十二画之仙妖劫 - xp1024.com
《十二画之仙妖劫》


其实来源于一首歌

十二画之仙妖劫1-其实来源于一首歌

原本,只是写了一首歌,名曰:十二话,可当曲全部完成,词还只有半截儿的时候,某里便突发奇想,想写一部与之有关的小说,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十二画》,3年前动了笔,断断续续地写着,直到最终完全停了笔,便一直坑到了现在,于是,暗自庆幸,好在是没有发出来,坑自己总比坑别人强吧。

前段时间整理电脑,又发现了这文文,勾起了对这娃的疼爱,其实我自己还是挺爱这故事的,于是便又动了念想,后来干脆就传了出来,以此鼓励自己,日更一章什么的,争取完成一篇坑品优良的小说。

十二画是写四季的,玄幻修仙什么的,爱情友情什么的,噗……

第一次写小说,第一次写这种长篇的言情玄幻小说,定有诸多不足,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给出宝贵意见。

某里敬上。

原声插曲《若影谭》

十二画之仙妖劫-原声曲《若影谭》

《十二画》之《彼岸》的原声曲:《若影谭》终于完成,感谢mading和小七的倾力相助。

传送门上不了,只有烦请有兴趣和有心的读者大大们去“中国原创音乐基地”搜索《若影谭》,记得类型选择”原创“哦……

=======话唠的分割线========

写了二十多章了,终于写到男主女主重逢,哈哈……其实,某里对这个潭边重逢一直很有爱,也不知道在脑内YY多少次了,最后终于厚着脸皮求马达专门为此写了首纯乐,还向亲爱的小七求了张原创图,哈哈,终于能够将此具形化啦~~~激萌啊~~~~好了,话不多说,大家听音乐吧。

请假

十二画之仙妖劫-请假

《十二画》原本分为四个故事,有相关的人物联系,但都是独立的故事。故,通过跟编编的讨论,决定将四个故事单独开来,独立成文,所以,目前该文改为《十二画》的第一部,名字待定中。

皮埃斯:接下来,《十二画》要进入新一轮正式的大修中,关于情节、内容以及顺序,都会有大小不一的改动。预期时间为:9月12日——9月26日,某里保证,只会提前不会延后。

鉴于此,《十二画》需暂停更新,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继续保持收藏,同时,某里郑重表示,修改后,定会更加彩好看,还请各位大大持续关注。

某里鞠躬致谢:)

2012913

有关《十二画》必看

十二画之仙妖劫12-有关《十二画》(必看)

《十二画》是一篇写四季的小说,分别讲述了大地神使奉盘古之命,寻找掌控天下的四大御使,而引出来的四个故事。

目前正在更新的为第一部《仙妖劫》,讲述是冬天的由来和御冬使的故事。全文涉及到种族为:狼族、虎族、蜂族以及龙族,当然,必定少不了人类。文种定义为幻情文,也穿了各类谋和战争。

此后的第二三四部,则分别讲述了春、夏、秋的故事,敬请各位亲保持关注。

注:御冬使:掌管冬天的使者。

恢复更新

十二画之仙妖劫-恢复更新

哦也,终于赶在计划前完成大修啦……

今晚11点!

《十二画》本是一个写四季的系列故事,所以,为了方便阅读,某里就将四个故事分开来发。目前更新的本文为第一部,即《仙妖劫》。

同时,在这次大修中,部分内容的顺序有所变动,内容上也有不同范围的增加、删减和提前,但都不影响整体阅读,而且,也比之前更彩了哟。

给读者大大们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某里在这里先鞠躬啦!!!

嗯嗯,握拳!某里保证,文文会越来越彩的,还请各位亲继续给力支持哟!

顺便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

前言

十二画之仙妖劫-前言

那是个阳光肆意的早晨,我突然在7点钟醒来,又突然心血来潮地决定出去逛逛。

我叫叶里,3年前大学毕业后便一直闲置在家,无所事事。

因为不爱出门,所以省钱省事;因为不爱走路,所以我念的大学就在我家隔壁;因为吃饭太累,所以别人养宠物的钱,在我家,养我足以;因为啥都不会做,所以给老爸老妈省了不少教我和数落我的时间。

当然,也正是因为我的懒,才成就了我那集聪明伶俐美丽贤惠于一身的妹妹,也正因为她很争气地考上了名牌大学——还是在省外——我才能得以光明正大地继续赖在父母身边当蛀虫,且美其名曰是为了照顾二老。

不过后来,估计是怕我太懒没人要,老爸还是在一条小街上,买了个铺面,开了间小书吧,让我去看店收钱什么的,这地方嘛,当然也是在我家附近。

看吧,其实懒,是得有生长环境的。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我,是一名商人。

推开门,耀眼的阳光让我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咦,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

一个纸盒?

我下意识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第一反应就是寻找乱丢垃圾的人,结果,四周空无一人。

哼哼了几句,我便一脚将它踢开,不过走了几步后,又觉得不太文明,于是,转身准备将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可一提起来却让我大吃一惊,这,好像是个还没拆过的包裹呢!而更让我瞠目的是,上面的收件人竟然是——我!

谁会给我寄东西呢,像我这种比空气还透明的人?

但显然,我是个惰与好奇心并存的人,于是,立马拾起包裹回了家。

进屋后,我小心翼翼地拆着包裹——呃,我承认,生活平淡,邪恶不断,所以在这短短的几秒里,炸弹、头颅、血淋淋的断肢飞速地从我脑中一闪而过——可打开后,却让我大失所望。

包裹里安静地躺着一个硬盘,同时,还附有一片形状奇怪的树叶,扁平宽大,上面似乎还涂鸦着什么,仔细看看,是几行字,像是用什么东西擦抹上去一样,字迹模糊,但还能辨清:“生日快乐,哈哈,别问为什么,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再告诉你。”。

什么意思啊,我不由得再次拿起包裹,这才想起看看寄件人是谁,要这样来捉弄我。

这一看,我就傻眼了,包裹上,除了我的名字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我的意思是说,本就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连我的地址都没有!

这无疑又大大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想都没想,就直接将硬盘连上了电脑。

好吧,出师未捷身先死是说的我吧,脑袋是被门夹了吗,大清早的不在家睡懒觉,出什么门啊?捡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只写了我名字的包裹,就以为是世界末日,天神要我担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啦?

可为什么只是个硬盘啊?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内容啊?!

我欲哭无泪!

硬盘里有着无数段零散的视频,它们并没有按照顺序来排列,甚至连里面的内容都是凌乱的,显然,这是直接摄下且没有经过任何剪辑的。视频的背景声一直很嘈杂,时不时还夹杂着不太清楚的说话声。

掀桌!

谁?是谁?谁会无聊到拍这样的东西给我?

不过,随着视频的逐段播放,我开始安静下来,跟着,便疯了似地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整理那些视频,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是一边看,一边在网上查阅,不过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是的,除了不断增加的疑惑和诧异之外,我,一无所获。

这是某部古装电视剧的花絮?如果是的话,那演员的表演果断出色了,可即使是花絮也不带这样乱七八糟的啊?

要么就是某位达人拍摄的微电影?可这“微”吗?光是那些散乱的视频,都让我不吃不睡花了好几天才看完!

是的,我要说不吃不睡了,那绝对是不带任何夸张色彩的——叶爸叶妈远目,每天送进你屋且被横扫一空的是什么!

作为一名绝不允许有任何事情耽误我犯懒的极品宅,居然因为一堆视频,蹲在电脑前长达一个月时间目光呆滞、神情涣散?!

这不科学!

期间,老爸老妈探头进来了无数次,对白如下:

“小里是不是在家呆太久……以至于有些……神经失常了……”我的娘亲,您这话!

“不像,我觉得这只是懒到极致的表现。”果然是“知女莫若父”啊!

看吧,懒宅终于有报应了。

唉,此刻,躺在床上,我一点倦意也没有,那时不时出现的说话声好熟悉啊,可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是那摄像的人,还是那寄件人?

而那所谓的“合适的时间”又究竟是什么时候啊?

关键是,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这真的不科学!

可一闭上眼,那一幅幅鲜活的画面,都仿佛身临其境般缠绕着我的大脑,心动、情缠、厮杀、纠葛、权力、无助、哀号……每一个点滴都让我难以入眠,一种强大的无力感在中展开,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将要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不会真是让我来拯救世界吧?

想到这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冲动和兴奋,兴奋到让我禁不住想要写下来!

没想到,书吧开久了,竟也学起别人舞文弄墨来。

当然,我会尽量将我看到的画面,整理清楚,然后客观地描述出来,即使,是用最笨拙的语言。

如果当初,我没那么早起床,又或者没那么早出门,也许就不会有下面的故事了。

但万物的相连或许本来就是必然存在的,那么,所谓的意外,其实也是注定的吧。

或许,看完后,大家能帮我找到答案。

隐约中,我觉得那个时间不会太久。

那么,故事开始了。

楔子

十二画之仙妖劫-楔子

如果你在黑暗中困了数万年,那么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如果你拥有了创造世界,改变天下的能力,你又会怎样做呢?

苍茫,浑然。

素白,安静。

是的,这就是盘古的世界。

白色是它唯一的色彩,这大概是因为盘古对黑暗的深恶痛绝吧,但同时也证明了,他应该是一个毫无想象力的人。

这样干净的天地,这样单调的色彩,除了宣泄着他被桎梏的不满和突来的喜悦外,没有任何意义。

苍穹间,一素衣人伫立沉思着。

此时,一团彩色的光芒自地底升起,不出一会儿,便绕成了一身着彩衣的男子。

只见那彩衣男子上前几步,走到素衣人跟前,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道:“始祖。”

素衣人轻轻点了点头,依然背对着彩衣男子,说道:“可知我唤你何事?”

“言乐愚钝。”那自称言乐的彩衣男子答道。

素衣人缓缓地说道:“混沌初元,自我开天辟地以来,便诞生了天地万物,可这风云转变,草木生灵,却无一统领者。”

稍作停顿,素衣人又道:“天地四方,各占一行,东木南火,西金北水,央则为土。土,乃生万物也。所以,我才点土为,提化出你大地神使。”

原来这素衣人是盘古。

“还得多谢始祖赐名言乐。”言乐依然低头对着素衣人。

盘古点点头,说道:“我委你重任,统领万物。但天地间,唯有四象平,方可万物生。正所谓,极至而生两仪,仪尽则生四象,你,可知这两仪四象为何物吗?”

四象平,方可万物生?

两仪四象?

言乐紧蹙眉头,一时间无法参透始祖的用意何在,他疑惑地问道:“始祖可是说的四方五行?”

盘古没有应声。

言乐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如今,这世界皆为冰天雪地,且暴风雪之肆虐,以致死伤不少生灵,难道始祖的意思是让我找出能控制风雪的御使?”

见此回答,盘古仍然并未多言,停顿片刻后,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哈哈,你只需记住我说的话,至于怎么做则在于你自己了——对了,这只灵兽,唤作麒麟,现赠予你,可用做行脚之便。”

言罢,手一挥,袖口一抖,一头伴着异彩的龙头马身、浑身鳞光闪闪之物便傲然地出现在了言乐面前。

只见它甩了甩头,四腿前后跺了几下,好一副神抖擞的样子。

言乐再次低头对盘古拱手作揖:“多谢始祖。”

待他再次抬起头来,已见那盘古随着光雾渐渐消失。

这时,言乐才自言自语道:“极至而生两仪,仪尽则生四象?始祖到底寓意为何呢?”想到这里,他不禁蹙了蹙眉。

见言乐周身弥散着五彩光晕,一脸沉着的样子,一旁的麒麟禁不住微微点了点头,暗自想道:“此人仙姿灼灼,始祖果然好眼力啊!”

可就在此时,那思考中的言乐突然神情一变,嘴角一翘,眉头一挑,说道:“呀,话说今天先去找点什么吃的呢?”

哐当。

一旁的麒麟犹如挨了当头一,它一脸冷汗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言乐,呃……刚才难道是我的幻觉?

这,就是始祖选出来的大地神使?

天地间第一个神使,也是当今天下,唯一的神使?

言乐回过头看看它,咧嘴一笑,跟刚才那个在盘古面前谦谦有礼,气度非凡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嘿,小鬼,你的眼睛够大了,再这样,就不大好看啊!”

小鬼?谁是小鬼?

他居然唤我小鬼!

麒麟顿时满脸怒意,一股气从鼻子冒出。

“啊,小鬼,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儿?”言乐打了个哈欠问道。

麒麟皱皱眉,有些不悦地低声说道:“莫问。”

虽是盘古座下的第一大神兽,但如今既然是盘古赠给这大地神使的坐骑,即使有些生气,但麒麟却也不敢造次。

再说了,毕竟是灵兽,这点礼貌还是有的,想到这,它又挺了挺,昂了昂头。

“莫问?小鬼,你怎可以这样?”言乐忍不住惊呼道:“你跟了我,我就得对你负责,对你负责,怎么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再说,以后就我俩相依为命,你怎么可以跟我那么生分?”

什么负责?

什么相依为命?

什么小鬼?

我堂堂盘古始祖座下的神兽,居然被称为小鬼?!

那麒麟皱皱眉,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说了吗,莫问!”

言乐看着它,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好吧,那我不问了,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我叫你小鬼。好吧,诶,我说小鬼,你……”

“我说我叫莫问!我的名字叫莫问!”那头麒麟终于忍不住咆哮道。

可这个时候,那言乐却像个跟它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哗地一下,便直接将整个身子躺在了地上,翘起了二郎腿,望着天,自言自语地说道:“啊,你说我们去吃点什么好呢?虽然不饿,可却还是想吃点东西啊……”

一旁的麒麟莫问,目露怒火。

良久,那言乐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似的,起身,握拳道:“嗯嗯,不管怎样,如今的我,还得顺应天意,先找出一位能御定当今冰雪万物之人才是啊。”

莫问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一边说着,言乐一边纵身跃到莫问身上,道“走吧,小鬼,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叫莫问!”

莫问在心里咆哮着,但见到言乐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只得无语地耷下了头,望着盘古消失的那片空地,叹了口气,一滴眼泪滑落。

随后,这一人一兽便缓缓地变成了一团彩色的光雾,一同消散在了土地之中。

第一章白衣男子

十二画之仙妖劫1-第一章白衣男子

周际飘渺,仙雾袅绕。

白色,依然是白色。

沉寂,依然是沉寂。

此刻,天空中正下着一种雪,白色,圆球状,松仁大小。

而在雪中,正缓缓地走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雪看上去很笨重,却飞舞得极为轻盈,落在他的头发上,顷刻与之浑为一体。

这是一袭泼墨般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间,唯有前额处有些零乱,却更显灵动。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刺耳难听的叫声,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天而降,紧接着,又缓缓地飞了起来,离他越来越近。

“原来是鹫在叼食它的猎物。”

这样想着,白衣男子继续朝前走去。

但是走了几步后,他便突然停了下来,右手一抬,冲那秃鹫一挥,一声哀号,秃鹫和那口中的猎物便先后掉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挥过,原来是那男子用衣袖包裹住了它们,这才使之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鹫不食活物,怎能由你来坏了规矩,回吧。”白衣男子对着那秃鹫说道,话音一落,那秃鹫低吟了一声,似是懂了,跌撞着悬空盘旋了几下,随即飞去。

“倒是你,小家伙,差点被当成死物食去,气息这样弱,差点让我看走眼。既然是人类,就该本分点,不该到处乱跑。”白衣男子缓缓走向那猎物。

原来那雪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个小孩儿,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的污垢在雪的映衬下更加明显,男子伸手撩了撩她脸上的头发,小孩梦中惊醒般地抖了抖身子,机警地看着男子,一双大眼甚是明亮。

男子顺势伸手前去,想要拉她起来,谁知,那小孩本不领情,从地上爬起来就开跑。谁料,刚一起身,便又跌倒在地。

“这么小就学会逞强。”白衣男子冷冷地说道,随后走到小孩身旁,轻轻地撩开她腿上的破布,里面竟是块碗大般腐烂的。

小孩咧了咧嘴,许是有些疼痛,但却并未叫出声来,只是不知男子用意的她,正欲挣脱,此时,却见那男子皱皱眉,强行用手轻轻地抚了上去。

顿时,小孩不禁打了个激灵,不一会,男子用手摁住的地方便缓缓冒出了白气,一看,那竟然消除了腐烂,只剩下了些许红肿。

跟着,那男子便转身走了开去,几步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孩子,随即上前轻松地将她拎了起来,大步地向前走去。

这时,小孩方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挣扎着,“你干什么!你是谁!你快放我下来!”嗓音听起来十分脆嫩,和那一身污秽完全不搭。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大步向前,小孩挣扎喊叫了半天后,不知是发现不管怎样都是徒劳,还是因为过度的疲惫,居然趴在男子的肩头上睡着了。

良久,一个声音终于似忍不住地问道:“始祖当初可没说,让我载着你到处找吃的!”

可以听得出来,这个声音背后的主人,是何等地生气。

“是啊,我知道啊,做行脚之便嘛。可如今就剩我俩相依为命了,所以,莫莫,你不用跟我客气啊!”一个声音笑嘻嘻地说道,此人便正是大地神使言乐,而那生气的声音自然来自麒麟莫问。

莫问火冒三丈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彩衣男子,大声问道:“莫莫?什么时候从小鬼变成莫莫了?!”

“看吧,我说你喜欢小鬼这称呼,你还非得跟我矜持!”言乐悠闲地躺在地上,晃悠着二郎腿。

“你……好吧,那客气一说又从何而来?”莫问气呼呼地问道,自从当日被始祖赠给了言乐后,自己便跟着言乐四处云游,一晃就是几百年过去了,可也没见言乐做过什么正事,倒是找起吃的来还挺在行的。

唉,始祖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啊?

莫问又一次捶心自问。

言乐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是啊,虽然始祖只让你做行脚之便,可我是那么冷漠的人吗,你放心,只要我有吃的,就有你的一份,莫莫。”

莫问龇了龇牙,有这么曲解意思的吗?

“……好吧,”莫问深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么,请问神使,且不说我们为何在这里偷偷观看那两人,就说现在吧,他们人也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原来,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一片荒芜,终年积雪,人世间到处是天寒地冻。

而四方,则是东为深海,西为大漠,南方多怪,北方极寒。

“天地间,唯有四象平,方可万物生。”

这话,自从当日与盘古分别后,言乐便一直在思考着,这也算是他每日寻找美食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了。

但是,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的他,还是没能参透。

罢了,眼看着这天地间,风雪肆虐越来越严重,所以言乐就一门心思地想着,还是先找出能控制这狂风暴雪之人再说吧。

可就在前不久的某日,刚吃完东西后的言乐,无聊之至,掐指算着玩,居然发现了在这大陆的东部,似有生机之象。

生机?呀,定会有很多美食啊!

想到这里,言乐立刻动身前往东部,可刚行至此,便突见一小孩被秃鹫所叼,就在他想出手相救之时,却被一白衣男子抢了先。

而紧跟着,言乐便对那白衣男子为小孩疗伤的法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水系法术?

有意思,有意思!

言乐眯起了眼睛,嘴角忍不住上翘。

见此情形,莫问却露出了危险的神情,就经验而言,只要言乐两眼发光,神情振奋,那必定是想到什么好吃的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莫问就一脸鄙视加伤心。

鄙视的是,言乐身为仙人,居然还断不了这口食之欲,伤心的是,始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

唉,莫问止不住地叹了口气,这还在去东部的半道儿上,难道他又想到了其他地方?

“莫莫……”

“嗯——喂!是莫问!”

言乐却突然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地对它说道:“咱们有事做了!”

莫问看向他,此时的言乐正如当日在盘古面前一样,神采奕奕,浑身灵气环绕,一双剑目,正炯炯有神地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白衣男子。

却说那趴在白衣男子肩头睡着的小孩,待到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

此时的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全身都裹在一种柔软的树叶里,一丝寒意也没有。身旁,放着一截短的竹筒,筒子里还着一将树叶裹紧后做成的吸管。

看见这个,小孩一下兴奋起来,那管子可用来吸食植物的体,自己以前在狩猎时就用过。

一想到这,她迫不及待拿起竹筒,用力地吮吸起来。

吃完之后,人也感觉神了不少,抬头望去,不再下雪的天空漆黑得发亮,通透地得就跟块玉似的。

目光下移,是白天那男子在不远处的树下闭目养神。

小孩这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自己的小腹,有些责怪自己看到食物就昏了头脑,居然不加考虑地就吃了,也不知能吃与否,况且,这白衣男子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

想到这儿,那小孩赶紧偷偷地起了身,准备伺机溜走,可走了几步后,却发现四周黑咕隆咚的,以前倒不觉得害怕,怎么现在多了个外人后,反而还生出些恐惧来。

算了,这一路行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坏心,无论如何,总比一个人强,只要自己时刻保持防范之心就好了。

最终,她以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于是,又轻轻地倒下身,再次睡了去。

次日,当小孩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有些微亮,而自己也被那男子扛在肩上继续向前行进着。

他给自己治疗腿伤的方法怎会如此神奇,而且,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要带自己去哪?

小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并没有开口问他,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他不是坏人,可即便是如此,那男子的不言不语还是让小孩有些发闷。

所以,在男子肩上趴了一会儿,她便嚷道“让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她,依旧往前走着。

“我说我要自己走!”见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小孩又大声地说道,还不忘使劲地挣扎着。

白衣男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小孩加大了嗓门:“喂,你没听到吗?我说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男子终于停下脚步,将她放下后,看了一眼,便又一声不发地往前走去。

小孩有些气恼,不被关注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我是透明的吗?

她一边跟上前去,一边气呼呼地喊道:“喂,你是石头人?不会说话吗?”

由于脚伤尚未痊愈,所以她走起路来有些瘸,加之要赶上那男子的速度,不出一会儿便是累得气喘吁吁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救了我又不说去哪,问他也没反应——喂……你干嘛?”正在自言自语地懊恼着,却见那男子已经将自己又扛回了肩上,还毫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不大喜欢男子的自以为是,但终归是听到他说话了,小孩笑了笑:“原来你不是石头人啊——嘿嘿,对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丢你去野兽最多的地方,给它们当食物。”男子冷冷地说。

“啊?”小孩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

野兽?食物?

“喂!你——你——你快放下我,放下我!”她拼命地挣扎着:“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救了我还给我找来吃的,原来你是个大坏蛋!大坏蛋!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是啊,把你治好了,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去喂它们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救你。”白衣男子的语气很是轻松,可即便是如此,脸上却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话一出,小孩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大脑,之前还以为遇到了个好人可以帮自己,可没想到——等等,既然是要喂食给野兽,那他这一路下来不知要掳下多少猎物?可为何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既然是给野兽喂食,不会只有一个猎物吧?

想了想,小孩停止了哭泣,只是抽泣地说道:“你是骗我的不是?”

白衣男子没再说话,嘴角上翘了一下,依然一言不发地走着。

小孩又挣扎了几下,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骗我的,肯定是的。”

可嘴上虽这样说,她心里却在想,不管怎样,自己一定得找个机会逃走才是。

第二章火珑灵魑

十二画之仙妖劫2-第二章火珑灵魑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这日里,两人来到了一条河前,那河水湍急深远,雾水缭绕中,几乎看不到对面。

白衣男子像是思索了一会,便放下了小孩,独自朝河边走了去。

见机会难得,小孩双脚一着地,便马上往身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往男子这边看,生怕男子前来逮她。

可跑了几步后,见没什么动静,小孩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可这一看,她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那白衣男子蹲下身去,将手伸入了河水中,只是轻轻地搅动了几下便起了身,与此同时,那搅动的河水竟然结起了冰!

“过来。”男子回过头来,朝小孩冷冷地说道。

不。在心里暗暗说道,小孩摇了摇头。

白衣男子眯起了眼,不再说话,只是直接上前又扛起了她。

“喂!你放下我!”小孩使劲挣扎着,看他这举动,是要过河啊,可河水不是只结了这么一小块冰吗?

天呐!难道是要到河水里去?他是河神?

想到这一点后,小孩立刻惊慌失措起来,正要大喊救命,却发现男子已经踏上了那一小块结冰的河面上了。

小孩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扑通”的落水声,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仍然以非常平稳的速度前进着。

她不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时才惊奇地发现,随着白衣男子的行进,那被接触的河面,竟全都自然地结起了冰,水面上仿若生出了一座冰桥,冰气缭绕间,两人如同在仙境中行走一样。

直到重新上了陆地后,小孩依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地看着身后的河面,却见那河水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他是什么人啊?

这么厉害!?

完了,这下自己肯定逃脱不了了,想到这,小孩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奄奄地趴在男子肩上,如一团软泥,不再挣扎了。

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枯燥,每天都是翻山越岭、涉水渡涧,白天赶路,晚上留宿。

白衣男子始终没说要去往何处,而他所说的喂食野兽之事也没出现过,于是,小孩便自作主张的认定他是在骗自己了。

谁会为了给野兽寻食,走这么远的路,只抓一个小孩子?

虽然在他的很多行为,都不太像人类,但在这个人妖共存,物怪纷杂的世界里,如果妖怪都是这样的话,倒也挺好的。

这样一来,小孩对白衣男子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松懈,待所有的恐惧感完全退散了后,反倒是对男子有些依赖起来。

如此这般,已是数月过去。

“哎哟!”这日里,待小孩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已经坐到了地上。

行走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在小孩的游说下,白衣男子会将她放下来跑一跑,跳一跳,其余时间,她都是被白衣男子扛着前行的。

小孩屁股,撇了撇嘴,才发现已是傍晚时分,如今的他们刚刚穿过了一片树林,此时正来到了林子的外面。

白衣男子朝四周看了看,便将小孩放在了两棵树之间,随后从一株浑身布满树叶的植物上摘下了一片树叶,此叶如芭蕉叶大小,却呈圆形,无,形大。

只见他用手在树叶两头轻轻一划,便抽出了两细丝般的东西,在小孩的上方,将其分别系在两棵树上后,就刚好形成了一个小空间。

看上去很温暖的感觉,小孩有些开心起来,她正想跟白衣男子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孩不禁一下紧张了起来,手脚也慌乱了许多,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大概是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让她早已对此类的情况习以为常,只见她顺手抽起身边一大的枝条,双手紧握,警惕地朝四周看去。

不过,这举动却让白衣男子竟然扬了扬嘴角,他索抄起了双手,颇为玩味地看着小孩,大概是小孩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滑稽。

此时,那悉索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猛地,不知从树林的哪头突然冲出一头怪兽。

只见它体形硕大,通身红亮,如猩红的火焰般忽暗忽明,头顶似乎由无数个小疙瘩堆砌而成,每个疙瘩间还渗着绿色体,头顶处有两大的黑色尖角,周围还向外伸着几又长又细的触角,而有两分别耷拉在头外侧的触角末端,则连着两个铜铃般大小的眼球。

别看它身形肥大,可脖子却显得异常灵活,就像连着头和身体的软藤,慢悠悠地甩动着大头。

小孩的双手抖动了起来,脚也开始胡乱地移动着,这是什么怪物?!

她的眼睛不由地朝白衣男子望去,求助似地看着他,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恐地问道:“你!你……你是要把我送给它吗?”

于是,数月来的安逸瞬间被那初始的恐惧所替代,她的眼中不禁噙满了泪水,有些恨恨地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没有对此理会,依然上扬着嘴角,神情尤为悠闲地看着那怪兽。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渐渐地,那怪物有些浮躁起来,只见它快速地晃动了几下笨重的脖子,张了张那血盆大口,似乎在伺机而发。

而此时,那白衣男子居然转过身去,全然不做理会,看样子,他像是要拉着小孩远离这里,但脸色却并没有任何惧意,行动上也并不是惊慌失措。

兴许是这动作太过藐视——大凡所有的怪物都喜欢看到猎物战栗不前,惊慌失措的样子,比如咱们身边的这位小家伙就表现地不错——显然,这行为激怒了怪物,只见它仰天怒吼,甩头——竟然是一个火球喷了过来。

那火球似乎由无数团火焰滚动着,来势凶猛,迅速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小孩条件地闭上了眼睛,可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炽热,却并没有被灼伤,她试探地睁开眼睛,却惊奇地发现,火球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逐渐旋转缓慢起来,随后竟停在了半空中。

而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单手向前,手掌对着火球,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推力阻止着火球的翻滚前进,火光的映照中,脸上满是邪魅。

“天,他竟然能跟火珑灵魑对抗!”不知树林里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惊呼。

“这怪物叫火珑灵魑?什么来头啊?”另一个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样子有点像,听说是南方有名的怪兽,只是这南方的怪,怎么会到了咱北方?”

“可不是,话说,这白衣人什么来头啊?”

“恐怕来头不小,你看他身体周围灵力充裕,气场强烈,没见这林子众多妖兽之前都不敢上前么。”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讨论。

“就是,我刚嗅到人类的气息,还说可以饱餐一顿,没想到她旁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没想到刚才还很寂静的林子里,竟然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妖兽来。

一个个呲牙咧嘴,绿眼荧光,看上去甚是骇人,想到这,小孩有些害怕地朝男子身后躲去。

“说起来,你我还算是同类,加之井水不犯河水,这孩子身为人类,于你既不足以饱食,又不能助你修炼,何不放手以……?”

不知那怪物是因进攻的被阻,还是没听懂男子的话,没等他说完,就长啸一声,跟着又是好几个火球同时冲了过来。

“修炼乃千年大事,若为了这等小事就坏了道行,真是可惜!”言毕,白衣男子唇角的弧线依然在,双颊却换上了从未有过的冰霜。

只见他双手微抬,惨白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那些怪异的雪花陡然凝结在空中,只听男子双唇略起:“扰乱清修了。”

立刻,那雪像是听懂了什么似的,迅速地抱成雪球,直接撞上了火球,顿时,红白相间,火焰尽灭,撞击处白光四起。

见此,那怪物顿时恼羞成怒,接连喷出好几个火球。

紧跟着,它一声咆哮,竟向他们急速地奔了过来。

别看它身形笨重,可这跑起来却很迅猛,而那男子却依然不慌不忙地说道:“也罢,你若不惜,我又能奈你如何!”

话音刚落,他神情又恢复了淡漠,但双眼中却出一道厉光。

只见他伸出双手,将其平摊,随后轻轻一抬,刹那间,怪物头顶出现一大片乌云。

刹那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那怪兽一见此雨,顿时大显恐慌之色,可虽慌了阵脚,但身体却仍然向前奔跑着。

说来也怪,那雨一碰到怪兽,便生出滋滋的声音,随即迅速地在它身上凝固起来,而随着降落的雨越来越多,怪兽的行动也渐渐缓慢起来,就在临近之际,男子的手猛地一挥,一团红色悄然进了衣袖。

而此时,那些奇怪的雨水也在怪物身上迅速地凝结成冰,不出半会儿,那怪兽便僵硬在了二人面前。

霎时,乌云散尽。

“天呐,他竟然可以呼风唤雨!”

“嘘,别说了,快走……”

“是是是,快走……快走……别被他看到了,小心没什么好果子吃!”

顿时,那些原本还在一边围观一边谈论的妖兽们,都纷纷心怀畏惧地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而这那一切,却是让那小孩看得瞠目结舌,直到听到那男子说道:“去,躺着”,才猛然惊醒。

不过这次她却并没听话,而是猛地冲过去一把抱住男子,“我就说过你不是坏人!呜……”

小孩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大概是刚才发生的事让她仍心有余悸,而白衣男子在这时自然成了她最大的依靠。

小孩的举动让白衣男子有些意外,他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那动作跟刚才打斗比起来,反倒显得异常地生疏和笨拙。

不过,随即,白衣男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常态,重复了一遍:“去吧,躺着。”

小孩抽泣了几下,看了看白衣男子,又疑惑地看了看那已经冻结的怪兽,有些后怕地回到了那片树叶下,听话地坐了下来。

随后,男子的手一轻弹,一团火便在地上燃了起来。

这让小孩眼睛一亮,这火可是很难得的,以前在自己的部落里,光是寻找火种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力,而如今,对于这男子而言,竟然像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一样。

小孩再一次吃惊地望向男子,如今的她身子暖和了不少,冻紫的嘴唇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可这一望,小孩便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异地盯着白衣男子的脖子,眼睛里满是异彩。

第三章龙族

十二画之仙妖劫3-第三章龙族

见此情形,那男子不由地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因刚才的打斗有些松动,以至于露出了整个脖子。

“好……好漂亮!”小孩惊叹道。

“什么?”白衣男子眉头紧蹙,问道。

“好漂亮啊,就是,那颗石头啊!”小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男子的脖子。

“你能看到这个?”白衣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随后,他从衣服里扯出一丝绳,它轻轻地绕在男子的脖子上,而底部则系着颗水珠形的石头,虽呈透明色,可里面却似乎闪着光亮,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小孩一愣了,随即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那男子的问话有些奇怪。

白衣男子迟疑了一下,随后竟笑了起来,“你居然能够看到……哈,也罢。”

火光中的映照下,那白衣男子的脸显得更加轮廓分明,上扬的嘴角甚是柔和了许多。

大概是从未见到他笑过,小孩竟看得有些发呆,之前那石头的吸引力立刻被这一个笑容所取代。

“听着,小家伙,明日天亮后,你就顺着这片树林的边儿往西走,嗯,不会走太久,你就会看到你该呆的地方。至于这个嘛——”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解下那丝绳,递给了小孩,“你就好好带着……”。

出人意料的是,一听这话,小孩竟猛地推开了男子的手,别过头去。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难受,眼眶一下潮湿了起来,这算是道别么?

这珠子是为了摆脱自己而施舍的礼物?

早前不做解释地带着自己走,现在又无缘无故地抛下自己,说是去该呆的地方,这算什么啊?

虽生着气,但小孩发现自己心中更多的竟是不舍。

原来,把自己喂食给野兽,真的是骗人的。

他指的西面,应该是大陆的中部了,那是人类居住的地方,是自己父母一直想要迁去的地方啊。

这白衣男子,是要送自己回到同类身边吧?

想到这儿,小孩还是慢慢地回过头来,用余光瞟了那男子一眼,有些赌气地一把夺过吊坠,揣进兜里,然后迅速地躺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和石头人在一起了吗?

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以后……

不愿再多想,顷刻间,小孩泪流满面。

见此情形,却听那白衣男子轻声笑道:“呵,真是个任的家伙!你能看见它就是你的缘分,可得好好保管。”

说完,他又一如往常般,盘腿而坐,双目微闭起来。

而在此之前,遥远的东方,深海之下。

一个晶莹剔透,四周弥散着异彩的球状光雾里,正显现着白衣男子冻结火珑灵魑的场面。

这时,抚在光雾上,一双修长的手优雅地抬了起来,顿时,光雾黯然失色,随后那白衣男子的影像也渐渐消失了去。

良久,一个柔媚尖锐的声音嗤鼻道:“真是做作!贵为皇子,却为了低劣的人类跟这些畜生打斗,不就是会点儿呼风唤雨的本事吗,太子,难道您还畏忌不成?”

“蠢货!”

两个字从唇间缓缓地吐出,轻柔而又威慑人心。

“那火球岂是凡间之物?火珑灵魑,原为南方异怪,其炎能焚万物,相传用于修炼可唤醒羲和之神。如果跟它对打的是些未上道的妖,别说对抗,怕是还未出手就早已五形全无,恐怕连魂魄都保不住。所以,你还认为那是简单的呼风唤雨吗?”

停顿了一下,这个听起来懒洋洋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动一个畜生而已,却用了恸地式?哈哈,果然不愧是冥夕啊,不杀生,不亲众,独立孤行!哼,夙轩,看来,我这个弟弟是越来越超出我的想象了。”

“呃……太子的意思是说,要让冥夕彻底臣服,并非那么容易?”顿了顿,夙轩继续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用手轻轻撩了撩额角的头发,那被称为太子的人,顺势将手指带到了鼻翼旁,微微地蹭着鼻头,用低沉而媚惑的声音轻笑了一声。

既然太子不多语,那自然是指的继续观察冥夕的动向,一旁的夙轩立刻心神领会道:“是!”。

“太子!”此时,一个形色匆忙的人闯了进来。

“屠罗,本太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内心。”太子夜泽头也没转,冷冷地说道。

“是!太子!”屠罗止下脚步,平复了一下情绪,上前轻声说道:“太子,王后近来好像已有所察觉,而王……王那里好像有些动静……”

此话一出,夜泽的手停在了鼻翼前,微微一震,却并未言语。

可那夙轩却脸色大变:“太子,如果王提前醒了,那我们的计划……”

夜泽厉声道:“我刚说的话又忘了?”

夙轩立刻低下了头:“夙轩知错……”

“王后那倒不用管——至于龙王嘛……哼,醒了又如何,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赢家,只会是我一个!”夜泽眼角一挑,目光如炬,一双红色的瞳孔显得异常鬼魅。

“苍之茫,无外乎天与地;纵之横,唯龙族与天齐。”

在这天地初开的上古时期,此谣传并非夸大其辞。

除去仙人,傲立九霄之外,在这苍茫的人世间,于万物生灵之中,凭借其凶狠残暴和吞云吐雾的本领,能独霸天下的,就只有东方的龙族了。

适才深海之下的三人,正是太子夜泽、其右副手夙轩和左副手屠罗。

至于那光雾中的男子,正是救了人类小孩,又跟火珑灵魑打斗的白衣人,他,便是当今龙族二皇子,冥夕。

夜泽,青龙,为龙王长子,其相貌俊秀,堪比美人,能色倾龙族,亦能妖媚众生。

而在他的身上,却有着太多的迷,比如身世,比如这代管龙族之职。

他有着一张永远都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但隐藏其下的,除了相当聪慧的头脑和猜不透的内心外,更多的是他那极为冷血的子。

而次子白龙,唤做冥夕,虽有着跟夜泽同样俊秀的脸庞,但那夜泽的绝色,到了他这里,却多了些空灵、淡然和英气、冷傲,因为其小时候的经历,所以,他的格有些孤僻,处事也极为淡漠。

自幼,两兄弟便一起学习,一起修炼,而且也因各自子的不同,修了不同的法术。

冥夕修的是五行中的水系法术,而夜泽却独独选择了五行之外的幻术。

但不管是夜泽的冷血,还是冥夕的淡漠,这都没有影响到兄弟俩的感情。

后来,夜泽的独断和果决,还有心狠手辣的秉,赢得了龙王的赞赏,而相比之下,冥夕则更多的是我行我素,由不得任何人管治。

一个拥有天生的统治能力,一个对权利毫无兴趣,如此一来,王位的传承,似乎应该顺理成章地落在夜泽的身上。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冥夕开始一心向道,近乎不问世事,专注在修炼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法力自然是日渐增强。

至此,夜泽的心中开始出现了隐隐的不安。

他开始发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弟弟,除了让自己琢磨不透之外,更多的是,他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强大的危机感。

也就在这时,夜泽发现了一向对冥夕冷淡的父王,似乎重视起他来,而自己的身边,居然出现了想要暗杀自己的人,而那些人,竟然是他父王派来的!

再后来,没有腥风血雨,也没有刀光剑影,紧跟其后的,便是龙王沉睡,宣布由夜泽代管整个龙族。

没人知道这个中缘由,当然,也有不少人猜测是夜泽弑君夺位,可这代管之事确实是龙王亲口说出,况且,兵权也没有交给夜泽。

而夜泽上位后,倒也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所以龙族众生也就放了心。

殊不知,在夜泽的心里,却有着更大的野心。

三界,必是三界!

在夜泽看来,如果冥夕能跟自己一条心,以他们两人的能力,一统三界指日可待。

可反之,即使他不归顺自己,那也是可怕的。

换而言之,就是在冥夕身上,夜泽看不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人的战场上。

少了对手的战争还叫战争吗?

其实,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就已经把冥夕放在自己的对立面了。

所以,即使是冥夕离开龙族,云游四方,但他的法力和神通,就如同一颗锤子一样,在夜泽的口越陷越深。

还有,那冥夕临行前,龙族大巫师嵝母为何突然造访他处,还对冥夕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语,这一切,都足以让夜泽彻夜难眠。

如果不能让冥夕臣服于自己,那么,就必须要除掉他。

必须如此!

哼,龙族算什么?龙王又算什么?

我夜泽看上的,可是三界!

夜泽越是笑靥如花,就越可怕,一旁的夙轩和屠罗见此情形,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笑过之后,夜泽又微眯起了眼睛,面容瞬间变得淡然,而又深不可测。拉长的眼角,轻轻扬起,仿若天上的弯月,只是一个明,一个暗。

却说,那刚才还进行着一场对决的树林里,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冥夕一如往昔地静坐着,而那身旁的小孩也早已入眠。

就在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悄然而出:“能耐啊,能跟火珑灵魑对抗!关键是,这家伙竟然能呼风唤雨!”

声音居然是从一棵树中传出,那树中隐隐透着一张脸,仔细一看,是一脸兴奋的言乐。

而在他旁边,是另一棵透着莫问脸庞的树,树叶乱动着,还冒着白气,可以想象,此时的莫问,定是鼻子在止不住的冒气。

言乐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嗯,不杀生……还有那灵石,竟然也舍得给这人类孩子,有趣,真是有趣啊!”

看着偷看地津津有味的言乐,莫问终于冒了火:“喂,我说你还要看多久?这些日子全耗在他俩身上了!明明说有事做了,结果竟变成了偷窥!”

莫问不明白为何那日瞧见了这白衣男子后,言乐便一直跟着他,眼下,还变作了树的模样在这里蹲守。

我可是堂堂盘古座下第一大神兽!

想到这,莫问又是一肚子气。

言乐抖抖树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笑嘻嘻地说道:“不是不做,是时候还未到。莫莫,咱们要找的人,有着落了。”

一听这话,莫问不禁问道:“你是说控制风雪的御使?”

言乐看着白衣男子,说道:“嗯,只不过,还得等等。”

言乐双眼微闭,掐指暗道:这人资质不凡,虽是妖物,但成仙却是指日可待,只是,看起来,他似乎还有些凡尘俗事未了啊。

“等等?”莫问疑惑地问道。

言乐点点头,随即已变为真身,跟着又手一指,一旁变成树木的莫问也恢复了麒麟模样。

言乐了莫问的头,说道:“嗯嗯,是啊……哎呀,莫莫,你看你这个样子就对了嘛,勤学好问,多可爱啊。别每天都老气横秋的,活像活了几百岁的老头子一样,你要多学学我,潇洒一点,啊,光是想想,能有吃有喝,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什么叫活像活了几百岁?

我恐怕不止几百岁了吧!

莫问心里又是一阵怒吼。

不过还没等它来得及控诉,却见那言乐纵身而上,说道:“走吧,咱们十年后再说吧。”

“十年后?”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饿了。”

“……”

“话说,咱还是先不去东部了,我突然想起了附近就有个地方……”

“……”

第四章御使大会

十二画之仙妖劫4-第四章御使大会

十年后。

年华,在寂静中,总是飞逝而过。

这世界,依旧是白色的天地。

山涧,一个石墩上,安静地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轻风拂过,白衣男子的黑发凌乱地飞舞着,也许,只有黑色,才是这孤独世界里唯一的生机,也是对这白色世界的唯一抗衡。

许久,突来的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男子那纤长的睫毛有些轻微的颤动,看得出,这声音有些扰乱他的清修。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男子眉心紧蹙,极其不愿地睁开了眼睛,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冥夕哥哥,我就知道是你!”

说话间,一系红色衣装的女子伫立在男子面前。

她头顶两只赤色小巧的耳朵,红色的头发直垂而下,洋溢着奇幻的光彩,身侧则是一笼蓬松上翘的红尾。

浑身红地刺眼,不过也正好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和致美丽的五官,尤其是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细长而上挑,看久了竟有些让人入迷。

冥夕有些诧异地问道:“赤炎?你怎么来了”

赤炎神情复杂地小声嘟囔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出来了……”

“想出来了?”冥夕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那狐王所应允?”

赤炎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赌气似地说道:“什么啊?他可管不着我!”

冥夕抬眼地看了看她,但随后又闭上眼睛,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情。

“这是在下逐客令吗?”一个细嗓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未必,这地方又没写上谁的名字。”另一个声音说道,嗓音大了些,也了些。

冥夕皱了皱眉,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声音来自上空,赤炎抬头冲那声源处瞪了一眼,然后又转头对冥夕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反正呢,这次出来,我是不准备回去了——就跟着你,哼。”一边说着,赤炎一边娇嗔地坐到了冥夕旁边。

顿时,旁边一阵惊呼,似还有人倒吸冷气,“她……她……她这样跟冥夕大人说话……”说话的是一只白底黑毛的大野猪,语气急速,跟滚豆子一样,惊恐夸张的表情跟它那肥大的体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冥夕不悦地再次睁开了眼,随后转过身来,一袭黑发顿时随风飘散开来,和着那白色衣袖,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灵动。

他眼角微微一抬,这才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怪物野兽。

“啊,冥夕大人……哦!天呐,果然是冷若冰霜,威武若神……”之前那个细嗓子惊呼道!

“呃……有什么区别吗?”嗓门说道。

“当然有,我们有毛,他没有,没毛多好看呀!”小细嗓继续说道。

冥夕这才看清,原来有两只几乎一一样的绿毛尖嘴的大鸟,在他头顶上空一边盘旋着,一边叽叽喳喳地争论个没完。

“你们……?”冥夕皱了皱眉,不悦道。

赤炎正对着一群动物得意的扮着鬼脸,听到这话,不解地问道:“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一听这话,冥夕直接起了身,意欲走开。

见状,赤炎忙跟了上去,“哎呀,怎么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还是这脾气啊?真是的,你是这事中人好不好,再说了,这事还有谁不知道啊……诶,好啦好啦,我直接说给你听还不行吗?整天都是一脸的冰块,要我说,你不去做那御使就太可惜了。”见冥夕对自己的反问毫无兴趣,赤炎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去,解释了一番。

原来,再过段时间,就是大地神使言乐在这北方的灵缈山上,召开御使选拔大会的日子了,令曰:号天下生灵,寻呼风唤雨、谪令万物之人。

而且,若能入选,便能引渡成仙,位列仙班。

此令一出,立刻就引得那些个飞禽走兽、妖界之物奔向告走,兴奋不已,仿佛都忘了那号令前面的要求“呼风唤雨、谪令万物”,眼睛全都盯着“引渡成仙,位列仙班”八个大字了。

所以,凡是听闻了此言的各方妖物,虽不知这言乐召开御使大会的用意,但还是纷纷都往那灵缈山奔去。

不过,时逢十年前,曾经有人大战过火珑灵魑,这也让大家都知晓了,妖界有这么一号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于是,大伙都纷纷猜测,当今天下,风雪肆虐,这大地神使言乐说的是号天下生灵,其实找的只是这个人吧?

所以,来参加大会的除了那些自告奋勇,想一试令诸侯的之外,还有一部人是冲着一睹那人之风采而来的。

而这赤炎呢,本为一只红狐,在她尚未修炼成人形之前便跟冥夕相识了,之后还曾一起结伴而行,缱绻天地间,所以,她跟冥夕之间自然有着不浅的情分。

所以,当赤炎一听到大地神使口中的“呼风唤雨”几个字后,便立马想到了冥夕,他不是一直向道修仙吗,那就肯定会去参加御使大会的,所以,赤炎便直接奔向了灵缈山。

这一路行来,赤炎是碰到了不少同往的动物和修化的妖怪,本来在她心底就已经认定那大战火珑灵魑的人是冥夕,所以在她的大肆宣扬下,大家伙也都认为那人就是赤炎口中的“冥夕大人了”了。

再通过她添盐加醋的解说,本来就对冥夕存有仰慕和尊恐之心的众生们,自然也对赤炎羡慕和敬仰起来。

“这管辖之事,不是该由仙人们去做吗,于我等妖物有何瓜葛。”赤炎说得是热火朝天,可冥夕却直接一盘凉水泼了过来。

“呀,你怎么老称自己为妖物啊!这谁不知道,盘古大人天地一开,虽说是仙、人、妖三界,可这也没说谁大谁小啊,所以啊,我们,都是平起平坐的!还有啊,冥夕哥哥你不一直都是一心修仙向道的吗?这样的机会你就舍得不要?再说了,妖界里也得跟着能力法术来吧,就冥夕哥哥你而言,再怎样也是……”

“我不喜欢被归类。”冥夕淡淡地说道。

“看吧,咱冥夕大人多特别呀!”小细嗓小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对冥夕止不住的仰慕之情。

“可再特别不也是妖么,跟我们有什么区别?”嗓门不屑一顾地说道。

“都说了,不一样,不一样,我们有毛,他没毛!”小细嗓有点生气了。

“没毛的,可多了去。”嗓门似乎就想争个输赢。

“没毛的能呼风唤雨吗?能这样满头黑发一飘一飘的吗?能这样像人一样,走来走去的吗?”小细嗓确实生气了。

“那赤炎不也是走来走去。”嗓门继续道。

“唉,赤炎没毛吗?赤炎有毛啊,你没见她跟我们在来的路上,不也是四条腿,满身的红毛吗?”小细嗓对嗓门有点孺子不可教也的感觉。

“可是……”嗓门还想理辩,但立刻被赤炎过来的恶狠狠的目光止住了嘴。

“你俩有完没完?”赤炎大声冲那两只大鸟吼道,随后又小声对冥夕说:“冥夕哥哥,纵然你再怎么淡泊名利,无心凡尘,可你本身的身份是逃离不了的呀……”

赤炎很不明白,一心修仙向道的冥夕为何对此机会如此不在乎?

没等赤炎说完,冥夕打断了她的话,突然问道:“好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你才偷跑出来的?”

“为了什么?”被突然打断的赤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后马上说道:“御使比赛?我才不稀罕呐,我——诶,什么偷跑啊,我是自己名正言顺出来的!——哎呀,总之,我就是来找冥夕哥哥你的。嘿嘿,我也知道一定能找到你!所以,这次出来,我就不准备回去了。”赤炎有点高兴又有点气鼓鼓地说道。

“这都跟我没关系。”冥夕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算了,幸好是我,换做别人,可受不了你这子——对了,冥夕哥哥,璃苼,这孩子你还记得吗?来,苼儿,过来见过冥夕大人。”赤炎说道。

一边说着,赤炎一边从身后扯出个男孩,一系白裘,虽眉清目秀,却面露不羁之色,很不情愿地从赤炎尾巴后钻了出来,嘟囔着:“我可不是什么孩子……呀……”许是挨了赤炎一拳,方才俯身道:“冥夕大人……”

“嗯。”冥夕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赤炎,却不作任何言语。

眉目之间,赤炎像是猜到了冥夕的意思,赶紧说道:“跟我没关系,他是自愿的,真的,你想啊,这御使大赛可以说是近些年最大的一次盛会了。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生灵,到场的肯定也多,我是想带他来见识见识——好吧,你不相信就算了。”见冥夕别过了头去,赤炎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这些说辞在他看来本就是瞎说的。

而冥夕却暗自猜疑道:当年,赤炎为了族人,不惜放弃自己的清誉,而留在了那人的身边,如今,是出了什么变故?难道那人肯放她了?

看向赤炎,依旧一脸的乐呵,嗯,至少应该不是坏事。

见此,冥夕也不再细想,只是拉过赤炎,说道:“对了,这东西于我而言是浪费了,多年不见,就赠与你吧,刚好和了你的属别。”说完,从袖口抖出一团红色,交予赤炎。

一见此物,赤炎忙惊呼道:“珑之炎!这不是火珑灵魑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试着将那团红色纳入手心之中,不出一会儿,那团红色便在赤炎的掌心消失了踪迹。

第五章瑛华山

十二画之仙妖劫5-第五章瑛华山

“真的很和我的属别啊!”赤炎兴奋道,“果然冥夕哥哥就是那大战火珑灵魑的人……”

正在这样想着,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的赤炎,却听一旁的璃苼好奇地问道:“王嫂,那东西是什么啊?”

“喂,谁是你王嫂啊,不许你这样叫!”见璃苼并没有跟自己较真,反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赤炎便有些生气:“嘿,璃苼,你现在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看我回去后……”

“那谁刚才还说不回去了?”璃苼抢过话头,说道,“好了好了,说真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赤炎瞪了他一眼,说道:“哼……这个啊,是珑之炎啊,你不知道?哦,难怪了,你一直在西方,当然有所不知。这南方多怪,火珑灵魑便是生于南方的怪物,传说它本为狮类,只因在修炼中走火入魔,以致于体内突生炎气,变成了一个大妖怪!而它那体内的炎气虽小于玲珑,却可焚万物。不过,它怎么会在靠近北方的地方出现,又怎么会跟冥夕哥哥打了起来,我就不知道了。”

璃苼问道:“那这珑之炎就是它体内的炎气?”

赤炎说道:“应该是吧。”

璃苼又问:“哦,那就是冥夕杀了火珑灵魑,才得到这珑之炎的?”

“叫大人!真是的——我觉得应该不是全部吧,冥夕哥哥向来不杀生的。”赤炎白了璃苼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

“喂喂喂,赤炎,你不是说你跟冥夕大人是至交吗?怎么他一点都不买你帐啊?”璃苼似乎还有话想说,却突然被那两只绿毛尖嘴的大鸟中的一只了嘴

“就是——啊,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在来的路上载你,骗我们的吧?”另一只绿毛尖嘴的大鸟道。

这两只大鸟是来自南方鸟族的双生鸟,名为没完和没了,那细嗓子是哥哥,名叫“没完”,嗓门是弟弟,名叫“没了”。

两兄弟的相貌几乎一一样,唯有没了的额头处多了一点白色,稍微可以用做分辨。

这次,当大地神使言乐的天下令一出,两兄弟便立刻上了路,一是想一睹大地神使之尊荣,二是想看看这能呼风唤雨之人到底有多厉害。

毕竟,对于尚未修成人形的他们而言,这些仙人啊,上层的得道之妖什么的,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也难怪没完张口闭口的有毛没毛,大概在他看来,修成人形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毛了吧。

呵呵,还真是一种奇怪的逻辑。

赤炎傲慢地扬了扬头,说道:“谁说的!我冥夕哥哥只是不屑于跟你们说话。”

“咳咳,”没完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刚才说的——可是你!”

显然,大家觉得冥夕对赤炎的态度,并非之前众人所听说的那样:温柔有加,体贴备至。

“就是你……”没了附和道。

别看平日里,这兄弟俩爱互相抬杠,甚至相互戳对方的伤疤,不过当共同面对外人时,倒是挺一致的。

赤炎很是不服气地说道:“我怎么了?没听见刚才冥夕哥哥又多关心我吗?又是关心我的去向,又是给我东西!”

这时,璃苼漫不经心地嘴道:“赤炎,你说,他要是不去参加御使大赛,我们还去吗?”

“喂,你还直呼我名字了!”赤炎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哦……看来你还是更喜欢‘王嫂’多一点呢。”璃苼嘲笑道。

赤炎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又气又急地说道。“喂……璃苼,你这小子,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好了,你们要去封位的,就别耽误时间了。”正当赤炎他们闹得欢的时候,却听见冥夕突出此言。

只见他话音一落,便手一挥,径自地走了开去。

见此,赤炎赶上前说道:“冥夕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冥夕没有应声,去哪?是啊,这些年自己四处云游,除了修炼以外,可能还是因为嵝母的那句话吧。

“万年仙魄,于瑛华动”。

只可惜,自己却一直未能参透。

赤炎见他不语,继续说道:“唉,你这些年不就是为了寻道修仙吗?那个御使大会,赢了就有机会位列仙班,就你的能力而言,必然是手到擒来的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去——不过呢,不去也罢,”赤炎语气一转,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冥夕哥哥自然是天地间最独特的人,也是最厉害的人,就算不要那个什么头衔,靠自己也是能够飞升成仙的。”

冥夕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嗯嗯,啊,对了,冥夕哥哥,”赤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这一路行来,听说了一个叫做瑛华山的地方……”

瑛华山?

没等赤炎说完,冥夕便如同从梦中惊醒般,赶紧问道:“瑛华……山?”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一直会错了意,难怪这些年一点头绪都没有,冥夕禁不住有些欣喜。

冥夕的反应让赤炎感到有些意外,记忆中,她的冥夕哥哥一向淡漠,这样喜形于色的事,几乎从来都没有过吧。

“啊……是啊,瑛华山。”赤炎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说,那里有个什么潭,身处在那极寒之地,凭空而出,却又暖入心脾,藉此修炼,可增强功力,加深道行。嗯嗯,听起来,好像特别适合修炼,不过,那个地方据说很难找,而且是在大陆的极北之处……喂,喂……”赤炎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冥夕已经没了踪影。

她禁不住在身后急得跺脚,“冥夕哥哥——哎呀,真是的!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心急起来。好了好了,等我带苼儿参加完大会,我就循着过来找你啊!听到没?”

很快,赤炎的话和着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声,便淹没在了溪水跌落山涧的声音中。

天地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永恒,那持续不断却细小的水流声,也与之融为一体,甚至连生灵的存在也变成了一种亵渎。

有时候,一成不变的苍白,也会因为这些细小而变得不同。

比如,此刻,夜泽手中的光雾球。

手一挥,光雾顿散。

出现在夜泽脸上的,是和冥夕同样的欣喜。

“恭喜太子!”一旁的夙轩俯首道。

夜泽禁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嵝母啊嵝母,纵然你再怎么处心积虑,这秘密还不是被我知道了。‘万年仙魄,于瑛华动’,原来是座山名,哼,可真叫我好找啊!”

夙轩赶紧问道:“是啊,太子,这一切都有如天助,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是,如今,冥夕定是前去瑛华山了,那我们……”

夜泽说道:“当然是去瑛华山!当然是去他冥夕要去的地方!”

见状,夙轩也跟着扬了扬眉,娇笑地问道:“那咱们就不去灵缈山了吗?”

“……灵渺山?御使大会?是啊,这言乐究竟是何用意,难道真的是在找冥夕?”夜泽的嗓音虽然慵懒,但却时刻透着侵骨的寒意。

夙轩毕恭毕敬地静候在旁,一听这话,不禁轻声说道:“太子,咱们去那灵渺山看看不就得一二了吗?”

“哈哈,冥夕不去,还有什么热闹可看?”夜泽又笑了起来,声音也显得温软了许多,入耳即散,听起来竟让人有些沉醉。

“只是,这御使大会……”夙轩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的脾气一向多变,虽说他现在的兴致在于瑛华山,但这御使大会,他之前也关注过,自己要是不提醒,万一之后出了什么纰漏,自然还是自己的过错。

“跟了我这么久……哼,真是愚蠢!”突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柔,夜泽的声音变得冷起来,“你还真以为我夜泽是想坐那御使的位置?我龙族本该为三界统领,我要的,又岂止是妖界和这区区御使!”

一听这话,夙轩赶紧放低了身子,点头说道:“是,是是……”

夜泽用修长的手指微微蹭了蹭鼻头,继续说道:“可别当盘古是傻子,这三界虽为平分,又怎会有公平之说,不来个你管我,我管你,岂不是乱了套?只不过,他将上天仙界的位置给了玉帝,害我妖界只能清修论道才能得以修仙。御使?哈哈哈,不过是糊弄人的名号罢了!哼,同样是生灵,凭什么妖界就要低人一等?”

此语一出,夜泽那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如一道炬光,似要刺穿人的膛,刚才还是一脸的慵懒,此刻竟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至于冥夕,我的好弟弟,”片刻后,夜泽又恢复了笑容,他习惯地低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为了修仙,他云游四方,本就修炼的水系法术也越发地厉害。如今,那大地神使又在寻找呼风唤雨之人,入选了便能位列仙班,如此绝好的机会,他竟然不在乎?”

“对,太子说得对,”夜泽的神情让夙轩有些心悸,忙迎上前去,说道:“那就只能说,这些年,他是打着修炼的旗号,却另有目的。”

“嗯,”夜泽点点头,微微笑道:“所以,你说我会相信冥夕,真的只是为了修炼吗?”

夙轩点头道:“太子英明!”

“哈哈哈……所以,他要安分守己,一心修他的仙,倒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若能入我臣下,为我所有,依他的能力,定会是我臂膀之才。只是——”稍微顿了顿,那夜泽便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若是要想抢夺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哼……”

夜泽冷冷地说着,脸上虽不动声色,可语气中却渗出一股寒意。

“这个自是——所以,我们绝不能让那冥夕抢了先!那‘仙魄’,太子若能啖之,必能增延千年道行!到时候,就算是盘古也不在话下啊!”说到这里,夙轩的神情一下激动起来。

“那是当然!我若能早日飞仙上天,必让那玉帝退位,尊我为王!那时候,区区一个冥夕,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一时间,夜泽那冷的神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邪恶妖媚的笑声,久久地回荡着。

天底下哪有不对权势感兴趣的人,更何况是身为如今最强大的龙族的皇子,怎么可能不对王位觊觎?

夜泽一直都认为冥夕意不在修仙,所以,从冥夕出游开始,夜泽便一直暗中监视着他。

哼,他果然是意在“仙魄”。

这么些年,云游四方,定是为了解开嵝母那句话。

“万年仙魄,于瑛华动”!

哼哼,野心可真不小!

事不宜迟,夜泽立刻将龙族之事暂时交予了屠罗,而自己则带着夙轩上了路,准备伺机而行。

他的嘴角微扬,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三界,必定为他所有!

第六章关于狩猎1

十二画之仙妖劫6-第六章关于狩猎(1)

“呜……”一阵沉闷而辽远的号角声划破了凌晨的沉静。

床上,一位少女猛地一个起身,揉了揉头发,胡乱地抓过一旁的衣物,往身上随意一套,一边蹬着鞋,一边跌跌撞撞地朝屋外跑去。

在这块白色大陆的极北之处,与天相接的地方,有山,名为瑛华。

相传,此山常年下着不断的雪,比起其它地方来,更为冷。

大凡相信其“修仙圣地”名号的妖们,为了修仙,都向往着它,可它到底在哪,却没谁能说个清楚。

所以,千百年来,这瑛华山依然犹如迷雾般,很少被外界的妖怪涉入过。

这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情况自然也就不为人知晓。

除了传说外,谁又会料到,如此冷恶劣的环境中,也生存着不同种类的生灵呢?

而在此其中,就以狼之一族最为显赫,这大抵是因为它们得天独厚的体格和喜寒的天,才使得其跃深涧、战强敌,在整个瑛华山中独占霸权。

此时,狼族的外厅里,刚才那少女站在人群中,眼眶泛红,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模样,她满脸的跃跃欲试,神情里全写着期待。

“什么?她也想去?”

会场里,人头攒动,大家都纷纷议论着狼王尹绝刚刚说的话。

而众人口中的“她”,自然指的便是这位少女。

是的,她,便是曾经被龙族二皇子冥夕救过的人类女孩,亦佐。

原本,亦佐所在的部落,位于大陆西部靠北的地方,因环境恶劣,鲜有生物存活,就是狩猎也比其他地区难得多,所以族人们便从几十年前开始,便往大陆中部迁徙,而亦佐就出生在这迁移的过程中。

可就在她四岁的时候,爹爹便在一次狩猎中被猛兽袭击而亡,母亲也在一年后因饥饿而死。在那段谁都无法照顾谁,几乎每天都会死人的时间里,为了生存,年仅五岁的她,便开始学着狩猎。

虽然,好几年的寻食和狩猎练习,让她锻炼了体质和增强了身手的敏捷,但毕竟是孩子,所以,在一次帮族人追寻野物时,弱小的她在大雪纷飞的林子里迷了路。

不知是她的失踪让大家省了口粮、卸了负担,还是林子太大,确实无法寻找,就这样,孤零零的她,只得凭着记忆索前进,以致于最终跟族人失去了联系。

后来,就在亦佐因饥饿难耐而晕倒之际,却被经过此地的冥夕从秃鹫的口中救了下来。

因为人妖有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当年,冥夕只将她送到了人类居住的附近便离开了。

可谁会想到,冥夕走后,亦佐还是在大雪中迷了路,不仅没有走到人类的地方,反倒是朝着正北方走了去。

好在一路行来,倒没碰到什么猛兽怪物,但最终,她还是因为饥寒交加和体力不支,昏倒在了雪地上。

所幸的是,亦佐晕倒的地方,正好是瑛华山的山脚,而当时,刚好遇到了狼族殿下尹诺和大巫师葵羽,于是,她便被带回了狼族。

想起来,当年,关于亦佐的去留,在狼族可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论。

但最终,在“只要能成功从狼群中突围,便能留下”的规则中,她因为成功的突围而最终留了下来。

如今,时光荏苒,当年的小亦佐,也已经在狼族长成了一位俏丽的妙龄少女。

而眼下让大家议论纷纷的,便是亦佐主动请缨参加狼族的大型狩猎之事。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前几日说起。

自从留在了狼族后,亦佐便被分配去了狼族的后方部,学习起了猎物存储、膳食分配之类的事,同时,也会学习一些简单的防御和攻击。

而闲暇之余呢,则是发发呆,胡乱地在暮越之地上比划比划,跟以前的生活比起来,自然是安稳了许多,也平淡了不少。

这暮越之地,是狼族专门用来训练的场地,不过对于现在的亦佐而言,更多的则是发呆的场所。

那日的傍晚,当她又如往常一样,正不知神游到了何处时,却突然听到远处隐约地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声音。

听起来,旋律婉转悠扬,连绵不绝,如同有人在轻声吟唱一般。

这声音在之前从未听过,所以亦佐不由地有些好奇,禁不住循声而去,临近之时,才发现有棵树上正斜躺着一个人。

虽说只是见到了侧影,但如此闲散的卧姿,恐怕在狼族,只有一个人才能有了。

烈延?!

这里还得先说说狼族的四大系,一是王室,统管全族和掌握兵权;二是巫师,掌巫术、管教族人法力之事;三是四大长老,分别是元、弘、苏、烈,主要是辅助王室议事,其下的四大家族也是狼族的贵族;四是将士,呈金字塔排列,第一等级只有一位,即将军,第二等级有两位,分别是将军的左右护军头领,第三等级则有四位,分管洞四个方位,主要负责各方位的安全等。

而这烈延,便是狼族四大长老之一,烈长老的孙子。

夕阳下,他的轮廓似乎显得格外清晰,晚风轻轻撩动着他的衣衫,枝桠斜挂着残留的余辉,唯独他,双手紧握一个圆形的东西,轻放于唇边,彷佛天地间都为之安静。

那声音原来是源自这里!

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那不断起伏的乐声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砰然入心,让人不由地恍然若思。

可待亦佐回过神后,却已经不见了烈延的踪影。

亦佐的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却多更多期待。

不过,遗憾的是,仅此一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也就在亦佐快要放弃之时,却不想,烈延竟然主动找到了她。

见到突然出现的烈延,亦佐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东西。

咦?这个不是当年为了突围,尹诺让自己练习爬树时的那种树叶么?

“呃……这是要用来做什么?”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亦佐便只得闭口不提。

“这个叫做玗子,是玗树的叶,”烈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玗也,类玉之石,很好看,不是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亦佐的手中拿过玗子,再从发髻上抽出一银饰,往玗子上捣鼓了几下,随后,在唇边比划了一下,便递给亦佐道:“试试看?”

这是要……?

啊?难道之前那乐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想到此,亦佐这才仔细观察起那玗子来。

以前为了突围,只管认真训练了,倒还真没留意到这树叶能有如此好看。

叶子呈扁球形,两头尖,中间厚实,通体碧绿,里面似乎还隐嵌着缕缕红丝,刚拿在手中时,是一阵透凉,随后,竟能跟随人手心的温度,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玗子的一侧,是刚才烈延捣鼓出来的几个小洞,看了他一眼,亦佐慢慢把玗子放于唇边,学着烈延的样子吹了起来,不想,出来的声音却是极其刺耳。

亦佐咧了咧嘴,赶紧停止了动作。

“喏,你应该这样。”说着,烈延也从怀中掏出个玗子,指点起亦佐来。

想到以后又多了一项玩乐了,亦佐竟有些兴奋起来。

她偷偷瞄向烈延,才发现他的侧颜很好看,轮廓分明,却不硬朗,柔和的线条像极了他的为人。

其实对于烈延,亦佐了解地并不多,唯一的感觉就是淡然,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想到这里,亦佐又想起了那白衣男子,但烈延的淡然却又不同于那白衣男子的冷峻,虽同样不苟言笑,但烈延要显得谦和得多,只是偶尔在他的眉宇之间还会捕捉到一丝忧郁。

看起来,他的年纪跟尹诺应该差不多,可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很沉稳老练呢?

而且,仿佛不该称呼他为哥哥,而应该是前辈一样。

“嗯……学习的时候走神可不好。”回过神来,才发现烈延已经停止了吹玗。

亦佐吐了吐舌头,道,“呃……对不起,烈延……哥——呃——谢谢,谢谢你。”说完后,亦佐才发现这都过了老半天了,自己才想到道谢。

笑了笑,烈延说道:“呵呵,反正都是打发时间,也无外乎用什么东西了。”

“嗯,”亦佐点点头,随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是啊,打发时间……”

“嗯,我知道。”烈延接道。

“啊?知道?知道什么?”亦佐一下好奇了起来,自己的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能知道什么?

烈延淡淡地说道:“过几天,族人就要出去狩猎了,嗯,算起来,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吧?”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既然想去,为何不去跟他们说?”

亦佐一下张大了嘴巴,为何自己想的,他都知道?

没错,瑛华山虽常年下雪,但也还是有大小之分,这便是狼族们口中的:飓、茂、积,按照这个顺序排列,风雪依次减小,此为一个周期,也就是一年,跟着便是如此循环。

其中,“茂”的时间几乎占了每年的一半,在这段期间里,有着连绵不断的大雪,不过风雪的程度较之“飓”却又温和得多。

而剩下的一半,则大部分是“飓”,小部分为“积”。

“飓”的时间虽不太长,但它却是风雪最为猛烈的时期。相比而言,只有“积”这个时期,是最适合进行大型狩猎的,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是雪最小的,但同样,在经历过飓和茂之后,这个时候的积雪自然也是最多的。

不过,正因为气候不太恶劣,加之积雪虽危险,但也能起到隐藏作用,所以,各种动物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寻觅食物,当然,与此同时,强大的妖物们也会在这个时候出动,进行大型的捕猎。

因此,在狼族,虽平日里也会外出狩猎,但一般都只会花几天时间,人数也是三三两两的。唯独在积时,才会挑选出狩猎好手,由狼王尹绝亲自带队,集体出洞,进行规模较大的狩猎。

而不管是小范围的捕猎,还是大型的狩猎,除了能积攒食物、皮毛等各种生活所需,还有寻找矿石、花草等各种炼丹制药的东西外,还能起到练兵的作用,甚至还能挑出适合战斗的人选。

所以,狼族大部分的壮年族员们,都在暗地里为了能加入狩猎大队而奋力。

其实,在之前,亦佐也是参加过一些小型的狩猎的,但对于这种大型的狩猎,她是深知自己还不够格的。

所以,加入其中?也就只能想想而已吧。

不过,如今突然被烈延这样一问,她的心中竟还生出一丝光亮来,彷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到了藤条,虽不知另外的一头是生是死,却总算是有了希望。

“你是说……你可以帮我……那我该……”亦佐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哈,我可帮不了你什么——不过,就算你是狼族,你也应该为此奋力,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介人类?且不说被人收留者尚晓知恩图报,单说为了你自己——你,可愿意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烈延突然严肃了起来,随后又打了个哈哈道,“我差点忘了,你还只是个孩子——呵呵,好好练习吹玗吧,嗯嗯,也能……打发时间的。”

烈延的话让亦佐没来由地气恼起来,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那你呢?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参加任何活动?你是在逃避什么吗?”

没有回答,留给亦佐的,只是那个悠然自若的背影。

第七章关于狩猎2

十二画之仙妖劫7-第七章关于狩猎(2)

狼族,外厅。

看着场下的亦佐,狼王尹绝禁不住思绪万千。

十年了,关于她,自己知道的只有“勤奋,无劣作”。

显然,对于一个收留来的人类孩子来说,这五个字已经够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丫头昨天会突然跑来求见自己,并请求参加这次的大型狩猎。

虽然诧异,但狼王尹绝还是想听听她的理由,哪知她竟直接说道:“总之,我不会拖后腿的!”

如此自荐,倒还有趣,不过,这事可大可小,所以,狼王尹绝最后还是决定听听族人的意思。

果不其然,此语一出,场子里一下炸开了锅,反倒是亦佐本人,却是一脸轻松。

既然种族的不同就注定了差异,那自己除了适应外,别无选择。

还是烈延说得对,自己并没有必要去努力成为狼族,只需做好自己就行了,界限等级之说,本来就是能力之外的事。既然自己想参加,那就竭力争取吧,不能因为自己是人类就怯步了!

所以,此刻的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狼王尹绝,感谢他给予自己这样公平的对待,于是,心中对他的敬仰之情又多了一层,这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王者!

“你在想什么啊?一不会攻击,二没有法术,三连基本的防御都成问题,送死也不能这样!”说这话的是狼族殿下尹诺,此时的他正气呼呼地冲着亦佐大声地吼着。

当年,正是因为尹诺的偷跑出谷,才会偶遇到晕倒的亦佐。

再后来,尹诺又被指派去训练亦佐,十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短,所以,说起来,亦佐还算是他的半个徒弟,当然,在他的心中,更多的则像是妹妹。

如今,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议会的主题,竟然是亦佐自荐加入狩猎大队。

她可还是个孩子,这样冒然出去是绝对不可行的!

“这又不是战争!再说了,我去过很多次了……”亦佐小声说道,她心里明白,这些年下来,她跟尹诺之间除了是朋友,更是如同兄妹,所以,对于自己这次的擅作主张,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战争?”尹诺冷笑了一下,“哈,不论是狩猎还是战争,那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况且,狼族在瑛华山能独占鳌头,自然也是树敌也不少,每次出去都是危机四伏,你当是郊游么?去过很多次?你之前参加的那几次狩猎算得了什么?真不知道,你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孩子,跟着去能有什么意义?”尹诺显然是有些动气,以至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孩子?我早就不是小孩了。”亦佐喃喃道。

“你!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尹诺不知哪来的怒气,一下被亦佐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咳咳——我倒认为,亦佐的这个要求可以应允。”

就在场下议论得热火朝天之际,有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

此语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无疑不显示着他在狼族的地位。

“我相信,不管是当年的突围,还是这几年的相处,亦佐的表现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说起狩猎,她也参加过几次,虽说都是小范围的,但不管怎样,这经验可是有的。况且,既然是我们狼族的一员,那也就理应为狼族尽效犬马之力,所以,我认为,这次的大型狩猎,或许可以破格应允她参加,王,您说呢?”出人意料的,说这话的竟然是元长老。

元长老,狼族四大长老之首,也是当年最为反对留下亦佐的人。

“可是元长老,”元的话音刚落,尹诺便抢过了话头,“够不够格和有没有能力本就是两码子事!问题在于,她去能干得了什么?况且,参加大型狩猎的人员可是需要甄选的,可不是谁说想去就能去。”尹诺完全没有想到,第一个赞成的会是元长老。

“诺殿下,”元冲尹诺拱了拱手,道:“我想,就算是入列的狩猎者们,也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吧,如果没有第一次,哪里会有我们日渐强大的狼族?若没有第一次的冲锋,我们狼族又怎会有今天的地位呢?”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长老,不仅回答得不愠不火,连作揖也是点到为止,既给足了狼王王子的面子,又保留了作为长辈的尊严。

这话让尹诺一下语塞。

“……不会再饿肚子了,睡觉的时候也能做梦了,还不用担心被怪物吃掉……”亦佐当年的那句话,此刻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从那时起,尹诺便知道,比起沉默寡言的样子来,他还是更喜欢笑得无忧无虑的她。

那么自己,也应该尽力帮助她实现这些吧!

所以,这次他那么激烈地反对,除了怕亦佐拖大家后腿之外,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安安分分地呆着狼族里,不好吗?

尹诺想不明白,为什么亦佐会想去参加这种大型狩猎呢?要说锻炼,小型的也可以啊。

问题是,她还为了参加而单独去求见了父亲?

尹诺疑惑地看向亦佐,见到那张充满坚定神情的脸,他不由地更加气恼。

“我也认为元长老的话有理。”此语一出,又让全场发出唏嘘声。

原来,说这话的竟然是一向保持中立的苏长老。

只见他依然保持一贯的微笑,说道,“我相信佐儿当年的突围都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这也是她能够留在狼族的原因,况且,这几年的功夫,她也练就了不少本事,这次出行,或许还能锻炼她呢。”

“要么死,”一直沉默的亦佐突然说道,“要么就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给族人带来一丝麻烦。”

她的语气幽幽的,仿佛在谈论着别人,可脸上却洋溢着无比坚定的光彩。

“你……”看着亦佐,尹诺又一次语塞,看来,她的倔强随着年龄的增长是有增无减,是自己本就不了解她,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亦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葵羽也没想到她怎会在这次的狩猎上如此执念。

葵羽,狼族的巫师之首,当年将亦佐救回了狼族后,她是第一个顶着众多反对意见,执意将亦佐留下来的人,而这些年下来,因为亦佐本身就格可人,所以,她对亦佐,自然也就十分疼爱。

即使对亦佐的请求不解,但转念一想,葵羽倒也能明白些许。

因为,几年的相处早已让她发现,不论是做事还是练,亦佐都是有头有尾、勤奋有佳,格上也极为单纯、直率。

而且,她年纪虽小,骨子里却有着不服输的子,想必这次她请求出洞狩猎,除了想解解闷,更多的恐怕是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吧。

其实,只要不添乱,认认真真跟着大家,还能打打杂什么的,倒也是可行的,只是,这次元长老的态度却有些让人意外。

想到这里,葵羽若无其事地瞟了元长老一眼,却并没有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也罢,或许,这几年的时间让他对亦佐改观了也说不定呢。

至于苏长老,此举确实有些违反他本人的格,而且,虽说当年他对留下亦佐没有什么反对之心,可平日里,跟亦佐也没什么来往,今日里叫得如此亲热倒有些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亦佐这孩子机灵能干,能赢得大家的赞许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想着,葵羽说道,“佐儿在来狼族之前,不也一直跟着她的族人狩过猎吗,虽说人类的狩猎跟我们有些不同,但实质上却也相差不大,所以,我也认同元长老的说法。”

连一向疼爱亦佐的葵羽都这样说了,尹诺顿时哑然,他又一次看向了亦佐,心里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至于其他人,连一直反对亦佐的元长老和中立的苏长老都表了应允的态,那些反对者自然也就随了主。

剩下的,与亦佐没什么干系的,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反倒是几年里教亦佐缝补、食宿的婶娘们有些担心,但毕竟狼族的上层都发言了,她们也只得暗自祈祷,若狼王最终同意了她出去,还望她能平安无事才是。

如此大势所趋,狼王尹绝倒有些意外,尤其是元、苏长老的态度。

不过,他也着实想看看,这次的亦佐,是不是又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既然大家都认可了,那亦佐就跟着羌我吧。”

狼王浑厚洪亮的嗓音既代表着威严,也揭开了亦佐在狼族的一个新的篇章,而这次的狩猎,于她究竟是福是祸,自然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但至少此刻,她的心情是飞扬的。

忍不住雀跃起来的亦佐在谢礼之后,便抿着嘴,有些害羞地冲尹绝点了点头,就像一个得到认可的孩子在对尊长表示感激。

而轻转眼波,刚好与烈延的目光交汇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心地大笑了起来,模样儿甚是可爱,可那烈延,却似不曾看见般,面无表情地转身离了场。

就在不远处,这个细节毫无遗漏地进了葵羽的眼中。

这事,跟烈延有关?

葵羽不禁蹙了蹙眉,望着烈延离去的身影,沉思了起来。

此时已经退场的元长老,虽面对部下的各种疑虑,却全然不做回应,只是嘴角处不经意地露出一个费人深思的笑来,一种胜券在握的表情在那一刻一览无余。

至于那尹诺,自然还在气恼中,刚才那情形,彷佛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可越恼就越郁闷,待看到亦佐笑呵呵地扮鬼脸逗他开心时,才勉强地苦笑了一下,也罢,自己这次也会去,虽说不在自己的小队里,好歹也能有个照应吧。

“爷爷……”这时,一个神情傲慢的少女扯着苏长老的衣袖,说道。

她叫苏玉,是苏长老的孙女,一向视亦佐为眼中钉的她,没想到连爷爷也赞成她去,还亲热地叫她佐儿,对此,苏玉很是气恼。

她一边想不通这个小妮子怎么会那么笼络人心,一边发着脾气,“为什么你也要赞成啊,你看她那样,每次都成为焦点。她可是人类啊!!居然连狼王和巫师都那么喜欢她,我看呐,她都快成为我们狼族一人之下的人物了。不行,我要你去跟狼王说刚才你的话不算数,万一她这次又讨到便宜,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地位啊。”

“住口,这些话能乱说吗?”苏长老严辞道。

“那好,我也要去,我还要跟诺儿哥哥分在一个队!”苏玉嘟着嘴说道。

“好了!不要胡闹了,多学点东西修道不好吗?整天不做正事,你这个样子,诺儿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苏长老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我不管,不管……”苏玉拽着苏长老的衣袖撒娇道。

“真讨厌她那样,”望着苏玉的背影,弘婉一脸的不屑,“走,元琪,我们去问问亦佐,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说起来,我都有些感兴趣了,哈哈。”

弘婉,四大长老弘长老的孙女,而元琪,自然就是元长老的孙女了。

因为弘婉跟亦佐的格极为相投,加上弘婉一直对舞刀弄枪、冲锋陷阵情有独钟,而对法术则不太感兴趣,所以,看到亦佐竟然能参加这样的大型狩猎,她也禁不住有些羡慕起来。

“不了,她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再说……他们在谈话,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元琪幽幽地说道。

看了看正在跟亦佐说话的尹诺,弘婉叹了口气,道:“你啊你,喜欢人家又不告诉他。”

“什么啊!你别胡说。”望着尹诺和亦佐,元琪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底。

“其实亦佐你很了解啊,她只是把尹诺当哥哥。”弘婉有些心虚地说道,因为尹诺是否把亦佐妹妹就难说了。

这些年来,他俩虽老是抬杠,可隐约间,尹诺对待亦佐好像比她们总要多出一些什么。

“我知道。”元琪随后笑道,“走吧,晚些时候我们再去亦佐那,帮她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

“唉,你啊你,就算你长他年龄又有什么关系啊,喜欢就是喜欢呗。”弘婉叹了口气,跟元琪一起离开了会场。

第八章出发

十二画之仙妖劫8-第八章出发

“队长,你说王为什么将她丢给我们队?这不是给咱们增加负担么?”

“放肆!王的决定可由不得你半点质疑。这是命令,就得执行。”

“可她会拖咱们后腿,到时候……”

“我再说一遍,这,是命令!况且,关于这孩子,我之前有所听闻,所以,只要她老实地跟着我们,偶尔打打杂,那还能有什么后腿可拖?”

“可是……”

“好了,与其怨这怨那,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怎样设陷。”

……

说话的两人,便是这次狩猎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羌我和部下驳,两人都是通过前几次的狩猎被狼王看上的,尤其是羌我,早在还未修成人形之前,便以进攻迅猛而小有名气,加之擅长团队协作,所以就更为狼王所青睐。

其实,跟驳有着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亦佐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尴尬,小分队出发前的好几次议事中,几乎都没人理会她。

唯独队长羌我看上去有些温和,但严谨的他,因为话不多,所以还是让亦佐觉得冷冰冰的。好在,自来就习惯了独处的她,倒也无所谓,而相比之下,反倒是狼族的猎食方式究竟是怎样的,让她产生了兴趣。

人类捕杀猎取动物,叫做狩猎,而动物之间的厮杀,则叫做猎食,这是亦佐在跟自己的族人狩猎时所了解到的。而且,动物大多是以群体出现的,一般的方式都是围攻和群击,而眼前这些既保留了动物本,又拥有了人形的狼族,又是怎样去猎食的呢?

虽说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三种形态的狼都会出现在狩猎大队中,但出发时,亦佐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就算在狼族里呆了十年,但也从未见过如今这般景象:

狼王尹绝,淡然地矗立在前方,双目不怒而威,毫不掩饰地显示着王者独有的魄力,那通体发亮的白色皮毛,竟能耀出金光般的灿烂,夺目不已。而簇拥在其身后的狼群,个个长尾平翘,眼露炬光,虽纹丝不动,却大有一副进攻之势,仿若即将驰骋战场的战士般,气势雄壮,雄姿勃勃。

亦佐的背脊突然升起一丝寒意,喉管里“咯噔”了一下,当年突围的时候都没有的恐惧,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不过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脚软,虽心有余悸,但就是那么一瞬间,一股自豪的感觉从心底迸出,彷佛眼前的这些也是自己的种族血亲。

一股热血也随即涌上了心头,她双颊通红,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忍不住在一旁手舞足蹈起来,直到,一匹狼走到了她跟前。

亦佐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谁让她是狩猎大队中唯一的人类呢?自己是不可能跟着这样的他们前进的,所以,只有委屈驳——眼前的这头狼了。

是的,被安排载着亦佐的就是一直不满她的驳,尤其是为了让她坐得安稳,自己的脖子上还系了编扎好的树藤,这一切都让驳觉得是种耻辱!

但军令难违,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很不情缘地走到了亦佐身边。

知道驳很有情绪,亦佐也没多发言,只是听话地爬了上去,而后才发现,即使驳的体形并不是狼群中最强壮的,但现在即使是再多几个自己,也能坐得下。

“啊!”还没等她想完,驳就一言不发地跟着大部队向前奔去。

这突发的举动差点让亦佐从狼背上摔下来,她赶紧俯下身去,紧紧地抓住了树藤。

出发后,亦佐才知道,整个队伍并非全体同时出发,而是分散行进。直到几天后,整个狩猎大队又像商量好的一样,都悄悄地汇聚到了一片丛林边上。

因此处地势较为平缓,加上前有密林,后有巨石,于是,狼王便下令在巨石的后面扎了营。但说是扎营,其实留在这里的只有狼王和紧随他的几个护卫,原来,整个狩猎计划早就已经在洞里确定好了,而现在是以巨石处为一个据点,狼王坐镇,而其他几个分队,则分别按照各自准备好的计划行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几乎是不分昼夜地赶路,当然,中途也时有一些短暂的休息,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亦佐则是一直圈在羌我身边休息,幸好有临行前葵羽给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小憩时倒也不觉得寒冷,不过,几乎每次都是还在睡梦中,亦佐就被叫醒了上路。

而且,从出发到现在,大家也都一直保持着狼形,只是偶尔拾掇东西时,倒是会变成人形,这不免让亦佐暗自偷笑:难怪它们都要修炼成人形,虽个个身形迅猛,可看起来,似乎人形要方便得多啊。

此时,亦佐已经跟随着羌我的小分队来到了丛林深处,长时间的赶路,让她有些疲惫和迷糊,加之眼前的驳几乎从不考虑她的存在,所以,几天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

好在眼看天色渐晚,随着羌我的一声指令,大家都停了下来。

从驳的身上一跳下来,亦佐便跟散了架似的,瘫在了地上,不过随即想到此举定会招来嘲笑,又立马起了身,等待羌我的安排。

不过这次,羌我却并未安排大家就地休息之类的,而是跟其他狼匹相互交流起什么来。

亦佐自然是一脸茫然,这几天下来,她在羌我的分队里,也就做的是打打杂的事。

如今,见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她便索半靠着一旁的树干,以作休息。

“我看你的神倒是挺好的。”好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来,居然是尹诺。

“那是当然——诶,你干嘛跑到我们这边来啊?”虽有些惊讶尹诺的到来,但亦佐的言语中还是充满了欢喜。

“呵,我来的目的可多了,比如看看你有没有偷懒什么的。”这次一同出来狩猎的尹诺,是另外一个小分队的队长。

按照计划,他跟羌我的分队要一块行进到深处,然后做好记号,再分头行事。

“记号??”见尹诺做了个嘘的姿势,亦佐忙压低了声音:“我怎么没看见啊?”

“哈,我们是狼,有这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尹诺笑道,“可不像你们人类。”

亦佐撅撅嘴,说道:“那有本事,你就别变成人形的样子啊。”

“问题不是变不变人形,而是,我们是狼,并且能够变成人形。”不知为何,尹诺就喜欢看到亦佐这种生气的模样,说完后,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睛里全是温和。

可恶,不就是想说自己能耐吗,哼,我就要做给你看,人类可不比你们狼差劲!亦佐扭过了头,白了尹诺一眼,嘟囔了几句。

看见亦佐如此神情,尹诺得逞似地笑了笑,随即又变回狼形,走到了早就守在一旁的羌我身边,窃窃私语起来。

过了半晌,亦佐隐隐约约听到了驳的声音:“我去吧,另外,要是她也愿意去,倒是可以锻炼一下。”

“不行,绝对不行……”说这话的,是尹诺。

他们好像是在谈论自己,回头看过去,驳好像也正望着自己,亦佐一边想着,一边走了过去,“是在说我么,我去!”

“不行!”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尹诺便立马做了回绝,厉声道:“真是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强出头,这可不是勇敢,好听点叫逞强,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愚蠢!”显然,直到现在,对于亦佐的狩猎之行,尹诺仍然耿耿于怀。

亦佐瞪了他一眼,“那谁让某些人说话,有头没尾的。”

显然,在她心中,尹诺在狼族的地位并未让她所有忌惮,几年的相处,已经让她将尹诺列在了好朋友和大哥哥的位置上,此等出言不逊,自是情理所在。

“我们需要有人分头前去探路,驳认为,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着他一起去……”见此情形,一旁的羌我面无表情地解释起来,不过还没说完,就被亦佐抢过了话头,“我去,我去,我当然愿意!”

“……虽说做不了什么,至少也要学点什么……”驳幽幽地说道。

一向反感亦佐的驳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对亦佐有了改观?

尹诺蹙紧眉头向驳看去,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门道。

而他看到的,仍然是驳那张毫无任何表情的淡定的脸。

“驳大哥说得对,”亦佐冲驳点点头,神情中虽带有吃惊,但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喜之意,“这次出来,我可不想只是骑在他身上看风景,再说,我保证过的,绝对不会连累大家——嗯!”

又是这种坚定的语气,尹诺心里生出一股怒气,真不知道,这小妮子整天脑子在想些什么,仿佛不经历点生死攸关的事,她就不会消停。

从出行到现在,一直有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尹诺脑子里,总觉得有些地方没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据计划,越是到森林深处,群体出动的次数将会逐渐减少,现在,小分队将会让几匹狼按照不同的方向分别进行探路,说白了,就是看看有没有异样,比如出现其他种族的踪迹之类的。

而刚才驳跟羌我说的正是探路之事。

探路在狩猎中重要且危险,往往是指派有经验的队员前去,且对速度和观察力都有极高的要求,单从这两点来说,驳的能力是极强的。

眼下,亦佐一听说了后便一门心思地表示自己要去,而且绝对不会给狼族带来任何麻烦。而那驳也认为亦佐有过狩猎经验,跟着自己去,一来可以给自己打打杂,二来也可以锻炼一下,以免这次狩猎白来了。

所以,几经讨论,羌我也觉得,以驳的身手,即使多一个亦佐,也是能控制好局面的。

于是,最终还是确定了亦佐可以跟着驳一同前去,但是,一旦出现突发情况,便得以整个狼族为重。

这是狼王尹绝的旨意,其实也是狼族自古以来的规定,不管是战争还是各种行动,狼族永远是以一个种族而存在的。

第九章险象环生1

十二画之仙妖劫9-第九章险象环生(1)

虽说这个决定让尹诺心里有些不安,但既然出来了,也只能按照种族的指令行事,毕竟亦佐不在自己的分队里。

无奈之下,他跟驳叮嘱了几句“查看情况后,速去速回”,又带着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亦佐,便也跟着其他狼匹各自就了位。

虽刚才只是稍作休息,可此时的亦佐却神倍加,觉得总算是可以做点什么了,不过再次出发后的驳依然并不多言,只是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元长老的话一定是对的。

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加之驳的奔跑速度,亦佐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周遭的一切彷佛都连成了一片,忽刺刺的风彷佛通人似地,拼命地往她骨子里钻去,强烈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打起哆嗦来,尽管如此,她却安慰自己至少这样能保持清醒。

不过没过好一会儿,亦佐便感觉到四肢尤其是脸颊开始麻木起来,而寒冷的感觉反倒是越来越淡,她摇了摇头,反复告诫着自己,黑夜往往预示着危险,一定要万分警惕,一定要保持清醒。

可渐渐地,模糊的视线和凛冽的霜风却在伺机侵蚀着她的意志,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倒在驳的背上时。

突然,身下的驳一下放慢了速度,四条腿彷佛要拼命地抓住地面,可似乎是力不从心。

陡然受到惊吓的亦佐一下醒过神来,这才发现,驳好像被什么东西牵住了,让他身不由己地往前奔去,而此时的他,正在奋力地想要停下来。

虽还没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当亦佐看到身边出现了一些藤条时,想都没多想,她就赶紧用力抓住藤条,快速地缠绕在自己的手肘上。

随即,又将藤条迅速地从驳脖子上系着的那树藤穿了过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两藤条牵制在一起,死死地拽在自己手里。

而此时的驳仍然在努力地抵抗着那股无形的力量,也就在这时,只听他一声惨叫,便突然停了下来,而背上的亦佐一个踉跄,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要不是因为她拽着两藤条,才得以顺势倒地,估计此时的她,在腾空而起之后,将是被狠狠地抛在了地上。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似乎连风声也没有了,寂静地可怕,唯有驳的喘息声,但听得出来,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呻吟。

亦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慢慢地向驳走去。

此时的驳已经全身伏地,两条前腿无力地耷拉在一个像是刨出来的土洞的边缘上。

亦佐有点不知所措,只得问道:“驳大哥,你怎么了?”

借着泛白的雪光,才发现驳的右前腿上被一藤条死死地系着,而他的左前爪竟被一个黑色锥形的东西死死地钉在洞缘的内壁上!

“天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亦佐一下慌了神,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如果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就赶紧给我闭嘴!”驳有气无力地说道,中却充满了怨恨,若不是要去执行元长老的指示,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况,说到底,还是这该死的人类丫头。

哦,亦佐识趣地闭上了嘴,手足无措的她只得先仔细查看起驳的伤势来。

那黑锥如同生长在洞缘里一般,样子有些像是细竹管一类的东西,而驳的右前爪刚好被它直穿而入,硬生生地固定在了洞壁上,雪白的前爪已变得血模糊,看起来,甚是骇人。

再顺着洞沿往四周看起,才发现洞里竟全都横着这样大大小小的黑锥!

这,是陷阱?

可瑛华山没有人类啊,难道,是其他动物设的?

想到这,亦佐才猛然意识到,瑛华山并非只有狼族啊,那——糟糕!这样看来,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突然被缚住前腿的驳、满黑锥的洞,无一不说明了,此刻的他们如同刀俎下的鱼,那黑暗中的幽灵究竟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必定会随时出现,难怪驳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亦佐是越想越觉得时间紧迫,看来,当务之急,是必须火速离开这里。

想到这,亦佐当下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断了缚住驳的藤条,随后,看了看驳,用手做了个嘘了姿势,冲他点点头,用力地吸了口气,便飞快地将驳的右前爪从那黑锥上拔了起来。

这一下,必是撕心裂肺的痛,但那驳也不愧是狼族的勇士,还硬是没有吱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扭曲地吓人。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而这声音是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驳条件反应似的直立起身子,却因前爪剧烈的疼痛又半倒了下来。

而慌乱之后的亦佐,反倒显得异常冷静,她胡乱地用自己身上的衣物和着一些植物,给驳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小声说道:“驳大哥,你沿着原路先回去”。

先回去?驳有些不明白这话,望着亦佐,见她神采奕奕,一脸沉着,难道她要……?不,不可能的。

“我先去引开他,再想办法回来。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没等驳多想,亦佐便突然转身,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跑去。

是的,这么多年的训练,于亦佐而言可不是白费的。

虽不知来者是谁,但光从这奔跑的速度也能大致猜出它的体形重量,光凭这两点,也知道来的不是什么善物。

而眼下,驳受了伤,不要说两人一起回去,就是让他独自一人,也不见得能逃得过这家伙的追捕。

所以,亦佐想到,如今之计,唯有自己主动出击,才能给驳赢得逃走的时间。

至于自己,没有受伤,而且身形短小,加上这几年下来,攀树的本领也算是日渐猛增,就算到时候再逃走,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亦佐之举,一时间让驳没有想明白,早就知道这人类丫头别的什么不会,就会逞强,可这生死攸关之际,怎么也能如此儿戏?

偏偏这发愣的一会儿,却已不见了她人影,驳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愧疚,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是否是个错误?

罢了,不管怎样,如今也只能按照亦佐说的办,于此,驳不得不忍住剧烈的疼痛,赶紧朝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却说此时的亦佐,已经跟那不明之物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刻意将声音弄得很大,以期引得那东西的注意,不过冷静之余,还是有些紧张。

越来越近,越来越……

轰!

只听一声巨响,一团东西突然落在了亦佐面前,吓得她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眼前一片雪白,像是被一个大雪球挡住了视线,又彷若失明了般,什么也看不清。

好在是黑夜,过了一会儿,亦佐才慢慢看清了这家伙的样子。

它浑身雪白,唯有呈褐色的五官,显得异常清晰。

两只眼睛与其说是细长,倒不如说本没有睁开,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鼻子特别地大,其下的那张大嘴紧闭着,一点也没有一般猛兽的张扬。

同时,它有一个很大的头,四周长满了细白的鬃毛。

而身形则小而长,但却很结实,四条腿也是短而壮。

想必是看傻了眼,毕竟这家伙长得并不可怕,所以半晌之后,亦佐才想起要逃跑。

她飞速地爬上身旁的一颗大树,以期通过各种树木来助她逃走。

而就在此时,那家伙才像是刚刚注意到了亦佐的存在,猛地朝着她所在的树干一撞,一下就将亦佐从树上弹了下来,所幸,一着地,敏捷的她就顺势滚入了旁边的草丛中,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家伙朝着亦佐落地的方向,缓缓走来,但却并不直接走向亦佐,而是停在了她的附近,这时,它那堆雪白的鬃毛后突然支起了两只大耳朵,并大力地扇动起来。

咦,难道这家伙看不见东西,刚才也是全凭耳朵来判断自己的所在?

难怪最初自己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它反倒没有什么行动。

如此一来,自己只要不动,就应该能躲过这一劫,哈哈,等它一走,自己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这,亦佐顿时信心大增起来。

果不其然,那家伙还真如同亦佐想的那般,在她周围转悠了一会,便要准备撤身而去。

不过,就在此时,它又突然坐了下来,随后用前爪轻轻地挠起自己的鬃毛来,看起来是一脸的享受,那张大嘴倒不合时宜地张开了,只不过是微微往上翘着,就像,就像是在笑一样。

这情景不由地让亦佐有些发笑,她努力使自己不要做声,不过肩旁还是不可抑制地抽动了几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家伙突然一下起身,腾空而起,跳到了亦佐跟前,它的头刚好正对着亦佐的脸。

“不是吧,这样它也能听见”这举动让亦佐紧张万分,是的,只要一个不注意,自己下一个蹲着的地方,就是它肚子里了。

随即,她又埋怨起自己大意来,但不管怎样,当下也只能屏住呼吸,希望它不要再听见什么。

而就在此时,那家伙的眼睛竟然出乎意料地缓缓睁开了,而那张大嘴又开始上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让亦佐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脸上此刻只写了两个字“食物”!

“它,它能看见东西?”来不及多想,亦佐一个弹跳,准备再次跳上树上去。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亦佐感到眼前突然一黑,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刚才那白色的家伙突然在地上滚动起来。

怎么回事?

第十章险象环生2

十二画之仙妖劫-第十章险象环生(2)

亦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头黑色的怪物,眼下,那白色家伙正跟它扭抱成团,在地上翻滚着。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那白色家伙已周身布满血迹,可从气势上,却是越战越勇。

不过看起来,它本不是黑色怪物的对手,而最让人可怕的是,那黑色怪物的模样竟然让人在黑夜里全然不知。

一连串的突变让亦佐禁不住愕然,此时的她反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不过,她突然看到那黑色怪物的附近,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奋力地扭动着。

狼?!什么,那竟然是一头狼!

几年的相处,让她立马判断出了,那就是狼!

看样子,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缚住了。

怎么办?容不得多想,亦佐便做出了个决定:不管这一黑一白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得先解开了那只狼。

一边想着,亦佐一边偷偷地朝那狼走去,而那黑白二物依然扭成一团,打得甚是激烈,对亦佐的行动自是全然不知。

待靠近那头狼之后,才发现它的四条腿都被好几藤条紧紧地捆在了一起,而它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想必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亦佐一边奋力割着藤条,一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总之,呆会儿藤子一开,你就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

与此同时,那打斗中的两位,此刻也渐渐分出了胜负。

白色家伙显然处于下风,招招后退,而那黑色怪物却已打红了眼,奋力一个猛扑,便死死地摁住了白色家伙,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奋力起身再直接压到它身上,只听一声惨叫,那白色家伙挣扎了几下便动弹不得了。

胜利后的黑色怪物显然得意不已,不过这场恶战也浪费了它不少力。它原地喘了会儿气后,便对着天空“忽次忽次”了几声,奇怪的是,几藤条竟然从天而降,再仔细一看,原来像是一些鸟类衔着藤条而来,待那些藤条落到黑色怪物跟前后,便又无声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慢腾腾地将那白色家伙捆绑起来后,黑色怪物才慢慢地回过头来。

可一回头,就看到刚刚被解开藤条的狼和一旁的亦佐,被愚弄的愤怒让它禁不住大吼一声,便猛地朝亦佐扑了过来。

且说那头狼,一获得自由后便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而剩下的亦佐,也算身形敏捷,只见她一个鱼跃,便跳上了那怪物的后背,不过刺鼻的臭味差点将她熏翻,来不及掩鼻,那怪物便耸身一抖,随即便将亦佐高高地抛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刻的亦佐觉得全身犹如撕裂般疼痛,五脏六腑像混在了一团,而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骨头似乎全都断裂了。

那也就意味着,如今的她,就如同身在砧板上的鱼。

想到这,亦佐突然难受起来,从来没有过的失落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就算曾被秃鹫叼食,就算曾晕死在雪地上,就算差点死于围攻的狼群之中,可最终,自己还是冲破险关,挺了过来。

而今,逞强的自己,却有可能会死在自己摊来的这事上。

唉,待会儿,这怪物是会撕碎自己,还是一口就咽下去呢?

显然,跟亦佐比起来,那怪物的心情自是甚好。

虽说眼前这猎物远不及那头逃走的狼,但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一脸恐慌的样子真是太惬意了。

或许是高兴地过了头,那怪物竟没有直接扑向亦佐,一口结果了她,而是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掠过,短短的一瞬间,刚才还在地上等死的亦佐突然就不见了身影。

那怪物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当它明白了猎物已经不见了之后,再次被愚弄的感觉让他恼羞成怒,不由地向天怒吼几声,便迅速地朝着那黑影逃走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是谁?”亦佐有些晕乎,且不说身体上的难受,但是今晚的这些经历就能抵上她过去空白的好几年了。

“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

“啊?是你啊?你也能说——话?”听那口气,救走自己的,像是刚才那头被怪物捆住的狼。

“当然。”

“太好了——诶,对了,你也是狼族的吗?”亦佐彷佛忘了此时的她们正身处险境。

那头狼没有接下亦佐的话,只是说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儿!”

显然,比起亦佐来,它要明白事理得多。

哦,亦佐轻声应了下,这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想必是快速奔跑带来的剧烈颠簸让她的疼痛加倍。

而跟狼族长久的相处也让亦佐察觉到,身下这头狼的速度明显有些不济,看来它之前的伤势虽不严重但也并不轻,如今再加上背负着自己,必定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照眼下这情形看来,她俩今天能否活命还是个未知数呢。

却说那头黑色怪物,此刻正气急败坏的飞奔而来,笨重的身体,却有如此快捷的奔跑速度,这来头绝不简单。

单就这短短半指香的时间,它就已经看到了前方两只猎物的身影,这次它不再掉以轻心,想必是卯足了劲,一个飞跃,直接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不过,那只狼也不是简单的主,像是早已知道了怪物的每一个举动。

就在它落地之前,便掉转方向,迅速地朝一旁更加浓密的树林跑去。

正因为有力的地势,才让身形巨大的怪物减慢了速度,这也为她们争取到了更多逃命的时间。

眼看那怪物再次渐渐隐藏在了黑暗中,亦佐禁不住高兴起来,彷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那头狼却突然有些慌乱,虽仍然往前奔跑着,但却明显减慢了速度。

还没来得及发问,亦佐也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远处彷佛有什么动静?不,不是什么动静,好像有一丝光亮?不,也不像。

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这种不详的感觉就像一只从身体上轻轻爬过的蚂蚁,让人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一些未知的恐惧总会显得格外分明。

前方越发地明亮起来,为了警戒起见,那只狼只得放慢了速度,而不出一会儿,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她们停在了原地。

是的,这是一道悬崖,而此时的她们就站在悬崖之巅!

就像是到了森林的尽头,土地被硬生生地划开了一样,而更让她们惊奇的是,这悬崖上竟然还无端地挂着一条直垂而下的瀑布!森林中怎会有如此奇怪的悬崖,还有那瀑布,都像是突然生出来的一样,时刻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而就在她俩被眼前的景色惊呆的同时,那黑色怪物却伺机追赶了上来,前有悬崖,后有猛兽,这下,连同那头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想到横竖都是一死,亦佐大声喊道:“只有往下跳了,至少不会成为它口中之物,再说,这深涧虽不可测,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说完,使尽全力抱紧了那头狼的身体,而那只狼虽迟疑了一下,但在往身后看了看之后,也鼓足了气,往前奔了去,说时迟那时快,身后那怪物想必也是没有料到突生的这道悬崖,一时没有停住,也随她们一同跌入了深涧之中。

“怎么会这样?”

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他没想到一向沉得住气的羌我,会有如此的表现,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沉寂了半晌,驳率先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陷阱……”

“堂堂的狼族勇士,如此狩猎也经历了不少,怎么这次会如此大意?”显然,羌我的怒气还没散却。

“不就是丢了那个人类吗?这都怪她自己逞强!”驳也有些动气,那生死之际才生出的对亦佐的些许歉意,此时在羌我的怒吼下也变得烟消雾散。

“她是逞强,可没有她得逞强,你还能呆在这儿吗?”可能在羌我看来,最让人气恼的不是丢了亦佐,而是自己的部下竟不如一个孩子。

驳正想还击几句,但想到确实是亦佐救了自己,便也不再答话,只是心中郁结出一股怨气来,当初要不是亦佐要求参加狩猎,元长老就不会让自己做这些事,那自己这次出来也就只是一心一意地狩猎而已,何必去趟这浑水?

想到这,元长老的话又响起了耳边:“我不想再看到她回来,该怎么做,你可知道?”

当初,能够得到狼王赏识,除了自己本身功夫并不差之外,还多亏了元长老的引荐,所以知遇之恩驳一直都没忘记,只是听到元长老这个要求后,他还是有些意外,思索再三才明白,元长老是想借这次狩猎除掉亦佐,也罢,本身就不属于狼族的异类,是不该继续呆下去的,元长老也是为了狼族的血统着想,如此一来,驳便决定在探路的时候,找借口带亦佐到深林深处,再伺机丢下她,这森林险象环生,加上又是各族野兽出没的季节,估计要活下来恐怕很难了。

当然,突遭陷阱是他没有想到的,也许正是因为当时的心不在焉,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扔下亦佐才使自己分了神,不过总算是完成了元长老的任务,而至于亦佐,原本就不属于狼族的她,如今是生是死,只有看她自己了。

第十一章突生战事

十二画之仙妖劫11-第十一章突生战事

尽管,瑛华山里,危机重重,潜伏四起,但在它之外的地方,却仍是一片寂静。

雪,柔顺地落在冥夕的黑发上,这让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多了些柔美,那一身白衣,放佛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却又因他的一头黑发,而显得灵动起来。

仍然如同往昔般从容,冥夕在雪地上缓缓地走着。

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少了些淡漠,多了些欣喜,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迫不及待。

当年,即使身为龙王之子,但血统高贵、能力足以傲视所有种族的冥夕,却一心向道,甘愿离开龙族,云游四方,以修善其身。

可不想,在出行前,他却遇到了龙族大巫师嵝母的突然造访,原本,那句“万年仙魄,于瑛华动”并没有让他有所念想,但嵝母最后的那些话,却让他心里怦然一动。

“二皇子一心向道修仙,却并不知为何要所为。缘生缘灭,可皆在于此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

冥夕看向了嵝母,她的话语如同她的呼吸,若游丝般,从唇角滑出。而那双深刻在皱纹之中的炯炯有神的绿瞳,却让她显得很是神秘。

关于嵝母,冥夕唯一知道的,只是她一心追随龙王,即便有通晓天下之才,却仍然安分守己,而静于龙族。

至于她的年岁和一切,恐怕不是冥夕所能想象的。

那么,她这话,究竟有着什么意思呢?

冥夕不解,但这却勾起了他想要探知的欲望。

难道嵝母知道些什么?这是否跟自己梦中的那抹幻影有关?

可惜,当冥夕再次望向嵝母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离去的背影,佝偻,衰老,普通得就像垂死的老人一样,时刻都会从这世上消失。

于是,就这样抱着修炼和寻找答案的心情,冥夕踏上了路途。

或许是太过执念,钻入了死胡同,这些年来,冥夕一直没有参透嵝母的话。

所以,当听到赤炎说到“瑛华山”几个字后,他才恍然大悟,“于瑛华动”其实是“动于瑛华”,而这“瑛华”正是指的“瑛华山”!

心念一动,冥夕便立刻上了路,朝那极北之处走去,好寻个所以然。

与此同时,从光雾球中知道了真相的夜泽和夙轩也紧跟了前来。

望着冥夕的身影,已化身为龙形的夙轩在上空嗤之以鼻,“明明身为龙子,却偏偏丢弃自己的本能,若是绕山飞行,不是更有利吗?就他现在这样,就算到了瑛华山,看到的也是东西早在太子您手里的景象了。”

这话自然很合夜泽的意,所以他的语气显得很是温软:“这些修行的家伙,讲究的可是穷极而至,形之极,神之极,心之极。万里迢迢,加上重重险阻,如果再以人形而驱,才说明了他的心志有多强大——不过,可惜啊,再怎么强大,到最后,也不过是玉帝手下的蝼蚁罢了。”

再次瞟了一眼下方的冥夕,夜泽嘴角一扬,不以为然地和夙轩从上空飞驰而过。

就在此时,瑛华山中,那出行狩猎的羌我小分队里,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突袭?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刚回过神来,却突然听见羌我说这话,驳一下有些诧异。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冷冷地看了看驳,羌我淡淡地说道,“我们一出来,族人就遭到了黑脊虎的偷袭。”

“果然是那群虎类!哼,还不嫌丢脸么?每次都是手下败将!”驳不屑地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回去啊。”

羌我摇了摇头:“狼王和大部队已经回去了,留下了几支分队善后,我们的分队就属于最后这批撤离的。毕竟这个季节是狩猎的大好时机,所以也不能立刻终止狩猎,借狩猎练兵练就免了,但单纯的储备粮食还是必须进行的,只是要缩短狩猎时间和范围,好尽快回去汇合!”

一听这话,驳禁不住愤愤地说道:“啊?又是我们分队善后?为什么这些立功的好事总轮不上我们!”

“好事?你倒是希望经常打仗么?”羌我有些动气。

驳这才发现自己的用词不当,赶紧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那,战士就得上战场啊,哼,要是我遇到那帮家伙,一定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你这还没参战就已经受伤了,我看你也是个逞强的家伙。”羌我冷冷地说道。

而一说到逞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亦佐。

短暂的沉默后,驳说道:“队长,那亦佐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

驳没有说下去,原本他是应该高兴的,不管这期间有没有什么波折,总之他是完成任务了。

可现在,他的心里竟然有些乱,谈不上是对是错,像是有种左右为难的情绪夹杂在里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遭陷阱是预计之外的,虽说亦佐当时的决定是让他先走,自己善后,但驳的内心却始终不愿意承认是她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有些动气起来,这事跟自己本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却因为元长老对亦佐的不待见,倒把自己牵扯进来了,害得如今,没狩好猎,甚至连打仗也没法参加!

而一旁的羌我,也陷入了深思,过去的几年里,自己跟那个亦佐几乎没什么交集,不过此次出行,通过一番接触,倒是挺喜欢她的格,不像一般女孩那么娇气,做事麻利,也不任,当然,如果这次主动请求参加狩猎的行为不算的话。

可眼下,虽说她在狼族里也就属于一般族人的地位,但狼王和巫师却好像极为看重她,再加上,她跟尹诺殿下的关系又极好,而且这次又是主动请求参加狩猎,自然在狼族也有着不小的影响,不管是真心为她好,还是等着看热闹,如今的大家都在等着瞧呢。

现在,她在自己的分队里丢了人,又生死未卜,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回去该怎么跟族人交代呢?

良久,羌我才缓缓说道:“如今,当然得以战事和狩猎为重,至于亦佐,我会派人手去寻找的。”

话虽出口,可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这森林深处不比其他地方,加上这季节……唉,但不管怎样,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羌我的目光望向了洞外,此时的瑛华,已进入了黑夜。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天气,不知又有多少动物死于其中。

而就在瑛华山的另一座山峰里,于黑暗中,逐渐亮起了几盏灯。

瞬间,映照出一个不太大的洞来。

四周的洞壁渗着水渍,将外面的寒冷悄无声息地带进了洞中,瑛华山的极寒在这里变成了另一种冷。

“老大!这些年你出洞少,我当你是休养生息,养蓄锐!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你本就是缩头乌!他狼族就真让你那么害怕?我看要杀那狗屁狼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兄弟们都准备好好干一场了,你这左脚还没踢出去,右脚就已经缩回来了,你这对得起这次死伤的兄弟吗?你……”

“够了,老三,有你这样跟大哥说话的吗?”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

“我没有这样的大哥!”那个嗓子愤愤地说道。

“哈,那你总知道他是虎王吧!”那个柔柔的声音继续不紧不缓地说道。

那个嗓子哼哼了几句,便没有再开口。

良久,一个沉的声音开了口:“我道你修成人形后,会长几分脑子,可如今看来,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我不管,我就是看狼族不顺眼,这瑛华山,本当尊我虎族为王,他狼族凭什么位居第一!”那嗓子是越说越气愤。

“老三,你还不懂么?这瑛华山环境如此恶劣,我们虎族生存下来的数量是越来越少……”柔柔的声音说道。

“老二,你别跟我说这些,”嗓子一下打断了柔声音的话,道:“我不懂,也不愿想那么多,照我的理,就是直接打!再说了,这次我们都打到他狼族家门口了,怎么要突然撤兵?……”嗓子似乎是越说越来气。

“轰!”那嗓子的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便瞬间落在了他的面前,“愚蠢之辈,我若不是念这兄弟之情,早就将你驱逐虎族!”随着隐约的光线,那黑影渐渐从暗处凸显了出来,是一头黑色的老虎!

只见他虎眼圆睁,目光如炬,直挺挺地盯着那头被唤作老三的另一头老虎,威严而又微透着凶猛,尤其是后背上的脊梁骨,生生地往外突出,就像要从体内破出一样。

他,就是黑脊虎族的虎王,也是虎族三王中排行第一的老大,蔵夜。

而那嗓子,便是虎王藏夜口中跟他有着兄弟之情的三弟烬风,作为虎族三王中的三王,他喜好战争,也擅长武斗,但格急躁,上了战场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武将,可做起事来,多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情况。至于那说话语气柔缓的则是三王中的二王落霆,他神情极善,总是笑容满面的,但隐隐地又总是叫人难以捉。

“你!”那老三烬风听到此话,也似乎有点动气,正想大声回应,却被落霆拉到了一旁。

“哼,你既如此顽劣,我恐是留你不得,走还是不走,你自己选!——我是绝不会让你坏了我的好事的!”虎王藏夜冷冷地说道,他嗓音低沉,字字如刺。

这话一出,那本来还在生气的烬风一下就被灭了气焰,虽眼中仍有怒意,却不敢再做任何声响,只得马上低下头,向后退了几步,想必是被蔵夜的这般模样吓住了,几下便焉了气,由此也可得见,那藏夜在虎族的威信。

“大哥,”说话始终不急不缓的,声音柔柔的永远是老二落霆,“老三的子你又不是不知——不过,这次的事,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吗?”他子沉稳,做事一向稳妥,不过虽说不像烬风那样鲁莽,但对于这次偷袭狼族又突然撤离的行为还是有些不解。

“哼,这些年的功夫不会白费的,我会让尹绝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蔵夜淡淡地丢下这句话,消失在黑暗中。

“你看你看,他总爱这样说话,谁懂啊!”烬风一边紧跟其后,一边小声又愤愤地说道。

落霆没有应声,只是在心里暗自想道:三弟做事向来只看眼前,善战喜斗,子又急,所以一般有什么大事,身为虎王的大哥藏夜从来只是跟自己讨论,只是这次的局布了太久,最终能否成功还全在于棋子身上,这赌注是否下得太大了呢?

第十二章阴谋

十二画之仙妖劫12-第十二章谋

十天后。

“父王!”尹诺急匆匆地走到床榻前,看着负伤的尹绝,是既担心又意外。

身经百战的父亲,居然在这次小小的偷袭中受伤,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的。

葵羽有些责怪地冲闯进房门的尹诺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吵醒在床上修养的尹绝。

尹诺点点头,赶紧轻手轻脚地坐在了葵羽的身旁,轻声问道:“葵娘,父王怎么会受伤?他不是从最为隐蔽的北门进来的吗,难不成虎族还派遣了人手去北门突袭?”

葵羽摇摇头,道:“这次偷袭确实奇怪,按理说,东门是最为显眼的,那虎族三番五次地挑衅也是在那东门附近……”

“是啊,”没等葵羽说完,尹诺就气愤地说道:“所以我回来后就直奔东门去救援了。真是卑鄙,居然趁着我们狩猎之时来偷袭,都是这瑛华山的种族,这虎族为何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嘘……小点声,”葵羽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继续说道:“王原本只是准备从北门回到洞后再行商议应对之事,谁知那北门竟然也有埋伏——你也知道,那个位置除了守卫的将士之外,就只有狼族的高层才知道了。而且,正是因为北门离东门较近,最容易迷惑人,加之我又布了阵法,常人要找到的可能是很低的。”

“对!这个就是我不能理解的。还有,就算有埋伏,父王也不会轻易受伤啊!”尹诺还是不愿相信父亲会受伤。

“你说的没错,可是如果事先伤了元气就说不定了。”说到这儿,葵羽的眼神渐渐犀利起来,“所以,这一切,只说明了一点。”

“什么?——啊,我知道了,狼族里面有奸细!”尹诺大声说道:“难怪知道我们出去狩猎了。可是……”尹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连摇头。

“你想到了什么,诺儿?”葵羽问道。

“这次偷袭不比往常,来势凶猛,却收得很快。葵娘你看,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北门,还中伤了父王,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擒王再趁机入侵狼族么?”尹诺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那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葵羽问道。

“……不知道,目前我也没有细想那么多。对了,葵娘,父王的伤势要紧么?”尹诺问道。

“目前来说……”

“羽儿……”葵羽还未说完,那床榻上的狼王已经醒了过来。

“我在……”虽一直都对尹绝冷冰冰的,但此时的葵羽明显地表现出急切的关心,听到狼王尹绝的呼声,忙准备起身伏上前去,但或许是意识到尹诺在场,又马上恢复了冷静,只是侧了侧身,说道:“王,你醒了。”

“羽儿……”尹绝依然微闭双眼,轻声呼唤着。

“我在这儿,好些了么?”葵羽只得凑近身子,上前问道。

“你在就好了……”尹绝轻轻地拾起葵羽的手说道。

葵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抽身而走,还是任由尹绝这样,又加上当着尹诺的面,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愣在原地不久,脸上竟泛出些羞涩的光彩来。

关于父王和葵娘的渊源,尹诺自然知道一些,而父王对葵娘的情分,也几乎是人人都知道,可这葵娘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却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其实尹诺也旁敲侧击问过,但葵羽却总是巧妙的岔开话题,时间长了,尹诺也习惯了,男女的事大概是人世间最为复杂的吧。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亦佐了,顿时,中生出一股强烈地想要见到她的情绪来,她如今怎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想到自己身为狼王的儿子,不去想她会不会给族人带来麻烦,反倒是首先想到她是否安全,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这个想法让他突然烦躁起来,就像在黑洞里索,让人压抑地心慌。

他使劲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父亲在唤他。

“啊——父王,你在——说什么?”尹诺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走起神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吵得我不得休息。”尹绝说道。

哈,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父王理所当然地握着葵娘的手,尹诺暗自在心里笑道,敢情他是在借题发挥啊。

算了,想到父王难得有这个机会,尹诺也装作没有看到般,忙说道:“父王,你伤势如何?”

“哼,我看我刚才说的,你都当耳边风了。”尹绝严辞道。

“哪有——葵娘,你之前说父王在遇到埋伏之前中伤过元气是怎么回事啊?”尹诺装作没看见,忙转向葵羽问道。

葵羽笑笑,道:“看来你刚才的走神还真够严重的——其实王的元气也并非伤得严重,在我看来不像是内力所伤,倒更像是中毒,据王的说法,当时到了北门后,突然头晕目眩起来,而又刚好在那时,陷入了埋伏,一番打斗之后,身子也越发地疲惫,以致于被那些虎类伤了前腿,最终晕倒,直到最后被将士发现救了回来。这修养了些许时候,应该是好多了。”

“是么?可是整件事情,父王,你不觉得奇怪么?我刚才已经跟葵娘说过了,他们这次的偷袭似乎是另有所图啊,可惜……可惜我怎么也想不到真实目的是为何。”尹诺禁不住邹起了眉头。

“嗯,”葵羽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王的情况是没有内伤,外伤也不多,且不说伤及命,甚至可以说顶多是受了点皮之苦。可见他们虽针对王,却并没有要取之命的意思,而且,如今恢复过来后,反倒像是疲劳过度而导致元气衰竭一样,确实可疑。”

“我问你们,那些虎类三番五次跟我族冲突,为的是什么?”尹绝突然问道。

“当然是想打败我们狼族,称霸瑛华山!”尹诺愤愤地说道。

“未必。也许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葵羽说道。

“羽儿,那你的意思是……?”尹绝问道。

“恐怕是意在暮越!”葵羽说道。

“暮越?葵娘你说的可是暮越之地?虎族攻打我们是为了暮越之地?为什么啊?”尹诺很是不解。

即便如此,那尹绝倒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身来,葵羽也趁机将手抽了出来。

尹绝有些失落,刚才那俨然一家三口的氛围,突然让他有些留恋。

不过尹诺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在他心中正是百般不解:“葵娘,且不说暮越之地要来作什么,单说这次的偷袭,他们完全可以进攻到我们狼族的洞里面,更是有机会到暮越之地,那为何却又如此草草结束?倒像是自己先认了输一样。”

“到暮越之地和得到暮越之地可不是同一件事。”尹绝淡淡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虎族的这次行动,像是有充分的把握得到暮越之地一样,实为头阵。”

“等等!什么‘到’和‘得到’,父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暮越之地不就是个练的场地么?况且既然父王你都能想到他们的目的,难道他虎族还不怕打草惊蛇吗?”尹绝的回答,尹诺更是不解。

“羽儿,”尹绝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葵羽,“你说呢?”

葵羽定定地看着尹绝,想要弄明白此言的意思。良久,她才起身,淡淡地说道:“等时机一到,我会以巫师的身份向殿下解释一切。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加强防御和训练,我们狼族,势必要迎接一场大战!”她微昂着头,言语平淡却显得异常坚定。

突然听到葵羽称自己为殿下,又加上从来没有见葵羽如此严肃,尹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仿若那场未知的战斗已经迫在眉睫。

一旁的尹绝也禁不住思索万千起来,狼族奸细何在?虎族偷袭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这些谜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累越大。

看着沉思中的葵羽和尹诺,狼王尹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知这接下来的事情也许会越来越复杂,而如今的他们,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般,看到了光亮,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狼族狩猎大军的善后分队中。

“队长!”一头狼急冲冲地说道。

“怎么样?有那丫头的踪迹吗?”羌我问道。

“没有,”那狼摇了摇头,道,“我看十有**是……”

“都搜遍了?”羌我有些不甘地问道。

“是的。队长,你看这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头狼问道。

羌我没有回答,他望了望这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对于找回亦佐又失去了一点信心,随着这几天的寻找,自己的信心随着每一次的无果而一天天地消失殆尽。

而同时,这在外多呆的几天里,捕食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据说,这次黑脊虎的突袭像是有备而来,前日里来的消息,命最后这几个分队都要速速赶回去。

凡事都以大局为重,看来也只有先行撤离,这亦佐虽生死未卜,但如今看来,死算还要大一些,自己还能怎么办呢,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思索再三,羌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立刻下令让大家撤退。

第十三章情若动

十二画之仙妖劫13-第十三章情若动

几天后,几个善后小分队便顺利回到了狼族。

羌我还没来得及跟狼王汇报狩猎情况,便在路上遇到了尹诺。

“什么!你再说一遍!”尹诺一个猛步上前,揪住羌我的衣领说道,好不容易盼到他们回来,谁知这家伙竟然说亦佐……尹诺摇摇头,只当羌我没说清,赶紧上前继续询问起来。

“那次探路,她跟驳突然遇到了陷阱,驳受了伤,为了救驳,亦佐便让驳先行回来……”

没等羌我说话,尹诺又抢先吼道:“我是说你后面的那句。”

羌我看了看他,缓缓地说道:“战事开始后,我们为了不耽误狩猎,所以只待完成后才派人去找她,结果,结果没有再找到她。”

“没有找到!怎么可能?顺着道去能找不到?你可是狼啊?难道没有气味可寻?再说,就算没找到人,……”尹诺咽下了后面那几个字,他不相信亦佐会出事,甚至不愿意自己去做这样的考虑,可在这瑛华山的森林里失踪,除了死亡还能是什么呢?

尹诺双手紧握,恨不得把指甲都掐入手掌中,仿佛那样才能平息自己拧紧的心。

自从那日急报,自己随父王回来参战,再到战事结束善后,他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去找亦佐,原本以为她跟大部队回来了,可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这才只得找到羌我,结果,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而此时的尹诺,除了吃惊,更多的则是愤怒。

他气当时的亦佐逞强要去狩猎,他气亦佐硬要充当先锋,他气羌我没有保护好她,他甚至气自己如今除了生气竟然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诺儿,当时正在打仗,羌我能不回来么?”葵羽道,前些日子自己忙着照顾狼王尹绝,也忘了去关心亦佐如何。

所以如今亦佐的突然失踪,自然也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和心痛,毕竟这些年,自己已经待她如亲生,加上这孩子平日里跟她也比较亲,如今出了这事,能不叫人着急?

隐约间,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大局在前,想更多只能让思绪更加混乱,这事还得静下来慢慢理清。

所以,原本她只是在旁观,眼下见尹诺如此动气,便赶紧出言缓和了一下气氛。

“殿下!那亦佐原本就逞强,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是她自行……”一旁的驳刚嘴,尹诺便立刻显出原形,冲上前将他扑倒在地。

“住嘴!当日就是你提议让她跟你去探路的,是不是本就没有什么陷阱?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要趁机加害她?受伤这些本就是你自己的苦计,对不对?!”尹诺死死地将驳按倒在地,有些控制不住地怒吼道。

“尹诺!住手,你这是要干什么?狼族可不会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定罪的事!”这时,一个声音严厉呵斥道。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狼王尹绝。

“父王!”狼王的话仿佛当头喝,尹诺赶紧松了爪子,驳才得以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即便如此,尹诺仍然是一副狼形模样,立在原地,大概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时间难以平静。

“王,你……”葵羽见尹绝突然到来,忙上前,本想询问他修养如何,却碍于旁人在场,所以便没有往下说去。

原来,这战事刚刚结束,狼王本想召集各部,商议此次虎族偷袭狼族之事,却听闻尹诺在羌我那闹起了事,所以才来一探究竟。

见狼王的突然到来,其余的人全都纷纷作了揖,葵羽也把这事的起因给狼王说了个大概。

听完后,狼王尹绝不仅皱起了眉头,且不说那日亦佐能否脱险,单凭在森林里失踪了这么久,想必就已经遭了不测了。

这些年,这孩子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还是让他有些难过,想不到自己还是高估了她,看来自己当日的决定是个错误啊。

这样想着,狼王尹绝许久没有说话,半晌,他才说道:“亦佐虽未人类,但经过当年的突围成功后,便已经成为了我狼族族人,既然是狼族的人,那就应该按照同族的人对待。羌我,亦佐既然是在你手上失了踪,那究竟是死是活,也应该由你来下这个定论。”

“是!若狼王同意,我愿带上一小队人马,去寻她下落,活见人,死……见尸!”羌我道。

“见什么尸!谁说亦佐死了?!谁说她死了!我要一同前去!”听到这话,尹诺赶紧变回人形对尹绝说道。

“诺儿!”狼王尹绝呵斥道,“你随我出来,”随后又对羌我说道:“嗯,快去快回。”

“这……是!”不明父亲的意思,尹诺只得跟了出去。

从羌我处出来后,狼王尹绝一路向前,却不做任何言语。

“父王?”尹诺跟上前去,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要我去哪?”

见四下已无他人,狼王尹绝才说道:“诺儿,你可知你身负什么重任么?”

刚才关于亦佐的事还没说完,这会儿尹绝却突然这样问来,尹诺有些云里雾里:“诺儿知道,狼族将会有一场大战,我尹诺定当做好一切准备,只是,这跟亦佐的事有什么……”

“有什么关系对吗?”狼王尹绝道,“你是我尹绝的儿子,也是如今我狼王唯一的血脉,你将来是要领导整个狼族的——难道,你不觉得今天的行为有失王者风范吗?”

听父王如此一说,尹诺赶紧低头道:“……诺儿一时冲动,没有控制好言谈举止,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只是,父王,我是一定要跟羌我去……”

“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狼王尹绝一声怒斥道,“大敌当前,孰重孰轻?难道连这个你都不知晓?我狼族在瑛华山立足于千年不败之地,你让我将来怎么放心把它交给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大局的人!”

一己私欲?!

这四个字让尹诺一下愣在原地,“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她,可是人类!”狼王尹绝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啊,但你也说了她是我们的族人啊,难道救她就是我的一己私欲?难道我们要置她于危难之中而不顾,难道这就是我们堂堂狼族的作为么?”尹诺大声申辩道,他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让羌我去救她正是因为当她是我们族人——可至于你,现在的心可不应该在她身上!”

“可是……”

“好了,今日有要事要商议,想明白了你就来吧,要是想不明白,就不用来了——以后也是。”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狼王尹绝便径直朝里堂大厅走去。

“父亲,你……”尹诺叫道。

“好了,诺儿……”

“葵娘?”尹诺回过头去,却见葵羽已经在他身后,“葵娘,父王他这是……”

“傻诺儿,你还没懂你父王的意思吗?”见尹诺一脸茫然,葵羽不仅苦笑道:“你应该知道你是狼吧,而且是已经修成人形的狼,于公,你将会是狼族的首领,于私,有朝一日希望你得道成仙,所以,你跟人类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葵羽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定定地看着尹诺。

至此,尹诺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说自己对亦佐动了念想——怎么可能?

想到这,尹诺不禁笑了起来,“哈哈,葵娘,你相信么?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一直都当她是妹妹,当年她的那句……”见葵羽仍然认真地看着自己,尹诺一下收了口,一种心虚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我,我真当她是妹妹——我就是不放心,亦佐是在羌我那失了踪的,这次又让他去找,合适吗?”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放心吧,这羌我不仅是我狼族的猛士,人品方面也不可多得,你也应该听狼王提及过。这次亦佐的失踪也许真的是个意外,再说,亦佐那孩子,你也知道她子好强,所以,这次的事我想定是诸多原因造成的。”葵羽道。

“好吧,”尹诺没有接过葵羽的话,只是那种心虚的情绪已渐渐地隐退于中。

是的,自己仅仅是担心她而已,父王说的对,大敌当前,自己可不能分神,想到这儿,尹诺马上说道,“嗯,走吧,葵娘,我们去里堂吧。”

不等葵羽说话,尹诺便自己走了开去。

此刻的他,其实思绪万千,一方面想要告诉自己,刚才自己只是急,只是担心亦佐而已,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反复的强调更是暴露了自己的心虚,一时间,不免有些烦躁起来,想不通自己的心何时如此乱过?!

想着想着,尹诺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赶到里堂,希望通过商议正事来忘掉这些复杂的事。

葵羽也没有再询问下去,其实尹诺的心中所想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没谁知道,至少自己不觉得,看来,这孩子应该重新审思一下自己啊,她叹了一口气,也缓步地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绝境逢生1

十二画之仙妖劫14-第十四章绝境逢生(1)

好温暖啊?什么样的水会有这样的温度?

我必定是死了,难怪会感到温暖,不是都说人死了后,就会得到生前最想要的东西么?

眼前一片模糊,亦佐努力地动了动身子,想尝试用手揉拭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双臂无比的酸痛。

还好还好,我还活着。天亮了么?哦,原来我是在做梦啊,这也太过逼真了吧,以至于自己现在梦醒后,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般。

冰冷的雪地,树木的清香……等等,这是哪里?

想到这儿,亦佐一个猛地起身,随之而来是齿牙咧嘴的酸痛,不过好歹算是看清了自己现在的位置,确确实实是躺在雪地上,跟自己躺在一起的,就是昨晚那头狼。

哦,原来昨晚的事是真的?!亦佐深呼吸了一下,赶紧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倒是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还好,没死也没残——可……不对啊,当时自己明明是摔下了悬崖,迷糊间好像还感觉到了温暖的水流,那潭水呢?对!还有那块奇怪的瀑布呢?

怎么自己现在没在水潭中,而且这里也不像是有瀑布的样子啊?

一大堆问题涌现在脑中,直到被一个声音拉回了现实,“喂,你没事吧?”说话的是昨晚那只狼。

亦佐摇摇头,迷惑说道:“瀑布呢?水潭呢?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那头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个……我们是看到有瀑布了吧?”亦佐问道。

那头狼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跌下这山崖后怎么会没水潭?而且连那瀑布怎么都没有了啊?”亦佐问道。

那头狼还是没有说话。

见此,亦佐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这样啊?难道是幻觉?”

良久,那狼才开口道:“难道——难道我们是碰到若影潭了?”

“啊?若影……潭?什么?是什么东西啊?”亦佐好奇地问道。

那头狼看了看她,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不知道?”

“当然咯,不然我为何要问你!呀,你看!”亦佐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道。

“嗯,它死了。”那头狼淡淡地说道。

“它?谁啊?死了?”亦佐疑惑地走了过去,还未近身,便闻到了一股恶臭,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走上前去。

那黑乎乎的东西硬挺挺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老虎的模样,但不同的是脊梁骨特别突出,其余因为已经摔成了一团,也看不出个具体模样了。

“它是昨晚追我们的那个怪物?”亦佐问道。

“嗯。在你醒之前我就过去查看了,它已经断气了。”那头狼说道。

“哦——那它是个什么东西啊?看上去怪怪的。还有,你怎么会在它的手中啊?”亦佐问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惊呼道:“对了,它是跟着我们一起摔了下来啊?现在,它死了,可我们怎么还安然无恙呢?竟然连一点伤都没有?”亦佐问道。

“我看呐,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怎么回去。”说完,那头狼便起了身。

“喂!那个——你不好奇吗?难道是你什么都知道了?”亦佐忙追了上去。

“我叫或慈——走吧,咱们边走边说。”或慈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道:“这瑛华山地处大陆北部,乃是人间最为寒冷的地方,但在山上的某一处,却有着一池奇特的深潭,如同在这极冷之地凭空而出一样,时而还会变换位置。那潭水沸且清,且暖入心脾,借它修炼,凡人可延年益寿,修仙登极,而妖亦可增强功力,加深道行。”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觉得有种很暖和的感觉,看来这个若影潭还真是神奇——可是,我们已经跌入了潭水中,就算那潭水突然消失,我们为什么不跟着它一起消失?还有啊,我们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啊?”亦佐一直想不通这一点,为何那头怪物死了,她们不仅没死,反而还安然无恙。

或慈摇了摇头,这个也是她不解的,坠落中,她也隐约感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托起了她们一般,可能有什么东西呢?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好像觉得被谁托起来了一样……”或慈说道。

“对对对,”听到此话,亦佐赶紧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不过当时是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楚。”

“说不定这也是若影潭的神奇之处呢?算了,不去想了,总之,我们都活着,就当自己命大好了,呵呵——对了,你是人类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或慈突然问道。

亦佐愣了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此话的意思,老半天才笑了起来,大概是跟狼群生活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本为人类,所以跟或慈说起来话,倒像是自家人了。

“哈哈,没错,我是人类,我叫亦佐。”随后也模仿或慈的语气说道,“呵呵,咱们边走边说咯。”随后,亦佐便一五一十地给或慈说起了自己的由来。

而狼族这边,也由羌我带队,组成了一个小分队开始寻找亦佐,因为现在是瑛华山的狩猎季节,为了避免跟其他种族发生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加上羌我,整个分队也只有四人。

其实,在羌我看来,对于亦佐能生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说起来,羌我的内心还是对亦佐有些愧疚的,当日要是自己不允许她去当前锋,兴许就没这事了。不过,照她那爱逞强的子,也说不定她之后会遇到什么事,是祸是福,谁能说的清楚呢?因为作为一名狼族的战士,狩猎也如同上战场,既然加入了其中,就要有着随时死去的准备。

所以,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不要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就像当日对狼王说的那句话一样,活,见人,死,见尸。

殊不知,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亦佐,此时,正在兴致勃勃地跟新朋友讨论着这次的经历。

“真的吗?原来那俘你的怪物就是黑脊虎啊——那这样看来,它们也是瑛华山数一数二的族群咯?”自从那日跌入山崖后,亦佐和或慈便一直寻着回来的路。

大概是两人同时经历过这生死,所以,潜意识里,亦佐很是相信或慈,按照她的说法,只要先找到路爬上山崖,再找到那晚两人相遇的地方,就可以循着味道回去了。

对此,亦佐自然是全无经验,好在有或慈,所以一路上,停停走走,除了那日打斗留下的伤痕有些疼痛外,倒完全不像是劫后余生的样子了。

这会儿,两人正谈到那晚掳住或慈的怪物。

“当然,这瑛华山环境恶劣,能够生存下来的种族并不多,不过一直都是狼族位居第一。这瑛华山的虎族是虎类中的一种,叫黑脊虎,说起来,也挺厉害的,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很强,所以,只屈居狼族其下。”或慈说道。

“哈,你还知道得真多,照我说啊,它也不算厉害啊,想这次,它死了,我们可活得好好的呢!哈哈……对了,或慈,当时你是怎么落入它手中的啊?”亦佐问道。

“还不是为了食物,我看中的被它看上了,当然,它还看上了我。”或慈打趣道。

“哈哈,我本以为你是块冰呢,没想到,你说话也挺好玩的——哈哈,那就算它遇强则强咯……对了对了,或慈,我以前在狼族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大概是平日在狼族朋友不多,所以此时的亦佐,好不容易交了新朋友,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我是外来的,本不在这瑛华山的。”或慈淡淡地说道。

“外来的?可你知道的可比我多得多了……”亦佐沮丧道。

“当然,你是常年都生活在狼族的洞里,自然对外面的了解得不多了。而我,一个人生活,要经常跟这些种族打交道的。况且,为了生存,知道得不多还不被马上给灭了啊。”或慈道。

“哦,原来如此——对了,或慈,那若影潭,你之前有见过吗?”兴许是觉得遭遇若影潭是此次出行最为神奇的一件事了,所以,亦佐又突然提起了它。

“没有,我也是听说。”或慈道。

“也许,那瀑布本就不存在呢?你说,会不会一切只是幻象?不过,那日你说起来,好像很肯定似的。”亦佐自言自语道。

“哈哈,幻象?那也不无可能啊——不过这若影潭的传说,大概瑛华山的每个种族都知道吧——所以,也不能说我肯定,只是当时一想到那突然出现的瀑布和水潭,我便马上联想到它了。”

“难怪……所以你奇怪我居然不知道,唉——诶,对了,或慈,干脆你跟我一起回狼族吧!”亦佐道。

“……不了,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约束。”或慈摇了摇头说道。

“就算是回狼族,也不会受约束啊?相反,你会认识很多你的同类——嘿嘿,你看,连我都能收留,你是更没话说了,而且,你们都是同类,在一起肯定比我更自在。”亦佐道。

那或慈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笑,继续朝前走着。

“喂,我是说真的,我们不是朋友吗,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啊?不然的话,你下次再遇到那黑脊虎,兴许就没命了……”亦佐赶紧一拐一拐地追了上去,说道。

第十五章绝境逢生2

十二画之仙妖劫15-第十五章绝境逢生(2)

“有踪迹么?”羌我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这日里,羌我一行四人已经来到了驳跟亦佐遭遇陷阱的地方,之后羌我便立即让其余三匹狼跟自己分头寻觅,谁知得到的结论都是没有,不过据其中一头狼说,那亦佐的味道到了某处后就突然消失了,不过附近却并未寻得尸体,也未见其踪迹。

“不过……我倒是有个发现。”一头叫做昊的狼说道。

“什么发现?”羌我问道。

“亦佐的气味和踪迹是突然消失的,但我似乎嗅到了其他种族的味道,不过周围却没有见到搏斗的迹象。”昊说道。

“其他种族?是什么?”羌我问道。

“时隔太久,气味已经消去了很多,我也只是嗅到有不同的味道才这样推测的。”昊又说道。

“那这么说,你的推断是……”羌我问道。

“我觉得,亦佐可能已经被其他种族一口结了果……”

“不一定,”另一头狼打断了昊的话,“这天气时刻都在下雪,就算有搏斗的痕迹也被淹没了。再说,其他种族不见得非杀她不可。”

“谁说的,现在正是狩猎的季节,任何活物可都是狩猎的对象!”显然,昊很执着自己的判断。

“昊,你说的地方在哪?我们一同前去看看。”羌我没有加入讨论,而是直接让昊带他去了亦佐突然消失的地方。

可惜,去了现场后,也确实如同那昊所言一般。

四人又在周围仔细查看了许久,确实没有再有其他的收获了后,才只得就此罢休。

羌我叹了叹气,如此搜索都未曾见到她踪迹,想必早就成了当时那设陷阱的家伙的肚中餐了。

再说,就算能够侥幸躲过一劫,单是面对这恶劣的天气和其他种族的觊觎就难逃一死。

况且,就算不死,要回到狼族又何其容易呢?

毕竟是人类,又是第一次单独出来这么远,她如何能知晓回去的路呢?

看来,亦佐是不可能生还了,如此一想,羌我也只得吩咐大家就此作罢,踏上了返程。

狼族里。

“元长老,驳这次未能完成任务,请责罚。”这外出的搜寻队还未回去,狼族里却已经在议论纷纷了,不过基本都是觉得亦佐已经死了的居多。

至于元长老,也没有叫驳来询问,但驳还是自行前往元长老处,请罪来了。

“起来吧——你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元长老淡淡地说。

驳见到这样的话,更是觉得心中有愧,一方面,觉得亦佐虽说已经失了踪,但却是不明不白的,所以这并不是自己的功劳,这里便有负元长老的重托;而另一方面,自己遭遇陷阱受伤,毕竟是亦佐救了自己,所以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他低头没有回话,如此复杂的情绪从他回来后就没有退散过,而今日见到元长老,就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怎么?你是后悔了吧?原本想害的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元长老突然问道。

“没有……”驳赶紧回话。

“好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单从这事的结果而论,你已经完成了,而且还完成得很好——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在狼王心中的地位有这么高,哼,还派专人去寻她。”最后那句话,像是元长老在自言自语。

驳没有回答,一心想着这事能尽快了结,自己也好脱身,永远远离这件事的纷扰之中,却在这时,听见那元长老说道,“如若她平安归来呢?”

“这……”说实话,驳并没有想过,也许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认为亦佐回不来了吧。

“哈哈——就算她平安归来也与你无关了,这次的事你已经完成了。”元长老突然笑了起来,“走吧,我也该休息了。”

“那……”虽说驳没有搞懂这元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听到此话一出,便赶紧松了口气,作了揖便退了下去。即便如此,出来后的他仍是忧心忡忡,如若亦佐真的回来了呢?这元长老会对自己怎样?

想到这,他觉得脊梁骨有些发冷,不过转念又想,那亦佐并不知道自己有害她之心,所以,就算她回来了,自己也不怕她说自己什么。

她不说什么,就不用担心元长老对自己灭口,不过却不得不防,所以如今的权宜之计,还只得装作一切都已经完结,待知晓亦佐的下落后再说了。

却说那亦佐和或慈,经过好几天的寻路,却发现原来她们竟是一直行走在平地上,就回到了之前的森林里。

这也就说明,她们并没有在什么悬崖底下!如此看来,连同那突然消失的瀑布和潭水,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了,难不成瀑布和潭水凭空出现后,形成了断裂的山崖,而消失后,那山崖也一同不见了?

不过虽是疑问诸多,但对她们而言,此时最大的问题却是两人的体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

瑛华山的“积”是一年中积雪最多的时节,所以既利于寻觅食物,也难以寻觅食物。

加之如今这一人一狼,都负有伤,自然不能太张扬地去捕食,所以只得靠雪地底下生长的植物果实来充饥。

原本一路上,依仗或慈,两人还能觅得些许食物,但随着“积”的时间逐渐减短,随之而来的“飓”已经逐渐要出现了,两个季节交替之间,也是在这瑛华山生存最难得时间。

因为此时不仅积雪多,而且风雪也开始增多了,若是到了风雪最为猛烈的时期还没找到回去的路,两人生存下来的可能就更低了。

“亦佐!亦佐!快醒醒,不能睡,睡着了可就醒不来了!”或慈拼命地用爪子挠着亦佐。这已经接连几天没有进食了,加之温度急剧降低,亦佐有些扛不住了,没多久便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冷,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

原本或慈想要载着她的,可她又说或慈也有伤,这样下去,两人的体力就都会减弱的。可眼下可好,走了没多久,亦佐竟晕了过去。

见此情形,或慈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不是虚弱而死,那也会冻死的,所以她赶紧使劲地推着她,说道:“醒醒!快醒醒!”

良久,那亦佐才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好了,”或慈松了口气,大声道:“听着,亦佐,不管怎样,都不能睡着,知道吗?”

“为……为什么?可我现在就是好想……好想……睡……”亦佐强打着神说道。

“不行,你要是睡着了,我怎么知道回去的路啊?”或慈不敢对她说出在这寒冷天气睡着后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只得胡乱地陪她说话。

亦佐有气无力地笑笑:“嘿……我……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出来过,嘿……再说,我又不是狼……怎么……怎么知道回去的路啊——你……你不要管我了,去看看……能不能寻到他们的味道,那样……那样的话,就能……就能找到洞了。”

“傻瓜,狼族的洞光靠气味就能寻觅的到的话,那不是谁都能找到了?”或慈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那你不是本来……本来就一人生活的吗……也……也应该……经历过这样的天气……所以……所以没有我的话,也应该能熬过……不要管我了,我……我会拖累你的。”亦佐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了!亦佐,你给我听着,我们现在已经出了森林深处了。所以,找到狼族的洞应该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了——所以,我不准你再那么多废话,赶快打起神来,我先背着你去附近的岩石处躲躲,避避风,等你身子暖和些了后,我再去找点食物来。”或慈道。

“我暖和着呐……身子可烫了,就是说话,有些发抖,嘿嘿……”说完,亦佐终于支撑不住,而晕了过去。

“亦佐……啊——”或慈正准备把地上的亦佐弄到自己身上去,却冷不丁地被一重物击倒在地。

或慈赶紧起身挡在亦佐面前,全身弓起,一声长嘶,对来者目露凶光。

不过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疑惑,因为这将她击倒在地的,并非其他种族,竟然也是一头狼,而在它身后还立着另外三匹狼。

“队长,好像是个人……”一头狼悄声对领头的狼说道。

头狼没有发言,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晕倒在地的人,衣衫褴褛,全身蜷缩,混杂在雪地里,确实没法辨认,不过确确实实是人类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亦佐?又或者是其他修成人形的种族?

他冲身后几头狼使了使眼色,那三匹狼立马就冲上前去,迅速地将或慈按倒在地。

或慈拼命挣扎,无奈体力不佳,加上本就负伤,所以才几下就被那几头狼压倒了在地。

这时,那领头的狼才走到或慈的身后,将地上的人挠了一下,待面容一现,果然是亦佐不假,他又赶紧俯下身,探就她的气息。

太好了,亦佐还活着!

原来这几头狼正是羌我一行,就在他们回狼族的途中,突然看到有其他的狼出现,原本想上前询问她为何单独在此,谁知凑近一看,竟然不是本族的狼,而且似乎还在猎食人类,所以才赶紧出手制止。

羌我一边将亦佐扶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对其余的狼说道:“将她带回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或慈一边喊道,一边使劲挣扎着。

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那羌我上前就冲她脖子一个重击,她便晕死了过去。

第十六章归来

十二画之仙妖劫16-第十六章归来

狼族洞。

“……你,不是我们瑛华山的狼?”狼王尹绝对着堂下的或慈问道。

或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向别处。

“哈哈,按理说,你虽是我狼类,但却非我族,所以,你来自何处,又或者是要捕食什么猎物确实与我无关。但——这孩子是我的族人,所以……”

“怎么,你的意思是,准备杀了我不成?”没等狼王说完,或慈便抢先问道,一脸的不羁,让狼王尹绝皱了皱眉。

“哼,子倒是挺烈,那日里的陷阱可是你所布?”羌我在一旁问道。

或慈冷冷地看了看他,便别过头去不做应答。

“哈哈,”狼王尹绝突然笑了起来,“不管怎样,亦佐算是平安回来了,只是她还没醒过来,究竟你是敌是友还尚不清楚,所以,只有请你先稍作休息,待她醒来后再说吧。”

“王,当时我看到的就是她将亦佐在地上挠来挠去,不知欲以如何。看样子,就像是要猎食亦佐一般……”

“诶,羌我,你不也说了,她可是在你们回来的途中遇见的,况且之前你们也说过,亦佐失踪的地方不是在离我们狼族的更远的森林深处么?那她如今突然出现在我狼族洞附近又如何作解呢?再说,你也说是‘看样子’了,所以啊,还是得等亦佐醒来再做定夺吧!”狼王尹绝说道。

“是,遵命!还是王想得周全,羌我鲁莽了。”羌我答道。

“哼,岂止鲁莽,简直就是头蠢狼。”一旁的或慈不屑地说道。

“你!”羌我对或慈怒目而视。

“好了,先带她去稍作安排吧——看样子,她也是饿了好几天了。”狼王尹绝说道。

“……是!”说完,羌我便领着或慈到了一间空着的洞里,随后又吩咐人送来了食物,对或慈说道:“喏,你先吃点东西。”说完,便准备出去。

“假惺惺……”或慈看了他一眼,冷眼道。

羌我停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身子可是自己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剩下那或慈,沉思了半晌,还是吃起了食物来。

至于亦佐,一回狼族便被送去了治疗,此刻的她,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安稳地睡着。

“殿下……”正在照顾亦佐的莲婶冲门口的来人说道。

莲婶是一头母狼,原本属于狼族后方部,后来调到了巫师部的后勤,专门为巫师们打杂。

以前在后方部的时候,她就挺喜欢亦佐的,后来又因为亦佐时常来找葵羽的关系,所以跟亦佐的关系很是亲近,闲暇时还会教她做做缝补炊事什么的,待她就如同自己的女儿般。

早些天,莲婶听说亦佐出事了,便一直很担心,现在见她平安归来,自然是高兴不已,赶紧请命过来照顾她。

如今已经变成了人形的莲婶见到尹诺到来,便上前作了个揖。

“嗯。”尹诺点了点头,看向床榻上的亦佐,道:“莲婶,她的情况怎样?”

“伤势倒是不太重,关键是虚弱,所以连带这伤势也复原地慢了,看来是要修养段时间啊。”莲婶道。

“嗯,那就辛苦婶娘了。”尹诺暗自压下激动的心情,淡淡地说道。

原来,当得知亦佐平安归来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一直都是拧紧的。

其实,从一看到亦佐倒在羌我背上的那一刻起,尹诺就无时无刻不想冲过来,亲自守着她。

但这种想法出现后,他竟然又有些惊慌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为了平复这种情绪,他只有硬憋着等亦佐治疗完伤势后再来。

要知道,此刻看着亦佐依然很差的脸色,尹诺的心又紧了起来。

他轻轻地坐到床沿,看着亦佐,生怕是漏看了一眼。

“呵呵,应该的,这孩子一向都讨人喜欢,我早就当她是我们自己人了。”莲婶笑道。

尹诺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着床榻上的亦佐,不禁回想起第一次救她回谷的情形,那时的她,头发软软的,浑身污黑却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个顽皮的小子。

而如今的她,依然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微启的红唇,和那额头轻轻躺着的还浸着些许汗渍的几缕发丝,都跟平日里的倔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少女的妩媚在此刻一一尽显,让人更加地想要去保护她。

想到这儿,尹诺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亦佐喂自己吃果子的情形,不禁双颊泛起了红润。

“对了,葵羽大人刚才也来了,看起来,好像在找殿下。”莲婶突然说道。

“哦。”尹诺这才回过神过来,听到此话,他一边看着亦佐,一边顺口说道:“那就麻烦婶娘帮我去请葵娘过来一下,就说我在佐儿这等着她——你放心,这儿就由我先看着吧。”

“是,”莲婶应允道,随口笑着说道:“殿下很关心佐儿啊,这是佐儿的福气,毕竟,咱们这里也难得有这么疼爱她的人了。”

“诶,等等,”莲婶的话一出口,尹诺突然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正如父王和葵娘说的那样,自己对亦佐有什么念想吗?

不可能的——他马上告诉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是多么地愚蠢,可思绪还是将他带入了思索中,可如今的自己对亦佐,好像真和当年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那种惊慌的情绪又出现了,他没来由地浮躁起来,赶紧起身,叫住莲婶,道:“呃……还是我去葵娘那里吧——这里就麻烦婶娘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几天后,亦佐终于醒了,这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或慈,当得知或慈被抓了回来后,便赶紧前往狼王处,准备禀明此事。

“哎哟……”这亦佐刚到门口,便冷不丁地撞到了一个重物上,她气鼓鼓地正准备发难,这才发现是尹诺,“喂,干嘛在门口不说话,吓我一大跳。”

这尹诺也是刚得知亦佐醒了,便立刻奔了过来准备看她,可到了门口后,便不知是不是又被那烦心的情绪所困扰,在屋外来回走了好几遍,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反被亦佐急冲冲地撞在了自己身上。

“呃……你好了?”尹诺有些心虚地问道,亦佐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尹诺还是有些不放心,原本想了很多开场白,但一见到她居然就语无伦次了,就连眼下这句话,说完后,也让自己觉得有些别扭。

奇怪了,这人今天干嘛不跟自己抬杠啊?

亦佐有些奇怪地看着尹诺,答道:“当然……你这是要干嘛?”

“呃……没什么,过来看看。”尹诺支吾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伤脑筋,于是一边说着话,一边扭头准备往回走。

“啊,对了,尹诺,你别说,我还准备跟你说点事儿呐。”亦佐突然说道。

虽说有些想回避,但内心却又渴望跟她在一起,该死,这种复杂的情绪怎么又出现了,尹诺不由地更加烦躁起来,最后干脆索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止住脚步问道:“说什么?”

“嗯,不过我这儿先有点急事,到时候我来找你啊——哈哈,还有啊,你不知道这次我可算是历尽万险了,哈哈,遇到的事可抵得上我这辈子……”亦佐并没有注意到尹诺的奇怪,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你才多大点儿啊,就这辈子。”尹诺没好气地说道,兴许是这亦佐的话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心里一下就不堵了,又恢复到原来跟亦佐的说话态度上去了。

“嘿,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死板的嘛——好啦,不跟你说了,等我办完了正事回头再给你说,等着我啊……”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哼,刚回来能有什么事啊,尹诺一边想,一边带着微笑离开了。

却说这亦佐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找或慈,谁知却听说她被关了起来,亦佐也没多想,当下便冲到了狼王处。

“哼,你这莽撞的子还是没改?”狼王尹绝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想到这亦佐一醒来便跑到自己这儿来,这情形就跟当日她想去参加狩猎一样,也是这样强行要见他的。

“王!那头狼叫或慈,她是我的朋友!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王你要明断啊!”亦佐急着说道。

见她这样,狼王尹绝不悦地说:“怎么?你是认为我对她怎么了?”

“王不是将她软禁了么?”亦佐疑惑地问道。

“你这丫头,子倔强也就算了,怎么连子也莽撞起来了呢?”狼王尹绝缓缓地说道。

见狼王如此轻言细语,亦佐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过急,这才跟狼王一一道明起所有事情的原委来。

“如此看来,当时可是你救了她呀!”狼王尹绝笑道,当听到亦佐说起那若影潭和黑脊虎时,他只是眉头轻轻蹙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过问,而是直接说起了或慈的事。

“是,其实也不算救,我只不过是去松了绑而已。”亦佐吐了吐舌头说道。

“哈哈,当时那情形你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想到去救别人,果然还是爱多管闲事啊。”狼王尹绝笑道,那么危险的事,倒被她说得挺轻松的,一时间,他更是觉得亦佐有趣了。

这次亦佐的劫后余生,本就让尹绝对她多了一份欣赏,加上他又一直没有女儿,所以,此刻跟亦佐说起话来,竟也带着些宠爱的语气。

“也不是……”亦佐腼腆地笑了笑,不知为何,看管了威严的狼王,此刻的他慈眉善目的样子,倒有些让自己不习惯,不过,这种感觉却挺好,无拘无束的,就像跟一个熟识的尊长言谈一般,“我看到是头狼,便觉得是自家人般,所以才……”

听到这话,狼王尹绝故意打趣地问道:“那就是说如果是其他物种,你就不会手咯?”

亦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这时,狼王尹绝突然问道:“呵呵,亦佐啊,我问你,你可知她是好是坏?”

亦佐答道:“啊?这……亦佐当时可没想那么多……”

狼王尹绝笑道:“呵呵,你啊,凡事不能只看片面,帮你的未必是好人的,害你的也未必是坏人啊。”

亦佐不解地问道:“王,你这说的什么意思啊,亦佐不懂。”

见狼王没有多言,亦佐又急忙申辩道:“王是在说或慈吗?她不是坏人啊,她是我朋友,没有她,我肯定就回不来了。”

亦佐拼命解释着,生怕因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而导致或慈被误会。

“哈哈,我又没说她是坏人——好了,这事就算是清楚了,我会让人放了她的。”狼王尹绝笑道。

“那——王……我还有一事想求您……””亦佐迟疑道。

“莫非是想要留下她?”狼王尹绝淡淡地说道。

一听这话,亦佐喜形于色,赶紧点头道:“王,你果真厉害啊!我就是这个意思,那或慈既然也是你们狼类,能不能就将她留在此处呢。她一个人在外面可危险了……”

“嗯?哼,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还知道提要求了?”狼王尹绝突然收住笑声,厉声道。

亦佐愕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碍于狼王的威严,也不知如何申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下去吧。”狼王尹绝冷冷地说道。

“王……是!”见狼王突然严厉起来,亦佐便赶紧收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也就在这时,她才想到,自己应该先去找葵娘的,她平日里对人和善,对自己也很好,至少还有商量的余地吧。

想到这,亦佐使劲地跺了一脚,大有责怪自己贸然跟狼王提出这请求之意,可时间也不早了,便琢磨着明日再去找葵羽。

第十七章神秘石头1

十二画之仙妖劫17-第十七章神秘石头(1)

而此时葵羽的房间,却仍然灯火明亮。

狼王尹绝微闭着双眼,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

而一旁的葵羽则是出神地盯着眼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十年前,瑛华山脚。

一抹褐红色极速地在雪地上飞驰而过,跟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慢慢地停了下来。

“诺儿,你在干什么?”一个温柔却又让人不由地畏惧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原来,是一头有着褐色皮毛的母狼,身形壮实,通身无一杂毛,色泽油亮得泛红,显得既高贵又纯正。

“……葵……葵娘?呃……我出来转转,嗯,结果好像是迷路了……”说这话的是一头身形较小的公狼,浑身雪白,与雪地混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

他的声音怯怯的,明显对那头叫做葵羽的母狼有着万分的尊敬,不过言语间却又不失狡黠。

葵羽却冷冷地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顺着道出来的呢?”

“没有啊……哎呀,葵娘,你过来,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尹诺突然惊呼道,一边说一边用爪子在地上挠着。

看他表演地有模有样,葵羽有些忍俊不已。可顺从地走了过去才发现,尹诺身边的雪地上确实有什么东西。

咦?竟然是一个人,看体形,似乎还是个小孩。

人类?怎么会出现在瑛华的附近?再说,这样的天气恐怕没人能够存活吧。

这样想着,葵羽用爪子轻轻拂了拂小孩的脸,又凑近嗅了嗅她的鼻子,却发现仍然有微弱的气息,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小孩的脖子上系着块小石头,奇异的是,那石头竟然隐透着微微的白光。

葵羽轻轻地将那石头拿了起来,却见那光顿时散了开去。

思索再三,她便将小孩驮在了自己的背上,带回了狼族。

是夜,灯火微晃,洞外,雪又大了很多。

“你是认定了我会收留这孩子。”狼王尹绝问道。

“不,我总觉得,孩子自己会选择留下来。”昏黄的烛光中,葵羽的脸显得格外清晰,深目明眸,红唇紧闭,无一不显示着说这话的肯定,就如同白天她将那小孩带回狼族,并在众多反对声中执意要留下她的神情一样。

倒是旁边的尹绝,平日的意气风发,在这里只剩下了不解的眼神,微蹙的眉头,表现了他的熟思,炯炯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葵羽,仿佛想要从中逼视处什么。

对于战斗,他总是很自信,纵横万里,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安稳地生活,驰杀无数,不过是为了能够更长久地跟她在一起,是的,这就是他最原始最单纯的想法。

但在葵羽面前,自己却总是拿捏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如当年,自己想让她成为王后,她拒绝了,王后战死后,自己想让她做王妃,她还是拒绝了,没有原因,也没有任何解释,就是一句“不可”!

虽然事实上,她默默地做了很多,可那究竟是对自己的爱,还是对狼族的爱呢?

葵羽的回答让尹绝有些动气,虽然知道她生善良,救这孩子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他很不喜欢她跟自己抬杠的样子,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时,葵羽又道,“王,我说了,孩子脖子上的有颗石头坠子,微透白光——当然,那光亮现在还只有我能看出来——但是,一介人类,怎么可能佩戴这样的饰物?我猜想,那东西应该不是凡物。所以,且不说我留她是救她,可怜她,若是那东西,能助你修道成仙,岂不是……”原来,刚才葵羽并没有将此事在大厅透露,而是选择在私底下跟尹绝提及。

“我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的名字!”尹绝终于沉不住气,近乎是要吼了起来,“修道!修道!要来何用!羽儿,你知道,我只在乎你。”

“可你现在是王!别忘了,更需要你在乎的,是你的族人!天地三界,唯有仙人才可长生不老,百年千年,纵是万年又算得了什么,唯有长生,才可万事不惧!”说这话时,葵羽的声音依旧是细细的,可却充满了笃定。

这让尹绝顿时奄了气,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总是让自己的怒气无处遁形,“好,就算你是对的,可那东西,你当时大可直接取下,单独带回来便是,又何必将孩子一起带回了谷。”

“这样的天,那孩子都冻晕了,我能见死不救吗?再说,除了能多看到一团白光外,我跟你们所见到的,没什么两样。而且,我试过将坠子拿了起来,可那光亮竟然消散了去。若是单独取回来,只怕跟拿到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稍微停顿了一下,葵羽又继续说道:“不过,凡事都讲求因果,这孩子与你我有缘,但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那东西虽不是凡物,但于你我而言,究竟可行不可行,却只能待见。”末了,她又添了一句,“而且,还只能应缘而取,不可强夺。”

凝视了葵羽许久,见她神色淡定,尹绝只得道:“好吧,暂且就依了你,只是力敌众狼的围攻,可不是一介人类能做到的。”

“万事都讲究一个缘字。再说,成王败寇,我想狼族也不会留一个弱者的。”葵羽淡淡的说道。

“嗯,到时候,就看她自己了。还有,这孩子来路不明,你还得多加小心,好好看管才是——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言罢,尹绝挥了挥衣袖,别过了头。

葵羽应声后,走了几步,又微微侧了侧头,说道:“还有,诺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顽皮了些,这次又偷偷地跑了出去,大概是又想出谷。我看,他自修成人形后,反倒是没有什么目的了,你这做父亲的,终归还是得多关心他一点,成道与否,外在也很关键。”说完,便退身而去。

低声嗯了一下,待葵羽转身后,尹绝才转过头来,望着她的背影,禁不住一声长叹。而低首中的葵羽,仍旧一脸淡然,如同那瑛华山常年不断的雪一般。

“羽儿?”良久,狼王尹绝的话打断了葵羽的回忆。

望着尹绝,葵羽缓缓说道:“王,我看那若影潭的事倒不算稀奇,虽说是传说,但你我应该清楚,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她停顿了一下,想听听尹绝的回答。

尹绝轻轻点了头,双眼依然微闭。

“至于佐儿跟你说想要留下那或慈,其实,佐儿生单纯,对谁都好,所以,这个请求,对于她而言,也算是情理之中的,所以我倒是觉得或慈可以留下。”葵羽继续说道。

“哦?”尹绝眉头一挑,问道:“这次你要留下外人的原因是……?”

“你想,千百年来,我们瑛华山的狼族也就只留下过一个外人,那就是佐儿,而且还是人类。而今,那或慈作为我们的同类,若是不留下来,其他族人会怎样看待你这个王呢?所以我觉得她可以留下来,当然这个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停留了一下,葵羽突然有些动气地说道:“我只当你对佐儿赞赏有佳是对她改观了,看来你还在怨我当日留下她的事啊?”

“你多虑了,羽儿——亦佐这孩子,我现在倒真的是挺喜欢的,只是——唉,我是担心诺儿——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是接着说吧。”尹绝说道。

诺儿?原来狼王是担心尹诺对亦佐动了念想,葵羽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讨论眼前的事,便也没有继续尹诺的话题,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想来想去,所有的事情当中,我觉得最奇怪的,还是她们掉入山崖后,说是感觉有人托起的事。”

此言一出,尹绝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来,葵羽跟他想到一块儿了,“那你觉得奇怪在哪里?”

“自然是她们感觉有人托起了——首先,这应该跟若影潭无关,这点你我都清楚。那么是有谁在帮她们?可若是要帮为何不在森林里遇到怪物的时候就帮了?为何要等她们掉入山崖才帮?”葵羽说道。

这几点都说的很在理,尹绝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葵羽继续说下去。

“排除外物和外人,那就只有佐儿和或慈了,难道她们其中有谁有这个能力化险为夷?”葵羽说道。

“亦佐自然不可能,难道是那或慈?”尹绝不禁问道。

“有可能,我们毕竟不了解她,可听佐儿所言,似乎或慈也不清楚——当然她是不是说的真话就不清楚了——但我更怀疑是佐儿……”葵羽说道。

“你说是亦佐?”尹绝疑惑地问道。

“嗯。”葵羽点点头,却没有进一步说明,而是直直地望着尹绝。

“啊……”半晌,尹绝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道:“难道你是说她脖子上那块石头?哈,时隔多年,我差点都忘了。”

“对!就是那块石头——我一直觉得那东西不是平凡之物,想当年,第一次在雪地上遇到晕倒的亦佐,就是那东西吸引了我。”

顿了顿,葵羽继续说道:“不过至今为止,我都对它一无所知,佐儿也从未提及过,而我也没有理由询问啊。”

“说不定亦佐也不知道那东西的神奇之处呢?”尹绝说道。

“难说。不过通过这些年的相处,照佐儿的子来看,她要知道这石头有什么神奇之处,大概也不会隐瞒吧。”葵羽说道。

“对了,她这次回来还没来找过你吧?”尹绝问道。

“嗯,这不是刚醒了就来找王了吗。”葵羽道。

“她平日里跟你最亲,我料到她是肯定会来找你的,所以,这次,你可以趁机问问。”尹绝说道。

“佐儿的子你又不是不知,我要真问了,她肯定是要说的,可是这突然的一问,肯定会让她好奇为什么要问,所以,还是不能太直接——不过,若是可行的话,我想动用……”

没等葵羽说完,尹绝便急切地阻止道:“不行,羽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我知道,我们狼族绝不会强人所难的……”葵羽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尹绝有些动气。

“王,我当然知道,不管用什么法子,不还得看佐儿自己吗——总之,我会见机行事的。”葵羽说道。

其实这些年,亦佐不仅在狼族里生活得自在,跟大家也相处得极好,没惹麻烦也没添乱,也不是无用之人。

所以,不要说尹绝忘了,就连葵羽自己都快忘了当初留下她,有一半是因为那石头的缘故。

要不是这次亦佐的遭遇出现了不可思议之事,她也不会突然想到石头那去,但能够知晓所有事由,还得看机缘了。

第十八章神秘石头2

十二画之仙妖劫18-第十八章神秘石头(2)

次日,果然如同尹绝说的那样,一大早,亦佐便来到了葵羽处,说起了想留下或慈的事。

当然,这留与不留是狼族的大事,并非葵羽,甚至狼王一人说了算的。

所以,葵羽告诉亦佐,此事首先还得作为议事跟元老他们商量才行,同样,跟当初留下她一样,这还得先看或慈自己的意思。

得到这样的回答,亦佐自然是放心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葵羽说这次的惊险遭遇呢,便赶紧笑嘻嘻地给葵羽讲了起来。

当说到她们跌入山崖后出现的怪事后,葵羽突然嘴道:“啊——难道是那或慈有什么法术?”

亦佐笑了笑,说道:“或慈?不会啦,葵姨,我刚不是说了吗,那或慈是外来的,一直都是独自在森林里生活,她要真有什么法术,也不至于被那黑脊虎绑了去啊?还有啊,我们回来的途中,她要真有那本事,我们还至于饿肚子吗?”

葵羽抿嘴一笑:“呵呵,你这孩子,还真以为法术是万能的了。”

“是啊,像我之前……”说到这,亦佐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便马上傻笑起来。

这半截子话立马让敏感的葵羽察觉到了,但她却装作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解释道:“不同的法术就有不同作用,而且,一种法术也只能有一种作用,但却能触类旁通……”

“呃……好了好了,葵姨,你知道我又不是你们狼类,也没修炼什么的,这些话,听着确实生涩啊,你还是别跟我说了,嘿嘿。”亦佐吐吐舌头道。

“呵呵,我还当你对什么都好奇呢。”葵羽笑道,“诶,你要不说,我还真会以为你在狼族呆的这些年,自己去偷师学艺了些什么,所以才能在这次遇险中得以获救呢。”

“啊?我?葵姨,你该不会觉得是我的缘故吧?这怎么可能?!”亦佐直摆手道。

“呵呵,葵姨逗你玩呢——我还不是想不出什么原由来,就按正常的推理来说,幸存者就你和或慈,这或慈先被你排除了,那还不就只剩下你了呀?”葵羽一边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可是人类——啊,对了!难道……!!”这话还没说完,亦佐便突然生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怎么了?”葵羽问道。

“葵姨,葵姨,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了件事,不过——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啊。”亦佐道。

“那你说说看。”葵羽点点头说道,隐约间觉得自己快要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其实刚才说到法术时,亦佐便想提及当年那白衣男子的。

因为在她看来,那男子所拥有的能力确实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就连之后在狼族呆的这些年头里,也没见他们有谁使过类似的招数——当然也许是自己没有机会看到。

可是,这就像是要把自己珍藏很久的宝贝拿给别人分享一样,所以她才一下收了口。

但这后来突然听葵羽如此一说,亦佐才恍然大悟,加上葵羽也不是外人,待自己又如同亲生,所以,停了半晌,亦佐便将几年前,遇到那白衣男子的事一一道来,最后,连同他赠与自己那块石头的事也一并告诉了葵羽。

原来如此,那石头果然不是凡物,葵羽暗喜道。

至于那白衣男子,听亦佐的描述,应该是什么强族之后,会是什么族呢?

可亦佐本为一介人类,为何能看出那石头的光彩来呢?

想到这儿,葵羽不禁疑惑地望向亦佐。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我能看见那些美丽的光彩,好像其他人都不会——嘿嘿。”亦佐突然红了脸,就像这石头只是属于她和那白衣男子共同的东西一样。

不过沉思中的葵羽却并未注意到这一切,只是突然问道:“佐儿啊,你可想知道当时你们是怎么获救的吗?”

“啊?”这话让亦佐回过了神,也让她诧异了一下,随即说道,“想啊,当然想啊——葵姨,难道你有什么法子?”

“嗯,不过这个可得需要你的同意,而且最关键的地方还在于你自己。”葵羽说道。

“好啊,没问题,葵姨需要佐儿怎么做?”亦佐好奇地问道。

葵羽笑笑,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起来。

葵羽,本就是狼族的巫师首领,论及法术自然是狼族最厉害的,而狼族炼造各类药剂和法术的修炼,也都是由她来负责的。

如今,她要告诉亦佐的,便是一种法器,这种法器就是她潜心修炼而成的试心球。

试心球,是由葵羽调制的尘花散和她自身的真气所组成,所以,事实上,试心球并非是一个实体。

尘花,本是瑛华山万千植物中的一种,顾名思义,它“细弱如尘”,也“众于尘埃”,也就是形态极小,数量也极多,可见其普通之极。

但它却又着非常特殊的能力,那便是能通过七窍进入任何一个**,但凡事均有因果,先天和后天更是缺一不可的,所以,那尘花要发挥出能力还得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在灼热的环境下才行。

所以,在瑛华山这么一个极寒的地方,尘花的这种能力很容易就被掩饰了,这也算是这些小小物种的自我保护吧。

其实,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葵羽也不会知道这些的。

所以,当得知尘花的这种能力后,她便立刻用它们混以其他药剂调制出了尘花散。

这尘花散能迷人心智,让人如同催眠般任由施法的人摆布,而正是因为尘花散的这个功效,那葵羽又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首先,葵羽挑选出了占尽天时地利而生的尘花;随之沐浴更衣,静坐百日以达到心诚之意后,便用自己的真气营造出“灼热”的环境,让那些尘花进入自己的七窍;随后,再动用体内真气,试着控制这些尘花,从而将其凝聚成一个球体,将其逼出体内随意控,那样的话,施法的人就不仅仅是能摆布嗅到这球体味道的人了,还能通过试心球将那人的所听所闻所见一一再现。

说到底,这葵羽就是将自己变成了修炼尘花的容器!

不过,不管葵羽如何修炼,都无法攻克这个法术的最大缺陷,那就是它再现的内容并不能由施法的人来控。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配合,不去想那些需要再现的内容的话,那就只能碰运气了,也许能得到有用的东西,也许,看到的都是些无关的回忆。

自然,这个法术没有用于战场,况且,施这个法需要耗用大量的真气,所以,长期以来,也并没有被狼族大量地使用,也没有被葵羽施教于狼族的族人。

不过此法,却在狼族很久之前的一次用来裁断族人之罪的时候用过,加上那再现的内容刚好是裁断所需,所以,此法名曰“试心法”。

解释了一通后,亦佐总算是明白了,难怪葵姨说关键的地方还在于她自己,看来指的就是再现那些内容的时候,自己要配合。

可是需要怎么配合呢?她把疑问说了出来。

那葵羽只道:“你只需要竭力去想那日跌入山崖后的事情就行了。记住,一定要静下心来,还有,我施法的时候,不可与我话语,以免我分神,这试心法就失了功效了。”

“嗯,好——不过,葵姨,我当时好像晕了过去……”亦佐问道。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试心球可以再现所听所闻所见的。”葵羽说道。

“哦,对对对。”想到这儿,亦佐竟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赶紧直呼着让葵羽开始。

葵羽笑笑,先让亦佐轻躺了下去后,便端坐了身子,口中默默地念起了咒语,良久,只见她右手轻轻地摊开后,顿时,一股白烟竟然自手心升出,从而逐渐变成一团白色的雾气,又渐渐地凝聚成一个球形。

“这个?”亦佐一下傻了眼,这情形自己还从未见过呐。

“这个就是试心球。”

说完,葵羽示意亦佐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尽量去回想当日的情形。

此时,那试心球仍然在葵羽手心旋转着,不出一会儿,竟然形成了一个中心透明,周围仍然凝聚着真气的球体。

与此同时,藉由葵羽体内而出的真气所至,那试心球的中心也愈是透明起来,四周的真气竟然一缕一缕地飘散开来,围绕在亦佐的周围。

可此时的亦佐虽说闭上了眼睛,可脑子却并没消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刚想要开口问葵羽,却见葵羽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些许汗珠,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葵羽的那番话,所以赶紧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良久,那试心球逐渐停止了转动,四周的真气也渐渐不再飘散,这时,只见那球中心竟然凸显出一些影像来。

渐渐地渐渐地,那些影像清晰了起来,葵羽这才稍作歇息,仔细查看起来。

果然有条瀑布!

亦佐和或慈坠下了山崖,而转瞬间,便双双跌入了悬崖底部的潭水之中。

可就在此时,那亦佐口的石头坠子突生异彩,竟然自衣领处升出。

与此同时,潭水和旁边的瀑布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了起来,慢慢汇聚在亦佐和狼的身边,顷刻间,竟形成一条龙形,仿佛将她们包裹了起来,随之再慢慢地托着她们出了水面,一时间,她们都悬浮在了空中。

随后,那水龙又翻滚着将她们慢慢地往下放去,那潭水的水位竟也开始下降,也就是在她们着地的一瞬间,那水潭和那瀑布竟然消失得无形无踪。

原来如此。

看到这里后,只见葵羽双眼一闭,五指一合,口中念了几句,才见那试心球也逐渐消失在她手心之中。

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唤道:“佐儿,佐儿。”

那亦佐就像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一样,一个猛扎,一下起了身,愣了半天,才问道:“完了?葵姨,看到了吗?是怎么回事啊?”

葵羽定了定神,才将那球中所现一一说给了亦佐听。

不想那亦佐一听完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个石头人,说话那么难懂,什么‘缘分’,什么‘我居然能看见’,一句话,这石头可是宝贝,不就结了吗?哈哈,对了,葵姨,你知道他是什么……呀,葵姨,你怎么了?”刚亦佐只顾着说话了,这一回头便被葵羽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赶紧扶葵羽躺了下来。

“不好说啊,不过照你所说,他应该并非恶类。”葵羽轻声地说着,整个人比之前虚弱了很多。

“哦。”亦佐应了声,也没有再想下去,只是看着葵羽如今这样子,便琢磨着要不要去告诉狼王尹绝。

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葵羽微闭双眼,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之前不也跟你说了吗,这试心法是很耗真气的。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大家心。”

“嗯,我知道了。”话虽如此,可亦佐还是不放心,在她床前守了半晌,待葵羽再次醒来后,确定她神确实好了不少,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临走之时,葵羽又叮嘱她这石头的神奇之处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当日与她一同遭遇历险的或慈,甚至还有尹诺他们。

虽说不解葵羽的用意,但葵羽的话,亦佐一向都是会听的。

再说,想到这秘密原本不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吗,如今虽说事情明朗了,但自己也不需要去宣布什么。

更何况,虽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想,但亦佐也觉得这牵涉到了那白衣男子,确实不应该大肆张扬,便立马应允了下来。

第十九章皆大欢喜

十二画之仙妖劫19-第十九章皆大欢喜

亦佐走后,这葵羽却再也难以入睡了。

那石头竟然能唤水为其所用?看来这不仅仅是神奇之物啊!

可当今能唤水之人能有谁呢?难道是传说中的龙族?

不可能啊,远在东方的龙族又怎么会出现在北方呢?

况且,据亦佐所说的来看,当日那白衣男子定是想送她回中部人类的居住地,可惜这孩子还是因为迷路而来到了瑛华山山脚。

可这龙族身居东海,又生残暴,不要说大陆的各类种族有所耳闻,就连这极少与外界连通的瑛华山都有其传言。

如果那白衣男子是龙族的话,那他又怎会如此善待异类,甚至还浪费时间去护送一个人类的小孩呢?

更奇怪的是,那石头既然是白衣男子之物,又如此神奇,怎么会被一介人类看出了异彩?

要知道,当时的自己也只看出了些许光晕而已啊,而且,那些光晕为什么在石头刚刚脱离亦佐的身子后便黯然无存了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在葵羽的脑子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狼王尹绝了,此事虽说跟狼族无关,但毕竟事中人现在就在本族,万物皆因小而大,为了万无一失,不得不防啊。

想到这儿,她赶紧起身,准备去向狼王禀报此事。

却说刚从葵羽那出来的亦佐,一心沉浸在真相大白的喜悦中,连带走路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自己就是觉得那白衣人与众不同,看来果然是真的。

只是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但照这石头的情况看来,他应该不会是人类吧,那会是什么族群的呢?

唉,这么些年过去了,如今的他身在何方呢?

想到这里,亦佐不禁暗自神伤起来,当年他救了自己,给了一枚石头边没了影,其实要是自己多多嘴问问不就结了?

他是块冷冰冰的石头,自己又不是,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自己还偏偏就像跟他在怄气一样,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

如今想来,真是遗憾啊,也不知还能再遇到他吗?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埋怨起自己来,待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重物上。

定睛一看,又是尹诺。

“喂,小丫头,你怎么回事啊?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不长眼睛了?”

想必是见到了一如往常生龙活虎样的亦佐,所以此刻尹诺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跟亦佐说起话来,自然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他甚至还开心地告诉自己,看吧,自己真的只是对一个妹妹担心而已。

“是啊是啊,对不起啦,殿下大人。”亦佐瞪了他一眼,一脸郁闷地往前走了去。

这丫头,受什么刺激了,一脸的不悦?尹诺暗自想道。

不过听到“殿下大人”这几个字后,尹诺有些不舒服了,兴许是这称呼太过生分,只见他气呼呼地说道:“喂,小丫头,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出去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也没见你收敛收敛,还是那么大咧咧的。”

这话大概是提醒了亦佐,她才笑嘻嘻地回过了神,并将自己这次的历险一一讲给了尹诺听。

那尹诺虽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手心里却满满是汗,心里骂着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嘴上却生气地说:“我就说你又笨又蠢,不适合去狩猎,你还偏要参加!这次是你命大,下次再不收敛收敛,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幸运了。”

“说谁又笨又蠢啊?”亦佐冲尹诺身上打了一拳,嘟嘟嘴说道:“我收敛什么啊?我是亦佐,又不是别人,这就是我!不管怎样,我觉得很值啊。

“哼,值?运气好罢了。再说,也幸亏你没给族人带来什么后患,不然就给了那些人早就想赶你走的人机会了!”嘴巴上虽这样说,可尹诺心里却在担心她的任倔强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是生命危险。

“哼,我说了要么死,要么活着回来,绝不会让狼族处在任何不利的位置。”亦佐扬了扬头,意思是,怎么样,自己说到做到了!

“什么死不死的,把这个字随时挂嘴上很好听吗?”尹诺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丫头是没得救了,自己往后可有够心了。

想到这,他才突然觉得自己这想法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时,只听亦佐突然问道,“诶,对了,尹诺,你为什么不问我那若影潭的事儿啊?还有,我们怎么没有被摔死?”亦佐好奇地问,怎么尹诺不知道讲故事没人提问会很没趣吗?

“身处瑛华山,不遇到稀奇的事才怪呢……”说到这里,尹诺没再继续下去,因为他突然从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些后怕来。

“诶,尹诺,这不像你啊,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好奇?”亦佐很是奇怪。

“不——感——兴——趣!”尹诺一字一句地说道。

若影潭的传说尹诺听过无数次了,可惜,连实在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更别说虚幻的了。

也许在如今的他看来,大概只要亦佐能平安回来就是最重要的吧。

可尹诺越是不想知道,亦佐便越是想说,不过刚想开口,才猛然想起自己答应了葵羽不能说的,这才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也就在此时,亦佐突然想起件事来,便说道:“对了,尹诺,其实这次回来,让我生了个想法,”见尹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她便直接说道:“我们一起做战衣吧!”

“战衣?”尹诺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对啊,我们狼族的战衣。”亦佐骄傲地说道。

原来,通过这次遭遇陷阱,她便萌发了一个想法,当时那驳不是被不明之物缠住而被迫跌入陷阱了吗?

想想看,如果当时要有一种能借外物固定身体的工具,不是就能化险为夷了嘛。

但她亦佐对瑛华山的植物并不算熟悉,哪种植物的特能够制作出具有这种功能的装备,这还得跟尹诺请教一下。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再结合当年自己突围的事,她才又想到狼也应该有战衣,这样不仅能提高攻击力,也能增强防御力,比起狼本身肯定强多了。

虽说已经修成人形的狼类基本都是依靠法术,但战场上,还是得有冲锋在前的战士,狼形毕竟还是比人形更擅长正面交锋的,所以,战衣跟其他的武器装备一样有必要。

这话一出口,尹诺的眼睛都亮了,一来,狼族于瑛华山,立于不败之地,虽说力抗群雄,但也树敌万千,当初自己也跟父王提过,但大多数人都不同意。因为制作战衣和装备原本就很费事,加之狼族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攻击,战衣一说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但没人想到,如若有了战衣,狼族不是在整体都能提升战斗力的同时,也增强了防御力了吗?

不过,如今这个点子待这次陷阱之事后再次提出,也许通过的可能会大一些;

二来,尹诺没想到亦佐竟然也跟自己一样,喜欢捣鼓这些玩意,看来当年突围成功后,她说她是制作狩猎外衣的好手可是不假啊。

想到这,尹诺故意露出鄙夷的眼神,笑道:“不过,想法归想法,做起来,你行不行啊?”

亦佐不悦地说道:“哼,当初你给我那战衣不是给你缝补地合合适适的。”

“哈哈。那你也说了是缝补,这个可跟制作大不相同啊……”尹诺继续故意气她。

“哼,走走走,我马上做给你看!”一边说着,亦佐一边拽着尹诺走了开去,剩下尹诺的大笑声一路飘散开来。

几天后,或慈的事也有了结果,毕竟是同类,所以留下她的可能自然大了很多。

只不过,或慈好像并不领情,竟执意要走。

亦佐听说后,便赶紧前去找她,希望她能留下。

接着,亦佐又告诉她,狼王为了庆祝战事胜利,准备在今晚举办宴会,所有的族人都要参加,若是或慈真想走,就参加完了宴会再走吧。

或慈几经思索后,便也同意了。

见她一点头,亦佐就笑了,既然应允了第一次,那就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那或慈留下来就迟早的事了。

想到这儿,亦佐又突然问道:“对了,或慈,你可有修成人形啊?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见过呐!”

或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便立马变成了人形。

原来,竟也是跟亦佐差不多大的少女,生得一副俊俏的模样,只是并不见女孩的柔弱,倒是眉目间还透着几许刚强,头发全部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是神百倍,英姿飒爽的。

见此情形,亦佐高兴极了,直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

夜色刚刚笼罩大地,这暮越之地便一派欢声笑语之景。

席间,大家喝酒吃,好不痛快,或慈见亦佐一副自在的跟谁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不禁说道:“亦佐,你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嘛。”

“呵呵,哪有啊,我只是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而已。”亦佐笑道。

好几年了,也不知自己的族人怎么样,虽说大家随时都在为了生存而拼命,但像如今这狼族的情景也是有的。

父母离开自己的时候,还小,记忆也是模糊的,但感觉里,那个时候,什么都是温暖的。

想到这里,不知是想起了家,还是这情景让她有了回到自己族人身边的感觉,亦佐的眼睛渐渐潮湿起来。

见此,或慈赶紧说道:“别这样,你不也说了,这里是家吗?我们狼是最讲情意的,再说,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好姐妹呢。”

“嗯嗯——可惜,你马上就要走了。”亦佐可怜巴巴地看着或慈,这个时候说这话还真是恰到好处。

“呃……”或慈一下语塞起来。

“嘿嘿,要不,你就不走了呗,”亦佐对或慈甜甜地笑着,随后没等或慈开口,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你对人一直都这么冷冰冰的,爱理不理的吗?”亦佐又笑了起来。

“哼,你当我是你啊,跟谁都熟?”或慈笑道。

“哈哈——所以说,你就非留下来不可了,我也觉得你对我跟别人不同呢。”亦佐吐了吐舌头,撒娇道:“那你说,你和我谁当姐姐?”

“当然是我了,我可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妖怪,百年千年的妖怪呐……”或慈打趣道。

“哈哈……我看你不说则已,可要说起话来还真好玩,”亦佐都笑得搂肚子了,“诶,对了,听说,前些天,你可把我们的羌我队长气得不得了呢。”

“羌我队长?哦,就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啊?没有啊,我只是没搭理他而已。”或慈道。

“啊?哈哈,我们那么沉着的羌我队长,也会有如此遭遇啊!”亦佐大笑道。

“沉着?我看是迂腐吧,”或慈看向亦佐,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模仿着羌我的语气道:“我只是如实禀报!”

“哈哈,看来羌我队长的口头禅真的很单调呢,连或慈都知道了。诶,”亦佐突然笑着说道,“嘿嘿,或慈,昨天我都还听说,羌我队长从你那出来后,一张脸黑了一天呢,看来是被你打败了呀——啊,该不会是臣服于你了吧……”

“瞎说什么啊——喏,你看,照我说,你的殿下大人才是被你俘虏了。”或慈小声说道。

“去去去,你这家伙,胡说什么,他可是我的兄弟。”亦佐赶紧解释道。

或慈笑笑,说道:“不信,你自己瞧啊。”

顺着或慈的示意,亦佐望过去,刚好迎上尹诺的眼神。

见此,尹诺赶紧别过头去,一脸的尴尬,亦佐噗哧一下就笑了,道:“他呀,准是在看你——我还不了解他吗,你这么漂亮,又是新来的,他准是盯上你了……”

于是,一场宴会,就在两人的说笑中渐渐散了场。

自然,这或慈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因为她出色的攻击力,便被分配到了作战的队伍中,跟着大家进行练。

至于亦佐,依然是留在了后方,另外,尹诺在修炼之余,也跟她实施起了他们制作战衣的小计划,这次尹诺没有先行告知,而是准备待试验成功后再告诉狼王,好给他一个惊喜。

第二十章重逢1

十二画之仙妖劫20-第二十章重逢(1)

瑛华山。

这日,满是积雪的山涧,一阵悉索声急促而至,跟着便是树叶纷纷落下的声音,接着,在破水而入的声响之后,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身影稳当地落在了一块山石上。

那是一对雪白的裸足,因脚踝处系着几个五彩的铃铛而显得小巧可爱,而延伸上去的是一双纤细而光滑的腿,再往上则仅有几块素色的柔软衣物简单地缠绕在前和腰间,虽简陋,却显得格外妖娆。

原来是一位少女,看起来,她对这里很是熟悉。

只见她眼波流转,小嘴往上一翘,迅速地解下绳带,原地转了个圈,便褪去了那所谓的衣服,咚的一声钻进了旁边的深潭中。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谁在此处扰我清修。”

说音刚落,一个头从水里冒了出来,而此人便正是刚到瑛华山的冥夕。

自从赤炎听说了瑛华山之后,冥夕便一路向北而行。

在这大陆的北方,山峰众多,且各有不同,而瑛华山究竟是哪一座,自然无从而知。

“据说,那里有个什么潭,身处在那极寒之地,凭空而出,却又暖入心脾,藉此修炼,可增强功力,加深道行。”

赤炎的话犹如还在耳畔,冥夕直想,只要找到了潭水,便能找到瑛华山。

于是,他便一座座地找,一座座地看。

前几日,当看到一座数峰相连,巍峨高耸、穿云而入的大山时,冥夕便禁不住嘴角轻扬,这是最后一座了,看起来又是仙气十足,必然就是瑛华山!

可惜,在数峰中寻找了许久,甚至变回真身,以龙形绕山而行,他也并未见到什么深潭。

难道这也不是瑛华山?

又或者,赤炎说的那深潭本就没有?

当确定自己一无所获时,冥夕突然想到,难道当年嵝母的话,只是阻碍自己修炼的屏障?

此念一起,他顿时豁然,缘生缘灭,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

魔障啊魔障,修仙之人的大忌,自己竟为此耽误了这么多年!

如此一想,冥夕的心境倒也平静了许多。

再回头来看这座山,虽是极寒之地,但比起自己云游的众多地方来,却很是清净。

罢了,管它什么瑛华、奇潭,就说眼前这座山,单是用作修炼,倒也算是一处佳地。

于是,主意一定,他便决心在此与雪共舞,修善其身了。

这日里,冥夕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见此处树叶浓密,几乎可以抵挡住大部分雪,便决定坐下来清修。

待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后,却突觉眼前似有无数星辰绕动,可睁开眼后却又一切如常。

这情形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难道此景只能采用“不视”之修,即闭凡目,开天眼?

于是,冥夕又闭上了眼睛,待心绪安稳后,那片光亮果然又出现了,而且还越来越耀眼,随后,他缓缓地抽身而起,循着光亮走去,不想,那光亮似乎竟源自丛林的地上!

他蹲下身去,轻轻用手拂开光亮周围的泥土,却惊奇地发现,那片光亮下竟然是一个瀑布!

那情形就如同自己身处的这一大片森林,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

冥夕深吸了一口气,再静下心来,这才发现那瀑布犹如繁星泼洒般,异常地耀眼,虽水流湍急,如同翻滚的岩浆,却没有半点水流声,沉寂地近乎有些可怕。

他试探着踩着那片像是镂空的土地前行,却只感觉到柔软稳当的地面,没有什么不妥,正当他不着头绪之际,突然像是踩空了什么似的,开始急速而下。

他赶紧提气而上,气守丹田,不一会儿,才安稳地落在了一块石头上。

这时,再回过头去看那瀑布,只见它跃起点点星光,上至天穹,下接深渊,-就似一道耀眼的绸带无端端地横于天地之间。

回过神后,冥夕才发现自己站立的巨石旁竟然有一池碧水,它水泽幽蓝,深浅适中,拭肤如丝,暖入心脾,还未临近便直感抚面之暖,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深潭?

这里果真是瑛华山!

即便是放下了,可心中还是升起一种期待。

思及如此,冥夕立刻跳入水中,霎时,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跟着,一种酥麻的感觉迅速地自上而下,寒意丝丝入骨,随之而来的是丹田如聚火,又似以此为分水岭,上至百会是寒彻蚀骨,下及涌泉则是暖透入心。

正当冥夕在细品这种奇异的感觉时,便发现似有异物坠入水中,顿时,让他心念全无。

当他一浮出水面,便看到不远处的水中立着一位少女。

她有着一头柔软的褐色长发,湿漉漉地垂在头的两侧,额头系着一绳带。

眉似一叶轻舟,淡淡地划过,眼似皓月,深邃而安静,如同潭水的幽蓝。

高挺的鼻梁显得有些英气,小巧的鼻头又带着少女的调皮和可爱,嘴角是上挑着,有些不屑而挑衅地看着冥夕,说道:“问这话的,应该是我吧。”

虽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外人,但少女却觉得男子似乎有股魔力在吸引着自己。

这面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冷俊,邪魅,一双剑眉有着王者的气魄,充满威慑的眼神,却带着些许缥缈,让人难以琢磨。

湿漉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的肩膀,而露在水面的膛,因衣服上的水痕,而更加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而另一端的冥夕却显然有些吃惊,一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生灵;二是,这少女分明是人类,怎会出现在此处?

正这样想着,那少女竟自顾自地游到了冥夕面前,全然不管男女有别的顾忌,用手指着他的膛,说道:“喂,我可是在问你话呐!”。

一边说着,她一边想道:方才还不觉得,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自己顶多齐他的肩头。

不过,此举却让冥夕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他马上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是以平稳突来的慌乱。

这潭水虽深不可测,但却深浅不一,所以,从少女的行径看来,她应该对这里很是熟悉。

心绪虽乱,但冥夕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少女,随后,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里系着一条项链,其实,只不过是一丝绳,但让冥夕留意的却是绳上的吊坠,水珠状,闪耀着光芒,里面似乎还翻腾着波浪。

这……不应该是他冥夕独有的东西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瑾玄凝露?你怎会有?”冥夕不禁脱口而出。

这凝露乃是自己修炼的魄之石,在常人眼中仅仅是一块普通的小石头,从不显真身,但在当年,被自己所救的一个小孩看破后,便增予了她,莫非,眼前这少女就是……

“哦,原来它叫这名儿……”少女若有所思地说道。

“呵呵,”少女突然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石—头—人?是你吗?哈,我就知道还会再见到你的,不想,你还真出现了!”

这样说着,少女又向前迈了一步,有些兴奋地一下抱住了他。

顿时,一片柔软已然贴近了冥夕的口,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腿却似灌铅般无法移动。

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冥夕,依然是当年那种眼神,仿若要将他深吸进去一样。

冥夕只得将脸别了过去,脑子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混乱:想不到当年那小孩竟然是个女孩,十年光景,竟已出落地如此诱人。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此处呢?自己不是将她送到人类居住的附近了吗?

冥夕不由地蹙紧眉头,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她,自己就被这个问题所惑。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佐儿……”

少女这才退回身来,嘟嘴一笑:“呀,我得走了。”

说完,便一下抽离了水面,直跃上了山石。

待裹上衣物后,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一笑:“呵呵,我叫亦佐,你呢?要不我还是叫你石头人可成?嘿嘿,我得走啦,明天再来,记得还在这里等我哦……”一大堆话随着她的飞跃而渐渐散没在山谷间。

此时,只剩下在水里发呆的冥夕,修炼了千百年,早已处乱不惊的他,生平竟然第一次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正在悄然溢起,如千丝万缕般迸发在了他平静的心底。

渐渐地,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静寂地几乎可怕。

而就在这时,有树叶微微动了动,洒下了些许积雪。

冥夕蹙了蹙鼻子,这味道?

很快,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他朝身后微微转了转头,随后,嘴角不由地上翘,暗自想道:“他果然还是不放心,放着偌大的龙族不管,倒是很关心我的事,哼……”

修仙,原本就是要能尝人间之情欲疾苦,拼天地之艰难险阻。

王位算什么,不过是万千之中的一颗尘埃罢了。

就这么一颗尘埃,竟让夜泽觉得是自己的不可理喻,难道他还希望自己跟他争个高低不成?

想到这,冥夕淡淡一笑,对身后的黑影不再去理会。

“太子,这少女……”循着声音望去,离泉水不远处的树林处,在高耸的树尖上,立着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一个身着青色缎袍,一个身披黑色绫罗,此二人,便正是夜泽、夙轩二人。

原本化身龙形,在众山中寻觅的夜泽,也跟之前的冥夕一样,一直没有找到瑛华山,无奈之下,待再次用光雾球查看冥夕的行踪时,却发现他已经找到了若影潭。

夜泽虽气恼,但总算是达到了目的。

只是,那嵝母口中的仙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这传说中的深潭?

如果只是对修炼有用的话,那对自己反倒是没用了。

修炼,不过是那些已成仙的家伙用来骗人的幌子,要是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就直接飞上九霄,直捣天,还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力来干什么。

夜泽笑了笑,说道:“哦……原来这里真有生灵居住啊……嗯,这就好办了,看来,得到仙魄的日子或许能提前也说不定啊——嗯,至于那丫头……”

风扬起,积满雪的树枝上,青衣四处飘散,和冥夕同样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夜泽,双手环抱,犹如幽灵般伫立,显得格外鬼魅。

他将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唇边,耍弄着,这是他思考时常见的姿态。

“咦?她不就是十年前,冥夕大战火珑灵魑时跟在身旁的小孩吗?”一旁的夙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嘴道。

她看向夜泽,脸上满是仰慕的光彩,虽为龙族的护法,但能对夜泽如此尽心尽力,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夜泽太子的身份吧。

“我当然知道。哈哈,看来,我还真是忘了阳之说啊——冥夕啊冥夕,你再强也总归不过是个生灵罢了——走吧……”夜泽又恢复了他一贯柔的笑容。

“走?王,你已经有了主意?”夙轩以后地问道。

“哈哈哈哈……”夜泽没有回答她,仙魄?哼,听起来定不会是这深潭,既然这里有生灵,那就应该能打探出什么来。

至于这个冥夕,哼,想修仙?先看看你自己的信念吧。

“哈哈哈……”夜泽肆无忌惮地大笑着,仿佛已看到了自己将三界掌控于手心之中。

第二十一章重逢2

十二画之仙妖劫21-第二十一章重逢(2)

却说那穿梭飞跃在树林间的亦佐,此时却是神采飞扬。

“佐儿……”话音未落,亦佐便抢过话头说道,“嘘,小点声儿,或慈!咱们出来可都是有任务的,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是吗,任务?哼哼哼……”或慈放大了声音说道。

此时的她呈狼型,全身呈灰白色,身形矫健,而骑在它背上的,正是亦佐。

原来,自那次狩猎遭遇陷阱后,亦佐便在狼族里认真学起了各种防御技能来。

之后,她又积极地参加着狼族的各种小型狩猎,表现是一次比一次好,加上自从或慈留下来后,她俩又经常一起训练,所以,当她向狼王请愿,说是想和或慈一起去森林里锻炼的时候,狼王便也应允了,当然,前提自然是不能暴露狼族的位置。

也就是在某日,亦佐刚和慈聊起跌入山崖,偶遇若影潭之事,却不想,脑子里便突然出现了若影潭的位置,于是,如同被神鬼驱使一样的亦佐,竟然又找到了那若影潭!

两人当时就傻了眼,等或慈问起亦佐是怎样找到的时候,亦佐仍然是一脸的茫然,只一句:“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它在这儿。”

传说中,若影潭虽没有固定的位置,但只要见过它的人,便都能再次找到。

所以两人便认定了,正是因为上次的坠崖,才让她们能再次找到若影潭。

亦佐原本想把这事告诉狼王和葵羽的,但因为对若影潭的感觉,每次都只有亦佐能感觉得到,或慈却不行。

所以,或慈才觉得,这传说也许并不成立,而且,亦佐每次也都是凭感觉去找,如果给大家说了后,要是哪天亦佐突然感觉失灵,族人还不得笑她说大话,声张闹事么。

于是,两人便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小天地。

每次出来狩猎之余,她俩偷偷到若影潭里泡一泡。

果真如同传说一样,暖入心脾,温若如丝,要知道,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这样的潭水,确实很惬意啊。

“嘿嘿,干嘛,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亦佐笑着说道。

“哼,今天干嘛不等我?”或慈假装生气道。

“谁让刚一出门,你就跟那羌我打情骂俏起来,是你先抛下我的好不好。”亦佐取笑道。

原来,就在今日两人准备出洞时,便遇到了羌我。

或慈跟他一直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这羌我又老是对她打量有三,在或慈看来,就像是在怀疑自己什么似的,所以,或慈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便跟他争了起来。

其实,这两人的梁子,早在那日羌我不分青红皂白抓或慈回狼族就接上了。

加上羌我做事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碰上为人冷傲的或慈,自然是免不了斗嘴。

不过,每次都是以羌我黑着脸告终。

但这一来二去,倒是给大家留了话柄,说羌我和或慈二人是面上斗气,实为有情。

所以,见两人又扛上了,亦佐便很识趣地走开了。

“你……好你个亦佐,这话……”或慈禁不住有些气恼。

来到狼族后,除了亦佐,自己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即使听到这传言,也并没有当回事。

不想,以前大家还是私底下说,现在都摆到台面上了。

如今,这亦佐可好,作为姐妹,不但没有帮她说几句,而且也开起自己的玩笑来,自然是让或慈有些动气。

“可不能胡说,”亦佐帮或慈接下了后半句。

随后她赶紧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对不起啦,我呀……嘿嘿……哈哈……”说着说着,亦佐突然笑了起来。

“哼,别以为故弄玄虚可以让我原谅你。”或慈故意生气地说道。

亦佐却笑得更厉害了。

“干嘛,怎么比捉到大猎物还开心?”或慈还是没忍住好奇,不解地问道。

“哦,不不不,岂止是大猎物呢。”亦佐笑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就爱卖关子,你不说我还懒得问呐?”奔跑在树林中的或慈索不理她了。

“哎呀,或慈……嘿嘿,别生气,回去我就告诉你……”见此,亦佐赶紧说道。

“哼……”或慈偷偷笑了笑,看来这亦佐的子还没变,凡事只要一激将她就准能成。

就这样说着,这一人一狼的身影便渐渐地消失在树林间。

一回到狼族洞,亦佐便拉着或慈到了自己屋子,有些娇羞地说道:“或慈啊,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在我还没到狼族的时候,救过我的白衣男子,你还记得吗?”

“当然,”或慈点点头,不知亦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可刚一想到这儿,她便明白了,惊呼道:“啊,难道你遇见他了?”

亦佐笑了笑,脸上满是羞涩。

“难怪……他怎么会在这儿呢?”或慈疑惑地问道,之前没少听亦佐说起他,所以两人在说起白衣男子来,语气就像是对一个很熟识的友人。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那若影潭中,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亦佐撇撇嘴道。

这白衣男子的神秘之处就在于,自己一直不知道他是谁,要去向哪里,所以,如今即使再次跟他重逢,自己的疑问仍然还是跟之前一样,他是谁?要去哪里?

“哦——啊,难怪一听我到叫你,你就说先回来,哼,是怕我撞见你们了吧!”或慈生气地说道。

亦佐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想回来再跟你慢慢说嘛,嘿嘿……”

或慈没有回答,只是起了双手,看着亦佐,一副不容你解释的模样。

亦佐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该说的,我早跟你说过了,只是今天突然遇见了他,有些激动罢了,说到底,我连他姓甚名谁,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呢。”

“总之是大人物就是了——所以,你问了那石头的事了?”或慈突然问道。

原来,虽应允了葵羽不把那石头的事告诉任何人,但视或慈为至交的亦佐,在一次聊天聊到忘我的时候,还是透露了白衣男子和石头的事。

或慈看着亦佐,其实,那石头她早已留意过,只是并没当一回事,权当是一介饰品罢了,谁知那日亦佐竟然讲出了这石头的神奇来,还连带解释了当日两人跌下山崖,却能化险为夷的缘由。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那石头的主人,或慈觉得,亦佐当然应该问个明白了。

“啊,遭了,没有……”亦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呐——啊,就是你,突然叫我,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哼,我看你就是怕我出现影响了你们——不过呢,应该还有机会的。”或慈说道。

“对啊,我跟他约了明日见。”亦佐得意地说。

“哈,你这家伙,只知道说大话,明日去?今天刚出了洞,明日还能去吗?”或慈嗔怪道。

“呃……对啊,我倒没想那么多,总之到时候再想办法咯……”亦佐拍了拍额头,大有埋怨自己之意。

“嗯,可要是下次你再去,他却不见了人影了,该怎么办呢?”或慈打断了她的话,责怪道。

“不会的。”亦佐笑了笑,在心里暗自说道:谁让他说我扰他清修了,呵呵,他呀,定是要在若影潭修炼呢。

想到这里,亦佐才突然说道:“难道我能感觉得到若影潭,是因为这石头?它不是宝贝吗,沾染了那潭水,就有了感应?”

或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懂:“也许吧,这一切还得等你问了那石头人才知道。”

随后,两人无关痛痒地又闲聊了几句,或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佐儿,你不是回来要问我什么吗?”

“我?哦……呵呵,我呀,是想问,你真的不喜欢羌我吗?他现在可是我们狼族的第一猛士啊?”亦佐一边笑,一边说道。

可那或慈一听此话,立马黑了脸,“你干嘛又提起他——大家都是在无事生非,可眼下,连你也跟着一起闹!”

“别气,别气,我只是想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罢了。”亦佐委屈地说道。

“喜欢?喜欢就是朝思暮想,离不得也靠不近。”或慈没好气地说道,“可这跟羌我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你俩就是离不得也靠不近——好了好了,”见或慈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亦佐赶紧求饶,“我不说就是了,算我会错了意还不行吗。”

“你这家伙——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或慈问道。

“谁?羌我?”亦佐反问。

“哈哈——你说呢?”或慈笑道。

“哦,你是说石头人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呀——如果按照你那什么朝思暮想的解释来看,那就不是了。”亦佐说道。

“为何?”或慈问。

“我又没有对他朝思暮想。只是,今天突然见到他,像是一个心愿忽然就实现了一样,而这个心愿嘛,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哎呀,真是越说越糊涂了,不说了不说了,走吧走吧,回去吧,我困了。”

“嘿,你这家伙……”此话一出,或慈直呼她不够仁义,不过一阵嘻笑之后,两人也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洞了。

大概是这些狼类修仙太过痴迷,不仅模样要修成人形,连就寝也学着人类一样,隔成了单独的房间。

而且,这狼族洞里的布局都很考究,几乎都保持了空气的流通,就说这睡觉的洞子里吧,也都留有着形状不一的孔洞。

不过,在亦佐看来,这孔洞就是她的小窗户,望出去,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

这瑛华山虽说寒冷,终年白色,但夜晚却极其美丽。

此刻,月亮仿若腾空而起的美人,光背滑肩地跃在天空,纷至的雪花就像是从它身上融化掉的粉末,不管是哀思,还是沉吟,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迷人。

瑾玄凝露?这名字真好听,亦佐暗自想道。

无数次的把玩,都一直觉得它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可自从知道了它的神奇之处后,便也连带着觉得它确实与众不同了。

此刻,将它放在指间,对着月光看过去,里面满是荡漾,就像那白衣男子的星眸,飘渺,难解。

太多的疑问了,嗯,明日定要去问个明白,这样想着,亦佐也在不知不觉中入了眠。

第二十二章情丝暗结1

十二画之仙妖劫22-第二十二章情丝暗结(1)

次日,亦佐刚出房门,便碰到了葵羽。

见此,亦佐有些心生愧疚,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葵姨了,这当下便马上将葵姨请进了屋子。

葵羽待亦佐一直都很亲近,所以倒也没多责备,反倒是嘘寒问暖关切的要紧,不过言谈中,也告诫了亦佐,这出入洞的次数也不能太频繁,以免外族觊觎。

一听此话,亦佐心中一顿,没想到,或慈那随便的一说,倒成真了。

其实葵羽心中也明白,这孩子的子就是这样,风平浪静喜不得,险难危害倒是中她的意,原本放她出去,也是因为她的请求,出去锻炼锻炼,哪知她还上瘾了,几乎天天都要出去。

好在,她跟或慈倒也没惹什么祸,不仅双双平安而归,还捕食了不少猎物回来,所以,狼王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其实,说起来,这狼王对待起亦佐来,似乎是越来越宠爱了。

想来,也许是这些年,尹诺突然像变了个样似的,勤奋修炼,不论是法术还是战斗,都越来越像个首领了,狼王在他身上自然也少了很多心。

当然,这期间也多亏了亦佐自己,很多事都能说中狼王尹绝的心中所想,而尹诺的成熟也难不准有她的因素。

况且,她还暗地里自作主张地在葵羽面前制造了很多方便狼王的机会,这尹绝自然是疼爱她了。

不过,葵羽却并不领情,说亦佐是好心做坏事。

但没办法,谁让亦佐总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疼爱的本领呢。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得狼王和大巫师的喜爱的她,在狼族虽说是外族,可地位却并不低。

不过,再怎样,也不能造次。

见葵羽都这样说了,亦佐也没法子,只得在心里祈祷着石头人不要走了才是。

这日,依然是在暮越之地。

练完毕后,亦佐百无聊赖地在原地发呆,却见或慈走过来道:“佐儿,你说那边会是什么啊?”

“什么?”亦佐抬起头来,见或慈朝暮越的远方努了努嘴,那是片看起来似乎很茂密的森林,“不知道,没听葵姨说过——不就是森林吗,还能是什么?”

“你就没问过?”或慈又问道。

“问过,不过尹诺他们都不知道。”亦佐的言下之意是,连殿下都不知道的大概也没什么稀奇吧,或许就仅仅是一片森林而已。

“哦。”或慈应了声,有些出神。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兴许是这个话题引起了亦佐的注意,她好奇地问道。

“只是好奇而已,你呆的时日比我长,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晓了。”或慈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其实要说好奇,我更对着暮越之地好奇,说到这儿,我还真想说两句,”亦佐说道:“你不觉得,暮越之地完全就跟瑛华山的环境不同吗?”

“嗯……我也注意到了,不过好像大家都不知道。”或慈答道。

“大家?你问谁了?”亦佐问道。

“也没问谁,就是她们闲聊时听到过一些,说是这块地好像是狼族祖先留下的,狼族能在瑛华山独占鳌头,靠的就是有这么一块地。”或慈道。

“哦……”亦佐若有所思地说道,“嗯,也对,这暮越确实很适合练,不过,这样的地方,瑛华山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诶,或慈,你不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很久吗,你有听说过类似的地方没?”

“没有——就连暮越我也是来了狼族后才知道的,居然瑛华山还有这样的地方!”或慈答道。

“哦。”

一席话让两人都沉思了起来,不过在亦佐看来,显然“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多。

正当她一脸苦容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丫头,走,跟我出去!”

转头一看,是尹诺,只见他一副自得的神情,明明是满心欢喜,但脸上却是显得对什么都无所谓。

亦佐见是尹诺后,便仍然呆在原地,一副郁闷的样子,不过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就跳了起来,“出去?去哪?”

哼,尹诺嘴角一扬,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似的,不过,为了卖关子,他并不作答,只是一把将亦佐拉走,然后“嗖”地一下,变成了狼形,让亦佐坐在了他身上,直奔而去。

剩下或慈一脸的坏笑,想着:“这个佐儿,还说他们之间没事……”

却说本来一头雾水的亦佐,跟着尹诺狂奔了一会,才发现是出了狼族的洞,便一下就雀跃了起来,正想着可以去找石头人了,却见尹诺载着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外面。

跟着,尹诺放下了她,又变回了人形,接着,用一块柔软的长形树叶绑住了亦佐的眼睛,不等她反对,他便自顾自地牵着她进了洞。

“喂,你干嘛呀?”亦佐想挣脱尹诺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就跟箍子似的,牢牢地把自己的手握在他手中。

过了一会儿,尹诺说道:“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帮亦佐松开了绑住眼睛的树叶。

渐渐睁开眼睛的亦佐,因为不适应身处的环境,一时因为看不清而微闭着眼睛,好在洞里光线并不太亮堂,随后她便睁开了双眼。

“你干什……我的天,这是什么!”还没来得及发牢骚,亦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来,这个巨大的洞,因为常年的积雪和寒冷的气候,所以,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冰窟,而洞的底部则是一大片冰地,因为洞并非完全封闭的缘故,所以各种自上而下的冰棱,在微弱光亮的映照下,竟泛着奇异的光彩。

“好美……”亦佐脱口道。

随后,她望向尹诺,道:“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尹诺一副得意的神情,道:“你当然没有见过——因为,这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

“生辰?贺礼?什么意思?”亦佐疑惑道,“我连我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辰都不知,你怎会知道?”

“当然!”尹诺坏笑道,“丫头,你是我捡来的,也是我救回来的,救你之日,自然当属你生诞之日咯。”

“哼,真是的……”亦佐瞪了他一眼,“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算了,念在这里还真不错,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她有些兴奋地四处瞧着,还在那冰地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好几步,不过不出一会儿,她便感到了寒冷,说话也禁不住发起抖来,“这里果真很美啊,不过,就是有点……冷……好冷。”

这下,在一旁得意的尹诺傻了眼,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喂——臭家伙……你……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亦佐埋怨道,即便是如此,面对眼前的景象,她还是满心惊喜。

“哦——当然不是,你看!”说着,尹诺就跟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对树皮一样的东西。

“什么呀?”亦佐打着哆嗦说道,显然,尹诺的行为让她很是不解。

“哈,我看你呀,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笨,你不会自己看吗?”尹诺嘲笑道。

自己都冻成这样了,他还卖关子,亦佐白了他一眼,身子哆嗦着,嘴里嘟囔着,走过去,瞧了起来。

那是两块比巴掌大一点的树皮,呈长凹形,凹陷处是白色的,起来很是柔软,外面像是包裹着一层褐色的东西,质地硬硬的,两边还挂着几藤条。

亦佐还是一脸茫然,不知这是要干嘛。

回过头去,却见尹诺一脸得意,再仔细看看,却发现他居然用那藤条将这两块树皮套在了鞋底,看上去就像是两只脚分别踩在了那两块树皮之上一样。

没等亦佐开口询问,只见他跐溜一下,就在原地打了个转儿,然后对亦佐笑道,“你也试试,保管你不出一会儿,身子就暖和了。”

见此,亦佐又是好奇又是疑惑地照着尹诺的样子做了,谁知刚一站直身子,就摔了一跤,想爬起来,却抵不住那冰地的滑溜,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尝试了几次后,她不禁有些气恼地瞪着尹诺道:“我不玩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开那套在脚上的藤条。

“笨蛋。”那尹诺笑着说了一声,随后,轻松而熟练地滑到亦佐面前,蹲下身子,不由分说地重新给她系上藤条。

见状,亦佐一时有些傻眼,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尹诺,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整天一副散漫神情的少年了。

隐约的光线在洞里弥漫着,仿若是外面那个雪海冰山的世界引入这个世界的使者,令人遐想不已。

那藤条在尹诺的手中轻柔地打着圈,他的眸子也比往常任何时候要温柔得多,亦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是理所当然,系完了藤条之后,尹诺很自然地将亦佐的手拾起,很自然地,扶着她的手臂,在冰地上,旋转了起来。

“啊……哈哈……尹诺……”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亦佐一时有些兴奋起来,适才回过了神,一边惊呼着有意思,一边顺从地随着尹诺在冰地上旋转着,舞蹈着。

不出一会儿,亦佐便自如起来,她甩开了尹诺的手,就像早就熟识一样,自在随意地在冰地上舞动着。

时而微抬手臂,越过头顶,时而旋起脚尖,轻点冰末,而尹诺那仿若星月般的眼神,就在她的手指尖,脚尖闪耀着,就连扬起的唇角都仿佛弥漫着光芒。

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除了树皮与冰地之间沙沙的声音。

亦佐就像是这水晶世界突然出现的灵般,起舞着,就在她雀跃之余,一时兴起,纵身跃了起来,却不料,着地之时,右脚下的树皮竟然裂开了。

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亦佐的身子不由地向下倒去。

而与此同时,那在一旁看出了神的尹诺赶紧上前想要搂住亦佐的身子,不过,大概是那势头太猛了,一个踉跄,刚一抱到亦佐,两人便都重重地跌倒在了冰地上。

两人相视一望,不禁都为对方狼狈的样子狂笑起来。

渐渐地,尹诺的笑声小了起来,这一刻,他才真正直视到自己的内心,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亦佐便一直停留在那儿了。

第二十三章情丝暗结2

十二画之仙妖劫23-第二十三章情丝暗结(2)

《十二画》纯乐原声曲《若影谭》已上。

地址:进入网站:“中国原创音乐基地”,在“原创”里搜索“《若影潭》”。(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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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亦佐,尹诺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他随手捋了捋亦佐额角的头发,刚才的舞动让她的脸红扑扑的,些许汗珠更显出了她的诱人。

四处冰凌映照出的柔和,连带着亦佐也变得朦胧起来,尹诺直勾勾看着她,仿佛迷失方向般恍若,又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刹间的不留神,好将她的心永远封存在他的心中。

而此时的亦佐,见尹诺突然停止了大笑,脸上又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神情,才突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

亦佐不禁有些不自然起来,想挣开起身,却又不知如何应对。

这种情形是她未曾遇到过的,她也从未想过会在自己跟尹诺之间发生,而眼神闪躲中,却偏偏被尹诺火热的目光捕捉到。

四目相对,一时竟有些眩晕,当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忽觉得唇上一凉,反应过来后,便见那尹诺像是着了魔似的,微闭着眼睛,凑上了她的唇。

亦佐蓦地头皮一麻,条件反似地将尹诺用手一推,赶紧撑着坐起身来。

动情中的尹诺大概是被这突然的一推所惊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静的洞因滴水声而显得更加微妙,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来。

“我……佐儿……我……”或许是自己都对刚才的行径有些吃惊,此时的尹诺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亦佐呆在原地,脸上满是潮红,心里跟装了个小鹿一样,砰砰砰的,对尹诺的话,她没有作答,片刻后,只见她迅速地解开藤条,起身便朝洞出口跑去。

“……佐儿!……你干嘛?”尹诺慌了,心里千万个后悔,如果亦佐从此不再理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助。

“我……我要回去了。”连头都没有回,亦佐便跑了出去。

“喂……你都不知道这是哪儿……”说着,尹诺赶紧跟了出去,支吾道:“我……我送你回去。”

这话让亦佐停止了脚步,但仍然是低着头,没有看尹诺,见尹诺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她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而此时的尹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他想再次载着她回去,却不知她会不会因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拒绝,只得闷着头,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她在不在自己身后。

就这样,两人默默地走了半天,尹诺还在发呆中,便听到了亦佐一句:“我呆会儿回来……你先回去吧。”

尹诺正想阻止,却发现已经到了狼族洞附近了,她大概还在怨自己吧,唉,罢了,至少到了这儿,她也不会迷路了,这样想着,尹诺也就自个儿闷闷不乐地回了洞。

却说那离开后的亦佐,一路狂奔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觉得刚才那一路走来,比起任何时间都要长,她没想到尹诺会突然这样对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他。

好在,走到狼族洞门口后,她才突然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借这次出来去找石头人的,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缓解这种情绪的出口,她这才赶紧逃离了开来。

若影潭边。

虽说此时的瑛华山已经进入了“茂”的季节,但在这潭水方圆几里的山涧树林里,虽仍有积雪,却无雪而至。

正在静修中的冥夕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扰乱,他不耐烦地睁开双眼,原本以为这里是清修圣地,却不想这幽静如斯的瑛华山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怎么又是她?冥夕心中不由地一紧。

再次见到冥夕,亦佐的鼻子不禁有点酸涩起来,仿佛十多年未见的那位白衣男子,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虽然知道自己惊动了他,但亦佐也没有多话,只是静静地挨着冥夕坐了下来。

此举让冥夕有些意外,即使是十多年未见,但当年她那倔强、多言的样子却依然很清晰。

不过,别人怎样跟自己可没关系,所有的凡尘之事不过是障目之举罢了,自己如果连这点扰乱都抵挡不了,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千年道行。

于此,冥夕又闭上了双眼,不做任何回应。

亦佐依然呆呆地坐在原地,原本自己来是想问那石头的事的,也可以借此消除刚才的那一幕,可如今的脑子里却全是尹诺那些出人意料的行为。

好半天,她才开口道:“石头人……那个石头坠子是件宝物吧?”

冥夕依然纹丝不动。

“石头人,你这可是他们常说的修炼?也是为了成仙吗?这样一心向道修仙,可知是为何要所为呢?而修道成仙,可是定要摒除所有尘世俗事呢?”亦佐不由地自言自语道,心里却陷入了沉思。

男女之事她不懂,但却深知狼王尹绝对葵羽的专情,也能隐约感到羌我对或慈跟其他人的不同。

照理说她是敏感的,但却没想到尹诺会突出此举,是自己身在雾中不知世像,才未曾察觉吗?

可是沾染了这些凡尘俗事后,又怎能修仙?既然要修仙,为何又要去沾染这些凡尘俗事呢?

虽是对着冥夕在说,但亦佐的这些话其实更像是在问尹诺。

不过那一句“为何要所为”却让冥夕的眼睛微微动了几下,不由分了神。

“二皇子一心向道修仙,却并不知为何要所为。缘生缘灭,可皆在于此啊。”

当年,嵝母的话又响在了耳边,只是,如今自己找到了瑛华,却仍然不知为何要所为啊。

“罢了,”那亦佐又说道,“不想了,真叫人烦心——石头人,我还是不扰你了,那坠子的事,你下次再告诉我吧。”

言毕,亦佐便又离开了若影潭。

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啊,冥夕不由地嘴角上扬了一下,随即又静下心来进入了清修。

回到洞后的亦佐便径直回到了屋内,见她一声不吭心事重重的样子,或慈像是猜到了几分,不过却并没说什么,只是关切地给她弄来食物,便离开了房间。

剩下亦佐一个人在屋子里,思绪万千,今后该怎样去面对尹诺呢?

想了半天,最后她得出的结论就是,不是尹诺误会了自己,就是自己误会了尹诺,或许他想表达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呢?

就这样满脑杂念地过了一晚,次日凌晨,亦佐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觉得不行,自己得去找尹诺说清楚。

而尹诺自昨日回来后,也一直苦闷不已,一方面他后悔着自己过于冲动的行为,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去回想亦佐那迷人的灵动。

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多年前父王和葵娘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是啊,自己跟佐儿本就不是同类,又怎能在一起呢?

一种强大的不可逾越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这让他更加沮丧起来。

算了算了,他不禁摇摇头,提醒自己再怎么想也白搭,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应该怎么去解释,才能让亦佐原谅自己。

刚想到这儿,只见亦佐突然破门而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道:“喂,以后你再敢这样对我,我就不理你了——还有,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不许……不许你那样——还有,你那不是喜欢我,不是!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你!不会!”这样语无伦次地说着,亦佐不禁又红了脸。

尹诺扑哧一声地笑了,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底,虽说最后那句让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但照此看来,至少亦佐不会不理自己。

“我……我那是没控制住——我是说没控制住身子,所以才倾了下来……是你想多了,好不好……”尹诺一边说着,一边恢复了往常对待亦佐的态度,只是心里却在想,真是天大的谎言啊,这话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无耻。

可谁知亦佐竟然信了,道:“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哎哟,我就说嘛……好了好了,总算是搞清楚了,害我苦闷了一天多,都不知道为什么,真是的——好了好了,我走了。”末了,还不忘回过头来说一声:“谢谢你的贺礼,不过,你最好告诉我地方在哪,下次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哼!”跟着,亦佐就一边嘟囔着还要叫上或慈之类的话,一边离开了屋子。

可刚走到门口,却跟一个人碰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羌我。

显然羌我没有料到亦佐会在这儿,他朝尹诺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有事情要说。

尹诺朝亦佐看去,亦佐本想埋怨羌我太过鲁莽,但见两人似有要事要商议,便嘟了嘟嘴,气鼓鼓地走了。

“殿下。”羌我上前说道:“……我……发现有人擅闯禁地!”

“什么?有这事?是谁?人呢?”刚还在为亦佐心事重重,但一听到这话,尹诺一下回过了神,赶紧问道。

“……是……或慈!”羌我答道。

“或慈?”尹诺疑惑地看向羌我,不由深思起来。

暮越之地,是狼族传承千年的福泽之地,每天都有着几近上千的狼族将士在这里练,所以,才让狼族成为了瑛华山所有种族中,拥有最强兵力的族群。

但“为何此处没有积雪,跟瑛华山的气候完全不同”却没谁知道,至少在狼族的传言中,都只能对这个问题摇头。

不过最为神秘的,还要数暮越尽头的那片浓密树林了,那里被狼王下令封为禁地,除了狼王本人和本族大巫师之外,禁止所有人出入,甚至连看守那里的是谁,也没人知道。

所以,此举也让大家认为,暮越的秘密就在于此吧。

因此,就连尹诺也从未听父王或者葵羽提及过,虽然他也曾询问过,但都被父王断言相拒,说是还未到告诉他的时间。

再加上平日里在狼族很少涉及到禁地的话题,所以久而久之,不论是族人,还是尹诺自己,都很少想到它了。

可今日,被羌我这么一说,尹诺倒突然想起了之前,那虎类偷袭狼族,当日父王,葵娘和自己谈及暮越之时,一脸严肃的样子,葵娘当时也是说的“时机未到”。

那这暮越之地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尹诺又看了看羌我,眼前的他刚刚因骁勇善战,遇事沉着冷静,秉公处事,对狼族尽心尽力,被狼王封为将军了。

不过尽管如此,这暮越之地却并不是羌我所管辖之处,况且只要牵涉到禁地之事,无论谁都是要直接跟狼王禀报的,可他现在却直接找到了自己。

平日里,羌我跟或慈的流言,尹诺早先也听说过,看来他今日所为,不只是职责所需吧。

于是,尹诺会心地笑笑,道:“这事将军为何不直接禀报给父王呢?”

羌我迟疑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擅闯,只是,昨日我偶然发现她意欲闯入禁地,但最终被我拦下了。因为事态并未发展下去,所以才想先跟殿下通报一下,待殿下定夺。”

尹诺点点头,“那你先说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来由。”

“是。”羌我点头应声道。

第二十四章私闯禁地

十二画之仙妖劫24-第二十四章私闯禁地

昨日,羌我依然跟往常一样,在暮越之地练完毕后,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个人影慢慢地朝树林方向走去。

他原本并没有多想,毕竟暮越之地是所有狼族族人共用的地方,谁来谁往,并没有界定,况且,那个人影是否是要去森林也不一定。

但当他看到那个侧影后,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是或慈?

羌我不由得停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她要是想去森林禁地怎么办?

拦住她?可这样冒失地过去,万一又被误会了岂不是多一遭事?

想到这儿,羌我便准备跟着她看看,见机行事。

却说刚从亦佐那出来的或慈,此时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她在狼族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亦佐,平日里,两人都是出双入对的,可眼下,亦佐失魂落魄的样子,或慈觉得自己也不好去多言,便决定让亦佐一个人静静。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或慈不由地又到了暮越之地。

哼,这暮越还真奇怪,除了气候暖和外,其他的诸如白昼时辰什么的,跟瑛华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两样嘛。

此时,天色近晚的暮越在浓雾和浅浅的光晕下,显得更加神秘,尤其是那片森林,若隐若现中,仿佛真的隐藏了些什么。或慈四处张望了一下,暮越之地上还有着三三两两的族人,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缓缓朝森林方向慢慢走着,想趁机会就赶紧过去。

虽然是在这块平地的尽头,但看起来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到,可事实上,却真的是很远。走了半天,或慈发现自己跟那森林的距离好像并没有拉近,但随着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少,好像也没谁注意到自己,她的脚步便加快了些。

快了,快了,应该快接近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要去哪?”一个声音响起。

或慈定睛一看,居然是羌我。

这个魂不散的家伙,怎么随时都要找自己茬儿。

“暮越之地没规定谁能来,谁不能来吧?”或慈没好气地说道。

“是没规定。但禁地就有规定了。”羌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哼,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禁地?暮越这么大,我随便逛逛不行吗?”或慈冷笑道。

笨蛋,你就快要到禁地的范围呢,还真以为林子那儿才是吗?羌我不禁有些动气,道:“擅闯禁地可不是小事,快跟我走!”说完,他便一把抓住或慈的手臂,往回拉。

“你……你放手!”或慈竭力挣脱开来,道:“你凭什么说我擅闯禁地了?你只是针对我而已!从我进狼族,到现在,你都处处跟我作对!”或慈越说越气愤,不禁大声说道:“如果换做别人,或许你就不会注意了,可如果是我,即使动也不动,你也会觉得我别有用心,对吗?”

一番话说得羌我有些发愣,是啊,刚才自己要是看到别人,或许真的就不会在意了。

“没话说了吧?”或慈冷笑道,“哼,我看狼族的将军也不过是一个固执死板自私的人!你认为是对的,就是对的,而一旦你认为是错的,那对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打你认定我对亦佐是有所图之后,便就想尽方法证明自己是对的。即使被驳倒了,你也不认输,表面上你是在公事公办,其实本就是心存私心!”

“对!不管你怎样想,反正禁地可由不得你胡闹。”说完,羌我上前抓住或慈的手臂,想要将她强行带走。

而或慈只是冷冷地看着羌我,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就能打赢我么?”

说完,双目微闭,气沉丹田,待眼睛再次睁开后,已经是冷若冰霜,仿若是先前的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顺势一把反拧过羌我的手,自己飞身一跃,便已及羌我肩头,紧跟着,迅速地一记飞腿,直中他的肩部。

见或慈突然对自己出手,羌我来不及闪躲,一下被猛击在地。

或慈愣了愣,这家伙的功力不会这样弱的,即使来不及闪躲,但出手相对总是可以的。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而是迅速地飞升一跃,趁机朝森林处飞奔而去。

“你……”羌我想起身阻止,却感到一阵疼痛,看来或慈的出手倒是挺重的,丝毫没有留情面。

而那或慈就在起身飞奔不久,便突然发觉四周冷气逼人,暮越的气候一向是暖和,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但由不得她多想,待警觉之时,已经来不及了,无数枝冰箭不知从何处而出,直接朝她飞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个飞影,将她抱起,从那冰箭中抽身而出。

当两人翻滚着地后,那人便立马起身拖着或慈往回跑去,或慈这才发现,此人正是羌我。

“你这是干什么?”或慈问道。

“我要是不干什么的话,你就没机会问我了。”羌我冷言道。

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却突然有心情开玩笑了,或慈不禁没好气地说道:“没想到,你也不是榆木脑袋嘛。”

羌我没有应声,只是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待回到暮越之地的入口附近后,这里已经没什么族人了,或慈才问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看了看或慈,羌我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你的行为定是引起了禁军的注意。”

“禁军?”或慈继续问道。

羌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言不发地起身准备离开。

“喂……啊,你,你受伤了。”或慈惊呼道,羌我刚一转身,她便看到他的后背渗出了血渍。

可羌我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道:“不可再胡闹了。”便离开暮越。

看着羌我的背影,或慈在原地愣了许久,她回头朝森林处看了看,良久,才缓缓地离开了。

“就这样?”尹诺问道。

“是的。”羌我依然低着头说着。

“哦……呵呵,原来如此,”尹诺笑道,“你之所以没有把这事告诉父王,是因为或慈的行为既然触动了禁地机关,那狼王势必是会知道的。而我狼族历来只要涉及到禁地的事,都是严处之。所以,羌我将军来找我,是为了跟或慈求情吧?”

羌我停顿了一下,道:“并非如此,只希望到时候殿下能跟王说,羌我可以证明那或慈只是跟我斗气,才作此莽撞之举的。”

“哦?何出此言?”尹诺道。

“或慈跟羌我一下言谈不合,刚才羌我已经告知殿下,要不是我的话激将了她,或许她真的只是随便闲逛而已。不过,眼下,事情究竟是如何,羌我自然也不好判断,只希望殿下能让王酌情处理啊。”羌我答道。

尹诺看了看他,笑笑:“将军,尹诺并非事中人,也更不能左右父王。不过,将军可放心,事实就是事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羌我见尹诺出此言,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看来尹诺到时候不会帮自己多言,当然也不会偏向谁。

也罢,自己来找他,不也只是希望狼王在知道这件事之前,狼族的上层还有一个知晓的人罢了。

所以,他只得点头道:“谢殿下明理。”

言毕,羌我便要起身离去,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那尹诺突然说道:“将军,身体可以受伤无数,可这里,”他指了指心口,道:“却是容不得任何沙子啊。”

此话让羌我猛地一震。

是的,自己来找尹诺,还隐藏着一点,那就是凭借或慈跟亦佐的私交和自己当年救回过亦佐,所以,他希望尹诺能念在亦佐的面子上,帮或慈开脱一下。

只是自己为何如此想要帮或慈开脱?

难道就认定了或慈只是跟自己赌气才去闯禁地的么?

这些想法像是被束绑在了他的内心,明明看得见,却故意被自己避而不见,如今被尹诺这么一点,自然犹如醍醐灌顶。

尹诺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信错了人吧,可自己并没做什么啊?

要真有什么,也只能说他羌我确实对或慈有些上心,难道真是或慈说的,他对她有偏见?

哈,有偏见的话,自己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了!

难道又如大家传言般那样?

想到这儿,羌我没再想下去,只觉得心底深处就像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所有的疑问都纷纷地坠了下去,叫人无从想起。

许久,羌我才应声道:“谢殿下!”随即,便离开了尹诺处。

看来他应该懂了,尹诺暗自想道:羌我作为狼族的第一猛士,又是将军,自然言不可儿戏,可那或慈却未必就是他所想的那样。

不论闯禁地是真还是假,重要的不是动机,而是行为,人在不设防的时候做的事情,往往都是真实的。

就像自己打破防线,对亦佐情不自禁,又像亦佐率先出击,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误会。

唉,想到这儿,亦佐那句“我也不会喜欢你”又叫他黯然起来。

修仙修仙,修成了人形,反倒也修来了心烦意乱,儿女之意,男女之情,叫人着迷,却更是恼人啊。

次日,狼王尹绝果然知晓了或慈闯禁地之事,当下关押了或慈,并召集了四大长老来商议对此事如何处置。

大概又过了一天,此事便在大堂上进行了最终的审判。

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地暗暗猜测着,这闯禁地是狼族大忌,按照规定,擅闯禁地者均会眼舌俱毁,且被驱逐狼族,千百年来,曾经遭受此刑的只有一人,看来,这或慈就是第二个了。

而堂下的或慈,看着身上的绳索,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冲上了头脑,即为狼类,又为何用这人形受罚,真是讽刺,想到这儿,她嘴角竟然划出一道冷笑来。

这神情和她异常的冷静让狼王尹绝略微有些吃惊,虽说跟几位长老的商议已经有了结果,但如今或慈的不辩解倒是有些让人费解。

究竟是有口难辩,还是不屑申辩?

又或是她本就是欲意私闯,现在已无力申辩?

狼王尹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或慈,一言不发。

见或慈神情有恙,一旁的羌我赶紧上前,将那日之事一一叙述了一番,末了,还像当日跟尹诺说的那样,对狼王说,或慈只是因为自己言谈过激而一时气昏了头,才做出此举,希望狼王能够轻处。

此语一出,狼王依然是一脸冰霜,微闭着双眼,并不多言。

大家更是议论纷纷起来,但脸上挂着的都是一副猜到狼王决定的神情。

第二十五章寻查1

十二画之仙妖劫25-第二十五章寻查(1)

沉默了半晌,狼王尹绝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说道:“禁闭一月,反省之。”言罢,便离开了大堂。

此语让或慈有些意外,她疑惑地望向狼王的背影,有些不相信会是这样的处判。

而堂下的各位也都非常吃惊,这个处罚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或慈刚来狼族不久,如今这行为,谁都觉得像是奸细,再说,这可是私闯禁地啊,所以,大家都想不通为何狼王不对或慈惩以重罚,就连葵羽和尹诺都甚感意外。

不过疑惑之余,葵羽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而那尹诺,比起当年来也沉稳了许多,不再是气躁地马上质问,而是冷静地看向旁侧的长老。

那元长老的眉心似乎有些气郁暗结,看样子,他并非赞成这决定;苏长老依旧是保持了一贯的不动声色,谦和之下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至于弘长老,本就是情中人,一脸的不悦清楚明白地写在了脸上,想必也是在商议中对此决定持反对意见的;再看那烈长老,虽面露凝色,却最为平和,这倒也符合了他一心修仙的品。

这样一来,就不知道父王是否是一意孤行了,那这处决会不会影响父王的威望呢?

难道那之前的谣传是真的?尹诺暗自想到,心里已经打定了要探个究竟的主意。

至于亦佐,更是感到意外,她没料到或慈怎么会突出此举,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算起来,这事刚好发生在尹诺对自己……该死,要不是他那天行为异常,也不至于让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慌意乱的,居然连或慈被关押了都不知道。

但此时的或慈已经被下令禁闭,自己也没法去问个明白,只是觉得这肯定是个误会。

要不先去找尹诺去说说情?

但一想到他,那日之事便突然出现在脑中,她便忍住压下了口中的话。

不过,随后转念一想,自己可以去求求葵姨,看能否给或慈开脱一下。

在众人退散后,亦佐赶紧去了葵羽处,谁知却不见葵羽人影。

殊不知,此时的葵羽却在狼王处一语不发地坐着。

她的神情有些沉静,但复杂的心事却在脸上若有若无的浮现着,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王,你——是想起了他吧?”

尹绝没有回应,只道:“或慈是否是想闯禁地,现已无法定论,但,她身上却有着闯禁地的行为。不过,我念在此举并不算太恶劣,所以才只是让她禁闭一月,反省反省。一是让她知道,闯禁地的念头是有都不能有的;二是让她知道,不仅是不能有这念头,就是类似的行为也不能有,哪怕初衷并非如此。”

“王,凡心难测,那或慈本就不属我族群,她的此举不论轻重,都应该惩戒,仅仅是禁闭,是不能服众信的啊。况且,这私闯禁地的处罚是有前例可循的,难道对前者重罚,后者却——”

还没等葵羽说完,尹绝便有些情绪激动起来,“前者私闯禁地已成事实,而她今日却只是有这个行为!我不想错判!不想!”

说话间,尹绝有些神情痛苦地坐在了椅子上!

见状,葵羽叹了一口气,“唉,你终究还是在为尹谷的事自责。”

许久,那尹绝才头也不抬地缓缓说道:“有多少年了?可那一幕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说的那句话,死都不会原谅我!死都不会!羽儿,你知道当时我看到或慈跪在堂前的感受吗,就像当年看着尹谷跪在我面前一样——这王位为我带来了什么?带来了什么!失去了你,失去了我的亲兄弟!我还要这王位干什么!”

尹绝越说越发地激动起来。

葵羽赶紧上前,握住他的双手,待他情绪平复了后,才道:“无情无欲才能成就大业,才能成仙。如果你有了我,又或是成全了他,都会成为你的牵绊。”

她摇了摇头,示意尹绝不要开口,继续说道:“我们的命运,在出生之日就被安排好了。谁也逃脱不了。”

言语间,一滴眼泪从葵羽的脸上滑落,见状,尹绝不再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这次,葵羽没有再推却。

却说,亦佐在葵羽处等了许久都不见她人影,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去找尹诺。

哪知在半道上便碰到了羌我,刚好,他也算是当事人,亦佐便赶紧拉他到一旁,问起当时的情形来。

于是,羌我又将在大堂说的那一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听完后,亦佐是又气又好笑,心想,难怪或慈说他是榆木脑袋,这不,果然是呆板得要命,自己现在既然这样问他,自然是想打探到他所知道的,但在堂前却没有说的事嘛。

岂料,羌我倒理直气壮地说,要说的,已在堂前说完,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见他认真的样,亦佐也觉得他这肚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便道了谢,继续去找尹诺。

谁知,到了尹诺处,他也不在,亦佐不禁有些气恼,可自己目前也没啥办法,只得郁闷地回到了住处,准备明日再做了解。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竟一直没有见过葵羽和尹诺,而族群里虽然都议论纷纷的,但每当亦佐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来,大家都顾左右而言他,仿佛都在为那谈论之事所避嫌。

此时,亦佐才发现自己在狼族里,竟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同时,也越发地对那禁地好奇,甚至还动了“也去禁地附近看看”的念头。

她要真有了什么想法,那就必定是要去做的,这子自从当年请愿去参加大狩猎之后便越发地明显了。

好在这念头出来没多久,亦佐便在暮越之地碰到了元琪和弘婉。

许久不见,亦佐不免有些惊愕,但随后便高兴起来,忙拉着她们的手,道:“你们两个大忙人,要再不出现,我都快忘了你们的存在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撅了撅嘴巴。

元琪忙轻声笑道:“这族里啊,就你最会耍子,关键是耍起来还十分逗人喜爱。”

“琪姐姐,你又取笑我了……”亦佐道。

“可不是……哎呀,佐儿佐儿,我们要再不见你,都快被你气死了。”弘婉学着亦佐的语气笑道。

“嘿你个小婉,学我——诶,气死了?我做了什么啊?”亦佐道。

“这大家都说你呀,隔三差五地出去狩猎,几乎每次都有猎物呢——哼,你是不知道,这些法术学起来可真费劲,还不如天天打猎畅快呐。”弘婉撅嘴道。

“哦……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好啊,那咱们一起去啊。”亦佐笑着说道。

“要是能这样就好了……”弘婉继续撅着嘴道。

亦佐被她的神情逗笑了,这个弘婉呢,就像个妹妹,天真可爱,遇事果敢,是个急子,也是个直肠子,所以,光是听听她的声音都会让人觉得开心。

而元琪呢,自己一向都很喜欢她,子温和,为人和蔼,有大姐姐的风范,虽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后人,但却又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元长老的架子和顽固,更没有那种还没见人,就觉得一股冷气直逼的感觉。

至于那个苏玉,嗯,亦佐撇撇嘴,苏长老是个好人,可他孙女着实不怎样,自负又骄傲,凡事看重血统不说,说话尖酸刻薄,见不得别人好,也不承认别人好。

估计天底下,也就只有尹诺能入她的法眼,这样也好,就让尹诺去受她折磨吧,想到这,亦佐忍不住自己偷笑了几下。

大概也是许久不见,子也都相投,三人刚见面便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说着说着自然是说到了或慈因私闯禁地而被关禁闭的事上。

“……那琪姐姐,你问过元长老吗?”弘婉问道。

“我哪敢呀,你是知道的,爷爷从不让我们搀和这些事——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的,没准儿还会责备我几句。”元琪答道。

“嗯,也是,不过要说或慈私闯禁地吧,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弘婉道,说完突然朝亦佐问道:“佐儿,你跟或慈一向交好,你知道些什么吗?”

亦佐摇了摇头,道:“唉,我也想了很久,实在是不知道她怎样会遇到这样的事儿,要说她有预谋,我是完全不相信的,这之前我俩天天一起,也见她有过任何动静呀。”

“嗯。可是听说禁军都放了冰箭呢,那也就是至少出现在禁地附近了,这可真是让人费解呀。”元琪的态度始终是不温不火的,言谈中虽说没有认定或慈一定是被误会的,但也表明了,这举动确实容易让人误解。

倒是弘婉,直接就冲口而出,:“她平日里就很少多言,跟我们也不算太亲近,子又那么内向,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弘婉自言自语道。

此话一出,元琪赶紧责备地拽拽她袖子,见状,弘婉赶紧说道:“呀,佐儿,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别放心上啊。”

“不碍事儿,事已至此,难免大家会这样想的,况且,我也是觉得十分奇怪的。”亦佐说道。

“可不是,不过好在只是禁闭而已,不像我之前听说的那样……”

“弘婉,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没等弘婉说完,元琪赶紧打住了她。

亦佐看了看她俩,越发地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所有人都辟之不及的样子?

同时,她的心中也有些失落,没想到这话到了这儿,还是因为“避嫌“而中断了,而元、弘二人的态度也让她越发觉得自己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不禁有些沮丧地说道:“怎么所有人都是这样,看来,我在这儿终究不过是个外人。”

“佐儿,”见状,元琪赶紧说道:“你别误会,不是我俩不说,是事已久远,所以,我俩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目前,我能确定的,只有这种事在咱们狼族发生过一次。”

“是啊是啊,佐儿,话说,我也好奇得很——要不,咱们去问尹诺吧。”弘婉突然兴奋起来。

亦佐忍不住一下就笑了,自己刚才失落之语只是随而至,并没有要欲擒故纵的意思,没想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而这弘婉,子果真跟自己一样啊。

“嗯嗯,我也觉得可以问他,再怎么说,作为狼族长子,他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吧——琪姐姐,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啊?”亦佐着急地问道。

“呃……就是曾有族人私闯过禁地后被逐出了狼族。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再说这事年生已久,关注的族人也不是太多了。”元琪小声地说道,“至于去问尹诺,我觉得……”

说到这,元琪有些迟疑起来,见此情形,亦佐还当她是怕惹事,忙说,“琪姐姐要是不愿意去,我就跟婉儿去,了解到的真相后再告诉你。”

这话一出,元琪依然是一脸的犹豫,倒是弘婉,一下就看清了她心事,忙小声地揶揄她道:“干嘛,平日里又不是没有见过面。”

这下,元琪的脸上是彻底露出红晕之色,清楚明白的神情连亦佐都懂了,她一下就恍然大悟起来,“哦!!!哈哈哈哈……”大笑间,忙跟着弘婉一唱一和地推着元琪,一路嚷着,走吧走吧,便离开了暮越之地。

第二十六章寻查2

十二画之仙妖劫26-第二十六章寻查(2)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弘婉大声地说道,脸上的惊讶比嗓门还夸张。

一旁的尹诺更是各种纳闷,这几位的突然造访差点让自己以为做错了什么,而刚见到亦佐时还没来得及表现出不自然的神情,便直接被这几位的问话给问退散了去。

那事,虽说自己也听说过一些,但以前一直都没有在意过,哪像她们说的那样,自己一定知道什么内情。

“喂,尹诺,要是这事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害怕惹事什么的,直说好了,藏着掖着算什么啊!”亦佐也来不及不好意思了,前几日那事放佛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往跟尹诺说话的态度。

“什么藏着掖着!我是真不知道!”尹诺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地说道,“再说,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不就是曾有人私闯禁地被驱逐出狼族,我知道的还不就是这些。”

“好了,咱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又不是确定他就一定知道什么,可别这样逼问了。”元琪赶紧打圆场。

这样直接来找尹诺,还真让她有些害羞,这些年,他成熟了许多,比起往日更有魅力了,不过,这当下的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倒跟年幼时,跟着自己后面玩的小弟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她的脸上又泛出了红晕。

不过这一切,自然没被那三人注意,过了一会,弘婉才道,“唉,真是的,你要是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啊。”说完,气馁地坐了下来。

亦佐没有说话,只是想到之前的尹诺确实是对什么都无不感兴趣的,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呢,那么——咦,还有个人可以问问!

“干嘛,表情那么复杂的?”尹诺没好气地冲亦佐问道。

亦佐瞪了他一眼,道:“我突然想起了个人,或许他会知道。”

“谁?”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呃……烈延。”亦佐吞了口口说,说道。

“他?不跟我们差不多吗,之前认为尹诺知道,是因为他是殿下,可烈延能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弘婉答道。

“你怎么会想到他?”尹诺的语气竟然有些酸酸的,“就算他知道些什么,平日里连话都不怎么说,又怎么可能跟我们说这些?”

亦佐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也没什么底,只是隐约觉得虽是同龄的烈延,却有着跟大家不同的气质,或许他能洞察些什么呢?

“我也觉得他有可能知道,”元琪道,“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他跟咱们不一样。”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亦佐看向元琪,激动地说道。

元琪点点头,继续道:“不过,烈长老一向崇尚修仙,管辖的也大多是族里修仙法术类之的事务,我看烈延的情像极了他,所以……”

“这不就结了,说来说去,这事是没法探究了——唉,算了,忙活了半天,啥也没找到,我看咱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嗯嗯,这次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我也跟爷爷说去实地演习演习,练练手什么的。”一边说着,弘婉就在屋子里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去了。

“喂,你别乱翻我的东西呀……”尹诺忙制止道。

这个时候,元琪又说道:“要不,还可以去问一个人。”

大家没想到她还有想法,忙问道:“这次又是谁啊?”

“苏玉……”

“算了!别跟我提她,整天摆着一副臭脸,凭什么趾高气昂的啊!”弘婉没好气地抢过话头道。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跟咱们一样,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或许刚好是咱们不知道的呢,”停顿了一下,元琪又道,“不过呢,且不说她愿不愿意跟咱们说,也不谈她会不会不奚落咱们,就怕她把这事捅大了才叫糟的呢。”

“以她的脾气,这个定是自然的。”弘婉冷笑道。

“好了好了,”亦佐摊摊手,说道:“呵呵,要真想问她,找对人就好了呀。”说完还看了看尹诺。

这举动马上引来大家的大笑,连元琪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尹诺倒是云里雾里的,看样子,像是还不知道苏玉一直都钟情于他。

但接下来亦佐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问苏玉太冒险了。毕竟弄清或慈私闯禁地的事才是我的初衷,至于后来对大家所说的那些年生已远的往事感兴趣,也不过是我好奇罢了。那事儿,大家本就该避嫌的,可不能为了我一己之欲闹大了才是。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一个月也不算久,等或慈出来后再说吧——至于你们说的那事,想来也没多大关系吧。”

听亦佐这样一说,众人也都觉得在理。

学习之事向来枯燥,而狼族自从之前的那次战事之后,也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件稀奇的事,众人自然好奇之至,所以,归结底,探究真相也只是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罢了。

如此一来,这事便不了了之,亦佐也安心地等着或慈解禁。

在这事过去几天后,亦佐又出了洞,自从上次葵羽告诫她之后,她也懂得了不能太频繁,所以这次出去,自然也是征得了同意才行事的。

一出洞,自然是直接奔向了若影谭。

谁知到了潭边,却不见了那白衣身影,亦佐一下就失望透顶,但转念一想,又将头探入谭中,果然不出所料,那白衣人正于潭底深处静坐。

借着周围的白光,潭底的他若影若现,那一头黑发在水中散乱地飘散着,仿若随时都要自水中抽离开来。

猛的,水波一震,亦佐赶紧抬起了头,与此同时,便见冥夕早已伫立于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

湿漉漉的衣衫将他浑身紧实地包裹起来,头发也都服帖地绕在颈边,眉目间还滴落着水珠。

亦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自想道:“他不冷吗?哎呀,怎么每次见他都是湿湿的。”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家伙,一点男女之别的概念都没有吗?

冥夕皱了皱眉,径直转身走去。

“喂……石头人!”亦佐赶紧叫到,“别走啊,我又不会影响你。”

冥夕并未停止脚步,见状,亦佐赶紧跟上前去,“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就是……哎呀,总之,你就当我不存在吧,石头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啥,总之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不能让他走了。

也不知是听了这话的缘故,还是冥夕本就没打算离开。

只见他停了下来,双手轻轻往下一沉,那浑身的水珠竟都甩了出来,放佛连湿气都一并离开了他的身体,再次转过身来时,已是衣衫整齐,并无浸湿之状。

亦佐还没来得及惊讶,却见他道:“我叫冥夕。”

“哦。”亦佐赶紧应声道,这还是十年后第一次听他说话,而且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冥夕说完后便双眼微闭地就地打起坐来,其实心中却并未真正平静下来,平白无故地竟然对她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感觉着实不太好。

一旁的亦佐也嘟了嘟嘴巴,心想,他还真是当我不存在呀,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他突然就不见了人影的强。

这样想着,亦佐悄悄地挨着冥夕坐了下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又朝他靠近了一些,心里竟也泛出甜滋滋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无声无语地静坐着。

良久,那冥夕有些不悦地睁开了眼,却见亦佐已经轻轻靠在他身上睡了去。

他皱皱眉,原本不够平静的心情,如今变得有些浮躁起来。

这女孩的出现是自己没想到的,可如今自己竟也没打发她离开。

最糟糕的是,自己却因为这样的事而心神不宁。

这里清修是不错,而且就算外界有干扰,也可以作为魔障来破关,有时候反而还能得到提升,可自己竟是如此地……不安。

难道这点意外都克服不了吗?

不知怎地,他竟是越想越烦乱,当下抽身而起,害得那亦佐一个扑空,直接跌到了地上。

“啊……出什么事了?”亦佐睡眼惺忪地惊呼道,待清醒过来后,看到当下这情形,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影响了冥夕,赶紧说道:“啊,石头人……对不起,我……”话一出,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冥夕没有回答,原以为会冲口而出的那句“以后你别来了”却一直卡在了嗓子里,回过头去,是亦佐满脸的愧疚,那其中也有着一丝丝倦意。

罢了,这一切都是上天派来的魔障吧,自己又何须烦躁不堪,坦然接受之,能力也必然有所提升吧。

这样想着,他竟轻松了不少,随后自然地坐下身来,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干嘛不去你该去的地方?”

亦佐先是愣了愣,没料到冥夕不仅没发怒,反倒是跟自己说起话来,这自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随后立刻知道了冥夕这话的意思,便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当年一别后,自己如何到了狼族,又如何留了下来。

这话匣子一打开,竟也过了半晌,亦佐倒是越说越开心,恨不得把这十年里的每件事都讲给冥夕听,大概在她看来,冥夕更甚过自己的亲人吧。

而那冥夕也不言,安静地听着,不露声色,当听到她们掉入山崖的时候,他的脸上才淡淡有了一丝变化。

呵,瑾玄凝露,本为无形之物,原为自己每次修炼时残留在身周的真气,时间长了,竟也具备了御水的能力。见此,他便汇集四海龙之水,借以修炼,将真气锁在一起,最终成就水珠模样,实则并非有形,这也是为何寻常人眼中的瑾玄凝露只是一个普通的水形石头,而并不能看到其真身的缘故。

虽说这修炼之物算不得集天地日月华的天物,但却是自己修炼时偶得的,况且,它的御水能力也不低,危急时刻总还是可以祝自己一臂之力,倒也算得上一件宝物。

没想到,当年竟被亦佐看出了端倪,也罢,好在是帮她死里逃生了。

只是,当年的她为何能看出这凝露的样子,倒一直让自己费解。

“你……一直都能见到它的异彩?”冥夕突然问道。

正说在兴头上的亦佐被这突然一问,一时不知道冥夕在说什么,见他看着自己的脖子处,才一下明白了,说道:“是啊——不过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很多人都不能看到。”

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到,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冥夕猛的看向亦佐,目光一下深邃了起来,没等亦佐反应过来,他已经立到了亦佐跟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亦佐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地去掰冥夕的手指,却丝毫没有用,加上脖子被深深地卡住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从嗓子里费力挤出呜呜声。

“你,究竟是谁!”冥夕一字一句地问道,整个人冷酷到极致,放佛是在面对一只垂死的猎物。

第二十七章失踪

十二画之仙妖劫27-第二十七章失踪

在看到她奋力的挣扎和痛苦的表情后,冥夕才松了手,又没有任何表情地坐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一幕本就没有发生过。

“喂!你,你这是干嘛?”不过亦佐倒是吓得不轻,一边喘气一边咳嗽。

从未见到他有面瘫之外的表情,不想还闹出这样奇怪的举动,亦佐不禁又难受又气地大声说道:“你!你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简直就是个古怪到极点的坏家伙!”

那冥夕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道,“这一切原本就跟你无关。”

“你!”这话听得亦佐连争吵的念头都没了,“我走,我不会再来扰乱你清修!哼,我看你这样的情,能修成仙才怪!哼……”亦佐一边走着,一边气急败坏地嘟囔着。

而那冥夕倒真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连同亦佐的存在也成了透明。

亦佐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喂,奇了怪了,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走啊?再说这地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说到这,亦佐一个转身,一屁股坐了下来,“喏,我再说一次,我是人类,彻彻底底的人类,这个在十年前你就应该知道了,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我可就不挣扎了,索让你掐死好了,变成厉鬼也比你现在半人半妖的强,起码可以给我自己讨个公道,哼……”

虽说表面上平心静气,可这些话却实实在在地进了冥夕耳中,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看来,要适应有她扰乱的日子了。

不管怎样,魄以外,万物皆为魔障,七情六欲不过是破坏修炼的杂念罢了,自己千年的道行,岂能挡不过这一点磨练?

不论如何,都不能功亏一篑,修道成仙,这是自己费尽千年所求的夙愿,而且,成功的话——也许就能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了吧。

想到这,他的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可神思却游离了开来,那抹身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总感觉被一双眼睛注视着?这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着?

不,应该是真实的,自己有感觉,它就在九霄之上看着自己,自己一定要找到答案,修仙,问道,他日飞升九天,必定寻个清楚明白。

所以,区区御使,嗟来之食,算得了什么?

如今,自己定不能受这些魔障影响,万万不能!

“……那什么露,就是这小石头,我也不会给你的,既然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别指望我会还给你……”亦佐还在旁边嘀咕着,显然她还在生着气。

倒是冥夕,似乎平静了许多,脸上除了毫无表情外,语气也淡然温和了很多:“瑾玄凝露算是我修炼出来的灵石。”

见冥夕突然开了口,还说起了石头,虽说有些奇怪,但亦佐刚才的不悦竟也一下就荡然无存了,马上停下来听冥夕讲了起来。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冥夕似乎不再是亦佐口中的石头人,随着亦佐话唠似地问来问去,冥夕也平静地跟亦佐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啊,原来他是龙族的二皇子啊,这个天底下最残暴的种族里,身为皇子的他竟然一心向道修仙?

而且,他不是想来瑛华山么?为何自己当年没多久就到了山下,可他却经历了这么久才找到?

莫非就是弘婉修炼时,时常挂在嘴上的“可遇不可求了”?

那他也真够惨的。

想到这儿,亦佐禁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经回到了狼族,虽是吃惊,但心满意足的样子,让一脸的幸福显而易见。

刚巧一回来,就碰到了葵羽,爱怜地询问了几句,见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不仅有些担心,思索着这是否跟尹诺有关。

这些年,诺儿倒是勤奋了许多,修炼上也越发地表现出自己的能耐,不再贪玩,不再往谷外跑,往日的懒散之气似乎全都退了,莫非是因为亦佐的关系?

难道他们还真的做起了那不可逾越的事情来么?看来自己得多花点心思在尹诺身上了,要真有那些苗头,可得必须扼杀掉。

且不说人和妖,就是妖和妖之间,种族不同,也未必能圆满。

况且,修仙之人最忌情欲,更何况还是人和妖呢?

唉,其实,这天地间的生灵,到头来都不过是一颗尘埃罢了。

在这个世界里,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情欲也好,爱恋也罢,都不如抛却凡心,来得自在,也来得长久。

想到这,葵羽不仅叹了口气,说得轻巧,要是那般容易,自己和尹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了。

本是担心小辈,现在反倒是自己心里郁结了起来,所以几句话之后,二人便各自回了洞。

接下来的时间平淡无奇,一个月的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释放或慈的日子。

再次见到或慈,亦佐很是开心,但见她清瘦了不少,心里也不免有些难受。

而且,这次出来后,或慈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内向了,除了练外,平时顶多就跟亦佐说说话,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呆着。

所以,关于当初的私闯禁地究竟是真还是假,念及到她如今的情绪,亦佐也没有再追问,也许,在自己看来,狼族无大事,朋友无大碍就够了吧。

不过,这期间,或慈跟羌我的关系倒是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两人以前每次见面都会争论不止,现在,竟变得不再搭理对方,但时不时地,羌我会差人送一些猎物过来,或慈倒也接受地欣然。

见此,亦佐也放心了不少,禁闭之后,她一来担心或慈的心情会一直不好,二来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事,对狼族心存芥蒂,生出出走的想法。

如今他俩这般状况,若是真能成一家人,倒还成全一件好事了。

而且,禁地之事后,狼王也并没有对或慈下什么限令,如此一来,亦佐在更加欣赏狼王的同时,也跟或慈提出了,等她情绪逐渐好转后再继续出去狩猎的想法,或慈也很乐意地答应了。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机会,亦佐和或慈还是会出洞狩猎,完了后便会到若影潭边小憩一会,或慈随她去过一两次,最后说是不能破坏亦佐和石头人单独在一起的美事,便借故自己先四周转转,随后再跟亦佐一同回去。

这行为反而让亦佐脸红了,怎么搞得自己跟冥夕之间好像真有什么事一样,不过或慈执意如此,她也没有阻拦了。

只是,亦佐从不叫冥夕的名字,每次都是石头人石头人地叫着,说说这说说那,总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而冥夕,也许早就将亦佐的出现来作为提升自己修炼的魔障。

他反复地告诉自己,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这修炼之地,为了这潭水。

如今的亦佐也就跟当年的赤炎一样,顶多就是个小跟屁虫,自己还不是照样得以清修?

如此一来,又是些时日过去了。

人就是这样,当一件事反复地发生后,倒习以为常了,虽说是不理不睬,但那却并不代表你的态度,要等到那件事戛然而止之际,你的最直接反应才是真实的。

情感也一样,真要动了情,即使你不去想它,它也能在你心中越埋越深,时间长了,就能萌芽成长,无限放大。

所以,直到接连好几天,亦佐都没有出现在潭边时,冥夕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盼。

其实,说期盼有些夸大。

原本最初,冥夕也是很无所谓的,修仙之人最忌心思重重,所以亦佐一消失,他倒有种解脱的感觉。

但时间一长,冥夕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疑惑起来。

说起来,那应该是对习惯行为的直接反应,但更多的是疑问,她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觉得如此这般,甚是无聊?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在心头闪了一下,很快,冥夕便恢复了平静,那些许的涟漪也并未引起他的任何关注。

“石头人!”当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后,冥夕仍然不悦地睁开了眼睛。

他就知道,这熟悉而扰人的声音定是不会轻易消失的,但心底,竟一下踏实了起来。

不过,这眼前的亦佐倒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她神色凝重,眉心紧蹙,焦急的样子,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看天色,刚好微亮,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冥夕没有应声,但却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石头人!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对不起,我可能打扰到你了,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多一个人帮忙,救回或慈的胜算就更大一些……”说到这,也不是为啥,竟哽咽了起来。

冥夕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闭上了眼,亦佐像是早已料到会这样,竭力平复了情绪,立在那里,虽是欲言又止,但脸上却满是希望。

过了会,冥夕叹了口气,睁开了眼,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了亦佐。

亦佐赶紧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长话短说。”

原来,那日,同以往一样,亦佐和或慈出来狩猎,完了后,亦佐跑去若影潭找冥夕,或慈便提前离开了她,两人约定如往常一般,在洞外老地方汇合,再一同回洞。

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亦佐身影,只道是她是否有要事先回了狼族,见天色渐晚,亦佐也没有再等下去。

可回到了狼族后,却发现或慈并未回来,四处寻了后,也没发现她的踪迹,直到每晚例行的点名时,也没找到,因她是跟亦佐一同出去的,大家的眼睛自然是直接看向了亦佐。

心急火燎的亦佐,自责万分,一边担心或慈出了什么事,一边又因为若影潭和冥夕的事,有些心虚,只得说:“……我,我俩……在回来的时候……我内急,就在附近方便了一下……回来,回来就没见或慈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这答案没什么好推测的,属于正常范畴内的回答,不过她的举止却让狼王尹绝黑眸一闪,葵羽也同样的有些诧异,这话说的就像是另有隐情一样,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倒是尹诺,先开了腔:“看来得派人出去寻找,没事,佐……亦佐,这应该跟你无关,不用自责啊。”

狼王尹绝斜眯了一下眼睛,有道利光闪过,不过随后,并未多言,而是立刻下了令,派人出去寻找。

这事发展到现在,倒也没什么大碍。

瑛华山,重重危险,偶尔会失踪一两头狼算是常事,这也是狼王尹绝一直很喜欢亦佐的原因,子倔,但揽下的事基本都能完成。

过去的时间里,她跟或慈时常出去,但每次都能平安回来,不否定有或慈跟着一起的缘故,但她自身的能力从来都是不容人小觑的。

就在大家的议论中,刚派出的狼却很快就回到了洞。

“禀告王,在洞东门不远处,有一处醒目的虎类脚印,印子里,有一封信。”

虎类?这话立刻让狼族的众人生出了警戒之意。

示意他呈上来之后,那封看起来有些沉甸甸的信,被狼王尹绝急切地打了开来。

“咣当!”一声巨响,是狼王尹绝掀开的石灯倒下的声音。

“王!”见狼王盛怒,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元长老。”尹绝看向元长老,道。

那封信已经被尹绝仍在了地上,元长老跟尹绝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上前,拾起了信和那东西。

初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震惊,但逐渐转为了平静,最后还极负深意地冷笑了一下,在又看了片刻之后,对着众人说道:“哼,或慈,被那黑脊虎掳走了。”

第二十八章绑架

十二画之仙妖劫28-第二十八章绑架

元长老的语气十分平静,却预示着沉寂后的暴风雨。

很快,大家都开始惊呼起来。

掳走?

在这瑛华山,虎族跟狼族从来都是势不两立,不管是战场,还是平日的偷袭,两族相对,从来都是不死则伤,但还真没有过这掳走人的事。

况且,或慈在狼族不算什么大人物,掳走她有什么意义可言?

元长老平了平手,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的话,又让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

“或慈,是尹谷的女儿!这次,黑脊虎王蔵夜要狼王用他最为珍贵之物去换。”

此语一出,现场先是一片安静,随即立刻出现各种惊叹和议论。

“尹谷的女儿?”

“……最珍贵?能是什么?”

“……尹谷那家伙真是魂不散,现在连她女儿也来搅合我们狼族……”

“唉,这事都过去那么些年了,又来了……”

“哼,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之前居然还私闯禁地,看来跟她父亲是一路货……”

这是怎么回事?

亦佐有些茫然,但听起来,好像大家都知道尹谷是谁,跟禁地有关?暮越之地?

怎么越来越神秘了,哼,真是好笑,之前人人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好像都知道一二。

不过,照元长老那话,难道或慈本就是狼族的人?

想到这儿,亦佐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或慈是跟着自己回来的,而且刚来狼族的时候,大家对她不是很熟识的样子啊,就连狼王和葵姨也是如此。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忙看向元长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并且,还要‘那个人类”带着去!”

没等他说话,现场一片哗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亦佐。

亦佐这下算是彻底蒙了,人类?狼族里的人类,自然指的是自己。

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她不由地看向尹绝,却发现他的脸上依然呈现着那种无法抑制的痛苦,似乎有股强烈的情绪涌于中。

就在此时,下面有人高喊道:“王,这亦佐跟或慈就是两个奸细啊,抓了或慈,再让亦佐带东西出去,这样就既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也能要回他们自己的人!”

“此言差矣!”一旁的尹诺着急地说道,“亦佐要是奸细,用得着花十年的时间来布局?她一介人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何时又成了虎类的奸细?再说这或慈,如果不是尹谷的女儿,虎类会觉得她的重要程度能要挟到狼王?”虽同样是云里雾里,虽同样有很多不解,但此言好歹也算得上条理清晰。

“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或慈是尹谷的女儿啊?”场下一个声音问道。

“珍贵之物?咱们狼族就暮越是块宝地,可这是祖上留下的,难道这虎类要我们拱手相让?”

“是啊,为了一个尹谷,王,不值得啊!”

大家都纷纷说出自己的观点,也纷纷看向了元长老。

元长老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狼王,一时间,全场静得出奇。

只见尹绝缓缓地起身,从手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当众举了起来。

那是一件狼头头饰,狼头的两颗牙之间环抱着一颗珠子。

一见这东西,大家都不再说话,像是刚才那些话都得到了应答。

不明白的自然也有不少,但都被身边的明白人劝安了下来。

“如今这东西,便是尹谷之物,照虎类的话,是从或慈身上找到的。”元长老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那或慈果真是尹谷之女不假?

可是为何到了我们狼族又不表明身份?

这样隐藏在大家中间,有何居心啊?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着。

朝众人环视了一番,狼王尹绝才厉声道:“大家说的对,暮越是我狼族宝地,也是我狼族最为珍贵之物。但虎类信中所言,是否指得暮越,还尚不清楚。只是,不论是什么,我不会让狼族失去任何东西!而这人——我也一定会救!”

停顿了一下,狼王尹绝又继续说道:“这次绑架不同往日挑衅,也许,我狼族跟虎类真正的战争才正式开始。到时候,必定是一场恶战,希望大家不仅要做好警戒,更要打起一万分的神来迎战,我狼族必定会在瑛华山傲视群雄,这鳌头,我们会一直占着!”

此番话慷慨激昂,现场受到鼓舞的众人更是志在必得,一时间让人觉得像是到了战前时分,或慈的绑架仿佛被人淡忘在了脑后。

什么珍贵的东西,什么尹谷的女儿,都是浮云,狼族必胜才是最重要的。

“巫师,四大长老,先跟我去里堂商议此次营救计划,其余的众人都先散了去吧。”接着,尹绝又淡淡说了句,“尹诺,也一同来吧。”随后便率先离开了现场。

“诶,信中提到了我呀,怎么像是跟我没关系一样?不行,或慈的被绑,我也有责任,要是我不去找石头人,一直跟着她一起,就算发生什么意外,至少我也能起点啥作用啊。”

亦佐有些懊恼自己起来,但又确实无可奈何,这样想着,她只得看向葵羽和尹诺的身影,期待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里堂。

之前奇怪的偷袭,如今的掳走或慈,似乎都一步步地朝着一个目的进行着。

暮越?禁地?狼王尹绝有些迷惑,他藏夜觉得我会用暮越去换或慈,即使她是尹谷的女儿?

哼,看来他还是低估自己了,要真能换,当初自己就不会为了尹谷私闯禁地的事,将他逐出狼族了。

想到这,狼王尹绝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虽说当时自己必须那样做,但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想其他方法来解决的,至少也不会让尹谷一家尸骨无存。

好在,他的后人还在,要不是因为那狼头头饰,估计自己永远也不会相信尹谷还有后人活着。

话说,那狼头头饰是尹绝跟尹谷修成人形后,父王所赠予他们的第一件礼物,那狼牙就是他们自己的,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味道,所以,凭着这气味,就能知道这是尹谷之物。

只是,或慈在狼族呆了这么些年,自己竟然不知道她有这东西。

早知道,自己定会好好照顾她,给尹谷一个交代的。

想到这里,狼王尹绝不免有些气恼。

“没想到暮越之地还被虎类挂念着,当年毁了尹谷不说,如今还绑架了尹谷唯一的后人,真是可恶!”见狼王尹绝一直沉默着,苏长老率先开了口。

“王,你觉得,他指的那东西真是暮越?”葵羽看了苏长老一眼,问道。

“哼……”元长老眯起了眼睛,“那信上说将那‘珍贵之物’让人带去,用以交换或慈。哼,能随身带去的自然不是什么地了。”

说完,他又看向狼王尹绝,说道:“王,这暮越的禁地,一向只有狼族当朝之王和巫师进入,连我四大元老也不为所知,可听这藏夜的话,像是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啊。”元长老幽幽地说道。

“暮越之地,原本不为瑛华山外族所知的,至于禁地,更是鲜有人知,当年尹谷私闯禁地,全因他虎类出言刺激,至于他被逐出狼族后有没有跟虎类讲过,就不得而知了。”狼王尹绝道。

“这样看来,尹谷当年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苏长老顺着话说道,

“不仅如此,而且肯定还和虎类有过往来,不然怎知晓那狼头头饰为尹谷之物?依我看,那虎类知道或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定是发现了她身上的狼头头饰,得知了她是尹谷后人,才以此威胁我族。”弘长老大声说道。

“这样看来,或慈愿意留在狼族,也是有目的的了,难怪她会私闯禁地。”烈长老淡淡地道,他的话一向言简意赅,却每次都能点到重点。

“不会的!若她真是奸细?也不会做出上次私闯禁地这事,因为一旦我们对她生了疑,这次是绝不会去救她的,如此一来,虎类这样做岂不是白搭?”一旁的尹诺忍不住问道。

“言之有理,也许真是虎类单纯地认为王定会派人前去救尹谷的女儿呢?只是那珍贵之物究竟是指的什么?而且,还有一个蹊跷点,那就是他怎么知道亦佐?而且还指定让亦佐去送?”苏长老道。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了沉思。

仿若又要进行十年前的话题,亦佐的存在一直都在狼族存有分歧,如今这事,跟她毫无任何瓜葛,何以被虎类在信中提起?

“或许,正因为亦佐是人类,让她去,一来,对虎类没什么威胁,二来,她到狼族这么多年,也算是我们狼族一员了。”尹诺着急地说道,“只是,那虎类让佐儿一人去,这和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他不明白,为什么亦佐的处境总是如此的尴尬,但不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亦佐有什么问题,更不希望亦佐出什么事!

“那藏夜虽在信中强调了只能是亦佐一人带着东西进谷,但沿途,我会派几位将士一同护送前往的,至于进了山谷后,哼,我自会有安排!”沉默许久的狼王尹绝开口道,“好了,就按藏夜的要求办吧,明日选好人手,就跟着亦佐一同前去吧。”

“王!”元长老惊呼道,“虽不知道那禁地之物所为何物,但既然是我狼族之物,却是万不可给予外族啊!”

不过没等他说完,弘长老也抢先道:“王,大敌当前,禁地究竟存有何物才让各族如此觊觎,是否能让我等知晓啊!”

“是啊,王,原本,遵从祖训,我等不可有此要求,可如今,虎类以此相要,我等定要全力辅助王啊!”苏长老也一同说道。

烈长老没有言语,只是,也跟几位长老一同在堂下请求起了狼王

“遵从祖训‘危及狼族存亡,方可开禁’,所以,时间未到,禁地之事暂时还不能告知几位长老。总之,人我会救,但属于我狼族之物我也会竭力保护!”狼王尹绝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满是坚定而固执的神情。

“王……”四位长老齐呼。

“我意已决,退下吧。”狼王尹绝淡淡地说道。

四位长老见狼王尹绝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

只是元长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狼族千百年的基业,可不要断送在王的手中啊。”

一时间,语竟哽咽,尹诺看着他的背影,忽有些悲凉之感。

这元长老虽子顽固,可对狼族却是忠心耿耿,父王这一决定是否会影响他在狼族的地位呢?

看那弘长老必定也是诸多不满,也在自言自语的愤愤之声中离开了里堂,苏、烈二位长老虽不再言语,却也是面色凝重。

第二十九章陈年往事

十二画之仙妖劫29-第二十九章陈年往事

许久,为了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寂,尹诺不禁上前说道:“父王……”。

可话一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想央求父王不要让亦佐去似乎不合时宜,只是,这件事的处理,会不会让父亲跟狼族渐行渐远呢?

那虎类的挑衅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上次偷袭不成,如今又来掳走族人,可不要弄成内忧外患的局面才好啊……等等,上次的偷袭!

想到这儿,尹诺像是想起了什么,上次父亲无端被人暗算,之后葵娘又说了是恐有奸细的缘故,难道……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赶紧望向尹绝,问道,“父王,今日决定,可是故意为之?”

狼王尹绝有些意外地看着尹诺,道:“故意为之?说说你的理由。”

“上次的虎类偷袭,我跟葵娘便怀疑有奸细,而那奸细必定是父王身边之人,除去葵娘,自然是在几位长老里了!所以,父王刚才的话才模棱两可的,不禁没说那东西是什么,而且既没说要把虎王要的东西送过去,也没说不送!”

听完此番话,狼王尹绝有些赞赏地看着尹诺,笑道:“诺儿,你长大了,但有些话当说,有些说却不可说,当时机未到时,一些断言只会让你陷入困境。”

“……是,父亲。”父王这话让尹诺有些不太能懂,但言下之意让他不要将猜测之事作为定论而言,却是十分明显的。

“可是父亲……”尹诺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事跟亦佐没关系,能不让她去吗?”

“正是因为无关,可她却出现在了藏夜的信函中,所以我才说她非去不可——而且,我说了,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狼王尹绝道。

见父王并没有生气,尹诺也放下心来,加上这番话也确实在理,所以也便点了头,只是轻声地说了句:“既然如此,诺儿也想加入!”

“不行。”狼王尹绝像是一早料到他会由此请求,断然拒绝道。

“为什么?”尹诺很是不解,大声地问道。

“诺儿,”一声细语轻唤道,“你是狼族殿下,是将来的狼王,这种冒险的事情不会让你去做的——况且,”声音的主人正是一旁就未发言的葵羽,见尹诺想要申辩,语气一转,道:“如今内忧外患,狼族需要你的快速成长,王也需要你的辅佐,切不可为了小事而误大事啊!”

“葵娘……”见父王和葵娘都是一脸坚决,尹诺心里纵是万分不愿也无可奈何。

佐儿啊佐儿,为何你总是会陷入这样的境遇,当年你选择留下,是否本就是一个错误呢?

脑子里突然浮想起了那日山洞里,她迷人的一举一动,那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颦一笑的感觉,顷刻涌现于。

原来,所谓的旁观者清就是如此吧,父亲早些日的担心,竟然是真的。

亦佐,这位人类女子,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想到这里,尹诺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一下,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感觉正在心底蔓延,虽然自己,从未得到过她。

“诺儿?”见他突然脸色黯淡,神思涣散,葵羽便轻声唤道。

“哦,没事,我只是……对了,父王,那尹谷……就是当年那私闯禁地之人么?他……是我二叔?可是,怎么会跟虎类扯上了关系。”为了让自己尽快恢复自然,尹诺赶紧换了个话题问道。

葵羽看了看狼王尹绝,见他点了点头,才对尹诺说道:“嗯,一直以来,我们狼族跟那虎类都是势不两立的,你二叔尹谷本为狼族大将军,骁勇善战,而且是无时无刻不期望能手刃藏夜,可这一切,都毁在他的心病啊。

当年,你祖父膝下子女成群,唯有你父王和二叔年龄最相近,也最为他疼爱,你父王通法术,你二叔骁勇善战,一个子平和,一个子急躁。

而这王位原本就是传长子,你二叔本也无异议,全因那虎族的二王落霆,每次在战场上都故意出言刺激,说他本为狼王之后,却得了一个随时奔死的劳碌命。起初,你二叔本不屑,可时间一长,自然在心里有了影。

渐渐的,他觉得你父王所有的一切也应该属于他,尤其是作为王者的荣耀,还时不时地还将那落霆作为知己。自那以后,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他总爱站在你父王的对立面,意见也总是相左,态度也越来越差,时常出言不逊,特别是在作战时,经常凭着大将军的身份,不听号令。

但这一切还只是开端,最终的爆发,在于进入禁地的特权。祖上有训,暮越的禁地唯有当朝狼王和大巫师才能进入。可在一次庆功宴之后,他以自己身为狼王子,有着皇室血统为由强行要求进入禁地。你父王只当他是酒后胡话,对他警戒再三,却不想事后,他居然胆子大到敢去私闯禁地!现在回想起来,当年,他一人血战禁军,死伤无数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像是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一时间,葵羽和尹绝都陷入了深思。

“那他最后闯入禁地了吗?”尹诺问道。

回过神来,葵羽继续说道:“嗯,是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你父王才发现,如今的尹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为着狼族,一心要保护族人的尹谷了。于是,你父王终于出了手,最终,你二叔败在了你父王的阵法中,被当场擒服,为了警众……”她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他被处以剜眼割舌,并逐出狼族。”

“祖训算什么,若是所有事都是依照祖训而来,狼族早就不存在了!哼,血统?我要这血统有屁用!”

当年,尹谷就是带着这句话去刑场负罪的。

如今,那场景历历在目,定是想起了那一幕,一旁的狼王尹绝,有些哽咽起来,千百年过去了,可当时尹谷的冷笑,桀骜的眼神,直到现在都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

虽没有亲历现场,但眼前两人的表情也让尹诺觉得有些不忍。

二叔闯禁地,竟落得如此下场,可见祖上对禁地有多看重,如此一来,也能明白父亲为何对或慈闯禁地判得如此之轻,他是不想一个还没有闯入禁地的族人,便受到处罚啊,这大概也是因为长久以来,他对二叔的愧疚和思念吧。

“那最后呢?”尹诺问道。

“当时你二婶席芸已怀有身孕,原本只是将尹谷逐出狼族,但她一心系夫,也随尹谷一同离开了狼族。后来,你父亲不放心,便偷偷派人查探他们的踪迹,可是却一直也找不到他们,你父亲只当是他们离开了瑛华山,或者去了其他的山峰,但没想到……唉,没过多久,便得到了尹谷、席芸和孩子一同葬身雪海的消息……”尹绝道。

“葬身雪海?这瑛华山每日都有死亡的生灵,为何就认定是他们呢?而且,如果当时那消息是真的,为何现在的或慈还活的好好的?当然如果她真是二叔的女儿的话。”尹诺问道。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父王说起二叔的事,前些日子,大家一心想要知道的内情,如今竟毫无征兆地曝露在自己面前。

不过,虽说当年的尹谷为狼族人不耻,也对父王不尊,但潜意识里,尹诺还是很同情他的。

真诚总是赤裸的,而虚伪却总是披着真诚的外衣。如果内心不够强大的话,谁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后一种“真诚”。

说到底,你的选择,其实就代表了你内心的自己。

当年落霆的虚伪,在尹谷心中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真诚,这也表明了,就算没有落霆的离间,如果不是尹谷自己早已心存芥蒂,那无论是谁都不能对他有所影响的。

“是真的,当时找回来的是一堆衣物和几截骸骨。那衣物分明就是尹谷和席芸之物,而骸骨,也通过我的作法,证实了是属于尹谷、席芸和他们的骨的。所以,我们才认定尹谷一家已经全部遇难。”葵羽解释道。

“那这事确实有些蹊跷了……看来,还真的要找回或慈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对了,父王,葵娘,那虎类要我们给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是指的暮越禁地里的东西吗?”尹诺突然问道,似乎忘记了那禁地之事,属于不可说之秘密。

葵羽笑道:“诺儿,这事我们自会找机会告知你的,当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祖训祖训,祖宗能知道现在的情形么?任何事情都是当下的要紧啊,这也难怪当年的二叔要为这个不惜跟整个狼族翻脸。

也罢,自己原本也不关心这事,只是搞不懂父王的用意,难道他真的要将那东西拱手相让?

哦,或许只是在几位元老面前故意这样说的,不是一直都怀疑有奸细吗?可如果不拿去那东西的话……天,那亦佐……

想到这,尹诺赶紧问道:“父王……”

没等他说完,葵羽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轻声说道:“放心吧,亦佐不会有事的,王定会挑选良的将士保护她的。”

其实,葵羽的心里还隐藏了一句,那就是,亦佐身上本来就有一件宝物,指不定这次又能发挥什么用处呢。

虽万分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尹诺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那事不宜迟,父王决定让她何日前往?”

“这事闹腾了一夜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吧。”狼王尹绝道。

见父王意已决,尹诺也无可争辩,不情愿地欠了欠身,才百般无奈地离开了里堂。

狼王尹绝抬起头来,见尹诺的身影渐渐消失,才冲葵羽轻声说了几句,这话让葵羽脸色微微有变,却并未发言,只是一边听尹绝说,一边点着头。

而那尹诺从里堂出来后,便直接赶到了亦佐处,却见洞门紧锁,想到夜已深,她应该也休息了,便没有惊动她,只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在洞外坐了好半天,才离了开去。

却说那屋内的亦佐,却是躺在床上辗转不安。

从外厅散会后,那葵羽跟尹诺却迟迟未回,眼看大家也都散了去,自己也只得回了屋。

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是担心或慈,也不知道那些黑脊虎会怎么对她;二来,便是那禁地的事,照大家刚才的议论,那尹谷应该是之前说的唯一一个闯过禁地的人,如果或慈是他的女儿,那或慈那日的私闯禁地便不是意外了?

难道或慈真的有所居心?

可她是自己带回来的,而自己如果不参加狩猎,就不会跟着驳去出任务,不出任务,就不会遭遇陷阱,也不会遇到后来的白色怪物和那黑脊虎,当然也不会救了或慈,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导,怎么可能是或慈故意的呢?

看来,这事还必须救回或慈才能得到解答了。

只是那黑脊虎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不,想到这,她点了点头,心想,就算知道我也不是难事,我在狼族这么多年,也出入过狼族洞无数次,他们如果对狼族一直有所觊觎,估计也能知道我的存在。

估计让我带东西去,就觉得我是人类,对他们没有危险。

啊,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遭了!

第三十章救援1

十二画之仙妖劫30-第三十章救援(1)

想到这,亦佐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如果带东西去的人对他们没威胁的话,那他们放不放或慈也就意义不大了,而且,连我自己也有可能自身难保!不,是一定自身难保!

看来,他们是东西要要,可人却不会留!

不行不行,亦佐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没底。

她从床上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以期能想出个完美之计。

虽说自己对黑脊虎并不是太了解,但当年那次偶遇,却也算见识了黑脊虎的厉害之处,更何况,这次要直接面对的,是黑脊虎的虎王!

自己是不怕死,可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不过,说不定狼王并不会让我去呢?

无数的问题涌上脑中,亦佐习惯地了那块石头,这石头不是宝物吗,到时候会不会又出现什么奇迹呢?

呀,亦佐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宝物的主人不是就在这里啊,他那么神通广大,自己可以去求他一同援助啊。

对了对了,就这么决定,亦佐一下信心百倍,估计着这事定是明日再议了,自己还得赶在天亮之前,去若影谭求助冥夕才是。

为了赶在出发之前来求助冥夕,亦佐天未亮便要出洞,守卫原本有些诧异,但好在她机灵,先去找到了羌我,说自己能找到救或慈的帮手。

羌我没多言,只是一听到“救或慈”几字,便立刻跟她去了守卫处,放了她通行,这举动除了让亦佐感激他的信任,同时,又一次让亦佐相信他对或慈是真的有意了。

亦佐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但说完后,却并未见到冥夕有什么反应。

虽说冥夕为人淡漠,但他当年救自己,还送自己回家,即使跟怪物打斗,也不杀它,这一切都表明了,他并不冷血啊。

亦佐小心翼翼地看着冥夕,不知为啥,刚才自己一见到他,情绪竟有些失控,这个男子,总是让自己生出想要依赖的感觉,是当年他救过自己的缘故吗?

像是毫不在乎时间紧迫一样,良久,冥夕才轻声道:“凡尘之事均与我无关,当年救你之事,其实,完全不用挂念。”

亦佐望向他,依然是往日那张脸,只是淡然之外,更多的是冷漠,看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亦佐有些不解,忙走到冥夕身边,轻声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那冥夕端坐于斯,却再也未出言。

亦佐沉思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是不会去救或慈的。

不会帮助任何人的他,即使是当年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原本也是无意为之的,那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或许只是突然觉得长路漫漫,给自己找的一乐。

哈哈,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因为当年他救过自己,就希望他像菩萨一样去普度众生。

哼,修仙,修仙啊,原来就是要放弃一切凡人之念,去换取所谓的道行。

长生也好,位居万物之首也罢,只是当万物皆为空之后,自己的存在又算的了什么呢?

亦佐眼中的光渐渐地黯淡了去。

石头人呵,这些年,自己对他的念想,还有重逢后,那些让自己开心的一切,原来都是假象,他,只不过是个希望得道成仙的冷血之物。

没有再央求他,也没有道别,亦佐便默默地离开了。

身后的冥夕,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虽是一瞬,但却让他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着。

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平静,端坐于石台,仿若独享于这天地。

匆匆赶回洞后,果然如所料那样,外厅正聚集了族人,好在自己回来的及时,庆幸之余,瞟见了羌我的目光,没能求到援助的亦佐不禁有些自责,加之冥夕的态度让她心中起伏难平,所以其郁闷之意尽收羌我眼底。

“今日,我会让亦佐前赴虎族,随行人有羌我,昊和驳,另外……”顿了顿,狼王尹绝继续说道,“烈延也一同前去,入谷前,一切听从羌我”

话一出,堂下就炸开了锅。

羌我是狼族将军,也是第一猛士,昊和驳也是族中数一数二的将士,他们去救人,是无可厚非的。

而那烈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狼王选择了一向淡泊的烈延,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论及法术,就尹诺这一辈而言,修为最高者当属烈延。

而尹诺因之前一直懒散,加上子稍显浮躁,所以,虽说与之不相上下,但却难以超越。

而且,或慈十有**是尹谷之女,虽为狼族罪人之后,但血统却是至高的,所以,派他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烈延子孤僻,很少参加族类的活动,也不知道这次是否同意。

听了狼王的安排,烈延也不惊讶,眉头一挑,竟和平日里那与世无争的神情判若两人,点了点头,应声道:“是。”

随后,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烈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昨夜狼王的急召,自己便已知道了这决定。

救援计划?哈,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只是为何自己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呢?

这跟以往有些不同啊,一时间,心中对这种突生的感觉有些陌生,但随即也没多想,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神情闲致,不像是去救人,倒生出一副出游前的洒脱之态来。

不过尹诺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在他心中,亦佐似乎对烈延非常尊敬,而且每次说起他,又总是一脸的仰慕。

自己不是那狭隘之辈,而亦佐也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可如今这安排,还是让他不免有些郁闷。

再说,烈延虽是四大家族之后,元老之孙,但跟其祖父烈长老一样,除了战争修仙等大事,此类事情,他们一向都很少关心,父王如今派他去,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法术,可他为何也欣然接受了呢?

尹诺看向亦佐,见她一直黯淡的神情,因烈延的加入而变得惊讶和欣喜,心里忍不住又泛起了酸意,为何每次保护佐儿的人不是自己呢?

而亦佐自然也是有些诧异,但凭自己的感觉,烈延的高深莫测倒像极了高手,只是,今日的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没变,倒是比往日多了些邪气,有些怪怪的。

不过,没等亦佐多想,紧跟着,狼王便唤她到了堂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郑重地说道:“这东西便是虎王藏夜所要,你可记住了。”

说到这儿,他示意亦佐俯身到自己跟前,轻声地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只见亦佐的神色有些许变动,但她也算沉得住气,应声之后便退了下来。

显然,烈延的加入让几位长老也同样惊讶,这狼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苏长老叹了口气,摇摇头,便恢复了常态,而弘长老则一直带有愤懑之情,嘴里嘟囔着,但估计是昨夜狼王态度坚决,所以今日,即使再为不满,他也未再多言几句。

至于烈长老,还是那与世无争的样子,就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而元长老,比昨夜沧桑了许多的老脸上,流露出的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在场的各位也都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有的说狼王为了兄弟私情,不顾狼族大义,竟将狼族最珍贵之物去换取一个罪人之后。

也有的说,藏夜并未提具体要什么,狼王让亦佐带去的未必就是他说的珍贵之物。

还有的在疑惑狼王怎么糊涂到将如此重任交予一外人,更何况还是人类,能否救回或慈不说,自己在路上丧了命都有可能。

当然也不排除赞成的,因为他们觉得狼王这样做是自有安排,大有深意,因为光看护卫的阵容就知道,至少,在亦佐单独进入虎族洞之前,她是很安全的。

堂下是嘘声四起,但尽管如此,连那四大长老也并未多言,大家自然也不敢质问狼王。

况且,时间紧迫,一切都不容大家细想,这狼王既然已出决定,部下自然是只管执行了。

其实更让大家好奇的还是那锦盒,藏夜要的那东西就装在盒子里吗?

它真是暮越禁地的秘密?又或者藏夜说的珍贵之物是另有所指?

大家都在猜测着,那究竟会是什么呢?难道狼王真的同意了藏夜的要求?

尹诺也有些担心,父王的一意孤行会否导致狼族内乱,但这事如果换做自己,又会怎么去做呢?

他摇摇头,自己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那锦盒虽说是盒子,但却看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部位,它模样朴实,外形还不及掌心大,倒是比较好存放。

这就是藏夜说的“珍贵之物”?

狼王真的为了或慈而放弃这东西?

看来或慈父亲对狼族无义,但狼王却对他有情。

亦佐将盒子小心地放入了内怀,祈祷着能顺利救出或慈,也希望一切能真相大白。

随后,便跟着变身后的狼群们准备出发了,不过,刚到洞口,便遇见件新鲜事。

只见弘婉气喘吁吁地跑来,跟亦佐说道,“爷爷说,让我也磨练磨练,所以我就来了。”

这话虽是冲着亦佐说,可目光却瞟了一眼旁边的烈延。

亦佐冲弘婉偷偷笑了笑,经历过尹诺的强吻和冥夕的冷漠,如今的她也算多少懂得了点男女之情,虽看不懂变身后狼类的表情,但如今这还是少女样的弘婉,神情也太明显不过了。

弘婉原本就大大咧咧的,但一看到亦佐那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立马红了脸,赶紧变了身,还让亦佐骑到自己身上来。

亦佐不识好歹,一边往上爬,一边坏笑地轻声地问道,“恩恩,究竟是你自己请求的,还是弘长老让你来的呢?”

见状,弘婉突然一个起步,让背上的亦佐差点一个踉跄,直惹来亦佐一阵嗔怪,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的,便汇同一队人马上了路。

而她转身后的背影,全部落入尹诺眼底,变成了满满的担忧。

如今的瑛华山,正是由“积”逐渐转向“飓”的时候。

风夹杂着雪呼啦啦地吹着,时大时小,显得有些反复无常,这便是这两季交替的特征。

虽说这一两年,亦佐离开狼族洞无数次,也在周边狩猎晃悠过无数次,但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远离狼族洞的地方,却只是第二次。

第一次自然是遇到或慈的那一次,也是自己单独面对野兽怪物的一次,虽说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那不排除最后小石头的功劳。

亦佐还是不愿意叫它瑾玄凝露,就像她一直不叫冥夕而称呼为石头人一样,大概觉得这样叫没那么冷冰冰的,更亲切一些吧。

讨厌,自己怎么又想到了那个冷血,亦佐摇了摇头,嗯嗯,这一次是跟着大家一起出来的,人多不怕,刚好可以轻松地看看瑛华山其他地方是什么样了。

看吧,亦佐就是亦佐,虽担心着或慈的安危,可同时,竟也能在这种境况下兴奋起来。

出行没多久,亦佐便找机会跟羌我解释了,自己原本可以找个很强大的朋友一起来帮忙的,可惜却被拒绝了。

那朋友自然指的是冥夕,不过他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亦佐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单从那小石头来判断的,修炼之物既然如此厉害,主人岂不是更厉害?

当然,虽气恼冥夕的冷漠,但她潜意识中却并未透露小石头跟冥夕的具体事情,所以,这番解释,反倒听得羌我云里雾里。

但他并没责怪亦佐,只是在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应该如何救出或慈。

虎王藏夜指定亦佐前去,用“珍贵之物”换取或慈,可亦佐本身是人类,倘若藏夜是守信之人也就罢了,可凭多年的交战,这藏夜为人险狡诈,说不定他会东西也要,人也会留!

想到这,他严峻的脸上又生出了几分担忧。

第三十一章救援2

十二画之仙妖劫31-第三十一章救援(2)

亦佐没有再多言,她明白羌我的担忧,这位大家口中的虎王藏夜,自己并未见识过,但黑脊虎的凶猛,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这次出行,自己心里也是毫无定数。

但她相信,这狼族将士也绝不是什么弱类!

无意看向了驳,他却将头快速地扭了开去。

这次出来,驳见到亦佐的神情明显有些尴尬,其实于他而言,出行之前是紧张的,原以为元长老又要吩咐他做什么,但这次却并未做任何指示,驳这才一颗心踏实了下来。

只是再见到亦佐,当年他就该说的感谢,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反倒是目光一接触,便立刻看向了别处,生怕跟她再有所交集。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延续了整个前行途中。

不过,驮亦佐这力气活,毕竟弘婉是女生,所以,接下里的日子里,就由其他几头狼轮番承担着,驳自然也逃脱不了,但亦佐没提那往事,他也就装着哑巴过了。

同样,从狼族洞出来后,先是要穿过一片树林,但方向跟以往狩猎的方向完全相反,范围也不大,而且地势平缓,是以不出几天,大家便横穿了整个树林。

如今,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在烟雾袅绕的远处,便隐约耸立着好几座山峰。

这还是亦佐自来到瑛华山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天,这瑛华山该是有多大啊!

亦佐吐了吐舌头,不免有些震惊。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旁的羌我说道:“瑛华山,入山口细而曲折冗长,加上地势险要,气候恶劣,所以,很少为外人所知。可这入山之后,便是另有一番风景,并非外界所传言的独立之物。

瑛华山有五峰,依地势,从低往高,分别为一、二、三、四、五峰。我们狼族位居三峰,地势陡而不险,一年中,虽同样有“积、茂、飓”,比不得大陆其他地方的温和,但也算得适中,而且跟地势低的一二峰相比,植被和动物也较为丰富。

而地势越往上空气越为稀薄,四峰和五峰地势较高,虎族便在这四峰居住,而五峰,因地势险恶,常年大雪封山,所以,扫山中,我族并未涉入,加之从未见到有生灵出入此峰,所以,在瑛华山,这五峰最为神秘。”

“哦,难怪刚才行在那森林里,虽感觉一直是平路,但却觉得呼吸有点吃力,原来这去往虎族的路,是地势越来越高啊。”亦佐自言自语地说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越接近虎族,对我们岂不是越不利?”一旁的弘婉说道。

话虽如此,可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兴奋。

亦佐笑了笑,这个小婉,跟自己是一样的,明明是要去做一件充满变数、危险之事,她却跟打了**血似的,无比地激动。

没等羌我回答,一旁的昊便抢先说道:“地势上来讲,确实如此,但我狼族与虎族交战数次,大多在我们各自栖居的峰,所以,这地方,我们还是很熟悉的,而且也习惯了在空气较为稀薄的情况下作战。”言下之意是地势问题算不上什么。

这个昊,言谈中充满了自信,虽总爱抢话,但偶尔的逗逗乐子,倒让大家很是放松。

听了这话,亦佐略有迟疑地说道:“哦,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适应。”

周围逐渐稀薄的空气让亦佐有点担心。

“没关系的,佐儿,我看这个地势是缓缓向上的,所以,如果不是陡然去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是不会出现突然的不适应情况的。”弘婉笑道,神情自然是信心满满。

“再怎么说,我们可是瑛华山的大族,这种适应能力还是有的!”昊在一旁嘴道。

“不过,这个时节,我们倒是没有出来过,积雪深,而且风雪逐渐在加强,我看有些地方,跟以往的似乎有些不同。”羌我望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我也觉得,不过估计也是这积雪变多的缘故,大体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驳答道。

一路上,就属亦佐、弘婉和昊的话最多,羌我也会时常说两句,驳则基本少言,估计也是因为亦佐的关系。

至于烈延,还是老样子,不发表任何言论,好在弘婉很直爽,一路行来,只有有空便去找他闲聊,他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声。

“如此看来,你们对瑛华山还蛮熟悉的,对了,羌大哥,这瑛华山可是只有我们狼族和虎族?”亦佐突然问道。

但话一出,她突然想起了那多年前的白色怪物,这家伙应该都不属于这两族之物吧,那应该是什么呢?

羌我笑道:“瑛华山,族类繁多,大族主要有我们狼族、虎族、雪魅族和蜂族,但论及实力,其余三族都不及我狼族,而至于其他小族,不惧威胁,自然也就不足挂齿。”

原来如此。

蜂族?没见识过。

不过这雪魅族嘛,听名字,难道是当年那白色怪物?

亦佐赶紧将当年那怪物的外形大致给羌我描述了一翻,还没等羌我说话,昊又是抢先说道:“对!那家伙就是雪魅,哈哈,看起来是庞然大物,力拔山兮,可惜身材比例失衡,还是个瞎子!”

亦佐看了看昊,心想这家伙还真爱抢话,忙说道:“它不是瞎子,它能看见东西,只是必须得很近才看得见。”

一边说,亦佐一边又将当年那场景说了一番。

“凑很近才看得见,跟瞎子有什么分别。”昊喃喃道。

亦佐扑哧了一下,这个昊,不仅爱抢话,还嘴硬,不过没等她说话,昊又道:“但这雪魅是不吃生灵的,它们只吃瑛华山的植物,所以,当年恐怕不是要攻击你吧。”

哦?亦佐有点惊讶,当年它看见了自己后,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要吞她入肚啊。

不过,这也无从考证了,毕竟,没等它有所行动,就被那突然出现的黑脊虎扑了个实在。

“等等,”一行人正议论着,烈延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那前方是什么?”

大家冲他指的方向望去,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什么异物啊?

“你们没见那雪地在翻滚。”烈延问道。

雪地?翻滚?

羌我、昊和驳相互一望,显然对这条路已经很是熟悉的他们,对这话很是不解。

待定睛看了以后,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昊冲驳一笑,对着烈延说道:“烈延,你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吧?那个,是不是有点太过紧张了?”

烈延没有理会他,脸上仍是疑惑的神情。

见状,亦佐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四周安静地唯有风声的沙沙声,但此时,她突然生出了一种不明所以的恐惧,这让她下意识地靠近了烈延,一旁的弘婉也同样如此。

可是眼下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烈延暗自想道,自己刚才明明看到那雪地在翻滚着,不过只是那短短的一瞬,如今待大家都注意时,却又风平浪静了。

羌我立刻吩咐大家暂时不要动,尽管昊和驳不以为然,但也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只见羌我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见没什么异常,便又在周围快速的跑了几步,确定没事后,才对身后的大家说道:“一切正常,”转而又对烈延说道,“确实没什么问题。”

经过这再三巡查,见确实没什么异样后,大家才重新启程。

大概是经过了这样一个小意外,一路行来,大家也不再闲谈,而是警惕了不少,一边行进,一边朝四周环顾着,毫毛耸立,时刻准备着迎战。

当然昊还是会时不时地说说话,毕竟在他看来,是大家太过紧张了。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着。

大家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偶尔亦佐中途醒来,会看见羌我跟烈延在商议着什么,想必是防御和救援计划之类的吧。

而且,因烈延在之前的雪地上发现过异常,所以只要出现些风吹草动,大家便立马摆出一副擦拳磨掌,准备迎战的模样。

就这样,因几头狼的奔跑速度极快,所以不出几日,那看似天边的几座峰已渐渐拉近。

当周边的广阔渐渐变得狭窄,直到一座赫然挺拔,但却形状怪异的山峰耸立在面前时,亦佐才知道,这便是羌我口中的四峰了。

不知是因为虎族的关系,还是那山峰本就如此,亦佐总觉得,它显得有些狰狞,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心悸的味道,加之这一路行来,除却那日翻滚的雪地之外,都异常地平静,这感觉让大家都隐隐有些不安,一切也未免太顺利了吧?

“这,就到了?”弘婉有些吃惊,语气中竟有些淡淡的失望,原本是想出来历练的,自己跟爷爷学的那招还没用呢,想到这,她撇了撇嘴。

“嗯。”羌我点了点头。

“虎族就在这里居住?”弘婉继续问道。

“对。”一旁的昊应声道。

“诶,不对啊,将军?难不成以往的交战,你们都是打到人家虎族家门口了?”弘婉大声问道。

“那是当然!”昊又抢先说道,“原本,我两族交战只在之前的那块空地,至于现在这里,还是有一次虎族溃败后,我们才打进来的。而且,我们还知道了,那些虎类是从那里出来的。”昊一边得意地说着,一边将手指向不远处。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一条看起来很狭长黑暗的甬道。

“哦……啊,那既然如此,当时你们为什么没有一捣那虎类的老巢啊?”弘婉显然十分好奇。

“呃……”昊一时有些语塞,总不可能说当时的狼族也是溃不成军,仅仅幸存了几人而已,本想乘胜追击,但到了这里,唯恐中了埋伏,才匆匆回了去。

正当他在冥思苦想怎么回答时,只听见羌我淡淡地说道:“当时我族也仅存几人,到了这里,唯恐中了埋伏,便没有继续前往。”

“喂……”昊一下急了,本想据争,但原本就是如此,况且说这话的是将军,部下怎么能随意冲撞,所以,后面的话全部被生生地咽了下去,听起来,就像是喉咙里在发什么奇怪的声音,很是好笑。

这场景,让大家一下有些放松,唯独羌我和烈延的面色依然凝重。

“哈哈。嗯嗯,那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去先看看吧。”突然,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弘婉便立马飞奔而去。

“啊,等等……小心!”见状,羌我惊呼道。

说时迟那时快,弘婉刚跑到甬道附近,便有好几黑色利物便从天而降。

“糟糕!”羌我暗自道。

随后,一旁的昊和驳也立马跟着羌我火速地奔向弘婉之处。

亦佐也想上前,却被烈延拦了下来。

亦佐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突然将爪子在自己和亦佐的手心使劲一划,很快,一条血口子便出现了,没等亦佐反应过来,已变成人形的他用力握住了亦佐的手,亦佐一惊,全然不知此举为何意。

而那边面对偷袭的弘婉却面色轻松。

哼,只见她冷笑了一下,一跃而起,在空中变为人形,一个扫拳,连带掌风,便“唰唰唰”的几下,将那飞来的利物,横扫于身外,与此同时,转过身来的她,手中还抓住了一支利物。

虽不知对手是谁,但弘婉还是很不屑地朝那甬道哼了一下,随后便得意地望向身后赶来的同伴,可瞧见大家的表情却十分焦急,尤其是羌我,一句“小心!”还未出口,却见那被她握在手中的利物突然中剖而开,从里面“嗖”的一下弹出了细小的利刺。

弘婉倒也反应敏捷,赶紧一侧身,可还是没来得及躲闪,只见那利刺从她耳轻轻擦过。

第三十二章救援3

十二画之仙妖劫32-第三十二章救援(3)

弘婉“啊”了一下,众人赶紧上前,羌我不由地有些生气:“婉姑娘怎能如此鲁莽!”

没等弘婉开口,昊便大声说道:“这东西是有毒的!”

弘婉瞪了他一眼,“什么有毒没毒,也就是被东西划过的感觉,有什么好怕的。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弘婉突然惊呼道,“不要让我脸上留下什么难看的印子吧?”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用手去。

这话让羌我一干人顿时语塞,而与此同时,烈延和亦佐也到了。

见状,烈延赶紧上前,甩开了她的手,并在她颈部周围好几个道一点,不客气地说,“你要了,这手也就毁了。”

这举动让弘婉有些惊讶,先是脸红了起来,跟着才反应过来,“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烈延没说话,只是用手指对那口子使劲一挤压,顿时,一股浓黑的血从伤口溢出。

弘婉估计是疼痛万分,但碍于面对烈延,只是面露苦色,却并未出声。

而一旁哭笑不得的昊,正准备解释,却听驳轻声说道:“你们看!”

这时,才发现这甬道的外沿,满是黑乎乎的一片,仔细一看,全是一只接一只的黑脊虎。

亦佐背心一凉,当年那黑脊虎跟雪魅的打斗又出现在了眼前,再加之自己也跟他有过短暂的交手,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她不由地看向那烈延,却发现他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继续用手指挤压浓血,直到那浓黑渐渐变为正常的血色,才不再挤压。

而弘婉终于得以大叫了一下,“好痛!”

亦佐一脸无语,这俩人还真是相似,一个是处乱不惊,一个是本就不知情!

“我们是按虎王要求,换回我们狼族族人的使者,请虎王信守承诺,快点将我们的族人放回。”羌我无语地看了弘婉一眼,大声地说道。

“哼,尹绝也太不把我们虎王放在眼里了,我们可是说了,只要那人类,一人前来!”一个轻蔑的声音说道。

“哼,小小兵卒,竟也该直呼我们狼王名讳,我看是你们不把我狼族看在眼里吧!”昊气急败坏地说道。

“哈哈哈……既然来了,自然是客,我虎族本该好生招待,只是洞府狭小,比不得狼族的宽庭深堂,所以,还请来使照我王旨意,先行让那人类进来再说。”

另一个声音缓缓说道,语气委婉,嗓音温软,话也说得头头是道,旁人若不知,倒会觉得这虎族是待客有道。

“呸,真是好笑,明明是你们绑了我族人,倒说成我族前来求见了。看来,你口中的堂堂虎族,做得也不过是小人之事嘛。”一旁的驳也不甘示弱地冷嘲热讽道。

“哈哈哈,那是狼王误会了……不过眼下,还是让她先进来再说吧。”那声音话头一转,语气虽仍然委婉,却有了一股隐形的威慑力。

亦佐想看看那说话的人是谁,却因为雾气袅绕,除了黑压压的黑脊虎群,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哼,这个落霆,名副其实的笑面虎,嘴巴上的好处都占尽了,可做起事来,不比他大哥差。”昊气呼呼地说道。

“落霆?”亦佐、弘婉二人疑惑道,因为伤口有些疼痛,所以弘婉说起话来,发音不是太清楚。

“虎族有三王,大王藏夜,目前我还未见过,二王落霆,虎族的军师,见过的,都说他的笑看上去是如沐春风,实际上是杀人不见血,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至于三王烬风嘛,倒是经常见面!”羌我说道。

这虎族跟狼族交战数次,烬风是虎族三王,也是虎族的将军,自然少不了见面,除去子急躁火爆,攻击力实属强劲。

“将军,以你和昊、驳三人之力,能抵挡多少黑脊虎?”烈延突然开口问道。

“哼,上百只,也不在话下——只是我三人,势单力薄,单打独斗,不是问题,若是他们围攻的话,恩,难说……”羌我思索道,随后看向烈延,不知他言下之意。

“哼,围攻也不怕!”昊愤愤道。

驳没有开口,也看向了烈延。

“嗯——将军。”烈延走到羌我身边,在他耳边私语起来。

也不知烈延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羌我的神情是越来越惊讶,也越来越凝重。

片刻后,烈延看向了羌我,不知道他是否懂自己的意思,羌我对烈延点了点头,烈延才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了羌我。

在对方又一次催促之前,烈延和亦佐二人才缓缓地朝那甬道走去。

“喂!”弘婉有些惊讶,望向二人的背影,冲羌我问道:“我们不去吗?”

“是啊,我们?不去?”昊也是一脸惊奇,还连带着失望之极的神情。

“原本就没说让大家一起去,只是,这烈延怎么就去了?”驳淡淡地说道。

“是啊,将军,他给了你什么东西啊?”昊好奇地问道。

弘婉也同昊一样望向羌我,自己出来就是要历练的,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机会,就到此为止了?

弘婉撅撅嘴,不甘心地等着羌我的回答。

“一切自有安排。”羌我淡淡地说道,眼中,是雾气中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

亦佐跟着那头黑脊虎,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几步之后,那虎便变作了人形,他身形修长,一件朱红色的披风随着缓步轻漾着,“呵,你就当我,是你的同类吧。”还是那样温软的声音,细长的眼角向眉角上扬着,唇边还带着微笑,时不时,还会回头跟亦佐笑笑。

这就是羌大哥口中的二王落霆吧。

如沐春风?杀人不见血?

要怎样的人才能将这两种完全不搭边的感觉合为一体呢?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场景,亦佐会认为,这只是赴一场盛宴,带路人还是位风度翩翩,待人谦和的男子。

是的,这就像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路一样,狭长而湿的甬道之后,是一步步凌乱的石阶,四周零散地站立着一头又一头的黑脊虎。

它们居高而下,虎视眈眈,毫无顾忌地看着亦佐,虽并不是之前她所看到的那样凶残可怖,可越是安静的场面,就越显得冷,周遭的一切不禁让她倍感寒意。

石阶终于走完了,没过几步,便是一个洞口,里面隐隐透着光,但稍微一用神细看,便会被黑暗吞噬。

亦佐停了步子,有些迟疑。

“走吧,有我呢,不怕。”那落霆在亦佐身边轻声耳语道。

亦佐斜眼看去,这落霆若不是好人,便定会是祸害万年的妖孽。

她笑了笑,头一扬,跟着落霆进了洞。

本以为洞外已经很是暗了,但入洞后,才发现,外面居然要明亮得多。

这洞中漆黑一片,即使有着昏暗的光线,也让人一时找不到北。

花了好半天适应之后,亦佐才发现,洞里并不大。

四周立着很多黑脊虎,正前方石阶上端坐一人,猩红的外装,头发蓬松地披散在周围,却并不算凌乱。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虽同落霆相差不大,也是细而长,但却并不上挑,也犀利得多,此刻正如同炬光般向了亦佐。

而立在他身旁的那人,也同样穿着件朱红色的披风,满脸的胡须中,唯有一双眼睛比较明显,只是目光带有些不屑,他神情稍显急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堂下的亦佐,蓬松但很散乱的长发和那胡渣让人觉得整个人都是毛耸耸的。

哼,带自己进来的如果是二王,那这两人肯定是大王和三王了,亦佐暗自想道。

“喂,你看够了没?”那三王烬风不客气地问道。

亦佐没回答,倒是落霆笑开了花,“你看,都是人的样子,说起话来都要方便些,不是吗?”

亦佐没理他,这虎族跟狼族确实有所差异。

狼族是三种形态,人形、狼形、狼人形,而虎族却只有两种形态,人形和虎形,从他们所谓的修炼上来讲,虎族难道已经能够算是修炼得很彻底了?

狼虎之间,究竟谁才是最厉害的呢?

“喂。”三王烬风又大声吼道。

亦佐笑了笑,道:“我狼族已将虎王所要的东西备好,只是,我的族人呢?”

那藏夜缓缓起了身,心想:虎王?这小姑娘临危不乱,还出言有礼,尊我为虎王,胆色果然过人,只是这尹绝真的放心只让一介人类入我虎么?

像是看出了藏夜的疑惑,落霆上前,轻声附耳道:“来了一干人,都在甬道外,进来的只有她一人。”

藏夜冲身边的的卫士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那卫士押上来了一头狼,那狼一见亦佐便开始激动起来。

藏夜叫人松了绑,那狼便立刻显出人形来。

“或慈!”亦佐赶紧叫道。

已变为人形,但明显比往日憔悴许多的或慈,见到亦佐的到来,虽又惊又喜,但还是有些气急,她不顾一切地大声说道:“你疯了?让你来你就来?这地方是虎,你不知道吗!”

“啪。”身旁的烬风想到都没想,就是一耳光过去,顿时,一个掌印赫然地出现在或慈脸上,“哼,下作的妖物,跟区区人类熟络个屁!自己不懂得尊卑也就罢了,别连累了你们狼类,还把我们虎族的脸都丢了!”

“我没想到!”堂下的亦佐大声说道,“这就是堂堂虎族口中所谓的待客之道吗?私自掳走他族族人,凌强欺弱,在你们口中的‘区区人类’面前逞能,我看,说出来恐怕不是我们丢脸,是某些妖物丢脸吧!”她语气坚定又隐含强硬,对烬风的作为也是毫不顾忌地流露出鄙视之意。

那烬风自然听得虎目怒视,但一副要动手的神情在藏夜的示意下强忍了下来。

这时,落霆笑道:“小姑娘……”

“好了,虎王,东西我已带来,这人是不是该放了?”亦佐没有理会他,抢先问道。

落霆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但只是片刻的事,随后,便又扬起了眼角,只是并未说话。

良久,藏夜终于开口道:“你将东西呈上来,只要是我所要之物,人便一并给了你——我虎王说到做到,在场的人都退后三步,卸下兵刃。”说完,便示意卫士将或慈带到了他的身边。

哼,这话听起来倒很公平,只是本就是强盗的行径,又有何公平可谈?

亦佐没有言语,看了看虎王,便一步一步地朝前台石阶走去。

第三十三章中毒二更

十二画之仙妖劫33-第三十三章中毒【二更】

有读者大大说七夕福利,要二更神马的,好啊好啊,马上二更,不过就怕大家嗨皮去了没人看呢……吼吼……

刚吃饭完回家,回来就看到了芳羽给写的长评,建议很中肯,也一语中的,我会马上改进的!

感谢十四玉、芳羽、小八给的票票,太感谢了,谢谢所有大大的支持,今天好开心啊,太美好的七夕礼物啦。(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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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洞。

葵羽神情担忧地问道:“王,这烈延从未参加过战事,连狩猎也没参与过,这次突然派他去救援会没事吗?”

尹绝倒是一脸的泰然:“羽儿,那晚我急召他来,就跟你说了,这事,除了烈延还真没谁能做到了。”

“嗯……我知道,法术方面,他没问题,只是……”葵羽依然很是担心,如果涉及到武斗,甚至是近距离攻击,烈延并无任何优势可言,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呵,放心吧,要不是一个偶然,我也没想到他烈延居然也会离魂幻影,而且很有可能是当今狼族修为中最高的。再说了,用束花调制幻影散的本领,他也不在你之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尹绝继续说道。

“……也不是……其实……我是怕选人不力,让整个救援计划付诸于水……”葵羽支吾了几句,有些担心地说道。

“呵呵,若成功,恐怕能永绝后患,但就算计划失败,他们也能全身而退的。”尹绝很是自信地说道。

“……好吧,不过,照王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难怪当年亦佐突围的时候,他的神情跟你一样,难不保他当时也看出了诺儿的把戏?”葵羽只得顺着尹绝的话说道。

“哈哈,我早说过,他的修行比诺儿高很多,要不是因为是四大家族的后代,我还真想提他做下一任的大巫师呢。”尹绝笑道。

这话让葵羽脸色突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笑道:“哦,看来是王嫌我做得不够好了。”

尹绝也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你本就该是我的王后。”

葵羽没有接下话头,两人便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下来。

“这是要做啥?”

虎族洞外,弘婉、昊和驳刚刚还在为烈延跟亦佐两人去了洞而不解,可接下来羌我的行为更是让众人疑惑。

只见羌我将三面巴掌大的小旗,呈三角形在地上,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啊!”一旁的三人同时惊呼道。

这东西不就是狼王给亦佐的锦盒吗,怎么会出现在羌我手中?

“将军,这是烈延给你的?”驳问道。

“王叔将盒子给了亦佐,现在却出现在将军手里,而刚才烈延给了将军一个东西,莫非就是这盒子?天,这都什么情况啊?还有,这情形是要作法吗?”弘婉急切地问道。

“等等,”昊的眉头都快纠在一起了,他一边比划,一边说:“盒子现在是在将军手中,那为什么当初王不直接将盒子给将军呢,而是给了亦佐?如今,亦佐又给了烈延,烈延再给将军,哎哟,老天,这可真够混乱的!”昊摇摇头,显然,论及打仗他是情绪高涨,可眼前这档子事,他是越想越头痛。

“我也不知,只是照烈延的意思,如果发现盒子有异常动静的时候,我们便要立马拔掉旗帜,并且,进入备战状态。”羌我虽面露疑色,但还是决定按照烈延说的办。

毕竟出行前,烈延兜里的密令便说明一切了,这事是狼王尹绝的意思,所以,他一边说,一边将盒子放在了那三面小旗中间。

虎族洞中。

亦佐面带微笑,毫不畏惧地朝虎王走去,她每走一步,或慈的心都要紧一下。

而那藏夜虽是一副静观的神情,可那其中也明显充满了万分谨慎。

落霆则是不语,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乎越是如此,越能将亦佐看透。

至于烬风,他的表情倒是清楚明显,而且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快点给我拿上来!

洞外,羌我四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三面小旗中的锦盒,生怕错开了烈延口中的“异常动静”。

与此对应的,是千里之外,尹绝的胜券在握和葵羽的眉头紧蹙。

所有人的心跳,都随着亦佐这一步又一步的前行而跳动着。

快到藏夜的身边了,亦佐微笑着,将手伸入了内怀,此时,她的步子没有停下来。

“虎王,这是你要的……”就在亦佐的手还未离开内怀,离虎王不过三尺之距时,旁边的或慈突然脸色微变,一下从卫士手中挣脱开来,扑到了亦佐跟前,大声道:“你不能给他!”

没有料到或慈会突然冲了出来,亦佐明显有些被扰乱。

就也就在此时,她神情一变,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待那怀中之手抽离之时,整个身影一跃而上,在空中分成两个人影。

瞬间,跌落在地上的是亦佐,而半空中的竟然是烈延。

只见烈延一个俯身,急促而下,落地的片刻,身子已变为狼形,直冲虎王而去,一双利爪直捣其心窝。

那虎王藏夜千想万想,却并未想到会突生这意外,若不是或慈那声惊呼,他此刻或许已经被击中。

明明只有一个亦佐,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但一切都容不得藏夜细想,他赶紧身子一侧,一个纵身,便躲过了烈延的攻击。

此外,露出惊愕之情的还有亦佐,怎么会这样?

但随后,惊魂未定的她立刻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将愣住了的或慈拉到身边。

见状,或慈也立刻变身为狼形,进入了备战状态,对周边的虎类呲牙咧嘴,随时准备迎战。

却说那已完全变为狼形的烈延,在扑空之后,刚落地,便被迎面而上的也变身为虎形的烬风一头撞开。

与此同时,他的身边突然飞来一排利物。

烈延赶紧一个跃身,在利物间急速穿梭,却不想,还是被几利物刺进了体内,他咬咬牙,奋力朝外逼出了利物,而迎来的却是落霆的冷笑。

只见落霆的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烈延的神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他忍住剧痛,跌跌撞撞地赶到亦佐和或慈身边。

而此时,周遭已没有什么人形的虎类,全是一排排黑脊虎,领头的几只,正是那藏夜、落霆和烬风。

被糊弄的愤怒,让藏夜先是嚎叫了几声,跟着,他脊背凸起,似一排利刃,朝着烈延三人一步步地逼近。

“烈延!”亦佐惊呼道。

见烈延的额头全是汗珠,神情极为痛苦,眉头紧锁,唇形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这情形让亦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一旁的或慈,在看到烈延的神情后,若有所思了一会,随即回过神来,眼观八方,全身毫毛耸立,随时准备迎战。

与此同时,洞外的羌我处。

锦盒突然在原地跳动起来,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见状,几人都看向羌我,羌我的神情不比大家好到哪里去,平日里都是直接上场打仗,这种情形确实从未见到过的,况且他只是武将,对法术可谓是一窍不通啊。

但好歹也是将军,羌我沉住气,赶紧按照烈延的吩咐,将那几面小旗迅速从地上拔起,随即厉声道:“一级戒备!”

身边的虎类在逐渐逼近,亦佐跟或慈更是紧张万分,可此时,除了跟烈延紧靠在一起,她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那蜷在地上的烈延突然又变为了人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亦佐,跃上或慈身上,丹田一沉,口中大喊一句:“归位!”

突然,几人便没了影!

三人就这样在虎群面前,凭空不见了影!

虎王藏夜先是一阵惊愕,随后自然是气急败坏。

只听他一声怒吼,虎躯一震,叫道:“立刻给我去找!”

此令一出,虽不知如何去找,但众虎还是立刻分头奔了去。

却说此时洞外那锦盒的动静是越来越大,直至突然“砰”的一声,盒身破碎,一阵烟雾之后,烈延、亦佐和或慈便突然出现在了羌我几人的面前。

大家来不及惊讶,因为眼前的烈延明显是受了重伤。

羌我赶紧驮起烈延,发出指令:立刻撤退!

几头狼在雪地上狂奔着。

行至途中,亦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是道:“将军,烈延哥也被那黑色的利物刺中过,是不是需要先逼出什么毒素?”

因为之前见过弘婉被利物中的小刺刺中后,大家都说那东西有毒,这利物虽没出小刺,但那小刺必定也在利物之中,如此看来,烈延必定也已中毒。

所以,亦佐很是担心,若不挤出黑血,烈延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可如今这十万火急,停下里岂不是会落入虎类手中?

“不用,这毒……暂时……暂时还伤害不了我什么。”烈延断断续续地说道,但很明显,他此时的神情,比起刚才又虚弱了许多。

“可是,你的样子明显很糟糕!”一旁的弘婉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次的计划,自己虽并不清楚,但从之前狼王的自信和入洞前大家的准备,都应该是万无一失啊,可怎么会突生这意外,从未见过烈延受过伤的她,伤心又气急地说道。

羌我思索了一下,现在已离甬道有一段距离,周遭已经开始逐显空旷,时不时地还有些遮蔽物,于是他下令,先暂作停留,将那毒素从烈延体中逼出来之后再说。

“可这事似乎只有烈延会啊,我看他好像还要在那伤口周围‘蹭蹭蹭’点几下。”昊在一旁比划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来试试。”弘婉冷静了下来,虽说她一向对修仙论道不感兴趣,但平日里学习法术时也有意无意地接触过治疗,再怎样不济,皮毛还是略知一二的。

“等等,小婉,我记得烈延哥被击中后,那二王落霆好像还念叨了什么……”亦佐回忆道。

“念叨?这下遭了……”驳喃喃道。

“啊,我知道!”昊也抢着说道。

或慈看了他们一眼,“能说明白点吗?”

“事不宜迟,不管了,先挤出那黑血再说。”弘婉一边说,一边学着烈延刚才的样,使劲从伤口中挤压出黑血。

同时,据烈延之前的说辞,弘婉很小心的避开了伤口。

好在烈延的身手还算敏捷,所以在那近距离的攻击中,身上的伤口,倒并不多,腿上有两处,右侧身子有一处。

弘婉对道不是很熟悉,害怕点错了反而会出现意外,便放弃了用道来阻止黑血进入体内,所以几人便从四周找来藤条,绑住伤口附近,让那毒血蔓延地稍微慢点。

但是挤了半天,那黑血似乎本没有减少,仿佛烈延体内的血本身就是这颜色,弘婉越挤越觉得恐惧,那情形就像挤干了血,也不会出现正常的血色一样。

“怎么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烈延的脸色越来越差,弘婉着急地问道,心如刀绞的她,脸上全是水珠,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第三十四章遇袭1

十二画之仙妖劫34-第三十四章遇袭(1)

亦佐心里也着急,却发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倒是或慈很冷静地冲驳和昊说道:“你们不是知道吗?说来听听?”

“说了也白搭,这情形……唉。”驳叹了叹气。

“可不是,我看我们还不如加快赶路,等回到了狼族后,一切都好办,现在说这些有啥用。”昊瞪了瞪或慈,大有埋怨之意。

但弘婉自然是提出了反对,照这个样子,已经昏厥过去的烈延恐怕是撑不到回去了,想到这,她的鼻子又是一阵酸涩,同样的,也瞟了一眼或慈,心想要不是为了救你,谁会遇到这种境况。

或慈没有说话,这情形是她不想的,但她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亦佐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提醒大家,目前最重要的是救烈延,因为此时的烈延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沉默了半天,羌我才缓缓说道:“那毒经过落霆的咒语,已经不是一般的毒了,所以凭我们几人,本无法解除。所以,目前只有尽快赶回狼族,才是对烈延最好的。”

原来是那落霆念叨的咒语加强了毒?难怪烈延会伤的如此厉害。

可如果那样的话,烈延能撑到回去吗?

可眼下也别无选择,大家只得驮上烈延,继续赶路。

但没跑几步,众人便觉得前面的雪雾袅绕中,像是隐藏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黑色高大的身形很像是黑脊虎,可那极为缓慢的速度却完全不像。

渐渐地,渐渐地,那东西离大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是黑脊虎!

可是,不对,怎么感觉它们像是在爬行,而且神情也怪怪的,明明是朝着羌我一行的方向,可它们眼睛却像是看着地面,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糟糕!”羌我心头一冷,暗暗说道。

“怎么了?”或慈见他神情有样,忙问道。

“虎彘!是虎彘!”昊突然喊道。

“什么东西?”弘婉疑惑地问道,但眼前这东西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底发麻。

“就是那出利物的家伙!”驳大声说道,随即眼中厉光一扫,立刻冲到前面,眼露炬光,冲那东西呲了呲牙。

见状,羌我和昊也立刻并排在旁,一同对向了那所谓的虎彘。

其余几人虽不明所以,但见羌我他们的行为便明白了,这家伙不好应付。

或慈也冲到了前面,羌我看了看她,她没有回应目光,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亦佐按照羌我的指示,守着昏厥的烈延在众人身后,紧张地看着那不明之物。

倒是弘婉,神情凝重之余却又带有不屑,“不就是会出东西吗,我弘婉可不是出来玩的!”

说完她也冲到了前面,但却是变身为人形。

大家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变身的同时,右手一挥,一把金光闪闪的月牙状弯刀出现在了手中,一身俏丽干练的着装,配上这弯刀,显得是英姿飒爽。

“哼,大怪物,本姑娘出来这么久了,手也痒了,不如就拿你们来练练手吧。”想到烈延就是因为这些怪物而昏迷不醒,弘婉就止不住地怒气冲天。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弯刀从前横扫而过,顿时,一道金光一闪而过,直接击向那群虎彘。

刀光激起了雪花四溅,又打在了虎彘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道血红的口子。

可虎彘却没有任何反应,而与此同时,它们的腰身突然一弓,一排脊梁更加明显起来。

“小心!”羌我的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利物从那脊梁中飞出,直接向弘婉。

弘婉冷笑了一下,哼,速影分身我还没用过,且看它跟爷爷的金光火字诀一起用来是否好玩。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不出瞬间,便唰唰唰地分出好几个弘婉出来。

她们个个手拿月牙弯刀,立在半空中,将那飞来的利物都一一横扫而空,而与此同时,扫过的地方都划过一道金光,直接扫向那些虎彘。

可那虎彘明明被刀光所伤,却仍然朝着狼群的方向缓慢地行进着,仿若并没感到任何疼痛,而那利物也还在源源不断地出。

居然没有受伤?

弘婉的本体一时气急,快速敏捷地避开那利物后,便提起弯刀,直接向虎彘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或慈的速度也不输给弘婉,只见她飞身而跃,在众多利物中左躲右闪,还踢开了好几只利骨后,直接向其中的一只虎彘跃去。

“小心,万万不可接触它们的身体!”羌我大声喊道。

幸好这话叫得及时,有了之前被刺伤的经验后,弘婉也没那么鲁莽了。

在急速奔跑中,她将月牙弯刀丢出,随即凌空跃起,轻踩于其上,口中又是一阵念词,本体御刀而行,那几个分身便同时向那群虎彘挥刀而上,顷刻间,雪雾四起,鲜血四溅。

可即使是被砍得血模糊,倒地不起,那些虎彘的面部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任凭弯刀在眼前飞舞,而脊梁上的利物却依然在往外喷着。

一时间,弘婉的分身和虎彘,连同这刀光和漫天的黑色利物全部都混战在了一起。

不过那或慈却似乎并没听见羌我的喊叫,她利爪突闪,意欲扑向虎彘的头顶。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羌我赶紧扑了上来,将她使劲一推,可自己却因用力不适,右前爪不可避免地在那虎彘的头上抓了一下。

随后,两人便滚到了地上。

“你干嘛?”或慈怒目而视。

却见羌我突然打了个冷战,见他神情怪异,或慈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此时,羌我那接触过虎彘的前爪指甲竟已全部变成了黑色。

或慈吃惊地望向羌我,这是怎么回事!

羌我皱皱眉,口中微微呻吟了一下,便突然举起左前爪,朝那右前爪的指甲上使劲往下一戳,顿时,指甲立刻从爪子里断裂,而那断裂处,顿时涌出黑色的血,血流如注,这让一旁的或慈心里突然出现种说不出的味道。

随后,又见那羌我将爪子在雪地里使劲地挠动了几下,虽神情甚是痛苦,可却并没出声,只是说道:“那东西有毒,切不可接触它身体的任何部位!”

或慈才一下明白,他竟然是为了不让自己中毒而扑上来的!?

那么,他这是在保护自己?

想到了“保护”这个词后,她的脊背微微震动了一下,只是立刻便恢复了正常,轻声道:“谢谢。”

“喂!这都什么时候啦,你俩还……”那分身后的弘婉见虎彘发出的利物虽厉害,可虎彘本身除了有毒却并没什么危险,自己主体施法,分身攻击,真是愈战愈勇。

可回头却见羌我跟或慈四目相对,深情款款,不仅有些气恼他俩的不合时宜。

而本就在打斗中的昊和驳,见将军受伤,护主之心顿起,下手愈加更恨烈。

只见他们分别在那利物中穿梭而行,因不能接触虎彘身体,便也借外物对其进行攻击。

一时间,几头狼都渐渐地占了上风,而那虎彘则一头接一头地倒地不起,最终,全部得以消灭殆尽。

真是大快人心!

弘婉一脸的满足,仿佛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终于达到了。

而昊和驳的脸色却不好,他们跑到在羌我身边,赶紧询问起了伤势。

“问题不大,幸好我自断前爪,不然那毒血攻心……”

昊没等羌我说完,也一边查看伤势,一边喃喃说道:“好在那落霆没有赶来,不然如果他继续念咒的话……”

“不过这伤势恐怕会影响将军前行,加上现在又要赶路,所以,还是我驮着将军吧。”驳在旁边说道。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弘婉突然问道,此时的她已经走到了烈延旁边,看着烈延紧闭的双目,她突然感到一阵揪心。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能躺在自己身边,距离如此之近吧,即使是在这种境况下。

在自己心中,烈延,就像暮越的弯月一样,遥不可及,冰冷如雪,也像瑛华山所有的传说一样,神秘而不可触碰。

他有着作为同龄人的她没有的沉稳和冷静,也有着她没有的忧郁和孤独,可他看上去却很享受这一切,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足矣。

其实,有时候,弘婉真想去探究探究,可是又怕知道后,自己会承受不起。

不可触及,倒不如不去触及,如今能天天见面,日日思念,对自己而言也就够了。

呵,弘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也跟元琪一样多愁善感起来。

不过,好歹自己对烈延只是仰慕吧,而元琪对尹诺,唉,那可是沉积了千年的爱慕啊,只可惜……

她瞧向了身边的小人儿,一双明亮的眸子,总是凸显着倔强的子,而那眼底流转的又像是看不透的深潭,仿佛看久了,谁都会一头栽进去,也难怪啊,大概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尹诺的心中人是谁吧。

“说来话长,这虎王藏夜……”昊正要开始滔滔不绝,却见羌我严肃地说道:“我看,此时还是赶路要紧!”

“我驮你!”或慈对羌我说道,但目光却没直视他。

“你一介女流,别给我们找负担就好了——驳,你驮烈延,我来驮将军!”昊大咧咧地说道。

“不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我用那雪处理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羌我说道。

或慈也没强求,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亦佐身边,示意她跳到自己身上来。

望着或慈的身影,羌我的脸上却流露出一股喜色,虽立刻消散了去,但却被亦佐看在了眼里,嘴角扬了扬,心中便暗暗有了想法。

正如羌我所言,这虎彘的围攻虽然过去了,但目前大家所处的地方,还没完全脱离黑脊虎的范围,所以即使带着诸多疑惑,大家还是立刻上了路。

可就在出发不久,身后便雪涛滚滚起来,糟糕!这架势,明显是其余的虎类追了上来。

大家只得奋力狂奔,而就在此时,几人突然觉得脚下渐渐有些松软。

“怎么回事?”驳大声说道,“这雪地似乎有些不对劲。”

“将军,你看,这周围的样子好像跟以往的路不同。”昊也有些疑惑地说道。

“来时不就是这条路吗,回去就还是这条路啊,没错啊。”亦佐说道。

羌我没有应声,只是骨子里突然生出一种心慌,糟糕,他暗自道,这路是来时的路,可却不是往日去往四峰的路!

第三十五章遇袭2

十二画之仙妖劫35-第三十五章遇袭(2)

“赶紧掉头!掉头!”羌我大声喊道。

可奔跑中的大家一来无法马上减速,二来也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昊大声问道。

“这路不对劲,这里应该是一条断崖,断崖!还记得吗!”羌我着急的说道。

这时,大家才慢慢停了下来。

只听驳突然说道:“这里!对啊,这里,以前是一条断崖!天!那我们现在,”他顿了一下,朝四周环顾了一下,瞬间脸色有变:“是在断崖上???”

“不对啊,当初去四峰的时候,不就是走的这里吗?”弘婉疑惑地问道。

“所以说,我们去的时候就走错了!”驳立刻明白了过来。

“没错,来时烈延说那突然翻滚的雪地,就是在这里!赶快掉头,赶快!”羌我着急地说道。

这积和飓交接之际,路标并不明显,加上当初大家都急着赶路,所以,都没有意识到这条路是错的。

这里有一道断崖,以前是要绕过断崖才能到四峰的,可这本来很明显的断崖如今怎么变成了雪地,这不是很蹊跷吗?

不管身后是否有虎类,几头狼还是赶紧掉了头,但似乎为时已晚。

雪地如同那日烈延看得的那样,开始翻滚起来。

整个场景就像是地底下有无数条长蛇在快速地爬行滚动着、蔓延着。

“快,后退,后退!”羌我大声喊道,几头狼都在快速地掉头狂奔。

可雪地翻滚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大,紧跟着,竟出现了往下塌陷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

亦佐惊慌失措地抱紧或慈的脖子,却发现身下的或慈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似乎在往下沉。

而其他几头狼也都惊呼起来:“这地面在下陷,大家赶紧逃离这片雪地!”

可任凭他们怎么狂奔,那原本还只是翻滚着的雪地,如今已经呈块状地出现了裂纹,跟着,块状变成了片状,并迅速地在雪地上蔓延开来。

而他们的奔跑跟这裂纹的扩散速度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裂纹还在扩散,进而开始出现局部塌陷的情形,紧接着,是整块雪地开始往下沉,而随着那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完全漏空!

顷刻间,之前还很完整的一片雪地,如今却在中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像是这广袤的白色天地间,突生的一道伤疤,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宽。

“天,我们在下沉!”驳惊呼道,他的四只爪子开始胡乱地抓挠着,想要抓住此刻那已经不存在的雪地。

“怎么回事?我们是掉入了山崖吗!”昊无奈地吼道,言语中充满了恐惧。

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吗?羌我不甘地想道,可如今的情况让他生平第一次起了畏惧之意。

耳边的风刺骨地痛,风雪中,他看向了或慈,总是让人看不透的她,此刻又在想些什么呢?

随着那急剧往下塌陷的雪地,众人都在惊恐、疑惑和无助中拼命往上挣扎着,可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明明是雪地,怎么突然就成了山崖?

纵然是在积的时节,纵然是再大的风雪,也不可能将山崖填满啊?

虽然生死在这个时候比任何的疑问都重要,但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却是所有人都不曾想的。

也就在此时,就在大家无能为力之际,那陡降的雪地突然停止了下沉,大家面面相觑,惶恐的情绪还未散去,这突然的停止更是让他们不知所措。

还没来得及多做寻思,却见那雪地竟然分散成了无数的细块,往上空飞了起来!

可他们,却仍然在往下降落,而且速度变得更加急速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次,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蜂族!是旋翼独头蜂!”羌我大声说道。

众人这才朝那一片片碎散的雪块看去,那哪是什么断裂的雪地,分明就是一只只鸟状的生物。

是的,这便是瑛华山的又一大族群,蜂族中的旋翼独头蜂。

旋翼,很简单,就是可以旋转的翅膀,在独头蜂的翅膀跟躯干连接的地方,可以随意旋转并转动,所以就带动着翅膀可以旋转着飞动,而且速度惊人,也就是说,它们的翅膀除了可用作飞行之外,还可用作攻击。

而独头呢,顾名思义,是只有一个脑袋,可只有一个脑袋的生灵多了去,为什么偏偏它叫独头?

原因在于,这种蜂都是以连体方式出生的,而不像一般族类,是单独的一只或一头。

不过,虽然是连体,但它们可能是三只连一起,也可能是五只或者七只连在一起,但是,躯干却只有共同的一个,不过,头和翅膀却是各自分开的。

照这样看来,应该叫多头蜂才对啊?

其实不然,因为这种蜂有一个最大的特,那就是,每一只蜂在出生后,那几只连在一起的蜂头便会有一场生死角逐,赢了的便成为众蜂头的主脑,而其它几只则听命于它,跟在其后,作为傀儡。

旋翼独头蜂好吸血,偶尔食,体型跟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但是数量繁多,嘴如细锥,翅若片状,甚长,速度敏捷快速,所以,一时间,连山谷中都回响着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原来,什么雪地塌陷,什么断崖被积雪布满,大家都猜错了,这一切不过分明就是独头蜂在捣鬼。

首先,它们趁两季交替,利用积雪混淆视觉,聚集到断崖中,同时,再利用幻术造成了断崖处是积雪的假象,让人误以为是雪地,然后等猎物走到上面后,便突然飞走,这猎物自然坠入断崖中,成为它们的食物!

这种幻术并非高级法术,对于通法术之人很快就能分辨,但刚好烈延中毒,而剩下的众人都不善法术,如此雕虫小技,足以迷惑。

只是这蜂族跟狼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少联系,也并无瓜葛,为何狼族会突遭他们的偷袭?

难道是大家刚好遇上了独头蜂在这个季节捕食,并不幸成了猎物?

还是,这本就又是一个蓄意已久的陷阱呢?

可就算这是真相,如今知道了,又能怎样?

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也就是说,此时在空中急剧下降的他们,早已成了他族的囊中之物。

恐惧从每个人的身体蔓延而过,亦佐紧紧地夹住双腿,抱住或慈的脖子,以期不跟或慈分开,但慌乱中,加上大量独头蜂的撞击,亦佐也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很快,便从或慈身上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独头蜂开始朝他们攻击,纵然狼的皮毛十分厚实,可是被那细锥刺在身上还是有如钻心的痛。

这时,羌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狠命一跃,死死地抱住了或慈,哪怕是摔到了谷底,这样抱着她,至少能减轻一些疼痛。

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顾不了或慈眼中的惊讶,羌我只是在心中反复地给自己说,这次绝对不会让她有事,即使,现在这境况已犹如陷入死地。

羌我的行为让或慈习惯的想要抗拒,可他的强劲有力让或慈在急剧的降落中本无法抵抗得住,只得任凭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任凭雪花在他们彼此的身体之间擦肩而过。

为何自己突生出了一种了悟,在那种慌乱无助之后,竟然是这种无限的平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后悔吗?是意想不到吗?

心中的百感交集,为何到了死亡之际竟变作了一种泰然呢?

不知为何,或慈的眼角淌出了湿润。

烈延?烈延呢?

弘婉焦急地看向四周,虽说眼前谁都难以自保,可她心中却在挂念着烈延,本就受伤的他能撑过来吗?

终于,她看到了羌我,却发现烈延并没在羌我身上,随后心头一沉,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急速的下降和独头蜂的攻击,让无法还击的大家胡乱地挣扎着。

驳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昊也在不甘心地嚎叫着,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亦佐心悸,这是自己又一次站在了死亡的边缘吗,只是,看起来,这次应是再也无可逆转。

这就是终点了吧,自己终于要在瑛华山做了一个了结了,亦佐想道,眼角竟泛出莹光来,冥夕给自己疗伤的场景,自己在狼族中突围的场景,还有跟或慈的第一次相遇,还有,尹诺那突来的一吻,所有的画面在她的脑中来回涌现。

心里却空空的,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能怎么办,忽次次的风让耳子都快断了,直到周遭的一切开始模糊,和着自己的泪水,变成了白色,全是白色。

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不像独头蜂,也不像那些零散的雪块,同时,亦佐还感到自己下降的速度像是慢了不少,甚至——停了下来。

自己停在了半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亦佐睁开眼睛,才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全身上下竟被一股水柱紧紧地裹了起来,她赶紧回头去看或慈和羌我他们,也都是如此,这股仿若自天而来的水柱,在整个断崖间穿梭着,将坠落的他们一一托起。

这是什么?四周并无水迹,况且哪有什么水柱能冲天而起?

啊,对了,难道是那瑾玄凝露?

思及此,亦佐赶紧朝前看去,却并未见那小石头有任何动静,可此时的脸颊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拂过,转眸,是一头黑发,在风中凌乱地飘散着。

石头人!

冥夕!

亦佐惊喜地看向那黑色长发的主人。

只见他的身体跟水柱仿佛融为了一体,究竟是他在水中,还是那水穿透过他的身体,已无从分辨。

唯见一条银光闪闪的水柱,在整个断崖间回旋着,灵动着。

和着那飞舞的雪花,天地间,竟呈现出一副柔和而唯美的画面。

是的,就是冥夕。

他的面容是如此的清晰可见,却仍然是毫无表情。

水光中,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棱角分明,神情淡然,冷过这雪峰,却暖过了亦佐的心。

此时的自己像是被他拥入了怀中,那里的温度跟他的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温暖宽厚的怀抱,让亦佐居然希望这个时刻再停留久一点。

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一下全都烟消云散。

“他来了,就好了。”

是的,此刻亦佐的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就像当年懵懂的自己跟在他身后一样,虽满怀疑惑,却并不需要知道什么,也不在乎什么,唯一可以明确的就是,自己,想要去依赖他,而这世上也唯有他能让自己感到安全一样。

“你还是来了吗?”亦佐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明知故问地说道,虽刚从万险之中抽身,可此刻的她,却满心欢喜,就连脸颊上也泛出红晕来。

冥夕并未多言,只是轻声道:“不可再这样鲁莽了。”

明明是一句责备,却在亦佐看来是深深的关切。

她看向冥夕,却发现他眼神微动,如星光般闪耀,顷刻间,便照亮了自己的心,不由地,脸上呈现一片喜色,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冥夕依然没有多言,脸上的神情却轻松了许多,虽仍然冷漠,可那轮廓却柔和了许多。

那日,亦佐来求自己帮忙,自己并未答应,其实,这本就无错,可自那之后,自己却总是心神不宁,连简单的静坐也不能完成。

无可奈何,一气之下,冥夕便直飞天际,寻起她来。

心中只道,恼人的家伙,找到她,定要尽快给这些烦心事做个了结。可不想,这才刚到,便发现这险情。

还好赶上了,想到这,冥夕突然生出了一种后怕,拥住亦佐的手臂也不禁朝里面紧了紧。他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亦佐,看着她脸上的傻笑,眼底的喜悦,那种气恼的情绪竟也突然烟消云散了。

自己这行为果真是一气之下吗?

冥夕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第三十六章虎彘

十二画之仙妖劫36-第三十六章虎彘

思索中,两人已缓缓地着了地,四目相对,虽仍然无话可说,却有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两人之间律动着,直至蔓延开来。

亦佐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抱住冥夕,如同当年在他准备离开自己之前一样。

这举动不知是让冥夕愣住了,还是他本就不愿意挪开,只是任由亦佐这样抱着,柔软的身体和体内的温暖顷刻间传遍了自己全身,一瞬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暗自摇了摇头,修行千年,怎么一遇到她,就连这种定力也没有了?

许是生怕这种感觉在心中停留太久,冥夕赶紧回过神来,目光不再看向亦佐,而是随意地朝一旁看去,咦,那是谁?目光触及地面,是一头狼。

“啊,烈延哥!”同样回过神来的亦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惊呼道。

她赶紧拉着冥夕走到烈延身旁,并将烈延的情况告诉了冥夕,随后又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救救烈延。

冥夕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次来,是想尽快解决这些恼人的跟自己无关的事,可为何却越牵连越深?

一时间,心中顿生烦躁和不悦,但看了看亦佐,那充满期望而又倔强的眼神,与十年前相差无几,除了多了少女独特的星芒外,唯一不同的便是,十年前,自己可以无视,十年后,自己却不可无视。

思索中,他眼睛微闭,眉头紧蹙,待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的神情又已恢复至往日般淡然,既然不可不为,那就为之吧,我倒要看看,是这魔障厉害,还是我的定力厉害,想到这里,嘴角竟勾上了一抹笑意。

却说那水柱似一绳索般,紧紧地绑住了降落的几头狼,随后,又将他们从悬崖底牵引了上来,直至上升到半空中,才慢慢地平缓地朝地面下降。

之后,随着大家都平安着地,那水柱也在及地的瞬间,顷刻间消失了去。

惊奇莫若昊,刚一着地,他就大声喊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羌我也是惊讶万分,但来不及多想的他,先是将目光投向了或慈,见她也平安地站在自己身边后,才松了一口。

此后,又点了点人数,驳、弘婉都在,唯独不见了亦佐和烈延。

大家四处张望,才见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影,这才急忙赶了过去。

走进一看,果然是亦佐和烈延,那烈延似乎是刚刚苏醒过来,亦佐则是站在一旁,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烈延!”弘婉第一个冲过来,看着神情似乎恢复得不错的他,心里又惊又喜,“你没事了?”

烈延点点头,之前中那股闷痛的感觉已经消失,全身像是要被撕裂的感觉也少了很多,唯有些许疲软和乏惫,脑子里也还是有些混乱。

自中了虎彘的毒后,他便一直有些恍惚,而就在那漫长的昏睡之中,突然感到有一股沁骨的凉意自体内而出,仿佛是置身于冰块之中般,不,是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身体里面游走一般。

自己体内那些被毒血侵蚀的经脉、血络就像一清晰可见的丝带一样,在那只手的轻抚下,从污黑到恢复血色,而自己的身体也从极寒逐渐到适应这种冰冷。

紧接着,那好几处伤口的火辣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去,还有那一直郁结于中的气结也在慢慢地退散。

这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什么人,会有如此的功力?

朦胧中,烈延好像看到了有两个人在身边,一个是亦佐,另一个……好像是位白衣人。

想到这儿,烈延不由地看向了亦佐,眼神里大有疑问之意。

可亦佐似乎还在恍惚之中,直到被一旁的或慈推了一下,“佐儿?你在想什么?”

“啊。”亦佐这才回过神来,石头人走了么?她四处望望,哦,应该是走了。

当时自己央求他给烈延治疗,他居然答应了。

说起来,也好笑,自己还当他的脸比瑛华山的雪还单调,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变化的。

可不想这次,自己居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各种表情的轮番上阵,无可奈何、不悦,还有最后那看似无意的一笑。

呵呵,不管他是觉得自己烦人,还是讨厌自己老对他纠缠不清,总之,这次他终归还是来了,至少大家都安全了。

说起来,他也果真厉害,就用手在烈延身上游走了一下,烈延就醒了,气色也好了大半。

此后,冥夕也消失了去,跟着,他身后的水柱也才慢慢落地,一同随他散了去。

这也是为什么她跟烈延比大家先着地的原因,是以冥夕消失后,大家才看到了他们。

他是不想被人知道他的存在吧?

可他还是来救了自己。

想到这儿,亦佐又脸红了起来,好在刚被或慈推了一下,也没继续失神下去,只是轻声道:“啊,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吗?”

“嗯,”羌我点点头,道:“我们已在断崖的这边,那虎类要从另一边过来,必须绕过断崖才行,这段时间,足以我们赶回狼族了。”

“可不是,它们要想马上抓住我们,就得走近路。那样的话,就必须像我们刚才那样,被那些怪物给托起来,哈哈哈哈。”昊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立马开起了玩笑,还连带嘲弄了那独头蜂。

“难道没人跟我一样,好奇我们是怎么获救的吗?”弘婉突然大声说道,见到烈延恢复了神,她也高兴了很多,立马就加入了昊的阵列中。

“是啊,那东西是什么啊?水?可是为什么能将我们从断崖处托上来?而且,它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呢?”驳也问道。

“还有还有,烈延怎么一下就好了?也跟这个有关?”昊也在旁叫道。

“是啊,刚才将军不是说那毒很厉害吗?”或慈道,随后看向羌我,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异常地平静,平静到羌我倒有些不自然起来。

“喂,或慈,你真是那尹谷的女儿吗?”昊突然问道,也不知是故意针锋相对,还是或慈的突然开口,让他想起了大家出现在这里的本原因。

“这跟你有关系吗?”或慈冷冷地说道,随后继续看向羌我,等着他的回答。

“那黑脊虎的攻击力极强,”羌我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但只能近距离搏击,不过,它们背上凸起的脊梁中长有利骨,硬,呈锥子形,在攻击状态时,可以自体内出。据每只黑脊虎的自身情况,那利骨的程和力道也有所不同,厉害的黑脊虎甚至可以直接用利骨刺穿猎物的身体。同时,在出时,只需对它稍微使力,里面便会再次出小骨刺,当时的弘婉就是没有提防到这点才受伤的。”

弘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可以进行远程袭击的,而且,黑脊虎的脊梁,在出利骨以后,还会继续生长新的利骨,就是说,那骨头是可以再生且源源不断的。不过,这利骨,其实本身是并没有毒的,所以,”羌我停顿了一下,说道,“才出现了‘虎彘’这种东西。”

“对,其实那东西就是黑脊虎用自己同类做的武器!”昊在一旁嘴道。不过大家仍然将目光投向羌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昊在一旁撅撅嘴,嘴里咕噜了几句,也不再说话。

羌我继续说道:“虎王藏夜为人险,对部下苛刻,凡是有不顺从他意的,或者老弱病残的虎类,都会被做成‘虎彘’,不过,这虎彘却是二王落霆的杰作!”羌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纵然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说起这虎彘的由来,也不禁是一股寒意自后背而起。

“这二王落霆,虎族甚至整个瑛华山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笑面虎,看上去和善有佳,实际上却是一等一的制毒高手,也是藏夜背后的大军师。藏夜想一统瑛华山,甚至更大的野心,少不了他的煽风点火。

落霆养有一种虫,名为彘,它们能听从落霆的指令,让目标失去心智,为落霆所用。但它们的存活极差,而且必须在一种毒里生活,且温度还须跟动物的体温相仿。瑛华山气候寒冷,哼,落霆便想到了那些没用的黑脊虎,他将它们终日浸泡在毒中,七窍中也被灌入了毒药,而那些虫也一同养在毒中,哼,你们可以想象,那些被遗弃的黑脊虎的身上被多少彘所占据?”

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虎彘还是黑脊虎,但它们已经失去了任何意识,只在落霆对彘的咒语控下,麻木地出利骨,布满了彘的利骨上。

同时,因为利骨,虽可再生,但每次生长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一般说来,不到万不得已,正常的黑脊虎是不会用它的。所以,用在虎彘身上的咒语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加速了这种利骨的再生,这样,在战场上,便能大大增加黑脊虎的攻击。同时,因每一批虎彘出利骨的时间不同,所以就能源源不断地朝外发。

当然,唯一的弱点就是,这种加速利骨的再生,会让虎彘的寿命降低,所以,这也是虎族并没有大量制造虎彘的原因,不过,哼,不断续的远程攻击和毒的侵入,这招就已经有够险的了。”羌我恨恨道。

这话虽然听得大家云里雾里,但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不已。

这时,或慈突然说道:“这样看来,烈延在洞里被刺伤的利物就是那利骨?”

“啊,那落霆念的咒语就是对彘念的?天,烈延的体内岂不是有了彘?”亦佐也惊呼道。

“是的……”没等羌我说完,弘婉赶紧抢先说道:“那我体内岂不是也有了?”她惊恐地望向羌我,浑身也似乎不舒服起来。

“不是的,那利骨一旦出后,如果没有咒语的控,那彘一接触到寒冷的外物,便会马上死去,所以,只要挤出黑血便无大碍了。而反之,如果在被击中后,又有咒语的控,那毒则会在体内第二次发作,直至蔓延全身、急剧攻心。所以,同样的被利骨刺中,弘婉只是受了伤,中了毒,但烈延却是如此严重。”

“如此看来,当时的烈延是必死无疑的,可如今……”或慈看向烈延,若有所思道。

“是啊,所以我也倍感疑惑。”羌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这一切都跟那突然出现的水柱有关?”昊嘴道。

终于有人说到我的问题了,弘婉嘟嘟嘴,显然对大家现在才对水柱提起兴趣有些不满,但刚才那虎彘的事情确实也让她长了见识,这虎类如此心狠手辣,幸好不是瑛华山的第一种族,不然,其他的生灵都不要过活了。

她看向烈延,好在他没什么大碍了,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羌我的话让或慈看向了亦佐,是啊,那突然出现的水柱是怎么回事?难道又和亦佐脖子上的石头有关?或者是跟那若影潭边的冥夕有关?

想到这,她突然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现在先回狼族才是最重要的。”

亦佐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大家,而又应该如何告诉大家,一听见或慈这话,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也随口附和道,应该先行赶路。

虽说再怎么好奇,但确实如今回到狼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行人也立刻动身朝狼族洞奔去。

第三十七章回归

十二画之仙妖劫37-第三十七章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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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洞,外厅。

看到众人都平安归来后,所有族人都欢呼了起来,如同赢了胜仗一般,大家似乎都忘了,他们此行是去救或慈,是去救狼族的叛徒逆臣之后。

同时,狼王尹绝也告诉了大家,当时给亦佐的那个锦盒也并非什么虎王所要之物,只是一混淆视听之物而已,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直呼“狼王英明”。

唯有一旁的四大长老脸色不大好看,出发前的那晚,在里堂商议之时,狼王尹绝并未说起这事,似乎还在有意回绝,所以除了烈长老外,其余几个长老都面露不快。

“看来,我们元老在王的心中还不如其他族人。”苏长老在堂下冷冷地说道,虽不悦,但声音却很小,小到只是像是自己在发牢骚。

而弘长老就不同了,着嗓门大声地说狼王之举是不信任大家,元长老没有说话,但估计他脸上的愠色也表明了他的想法跟弘长老是一致的。但适逢堂下议论纷纷,几人的声音也并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所以,对此,狼王尹绝也就故意视而不见,毕竟,四大元老之中是否有奸细,自己还尚未知晓,此时自然是无声胜有声了。

当然,这也算是提醒了他们,自己对他们是有所避嫌了,这招故意打草惊蛇,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那蛇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羌我便将这次的救援大概说了一遍,不过关于烈延他们怎么突然从盒子里蹦出来的事,他并没说,一来这法术的事他不甚了解,二来,在集会上只需说重点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情况还需私下来禀告给狼王尹绝。

所以,他只是将烈延中了虎彘毒,断崖处蜂族和那突然出现的水柱,如实禀告了,而这期间的各种曲折惊险是听得大家唏嘘不断,惊叹不已。

当说到虎彘时,在场又是一阵议论,一旁的弘婉撇撇嘴,悄声跟亦佐议论道:“我只当是大将军知道得多,不想,那虎彘的事,倒像是人人尽知了。”

那昊不知道是有多耳听八方,直嘴道:“哼,这事其实还得有劳或慈的父亲了,要不是当年的尹谷跟落霆交好,这些事情,被尹谷在狼族传了开,大家也不会知道这么详细。”

或慈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却并未跟他争论。

那弘婉和亦佐一听到昊这话,又看了看或慈,忙瞪了昊一眼,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直站在狼王身侧的尹诺,在听到蜂族时,眉头略微挑了一下,蜂族?旋翼独头蜂?是自己在第一次想偷跑出山谷的时候,救过的那种蜂吗?

应该是的,可它们跟狼族一向互不相干,虽数量繁多,可修成人形的一般只有蜂后。

哼,这种蜂,说来话长,千百年来,要不是因为上一次蜂族内斗无意让自己救了一只蜂,恐怕一辈子也难得见一次面吧。

想来也奇怪,为什么每次偷跑出谷都会救到人呢,比如那只蜂,比如十多年前的佐儿。

想到这,尹诺不由地向亦佐看去,脸上满是因她安全抵挡而出现的喜色,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当然,除了对她的平安感到高兴之外,更多的是见到她的欣喜,就像你心中时常装着一个人,终于见到了,哪怕只是见一面,那欣喜也是无从遁形的。

“或慈,当时你是怎么被掳走的?”狼王尹绝突然问道。

或慈抬起来,毫无表情地说道:“回狼族的途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昏了过去,醒来便在虎了。”

这话说得言简意赅,虽回答了自己,但却毫无任何意义。

狼王尹绝,看着她,不再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思。

且不说这次或慈的身世已经让他头痛,单说这黑脊虎的行为,还有那神秘的水柱,都让他感到层层险阻,重重压力。

除了虎族,究竟还有什么人会对暮越觊觎呢?

那水柱的由来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一切都值得他去思考和深究。

良久,狼王尹绝才道:“这次藏夜绑架我们族人来进行要挟,我身为狼王,竟让虎类钻了空子,这是我的失责。而或慈的被绑,也证明了我们洞外围的防御出现了问题,哼,轻而易举地竟然让虎类绑了我们的人,这问题,我看,将军,你下来可要好好查办整治一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们狼族,虽说惹来众多族群的嫉妒是不可避免的,但这次的事不仅是一个警告,也证明了,即使是身为瑛华山之首,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想种族昌盛,要想在瑛华山永居第一,就得永远保持一颗戒备警惕之心!”

威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洞,堂下的族人也都在大声地附和着。

“这次的救援很成功,所有参加救援的人都会获得嘉奖……”

狼王尹绝在堂前宣布着,而身后的尹诺却心不在焉地等着集会尽快结束,不管或慈是否是二叔的女儿,不管那水柱来自何方,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这次佐儿的又一次安全回归,越发激起了他心中那个深埋的念想,他想要告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

与他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一人,便是一旁的葵羽,她的眼角藏满了担忧,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集会很快便结束,而关于这次救援的起因,也就是或慈是否是尹谷的女儿,狼王尹绝却丝毫没有提及,堂下议论纷纷,但大都认为,真相大白后,狼王自会宣布的。

亦佐也更是如此,原本一直以为或慈是自己在狼族最好的朋友,自己也应该是她最好的朋友,那她的一切,自己自然是什么都会知道。

但如今,这突然跳出来的隐情却让亦佐心里不大好受,被欺骗倒是谈不上,只是,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亦佐看了看或慈,却碰上或慈躲闪的目光,看来还是等大家都平静些再说吧。

想到这,亦佐也没有像往日一样,集会一结束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或慈玩啊,练啊,而是朝烈延休息的地方走去,一来是看看他恢复得怎样,二来要是有机会,她也想问问,那日去虎,他使的是什么法术。

“其实,你父亲身为狼族大将军,一心为了狼族,若不是那落霆巧舌如簧,骗了你父亲,他也不会错当他是知己。”集会完结后,羌我便找到或慈,向她解释道。

想必是当时,他也听到了昊的那番话,什么“尹谷跟落霆交好”之类的,担心或慈伤心,他才第一时间赶到了她这里。

“你也认为我是尹谷的女儿?”或慈突然问道。

羌我疑惑地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这样问的意图。

“呵呵,看来,有时候,血之躯还不如一件冷冰冰的物件。”或慈淡淡地笑道。

这笑让羌我一时分了神,一向冷若冰霜的或慈,就算是笑也似乎是身不由己的,可明眸间,皓齿微闪,英气的脸庞突生出了一股娇弱女子的娟秀来,自己竟看得失了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在狼族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是谁,现在却因为一件狼头头饰就确定她的身份了?

羌我一下觉得自己嘴笨起来,支吾了几句,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愣在了当下。

“你认识我父亲?”或慈淡淡地说道。

“也只是听说——狼族老一辈的族人可能更为详尽你父亲的事,到了我们这里,也只是听说而已。不过,因为我现在的将军之职,所以比同辈又要知道得多一些。”羌我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父亲可是狼族不可多得的将军,我们之所以对那虎彘了解得那么清楚,最大的原因都归功于尹谷大将军会将每一次战斗中出现的情况,不论好坏,都会记录在册……”

“哼,功不及过,不论功劳苦劳如何,只要违背了祖训,那都是罪孽深重的。”没等羌我说完,或慈的脸上起了一片寒气。

本来想到刚才昊的话不大好听,现在想给或慈好好解释解释,谁知自己的话反而让她不开心了,羌我只得看着或慈,有点不知所措。

看着一向沉稳踏实的羌我,位及大将军,竟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或慈心里暗暗笑了笑,原以为他这个人除了呆板就是固执,十分不讨人喜欢,但没想到,眼前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叫人对他生出些好感来。

“你的伤——没事吧?”或慈看向了羌我的手。

“无大碍,呵呵,这跟战场上受的伤比起来,要好得多。”羌我笑道。

爽朗的笑声让或慈无意中向他看去,已变为人形后的羌我,剑眉星目,身形英武,挺拔如松,气势刚弘,平日那一脸的严峻,这会儿也因为那笑容,柔和了不少。

不知怎的,或慈的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直涌心头。

“嗯嗯,那就好……谢谢你。”或慈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一抹微笑在唇角慢慢展开。

羌我又似乎有点看走了神,赶紧埋下头道:“没事,没事。”

说完,两人便沉默了,想必是为了打破这种状态,羌我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你……是不是原本不想回来的?”

其实这话并不是羌我随意而至,主要是因为几人刚回到狼族洞门时,羌我看到或慈的神情有些复杂,他觉得那应该是迟疑吧?但是看上好像又有所不甘,甚至有着难以抉择的神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显然,这话像是说中了或慈的心事,她脸色一变,冷言道:“你,在观察我?”言下之意,似乎又提到了两人之见一直存有所过节的事。

羌我忙慌乱地解释道:“不是,我……我……”一向有一说一的羌我,似乎并不擅长于在这种情况下自辩,停顿了一会,才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回来的——我是说,如果你真是尹谷之女,不管你之前到狼族是为了什么,但你这次回来,也许会……”

说到这儿,羌我便止住了嘴,照如今这情形看来,回狼族后,还不知大家会怎么对她,所以,他心里很是担心。

但随即,他便埋怨起自己来,怎么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明明或慈都在笑了,自己还瞎问什么?

而这跟着的解释也是越说越乱,难不成自己还想她不回来吗?

若她真的离开了狼族……想到这,羌我的心里突然沉重起来,她要真不在这里了,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会给狼王一个交代的。”或慈果然脸色突变,冷冷地说道。

羌我看着她,却见那一脸的冰霜,如同这瑛华山的气候,除了冷还是冷。

第三十八章奇怪的法术

十二画之仙妖劫38-第三十八章奇怪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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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去往烈延住处的路上。

“佐儿!”

亦佐回过头一看,是尹诺。

“你……没事吧。”说完后,尹诺便想抽自己一下,这不是废话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亦佐嘟嘴道,这个尹诺,怎么说话怪怪的。

兴许如今的亦佐,满脑子都是冥夕,所以对尹诺那日的奇怪举止倒也渐渐淡忘了去。

果然还是被嘲笑了,尹诺黑着脸想道。

“我要有事,你就看不到我了!”亦佐笑道。

“瞎说!”尹诺赶紧打断,“你……”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此刻,见到平安回归的她,尹诺的心里除了踏实,就只想做一个动作,那就是将她拥入怀中,并且告诉她,自己好担心她,好想她!

可一想到这里,尹诺自己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行为……不好,不好,着实不好。

见尹诺在自己面前是各种表情走了个遍,亦佐好奇地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没什么事我可走了。”

“呃……哼,别以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就得意了,你这巴不得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的子可得改改了。”说完后,尹诺又想抽自己一下,明明是想关心她几句,怎么说出来是这话。

亦佐看了看他,瞪了一眼,“我说尹诺,你是看我出去,你自己没出去,眼红吧,哼,刚一回来不关心关心我,还反倒教训起我来,哼,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烈延哥了,哼。”

“喂……”又是烈延,还哥,尹诺心里又是一阵醋意,大声说起来,“哈,我不也正是要去他那,哼,我说你怎么老是学我……”一边说着,一边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更是无斗嘴不欢。

“哼,她不是一向独立特行吗,被揭穿了身份后,还好意思回来,真是奇怪了!”苏玉冷冷地说道。

这个或慈,自打一开始自己就觉得有问题,也亏得当初狼王体恤族人,即使她私闯禁地被逮了个正着,也没将其处以刑罚。

哼,看吧,这次被曝了是尹谷后人的隐情,害得狼族费劲千辛去救她不说,现在还有脸回来,还想打暮越之地什么鬼主意么?

“啊,大家都在啊。”亦佐说道,刚到烈延处,便听到苏玉在那阳怪气地说着话。

亦佐看了苏玉一眼,没有理会。

这个苏玉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可刚好自己也不怎么待见她,所以,平日里从不接她的话头,只是,这话明显是针对或慈的,最恨背后伤人的亦佐,便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作为狼族的族人,为什么不能回来?”说完后,冲屋内早就在的葵羽、元琪、弘婉点了点头。

“哟,是大救星来了呀!”苏玉皮笑不笑地说道,不过话音刚落,才发现亦佐身后的尹诺,有意无意地说道:“呀,怎么只要有亦佐的地方,都有诺儿哥哥啊。”说完还向元琪瞟了一眼。

元琪明显脸色有变,却只是冲刚到的亦佐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大家都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别碍着烈延休息。”一旁的葵羽淡淡地说道。

她的脸色略显憔悴,但神情却不失严肃,亦佐还是第一次见葵羽这个样子,心想葵姨肯定是生气了,便也没有继续接下苏玉的话头。

“是啊,都来半天了,也该走了——呀,诺哥哥,上次我去你那拿的战衣一直忘记还了,不如,你现在跟我一起过去拿吧。”苏玉冲尹诺甜甜地笑了笑。

“不用,我让人来取好了。”尹诺冷冷地说道。

苏玉哼哼了几句,仍心有不甘地走到尹诺身旁,拽了拽他衣袖,结果被尹诺一把拂开,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恨恨地离开了。

随后,葵羽又道:“我也先走了,诺儿,佐儿,你们虽然刚来,但也不要呆太久。”说完便看向元琪和弘婉。

元琪眼角瞟了一眼尹诺,流露出些许失望,随后点点头,去拉弘婉,准备一同回去,却听弘婉说道:“大巫师,我再呆一会,刚好佐儿来了,我还有事要跟她说。”

“好吧,但尽量不要打扰到烈延休息,说完就早点回去吧。”葵羽想了一下,说道。

“嗯嗯。”弘婉点点头,目送葵羽出了屋子后,便看了看尹诺,随后冲元琪大有深意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开心吧?”

元琪一下就红了脸,轻声说了句:“什么啊”,跟着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越急越找不到话头,脸也更红了。

刚好这时,亦佐也问道:“小婉,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弘婉瞪了她一眼,亦佐疑惑地看向她,但随即发现了元琪的神情,一下也明白了几分,赶紧换口道:“啊,烈延现在情况怎样?”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看了看,这才发现,床榻上的烈延好像睡着了。

“回来后,小仪老师便已经给他服了药,后来大巫师又来给他通了经脉,肃清了脉络,现在应该是睡着了。”弘婉说道。

大巫师便是葵羽,在狼族平日的法术学习中,都是以小组进行的,这尹诺、烈延和元琪刚好是一个小组,小仪老师便是教他们的巫师。

原本,他叫肖仪,但一来比较年轻,二来跟大家很谈得来,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小仪老师。

“哦,那就好。”亦佐点了点头。

一旁的尹诺撇撇嘴,说道:“这个烈延,还真吃香嘛,连葵娘都亲自过来照顾。”

因为不喜欢亦佐对烈延的态度,所以尹诺的言语中也对烈延也生出些不悦来。

“是啊,大巫师一直都守在他身旁,亲力亲为啊!”小仪老师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时,弘婉突然嘴道:“对了,佐儿,当时烈延是跟你一起入的虎?那洞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亦佐摇了摇头,“那日,烈延哥让我把盒子给他,然后又将他的手和我的手划破,随后握住了我的手,跟着,我像是打了个冷战,身子外面突然像多出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

后来,在快要入洞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本跟在后面的烈延哥,突然不见了人影。

但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让我放心,呆会进去后,就假意说要把盒子递给虎王,离他越近越好。”

亦佐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我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可谁知,刚到虎王身边,或慈就一下冲了过来,让我不要拿出盒子——唉,兴许她也不知道我们是假意如此的——可就在这时,我居然腾空而起,然后落下来时,烈延哥就出现了!”

说完后,亦佐看向了大家,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自己,等着下文。

“然后呢?”元琪问道。

“然后,你都知道了啊,烈延哥中毒后,也不知念叨了些词,明明还在虎的我们,便从甬道外的盒子里出来了!就是因为这太神奇,所以我才准备过来问问他。”

一番话下来,弘婉跟尹诺的脑子里,同时都在纠结那个“握住了我的手”。

倒是元琪的眉头挑了一下。

“元姐姐,你知道些什么吗?”亦佐很会察言观色。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元琪道。

“那你说说看。”弘婉回过了神,明明人家是在做正事,自己居然还胡思乱想,真是不应该,将自己鄙视了一下后,她便立刻参与到了话题中。

而尹诺似乎还没想通,醋意大发地在一旁郁闷不已。

“我们不是都学过幻影散的调制么?”元琪说道。

“是啊,跟这个有关吗?”弘婉问道。

“我觉得,烈延应该是用了那幻影散,然后变成了亦佐的模样!”元琪说道。

“啊?”一旁的几人都惊呼道。

“不可能!”弘婉直接否定了这个说法,“亦佐不是说,是她自己进入了虎么?烈延变成了她,那她就不该进去了呀?哎呀,肯定是不可能的。”

“嗯嗯,是的,当时是我自己进了虎。”亦佐在一旁强调道。

“所以我才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记得在学法术的时候,巫师说过,幻影散属于药剂,而跟它同属一系的则有很多衍生法术,而这些法术中,有一招很厉害的法术,叫做离魂幻影。据说,通此法的人,能从一个地方迅速跳转到另一个地方。这跟烈延和佐儿她们突然从虎里出现在大家面前不是很类似吗?”

“啊,好像是有这法术……”弘婉喃喃道。

“嗯,你们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件事。”一直未发言的尹诺突然说道。

“啊,想起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道。

“想起了当事人明明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不直接问啊?”尹诺没好气地说道。

此语一出,虽气他没个正形,但倒是点醒了大家,只管一门心思讨论去了,居然忘了当事人就在旁边。

可烈延毕竟是负伤在身,总不可能唤醒他吧。

所以,几人讨论了一下,便决定过几日再来讨教。

第三十九章不速之客

十二画之仙妖劫39-第三十九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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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

“滚!”暗的洞里回荡着一声犷的嚎叫,石阶上的虎王藏夜昂头环视四周,恨不得将台下的众虎撕成碎片,“一群没用的东西!”

“哼,看来老大你的这步棋下得不够漂亮啊!”老三烬风不知是在幸灾乐祸,还是真不会说话,但说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虎王藏夜,略带畏惧地朝身后退了几步。

“老三!”老二落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此时此刻不可多嘴,随后又向虎王藏夜望去。

眼睁睁地看着计划失败,大哥怎能不生气?这老三也是,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只是,那些狼类怎么会突然从眼前消失,而出现在甬道附近?

而外围的虎彘竟也没能拦得住他们,就连掉入断崖,都能被人搭救,这究竟是自己太轻敌,还是那狼类今非昔比,愈发厉害了?

不过,虎王藏夜虽然是怒气冲天,但对烬风的话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一声怒吼之后,竟端坐在了台阶之上,紧闭起了双目。

自己虽然拿尹谷的女儿来做赌注,但相信尹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将那东西带来换人,不过,自己点明要的人类女孩却一定能来,那么她身上的石头,迟早会到自己手上。

当然,若是连同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起带来的话,就能一举两得。

不过,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那女孩分明是人类,怎么能突然变出一头狼来?

而那断崖处突然出现的水柱,它的主人又是谁?竟敢在我虎族的地头作威作福?

就在虎王藏夜还在思索之时,却听见那烬风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道:“我早就说了,要那破石头有屁用?又是布局又是设陷,哼,现在好了,人丢了,石头也没得到!况且,那石头的消息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破石头能有啥稀奇用的!”他气呼呼地着嗓门,很是不服气。

此话一出,那虎王藏夜虽还未睁开眼睛,却浓眉倒竖,神情有变,明显被这话激起了怒意。

见状,那落霆赶紧一个跃身,跳到烬风身旁,将他摁在了地上,正欲教训这完全不在状态的兄弟,却突然听见一个尖锐妖娆的声音传入洞中,“哟,自家兄弟,犯得着为了一介外族这样吗?”

一听这话,那落霆和烬风不约而同地朝洞口望去。

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身着金光闪闪的华美罗缎,酥半裹,莲步慢摇,高耸的发髻,微胖的脸颊,红唇边隐约点有一颗小痣,而旁边深深的两个酒窝,让那笑容看上去既妩媚却又不失甜美,原来,是一个丰满的美人。

是什么样的尤物会突然出现在这暗寒冷的洞里?

不过,她的出现却并没有让黑脊虎们意外,想来也是,一名女子能直接进入虎而不受任何阻拦,那么,不是虎类死光了,便是,来者是自己人。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自己人。

只见她一出现在洞里后,四周的黑脊虎都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那美人倒也不拘礼,脸上依然带着笑,但神情却是不屑一顾,看也不看地就径直朝台阶上走去。

“哈哈,原来是蜂后驾到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这样说话的永远是落霆,此时的他已经立刻变身为人形,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烬风一时半会还在为刚才的话恼羞,慢悠悠地变为了人形后,只是在一旁冲那来人点了点头,并未上前。

倒是那落霆口中的蜂后,冲这落霆、烬风二人点了点头后,便直接走到了虎王藏夜身旁,挨着他坐了下来。

“蜂后,你来了。”藏夜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开口道。

“叫我花枝。”那美人微微笑道。

“这次……”藏夜欲言又止。

“这次没有帮到王,是我大意了,”那花枝抢先说道:“但我保证,这种漏网之鱼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只是,”她顿了顿,继续道:“那石头的事,王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那所谓的棋子,心思还在王这里吗?还请王三思啊。”

花枝的一番话下来,虽跟那烬风所言一致,但却让虎王心悦诚服。

其实,这也难怪老二跟老三对此不悦,那“人类女孩有一石头,并非凡物”这事自然是那细作所言,只是,并未到手之事,确实不敢断言。

此次确实是自己考虑欠妥了,也是自己对那细作的忠心太过自信了,哼,要是查出来……

“另外,”见虎王藏夜若有所思,花枝继续不愠不火地说道:“那不速之客的事,我看,虎王恐怕还得多留点心思,可别让这瑛华山霸主之位还没到手便丢了去。”

此话让藏夜眉头一皱,脸上顿显怒意,不速之客?

哼,自己当然知道花枝指的是那突然出现的水柱,这瑛华山除了第五峰之外,这四座山峰的各类生灵,自己也大都知道个一二,这突然出现的水柱以往从未出现过,如果不是那五峰上的神秘之物,便只能是外来之客了。

只是,它跟那狼类有什么瓜葛?

盟友?不太像,是盟友的话,就不会在那些狼类掉入断崖后才出现了。

那究竟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藏夜眼角一挑,哼,我管你什么生灵,只要破坏我藏夜的好事,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许是见他怒意渐盛,堂下的黑脊虎自然是后退不已,避不出声响,就连老二老三也是不做任何言论。

唯有那蜂后花枝,依然是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只见她轻启朱唇,将温软的身子朝藏夜身上靠了靠,在他耳边,轻轻私语了几句,那藏夜的神情便缓和了不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把搂住蜂后花枝的软腰,起了身。

待两人正欲离去之际,却听那洞门处,一阵嘈杂声之后,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哈,什么时候,凶险的虎竟成了温柔乡?哼,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醉卧美人腰?”

藏夜眉头一皱,看向了来者。

那男子一身青袍,满脸邪魅,唇角微扬,笑意中却透着寒意。

在他身旁还有一女子,着紫色罗裙,脚步稍微落他一两步,一脸的谨慎,朝四周环顾着。

而紧跟在这两人身后的,则是一群惊慌失措的虎族士兵。

看来,来者绝非善类,所以,切不可轻举万动,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丢了虎族的气势。

于是,藏夜冷冷地说道:“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们虎族!”

可烬风却被这人的傲慢惹恼,他一个箭步上前,势头像是要立刻按倒那青衣男子。

谁知,还没等他冲到青衣人跟前,便见那紫衣女子手一抬,一团紫气瞬间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气墙,气得烬风在墙外怒目圆瞪,拳打脚踢,却本无法近身。

“堂堂的虎族,就是如此待客的么?哼,也难怪要屈居狼族之下啊。”青衣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宽袖一拂,身旁便出现了一个石凳,随后很是优雅地坐了下去。

“烬风!”藏夜低声地说道。

花枝见状,很识趣地朝堂后走了去。

跟着,藏夜目不转睛地看着青衣男子,双手紧握,缓缓地又坐了下来。

“能单手进入虎的,定是勇者,既是勇者,便是我们虎族的朋友。朋友之间,自然不需多礼。只是,进来多时,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落霆对着青衣人笑道,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哼,你们这些低劣的物种,怎配与我们太子相提并论。”那紫衣女子看了他一眼,呲之以鼻地说道。

落霆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低劣的物种?

太子?

藏夜的双拳紧了紧,但脸上却依然镇定自若,此等出言不逊,定不是什么小族,况且,来者的气场如此强大,也绝非什么小人物。

于是,他头一沉,脸上挤出了一道笑容:“小王久居瑛华,一向不问世事,不知贵客远道而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我这洞府寒碜,小庙难供大佛,还不知太子前来有何要事?”

一句话,将自己不识对方身份说得合情合理,同时,也抛下了让对方自报家门的隐线。

那青衣人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也不愿在此多费唇舌,只见他头一扬,余光向紫衣女子看去。

紫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傲慢地扬了扬头,大声地说道:“这位,便是当今天下,第一强族,东方龙族的龙太子!”

顿时,洞里一阵倒吸冷气声,甚至还有兵器掉落的声音。

一群窝囊废!

虽是咬牙切齿,但烬风却只是在口中含糊地说道,毕竟“东方龙族”这四个字还是有分量的。

藏夜原本也猜到了几分,只是这话得到证实后,心中还是不免一惊。

龙太子?是真是假?

再说,怎么会到了瑛华山?

藏夜心中暗自猜道。

不过,目前看来,还得见机行事,随后,他快速地跟落霆对望了一下,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说道:“原来是龙太子驾到,小王有失远迎了。”

话虽这样说,但藏夜却依然端坐于台前,暗自想道:哼,就算你是龙族太子,但我可是虎族之王,论及辈分,你怎样也得尊我一声王。即便是在强族面前,身为虎王,也不能丢了脸面。

那紫衣女子见藏夜如此态度,不由得眉头一皱。

正欲开口,却听夜泽在一旁轻声说道:“好了,夙轩——虎王,本太子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此次前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

听到这话后,藏夜、落霆和烬风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地看向了夜泽。

可那夜泽,却鼻头,目光轻抬,竟悠闲地端详起自己那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来。

良久,他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虎王藏夜,笑靥如花,双眼迷离,在夜泽那魅惑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透彻心底的寒意。

第四十章往日重现

十二画之仙妖劫40-第四十章往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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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狼族,里堂。

仅有狼王尹绝和或慈两人。

“你真的是……”话到嘴边,尹绝竟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的或慈虽一直看着别处,但那眼神跟当年的尹谷简直是一模一样,冷冷地,却又带着不屑。

这些年,为什么自己就就没认出来呢?尹绝又有些后悔起来。

“葵羽大巫师不是将我的血拿去祭坛验明一切了吗?还用得着这样来问我?哼,难道只要我说我是尹谷的女儿,你就信?”或慈冷笑了一声,问道。

“我信。”狼王尹绝看着她,目光很是坚决。

“哼,虚伪!其实呢,为了避免救错人,你们本就该有所作为的,承认这个,并不丢脸。”或慈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道。

狼王尹绝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情果然像极了尹谷,当然,是心态变化后的尹谷,这些年,到底是或慈隐藏得好,还是自己本就没注意到?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一阵苦闷,像是自言自语道:“就算不去祭坛祭血,光是看那狼头头饰便已说明了一切。你可知,那头饰对于狼族王室后人来说,有何等重要的意义?即使你父亲痛恨我,痛恨他所遭遇的不公,即使最后为所有族人所不容,但他自始自终都没有丢弃过这信物,如果,你不是他的后人,那就只能说明,你是最后杀害他的人!”

这话让或慈脸色微变,但却继续冷言道:“这样看来,我还应该庆幸能有祭血这种方式了——没错,我就是尹谷的女儿,那天,我的确想要去那禁地看看。”或慈冷冷地说道。

这话说得很是轻松,像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禁地两个字。

或慈对它的毫不忌讳,让狼王尹绝的脸上稍有不悦,但他并没有动怒,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如同一个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女,哪怕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他都只会露出微笑,和伸出温暖的臂弯一样。

“你父亲的事……”

“你不必愧疚,也不需要为此对我有什么不同。”没等狼王尹绝说完,或慈抢先说道,“我今天,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才让我的父亲眼舌俱毁,才让我母亲在冰天雪地之中死去,让我的兄弟姐妹无一幸存,让我——”或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孤身一人,无家可归!”语气冰冷之至,可言语间却又倍显凄凉。

这话果然让狼王尹绝唇角微微抖动了一下,神情也有些悲伤起来,随后,他长叹一声,才对或慈慢慢说道:“你跟我来。”

或慈面露疑惑,略带不信的看着尹绝,但却并未多言,抬了抬头,跟着尹绝走了去。

这是一间看上去很简陋的房间,除了就寝的床,便是陈列在屋的各类动物骸骨,但却并不渗人,能感觉得到屋子的主人很爱整洁,而且,或慈瞟了一下那些骸骨,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灰尘都没有。

“你这是要干嘛?”或慈不解也略带不满地冲狼王尹绝问道。

“你父亲自幼骁勇,迎战无数,没有哪一次是败兵而归,这满屋的战利品便是见证。”狼王尹绝并未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道。

这是,父亲的屋子?

或慈一下僵在了原地。

这是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这个世上唯一还能找到的,曾经有过他和母亲气息的地方?

或慈的鼻子没来由地酸涩了起来,浑身像是布满了蚂蚁,在皮肤上肆意地撕咬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瞬间吞噬了她,整个人一下掉入了冰冷的黑谷里。

“你父亲,是狼族不可多得的武将,也是狼族不可多得的忠诚卫士,他对狼族的爱,可以说是远远胜过他自己。”

“够了,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或慈几乎是吼了出来,这种情景是她所没想到的。

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我不知道,你对你父亲了解有多深,或者是,你是否了解他,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尹绝冷静地说道,但不可否认,此时此刻,他的心境不见得比或慈好受。

有时候,回忆真的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事。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或慈有些激动地说起来,“哼,就算再有功劳又如何,最终他得到的,还不是剜眼割舌!驱逐狼族!”

泪水从或慈眼中无声地留下,但她却依然是带着决绝的神情,看着尹绝,有种想要手刃仇人的痛意从心底涌出。

狼王尹绝抖动了几下嘴唇,艰难地从口中说出,“可以的话,我情愿当初坐上这个位置的是他!”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或慈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她便突然变回了原形,意想不到地直扑而上,将狼王尹绝瞬间推倒在地。

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狼王尹绝虽也感到意外,却丝毫没有躲让和还击的意思。

“或慈!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当初要不是因为王,你父亲就不只是剜眼割舌那么简单了!而且也正是因为王,才保住了你跟你的母亲!”

来者正是葵羽,原本就不放心的她,料到狼王尹绝会带或慈到这里来。

果然,刚到这,便见到眼前这情形,于是,说话间,葵羽也瞬间变回了原形,意欲冲上去,不想却被尹绝一声喊住,示意她不要上前。

“简单?哈哈,那我们还得感谢他了?”简单两个字,让或慈感到无比地痛心,她冷笑了一声,爪子死死地掐住了尹绝的脖子。

“那是你母亲执意要跟随你父亲,你才得以一直流浪在外!”葵羽着急地说道,她已经看到了或慈的爪子深陷入了尹绝的脖子里,真不懂尹绝怎能任由或慈如此放肆,明明知道或慈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哼,是吗?那为何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或慈恨恨地说道,“真是好笑,为自己开脱,需要找这种理由吗?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证明一切都跟你们无关?算了吧,别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看到葵羽担心的神情,或慈又看向了狼王尹绝,冷笑道:“哈,堂堂狼族,瑛华山众生之首,而你,尊敬的狼王,怎么突然生出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来,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或慈对着身下的狼王尹绝嘲笑道。

她不相信,一代狼王,当真会为了让自己的兄弟,不要王位不要命?

如果是那样的话,当初又为何能狠心做出那样的决定?

“或慈!我不知道你究竟对狼族和狼王有什么误会,但可能这一切本就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况且,你一直流浪在外,道听途说的不见得是事实!”葵羽大声说道。

“够了,别那么多废话,要解释还不如直接去跟我的父亲母亲解释!”或慈突然目露凶光,爪子又向下紧了紧,那狼王尹绝的脖子开始渗出些血渍来。

葵羽这时也开始着了急,就在她正欲直扑上前的时候,却听狼王尹绝终于说话了:“如果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有关,我不会做任何反抗。但是,我希望尹谷的女儿,能够像他一样,勇敢果断,也希望他的女儿不要像他一样,太过轻信他人,受奸人误导,歪曲事实。”

“哼,废话少说,我父母的惨遭毒手,可不是由你……”

没等或慈说完,葵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赶紧说道:“等等!或慈,等等!你……还可以再见到你父母!”

这话果然让或慈身躯一震,面色有变,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正欲发言,却见那葵羽已变回了人形。

她眼睛微闭,口中微有念词,双手自丹田运气而上,神情泰然,仿佛眼前并未发生任何纷争,而那狼王也没在生死关头。

随着葵羽双手的缓缓上抬,已逐渐可以看到一丝飘渺的气体自手心而生,待运至口处时,便可明显地看到,那是一缕蓝色之光。

紧跟着,那蓝色的光亮逐渐地变多了起来,也浑浊了起来,直至最后形成了一团雾气。

随后,葵羽双手将那蓝色雾气团抱而起,自慢慢推出,待手臂完全伸直后,只是手腕轻轻地一震,看上去很是轻松,但力道却很足,这个时候,便见那团蓝色的雾气自她手中而出,缓缓地从空中飘散到了屋子中间。

葵羽的行为和刚才那句话明显让或慈感到奇怪,所以,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情景,想要一辨究竟,但即便是如此,她却并未掉以轻心,爪子使出的力道也没有变轻。

紧接着,只见那蓝色雾气到了屋子中间后,又渐渐地晕开,直至蔓延到了整个屋子,然后,再慢慢地开始变浅,直到消失殆尽。

在这变化的整个期间里,或慈都眉头紧蹙,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未放松警惕。

只是如今这情景,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意思?葵羽是要干嘛?

或慈疑惑地看着一切,难道是葵羽在拖延时间,故弄玄虚?

思及此,或慈赶紧对身下的尹绝使了使力。

可就在这时,屋子中间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几道虚无飘渺的轮廓缓缓出现,跟着,那轮廓开始明显起来,像是……一头狼?啊,有一只……两只——天,是两只狼!

他们看上去那么地亲密无间,其中一只主黑色,略有白毛,毛浓发密,黑白相间,倍显油亮,其体型高大,奥手阔步,看上去很是威猛。

而另一只则全身呈纯白色,洁白如雪,似乎一杂色的毛都没有,其体态优美,步伐不急不缓,紧跟在那黑狼的身侧。

他们?

或慈口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前爪也渐渐松了一下。

葵羽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想必是刚才施法耗了不少元气,所以脸色有些苍白,她有些没站稳地往后退了几步,但好歹还是坚持了下来。

或慈的眼睛,定定地在那两只狼身上,他们是谁?

难道是葵羽口中的……

或慈双唇抖动,脸上的凶狠瞬间淡去了不少,眼睛也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它们。

而那两只狼,在屋子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便轻松地离地而起,顷刻间,变身为了人形。

那黑狼变身后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男人,看上去身强体魄,笔挺如虹,血方刚,眼光如炬,高昂的头和唇边的不羁显示着他的桀骜不驯,但即便是如此,当他望向身旁那一身素雅的白衣女子时,眼睛里却满是温柔。

白衣女子便是那头白狼所变,她眉黛含春,肌肤胜寒雪,神情温婉,唇角若清风,一双清澈的眸子在与那高大男子对望时,更是柔情似水。

男人轻轻地拂去女子额角的鬓发,随后,又将手温柔地落在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与此同时,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尽在其中。

这一切就像是在或慈身边发生一样,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能感觉得到。

或慈渐渐松了爪子,瞬间变回了之前的人形,像是被那对人吸了过去一般,从狼王尹绝的身上跨过,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手颤抖着,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那凭空出现的两人,但就在要碰到的时候,又骤地停在了半空,就像碰了后,他们就会消失一样。

这就是父亲,母亲吗?

泪水从或慈的眼中倾泻而出,神情如同孩子般脆弱,她双唇微张,像是在说着:抱抱我,抱抱我!

这跟刚才那攻击狼王的或慈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旁的葵羽早在或慈放手后,便奔到了狼王尹绝身边,尹绝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眼睛便一直停在了或慈身上,那里面是或慈一直想要的慈爱和疼爱,可惜,她心中的那个人,却永远给不了她这些了。

第四十一章追溯之狼虎斗1

十二画之仙妖劫41-第四十一章追溯之狼虎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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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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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脸庞,生出硬生生的疼。

雪,争先恐后地自天际而下,肆意狂舞着。

如今,瑛华山虽已进入了“飓”的尾声,但风雪依然十分猛烈,而且雪似乎没有停的兆头,反而还日渐增多起来,这明显是要进入“茂”的时节了。

在一处不算隐蔽,且不太深的洞里,探出了一个的头。

是一头狼,一头公狼。

它神情焦急,在洞口来回踱步,还不时地朝外四处张望着。

可事实上,它的眼睛紧闭,眼窝处像是凹陷了进去一样,而且,那眼眶周围还有些许血渍,不过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已跟白雪和尘土混凝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硬硬的朱红色的痂。

“嗷……”它的身旁突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一个,两个……四个,是四只小狼,看着体型和个头,应该是半岁左右。

一般说来,它们已经可以跟随父母出去猎食了,但此时瑛华山的气候,对它们来说还是恶劣了些,所以,只得暂时在洞里等候父母出去猎食回来。

而按理说,应该是公狼出去猎食,母狼在洞中守护小狼,可眼前这情形,却明显是公狼在洞里,母狼出去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芸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随着风雪的加大和天色的渐晚,那头公狼的神情越发地着急起来,而与此而来的,是对自己深深的痛恨。

如今自己这情形,真是如同废物,照顾不了老婆孩子,还会连累它们!

“吼……”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虎啸响彻山谷。

那头公狼全身毫毛竖立,眼睛依然紧闭,但耳朵却警觉地聆听着。

“轰!”雪花四溅的声音,像是有重物落到了地上。

“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好几声之后,便停了下来,随后,又是悉悉索索的声响,能感觉,那重物是活物!并且,正在一步一步朝那头公狼逼近。

庞大的身躯和黑色的皮毛,在这风雪四起的山谷中,很是醒目,它们,便正是这瑛华山的大族之一,黑脊虎族!

来者一共五只黑脊虎,个个身形高大,凶猛,但看起来,却并没有要立刻扑向猎物的意思。

它们神情极为不屑地,又似乎略带悠闲地,脚步轻缓地向前走着,偶尔还冲着公狼和小狼呲呲牙,奚落之意尽在其中。

见状,那四只小狼面露惧色,拱起背,收回尾巴,慢慢地往洞深处退去。

而那头公狼虽眼睛紧闭,但脊背弓起,已经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哈哈哈,这不是瑛华山赫赫有名的狼族大将军尹谷吗?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太有趣了!”领头的那只黑脊虎放肆地笑道。

“诶,你可说错了,大将军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它可是狼王的兄弟,亲兄弟,啧啧啧,可惜啊……”

“哈哈,你也说是兄弟了,再是亲兄弟又能怎样?那也只是个将军,还不是臣子?不是王,什么也别提。”

“那倒是,这天底下,谁也不及咱二爷三爷跟虎王的感情,哼,同样也是亲兄弟呵!”

“诶,说起来,它前段时间不是投奔咱二爷来着?可惜啊,咱们虎族留的可都是好汉,像这种背叛族人,还落得个残废的废物,啧啧啧……”

几只黑脊虎毫不畏惧地对着那头公狼竭力奚落着,每一句话都如同锥子一样硬生生地戳进它的心。

是的,他便是狼族大将军尹谷,狼王尹绝之弟。

虽然,其贵为王族,位居将军之职,但让他声名显赫的却是他的骁勇善战。

形如风速,爪光如刀,瞬间变身铜头铁臂,将自身修的法术和天生的武力合二为一,并且发挥到极致,而每次迎战都是冲锋在前,这也是为何一提到狼族将军,瑛华山的各族不寒而栗的原因。

同时,瑛华山还有一大族群,即黑脊虎族,其数量不及狼族繁多,但不论是近身还是远程,其攻击力都很强,且一直都对狼族居住的第三峰虎视眈眈,所以,两族交战次数可谓有增无减。

这虎族有三王,二王落霆,出了名的笑面虎,这些尹谷也都知道,但多次战场上的交锋,他竟被落霆那些有意无意的风凉话洗了脑子,认定了同为狼族王室,先王之后,凭什么是尹绝坐上王位,而自己却只能劳苦奔波,随时待命奔赴战场?

其实,尹谷内心并不怪兄长尹绝,也不怪狼族,只恨那冷冰冰的祖训,在他看来,祖训就是“不看实际,只是有着死板条框的冰冷玩意儿”。

兄长尹绝为长子,继承王位,无可置疑。而且,尹绝善修法术,尹谷则擅长冲锋陷阵,按理说,两兄弟各有所长,联手并进,也让狼族在瑛华山的势力蒸蒸日上。

但凭心而论,尹绝的心思本就不在王位,不在狼族上,所以尹谷才认为,既然王兄意不在王位,那为何还非得依照祖训,依照传统,让尹绝成为狼王呢?

凡心总有私欲,而私欲就像是岸边的鱼,一旦周遭出现流言蜚语,即使是唾沫星子也能让它生存,唯独只有不想,不念,才可以动则不为动。

所以,当尹谷这样想的时候,便已经是动了私欲,哪怕在他看来,自己的出发点是为了狼族!

所以,在一次庆功宴上,当有族人无意提到祖训,提到禁地之后,尹谷一气之下,又似乎是赌气之为,便私闯禁地,以一己之力血战众多禁军。

对于尹谷而言,那场厮杀就如同一场战争,只是,不是在战场上,而对手也不是外族。

最后,尹谷的杀红了眼,四周的鲜血淋淋,终以狼王尹绝的法术来终止,只是,这一出手,终止了战斗,也终止了他们兄弟之情。

按照祖训,尹谷要被处死,他的家人要被剜眼割舌,然后驱逐出狼族,但狼王尹绝并不想如此,纵然是尹谷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也深信那只是一时失足,暂时被利欲蒙蔽了眼睛,可那被尹谷嘲笑的祖训却让他必须那样做,因为,他是狼王,不可不为之!

后来,在与四大长老的再三周旋中,狼王尹绝执意只将尹谷处以剜眼割舌之刑,废掉全身法力,并驱逐出狼族,然后留下他的家人,不做任何处置。

此举虽让狼王尹绝觉得是保住了尹谷一家,但在尹谷看来却是天大的侮辱。

所以,在临走之际,尹谷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不仅仅是因为已经没有了眼睛和舌头,更多的是在他心中,家没了,信念也死了,狼族,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尹谷走的那天,是瑛华山从“积”进入“飓”的时节,几尺深的积雪,再加上漫天的大雪,仿佛只要一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就会立刻被卷入那白色之中一样。

尹谷,和他那执意随他一同离开妻子席芸,在一片苍茫的风雪中,渐渐消失,身后,是狼王尹绝颤抖的双唇,悲恸的眼和久久不能平复的心。

黑脊虎的嘲弄让尹谷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可即便是如此,他虽愤怒,但却并未有所动作,毕竟,他的身后还有几头小狼。

从狼族出来没多久,芸儿便生产了,一胎有五只小狼,三母两公,那群虎类口中的什么投奔二爷,简直就胡诌,要不是芸儿生病,这恶劣天气又难以找到猎物,还有如今自己这情形——谁会想到去找落霆?

只是,没想到,那落霆的言行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原来自己当初真的是信错了人!

“哈哈,原来狼族的大将军是个哑巴啊!”一只黑脊虎放肆地狂笑着。

另一只黑脊虎也附和道:“什么啊,大将军之前可谓是威风凛凛啊,只是这背叛狼族,自然要遭刑法……”

“嗷呜……”

一声怒吼,尹谷终于出离愤怒了,它的唇向后翻起,露出一排白森森的门牙,耳朵竖立,背毛也如同利剑般布满全身,昂首矗立,弓起脊背大声咆哮起来。

即使眼下只有它一只狼,但那气势却依然霸气十足,仿佛在无声地说着,不论如今我成了什么样,但我大将军的威风不能灭!

这行为让五只黑脊虎稍微有些被震慑,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几声不以为然的大笑,不过,笑声之后,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摆好了架势,似乎准备随时出击。

虽失去了双眼,但常年的作战,让尹谷的听觉异常地灵敏,再加上如今几乎只能靠这个与外界沟通,所以尹谷的听觉,还有嗅觉都很灵敏。

感觉到周遭异常安静起来,甚至连风雪声的走向都有了变化。

“嗷……”只听一声虎啸,那围攻的众虎便猝不及防地一同扑向尹谷,却不想,尹谷一个纵身,敏捷地跃起,快速地躲开了众虎的围攻,稳当地落在了一旁的石头上,让它们扑了个空。

只是这群黑脊虎,刚才还有心对尹谷各种奚落,如今却并没轮番上阵,加倍地羞辱戏弄他,真不知是畏惧往日狼族将军的风采,还是想速战速决?

想来,应该不是前者,因为不论尹谷以往有多威风,可如今的他,更容易让人起心落井下石吧,那么,更大的可能应该是后者了。

同时,如此看来,这围攻的举动,恐怕并非这几只虎类一时兴起,背后怕是有着谁指使的吧。

尹谷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势必会是一场恶斗,自己倒是不怕,只是芸儿刚大病初愈,还带着小慈,这黑脊虎的突然出现,难保她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也不知道如今她们的情况如何?

第四十二章追溯之狼虎斗2

十二画之仙妖劫42-第四十二章追溯之狼虎斗(2)

不好意思,码文忘记更了,哈哈,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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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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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小心呀……”兴许是这一瞬间的走神,没等洞里小狼叫出来,一头黑脊虎突然飞身而出,一下将尹谷扑倒,直接滚到了一旁的雪地上。

“嗷呜……”一声怒吼,失去眼睛的尹谷并未因此而行动迟缓,动作虽慢了一步,但刚一接触到黑脊虎,便用两条后腿死死地扣住那虎的身躯。

话说,这黑脊虎的脊梁是高高凸起,且藏有利骨,这也是其他动物在近身搏击中,本找不到机会能够接近它的原因。而且,黑脊虎的身形原本就很高大,就连再威猛的狼也顶多算其三分之二。

但这尹谷是何许人?

那黑脊虎只道是被扣住了,便开始狠命想要挣脱,可此举却只是尹谷的幌子,当黑脊虎一挣扎,尹谷便顺势借力地直接从其身躯跳到了它头部,那里没有什么凸起和利骨,也算是黑脊虎的虚盘,如此一来,高高在上的尹谷必定会让这在其身下的黑脊虎脑浆四迸。

不过那黑脊虎也并非善类,见尹谷在自己身上跳跃,便立刻知道了其意图,但在身上的尹谷死死地压住了自己,它只得用力地将身躯一震,想要将其弹出身外,也顺便可以赶快逃离其爪下。

此举虽奏效,但还是晚了一步,尹谷在那虎背上撕咬着,又听见“唰”地一下,几道锋利的爪印狠狠地划过那头黑脊虎颈部的皮,随后,顿时疼得它“嗷嗷”直叫,不停地朝四处冲撞起来。

黑脊虎的皮毛可谓是硬且厚,但颈部要稍微薄软一些,尹谷原本想对它的头颅下手,被它这一震,偏离了位置,刚好抓在颈部上,不过,这一爪下去,动作是何其急速,力道又是何其猛足,虽没伤及要害,但那黑脊虎的颈部当场就被抓得血流如注,呲牙咧嘴地不停嚎叫着。

想必是觉得自己竟不如一眼舌俱毁的废物,那头受伤后的黑脊虎随着一声嚎叫,虎躯一震,势要将尹谷甩出去。而此时的尹谷已经骑在了它颈部上,随后四条腿仅仅地扣住它的脑袋,如同附在了黑脊虎身上一般,那架势就像是要将眼前这头黑脊虎结了果般。

那虎见将尹谷甩不下去,便开始心急火燎起来,而就在此时,其余几头黑脊虎也接二连三地扑了过来。

其中一头黑脊虎,在“嗷”地叫了一声后,朝尹谷迅速猛扑过去的同时,也伸出了雪亮的爪子向尹谷挥去,其余三头立在一旁,伺机等待出手。

而在与之前那头黑脊虎的扭打中,尹谷突觉耳畔有风疾驰,想必是那虎类有了帮手前来,便立刻松掉后腿,顺势一个巧妙的侧翻,便让随后而来的黑脊虎扑了个空,却不想,因为失去了双眼,刚一逃离那二虎之身,便被一旁围观的三虎之一,“砰”的一下直接撞了出去。

黑脊虎身形威猛,这一撞让尹谷有些头冒金星,但为了不被其他虎找到虚实,它迅速地爬了起来,用前爪蹭了蹭嘴角,才发现口中微咸,唇角似有东西流出。

出血了?哼,尹谷有些气恼,自己竟然被这些个畜生撞出了内伤。

此时,苍茫的白色雪地上,在离这狼虎相争不远处,一处稍显隐蔽的灌木旁。

“娘……”

“嘘……不要出声!”

一头白狼对着身旁的一只小狼轻声说道:“慈儿,你听着,无论如何,你都要呆在这里,不要出声,也不能出来,知道吗?”

“可是娘,洞那边好吵,是父亲和弟弟妹妹出什么事了吗?”小狼疑惑地问道。

那头白狼虽满是焦急的神情,但却尽量放松语气说道:“好孩子,听话,乖乖呆着这里,要等娘来了,你才能出来,懂吗?不然的话,娘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去猎食了?”

“我听话,我最听话!”像是生怕母狼不带她出来猎食一样,小狼赶紧着急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最乖,我等娘来找我才出来!”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担心又害怕地眼巴巴地看着白狼:“娘……你要回来啊!我等着你……你可不能不要慈儿了。”

“慈儿乖,娘一定会回来。”说完,那头母狼朝不远处看了去,思索道,这嘈杂声不小,还回响着吼叫,定是尹谷遭到什么动物的攻击了。

天,其它四个孩儿也在,会不会已经……她不敢多想,只是告诉自己,必须马上前去救援。

只是,她回头看了看那被唤作慈儿的小狼,绝对不能让慈儿跟着自己一同回去,万一真有什么事,至少……至少慈儿不会牵连进去。

想到这儿,白狼的眼中突然潮湿了起来,这一去凶险未卜,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慈儿。

只见白狼走到小狼身边,爱怜地看着她,在她脸上蹭了又蹭,随后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看着小狼,一步一回头了数次,最终,才神情严肃而又焦急地离了去。

没错,这头白色的母狼正是带着孩儿或慈外出觅食的席芸,即尹谷之妻,她没想到,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回来时,竟是如此景象。

“嗷呜……”席芸愤怒地像洞处奔去,一边奔跑还一边冲那围在尹谷身旁的五头黑脊虎怒吼着。

而就在之前,那几头黑脊虎还正在想着,如何快速完成这场没意思的围攻,它们朝中间的尹谷缓缓地走去,估计还在想着,应该给尹谷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却不想,这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回过头,哼,仅有一只狼而已,而且,只是头母狼。

还没来得及奚落,却见那头母狼急速而奔,来不及容它们细想,便是一个纵身,从几只黑脊虎的头顶直跃而上,与此同时,它猛地伸出爪子,朝身下那只黑脊虎的头顶狠狠地腕了下去。

此举迅速,几乎只在一瞬间完成,那只黑脊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腕了个正着,“嗷……”它痛苦地吼了一声,朝已经飞跃过去的母狼直扑过去。

却不料一旁的尹谷突然跃身而起,迎面就是双爪一扑,刚好从那黑脊虎的脸上划过,顿时,出现一对血淋淋的爪印。

随后,尹谷又迅速稳当地回到了地面,四脚刚一着地,便冲身旁的席芸焦急地嗷呜了几声,意思即是在问她和慈儿是否有事。

“放心,都没事,”席芸轻声说道,随后看着面前那些黑脊虎,怒声道:“你们这些畜生欺人太甚!”

话音还没落,只见刚才那头被席芸爪子划伤的黑脊虎,四腿一收,恼羞成怒地向席芸直冲而上,而除了最初被尹谷打伤了那头黑脊虎暂时没所动作,其余的三头也立马急速地向尹谷和席芸围攻了上来。

虽为女流,但那席芸身为将军夫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眼前黑影晃动,虎躯四窜,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沦为虎爪下的猎物,但她身形轻巧敏捷,在黑影中机智灵敏地穿梭跳跃着,随后,找准时机,从空中一下便落到了率先出击的那头黑脊虎的身上。

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一是此虎被尹谷划伤了脸,二是被羞辱的感觉让其心大乱自然,那么,在攻击中自然是要找弱点较多的敌人下手了。

不过,席芸也深知黑脊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虎背是不能下手的,所以,她的招数跟尹谷一样,直接就落在了黑脊虎的颈部上。

刚一触及,便是双爪同时向黑脊虎的太阳处狠命地一击,顿时,疼得那黑脊虎是“嗷嗷”直叫,顷刻间,它的眼部鲜血四流,眼珠咕噜一下从眼窝里掉了出来,加上它因剧烈的疼痛,一下便乱了分寸,在原地乱窜起来。

那眼珠便带着血丝,在它眼部的周围剧烈地晃动着,这种痛到钻心却又无法斩断,深深牵扯到骨子里的剧痛,本无力缓解,只得在原地上蹿下跳,不停地晃动着身子想要把席芸甩下身去。

与此同时,在众虎的围攻中,尹谷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稍微有些失利,但好歹是将军出身,能力自然不会低于席芸。

此时它的周围黑影晃动,除了那头之前被自己打伤的黑脊虎,还有此时正与席芸扭在一起的黑脊虎之外,其余三头,都对尹谷展开了来势凶猛的攻击。

好在,凭借着的敏捷的跳跃和灵敏的听力,尹谷始终没有给那群虎类留下任何攻击到自己的机会。

而此时的席芸也是越战越勇,死死用后腿夹住黑脊虎的脖子,任凭它怎么剧烈地跳动,也不松腿,同时,她的爪子更是接二连三地朝黑脊虎的颈部、头部狠命地抓去,最后,双腿一使劲,抱住黑脊虎的脑袋猛地一转,只听见那骨头断裂的声音脆生生地一响,黑脊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摇晃了几下后,“砰”的一声倒地,当场毙命。

这突来的变数,让其余几头黑脊虎都愣在了现场,等反应过来后,它们一个个都气急败坏地恨不得将尹谷和席芸撕成碎片,又一次气势汹汹地扑了上去,而每一次的攻击未果,又让它们的杀气愈加深重。

当然,此时的尹谷和席芸也毫不畏惧,它们尾部相靠,头部朝向围攻而上的黑脊虎,已然成为一体,气势威严而不容任何侵犯。

但因双方数量的悬殊和体型的关系,所以两狼采取的战术还是以防守为主,待遇到时机后再伺机出击。

同时,席芸一边打斗闪躲,还一边不忘将来虎的动作走向都一一说给了尹谷听,如同它的双眼般,一时间,那几头黑脊虎本无法近身,而且在围攻中居然还被两头狼抓伤了不少地方。

如此一来,它们更是恼羞成怒,只见它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想必是换了作战计划,这时,其中两头虎分别向尹谷、席芸扑了去,另一头虎则并没有任何动作,看样子似乎是要先做观察,再伺机而行。

第四十三章追溯之狼虎斗3

十二画之仙妖劫43-第四十三章追溯之狼虎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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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狼自然奋力还击,但对付这种单打独斗,反而不如刚才的群攻,原因很简单,对于席芸来说,身形毕竟不如黑脊虎,动作虽灵敏,但不能撒腿就跑,所以必须迎头就上,这种一对一的搏对她而言毫无任何优势,也许稍不留意就会成为黑脊虎的口中之物。

而对于尹谷来说,原本主要就靠听力,群攻时,黑影乱窜,声音四起,虽混杂,但凭耳风还很容易分清来虎动向,况且,身边都是老虎,胡乱一抓也能击中对象,加上它身形敏捷,所以即使失去了双眼,但也很快就占了上风。

可如此单打独斗起来,来虎又放慢了速度,便本无法辨别来向了,席芸此时也本无暇顾及,所以如此一来,于尹谷而言,之前的防守战术只得变为以攻击为主。

却说那席芸,此时已跟黑脊虎扭成了一团,但却还奋力地寻找机会,找出黑脊虎的虚盘,好伺机下手,但有了之前的经验,此时的黑脊虎已经不再有轻敌之心,渐渐地,席芸快要招架不住了。

而尹谷,虽说无法感觉到来虎的动向,但它也深知,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制万动之理。

想必,它也料到了黑脊虎此举定是变了作战计划,便立刻随机应变起来。

在接连几次没让黑脊虎近身后,便突然跃到一旁,四脚矗立于地,全身毫毛耸立,双耳高高竖起,凝注呼吸,仿佛定住了一般,此时,身旁虽有打斗声,也不知席芸的情况是否良好,但它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狼族大将军,竟能完全冷静下来,不急不躁地立在原地。

这举动让那攻击它的黑脊虎有点愣住,但却也不敢再轻举万动,它回头跟那头伺机在一旁的黑脊虎对望了一眼,随后,便轻轻地一步步朝尹谷走去。

黑脊虎在慢慢地靠近,尹谷想在风雪声和打斗声中辨别来虎的动向,实属难事,但除了等待,它别无选择。

靠近了,黑脊虎离尹谷越来越近,见快到它身边了,它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那黑脊虎便觉得时机已到,猛地一跃,直扑尹谷,目标准确,动作迅猛,就算是尹谷知道了它的动向,也来不及了,哼,此举一出,尹谷势必成为爪下之物!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听那席芸突然一声喊叫:“小心东侧!”,话音刚落,她便被扑面而上的黑脊虎从身侧狠狠地划过了一道爪印,顿时,那伤痕处血模糊,看来,这黑脊虎只要下准了手,果然是心狠手辣,招招致命。

与此同时,正因为席芸的提示,就在黑脊虎扑过来之际,尹谷突然一个侧翻,看上去像是突然倒地一般,跟着就摆出四脚朝天的样子来,难道它早就受伤,现在才发作?或者是它已经知道劫数难逃了,所以连简单的防御和抵抗都放弃了?

黑脊虎来势凶猛,整个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跃起,如果直接扑在尹谷身上,那尹谷必定是会立刻变成酱。

却不料,就在此时,尹谷两条后腿使劲一蹬,整个身躯像是主动向黑脊虎扑来的方向滑去。

它究竟是要做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刺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般,原来就在黑脊虎扑来之际,尹谷便急速地仰面滑到它身躯下,顿时,四只爪子,又狠又准地朝黑脊虎的肚皮使劲一抓,这力道,单是直接对付黑脊虎都不容小觑,还不要说是直接抓向黑脊虎的腹部,这一下,那黑脊虎当场便被开膛破肚。

紧接着,尹谷又在它降落之前,迅速地侧翻到了一旁。

只听“轰”的一声,那黑脊虎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雪地上,想必是时间太快,一时还没感觉到疼痛,居然还在地上走了好几步,但跟着它却发现,这短短的几步对自己来说,竟是如此的勉强。

也就在此时,它突然看到了自己腹里的肠肚,居然伴随着粘稠的胃和鲜血一同滚了出来,顿时一阵恶心泛起,但喷出口中的却是一口浓血,也难怪,怕是再强悍的猛兽,也无法忍受亲眼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

随后,紧跟其上的便是剧烈的疼痛,但这跟亲眼目睹自己死亡的惨象比起来,估计也算不了什么。所以,即使它再怎么死不瞑目,但到最后,却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听起来有气无力却又撕心裂肺的惨叫,无助而又痛苦地弹了几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而此时的尹谷却来不及多想,眼前的黑脊虎是否死亡,它是无法看到的,但身旁传来的打斗声却告诉它,席芸有些招架不住了,它得赶紧上前救援,只听它嚎叫一声,顿时响彻山谷,像是在告诉眼前的这些黑脊虎,今天的它们,只有死路一条!

却不想,就在此时,突然“嗖嗖嗖”地几声,一排利骨飞速而来,直接生生地刺入到了尹谷的身体!

尹谷一下停在了原地,它青筋崩起,空洞的眼窝此时显得有些狰狞,禁不住再次发出了怒吼。这时,只见那飞来的几利骨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它的左侧身躯,有几在腿上,有几在身上,还有一在离下腹部比较近地方。

从尹谷的神情中,完全可以看出那利骨刺入体内后,犹如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可即便是如此,在一阵怒吼之后,它却并未奔向那利骨来的方向,而是依然朝席芸打斗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尹谷,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要快!要快!自己要是再不赶到芸儿身旁,就来不及了!

而那出利骨的来者,自然是一直伺机在旁的那头黑脊虎。

原本,这群黑脊虎以为对付一头残疾的狼和一只母狼,是可以速战速决的,但没想到它们竟能抵抗如此之久。

所以,除去受了重伤的那只和死了的那只外,其余三只黑脊虎,便决定改变计划,由两只黑脊虎分别攻击两头狼,剩下的黑脊虎则在一旁伺机行动,可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却不想,竟让尹谷找准了时机,攻入了同类的虚盘,自己人又少了一个!

在虎族,一般的黑脊虎不同于虎彘,它们是不会轻易放出利骨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利骨的再生时间太长,所以,它们一般都是在危机时刻才会出此绝招。

本来计划中,是准备将利骨向席芸的,一来她跟尹谷比起来较弱,比较好攻击,二来她在战斗中能告诉尹谷整个战斗的走向,灭了她,就相当于是让尹谷又恢复到了失明状态,由此一来,除了她,再去除掉尹谷就很容易了。

可不想,这尹谷居然又杀死了一只黑脊虎,所以,那伺机在旁的黑脊虎情急之下,只得立刻朝尹谷出了利骨,以期削减它的战斗力。

但那黑脊虎显然没有料到,利骨刺入尹谷身体后,像是本没有任何作用,它居然还有力气继续朝那头母狼奔去!

难道是自己利骨的杀伤力不够?可自己的修为在虎族不算低的呀?

要不就是,单靠一己之力是不行的?想到这,它心中怨气顿生,哼,一群狡猾的家伙,左推右推,将这放利骨的事情推到自己头上,要是一开始大家群起而攻之,还会落到这种田地?

不过,如此看来,这狼族将军纵然是失去了双眼也是不容小觑的,它们之前是太轻敌了,才遭此狼狈,想到此,这黑脊虎心中一股恶气直冲头顶,气急之下,便也一同跟了上去。

这头黑脊虎虽在脑中想了很多,但实际上却是一瞬之事。

却说此时的席芸,在与那黑脊虎的搏斗中,退让、防守、攻击、躲闪,虽也受伤无数次,血流满地,但好在局面也并没有被那黑脊虎完全掌控。

只是,此时的席芸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眼看那黑脊虎身躯一扭,屁股一甩,席芸就要被撞了出去,只见那紧跟而来的尹谷,一个猛扑便落在了席芸和黑脊虎之间,它仰天昂首,一声怒吼,迅速亮出锋利的双爪,凭着感觉,如一道闪电般朝黑脊虎扑去,即使再疼痛,但它的势头简直就像那刺在身体内的利骨不复存在一样。

那只黑脊虎被这突来的变数愣了一下,但“嗷呜”一声,立刻迎战,此时的它虽也耗费了不少力气,但原本就快要结果了那头母狼,如今被这尹谷从中破坏,不由地怒火中烧,势头也愈加生猛。

有了尹谷的缓冲,席芸才得以休息片刻,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忘在旁边给尹谷说着那头黑脊虎的动向,稍后,便也加入了战斗中。

在经历了之前跟席芸的打斗后,即使黑脊虎再强壮威猛,此时也不免有些气短,加上如今被两头狼同时夹攻,不出瞬间,浑身便被抓得血模糊。

而与此同时,那紧跟而上的另一头黑脊虎也加入了混战之中,一时间,两狼两虎,在雪地上狠命厮杀着。

周遭飞雪不断,一片苍茫,风雪声和厮杀声更是凸显着这天地的寂寞。

两狼两虎混战在这连天的雪花和地上四溅的白雪中,地上已渐渐渲染出一大片血色,触目于这片白色的天地间,如同火红的花朵,尽显妖魅。

飞雪、厮杀、鲜血,竟构成了一副很美的景象,可谁又会想到,它的背后会隐藏多少条生命的消逝呢?

突然,几声哭叫声划破天际。

第四十四章追溯之狼虎斗4

十二画之仙妖劫44-第四十四章追溯之狼虎斗(4)

“爹……娘……”幼稚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凄惨,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那打斗中的两狼陡然停止了动作,啊,是孩儿们!

席芸这才着急地向洞这边望去,只见一头黑脊虎嘴上正叼着一只小狼,而它的爪下还有三只小狼!

是最初就被尹谷打伤过的那头黑脊虎!

它要对孩子们怎样!

“孩子!”这事发突然,席芸刚一到,便看到了五只黑脊虎在围攻尹谷,那是在离洞有点距离的地方,所以她还以为孩子们都在洞里很安全,却没想到会被这些畜生找到——如今,孩子们……天,她不敢细想,但心中隐隐生出了一阵恐惧和一种悲凉。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席芸一下慌了神,立刻扭头就往洞处奔去,却不想,刚一转身,便被后面直扑而上的黑脊虎按住了身子,她奋力挣扎着,可心思被扰乱后,浑身竟完全使不出力来,想来在刚才的打斗中,自己已经是费尽全部力气了。

这头黑脊虎便是之前对尹谷使出利骨的家伙,因为在变换作战计划后,它便一直在旁伺机等候,虽浪费了利骨,但此时的体力却比一直在战斗中的其他虎类要好得多,更不要说,是对付已经负伤的席芸了。

所以,不出几下,它便将席芸摁在了爪下,随后赶紧上前对准颈部就是一口,好在席芸的奋力挣扎,让它的下口处移到了身上。

随后,席芸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几经挣扎后,终于从那黑脊虎的口中挣脱了出来,跟着便忍住剧痛继续朝洞出狂奔去,她急红了双眼,狂吼中,拼命地叫道:“畜生!放下我的孩子!”

“呜……”紧跟着,一声惨叫,那头虎口中的小狼,当场被咬断了脖子,随后,又被抛到了地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那片雪地,小狼小小的身躯可怜的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那头黑脊虎却咧开了嘴巴,大笑了起来,鲜血从它的嘴角流出,连同那浑身的血渍,显得是异常地可怖。

“不!不——”席芸撕心裂肺地呼叫着,悲恸的声音响彻山谷。她的心急剧地下沉,身子也越来越软,好像随时都会倒地一般。

而那尹谷,虽身中利骨,但救妻心切的它却越战越勇,加上跟它对打的那头,是之前便已跟席芸打斗的黑脊虎,体力原本就已消耗了大半,如今一来,不出几个回合,便死在了尹谷的爪下。

可刚刚解决了它,尹谷便听到了孩子的呼叫,遭了,没等它多想,不出瞬间,便传来了小狼的悲号和席芸的恸哭。

我是个窝囊废!废物!废物!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尹谷一边想着,一边心急火燎地急速朝洞处奔去,失去眼珠的眼窝因强烈的自责而愈加狰狞。

紧接着,那头黑脊虎又轻松地抓起了一头小狼,只见它偏了偏头,看向了席芸和尹谷,脸上满是挑衅的神情。

却不想它手下的小狼却并不畏惧,而是使劲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喊道:“你这贼虎类,偷袭不算英雄,不算!”

哼,倒是个不怕死的小东西,那黑脊虎想道,随后,对小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道:“对,所以,英雄的下场往往都是这样的!”话音刚落,便将小狼猛地甩了出去。

一及地,那小狼便刚好撞在了一旁雪地里的石头上,顿时,鲜血顺着石头,侵湿了雪地,而那小狼也再无任何声响。

“不!不!住手!住手……”风雪中,席芸的吼叫已经渐渐变为哭泣,无能为力的她已经全然失去了任何防备之心。

而就在此时,那头一直追赶着她的黑脊虎,趁虚而入,一跃而上,再次将她扑倒在地,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的是更狠更重!

跟着,席芸之前的伤口立刻流出血来,她无能为力地挣扎着,却因痛失孩子而无法凝聚心绪,什么力气也使不上来。

不过,这头黑脊虎像是也想加入戏弄她的行列,所以并没有一口结果了她,而是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身上咬了去,跟着又是接连地好几口下。

而此时的席芸,虽还在挣扎,却越发显得徒劳,原本一身纯白无杂质的毛色,早已在这场恶斗中变得浑浊不堪。

怒吼中的尹谷狂奔着,此时的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力去寻找席芸的位置,也无法去援助,唯有拼命地朝洞处奔去。

可身体里的利骨却因剧烈的搏斗,越陷越深,之前的伤口还只是微微渗出了血,此时,却已越流越多,甚至染红了一大片毛色,深陷的利骨仿佛成了它体内的一部分,但却是给它带来了钻心的剧痛,所以,如此,尹谷的动作也不及当初的敏捷和急速了。

也就在此时,那洞处的黑脊虎,像是越来越喜欢如今尹谷和席芸的模样,估计是这大大满足了它报仇的快感。

只见它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剩下的两只小狼,又像是冲席芸咧嘴笑了笑,随后迅速地从地上,分别抓起两只小狼,再次看向了席芸。

两只小狼惊恐地叫了起来,它们的身躯在庞大的黑脊虎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不……不……不!”如今的席芸,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刺激了,她无力地呼喊着,明知道接下来,黑脊虎的行为是什么,却还是期望能够出现奇迹。

可在瑛华山,奇迹永远都会被大雪淹没。

“嗷呜……”只听那黑脊虎大吼一声,突然将那两头小狼用力地相互一撞,然后又抛向了上空。

与此同时,尹谷也已赶到,来不及多想,凭着声音,它直接朝黑脊虎扑去,却见那黑脊虎冷一笑,随后,虎躯一拱,脊背一凸,顷刻间,一排利骨,直接向了尹谷,直中——它的整个身子!

随后,只听“啪——啪——”两声闷响,那两头小狼,直接从空中坠下,一触及地面,便瞬间沉入了厚厚的雪地中,消逝地无影无踪,没有半点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雪地上慢慢地渗出了血色,但不出片刻,便被不断落到地面的大雪掩盖了去。

而那尹谷,头颅直两只利骨,浑身上下也都刺满了利骨,它摇晃了几下,前腿终于无力地跪了下去,跟着,后腿心有不甘地强撑着,最终,一个踉跄,整个身躯才“砰”地一声倒地。

“嗷……”它仰天长吼着,响彻在山谷间,悲凉而又凄惨,但却依然是威风不减,是的,如果最终结局只有死,那自己也会告诉整个瑛华山,我是尹谷!我是狼族的大将军!

只是,我的孩儿,我的芸儿,对不起,对不起……

尹谷的头,朝着席芸所在的方向,如果它的双眼还在,那么现在,肯定是睁着的。

此时的席芸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痛苦的神情扭曲了整个面部。

“孩子……我的孩子!尹谷……尹谷!”她在心里无声地呼喊着。

这一切都是注定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会笑的。

席芸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睛好像出现了模糊的景象,是往昔的美好吗?

她微笑着看着雪地里的尹谷,眼泪无声地留下,轻声道:“我从不后悔,真的!”

那扑住她的黑脊虎见好戏已完,一声嚎叫之后,俯首,便是恨恨的一口,深深地落在了席芸的颈部。

“这将军之位必定是我的,而你,也必定会是我的妻子!”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声音说道。

“哼,将军之位?我可不希望那是因为,你是狼王的儿子。哈,至于我,我看你就被妄想了,哼……”一个清脆甜美而又稚气的声音说道。

万物仿佛静止在这一瞬间,连飞雪都似乎停在了空中。

刚才的一切就像本没有发生一样,雪地上的血渍早已被纷飞的大雪所淹没,唯有雪地上,一头浑身血迹斑斑的母狼,朝着另一头躺在雪地里的公狼,慢慢地,艰难地爬去。

“爹……娘……”

等待了很久,眼看着天色已晚,远处的嘈杂声也渐渐小了去,可娘却一直没来接自己,担心她是不是迷路了,又或者是找不到自己了,或慈便小心翼翼地从隐蔽处钻了出来,见四周并无什么异常,便立刻朝洞处奔去。

可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四周纷飞着大雪,父亲母亲相拥在一起,它们的全身都被鲜血浸透,旁边是弟弟的尸首,它的颈部被生生地咬断,而其他的弟弟妹妹却连踪迹都没有。

它们在哪?父母怎么会惨遭如此毒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是谁?是谁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父母究竟是遇到了谁?

不——不——

“爹……娘……你们不能不要我,不能啊!醒醒啊,醒醒啊,我是慈儿,我是慈儿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会是这样?

这情形让或慈本无法接受,不知所措却又伤心之至的她,跪在雪地上,失声地痛哭起来。

“孩子……”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过了头,朝上望了去。

第四十五章释怀还是隐忍

十二画之仙妖劫45-第四十五章释怀还是隐忍

终于A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关注。谢谢编编的帮助和指导。我会努力的,握拳!谢谢小八、芳芳、小玉、兔兔、竹子、musicbar的打赏,谢谢乃们……感动中……(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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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

已变成人形的或慈,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母亲,却始终不敢上前,连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如同突然出现的那样,又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这一切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

如果是幻象,那又为何如此真实?

如果是真实存在,可自己当年明明亲眼看到过他们的尸身?

可即便是万分疑惑,或慈也没有质问狼王和葵羽。

她来不及去疑惑,来不及去质问,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拼命地呼吸着,企图嗅出父母的气息。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尽情地享受着和父母同在一起的时刻,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已静止。

“不……不,不!父亲!母亲!不……”突然,或慈发现父母的身影开始模糊起来,周遭又开始出现最初那团蓝色的雾气,不!她心底突然涌出强烈的恐惧,这一切,是要消失了吗?!

不!

她失声地叫道,疾步冲到父母身旁,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那雾气之中,而父母的身影,虽能看见,却什么也不着,如同空气一般。

不!

这不是幻象,不是!

或慈猛烈地摇着头,她伸出双手,想要抱住他们,但留给她的却只有空气,不要,不要像当年那样,只留给自己冰冷的身体,不要!

她抓狂地在屋子里索,在屋子里大声喊着“出来!你们出来啊!!!”

可即使是这样的呼唤,刚才还在的那一对人,此时此刻,已渐渐地随那团雾气消逝了去。

或慈终于崩溃地跪了下来,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此时的她已泪流满面,整个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她感到自己整个人在急剧地下沉,仿佛是掉进了冰谷,冷彻入骨,又像是掉入了水里,无法呼吸。

原来,不管自己有多坚强,多隐忍,但在看到父母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地脆弱!

当年雪地里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了眼前,或慈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可如今,却发现,那深埋在心底的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的。

当再次剖开后,会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苦一万倍。

什么勇气,什么果敢,什么千年的仇恨,此时此刻,或慈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父母和自己的兄妹“活过来!活过来!”

即使是贵为狼王,即使是铮铮铁骨,但眼前这一幕也让尹绝不忍看下去。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唇抖动,许久,才轻叹了一声,缓缓走到亦佐身旁,正欲开口,却见亦佐疯了似地扑上来,叫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

说完,像是垮掉了般,整个身子伏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尹绝难过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狼族的冢林里,有你父亲母亲的衣冠冢,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还在原地啜泣的或慈,一听此话,神情恍惚地问道:“真的?”

父亲是狼族的罪人,怎么会还有衣冠冢在狼族?言语间,她仍然是一脸悲伤地在原地抽泣。

“我怎么会骗你,”尹绝叹了叹气,爱怜地将她扶了起来,道:“走吧,孩子。”

这话让或慈暂时停止了啜泣,她麻木地起了身,跟着尹绝走了几步,但随后,突然大叫起来:“没有!没有什么衣冠冢!他们没死,没死!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她突然看向了葵羽,赶紧冲上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大巫师,大巫师,是你把他们藏了起来,对吗?他们……他们一直都活着,只是……只是……”

或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刚才那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当年看到的才是假的,父母一直都还活着,本就没死!

“……这只是我动用法术,再现了当年你父母在这屋内生活的场景,”一旁的葵羽轻叹道,即使对刚才或慈的言行很是生气,但如今这情景也让她没来由地心酸起来。

“一切都是幻象,但却也是曾经存在过。如果你还想看,只要是他们呆过的地方,并且呆的时长达到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都可以让场景重现。”葵羽说道。

“真的?”或慈疑惑道,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声道:“那我想看看,当年是谁那么残忍,要如此加害我的家人!”她死死地盯着葵羽的眼睛,里面像是还隐藏了其他的话语。

“这个没办法,我说过,他们呆的时长要达到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况且,当年,我们何尝没有用过此法,但仅凭着为数不多的骸骨,本无法寻查,就连他们的死因都无法找到。”葵羽遗憾地说道。

“是吗?”或慈突然冷冷地说道,“这究竟是无法巡查,还是本就是你们的赶尽杀绝!”

此语一出,让尹绝和葵羽一愣,看着突然变脸的或慈,他们有些不解。

但随后,葵羽便立刻懂了或慈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是我们杀的?”

见或慈依然是一脸的冷,她有些动气地说道,“赶尽杀绝?那为何你还在?如若真是要如此,即使不论你在何方,我们都会‘赶尽杀绝’吧?再说,当年,你父亲原本要被处死,而你们则要被剜眼割舌并驱逐出狼族,如果我们要‘赶尽杀绝’,又何必多此一举?”

或慈没有应声,这话确有道理,但也不排除只是为了欺骗自己以隐瞒真相,如此看来,当年那人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

见或慈没有应声,尹绝缓缓地开了口,“我说过,你父亲是狼族难得一见的将军之才,对狼族的忠诚也是无容置疑的,在这点上,没谁怀疑。但他子急,又受不得任何激将,加上当年,你祖父子女众多,难以对每个孩子都做到关爱一致,所以,你父亲便一直认为你祖父偏心。于是,为了得到你祖父的关注和认可,打小开始,他便老爱通过做一些出格的事来引起你祖父的注意,傻的也有,逞能的也有,但总归是为了得到你祖父的一句赞扬。”

想必是回忆起了往事,那些美好的记忆让尹绝的脸上洋溢着些许幸福,而这场景也让一旁的或慈安静了许多。

随后,尹绝继续说道:“但是,这也滋生了他严重的逆反心,不过,即便是如此,格而已,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一切悲剧的源头,还得是当年那来自于外族的挑拨离间,那些本来是无关痛痒的话,可惜,全都被你父亲听了进去。

其实,你父亲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到为了狼族,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你对他说,这是为了狼族好。所以,他也单纯到,为了狼族,觉得我这个位置是应该属于他的。”

尹绝叹了口气,也没看或慈的神情,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的,论及用心,当年的我确实不如他,这王位,我也并不稀罕,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是他来坐这个位置!

但是,章法如此,祖训亦是如此,我唯有接受。而且,既然在其位,我也必定会谋其事。可是,不管我怎么做,在他眼中,我,都不再适合,都不再比他适合这个位置。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开始讨厌规矩,痛恨祖训,痛恨我,而这种毫无据的痛感,最终延伸到了他对禁地的挑衅。”

说到这里时,尹绝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些难过的回忆还是到此为止吧,他长叹一口气,像是多年的郁结终于解开,这些话,没能告诉尹谷,但能说给他的女儿听,也是好的吧。

狼王尹绝的话,句句入耳,或慈不由地想道,果然如同那人说的那样,尹绝肯定要为自己理辩,但当年父母究竟是如何死去的,自己确实不知,那么如今,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一脸疑惑的或慈,尹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或许你会认为我是在中伤你父亲,但句句属实,我也没必要欺骗你。你的格,确实像极了你父亲,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凡事三思而后行。今后,你要是还想呆在狼族,我定会如同你父亲一样去疼爱你,如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停顿了一下,尹绝继续说道:“至于,你心中的那个仇人究竟是不是我,还是由你自己判断吧。而关于禁地之谜,我也说过,关系到狼族危急存亡的时刻,我定会公诸给大家,你是狼族的一份子,自然也会告诉你。”

尹绝淡淡地说着,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尹谷在这个世界上还留有血脉。

而且,从或慈的态度和话语中,可以知道,尹谷一家,并非是自然死亡,那这害死的尹谷的人,究竟是谁?

黑脊虎族?有可能,但事情尚未分晓之前,难以确定。

而且,或慈这孩子,对自己敌意太深,这中间又是谁在离间?

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或慈到底是落入了黑脊虎手中后才被发现了身份?还是黑脊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才蓄意绑架的?

不论是哪一个,这都显得有些蹊跷。

如果或慈能留下来,能透露些她知道的事就再好不过了,但要是她不愿意,还只得慢慢寻查。

许久,或慈终于开了口:“带我去冢林吧。”

狼王尹绝和葵羽听了这话,同时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六章表白

十二画之仙妖劫46-第四十六章表白

暮越之地。

树下,或慈呆呆地坐着,已过了练时间的暮越,显得异常空旷,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族人路过,见到她后都指指点点地绕到了一旁。

不远处,原本就准备去找她的亦佐,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便停下了脚步,思索了一下,便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

此时的或慈,面容憔悴,不仅没有了要杀狼王时的凶狠,就连平日的干练刚强的神情也都荡然无存。

“父亲母亲,”或慈面带忧伤,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是没有手刃仇人,不是怕了,是女儿也疑惑了,你们要在天有灵,就告诉我,究竟是谁杀害了你们,好吗?”

从冢林出来后,一路上,她整个人如同要垮掉一般。

从父母的幻像,到冢林的坟墓,这一切都跟自己知道的大相径庭。

在狼族的这么些日子,狼王的为人,自己也有目共睹,可在这个世上,伪君子也不是没有的。

如今,真相在哪里?当初那人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所有的问题都涌现在脑中,让她无法静下去思考。

去还是留?

留下,自己也未必能知道真相,但至少,这里有父母的气息。

而走了,或许一辈子都查不到真相,但那人也许会给自己一个回答。

或慈紧紧地闭上双眼。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该多好?

如果自己不用去想这些该多好?

如果自己不来狼族该多好?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逃离狼族的想法。

走吧,走吧,就算永远不知道真相,抱着仇恨生活下去,也比在这迷雾中索无法前进要好啊!

不!

这个想法一蹿出来后,或慈便立刻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己,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越是这样想,或慈越觉得心绪烦乱,她痛苦地长叹一声,一个猛地起身,便准备离开暮越。

“你这是要干嘛?一走了之?”就在或慈朝狼族洞口奔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悦地问道。

或慈定了定神,才发现来者是亦佐,随后将头转向一旁,迟疑了一会,才略带愧疚地轻声道:“佐儿,对不起,我……”

亦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或慈,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否在欺骗我,但总之,你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所以,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委屈的!”

“佐儿……”或慈看着这个一直待自己如同姐妹的人类,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难受起来。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那躺在父母身旁,脖子被生生拧断的弟弟,在雪白的大地上无声地蜷缩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还有另外三个连尸首都找不到的弟弟和妹妹……

想到这儿,或慈的鼻子一下酸涩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来回地打转,但却始终没有流出来,望着亦佐,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她,又该对她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解决好吗?”亦佐走上前去,轻声地说道。

关于或慈的事,亦佐从尹诺那也大概了解到了一些,且不说,或慈到狼族是蓄意为之,还是纯属意外,但亦佐宁愿相信或慈之所以来到狼族,纯粹是一个巧合。

毕竟,从她们的认识来看,没有任何一个细节可以看出,或慈是在故意设局。

况且,对亦佐而言,她能明白孤身一人的感觉,所以,此时的她紧紧地握住了或慈的手。

或慈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像是有很多话都无法说出口一样,她看着亦佐,艰难地说道:“佐儿,对不起,原谅我,如今,我还是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

亦佐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让你如此地难以决断,但只要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如今又要去恢复一个人流浪的生活,会更加辛苦的。你想想,那种孤寂,还能继续忍受吗?再说了,什么事非得用走来解决呢?你这样……”

“或慈!”亦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你这是要干什么?离开这里吗?你已经被那虎类绑过一次了,这出去更是凶多吉少!就算你父亲之前做了对不起狼族的事,可这跟你没有关系啊!”

或慈朝那声音看去,来真竟是羌我。

而一旁的亦佐则满脸黑线,这个羌我,怎么不管说什么话都不好听啊,好好的,提什么人家父亲对不起狼族的事啊。

原来,在这次营救中,亦佐便觉得羌我对或慈有好感,而或慈对羌我,也似乎有所改观。

刚才她在暮越看到或慈后,便马上想到羌我了,本来还想着让他来帮忙劝劝或慈,却不想他一来就蹦出这么一通不着边际的话来。

不过或慈也没发火,倒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虎王知道从我这儿得不到什么好处了,自然不会再来招惹我的。”

“你……好,那不说虎王,单说外面的气候,能比狼族里好么?再说,这是你的家啊,不管你是不是尹谷大将军的女儿,单是这些年里,不是呆得很好吗?”羌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总之,一看到或慈这要出走的样子,他的心便一下被提得老高,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他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微妙到他也不知道这是从何时开始的。

只是,一想到或慈要离开狼族,他就不好受,不,是想都不愿去想,可这是为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我可以不回来的,我现在也这样觉得啊。”或慈淡淡地说道,脸上的悲伤尚未褪却,可往日的冷漠却也悄悄地爬了上来。

“我……”羌我一下语塞,当初自己是说过,可那都是担心她回来会受到狼王的苛刻啊,可她要真的走了,自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啊。

等等,自己凭什么不同意?

想到这里,羌我一下黯淡了神情,支吾了半天,焉在了当下,不再言语。

亦佐在一旁苦笑不得,这是来帮忙的吗?

倒忙还差不多。

见或慈又往前走了几步,亦佐眼睛骨碌一转,赶紧说道:“慈儿,你别听他的,他这人,你不也说过吗,呆板固执,说话不经大脑——但是,我们那么千辛万苦地救你回来,证明我们心中都有你,你就真的舍得我们啊?”

亦佐特别对“我们心中”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说完后,还很夸张地拽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许是最后这一句让气氛轻松了一些,或慈神情缓和了一些,只不过语气依然淡漠,“我知道你待我如何,佐儿,也只有你,才对我是真心实意的。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也舍不得……只是,我觉得,对我来说,离开比留下来要好。”

说完后,或慈轻轻地拂开了亦佐的手,转过身,走了去。

“我!还有我!”却见一旁的羌我突然大声地说道,“我!还有我!我心中有你,一直都有!”

此话一出,或慈跟亦佐都同时惊愕地朝他看去。

唯有亦佐,使劲憋住了气,以免自己笑出来声。

原本,她只是觉得羌我或许能劝住或慈,但却没想到,羌我竟会在这个时候,表白!?

而此时的羌我,一脸通红,跟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和刚健挺拔的身型比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不要走,或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羌我冲着或慈大声地说道。

或慈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羌我会说这话,但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步子也没停下。

“留下来!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也不知羌我哪儿来那么大的勇气,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下就抱住了或慈。

这举动让或慈一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羌我会做出如此行为来,立刻又气又羞地挣扎开来,“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我不放!慈儿,别折磨自己了!让我来照顾你好吗?”羌我死死地抱住了或慈,可那话语却异常地温柔。

或慈显然没料到羌我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问题是,他还抱住了自己!

他的臂弯虽散发着男儿独有的血,但却又是那么地温暖。

顿时,或慈一脸的红晕,但仍然生气地挣扎道:“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疯子!”

“或慈!慈儿,你听我说!听我说!”羌我抓住或慈的双肩,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说道:“慈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过的话,虽然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虽然在你心中,我总是针对你,虽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羌我一字一句地说着,认真而坚决:“你老爱说我在观察你,甚至监视你,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看着你总是心有所思,看着你总是神情忧郁,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我不想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我不忍心,你知道吗?”

什么叫喜欢?

什么叫从来都不看一眼?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这是平日里的羌我吗?是那个呆板固执的大将军吗?!

为何此时的他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或慈朝羌我定定地看去,这个俯身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神情是那么地认真,身子一如既往的挺拔,剑目星光中闪烁着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温柔。

从未这样近距离地跟他对视过,或慈现在才发现,他有双很好看的眸子,那里全是清澈。

第四十七章迷雾重重

十二画之仙妖劫47-第四十七章迷雾重重

只是短短的一瞬,或慈像是愣住了原地,但继而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已滚烫。

“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或慈使劲地挣扎了几下,想要甩开他的手。

“好,那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或慈!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羌我看着或慈,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我喜欢的那个或慈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懦弱,不愿意面对现实?遇到事情就退缩吗?慈儿,这不是真实的你,不要用壳把自己裹起来,不要躲进去,不要!让我保护你,让我照顾你好吗?”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但只要或慈一挣扎,他就条件反地抱紧她,不让她逃离自己身边。

“你……你抓疼我了……”或慈挣扎了半天后,说出了这句话。

为了不让或慈逃离,羌我的双手死死地钳住了她的双肩,许是太过激动,用力有些过猛。

此话一出,羌我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才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慈儿……”

一边说着,羌我一边猛地拿开了自己的双手,后退了几步,但随后又有些不舍和担心,所以双手停在半空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这次,或慈并没有转身就走,虽说羌我的这些话弄得她云里雾里,可一直积聚在心里的抑郁,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行开始一一击散。

或慈的心中开始没来由地难受起来,鼻子一酸,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

可为何心底深处还夹杂着甜甜的味道?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家人离奇死亡带来的痛,千年不曾磨灭,竟然在此刻,被平复了下来。

此时的或慈,双眼迷离,神情憔悴,却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美,这模样,让羌我情不自禁地再次走近了她,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轻轻说道:“慈儿,你已经在这里扎了,撵都撵不走了。所以,如果今天你执意要走,除非,把她从我心中撵走!”

话音一落,羌我那放在口上的手突然变成了利爪,做出要刺向心脏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或慈的双眼,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别!”见状,或慈赶紧拦住羌我,看着他,彻底地失去了任何防备,双肩一沉,终于失声地痛哭起来。

见此情形,羌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是自己哪里没对吗?

他求助地看了看一旁的亦佐。

而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的亦佐,哭笑不得地想道:这个羌我,正该抱的时候就傻了。

叹了口气,她示意羌我赶紧上前去抱住或慈。

羌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迟疑地搂住了或慈的肩,生怕伤害到她似的,轻声地说着:“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这一次,或慈没有再挣扎,只是在心中对自己说着:“或慈啊或慈,你什么时候这样懦弱过?真相就在眼前,既然可以选择继续向前,为何还要去逃避呢?”

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呆板刚健的男人,或慈没有想到,他竟也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与此同时,她的心里突然感到了无比地踏实。

哦,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这是温暖,真正的温暖。

看着如今的情形,亦佐终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这个羌我果然了得,原来还懂得欲擒故纵了,哈哈,看来自己是小觑了他。

亦佐止不住地开心笑了起来,随后,带着一脸的得逞,转身走了开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这世间,男女之情,果然是大过一切啊。”

言语中虽有些失落,但却是真正地为或慈高兴。

许久,或慈抬起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你,佐儿!”

却说,此时葵羽屋内的氛围,却并不十分融洽。

“你明知单凭她,是伤害不了你的,为何还要这样做?况且,只要一个命令,你也不至于受这种伤。”葵羽对着狼王尹绝说道,言语中虽有着不满,更多的是关心。

“你看你,躺在床上的人可不是我。”狼王尹绝微微笑道,随后走到床榻边,温柔地看着葵羽。

葵羽没有应声,看起来似乎还在生气。

“对不起,羽儿,”看着榻上的葵羽,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神情虚弱,很是让狼王尹绝心疼,“只是,以后万不可用这么动元气的法术了。”他爱怜地说道。

“你不出手,也不让我出手,那就只有用这个方法了。”葵羽淡淡地说道。

“可你深知试心法的缺陷是什么,况且,这次,你使用的是试心法的进阶法术,借助原物暂留的气,将其还原成幻像,这比试心法本身会更加耗费元气。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用的。”狼王尹绝心疼地说道。

“可在我看来,当时的情形就是万不得已——好了,不说这些了,王放心,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对了,王,你来还有什么事么?”葵羽问道。

尹绝一向不喜欢葵羽称呼自己为王,更不喜欢她这语气,像是随时都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拉开距离一样,所以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正欲开口,却被葵羽抢先说道:“这次或慈的事,王准备怎么办?”

“想来,还得多亏了你施法,让她能够得以舒缓情绪,看得出来,这孩子的内心其实很痛苦,你不觉得她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和伤痛吗?所以,我当然希望她留下,而且,这也有利于寻查尹谷的死因,但要依照她的子来看,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啊……”一说到或慈,尹绝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可想而知,当年尹谷的事对他影响有多深。

“那王觉得,她真的只是因为偶然才来到狼族的吗?”葵羽突然问道。

“难道不是吗?”尹绝疑惑地看着她,但随即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忙说道:“你认为她是早有计划?不可能,照亦佐所言,她们的认识纯属意外,而且当年还是或慈救了她。”

“可羌我也说过,找到她们的时候,或慈像是要对亦佐不利,羌我的为人,王应该很清楚,他是不会撒谎的。”葵羽说道。

“对,羌我的说法,绝对不会有问题,但他也只是看到或慈将亦佐挠来挠去,不知欲以如何。而且,如若或慈真的要对亦佐不利,为何还跑到狼族洞的附近才下手?况且,伤害亦佐,好像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吧?”尹绝不是很乐意葵羽这样说或慈。

“可如果能因此而进入狼族,那就意义非凡了。”没理会他的不悦,葵羽继续淡淡地说道。

“可她来了这么久,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狼族的事啊!”葵羽的话中有话,看得出来,她是在怀疑或慈,可她越是这样说,尹绝便越不愿意承认或慈是藏有心计而来,所以,尹绝想要竭力地说服她。

但接下来,葵羽便没再应声,只是看着尹绝,轻声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王,可别因为一叶而障目啊。”

此语一出,尹绝也不再理辩了,是啊,自己对或慈信任,仅仅是因为她是尹谷的女儿吗?

过了一会儿,葵羽又说道:“另外,蜂族的出现,还有那水柱的事,王可曾有想过呢?”

又是这个称呼,尹绝正在为或慈的事苦恼,如今又听到这个让他一直就厌烦的称呼,脸上顿显不悦,但既然说到了正事上,他也没深究下去,而是冷冷地接过了葵羽的话头,说道:“哼,区区蜂族不足挂齿。倒是那水柱,我看,怕是来了外来客。”

“蜂族是不值得一提,但怎么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还有那水柱,万一不是外来的呢?王有想过亦佐身上的石头吗?”葵羽突然问道。

原来如此,经葵羽这么一提醒,尹绝也想起多年前亦佐和或慈掉入悬崖的事了,赶紧问道:“难道水柱跟那石头有关?”

葵羽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照亦佐所说,那石头似乎是遇水才发挥灵力的,看来那石头应该属于水系,所以我当时才推断是龙族之物,如此看来,如果不是石头的能力,那就还有一个可能……”

没等葵羽说完,尹绝抢先地说道:“你是说龙族的人也来到了瑛华山?”

葵羽没有应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话让尹绝陷入了深思,蜂族和虎族同样居于四峰,难保不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次的事,是他们联手干的也说不定。

可是,龙族的人来瑛华山干嘛?

要是葵羽的推断没错的话,石头是龙族之物,那么,龙族来到这里是为了石头?

可照亦佐所言,那石头是白衣人给她的呀。

如果不是为了石头,还会为了什么呢?难道又是暮跃之地?

无数的问题涌现于狼王尹绝的脑中,如同一团乱麻,难以理出个头绪来。

他不由地暗自想道:哼,看来,这瑛华山是沉寂太久了,是时候该热闹一下了,如今自己还得赶紧做好准备,先派人侦查一下再说吧,可不能还没弄明白就输了。

狼王尹绝不由眉头紧蹙、心事重重地陷入了沉思中。

第四十八章烈延的要求

十二画之仙妖劫48-第四十八章烈延的要求

狼族的洞虽如同树般纷杂,但对于如今的亦佐来说,行走在其中,却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此时的她,正轻快地朝着或慈的居处走去,脸上满是遮不住的喜悦。

那天在暮越之地里,见到或慈和羌我的情形,她便知道,或慈留下来是必然的了。

果不其然,紧跟着,狼王尹绝也宣布了或慈的真实身份,为前狼族大将军尹谷之女,同时,还下令让所有人不得因前人的过错迁怒于或慈身上。

而羌我和或慈之间的事,却不知是哪个闲人在暮越目睹了一切后便火速地散布了出去。

一时间,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狼族,比起或慈的留下还要让大家议论纷纷。

不过狼王尹绝倒是挺满意,毕竟一边是自己兄弟的血脉,一边是狼族的将军,这个羌我,不仅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且还品皆优,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圆满。

啊,关键是,对于亦佐而言,也有个一个小小的突破。

那就是,狼王赐给了她一个狼头头饰,这也就意味着,如今的亦佐是狼族的族人了!

跟以前只是单纯地留在这里不同了,能够成为狼族唯一的不是狼类的族人,一想到这个,亦佐心里就甜滋滋的。

所以,她一大早就乐得睡不着,起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或慈那。

“不走了?”看着脸色减好的或慈,亦佐打心里为她高兴。

“嗯。”或慈点点头,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

“哼,我早就说了你俩有问题吧,你还否认——唉,大将军总归还是比我重要啊。”亦佐假装生气的别过了头。

“佐儿,你别取笑我了,不是你想的样的……”或慈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亦佐却笑得更加厉害,“那是怎样啊?”

见或慈的脸更红了,亦佐也没再继续逗她。

看着这个格内向、总是一脸冰霜,唯独对自己和颜悦目的或慈,坚韧如同男儿的她,如今的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女子娇羞的气息,亦佐是觉得既为她高兴,也为自己成功的推波助澜表示得意。

在或慈那逗闹了一会后,亦佐便又想到了去找元琪和弘婉玩,谁知她们都去修炼了,尹诺房间也没人,估计也一同去了吧。

想到这里,亦佐才突然想起了烈延,休养了这么久,他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那自己得去关心关心,最重要的,是问问那法术的事。

可到了烈延那后,却并没见到他人影了,咦?会是去哪了呢?

亦佐仔细想了想,心中突然猜到了个地方,随后赶紧一路小跑地直奔了暮越之地。

果然,在烈延经常吹玗的那棵树下,亦佐找到了他。

“烈延哥,刚养好身子就出来了?”亦佐笑嘻嘻地说道,如今的她,不论看到谁都是这幅模样,整个还没从美梦中睡醒的样子。

“嗯?哦。”烈延见是亦佐,便冲她淡淡笑了笑,便又回过了头。

这个烈延,怎么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了?

想来也奇怪,如此淡然的一个人,竟然会答应狼王去救或慈,即便这是命令,但从这次救援的情况来看,他的子好像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有好几次,或慈都瞟见了他一副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远方的样子,那神情分明就透露着不羁,跟平日里对什么都淡然温和的烈延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啊。

亦佐了头,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不管啦,今天自己来又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

“烈延哥,当时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法术啊?明明是我一个人进去的,怎么你也一同冒了出来?”亦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显然,这问题让她困惑好久了。

“族里不是都传开了么。”烈延淡淡地说道。

唉,这语气,跟石头人真是有的一拼。

好在,烈延不是哑巴,而石头人呢,就既是哑巴又是面瘫。

不过,那日突然飞来救自己的时候,好像变了呢,是自己多想了吗?

想到这,亦佐的脸突然红了,赶紧对自己喊道:死亦佐,你在想什么,不是要问法术的事么!

努力回过神后,亦佐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说道:“传开了?我不知道啊。”

是嘛,私底下猜测的,怎么可以算官方回答。

“好啊,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没等亦佐反应过来,那烈延竟突然将脸凑了过来,笑着说道。

对了!对了!就是这种笑!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就是他的这种笑!

原来烈延的脸竟是如此的有棱有角,五官分明到如同雕刻般,而肤色白皙的他,在这种坏坏的笑意下更是显得异常俊美。

看了半天,亦佐才反应过来,烈延离自己是如此地近。

随即,立刻脸红到了耳。

他,他这是要干嘛?

可烈延却毫不顾忌地继续朝前靠了靠,随后,一道好看的弧线从唇边划过,厚薄适中的红唇漾出令人目眩的笑容,那动作,就像是要亲吻亦佐一般。

只见他气若幽兰地问道:“还要考虑吗?”

亦佐有些惊慌地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今天这烈延是怎么回事?

可等她再次看向烈延后,却见他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

呃,到底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他出了问题?

“……咳咳,什么?什么事?”亦佐佯装镇定的说道。

“带我去见那救我的人!”烈延淡淡地说道。

“哦……啊?什么……什么救你的人?”本来亦佐还在为刚才的事心猿意马,一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了过来。

烈延要见救他的人?

烈延要见石头人?

不行,不能透露石头人的踪迹,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吧,大不了自己不问法术的事了,这于自己而言,本身也没多大意义。

想到这里,亦佐一下释然,正准备找借口溜走,却听那烈延坏笑道:“我知道有人救了我,我还知道,那人是你的朋友,或许,是旧相识?”

又来了,这烈延能不能正常一点?

一看到烈延露出这笑,亦佐的头皮就发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了石头人的存在?还知道了我跟他的关系?

好吧,就算知道也没啥啊,自己跟他没什么啊,有什么好怕的!

可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在威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救你的人啊?啊——我知道了,你是说那水柱么?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啊,这不大家都在说,是那水柱让你的毒全没了。”亦佐尴尬地笑了笑,不善撒谎的她,说完这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

“亦佐,你不会不知道,你在狼族本来就备受质疑,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狼头头饰了,这个机会不好好珍惜,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你一直跟一个外人保持联系,你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烈延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烈延,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对劲,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亦佐又气又恨,早知道自己就不来看他了,如今可好,该怎么办?

带还是不带?

“其实,我只是想亲口跟他说声谢谢,真的没别的意思。”烈延说道,他看向亦佐,不确定她是否能答应。

刚才那话虽说确有威胁之意,可自己的本意,也真的只是想道声谢

之所以这样说,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带自己去找到那人罢了。

再说,能空手将虎彘之毒从自己体内清除,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本领,自己也应该拜访一下吧。

而且……

想到这,烈延的神情陡然变了一下。

近来,那股一直隐藏在自己体内的邪魅之气,好像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那人如此厉害,也许,自己还能跟他讨教一番。

烈延的神情尽显疑惑,是的,爷爷推崇修仙,自己自然深受其教,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脑子里偶尔总会蹦出些离经叛道的想法来,好在,每次都被自己压了下去。

可在这次的救援中,自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接受任务时内心的兴奋,不,那种兴奋不是因为被授予了任务,而是一种天生的目空一切的狂傲感。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自己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爷爷,不想他却说这是自己修仙的魔障,果真是如此吗?

烈延不由地紧蹙了眉头。

见烈延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亦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听他这话,似乎只是想道谢而已,自己如果不带,反而还显得小气了,这要亲自答谢救命恩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可如果带他去了,那石头人和水柱的事岂不是都暴露了?

而且,石头人连自己也不喜欢,会待见自己带去的人吗?

再说了,这样冒失地跑去找他,会不会扰乱他清修啊?

唉,可听烈延那话,不带去,他还是会将这事说出来,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呐!

真是可恶!

或许是看到了亦佐脸上的迟疑,烈延又说道:“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跟我无关。我只是想当面道谢而已。”

那张脸又凑了过来。

亦佐赶紧又是后退了几步,使劲咬了咬牙,再三考虑后,冲烈延一点头,“行,但你得答应我,只是道谢,不能对他多加打扰!”

此话一出,烈延笑了。

又来了,亦佐皱皱眉,怎么感觉有种上当的感觉?

“走吧!”烈延笑着拉住亦佐就朝外走去。

亦佐不满地说道:“喂,你还没答应我!”

烈延笑笑:“放心,我说话算话!”

亦佐点了点头,又想起了最初的话题,随即问道:“好吧——那法术的事呐?”

烈延看了看她,笑道:“走吧,路上告诉你。”

第四十九章离魂幻影

十二画之仙妖劫49-第四十九章离魂幻影

好在,烈延也算讲诚信,紧跟着便说出了当时救援或慈时的计划。

“很简单,我变成你的样子,进虎,杀虎王,救或慈。”

亦佐一脑门的汗,这叫什么计划?

“你就不能说详细点吗?”她不悦地问道。

原本这个烈延在自己心中,跟石头人是属于同样级别的,可如今看来,行为举止是既奇怪又放肆,所以,跟他说起话来,亦佐也没什么好气。

“呵呵,你所听说的离魂幻影,是葵暮大巫师独创的绝招,而当时狼王给你的锦盒叫做离魂器,正是当年葵暮大巫师用来修炼此法的法器,其功能很简单,只有一个,但却也很厉害,那就是可以通过它来将身体进行自由地移动。”烈延说道。

“等等,葵暮大巫师?是谁啊?”亦佐问道,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你不知道?”烈延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她,显然那眼神是在疑惑这些年在狼族里,你都干了什么?

“没人跟我说过啊!呃……好吧,我对这些本来就不感兴趣。”亦佐怏怏地说道。

“葵暮大巫师,狼族已故巫师首领,也是现任巫师首领葵羽的父亲。”烈延淡淡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亦佐点了点头,果然自己还是不感兴趣啊,随后又看向了烈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当时能从虎里直接移身到洞外。”烈延说道。

“哦……诶,不对啊,当时你是怎么跟我一同进去的呢?我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啊?”亦佐问道。

“离魂幻影的法术下,自然会有很多与之相关的药剂调制,而其中一种药剂叫做幻影散,此药的用处是,能让你变幻出任何生灵的模样,这个“你”称为“原体”,你想要变幻的那个生灵称为“幻体”,而要想成功,前提必须得将原体和幻体的血相互交融,然后再配以法决,进行变幻。

“哦,难怪当时你要将我俩的手心同时划破,又握在一起,原来是为了让那些血融汇在一起啊。诶,不对啊,进虎的明明是我啊?你在哪啊?没有你说的什么原体幻体的情况啊?呃,我是说,当时我在呢么感觉你像是从我身上变出来的一样啊?”亦佐疑惑地问道。

“嗯,说对了一半。当时进虎的是我,变成了你模样的我,而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也进去了,是因为你在我体内。”烈延说道。

“啊?”这话差点让亦佐跳起来,“什么叫我在你体内?怎么你越说我越糊涂啊!”

“哈哈,我变成了你的模样,是用了幻影散,而将你藏在我的体内,则是用了离魂幻影,法术并不是单一的,离魂幻影配以离魂器能让身体自由移动,而除此之外,离魂幻影还有其他的功能,幻化成你的模样,但却将你的原体藏在我的体内,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烈延笑道。

“哦,难怪我会觉得身子外面像是多出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原来是我在他体内?”亦佐一脸不解地喃喃道。

好吧,我才不不会说我没听懂呢,亦佐撇撇嘴暗自想道,随后又有了疑惑:“那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让我来啊,你直接变成我的模样,进虎,救或慈,杀虎王啊!”

烈延无语地看向她,这个家伙,真不知道为什么吗?你可是虎王钦点的,狼王自然想看看你去了会发生什么事,你不去行吗?说到底,狼王还是对你心存芥蒂啊。

但这话烈延并没说出来,这丫头,自己对她的印象不错,还是不说这些伤她的心了。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你的朋友被抓了,而且对方让你亲自来救她,你说,照你的子,你会不去?”

亦佐想想,确实如此。

烈延继续说道:“而且将你藏在我体内,那是因为,你是你,我是我,我能幻化成你的样子,却不能做出跟你同样的反应。所以,我只是在你身外,变成了你的幻像,而你在我体内,依然做着亦佐本该有的话语和动作。因为,万一在虎里,因为这些出了差池,那就功亏一篑了。”

“哦哦,难怪,我觉得当时的自己还是挺镇静的。”亦佐笑道。

“呵呵,所以,进虎后,趁这你佯装给虎王东西的时候,我再变身出来,将虎王一举杀死。那离魂器我已经交给羌我了,阵法也都告诉了他,所以,只等成功后,我们就可以带着或慈一同从离魂器里出来。”烈延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亦佐恍然大悟地说道。

唉,只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要是当时或慈不叫那一声就好了,看来她是真心对狼族好,不想为了她而让狼族丢掉珍贵的东西,可她怎么会知道,狼王本就没打算给虎王什么珍贵的东西。

“至于你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许是看出了亦佐在想什么,烈延突然冷冷地说道。

“什么意思?”亦佐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而已。”烈延说完,便拉着亦佐快步地向狼族洞门走去,不再做任何解释。

而就在他们要去的若影潭边,此时,只听“咚……”的一下,随着一声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一个头从潭里冒了出来。

冥夕皱了皱眉,不由地暗自想道:“哼,这个家伙又来烦自己了吗?”

他从水中抽身而起,被人扰乱清修,心中虽有不悦,但那烦躁的思绪却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心平气和,他很满意这种状态,至少证明,那魔障已经被自己克服。

看向潭边,等着那个家伙如往常一样跳到自己身边,大叫着石头人,但他看到的却是那熟悉的一抹红色身影。

赤炎?

“怎么啦?明明刚出水的时候,你的样子很乐意嘛,怎么一见到我就这副模样?”赤炎不满地撅起了嘴巴,一身红色在这雪地里显得异常耀眼,尤其是她身后的那条蓬松的尾巴更是漂亮无比。

“都修成人形了,还不忘收了耳朵和尾巴。”冥夕说道。

“哎哟,修成人形只是代表我成功啦,又没说我随时随地都要那个样子,放出耳朵和尾巴很舒服啊,收起来好累的!”赤炎继续撅嘴。

“身在福中不知福。”头顶两个声音悄悄说道。

果然,此刻正盘旋在上空的,正是那两只名为没完和没了的绿毛大鸟,每当看到赤炎明明都修成人形了,却还是顶着一对耳朵,拖着一蓬大尾巴时,它俩都忍不住要说出这句话来。

同时,与赤炎一同出现在潭边的,还有那位名叫璃苼的少年

冥夕没有理会这些,只是不声不响地走到石台边,盘腿而坐,双目微闭。

见此模样,赤炎倒也不陌生,只是走到冥夕身边,轻声问道:“你不好奇我是什么来的?”

见冥夕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要说这若影潭了,单是这瑛华山也叫人好找,若不是那位漂亮姐姐的指点,我可是怎么也不会找到的啊。”

偷偷瞟了眼冥夕,哼,还是没反应啊,赤炎便继续说道:“说起来,那位姐姐头上的发饰好美啊,恩恩,就跟龙鳞一样,不过,就是一身黑衣显得深沉了点,要不是她说话那么和善,声音那么好听,我才不会听她的呢。”

听到这里,冥夕眼皮跳动了一下,说道:“龙鳞?黑衣?”

“是啊是啊,”见冥夕有了回应,赤炎开心地说道:“是啊,所以当时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是冥夕哥哥的朋友啊?”

“唉,白痴王嫂,头顶龙鳞发饰,就是龙族的人了?你这逻辑还真厉害……唉哟!”一旁的璃苼忍不住奚落了两句,却马上招来了赤炎狠狠的一拳,“叫你多嘴!”

“不是啦,冥夕哥哥,我是觉得她身上有股跟你差不多的味道。”赤炎竭力争辩道。

冥夕没有说话,且不谈什么龙鳞发饰和黑衣,其实,那日在若影潭时,他便知道夜泽和夙轩也到这里了。

夜泽做事向来如此,张扬的时候,绝对比任何人都要高调。

明知他们兄弟俩气息相通,是可以互相感应的,但他却毫不不避讳地这样跟踪着自己,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怕你!

只是,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自己对于夜泽而言,一没有夺位的之危,二没有加害之意,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们到瑛华山也有些时日了,为何没见他们有过任何动作呢?

是为了若影潭?

可这若影潭顶多也就算个修炼圣地,夜泽对权力的迷恋应该远远大于修炼吧。

难道这瑛华山还有什么东西?

等等,“万年仙魄,于瑛华动”?

难道夜泽也知道了?

只是那仙魄究竟是什么,自己还尚不清楚,难道夜泽知道些什么?

再说了,如今他们还将赤炎引到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冥夕微微睁开了双眼,这瑛华山还真是一个是非之地。

自己从刚到的那一天开始,便始终不能一个人好好地静修,如果仙魄是指的若影潭,那么为了区区一个若影潭,自己浪费的时间也太多了,真是不值得。

这天地间,绝好的修炼之地也不见得只有这一个,看来,自己还是早早离开这里才是。

想到这里,冥夕立刻起了身,正欲离开,却突觉体内一股腥热直涌口。

第五十章解毒1

十二画之仙妖劫50-第五十章解毒(1)

可恶,又是那剧毒!

原来,那日救了烈延之后,冥夕竟也莫名地沾染上了些许毒。

冥夕蹙蹙眉,这毒说来也奇怪,原本属于火系的毒,自己用冰破法对付是没错,可没想到,这毒竟然能反噬。

当剧毒在烈延体内被消除了后,竟然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而反噬的那部分竟然比之前的毒还厉害,而且还在自己的体内扩散开来,虽说没有被这毒攻心,但调养了好些天了,却仍然还有残余。

见冥夕明明还在沉思,却突然又露出这般难受的神情来,赤炎禁不住问道:“冥夕哥哥你怎么了?”

冥夕缓缓地坐了下来,道:“没事。”

说完,心中暗想,这反噬后的毒好像比之前更难以清除了,看来还得再多呆几日方可痊愈。

“你该不会是跟那女人有什么瓜葛吧?瞧你这样子……”赤炎抄起了手,嘟起嘴,不悦地说道。显然,赤炎见冥夕一听到黑衣龙鳞女人之后,脸上就各种表情轮番出现,这一点都不像自己眼中的冥夕哥哥,要人相信没瓜葛才怪呢。

“王嫂,你居然为了一个人外人吃醋?小心我告诉王兄啊。”一旁的璃苼故意夸张地大声笑道。

“走开,谁吃醋了,”赤炎一脸红晕地娇斥道,不知是因为璃苼口中的“王兄”,还是眼前的冥夕。

“我跟冥夕哥哥的感情,是用吃醋两个字来形容的吗?还有啊,我警告你,璃苼,别跟我提你那个什么王兄!”赤炎恨恨地说道,该死,为什么,提起那人,自己的脸会那么烫!

璃苼撇撇嘴,心知肚明地冲她坏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可璃苼越是如此,赤炎的脸就越红,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了冥夕,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对,便赶紧拉住冥夕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冥夕哥哥,你怎么了?”

“不用,没事。”冥夕说道,此时的他已重新盘腿而坐,双手微压,气沉丹田,很快,那股腥热之气便被压制了下去。

可即便是如此,此时冥夕的脸色还是有些红中带青,赤炎自然很不放心地了他的额头。

“呀,好烫!”赤炎惊呼道。

随后,她赶紧翻开冥夕的眼睛仔细一看,大叫道:“冥夕哥哥,你中了毒?”

冥夕眉头一皱,没想到竟然被赤炎看出来了,但随后,他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赤炎在她原来的部落里,就跟巫医学过医术,且不说治疗一般的伤势了,尤其是对旁门的毒术和蛊术更是非常通。

没等冥夕同意,赤炎便赶紧把了把他的脉搏,随后又查看了他的眼睛和耳际,顿时,赤炎的脸上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时,也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了一小银针,让冥夕将一只手平摊再握拳,与此同时,赤炎的一只手按住冥夕的耳际,一只手拿起银针快速地在冥夕手腕处一划。

奇怪,竟然没有血流出。

见此情形,赤炎的神情越发地焦急,不禁低声惊呼起来:“难道是蛊毒?天,这是相当少见的反噬蛊?中毒方式居然是反噬?”

她看着冥夕,急地问道:“冥夕哥哥,你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中毒的人?或者是救过谁?”

“有救过一个人,但我当时就用冰破法将那毒全部解了……”

没等冥夕说完,赤炎就着急地说道:“完了,果然是反噬蛊!”

“看吧,你心目中的大神,其实也有虚弱的时候。”没了在空中打了个呵欠,不合时宜地说道。

原本从灵缈山参加完御使大会后,没了就吵着要回去,可没完硬要跟着赤炎来找冥夕,害得它只得跟着没完,驮着赤炎和璃苼飞到了瑛华山,如今看来,真不知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没完瞪了它一眼,示意它闭嘴,没了倒也识趣,嘀咕了几句便在空中打起转转来。

“等等,等等,我想想,想想……”赤炎赶紧蹙紧眉头,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只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有一个法子了。”

冥夕看向她,冷言道:“不用,我只需吐纳几个时日,便可将那残余的所有毒素都清空。”

“不可能的,冥夕哥哥!”赤炎着急地说道:“你可知道,反噬蛊最强大的地方在哪吗?那就是毒极强,往往连施毒者都无法解毒。若要运用法术解救,同系的自然无法,相克的法术,倒能施救,但一旦有相克的法术攻击了它,它便能对此法有了免疫,并且能通过此法变异为施救法术的属,进入施救人的体内。所以,”赤炎咽了咽口水,说道:“你如今体内的蛊毒是跟你所修的法术同系,你强大,它也强大,理论上来讲,你要靠自己的能力,是没法清除的啊!”

赤炎越说越着急,可冥夕的神情却依然淡定,在他看来,没有自己不能完成的事情,但赤炎的这些话,也让他认真地思索起来,毕竟,法术方面很灵通的他,对于这些巫术蛊毒,却着实不如赤炎在行。

“所以,”赤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能以毒攻毒了!”

“什么意思?”一直在旁边的璃苼和那空中的没完同时问道。

话音一落,那神游在外的没了也盲目地跟了一句:“什么……什么意思?”

“虽然你体内的反噬蛊已经变异,但这蛊毒原属火系,所以我决定用我火系的法术试试,看能不能将它生生地逼出来。”赤炎说道。

“不行!”冥夕一口回绝道。

用火系的法术解火系的毒?这不是等于是火上浇油吗?这是全无道理的。

再说,虽不如赤炎对蛊毒懂得多,但冥夕也深知,如果解蛊毒的时候一旦失败,那就不仅是被施蛊毒的人会越来越严重,连那施救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哎呀,冥夕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说火系法术不能解火系的毒,但如果是强大的火系法术,大不了两败俱伤咯,但结果却是能将那毒素逼出啊。”赤炎似乎说得很轻松。

冥夕还是不同意,只是冷冷地说道:“强大?你的道行可有比我深?你的修为可有比我强?别想那么多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你忘了,你不是给过我珑之炎吗?火珑灵魑虽说不是最强的火系怪物,但它体内的珑之炎修炼到一定程度,却能唤醒羲和之神,这不是很强大吗?”赤炎兴奋地说道,她完全没有理会冥夕的冷漠,相识太久,他这脾气,赤炎早已非常熟识。

“可你也别忘了,我给你才多长时间?”赤炎这一说,冥夕倒也想到了。

珑之炎,乃火珑灵魑身上的气,也是十分难得的一种炎气,属于火系。

而冥夕所修炼的法术则属于水系,当时给烈延解毒时用的冰破法,便是他修的水系法术中的一种。

当年,在跟火珑灵魑打斗的最后一刻,冥夕将它喷出的火焰,运用水系法术之冰冻法,将其雾化后再冻结,随后,又运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将其激活,所以,珑之炎便如同封印在了一个冰冻的却又不会失去其气的环境中。

而火珑灵魑体内的珑之炎,零散且为量不多,除非杀死它,才能得到,而且,还要在它没有死亡的时候取得才会不失气,光说杀死它就实属不易,而取炎气也无疑是很难的,更何况,还要保存炎气,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火珑灵魑所喷出的火焰中却带有微量的炎气,但冥夕却能在瞬间,将那火焰中的气提取出来,而本没有对火珑灵魑有半点伤害。

就连当时的冻结,也是权宜之策,不会伤及它命,却能让它一时半会不会有所动弹。

而从火焰中提取珑之炎,说来话长,但完成起来,却仅有一瞬,而且,如若不是冥夕强大的功力,那火系气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保存的。

所以,如此珑之炎,要想修炼它,并且靠它辅助法术,至少也得修炼个百年,至于羲和之神,还是不要估计了。

如今,这赤炎提出的方法固然可靠,但依照赤炎目前的修为,恐怕是很难达到的,虽然当时她竟然能将珑之炎纳于体内,但这珑之炎到她手里才一两年,“修炼到一定程度”?哼,赤炎说的轻巧,可冥夕却不愿别人为他冒这个险。

“没事的,冥夕哥哥,你还忘了,这若影潭水,不是亦暖亦寒吗?哼,我倒很有兴趣看看这蛊毒,如何在这混沌的冷暖之中,怎么晕头转脑!”说起此话来,赤炎居然笑出了声。

“她怎么好像很兴奋?”没了完全不在状态地说道。

“别问我,我只关心,冥夕大人。”看上去,没完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王嫂,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跟他一起在这潭子里洗澡什么的吧——哎哟!”璃苼正在一旁说风凉话,话音还没落,便挨了赤炎一拳。

“都说了,别叫我王嫂!还有,什么洗澡啊,我说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啊!”转向冥夕,赤炎说道:“事不宜迟,冥夕哥哥,你不能再拖了。”

冥夕青着脸,这事对于他而言,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这蛊毒倘若真的如赤炎说的那样,那么此法确实是唯一可行的。

但且不说会不会连累赤炎,关键是,自己一向不愿跟外人有任何关系,这一来,岂不是又要牵入这人世间的人情俗事之中?

“哎哟,就当是我还你人情了,想当年,我不也多亏了你吗?再说,我俩上千年的交情,用得着考虑这么久吗?”赤炎在一旁垮着脸,不悦地说道,显然,基于冥夕的了解,她一下就猜出了他的顾虑。

冥夕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向冷漠的他,此时竟也像小孩子忸怩起来。

赤炎从未见过冥夕如此,竟越发觉得好笑,便故意说道:“哈,冥夕啊冥夕啊,没想到堂堂的龙族二皇子,表面上看去孤傲自赏,冷若冰霜,可实际上却如同孩童般……”

“扑通……”

冥夕被赤炎这话说得是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便索不去思索了,一下跳入了潭中,皱了半天的眉头,才轻叹一声,想是终于说服好自己,这才气沉丹田,暗中运起气来,以期将体内的蛊毒先集中到一起来。

第五十一章解毒2

十二画之仙妖劫51-第五十一章解毒(2)

国庆节出去旅游啦,所以每天更新比较晚。今天的网络很差,我都以为今天更不了啦,还好还好。嘿嘿……到了郎木寺了,好冷……明天去西宁……

另,希望各位读者大大,国庆期间也能给力支持哟~~~双节快乐!鞠躬!(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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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冥夕开了窍,赤炎自然是一脸的得意,哼,总算有听自己话的时候了,想罢,一丝甜甜的笑容爬上了脸颊。

“王嫂?王嫂?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犯花痴吧?唉,我那可怜的王兄……哎哟!”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璃苼,话不讨好,自然又是被挨了赤炎一拳。

言归正传,此时的赤炎也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办法虽然是自己提的,但是否奏效还不知道,况且,这珑之炎,自己修炼得还不到火候,所以一切也只有见机行事才是。

紧跟着,赤炎便也跳入了若影潭中。

刚入水中时,自然是感到直沁骨髓的凉意,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但不想,随之而来却是暖透入心的感觉。

不出一会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神抖擞起来,就连每一经络都在为之振奋。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若影潭,果然名不虚传,赤炎暗暗想道。

此时的她已经到了冥夕面前,见他双眼紧闭,忍不住再次提醒了一次:“冥夕哥哥,记住,这蛊毒已经跟你属于同系,所以,你千万不能动用水系法术去控制它,不然的话,会增强它的能力。”

冥夕微闭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待站好位置后,赤炎便全身放松,提气而上,想将那珑之炎从体内导出。

看着水中的二人,潭边的璃苼却是一脸担忧,倒不是为了这蛊毒,只是心里突然想起了王兄。

他环抱着双手,目光看向了远方,心中暗自想道:不知那个人看到了这个场景会怎么想啊?

思及此,璃苼啧了啧嘴巴,似笑非笑地又看向了赤炎。

可此时的赤炎却突然面露疑惑,奇怪,为什么自己对珑之炎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仿佛它已从体内消失了一样?

想到这里,她突然生出心慌来,倒是面前的冥夕闭眼轻声道:“放轻松,你现在还需要先适应这潭水,待到已经感觉不到那冷暖之别后,方可再行提取炎气。”

冥夕的声音温软如玉,丝丝入耳,一下就将赤炎那烦躁的思绪压了下去。

果然,当她静下心来后,便感到整个身子仿若进入了太虚一般,身处的潭水似乎本就不存在了,自己仿佛是漂浮在空中,但却又像是实实在在地立在了地面一样。

而这个时候,体内的经络也比以往放大了数倍般,清晰地出现在了赤炎的脑海中,那团平日里需要花费许久才能找到的炎气,此时,就如同在茂密树叶中藏匿着一般,虽隐秘,但此时却一下便能找到。

赤炎不禁有些激动,但只是这么一点点兴奋,那清晰的画面便陡然消失。

她不禁在心里埋怨了一下自己,随后立刻调整心态,重新寻找起那珑之炎来。

有过了之前的经验,此番寻找竟是十分顺利,待到在众多经络中找到珑之炎后,赤炎便集中力,小心地试着将它从体内导出。

不出一会儿,便见一小团暗红色的光亮自赤炎的丹田而起,但却并未扩散开来,而此时的赤炎,眉头紧蹙,额角处似乎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又过了许久,那光亮渐渐明亮起来,由最初的暗红色变成了红色,随后,又自四周的经络缓缓地向赤炎双手的掌心流去。

待那团光亮已经凝聚至双手掌心后,赤炎便稍微松了口气。

当日里,这赤炎便能收纳入冥夕赠送的珑之炎,并能将其吸入自己的体内,这能力本就不能小觑,如今,得到珑之炎不过数月,又能自由地从体内导出,除了这若影潭的外因,就赤炎本身而言,她的火系法术也修炼得着实不简单。

所以,比较难的一步已经圆满完成,赤炎自然是暂时放了心,但接下来,便是要将那蛊毒从冥夕体内吸出,这一步比起之前的来,当然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的了。

只见赤炎双手将那团红色的光亮团抱,而那光亮的颜色也愈发地浓烈起来,以至于到了最后,便如同一团火焰般,在赤炎的两只手掌之间燃烧了起来。

正是火候!

赤炎想到,随即,便立刻将那团炎气慢慢推向冥夕,在快到冥夕身子出,只见赤炎双手一翻,顿时,冥夕的身子周围便立刻被一团火焰所包围住。

一时间,火焰飞舞,火光倒映在潭水中,原本就波光粼粼的水面,此刻呈现出妖魅的色彩,连带四周的雪地和树木都映红了。

而那火焰中的冥夕,顿时感到一股燥热自外而内,而此时的这种火焰,是由赤炎施法所控制的,看似存在,可实际上却并非真的是火焰。

所以,对于冥夕而言,是没有灼烧感的,但如果没有法力的话,且不说身在火焰中了,就是在那炎气发出之际,便已灰飞烟灭了。

是的,如今这珑之炎,经过赤炎的修炼和法术的控制,已经变成了赤炎体内自带的火系真气了。

就在这时,冥夕突然皱了皱眉,这种毒发的最明显反应,便是腥热感,而此时,为什么那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难道适得其反?

但即便如此,如今也不能回头了,冥夕能做得,只能是尽量将蛊毒将体内汇聚至一起。

也就是此时,冥夕也能感受到那炎气,一波接一波地在层层推进,那些蛊毒也在奋力反抗着,两者的进攻和反击在自己的体内如同一场激烈的战争,仿佛随时都会在自己的体内轰然而爆。

与此同时,这种炎气本身所带来的伤害也并不小,而冥夕即使有能力,也不能规避这种炎气,因为他必须承受,必须主动让珑之炎进入自己的体内去攻击那些蛊毒!

冥夕的眉头越来越紧,脸部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显然,体内那股燥热感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对于专心潜修水系法术的他,已经有些吃力了。

而另一边的赤炎,情况并不比冥夕好到哪里去。

毕竟她修炼珑之炎还不是太久,这次的提取虽然比以往容易很多,但控起来却越来越难。

原因很简单,之前的修炼全是在一般自然的情况下,而如今,是又要控制又要解毒,也就是说,这次是直接用以实战。

对于能收纳珑之炎,也能从体内将其提出的赤炎而言,一来没经验,二来又要双重控,自然是难上加难了。

但作为控者,此时的赤炎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如若失败,不仅不能将蛊毒清除,还有可能用炎气伤了冥夕,而自己……

赤炎咬了咬牙,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事,赶紧又一次沉下心来,加足了意念。

此时的赤炎,丹田处的红光已通过经络,分散到了全身各处。

而对面的冥夕也在竭尽全力地抵抗这炎气带来的三重攻击:一是炎气本身的攻击,二是蛊毒的拼死攻击,三是炎气和蛊毒在自己体内交战所带来的波及。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也越发地难看,可就在这时,那股炎气却像是在体内爆炸了般,四处扩散开来,顷刻间,冥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不能动用真气,不能用水系法术,那么,不如借借这外力如何?

思及此,冥夕嘴角微微一翘,双手平缓地放在水面上,看上去,整个人虽纹丝不动,但他的脸色却越发得苍白,不过,在他的体内,各类经脉灵络都纷纷打开,一股气流悄无声息地从全身各处,分别朝那双手处汇聚。

冥夕的变化,赤炎自然也感受到了。但运功中,她不能分神,也没法分神,只是一个念头在脑中着急地划过:他这是要干什么?将体内的所有真气都输送到身外?这可能吗?而且,在毫无真气的情况下,又怎么能扛得住这炎气?

那想法只是一瞬,但在接下来的一刻,赤炎也立刻顿悟!

冥夕这是要借助若影潭亦暖亦寒的特征,给那些蛊毒制造一个假的生存环境!

而他将自身真气逐放到潭水中,让自己就如共同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再加上,体内炎气的攻击,那些蛊毒自然会误认为潭水才是适合它们的环境。

妙计!

只是……那这样看来,冥夕抵抗炎气的能力就会更加地弱,如果不行的话……甚至会……

不能功亏一篑!不能!

赤炎不敢多想,也不容她多想,唯有全神贯注地控制那些炎气,不然,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与此同时,冥夕的整个身子近乎透明起来,在水气袅绕中,如同仙人般,在水光中晶莹剔透。

谁会想到,如此美不胜收的场景,竟会是在生死边缘?

随着身子的越发透明,冥夕的汗珠和难看的脸色都已无从可见,可正当他快要无法抵抗之际,那炎气却陡然从体内消失了去。

冥夕缓缓地睁开了眼,火光没有了,而自己体内那腥热感也像是没有了。

居然,成功了!

可就在此时,那赤炎却两眼一闭,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晕倒在了冥夕的怀中。

与此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石头人!石头……”。

可那来人的话音未落,许是见到了眼前这场景,一时愣在了原地。

第五十二章烈延身上的怪事

十二画之仙妖劫52-第五十二章烈延身上的怪事

谢谢苏苏、笙木、小八和芳芳的打赏,谢谢乃们……mua……节日快乐哟。

今天早上从甘肃郎木寺出发,晚上到了青海的循化,小县城,感觉还不错,明天准备在周边玩玩就去西宁了……呃……晚上的手抓羊真好吃!

废话完毕,以下正文,继续求推荐求收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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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正是亦佐!

从狼族出来后,烈延便载着她一路狂奔,可没想到,这才刚刚到若影潭边,便见到这里,比往日多出了两个人。

站在潭边,倚树而立的是一位身着白裘的少年,他有着一张白皙而温和的脸庞,却透着些许不羁,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金黄色深邃的眸子,显得异常地神秘。

而另一位,是一身着红衣的女子,哦,不对,她的头上立着一对小巧的耳朵,身后是一袭打湿后的湿漉漉的尾巴。

耳朵?尾巴?那就应该不是人类。

她的头发如红缎般,在水漾中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如美瓷一样,似乎一碰就会破碎,一张小脸致而美丽地让人惊叹,而此刻的她,正虚弱地躺在冥夕的怀中!

躺在冥夕怀中!

不知为何,亦佐突然感到一阵揪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是谁?为何石头人要搂着她,他们如此亲近,她,会是石头人的什么人?

一大堆问题涌现在脑中,却又互相碰撞,让亦佐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但随即她立刻提醒自己,自己又算是石头人的什么人呢?

既然,石头人跟自己本就没什么关系,那么,不论这位女子跟他是什么关系,也跟自己无关吧,亦佐不禁在心里自嘲地苦笑着。

可越是这样想,她的心就越同刀割一样。

这样的场面,自己早就该想到啊,石头人本就不是人类,那么他……他的爱人,也应该不是人类吧?

是啊,爱人,爱人……

这两个字就像锥子一样刺入了亦佐的心里,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赶紧清醒过来,可清醒了后,却是更加的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离开。

想到这里,亦佐求助似地看向了烈延,却发现此时的烈延,脸色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烈延紧抿双唇,不解地看着这一切。

若影潭?

这就是传说中的若影潭?

好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曾经……来过?!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中后,连烈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来过?

怎么可能,对自己而言,这只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啊。

可为什么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呢?

还有,潭边的少年,金色的眼眸,微翘的唇角……

怎么会如此地……熟悉?!

烈延死死地盯着那少年,突然,只听“轰”地一声,却见那烈延已经变身成狼形,朝那潭边的白裘少年猛扑了过去。

一旁的亦佐来不及惊讶,也顾不上之前的难过,赶紧跟上前去,想要阻止他。

不论如何,也不能如此野蛮啊!

亦佐以为烈延是在给自己鸣不平,但随后,她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是谁!你是谁!”烈延冲着爪下的少年怒吼道。

亦佐还从未见过烈延如此模样,那神情就像是要将少年立刻撕成碎片一样。

而这话,听起来像是烈延认识那少年?

果然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亦佐禁不住嘴角一阵抽搐,但随后立刻大声地说道:“烈延!你干什么啊,你快放开人家!”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烈延低吼道。

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低沉沉的,像野兽的怒嚎,让人心底忍不住地发憷。

什么叫“我们”?

烈延这是说的他和那少年?

亦佐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这个烈延果然不正常!

而此时的烈延,正恶狠狠地看着爪下的少年,愤怒而疑惑:这少年的眼睛,神情,为何如此地熟悉?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从烈延的心底溢出,这让它的爪子又往少年的脖子紧了紧。

那璃苼条件地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动作,脑子却快速地转了起来。

原本自己还在为赤炎担心,可眼下却突然被一个陌生人,不,陌生的狼攻击,显然,这样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自己没来过瑛华山吧?没跟谁结过什么仇吧?璃苼全力地思索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能深思熟虑,如此的沉着冷静,实属难得,但一旦想通了,这璃苼也不是示弱的主。

只见璃苼也突然一个变身,原本在烈延身下的少年,已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只纯白色的狐狸。

因为体型的变化,所以,璃苼很轻易地便从烈延的爪子下脱了身。

随后,只见它尾巴一扫,两条前腿向前一立,便是意欲向烈延扑过来。

狐狸?

烈延不由地一愣,也就在此时,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些不知明的影像,但原本就怒气冲天的它,见爪下猎物逃脱了去,又向自己回扑而来,当下反应自然是迎面而上。

可就在此时,水中的冥夕一言不发地抱着晕过去的赤炎上了岸边。

他一手搂着赤炎,一手猛地抓住了烈延的前腿,用力往后一推,愤怒中的烈延便被他掀到了一旁。

待到烈延又要扑上前之际,冥夕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言罢,余光停留在了亦佐的身上。

湿漉漉的水从他身上落下,言语中透露着无限的冰冷。

不知为何,亦佐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了,那日来救自己的石头人是眼前的他吗?

他是在怪自己带来了外人?

如今的他,是本就如此,还是因为……这眼前的红衣女子。

想到这里,亦佐心里忍不住地一颤。

她低下头,低声说道:“他……他是烈延……是当日我请你帮忙解毒的人,是狼族的人。”

“解毒?哼,原来就是为了给这人解毒,才让我们冥夕大人受了伤!”头顶的没完不知何时突然了一句。

受伤?冥夕受伤了?

亦佐惊愕地朝冥夕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以往差了许多——还有那怀中的女子,更是无比的虚弱。

这是怎么回事?

亦佐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冥夕,可得到的却是冥夕冷冷的一瞥,“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这话,是逐客令?

他是在告诉我,一切都跟我无关吗?

亦佐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跌入了冰窖里,下沉,不断地下沉,直到心里全部都冻结成冰。

“走吧,烈延。”亦佐轻声地对着旁边的烈延说道,那话语仿佛不是从口中而出,就像是本来就存在于呼吸中一样,瞬间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可烈延却突然挑衅地问道:“这地方,可是写了他的名字?”

亦佐一愣,这才发现此时的烈延已恢复了人形。

看上去,他似乎不是那么生气了,可眉目间去比以前多了些不屑与傲然,而更多的,却是一股不羁之气!

这是亦佐从救援或慈之际就开始感到的,而后便是偶尔隐约可见,可到了现在,却是越发地浓烈。

烈延的话,问的是冥夕,可目光却还是看向了璃苼。

与其说他不是那么生气了,倒不如说,此时的他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中,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种愤怒中还夹杂着诸多的疑惑和不解。

什么样的人,会在极度愤怒中,还能将这种情绪隐藏起来?

如果这种情绪爆发,那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这,大概也是为何暴风雨前的平静,往往比暴风雨本身更可怕的原因吧。

亦佐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氛围竟然有些让她感到窒息,不知为何,看着此时的烈延,亦佐觉得自己像是看着一个本就不认识的人一样。

此话一出,倒是让冥夕朝烈延看去,可虽是淡淡的一瞟,但冥夕的眉心却明显多了些不解。

这个人的气场,绝对不是当时自己所救的那个人。

那个中毒的小子,无外乎就是有点能力的修成人形的普通妖物,而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有着几千年的修为!!!

怎么回事?

冥夕的眉头更紧了。

而那烈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中却波涛汹涌。

这个少年,是狐狸?

狐狸,狐狸,为何如此熟悉?

该死!

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头痛,撕裂般的疼痛,而一些不知名的影像,则不停地在脑中反复闪现。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难受的感觉?

烈延有些痛苦地闭紧了双眼。

而那些影像,还在脑中不断地闪现着,不断地重复着。

有人刺向了另一个人?

受伤的人无力地倒下,满地都是血?

当这个画面出现后,烈延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心痛。

一个冷颤,最终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张焦急而又熟悉的脸上,只是,那张脸虽有轮廓,但面容却依然很模糊。

这又是谁?

烈延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额头,痛苦地想要回忆出个所以然。

“不管这地方有没有我的名字——我看,如今,你们还是回去的好。”良久,冥夕冷冷地说道。

亦佐望着冥夕,像是看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直叫他石头人,殊不知,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石头人。

不过,没等亦佐多想,一旁的烈延便一把抓过了她的手,低声道:“我们走!”说完,便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若影潭。

这个烈延,刚刚不是很目空一切吗,如今怎么突然又变了个人似的?亦佐不禁有些诧异,但随后又想道,走了也好,如今的自己……还是走了的好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冥夕,四目相望,已然没有了当日那水柱中的闪烁,亦佐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心底像是积满了冰冷的雪,恍然若失地离开了若影潭。

第五十三章误会

十二画之仙妖劫53-第五十三章误会

“啊,冥夕大人!”空中的没完突然一声惊呼。

就在亦佐走后,冥夕刚将赤炎放下,便突然感到一阵疲软,以致于差点跌倒。

而就在这时,赤炎也睁开了眼。

经过刚才的施法,此时的她明显体力大损,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俏皮可爱,倒是多了些柔弱,不过看着冥夕的脸色,虽显苍白,但明显已经没有了那蛊毒的色泽,所以,赤炎便开心地笑着说道:“我就说一定能行嘛。”

冥夕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

赤炎笑笑,得意地看向璃苼,想看他这次怎么夸自己,谁知,一回头却见他一脸古怪的神情。

“喂……你是要现身说法,什么叫面如菜色吗?看到我们成功了,也不恭喜一下,真是不懂事的小孩。”此时的赤炎,身子虽虚弱,可嘴巴却一如往常。

不过这次,璃苼却没有接她的话,显然,刚才的一切还没让他回过神来。

那男人是谁?好像认识自己似的。

可自己,从没来过瑛华山啊!

“喂!你个璃苼,还学会不理人了!”赤炎不满地想要站起身来上前训斥他。

“赤炎……你先在岸边梳理一下经络,调养一下气息,待好些了,再到潭水中修养。”冥夕打断了她的说话。

璃苼的疑惑自然早就落入了他的眼中,那头狼和璃苼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渊源,估计不是半会儿就能理清的,这等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如今,赤炎元气大伤,是不能延误的,还得尽快想办法恢复才是。

而至于亦佐……

不知为何,冥夕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亦佐离开时的眼神,失落,悲伤,失望……

那时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想到这里,冥夕的心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刚才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好像比往常还要冷漠?

是厌烦她的纠缠?还是故意如此?

突然蹦出来的“故意”这个词,让冥夕的眉头一皱,心里一紧,怎么会是“故意“?哼,这奇怪的魔障,变化得愈加无常了!

“啊,为什么啊?”赤炎的话打断了冥夕的思索,本还在气恼烈延,但冥夕的话一出,她便立刻被这话吸引了过来。

回过神后,冥夕继续说道:“若影潭水亦暖亦寒,身子正常的情况下,在里面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身子虚的话,却是无法适应的,在里面修炼,反倒会对身子有害。”

“原来如此……”赤炎点了点头,随后瞪了璃苼一样,说道:“等我休息好了,再找你算账,哼!”说完,便跟着冥夕,认真打起座来。

倒是一旁的璃苼,依然一脸的茫然和郁闷,脑子里全是那头狼的样子,今天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雪地上。

一头狼驮着一个人在急速而奔。

“烈延,你这是怎么了?”

身下的烈延,狂奔的速度比去若影谭的时候还要快,风打在脸上,有些刺痛,也让失落中的亦佐回过神来。

烈延没有回答,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疑惑,一连串的问题涌现在脑子里,越想越头痛。

就在刚才,体内那股邪魅暴戾之气突然强大了许多,也就是刚才,兴许是不明所以的影像让那“邪灵”分了神,自己才得以将此平复。

眼下,看来必须回狼族问问爷爷才是,这究竟是自己修仙走火入魔了?还是另有隐情?

见烈延一直不说话,亦佐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心中很是好奇起来,原本想去跟冥夕道谢的烈延,怎么直接就冲上了那白裘少年的身?而如今,他眉心一股不解之情,又到底在疑惑着什么呢?

想到了这里,心中又浮现出了冥夕那冷漠的模样,亦佐不禁眸子一沉,心里生出空荡荡的感觉来。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狼族后,烈延便丢下亦佐直奔而去。

见他样子焦急,亦佐也没有开口询问,今天他的举动很不正常啊,哦,不是,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有点奇怪。

会是什么事呢?

亦佐摇摇头,不再去想为什么,此时的自己,自顾不暇,又何必去别人的心呢?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哼,有些人整天都往外跑,指不定是做着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吧!”

抬头看去,来者是苏玉。

亦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做任何理会,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苏玉咬了咬牙,亦佐越是无所谓,她就越生气,脚一跺,干脆直接冲到亦佐面前,指名点姓地大声说道:“亦佐,你见不得人没关系,可别拉上我的诺哥哥。哼,要是等我逮住了尾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亦佐看了苏玉一眼,一脸茫然,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真不好意思,刚才自己神游去了,什么话也没听到。

随后,亦佐只得淡淡笑了笑,对苏玉说了句“谢谢”便走开了。

剩下那苏玉,气急败坏地在原地手舞足蹈,嘴里还不时蹦出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神情活像个小丑。

而与此同时,望着亦佐离去的背影,葵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眉头一皱,轻声惊叹道:“尹诺?”

葵羽有些不解地转过了身,原本她只是路过,却刚好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苏玉一向针对亦佐,这个她知道,但苏玉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以前,亦佐也爱出洞去,但都是跟着或慈一起,而且还能弄些猎物回来。如今,却是经常单独出去,次数也频繁了不少,还有,她今天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对照着苏玉的那句“拉上诺哥哥”,难道她真的跟诺儿有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望着已经远去的亦佐,葵羽不禁皱紧了眉头,暗暗摇了摇头。

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绕过了苏玉后,亦佐就这样茫无目的地游荡着。

失落而沮丧的她,自然是想起了或慈,可刚走到房门口,便听见了里面传出羌我的声音。

两人如今果然是如胶似漆啊。

亦佐笑笑,想着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便又离开了去。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此时的她已到了暮越。

天色渐晚,暮越之地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亦佐呆呆地坐在树下,之前那种心跳加速,手脚冰冷的感觉已渐渐好转,如今,只剩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由地,她又想起了冥夕的伤势,其实亦佐心里是很担心的,但只要一想到他,便会回忆起他那冷冷的语气,那是一种从心底透出来的冷漠,甚至能让人瞬间冰化。

随即,那红衣女子躺在冥夕怀中的情形也一并跳了出来。

这让亦佐的心禁不住一阵痛楚。

她知道,对于冥夕,自己不能为他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可如今,就连这普通的关心也给剥夺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当这话再次在脑中响起时,亦佐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红衣女子是谁,也不要去想,冥夕跟她是什么关系。

如今的自己,就当从未遇到过他,就当,从未重逢过吧。

“喂,小丫头,干嘛还不回……这是怎么了?”无意中看到亦佐还在暮越,刚好经过的尹诺,便很自然地上前蹭了蹭她的头发,可这一走近才看到她竟然在哭。

亦佐忙别过了身子,没有回答他,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尹诺一下慌了神,亦佐的子一向倔强,而且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未见过她哭,可如今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这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喂,干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呐。”心里虽着急,可嘴巴上,尹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还在怪着亦佐不懂事。

一听这话,亦佐心里更窝火,“……那你就别在这儿啊!去去去!”

尹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亦佐这样,估计这事出得不小,只得闭上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喂,不是说让你别在这儿吗?”亦佐没好气地说道。

尹诺看了看她,小丫头的气还不小,可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惹人心疼,语气也一下软了下来:“如果没人在这儿的话,你生多大的气也没人知道啊,如果那样的话,生气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呢,要么就让我在这里,要么就不要生气了。”

亦佐撅了撅嘴,嘟囔道:“谁说我在生气了。”

见成功地岔开了话题,尹诺又继续说道:“没生气当然就更好了——再说,你那么能耐,应该没什么可以难倒的吧。”

一听这话,亦佐不由地叹了口气,泪水又在眼中打转,看起来,很憋屈的样子。

尹诺一见她这样,马上就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原本是按照一惯的方法来哄她的,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奏效。

这丫头成天嘻嘻哈哈的,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难受呢?

尹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索安静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习惯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丫头,如果真的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

原本以为逗逗她就没事,如今见她这模样,应该不是说几句就能了事的,所以尹诺觉得,对她而言,好好宣泄一下,就能好受一点吧。

听尹诺这样一说,亦佐委屈地撇了撇嘴,从若影潭回来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竟一下涌上了心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样一来,尹诺反倒是松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温柔地了她的头,很自然地将手揽住了亦佐弱小的肩头。

亦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也没多想,就这样顺势靠在了尹诺的身上。

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让尹诺一阵狂喜,这样寂静的夜,这样单独地和亦佐在一起,还有亦佐对自己的态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想到这里,尹诺不禁为自己的这种反应感到脸红,这好像在趁人之危吧?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紧了紧手,安然地让亦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跃到了半空中,暮越的静让人感到异常的心旷神怡,亦佐哭着哭着,竟在尹诺身上睡着了。

倒是尹诺,很是幸福地享受着这一切,他微笑着,轻轻地抱起了亦佐,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抱她回洞里去的时候。

只是,那时的他觉得手中的她是个累赘,而如今,她竟成了他心头最珍贵的那个人。

尹诺幸福地笑着,希望这条回去的路能够无止境地延伸下去。

而在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后,是一张愁云密布的脸,葵羽抿了抿嘴,眉头紧蹙,果然,诺儿和亦佐有问题,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必须得阻止!

第五十四章求婚

十二画之仙妖劫54-第五十四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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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或慈!”

屋子里,或慈正拿着父亲的狼头头饰在发呆,却突见羌我一脸兴奋地跑到了跟前,惊呼道:“这?是你给我的?”

或慈看了看羌我手中的披风,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没事做着玩的,见天气越来越冷了,巡逻时披着,或许还能取个暖。本想亲自给你的,但不见你人影,所以就先给了……啊!你干嘛!”

或慈正在认真地回答着羌我的话,却见他一下将自己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一时不知道他要干嘛。

“喂,你!你放我下来,这是干什么啊!”或慈又气又羞地说道。

“哦哦哦,好好好!对不起!慈儿,我太开心了——这事是我不对,这话应该我来提的,对不起,慈儿。”羌我甜滋滋地看着眼前的或慈,眼里全是爱意。

或慈被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赶紧问道:“什么……什么话啊?你在说什么啊?”

这时,只见羌我轻轻地走到或慈跟前,深情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慈儿,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话一出,或慈一下就愣住了。

妻……子?

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神情却很严肃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想你是误会了。”

羌我见或慈的语气一下生硬了不少,不由地惊愕在了原地。

前几日,自己突然收到了或慈亲手缝制的毛皮披风,羌我先是吃惊,跟着便是欣喜若狂。

其实,这事对于或慈而言,仅仅是答谢,加之,那日羌我的举动也让她生出了好感,一时情之所至,便给他做了披风。

可对于羌我而言,意义就不同了。

他吃惊的是,或慈竟然给自己送了东西,欣喜的是,这东西分明是定情之物啊!

这话说来也好笑,为什么送件披风就是定情之物呢?

缘由还在于羌我的父亲,曾经苦苦追求过羌我的母亲,一直未能如愿,而直到有一天,兴许是被他的执着打动了,羌我的母亲便托人送了件披风回赠给他,如此一来,羌我的父亲便知道,这是她应允了。

这话,羌我的父亲经常念叨,久而久之,也让从小听到大的羌我以为,女人赠予男人礼物,尤其是衣物,那定是表示爱慕和接受之意。

所以当收到或慈送来的披风后,他便一下顿悟了。

随后,又不由地埋怨起自己来,因为自从那日留下或慈后,他便一直在忙着练兵,偶尔会去看看或慈,只要见到她气色神良好,便也放了心,至于其它的,倒是本没多想。

可当收到披风后,父亲的那些话便突然在心里炸开,一下点醒了他,该死,这事怎么能由女孩子主动啊。

再说,自己原本不就是有这个想法吗!

于是,那股一直隐于中的强烈的欲望,便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

是的,他要娶或慈,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可如今,听或慈的话语,好像并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当羌我支支吾吾解释了一翻后,见或慈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之意,心里一下便失落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着头,使劲地搓揉着手里的披风。

一边听羌我解释,或慈一边在心里暗笑,这家伙,果然是古板的要死,连这些情爱之事都以为是有规律可循吗?呵呵,可当日跟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却是大胆地很啊。

想到这里,或慈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心里倒也不怪他了,只是看着这个昔日古板的大将军,如今在自己面前跟个孩子一样,不由地抿嘴笑出了声。

羌我见她笑了,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只是不太明白,这笑代表着什么,偷偷斜眼看了看或慈,越发觉得如今的她,少了些往日的冷漠,倒是多了些女儿家的妩媚,不由地有些看傻了眼。

此刻的或慈,心里暖暖的,因为那句“妻子”和这个好笑的理由,脸上的红晕久久未能散去,直到触到手中的狼头头饰,神情不由地又有些黯淡起来。

这次的留下,让或慈感受到了跟最初留在狼族的不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吧。

而至于羌我,在或慈心中一向是个固执呆板的人,但如今,这种固执呆板,看在或慈的眼中,却是可爱和单纯,而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或慈才觉得可以将自己的面具拿下来。

这和跟亦佐在一起是不同的,倒不是说如今的羌我不如亦佐在或慈心中的地位,而是羌我给了或慈一直所寻求的家的感觉,那种温暖的感觉,也还原了或慈记忆中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只是……

或慈看着父亲的狼头头饰,禁不住陷入了深思。

到底是狼王的话是对的,还是那人的话是说的呢?而他所说的父亲的遗愿,是否又是真的呢?

见或慈眼中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又看到她盯着狼头头饰发呆,羌我不由地轻轻走上前,很是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慈儿……不管刚才我误会了什么,但那句话是真的——我会娶你,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而关于你的过去,你所想要知道的答案,我们一起去寻求,一起去面对所有的疑惑和困难,好吗?”

或慈看向羌我,从他的眼中再一次看到了当日里深情而又笃定的眼神。

她握着狼头头饰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心里一股暖流淌过,眼中又湿润了起来,她抿了抿嘴,没有答应,但却也没有拒绝。

羌我许是从未见过或慈如此柔弱的神情,这更是勾起了他无限的心痛和怜爱,他轻轻地将脸凑了上去,一双大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或慈的手。

或慈猛地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见到羌我如此模样,便赶紧将手抽离,可羌我却紧紧地拽着不松手。

或慈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又使劲将他往前推了推,羞涩又生气地说道:“别这样……”言语间,却刚好对上羌我那双如同深渊的黑眸,心里一颤,刚到唇角的话语,竟也顺着吐息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双手是如此的小巧,又是如此的冰冷,羌我的心又痛了一下,失去家人的痛苦,千年的孤独和寂寞,她是如何承受下来的?

看着眼前那张紧闭的红唇,如同散发着无限的魔力般,让羌我禁不住凑上前去,但在碰到或慈的鼻尖之际,他却犹豫了,他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因为,如今的她,是那么的让人怜惜,心疼。

他强忍住心中的冲动,但眼神却越发地迷乱起来,那闪着火热的眸光,如同羽毛般轻轻地落在了或慈的眉心、鼻尖,直到唇角。

此时的或慈,呆呆地望着羌我,直到一股男人独有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时,她才惊慌的想要躲避。但为时已晚,很快,便是一片温热覆上了她的双唇,跟着,如同风雨般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更加不知所措,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奋力地往后退,往后退。

但如今的羌我却如同失去了理智般,或慈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要全力地抱住她。

“慈儿……慈儿……”羌我呢喃道。

或慈退到了墙角,如同一只小兔子般,虽是又气又羞,但她却更加气恼自己的态度,“你走开!走开!”

或慈一边生气地说着,一边奋力地想要从羌我怀中挣脱。

动情中的羌我被这一声呵斥惊醒,待看到或慈一脸通红,又气又羞的模样后,才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慈儿……”但随即,却是身子一正,神情异常严肃地对着或慈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慈儿,我是真心的,我会娶你,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说完后,他定定地看着或慈,等着她的回答。

或慈惊愕地看向他,不知如何作答,但眼睛却一刻也离开不了他了。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连时间也仿佛为之停止,四目相对,柔情交织,直到与几千年前的那一个画面重合在一起:

“这将军之位必定是我的,而你,也必定会是我的妻子!”看着眼前的少女,意气风发的尹谷信誓旦旦地说道,言语中充满着桀骜,却又充满了温情。

“哼,将军之位?我可不希望那是因为,你是狼王的儿子。哈,至于我,我看你就被妄想了,哼……”虽然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起来,但席芸还是正了正色,故意说出了这话。

可话一出口,尹谷便直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妄想?我会告诉你什么是妄想,什么是事实!”说完,便直接低头吻上了席芸的红唇。

尹谷霸道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席芸的唇上,突来的一切让她又急又羞,全力挣脱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只得乖乖地呆在尹谷的怀中,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尹谷,动作虽鲁,但一碰上那片柔软后,却又变得温柔和深情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再度睁开眼后,眼中还微透迷蒙的席芸,看到的却是尹谷嘴角的坏笑。

自己刚刚竟沉浸在了他的强吻中?

想到这里后,席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由自主地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尹谷的前,不再言语,而那尹谷,也很自然地将她环抱于前,脸上露出了无比幸福的神情。

第五十五章往事之初入狼族

十二画之仙妖劫55-第五十五章往事之初入狼族

不出几天,羌我和或慈的事便在狼族传开了,狼王尹绝自然大喜,如今这结局不论是对于或慈,还是自己死去的兄弟尹谷,都是一个不错的交代。

所以,狼王尹绝很是高兴地给他们定了婚期,并亲自给他们主持了婚礼。

狼族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这样盛大的宴会了,大家自然也都很兴奋,几位长老中,元长老一直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虽然参加了宴会,但却一直黑着脸。

弘长老是情中人,之前吼过之后也便像是忘了那事,总之,和和谐谐的,不是很好吗。

而苏、烈二位长老,依然跟以往一样,对什么都一脸的无所谓。

“小婉,你怎么不喝这个酒啊,我觉得真好喝!”亦佐一脸开心地说道。

在这场婚宴中,除了两位主角,最高兴的人便要数亦佐了,看着或慈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亦佐自然很是开心。

身处这喜悦的氛围中,再喝着由花果酿制的水酒,入口之后,暖入心脾,似乎什么愁情烦事都一扫而过,这几日那时不时地涌上心头的郁,也舒缓了许多。

不过,对面的弘婉就没她那么好心情了,一脸苦闷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亦佐问道。

弘婉闷了一会,才说道:“烈延他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

“哦!有人看到或慈嫁人,就受到刺激了?嘻嘻。”没等弘婉说完,亦佐就笑道。

弘婉蹬了她一眼,其实,在那次营救中,虽然自己没说,但亦佐也或多或少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来二去,弘婉在她面前也不避嫌了。

再者,这次回来后,她渐渐发现,自己对烈延的感情好像更深了一层,如此一来,想要找人倾吐的欲望也就更为强烈,元琪那边是自顾不暇,这倾吐对象自然也就变成了亦佐。

“瞎说什么……我只是觉得烈延近日里的行为不太像他,往日里,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喜怒哀乐,比起我们来,他就像个无情无欲的人……所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弘婉闷闷不乐地说道。

亦佐看了看她,不再说话,只是耸耸肩,笑嘻嘻地坐到了弘婉身边,望着天,自顾自地说道:“情爱之事,本就虚无飘渺,为与不为,到头来,都不过是水中之月罢了。说到底,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这酒,啧啧啧,小婉,真不错啊,尝尝?绝对的解千愁。”

亦佐这话是说给弘婉听的,但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石头人?

不知为何,冥夕的样子又出现在亦佐的脑中,跟着,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惆怅,原来,种子种下了了,就会发芽,有些事情,越是想洒脱,但却越是洒脱不起来。

亦佐摇摇头,努力不再去想冥夕,她将酒递给了弘婉,微笑地看着她,示意她尝尝看。

弘婉看了看她,嘴角一翘,索听从了她的意思,一个甩头,便将酒饮入了口中,啧啧了几下,说道:“味道果然不错啊!”。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着,很快,便有些醉意了。

可这种感觉对于苦闷中的人来讲,却是极好的良药,于是,相视一笑,两人又是一阵畅饮。

而此时亦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撅嘴和扬眉,开心和黯然,却又全都落入了不远处尹诺的眼中,在那里,饱含的是深深的爱意。

紧接着,仪式后,大家都围着篝火跳起了舞。

片刻间,歌声笑声,连同着喜悦,在暮越的上空回荡着。

四窜的火花中,映照出一张红彤彤的脸来,此时的亦佐,比刚才显得更加开心,因为水酒和这氛围,多日来的积郁在这一刻被彻底地释放开来。

说起来,到狼族后,参加这次宴会时的心情,是她最复杂的一次,有高兴,有沮丧,有释然,也有失望。

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或慈,亦佐的眼眶突然湿了起来,不知是为她高兴,还是在为自己难过。

但不管怎样,此时的她脸泛红晕,神情恍惚,以致于整个人看起来有着一种别样的美。

而这模样,看在尹诺眼中,禁不住让他心跳加速起来。

受着亦佐的影响,尹诺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只因她高兴,他就高兴。

看着舞动中的亦佐,他突然觉得,修仙和王位算得了什么,只有她,只有亦佐,才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只有自己的佐儿,才是上天给自己最大的恩赐。

神思游走,眼神迷离,周遭的一切彷佛都静止了,没有什么歌舞,也没有什么篝火,有的只是那日瑛华山下的寒冷和积雪。

十多年前。

“……葵娘……这就是真正的人吗?我们,这是要带她回去么……”别看身形相差很大,可奔跑起来,尹诺的速度一点也不输给葵羽。

此时,尹诺的心情是又郁闷又好奇。

郁闷的是,好不容易可以溜跑出谷外,可就被葵羽发现了;好奇的是,刚一出谷便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个人类小孩,这可是真正的人类呢,不知道跟自己修成的人形有什么区别呢?

“废话少说,先回山谷……还有,你偷偷溜走的事,我会如实禀告给王的……”葵羽的斩钉截铁,让尹诺的“郁闷”彻底打败了“好奇”。

“都怪你这个小屁孩,要不是因为你,我可就溜出山谷啦!”虽说被葵羽逮了个正着跟这孩子没什么关系,但尹诺还是不禁在心中暗暗埋怨道。

瑛华山,大凡相信其传说的妖们,为了修仙,都向往着它,可它到底在哪,却没谁能说个清楚,所以,千百年来,这瑛华山依然犹如迷雾般,很少被妖怪涉入过。

这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情况自然也就不为人知晓。

除了传说外,谁又会料到,如此冷恶劣的环境中,也能生存着不同种类的生灵,而其中,就以狼之一族最为显赫,这大抵是因为它们得天独厚的体格和喜寒的天,才使得其跃深涧、战强敌,在整个瑛华山中独占霸权。

葵羽,狼族巫师长,在狼后死后,曾被狼王尹绝赐封为王妃,但此举却被葵羽惋然拒绝,但事实上,她却自愿承担起了狼后的份内之事,大到辅助狼王选拔将领战士,小到为族人疗伤,因此,得到了狼族所有人的尊敬。

尹诺,死去狼后的儿子,同时,也是狼王尹绝的长子。长久以来,因母亲早逝,便一直跟在葵羽身边,学习、练、修行,所以,虽说他的地位远长于葵羽,但对葵羽却是万分敬重,与之形同母子。

话说,瑛华山积雪千尺,山洞万千,个个虽形似,洞内却全然不同。

而这狼族的洞就位于山中一个非常普通的陡坡下方,长满蒿草灌丛,堆积了无数石块的洞门显得极为隐蔽,加上雪的掩盖,几乎没谁能看出这里就是狼族的洞。加之,洞的四方常年布有狼族战士守卫,所以,别说找不着了,就算找到了,也难以入侵。

“真是荒唐,堂堂狼族怎能容忍一个外族共存?更何况,还是人类?”外面虽下着密密麻麻的大雪,可洞里却异常温暖。

简陋的石椅,珍贵的皮草,无数次战争的胜利品,让整个大厅显得朴素而不失庄严。而此时,因巫师葵羽擅自将人类带进洞的行为,正引发着大家的议论。

议题,无外乎是留与不留。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初,人类的存在让所有的生灵,尤其是拥有神通的灵妖怪们都嗤之以鼻。

既不能飞天遁地,又逃不脱生老病死,偶尔有几个有神力的人,但那也是区区可数,哈,还有什么物种能比这更糟糕,更低等?

殊不知,当知晓了天界的神仙均是以人的形态或类人的形态出现,加之一些妖兽经过神秘仙人的渡化,修练成人形再飞仙之后,众生才悟觉,原来,所谓人形,乃两肢接地,两肢独立之物。

接地者,可立足本位,独立者,即可指天亦可通万物灵气,而口耳鼻目,分别主:味——尝世间之疾苦,听——幻众生之念意,嗅——品万物之魄,视——观生灵之衍化。

所以,从人形修仙更为灵通,于是,这才明白,人形乃是修仙的最好形体。

如此一来,赞成留下小孩的,自然是从修仙出发,就他们而言,人形是万物之元,而天生就拥有人形的人类就更为神秘。

而不赞成的,虽同意修仙之说,但对于人类本身,还是很鄙弃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血统才是判断任何事情的第一准则。

“荒唐?可别忘了,口口声声不能容忍外族共存的你,正在以人形说话呢?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厅子里的狼族,可都是以人形而存在的!”

瑛华山的狼族洞,大洞连小洞,洞与洞相接又各自留有私密,如同树一般,有着庞大而复杂的设置,单说这议事之所就有两处,一处为里堂大厅,主要是商议政事要事,另一处则是外堂会场,用于宣布或需要同族人商讨的各项事宜。

而一直以来,能进入大厅议事的狼类,都在狼族享有很高的地位,他们,便是狼族四大系的首领。

所谓四大系,一是王室,统管全族和掌握兵权,在场的只有狼王尹绝,当然,还有墙角的尹诺;二是巫师,掌巫术、管教族人法力之事,葵羽便是其中之首;三是四大长老,分别是元、弘、苏、烈,主要是辅助王室议事,其下的四大家族也是狼族的贵族;四是将士,呈金字塔排列,第一等级只有一位,即将军,第二等级有两位,分别是将军的左右护军头领,第三等级则有四位,分管洞四个方位,主要负责各方位的安全等。

而刚才说话的两人,便是四大长老中的元长老和烈长老。

不赞成的是元长老,他情固执,一向主张血统说,不管是打仗还是练,血统等级总是放在第一的,这也源于元家跟狼族首领本就是同一宗的,这也难怪他傲气十足。

赞成的是弘长老,弘家原本就是将士出生,这弘长老更是为狼族立足于瑛华山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脾气暴躁,为人较为鲁莽一些。

此二人一向不合,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意见相左。

至于苏长老,狼族公认的最和善的长老,话还没说,脸已经笑开了,不过遇到这种需要定夺的事时,则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显然处于中立之位。

而烈长老又一心崇尚修仙,几乎不管什么事,偶尔上一句,也是不痛不痒的话,所以,整个大厅,就属元长老和弘长老闹得厉害。

第五十六章往事之留下

十二画之仙妖劫56-第五十六章往事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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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弘二位长老的争论,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所以其他人私底下也在交头接耳着自己的意见,不过,大多都在等着狼王尹绝最后的决定。

如此看来,最舒坦的恐怕只有尹诺了。

本想一回洞就赶紧溜走的他,却被葵羽安排留在了那孩子的身边,说是在大家作出定夺之前,保护她不受任何人干扰。

看着石椅上威严的父亲,尹诺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会被责罚,不过他深信一向宠爱自己的葵娘刚才肯定是唬自己的,而且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至少话题暂时还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样想着,他有些得意地斜靠在墙边,已变身为少年的他神情是极为闲致,慵懒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

或许是大厅的议论让他觉得有些无聊,遂回头看起那小孩来,大概是那头褐色的头发引起了他的好奇,不由得伸过手去,拾起一缕,把玩着。

头发软软的,再仔细看看,这孩子一脸污黑,却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虽然紧闭着,但长而微卷的睫毛却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不知是吵闹声有些大,还是在雪地上受了寒凉,已经盖上被物的小孩还是禁不住抽动起来。

尹诺皱皱眉,想了想,便直接将小孩楼到了自己前,用宽松的衣袍轻轻地盖在了她身上,一下子,孩子安稳了许多,不久便恢复了均匀的呼吸,而尹诺也为自己的行为满意地笑了笑。

就在他也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看到葵羽从他怀里抱走了孩子,还没等着表扬呢,不想,却被葵娘堵了一句“她可是个女孩儿”!

喂,这算什么,她衣衫褴褛,污黑的脸颊显得五官模糊,谁知道她是女孩啊,再说,抱着她是怕她冻着,自己又没起什么坏心……尹诺有些为自己鸣不平,哎,反正,女人就是麻烦,一个葵娘就够了,若这女孩真能留下来,自己以后还得少招惹为妙。

这便是尹诺第一次对亦佐的印象,不可招惹!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看孩子自己的意见,不愿意留下的话,自然是蒙上眼睛送出狼,其后就自便了。若是要留下,那么,只要能力敌狼族战士的围攻——不管用什么方式——并且不死,那便能得到留在狼族的机会。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比赛被安排在一个月,待孩子的体力恢复之后,而在此期间,孩子则暂时跟着葵羽。

人类不是这世上最弱的种族么?如此苛刻的条件,她会愿意接受?

最好还是不要接受吧,既是人类,又还是个小孩,要对付狼的围攻,还能活下来吗?这可能吗?

尹诺不由地看了看被葵羽抱走的小孩,心里咯噔了一下。

却说那小孩,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觉得四周异常柔软,温暖的感觉让她眷恋不已,呆呆地躺着,一动不动,生怕一翻身,这梦就会醒来。

许久,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朦胧间好像看到了一张脸,慢慢地靠近,靠近。

“别紧张,孩子,别怕,别怕……”

她猛地从床上做起身来,下意识地用手向前用力地推去,待听到这样的话后,才停止了挥动,警觉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是位妇人?难道自己回家了,可自己的家不是这样子的啊?

可是,她是谁呢?长得真好看,弯弯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嘴巴也是弯弯的,就像娘在跟自己说话一样。

一想到娘,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可倔强的她还是强睁着眼睛,只是将头转了过去。

见状,葵羽忙坐到床边,轻轻拉过她的手,道:“孩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若是不舒服,就再躺会儿。”说完,葵羽意欲扶她躺下,许是母亲般的慈爱唤醒了孩子本就该有的柔弱,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见状,葵羽马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哭吧,哭出来要舒坦些。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我会尽力帮你的。”

啜泣了一会,那小孩才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身世道了个明白。

——名亦佐,人类,迷路了,所以到了瑛华山。

葵羽仔细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述,看起来,应该没有撒谎,但那石坠儿的事,小丫头却丝毫没有提及。

不过,葵羽也没揭穿,毕竟,相处的日子还长着。

而对于小亦佐而言,之所以没提及那白衣男子的事,是因为在她看来,那就像是自己的专享一样。

或许,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便是小孩子们独有的优越感吧。

只是,想到那白衣男子,小亦佐禁不住黯然起来,如今的他,丢下自己后又去了哪呢?

见这孩子神情有变,葵羽以为她又想起了伤心事,忙另起了话题,同时,也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原本以为小亦佐会惊慌失措,不想她只是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后呈现在脸上的,居然是兴奋。

这也难怪,所谓人妖共存,物怪同生,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不足为奇,所以,对于动物修炼成人类的说法,亦佐打小就听说了很多,而今亲眼看到后,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好奇,恐惧害怕什么的,却反倒是没有。

相反,对于眼前的这位美妇人,她倒是喜欢的很,这狼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啊,此时的亦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了解了。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亦佐每天都呆在房间里修养身子,在此期间里,葵羽也总会找时间过来陪她,不知不觉中,亦佐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某天,在几翻言谈下来后,葵羽突然问道:“佐儿啊,你觉得我们这儿可好?”

“当然。”亦佐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想留下来,还是想回到自己的部落啊?要是想回去,葵姨可以送你回去,”停顿了一下,葵羽又道,“只是,我只能送你到大陆中部的附近,毕竟你我非同类,为了避免纷争,所以我不能太靠近你们人类的地方。”

大陆中部?不知道自己的族人是否已经到了那儿呢?

如果没有呢?

那自己回去了,有什么意义?

亦佐突然想起了那白衣男子,像是害怕再次被丢下一样,她一下抱住了葵羽大哭起来,说道:“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葵姨……”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不能留在这儿?”

见她如此模样,葵羽有些爱怜地了她的头,笑道:“行,不回去就不回去,不过葵姨要先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亦佐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紧紧地跟在葵羽身后,出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后,外面便陡然暗了许多。

看来,这些狼类也学着人类一样,把休息的洞弄成了单独的房间,这样一来,倒也少了些兽类的蛮。

此时的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硕大的洞里,洞顶虽高,但洞身却宽窄不一,两旁都点着昏暗的火把,不出几十米就有一个狼头人身的士兵站岗。

第一次看到狼人,亦佐很是害怕,便直往葵羽身后躲,不敢正眼看他们。

但过了一会,见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怖的行为,亦佐便觉得好玩起来,这狼头和人身,还有毛茸茸的大尾巴,配在一起,怎么越看越好笑啊。

虽然心里暗笑不止,但初来乍到,还是在别人洞府里,年纪虽小,但亦佐却也懂得礼貌二字,所以,倒是一直规矩老实地跟在葵羽身后走着。

不出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一扇黑乎乎的大门前,看上去,这门的周围似乎还长满了粘乎乎、亮晶晶的杂草,更奇怪的是,这门并不是一般的左右向,而是上下向。

这时,葵羽停下了脚步,对小亦佐笑笑,示意她上前去打开门。

亦佐奋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前,有模有样地擦拳磨掌后,将双手的摆放位置在门前调整了老半天,最后很是威武地用手使劲朝前推去,哪知,还未碰到门,它就分别一上一下地自己打开了。

那情景就像是一头怪兽张开了嘴巴一样。

小亦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疑惑地看向葵羽,还没来得及表现出她的惊讶,就给从那洞门里飘出的一团浓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葵羽笑了笑,示意她继续往里走。

亦佐迟疑了一下,门后是什么地方啊?

另外一个洞,还是洞外啊?

这团雾气让自己什么也看不到,而且还感觉森森的,可人家救了自己,没理由让自己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啊?

她皱皱眉,这雾不但浓,还很厚重,人一走进去,湿热湿热的,关键是还伴随着一股臭臭的味道,亦佐有些不情愿地嘟起小嘴,试探地一步一步地朝门后走去。

雾气似乎在慢慢变淡,嗯,这感觉不像是进了另一个洞,倒像是出了狼族的洞一样,可为什么跟外面的天地不同呢?

雾气的缭绕下,模糊的天空不再是惨白色,看上去有些透亮;地上也不再有积雪,而且踩上去软软的,似乎还能感觉到暖和;而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似乎是一大片平地,极致宽阔,还有些许花草树木零散地罗列在上面。

小亦佐回过头去,欣喜地看了看葵羽,在得到了她的同意后,便满是欢喜地往前奔跑了去。

随着雾气的逐渐变淡,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些嘈杂的声音,前方,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此时的亦佐反倒不再害怕了,她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想要马上一探究竟,但随后,她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在了原地。

第五十七章往事之暮越之地

十二画之仙妖劫57-第五十七章往事之暮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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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平地上,到处都是狼头人身的士兵、狼和人,他们有的是两两搏斗,有的似乎在群殴,但看上去,却像是一次很平常的练。

葵羽又笑了笑,俯下身对小亦佐说道:“这里,便是我们狼族的训练营——暮越之地,现在你所看到的,便是我们狼族。瑛华山山势险恶、常年下雪,呵呵,比你以前的生活地方好不到哪儿去,嗯,甚至还要糟糕一百倍。不过,所谓优胜劣汰,弱强食,在这里生存,除了要跟这山、这气候斗争以外,更多的是跟其他物种的战斗。”

顿了顿,葵羽继续说道,“我们狼族之所以能在瑛华山独占鳌头,凭的可不是运气,喏,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日复一日的修炼,年复一年的搏斗。他们,除了保护自己外,更关键的,是保护我们的族人,打仗可不是儿戏,倒下去了,可就没有谁扶你起来了。所以,要想留在我们狼族,不光是你愿意不愿意,还得看,你能还是不能。”

停了半会,葵羽轻轻说道,“一个月以后,你会跟他们比试,不是一对一,而是你一个对付他们十几个,如果,你准备留下来的话。”

许是注意到了葵羽和亦佐的到来,那些士兵们都纷纷停了下来。

葵羽冲大家点点头,将手一挥,示意大家继续练后,便朝旁边走了过去。

这时,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半依在树前,环抱着双手,说着前来的葵羽说道:“葵娘,今天心情不错嘛,还知道来体恤一下我们。”

葵羽道:“体恤?尹诺,别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在树荫下乘凉睡大觉的。”

尹诺撇撇嘴笑笑,没有反驳,只是将目光不由地投到了葵羽旁边的小人儿身上。

这便是尹诺第二次见到亦佐,比起昨天的一身污黑,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起来尤为小巧可爱和清新动人,这也难怪尹诺之前会误以为她是个男孩子了。

尹诺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亦佐,心中不禁暗自想道:听说这孩子同意留下了,呵,还真是奇怪的决定啊,恐怕她还不知道什么叫突围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说葵羽大人,她就是那要留下来的人类?”说话的是站在尹诺身边的一位少女,问的是葵羽,眼睛却轻蔑地瞟向亦佐,神情极为不屑。

“以后,你们可以叫她亦佐或者佐儿,”葵羽此言虽没正面回答那少女,可言语间却充满了威信,随后,她侧了侧身,对亦佐悄悄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

小亦佐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嗯……看起来好弱小呵……”

“……终究还是外族……”

“可我喜欢她的眼神……”

……

说这些话的是几个站在尹诺身边的少年,显然,从站的位置和说话的方式,不难猜到,他们的身份无外乎是狼族王室或者四大元老的子嗣们。

当然,这些谈论,也跟昨晚上大会上的议论没什么区别,依然是两个立场,两个派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换了人而已。

就在这时,小亦佐将手伸向葵羽,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呵呵,”葵羽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我说尹诺,反正你也没啥事,那这个月,佐儿就由你来负责训练吧。”说完,笑着冲亦佐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此语一出,便引来了几位少年少女的起哄,大家是嘲笑的嘲笑,鄙弃的鄙弃。

倒是树下的尹诺,差点没跳起来,一脸的惊讶,很是无辜地望着葵羽的背影。

“喂,葵娘,谁说我没事啊?再说,为什么是我啊?”见葵娘毫无反应,知道一切申辩都无望后,尹诺只得郁闷地回过头来,刚好迎上那小人儿的目光,一双大眼,如深潭般,深不可测而又让人想跳进去。

“葵羽大人,你有没有搞错!”说话的依旧是刚才那少女,名苏玉,是苏长老的孙女,虽模样长得清甜可人,但子却任得很,她极其厌恶地看了看亦佐,对葵羽的背影大声说道。

同样,葵羽毫无任何反应地朝暮越的入口走了开去。

“哼,这种低劣的生灵,怎配留在狼族?再说了,”苏玉瞪了亦佐一样,扭头对尹诺说,“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况且还是瑛华山这样的地方?哼,保不准是个奸细也说不一定——诺哥哥,回头我去跟狼王叔说,可不能让你去训练她。”

苏玉口中的狼王叔自然是狼王,从这称呼也不难看出,她的地位和身份,而这一声诺哥哥叫的是甜软动人,语气也转换地奇快,这其中的情愫怕是谁也不难看出吧。

“玉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啊。她怎么可能是奸细?”说这话的是位恬静的女孩,她正是元琪,为四大元老之首元长老的孙女。

“可不是,苏玉,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吧,瑛华山其他族群用得着找一个人类来做奸细么?”一位扮相俏皮的女孩说道,她则是弘长老的孙女弘婉,格活泼,做事泼辣,跟元琪一向很要好,至于苏玉,格刁钻,自然不受大家待见了。

“怎么不可能?能在这环境活下来还不死?没准儿谁在帮她还说不定呢。有些时候,别光说人家脑子出没出问题,出问题的前提得是她有没有脑子。”苏玉指了指脑袋,对着弘婉慢悠悠地说道。

“你……”见她说话如此尖酸,弘婉气得想要上前动手。

“哼……我说元琪,你爷爷可是最反对她留下的,难不成你还胳膊肘往外拐了。”苏玉没理会弘婉,矛头仍然指向元琪。

这也难怪,这些少年少女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一起修炼,情同兄妹。而苏玉却是早已对尹诺芳心暗许,不过,因为格原因,所以尹诺一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对元琪要轻言细语地多。

时间长了,苏玉自然也不待见元琪,说话做事总是针对她,好在元琪子好,老是让着她,才没生出什么事端。

眼下,又出来个什么人类,苏玉轻瞄了眼元琪,又将目光投向了亦佐。虽然是第一次见她,但却让自己有些厌恶,眼睛会说话的人,是她最不喜欢的,让人猜不透的感觉很不踏实,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外族。所以,这种人,还是早点从诺哥哥身边清除掉。

“喂,人家尹诺都没说话,你们几个瞎起什么劲儿啊。”

“就是就是,留下来,到时候围攻看好戏不也挺好么,哈哈。”旁边几个少年嘴道。

此时的尹诺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在想着私底下,该怎样去跟葵羽推托这事。

而那一旁的小亦佐,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闹闹哄哄的,反倒是觉得有趣。

这就是葵羽口中所说的变成人形的狼么?

跟人类确实差不多呢——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很闲啊。

看了半会儿热闹后,亦佐实在是觉得无趣起来,便嘟嘟嘴,扭头朝旁边走了去,一边想着这里的风景真不错,一边在一棵大树下,背对着大家坐了下来。

也是,那些奚落之语,对于一个小孩而言,怎么会有作用呢?

不过,她的举动倒让所有人都意外万分,苏玉更是气得大叫,“她这是什么意思!”

而尹诺也是一脸的惊愕,他习惯地起了双手,皱了皱眉,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倒是那烈长老的长孙烈延,则是轻松地跃上了树枝,颇有玩味地看着亦佐的背影,轻轻地扬起了嘴角。

“……能看见它就是你的缘分,可得好好保管……”

亦佐没有理会苏玉的话,倒是那白衣男子的话,这几天总是在自己耳边萦绕。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人类吗?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

亦佐了前的吊坠,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东西的美丽,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见似的?

此刻,已经消散的浓雾,将这片平地完整地呈现在了亦佐面前,她茫然地看看远方,才发现在视野的最远处,还有着一片浓密的森林。

哪里又是什么地方呢,感觉很神秘的样子?

而这个暮越之地,好像也跟外面不太相同呢,环境和气候都大相径庭,这又是怎会回事呢?而且它如此的空旷和显露,难道就不怕外族发现和觊觎吗?

还有,这瑛华山里除了狼族,还有什么族类呢?

听起来,这里好像没有人类,那自己的留下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还有,一个月后的突围能成功么?

就这样胡乱地想着,小亦佐不禁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直到感觉眼前亮晃晃时,才慢慢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自己昨天居然在暮越之地睡着了?

那是谁把自己弄回了洞里?

问题是,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亦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自己的睡眠何时变得如此之好?看来有家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哦,不像自己在外面独自生活那样,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一个月后,自己就要跟这些狼人们较量了,想起来不免好笑,自己拿什么去突围呢?不过就算不留下来,出谷后大概也活不了多久吧,好歹,这里还有位葵姨,想到这里,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我说,让你留下来,可不是发呆的!”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亦佐转过头去,竟发现尹诺站在门口。

她对他谈不上好感,当然也说不上讨厌,只是不太喜欢他身边的那群人,所以连带他也不喜欢了,于是,她又扭过头去,不做任何回答。

“早知道,就不该扛你回屋,冻死算了。”尹诺冷冷地说道,这孩子昨天竟然在暮越之地睡着了,哼,看上去,挺老成的,其实,终究还是个孩子。

原来昨天是他把自己送回屋的?

想到这,亦佐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大礼貌,正准备起身说谢谢,不料那尹诺又道:“人类,也就能捕杀个猎物什么的,说起来,可真算不上什么本事。”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将,丢下这句话,尹诺便出了门。

小孩子真麻烦,女人更麻烦,从看到亦佐的那天开始,尹诺便坚信了这两点。

可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谁知道葵娘会给自己安排这差事呢?

不过他也没想明白,昨天自己为啥没有去跟葵娘推脱,大概是这小家伙昨天的表现,竟让自己生了想看看她会怎样参加围攻的念头吧。

所以,今天,他才会一大早的准时出现在她门前,提醒她出去练。

第五十八章往事之奇怪的训练

十二画之仙妖劫58-第五十八章往事之奇怪的训练

露营在居延海边,晚上自己做的火锅很有爱,就是风沙太大,一晚上都在担心会不会被吹走神马的……(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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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张扬的家伙,亦佐朝门外瞪了一眼,恨恨地起了身,她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样,要参加突围的可是自己。

出门后,却并没有看见尹诺的身影,于是,亦佐便据昨天的记忆索着前进,不想,这昨天还跟葵羽走的好好的,今天自个儿走了,却没几步下来,就迷了路。

就在纳闷之际,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

定眼一看,却不知尹诺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正在自己的前方缓缓地走着。

亦佐冲他背影扮了个鬼脸,她可不喜欢尹诺那得意劲儿,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学习,可不能让他小看,这样想着,她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依然是来到了昨天那片空地上。此时,早已有不少士兵在练了。

拣了块士兵比较多的地方,尹诺便说道:“好吧,你可以练习了。”

言罢,便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树下,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地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亦佐一肚子火,该死,不是说让他训练自己吗?

看了尹诺半天,见他再也没啥反应,于是,她也赌气地在尹诺身旁坐了下来。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天,每天,两人都早早地来到了练场,之后,便是一个闭目养神,另一个则无所事事。

刚开始,亦佐还有些浮躁不安,不来吧,自己总不可能呆在房间啥都不做,可来了呢,又确实不知道该干嘛。

问尹诺?哼,他不愿意说,自己还不愿意问呐。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到了场后,亦佐便刻意不跟尹诺在一块,而是离他远远的,这可不单单是那些让亦佐讨厌的王族小辈会围绕在尹诺身边,事实上,作为一个小孩子,好奇心总归是有的,而且,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们没事干,这一点在亦佐身上就得到了充分的解释。

因为,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那些士兵的练引起了她的注意。

先说呈动物形态的狼,它们的搏斗往往很原始,无外乎是对视、扑压、撕扯、扭打,既简单又纯粹,特点就是快而准,这关键还得取决于它们身上的两种天生的利器,牙齿和爪子。

首先,对视中,双方就开始寻找对方的弱点和虚盘之处,随后,伺机而出,一旦接近敌身,便飞快地使出利爪,同时,想尽办法将对方压到在地。只要对方倒地,此局便分出了胜负。当然,在这样的打斗中,损伤些皮毛、挂彩什么的,那都是些常事,不过,就是这样一次简单的打斗,往往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大概是这些狼的实力和技术都是相当的吧。

再看那些狼人,狼头人形,看上去就像是狼在直立行走一样,而且大概是因为还没修炼完全,所以身后还拖着肥大的尾巴,他们的特征是体形高大而威猛,所以,搏斗方式基本是以撞击和摔甩为主,不过他们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有些笨重,但一旦被对方擒住了之后,被抛出去的速度却极快。

所以,每次看到输掉的那方一落地,亦佐就禁不住撇嘴,仿佛心疼的不是狼人,而是那块被砸到的草地。

这种无智慧还略带暴力的打法让亦佐感到有些无趣,不过,唯一让她觉得好玩的就是,那尾巴偶尔也能在战斗中起到最用,比如一个猛转身,还能扰乱一下对方的视线,当然,这还得需要有灵巧的身姿。

亦佐就看到过一次,那狼人不仅能快速转身,还用尾巴将对方扫弹出了好几米远,嗯,对于体形笨重的狼人来说,就这点而言,亦佐觉得,那都应该属于绝招的范畴了。

最后要说的,便是那些人形的狼。其实,亦佐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他们,因为从外表来看,那就是人嘛,可为啥狼要修炼成人形呢?

亦佐怎么也想不通,处在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人类,到了这里,却是狼族修炼的的最终形态?

还有,那个白衣男子,又到底是人还是妖呢?

潜意识里,亦佐不愿意将那白衣男子跟妖联系在一起,而自己面前那些已经修炼成人的狼,就不同了,狼妖?亦佐为自己给他们取的这个名字得意地笑了笑。

不过,一想到葵羽,她暗暗吐了吐舌头,自己怎能这样说葵姨呢,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自己便喜欢上了她,就像见到娘亲一样。

每天,自己的食宿都被她安排的好好的,而晚上,她也都会过来陪自己聊天,哄自己睡觉,还让自己不用叫她大人,称呼葵姨即可。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亦佐越发地想要留在这里,所以,被人家收留的自己,怎么可以反倒去取笑人家呢?算了,反正大家都是有名有姓的,管他是人是妖,随着名字称呼便是了。

不过,这群公子哥儿们,还真是越来越让亦佐讨厌,每天似乎都没啥事,几乎是天天都在这里聚集,可来了后又没见有啥训练,嘻皮打笑的倒是不少。

那尹诺,谁都知道是狼王的长子,不过跟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比起来,亦佐却认为,他是最没帝王相的一个,这可不是说啥相貌,单从他那懒惰的子来看,就不足以担任一个首领。

不过,在这群人里,有一个人让亦佐觉得舒坦点,通过他们的谈话,也知道了他是烈长老的长孙烈延。

所有人当中,就属他的话不多,经常一个人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大家,脸上总是带着恬静的表情,这种与世无争的感觉,让亦佐想起了那白衣男子,至少在这点上,她认为他们俩应该是共通的。

“喂,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说你该怎样来打倒我?”面对着亦佐,尹诺习惯地起了双手。

回过神来,亦佐才发现,今天尹诺带她去的地方跟之前的不同,似乎往森林那边更近了一些,四周空荡荡的,也没有其他士兵在练。

是不是觉得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所以,才来装装样子,亦佐心里暗自想道。

“我怎么知道?”她不耐烦的接过了尹诺的话。

“是么?”话音刚落,尹诺便猛地窜到亦佐身后,右手迅速地伸向她脖子,说时迟那时快,亦佐立马一个转身,反手一挡,顺着力一下扣住了尹诺的手腕。

这一个回合的交手,发生地极快,不要说尹诺,就连亦佐自己都很惊讶,自己的身手啥时候变这样快了?

倒是尹诺,见此情形,突然大笑起来,看来半个月来,那些士兵的练,还真没让这妮子白看。

当然,正因为她是人,对狼族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大家才对她无所避讳,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如此近距离,并且全面地看到大家去展示各自的本领。

这些,若不是他尹诺的意思,谁又会这样做呢?

“好了,你只需要再好好总结一下,就可以出师了。”尹诺笑笑,回到原处,又起了双手,环抱在。

嗯,这孩子的悟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原本,自己只是抱着给枯燥的生活找点事情做的想法,现在,却因为亦佐的表现,让他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仿佛一下有了目标。

不过,还没回过神的亦佐可没想那么多,对于尹诺的行为和话语,她觉得有些奇怪,听起来,像是什么事一直都在他掌控中一样,当然,更让她不着头脑的,却是尹诺在余下半个月时间里对她的训练。

在开头的十天,亦佐的任务只有两个,跑步和爬树。从天亮到正午,是练习跑步,休息半个时辰后,一直到傍晚,是练习爬树,再休息半个时辰后,便跟尹诺在空地上打坐静思,看起来简单的训练方式,却跟常规的有些细微的不同。

首先,尹诺在空地上划了一个直径大概为20米的圈,之后便让亦佐绕着这个圈跑步,不过圆圈的范围,却是每天都在缩小,训练要求是速度快慢均可,但绝对不能停止,否则,就取消午休和午饭。

爬树训练呢,也很简单,只要爬到树上的第一个分枝处即可,不过,这些树都是尹诺指定好了的,除了都具备树干直而滑、树叶繁茂的特征外,也是每天都在变化,从到细,从矮到高,要求么,就是在爬树中,不能掉落一片树叶。比起跑步而言,这种练习的责罚要轻的多,那就是一旦有掉落的树叶,则收集起来,放一背篓里,作为次日跑步的负重使用。

最后,只有这静坐是比较正常的,盘腿而坐,静思即可。

整个训练,从头到尾,没有什么拳法,没有任何兵器的使用,虽然对此很迷惑,但亦佐还是很顺从地练了起来。

只是,说来简单,做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

单说这跑步,就亦佐而言,从小在山里长大,跟着族人狩猎什么的,耐力方面自然不容小觑,可是,绕着圈跑就不同了,除了耐力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很好的平衡能力,以免头昏目眩。显然,头两三天,亦佐自然是被取消了午休和午饭,好在,小孩子在吃这方面一向是很有研究的,所以,每天早晚的两顿饭,亦佐是吃的比谁都多,以确保即使不吃午饭也能有充足的神和体力。

而在爬树训练方面,刚开始,亦佐还暗自高兴,就算背好几篓的落叶,也不算什么嘛,可惜,看到树叶后她就傻眼了,为什么这种树的叶子这么奇怪,竟然是圆鼓鼓的?于是,第一天的失败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树的叶子比它的果实还要沉重。

当然,惩罚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产生更多的对策,在训练中,尹诺会适当地对亦佐进行提示和引导,而亦佐自己也明白,为了不受罚,为了不被看不起和嘲笑,更重要的是,为了留下来,自己就必须好好训练。所以,几天下来,她也慢慢地掌握了些诀窍和方法,对这两项训练的驾驭能力也逐渐增强。

就在离突围之期还有三天时间的一个早晨,尹诺告诉亦佐不用再练习之后,便突然消失了。直到突围前的头天晚上,当亦佐独自在房间,颇有些紧张地坐立不安时,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后,竟是几天不见的尹诺,亦佐还没来得及询问,便被尹诺一把拉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往事之突围

十二画之仙妖劫59-第五十九章往事之突围

风沙太大,啥事也干不了,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在怪树林里,终于被吹感冒了……晚上呆在宾馆,鼻塞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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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华山,狼族,暮越之地。

整个场地都充斥着一股亢奋的气息。

之前用来练的平地中间搭起了一个三层的看台,上面坐着狼王和那些“皇亲国戚”,四周则是围满了狼族的的族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而现场的气氛也似乎比任何一场战争的前夕都要沸腾,换句话说,看稀奇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想看看这人类是怎样从狼群中突围,况且,少了战争的严肃,热闹什么的,谁会不喜欢?

此时的小亦佐,就站在场地的中间,她撇撇嘴,没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全场的焦点,同时,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经捕捉过的猎物,这样的境遇,不是一样么?

心跳突然快了许多,手心也湿湿的,她将手在裤子的两侧蹭了蹭,随后,朝看台上看去,在寻觅到葵羽的微笑和点头后,她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些,脑子里也开始胡乱地猜测起来,自己将要面对的那些对手们,是人,狼,还是狼人呢?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忍俊不已,看着那些围观的狼头人身的狼人们,兴奋的举止配上毫无表情的狼头,真是让人觉得滑稽啊,倒是已经修练成人形或尚未成形的狼,看起来要正常一点,毕竟,外表看来,都很纯粹嘛。

对了,说起来,今天怎么没有看见尹诺呢?还有,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和自己这身行头,真的能管用吗?

依然是训练的那片空地,跟那十几天的静坐之夜一样,天空黑得透亮,四周静悄悄的,空气在这时显得异常清新,温度比白天下降了一些,但并不觉得寒冷,相反,反而让人的神有些抖擞。

亦佐很是气恼尹诺的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正想冲他质问,却见他直接向自己扔出了一个包裹,“喏,给你。”

皱皱眉头,亦佐疑惑地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几样灰扑扑的似是细藤编织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套衣服,一双手套,还有个头帽什么的。

“穿上它。”尹诺说道。

真是的,明明就是一副纨绔样,但对自己却总是故作深沉,还老爱命令人,亦佐撇撇嘴,很不情愿地拿起衣服来,这才发现这玩意起来柔柔的,并不磕手,不过黑乎乎的,看起来不大干净。

“嫌脏是么?这是骨蝼藤,乃瑛华山的珍奇之一。生前是动物,叫做骨蝼,体形灵小,身手敏捷,死后会风化成植物,并成批地聚集,看上去跟树藤很相似,因此叫做骨蝼藤。它们的生长方式比较特别,喜欢高处,爱悬浮在树木最高枝桠的周围,其韧极强,还附有提气敛身的作用。而那黑色的东西,则是葛目树的树油,平日里很普通,但一旦用火煮熬后,便坚硬无比。待那树油提炼煮熬成粘稠状后,便将其浇淋在骨蝼藤编好的衣物上,成型后便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穿戴在身,除了能提高人的灵巧之外,还有着极强的防御。”

听起来好像很神奇的样子,亦佐点点头,拿着衣服准备往身上套,这才发现那衣服竟是非常地窄小,她只得冲尹诺摇摇头,意为这衣服尺寸不和。谁知,尹诺做了个真是麻烦的表情后,便转过了身去。

见状,亦佐只得退了外衣,将这衣服使劲地套在了里衣外面。上身后的感觉怪怪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样,紧绷绷的,不过却并不影响呼吸。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竟感觉像是有人在扯着自己的手往上提一样,又走了几步看看,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体重减轻了一些似的。

“那两样也戴上试试。”知道他要说这样的话,所以,等尹诺一张口,亦佐便将那手套和头帽穿戴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手套看上去很是肥大,可戴上之后,却又十分紧合,“头帽和手套也是用同样的材质制作而成,只是加大了葛目树油的量,着重在于防御。还有,这里,”尹诺指着亦佐手掌虎口的位置,道:“有个凸起的地方,是看不出来的,紧要关头可以用来防身,但是只能摁一次,所以,切记,一定要在最危险的时刻才能使用!”

“那它是什么……”

没等亦佐问完,尹诺继续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不要说你们人,就是训练一头狼,去抵挡狼群的围攻都很困难。所以,对于你而言,只要能逃出围攻就行。而突围的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退为守,出其不意。”

亦佐还是第一次听尹诺说这么多话,虽然自己有很多疑问,但是尹诺此刻严肃的神情,也让她禁不住紧张起来,忙瞪大眼睛,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你的身份很容易让狼群轻敌,所以,对付你,他们不会用尽全力。因此,在初期,你需要平静地面对它们,甚至是视而不见,记住,这里我是指,心静,而思如弓弦。表面你是纹丝不动,而实际上,却要看准每一头狼的攻势——观看了它们将近半个月的搏斗,你应该大致能明白一些进攻前的姿态和气场吧?”尹诺突然问道。

亦佐正听得入神,尹诺这样一问,反倒让她愣住了,望着尹诺,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一旦它们进攻,你采取的只能是退守攻略。这种行为往往会激怒它们,而就在这时,你再来个出其不意,想办法从狼群里跳离出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尹诺这才反应过来,亦佐还是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自己的话,不过看看她的神情,似懂非懂,却又很努力地咀嚼的样子,真是有些可爱。

“总之,你一定要将你之前所观察到的,牢记在心,随机应变。同时,你也要记住,一切不可硬拼,用尽一切办法逃离狼圈,就是最终目的。当然,还要尽量保证自己不受伤,我可不想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明天,记得穿上这套衣物——不过,我看你最好还是先适应一下它。”说完,便自顾自地往回走去。

“咣……”

一声巨响打断了亦佐的思绪,回过神来,便看见那看台的最下面一层,走出了一个人,只见他双手一抬,四周顿时安静了不少,跟着,便是一大堆说辞,小亦佐不懂,也不愿意懂,总之,不就是要战斗么,像尹诺说的那样,“突围”的最终目的就是逃离围攻。

当然,那人在一阵高亢地演说之后,便说起了规则,其实很简单,大意就是,在看台的正对面,也就是现在亦佐所处位置的身后,有一个石头做的拱形门,不管亦佐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进去,就算成功。

当“咣……”的一声再次响起后,比赛就开始了。

亦佐缓缓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离正对的那道石门并不算太远,可是,在这段距离中,却零散地站立了十多头狼,它们身形肥壮,目露凶光,显然,神情中,还带着不屑。而离石门比较近的地方则站了两个狼人,他们双手怀,高高地仰着头,大有早早了结比赛之意。

亦佐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盯着石门,平静而地向前缓缓走着。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狼群也都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亦佐改变了方向,朝着自己的右侧跑去,此举让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明明就她所在的位置离石门是最近的,可这样往旁边一跑,不是离石门越来越远了么?

而场上的众狼也是颇为不解,不过,她这没头脑的一跑,倒是加深了它们结束比赛的念头,纷纷都面带嘲弄地朝亦佐走了过去,而有一匹狼,却并不像其它狼那样悠然,看上去,它的格似乎有些急躁,只见它四腿飞奔,一个猛子就跃到了亦佐的跟前,拦截了她的去路。

它呲了呲牙,朝着亦佐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亦佐,而与此同时,剩下的狼也都纷纷跟了上来,不出半会儿,亦佐便被狼群围在了中间。

她看了看它们,微微一笑,竟然继续朝着右侧缓缓地走着,而周围的狼们,见此情形,除了围着她,一同前进,却是全然不着头脑。

眼下都被围困住了,为何还要朝着偏离出口的方向前进?

很快,这种怪异的场景让现场喧闹起来,场外的狼族都大力呼号着狼群进攻,而看台上的王族却显得异常安静,狼王尹绝冷冷地望着亦佐,隐隐觉得这孩子很不一般,旁边的葵羽却是一脸的担心,不过她那身装扮倒是让自己稍微有些放心,尹诺自小就爱研究战斗装备,有些还是有很大的用处,估计这身行头也是他做的,希望能起到作用吧。而其他长老也是诧异的诧异,冷眼的冷眼。至于小辈们,除了烈延依旧是一脸与他无关的神情外,其他的就更是议论纷纷了。

“元琪,你说这女孩能突围么?”弘婉小声问道。

“看上去很难,不过不知道她这般行为是要干什么。”元琪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地说道。

“留下她,不就是为了等着今天看热闹么?”苏玉冷眼说道。

弘婉使劲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元琪摇头制止了。

就在大家疑惑,围攻的狼群们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刚才那只挡住亦佐的狼突然一声长嚎,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大有只要她在前进就会被撕裂的下场之意。

亦佐这才停住了脚步,这一停不说,她倒还微闭双眼,盘腿坐了下来。

显然,这一行为又让大家觉得意外。

而事实上,就亦佐自己而言,虽说是神情镇定,可她的手心却满是汗水。

是的,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有所目的,但那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设想之上的。若正确了,突围就一定能成功,若错了,就不是能否回头的问题了。

想到这,她放松了拳头,摊开手心放在膝盖上,竭力让心绪平静下来,同时,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身外这群狼的动静。

虽说亦佐的行为让大家都感到奇怪,但是对于身外的这群狼而言,面对一个人类,而且还只是个小孩,若再不速战速决,怕是会毁坏它们的声誉。

终于,仍然是之前拦截亦佐的那头狼,忍不住率先朝亦佐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亦佐像是猜到了它的心思一样,一个翻身,迅速地躲开了攻击,这行为大大激发了那狼的兽,它呲牙摇头地再次冲向亦佐,眼神里充满了面对猎物时的贪婪。

可一来二去,左跳右跃,亦佐都十分灵活地躲开了进攻,这顿时让其它狼兴奋起来,原本以为,一只狼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竟然会失败?于是,体内强烈的战斗欲让它们不约而同地都向亦佐扑去。

一时间,狼群的急速窜动和围攻,让场上泥土四溅,沙尘飞扬,而小小的亦佐顿时被湮没在无数头狼的身影中。而场外,更是气氛高涨,大家最初看热闹的心理,到了此时,已经变成了亲历嗜血的战争一样,而现在,就是双方拼杀的最后的关头!

看台上的狼王尹绝依然淡定地看着一切,至于其他人更是一副知晓结局的模样。

倒是葵羽,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眉头紧促,脸上虽写满了期待,却隐隐有些绝望。

不出一会儿,狼群渐渐停止了攻击,只是三三两两地来回走动着,待黄沙沉积下来后,狼群们也自动地空出了中间的那块地。

那是亦佐!

赫然地躺在地上,脸朝下,衣服褴褛,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第六十章往事之胜利

十二画之仙妖劫60-第六十章往事之胜利

全场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便是四起的欢呼声。

葵羽长叹了一口气,她眉头紧锁,心里禁不住一阵遗憾,一股惋惜之情顿时溢上了眼角,但脸上却仍然露出不愿相信的神情,而心里也是紧紧的,似有还有什么放不下。

不过一旁的狼王竟然有些笑意浮上了嘴角,与他拥有同样表情的,还有烈延。

此时的狼群们也大有散去之势,只见一直都冲在前面的那头狼往石门旁瞄了眼,大有示意那两个狼人过来抬走亦佐的意思。

狼人们很是顺从地走了过来,刚走到离亦佐最近的地方时,那原本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亦佐突然一个空翻,直跃上了其中一个狼人的肩头。

这突来的变数让大家一震,现场也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所以,另外一个狼人马上反应了过来,直接扑上前去,想将亦佐抓下来,就在这时,狼群中有只狼突然纵身而上,想要助其一臂之力。

不知是怕被其它狼抢了头功,还是不服输,那头一直冲锋在前的狼也在此时冲了上来。

只见它大声嚎叫了一声,便冲亦佐呲牙咧嘴起来,那阵势似乎是立刻就能将她撕成碎片。而与此同时,只见亦佐紧咬牙关,使劲地摁下了虎口处的凸起,只听“嗡”的一声,那手套的十个指头处,竟都伸出了十尖锐的利器来。

来不及惊叹,亦佐迅速地将手横扫出去,“滋”地一下,就是五道血痕出现在了那头狼的前腿上,同时,藉由此力,她又迅速地跳上了对面那个狼人身后的尾巴上。

那狼人原本就还在为亦佐“死而复活”而感到惊奇,所以亦佐的这突然之举完全没有在它的预料之中,以至于,亦佐刚碰到了它的尾巴,它便条件反地尾巴一震,随后用力一摇,一下就把亦佐弹出了好几十米远。

这时,一直安静的场外突然又沸腾起来,大家的欢呼也更加激烈。

而此时的亦佐,已经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转身飞速地朝后跑去。

待狼群们反应过来时,亦佐已经在石门处冲着它们,微微地笑着。

看到这里,葵羽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噗哧”一下笑了起来,而狼王尹绝也像是憋了很久似的,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还直呼着有意思。

在场几乎没人会相信亦佐能够留下,尤其是“活着”留下,所以大家都在大声议论着,但不管怎样,当初的规矩已定,自然比赛也就得按此进行。

只要突围成功,亦佐便能留下。

所以不管这一切多么让人难以置信,见大局已定,那些反对亦佐留下的也只能作罢,而赞成留下的,除了欣慰,更多的还是意想不到。

看台上的元琪和弘婉,倒是真心地为亦佐松了口气,为她高兴起来。

不过这结局是苏玉没有想到的,她恨恨地看着亦佐,使劲跺了一下脚,便愤愤地离开了看台。

就这样,亦佐赢得了留在狼族的权利,虽说之前有想过结果,但突来的胜利还是让她有做梦的感觉。

当然,如释重负倒是真的,而且,在狼王尹绝主持的宴会上,也更是让她感受到了即使在人类世界里,都难以得到的尊重。

不过,礼貌地用餐后,亦佐便早早离了席,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这种感觉,而且,胜利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落寞,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个跟自己完全不同的种族里呢?

仅仅是因为想要生存,想要找到“家”的感觉?

可是,这是另一个族群,甚至是可以把自己当猎物的族群,谁能保证,自己的留下是安全而又正确的呢?

但这里的葵姨,还有那个虽说不讨人喜,但还算对自己好的尹诺,不论怎样看,都不像是坏人,再说了,当初在瑛华山山脚,如果不是葵羽的搭救,自己也不知会被冻死还是被其他物种猎食。

况且,来了狼族后,更是如同刀俎,自己哪有什么机会选择?

呵,亦佐突然笑了笑,自己这个孤儿,本身在世上也是过一天算一天,如今到了这狼族,居然还能被留下来,且不管时好时坏,总之目前看来,是好的就行了。

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一样,亦佐越想越是心安理得,不过说到这次的突围,还是有很多让她想不通的地方。

关键是这个尹诺,如今也不知去了哪,从白天的突围到晚上的宴会,他都一直没有出现过,无奈之余,亦佐也只得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理着思绪。

还有,想起来也奇怪,按理说,是自己打败了它们呢,可为何狼族的人都这么高兴呢?

其实,她有所不知,对于狼族这样一个骁战的种族,胜利就代表了一切,成王败寇,胜利了,你可以成为大家的英雄,失败了,你连被唾弃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亦佐通过了这一关,那就表示可以留在狼族了,同时,也意味着,有机会成为狼族的一分子,而狼族,也需要这样的勇士,今天,亦佐的行为就说明了,人类不是无勇之士,更不是无谋之士!

当然,这并不表示那些本身就排斥她的人,也能接受她,相反,她的存在无疑不让他们都忧心忡忡起来。

所以,宴会上自然又出现了关于亦佐去留的争论。

言辞跟之前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又添加了奸细、城府的说法。

反方表示,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一个单纯的孩子,能做到如此镇定,还能运用计谋,诸如装死?若背后没人指使,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而正方却表示,聪明是不论年龄大小的,再说,她从小就在野外求生,应变能力应该是不错的,再加上尹诺的训练,虽不知道训练方式,但至少可以看出,尹诺这孩子也是相当有能力的,若要说是背后有人,本来就有尹诺啊。

这正方突然将尹诺搬了出来,反方不免一时语塞,总不可能连带着未来的狼王也怀疑了吧。

而见此情形,狼王尹绝不禁笑道:“哈哈哈哈……想我堂堂狼族,岂能言而无信,既然,有约在先,就得照此行事,当然,留在狼族并不代表可以成为狼族的一分子,但不管怎样,现在的亦佐,已经通过了这一关,那就可以留下来。至于奸细一说,大可用时间来证明。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仅仅是救了一个人类,你们就这样反复争论,究竟是害怕一个孩子,还是想藉此生出各种事端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忙着点头道是,即使心里有疙瘩的,也都暂时搁了下来,不再就此事讨论下去了。

待宴会完毕后,一回到洞,尹绝便迫不及待地向葵羽问道,“羽儿,你可知,那亦佐为何能独自一人突围么?”

葵羽笑了笑,眼神里洋溢着温暖:“呵呵,恐怕不是独自一人吧?”

望着葵羽,尹绝的脸上神情飞扬:“哈哈,我道你是没看出来,原来,这一切都瞒不过我羽儿的眼睛。”

“我也是最后才看了出来,之前,你没见我那么担心吗?”停了一下,葵羽继续笑道,“不过,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对吧?”

尹绝笑道:“哈哈,看他就跟照镜子,你说,我能不清楚么?不过,我也是观看了好一会儿才知晓的。”

葵羽也浅笑道:“呵呵,是啊,所以我才说知子莫若父么——只是,这偷窃的罪,你要如何来断呢?”

葵羽微微偏着头,神情于平淡之间隐隐透着些妩媚,尹绝不禁拾起了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了些:“哈哈,那我得先看是不是看管不善的缘故了。”

许是意识到了气氛不对,葵羽轻轻地抽出了手,退后几步说道:“呵呵,谁让他是我的得意门生呢?不过,我看,倒也未必是从我那儿偷来的。不管怎样,这孩子用束花调制出来的幻影散,效果还真不错,若不是最后那血破了功效,我想我都会一直蒙在鼓里。”

葵羽的举动让尹绝有些失望,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后幽幽地说道:“哦,那这样看来,这场比赛岂不是有作弊的嫌疑?”

“应该不是的,看起来,佐儿似乎不知情,串通作弊之说大可不必考虑。”葵羽说道,“一个月——呵呵,我看是既训练了佐儿,也锻炼了诺儿,不论是谁教的好,还是谁学的,这佐儿的悟总归是不容小觑的,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取长补短,正是运用了自己个子小的优势,才得以在狼群中穿梭,只是还是免不了受了一些轻微的皮之伤——话说回来,今天,你对亦佐的态度有所改观啊。”

尹绝点点头,说道:“虽年纪小小,但却比我见过的一些人类要勇敢得多。而且格沉稳,哈哈,还有些倔强,这点倒是挺像你。”看向葵羽,依然是淡然的样子,空气中还弥漫着温情暧昧的味道,可她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尹绝叹了口气,估计是受惯了拒绝,所以率先开了口,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好吧,夜深了,你今天也累着了,该去歇了。”

葵羽点点头,道了安,便转身离了去。

“葵姨,你知道尹诺去哪了吗?从突围之后,我就一直没找到他。”

几天后,亦佐找到了葵羽,询问起尹诺的下落来。

自从突围后,尹诺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想到自己这些本事也是跟尹诺学来的,亦佐当然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了,可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他人影,亦佐禁不住有些着急,这才想到来问葵羽。

葵羽说道:“呃……这孩子经常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呵呵,不过放心吧,佐儿,他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说完,葵羽忍不住暗自笑道:此时的尹诺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养伤呢。

亦佐看看葵羽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连她不知道尹诺的下落,不过看上去,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担心之意。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习惯每天晚上都去空地那清修了,没准儿哪天尹诺会自己出现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就在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亦佐突然发现,往日静修的树下多了个端坐的人影,她忙兴奋地跑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尹诺!

第六十一章往事之通关

十二画之仙妖劫61-第六十一章往事之通关

“喂,尹诺!我通关了呢?你那天怎么没来?还有啊,你这些天都去哪了?”见尹诺没有反应,亦佐大力地朝他肩上拍去。

“啊……你这个鲁的小孩……没见过静坐是不能被打扰的吗?”尹诺一脸的痛苦。

我不是很用力啊,干嘛那样做作!亦佐嘟囔着,不过马上在他身旁坐下,大声地讲起了当时突围的情形。

尹诺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暗笑,当时若不是自己调剂了幻影散,幻化成一头普通的狼混入到围攻的狼群中,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呢。

原来,在围攻的狼群中,那只不管做什么,都总是先于大家的狼,并非是什么脾气急躁,而是由尹诺幻化而成的。而此举正是为了消除其他狼只的威胁,他才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竭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第一次进攻,其实只是做个样子,包括后来狼群的围攻,也是他在全力保护着亦佐。

至于之前对亦佐的拦截,其实也是为了配合亦佐走到合适的位置,而这个位置能保证狼人过来后,可以用尾巴将亦佐甩到石门附近。

当然,他还做了很多预备工作,比如,建议选择尾部力量好的狼人,说的是必要时,可以用尾巴袭击猎物,实际上,是为了让他们用尾巴将亦佐弹到石门处。

但究竟用什么方法将狼人从石门处引过来,这还是个问题,而且,不管他怎样辅助,最终,还得看亦佐自己是否够聪明,能否智取。

所以,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亦佐竟然会装死,当看到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时候,尹诺自己都差点被骗了,直到突然灵光一现,这个出奇不意,反倒让狼人过来的抬尸顺理成章。

只是没想到在亦佐跃上狼人肩头之际,中途会突然跳出了其他狼只,为了以防意外,尹诺只得冲了上去,看似扑抓亦佐,实际确是挡住其他狼的进攻,而也就是这时,才被那手套弹出的利器伤了前腿。

还好,即使被血破了功效,可一时半会,没一定幻术功力的人是不会看出破绽的。

而且,不管怎样,亦佐最终还是赢得了胜利。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没那么轻松了。

说起来,那套衣物原本是自己闲来无事捣鼓着玩的,平日里虽也用来试验过几回,但真正用在战斗上,却只有这一次。

所以,那手套是为了亦佐这次迎战而临时赶做的,里面所藏的利器,也是尹诺费了很大的劲从兵器部那里偷来的,不过正因为都是些上战场的兵器,又加上当时亦佐那一下,是硬生生地剜在了尹诺身上。

这就直接导致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得不呆好好养伤,同时躲起来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对了,尹诺,为何我在被狼群围攻时,老觉得好像他们近不了我身一样?”亦佐突然问道。

尹诺瞪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以为我这几天的训练是闹着玩的么?”

尹诺明白,虽然自己当时确实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可事实上,亦佐本身的灵活也是不容小觑的。

“很简单,绕圈跑步除了能增强你灵活之外……”

“对!当时它们全是分散的,我总不可能一一去对付吧?所以,我就故意将所有的狼都吸引到我身边,围住我,这样,范围就集中了,再加上之前的训练,就算是要我绕着它们跑几十圈都不成问题。”没等尹诺说完,亦佐便抢先说道。

尹诺皱皱眉,着实不太习惯现在的亦佐,看起来,她神情飞扬,很是高兴,光是这会儿跟自己说的话,比之前的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想到这,他不自觉地笑了笑,继续听她说着。

亦佐认真地说道:“然后,我想的是,故意做出一些让它们不理解的行为,哈哈,就是你说的出其不意!让它们主动来攻击我——真的是太顺利了,一切都如我想的那样——只是,当时我只想到了装死,暂时还不知道怎样引那两个狼人过来,好利用他们的尾巴把我甩到石门处。”

原来,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尹诺心里暗自说道。

亦佐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的是等装死之后,再伺机而行,谁知——哈哈哈,那头傻狼!哈哈,每次都那么急!不过还真多亏了它,不然……”

“好了好了,”这孩子,自己好心帮忙,还被她说成了傻,尹诺一脸的黑线,努力清了清嗓子,随口问道,“咳咳……那个,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

亦佐忍不住反问道:“怕?为什么要怕啊?不是都选择留下来了吗?不是你们的规矩就要突围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尹诺被她一番话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继续说道:“我是说,你不怕我们,就是说,我们可是狼啊,你是人类,天地间最……”尹诺咽下了“最渺小”几个字,只是冲她点点头,一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的样子。

亦佐问道:“哦,你是说,我是人,你是狼,我为什么不怕你们?”

尹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说道:“呃……算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你们不是跟我一个样子吗?我听过族里的老人说,在这个人妖共存,物怪横生的世界里,我们人类是最神秘的!”随着神秘二字的道出,亦佐的脸上是充满了疑惑也充满了好奇。

“呃……”尹诺没有应声,想不通她这话跟自己的话有什么联系,只得继续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干嘛?”亦佐看向他。

“呃……说啊,我听着呐。”尹诺无可奈何地说道。

“说什么?”亦佐的此话一出,尹诺差点崩溃,这孩子的思绪真的是天马行空吗?

“你不是在说人类的神秘啊,我这不是在等着你说吗?”尹诺都快要哭了。

“啊,我说完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神秘。”亦佐一脸理所当然。

“……好吧,”尹诺彻底被她搞得无语,只得岔开了话题,“那个——训练不是都结束了吗,你干嘛还来暮越啊?”

“嗯,其实你们的三种形态中,”亦佐突然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来,“只有狼人是我没见过的,所以,就只是对它们有些生惧。而狼的本形呢,我在狩猎的时候也见过,现在嘛,顶多就是数量比外面多一些,它们要真想吃了我,我害怕也没用啊。呵呵,至于你们这些人形的狼啊,跟我差不多,我就更没必要要害怕啦,哈哈哈。”说完,亦佐便大笑起来。

一旁的尹诺满脸黑线,自己刚才的问题,被这个亦佐饶了一大圈也不说,现在自己把话题岔开了,她居然开始正常地回答起来了,这跟刚来的她是有多不一样啊?

那个时候就像一座小冰山,现在,不仅思绪跳跃,还随时随地都在哈哈哈,女人啊,果然不可理喻,尹诺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啊,说起来,尹诺,你们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啊?”亦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道:“我是说,为什么是狼,又要变成人的样子?”

“哈,说了你也不懂,哼——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爱管闲事。”尹诺一口回绝到,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跟她死缠了,刚才差点被她绕晕了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自己怎么能用大人的思维去看待她?

于是,尹诺赶紧彻底换个话题问道:“呃,那个,亦佐,你有没有想过,留在我们狼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有想过啊!嗯,比如吧,不会再饿肚子了,睡觉的时候也能做梦了,还不用担心被怪物吃掉,关键是,还有葵姨呐,真好!”说到这,亦佐一脸满足,笑眯眯地望着他。

一时间,尹诺有些哑然失笑,这些都是自己所拥有的,可在她眼中,却像是一个遥之不及的愿望。

“喂,你干嘛发呆啊?我可没说要白吃白住,放心,我可是很会狩猎的哦!”说着又是冲尹诺肩上一拍,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呲了呲牙。

显然,那表情并没被沉浸在幸福中的亦佐看到,只听她又说道,“对了,尹诺,说起来,那身衣服可真了得,只是划破了不少,等我补好后给你吧!”

“你?会补?”尹诺不相信地看着她,心里压下了那句,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当然!我以前可是我们部落里制作狩猎外衣的好手,装备做好了,狩猎会事半功倍的,哈哈,你就等着吧。”亦佐神采飞扬地说道。

原来,这小家伙跟自己的爱好倒是挺像,爱琢磨这些玩意,尹诺暗自想道。

“对了,给你个东西!”一边说着,亦佐一边在兜里翻找着。

“给我东西?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可别害我……”尹诺说道。

“什么呀,我可是善恶分明的,喏,这个给你,当时谢谢你训练我啦。”说话间,亦佐掏出个东西递给了尹诺。

借着月光,尹诺清晰地看到了,亦佐给自己的,是一只草编的狼,耷拉着脑袋,尾巴微垂,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喂,你这是干嘛?”原本接到草狼时,自己还有点小小的感动,可一看到这头狼的尊容后,尹诺一下就气恼了起来。

“哈哈哈……”亦佐笑道,“这不就是你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懒洋洋的……”

“你也知道那叫懒啊?可你现在做的这个,就跟丧家之犬一样!”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气别气,你看。”一边说,亦佐一边用手轻轻扯了一下狼的尾巴,顿时,那草狼马上变了样,微微上昂的头,威猛耸立的大尾巴,魁梧的身姿,似乎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高傲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我的手艺也不赖吧?”亦佐依然在旁边笑个不停。

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手艺!

不知怎的,尹诺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亦佐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怎么怪怪的。

“咳咳,好了好了,被你一打扰,都没法休息了,走吧,回去了。”尹诺一下起了身,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就算是完成任务了。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所以啊,以后,可别来烦我……还有,哪有你这样直呼名字的,真的是很没礼貌的孩子!”

“喂,你本来就叫尹诺啊?难道名字不是拿来叫的么……”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六十二章往事之学习

十二画之仙妖劫62-第六十二章往事之学习

尹诺的回忆即将结束,各种谋开始展开,男主女主的对手戏也即将上演,后面的情节会很有爱哟,吼吼……请大大们不吝推荐和收藏啊~~~~(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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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脚……退……抬脚……”

暮越之地,树下,一个慵懒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此时的亦佐,正保持着一个高难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地立在一旁。

“该死的尹诺……”

亦佐一脸的郁闷,自己已经晃晃悠悠地单脚立在地上好半天了,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可这尹诺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不说停,也不说下一个动作,有这么教人的吗?

“……出手……退……”终于,尹诺开了腔,不过,居然是闭着眼睛在说。

“喂!”见此情形,亦佐干脆停了当下的动作,气呼呼地冲到他面前,说道:“你不想教我,可以跟葵姨说啊,哪有这样敷衍人的?”说完,索坐到了尹诺身边,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自从突围之后,亦佐便顺利地留在了狼族。之后,在葵羽的安排下,她便主要分在了后方部,和主管蓉婶做着一些打杂的小事,除此之外,平日里也会学习一些简单的防御和攻击,因为狼的防御攻击,肯定不适合她,所以葵羽仍然安排由尹诺负责教她。

起初,尹诺自然是不乐意,本以为突围一过,自己就跟这个小丫头没关系了,可谁知如今还撇不清了。

本来就已经修成人形的尹诺,如今也只需主攻法术之类的修炼,然后再适当地加以体质方面的训练,除此之外,自然是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加上他一向对修道没兴趣,所有拿这个时间来发呆、捣鼓装备,或者是思考出谷的办法,这都是很可观的。

可如今居然要用这么宝贵的时间来训练一个人类小女孩?他自然是不乐意了。

所以,一听到这话,尹诺便立马控诉起来,什么这样会耽搁他修炼的时间啊,什么人类小孩学这些也没什么用啊。

葵羽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从修炼成人形之后,尹诺就整天懒懒散散的,有事没事还老爱想去谷外,如今,刚好借着亦佐的事让他收收心,狼王尹绝本来就全权将尹诺的成长问题交给了葵羽,加上这样的安排,他也觉得没问题,所以,尹诺的控诉自然不生效。

如此一来,尹诺只得认了,不过,他心里也想好了,教就教嘛,可并没要求自己怎么教吧?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个没打采的尹诺和气呼呼的亦佐。

尹诺看了看旁边的亦佐,气呼呼的样子怎么看着那么好玩,果然是个小孩啊,他笑了笑,说道“丫头,我真心不觉得你学这些有意义,既然留了下来,就好好住在这里啊,只要不出狼族洞,还需要防身进攻干嘛?我觉得你还不如每天跟着蓉婶在后方部学习呢,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可不好。”

亦佐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出狼族了?再说,万一哪天外族入侵,我没什么本事,别说不能打跑外地,就连自保都是问题,如今有这学习的机会,为什么不学?”

外族?尹诺愕然。

这小丫头想得还挺远的。

“……那……你们人类学过这些吗?”尹诺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兴许是刚才亦佐那句“外族入侵”让他产生了兴趣,其实他是想问亦佐是不是遭遇过这种事。

亦佐一听这话,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学?不学也得会……以前,我们几乎是每天都要换一个地方,除了对抗这天气以外,还有那些我连名儿都说不上的野兽——不会这些,谁能活得过第二天啊。”

这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尹诺很是有些不习惯,他尴尬地呃了一下,又随口地问道:“哎,你是孩子嘛,至少还有爹娘保护呐。”不过,问完他就后悔了,这句话似乎说得很不合时宜。

果不其然,亦佐的眼里突然升起了一片雾气,“都说大陆中部的人类比较多,所以我们部落便准备往那迁徙,我就出生在这途中。可是,路途遥远,在路上,我爹爹因为一次狩猎,被猛兽咬死,我娘亲为了不让我饿肚子,也在一年后……”

随着亦佐的声音越来越小,尹诺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起来,“咳咳……喂……那个,训练就暂时告一段落吧,喏,这是今天的午餐,是前些日子狩猎回来的,你尝尝。”说着,尹诺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扯出一大坨,他微笑地看着亦佐,想要尽快结束这种伤心的氛围,毕竟,自己还是愿意看到亦佐笑呵呵的样子。

亦佐好半天才从难过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可看到眼前这块黑乎乎的后,她就不满地嘟起了小嘴:“什么嘛,每次都让人家吃这种东西!”

尹诺直呼:“嘿,你居然还嫌弃?长得不好看,就一定不好吃吗?”

亦佐嘟嘟嘴:“反正每次的都不好吃。”

尹诺白了她一眼:“那你吃吃这个,哼,不知好歹的丫头,这可是刚猎回来的,新鲜着呐——哼,你不吃,我自己吃。”说完,便直接从那坨上撕下了一块,放进了嘴巴,一边吃,还一便咂巴咂巴嘴说着:“……嗯……真……好吃!”

瞟了他好几眼,终于,亦佐也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说道:“那我也试试呗?”

尹诺故意不看她,转过身,继续一边吃,一边呼着“真香!真香!”

亦佐见状,又使劲咽了口口水,凑到尹诺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道:“那我下次不说了呗,尹诺……诺哥哥……”

嗯嗯,这丫头还识时务嘛,尹诺满意地点点头,“来吧。”说完就把块递给了她

亦佐上前接过来,也学着尹诺的样子,撕了一块赶紧放进嘴里去。

“好吃吧?”尹诺得意地问道,不知为何,看着小丫头如今这吃相,他特有成就感。

“好……吃……”亦佐两边的腮帮子已被塞满,有些口齿不清地答道。

见她这样子,好不可爱,尹诺不禁伸出手来,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吃慢点!小心噎着——哈哈,既然好吃,就多吃点,这样长成个小肥猪,也不用来烦我了。”

“为……为什么……”亦佐一边吃,一边问。

“跑都跑不动,就只有躺在床上咯。”说完后,尹诺就大笑了起来。

“哼!”亦佐白了他一眼,这个尹诺,说自己是小孩,其实他才是个小孩吧。

两人就这样在暮越之地上过了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尹诺好像比之前认真了些,整天有个小尾巴跟着自己,这感觉也不赖啊。

不过,他那张招牌式的懒散的神情却一直没怎么变,该教的时候认真教,该玩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不会浪费时间的。

这日里,在约好的时间已到了后,尹诺见亦佐还没到,心里不禁一阵狂喜,啊,小孩果然是小孩啊,扛不住了吧,跟我打持久仗,肯定不如我啦。

想到这儿,他找了个安逸的位置,躺了下去,恩恩,舒服啊。

“砰。”

有什么东西盖住了我的脸?尹诺暗道。

睁开眼,一片漆黑。

咦,怎么还有股怪怪的但是又很熟悉的味道。

尹诺赶紧起身,掀开那盖在自己头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当日自己给亦佐参加突围的那身衣物。

顺着衣物,目光晚上移,一个一脸污黑,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出现在他面前。

“噗……”尹诺忍不住一下就笑了,“亦佐?你这是干嘛?”

“喏,不是说了要给你补上的吗。”亦佐笑嘻嘻地说道,随后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尹诺身旁。

“你的腿怎么了?”尹诺眯起了眼睛,这孩子怎么这样走路?

“没事没事——你看看,怎样?”亦佐很是得意地望着尹诺,等着听他的赞扬。

谁知尹诺却一下沉了脸,“你去找骨蝼藤了?”

“是啊……怎么了?”亦佐不明所以地问道,看样子,尹诺不是很高兴啊。

一听这话,尹诺竟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这个笨蛋!”

没等亦佐反应过来,尹诺便立马掀起了她的裤腿,仔细查看起来,果不其然!

见尹诺黑着脸,亦佐有些委屈的撇撇嘴,“我又没弄坏它,不是说补好了吗……虽然不是很好看。”

尹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把拧起了她,扛着就往外走,“骨蝼藤那种东西,本身没问题。但是骨蝼藤的上面往往会附有很多将死的骨蝼,而它们,只要一闻到血腥味,便会被其吸引过去。”

亦佐胆怯地说道:“那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我没告诉你?没告诉你,你就可以随便乱找了?”尹诺气得咬牙切齿的,这个小丫头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那这跟我又什么关系?”显然亦佐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尹诺突然会那么生气。

“有什么关系?好吧,那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骨蝼喜欢血腥味,而如果刚好遇到有伤口的话,那它们就会直接钻进去。”尹诺一字一句地说道。

亦佐一听这话,一张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啊?这……这么说,我的身体里,有那虫子了?啊!”说完后,她还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废话!”尹诺说道。

“那……那……会怎么样?”亦佐突然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发起痒来。

尹诺哼了一句,“会感到奇痒无比!”

“啊?哦,还好,不会死就好。”一听这话,亦佐才松了口气,不会死就好,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朝那伤口挠去。

“啪。”

尹诺一下打开了她的手,恨恨地说道:“你不会死!但是把你治好了后,我会把你掐死!”

此时的尹诺是又惊又气又急,惊的是她竟然真的修了那套衣物,而且还找到了那么难找的骨蝼藤;气的是这个丫头的胆子怎么那么大,什么没搞清楚,就开动了;急的是,这骨蝼如果全部进入了血里,就难以清除了,人是不会死,但是想想,奇痒无比的滋味会是何等的痛苦?

尹诺不禁加快了脚步,自己得尽快赶到葵羽那里去,要是晚了,还不知道这个傻丫头会难受成什么样儿。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尹诺是越想越生气,以致于一连说了好几句“笨蛋!白痴!”

一旁的亦佐,敢怒不敢言,一边戳着尹诺的肩头,一边在心中腹诽着:真是做好不讨好,都不知道哪里招惹他了,居然还生出想要掐死自己的歹念!哼,早知道就不该补那破衣服了,哼,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晴不定的家伙!

几天后。

“……尹诺……尹诺……尹……哎呀!”

亦佐郁闷地看着面前散了一地的果子,生气地冲着面前的尹诺大叫:“你这人怎么老是神出鬼没啊,就不知道先打个招呼吗!”

“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尹诺很无辜地看着她,这丫头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平日里自己不也经常是从她背后出现,拍她肩膀的吗?

“你看,你看!都是你干的好事!”亦佐一边嘟着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散落的红彤彤的果子拾了起来。

尹诺这才看到地上散落了好多果子,好多都摔坏了,鲜红的汁水很快就侵入了地里。

“呃……谁让你进我房间也不敲门。”尹诺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亦佐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气呼呼地说道说:“我不叫了你名字了吗!明知道这果子容易坏,还故意吓我!哼,都怪你!”

今天,是亦佐第一次跟大家出去狩猎的日子,虽然只是一次很小很小的狩猎,虽然她也就只是跟在后面打了打杂,但对她而言,可别提有多开心了。

加上前些日子,亦佐为了补好尹诺给她的那套战衣,冒冒失失地跑去找骨蝼藤,以至于腿被划伤后,让那些骨蝼钻进了伤口,好在尹诺发现地及时,才让她不至于遭受奇痒之苦。

所以,当看到有如此美味新鲜的果子后,亦佐便赶紧摘了很多,准备给尹诺拿去,也算是感谢感谢他吧。

可不想,刚到他屋子,便被突然从身后窜出来的尹诺吓了一跳,一时没抓紧,果子也就全部掉在地上了。

那果子原本就忌重拿,就更不要说这直接掉地上了,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东西,亦佐能不心疼和生气吗?

听完了亦佐的话,尹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想到这是给自己的东西,心里突然止不住地冒出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赶紧帮着一起拾掇起来。

一边拾掇,他还不忘逗着亦佐开心:“哈,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咱们的小丫头第一次狩猎的成果啊!嗯嗯,真是不赖啊!”

一听到“狩猎的成果”几个字,亦佐心里也得意起来,是啊,不管怎样,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狩猎的“猎物”啊,如此一想,气也笑了,只管笑眯眯地拾起果子来。

旁边的尹诺偷偷笑了笑,果然是个小孩子,稍微哄几句,就没事了。

第六十三章往事之情动

十二画之仙妖劫63-第六十三章往事之情动

不过看到亦佐生出惋惜的神情后,尹诺料到,这定是看着所剩果子为数不多的缘故,所以赶紧说道:“呀,要不先让我们的小英雄吃一颗?”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颗果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凑到了亦佐面前。

呃,小英雄,自己也没那么厉害吧?心里虽这样想,但听到这几个字后,亦佐笑得更加灿烂了。

看到尹诺递过来的果子,亦佐想都没想就张开嘴巴吃了进去。

那果子刚一入口,亦佐便一脸的幸福,瞪大眼睛夸张地说道:“好甜,好甜啊!你也吃吃。”说完,也拿起一颗果子给尹诺喂去。

显然,此时的尹诺好像感到了有什么不对,他以为亦佐会伸手接过果子,自己吃进嘴里,可没想到,她直接就吃了进去,而且,好像还咬到了自己的指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蚂蚁从身上爬过,有感觉又像是没感觉,总之,酥酥麻麻的,让人的心都止不住地痒了起来。

一时间,尹诺有些发怔,所以看到亦佐递过来的果子后,只是呆呆地张开了嘴,咬住了果子,却忘记了咀嚼,任凭它在嘴里,由凉变暖。

一旁吃得开心的亦佐却全然没注意到这些,一边自己吃,又一边给尹诺喂。

看着亦佐红嘟嘟的小嘴边流出的果子汁水后,尹诺突然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给她擦了擦。

该死,这感觉,是哪里没对?

望着那张眯着眼睛,幸福灿烂的笑脸,尹诺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竟然有些发烫。

而心里,也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慢慢地升了起来。

“尹诺!尹诺!你是要学猴子吗,两个腮帮子鼓得都快爆开了……”

突然,一阵大笑惊醒了他。

这个时候,尹诺才发现,自己的嘴里,已经被亦佐塞满了果子,两个腮帮子全是鼓鼓的,看起来很是喜剧。

这也难怪眼前的亦佐,笑得前俯后仰的。

尹诺一脸的黑线,清了清嗓子,“去去去,小丫头,就知道使坏!”

“什么啊……我好心喂你,哼,都不知道谁自己不吃,存在腮帮子里,不是想当猴子,那是想干什么啊?”

一听到“喂”这个字,尹诺就心里不舒服,他赶紧一边将亦佐往外推,一边说:“去去去,果子不是送给我的吗,你就别在这蹭吃的了,走吧走吧!”

亦佐郁闷地站在屋外,这个尹诺,怎么最近老是晴不定的,一会对自己好的不得了,一会又像是讨厌自己到了极点。

自己好心摘果子给他吃,还这样对自己,哼,下次再也没这样的好事了!

亦佐一边嘟着嘴,一边蹦啊跳啊地离开了,不管怎样,今天是第一次狩猎,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而那屋子里的尹诺,脸色就没那么好了,兜着一堆果子,闷闷地坐在那,也不知道在生着哪门子的气。

几日后。

“……这些,要放在这里,而这些,是要送到大巫师那里去……”

暮越之地一旁的洞里,蓉婶正在跟亦佐交代着各类事宜。

蓉婶在狼族里主要负责物品存储、膳食分配的事,而现在她们所在的洞正是存贮物品的洞。

一般说来,这里存储的都是狩猎带回来的东西,这其中就有各种猎物、各类花草和矿石。而猎物呢,会分成几部分,类会分到膳食部,用作食用;骨头牙齿等尖锐的东西,会交到兵器部,用以制作兵器和工具;皮毛则是剥下来,交给后方部,用作御寒或者其他作用。

至于矿石和花草,则是直接运到巫师处,用以炼制丹药和调制药剂。

此时,亦佐一边点着头,一边用心地记着。

原本就大的洞,加上还布满了各种小洞,所以刚来的时候,亦佐成天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如今呆了一段时间后,她才稍微适应了些,但各类猎物纷呈复杂,只要稍微不注意,便会记错存放地点,所以,亦佐对此很是认真。

“亦佐!”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亦佐朝洞门望去,来人是弘婉,只见她笑嘻嘻地冲蓉婶笑了笑,随后又对亦佐说道:“做完了吗?”

亦佐看了看蓉婶,小声说道:“我点完了这些东西后,还得把那些矿石送到大巫师那里去。”

“蓉婶,要不我跟佐儿一块点吧?这样两个人一起做要快些。”弘婉冲蓉婶甜甜地笑道。

这个蓉婶平日里做起事来,对人很是严格,但小辈们却发现,其实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她私下里还是蛮和善的。

而且,这临到要晚修的时间了,只要嘴巴甜点,蓉婶还是很好说话的。

果然,蓉婶笑着说道:“倒也没多少了,亦佐,你就先把东西送去大巫师那吧。”对于这个亦佐,虽说是人类,但做起事来,态度好,又认真又听话,所以,蓉婶是打心里喜欢她。

亦佐和弘婉相视一笑,大呼着蓉婶真好,便装好了矿石和花草,出了洞。

因为要跟尹诺学习的关系,加上他身边时常都云集着狼族王室和贵族的少男少女们,所以,亦佐也没少跟他们打交道。

而正是因为格比较相似的缘故,所以亦佐跟弘婉还走得比较近。

“啧啧啧,亏你还是长老的孙女,我看着自降血统的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吧。”

就在亦佐和弘婉正聊得起劲时,却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过去,正是苏玉。

只见她鄙夷地看着二人,话中说的人是弘婉,可她的最终目光却停在了亦佐身上。

为什么这个人类就这么魂不散呢?

关键是,她还经常跟自己的诺哥哥在一起。

一见是苏玉,弘婉也忍不住说道:“是啊,你血统高贵,所以,挡道的事还是别干的好!”

“你!哼,弘婉,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这心里还得有个分寸。”苏玉放大了嗓门说道。

亦佐看了看苏玉,像这样的找茬,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可不希望弘婉因为自己跟苏玉闹矛盾。

所以,亦佐拉了拉弘婉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道:“别说了,咱们走吧。”

弘婉瞪了苏玉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便跟着亦佐,准备从苏玉旁边绕过去。

那苏玉一直就看不惯亦佐的态度,随时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是要做给谁看啊?

哼,有本事就跟自己对上几句啊。

所以,当苏玉看到亦佐又是一言不发地想从旁边绕过去的时候,她便赶紧上前,拦住了亦佐,笑着问道:“亦佐,这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弘婉看着她,心想,突然这么好的态度,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便正准备开口,却听一旁的亦佐轻声说道:“矿石和花草。”

亦佐不急不缓地说着,一来,她不想弘婉跟苏玉在行争吵,二来,眼下,还是赶紧应付完苏玉,走人才是真的。

见亦佐回了声,苏玉勾起了嘴角,“是吗?可是这次狩猎回来的?”

一边说着,苏玉一边朝装东西的小车子里望去。

亦佐继续回道:“是的。”

苏玉笑了笑,突然说道:“哎呀,可巧了,这两天,我刚好学了一个炼丹药的法子,喏,就差这两样东西了,我就先拿去用用吧。”一边说,便一边伸手前去拿。

弘婉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赶紧上前拦住,“苏玉,东西回来后,都是先给大巫师送去的,这样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大巫师收到后,也会分配给我们,到我手里是迟早的事。”苏玉一脸的得意,她觉得亦佐顶多就是一个小屁孩,定是不会跟自己顶撞的。

哼,答应吧,就是亦佐渎职,不答应吧,哼,料她也不敢。

见亦佐没有任何反应,苏玉又凑上前,说道:“亦佐,耽误了我炼丹可不是件小事儿。到时候,不论说到那儿去,可都是你亦佐的问题哟。”

可亦佐看了看她,却认认真真地说道:“这些东西,必须先送到大巫师那里去。苏姐姐你要是着急,可以跟我们一同前去,等亦佐跟大巫师点了数,划了名目,苏姐姐再直接跟大巫师请求先行拿走便是。不知这样安排,苏姐姐觉得如何?”

“你!”苏玉显然没想到亦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果不其然,小小年纪,就这么怪,不是奸细,谁信?

弘婉在一旁忍不住地偷笑起来,看着苏玉一脸的猪肝色,就止不住畅快啊。

这亦佐一向直爽,也正因为如此,才跟自己走得比较近,如今这话定是想到便说到,只不过,听在苏玉那样的人的耳中,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意思了,这也难怪她会气得口歪眼斜的。

“苏姐姐要是觉得没问题,咱们就一起走吧?要是苏姐姐不同意,那就只有借过了。”亦佐又认真地说道,见苏玉一脸怒色,没有任何反应,便推起小车,准备跟弘婉先行离开了。

“喂!”苏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让她们走了,自己会很没面子,所以一见她们要离开,便赶紧上前去拉扯。

谁知因为转身太急,她一个踉跄便朝前扑去。

亦佐听到惊呼,赶紧回头,见此情形,立马上前想要扶住她。

但为时已晚,此时的苏玉已经栽了一个嘴啃泥。

不过,亦佐还是走了前去,将苏玉扶了起来。

谁料那苏玉刚一站稳,便是一个巴掌冲她甩了过来,顿时,一个明显的掌印便凸显在了亦佐白嫩的脸上,不出一会儿,亦佐的嘴角便渗出了血渍。

“谁让你推我?你个臭丫头居然敢推我?”苏玉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是自己摔倒的,那也是给亦佐气的。

弘婉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亦佐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赶紧冲了过来,对苏玉说道:“苏玉,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你还冤枉亦佐!眼下,居然还下这么重的手。”

“老远就听着你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在一起啊……咦,亦佐,你怎么了?”就在弘婉跟苏玉理论时,却见尹诺、烈延、元琪和小仪巫师走了过来。

说这话的是尹诺,本来正在跟大家嘻嘻哈哈的他,突然见到眼前这景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亦佐的半边脸都高肿着,心里便没来由地就起了怒意。

他大步地走到亦佐跟前,仔细看了几下,便问道:“谁啊?谁下这么狠的手!”

“诺哥哥,亦佐她推我!”苏玉哭哭啼啼的恶人先告状。

“不是的!”弘婉瞪了她一眼,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弘婉一边说,尹诺的怒火就一边在加重。

他淡淡地看着苏玉,神色中隐约透出冷冽:“你想要这些东西是吧?那这一车你都拿去吧!”

说完,冷冷地看了苏玉一眼,便一把拉过了亦佐,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苏玉完全没想到尹诺会出现,还对自己变得这样凶,当即就气得直跺脚,“诺哥哥!尹诺!尹诺!”看到他还带走了亦佐,苏玉气急败坏的又是哭又是跳,心里对亦佐的恨又多了几分。

倒是亦佐,也没想到尹诺会突然出现,还做出这样的举动,所以,她一边想要甩开他的手,一边大声说道:“喂!你干嘛啊,东西我还要拿到葵姨那去呐!”

尹诺什么也没说,只顾一个劲地朝前走去,越想越是气,这个亦佐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明明知道苏玉是在针对她,还那么认真老实地干嘛。

一个女孩子,见到自己的脸肿成这样了,不担心面容,居然还想着东西。

他没好气地说了句:“东西,小仪老师会带过去。”

亦佐撇撇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他。

烈延的嘴角翘了翘,这是他一贯的神情,表示,这与他无关。

倒是小仪老师,微笑着走上前想要劝劝苏玉,可苏玉却不领情,手一甩,便气冲冲地跑了开去。

剩下弘婉,有些茫然地冲元琪问道:“这尹诺又是发哪门子神经啊?咦,元琪,你怎么了?”

元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尹诺和亦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空,手脚也冰凉了起来,她摇摇头,咬了咬嘴唇,说道:“没事,走吧。”

第六十四章意乱情迷

十二画之仙妖劫64-第六十四章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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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婚宴。

“喂,你干嘛杵在那不动啊?”这水酒虽说当时喝是清甜可口的,但喝得越多,到后面就越容易醉。

所以,此时跟着弘婉蹦啊跳的亦佐,突然看见了发呆的尹诺,便晃晃悠悠地凑到他跟前,醉醺醺地问道。

从回忆中醒来的尹诺,突然见到离自己如此近的亦佐,一下红了脸,连心跳也加速起来。正当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亦佐突然打了个酒嗝,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尹诺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禁不住嗔怪道:“没那个本事,就别喝那么多啊!”

亦佐笑笑,“谁说我没本事,你要不相信,咱们再来啊……”话音还未落,就如同泥鳅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状,弘婉也大笑道:“佐儿,你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嘛——来来来,尹诺,咱们一起喝啊!”

看着两个疯丫头,尹诺苦笑着摇摇头,将亦佐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这水酒的后劲大,再喝,你俩就不省人事了。”

“谁不省人事啊,你别……”

“小婉,”弘婉还未说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旁的元琪说道,“你们确实是不能喝太多了——要不,尹诺,你……你先送佐儿回去吧。”

元琪像是看也没看尹诺一眼,拖着弘婉就往回走。

“干嘛啊……元琪……别那么扫兴……”弘婉不解地问道。

元琪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出现了一排发白的牙印后,才喃喃道:“再喝,你们就真的醉了……回去吧。”说完,她还是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尹诺的心意,旁人怕是谁都知道吧,既然如此,他能够开心,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啊。

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元琪便拉着弘婉走开了。

为了顺从自己心中那个人的心意,即使是为他人做嫁衣也无所谓,恐怕也只有这位心思缜密、为人温和的长孙女元琪做得出来了。

只是尹诺倒没多想,一听这话,自然是点了点头,此时的他也喝了不少,心思本来就全在亦佐身上,元琪这样一说,他也本不再顾及什么,一把横抱起了亦佐,便向她的住处走去。

醉醺醺的亦佐倒是闹着还要喝,不过躺在尹诺怀中,颠簸了几下,许是确实喝得太多,便昏沉沉地睡了去。

到了亦佐房间后,尹诺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爱怜地给她盖上了毛皮毯子。

而那刚一着床的亦佐,一个翻身,砸吧砸吧嘴,便斜趴在了床上。

不知为何,这一细微的动作,让本就准备离开的尹诺,突然生了留下来的念头,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他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再也无法挪动。

亦佐的小嘴微微张开着,酒后的呼吸声虽没有平时的轻缓,但恰恰是这种若有如无的气息,更是让尹诺的心狂跳不止,而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和醉眼惺忪的神态,看在尹诺的眼中,都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尹诺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来,唇角轻扬,温柔地看着亦佐。

他轻轻用手撩开她垂下的发丝,顿时,那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脸便清晰地呈现在了他面前。

这是尹诺第一次近距离看亦佐,在她那轻重不一的呼吸声间,尹诺也禁不住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像是着魔似地,尹诺缓缓地凑到亦佐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唇轻轻点在了她的脸颊上,顿时,一阵滚烫激起了他身上最原始的反应,内心最真实的渴求,突然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水酒的麻醉,也在这时恰到好处地蔓延到了尹诺的全身,一时间,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覆上了亦佐的红唇。

是的,第一次见到她,第一次抱她回洞,第一次为她突围,第一次为她脸红,第一次为她担心,第一次为她……心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融入了这一吻中,深情而又绵延。

这种温柔中略带霸气的亲吻,让睡梦中的亦佐茫然地半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尹诺疯狂的行为时,她蓦地一下,脑子便嗡嗡作响,这是梦境吗?

不,不是!

天!尹诺怎么会对自己这样?

想到这里,亦佐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赶紧将头向一旁扭去,同时,双手撑住床面,用力地想要坐起身来。

可此时的尹诺,却全然没了那日山洞里的木然,而亦佐的挣扎,反倒叫他更加狂野起来,索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了床上。

“尹诺……你,你要干什么,住手!你住手!”亦佐惊呼道。

可她那张原本就醉红的小脸,在这时却更是显得异常诱人,羞涩的神情,让尹诺禁不住痴痴地望着她,随后,在她的唇侧,喃喃地说道:“佐儿……我的佐儿……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喜欢……”

顿时,亦佐感到他的鼻息暖暖得喷到了自己的耳侧,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她不知道为何尹诺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可就在此时,那日山洞里的一切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原来一切都是他们在自欺欺人,尹诺对自己真的不同于常人啊……

不!

亦佐不愿再深想下去,她赶紧摇了摇头,使劲用双手将尹诺往自己身子外侧推去,却不想,自己已被他紧紧地箍在了身下,而如今她的任何一个举动,不仅是微不足道,而且还更加能挑起尹诺的欲望。

怎么会这样?!

尹诺!

亦佐想要大声喝止他,但声音从喉咙一出来,便被尹诺的狂热掩盖了去,反而变成了暖昧的呜吟声。

此时的尹诺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疯狂地吮吸着亦佐的唇,而随着他越吻越深,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连同手也在亦佐的身上不安份地游走起来。

亦佐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清醒,却发现,脑子晕乎乎的,想要挣扎,却发现无力抵抗。尹诺的行为让她又气又羞,她没想到,自己一向当成哥哥,当成知己的尹诺,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她想要大声喊救命,但却发现身边什么人也没有,此时的大家应该都还在宴会上欢声笑语,而自己,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

片刻间,那个刻意被她忘却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脑子里。

石头人……冥夕……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自己最信任的人,却要如此地对待自己?

想到这里,委屈的泪水,无助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不出一会儿,便如同泉涌般,纵横在了她的脸上。

而迷醉的尹诺却全然不知亦佐的心情,他只是失控地不停呢喃着亦佐的名字,身体也愈发地火热起来,那刚刚给亦佐盖上的毯子,已经不知何时被他掀到了一旁,他的手也早已解开了亦佐的衣衫,滚烫的身子似乎要吞噬掉身下的亦佐,而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触碰到了亦佐前的那片柔软。

他的双唇在亦佐的脸上肆意地亲吻着,突然,他好像吻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了哭泣的亦佐。

愣了一下,尹诺停止了亲吻,但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让他仍然紧紧地抱着亦佐,只是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佐儿,佐儿……我……”

“你走开!走开!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我讨厌你!讨厌你!”亦佐哽咽地说道。

尹诺一听,这才慌了神,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一般,赶紧慌乱的说道:“对不起,佐儿,对不起……”

“尹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呵斥道。

恍惚间,亦佐发现门口立着一个身影。

是葵羽!

“葵姨……”此时的亦佐早已泣不成声,葵姨两个字如同从嗓子里挤出一般,话一出口,所有的委屈都涌现在了心头,顿时,化作了一阵痛哭。

尹诺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亦佐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是的,他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伤害到了亦佐而难受,也为亦佐此刻的反应而难受。

她,不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现后,尹诺脸上的光彩一下黯淡了下来,只是愧疚地在亦佐身旁,不停地道着歉。

亦佐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

她心中的情绪,自然是复杂万千,哪个女儿家没有什么直觉呢,其实,尹诺对她的心意,她本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但对于尹诺,她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男女之情,同时,也不想他们深厚的友情甚至亲情变质,所以这种细微的直觉便刻意地被她忽略在了脑后。

即使是那日山洞里的一吻之后,她也自欺欺人地认为,一切都只是误会,尹诺对自己,真的只是妹妹而已。

可如今的一切,都无不证明了,尹诺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在,只是被自己刻意地忽略和无视了,而自己的内心,原本就有个人了,只是,那个人,却并不属于自己。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亦佐脑子越发地疼痛起来,直到葵羽温柔将她拥在了怀中,她才稍微平息了下来。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从进屋后,葵羽的眉头一直都没松开过。

幸好刚才在宴会上,就看到了尹诺的不对劲,好在现在没出什么岔子,葵羽叹了口气,轻拍了一下亦佐,头也抬地冷言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这话自然是说给尹诺听的,而此时的他自然是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心中却突然生出一股释然之意,许是对亦佐深埋多年的情意终于表达了出来,心中反而豁然了许多。

只是,这行为确实伤害到了她,如果因为这样,她不再理会自己,那……

尹诺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葵羽再次让他离开后,这才思绪万千地踏出了亦佐的房间。

第六十五章暗涌1

十二画之仙妖劫65-第六十五章暗涌(1)

比起其他地方来,瑛华山的雪总是要肆虐得多,尤其是处在“飓”的季节中。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的瑛华山,才更是显得寂寥和清冷。

不过,若影潭边,似乎并没有受到季节的影响,温暖的潭水,在潭面上袅起一层雾气,常见的积雪在这里反倒成了陪衬,山体本来的颜色明显起来,与潭水呈现出一片氤氲的景象,也让四周的温度显得更加适宜。

那两只大鸟,没完和没了,一如往常般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内容还是,一个想回到南方的老家,一个想追随冥夕,探究修成人形之道。

而经过了几个多月的修养,赤炎也恢复了大半的元气,脸色渐佳,神也好了不少,加上没完没了的八卦特,自然也知道了那日解毒成功后发生的事了。

不过无论她怎么追问,璃苼始终都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也无从可知。

这让赤炎有些疑惑,璃苼虽有些任,但跟自己的关系一向不错,况且,比起那人来,他是宁可听自己的一堆废话,也不愿服那人的一丁点儿管制。

如此看来,那头狼应该是认错人了。

这是赤炎最终得出的结论,尽管从没完和没了的话来看,当时那头狼就像是跟璃苼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比起赤炎来,作为当事人的璃苼虽有颇多不解,但时间一长,加上那头狼也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生事,所以,也就撇撇嘴,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只是,看着完全没有离去之意的赤炎,璃苼倒是更加担心起那个人来,此时,定是已经火冒三丈,四处寻起人来了吧。

至于冥夕,依然是静静地静修吐纳,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两样,期间,赤炎也很小心地问了几句,诸如那个人类女孩是怎么回事,以及冥夕为什么要欺骗她?

欺骗一说,自然是出自没了之口,而赤炎心中也明白冥夕一向不理凡尘俗世,不然,当初也不会对自己……

但她还是忍不住将没了的原话问了出来。

不过即使是听到这些话,冥夕的脸上,仍然是毫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赤炎不知道,此时,冥夕那一向平静的心湖却微微地荡起了涟漪,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他的心头涌动着,是疑惑,还是烦躁?甚至是……一丝害怕?

他害怕这种不明情绪的出现?害怕那个烦人的家伙不再来?

想到这里,冥夕禁不住心头一紧,赶紧调养气息,是以平复这种复杂的情绪。

其实,这位法力高强,能力几乎凌驾于众生的龙族二皇子,在感情方面,不过一位孩童而已,他又怎知,当日里,他的冷漠为何让亦佐感到了跟往日的不同,那全是他的潜意识不想亦佐为自己担心,而这个举动,却将亦佐彻底地拒绝在了门外。

而至于亦佐对赤炎的误会,冥夕就更不知了。

小女人的心思,本就如同那飘渺的水雾一般,总是让人不着边际。只不过,同此时心绪复杂的冥夕比较起来,亦佐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神情冷漠的冥夕和他怀中的红衣女子,举止奇怪的烈延,还有……尹诺对她的强吻,都让她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纷扰繁琐之事一般。

那晚之后,亦佐从没想到葵羽会生如此大的气,次日,便听说狼王下令,禁闭尹诺三个月,原因是什么,众人不知,就连亦佐心里也不确定,是否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那些行为,毕竟这个惩罚似乎有点严重。

只不过,这样对亦佐是极好的,几个月的不见,倒避免了两人见面的尴尬,而且,静下心之后,除了最初的委屈和怨恨,亦佐也坚定了那个想法:自己是不会喜欢尹诺的,于自己而言,他仅仅是哥哥或者朋友罢了。

不过,这是在那晚之前,至于以后……亦佐摇摇头,无法想象将来应该怎么去面对尹诺,所以,如今尹诺的禁闭,还是让她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

而相反,因冥夕带来的郁闷,也渐渐地在亦佐心中淡去,或许是连番经历了冥夕的冷淡和尹诺的疯狂,此时的亦佐像是在一夜之间成熟。

在此之前,她的心中空无一物,在此之后,她的心中,依然空无一物。

虽同为“空”,但前者是无所求的空,而后者,则是求不得的空。

这种感觉投放到亦佐的身上,并不是释然,更不是借酒消愁后的忘却,而更像是一种选择的淡然。

这就像原本以为多年的愿望实现了,并能够将它的美好延存下去,但结果却让你必须去放弃,而放弃之后,你才发现,从此以后,你不能也不会再对它有所憧憬,甚至连新的愿望也不再有了。

剥夺了期待的权利,跟行进在没有目的地的迷雾中有什么区别?

亦佐不知,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孕中的或慈,她跟羌我大婚没多久,便有了身孕,自己心中有事,怕忍不住说些什么影响她情绪,所以,便一直没去看她。

如今算起来,怕是快到三个月了,狼的孕期差不多也就三个月,无论如何,得去看看她才是。

这样想着,在暮越之地呆坐了许久的亦佐便立刻起身,往羌我的洞走去。

途中,意外地遇到了小仪老师,作为狼族的巫师,他年纪轻,能力却不容小觑,所以深得葵羽的喜欢和狼王的器重。虽说,他并不教亦佐,但因为是尹诺的老师,所以,跟亦佐也打过几次照面。

虽说并不是很熟识,但总是面带笑容的小仪老师,常常会让人感到一阵暖意,所以,他随便的几句关切之语和温和的神情,一下子便让亦佐放松了许多,笑着回应了几句后,便向他告了辞。

目送亦佐离开后,小仪依然保持着微笑,缓缓地往葵羽的房内走去。

“没什么异样吧?”葵羽闭着双眼,神情有些疲惫。

“一切都正常。”小仪说道。

葵羽点点头,不再说话,自己担心的事终归还是发生了。

其实,尹诺对亦佐的心意,早在葵羽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尹诺会做出如此举动,幸好那晚自己去的及时,否则,酿成大错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通过后来的旁敲侧击,葵羽也知道了亦佐对尹诺并没任何意思,所以,单单只是尹诺一厢情愿的话,反倒是好办了。所以,便有了之后对尹诺禁闭三月的惩罚,如今,该说的也说了,葵羽只希望尹诺在这段时间里能认识到孰重孰轻。

接下来,倒是之前自己对亦佐的疑惑,既然她不是对尹诺有情,也并没有跟尹诺在狼族洞之外有过任何苟且之事,那她这样三番五次地往外仅仅只是狩猎锻炼吗?

葵羽长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和亦佐有关,虎族掳走或慈点名要亦佐,亦佐身上神秘的石头,亦佐口中的白衣人……这都暗示着什么呢?

所以,这才有了葵羽让小仪暗中观察亦佐一事,只不过,好几个月过去了,从那晚被尹诺强吻后,亦佐便再也没有出过洞。而如今,虎族也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或慈也即将临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进入了风平浪静的境况,但越是如此,葵羽心中便越是烦躁,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般。

见她眉头紧皱不平,小仪禁不住上前轻声说道:“大人,如今的狼族一切平安,您也不必多虑,一切还得身子安好才最重要啊。”

葵羽的身体,因在几月前施法重现尹谷夫妇的影像之后,便有些虚弱,虽说本就作为大巫师的她,自然清楚情况,但长期的心事重重,已经大大地减弱了她的恢复速度。

“不碍事。”葵羽淡淡地说道,随后,便冲小仪挥了挥。

小仪点点头,便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不由得用余光看了看葵羽,见她仍然一脸的忧心忡忡,他那温和的面容禁不住添上了一丝愁云。

与此同时,龙太子右副手夙轩的脸上也是愁云密布:“太子,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们……”

虽担心太子,但夙轩还是将后面那“该怎么办”几个字咽了下去,早就熟悉太子的她,自然知道太子的秉,他不喜欢被人问“为什么”和“怎么办”,更不喜欢别人提议,他所需要的,仅仅是勤快而且聪明的下属,能够在第一时间读懂他的心思,并能将他吩咐的事情办理得妥当得体。

所以,眼下,夙轩只是提醒一下太子而已,毕竟,这次行动,等待得确实太久了。

因为,通过光雾球,他们已从左副手屠罗那里得知,龙王苏醒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太子夜泽依然神情闲逸,双唇一启,轻声说道:“不急,一切都在掌握中,如今,就等她了。”

话虽如此,但夜泽心中的把握,其实,只有七八分。

自从来到瑛华后,夜泽便知道了,这里还有着相当多的生灵,而且,通过数月的了解,他也知道了,作为瑛华大族的狼虎二族早就积怨已深,也正是从这其中的细微末节中,他也知道了,狼族有一个禁地,禁地里有着让虎族一直虎视眈眈的东西。

能够成为瑛华第一大族,且久居不下,长盛不衰,难道那禁地里的东西便是嵝母口中的“万年仙魄”?

一得到此信息,夜泽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虽然这只是猜想,但为了赶在冥夕之前得到一切,夜泽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才找上了虎族,谈起了合作之事。

如果计划成功,那必定是一箭双雕的事,到时候,既能收复冥夕,也能得到“仙魄”,所以,如今,必须等待,等待那一个时机,等待那关键的一个人物!

第六十六章暗涌2

十二画之仙妖劫66-第六十六章暗涌(2)

夙轩原本还想追问,比如太子究竟在等什么?比如他口中的她又是谁?又比如太子是否放心那些虎类愿意听从他的计划……

但一见到太子那波澜不惊,其实却深藏万千的神情后,夙轩便不再询问下去,只是低头应了声:遵命。

殊不知,如同她猜忌虎族一般,此时的虎里,也在因为这过长的等待而疑惑万千。

瑛华山四峰上的虎里,老三烬风声气地说道:“什么东方龙族,什么龙族太子,大哥,你就那么相信他?”

虎王藏夜并没有回答,老三的子一向鲁莽,做事不做任何考虑,所以,什么事情都只讲眼前,但他的话也提醒了自己。

几个月前,那场绑架失利后,龙太子的突然造访和他所说的计划,确实让自己动了心思,但这都好个月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个龙太子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必是看出了老大的顾虑,老二落霆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说道:“大哥不必多虑,这场交易,虽说不见得是龙太子说得那么光明磊落,可对我们却是有利无害的。”

虎王藏夜看向了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此时此刻,心中没数的他,也是急需一个有力的理由来支撑自己对龙太子的信任。

那落霆笑笑,说道:“这瑛华山地处大陆北部,山势险要,气候恶劣,可为何吸引了远在东方的龙族太子前来?恐怕不止是他口中的‘只想带走迷恋修仙的二皇子,以振家道’吧?”

虎王藏夜点点头,一旁的老三烬风虽然也在听,但脸上却是不满和不耐烦,想必是落霆的讲话方式,早就让他不喜欢但却已经习惯了。

落霆继续说道:“再来看他跟我们合作的要求:提供兵士。很简单,强大的龙族,如果真的只是想带走迷途的二皇子,恐怕,只需老龙王一手指头就够了,但如今却只来了他一个太子和一个小跟班,如此看来,龙王并不知道此事,同时,也说明了,龙太子的醉翁之意并不在于酒。”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为了那狼族禁地之物?而且,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跟龙族无关?”藏夜不解地问道,“可他一来就表明了一切,说是知道我们想要狼族的宝物,而他只是想带走二弟。如此看来,如果他真想独吞那东西,又何必拉上我们?以他的能力恐怕很容易就能达到吧。”

没等落霆发言,烬风就大声说道:“大哥!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龙太子也就生得一副了不得的神情,样子看起来厉害,但实际如何,谁知道呢?”

听完这话,落霆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老三,你这次的话,倒还说对了。”

见烬风一脸的得意,落霆笑着看向虎王藏夜,说道:“太子的本事究竟如何,我还真不知道。但既然他没法借助龙族自身的兵力,如今又来找我们的话,便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单凭他自身的能力,是不足以完成他想要的目的的。所以,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需要我们!需要我们的兵士!”

藏夜点点头,说道:“我也想过,他也许仅仅是想利用我们攻入狼族,但若真的入了狼族,我虎族万千将士,还怕他那两个人搞什么谋吗?”

一听这话,烬风立刻嘴道:“如此说来,那我们还跟他合作个屁啊!”

“也不尽然,”落霆继续说道:“那内应突然之间跟我们失去了联系,所以,如今,无论如何,都得化被动为主动。”

说完,他便看向了虎王藏夜。

一旁的烬风,在听了这话后,振奋了不少,哼哼了几句后,便摆出了一副“我早就说内应不可靠”的神情来。

藏夜自然明白,落霆的意思即是不要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看来,他的想法跟自己一致,想到这里,藏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龙太子不动静,那自己也就先等等看吧。

与此同时,狼族里,刚刚探望完孕中的或慈后,亦佐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看着或慈不仅没了往日的冷漠,就连神情举止也越发地柔美起来,亦佐是衷心地为她高兴。

在那么长的岁月里,或慈孤身一身,独自忍受着父母双亡、兄妹惨死的痛苦,而如今,却能得到家的温暖,还能同时拥有美好的爱情和做母亲的幸福,怎能不开心呢?

比起自己来,其实,或慈还是很幸运的。

这样想起,亦佐笑着离开了或慈的屋子,只是一路走来,免不了有些怅然所失,朋友还是爱人,似乎都跟自己无关,也便是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弘婉的诉苦,说是烈延最近的变化很大,甚至让人捉不透了。

想到这里,亦佐又忆起了数月前那的档子事,虽说冥夕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心头一掠,但随即,亦佐便很好地将他的影像从脑中抹了去,不如去看看烈延吧,那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确实有些奇怪,也不知究竟会是什么情况。

如此想着,亦佐便朝烈延那里走去,于是,在见到烈延的一刹那,亦佐便终于了解了弘婉的忧心忡忡。

洞门是半掩着,一推开后,便看见半躺在床上的烈延,一身宽松的袍子懒散地裹住了他的身子,膛半敞,露出充满光泽的皮肤;他双眼微闭,唇角斜翘,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耳侧,将这张曾经充满了淡然柔美的面目,勾勒成了如今这邪恶不羁的模样。

亦佐一时有些发怔,不免脸红起来,心里正在思量着是否先离开这里,却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亦佐皱了皱眉,这腔调,活脱一个二货少爷,她嗯了一下,顺口问道:“你……没事吧。”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随着一阵扑面而来的疾风,转瞬间,烈延已经到了亦佐跟前。

亦佐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这情形她太熟悉了,自己得离他远点,免得待会又挤出什么诡异的笑容来,自己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猜测。

烈延笑了笑,又是那种邪气十足的笑,而那双故意眯缝着的眼睛,彷佛要用黑眼仁从眼角去勾着人。

他没有回答亦佐的问题,只是突然一个上前,自然地搂住亦佐的腰,凑近她的脸,说道:“看起来,你的神不错吧?也对,既然白衣人那没了着落,回头有狼王殿下疼着爱着也是好的。”

“你……”虽然意外,但烈延这轻薄的行为,立刻让亦佐敏感起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狠命地挣扎着,可原本想要大声指责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又气又急又羞,而脸上更是被气得青一道白一道红一道的。

“哈哈……其实,你还是蛮可爱的……呵,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像是很满意亦佐的反应一样,烈延大笑着松开了手。

见状,亦佐瞪了他一眼,便立刻夺门而去,心中反复对自己说着,以后就算他出了天大的事,自己也不要心了,再也不要了!

直到亦佐的背影彻底消失,烈延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淡去。

随即,他的眼中出了一道深邃冷的目光,“哼,很好,我没想到,居然是你!哈哈……大巫师?哼,我倒想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鬼花招!”烈延在心中暗暗说道,片刻间,嘴角的弧线又上扬了起来,笑容在脸上完美地绽开,如同一朵罂粟。

是的,自从从若影潭回来后,烈延都在苦苦地寻求答案,但从爷爷那里,他却什么讯息也没得到,而体内“邪灵”的活动却越发地强烈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那没完没了的噩梦,梦里全是那日在若影潭边突然感应到的影像,但它们全都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每当这时,烈延的心便会异常地难受起来,随之而来,便是剧烈的头痛,一次比一次严重,彷佛脑子里有一双手,要将头颅生生地掰开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无处寻求答案,也无法寻求答案,某日后,烈延像是突然顿悟般,想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放开那邪灵,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旦决定后,烈延便刻意地不再压制体内的“邪灵”,而奇怪的是,这样一来,虽然那些噩梦依然出现,但头却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了。

而出现在影像之后的那张熟悉的脸虽说依然模糊,但却一次比一次频繁。

与此同时,烈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融合感,彷佛,体内的邪灵就是自己,而自己原本就是他。

紧跟着,最终,烈延终于在连续不断的噩梦中,找到了关键。

是的,定格在那些模糊画面后的那张焦急而又熟悉的脸,便是狼族的巫师首领,葵羽!

一旦这个重要的讯息被确认后,其他的便如同突破经络般,涌向了烈延的大脑。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那些事,原本就是他的记忆一样,虽然,还不算完全,但至少烈延知道了,如今能告诉他更多答案的人,便是葵羽!

第六十七章谋杀?

十二画之仙妖劫67-第六十七章谋杀?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一阵小跑,此时的莲婶,一脸惊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深埋着头,以为这样便能更好地隐藏内心的恐惧,只是眼前突然地一黑,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尖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干什么呐?眼睛长脚底了?就不怕撞着人!”

说话的是苏玉,这条路并不宽,但也不至于窄到只能一个人通行,只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是见不得其他人不正眼看她的。

“是……是!是!”莲婶唯唯诺诺地应声道,声音略带颤抖。

“怎么我长得很难看吗?”苏玉喜欢难为人,每当看着对方说不出话的时候,她便会感到一阵兴奋,这是一种变相增强她优越感的方式,尤其是对方有急事的时候,这种难为便更能突显出她的高高在上。

“啊……”莲婶原本就心不在焉,苏玉这不着边际的问话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愣了一下,便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玉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有意思!

苏玉越发觉得好玩了,直觉告诉她,莲婶的身上发生了让她感兴趣的事。

“莲婶,出什么事了吧?你也别着急,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苏玉不怀好意的眼神闪烁着。

“没……没什么……”莲婶的身子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神情躲闪,眼帘低垂,流露出一股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的情绪。

莲婶是巫师部的后勤,平日里待人温和也张弛有度,此举确实有些奇怪,加上她越是如此,苏玉戏弄人的心情便越是高涨,只见她上前挽住莲婶的胳膊,关切地说道:“莲婶抖得好厉害啊,不会是病了吧?一定是的,不然脸色不会这么难看,总不可能是被吓成这样的吧。”

一边说着,苏玉一边打量着莲婶,果然,这话一出口,莲婶抖得更厉害了,直接惊呼道:“哪有什么事……应……应该是受了点风寒……”

苏玉笑了,她不经意地朝莲婶过来的方向望去,呵,大巫师的洞?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还多亏了自己今天刚好到巫师部有事。

“啊,风寒啊……那莲婶啊,不如去我屋子坐会吧,看你哆嗦的样子……”苏玉笑着,拉着莲婶往她的洞方向走去。

那莲婶也不知是被什么事情吓成了这个模样,当时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但如今被苏玉缠着,是去也不得,不去也不得,一时间,任由苏玉拽着自己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莲婶的心中仍因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而震惊不已,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莲婶反复地摇着头,在心中地对自己说着。

“莲婶子,先暖和暖和身子——天地万物,体为本,尤其是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就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劳苦了一辈子,到最后,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反倒落下个病残。做事也一样啊,该扛的,不该扛的,可得分清楚,不要因为一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事,而连累到自己,甚至是——命啊!”

苏玉的几句话说的莲婶晕乎乎的,是啊,这事真的是跟自己不相干啊,可谁让自己那么巧地就在屋外听到了呢?

但那些话,却是万万不可乱说的,所以,她并没有接下苏玉的话头,只是支支吾吾了几句。

见莲婶没什么反应,苏玉也不急,只是轻轻地说道:“那个,大巫师……”

果不其然,莲婶的身子又是剧烈的一抖,苏玉又笑了,看来老家伙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如此一来,自己还真是蒙对了,大巫师?会是什么事呢?

苏玉忍住满腹的兴奋,突然一个大转变,冷冷地说道:“有些事,可能知道的不止你一人,但若是不该你知道的,被你听了去,真不晓得狼王会不会……”

只听扑通一声,莲婶一下便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战栗地说道:“玉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好,苏玉很满意她的配合,随后又润了润嗓子,轻声道:“那你就得把这事说明白——放心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做主的。”

从听到那些话之后,莲婶便一直处于强大的恐惧和压抑中,那些本不该听到,她也不想听到的话,是真真实实入了她的耳,由不得她选择。

如今,莲婶虽不知苏玉究竟为何意,但听她刚才的这番话,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虽自己没干什么坏事,但自己偷听到的那些话,却是狼族高层的秘密!

所以,几乎是想到没怎么想,莲婶便说道:“谢谢玉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我经过大巫师的房间,本是要送东西进去,但却发现门是半开着的,我还在想是不是刚好来什么人,可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像是有人在吵架……”

苏玉正听得聚会神,突然见莲婶打住了,不免有些不悦,沉不住气地说道:“说啊!什么吵架?谁和谁在吵架?”

莲婶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大巫师和……和烈延,我好像听见他在大声地问大巫师,‘我是谁?你是谁?’而大巫师自然是很疑惑地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些奇怪的话,但这个时候,那烈延却说,却说……”

见莲婶又突然停住,苏玉禁不住催促道:“说什么?”

莲婶望向她,说道:“玉姑娘,我也不确定哪些话是不是真的……”

苏玉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他说什么了?”

莲婶咽了咽口水,是以平复震惊的心情,颤抖地说道:“他说……他对大巫师说,‘是你杀死元敏的!是你杀了王后!’”

像是还沉浸在当时烈延说这些话的气氛中,莲婶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的苍白,心底的疑问也频频涌起:大巫师怎么会杀王后呢,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甚至是还有这不错的交情,怎么会呢?

刚才听到烈延这个名字后,苏玉还有些吃惊,正疑惑着他怎么会跟大巫师吵架,可一听到后面这句话时,即使想了一万种可能,但还是让她有些震惊!

之后,苏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解起来,但跟着,便是几声干笑,难怪上次烈延受了伤,大巫师会那么着急,如今看来,定是有什么猫腻。莫不是真如莲婶听到的那般,正是因为烈延知道她的什么秘密,所以,大巫师才对他那么好?

可是,苏玉以前也听说过,早在元敏之前,狼王就要选定葵羽做王后的,但却被葵羽拒绝了,如果烈延说的是真的,那她为何要在拒绝后又去杀死元敏王后呢?

想起来,是全然没有理由的事啊!

但不管怎样,如今这消息,还真是有意思,苏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玉姑娘……”莲婶看着她,觉得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笑容很诡异。

“哦,没事,没事——那之后呢?”苏玉止住了笑,继续追问道。

“我一听到这话,哪里还敢进门去,当下便赶紧离开了。”莲婶说道。

苏玉点点头,这个自然,难怪莲婶这么害怕,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谁不担心会被灭口呢。

“玉姑娘……我真的是无心的……可这些话,毕竟是隔墙而听,真实……”

“好了,我也宁愿相信这是假的,大巫师是个好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所以啊,莲婶,这些话,你万不可对其他人说了,免得到时候流言四起,传到大巫师那……唉,谁知道呢,就算这事不是真的,说不定为了杜绝谣传,维护狼族的团结,除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也是有可能的。”

苏玉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莲婶,倒不如说是在威胁,自然,这样的消息,应该由她苏玉去指证,哪轮得到一个下人,况且,看看莲婶这惊慌的样子,料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这话,莲婶赶紧说道:“是的,是的……玉姑娘,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玉皱皱眉,此时的她对莲婶的话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兴趣,反正她也得到了最重要的讯息,所以,便随便安慰了莲婶几句,并承诺她,自己一定会为她做主后,便将她打发出了门。

但即便是如此,莲婶的内心依然充满了不安,烈延一向淡漠,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而且他一个晚辈,又怎么会知道长辈的事情?

大巫师杀王后?那应该是在他之前的事啊?

天,自己怎么就认定了是大巫师杀了王后?

莲婶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将这些想法赶出脑外,但那些话如同魔咒般,依然让她心悸和震惊,以致于不由自主地反复叨念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如此,莲婶行走在路上的步伐便越是赶急,就连小仪从她身边经过时,她也没打招呼,便飞快地离了去,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怕晚了一步,便又会被揪住,询问一番,若再来一次,她确定自己会崩溃的,因为那些话,她是再也没有力气说起了。

第六十八章杀机四伏1

十二画之仙妖劫68-第六十八章杀机四伏(1)

“新的一天,要以全新的面貌去面对!”

暮越之地上,亦佐定定眼神,仰仰头,坚定地对自己说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她似乎想清楚了很多事,不管是冷漠的冥夕还是疯狂的尹诺,又或者是奇怪的烈延,从今以后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自己需要的是,重新找回初到狼族的兴奋和对生活的信心,其他的一切,就当是浮云,让它们都一掠而过吧。

但是,所谓世事难料,当你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下了一个决定后,却总会发生一些意外来扰乱你的决定。

此时的亦佐,便深刻地感到了这一点。

虽然疑惑,但她更多的还是气愤和不满,看着不做任何说明就将自己从暮越之地拖走的烈延,亦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喂,放开我!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玩!”

自己好不容易痛下决心,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却又被这厮扰乱,关键是,这样乱拉一气的究竟是要干嘛啊?

烈延终于发出了闷闷的一句:“带我去若影潭!”

该死,听到“若影潭”三个字后,亦佐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白了烈延一眼,赶紧岔开话题,冷冷地说道:“可是看起来,好像是你要带我去!”

当看到烈延并不做任何回答时,亦佐又才立刻大声嚷道:“不是只要去过若影潭的人,以后便会知道去路了吗?干嘛非要我带你去!”

烈延依然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传说,而且他甚至怀疑,就算亦佐上次不带自己去,如果自己想去,都应该可以找到,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对这个地方是那么地熟悉!

可恶的是,自己从葵羽那什么也没得到,这究竟是自己脑中的影像出了错,还是她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不论如何,如今多少知道了一些讯息的烈延,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潭边的白裘少年,至于带上亦佐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人能找到线索和猜测,拉上亦佐,多少可以扰乱他人耳目。

看到烈延的反应,亦佐禁不住有些冒火,但随之而来的是些许的害怕,这家伙,刚才来找自己的时候就衣冠不整,头发散乱,一副放荡不堪的样子,如今这样拉着自己出洞,会不会对自己不轨?

大概是因为三个月前,尹诺对她的影响太大,以致于如今的亦佐变得有些敏感起来,一思及此,她便大声地冲烈延说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叫人了!”

烈延看了亦佐一眼,眼睛里又升起了充满邪气的笑,不但没有放手,索将她横抱起来,在她身上某两个位置一按,顿时,一股气流奇注入亦佐的体内,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四肢麻了一下,便无法动弹了,连冲到口中的几句怒斥也都哽在了喉头,再也无法出声。

见此,烈延满意地一笑,随后,几个纵身,便飞速地向洞口处跃了去。

次日,狼族。

一声尖叫几乎响彻了整个洞,跟着便是逐渐增大的噪杂声和说话声。

“什么事?”

“出了什么是……啊?!”

“什么事啊——天啊!”

“莲婶!”

羌我青着脸,望着眼前早已了无声息的莲婶,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狼族在瑛华山历经万载,就算是树敌无数,与它族交战万千,但却从未在族内发生过这等事。

自杀?还是谋杀?

若不是看到这么晚莲婶都还没去巫师部,族人也不会前来找她,自然也就不会见到,那早已死在屋内的莲婶。

此时,已变成狼形的莲婶横躺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脸一点痛苦的神情都没有,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但莲婶的身体一向硬朗,又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怎么会突然死在屋子里呢?

羌我环顾了屋子的四周,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又凑到莲婶身上去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等等,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让羌我有一种似曾相似的问题,但他又很确定自己应该从未闻到过,而当他再次使劲嗅了几口后,才发现那味道已经消失了,这让他甚至怀疑刚才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羌我冷着脸,吩咐了几个属下看好现场后,便立刻向狼王处奔去。

此时的外堂上,狼王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地沉思着,身旁是四大长老和葵羽,看样子,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待羌我上前,将莲婶的情况禀明之后,狼王尹绝才缓缓说道:“可知死因?”

“……看上去就像是自然死亡,不过,查证这事,臣是外行,还得清巫师部派人过去走一趟。”羌我说道。

“这个自然……”葵羽说道,她的眉心略微轻蹙了一下,但那也是转瞬即逝的事,跟着,便立刻派了一名巫师跟着士兵前去了现场。

不出一会,那巫师便回到了外堂,先是看了一眼葵羽,见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才对狼王说了起来。

这个细小的动作自然落入了羌我的眼中,不直接向狼王禀告死者情况,而是先用眼神询问葵羽,巫师部果然是不把王权放在眼中。

想到这里,羌我略微有些不满,但自古以来,在狼族,狼王虽是最高统领,但掌控着法术和神力的巫师却是地位极高的,几乎可以说是有着至高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很多时候,历代狼王都对巫师言听计从,可以说是,从神上来看的话,巫师足以控制整个狼族。

所以,那不满地情绪只是稍微在羌我脑中闪现了一下,便立刻退了去。

“尸身已经僵硬,据推算,已经死了有一个对时之久,腹中无胀气,也无硬物,口中喉中均无异物,身体无任何伤口,淤痕……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他杀。”

巫师缓缓道来,如同说着一件平常的家事,羌我甚至觉得他的唇角还泛着笑意,此时,他这才注意到这名巫师很是年轻,样子也有些眼熟,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羌我皱了皱眉,年轻巫师这不合时宜的温和,让他心里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羌我还是冷静地听着年轻巫师的分析,因为他所说的,确实也是自己的第一感觉,不过,巫师也说了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说来,应该还有下文。

再说,不论是他杀还是自杀,总得有个死因啊,难不成还真的是自然死亡?

“确实很像是自然死亡。”那年轻巫师虽没看向羌我,但却似道出了羌我的心思。

像是?狼王尹绝微眯了眼睛,等着他的进一步说明。

“尸体的周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不是很容易察觉,而且只要闻过这种气味之后,再去仔细想要嗅出味道,几乎不可能,所以,小仪暂时推断她的死因是中毒。”年轻巫师说道。

小仪?哦,难怪眼熟,原来他是慈儿说起过的,巫师部的小仪老师,为人温和,果不其然,羌我暗自想道,思及此,眸子微微泛出了温和的光彩,兴许是想到了心爱的慈儿,又或者是想到了即将出世的孩子。

中毒?狼王尹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个月前,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中终于发生了,可为什么会是莲婶,一个不关重要的人?

如果是自杀,那会是什么事让她想不开服毒自尽?

如果是他杀,那这一个巫师部打杂的婆子,究竟做了什么事,会引来如此杀身之祸?

沉思片刻后,狼王尹绝说道:“小仪巫师,你刚才说莲婶死了一个对时之久,那是否能明确莲婶的具体死亡呢?”

“嗯,大概是在昨日的申时。”小仪说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说到这里,王,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狼王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昨日,我见过莲婶,当时,她好像刚从苏姑娘房中走出来,样子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什么‘我不知道’之类的话。”小仪说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彷佛就认定了那凶手就是苏玉,很快,众人的眼睛都不由得纷纷望向了苏长老。

一听这话,即使是一向中立,做事不愠不火的苏长老也禁不住变了脸色,起身闷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小仪,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就算莲婶去过玉儿房中,也不能说明跟她的死有关吧!再说——要真说到嫌疑,谁能保证这里的人没有嫌疑?”

大家惊愕地看向了苏长老,这里的人?岂不是连狼王和其他长老也都说进去了?

这个苏长老,是气糊涂了吧,不过见他面色铁青,连胡子都微抖了起来,想必,是真的受不了别人这样污蔑他的孙女,毕竟,这矛头突然指向了自己的孙女,谁都会沉不住气的。

狼王尹绝也料到了他是一时冲动,倒也没多怪罪,只是冲他扬了扬头,让他稍安勿躁。

苏长老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不对,便就坐了下去,只是在瞪了一眼小仪的同时,口中若有所指地说道:“莲婶是你们巫师部的人,哼,如今死在了巫师部,倒还说起外人的嫌疑来,真是太笑话人了。”

第六十九章杀机四伏2

十二画之仙妖劫69-第六十九章杀机四伏(2)

“可是,苏长老,昨天玉姑娘确实来过巫师部,还找过药材——这个,整个巫师部的人都知道的。”小仪温和地说道。

随后,便是巫师部的若干声音应声道:“是的,我昨天见过玉姑娘。”

“我也是。”

“是的,是的……”

到了巫师部,还找药材?不知是不是跟莲婶身上的毒有关?

小仪的客观陈述事实,可在如今听来,却像是在暗指什么似的。

果然,苏长老又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的玉儿害了莲婶,她们平日连来往都没有,玉儿怎么会有这杀人动机?再说,怀疑人总得有个依据吧,你这样胡说一通会,存的是什么心!”

“长老莫急,我也是陈述事实而已。”小仪又笑了笑。

“你……!”苏长老气的直哆嗦。

“其实,苏长老不必动怒,这事,只需叫出玉儿来一问便可知详情,一来,还了玉儿清白,二来,兴许还可以查出莲婶死因的蛛丝马迹来。”一直没有发言的元长老缓缓说道:

这话倒是说得有情有理,狼王也微微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苏玉并不在这里,想来,她本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主儿,怎么偏偏这次少了她的份儿呢?

自然,狼王尹绝手一挥,便立刻差人去叫苏玉过来。

但这时,苏长老却非常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难道王也不相信玉儿吗?”

狼王尹绝皱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这个苏长老,怎么这般顽固,于是,说话也强硬了些:“既然没做过,还怕什么?再说,这族类的大事,哪一次不是全体族人都要参加的,她苏玉不来,本就是违了纪!”

“王……”苏长老的语气缓了下来,但神色却显得有些闪烁,只听他低声说道:“其实,玉儿……玉儿这段时间的修炼太过勤奋,所以有些劳累,如今,定是还在房中休息。唉……”

一听这话,狼王立刻说道:“本王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若她的缺席是在情理之中,定不会多加指责。”说完,便朝堂下已经准备好了的一头狼点了点头,那狼便立刻向苏玉的洞方向走了去。

在此期间,大家又分别说了自己的推断和意见,虽是议论纷纷,但却并没有什么适当的结果,所以大部分人都把希望放在了苏玉的身上,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会是苏玉吗?我觉得不太像,她虽说任了点,但也不至于要伤及他人命,你说呢,小婉?”元琪一边思索着,一边问起了身边的弘婉,这一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微红着,神情有些惊慌,还夹着些许不安和委屈,甚至还有些怒意。

“小婉?你怎么了?”元琪止不住轻声惊呼,刚才莲婶一出事,大家便都到了外堂,一心都在案情上,才没有注意弘婉,眼下一看,这分明是哭过后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没什么。”弘婉咬咬嘴唇,摇头道。

元琪皱了皱眉,这哪里是小婉的格?

平日里,不论谁受了欺负,她也立马会上前挽袖子帮忙的,眼下这情形,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哪还有只哭不说之理?

就在元琪准备继续询问之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元琪刚还在为弘婉的事疑惑,一时间没注意到那说话的内容,但随着狼王的一声厉喝,她便不由得被下面的话震惊地楞在了原地。

“什么?!”狼王尹绝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玉……玉姑娘……玉姑娘她……她死了……”堂下那头狼战战兢兢地说道。

顿时,整个会场一阵惊呼,大家都为这突来的噩耗震惊不已,苏玉的格虽不讨人喜欢,可毕竟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儿里出了事,让之前认为她是凶手的族人都有些后悔起来。

苏长老哆嗦着双唇,不相信地问道:“什么?!你胡说什么,玉儿……玉儿她怎么了?”

那头狼不敢迟疑,立刻又说了一次。

苏长老的眼神由不相信到愤怒,再到痛心,低声给狼王说了一句:“老臣……去看看。”便离开了会场。

事发突然,狼王尹绝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立刻朝羌我扬了扬头,羌我便也跟上了前去,与此同时,小仪也紧随其上,跟上了羌我的步伐。

眼下,会场里是各种议论纷纷,从莲婶到苏玉,一个是普通的族人,一个是长老的孙女,本没有什么关系,却因为死亡而同时出现在了大家的议论中。

而正是因为之前小仪的说辞,苏玉的死亡更加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会是什么事呢?

这让平静了数月的狼族又一次陷入了不明的恐慌中,凶手会是谁?为的是什么?这死去的两个人,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遭此毒手。

狼王尹绝的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一旁的葵羽也是如此,比起狼王来,表情还要复杂得多。

剩下的三位长老,是愤怒大过伤心,这样的事,居然在同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两次,若不查到原因,定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怎么会……”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弘婉终于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

她看向元琪,脸上同样是震惊不已的神情,两人相视一望,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虽说苏玉同她俩一向不和,还多次对元琪恶言相向,可如今突然听到这消息,两人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随后,弘婉又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怎么了?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为什么……”

元琪望着弘婉,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又询问了一下,但得到的依然是弘婉那一脸的心事重重和眼神中细微的慌乱。

却说此时刚到苏玉房门的羌我、小仪二人,还没到屋,便听到了那苏长老的痛哭:“……怎么会这样啊?定是出了贼人啊!我的玉儿……我的玉儿……”

见到进来的两人后,尤其是看到了小仪的出现,苏长老直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满意了?你满意了?你还我玉儿,还我……”

长老被旁边的族人拉到了一旁,虽知道他痛失孙女,情绪失控,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查出苏玉的死因,找出真凶,所以都纷纷劝他节哀顺变。

羌我叹了口气,这才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苏玉。

跟莲婶不同的是,此时的她仍然呈人形,安稳地睡在床上,双手交合在前,远远看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又是一个自然死亡的假象?羌我暗自想道,会是什么人在作怪呢?最近,一切都安静得太不正常了,让他总觉得狼族像是有大事发生一般,羌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暗自在心中说道:不论怎样,我也要竭尽全力保护我的族人,保护我的慈儿和孩子!

一会儿的功夫,小仪已经检查完了尸体,转过头来,对羌我说道:“也许是同一个人。”

羌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问道:“那苏玉的死因也是中毒?”

“应该是。”小仪轻声说道。

羌我又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苏玉的脸色似乎跟莲婶的不太相同,似乎还泛着红润,乍一看,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奇怪,怎么感觉像是死得很开心一样?

这个想法让羌我皱了皱眉,随后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同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是同一个人下的毒,那为何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羌我不解地问道。

小仪摇了摇头,好像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温和地说道:“大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先行向狼王禀报才是。”

羌我一怔,想来也理应如此,又再看了看死去的苏玉和那一脸老泪纵横的苏长老,一时有些无语。

虽说自己不太喜欢苏玉,但毕竟那是一条命,也是修行千年换来的,如今……唉,羌我心里有些发闷,即使看管了血腥,可如今面对着这样的场面,竟第一次感到了后怕,也许是如今的他太过幸福,也许是如今的他,有了更多的牵绊。

待二人刚一回到外堂,却听见场内正在商议着能否用大巫师的试心法来再现当日之情。

“试心法?”

听到这话后,小仪的脸上难得地升起一片云,但随即又换上了他那千古不变的温和,几个大步上前,向狼王禀报了苏玉的情况。

狼王尹绝静静地听他说完后,便用忧心和询问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葵羽。

狼族内部万众一心,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命案,那试心法的进阶法术可以再现往日情形,倒是可以一试。

但这种法术很耗体力,之前的葵羽动用过一次后,身体便一直没能恢复,所以,狼王尹绝自然很是担心,可眼下,究竟是外人还是内贼,要想快速破案的话,好像还只有这种法术可以做到。

而此时的葵羽,脸色发白,看上去有些憔悴,她眉头紧蹙,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狼王尹绝轻唤了几声后,她才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听场下的小仪说道:“王,那试心法不可用!”

第七十章弘婉的心事

十二画之仙妖劫70-第七十章弘婉的心事

小仪突然的一句话,让狼王尹绝不由得一怔,这小仪察言观色的本领还确实不小。

“你有什么见解?”狼王尹绝问道。

葵羽也很诧异地看向了他,自己的身子确实还未恢复,只是,这小仪的眼神,怎么让自己觉得怪怪的,葵羽抿了抿嘴,心里升起一个想法,但却不是很确定,所以,只得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小仪看了看葵羽,随后对狼王说道:“大巫师,自从上次施展了试心法的进阶法术后,身体便一直没能恢复,如今,不要说再次施法能不能成功,就是能不能施法,都是问题。”

狼王尹绝点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但如今有什么办法呢?

他望向了小仪,说道:“那小仪巫师有什么高见能找出真凶。”

小仪拱手道:“小仪只是个巫师,查案破案并不擅长,只是,就之前的查看情况可以推断一下,如果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来排除的话,应该可以缩小嫌犯的范围。”

此话一出,大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莲婶的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那段时间里,大多数的族人都是干活的干活,练的练,学习的学习,大家互相都打过照面,你能证明我,我能证明你,那没被人见过的便自然在小仪口中的疑犯范围中了。

只是苏玉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这个谁能证明呢?

狼王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了,便立刻询问了小仪的意见。

小仪说道:“莲婶死亡在先,目前虽说两者的死法类似,但却不能确定是同一人所为。所以,我认为,可以先从莲婶的死调查起,如若范围缩小后,在从嫌犯身上下手查证兴许可以行。”

几番讨论,最终决定先按照小仪的说法来做,所以,狼王立刻下令,让各部负责人对下属进行查证,羌我和小仪在一旁陪同监督和记录。

不出多久,便有了结果,烈延、亦佐和弘婉,均没有不在场证据!

而此时,除了弘婉之外,烈延和亦佐都不在这里,四处搜查后,狼族里也没发现两人的踪迹,后来在洞出入处查证,两人已于昨日出洞,至今未回。

顿时,这个消息在狼族掀起了轩然大波,烈延和亦佐的交集也就从上次救或慈开始,如今,他们的突然离开,难道还真跟莲婶的死有关?

狼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范围倒是缩小了,可居然会是这三个人!

葵羽也同样感到了疑惑,亦佐跟烈延同时出了洞?会是去了哪?

想到这里,葵羽不禁想起了昨日他怒气冲冲的样子,那些话……

她打了个冷战,心中那股忐忑的情绪开始波动了起来,眼神不由地看向了烈长老。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羌我一怔,也随着葵羽的目光向烈长老看去。

此时的烈长老,神情倒是十分冷静,只是他微闭着眼,口起伏,不易察觉地轻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暗道: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与烈长老同样冷静的还有元长老,只是他的唇角还挂着意料之中的神情,这个亦佐,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不是吗?如今,哼,还是给狼族带来的灾难,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王啊王,你可不能再糊涂了!

自然,很快就沉不住气的弘长老跳了出来:“婉儿,你当时不是在房中吗,那些下人怎么说你出去了?”

弘婉也没吭声,只是脸色微红,神情又渗出了些许慌乱。

一见她这样,元琪赶紧说:“小婉,您究竟出了什么事啊?要是再不说,大家会误会的!究竟是跟着有关还是没关啊。”

弘婉摇了摇头,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那些话:烈延和亦佐昨日出了洞,至今还未回来。

他们……他们会是去干什么?

烈延……

弘婉又拼命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见她的行为如此奇怪,元琪也越来越着急,那弘长老更是火冒三丈,直接蹦到了她跟前,就是一声怒吼:“婉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终于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弘婉支吾了几声后便一下大声哭了起来。

“弘长老,你别着急,让小婉慢慢来。”狼王尹绝终于开了口,他的眉心云密布,两条人命,两人失踪,剩下一个像是知情人,却又不知所措,眼下这情形,真够混乱。

弘婉这一哭,加上狼王又开了口,弘长老的语气才稍微缓了些,只是声音仍跟铜铃一般响亮:“婉儿,有什么委屈你必须得告诉爷爷,天塌下来都有爷爷给你撑着!”

一听这话,弘婉终于扑到了弘长老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大家也都没有催促她,最终,弘婉的嚎啕大哭终于变成了抽泣,良久,她终于开了口:“我没事……我当时……当时,是去看望烈延了,所以,我能证明当时,我俩都在一起……”

弘婉越说越小,这看望烈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会委屈成那样?

就在这时,场下不知是谁说道:“现在,你们三个都是疑犯,哪有疑犯互相证明疑犯的说法?”

弘长老一听这话,眼睛狠狠地朝那场子里瞪去,似乎要揪出那人来,见那人没再说什么了,才对弘婉说道:“婉儿,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你这样,大家很难相信的。”

弘婉沉默了半天,终于停止了抽泣,说道:“我的……耳坠……应该在他房中。而且,青青可以证明,证明我……”

说到这里,弘婉又低下了头,脸上全是红晕。

青青是弘婉身边打杂的小姑娘,一听这话,自然站了出来,她看向了弘婉,用眼神询问着,见弘婉点了点头,才说道:“是的,当时婉姑娘是出了门,可回来后却是一身凌乱,外衫还被……还被撕破了……”

这话一出,弘长老又瞪起了眼睛,吼道:“撕破?谁撕破的?”

青青顿了顿,才义愤填膺地说道:“烈延!”

现场又是一阵惊呼,狼王浓眉紧锁,怒声道:“弘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弘长老爱怜地抚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婉儿,你得把事情说出来,不然,爷爷也没办法帮你啊,究竟出了什么事?”

弘婉的眼泪无声地流出,这才将那事情缓缓道来。

自从发现烈延的情变化后,弘婉便很是担心,总以为那是中毒后的并发症,所以,时不时地便会去看看他。

起初还好,烈延虽说情大变,但每次见到她,倒不如从前般冷漠了,总是笑意融融的,这甚至让弘婉觉得烈延的心中是否对自己有意。

可谁知,就在昨日,当弘婉还是一如往常地去找烈延时,却发现,此时的他正横躺在床上,一身鲜艳的袍子随意地裹在身上,裸露出结实的膛,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几飘散出来的发丝牵动着微蹙的眉头。

看到弘婉后,他的眼角轻抬,瞬间,紧锁的眉头完美地展开,变成了一脸的慵懒,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反倒多了些飞舞轻扬。

可此时的弘婉已经羞红了脸,正转身准备离去。

见她要走,烈延便突然一个纵身,直跃到了她的面前,将那双刚触到洞门的手,一下就拉了过去。

还没等弘婉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躺在了烈延的怀中。

弘婉的身子不禁一震,心跳也猛烈加剧起来,天啊,他这是做什么,他对自己……

她不敢深想下去,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从他怀中挣脱,但此时的烈延,手臂有力地将她箍在了前,嘴角微扬,一脸温柔地看着她,一时间,弘婉不禁失了神。

随后,她便气恼起自己的举动来,为何在他怀中,竟一动也不想动了。

就在此时,那烈延已低下了头,双唇刚好轻挨着弘婉的额头,他轻吹了一口气,像是要将那散乱的鬓发吹到耳侧,随后,又用那双皙白修长的双手抚着弘婉的双颊。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里面是弘婉看不懂的情绪,就在她还在迷乱之中时,烈延突然将她一个横抱,便朝床边走了去。

待她整个人都被困在了烈延的身下时,弘婉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慌,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烈延!

此时的他,有着跟烈延同样的容貌,但却写满了轻浮,邪魅的笑容洋溢在整张脸上,彷佛要将她吞噬下去。

弘婉赶紧挣扎起来,她惊慌失措地将脸向一旁挪去,双手奋力地想要将烈延推开,可此时的烈延却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一边说着,烈延笑着袭上了弘婉的双唇,鲁而不带一丝温柔,随后,他不顾她的惊呼,不顾她的挣扎,撕破了她的衣衫,满意地看着她那羞涩而愤怒的样子。

这种难以自持,让烈延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冲动,直到那身下的女子渐渐地模糊,变成了他脑中那个模糊的影像。

泪水中,弘婉听到烈延失控地呢喃着:“沫儿……我的沫儿……”

兴许就是这一句莫名的呼喊,让烈延突然惊醒,望着身下的弘婉,看着她那无能为力却又痛苦的眼神,他突然感到了揪心,自己在干什么?

烈延缓缓地起了身,幸好大错还未酿成,他轻轻地将那撕烂的衣衫重新给弘婉披在了身上,却换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烈延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没有道歉,没有表白,什么也没有。

这让弘婉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梦想也幻灭了。

自己在做什么?

喜欢着他,是即使被他强占身子也愿意吗?

是的,自己是愿意的。

可他口中的沫儿是谁?

弘婉流着泪,笑得触目惊心,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卑微和下贱。含着泪,她从烈延的房中冲了出去。

待一切讲完之后,弘婉已经是泣不成声,弘长老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气急败坏地冲一旁的烈长老吼道:“老烈!你看你孙子干的好事!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第七十一章莫非是基情?

十二画之仙妖劫71-第七十一章莫非是基情?

烈长老神情依旧,只是道了一句:“等找到了他,一切交你处置。”

弘长老没想到烈长老会说出这句话,但却也正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搂着弘婉,心疼得要命。

跟烈长老比起来,此时的葵羽似乎显得更要气愤一些,她的薄唇微颤着,这个烈延,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难道,真的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

一种痛心的神情在葵羽的脸上蔓延看来,无声地跌入了狼王尹绝的眼中。

按照往常,为了族人的事,葵羽往往是鞠躬尽瘁,但这次,说到尝试试心法来重现,为何葵羽却并不多言?

虽然尹绝也顾及着葵羽的身子,但她的反常行为还是让他思索再三,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命案的接踵而起,烈延对弘婉的不轨,亦佐和烈延的同时失踪,这些事究竟是毫不相干,还是有着难以揣摩的联系?

而今,因为烈延的失踪,所以,弘婉的话顶多能说明当时他俩在一起,但却并不能证明他俩不是凶手。

甚至场子里还有人高呼“串通起来也有可能”,这当然只是一种推断,但很快就被弘长老的怒目所淹没。

最终,还得只有分两头行事,一方面寻找烈延和亦佐的行踪,而另一方面则是继续调查莲婶和苏玉的死因。

会场的温度原本适中,但此时,却犹如瑛华山外的气候,寒冷得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而与此相反的,是那刚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的尹诺,他脚步轻快,神情飞扬,连出来时,看守人说的什么“出大事了”的话也没多注意,只是一心念着他的佐儿。

是的,那天自己一醉之下做的行为是有多愚蠢,葵娘这禁闭关的好,三个月的时间,倒是让自己好好地审思了他对亦佐的感情。

葵娘说的没错,自己是狼族殿下,肩上扛的是振兴整个狼族的重任,但谁说自己喜欢上了亦佐,就不能做到这点?

尹诺扬了扬嘴角,他要告诉父王和葵羽,他既能当好狼王,也能拥有自己的真爱!

是的,那就是绝不放弃对亦佐的爱。

所以,刚一出禁闭室,尹诺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告诉父王和葵羽他的真实想法,当然,还要向亦佐道歉和郑重地表白。

但很快,尹诺便发现了不对劲,待来到会场后,才明白了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当他听说烈延拉着亦佐出了洞,一直未归后,尹诺更是火冒三丈,他一定要将他的佐儿夺回来,不论对手是谁!

狼王尹绝刚从那沉思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场外尹诺的身影,想来他也刚好要出禁闭了,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尹诺一掠而过,直朝洞口处奔去。

这是要做什么?

狼王尹绝的脸一沉,却听到旁边的葵羽轻声说道:“他定是去找亦佐了,也罢,有了因,总的有果,如今,刚好也要去寻那烈延和亦佐回来,此番就当是给诺儿历练了。

狼王尹绝点点头,这才明白了尹诺的想法,当下便跟羌我吩咐了一下,立派人手随他一同出了洞。

这孩子,心中还是不忘亦佐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究竟是修仙所需要历的劫,还是扰乱红尘清修的魔障?

自己做了那么多,难道到头来又要重蹈覆辙?

葵羽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当年的那些事又不可抑制地在心头萦绕了起来。

却说昨日,烈延带走了亦佐后,一离开狼族洞口没多远,便将亦佐放了下来,在之前点过的道上又是一点,说了声:“谢了。”言毕,便朝林子了奔了去。

留下亦佐一头雾水,不是说要自己带他去若影潭吗?怎么出了洞就把自己撂下了?

实在是想不通烈延的神经兮兮,而且,幸好没去若影潭,要不然,再撞上那冥夕和红衣女子在一起……自己那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可不能再因为这些事烦心了。

像是在自欺欺人,又像是真的想通了般,亦佐偏了偏头,准备往回走去。

可就在这时,头顶突然袭来一阵疾风,亦佐还没来得及惊叫,便发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待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叼了起来。

顿时,一阵目眩头晕,这种忽高忽低的感觉让她有点反胃的感觉,迎面而来的风呼哧呼哧地打在脸上,让亦佐感到一阵生疼。

她手足无措地胡乱挣扎着,突然听到自己的衣衫“哧”了一声,她这才意识到,再这样动下去,自己的结局便是粉身碎骨。

可恶!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要把自己叼到哪去?

一阵凉意从亦佐的脊梁骨升起,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寒冷的天气。

高空中,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那不明东西的急速飞行,让亦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若影潭边,赤炎一脸吃惊地望着突然站立起来的冥夕。

这打坐打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还摆出一副忧心的样子。

“喂……冥夕哥……”

赤炎的话还没说完,那冥夕便一个纵身,留下了一句“我过去看一下”后,便飞奔而去。

赤炎瞪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消失的冥夕,又看向一旁的璃苼,说道:“他……他说去哪?”

璃苼眼都没抬一下,说道:“过去看一下。”

“过去?过哪去?”赤炎疑惑地看着璃苼。

璃苼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别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你的冥夕哥哥不一直这样吗,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见赤炎瞪了自己一眼,璃苼又说道:“别说你的冥夕哥哥了,王嫂,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赤炎眨巴了一下眼睛,嘀咕道:“不回去了!出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吗?”

见璃苼没有说话,赤炎又说道:“你要想回去就回去吧,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

这话说得很是坚决,可赤炎的眼中却微微泛起了失望的神情。

自己出来有这么多时日了,那家伙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他是早就嫌自己碍事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对自己骂道:“喂,赤炎,你神经大条了吧,那人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居然还生出这样的念头。”

一旁的璃苼偷偷笑了笑,这个王嫂,还真是嘴硬,心里明明念着那个王兄,可却还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那冥夕哥哥。

“咳咳……嫂子,你放心,王兄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璃苼笑嘻嘻地说道。

“你个死璃苼!就知道说这些风凉话……喂!!!”

没等赤炎的话说完,顿时,一阵白色的风席卷而来,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头白色的狼,而此刻,它正将璃苼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见此情形,赤炎柳眉一竖,凤眼一瞪,这就是之前大家说的那头狼吧,哼,这还欺负到家了,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赤炎一个闷哼,便起身疾步冲上前去,可就在此时,那头白色的狼竟然变了身,瞬间成了一位身着艳丽宽松袍子的男人。

赤炎楞了一下,一时不知是要攻击他还是如何。

却见烈延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身下的璃苼,抬手抚了抚额前的发丝,悠悠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那温柔的声音绵软入耳,彷佛跟那那飞扬的头发一般,突然有了生命。

赤炎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好奇心促使她向前挪了几步,顿时,烈延和璃苼的全貌便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烈延有些入神地看着那白裘少年,最近,自己脑中那模糊的影像已逐渐清晰,是的,就是这样的眉目:肤如凝脂,眉眼如画,眼角流露着一丝淡漠,但却透露着无限的优雅和贵气。

“你,究竟是谁?”

没有了上次的愤怒和鲁,此时的烈延眼波流转,彷佛是对着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爱人在说着话,但话语的内容却是那么地清冷,那么地陌生。

璃苼起初自然是挣扎了几下,但看到烈延变身之后,便有那么一瞬间恍然失神。

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一脸邪恶的笑,但笑的尽头却是一丝苍凉和落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一位旧识,但话语却像在问一位路人。

如同失忆的人,突然找到了能寻回记忆的救命绳。

可为何,自己也觉得他有些面熟,但绞尽脑汁后,得到的却依然是空白。

两次了,他已经问过自己两次了。

我是谁?他就那么在意我的身份?

还是我的身份能给他一些启示?

璃苼失神地想着,一时间,这两人就这样面对着一动也不动。

瑛华山的风似乎全都停在了若影潭外,此时的潭边,无雪而至,偶尔有一丝微风掠过脸颊,却如同羽毛般轻抚,让人顿生酥痒,更加地挠人心绪。

烈延的大红宽袍和璃苼的飘逸白裘,交融在雾气袅绕的潭边,竟形成了一道美刹人的风景,这情形,让一旁的赤炎目瞪口呆,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嘴角抽搐,心中暗道:“这两人玩的是什么把戏?”

第七十二章太虚幻界1

十二画之仙妖劫72-第七十二章太虚幻界(1)

冥夕眉头紧蹙,来不及去审思自己为何如此着急,只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女孩好像出了事?!

刚才,他本在潭边静修,突然,心中没来由地一悸,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女孩的身影反复在脑中涌现,越想拂去,却越加清晰,直到最后,连心境也无法平静下来。

该死!这家伙为何总是让人不省心!

数月前,她的突然消失,已经让自己时不时地生出一些莫名的感觉了,眼下,又因为她,让自己感到心烦气躁,所以,此时的冥夕,连自己也说不出,他的心中究竟是愤怒还是担心。

“扑通!”

昏迷中的亦佐被痛得咧开了嘴,她了屁股,心中暗骂:“什么鬼东西!”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雪地上,四周的风吹得更猛烈了,还不要说狼族内部,光是跟狼族的洞外相比,这里也要冷上数十倍。

亦佐哆嗦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四周弥漫着一片“嗡嗡嗡”的声音,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有一片黑压压的飞行物,它们悬浮在半空中,用极快的速度扇动着翅膀,想必便是那声音的来源。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翅膀,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鸟,眼前这数量恐怕不下几百只,而看起来,每只也就拳头大小。

啊!亦佐突然惊恐地发现了它们每一只似乎都不止一个脑袋。

难道是旋翼独头蜂?

亦佐心中咯噔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果然不止一颗头,顿时,羌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又浮现在了脑中:“旋翼独头蜂好吸血,偶尔食,体型跟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但是数量繁多,嘴如细锥,翅若片状,甚长,速度敏捷快速……”

完了,这眼前的家伙不就是那羌我口中的旋翼独头蜂吗!

敢情把自己大老远地抓到这里来的,是它们?

这眼下的地方,难道是它们所居住的第四蜂峰顶?

难怪风这么大,气候这么寒冷,想到这儿,亦佐的脊背上顿生一股凉意,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独头蜂既然是抓自己回来,而不是当场将自己结了果,定是有什么目的,可会是什么呢?难道是报复,可当日破坏它们计划的人不是我啊。

亦佐脸莫名地红了红,许是又想起了冥夕,

可这情景看在蜂后花枝的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她的嘴角略略颤动了一下,这小女孩果真不简单,见到这场景,居然还能如此镇定。

“咳咳……”蜂后花枝清了清嗓子,表明了自己的存在。

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亦佐这才发现,刚才只注意上空了,却没发现那雪地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位丰腴的美人,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唇边一颗美痣更显其香艳,只是她的脸上却带着些许奇怪的表情。

这女人会是谁?虽说各种生灵皆有修成人形的样,可这美人还真不知道会是哪种妖物所修,可是如此美人为什么要抓自己啊?

蜂后花枝的唇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那个奇怪的龙太子,想要的人,也是如此奇怪,终于,她不再顾及亦佐的神思,再次开了口:“小姑娘……”

没等她开口,却见一阵狂风袭来,空中先是乌云滚滚,随后,那云竟像是自天上而下,跌落到了雪地上,瞬间,从中幻化出了一位男子。

飘逸的白衣,泼墨般的黑发,两者融合在一起,于这苍茫的天地间,却是那么地耀眼。

花枝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那龙太子所言果然不假,说是会有人来搭救这女孩,如今,还真来了,看上去,这男人跟太子的容貌有些相似,难道会是兄弟?

看到花枝突然变换的神情,亦佐也忍不住往后看去,这一看,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冥夕?!

他……怎么来了。

亦佐的心开始小鹿猛撞,原本以为心里已经平静如水,可那却更像是狂风浪潮之前的安静,原来,自己的心中一直没有忘记他吗?

没有看花枝一眼,冥夕只是一个快步上前,自然地拉起了坐在雪地上的亦佐,轻声问道:“没事吧?”

话一出口,连冥夕自己都皱起了眉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顾亦佐眼中的疑惑,他索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虽没有看向花枝,但眼眸深处却升起一团雾气,口中冷哼道:“告诉他,我跟他的事,与外人无关,他要来找我,大可不必这么多费周折!”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腾云而去。

蜂后花枝杏眼圆瞪,这家伙还真是跟龙太子一样猖狂,只不过这情却更冷漠了一些,哼,看来,这东方龙族的内部也在暗涌着什么谋吧,也罢,自己只管完成这交易,其他的可都跟自己无关了。

“哈哈……”一个声音突如而至,“我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深陷情中,还不为所知。”夜泽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微蹭着鼻头,他的眼中笑意融融,与唇角的弧线完美地结合,如同一位高贵的美人,邪魅的光彩洋溢在整张脸上,让花枝禁不住失了神,只是当看到那笑容背后微透的寒冷时,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赶紧挪开了眼神。

夜泽闭起了双眼,贝齿渐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是要找你,这不就去了吗!”

言毕,便瞬间与身旁的夙轩化成两道一青一紫的幻影,随风而去。

却说此时的亦佐,很不自在地想要挪动一下身子,但冥夕的怀中却有着让她倍感温暖的气息,让她一时有些贪念,不忍离去。

良久,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想要打破这种尴尬,亦佐才轻声说道:“你……谢谢你。”

自下巴处而升上来的热气,随着怀中那佳人独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让冥夕不由地一怔,脸上也莫名地微烫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跟她拉开距离,不想,手一松,那亦佐的一声惊呼让他反应过来,现在,他可是抱着她在腾云驾雾!

亦佐嘟了嘟嘴,这个石头人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突然准备松手了,不是自己拽着他,估计此时都已经从这高空中坠下去了吧。

难不成是因为那红衣女子,亦佐心里没来由地失落起来,贴着他膛的脸也稍稍往外挪了一下,谁知却换来冥夕双臂的一紧,随后便是一句:“你怎么老是喜欢乱动?从小就这样!有人抱着你走路不是更省心么。”

亦佐惊愕地望着他,这语气怎么怪怪的。从小就这样?不知为何,听到这话,亦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是家人,还是恋人?

她看向冥夕,娇嗔道:“谁让你总以为别人都知道你的心思,多说几句话就那么难吗?”

又是一股热气,冥夕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却不再言语,许是察觉到了下方的眼神,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扬了扬唇角,看向了远方,努力地不再想眼前的一切。

谁知这个小动作看在亦佐眼中,却是从未见到的可爱,呵呵,这个家伙果真是不会说话吗?

亦佐不由地伸出手了冥夕的唇角,忍不住说道:“石头人,其实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啊!!!”

冥夕差点再次将她从怀中扔出去,眼前的情形要想沉下心来,似乎比战斗、修炼都还要难上几百倍,这是怎么回事啊!

亦佐斜睨了他一眼,道:“喂,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这样反反复复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给扔下去了,到时候,粉身碎骨的多难看!”

“说什么鬼话!”冥夕皱了皱眉,那股一样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哈哈……皇弟,你还真是多情种啊,如此重情,还怎么舍弃红尘俗世,得道成仙呢?”一个声音乱入,打破了冥夕和亦佐之间的奇怪波动。

冥夕立刻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言语间,那抱着亦佐的手臂不由地又紧了一下。

“皇弟,为兄是在帮你——帮你找寻一件珍贵的东西,哈哈,那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夜泽的眼睛微微一眨,邪魅的神情顿时顷现。

冥夕的眸子越发地深沉,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夜泽。

两人就这样伫立而望,风雪也彷佛为之停止,四周安静地唯有心跳。

忽然,只见夜泽的右手微微一屈,也就在这一瞬间,冥夕的眼中一道凛光闪过,立刻一个纵身,便向上跃去。

那夜泽嘴角一翘,却并不上前,只是心中暗道:“哼,你早就已经进入了这结界中,却并不自知,冥夕啊冥夕,枉你身为龙族皇子,如此不能定心的多情种,还谈什么修仙!哼!”

语毕,只见他那微屈的右手一抬,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捻,顿时,空无一物的面前,突然闪出了一团红光,随后,夜泽用指尖轻轻一点,顿时,那红光如同波纹一般,立刻在夜泽的面前扩散开来,直接延伸到四周,彷佛在天边形成了一张红色的网,远远望去,那飞奔而去的冥夕,已经身在其中。

夜泽的动作如同莲花般轻漪,但神情却如同烈火中的魔鬼,邪魅而狰狞。

他大笑着,彷佛看到了三界已揽入怀中。

像是飞了很久,冥夕只觉得应该快要回到若影潭了,可四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彷佛连风声都不存在了,他习惯地紧了紧怀中的亦佐,却发现,怀中早已空无一人!

“亦佐!”这两个字不经任何思索地从他口中喊出,几乎是同一时间,冥夕突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他立刻气沉丹田,凝气于手指,却发现浑身居然无力起来。

“皇弟,你可得好好享受为兄送给你的礼物啊!哈哈哈……”夜泽的笑声突然响起,明明在耳际,又彷佛远在天边。

也就在此时,那张自夜泽身边而出的红网,已经不知从何时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红云,它们明晃晃地连成了一片,似一片火海,从四面八方向冥夕涌了过来,顿时,那一身白衣便如同燃烧了一般。

冥夕有些无力地挣扎着,此时的他,彷佛失去了任何法术,虚弱地如同人类的婴儿,唯有那一袭黑色的长发在漫天的红色中飘散,彷佛在与之抗衡着。

渐渐地,冥夕仿佛与那云团融为了一体,直至最后随着一声“佐儿!”,他便瞬间被那大片的红云吞噬了去。

第七十三章太虚幻界2

十二画之仙妖劫73-第七十三章太虚幻界(2)

夜泽大笑着腾云而去,那倾世的妖媚,如同这漫天红晕中绽开的花朵。

“王,那冥夕可是进了帝罗的幻界?”夙轩吃惊地问道,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她,自然知道这结界里是什么,但她还是没有想到,太子的幻术居然能破入到命运之神的幻界中去。

夜泽的唇角上扬,微微点了点头。

“那进去后……”夙轩本想问这幻界有何用,能否直接除掉冥夕,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生怕说错话,惹来夜泽的不悦。

此时的夜泽倒是心情甚好,他笑道:“呵,那幻界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与之结为血盟后,只要达到了我的目的,他便能从中出来,否则,就会永远困在里头——当然,如果在这之前,他就死了,啧啧啧,我也只能说,可惜了……哈哈哈……”

笑声中,夜泽彷佛已看到了揽入怀中的三界。

而就在他离去的同时,一道金黄色的亮光出其不意地超那红色的结界猛然击去,但不想,却如同浪花溅到了巨石般,所击之处,立刻激起了无数道金色的光花,而那红色的结界只是稍稍往里凹了一下,便缓缓地恢复了原状,但也就是在那恢复之际,一股白色的烟雾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

言乐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结界如此顽固,呈红色,难道是……?

“喂!你——这是干什么!”莫问甩着脑袋,很是不满的语气让它的声音闷闷作响,但看到言乐脸上泛起难得的严肃后,声音又不由得弱了下去,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怕他,莫问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你不是等的就是他吗,为何不出手相救?”

言乐转过了头,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听这话差点都哭了:“我不救?莫莫,你看这情形我们还来得及吗?”说话间,脸色也垮了下来。

“喂,我可是用尽全力赶来的,你别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莫问跳了起来,很受不了言乐那质问的神情。

“始祖座下第一大神兽!”

言乐抢过了莫问的话头,斜睨了它一眼:“莫莫,你怎么总是这么神经质啊?我有说过是你太慢了吗?”

见莫问气鼓鼓地准备反驳,言乐挥了挥手,眯起了眼睛,见状,那莫问也不再言语,只是心中不满地暗道:要不是你自己贪吃,我们至于现在才来吗?而且,明明早就认定了那白衣人是御使的最佳人选,可为何还要等到现在?还说什么他尘缘未了。至于那专门为他举办的御使大会,不更是多此一举吗?如今可好,人没找到,还给丢了……

“莫莫,休要腹诽我!”言乐依然眯着眼睛,纹丝不动地说道。

莫问晃了晃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朝一旁看去。

十年前,言乐自是看上了冥夕的呼风唤雨之才,但掐指间才发现他虽参道修仙,可心中却并未真正放下俗念,而这转折的契机,便正是十年后。

想到,定是十年的修为能帮冥夕突破尘缘,所以,十年后,言乐也趁机在灵渺山召开了御使大会,甚至开出了“若能入选,便能引渡成仙,位列仙班”的条件,以期冥夕能自动请愿。

可没想到的是,那冥夕却本没来,这等傲气,这等目中无人,自然让大地神使言乐怒气冲天,于是,一气之下,便直奔瑛华山,准备当面点醒那冥夕。

可不想,刚一来,却发现这等情形。

良久,见言乐一直没有说话,莫问忍不住说道:“真不管他了?”

言乐没有回答它,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没想到那夜泽修的幻术竟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能动用命运之神帝罗的幻界?

莫问疑惑地问道:“命运之神?帝罗?罗界?”

言乐看了一眼莫问,笑道:“怎么,莫莫,你在始祖身边那么久,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莫问朝他瞪了一眼,鼻子重重地喷了一口气后,便使劲把头扭了过去。

言乐笑了笑,自然地了它的头,说道:“命运之神帝罗,演化于三界之间,却又是脱离于三界之神,不入神籍,地位却高于仙界里任何一位仙人。”

见莫问头也不转地发出了一声闷哼,言乐笑道:“当然,再高级也比不过始祖。”

莫问高傲地昂了昂头,言乐又笑着继续说道:“帝罗,主掌时空,维持着时空的秩序,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等等,也正因为如此,帝罗有着强大的控时空的能力。时空,分为两种,现世和异世,现世又分为无数个平行世界,而异世则主要为三种:幻界、无界和罗界。其中的幻界,便是大千世界各种事物重新组合的世界,而里面究竟是凶险还是平安,无人所知。而那个夜泽便是借用了这个幻界。”

“幻界还能借用?”莫问不解地看向了言乐。

言乐点了点头,说道:“异世的三界,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这幻界,是帝罗身边的灵宠幻变而来,除了帝罗之外,没人能够控,但据说,能与那灵宠结为血盟后,便能为之所用,相当于是走了个后门。

“那帝罗就不管?”莫问想必是想起了,同样身为灵宠,自己做着造福万灵的事,而那灵宠却助纣为虐。

“幻界本来就是……”说到这里,言乐停了停,话锋一转,说道:“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莫莫,你今天好像很好问嘛。”

莫问在心里说了一句,明明是你今天很爱显摆好不好,随后,它不屑地看向言乐,问道:“好吧,那意思就是说,冥夕已经进入了那幻界?”

言乐点点头,说道:“自然!”

莫问问道:“那怎么办?”

言乐耸耸肩,说道:“能怎么办?自然是等咯,你我二人都没那能力冲入幻界,除非是帝罗将我们放进去——当然,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那地方没准连饭都吃不饱。”

言乐撇了撇嘴,伸手去莫问的脑袋。

莫问伺机把头偏到了一旁,白了言乐一眼,气呼呼地问道:“难道就不管了?那我们这样等了十年是为何啊?”

言乐笑道:“这十年里,你可是跟我一起吃了不少美食啊,算起来——好了好了,别做出那种神情,活像我亏待了你似的——不是我不去管,而是这本就该是冥夕的一劫,不过,放心,刚才,我已往那结界中推入了一缕‘元之气’,算是送给他的礼物,祝他早日能够在那幻境中,真正认识到自己,认识到自己所想要的。”

无视掉莫问的疑惑,言乐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中暗道:元之气,能将人的内心深处逼现出来,甚至会形成一个新的环境,幻界中的幻境,呵呵,渡劫渡劫,便是如此了。

莫问知道他不想解释元之气,便直接问道:“那我们应该等多久?”

言乐又是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不知道,不过,幻界中的时间不同于现世,你我说话这回,兴许里面就已过了百年。”

莫问又问:“那现在,我们是去哪?”说完后,便立刻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说去找吃的……千万不要说去找吃的……千万不要说去找吃的……

言乐朝莫问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说了一句:“你懂的。”

顿时,莫问心中一阵发凉,只得期盼那幻界中的冥夕能够早日突破。

言乐笑了笑,望了望天,不由地喃喃道:“找个时间,还是去瑛华的五峰看看吧。

幻界中。

“哗……哗……”

水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在身上,彷佛是在……海边。

冥夕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试着用手去擦拭眼角,却感觉是一个糙的东西抚上了脸颊。

怎么抬手的感觉好重?

冥夕不由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这……这是什么手?!

糙的表皮,上面挤满了大小不一的沙砾状的疙瘩,彷佛是从体内破裂而成,以致于皮肤看起来如同干涸的土地,布满了各种裂痕。

乍一看,又像是一截淋湿后的腐木,毫无声息地横在眼前。

霎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悲伤,是绝望,是卑怯,是无助……

海水中,是一张面目狰狞、可怖的脸,上面有着一双与之不符的胆怯的眼睛;壮的四肢紧紧地蜷在了一起,和这具庞大的身躯显得是那么地不协调,而深藏在其中的,却是一颗受尽歧视的心。

看重水中的自己,冥夕抬了抬手,可刚伸到脑袋旁,便无力地放了下去,眼神里全是厌恶和绝望,它扭过了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倒影,甚至不愿意用手去触碰自己的身体。

冥夕下意识地将头深深地埋到了前,朝岸边挪动了一下,它的身子是那么地笨重,以致于行动起来很是艰难,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堆被细雨淋湿后的千穿百孔的沙丘。

艰难的移动后,它便蜷起了身子,昔日的记忆告诉它,唯有将头埋得很低,自己的心才能得以平静。

第七十四章太虚幻界3

十二画之仙妖劫74-第七十四章太虚幻界(3)

“小家伙,你干嘛又这样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你快抬起头来看看啊。”一阵脚步声轻轻地踩过沙滩,随后,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在冥夕的耳边响起,听起来,应该是认识它的人来了,可偏偏听到这话后,它的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反而蜷得更紧了。

“不要这样嘛,小夕,抬起头来啊。”声音的主人宠溺地了它的头,熟悉而温柔的触感让它放松了不少。

它缓缓地抬起了头,从那挤在一团的身体的缝隙中,怯生生地看了过去,那是一双饱含笑意的美目,里面有着幽蓝的眸子,如同海水般深邃;再往上,是一对温婉的细眉,在它的衬托下,高挺的巧鼻显得格外秀丽,如脂的肌肤,配上那张永远挂着完美弧线的红唇,更是显得娇媚而又不失清雅灵动。

她是如此的神采飞扬,温柔美丽,而我……

强烈的自卑让冥夕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但那个笨重的脑袋立刻便被一双温润的小手捧了起来,“你这样真的不乖哦。”

少女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随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自顾自地说道:“小夕,你说,海的那边会是什么啊?”

一听这话,冥夕终于将头抬了起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摇了摇头。

“呵呵,你是龙子啊,难道都没有去过那里吗?”少女笑道。

一听这话,冥夕的双眼立刻黯淡了下来。

少女倒也不避讳,仍然看着远方,像是在自由自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没有谁可以改变自己的出生,但,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将来。大千万物,必定是因果相连的,如今你所承受的苦,可能是过往某人种下的果,而将来的你,究竟如何,便来自于你现在种下的因。”

话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但随后,少女话锋一转,转头冲冥夕甜甜地一笑,说道:“能够选择,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呵呵,小夕,其实,你比我要幸运的多,想想看,既然从未得到,那又何惧失去呢?所以,如今的你,不是更应该活得潇洒,自在么?”

少女的声音和笑容,是那么地温若清风,暖入心脾,彷佛能将冥夕那忧郁的眼神和所有的伤痛都通通抹去,包括身体和心灵。

冥夕有些失神地望着她,内心渴求着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跟她对视,甚至是——能够用手去抚她那唇角的弧线。

可当这个想法刚刚在脑中闪现之后,眼前的少女却突然消失了。

冥夕先是一怔,随后便猛地起身,四处张望起来,它着急地奔跑着,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它狂躁地吼叫着,而回答它的,却只有冰冷的海水声和那可怖的回声。

你去了哪?你在哪?你在哪?!

“书尧!书尧!你在哪……”冥夕脸色苍白地从梦中惊醒,待察觉到四周的黑暗后,才想起,刚才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为何这个梦如此地真实,就如同是自己的回忆一般。

可自己不是龙族皇子吗,怎么会是那般丑陋的妖怪模样?

还有那书尧……自己刚才唤出来的是“书尧”两个字吧?

是梦中那位少女的名字,还是其他什么人?

冥夕突然想起了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双眼睛,有种快要找到真相的快感油然而生,难道是她?

但随后,他才猛然想起,刚才不是救了亦佐在往回走吗?

谁料路上却遇到了夜泽……等等,夜泽呢?还有亦佐,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冥夕皱了皱眉,周遭一片黑漆,时不时地还伴有寒气逼来,不远处的雾气袅绕,让天边显得有些灰蒙蒙的,不知是快要天亮,还是刚刚临近夜晚。

冥夕走了几步,却发现浑身酸痛不已,奇怪,四周不是出现了很多红色的云团吗,可为何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亦佐……”冥夕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嗓子里如同有一团火般,待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后,才勉强好受了一些。

“……亦……”再次呼喊的话音还未落,冥夕便觉得脚下好像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习惯地往后一退,再用脚试探地碰了碰那东西,这才发现,好像是个人。

再上前俯身一看,原来地上躺着的,便正是亦佐。

大概是那一脚的力量并不轻,所以此时的亦佐便如同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她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地起了身,待完全睁开眼后,便看见了身旁的冥夕,一时没分清梦境和现实,亦佐张口就喃喃地说道:“石头人,我都已经忘了你了,你就别再来我梦里了,走吧,快走吧。”

那冥夕本还在为刚才的行为不知所措,一听她这话后,忍不住嘴角一搐,闷了半天,才说道:“这……不是你的梦。”

亦佐还像是没有清醒一般,半眯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每次在我梦里都这样说……”

说完,亦佐便自顾自地起了身,很自然地扑进了冥夕的怀中,环住了他的腰身,轻声道:“我也每次都这样做,不过,最后你还不是被吓跑了,呵呵——咦,怎么感觉比往常要温暖许多啊,”亦佐满足地紧了紧双臂,“那……就别走了吧。”

说完,亦佐便抬眼向冥夕望去,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眼神深情而又忧郁,眸子里淡淡地溢出一丝柔弱,与平日倔强的她完全不同。

她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冥夕,像是想要从中知道些什么,他的膛好温暖啊,连呼吸都是热腾腾的,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亦佐嘴角扬起,心中泛起一阵甜蜜和苦涩:“石头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所惊吓,冥夕不由地愣在了当下,那双小手的凉意从自己的背部缓缓地传递到了体内,让他生出了想要给她取暖的念头。

但不知为何,就在这时,冥夕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那位少女的模样,虽然模糊,但却像是很久之前便深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冥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再次强调:“这不是梦!”

亦佐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片刻后,周遭逼人的寒气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望着冥夕,他身体的僵硬,脸上的淡然,语气的冷漠,让亦佐立刻从梦中惊醒,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望望四周,这才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自己被那独头蜂抓了去,而他却救了自己,但之后,好像自己都不记得了。

“呃,对不起,我……”急急地道了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那张冷漠不已的脸庞,亦佐的心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摆出这样的神情是为什么,但至少她明白,他,不喜欢自己。

第七十五章太虚幻界4

十二画之仙妖劫75-第七十五章太虚幻界(4)

不好意思,各位读者大大,今天有事,所以到现在没有来得及码文,现在只有暂时放上昨天的章节,预计会在凌晨2点之前补上今天的章节。虽然知道没谁会这样晚还在等我的文,但还是非常抱歉地说一声,对不起,我会火速补回来的,码字去……加速度……嗖……“小家伙,你干嘛又这样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你快抬起头来看看啊。”一阵脚步声轻轻地踩过沙滩,随后,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在冥夕的耳边响起,听起来,应该是认识它的人来了,可偏偏听到这话后,它的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反而蜷得更紧了。

“不要这样嘛,小夕,抬起头来啊。”声音的主人宠溺地了它的头,熟悉而温柔的触感让它放松了不少。

它缓缓地抬起了头,从那挤在一团的身体的缝隙中,怯生生地看了过去,那是一双饱含笑意的美目,里面有着幽蓝的眸子,如同海水般深邃;再往上,是一对温婉的细眉,在它的衬托下,高挺的巧鼻显得格外秀丽,如脂的肌肤,配上那张永远挂着完美弧线的红唇,更是显得娇媚而又不失清雅灵动。

她是如此的神采飞扬,温柔美丽,而我……

强烈的自卑让冥夕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但那个笨重的脑袋立刻便被一双温润的小手捧了起来,“你这样真的不乖哦。”

少女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随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自顾自地说道:“小夕,你说,海的那边会是什么啊?”

一听这话,冥夕终于将头抬了起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摇了摇头。

“呵呵,你是龙子啊,难道都没有去过那里吗?”少女笑道。

一听这话,冥夕的双眼立刻黯淡了下来。

少女倒也不避讳,仍然看着远方,像是在自由自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没有谁可以改变自己的出生,但,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将来。大千万物,必定是因果相连的,如今你所承受的苦,可能是过往某人种下的果,而将来的你,究竟如何,便来自于你现在种下的因。”

话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但随后,少女话锋一转,转头冲冥夕甜甜地一笑,说道:“能够选择,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呵呵,小夕,其实,你比我要幸运的多,想想看,既然从未得到,那又何惧失去呢?所以,如今的你,不是更应该活得潇洒,自在么?”

少女的声音和笑容,是那么地温若清风,暖入心脾,彷佛能将冥夕那忧郁的眼神和所有的伤痛都通通抹去,包括身体和心灵。

冥夕有些失神地望着她,内心渴求着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跟她对视,甚至是——能够用手去抚她那唇角的弧线。

可当这个想法刚刚在脑中闪现之后,眼前的少女却突然消失了。

冥夕先是一怔,随后便猛地起身,四处张望起来,它着急地奔跑着,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它狂躁地吼叫着,而回答它的,却只有冰冷的海水声和那可怖的回声。

你去了哪?你在哪?你在哪?!

“书尧!书尧!你在哪……”冥夕脸色苍白地从梦中惊醒,待察觉到四周的黑暗后,才想起,刚才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为何这个梦如此地真实,就如同是自己的回忆一般。

可自己不是龙族皇子吗,怎么会是那般丑陋的妖怪模样?

还有那书尧……自己刚才唤出来的是“书尧”两个字吧?

是梦中那位少女的名字,还是其他什么人?

冥夕突然想起了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双眼睛,有种快要找到真相的快感油然而生,难道是她?

但随后,他才猛然想起,刚才不是救了亦佐在往回走吗?

谁料路上却遇到了夜泽……等等,夜泽呢?还有亦佐,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冥夕皱了皱眉,周遭一片黑漆,时不时地还伴有寒气逼来,不远处的雾气袅绕,让天边显得有些灰蒙蒙的,不知是快要天亮,还是刚刚临近夜晚。

冥夕走了几步,却发现浑身酸痛不已,奇怪,四周不是出现了很多红色的云团吗,可为何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亦佐……”冥夕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嗓子里如同有一团火般,待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后,才勉强好受了一些。

“……亦……”再次呼喊的话音还未落,冥夕便觉得脚下好像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习惯地往后一退,再用脚试探地碰了碰那东西,这才发现,好像是个人。

再上前俯身一看,原来地上躺着的,便正是亦佐。

大概是那一脚的力量并不轻,所以此时的亦佐便如同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她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地起了身,待完全睁开眼后,便看见了身旁的冥夕,一时没分清梦境和现实,亦佐张口就喃喃地说道:“石头人,我都已经忘了你了,你就别再来我梦里了,走吧,快走吧。”

那冥夕本还在为刚才的行为不知所措,一听她这话后,忍不住嘴角一搐,闷了半天,才说道:“这……不是你的梦。”

亦佐还像是没有清醒一般,半眯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每次在我梦里都这样说……”

说完,亦佐便自顾自地起了身,很自然地扑进了冥夕的怀中,环住了他的腰身,轻声道:“我也每次都这样做,不过,最后你还不是被吓跑了,呵呵——咦,怎么感觉比往常要温暖许多啊,”亦佐满足地紧了紧双臂,“那……就别走了吧。”

说完,亦佐便抬眼向冥夕望去,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眼神深情而又忧郁,眸子里淡淡地溢出一丝柔弱,与平日倔强的她完全不同。

她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冥夕,像是想要从中知道些什么,他的膛好温暖啊,连呼吸都是热腾腾的,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亦佐嘴角扬起,心中泛起一阵甜蜜和苦涩:“石头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所惊吓,冥夕不由地愣在了当下,那双小手的凉意从自己的背部缓缓地传递到了体内,让他生出了想要给她取暖的念头。

但不知为何,就在这时,冥夕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那位少女的模样,虽然模糊,但却像是很久之前便深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冥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再次强调:“这不是梦!”

亦佐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片刻后,周遭逼人的寒气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望着冥夕,他身体的僵硬,脸上的淡然,语气的冷漠,让亦佐立刻从梦中惊醒,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望望四周,这才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自己被那独头蜂抓了去,而他却救了自己,但之后,好像自己都不记得了。

“呃,对不起,我……”急急地道了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那张冷漠不已的脸庞,亦佐的心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摆出这样的神情是为什么,但至少她明白,他,不喜欢自己。

第七十七章太虚幻界6

十二画之仙妖劫77-第七十七章太虚幻界(6)

亦佐嘴角一抖,这人有问题吧,给我系一带子干什么,抬头向冥夕望去,却看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眼中却透出深深的寒意。

而再向旁边的身看去,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更是让亦佐吓了一跳,心想:一个个都这样吃惊地看着自己干什么?这带子是你们首领给我系的,怎么现在搞得像是自己欠了他们很多债似的。

撇了撇嘴,亦佐无视掉那些人难以置信的眼神,正准备动手解开那带子,那吴三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吼道:“你这个丫头,真是疯了,这是我们首领对你的首礼,你竟然还敢动手摘掉?”

首礼?亦佐不解地看向他,见他一脸的怒意和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只是,这首礼是什么意思

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后,冥夕的脸更黑了。

那吴三见愣住的亦佐,忙沉了沉脸:咬牙道:“别不识好歹……”

看着他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和身边那几个人的架势亦佐大致也能猜到那隐去的“快走”两字,如此看来,难道这首礼是什么待客之道?

她顿了顿,朝一旁的冥夕望去,问道:“只有见机行事了?”

那冥夕却在此时不再言语,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反对。

如此一来,亦佐便更是觉得那首礼二字必有文章了。

就在他俩跟随那群人往林子里走去的同时,亦佐一个无意的回头,见到了刚才那头被年轻男子杀死的怪物身边,淌出了一大片浓黑色的血,顷刻间,早已黑湿了身下的雪土。

亦佐心里不由地一惊,什么怪物,会是黑色的血,这还真有点奇怪。

却说那冥夕,心高气傲的他一向是我行我素,行人做事,哪里轮到听取人家的话。

按照他一贯的子,必然是不会顾及任何后果,带上亦佐直奔而去,大不了来个硬拼,但眼下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一来是那怪物的黑血他也注意到了,从在这个地方苏醒到现在,他一直陷入在那个奇怪的梦境和这突来的怪物、人类部族各种因素相互交错的漩涡中,而当看到黑血后,他才突然冷静下来,这地方不对劲,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奇怪的事物,而是,这让冥夕感觉到了它的奇怪和不真实,就像是存在却又并不存在一般,冥夕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答案,但得到解释之前,他不会轻易下结论。

二来,他虽冷傲,但却并不莽撞,那年轻男子对亦佐所行的首礼,自己以前虽没见过,但也听过这种做法,往往是代表了部落首领对一个女子的重视——想到这里,冥夕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怒意,那人才初次见到亦佐,怎能对她如此轻薄,没错,这在冥夕看来,就是轻薄。

看着身边一直在思索的亦佐,冥夕不由地伸出手来,将她钱在手里,低声道:“没事。”

只这两个字,亦佐便感到了一阵放松。

第七十八章太虚幻界7

十二画之仙妖劫78-第七十八章太虚幻界(7)

亦佐看向了冥夕,却见他一脸泰然,忙问道:“石头人,那怪物怎么会在这里,还成群结队的?”

可未等冥夕回答,那在前领路的少年便话道:“姑娘,那可不是什么怪物,是我们古乎族的朋友。”

朋友?那刚才在外面,朱廷杀死的是什么?还有这么对待……朋友的?

亦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敢情这个古乎族还真应了冥夕的话,同类并非好人?

少年见亦佐发起了呆,忙说道:“我们首领是好人,这全都因为小姐的那头暴蜴突然发狂,伤害了她,所以,才受到首领处置的。”

亦佐心想,这小子倒挺灵活,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于是心中一念,便问道:“那个……”

“嘿嘿,姑娘,叫我三子就可以了。”三子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亦佐点点头,也笑道:“嗯,好,三子,那种怪物……叫暴蜴?可为什么是‘小姐的那头暴蜴’——呃,呵呵,我叫亦佐,恩恩。”

“好的,亦佐姑娘——是啊,不过,暴蜴不是怪物,它们是我们的朋友!”三子再次认真地强调了一次。

亦佐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呃……是,是,朋友朋友。”

见状,三子继续解释道:“原本,我们生活在这山谷中,而暴蜴则生活在山谷的另一头,后来,还是我们的祖先无意中发现了它们,并驯服它们成为了我们的坐骑,帮助我们打猎和用作脚力。不过,祖训道‘借之灵力,助我行事,待之如己,友善有加’,这告诉我们,虽是驯服,但却是双方的,不仅要我们去驯服暴蜴,还要它认可我们,而且,只要驯服并拥有了暴蜴的族人,待它就必须如同自己人,因为一旦结为主仆,便是一辈子的事了。所以,从此之后,每一个成年的古乎族人,在行成年礼之际,就会去山头驯服暴蜴,而凡是成功的族人,也都有机会加入我们的前锋!”

这话闸一开,三子便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一说上了兴致,连眼中都充满了异彩。

“这么说来,驯服暴蜴还是个挑选前锋的门槛哦……怎么,三子,你们还要打仗呀?”亦佐疑惑地问道。

“是啊,如今这东海的一片几乎都是我们古乎族的,不打仗能得到什么?”言语间,三子的脸上满是兴奋,可见这个“前锋”对他的吸引力还是蛮强的。

“哈哈,看样子,你对那个前锋挺感兴趣啊?”亦佐问道,这个三子倒是挺老实的,问什么说什么,一说还说一大堆。

“怎么好好的,就发了狂?”一旁的冥夕突然问道。

当听到“东海”两个字时,冥夕就不由地心中一惊,自己明明是在北方的瑛华山,怎么就到了东海?

难道之前自己的梦是真的?

再说了,这东海是自己的地方,几千年来,也没听说过什么古乎族,更没见过这样的山谷和奇花异草,难道,自己的猜想真的成立了?

就这一大堆疑问,眼看就快接近真相了,谁知竟被亦佐和这个三子,扯到一边去了。

所以,冥夕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亦佐也立刻懂了他的用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冲三子笑了笑,不再言语。

按照刚才三子的解释,这暴蜴本是古乎族的灵宠,但因为其中的一头,也就是三子口中的“小姐”的那一头暴蜴发了狂,伤害了小姐,所以,才受到了首领的惩罚。

三子看了冥夕一眼,就像这个时候才知道旁边还有一个人似的,想了想,见亦佐冲他笑了笑,才神神秘秘地说道:“其实,那头暴蜴不是发狂。

他看了看四周,又悄声说道:“是因为它受了魔咒!”

“魔咒?”亦佐问道。

“是啊,那魔咒……”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突然响起:“三子!”

亦佐顺着那声音望去,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字一句地惊呼道:“尹……诺?!”

说完后,脸色便是一沉,那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了数月,但如今见到他,亦佐心里仍然不大舒服。

不过,虽然她想了很多次,见面该怎么办,但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疑惑压过了愤怒,亦佐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来人突然听到亦佐这样问他,不由地一怔,奇怪地看着亦佐,眉头轻蹙:“姑娘,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亦佐立刻瞪大了眼睛:“姑娘?第一次?”

说完后,亦佐不由地更加火冒三丈了,心想:我都没有装作不认识你,你倒好,对我做了那些事,还反倒不认识起人来了。

那三子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眼下这情况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他忙说道:“二爷,这是亦佐姑娘,亦佐姑娘,这是二爷,我们首领的弟弟。”

首领的弟弟?

尹诺什么时候成了这个古乎族首领的弟弟?还是人类!

亦佐眯起了眼睛,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

“呵呵,我叫朱西,看来,亦佐姑娘认错了人了吧——哦?”那朱西突然看到了亦佐手上的绳带,随后脸上有些不屑地嗤鼻道:“原来如此……”

朱西望着亦佐笑了笑,便拂手而去,走了几步后,便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三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这心里可得明堂一点。”

三子忙笑着躬身道:“是,是,二爷……”

剩下一脸诧异的亦佐,这明明就是尹诺啊,样子,声音,体型,怎么就变成……朱西了?

亦佐撇撇嘴,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暂时放下疑问,紧跟着,亦佐和冥夕便跟着三子一直往谷底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古乎族人,看到亦佐和冥夕时都露出了异样的神情,毕竟他们的样子明显就是外人,但统一无误的,在看到亦佐手上系着的绳带时,都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到了谷底后,人也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的,有的身后跟着暴蜴,有的没有,而从他们跟三子的交谈中,亦佐才知道了,这三子是首领朱廷身边的随从。

随着一路走来,亦佐才发现,这山谷虽不是洞,但正因为有四周山体的延伸至顶,所以,倒像是一个半敞开的洞。

随后,三子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地势稍微高于谷底,离人群也较远,而四周也布满了闪耀着迷人色彩的花草,显得是安静又美丽。

这时,三子笑呵呵地说道:“亦佐姑娘,这里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待会才是用餐,到时候,首领会宣布的。”

亦佐楞了一下,问道:“好的,呃……宣布?宣布什么?”

这下轮到三子疑惑了:“啊,亦佐姑娘,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亦佐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第七十九章太虚幻界8

三子很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在确定她确实不知情后,才将信将疑地说道:“你接受了我们首领的首礼,就是首领夫人了呀!”

什么!首领夫人?!

亦佐犹如被当头喝,脸上抖得都快抽筋了,这……这……一破绳子就把自己卖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冥夕终于发出了声音,还是“噗呲”一声。

亦佐立刻一脸怒意地看向他,这个石头人,平日里奇怪,对自己冷漠点也就算了,如今听到这事情,不是理由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吗?

可现在然笑了,他然笑了!

见冥夕装作没有看到她,亦佐又扭过头来,看着三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三子要对自己透露这么多事情了。

原来如此!

难怪每个人看到自己手上的绳带都会摆出那种表情!

亦佐尴尬地冲三子笑了笑:“嘿嘿,三子,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首礼,呐,我现在马上给你,就麻烦你先还给那个朱廷……啊,不对,是首领大人,告诉他,不知者不罪,这礼我收不起。”

说完后,亦佐便开始动手解那绳带。

三子一见她这举动,赶紧上前,惊慌失措地说道:“佐姑娘,别……别呀,你要是扯掉了这绳带,首领一定饶不了我的!”

这话一说,亦佐只得黑着脸,重新将那绳带系在了手上,一边系,一边在心里怒骂道:这个朱廷,耍人玩吗?亏我还觉得他是好人!这黑乎乎的,谁也看不见谁,可能连我模样都没看清楚呢,就给弄上了个首礼,这也太把这事儿当儿戏了吧!”

再回过头来看这绳带,刚才还觉得无所谓,可如今却像是被套上了千斤枷锁。

好不容易等那三子吩咐完走了后,亦佐终于沉不住气了:“石头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冥夕依然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不妨走这一趟,一切见机行事吗?”

亦佐一脸的黑线,看着此时的冥夕,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向惜字如金,满脸冰块的他,怎么今日里还学会了奚落人?

“好吧——不管怎样,我俩现在是套在一线上的蚂蚱,你说能怎么办?”亦佐懒得多想,开始耍赖。

“其实,首领夫人不是挺好的么,狼族毕竟不是你长期呆的地方。”冥夕淡淡地说道,听起来,这话倒是十分认真。

“你!你就那么想把我推出去?要是讨厌我,就不该来救我,如今落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你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亦佐直接就跳了起来,却发现,不远处有人朝他们望了望,于是,只得气呼呼地重新坐了下来。

而当她怒气腾腾地看向冥夕时,却发现他又笑了,亦佐眯起了眼睛,心里开始叨咕这冥夕到底是怎么了,就在这时,她听到冥夕问道:“刚才那个二爷,你认识?”

亦佐一愣,嘟嘴道:“他啊……样子确实是尹诺啊,可这情……却不大像,而且他还是这个古乎族首领的弟弟……唉,这地方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尹诺。”

冥夕又问道:“那个尹诺是你的朋友?”

亦佐的脸不由地一红,喃喃道:“……他是狼王的儿子。”

冥夕依然镇定地问道:“你喜欢他?”

亦佐怒目:“不是!”

冥夕继续穷追猛打:“那是他喜欢你?”

亦佐顿了顿,声音如同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小得跟蚊子似的,“……大概吧。”

听完后,冥夕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看来,自己的猜想越来越接近了,自己还真是进入夜泽设的幻境了?只是,这幻境竟然会如此强大,周遭的事情都跟真的一样,而且,自己好像也有了之前不曾有的感觉,这会是什么幻境呢,竟然还能影响到人的内心?

冥夕不由地又皱起了眉头。

自然,即使冥夕能想到这里是夜泽设置的幻境,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幻境竟然是命运之神帝罗手下的三大异世之一——幻界!

而幻界里的事物虽然跟现世里的一样,但都却经过了重新组合。

这重新组合,说起来简单,可光是想想那万物的种类,事物的繁琐,若真重组了,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这个也难怪冥夕无法看透,因为,这本就没法去猜想的。

当然,冥夕更不知道,那缕由言乐打入幻界的“元之气”,更是能够逼现出他和亦佐隐藏在内心的想法和感觉。常言道,生灵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但反应在面上的,却是形形色色的格,区别就在于,它的有所隐藏,而这种隐藏,在“元之气”的逼现下,又会慢慢地突显,甚至形成一个新的幻境。

如此一来,夜泽从帝罗那里借来的幻界,和言乐的“元之气”,已经重新形成了一个新的幻境——太虚幻境,而在这个幻境里,是既有着奇怪的事物,又能让人出现新的感觉,也就是冥夕所想不通的,为何在这里能影响到自己的内心。

亦佐见冥夕突然沉默了下来,脸上还露出这种古怪的神情,便问道:“石头人,你想到了什么?”

冥夕回过神来,看着她说,淡淡地说道:“我们应该是到了幻境中。”

亦佐一怔,随后惊呼道:“幻境?什么幻境?”

冥夕摇了摇头,说道:“夜泽擅长幻术,制造幻境更不在话下,所以,我猜想,我们定是到了他所设置的幻境中。”

听了这话,亦佐第一个动作就是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呀,好痛!她龇了龇牙,不满地说道:“这明明就很痛嘛。”

冥夕不由地被她这动作逗笑了,嘴一扬,说道:“幻境不是梦境,更何况是这种高修为的幻境。”

亦佐嘟嘟嘴,说道:“可你凭什么就认为这是幻境,还是高修为的幻境呢?”虽然不相信这是幻境,但听到夜泽这个名字后,亦佐也想起了称冥夕为皇弟的那人,要不是因为他的突然拦截,自己也不会到了这个鬼地方。

冥夕说道:“我们不是在瑛华山吗,可三子却说这里是东海。东海,是我龙族的地方,有没有这样山谷和部族,我怎会不知道?再说了,你看到这里有雪吗?”

亦佐一愣,想到自己从苏醒到现在,脑子里便一直是乱糟糟的,还真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如今经冥夕这么一说,倒是反应了过来。

刚才在那林子外……对,当时自己只顾着诧异那暴蜴怎么会流黑血,却忽略了,那并不是雪地。而且,这一路行来,虽然寒冷,却并没有下雪,至于这山谷里,气温也更是适宜了不少。

冥夕又接着说道:“至于那尹诺,定是给你带来不小影响的人吧?”

亦佐红了红脸,点了点头。

冥夕停顿了一下,并没说出自己也做过一些奇怪的梦,而是继续说道:“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看到他,换言之,这幻境,不仅仅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更是一个能逼现出你内心的地方。”

听到这话后,亦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疾呼道:“啊……眼睛!他们的眼睛!”

第八十章太虚幻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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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夕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怎么你才发现吗?”

亦佐没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外面黑漆漆的,他怎么会看清我的样子,原来他们的眼睛竟然是这样的!”

是的,正是冥夕的那一番话,才让亦佐回忆起了之前的情景,这些古乎族人乍一看,跟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但他们的眼睛却很奇怪,在那黑暗的环境中,瞳孔竟然发着幽光,这大概也是他们在黑夜中仍然行动自如的原因吧。

有着妖兽般的朋友,还有如此奇怪的眼睛,这古乎族难道不是人类?

亦佐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有些气恼地埋怨起自己来,当时怎么就这么迷糊,早点想明白的话,就是拼死也不会来这古乎族的。

冥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按照你的说法,只有来了才能找到出路呢?这古乎族人虽然奇怪了点,但应该还是人类,或许在这重组的幻界中,人类本就是如此,你也许还成了异类都说不定,所以,也不用太惊讶——等着吧,在这幻界中,说不定,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

亦佐紧蹙眉头,努力地消化着冥夕的话,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于是又问道:“那如果这真是一个幻境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冥夕眯起了眼睛,似乎深思了起来,那微动的睫毛,紧抿的双唇。还有高挺的鼻子组成了一张完美的侧颜,在黑发的半掩之间呈现在了亦佐面前。

亦佐的心又漏掉了一拍,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胡思乱想,那冥夕便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向她,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亦佐回过神来,很是无语地望着他:“连你都不知道……”

冥夕嘴角一扬,说道:“不过,你如果当上了首领夫人,也许我们能找到……”

亦佐怒道:“休想!”

冥夕笑了笑,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让刚才还在浮想联翩的亦佐,顿时一脸的黑线。如今连石头人都能如此不靠谱,这不是什么幻境还能是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那山谷里的平地上,一个声音响起,亦佐仔细听了听,好像是说的用餐之类的,果然,不出一会儿。便看到古乎族人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跟着,那些分食的人便挨个挨个地将食物分给了他们。

不过亦佐和冥夕这边,却是单独有人送来的。

那端来的是一个石盘,上面全是各种树叶包裹起来的食物,有块,有水果,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不过。光是闻起来就很香嫩。

冥夕扬了扬眉,像是在自言自语:“首领夫人的待遇还真是不错。”

亦佐瞪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尴尬,但了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也不再多想,而是认真地吃了起来,很快,食物的香嫩便让她将“首领夫人”那刺暂时给忽略了下来。

正在亦佐兴致勃勃地吃着东西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跟着,还说了一大堆话,亦佐只觉得闹哄哄的,也没去多加理会,而是埋起头来,继续认真专心地掰着块往嘴里送。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身边的冥夕碰了碰她,茫然地一抬头,顺着冥夕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那谷底平地上,有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自己。

亦佐艰难地咽下了一口,拭了拭嘴角的油渍,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报以一个尴尬的微笑,点了点头,随后,她便轻声地问着旁边的冥夕:“他们怎么了?”

冥夕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平静地说道:“在宣布你是首领夫人……”

“什么!”亦佐跳了起来,随后发现了下方诧异的目光,这才又讪讪地坐了下来,但随后望旁边一看,又是一怔,这冥夕竟然在吃东西?

怎么石头人是要吃东西的吗?她可是一直以为他是餐风饮露的!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神仙,还没到那个境界。东西我是要吃的,只是没你们人类那么频繁而已。”冥夕淡淡地说道。

亦佐眯起了眼睛,这个冥夕的变化还真大,不过——这样的相处,好像比以前要轻松很多啊。

“你还不回话?”冥夕问道。

“回什么?”亦佐不解地看着他,随后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才往谷底看去,唉,首领夫人,还真是让人心烦的称呼啊。

不过这一看,亦佐才发现,大家的目光不仅仅是看向了她,还看向了她的左侧。

亦佐有些奇怪地往左边看了看,这旁边没什么东西啊,就是一堵洞墙……等等,这哪里是洞墙,分明就是垂吊下来的藤条嘛,因为多而厚重,再加上有着泥土的颜色,所以晃眼一看,还真像是一堵洞墙。

跟着,亦佐便看到那藤条被掀了开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唤道:“亦佐姑娘。”

亦佐一看,原来是三子,而他的身后,正是那古乎族的首领朱廷,端坐在此。

亦佐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那朱廷起身,朝她走来。

这行为让亦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可那朱廷却本不像要停下来一样,几个大步,便迈到了她跟前。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亦佐姑娘?”朱廷温柔地问道,刚毅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但这在亦佐眼中却是那么地刺眼,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虽然在这明亮的环境中,与常人无异,但一想到那眼睛的奇怪,亦佐心里就直犯怵。

“啊……我想你是……”误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身后的冥夕突然一个起身,很自然地将亦佐搂在了怀中。说道:“长兄如父,再怎么说,还是该问问我的意见吧,首领大人?”

亦佐惊讶地望着冥夕,见他沉着自如。只得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尴尬地冲朱廷笑了笑。

朱廷不动神色地想道:这男人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兄妹?怎么可能,他身上分明带着妖气,只是,那碧落珠也确实没有什么反应。

他了右手拇指上的一颗绿色的戒指,继续沉思道:而这女孩,好像很听这男人的话,难不成她也是妖?不太可能,她明明就是人类啊。只不过然没有幽眼,但是却有那玩意,奇怪,那他们会是哪里来的呢?

朱廷脸上的笑意稍微淡去了一点,但依然笑意融融地说道:“如果是的话,那是自然。”

说话间,朱廷本没有看冥夕,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亦佐。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探究出冥夕那话的真实。

此时的亦佐倒也恢复了镇定,笑了笑,很是配合地说道:“首领大人,这是家兄……亦夕,所以,关于……首领夫人这件事,还得问问我家兄的意思。”虽然首领夫人这几个人让亦佐打起了寒战,但说完后,她还是在心里暗笑起来。哼,让你石头人占我便宜,眼下,还不让你跟了我的姓,呵呵。

冥夕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古乎族如此强大,我妹妹能当上首领夫人自然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而来,总得彼此先熟悉一下。再说,您不也应该知道夫人的来历对吗,首领大人?”

亦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话的意思是“我妹妹会当这首领夫人,如今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话,朱廷大笑了几声,说道:“那行,我先去安排住的地方,亦夕兄可以跟亦佐姑娘,在我们古乎族呆上一段时间后再做定夺——我想,这首领夫人的位置,亦佐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望着朱廷离开的身影,亦佐恶狠狠地啜了一口,嘟囔道:“一定会喜欢?这还真是裸的威胁啊!哼,大不了就眼睛能发点光,走点夜路,我就不相信,我要走还拦得了我。”

“喂,这话听着怎么很耳熟……”冥夕突然有一种忍不住想逗她的冲动。

“你还好意思说,当然耳熟了,这可是那个目空一切、能力超群的冥夕大人说的——只可惜,如今我眼前这个家伙却只知道卖主求荣。”亦佐气呼呼地说道。

冥夕挑了挑眉,嘴一扬,一道好看的弧线凸显在嘴角:“卖主求荣?你是我的什么主?”

亦佐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怎么现在的冥夕变成这样了,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

冥夕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朱廷选你当夫人的原因是什么?”

亦佐见他突然这样问,还以为又是在逗她玩,不过看到冥夕一脸的正经,便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冥夕又问:“难道你真以为他喜欢你?”

亦佐怒目:“你……”

冥夕说道:“好吧,就算是他对你有那么一点感觉,但我相信,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可能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亦佐眉头轻蹙,问道:“我身上的东西?会是什么?”

冥夕扬了扬眉,不再言语,而是开始自顾自地喝起果酒来。

亦佐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思索起来,自己的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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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太虚幻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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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佐望着冥夕,一字一句地问道:“难道是瑾玄凝露?”说话间,她不由地抚了抚口,然后松了口气,还好,那珠子安然地躺在里面。

冥夕点了点头。

亦佐不解地问道:“他要这个来干什么?这珠子的奇特他怎会知道?而且,那漂亮的异彩一直都只有我才能看到啊。”

冥夕摇了摇头,只是说道:“别忘了,这是在幻境里,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话虽这样说,但冥夕心中却在猜想:三子说,这是东海,难道朱廷是想借瑾玄凝露的御水之力来做些什么?可正如亦佐所说的,这凝露的能力,朱廷又怎么会知道?

看来,这个古乎族还真是跟常见的人类不同啊,难道是些有神力的人类?

亦佐见冥夕陷入了沉思,自己也嘟了嘟嘴,随后蹙蹙眉头,问道:“可是,朱廷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个呢?”

冥夕回过神来,嘴角一扬,说道:“也许是他们眼睛的奇特之处吧。”

“眼睛……啊!”亦佐一听这话,脸上立刻一红,难道这古乎族人的眼睛可以透过衣服看到东西?那样的话,岂不是……

她一下紧张地护住了口。

冥夕微微偏了偏头,扬眉一笑,亦佐这举动让他想起了当年和她在若影潭里重逢的情景,那时的她,一脸的天真无邪,毫无羞涩之意,也是全然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想到这里。冥夕的心跳猛地起伏了一下,随后立刻大笑着掩饰道:“哈哈,要真是那样的话,所有的古乎族人在看到你时,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亦佐想了想一路行来的情景。大家除了诧异和恭敬,倒确实没有什么异样,“那这样说来,就只有朱廷能看到了?”

话一说完,亦佐柳眉横竖,脸上红晕满飞,心中暗骂道:这个朱廷还真是个下流。

冥夕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能看到瑾玄凝露,又并不代表能看穿衣物。有时候,光靠感应也是可以做到的。况且,这朱廷之所以能当首领,自然会有他的能人之处。当然,这个嘛,你倒是可以当了首领夫人,再问问。”

“讨厌!石头人!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啦!”亦佐大声呵斥道。

冥夕笑了笑,不再言语。其实,对于自己现在的行为,他也很是奇怪,好像自从确定了这是幻境后,还反倒轻松了不少。

难道是那奇怪的梦境和他一直在寻找的那双眼睛有了关联?所以,这种马上就要知道真相的快感,让他变了个人?

而回过头来,再次面对亦佐,虽然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波动。但却不似从前一般了,原来是越抗拒便越难以消除不安,而如今坦然面对后,倒也心安理得起来了。

魔障也好,幻境也罢,他冥夕可是无所畏惧的,只是,如今唯一想不通的便是夜泽设置幻境的目的是什么?

是要将自己永远困在这里,还是想借助什么厉害的力量,让自己死在这里?

当然。还有自己那极其不稳定的法力,是否也是身处幻境的缘故呢?

见冥夕突然沉默了,亦佐哼哼地撇了撇嘴,从来到这里后,冥夕就变了很多,跟另外一个人似的,刚才跟朱廷说的那些话,明明是在帮自己,怎么到了后来,又像是要把自己推给别人一样。他到底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真想让自己当这个什么首领夫人?

像是感觉到了亦佐生气的眼神,冥夕轻声地说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他们也许会来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想知道真相,还不如以一种顺理成章的方式留下来,岂不是更好?”

听了这话,亦佐才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对朱廷的承诺,其实是既安抚了他,又能让我们呆上足够的时间,去了解真相?”

冥夕点头道:“聪明。”

亦佐哼哼了一声,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在这时,看到了走过来的三子。

原来,那朱廷已将他们住的地方安排好,眼下,三子便是要带他们到古乎族人的洞里去。

于是,两人便在三子的带领下,向谷底走去。到达谷底后,又穿过了一个狭长的甬道,这才来到一个洞的门口,其入口不大,但进去后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洞顶很深,显得整个洞很大,而四周依然布满了那些发光的花草树木,只是没有外面山谷里的多,但这样星星点点的缀着,却让洞里不至于太黑,而又适合休息。

这些古乎族人就住在这里?

亦佐暗自想道,可这样看来,好像还没有狼族的洞紧凑和规整嘛,她正准备问三子,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像笋子一样的植物面前。

亦佐疑惑地看向三子,却见三子笑呵呵地露出了一对酒窝,然后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植物,顿时,那东西便如同花开一般,分别向四周散开了一圈宽厚的叶片,而中间却是一个花托般的圆台。

亦佐一惊,随后便手舞足蹈起来,这圆台难道是睡觉的地方?哇,看上去好神奇呀!

于是,还没等三子开口介绍,亦佐便直接走上前去,准备伸手触,可这时,一旁的冥夕却将她拦了下来,他先是上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那东西,随后用手这里点点,那里后,才冲亦佐放心地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让亦佐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心里直想着,原来冥夕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呀。

不过一旁的三子还是很认真地强调了一下:“放心吧。这个是用来睡觉的,叫木易。喏,亦佐姑娘,你看这里,这些软叶可以用保暖。而当你进去后,只需轻轻碰一下这个梗,木易便会合起来。哦,对了,木易的叶子虽然严实,但却是通气的,所以不用担心里面会闷。”

亦佐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原本就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的她,如今见到这奇怪的玩意儿后。自然是将一切的不适应都抛在了脑后。

在亦佐迫不及待想要尝试新鲜的眼神下,冥夕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跟着三子向他休息的地方走去。

亦佐笑呵呵地朝他们挥了挥手,便蹲了下来,开始研究起那木易来。

而冥夕在走了几步后,却发现了不对劲,一问三子,才知道他要住的木易离亦佐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冥夕眉头一皱,眸子一道寒光闪过,这个朱廷,是故意将自己跟亦佐分开吧?哼,难道他还想趁着自己不在亦佐身边,做些什么?

真是可笑又可耻!

冥夕嘴角一扬,脸上却换上一层了冰霜,随后,他立刻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跟三子说道:“我住的地方就不劳烦首领大人安排了。”说完,便大步地朝亦佐身边走去。

那亦佐原本还在兴奋之中,对木易各种敲打,还没待反应过来,便被冥夕拽着手,一起进了那个木易里。

这边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的亦佐,而那边,则是目瞪口呆的三子。

唯独剩下冥夕那张悠然自得的笑脸和一头飘散的黑发,渐渐隐藏在了木易的里面。

好半天,亦佐终于反应了过来。“喂!石头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冥夕眼都没抬一样,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休息。”

亦佐立刻惊呼道:“休息?!朱廷不是给你安排了地方吗,你干嘛非要跟我挤在一起?”

冥夕没有理会她,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一兴奋,就什么都不顾了。

亦佐见他不回答,索过来拽着他的袖子,怒道:“你这个奇怪的石头人,我不管你又在想什么怪招,总之,你马上给我出去,出去!”

冥夕依然纹丝不动,看那情形,就像是已经入定。

亦佐在一旁气得不得了,这个冥夕,怎么变得如此无赖,不行,再怎么也要把他揪出去!

于是,她猛地一个起身,准备使出全身力气拽冥夕起来。

可刚一起身,便因为圆台太软,没有站稳,再加上用力不当,一个不留神,便朝前载去。

“啊!”亦佐的一声惊呼,让那已经准备静心休养的冥夕眉头一皱,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一个重物便直接扑面而来,顿时,便被压倒在了圆台上。

这个亦佐,做事太欠考虑,也不想想处在什么环境里,到还真的失去防范心理了,自己好心陪她,反倒当成驴肝肺,还真是不知好歹!

冥夕不悦地睁开了眼,但直接跌入眼帘的,便是一脸慌乱的亦佐,正狼狈不堪地趴在自己身上不知所措。

冥夕的脑袋“嗡”地一声闷响,一时愣在了当下。

如今的亦佐,没有了初见时的孩子气,没有了重逢时的青涩,有的只是满目的迷人。

满藏着少女娇羞的俏脸上,是那一双湛蓝的眸子,慌乱中带着羞涩不安的眼神,四处躲闪着,而那个英气的小鼻头却依然彰显着她的倔强,至于那微张的双唇,红嫩欲滴地近在眼前,让冥夕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慌乱地想要别过头去,但亦佐那褐色的发丝不合时宜的轻拂过了他的脸颊,酥麻的感觉,让冥夕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双眼睛,是那么地熟悉,就像自己梦中的那双眼睛一般,清澈又迷人,深邃而安静。

尧……

是啊,他是多么想能够正大光明地看着她,用手去抚她嘴角的弧线啊。

冥夕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那梦境中海边的怪物,而眼前,便是他一直心念的少女——她是叫尧吗?

冥夕的手不由自主地游上了亦佐的腰间,这让不知所措的亦佐惊呼了一声,但随后,她便被冥夕抱着转了一个身,顿时,便上下换了个位置,被冥夕压在了身下。(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太虚幻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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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石头人!”亦佐惊呼起来,虽然自己对他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但此时的情景却让她想起了当时这样对待她的尹诺。

他不是一向冷若冰霜,目中无人,问道修仙,与世决绝吗?

可如今竟然对自己作出这样的举动!

亦佐挣扎着,疑惑而紧张地望着冥夕,眼神里满是惊慌和不安。

可冥夕却全然不作理会,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反而用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红唇……就像在抚着一件件珍宝,是那么地小心和疼爱。

外面的荧光透过木易的叶片,变成了几缕迷蒙的光线投在圆台上,这让冥夕高挺的鼻翼泛着金色的光晕,那一对剑眉依然透着王者的威慑,可眼神却是那么的温柔。微扬的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笑中却满是柔情,显得迷离而又蛊惑人心。

他的温柔让亦佐停止了挣扎,从未见过如此的冥夕,亦佐也不由地愣在了当下,她痴痴地望着他,四目相对,那股不可名状的情愫又缓缓地在两人之间流动了起来。

冥夕俯下身去,用鼻头轻轻蹭了蹭亦佐的鼻子,然后,又缓缓地将唇移上了亦佐的鼻尖,轻轻地,如蜻蜓点水般,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之后,便是深情地凝视着她。

“尧……”如同呓语般。冥夕微眯着眼睛,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倾诉。

恍惚中的亦佐,突然被这两个字惊醒,顿时,好比跌入了冰窟。

尧?是谁?是那个红衣女子吗?她叫尧?

亦佐一下子狠狠地将冥夕从前推开。浑身冰凉的她,这才发现,让自己心痛的竟然不是他的行为,而是那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尧!

而此时的冥夕也像是惊醒了一般,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子。

自己……不是那个海边的怪物,而面前的她,也不是那个少女,不是尧……

尧的眼神里从来都只有温柔。似水的温柔,没有倔强,没有不安,没有慌乱,干净如一潭清水,清冷地如一弯皓月。

渐渐地,眼前尧的面容最终被亦佐委屈羞怒的神情所取代后,冥夕才猛地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慌乱地起了身,如同孩子一样,有些内疚地看着亦佐,低声道:“对不起……”

“出去……”亦佐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次,冥夕没有反驳,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摁下了那圆台旁的硬梗,待四周的叶片打开后,他才缓缓地离开了圆台。临走前,又看了亦佐一眼,轻声说道:“对不起……”

亦佐没有吭声,只是使劲地将头埋在了前。

冥夕出去后,叶片便缓缓地关闭了起来,而那独坐于圆台上的亦佐,则如同一只困兽般,在四周微透进来的星芒中,显得是那么地柔弱。

他不喜欢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原来。进入这幻境后,自己也出现了幻觉吗?之前的一切难道都是假象?

亦佐有些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她尽量想让自己不哭出声来,可越是强忍便越觉得闷。

她使劲地摇着头,想将那抽泣连同着难受,一起咽进肚子里。

终于,亦佐一直以来对冥夕的感情,在这个时刻,从她的内心深处爆发了出来。

是的,冥夕,这个石头人,早已在十年前就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中,而自己,从以前对他的依赖,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在乎,纵然之前出现过红衣女子,纵然他对她一直都很冷漠,但亦佐却没有想到,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

从木易出来之后,冥夕一眼便看到了一直守在外面的三子。他没有理会三子的诧异不解,而是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淡淡地说道:“不用管我,我就呆在这里。”

说完,便直接在这个木易的跟前,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一夜的时间,便就这样,在几人各自复杂的心情中缓缓流走。

次日,木易被缓缓地打开,亦佐从里面钻了出来,而一踏出圆台后,便看见了外面有两个人,一个是睡着的三子,而另一个则是静坐的冥夕。

亦佐愣了一下,不知他俩这是什么意思,正想着是绕开,还是打招呼,却见那睡梦中的三子率先醒来,一见到亦佐,便笑嘻嘻地说道:“亦佐姑娘!你醒了。”

亦佐笑着点了点头,眼睛却幽幽地看向了一旁的冥夕。

“亦佐姑娘,亦夕大哥不愿到离你太远的地方去住,所以就在这里坐了一宿。”三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赶紧解释道。

亦佐诧异地一怔,冥夕这是什么意思?眉头一蹙,随口便问道:“什么叫离我太远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亦夕大哥住的地方不在姑娘附近,所以,他就担心你——啊,照我说,他还真是错心了,亦佐姑娘是我们的首领夫人——咳咳,首领的朋友,首领怎么会亏待你呢。”

这三子还挺能察言观色的,见亦佐听到“夫人”二字就皱起了眉头,便马上改了口。

亦佐一听这话,顿时便恍然大悟,原来,昨晚,冥夕来到自己的木易里,是因为担心自己啊,看来,是自己错怪了他。可他当时怎么不明说啊,害得自己瞎猜,还引起了那些……

回忆到这里。亦佐又想起了冥夕口中的“尧”,自己虽从未听过这名,可冥夕说这话时的深情,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那他现在对自己的关心算什么?

亦佐摇了摇头,心里有些乱。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冥夕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尤其是到了这个幻境后。也许,那个“尧”仅仅是一个符号而已吧,至少,现在在冥夕身边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尧啊!

亦佐正在沉思,却见冥夕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为了隐藏突来的尴尬,亦佐赶紧岔开了话题,问道:“那……你怎么也在睡在这里呀,三子?”

三子只觉得这“兄妹”二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没多想,直接便回答道:“首领让我照顾好亦佐姑娘和亦夕大哥,亦夕大哥不去首领安排的地方睡,我当然还是跟着他比较好一些……”

亦佐一听这话。便“噗呲”地一声就笑了,这个三子,还真是实在。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那个我哥看上的女人?”

亦佐微皱着眉,这话听起来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她回头一看,才发现说这话的是个少女,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模样倒是生得俏丽。可满脸不屑、张扬跋扈的样子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可三子一见到那女子后,便赶紧上前,躬身道:“小姐!这……这是首领夫人!”

亦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三子的介绍……还真是让她心中不爽,于是,便直接冷冷地补了一句:“你好,我是亦佐。”

那少女听完后,便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扬起了头,随后,突然掀开挡在她面前的三子。脚一横,便直接凑到了亦佐跟前,出人意料地便是一个巴掌甩到了亦佐的脸上。

随着“啪”的一声,顿时,亦佐的脸上便出现了五道红印。

这个小妮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人!

亦佐又吃惊又是愤怒地望着她。

“小姐……”那三子先是一愣,随后才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惊慌失措地上前阻止。

可那少女却本不理会三子,而是直接对着亦佐说道:“看什么看?我打的就是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还想当我嫂子。我告诉你,我的嫂子永远只能是清若姐姐!”

亦佐在忍不住嘴角一抽,这少女莫非神经有问题,还真是把这首领夫人的位置宝贝得紧呀!

那少女见亦佐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跟让她失去了尊严一般,于是,再一次地扬起了手,叫道:“我跟你说话,你竟然敢不理……啊!”

话未说完,却见那一旁的冥夕已经上前捏住了少女的手,冷冷地盯着她,随后,便将她的手甩了开去。

那少女原本就在气头上,岂料然还有人敢拦住她,正在气恼,可抬眼一看,却在见到冥夕的那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男人,是谁?

虽然面无表情,却是一脸寒气,眸子黑深得像要将人吞噬进去一般。冷傲、高贵,却又动人心魄,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迷人的男子?如此霸气的气质,怕是身为首领的哥哥也难以企及啊!

那少女痴痴地望着冥夕,彷佛忘了她原本是想要“教训”他的。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吗?”那少女直愣愣地走到冥夕面前,神情突然娇羞起来。

这举动让本在怒意中的亦佐,一下气消云散,真是好气又好笑,这少女的情绪也太变化多端了吧。

而那冥夕,显然也没料到少女的反应,只是见她突然凑近了身子后,赶紧地往后移了几步,想要躲开。

也就是这身形的一闪,亦佐突然瞟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朱西?那个像尹诺的男子,怎么看上去,他好像很是幸灾乐祸啊?

亦佐不悦地撇了撇嘴,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奇怪,怎么感觉怪怪的,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但却并不是因为朱西,而是直接走向了洞口。

冥夕发现了亦佐的不安,当下便紧跟她而去。

那少女的目光一直在冥夕身上,见冥夕一动,整个人也跟着一块动了去,还直呼:“等等我,等等我……”

剩下的三子,却是一片茫然,只得跟上前去。

当亦佐跑到洞口后,往外面一看,顿时,脸变得霎白起来。

冥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亦佐回头望了望冥夕,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我起来得太早了?可不对啊,这明明应该是早上了呀?”

冥夕眯起了眼睛,微抿双唇:“这确实已经是凌晨,只是这也确实还在……深夜!”

“深夜?”亦佐不解地问道。

冥夕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恐怕是一个……永为寒夜的地方。”(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三章莫非是基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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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潭边。

赤炎终于回过了神来,待看到璃苼那痴痴的模样后,心中不由地升起一团怒火,暗道:璃苼你这个臭家伙,面对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表现成这样吗?

于是,她立刻大叫一声“璃苼!”,跟着便跑上前去,想要将那烈延从璃苼的身上拉起来。

可当她走到烈延身边时,烈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手一挥,顿时,一股疾风便从袖口喷出,让防不胜防的赤炎直接就被冲出了好几十米外。

“休要来管我们的事!”烈延冷冷地说道。

而那原本还在失神中的璃苼,被赤炎的这一声怒吼惊醒后,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跟这陌生男人的姿势还真是奇怪,不由地脸上一红,随后,又看向了赤炎,大声问道:“赤炎!你没事吧!”

见赤炎气冲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璃苼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他怒气冲冲地看向烈延,用力地将他从身上掀开。

但烈延却毫不理会他的举动,只是冲他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告诉我你是谁,就那么难吗?”

璃苼的脸又是一红,这家伙的行为也太奇怪了,他清了清嗓子,以消除此时的尴尬,大声地说道:“你接连两次前来挑衅,我没问你是谁。你倒问起我是谁来了。”

一边说,他又使劲地想要推开烈延,可那烈延却依然带着笑容,任凭璃苼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终于。璃苼有些火了,只见他暗中运气,霎时,那丹田之气便已提升至口,跟着,他又在口中叨念了几句,只听嘭嘭几下,四周竟凭空幻化出了好几个璃苼出来。

这情形让烈延微微一愣,但恰好就是在这个空档。璃苼右手拇指食指一对拈,他的本体便已经跃到了一旁的石墩上,而那烈延身下的璃苼,却在几秒钟后消失了去。

烈延扬了扬眉,嘴角微翘,心中暗道:这分身幻术还真是熟悉,自己果然认识他?

此时,脱身后的璃苼和那几个分身。已经一同奔到了赤炎身边,问道:“你没事吧?”话是同时从璃苼的本体和那几个分身的口中说出,所以,一时间,连赤炎也没分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璃苼。

不过,赤炎也没管那么多,只是柳眉横竖地怒道:“没事才怪!”,她揉了揉屁股,呲牙道:“你发什么神经。跟那怪人有什么好思考的。”

没等璃苼回应,只听那烈延突然大笑了几声,说道:“当年,我是何等轻易地就破了你这分身,如今,这玩意儿在我眼中,依然算不得什么。”

一听这话,赤炎的脸一沉,她看向了璃苼,问道:“你确定不认识他?”

璃苼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赤炎眉头微蹙。说道:“那就奇怪了,他怎么说‘当年’,就像你们以前认识一样——难道你以前做过了什么,而如今不记得了?”

璃苼立刻说道:“怎么会……”,但因为此时的他,也被烈延的行为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所以,一时不免也有些质疑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认识他?璃苼皱起了眉头,像是陷入了回忆。

烈延见到他这神情后,心中又是一动,这神态真的很熟悉啊,他到底是谁,为何在自己的记忆中如此深刻,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呢?

他,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烈延的脑中突然闪现过一幕情景,他不由地微眯起了眼睛,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唇角一扬,神情突变,双手往身后一伸,顿时,整个人如疾风一般,“唰唰唰”地几下,便跳到了那几个璃苼面前,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拉起其中的一个,便跃到了一旁的石墩上。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除了快还是快,这让璃苼有些吃惊地望着烈延,暗道:自己的分身幻术一向修炼得不错,就连赤炎也很难分辨出来。而这人,是怎么在短短的几秒内,就能看出哪个是真正的我呢?

那璃苼已一心沉浸在思索中,却不知道,此时的他,正被烈延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环抱在了前。

而那不远处的赤炎更是被这情形搞得目瞪口呆,一脸的汗,这璃苼怎么又发起呆来,他不会跟这男人真的有什么吧?

难怪他一向不近女色,原来他是喜欢男人,还是个异类?

赤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如今的她是又急又气,而又不知所措,倘若他们是在打斗还好些,自己至少知道该去怎么帮璃苼,可眼下,他们这情景……自己还真怕动错了手!

此时,烈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发呆的璃苼,这样的眉目,这样的神情,这样金色的眸子,为何如此地熟悉,他忍不住朝前凑近了一些,彷佛这样才能看透璃苼到底是谁。

顿时,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沉思中的璃苼一下子便被惊醒,待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女人一样靠在那男人前的时候,不由地一股无名火直冲上顶,立刻一个出手朝烈延袭去。

烈延很是轻易地就握住了他的手,再次将他狠狠地箍在了自己的前,脸上却若不经意地问道:“你不告诉我是吧?”

烈延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带着邪魅的微笑,而眼中却充满了柔情,这让璃苼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不等璃苼回答,烈延又说道:“呵,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啊,不过,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你开口。”

话音未落,没等璃苼回过神,烈延便忽然低下了头。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吻。

这举动一下让璃苼如同石化般,愣在了原地,他一脸惊呆地望着烈延,我被这个人强吻了?他还是个……男人!

烈延像是很满意他的神情,不由地又是嘴角一翘。凑到璃苼耳边呢喃道:“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璃苼张大了嘴巴,却见烈延微闭上了眼睛,又一次将自己唇在璃苼的唇上轻轻地拂过。

“啊!”一声惊呼,早就目瞪口呆的赤炎,这次是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她捂住了嘴巴,暗道:这个璃苼……果然有问题!

而那璃苼也彻底愤怒了,大呼一声“你这个疯子!”后,便双手一推。手掌一横,直接狠命地朝烈延袭去。

烈延退了几步,十分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攻击,但却眯起了眼睛,心中犯疑道: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也就在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一阵鸟叫声,赤炎终于回过神来。抬头一望,才发现是没完和没了回来了,暂时放下璃苼和这男子的事情,她赶紧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冥夕哥哥去了哪?”

“冥夕大人……”没完说道。

“去救人了……”没了接道。

“就是上次来这里那个……啊,你看,就是和那个男人一起来的女孩……”没完突然发现了烈延。

“对……啊,天,他们在干什么?”此时的璃苼刚好进攻失败,被烈延抓住了肩膀。再一次跌入了他怀中。而那没了,大概是忘了自己还在飞行,一见到这幕,便直接用翅膀挡住了眼睛,顿时,只听“嗖”地一下,它从高空直坠而下。

好在,在快要落地之时,它扑腾了几下,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赤炎面前。这样一看,个头竟比赤炎高出了许多。

“你个笨蛋,”没完冲没了叫嚷道,随后,它厌恶地瞪了一眼烈延和璃苼,吃惊地问道:“赤炎,你的朋友喜欢男人?”

“就是,哎呀,真叫人恶心!”没了接嘴道,但眼睛却向那烈延和璃苼处瞟去。

这明明是在说正事,怎么话题突然就偏了,赤炎气得火冒三丈:“喂!二位,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快说冥夕哥哥的事!”

“哦,说完了呀。”没了心不在焉地说道,眼睛依然看着璃苼和烈延。

“你?!没完,你来说!”赤炎怒道。

没完瞪了没了一眼,说道:“恶心你还看——是这样的,冥夕大人去救那个女孩了,就是上次你给他解毒后,来过的那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突然就不见了。”

赤炎吃惊地问道:“不见了?什么意思?”

没完点点头,说道:“是啊,原本我还跟得好好的,但是眼前突然一红,便不见了他们的身——话说,冥夕大人的什么法术是呈红色云状的呀?”

赤炎心里一惊,红色云状?没听冥夕哥哥说过啊,可这就算是他新修的法术,那也跟他回若影潭没关系啊?

还有,那女孩是谁呀,竟然能让行人处事一向淡漠的冥夕哥哥去救她?

想到这里,赤炎的心里稍微落空了一下,她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啊?竟然在冥夕哥哥的心中到了如此的地位?

“喂!赤炎,你发什么呆?”没完问道。

赤炎这才回过神来,她想了想,说道:“没完,你带我去冥夕哥哥消失的地方看看。”

“看看?你的冥夕哥哥说不定是带着那女孩逍遥自在去了。”没了嘴道。

“你哪来那么多的龌蹉思想?”没了冲它翻了翻白眼。

“说不定,你们的冥夕大人本身就是情中人,寻求逍遥没错啊。”没了一边说,一边又要往旁边看去,谁知,这一看,它却惊叫了一声:“呀,赤炎,你的朋友和那个男人私奔了!”

赤炎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话的……”

话音未落,赤炎这才发现,璃苼和那男人果然都不见了身影。

该死,赤炎跺了跺脚,谁让自己只顾着这头,忘了那头。

可是,他们能去哪呢?

“璃苼!”赤炎大声地叫道。(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莫非是基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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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无雪而至的若影潭,在那雾气袅绕之中,更似仙境般飘渺,悠然。

赤炎急得在到处寻找,可转了一大圈,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找到璃苼的身影。她跺了跺脚,生气地说道:“这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那怪人即使再厉害,你璃苼呼叫一声总是可以的吧?怎么,人家怪,你也变得奇怪起来了!”

其实,此时赤炎的心中,更多还是诧异,难不成璃苼还真的跟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

“这叫追求真爱。”没了着嗓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

赤炎也没理会它,只是气恼着璃苼怎么这般不懂事,他的修为在狐族不算低的,怎么遇见这个怪人后,就跟灵力全失一样。

而且,眼下丢了人,自己怎么……怎么跟那人交代?

想到那人,赤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赶紧埋怨起自己来:都说了不回去了,怎么老是想着他?哼,他恐怕是早就希望我走出这一步了吧。

赤炎的眉目间,微露着一些失望和难受,但转瞬又慢慢地变成了冷漠。

“喂,赤炎!”没完尖着嗓子叫道。

从回忆中惊醒,赤炎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她沉思了一下,问道:“没完,你再仔细跟我说说,冥夕哥哥是怎么消失的?”

没完一愣,这不是在找璃苼吗,怎么又说到冥夕身上去了?

但看到赤炎认真的样子,没完也没多想。而是认真地回忆起来,随后便仔细地将冥夕消失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听完后,赤炎心中暗暗一惊:听这话,冥夕哥哥像是闯入了什么结界中。是误入,还是有人故意布设的?还有。这会是个什么结界呢,竟然能困住冥夕哥哥?而那布设结界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针对他呢?

片刻后,赤炎脸色一敛,冷静地说道:“没完,你马上带我去看看!”

言毕,见没完一脸的茫然,赤炎才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冥夕大人兴许是被困在什么结界里了!你还不去救他?”

话音刚落,没完便已经展翅立在了赤炎的跟前:“赶紧的。事不宜迟,我们走!”

赤炎抿嘴一笑,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没完的身上。

剩下没了在后面扑腾了几下,惊呼道:“等等我啊——啊,赤炎,那你的朋友怎么办?”

赤炎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道:不管了,至少现在看起来。那男人应该不会伤害他,可冥夕哥哥,却有可能已经身在危险中了。

许是又想到了那男人和璃苼的亲密样,赤炎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当然,她要是知道了,此时若影潭里的情景后,估计会从没完的身上摔下来的。

是的,就在刚才赤炎向没完询问冥夕时,璃苼便早已被那烈延一同拽着沉入了潭水之中。

此刻。潭水波光粼粼,水面平静如镜,而那潭水中,一双捂在璃苼嘴上,修长白皙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去。

幽蓝地泛着白光的潭水中,鲜红的袍子和那白裘交错地飞扬在水中,似水草,又似灵般,舞动着。而璃苼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在这幽蓝中,也更是显得异常鬼魅。不过,在那双眼中却写满了愤怒和疑惑:这个男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璃苼使劲抛开了烈延,起脚便向水面上游去,心中止不住地犯怵,想他虽在狐族常被夸容貌胜似美人,可如今,被一个男的搂搂抱抱,还……还对自己亲吻,这还真是让他气恼不已,显然,在璃苼的心中,倒是希望烈延直接跟他对打一场。

不过,转瞬间,他又被烈延给拉了下来。

璃苼挣扎了几下,像是完全不敌那人的力量,几个回旋便被拥入了烈延的怀中。

彷佛是在重温一样,烈延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味,不过环在璃苼腰间的手,却并没有松开。许久,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璃苼,就是这双眼睛,这样的神态,在自己的脑中如同与生俱来的记忆一般,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叫人着迷。

如同捧着珍宝一般,烈延用手捧起了璃苼的脸,微闭着眼睛袭上了璃苼的唇,深情而又温柔,而与此同时,那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也渐渐地出现在脑海中,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

烈延不由自主地呢喃道:“沫儿!你可是我的沫儿?可是你?”

那璃苼自然是万般挣扎,这男人的行为……璃苼恨不得马上从他怀中抽离,可当他听到这句话后,竟一下停止了挣扎,他使劲地推开了烈延,问道:“沫儿?谁是沫儿?”

“你终于还是开口了——我的沫儿,不就是你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又有多恨你!”

烈延箍着璃苼的双手愈加地紧,亲吻也变得暴起来,片刻后,深情的允吸已变成了暴力地撕咬。

烈延狠命地咬破了璃苼的唇,顿时,一股血腥和潭水一同灌入了璃苼的口中,他愤怒地看向烈延,却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嘴角的邪笑还在,可眼中的深情和温柔已然消失,剩下的全是仇恨、不解和不耻。

没待璃苼反应过来,只听“嗖”地一下,那烈延便已将璃苼拽出了水面。

若影潭边,风欲止,可一种奇怪微妙的感觉却在蔓延着,似暴风雨来临前般,让人心里直发憷。

两人就这样湿漉漉地对视着。

璃苼怒道:“你说的沫儿是谁?”其实,此时璃苼的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答案,虽然这是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答案,但结合着这个男人做出的这些行为来看,似乎这才是唯一的答案。

烈延不屑地看着他,眼中全是仇恨和冰冷:“怎么,看你的神情,你认识?”

此时的烈延。嘴角微翘,但那唇边的邪笑已经渐渐冷却,眸子中满是寒意。虽面无表情,但他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怒火,是的。他想起了,全都想起了,那个女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让自己为她背弃了所有的那个女人,自然不会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只是这少年和她的眉目是如此地相似,就连神情也像到了极致,以致于会让烈延情不自禁地认为他,便是她。

心底深处那股强烈的仇恨像是从冰封中苏醒一般。原本都模糊的一切,全都清晰地出现在了烈延的脑海中。

他缓缓地走到潭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朝水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是那笑中竟带着些许凄凉。

还真是多亏那少年了,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跟那女人如此地相似。又怎能唤醒真正的自己?

哼,恐怕自己永远都在寻找体内那可笑的“邪灵”吧?

“你是谁!?”不待烈延回过神来,那璃苼突然出人意料地一个猛扑直上,闪电般地奔到了他的面前,单手掐向了烈延的脖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跟沫——璃沫又是什么样的关系?”烈延冷冷地挡住了璃苼的手,狠命地掐住了他手腕处的命门,随后。嘴角一敲,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嗓音说道:“啊……让我好好想想,你们是如此地相像——哈哈哈,那你,必定就是那见不得人的孽种吧!!!”烈延口中缓缓地吐出这几句话,但心里却如同被刀割一样,揪心地难受。

此话一出,璃苼眉头一皱,不由地大声叫道:“你在胡说什么?”

烈延看着他,冷冷地说道:“答案恐怕你早就知道了——至于我是谁。当然是那个人皆可夫,背叛爱人的贱人的……”

“我不准你亵渎我的母后!”璃苼怒吼道,似乎浑身都积聚着愤怒,他脸一沉,口中暗念了几句,那被烈延握住的手竟然“嗖”地一下缩小了,转瞬间,他便已抽身开来。

母后?

听到这个词,烈延微微地一怔,心中顿生一股寒意,她,果然还是背叛了我!还生出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是啊,这金色的眸子,傲娇的神情,还有分身幻术……自己早就该想到!

许久后,烈延发出一声冷笑,道:“既然她是你的母后,那她欠下的债就由你来还!”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疾风一闪,便直朝璃苼纵身而上。

与此同时,璃苼足尖一点,双手平抬,整个人便升到了半空,他愤怒地看着这个鬼魅的男人,是的,这男人口中的那个女人,璃沫,就是自己的母后,狐族的长公主,先王的王后,也是当今狐王的母后——纵然,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但她也是自己的母后,所以,无论如何,璃苼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去侮辱她!

片刻后,璃苼的掌心升起了一团金色的火焰,他缓缓地将双手举到眼前,待双手放下后,那火焰竟在眼眶中燃烧起来,这让那双金色的眸子犹如两团金色的火焰,看起来流光溢彩,似妖媚之火一般。

“我不许任何人侮辱她,不许!”璃苼吼叫道,言毕,他定下心绪,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烈延,那眼中的金色火焰,如一道魔咒般,闪烁着眩晕的光芒。

烈延见状,心中暗暗一惊,赶紧禁闭双眼,这情形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当年的璃沫也曾对自己用过这一招,只不过后来,还是被自己所制服,想起来,那时的她啊,呵呵,是那么地迷人……

等等,烈延摇了摇头,紧皱眉头,额头渗出了一丝丝汗珠,狐族的幻术堪称一绝,这璃苼施的,自然是幻术中具有催眠能力的瞳术,这瞳术具有极强的洞察力,摄人心魄,而这少年的能力,看来定不会低于他的母亲璃沫——自己……自己万不能中了招!

而为时已晚,那金光早在一碰到烈延后,便瞬间变成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将其紧紧地裹在其中,又是片刻后,那金色的火焰便转瞬消散开去。

那烈延,先是感到面前一阵烫热,跟着,随着眼前的一亮,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漆黑之中,而自己的身子,则如同悬浮在浩瀚的宇宙之中一样,周遭隐约的星星点点,既神秘又让人生惧,而一种无穷的寂寞和痛苦,开始自烈延的心底深处缓缓升起。

“璃沫……沫儿……当初,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

烈延的眼睛发了红,如同一只困兽,疯狂地叫嚣着:“为什么!”(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再遇蜂后

与此同时,离狼族洞口,不远的林子里,气急败坏的尹诺正呆在原地一筹莫展。

他本是循着亦佐气味出来的,可追踪到了这里,却发现她的气味竟然消失了。

消失了?

尹诺眉头紧皱,亦佐是跟着烈延一起出来的,眼下的突然消失意味着什么?该死!亦佐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定不会饶了那烈延!

尹诺止不住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思索着办法,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可眼下,他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追查,而这越是着急,好像便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听“嘎嘎”几声响,尹诺不由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空中突然飞过了两只奇怪的大鸟。

尹诺微微蹙了蹙眉,鸟族?瑛华山何时有过这种生灵?

等等,其中的一只上面好像还坐了一个人?

顿时,尹诺心中一紧,那怪鸟身上坐着的人——不会是佐儿吧!?如果是的话,亦佐的突然消失倒很好理解了,她定是被那怪鸟突然抓走,所以,才会凭空地消失的。

尹诺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虽想不通亦佐怎么会惹上这些来路不明的怪鸟,但他心一急,只想着这些外族的突然出现,定是跟亦佐的失踪有关系。

当然,他却忽略了一点,亦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头红发?

但对于尹诺而言,如今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于是,就带着这样的一种的心情,他立刻便紧追了上去。

就在尹诺刚走不久后,紧跟着出来的羌我也到了洞口,可出洞后,却并没见到尹诺的身影,向守门的士兵一问,才知道尹诺一出洞后。便朝林子里奔了去。

羌我眉头一皱,暗道:这个殿下,也太冲动了,瑛华山这么大,他是要往哪里去找?这样盲目地寻找怎会有用?

正当他准备也进入林子去的时候。这时,一个士兵从洞里进来,惊慌失措地对羌我说道:“将军!西门……西门受到偷袭!”

偷袭?

羌我心中一惊,但脸上却写满了镇定,直问道:“说清楚,受到谁的偷袭?”

那士兵说道:“……虎族……黑脊虎!”

羌我心里一沉,脸色一敛,立刻说道:“走!”,说完。便火速地朝洞内奔去。

却说那尹诺,一路疾风飞驰,却终归是没有追上那两只大鸟,气恼之余,才发现自己已追到了四峰附近。

尹诺的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或慈被绑,虎王曾点名要亦佐亲自前去的事,如今。再结合着一起来看,才发觉那黑脊虎对亦佐似乎很上心,难道亦佐的失踪跟黑脊虎有关?

可黑脊虎抓走亦佐是为了什么呢,这大怪鸟又跟黑脊虎有什么关系呢?

尹诺胡思乱想着,他当然不知道,此时的亦佐已经跟着冥夕进入了幻界中,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当他再次跟亦佐相见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如今,他只是认定了自己的推测无误,待这心绪一定,便直奔四峰而去,心中还暗暗发誓,若真是那虎族干的,自己就算是独捣虎,也要救出亦佐来。

只见尹诺身形一闪,便如同疾风般向四峰行驰而去。可刚行到一半的路程时,他便突觉身边晃过了几道黑影。

尹诺立刻停了下来。警觉地朝四周看去,这才发现前方出现了数头黑脊虎。

“竟敢只身前往我们虎族,这狼类,还真是够蠢的!”一只白底黑斑的黑脊虎说道。

“可不是……”其他几头黑脊虎一同附和着耻笑道。

尹诺冷冷地看着它们,只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哼,也不知道是谁愚蠢,今天不让你们开开眼界,还真不知道我狼族的厉害!

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尹诺已变成为人形,他紧闭双眼,独独站立于这苍茫天地之间,任凭风将自己的衣袖吹得四处飘散。

那群黑脊虎见他突出此举,禁不住大笑起来,还是那只黑斑黑脊虎的声音:“哈哈,原来你们这些狼类只会这故弄玄虚的功夫吗?哈哈哈……”

对此,尹诺一脸沉着,并没多加理会,而是双手握拳,神情自若,看上去就像是进入了沉睡中,但奇怪的事却在这时发生了。

尹诺的衣袖突然慢慢地膨大起来,就像是被烈风钻进去了一般,胀鼓鼓的,到了最后,里面竟然开始涌动起来,彷佛是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这时,只见他双眉一敛,眼睛一睁,那双拳也突然地松了开来,随着口中的一声疾呼“出!”,顿时,便见两股疾风分别自尹诺的袖口冲出,而那疾风刚一出袖口,便瞬间变成了狼形,呼啸着朝那群黑脊虎奔去。

那群黑脊虎原本就带着不屑的神情,即使眼下见到这狼形模样的疾风迎面扑来,但也只是微微的一怔,随后,便立刻高凸脊背,做出了迎战姿态。

而那尹诺,却是嘴角一扬,已然将双手聚拢,合在口处,口中暗念了几句,再次疾呼道:“变!”

这时,只见那两阵狼形疾风虽朝黑脊虎飞驰而去,但却并未单独针对其中的某一只,而是在即将临近它们的时候,合二为一,成为了一只巨狼。

顿时,如同抽地而起的一头猛兽,咆哮着,咧开大口,朝那群黑脊虎直直跃去。

随着狼形疾风的逼近,那黑脊虎不要说战斗,就是站立也无法在地上站稳,一个个地都翻腾而起,不出片刻,便被疾风狂卷到了空中。

至此,尹诺的脸色一沉,双手猛地一放,重重地吐出一个字:“紧!”

这时,那已将黑脊虎席卷至半空的狼形疾风,突然又变成了螺旋式的疾风,并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片刻间,便听到黑脊虎们的惊呼和惨叫。

疾风疯了似地旋转着,时不时地还飞出一丝血红。映红了尹诺的双眸,浸红了地上的白雪。

可就在此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云团”,快速地飞到了尹诺的头顶,在他还未做出反应之时。便将他一下子叼了起来。

尹诺心里一惊,直呼:“什么东西?”

待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群旋翼独头蜂,而自己此时已被叼到了半空中。

“你们这群怪物,快放我下来!”尹诺吼道。

而与此同时,在他离开之后,那疾风也立刻消失了去,随着一声声重物坠地的声响,那些跌落下来的黑脊虎。不是血模糊,便是缺腿少肢的,现场是一片狼藉。

四峰山顶。

虽不是瑛华山最高的山峰,但这四峰自半山腰起,便已经穿云而入,而此时的峰顶上,更是显得清冷,寂寥。

蜂后花枝站在一山崖处。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蜂后!”两只独头蜂兴高采烈地叫道。

花枝转过头来,虽不语,却已是媚态纵生,她眼睛微挑,看向了眼前这两只独头蜂,随后,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那头狼身上。

猛地,一怔。她几乎有些失控地冲到了那头狼的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片刻后,便柳眉一竖,杏眼怒视道:“谁?这是谁干的!”

原来,这两只独头蜂是潜伏在狼族洞周围的探子,之前看到尹诺独身一人出来后,便一路尾随到四峰,趁他力战黑脊虎时,便偷袭了他。逮回了蜂族。

原本以为将他逮到后,蜂后会大大地夸奖它们一番,但眼下,却没料到蜂后会如此生气。

于是,这两只独头蜂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偷偷推搡了一阵后,其中的一只才低着头说道:“蜂后,这头狼便是狼族殿下尹诺!”

言毕,它偷偷地瞟了一眼蜂后花枝,却发现她并不吃惊,可脸上的怒气却更加深重。

那独头蜂赶紧又低头说道:“这家伙不知为何,独自一人朝我四峰奔来,中途便遭遇到那黑脊虎围攻,可不想却反被尹诺收复,这等渔翁之利,必定是应该由我们蜂族……”

“住口!滚!都给我滚!”没等它的话说完,蜂后花枝便大声吼道。

虽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但两只独头蜂还是识时务地退了下去。

而此时,那尹诺也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头也痛得厉害,细细一回想,才记起当时被独头蜂叼走后,自己一挣扎,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之后便晕死了过去。

“你是谁?”尹诺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如同破碎了般,痛得要命。

“尹诺,你受伤了——让我看看!”蜂后花枝露出一副痛心的神情,赶紧上前想要查看。

尹诺一怔,自己既然被独头蜂逮走,而蜂族能修成人形的,便只有蜂后,如此看来,这女人难道是蜂后?可自己跟她素昧平生,她怎么露出如此神态,就像跟自己是旧识一般。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谁?!”尹诺冷冷地问道。

花枝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正欲开口,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过去。

这时,尹诺突然听到那花枝说道:“哼,我看你的胆子还真是大,从出娘胎开始,你们几个便已被我打败,尤其是你,风清,当年争后,若不是你多加阻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需要去依附那虎王!”

而随后,那花枝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连声音也变了不少:“花枝,我们服你,才让你成为蜂头,但眼下,你这样跟虎王沆瀣一气,迟早会引火上身的。”

尹诺皱起了眉头,风清?花枝?这女人在发什么神经,自言自语地,还分角色?

这时,又听那花枝大笑道:“哈哈哈,我看你是被这狼崽子勾了魂吧!”

而另一个声音则嗔怒道:“休要胡说!”

言语间,那蜂后突然“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她仰天一声嘶吼,那人形便渐渐地变换起来,不出片刻,便变回了原形。

尹诺这才发现,这蜂后足足有五个头,而如今每个头都在相互撕咬着,尤其以其中的两个头,互相撕咬地最为厉害。

“风清,你想造反?!”那叫花枝的头说道。

“花枝!我是让你悬崖勒马!”叫风清的头说道。(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六章太虚幻界12

幻界中。

当亦佐跑到洞口后,往外面一看,顿时,脸变得霎白起来。

冥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亦佐回头望了望冥夕,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我起来得太早了?可不对啊,这明明应该是早上了呀?”

冥夕眯起了眼睛,微抿双唇:“这确实已经是凌晨,只是这也确实还在……深夜!”

“深夜?”亦佐不解地问道。

冥夕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恐怕是一个……永为寒夜的地方。”

“永为寒夜?”亦佐看着洞外,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三子也跑了过来,听着亦佐这话,不由地一怔:“是啊,这次的寒夜要持续多久,连大巫师都不知道呢。”

说完后,见亦佐脸上疑云更深,三子也开始疑惑起来:“姑娘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这持续的寒夜?”

亦佐正欲开口,一旁的冥夕抢先说道:“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只是担心这次的寒夜持续得太久。”

亦佐不解地看着冥夕,却见他一脸微笑望着三子,就像他本就知道什么似的。

三子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可真是害苦了我们。”

亦佐眨巴了两下眼睛,显然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冥夕却笑道:“不过当务之急便是,我妹妹就快成为首领夫人了,所以,我想还是应该熟悉一下这里吧。”

亦佐扭过头,对冥夕怒目而视,但转念想到,之前冥夕说过,这“首领夫人”和“兄妹关系”一样,只是个幌子,于是,便回过头来。冲三子笑了笑,点头便是认同这话,

见状,三子自然是喜形于色,当即点头道:“当然当然。我这就带二位到处看看。”说完后,便引着冥夕和亦佐朝一旁走去。

“喂!我也要去!”一听这声音,亦佐才想起,这不是那位刁蛮的小姐吗?她回头看去,见那少女恶狠狠地扫了三子一眼,随后露出痴迷的眼神,像虫子一样,依附到了冥夕的身边。

冥夕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身子微微一闪。随后,就像掸走一只虫子一样,回避了她的手,说道:“我想跟我妹妹安静一下。”

说完,便拽着亦佐走了开去。

那少女气急败坏地还想上前,却被身后赶来的朱西拦了下来。

“朱颜,你的伤好了吗?”朱西笑着问道,但脸上却并没看到关心二字。

“要你管?!走开!”朱颜气鼓鼓地想要掀开他。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你这样不爱惜身子,小心首领看到了会生气的。”朱西依然笑着。

“那也不关你的事!”朱颜使足力气将他一把推开,可却发现那冥夕和亦佐早已不见了身影,她瞪了一眼朱西,气道:“我找哥哥去。”

说完,脚一跺,便不见了人影。

朱西冷笑了一下,又朝亦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这女子不见得有多出众。而那朱廷也一向沉着冷静,怎么会突然对这女子一见钟情?哼,还有那白衣男子,明显身带妖气,又怎么会是那亦佐的哥哥,难道朱廷会没看出来?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却说跟在三子身后的亦佐,对古乎族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脑子里全是这两天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疑问,突然想到了刚才朱西那个神情,亦佐有些不悦地问道:“三子。你们那个二爷……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三子苦笑道:“啊,姑娘也觉得怪啊?唉,是啊,我们古乎族前首领有三个孩子,唯有二爷跟首领和小姐是同父不同母,加上他母亲早逝,所以,子稍微孤僻了一点。”

亦佐又问:“可我跟他没仇吧?干嘛总觉得他好像很讨厌我?”

三子一听这话,以为是亦佐担心朱西不同意她当这首领夫人,所以忙解释道:“即使二爷跟首领不怎么和,但当首领夫人可是首领说了算的,姑娘大可不必为这个担心。”

“呃……”亦佐尴尬一笑,只得不再言语,只是从这话也算知道了一些讯息,想来,那朱西讨厌自己,定也是恨屋及乌吧。

很快,在三子的引领下,冥夕和亦佐二人很快便游遍了整个洞,从这规模可以看出,这古乎族确实是很有能力的。

“三子,大概我们都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想跟哥哥再四处逛逛。嘿嘿,多多熟悉一下总是好的……”亦佐委婉地说道,她已经有很多问题想问冥夕了。

“没关系,我没事,姑娘要想再好好逛逛,我陪着就好。”三子笑嘻嘻地说道。

亦佐嘴角一抽:“呃……”

“三子,我妹不好意思说,她这是想跟我商量一下首领夫人的事呢,呵呵。”冥夕笑道。

“哦!”三子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赶紧说道:“嘿嘿,看三子真笨,那行,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姑娘叫我就是。诺,这是传音蛙,你摁一下肚皮,我这边就会有声响,我就知道是你在叫我了。”说完,便递给了亦佐一只青蛙,尾巴还给弄成了一个小结,刚好可以系在身上。

亦佐吃惊地接了过来,还真没想到这古乎族还有这样的玩意儿,随后,便笑着跟三子道了别。

待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亦佐便迫不及待向冥夕问道:“你知道这寒夜是怎么回事?”

冥夕耸耸肩,说道“不知道。”

一听这话,亦佐火了:“那你刚才还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冥夕说道:“你看花眼了吧?”

亦佐眯起了眼睛,说道:“我看花眼?好吧,你不说,我自己去找答案!”说完,便朝另一侧走去。

冥夕慢悠悠地跟上前去,突然幽幽地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亦佐一愣,语气也变得冷冷的:“什么昨天的事!昨天没什么事!”

冥夕见她如此神情,便也不再继续,而是转开了话题问道:“三子曾说过‘这次的寒夜要持续多久,连大巫师都不知道’。这句话,你怎么看?”

那亦佐刚才一听冥夕的道歉,表面上虽冷冷的无所谓,但心里却紧张得要命,生怕冥夕继续说昨天的那事。眼下见换了个话题,赶紧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这证明,持续的寒夜不止这一次了,还说明了,除了持续的寒夜,也有正常的时候。”

冥夕赞许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不笨嘛。”看到亦佐要杀人的眼神后。冥夕笑笑,继续说道:“那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白昼黑夜——我是说我们的世界。”

亦佐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因为羲和的十个儿子了。小时候,我听族人说过,羲和之神沉睡后,便由其子十只金乌,在东海的扶桑树上,轮流当班。普照大地,以识世界的白昼黑夜之分,但因金乌的神力远不及羲和,所以,天地间才一直永为寒冬,风雪肆虐。”

冥夕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猜,在这个幻界里。同样也有十只金乌,或者是跟其相似的神物,但它们却并不是轮流执勤的,也就是说,它们的出现并不确定,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不出来。而如今,便正是它们都没出来的情形,所以便一直是寒夜,而这寒夜究竟要持续多久。也没有谁知道……”

没等冥夕说完,亦佐突然问道:“等等,十子轮流出现,是为正常,十子都不出来,便永为寒夜,那要是十子三三两两地出现,甚至是同时出现的话……”

亦佐打了个冷战,她惊恐地看向了冥夕,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冥夕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是以平复她的不安:“且不说十只金乌同时出现,单是两三只金乌出现,也是很难想象的,是生灵涂炭,还是不复存在?而关于我们说的这些,这里的生灵自然早就思考过——所以,如果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你应该怎么办?”

亦佐想了想了,说道:“寻找一切办法……活下去?啊,我懂了,你刚才说的这种情况,肯定还没出现过,但在这些生灵的心中,却一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所以,大家都在为了能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存活,而寻找着一切方法。”

冥夕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突然住了声。

亦佐不解地望向他:“怎么了?”

冥夕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缓缓地朝一旁走去。

亦佐疑惑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石壁面前。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而仔细听来,也唯有石壁上的水声,在滴答滴答地作响。

再看向冥夕,却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石壁,随后,将身子往前一俯,耳朵紧紧地贴在了石壁上,终于,他的眉头一皱,站起了身来。

亦佐忍不住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冥夕脸色一沉,说道:“这里面有人。”

亦佐惊呼了一声:“有人?你怎么知道?”

冥夕示意她不要那么大声,随后才说道:“当然是听到的!”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人,而且是一个被关起来的人。”

亦佐问:“你怎么知道?呃……我是说,你怎么能听到?”

冥夕看了看她,说道:“我又不是你们人类,虽然法力时有时无,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亦佐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那个人是被关起来的?”

冥夕嘴角一扬,抬起左手捂住左耳,再并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到了亦佐的耳侧,于是,亦佐惊奇地发现,她似乎也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放了我……你们这些蠢货……我的方法是对的……快放了我……否则古乎族会灭亡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太虚幻界13

幻界中。

当亦佐跑到洞口后,往外面一看,顿时,脸变得霎白起来。

冥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亦佐回头望了望冥夕,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我起来得太早了?可不对啊,这明明应该是早上了呀?”

冥夕眯起了眼睛,微抿双唇:“这确实已经是凌晨,只是这也确实还在……深夜!”

“深夜?”亦佐不解地问道。

冥夕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恐怕是一个……永为寒夜的地方。”

“永为寒夜?”亦佐看着洞外,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三子也跑了过来,听着亦佐这话,不由地一怔:“是啊,这次的寒夜要持续多久,连大巫师都不知道呢。”

说完后,见亦佐脸上疑云更深,三子也开始疑惑起来:“姑娘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这持续的寒夜?”

亦佐正欲开口,一旁的冥夕抢先说道:“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只是担心这次的寒夜持续得太久。”

亦佐不解地看着冥夕,却见他一脸微笑望着三子,就像他本就知道什么似的。

三子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可真是害苦了我们。”

亦佐眨巴了两下眼睛,显然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冥夕却笑道:“不过当务之急便是,我妹妹就快成为首领夫人了,所以,我想还是应该熟悉一下这里吧。”

亦佐扭过头,对冥夕怒目而视,但转念想到,之前冥夕说过,这“首领夫人”和“兄妹关系”一样,只是个幌子,于是,便回过头来。冲三子笑了笑,点头便是认同这话,

见状,三子自然是喜形于色,当即点头道:“当然当然。我这就带二位到处看看。”说完后,便引着冥夕和亦佐朝一旁走去。

“喂!我也要去!”一听这声音,亦佐才想起,这不是那位刁蛮的小姐吗?她回头看去,见那少女恶狠狠地扫了三子一眼,随后露出痴迷的眼神,像虫子一样,依附到了冥夕的身边。

冥夕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身子微微一闪。随后,就像掸走一只虫子一样,回避了她的手,说道:“我想跟我妹妹安静一下。”

说完,便拽着亦佐走了开去。

那少女气急败坏地还想上前,却被身后赶来的朱西拦了下来。

“朱颜,你的伤好了吗?”朱西笑着问道,但脸上却并没看到关心二字。

“要你管?!走开!”朱颜气鼓鼓地想要掀开他。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你这样不爱惜身子,小心首领看到了会生气的。”朱西依然笑着。

“那也不关你的事!”朱颜使足力气将他一把推开,可却发现那冥夕和亦佐早已不见了身影,她瞪了一眼朱西,气道:“我找哥哥去。”

说完,脚一跺,便不见了人影。

朱西冷笑了一下,又朝亦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这女子不见得有多出众。而那朱廷也一向沉着冷静,怎么会突然对这女子一见钟情?哼,还有那白衣男子,明显身带妖气,又怎么会是那亦佐的哥哥,难道朱廷会没看出来?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却说跟在三子身后的亦佐,对古乎族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脑子里全是这两天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疑问,突然想到了刚才朱西那个神情,亦佐有些不悦地问道:“三子。你们那个二爷……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三子苦笑道:“啊,姑娘也觉得怪啊?唉,是啊,我们古乎族前首领有三个孩子,唯有二爷跟首领和小姐是同父不同母,加上他母亲早逝,所以,子稍微孤僻了一点。”

亦佐又问:“可我跟他没仇吧?干嘛总觉得他好像很讨厌我?”

三子一听这话,以为是亦佐担心朱西不同意她当这首领夫人,所以忙解释道:“即使二爷跟首领不怎么和,但当首领夫人可是首领说了算的,姑娘大可不必为这个担心。”

“呃……”亦佐尴尬一笑,只得不再言语,只是从这话也算知道了一些讯息,想来,那朱西讨厌自己,定也是恨屋及乌吧。

很快,在三子的引领下,冥夕和亦佐二人很快便游遍了整个洞,从这规模可以看出,这古乎族确实是很有能力的。

“三子,大概我们都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想跟哥哥再四处逛逛。嘿嘿,多多熟悉一下总是好的……”亦佐委婉地说道,她已经有很多问题想问冥夕了。

“没关系,我没事,姑娘要想再好好逛逛,我陪着就好。”三子笑嘻嘻地说道。

亦佐嘴角一抽:“呃……”

“三子,我妹不好意思说,她这是想跟我商量一下首领夫人的事呢,呵呵。”冥夕笑道。

“哦!”三子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赶紧说道:“嘿嘿,看三子真笨,那行,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姑娘叫我就是。诺,这是传音蛙,你摁一下肚皮,我这边就会有声响,我就知道是你在叫我了。”说完,便递给了亦佐一只青蛙,尾巴还给弄成了一个小结,刚好可以系在身上。

亦佐吃惊地接了过来,还真没想到这古乎族还有这样的玩意儿,随后,便笑着跟三子道了别。

待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亦佐便迫不及待向冥夕问道:“你知道这寒夜是怎么回事?”

冥夕耸耸肩,说道“不知道。”

一听这话,亦佐火了:“那你刚才还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冥夕说道:“你看花眼了吧?”

亦佐眯起了眼睛,说道:“我看花眼?好吧,你不说,我自己去找答案!”说完,便朝另一侧走去。

冥夕慢悠悠地跟上前去,突然幽幽地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亦佐一愣,语气也变得冷冷的:“什么昨天的事!昨天没什么事!”

冥夕见她如此神情,便也不再继续,而是转开了话题问道:“三子曾说过‘这次的寒夜要持续多久,连大巫师都不知道’。这句话,你怎么看?”

那亦佐刚才一听冥夕的道歉,表面上虽冷冷的无所谓,但心里却紧张得要命,生怕冥夕继续说昨天的那事。眼下见换了个话题,赶紧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这证明,持续的寒夜不止这一次了,还说明了,除了持续的寒夜,也有正常的时候。”

冥夕赞许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不笨嘛。”看到亦佐要杀人的眼神后。冥夕笑笑,继续说道:“那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白昼黑夜——我是说我们的世界。”

亦佐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因为羲和的十个儿子了。小时候,我听族人说过,羲和之神沉睡后,便由其子十只金乌,在东海的扶桑树上,轮流当班。普照大地,以识世界的白昼黑夜之分,但因金乌的神力远不及羲和,所以,天地间才一直永为寒冬,风雪肆虐。”

冥夕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猜,在这个幻界里。同样也有十只金乌,或者是跟其相似的神物,但它们却并不是轮流执勤的,也就是说,它们的出现并不确定,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不出来。而如今,便正是它们都没出来的情形,所以便一直是寒夜,而这寒夜究竟要持续多久。也没有谁知道……”

没等冥夕说完,亦佐突然问道:“等等,十子轮流出现,是为正常,十子都不出来,便永为寒夜,那要是十子三三两两地出现,甚至是同时出现的话……”

亦佐打了个冷战,她惊恐地看向了冥夕,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冥夕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是以平复她的不安:“且不说十只金乌同时出现,单是两三只金乌出现,也是很难想象的,是生灵涂炭,还是不复存在?而关于我们说的这些,这里的生灵自然早就思考过——所以,如果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你应该怎么办?”

亦佐想了想了,说道:“寻找一切办法……活下去?啊,我懂了,你刚才说的这种情况,肯定还没出现过,但在这些生灵的心中,却一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所以,大家都在为了能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存活,而寻找着一切方法。”

冥夕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突然住了声。

亦佐不解地望向他:“怎么了?”

冥夕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缓缓地朝一旁走去。

亦佐疑惑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石壁面前。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而仔细听来,也唯有石壁上的水声,在滴答滴答地作响。

再看向冥夕,却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石壁,随后,将身子往前一俯,耳朵紧紧地贴在了石壁上,终于,他的眉头一皱,站起了身来。

亦佐忍不住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冥夕脸色一沉,说道:“这里面有人。”

亦佐惊呼了一声:“有人?你怎么知道?”

冥夕示意她不要那么大声,随后才说道:“当然是听到的!”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人,而且是一个被关起来的人。”

亦佐问:“你怎么知道?呃……我是说,你怎么能听到?”

冥夕看了看她,说道:“我又不是你们人类,虽然法力时有时无,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亦佐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那个人是被关起来的?”

冥夕嘴角一扬,抬起左手捂住左耳,再并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到了亦佐的耳侧,于是,亦佐惊奇地发现,她似乎也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放了我……你们这些蠢货……我的方法是对的……快放了我……否则古乎族会灭亡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八章太虚幻界14

海水中,那瑾玄凝露更是显得晶莹剔透,散发的光芒也愈加地梦幻,而且,里面仿佛也像有着一片海水一般,轻漾着波光。

亦佐禁不住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哇,她惊叹道,原来这石头竟然变得柔软起来,此时的它,就像是一颗半冻结状态的水滴。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悄然地翻起了一层碎浪。

不过,亦佐却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只是仍然在心中感叹:原来“凝露”这个称呼便是指的这个形态啊!

她将瑾玄凝露拿到了眼前,想仔细看看里面的情形,可就在刚刚拿起凝露的同时,她惊异地发现,那珠子竟然没影了,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中消失了!

不,确切地说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了一团光雾,在自己的掌心闪耀着。

亦佐一愣,但随后便回想起来,冥夕曾经说过,这瑾玄凝露是他所修炼的灵石,是由其真气汇聚而成,并借以四海之水而铸成水滴形体,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平日里就是一枚普通的石头,但遇水后则会变回它的本体,即一团真气。

想来,这亦佐虽然一直戴着瑾玄凝露,但这情形却是从未见过的,所以,不免有些兴奋起来。

但就在此时,她发现这团光雾突然缓缓地旋转起来,还不时地往四周溢着水。

不!

亦佐摇了摇头,吃惊地看着这一切,这不是往外溢水,而是外面的海水正在朝着它汇聚!

待亦佐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周遭的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并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猛烈。

就像是暴风雨快要来临一样,四周的海水开始翻腾起来,如同煮沸的水。

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亦佐赶紧抬头望望天空。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但那瑾玄凝露的色彩,却由开始的异彩变成了通体的白光,本是迷人的情形,但在这时。却显得有些诡异。

与此同时,亦佐感到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紧紧地拽住自己,往下拉扯。

这让亦佐感到一丝惊慌,她赶紧朝岸边游去,可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悄然形成了一个漩涡,而那股力量便来自这漩涡中。

随着漩涡的逐渐扩大。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大起来,以猛烈而有力的速度直拽着亦佐往下沉去。

亦佐拼命地挥动着双手,努力让自己的头升出水面,但那急剧加速的漩涡,让她简直力不从心。

突然,一个巨浪掀了过来,这让亦佐呛了好几口水,身体也有些慌乱起来。很快,在下一个巨浪淹来之际,她便瞬间消失在了海水中。

却说那朱西,本来正想离去,却看到了眼前这突变的一幕,待他发现亦佐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想起救人,赶紧一个纵身也跳进了海里。

就在快要接触到那漩涡之际,那强大的力量几乎让朱西吃不消。但毕竟是在东海边长大的古乎族人,水自然是不赖。他在那漩涡的边缘寻找着亦佐的身影,很快,便发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亦佐,此时的她,正在那漩涡中急剧下沉。

朱西来不及多想,赶紧顺着水流,扎入了漩涡之中,待抓到亦佐的手臂后,赶紧猛力地一阵顶托。随后,便是使劲地将她往漩涡外一推。

这一下,倒是将亦佐推出了漩涡,但因为她一直处在昏迷之中,所以,仍然在往下沉。

而与此同时,那漩涡中的朱西在推出亦佐后,很快便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凭着感觉,他发现这漩涡的回旋强度好像弱了一些,因此,赖着自己极好的水,想借着水流,顺势抽身而出。

但随即,朱西却发现,这漩涡回旋的强度虽然减轻了,但速度却仍然很快,他跟着回旋了几圈后,仍然没能逃离出那漩涡,而且,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和头昏目眩了。

该死,为了救这个女人,还搭上了自己的命,朱西有些无奈地想道。

“快……朱西……快抓住……”

隐约间,朱西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跟他说话,而眼前也好像模糊地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是木头!

朱西心中一喜,咬了咬牙,再次奋力地两腿一蹬,跟着,手边便感觉到了一个硬物,几乎是与此同时,他赶紧将所有力气倾注在那木头上,狠命地往后一蹬,终于,全身扑在了那木头上。

待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木头的另一端是一条长绳,尽头是一个人,而且那人好像正扛着另外一个人,此时,已刚好游到了岸边。

朱西快速地游了过去,待到了岸边之后,才发现救他的人竟然是朱廷。

朱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来也好笑,他跟朱廷虽是兄弟,可两人的交道,甚至比不上族里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如今他能救自己,还真是有点让人意外。

“别这样看着我,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看人家姑娘游泳做什么?”朱廷冷冷的问道。

将亦佐抱上岸后,朱廷才发现她的身子是裸露着的,他不悦地瞟了一眼身后的朱西,赶紧将亦佐之前褪去的衣物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东海可是规定了谁不能来?再说,这大半夜的,哥哥你不也没睡觉吗?”朱西对朱廷刚生出来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哼,我要是不来,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朱廷说道,此时的亦佐依然昏迷不醒,这让朱廷心里十分焦急,心想她定是呛了不少水下去,如今只有先挤压腹部试试,看能否将那积水挤压出来。

“我可是救了你的夫人,你就这样谢我?”朱西不屑地说道。

朱廷没有回答,眼下还是救醒亦佐要紧,当即便将亦佐放到了地上,蹲了下来,准备施救。

也就在这时,一个白影眼前一晃,朱廷那快要接触到亦佐身体的手。瞬间被另一只手挡住。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冥夕。

朱西在旁边嘴角一翘,冷笑道:今天晚上,这东海边上还真是热闹。

冥夕看都没看他俩一眼,而是立刻俯身下去。脱下自己的外衫将亦佐包裹了起来,随后,再将手伸到了亦佐的鼻子边,顿时,心中一凉。

气息好弱,吐息的间隔又是如此地长,情形很是糟糕啊!

冥夕紧蹙眉头,暗道,一向水极好的她。怎么会突然溺水了呢?

但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右手放到亦佐的腹部上,敛足了内力,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那亦佐的体内抽出。

可结果显然失败了,冥夕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该死,这法力还是没有恢复!

怎么办?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亦佐,冥夕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慌乱。

是啊。曾经的他法力无边,自然是无所畏惧,可如今,失去了法力的他,这才发现,除了法术,自己别无所有,而眼下,能救亦佐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这种情绪很快冲上了冥夕的脑子里。顿时,那海边的怪物和少女的身影,又模糊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谁?是自己?

自己没能找到她?她死了,死了……

冥夕使劲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待心绪平静后,他的眼睛突然触及到了亦佐脖子上的瑾玄凝露,于是,神思一变。头也不转地冷言道:“首领大人,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显然,若是亦佐任,大半夜的到东海玩耍,他还可以信,可这兄弟二人也会来到这里,就有些奇怪了。

朱廷正在思索着刚才冥夕的举动,那分明就是会法术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像是没什么用似的。

而朱西则接道:“这姑娘在那海中游泳,可海水却突然翻起了巨浪,还出现了漩涡。”

“可有光晕发生?”冥夕冷静地问道。

朱西一怔,这白衣男人怎么知道会有光晕,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那光晕好像是这姑娘身上发出的。”

冥夕心里一沉,当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定是触动了瑾玄凝露的御水功能,但因为不会控,所以才会身陷险境。

只是,同当年她能看出这凝露的异彩一样,如今的她,又怎能触动这瑾玄凝露呢?

眼下,自己的法术突然全无,可这凝露的御水还有,那就意味着,凝露并没失效,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试试能否控制凝露?

容不得冥夕多做考虑,决定后,他便立刻端坐在亦佐的身旁,微闭起双眼,待吐纳达到平稳后,便将双手缓缓地放到了那凝露的上空,掌心对着凝露,与此同时,凝气于掌心,微提真气于丹田。

片刻后,那凝露便有了变化,它先是变成了一团光雾,随后,再缓缓地升至冥夕的掌心处,像是附在了掌心之下一般。之后,冥夕又将双手对立,那光雾便在双手的掌心之间回旋着,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瞬间消失在了掌心之中。

一旁的朱廷和朱西,看得是瞠目结舌,而朱廷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想,这白衣男人,绝对不是人类!

而冥夕的神情却轻松了不少,他嘴角微扬,暗道:果然,自己还能控这凝露,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了。

随即,他又重复起最初的举动,将手放在亦佐的腹部上空,那光雾便又从掌心中溢了出来,随后,又缓缓地飘向亦佐的体内,看上去,就如同有无数道光芒连接着冥夕的手心和亦佐的身体一样。

片刻后,冥夕的双手突然一个猛抬,只听“轰”地一声,便有数道水柱从亦佐的体内喷出。

对于一个溺水的人而言,水不是从口中,而是从身体中喷出,这情形无论如何都有些怪异。

所以,一旁的朱廷和朱西,仍然看得目瞪口呆。

但让人意外的是,亦佐并未醒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太虚幻界15

冥夕轻蹙眉头,思索了一下,又将手放到了亦佐的口,微闭起了眼睛。

表面上,只觉得他什么也没做,可那只手,其实却已经破入到了亦佐的体内,如同当年给烈延解毒一般,此时,冥夕的手,则是进入了亦佐的体内,将那经络逐个拨动着,让气血全部都恢复到正轨上。

直到冥夕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片刻后,那亦佐终于“哇”地一声,吐了一口海水出来,随后便是一阵咳嗽。

冥夕松了口气,心中生出一阵后怕来,当时,要不是这瑾玄凝露让自己跟亦佐产生了心灵感应,他可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

亦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眼前是冥夕那张永远都不会变化的脸后,心里便一下踏实了不少,冲他微微一笑后,便又虚弱地昏了过去。

见状,冥夕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往洞内走去,显然,这东海边的寒冷,是不利于亦佐恢复的。

但朱廷却在这时挡住了他:“怎么,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冥夕冷眼一看,说道:“我看,应该是首领应该解释吧?这大半夜的,佐儿是贪玩才来到东海,难道首领也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当然,还有你,二爷。”

朱西撇撇嘴,失眠失到这种地步,自己还真是倒霉,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被误会了,也无所谓,于是,眼一抬,说道:“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况且,我说我是刚好就在这里,你会信吗?”

冥夕冷冷一笑:“呵,我信——不过,”他转头看向了朱廷:“请问首领,那传音蛙真的只是用来传音的吗?”

为何当初。在冥夕和亦佐想要寻找那石壁中的人时,三子就出现了?而亦佐虽把玩着绿蛙,但冥夕却并没见她摁过肚皮,可那三子却说是收到了传音才来的。

哼,恐怕。也只有这傻丫头会信三子的话。

朱廷脸色一沉,似乎被说中了什么,没错,那传音蛙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追踪,当初他之所以留下冥夕和亦佐,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冥夕身上的妖气他不是没感应,但亦佐身上的灵石却更让他心动。所以,才决定让他们进入古乎族,伺机行动。

白天,冥夕和亦佐因为发现了石壁有人,而进入了古乎族的禁区,这些都在另一只传音蛙上显示了出来,所以朱廷才火速让三子赶去阻止。

而亦佐晚上然独自一人来到了东海,没有冥夕在一旁。朱廷自然觉得机不可失,所以才赶了过来,想查证点什么信息。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灵石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这冥夕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法术,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偏离他的预测,所以一时间,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冥夕见他突然陷入了沉思,便没再理会他。而是抱着亦佐继续朝洞处走去。

“等等……”朱廷又喊道:“你不是亦佐的哥哥吧!”

冥夕嘴角一翘:“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假意想她成为你的夫人吗?”冥夕没有理会朱廷,而是继续往前走着。

朱廷赶紧几个大步上前,便挡在了冥夕面前,大声说道:“无论如何,你们不能走!”

冥夕淡淡一笑,脸上却满是冰霜:“难道你以为能挡得住我?”

朱廷顿了顿,说道:“你以为带她走了后,会比我们这里好?要知道,古乎族外,妖物横生。再加上这永为寒夜的气候,外面可是要比这山谷里寒冷一万倍,你觉得她如此虚弱,能抗过去吗?”

此时的朱廷一心想着不能让他们走,但他也不敢多说,毕竟冥夕的能力究竟如何,目前还个未知数,况且,那灵石若能借用,也许便能解决这困扰族人几万年的难题了。

冥夕看着朱廷,笑道:“我可没说现在就走,佐儿的身体自然需要休养,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打她什么主意——待佐儿醒来后,我自然会带她离开,外面就是险恶万阻,也比在一个充满了利用和心叵测的种族里强,哈,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啊。”

冥夕看了朱廷一眼,暗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吧,却还假意说着为了亦佐好,人类还真是卑鄙。

朱廷一听这话,咬了咬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哽在那儿,好半天没做声。

冥夕紧了紧怀中的亦佐,怕她在外面受寒太深,影响恢复,便不再多跟朱廷说一句话,而是绕过他,几个瞬移便远离了他们。

朱廷心中一急,自然只有一路追赶,待到了洞后,仗着对洞内的熟悉,很快,便又再次挡在了冥夕的面前。

再次见到朱廷,冥夕不禁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唤水将这整个古乎族都淹了吗?”

话是说出来唬朱廷的,其实冥夕心里也没底,毕竟到了这幻界后,他的法术时有时无。但眼下,自己的能力已经暴露了,这古乎首领又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而且,自己手里还有凝露可以借用,所以,还不如干脆挑明。

反正在这古乎族里,也得不到什么破除幻界的信息,倒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和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那朱廷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心想:这人果然不是人类!

眼看冥夕又要绕开,朱廷终于说道:“对!我是看上了那东西,但……我也的确是喜欢亦佐。”

冥夕嗤之以鼻,可笑的人类,一见钟情这么美好的借口,还真是可以用作日后决裂的最佳理由。

朱廷见他面露耻笑,急道:“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我的族人。”

冥夕冷冷地说道:“一事归一事,不论如何,别把佐儿算进去,那样你不觉得很无耻吗?”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们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们的事跟我们无关。”

这话让朱廷一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眉头一皱,虽不懂这话,但还是继续说道:“不论你们是什么人,既然到了这里,何不安心下来,同我们一起生活?”

见冥夕没再说话,朱廷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说道:“不论如何,那能御水的宝物,真的对我们很重要。”

冥夕盯着他,这眼神让朱廷有些不安起来,许久冥夕才说:“是吗?那会是怎么个重要法呢?”

见朱廷又闷了下来,冥夕才冷冷一笑:“佐儿如果有什么事,你觉得,我会如何?”

一听这话,朱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情愿地让开了道,说道:“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冥夕冷笑了一下,疾步朝洞内奔去,没有再作回答。

许久,直到冥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的过道中后,朱廷才略微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却是一惊,他没想到朱西还在。

“干嘛这样看着我?”朱西问道,脸上依旧是写满了不屑。

“有什么事直说。”朱廷看了他一眼,知道朱西从来都是避免着跟自己见面,眼下一直没有离开,定是有什么事。

朱西咧嘴一笑:“你真是为了族人?”

朱廷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西起了双手,依靠着洞壁,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觉得那玩意儿能让你找到方法?”

朱廷眯起了眼睛,说道:“原来你也并不是与世无争嘛。”

朱西不理会他的嘲讽,而是语气一变,冷言道:“谁能对自己的命漠视?”说完后,他别过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

这举动让朱廷心底一软,朱西的母亲就是死在那场大灾难中的,原本是天灾,可他却认为是,这也让本就跟自己和朱颜同父异母的他,跟大家更加疏远。

朱廷点了点头,“我是准备试试……”

未等他说完,却听那朱西问道:“是吗?可为什么有人找出了办法,却反被关押了起来?”

一听这话,朱廷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眉头紧皱,心中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惨剧,不由地有些怒意:“那也叫方法!?”

朱西别过了头,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何不杀了他,还留着干什么?啊,我知道了,难道大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后,朱廷心里一惊,这朱西知道了些什么?

一丝疑惑从朱廷的脸上闪过,但他转瞬便恢复了平静,正欲开口,却见朱西不带任何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末了,还说了一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任何代价,这点真是像极了他——但不论如何,那姑娘跟你没关系,希望你还是不要再去沾惹她。”

朱廷站在原地,心中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顶,朱西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他们的父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耿耿于怀。

可是,人在世上,生存问题难道不应该排在第一吗?若是连生存都无法确保,那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不择手段不算什么坏事,只要能达到目的,能在这个极其残酷的世界里存活的目的!

看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朱西,朱廷之前心中仅有的一丝柔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章太虚幻界16

十二画之仙妖劫90-第九十章太虚幻界(16)

谢谢懒人、丫头、南岸、mading的打赏……

咳咳,终于要开始男主女主的文了……噗

今日RP爆发,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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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里。

“好温暖啊……”亦佐呢喃着,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模糊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旁。

“石头人……”亦佐起身轻唤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

“好好躺着,你受了风寒,身体很虚,我刚给你调理了体内的气血,还需要多加休息。”冥夕说道。

亦佐点了点头,这才回想起之前在那东海的事,这一想,又让她一阵慌乱,赶紧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天,自己穿的是冥夕的衣衫,那……

顿时,一阵红晕升上亦佐的脸庞,她不安地低着头,问道:“我……我的衣服……”

“哦,都湿了,在木易外晾着。”冥夕很淡定地说道。

“哦……”亦佐点了点头,没好意思问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

“咳咳……我……不换的话,湿衣服裹在身上会加重风寒的……”冥夕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他也大概明白了亦佐的羞涩,本来想说换衣服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乱想,但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起来,只得支吾了几句。

那亦佐点点头,但是头却埋得更低了,脸都快烧到了耳,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但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着,一种奇妙的感觉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

过了许久。亦佐终于小声地说道:“那个……这石头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都是要救我的,可这次却……”

冥夕松了一口气,笑道:“哪有什么救不救的说法,瑾玄凝露,只是一种拥有御水能力的灵石而已。第一次你坠入山谷。那是凝露遇水而动,没有发生更大的动静,是因为刚好若影谭消失了;第二次,在四峰坠入悬崖,也是因为那凝露,让我跟你有了感应,那水柱是由我来控的,而且,能去蜂后那将你救走。也是因为这感应;至于这一次,自然也是凝露遇水而动,但因为你不会控,而那东海又不像若影谭一样,突然消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险情——只是,你是怎么触动了它,可还记得?”

亦佐好像正在想着其他问题。口中喃喃地说道:“是啊,为何抓了我,又不来追我呢?”

冥夕被她这话说得一愣,问道:“你在说什么?”

亦佐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那蜂后为什么要抓我呢?最重要的是,你来救了我之后,蜂后连追都没追一下,反而是你那兄弟出现了?”

冥夕眉头一皱。该死,自己还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若自己没有感应到亦佐出事,那自己此时兴许还在若影谭呆得好好的,而亦佐又是因为蜂族突然抓了她,至于要干什么,自己当时也确实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可是,夜泽初来瑛华,认识蜂族没问题,可怎么就勾结在一起了?他图的是什么呢?目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多费周折,那这样一看,亦佐便是起因呢?他要亦佐干什么呢……

等等,冥夕突然眼前一亮,猛地一个起身,说道:“该死!中计了!”

亦佐一脸茫然。

冥夕继续道:“那夜泽就是为了将我引入这幻界!所以以你为诱饵,将我引出若影谭,进入这幻界中!”

“可是,他怎么知道你会来救我?就算凝露让我们有感应,那你是否愿意来救我可是无法确定的呀?”亦佐不解地问道。

这话一出,冥夕脸色一变,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当时自己只想着救这丫头,几乎是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心态,现在连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来得莫名,难道是夜泽对自己下了什么咒?

那亦佐问完后,心里像是突然懂了些什么,换而言之,如果是自己知道他出了事,不论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恐怕也是会立刻飞奔前往的,那如此看来,冥夕对自己……

亦佐的脸又红了,心里小鹿猛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会是自己的错觉吗?自从到了幻界后,冥夕变了好多,自己甚至觉得,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些究竟是幻界带来的幻觉,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以前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可是,那书尧又是谁呢?总觉得她在冥夕心中有着极重的份量啊,还有那现世中的红衣女子,他们的关系看上去也是非同寻常……

从兴奋到沮丧,亦佐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她偷偷地向冥夕瞟去,却见此时的他,眉头紧皱,来回踱步,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怎会知道,此时的冥夕正在全力验证着自己的定论:夜泽定是对自己下了魔咒,所以,自己才会一感应到亦佐出事后,便飞奔而去,也因此掉入了这幻界中。

这法术高强,而对男女情感却一丝不谙的冥夕,又怎么会知道,那其实全是因为他早就在心中对亦佐动了念想。而当初,当冥夕和亦佐在若影谭重逢的时候,他的心境便被夜泽看出了端倪,所以,这夜泽的幻界,他不中招,谁中招呢?

当然,他也更不知道,夜泽设这幻界的目的,正是要让他断了修仙之心,接受这段尘缘。虽然收服不了他,但夜泽却自认为能收服亦佐,所以,一个男人,心中若是有了牵挂,而夜泽又能控制这牵挂的话,一切自然就好办多了。

再回到当下,这两人是一个呆呆地坐着,一个来回地走动着,过了半晌,亦佐终于又打破了沉默:“咳咳……那个。石头人,之前,你好像在说瑾玄凝露的事……”

冥夕止住了脚步,想了想,也罢。还是先解决当前的事再说,“嗯,对,我是问你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触动这瑾玄凝露的?”

亦佐一怔,“触动?没有啊,我就是了一下它。”

冥夕蹙蹙眉,了一下?看来还真是奇怪了,她能看出凝露的异彩,而且随便一便能触动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佐儿……”冥夕突然很认真地看向了亦佐,这让原本就看着冥夕的亦佐一呆,他那清澈而魅惑的眼神,让她一下有种彻底沉沦的感觉。

他叫我佐儿!

亦佐心中一阵狂喜,脸也红得更厉害了,他是要说些什么吗?她赶紧又埋下头去,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说,你跟其他人有没有不同的地方?或者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冥夕突然问道,他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亦佐的称呼居然变了。

“我?”亦佐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原来刚才是自己在乱想了,还真是尴尬,她自嘲地一笑,赶紧摇摇头,努力让思绪回到正轨上,“我就是我啊。能有什么不同?忘记,忘记什么啊?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冥夕解释道:“我总觉得你不像一般的人类,不然怎么能看出这凝露的异彩,还能触动它呢?”

亦佐一愣,不由地陷入了深思,从小到大,自己好像跟常人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吧,自己身上唯一让大人惊叹数次的,那便是自己的特长——制作设备。

亦佐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胡乱捣鼓一些玩意。可有一次被大人见到了,便直呼是神人附体,当下就拿去做狩猎机关用了。从此以后,她便开始给族里的猎手做机关,因为年纪小,所以都是由她来指挥,大人来做,偶尔,她自己也会参与,现在想起来,这事还是让她十分自豪呢。

可是,如今被冥夕这么一问,亦佐也觉得奇怪了,两三岁的孩子,能知道这些,还能做出来,还真是有点不对劲。

亦佐将这些告诉了冥夕,却让冥夕眉头紧皱起来,那感觉就像是真相就在前方,可是却有一团很浓厚的雾给挡住了,简直无法近身。

亦佐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头,却见他突然凑到自己跟前,搂住她的双肩,急切地说道:“不论如何,答应我,不要再动手去作什么设备,任何时候都不要!”

亦佐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冥夕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答应我就好了。”

亦佐还是点了点头,不论怎样,他说的,便是最好的,自己愿意信他。

冥夕安心地点了点头,再看向亦佐时,已经又恢复到了自若的神态,只是,因为刚才的激动,如今的他几乎是将亦佐搂到了自己面前,所以,这一对视,他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冥夕准备松开双手的时候,亦佐反而朝他跟前凑拢了一些,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地问道:“冥夕,你是喜欢我的不是?”

这话让冥夕一愣,双手也僵在了亦佐的肩上。

她叫我冥夕……而不是石头人……

可为何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而亦佐却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没有理会他的神情,而是微闭上了眼睛,仰起头,凑到冥夕的面前,轻轻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短暂而又青涩。

随即,她又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兴许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种行为来。

这情形让冥夕的心不安起来,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始涌动起来,但这种感觉却是让他兴奋的,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它压制下去,可那感觉却越来越凶猛,以至于让他彻底放弃了努力,索任它直贯脑顶。

冥夕不由自主地用手抬起亦佐的脸,眼神也渐渐地迷离起来:“佐儿……”他的嗓音变得磁而又低沉。(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一章太虚幻界17

亦佐微微抬起了头,白皙的脸庞,因为羞涩而泛着红晕,那褐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在前,让她多了一些女人的妩媚。

“嗯?”她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冥夕,眼神中满是少女独有的纯真,而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却闪耀着些许妖艳,那水润微启的红唇,更似一团烈火,顷刻间,便将冥夕点燃。

“冥夕……”亦佐不由自主地伸出那双柔软白皙的小手,放在了冥夕的手上,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也正是在这伸手之间,亦佐身上那件宽大的衣衫,自然地便从她的右肩滑了下来,落在了手腕处,亦佐这才反应过来,脸“唰”地一下红得更厉害了。她赶紧用只手去拉那滑落的衣衫,而另一只手则慌乱地遮掩着宽大衣服里露出来的沟,眼神中满是羞怯和无助,就像只被捕获的猎物般不知所措。

可恰恰是这样的慌张,在外面投进来的星芒中,却让她更加显得娇羞不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诱惑。

冥夕怔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有些控制不住地向亦佐缓缓靠去。

那慌乱中的亦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俯身前来的冥夕握紧了双手,不自觉地向后仰去。

此时冥夕的心中也划过一丝慌乱,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除了狂热还是狂热,什么修仙,什么尧,什么幻界,都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唯有眼前的亦佐。

冥夕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知道如今,现在,当下,眼前的这个小人儿,让自己像中了蛊似的,视线一刻也离不开她身上了。

亦佐有些紧张而又羞怯地看着冥夕,心跳也愈加地猛烈起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可当两人的目光一触及,便瞬间交融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亦佐的脸越来越红热起来,被冥夕环抱在怀中的身子也开始发烫,而此时的冥夕。早已沉醉在她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味中,他眼神迷离,有些狂乱地将自己炙热的吻覆上了亦佐的耳垂,细细地吮吸着。

“佐儿……”冥夕在亦佐的耳边轻轻地呢喃起来,磁沙哑的声音和那一股热气,顿时萦绕在了亦佐的耳际和颈部。

“啊,冥夕……”这感觉让亦佐感到一阵酥软发麻,她有些无法抑制地娇喘了一声,而那轻柔的呻吟声在冥夕的耳畔响起。更是惹得他心中一阵荡漾。

冥夕的吻开始狂热起来,从耳垂移至她的双唇,而亦佐身上原本就松垮的衣衫,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便全部褪了去,她有些害羞地任由冥夕抱着自己,很快,两具火热的身体便紧紧地交融在了一起。

外面,夜如漆玉。而木易中,在点点星芒的透下,加上那暧昧的喘息,更是显得春意盎然,无比荡漾。

片刻后,随着男人的一声喘,那木易中终于恢复了安静,一阵沉默后,仅存着两人的喘气声。

冥夕偏过头来。看着亦佐,有些心疼地了一下她的脸:“刚才……弄疼你了……”

亦佐脸上又是一红,这才想到自己衣不蔽体,她深埋着头,慌忙地将那滑落在一旁的衣衫往身上套去,但因为那衣服太宽大,加上羞涩,所以怎么也穿不好。

“我来吧……”冥夕爱怜地一笑,不顾亦佐的拒绝,便将那衣衫理好。轻轻地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望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

“你……”亦佐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是龙族皇子,他一心向道修仙,还跟那红衣女子和不明的尧有着理不清的关系,可现在,却跟自己在这个不知名的幻界中有了肌肤之亲,他对自己,究竟是真情还是因这幻境而生的假意?

想了想,亦佐微微地一笑,不论如何,这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便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冥夕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地不理智,所以,他自嘲地一笑,说道:“我被你害惨了,几千年的修为啊,可如何是好?”

亦佐一听这话,心里一紧,直道:“啊……对不起……”

冥夕一听这话,忍不住一笑,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所以为了惩罚你,从现在开始,你得跟我一起修炼,若成不了仙,哼……”

亦佐一愣:“为什么啊?”

冥夕轻声道:“因为我要你永远都跟我在一起,能够超越生死的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哑魅惑,让亦佐不由地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脸一红,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虽然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但她却宁愿相信是真的。

良久,亦佐仰起了头,眸子一抬,湛蓝中满是柔情,展颜一笑道:“我要是赖上了你,你就得一直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甩也甩不掉咯……”

冥夕嘴角微扬,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从未有过的幸福,从未有过的放松,在此刻,充盈了他的内心,他将亦佐轻轻地搂到了自己怀中,不再言语。

“哗……哗……”

大海边,清冷,幽暗。

海浪声依然如初。

一只沙砾状的怪物忧伤地躺在岸边,将头深深地埋到前,此刻已是深夜,可它却无法入眠,那些清晰的情形又开始在脑子里回旋了,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你知道吗?王后醒了!”

“王后是那么地善良,宅心仁厚,自然是吉人天相啊……”

“可不是,要不是因为生出了那么一头怪物来,她也不会受这样的罪啊。”

……

它悄悄地向母后的寝走去,想去偷看那生下它便一直昏迷不醒的母亲,可谁知,刚到寝门外,便受到了各种侧目。

冥夕深深地埋着头,它知道,自己那丑陋的外形无时无刻不在说着,我,是一只怪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封印在自己体内的诅咒,而正是这诅咒,才让母后生下自己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当然,毕竟它是龙族皇子,所以,没人敢对它怎么样,可父亲的厌恶,同族的鄙夷,却让冥夕如同一个异类一样,在龙族处处受到冷眼。

“来,云若,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夜泽。”龙王傲希爱怜地看着他的王后云若,将站在一旁的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拉了过来。

“……夜泽……呵呵,名字挺好听的,都这么大了……咳咳……”那榻上的妇人费力地撑起了身子,那张苍白而娇弱的脸庞,虽然倍显憔悴,却丝毫都藏不住她曾经的绝色。

“若儿!你好好躺着……别起来……”傲希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赶紧扶着她躺下。

冥夕在外面看着这一切,那一家三口的温馨让它心里揪心地痛,它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沮丧地回过了头,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只听“哐……”的一声,冥夕惊慌地看了一下,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撞倒了凳子。

“谁……是你?你来干什么?”显然,这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那傲希冷冷地看着冥夕,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彷佛眼前这只胆怯的生物,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只真正的怪物!

冥夕低着头,笨手笨脚地想要去扶起那凳子,却因为笨重的身子,越是着急,越是做不好。

“好了!你不用管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少来这里。”傲希看都没再看冥夕一眼,便进了里屋。

片刻后,冥夕便听到了云若的声音:“是谁啊?都说了,你不要总是那么凶……”

“没什么,一个冒失的下人……若儿……”傲希很快便换了一个话题,竭尽全力地逗着云若。

冥夕艰难地迈着步子往外走去,它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可遗憾的是,它连此刻留下来的眼泪都是沙粒。

“喂……喂……”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肯定不是在叫自己,冥夕想道,所以,它继续往前走着。

“喂……我在叫你呐!”夜泽跳到了冥夕面前,定定地看着它。

冥夕埋着头,虽停止了脚步,却没有任何作答。

“你是住在海边的妖怪?以后,我来找你玩!”说完,夜泽便仰着头走了开去。

冥夕有些惊讶地回过头,那真是一张俊美的脸啊,那少年便是自己的哥哥?

呵呵,他叫自己妖怪?

冥夕笑了,笑得有些凄美,即便他这样叫自己,即便是他跟自己说话时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但这反而让冥夕的心中好受了不少。

终于,有人跟我说话了。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尧。

只是,除了他们,为什么大家对自己只会指指点点和嫌弃呢?

大海边,冥夕禁不住心念俱灰,为什么?为什么要生下我这种怪物!为什么!

“小夕,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冥夕的思绪。

她又来了?这是来了有多久,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过,冥夕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后,狂躁的心也似乎安稳了下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太虚幻界18

谢谢小八的福利!!鞠躬

继续球……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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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沙砾不过是附在你身上的魔障而已,虽然龙族魔域的诅咒无法解除,但只要能将这魔障变成你自己的能力,让内心真正的自己战胜它,所谓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小夕,你要相信,现在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那定是只很可爱的小白龙,知道吗?”尧温柔地看着冥夕,说道。

“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望着尧,冥夕露出渴求的眼神。

“当然啊,从现在开始,我来教你修炼,先从练气开始,另外,我会帮你做一样好东西,呵呵……”

…………

尧的声音渐渐远去,而下一个画面便是冥夕惊慌失措地在大海边奔跑着。

尧?尧?他疾呼着,但却本找不到她的人影。

她在哪?怎么会找不到她!

她不是说要给自己做一样法器吗,怎么就失踪了?

等等!那是什么?

那海边躺着的人是谁?

尧?!

不……!!!

“不……”从梦中惊醒,冥夕一身的汗,他喘了几口气,心里渐渐明白了一些什么。

那个怪物,其实就是自己,是的,就是自己!

可自己是怎么从一只怪物恢复到了正常龙身的呢?还有那个叫做尧的少女,为何一想到她,自己的心就那么地痛呢?

她……好像已经死了……她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冥夕……”被惊醒的亦佐,揉了揉眼睛,看着突然起身的冥夕,有些不解,见他依然沉默,亦佐也便坐了起来。拽了拽冥夕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冥夕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冷冷地把手一甩,说道:“没什么。”

亦佐愕然,手僵在了半空中。怎么冥夕的样子变得怪怪的,就像是……就像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淡漠一般。

想到这里,亦佐的心里突然地不安起来,从来到幻界到现在,自己一直都觉得冥夕跟以前的他是判若两人,可刚才他的举动,才分明是以前的他呀!

亦佐禁不住心里一凉,不解,疑惑和一丝难受悄然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冥夕这时才真正回过神来后。当他看到一旁的亦佐,和两人现在的情形后,心里一下便明白了过来。

魔障啊魔障,这个少女一直都是困扰着自己的魔障,可自己竟然在幻界中对她动了心,甚至发展到这种地步!

该死,这绝对不是动心,这只是自己的失误!自己怎么可能连这小小的魔障也抵抗不了?

依然透着星芒的木易里。浪漫和柔情似乎还没散去,可此刻却衍生出了一种尴尬的氛围来。冥夕皱起了眉头,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而刚才的意乱情迷,在他看来,只不过如同一场闹剧一般,而现在,便是到了散场的时候了。

看着冥夕的神情,亦佐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甚至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原来,这便是幻界的最大作用吗,让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又再活生生地敲醒自己,并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许久,冥夕终于开了口:“睡吧。”

说完,他便起了身。摁了摁硬梗,木易缓缓地打开了叶面,而他也径直地朝外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木易叶面打开又闭拢的那一瞬间,亦佐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他还是因为那个尧吧,又或者是那红衣女子?甚至可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冥夕,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自己?

亦佐突然觉得头痛得厉害,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冥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从木易里传来的哭声让他觉得心烦和心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煎熬。

为何会有心痛的感觉呢,自己不可能为她动心啊!

该死,这夜泽究竟给自己设了一个多大的魔障啊?

还有,那叫做尧的少女,她又是谁?

是的,她一定便是一直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抹幻影,只是以前,梦境是模糊的,幻影也只是幻影,而到了这幻界后,幻影真实了,至少自己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尧,甚至连梦境都真实了,那海边的怪物,少年夜泽,冷漠的父王,羸弱的母后……可是为何以前在现世中,自己对怪物那段经历毫无印象呢,而是独独只想得起那模糊梦境中的幻影?

所以,自己一心修仙也是为了尧吗?可为何是修仙呢,难道是修仙能救她,还是其他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尧?

此时此刻,无数个问题充斥着冥夕的大脑,这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那就是去寻找,去寻查,弄清一切真相!

他甚至还希望在这个幻界中多呆些日子,这样才能继续把那个梦完整地做下去。

而与此同时,现世中的夜泽,嘴角勾出一丝鬼魅,他淡淡地看着光雾球,此时,球上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出些许波澜,但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异世中的幻界,自然不同于现世,眼下,冥夕和亦佐虽然在幻界中已过去了几天,但在现世中,不过是瞬间的事。

而这光雾球,本为夜泽的法器,通过法术,虽然能在现世中能看到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地方的情形,但却无法在异世中做到。

所以,即使夜泽能借用命运之神帝罗的幻界,但却也没法看到里面的情形,不过通过法术,他还是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就像这次,夜泽给这个幻界设置的条件,便是冥夕爱上亦佐,所以,一旦成立,幻界便会崩塌,否则,他俩便会一直呆在里面。因此,若光雾球有所波澜,便说明幻界有所动摇,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便证明了,冥夕还没对亦佐动情。

夜泽又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微微蹭着自己的鼻头,他不太喜欢皱眉,因为那样会让自己变得很难看,所以,他习惯用思考来解决任何难题。

许久,夜泽终于说服了自己,毕竟,冥夕是修炼几千年的上妖,一心向道修仙的他,要是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便对人类动了情,那他的道行也不见得有多深。

夜泽嘴角一翘,不急不急,自己的猜测是不会出错的,冥夕绝对对亦佐动过心,所以,冥夕爱上亦佐应该也只是迟早问题。

当然,夜泽自然不知,那大地神使言乐曾将一缕“元之气”打入过幻界,所以,才导致此时的冥夕,总是在过去和现在中纠结。

因为,在冥夕的心底深处,尧便是一切,在现世中,他甚至可以为了记忆中仅存的那么一点回忆,那么一抹模糊的幻影,而花费几千年的时间去修仙,寻找答案或是寻找她。可是现在,他却对亦佐动了心,这是他自己不能接受的,所以,当这两种情感纠缠在一起之后,自然就会出现如今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了。

只是,这样的情绪,自然是害苦了亦佐,此时的她,呆呆地坐在木易中,神情恍惚,似乎在一夜之间,便被掏空了全部。

接下来的几天里,亦佐都如同行尸走般,神情也憔悴了不少,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走走,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木易里。她知道,自己是在躲着冥夕,可是冥夕的没有任何举动,更是让她心灰意冷。

那朱廷自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见冥夕也是一脸的冷漠,便以为他们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请求而闹得意见不合,所以也没多询问。

而冥夕,看到亦佐每天躲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是揪心地难受,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心疼,而他是真的心疼亦佐,但却以为自己还在为魔障所困。

这日里,冥夕正在静坐,以消除几日来的不安和莫名烦躁的情绪,却突然被一个人搂住了脖子,那一瞬间,他一个想到的便是亦佐,突然间,很是想念她的倔强,她的俏皮,她的温柔,她的娇羞……

可是,顿时,他便清醒了过来,这个人不是亦佐!

“我知道你叫冥夕!”来人正是朱颜,今天的她刻意打扮了一番,不可否认,除去她那刁蛮的子,她还是不失位一位样俏丽的少女。

冥夕立刻厌恶地站起身来,转身便走了开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却全是冰冷。

朱颜却不管这些,只是自顾自地跟上前去,拽着他的袖子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你到了我们古乎族,便是我们的人了,是我们的人,也就是我的人,我会跟哥哥说,让你成为我的……”

朱颜跟在冥夕的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却让冥夕感到更加地心烦,可不论是冷漠还是怒目,似乎都对这朱颜没用,所以,他索竭力迈出几个大步,想要甩掉她。

但就在这时,冥夕突然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一只暴蜴,看上去,它的神情似乎有点奇怪,这让冥夕不由地皱了皱眉。

这时,那牵着暴蜴的人却向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冥夕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三章太虚幻界19

“亦夕大哥”三子笑呵呵地说道,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对好看的酒窝。

虽然知道之前三子跟着他们,多有监视之意,但冥夕心里也清楚,这都是朱廷的意思,所以,再次面对三子时,他也并未多做言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不过,当听到“亦夕”这个名字时,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亦佐,想当初,她上一秒还在因为自己占了她便宜而生气,可下一秒便因为给自己惯了她的姓而开心,呵呵,这子真是可爱的很啊。

冥夕不由地笑了笑,但回过神来后,不禁又为自己如今这不清的情绪而郁闷起来。

不过这神情看在朱颜的眼里,却认为是冥夕对三子的态度很好,当下便有点不高兴起来,直接走了过去,冲着三子大声说道:“你,该往哪去就赶紧去”

他可以对任何不好,但是必须对自己好朱颜愤愤地想着。

三子见状,赶紧点点头,牵着暴蜴便准备离开。

可这时,冥夕却突然拦住了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三子说道:“哦,这是首领的暴蜴,我给他牵过去。”

冥夕点了点头,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头暴蜴的身上,他缓缓地走到暴蜴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心中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看了半天,却并没发现任何端倪。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朱颜突然跳到了冥夕的身旁,骄傲地说道:“哼,我可是驯服这家伙的能手”说完,她也不顾三子的惊呼,一个纵身便敏捷地骑到了暴蜴的身上。

这一番动作完成地是极为流畅,倒是比她那子好看得多。

随后,朱颜得意地冲冥夕扬了扬头,想来,她刚才定是看到冥夕很是留意这暴蜴,所以,便认为他对这暴蜴感兴趣,这才兴起了在他面前露一手的念头。

不过,冥夕却仍然没有多看她一眼,这让朱颜禁不住撇了撇嘴,有点气呼呼地看着冥夕,暗道,这人怎么随时都是冷冰冰的,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啊?

“嗷呜……”

突然,就在这时,那暴蜴仰天一吼,然后两条腿一收,跟着便是一个猛蹬,便如离弓之箭一般,急速地朝前跑了去。

冥夕脸色一沉,赶紧大声说道:“快,拦住它”

一旁的三子先是一愣,他自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最初还以为是朱颜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让暴蜴跑了起来。可当他听到朱颜的尖叫声之后,才猛地意识到,这暴蜴定是出了问题思及此,三子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便快速地朝暴蜴跑了过去,同时,他熟练地一把抓过洞壁上的藤条,“嗖”地一下,便往暴蜴的身上丢了过去,企图套住它,以制止它的暴动,可那暴蜴虽然如同发疯一般横冲直撞,但身子却是十分地灵活,几个闪躲,便躲开了那从天而降的藤条。

“小姐快抓住藤条”三子大声喊道,他不遗余力地又是一阵猛奔,将那藤条再次仍了出去。

可此时的暴蜴正是上蹿下跳地紧,那朱颜能够不从上面摔下里便不错了,哪里还能腾得出手来抓住藤条?

与此同时,暴蜴的所到之处,众人都避之不及,倒不是不想逮住它,而是本就无法控制地住,而且,在这情形下,只要稍微被它撞上一撞,不死也得粉身碎骨。

唯有三子还在继续往前仍着藤条,很好,这次,那藤条终于套住了暴蜴的前爪,可就在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暴蜴突然像是明白了三子的意思一样,甚至还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之间它灵活地用前爪一绕,再是往下一沉,一个猛地用力,那拽着藤条另一头的三子,便在空中翻了一圈,而一落地后,竟然反被那藤条捆了起来,转瞬间,便被暴蜴拖了过去。

而所有的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发狂的暴蜴载着朱颜,拖着三子,狂奔着从身边跑过,知道最后冲出了洞冥夕皱着眉头,这暴蜴的举动确实像发了疯,但它的思维却好像很清楚,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样,这出洞的方向也像是被设定好了似的,难道……冥夕突然想起了三子之前说过,那头被朱廷杀死的暴蜴其实是受了什么魔咒,如此看来,难道这头也是?

不过,这些跟自己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吧?

冥夕的脸上恢复了平静,这几天,他再也没做过那个梦,而亦佐,想来她的情绪也应该好了不少,所以,如今,便可以离开这个古乎族了。

“不论如何,她是跟自己一起来到这幻界的,所以,自己不可能抛下她。”这便是冥夕对自己始终放不下亦佐的解答。

于是,他淡然的一个转身,却在那转头间,看到了人群中的亦佐,那张熟悉的俏脸,如今已尽显苍白和憔悴,而当她看到自己后,却是那么地……冷漠。

冥夕的心如同突然被抽空了一般,钻心的绞痛,一波又一波地袭向口,甚至让他动了将亦佐狠狠地拥在怀中的冲动。

不行冥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竭力阻止着自己的这个想法。

看到冥夕的举动后,亦佐不由地冷冷一笑,他是在担心自己会对他大吼大闹吗?看来,他还真是不了解自己——只是,自己的心真的可以彻底放下他了吗?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怒气冲天。

来人正是朱廷,想必刚刚赶来的他,看到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止暴蜴,不由地大发雷霆起来“首领,不是我们不救小姐,而是这头暴蜴比上次的那头更加疯狂,我们本无法接近啊……”

“是啊,首领,连三子想用藤条去救……唉,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还有,这次,它好像奔出去的方向不同,而是东海……”

“首领你是没看到,这头暴蜴的神情……简直就跟人一样,就像它什么都知道一样”

“住口”朱廷一阵怒吼,但心里却是一阵发紧,东海?怎么,那家伙去了东海?而且能力还越来越强大了?

朱廷着急地来回踱着步,开始苦苦地思索起解决办法来。

对了既然是去了东海,那就好办了那石头亦佐身上那石头还有那白衣男子的法术顿时,朱廷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草一样,他赶紧在人群中寻找起冥夕来,终于,当他看到冥夕的背影后,赶紧几个箭步便冲到了他的身旁,说道:“你得去救救他们”

冥夕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这跟我没关系”

“不这事除了你,没有谁能做到”朱廷着急地说道,可惜他连冥夕问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冥夕朝亦佐走去。

见状,朱廷才突然意识到,那石头不是一直都带在亦佐身上的吗,而他俩最近一直冷战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石头啊?难不成是亦佐愿意帮我们古乎族,而冥夕不同意?

一旦这个想法萌芽后,朱廷便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又赶紧跟上了前去。

此时,冥夕已经走到了亦佐的身边,见他一过来,亦佐连眼睛都没抬,便转身准备离去,冥夕一把拉住她,眉头一蹙,低声道:“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亦佐很自然地将手臂抽出,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朝木易走去。

“亦佐姑娘”朱廷看准了时机,一下便挡住了亦佐的路,说道:“亦佐姑娘,我知道,之前你跟我妹妹有过误会,但三子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也一直很好,这事,真的只有你……只有你的这个石头能救他们”

“所以,你才跟踪我?”亦佐冷冷地问道,其实后来,她也想过那传音蛙的事,当时,自己虽然握着绿蛙,但确实没有摁过它的肚子,那如此推断,传音蛙岂不是朱廷专门用来跟踪她的吗?

朱廷一听此话,立刻沉默了下来,但看到亦佐绕开了自己又往前走去时,才赶紧说道:“我承认,我是有所图,但我是为了我的族人,况且,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不论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是可以解释的——可如今,事关紧迫,朱颜和三子是无辜的,我见过这石头的御水能力,还有……你哥哥的法力,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求求他?”

亦佐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嘴角一扬,轻笑道:“哦,你是想要这石头啊?那拿去吧”说完,便准备将那瑾玄凝露从脖子上取下。

冥夕赶紧上前,捏住了亦佐的手,深邃的目光直盯着她的眼睛,可惜,她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冥夕觉得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努力平复了下情绪,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哦,对了,东西是你的,那我还是先还给你吧。”亦佐缓缓地将手从冥夕的手中抽了出来,她终于看向了他,但眼睛里却只有空洞。

冥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无言以对,但看着亦佐冰冷的目光后,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冻结成冰了。

第九十四章太虚幻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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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表面上不愠不火,可暗地里却是刀锋剑雨,但一旁的朱廷却等不及了,这石头就算给了自己又有什么用?没有能控它的人,自己拿着跟一块普通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赶紧又对亦佐説道:“亦佐姑娘,这石头……应该只有你或者你的哥哥才能使用吧?我是真心来求帮忙的,再晚的话,朱颜和三子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的”那天夜里,朱廷自然是见识到了凝露御水的能力,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亦佐是会使用还是不会使用,总之,他俩中,肯定有一个人是会用的,那么只要有一个人答应了,也是好的。

亦佐听到这话后,心里不由地一软,若这石头真能救他們,自己又怎能因为跟冥夕的赌气,而间接害死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她轻叹一口气,看着朱廷,説道:“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一听这话,冥夕眉头一皱,怒道:“你疯了”

而那朱廷却是完全无视冥夕的话,直接对亦佐説道:“那怪物如今到了东海,所以,我希望姑娘能用这石头的御水功能,一举击败那怪物……”

“那事不宜迟,我們走吧。”亦佐打断了他的话,径直地走了开去。

“我不同意”冥夕脸一沉,他一把抓住亦佐的手,拽了回来。

亦佐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本无能为力,她恨恨地朝冥夕望去,却看到一张怒气冲天的脸。

“你不会控它,你去,只是送死”冥夕冷冷地説道,可眼神里却满是担心。

“你不是説我能触动它吗?那只要我不进入海水中就不用怕了。”亦佐咬了咬嘴唇,片刻间,湛蓝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她逃避似的垂下了头,声音冷漠却有些微颤。

她不愿再去看冥夕的眼神,因为那样的话,她又会迷茫了,他这是算什么呢?关心自己,还是担心给他带来麻烦?可这样一会儿一个样的,究竟是把自己当什么啊?

“你……总之,我是不会同意的”冥夕低沉的声音沙哑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微垂的脑袋,他的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不同意?”説完这句话后,亦佐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就不明白冥夕,明明都这样对待自己了,还有必要装吗?

看着亦佐的样子,冥夕觉得心都快碎了,他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全身僵住,无法动摇,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行为会越来越像人类,竟然会有如此心软心痛的感觉?

趁着冥夕失神,亦佐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将眼泪又吞回了肚子里,对朱廷説道:“走吧,我們先到东海去看看。”

朱廷一听这话,虽然喜形于色,但他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这能控石头的人,应该是冥夕才对啊,只是,他俩现在的状态,怎么看着不对劲?也难怪,本来他俩就不是兄妹啊,可难不成,他們是……

朱廷皱了皱眉,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成立,所以,他看了冥夕一眼,也没説什么,便跟着亦佐准备离去。

可那冥夕,却一个箭步,跨在了亦佐的身前,他死死地盯着她,却并没得到她的任何回应,良久,终于,冥夕抬起了头,看向了朱廷,冷冷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廷愣了一愣,便知道冥夕问这话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下,才説道:“有个怪物,能施展魔咒,蛊惑暴蜴心智。”

“怪物?什么怪物?”冥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

朱廷听到这话,快速地回避了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会才説道:“这事説来话长,如今,他們下落不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样,我們边走边説。”

冥夕眯起了眼睛:“那你之前想要借用这石头又是为了什么?”

朱廷急了:“这个……救回他們后,我一定告诉你。”

“走吧,事不宜迟……”亦佐淡淡地説道,她绕过了冥夕,直接朝洞外走去,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能救回人不就好了。

可那冥夕却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説,只是一同朝洞外走了去。

亦佐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却从那张脸上找不出任何端倪,想到他的变化莫测,她不禁有些动气,气急地甩开了他的手,快走了几步,不再理会他。

冥夕倒也没説什么,这丫头总是这样倔强和善良,连怎么触动瑾玄凝露的都不知道,就这样冒然前去,别説救人,把自己搭进去都有可能。

他看着亦佐的背影,一种担忧油然而生,脚步也快了起来。

自然,这种情况是最好的,那朱廷见状,便立马召集了一干人手,一同出了洞。

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朱西沉思了一下,也一同跟了前去。

不过待几人赶到了东海之后,却见四周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唯有那洞口被踩碎的花草表明了,那暴蜴是从这里出去的。

海岸上,还残留着暴蜴狂奔后的脚印,但因为有风的缘故,加上步伐的凌乱,所以,那些痕迹也不是太深,不过,倒是勉强能看出那暴蜴奔去的方向。

这时,亦佐突然问道:“首领大人,你們就准备这样赤手空拳地去找那怪物?为什么不带那些暴蜴去呢?这石头虽然能御水,动用水之力,但那怪物要是不在海水中,该怎么办?”

朱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族人分配了寻查任务,待只剩下他、亦佐和冥夕之后,才缓缓説道:“那怪物能蛊惑暴蜴的心智,如果带上了它們,説不定最后受到攻击的是我們。至于这石头……你放心,它一定会在海水中的。”

听到这话,亦佐一怔:“你怎么那么肯定?”

没等朱廷回答,冥夕便冷冷地説道:“首领,我想,你应该解释这怪物的来历了吧。”

朱廷愣了愣,眉心楸在一起,有些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説道:“哥哥要是説不出口,那就让我来吧。”

众人回头望去,原来是朱西。

朱廷的脸色愈加地难看起来,不禁有些动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朱西面无表情地説道,他看了朱廷一眼,阻止了他想要説话的念头,继续説道:“而且,这事由我来説不是更合适吗?毕竟那怪物跟哥哥可有着割舍不了的情份……”

“住口朱西”朱廷怒道。

朱西冷冷的看着他,説道:“难道那怪物不是你制造出来的?”

朱廷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嘴唇扇动着,却半天没有开口,亦佐则是吃惊地看着他,倒是冥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朱西冷笑了一下,看着亦佐淡淡地説道:“三子説的话,是对的,那发疯了的暴蜴是受了魔咒,而这施咒的怪物,其实是我們的首领大人制造出来的。”

“住口我要是知道他会是怪物,我会这样做?我的初衷并不是如此,你难道不知道”朱廷怒道。

朱西同样有些控制不住地怒吼道:“你明知道那方法行不通,你明知道那方法会害死人,那你还要继续”

“好了”冥夕皱了皱眉,冷言道:“你們再这样下去,朱颜和三子可能已经就不存在了。”

这话终于成功地制止了兄弟二人的争吵,好半天,朱廷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説了起来。

原来,同现世一样,在这个幻界中,天地间依然存有羲和之神和其十个儿子,金乌。

但跟现世不同的便是,这十只金乌的出现从来都没有规律,时而都不出来,时而三三两两地同时出来,甚至还有十只金乌同时出现的情况,但这还只是传説。

如果金乌不出现,则是夜晚,长时间地不出现,便会越来越冷;而一只金乌出来,则是白昼,但如果几只金乌同时出现,便会出现酷热的情形,若持续出现,便会越来越炙热。

而对于古乎族人而言,自其存在开始,大部分遭遇到的都是寒夜,最多也就遇到过两次二子同现。

也正是因为古乎族人长期在寒夜中生存,所以,他們的眼睛跟一般的人类不同,几乎能看清黑夜中的一切事物,甚至还有少数人的眼睛,具有能看透神力的功能,这也是当初,为何朱廷的眼睛能看到瑾玄凝露的异彩的原因。

至于寒夜中的气候,因为其拥有“幽眼”,所以,生存能力比其他部族都要强大很多,以至于占据了大半部分东海以及这块山谷。而这山谷的奇特之处,还不仅仅是因为有着那些奇花异草,更重要的是,它拥有着暖和的生存环境。

但即便是如此,因为金乌十子的不稳定,所以,古乎族人也不敢不提防“金乌同现”的情况,但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解决“抵抗酷暑炎热”这个问题。所以,在最近的那一次“二子同现”的情况下,整个大陆几乎都快被烧焦,古乎族人也死伤得极为惨重,而朱西的母亲,便是死在这场灾难中。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场灾难,才让一直未能解决的问题,得到了突破。

第九十五章太虚幻界21

在那场金乌双子同现的大灾难中,整个天地间生灵涂炭,万物几乎全被焚烧成灰烬。

古乎族人因为临近东海,所以,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们跳入了海水中,以期通过寒冷的海水来躲过炙热,但“金乌双子同现”的持续时间太长,所以大部分古乎族人不是淹死,就是在换气的过程中被烧死。

不过在灾难之后,古乎族却幸存了一部分人,而他们之所以存活的原因,是因为在海水中,他们拥有了鱼鳃!

可上岸后,大家却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鱼鳃,即使再次到海水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众人虽然失望,但这个发现,已足以让幸存下来的古乎族大巫师佟石〖兴〗奋不已了,当场便惊呼起来,说是找到了可以在炙热环境下生存的方法了。

原来,佟石的假设是,既然古乎族人能在海水中,自动生长出类似于鱼鳃一样的水中呼吸功能,那就证明他们的祖先应该曾经有过这种功能,甚至可以说,古乎族人曾经就生活在海水中。但由于金乌的不稳定,出现了的持续的寒夜,所以,他们才迫不得已上了岸,而没有继续在冰冷的海水中生存,因此,那种能在水中呼吸的功能简称鱼鳃功能一才慢慢地退化了。

但这个假设提出来后,当时便有人质疑了,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古乎族人都拥有这种功能呢,毕竟幸存下来的只是少部分。

佟石也无法解答,但至少,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将鱼鳃移植到族人的耳侧再通过巫术,让鱼鳃和人合为一体,然后查看被移植的人是否能适应鱼腮,并能够动用这种功能。

这个想法在当时可以说是震惊了所有的古乎族人,因为,这种逆天的行为简直是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当时的古乎族首领朱自,也就是朱廷的父亲,却非常赞成,在他的认可和一番鼓励下立刻涌现了一些勇士,自动请缨参加了这场试验。

但没过多久,那些被用来试验的人,不仅没有拥有鱼鳃功能,反而还变得奇怪起来,行为举止时而疯癫,时而木讷,身上也开始生出小

瘤和红疮,最奇怪的是爱伸脖子和吐舌头。

鉴于此首领朱自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便立刻下令禁止这项实验,同时,因为那些被移植的人的异常反应,让朱自时刻感到不安,潜意识中,他总感觉他们已不是人类而是怪物,所以,便下令将所有进行了移植的人当场杀死。

这个决定自然遭到了族人的抗议,哪有亲手手刃同族人的事情?当时,年幼的朱西便是其中的一个也就是从那时起,本就失去母亲的他,开始痛恨自己冷血的父亲。

众人的反对,让朱自心软了,毕竟当时的古乎族人本身已为数不多,但如果放任这种隐患不管恐怕更是后患无穷,所以,朱自便又下令将所有人都囚禁起来管吃管喝,但是要同一监管。

而与此同时大巫师佟石却心有不甘,在他看来,这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怎么可以停止,于是,便从那些关押的人当中,偷走了一个,继续实验。

悲剧是从一个看守的人突然惨死开始。

不好意思,某里生病了,所以更新晚了,以下文字为暂时的,稍后就更换,请各位亲谅解……

在那场金乌双子同现的大灾难中,整个天地间生灵涂炭,万物几乎全被焚烧成灰烬。

古乎族人因为临近东海,所以,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们跳入了海水中,以期通过寒冷的海水来躲过炙热,但“金乌双子同现”的持续时间太长,所以大部分古乎族人不是淹死,就是在换气的过程中被烧死。

不过在灾难之后,古乎族却幸存了一部分人,而他们之所以存活的原因,是因为在海水中,他们拥有了鱼鳃!

可上岸后,大家却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鱼鳃,即使再次到海水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众人虽然失望,但这个发现,已足以让幸存下来的古乎族大巫师佟石〖兴〗奋不已了,当场便惊呼起来,说是找到了可以在炙热环境下生存的方法了。

原来,佟石的假设是,既然古乎族人能在海水中,自动生长出类似于鱼鳃一样的水中呼吸功能,那就证明他们的祖先应该曾经有过这种功能,甚至可以兢,古乎族人曾经就生活在海水中。但由于金乌的不稳宝,出现了的持续的寒夜。所以,他们才迫不得已上了岸,而没有继续在冰冷的海水中生存,因此,那种能在水中呼吸的功能简称鱼鳃功能~才慢慢地退化了。

但这个假设提出来后,当时便有人质疑了,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古乎族人都拥有这种功能呢,毕竟幸存下来的只是少部分。

佟石也无法解答,但至少,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将鱼鳃移植到族人的耳侧,再通过巫术,让鱼鳃和人合为一体,然后查看被移植的人是否能适应鱼腮,并能够动用这种功能。

这个想法在当时可以兢是震惊了所有的古乎族人,因为,这种逆天的行为简直是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当时的古乎族首领朱自,也就是朱廷的父亲,却非常赞成,在他的认可和一番鼓励下,立刻涌现了一些勇士,自动请缨参加了这场试验。

但没过多久,那些被用来试验的人,不仅没有拥有鱼鳃功能,反而还变得奇怪起来,行为举止时而疯癫,时而木讷,身上也开始生出小瘤和红疮,最奇怪的是爱伸脖子和吐舌头。

鉴于此,首领朱自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便立刻下令禁止这项实验,同时,因为那些被移植的人的异常反应,让朱自时刻感到不安,潜意识中,他总感觉他们已不是人类,而是怪物,所以,便下令将所有进行了移植的人当场杀死。

这个决定自然遭到了族人的抗议,哪有亲手手刃同族人的事情?当时,年幼的朱西便是其中的一个,也就是从那时起,本就失去母亲的他,开始痛恨自己冷血的父亲。

众人的反对,让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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