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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闯江湖》


一 孤独的梦

一本被翻到要碎的书被小心地放在很旧的桌子上。书面上写着《耀天九式》。四个字已被磨的黯淡,再也没有昔日的光彩。

一柄剑静静地躺在书本的旁边,原本黑色的剑鞘已磨成灰黑的颜色,剑柄缠着的布条再也看不清颜色,倒是与书本有的一配。

斜阳在窗外斜斜地留下一道的长长金色余辉。那美丽的黄昏似也在故意地回避着这间房间,从未曾爬上那剥落的窗棱。到底有多久不曾有人来过。

成默默默然地看着窗外,难道要这样继续等待下去?二十七年的岁月,只为着一个梦想,因为这是只要默默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梦想。

没有聪明才智,没有天赋异禀,不是羞花闭月,不是妙手兰心。

缘何为选择这样一个梦来努力,已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选择了一直都在默默地努力,不懈地努力,放弃了其余一切地努力着。

可谁曾赞同过?

二十七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哥哥姐姐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至少有两个孩子,有一群朋友,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有得体的行为,得到了周围人的称赞。尚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即使没有孩子也是受人赏识或是得人爱怜,将会有一个光明的二十七岁。

再小一辈的,因着成默默这样的榜样,也都努力地学好,绝不做和成默默一样的事情。

未来,成氏会出几个才子,会出几个佳人。

未来,不会再有人记得成氏有成默默这样一个嫁不出去的不成器的子孙。

成默默的拳头忽地攥紧,天下第一是深深扎根在心中的希望,是拼尽所有的赌博。已经奋斗了二十七年,在所有人的反对、排斥中,独自一人在这里默默的坚持着。现在,这个目标已近在眼前。如此一想,那即将逝去的余光也显得明艳起来。

成默默的每月一次必会由此经过的父亲成翰林从窗前走过,看到父亲故意用不经意地目光向房间里看进来,那一眼中包含着心痛,无奈。一声轻轻地叹息慢慢地踱步离去。

三月间略带冷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成默默感到一阵寒冷。桌上的书本发出细碎的纸页轻动的声音。

书页快要破碎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参透,只是这样看着怎么可能明白。

余光在窗外的矮树上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现在的晚霞一定很美。

门外,一把沉重的锈迹驳驳的锁挂在门上。

只要用力,那把已经生锈的锁便会断裂。同时,血缘也将随着那断裂的锁碎裂。家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强烈的梦之外最重要的东西。

成默默微微仰起头,十年前,觉得可以等,等到他们理解,等到他们赞同;三年前,她觉得还是可以等,二十四岁本不是一个很可怕的年龄;今天,她已经不能再等了,即使再有一个二十七岁却不会再有同样一个青春。

门上的锁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极少打开的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新鲜的空气随着推开的门大量的涌入。

抬头,果然可以看到非常美的晚霞。

眼前的一切忽又非常美好,只要这个目标实现了,一切都是辉煌灿烂的。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是成翰林的弟弟成学林。

成学林看到成默默站在门口时,吃了一惊,手里举起的钥匙又落了下去,宽大的袖子将手和钥匙一起遮挡。

“老太爷在客厅等你。”

只是这样简单的话,可是成学林总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能力。

客厅,很安静。因为成老太爷的缘故,连喘气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但客厅里最清楚的声音还是喘气声。

成默默走进去,并没有向成老太爷请安,而是安静地站在门旁。

成老太爷虽不快,对着自己的这个孙女却是只能心内叹息。不一时,成翰林也来了,向成老太爷请安之后看向成默默,脸上的表情奇怪起来。

如果,成默默是一个男子,还是可以理解,还是可以原谅,还可以……总之,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并不会显得年龄大。可是,默默是他的女儿,一个标准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极为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且过分沉迷于天下第一的无法出嫁的女人。

这样的人,家人要如何面对?

老太爷自从成默默进来余光就一直留在成默默身上,再想想最小的儿子成墨,心里叹息为何他已经这样的年纪了还要操心?身为一家之长,儿子难管,孙女难嫁。这全身的病就是被他两气的。想到此,咳嗽起来,慌的小姨太急急地轻揉了一阵。成老太爷越看成默默那样气定神闲地站着,心里就越气。

心里不快的不仅仅是成老太爷,身为长辈没有不气不惋惜不痛恨的。痛恨那个该死的不知为何物的武林天下第一,惋惜成默默没有在最好的年龄出嫁,气的是想尽了办法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却仍没有办法改变成默默这古怪的想法。

成默默默默地站着,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这个客厅了。记得最后一次在这里是因为离家出走被抓回来后苦劝了几日几夜,不过怎么可能有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嫁人吗?这是他们一直想做的,况且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成默默想不出还有其它的理由。对于自己,他们也只有这样一个想法了。可是心却是苦涩而无奈地痛着。谁又曾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呢?成默默默视一圈,怎么会有人理解自己的想法呢?在他们眼中,自己岂非是成家最为多余最为失败的人!

咳嗽声慢慢小了,成老太爷终于理顺了气。因着成默默穿着男装,成老太爷看着成默默的眼中渐渐透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

以前,没有人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更没有人想到过成默默此刻将要发挥的巨大作用。而这个巨大的作用却是因一封迟到了将近十二个月的信引起。

...

二 选择

从枫山书院发出的一封信居然在路上走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最大的问题是那封信上提及,若是有学生三年之内都不在书院学习的话,除非在第三年的考试中取得优秀成绩否则一律开除。这是怎么样不负任的书院,成墨一年都没去才写了这封信来,一封信居然又要在路上走上一年。前段时间成墨还回家住了几日,当然不会有事,最大的原因定然就是不思进取。此子乃是家中最有希望考中状元之人,怎可就此做罢!成墨可以慢慢找,如果明年才找到,岂不要被开除?枫山书院是何等有名之处,岂是轻易可以进去的!书院内的学子将来非是名人雅士即是达官贵人,若是开除岂不是等于放弃了光明美好的未来。若是换一家人家也只能如此了,可事情偏偏发生在成家,虽然此计漏‘洞’百出但非常期间当然要用非常之策了。

成老太爷的目光从成默默身上转开一会很快又转回去了。

“默默,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吗?”

此言一出,成默默先怔了。他们最怕的不就是家中有人闯‘荡’江湖吗?

“正好现在有个机会。”老太爷咳嗽着,说出这样的话他这老人也很难啊!虽是下下策,却是最好不过的计策。

天‘色’又暗了一层,大厅里更是显得‘阴’暗。

成默默保持沉默,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曾经偷偷跑出去过几次,每次都只在离家四五十里的地方被抓回来。每次一定是被想尽一切办法揪着自己袖子的父亲拽回来。若是不因为是父亲那样拽着,早跑了。每次回来无例外的被罚。最后一次甚至说出再如此这般便要断绝关系。真是再不能凄惨的记忆了。此刻,成家说话最有权威的成老太爷却突然说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

成老太爷略做停顿又说着:“枫山书院治学严紧,成墨已许久未去了。”

顶替成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大部分时候的记忆都不美好更多的时候成默默是在替成墨背黑锅,尤其是他们两个的身高相差不大时更是如此。

“你代成墨去枫山书院直到成墨回去为止。以后,只要你不做出令成氏‘蒙’羞的事情业,我绝不再提断绝关系之事。”

这算是同意将来着落江湖了吗?垂下头,成默默心中有丝凉凉的东西正在游走全身。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是因为成墨。

成翰林此时却突然说道:“这样做本来有些勉强。我们早就决定了,无论默默是不是去枫山书院,这一次都同意你去你说的江湖玩一玩。”希望就此死心吧。况且‘女’儿毕竟是自己的,去那种全是男人还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的地方怎么想怎么别扭。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那还是男人,怎么想都觉得很难接受,实在是拗不过望子得状元的老太爷。他擅自做此决定希望父亲不要生气。

成老太爷咳嗽的更厉害了。没想到成翰林会突然出说这种话来,可是既然已经说了,他总不能改口,让人觉得他偏心儿子多于孙‘女’吧。

大厅里,暮‘色’比院外来的早,已提早进入了昏暗。

成默默内心郁结。明明比那个臭小孩大七岁却还是要听那个臭小孩的话,见了还要恭恭敬敬的。真是气死人了。当然这不算是最气的,最令成默默气愤的是凭什么那个小她七岁的臭小孩偏偏要长的和她一样,凭什么!最最令她气愤的是,这个明明和她长的一样的臭小孩却是众人眼中的宝,自从两个身高相差无几时,无论做错什么事都有相貌相同的她来承担。简而言之,成默默认为自己就是替成墨背黑锅的,而且一背到底。还美名其曰这是长辈对晚辈的考验。不过就是辈份大而已。真是个气呀!成默默想到此心中更是愤愤不平。明明都是你们宠出来的,为何要她来承担后果!

见孙‘女’不表态,老太爷在咳嗽的空隙说,“多学点东西对将来也是好的。”

成默默还是没有说话。

老太爷看了一眼身边的姨太太。

姨太太脸上转出一个笑容来道:“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景‘色’美的不得了。不如去那里转转,只当是游山玩水了。成墨又是你的叔叔,帮帮他也是好的。再说了,学些知识总是有用处的。若不然只会武功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呢?默默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

成默默深吸一口气,“考虑”这两字的意义深远啊!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之以利。

“咳咳。”老太爷咳了几下,内心痛吼着,为何不让他安享晚年?嫁个孙‘女’就不易了,成墨还偏偏在这种时候捣‘乱’。

大厅里在老太爷的咳嗽之后似乎突然就异常地安静。

眼见气氛压抑起来,成老太爷的姨太太只得出声笑起来:“哈哈,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听说一起学习的都是些世家子弟,他们家中说不定有什么秘籍……”

成默默继续保持沉默,为什么每次都要提提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做‘诱’饵,已经过了那种听了就信以为真的年龄了!

成老太爷停了咳嗽,道:“要么替成墨去书院,要么赶紧嫁人。”

又扯到婚嫁上了。成默默突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为什么要以此为‘逼’,而又不得不让步。气!可是,有其它的选择吗?老太爷的话是向来也不会更改的,现在只能做二选一了,所谓的二选一也早在老太爷的预料之中。

“书院。“再不多说一个字,成默默将书本藏好,将剑‘插’在腰间,小小包袱背上,骑上马立刻离开。书院有什么好,嫁人有什么好。目标永远只有一个——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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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客栈(上)

弯月悬在半空,落下朦胧的光。,最新章节访问: 。

第一次到离家将近百里的地方,还真是荒凉啊!只是短短的百里,却是如此的不同。刚出家‘门’时所见的热闹这里非但没有,倒是倒伏在地上的荒草堆积地很厚显得异常明显,像是向来无人问津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所在,却有一串灯笼如同鬼火般静静地在淡淡的月夜中绽放着昏暗的光。

灯笼上写着“平安客栈”四个字,在摇曳的光中显得也极为不稳定。灯笼的光透过已关上的‘门’板上数处近有半个手掌大的缝隙‘射’入里面。

在‘门’上使劲敲了几下,看到里面似在光在移动。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人生有许多第一次,今天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第一次将要住进客栈。

店小二匆匆地将已安好的‘门’板卸下,急急地从里面先探出头来裂开嘴问:“客官……”灯笼昏暗的光在小二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半‘阴’半暗,倒增添了些许恐怖的气氛。

小二的还没说完,成默默便很干脆地说:“住店。”自认为自己这句话是有些气势的。

小二接了马带到后面去,成默默踏进店里,借着桌子上一枝小小的油灯看才看了这个客栈如何之小。只有四五张桌子,除了正放着油灯的桌子之外皆隐在半明半暗之间。一条狭狭的楼梯紧紧地贴在昏暗的墙上一直延伸到黑暗的二楼。

随便捡了一张桌子坐下,发现凳子并不平稳,也没有在意。平日里因着家里人要强‘逼’自己放弃天下第一的想法,夜间是不允许她点灯的。此刻,对如此的昏暗倒是极快地适应了。适应了之后便又觉得这微弱的光与浓重的暗在狭小的客栈里相互‘交’叠形成古怪离奇的图案。似如怪物参差不齐的尖牙要将光吞下肚去,又似那光亮如同要长大般侵蚀着黑暗要将黑暗赶出去。

正如此想着,二楼上有人下来了,人还在黑暗的二楼,声音却已经传下来了。

“偏僻之处没有什么好东西。”

成默默看着楼梯,不时一个略有些干瘦的男子的头终于出现在光亮里。那本是一张并不太讨厌的脸,笑起来时脸上无故地多出许多褶子来。可上面那双眼睛却分明很是讨厌,总是一直盯着成默默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小小包袱。

小二也正好回来了,咧嘴笑道:“本店现在……”

楼上的人刚好走到了楼下看到了成默默腰间上那把普通至极的剑,立刻瞪了小二一眼,小二不敢再说话,悄悄地退到男人的身后。

男人笑道:“我是平安客栈的掌柜。没想到这么晚会有客人。请客人先到房间休息。”

小二拿起桌子上仅有的油灯笑呵呵地请成默默上楼。

成默默起身,心中难免有丝兴奋。江湖,这就是传闻中的江湖中的客栈吧!一定不是普通的客栈,光是看掌柜和小二的那两只眼睛就可以知道,两个人四只眼睛直盯着她的包袱,眼中‘射’出的贪婪足足要吓死人。这就是江湖啊!多么不容易才进入的江湖啊!多么好运才会在第一次住客栈就碰到江湖上传闻的客栈,所以,成默默很期待地跟着小二走上那狭小的楼梯。

二楼,共有四间房间。是一字排开的。第一间房间,成默默可以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很轻很缓,是睡着了还是武林高手。心下不由地又兴奋了一丝。

第二间房间似乎是空的,可是小二并没有停下来。小二在走近第二间房间时在狭小的走道里仍是刻意地向外撇了撇身子。里面有什么令他恐惧吗?

第三间房前也没有停下来,他们直接便到了第四间。

第四间房间旁边也有一个小小的楼梯,也是通向下面吗?为何刚才不直接走这里?并没有给成默默太多的时间去想,小二已推开第四间房间的‘门’,进去里面点燃一截小小的蜡烛。

房间很是简陋,一张桌子,一个条凳子,一张‘床’。不过达到遮风避雨的效果便好了。成默默对生活条件的要求并不高。

小二拿着油灯一离开,小小的蜡烛就显得势单力薄了。成默默伸个懒腰,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不一时,小二提了一壶热水上来,倒着茶头也不抬地说没有晚饭了,倒了茶便走。

成默默‘摸’‘摸’有点瘪的肚子,江湖中的客栈难道不应该是在饭菜里下‘药’的吗?本想绝对不会吃的,结果根本就没有,反倒觉得肚子饿的很。默默地看着茶,昏暗的灯下那茶也显得很是‘混’浊。茶碗在手中晃了几晃,这时才想到这茶中极有可能就是‘迷’‘药’。再仔细一想,这定然就是‘迷’‘药’了。心下又兴奋起来,果然是进入江湖了!

将动也没有动的茶碗放下,成默默和着衣服躺在‘床’上,将剑放在手边,一扯被子便开始假装睡觉。假寐的目的是引那些谋财害命的家伙出来,好好收拾他们一番。未来的天下第一当然应该是惩‘奸’除恶的好人了。

躺下时间不长,忽觉‘门’口有人。

是不是要用‘迷’香,听说着了‘迷’香道的人很多。屏气。

‘门’吱的响了。有人轻轻地跨进‘门’来,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

没有‘迷’香?难道是武林高手?成默默不由地握紧手中的剑。

‘门’外窥视之人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便越发大胆起来,再无顾及地推‘门’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不一时,感觉到光线有点亮起来,就像是刚进房间时有一盏油灯和一只蜡烛共同的光那样亮。成默默略将眼睁开一个缝,借着小小的烛光看到来人便是刚才所见的两人,其中一人手中有东西似闪了一下光。不用说那定然是行凶的工具。看来定然是武林高手,兵器都带了。

心中的紧张兴奋加倍。

掌柜的一进‘门’也不注意其它,便唠唠叨叨地说:“也不知省着些用,这蜡烛也是一直点着的吧。真是的啊?难道不是知道小本生意要节约些才是。”

“老板,光是那匹马就很值钱。”小二没敢说蜡烛其实也没点多久,费不了多少。而且绝对比不上省下一顿饭的钱。

“你懂什么?”掌柜斥骂。

小二嘿嘿傻笑:“我们的‘迷’‘药’倒是百试百灵的。看睡的多好。这一睡就睡到阎王那里去了。”

没想到不仅仅是谋财,果真是要害命啊!行侠仗义的机会来了。

小二走到‘床’前,深吸一口气壮大胆子,举刀便要向成默默的脖子砍下去。

好大胆的举动!成默默顿觉江湖果然与所想的不同,新奇感更强。大着胆子将眼又睁了一下,看看他们手中拿的到底是何种工具,手放在剑放在准备随时应对他们两个人的下一步。可小二这时却不经意地瞥到了‘床’上半睁了一下眼的成默默。小二很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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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客栈(下)

小二不由地放下刀,咽了咽口水。-

本以为自己这里很暗,那样快地看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没想到小二会看到。果然,江湖不能掉以轻心。

没听到预期的声音,掌柜不快地问:“怎么了?”

小二有些犹豫了地说:“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睛刚才动了一下。他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喝。”

掌柜斥骂:“你眼‘花’了。没喝我们这么大声他不醒吗?”

多么有道理的话,小二也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成默默心里松了口气。果然江湖也有很傻的时候。

小二再次举刀,用力落下。只听哐拉一声,小二呆直地站在原地,做着双手举刀砍下的动作。而刀已经掉落到地上。

“哎呀,我的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道这把刀多贵吗?摔坏了、卷了刃你陪得起吗!”

掌柜的很是心疼的急忙去捡。

小二裂嘴瞥眼想示意并不是他故意摔的,万分乞求掌柜的快看看他现在这别扭的姿势吧。小二现在很确定这个人根本没有睡着,分明在这里等着算计他们。可苦于张不开嘴,指头也动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掌柜自己发现了。

可是掌柜的只是一心一意地将刀捡起来,仔细地看刀刃有没有坏,根本没有一眼去看小二。

“还好还好,要不然你小子就等着陪我的刀吧。”

掌柜回头看到小二的怪动作,很生气地说:“每次都搞这些妖蛾子出来。哼!想在这里做事的人多了去了。不要以为跟我几年就不会赶你走。一边去,看我的。”

掌柜的自顾自的说着,又举起刀。

说时迟那时快,又听一声哐当。刀再一次的掉到了地上。

掌柜子举着手,恶狠狠地看着‘床’上的人,明明是躺着的。他的刀是怎么飞出去的。

突然,掌柜的脸整个扭曲变形了。刀落到地上发出声响,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断了,而他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痛苦的站着,想发声喊叫都不可能。手腕要是再不即时接好,手只怕要废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疼的要死,却又喊不出声。苦啊!

掌柜的用眼神看小二,小二只能一脸可怜兮兮的回看,只是小二不知道掌柜的手断了现在疼的要晕过去了。

成默默很失望,以为是武林高手原来这样简单就解决了。太简单了吧!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兵器结果就是一把切菜的刀。

本来是打算反客为主大大打一场,没想到手中的剑鞘在刀上一挑,刀便轻松地飞出去了,另一只手迅速地点了小二的‘穴’道。然后继续装睡。听掌柜的话以为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高手,正所谓的深藏不‘露’。第一招如法炮制,先入为主的认为掌柜定然是高手内力又加了三层,剑鞘与刀相碰瞬间,刀再次飞了,这一次飞的更远。而点‘穴’同样成轼。唯一没有发现的是过强的内劲将掌柜握手的刀震脱臼了。

整个过程,只能用失望来形容。

一阵风,油灯和蜡烛都熄灭了。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唯一令成默默满意的便是这打灰两盏灯的内劲,也不知在江湖中算得上什么程度。江湖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高手倍出还是人才凋零?

“店家店家,有人住店。”一个清脆的男音从楼下传上来。

成默默心情忽地大好,高兴因自己的义举救到了这个未曾见面的人。否则,定然是这两个贼人的刀下亡魂。

可是掌柜显得想的是即将要‘浪’费一条‘肥’羊。听到声音的掌柜的不顾手腕的巨痛,全心全意想着要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没有人吗?都睡着了吧。都怪我来的太迟。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简陋些,也可以将就了。只要不是鬼屋就好了。”

成默默觉得这个人的嗓‘门’好大,明明感觉不是很大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居然这样清楚地传入耳中。

这个玩笑开的不太好,小二觉得今天是真的见鬼了。

呼呼呼上楼梯的声音。这上楼梯的动作还真是大呀!

“吱”一声推开‘门’声,里面有一股极强的杀气。不用再看了,小心地上关‘门’。

接着第二间,咦,开不了!努力了几下便放弃了。

走到第三间时,想了想直接走到了第四间。推开‘门’,没有杀气没有人反对,当然是没有人了,就是太黑什么也看不见。打开火折子,就看到两个动作诡异的男人,再一瞥地上的刀,顿时明白了,小心地退后关上‘门’。‘门’刚关上便听惊叫不绝,接着几乎是摔下去楼梯猛烈声响。不久,又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掌柜气结,刚才那个是大大的‘肥’羊啊。想想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不顺啊。第一间房间里那个客人,他们刚把‘迷’茶送上去,那人居然直接将茶杯和茶壶都扔出窗外。心疼啊!可是那样厉害的角‘色’可是惹不起啊!第二间房里却是如何也打不开。本以为眼前这个可以轻而易举地收拾掉,没想到是来断他财路的。可恨!今天是碰到了什么霉运。

成默默可就没有掌柜那样曲折的想法了,送了他们一人一脚,心情大好地去睡觉了。

咚咚两声,两个人躺在地上。掌柜的手在碰到地面时疼的晕了过去。小二则是不幸撞到了桌子,好在这里的东西除了地面很结实之外皆是破旧的,桌子碎成一片,人只是受些疼痛。

一夜就这样静安无事地滑过了。

晨光微熙,翻身从‘床’上跃起的成默默因动作太快一只脚便压到了掌柜的手,还正是那只断手。

只听一声惨叫,掌柜在地上满地滚起来,撞的小二从地上跳起来。

掌柜满心满心皆是恨。心里仍是不免想,好歹他们也是提供了一个住所和茶水的,而且还摔坏了自己家的桌子,难道不能应该留下些钱吗?越想越是心疼,疼的心都碎了。真是不合算。还得去请大夫,这可要‘花’多少钱?

并未留意掌柜的憎恨与不甘,成默默拎起包袱头了不回地下楼了。

隔着一匹马与牵马之人‘交’错而过,从眼前闪过的是如墨的轻盈发丝,冷漠的双眼却令人目眩神‘迷’。成默默怔在原地,回过神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刚才仿佛是做了一个极短的梦。

站在楼上的掌柜看着进入马厩的有着深仇大恨的成默默咬牙切齿地说:“此仇不报非君子,这梁子是结下了。”

小二附和:“一定要砍上几百刀。”

刚进马厩的成默默背上了一阵发冷,打了个喷嚏。四下看了看,发现马厩里面连一根草都没有,真是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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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神秘少年

清晨的光带着清爽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早晨走路最是舒服。除去饥饿之外,确实很舒服。

驿道上,一人一马并行,走的都是有气无力。

皆是饿了一夜,走起路来一点‘精’神也没有。马儿每次看到路边的草便再走不动了。成默默强行拉了几次之后,拗不过马只得在一处树木较多绿‘色’明显的地方停下。双手在树枝上一攀坐了上去,任由坐骑吃饱喝足。至于自己,只好先饿着了。

成默默坐到树上,清晨的清冷让人有机会好好整理思绪。

回想当年,成墨无聊到跑到江湖上去玩的事,整个成家也就只有成默默一个人知道。此事得以成功地瞒到现在自然是得益于成默默的协助。成墨在枫山学院不正应是如鱼得水一般吗?在那里再也没有来自家中的束缚,能自由地来往,为何突然要离开,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成墨从未对她提及自己的事情,成默默也从未过问,一方面是觉得不需要问一方面是练功实在要用很多时间。近几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淡泊了不少。以至于现在都不知成墨是否安然?

对事情的大致经过都不知的成默默独自以自己所知的片点事实猜想着事情的经过,譬如看到诗文中的一个字便要领会诗文的深刻内涵,自是面目全非。

马的嘶唤声将成默默从思绪中拉回来。

一个衣衫胡‘乱’披在身上头发纠结着的少年在咬马,更确切地说是在啃马。马扬起蹄子却蹄不到那个少年,转头要回咬又总也无法探到少年。

仔细看那少年,成默默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光是那避开马蹄的随意脚步,成默默就可以断定此少年武功绝对不差。兀自这样想,马却正好咬到了少年的衣服,原本就破料的衣服上立刻又多出一个‘洞’来。再看少年‘露’出的一截沾满泥土的胳膊上有清晰的印记,那分明是马咬的牙印。马竟然饿的咬起人来了。即便如此,难道少年要咬回来?

少年却咬的很高兴,像是在笑!

马也被咬的大声嘶唤,却又甩不掉少年。

难道少年是个疯子?否则,为何咬的满嘴着马‘毛’却在笑!哪有啃马‘毛’啃的如此愉快的正常人。

咚!有什么正好撞到了树杆,这一下撞的极为用力,树都颤了颤。成默默低下头,透过并不浓密的枝叶看到一只兔子倒在树下。天下真有这般好事,饿了就有兔子自己送上‘门’来。江湖果然很有趣。这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跳下树,拎起兔子。早就听到有水流的声响,过去随便剥了皮随便地洗了洗。算是进行了剥干洗净的过程,收集些枯草。好在三月间枯草是多于绿‘色’的。点上一堆火,将兔子架在火上有模有样的烤起兔子来。

闻到香味的少年从马身边一下子就窜到了火旁,伸手便要去拿。成默默把他的手打掉,那‘肉’明显的没有熟。少年看着成默默满脸的委屈可怜,手上却是一点都没停,两只手互打掩护不停地去抓架子上的兔子。

成默默将伸向兔子的爪子一只只打掉,那爪子越来越快,成默默的双手也不由地越动越快。两人都沉‘迷’于这个游戏,后来少年竟不去抓兔子改成了抓成默默的手,原本打掉伸向兔子魔手的手变成了在躲避。

果然不是一般人。成默默对自己刚才的眼力很是满意,对接下来的江湖生活也充满信心。

嗤!火苗高高地冒起。

兔子焦了!

四只手忙着将兔子从火上取下,不过是向各自的方向,两下用力,各自抢了一份。刚才的位置很是帮忙,正好抢到兔子的后半部分,这样一来成默默的那份明显比少年的要大。

少年也不顾大小直接吞了一大块,脸‘色’兀的变了。成默默见状小心地咬了一口,又腥又焦还夹着部分半生不熟,呛的几乎吐出来。忍耐了一下直接咽到肚子里。

少年见成默默吃下去了,极不自然地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

会不会碰到城镇呢?成默默可不知道,所以,这样饿着是很不明智的。人要有吃苦的‘精’神。

屏气,吞!成默默又咽下一口难吃至极的‘肉’。少年也突然将手里的‘肉’三两口吞下去,却见成默默手里还有些。两只大眼睛瞪着成默默手里那又黑又红的‘肉’,手便抓过去。成默默拿着兔子‘肉’一闪,少年的手扑了个空,可头却是伸到兔子‘肉’边上,一张嘴撕了一大口焦‘肉’。成默默恍然发现,最好吃的部分就是焦‘肉’与生‘肉’这间的地方,而那最好的部分已经在刚才少年的一口中光荣的被叼走部分。由不得多想,成默默背转过身便要先将最好的部分吃掉。少年狼吞虎咽完跟着便转到她面前,成默默的牙还没咬到,少年油油的手在成默默脸前一‘摸’,当然不会有人希望被‘摸’到了,成默默的头一侧,少年又是一口,最好吃的部分就这样全都入了少年的肚子。好实用的身手!

吃舒服的少年仰躺在草上,四肢伸展开,很满足地小睡。

成默默默默地吃着剩下的‘肉’,总比没有好吧。何况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此情不可不领,此物不可‘浪’费。

其实,要是把里面有内脏‘弄’干净,清洗时洗尽血水,烤的时候记得翻翻,也不至于如此难吃。

可成默默不要说是从未下过厨,连见识一下做饭都没有想过,能知道要剥皮清洗已是奇迹,怎可做再高要求!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成默默打坐继续练功。这是每天的必修课,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将来的天下第一要靠的就是努力。

物我两忘的境界。

少年睁开眼看到成默默动也不动地坐着,伸个懒腰,抺抺嘴,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手和衣服都太脏了,又伸手拉起成默默的衣服就那样将脸上的油污擦了擦。成默默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衣服便睁开眼,这一眼便看到衣服上沾上的油土。少年又不合时宜地在成默默‘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来放头,敢情当成默默的‘腿’是枕头。

成默默拎起少年的衣领扔出去,飞奔上马,扬鞭策马而去!

少年愣愣地看着马上的人驰马而去,坐在地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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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暗算

成默默的马很快,虽然是一匹很难看的马,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千里马。。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等成默默勒住马回望的时候方才所在之处已全然不见了。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太奇怪了?马儿是个通人‘性’的懒马,发觉马背上的人在出神便慢慢地慢下来,最后简直就是吃吃走走。

“前面的大侠。”

有人在叫大侠,是她吗?成默默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四周打量了一圈,很快锁定后面追上来的穿着粉‘色’衣衫的十六、七岁少‘女’。

嘿嘿,二十七年来终于亲耳听到有人叫她大侠。成默默心中窃喜,脸上神‘色’不变。大侠当然要有大侠的样子,怎么可以随便将心情写在脸上。其实,因为常年独自练功,脸部肌‘肉’退化,成默默可以变化的表情已经很少了。

这样的荒野之处行人也极少,这样漂亮的少‘女’为何独自一人行走?会不会有什么奇遇?江湖总要有奇遇才有趣。

少‘女’一阵急跑,双颊染上胭脂似的红‘色’,双眼脉脉含情,嘴‘色’弯弯两侧便‘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身淡粉‘色’更是让少‘女’显得朝气蓬勃,明‘艳’动人。衣角上绣着一只凤凰,直‘欲’飞出来似的。

“多谢大侠。不知大侠这是要去哪里?可否带小‘女’子一程?”说着美目瞟过去。

左一个大侠右一个大侠已将成默默叫的晕乎乎的。大侠两字真是令人上瘾,江湖果然不负所望,成默默当下便点头应允。少‘女’见到成默默点头,纤纤细手便去拉紧马鞍,那红红的指甲分外‘艳’丽,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少‘女’努力坐上去,可试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少‘女’冲着成默默娇笑道:“还请大侠扶我一扶。”

从刚才少‘女’跑时的动作可以看的出上马还是不成问题的,为何现在却要如此做态?原本是想静待其变的,但少‘女’的大侠两字一出口,成默默便伸出了手。

少‘女’的指甲掐入成默默的手背,顺势抱住了成默默的胳膊,轻轻一跃坐到马背上,一支匕首抵在成默默的腹部。

马儿不知情地慢慢向前走。方向完全由自己掌握。

“咯咯咯!黄泉路上后悔去吧!”

成默默感觉手臂上传来阵阵酥麻。少‘女’那漂亮的指甲上涂了‘药’物。

脸上‘露’出灿烂微笑的少‘女’握着匕首的左手毫不留情地向前刺出。

成默默冷冷地看着少‘女’,原来这种情况下还可以这样笑啊!真是受教了。江湖果然不简单!

“啊!”

破空的尖叫,少‘女’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断了。而右手正的脉‘门’正握在对方受伤的手里。

怎么可能!少‘女’无法相信,指甲上可是涂了可以立刻让人睡着的梦千年,刚才也用力将他的手背抓破以便于梦千年可以最快发挥作用。用法有误吗?

成默默把玩着匕首,很锋利,很轻巧,很趁手,在手上转了一圈便不客气地将匕首停留在少‘女’面前寸许之处。

少‘女’恶狠狠地瞪视着成默默,恨不得用眼神将其分成几十块。居然有男人将匕首指着美‘女’的脸,这个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匕首又几前移了些许,少‘女’脸上出现惊惧的表情。‘女’人通常对自己的脸都很在意,尤其是美‘女’。

“你是谁?”

应该是这么问吧!应该很有江湖的味道吧!

“哼,别装蒜了。敢跑到九凤宫还留下成墨到此一游,现在不敢承认了吗?哼。”

匕首又向前一点。

少‘女’脸上‘露’出哀切之‘色’:“我是九妖姬最喜爱的弟子柳叶儿,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九妖姬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的。”

九妖姬,江湖传言有九条命的美丽‘女’人,五十年前便已成名江湖,美貌如仙。现任是魔教的左使。

第一次入江湖的成默默对江湖上的人物皆不熟悉。所以,听到九凤宫的成默默没有反应,而少‘女’想借九妖姬的名声恐吓的目的自然也失败了。

匕首又向前一点点,少‘女’都可以感觉到匕首的尖抵在自己的脸上了。漂亮的脸会不会‘花’掉。柳叶儿一狠心道:“成墨,九凤宫不会就此做罢的。一定会灭你全家,让他们生不如死。”

没有理睬少‘女’的威胁,恍然明白原来自己又做了一次成墨。

“解‘药’。”成默默没有语调的说。

“梦千年才没有解‘药’呢!”看到威胁自己漂亮脸的匕首,柳叶儿又小心地说,“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最奇怪的就是你为什么没有睡着了。

成默默举起拿着匕首的手。这样的举动还需要说明吗?少‘女’的眼中忽地漫满泪水。她还很年轻,才刚刚进入这个充满幻想的江湖。成默默将匕首收好,迅速拉起少‘女’的左臂,另一只手压着少‘女’的右手的手指用力划下去。柳叶儿正在感伤并未注意成默默极快的动作,只忽觉眼前一片黑暗,心中多少的不甘与委屈都凝聚在自以为死去的这瞬间。

拎着柳叶儿的衣领将少‘女’扔出去。成默默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头有些眩晕,看来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了。

在马头上轻轻一拍,马儿听话的便向前跑,至于是跑向哪里成默默并不知晓,而马儿当然也不会知道了。

找到一间房时夜‘色’正浓,胡‘乱’吃了些饭,‘门’窗关好,头倒在枕头上时觉得异常舒服。

夜,在吹熄房内最那后点光之后降临了。梦也在碰到枕头时到来。

静静的夜中,从‘床’底下溜出一个人来,将睡地正熟的成默默小心地放到‘床’下,又在房间做了适当的整理,打开窗便跳出去了。窗同时又砰的关起来。

刚刚从窗户跳出去,便有人从后面追上来。

不久,有人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动静。嗤的一声,火折子照的房间亮了起来,‘床’上没有人。环顾小小的房间的确没有人。再看窗户仍有一丝的空隙。仔细看去上面似留有脚印。难道……

来人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推开窗,消失在静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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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找麻烦的人

“默默,嫁人也可以做天下第一的。,最新章节访问: 。”

已经许久没有回想起这句话了,为何会突然想起来,为何自己的身形会突然变小?挣扎着想看问自己的人是谁时,却只看到一个背影,而那背影突然就消失了。想去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猛地醒来,头被撞的生疼。刚才的梦已如烟般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问,这是哪里?愣了一会才晓得爬出去,之后很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床’底下的。

坐在‘床’上,全身酸痛。为什么会睡到‘床’底下。一只手伸到被子里去‘摸’剑发现剑已不在了。哪里去了?急着在‘床’底下一找,还好还在。包袱也在‘床’底下扔着。成默默越发费解了,难道是自己钻进去的?记忆似乎只到了吃了些饭菜就直接倒在‘床’上了。难道是自己钻到‘床’底下的。

正自费解,‘门’砰的碎裂着向里飞,碎片散落在房间里。成默默的手迅速按在剑柄上。刚才的疑‘惑’也被这剧烈的声响吹的一丝不剩。

碎裂的‘门’后出现的是位漂亮的、朝气勃勃的少‘女’。脸有点熟悉的,是哪里见过吗?睡的有些晕乎的头显然没有想起面前这位美‘女’是谁。

柳叶儿看到成墨脸上一脸的冷漠,心里又气又恨。最恨有人忘记她这张漂亮的脸。是男人就不可以忘记她这张美丽的脸!

不时,一虎背熊腰黑衣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柳叶儿身后。男子的脸‘色’腊黄,与那双异常锐利的双眼截然不配。男子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散发出慑人的气势。成成默默的按着剑的手动了动,却突然发现黑衣男子身上没有一点压力散发出来。刚才的是幻觉吗?

柳叶儿很是嚣张,手指成默默:“成墨,你的死期到了!”

没有回答。窗,没有征兆地开了。

一个男人倒挂着,从上面探下半个身子来,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脸‘色’有些疲惫,人却很是‘精’神。

“两位,做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这样‘插’队可是不对啊!”

柳叶儿怔在‘门’口,突然有个人就那样半挂在窗户上总是要让人吃惊的。

成默默突然想起昨夜睡前似乎是关过窗户的,那么窗户怎么会轻易地被从外面推开?

趁着柳叶儿吃惊,窗户上的人道:“哎呀!承让,承让。兄弟就不客气了。”

凌空一翻,从窗户窜进去,毫不客气地走向成默默。

“成墨,你什么回来的?昨晚追的我好累。要不是这样大的敲‘门’声,我真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莫名的话,成默默直接忽略。

柳叶儿回过神来了,居然有人敢抢她的人,即使是她要抓的人也不可以。当下冷下脸来急着说道:“成墨是我的。”

“成墨,这个小姑娘说她是你的呢!好让人羡慕啊!”眼中却是没有一点羡慕地冷冷扫了柳叶儿一眼,在柳叶儿身后的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腊黄的脸分明是人皮面具,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的人通常都有一些秘密,可怕角‘色’的可能‘性’极高。

柳叶儿要爆了,又一个敢无视自己的人,最重要的是这分明就是在无视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九妖姬最心爱的弟子柳叶儿。”柳叶儿脱口便搬出师‘门’来。

从窗户进来的男人笑的没有一点温度:“久仰久仰!衣服上绣那样大的凤凰我还是看的到的。”明明是个小丫头却因着师‘门’的名望这样嚣张。若不是她身后那位看起来不好惹,一定先好好教训她。

柳叶儿脸气的发白,再怒视成墨。既然是这样明显的标志,他们以前即使没有见过面也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谁?昨天成墨在耍她!可恶!

男人很友好的看着成默默:“在下是否有幸邀请成公子去鄙人家中小住?”说着顺便做成了请的姿势。

男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在笑,似乎这将会是一次非常愉快的邀请。

也许,任何一个识实务的都只得被请去了。

可是,初出江湖的成默默对江湖怀着无限的‘激’情——不怕困难就怕没困难。在非常肯定对方保持奇怪姿势的手里藏着暗器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硬邦邦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不去。”

男人很好脾气地笑笑又问:“你确定?”

成默默真的很能保持沉默,这次连嗯都没有嗯一声。柳叶儿这次都沉不住气了,大叫:“你滚开!”

男人不理柳叶儿继续装好脾气,非常好心的提醒:“你可还记得我是谁?”其实,心里就快气爆了。这小子不仅侮辱了他,还明抢了他的千年雪莲,千年雪莲是那么容易得的吗?侮辱可以算了,偷了雪莲这件事是怎么也不能算了,都写信告诉大哥了却两手空空的回去。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份仇恨。哼哼!昨夜没追到,今天看你要如何逃出我的掌心,真是冤家路窄。

成默默继续无视两人。

柳叶儿气的要爆了,被两个男人同时无视了,居然敢无视美‘女’,真是奇耻大辱。

“你们两个都去死了!”再也无法保持淑‘女’的形象了,被多次无视的柳叶儿右手一翻,一只造型奇特的镖飞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向刚刚从窗外进来的男人。

飞镖刚刚‘射’出,柳叶儿眼前却突现数点闪闪银光。

银光极美,划过天空如同从天而落的银丝。

那并不是银光,是反‘射’的光。

针,极细,极快。

柳叶儿吃了一惊,针是全数‘射’向她的,虽不是‘射’向要害但已封死了退路况且‘门’处又极为狭窄,经验极少的柳叶儿情急之下已不知要如何躲避。好狠的人,少‘女’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死的很难看。身后一股强力轻轻一带,眼见那细细地针都飞入身后的木板中,只留下一个个针眼。柳叶儿长长吐出口气。

同时男人闪身险险躲过柳叶儿的飞镖,飞镖便飞向了成默默。成默默身子后仰看着飞镖急速钉入墙上,尾部尚不断摇晃。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两种暗器都非常准确有力。

“你是谁?”两人同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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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再变的局势

柳叶儿身后的神秘男人‘露’出一股威压,显然不愿别人再探究他的身份。-

针本就是试探柳叶儿身后之人,这样看来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否则现在已经动手了。这样接下来就好做了,站在成默默身侧的男人对‘门’口气乎乎的柳叶儿笑着拱手道:“在下便是雨针公子木舒云,无‘门’无派。没有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是以迟迟不敢向九凤宫的柳姑娘介绍自己。”

柳叶儿气的脸‘色’发白。

成默默看着一半‘插’入墙的飞镖。飞镖的形状很是怪异,尾部奇怪的弯曲,本身有很多的细细的纹路。

“有毒。”

木舒云拿一块手帕小心地拔下来。

“原来是九妖姬的九凤镖啊!第一次见,要好好保存。”

木舒云说着用手帕包好放到怀中。

对于那只飞镖成默默还是一无所知,但是对九妖姬有了一种很强烈的认识——此人定然很强,否则为什么会有人收藏他的暗器。

“哼,雨针公子的雨针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还有,记得,九凤镖上是从不涂毒的。即使雨针公子不知道也不要误导别人。”柳叶儿虽顾及木舒云的暗器一时不敢向前,但嘴上却是不愿输的。心里也不闲地埋怨身后之人为何不帮自己出手去教训木舒云。

木舒云斜了一眼柳叶儿,顾及她身后那位没有再和柳叶儿计较,对着成默默温温地笑道:“我此来一则是请成公子去寒舍小住;二来是出来保护公子心切;三来,想必成公子必为感恩于我,必将铭记于心送上一份小小的心意,也不用太过贵重,千年雪莲便可;四来我们之间本就有些事情需要做个了结,想必成公子也不想在了结之前被打扰吧。我如此诚心,成公子定会欣然前往。”

又扯回去了,真是不放弃的人。情况都这样了居然还好意思说请字,还说的这样好听。脸皮需要够厚。

“不会。”

成默默说的很坚决,视线都没有脱离柳叶儿身后的黑衣人。

木舒云似仍没因这极快的回答再次的拒绝而生气,笑的更是温和:“成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只好……”

柳叶儿神‘色’一转,笑盈盈地打断木舒云道:“木公子说的对,做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还请公子排队。”

木舒云看向柳叶儿,这是先兵后礼!

柳叶儿又送了几个含情脉脉的秋‘波’过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不快,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做的相当漂亮。

木舒云当然看到神秘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将原本要说的玩笑话收起,笑道:“若是如此说,柳姑娘忘了我刚才说过昨夜便已和他斗过了。”

柳叶儿继续笑道:“那是昨夜。若是昨夜木公子便将成墨带走了,我自也无话可说。可是现在是早上,是在这间房间里,第一个到的人是我。”

“哦。难道姑娘不知道成墨只有一个吗?”

“看来木公子是定要‘插’上一脚了。”

“只‘插’一脚实在太少了,少不得等到我的事情先解决了,到时成墨任由你们处置。放心,我的帐并不会要多久。”

柳叶儿眸中流光一转,嗔道:“唉哟,木公子好坏!”

神秘黑衣人的目光对上木舒云,是非常可怕的目光,木舒云一时没有接话。柳叶儿便认为自己这一招对男人是很管用的,又说道:“那我们少不得来抢了。谁抢到便是谁的。”

用了那样许多柔情的攻势之后居然是这样的提议,那一开始直接来抢又有什么不可。何况不是已经抢过一次了。好有趣的‘女’孩子。木舒云并没有急着回答,也不会了解身为美‘女’的柳叶儿却总是想在各种情况下显示自己的美丽,让人绝不忘记,所以不免要掺杂着运用。

“怎么,你不敢?”柳叶儿娇笑道。

“抢啊?可是你们是两个人。”

木舒云看了看柳叶儿身后的男人,要是他出手那输赢便定了。

“哼,想‘激’我。没‘门’。谁抢到就是谁的。”

他们要抢谁?成墨?现在的成墨不就是指自己吗?她有同意过他们用抢的方式决定她的去留吗?江湖,好不容易才来到江湖,谁允许他们决定自己的命运!

剑,就在手边。手,正按在剑上。

一抺红‘色’的影子从窗户飘进来,如同轻盈的风吹过。红‘色’却如是扑天盖地般冲击着每个人的视觉。

看来喜欢走窗的人并不是只有木舒云。但,木舒云原本准备的窗户这条退路是再也用不上了,而且身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压力,木舒云没有再动一下,脸上的神‘色’凝重至极成默默手按剑柄,目视着这突来之人。

来人全身包裹在没有丝毫空隙的红‘色’里。衣服很宽很‘肥’很红,红的如凝结的血,宽大的即使在衣服里再藏一个人也不会被发现。面具也是同样的红,红的渗人,上面雕刻着奇怪的‘花’纹,为红衣人增添了几分诡异。

房间内的气氛也因之凝重。

红‘色’的影子在木舒云‘胸’前晃过,木舒云便知怀中的九凤镖已被人轻易取了去。

嗖!九凤镖穿过柳叶儿的头发‘插’入她身后的墙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尾部却没有一丝的颤动。同时数道银光闪动,轻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回响。方才‘射’入墙中的针如数落在了地上。好强的内劲。未伤及柳叶儿的头发却能将没入墙中的细针震出,好厉害的手法!

虽看不到身后之人的动作,余光却扫到柳叶儿惨白的脸,纷‘乱’的头发,钉入墙上的九凤镖以及落在地上的细针。心中更是惊叹!刚才身后之人若是要取他‘性’命也只是举手之间。

成默默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更加苍白,手上青筋突起。兴奋!兴奋!兴奋!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高手!高手!没想到初入江湖就会见到这样的高手。江湖时时都在令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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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宫千夜

没有变化的只有柳叶儿身后神秘男人在离‘门’口三步远的地方的垂首站立,一语不发。-与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对来人很是恭敬。

“收好九凤镖,这可是妖姬最喜欢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

红衣人说话很轻很飘,好像病人似的,与刚才那迅捷的身形很不相配。可是谁也听的出来人是如何护短,也没有人会因为这轻而飘的声音降低话语的份量。

“是……”柳叶儿嘟着嘴转身拔下九凤镖,很小心地收好。

红衣人转到了木舒云和成默默的对面:“你们是准备自裁还是被我大卸八块。”

这一次木舒云看到了这红的如同凝结的血般的装束,整个人如同落入冰水中。毋庸怀疑,这位一定就是了!谁也不会和魔教右使宫千夜一样将自己全身包裹在红‘色’里不留一丝其它‘色’彩。木舒云自叹今天想活着离开这里真的很难。他只不过是路过正好看好自己的仇人而已,只不过是想小小地报复一下而已,为什么要碰到这个恐怖的人!为何他会这样倒霉!

魔教的右使宫千夜之所以名气大并不仅仅是因为占了魔教右使这样重要的位置而是因为他的疯,不仅人时时发疯做事也很疯狂,疯狂而又护短。此外,宫千夜对于正道和魔教都是‘迷’一样的存在。第一,没有人知道宫千夜究竟是男是‘女’是矮是胖是丑是美;第二,全身包在如血的红‘色’里不曾‘露’出哪怕是一丝头发所带来的视觉上的效果带来的震撼也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初到江湖的成默默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人很强。要想成为天下第一,先要打败很多的高手,而这是她碰到的第一个高手。是能否成为天下第一的很重要很关键的对手。生或死即是自己与天下第一之间的缘份。若是死了,那么什么希望与目标都无所谓了。若是能活下来岂不是向天下第一又迈了一大步。

心中的兴奋竟是越来越浓。

成默默的姿势虽未有大的变化,但已准备就绪。昨天因柳叶儿抓破的伤凝结的疤也显得似要再次开裂。

柳叶儿收好九凤镖,看到那两个刚才对自己无动于衷的家伙居然敢不回答右使大人的问话,气愤愤地道:“宫大人在问你们话呢?你们哑了吗?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害怕了。”

宫千夜头一转,声音从面具后面飘出:“你不知道我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称呼吗?”

柳叶儿暗恨自己因一时的兴奋便将这个禁忌忘记了。好在在外人面前,宫千夜是向来不会过分呵责自己人的。

杀气斗志越来越浓烈,每个人都不由地屏住呼吸。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激’战前的平静。

成默默压抑心中的兴奋,如同猎人在等待着猎物一般,双眸紧紧地注视着宫千夜,握剑的手微微转动。

宫千夜举起右手,藏在衣袍中极为厚重笨拙的暗红‘色’金属手套如同黏在手上的铁锤一般,威风无比。左手是柔软的红‘色’手套,很好地贴合在手上,五指动作灵活。两只手在一起轻轻地相撞,一刚一柔,配合无间。

‘床’上的人已跃起!

谁会是猎人?谁又会是猎物呢?

三人三只耳朵六只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生怕只一眨眼便错过‘精’彩的瞬间。

金属相击略显沉闷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轻脆的碎裂声一起传入众人的耳中。

成默默感到一股巨力通过剑与金属手套相击之处窜入,‘激’的‘胸’中血气翻腾。视线微转发现那轻脆的声音其实是手中剑开裂的声音。只需要手指在剑尖上轻轻一弹,这把剑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柳叶儿满脸兴奋,右使大人的胜利就是她的胜利。

“你的剑也太、太不堪一击了吧!”

木舒云很后悔刚才看到成墨敢向魔教右使宫千夜挑战的气势时顿生信心延误了逃跑时机。以为成墨会发挥出多么强大的力量,还很是期待了一番,结果没想到只是轻轻一击就脆弱至此。剑都如此不中用了,使剑的人又能如何?赤手空拳?木舒云很夸张地后退,实是为了有机会逃跑时寻找最佳路线。

一道极为锐利的视线从宫千夜红‘色’面具后‘射’向木舒云。明明连宫千夜的眼睛都看不到,但木舒云就是强烈的感觉到,停下正要移动的脚。

剑尖指向宫千夜,这种时候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对手注意其他人。成默默的表情更加凝重。

木舒云恨恨地瞥了一眼成默默,不知是为她的勇气折服还是认为这样等下去不如自己动手。木舒云双手同时动作。

银‘色’细雨洒落如同雨幕,全都‘射’向宫千夜以拖延时间。同时,几道霸道的暗器‘射’向黑衣人和柳叶儿,以阻止他们两人的救援。手中飞出银‘色’细鞭,卷住成墨的腰,双‘腿’微曲,向后跃。

宫千夜衣袖翻飞,如同红‘色’的蝴蝶,细雨般的针如数落入衣袖之中。再一挥衣袖,针全部没入一侧的墙中,只余下针尖般的‘洞’可以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银鞭软软地落在地上,一只九凤镖正钉在银鞭上,将其紧紧地钉在地面上。手握银鞭的木舒云背对着窗户,血‘色’全无。再也没有动一下,手指都没有动,甚至连头发都服服帖帖地爬在脑袋上。

窗棱上是木舒云刚才‘射’向黑衣人和柳叶儿的暗器,那样短的时间里,黑衣人已将暗器尽数挡回并且将挡回的暗器准确地贴着木舒云飞身侧钉入窗棱。好强的内力!好可怕的人!最可怕的威胁不是杀死对方,而是告诉对方取他‘性’命是如何轻易!

宫千夜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未移过,根本未将刚才的反击当作一回事。

软鞭上本要卷着的人仍是站在原处,右手握着那把快要断掉的剑直指着宫千夜。成默默的双眼从未离开过宫千夜,身体也没有动过一下。感觉到了木舒云的银鞭,那鞭子只是在她的腰间略做停留便软软地掉下去了。即使有机会成默默也不会选择逃!

成默默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中究竟可以算是怎样一个角‘色’。成日只能是在家中幻想,幻想或是成功或是失败,可是幻想不是现实,所以她不曾成功也不曾失败。

刚才,血气上涌的时候她已经明白自己一定会输。输的一点借口也没有。二十多年的岁月就这样被那一击轻轻击碎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即使,过去的一切都失败了,也不能在最后这样可悲的放弃。即使是面对死亡,也要为之一搏。

因为,为之付出的心血只有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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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激变

宫千夜右手的金属手套在左手的软手套上轻轻压了几下,红‘色’浓浓地‘交’叠在一起,像是在做杀人前的准备。-叔哈哈-

成默默眼中全无惧‘色’,生命此时此刻已不再重要,但却有更为宝贵的意义。

一招。

剑尖不负众望地飞出直‘插’入墙中。一把剑没有悬念地断成两段。

二招。

宫千夜的右手击中成默默的左肩。成默默的左手的另一截断剑飞‘插’向红衣人的左臂。宫千夜本能躲开,可是没有。只是在‘插’入之后将断剑拔出扔到一边,正好扔到柳叶儿的脚下。剑尖有血。柳叶儿看的眼都直了,宫千夜刚才明明可以躲开,甚至可以杀了成墨为何没有这样做。

没有人知道理由。

三招。

成默默横扫下盘,宫千夜的套着金属手套的右手在成默默的头顶险险擦过。接着左手一拳将成默默摔到‘床’上。

木舒云很惊奇,为什么在成墨眼中看不到恐惧,看不到灰心,那眼中分明是越来越盛的兴奋。兴奋个什么劲啊!想不到天下还有人在看到令人闻风丧胆恐惧非常的魔教右使宫千夜之后还能如此兴奋。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想来日后共同的旅程不会令他失望。唉唉!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碰到这个魔头?

四招、五招。

从‘床’上翻身跃起,成默默狂刺狂踢,所以的招式已疯狂。

这一次,成默默居然再次踢到了宫千夜,而宫千夜却没有伤到成默默。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同时也为成默默这种打法惊奇。疯狂再加上古怪。

六招、七招、八招。

成默默在宫千夜的右手击中腹部时,腹部突然收紧,顺势攀上宫千夜的手臂,以手臂为支撑整个人跃起。宫千夜自然要甩开,却没有想到对方同时用力向前,不退反进,一头撞在宫千夜额头上。宫千夜左手成拳袭向对方‘胸’前‘露’出的空隙,一拳将其狠狠击出。

九招、十招。

成默默身体重重地撞到墙上,就势将‘插’在旁边的另半截断剑拔出反‘射’向红衣人。红衣人右手轻轻翻转,断剑又飞向成默默。成默默身形一矮,避开剑尖飞来的方向。红衣人的宽袍一挥一卷带起的风将半途的断剑转了方向,断剑再次飞向成默默。避无可避,无处可闪,断剑贴着成默默的发尖‘插’入墙中。

第一次就飞落入墙的剑再一次飞回到墙上。

定局已成。

突然,宫千夜左右手不停下敲打着头,状似疯癫。因带着头罩,完全看不出宫千夜的头是否被自己敲破了。

变故陡生,成默默不及细想,已将断剑从墙上拔出,反手扔出。

宫千夜只是自顾自的重重地打自己的头,看都没有看成默默再次‘射’过来的断剑,于是出乎众人预料的这一次居然‘射’中了。

一把剑断成两断,每截都染上了血——宫千夜的血。

红‘色’的血在红‘色’的衣服上并不明显。若不是顺着剑尖流出的血,都无法判断出是否在流血。

成默默怔怔地看着顺着断剑流下的血,真的刺中了?!

可,成默默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感。

宫千夜像是因身体的疼痛冷静下来,拔出断剑,剑尖再一次直指着成默默。

断剑尖上的血一滴滴滴落着。

成默默的力气像是突然间全部消失了似的,不会再躲了,就这样死去不必再去遗憾了。

迟迟没有动作。

真的疯了吗?赶紧疯啊!木舒云内心祈祷着。

宫千夜仰天长啸,啸声极度苦闷悲愤。

啸声带着深厚内劲袭向众人,成默默吐出一口血来,木舒云和柳叶儿的脸‘色’也很不好。只有神秘黑衣人因着人皮面具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变化再生,宫千夜转身飞出窗外。木舒云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在眼角的红‘色’,身子不由随着转动,窗外已什么都看不到了。

变化太快。

四人似都怔在原地。

“恭喜恭喜。”

这显得突兀的声音来自木舒云,也是第一个为此变故做出解释的声音。只是他的解释显得不得其他三人的同意。

柳叶儿怒视,黑衣人无视,成默默忽视。

“魔教右使输了。看他跑的多快。”

魔教右使一走,即使还有高强的黑衣人,木舒云已生龙活虎起来,还有种麻烦不来便要去找的‘精’神。

“哼哼。”柳叶儿极为鄙视木舒云此种刚才被吓的连气也不敢多喘现在便如此大言不惭地宣扬那个连剑都被打断现在还倒在地上吐血的成墨是胜利者的人,绝对鄙视这种趁人之危的家伙,“自夸也要有个限度。右使大人会回来收拾你们。将你们千刀万剐!”

木舒云鞭子一扬,将钉在上面的九凤镖抛入柳叶儿怀中,叹道:“你们要趁人之危杀了我们,我也不会有怨言的。”

柳叶儿气结,紧紧地抓着九凤镖,这分明是倒打一耙。趁人之危将输了的人说成赢的明明是木舒云,为何听他的话倒好像是他们要趁此机会做些什么有违道义的事情。

静静地靠在墙上,成默默心中感慨万分,努力地想抬起头,可头却有有千斤般沉重。这样就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天下第一的目标将随着生命而结束。这本就是她所寻求的,一生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追寻这个梦吗?她从未后悔过,即使此刻即将死去也不曾后悔。可,为何心里的悲伤酸楚却越来越浓烈?浓烈的似要将‘胸’腔涨开。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听见。

柳叶儿气愤地大声喊道:“你真是无耻。”

木舒云轻轻地摇摇头:“彼此彼此啊!”

承认了还顺便把她也拉上,真是无耻的男人。柳叶儿顾不得纷‘乱’的头发,气的直跺脚,头发更是散‘乱’地披下来。震的楼板都似要塌了。

震动中,成默默觉得‘胸’口异常难受,虚弱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模糊而又遥远。‘迷’离中看到眼前之人似散发着某种光彩。震耳的如同锣鼓般的声音似要将头炸开。脑中极度的‘混’‘乱’,好痛苦。

眼前似乎有无数的人在欢呼在庆祝,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远处,远远的远处。一个人冲着她笑。在震耳的声响中渐渐被人挤的越来越远。拼命地想叫出来,让他停下,让他到这里来,可为什么那么用力喊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到处都是锣鼓的声音,热闹非凡,他却要消失了。

不要离开啊!

成默默伸手去抓,这一次一定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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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所求

神秘黑衣人拉起柳叶儿示意要离开。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做什么?我们要等右使大人回来。”柳叶儿可不想咽下这口气挣扎着不想走,可相比这下力气太小,只能被拉着走。

“我们走。”只有三个字,却是不容改变的坚定。

柳叶儿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一跺脚,恨恨地看了一眼得意扬扬的木舒云。

“右使大人一定会将你们大卸八块。”

“成墨随时恭候。”

木舒云狡诈地闪闪眼。柳叶儿非常非常生气,明明右使更强,为什么看那家伙的表情就觉得他说的快要成真的了。柳叶儿一边被拉着走一边还努力扭脖子回头怒视木舒云大叫:“早晚要割了你的舌头。”

传入房间的声音随着快速远离的人而变淡。

木舒云也叫的大声:“天下人很快就会知道成墨打败了魔教右使。”当然这句话也并没有完整的传到柳叶儿的耳中。

人走远了,没有人再回答。木舒云突然觉得内心有点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进行了自我调整。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有趣。嘿嘿,只要将这个事情传出去,江湖上的正道人士一定会将成墨胜过魔教右使之件事铁板钉钉,大肆宣传。到时不论是魔教还是正道找成墨麻烦的人自然会很多很多。成墨,你到时要怎么应付?

木舒云一脸诡笑地蹲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气息不匀丢掉半条命的成默默身前:“成墨,成墨,你说以后你可怎么办?”

成默默再次挣开眼,眼前的模糊而又熟悉。

抓住他,抓住他!再也不要放弃了!

“脉搏很弱,魔教右使果然厉害。”

抓着手腕只是随便把把脉便下了如是结论。木舒云此时完全忽略了当时明明看到宫千夜曾有很多机会可以轻易杀死这个尚还有口气的人。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唉唉,总不至于这样倒霉吧。仇没报难道要我为你‘花’医‘药’费吗?为何碰到你总没有好事发生!成墨,你是我前世的仇人吗?别以受了重伤我就会放过你。”

说着,双手去撕扯成默默的衣服,伤情总是要仔细看的,观刚才情形肋骨肯定断了。话可以随便说,伤患却是不能随便放弃。用力一撕。

怔!

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抓在木舒云的左手上。好冷的手。

“你,你……呵呵……包扎……放手……”

木舒云解释着,谁会想到那个讨厌的成墨是个‘女’人。哪里想到会有‘胸’部如此贫瘠的‘女’人?再说这样的长相也能是个‘女’人吗?

冷冷的手突然用力掐下去。

木舒云痛的倒‘抽’了口气,早知道成墨还有这样大的力气就不会急着来接骨了。也就不会碰到这样倒霉的事情,碰到成墨就等于是被麻烦找上了。

“你要死就再用力些。本少爷最不喜欢这样的不听话的病人了。”

咳咳,成默默又吐出血来,正好吐了木舒云满手。木舒云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这样还真是恶心。

“你是故意的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竟是存此心。受了这样的重创,仍不忘记趁机整他。

成默默紧紧地握着木舒云的手。抓到了,终于抓到了。手很温暖。这一次再也不会放手了。绝对不会放手。

“喂,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会原谅你。快放手了。啊啊,好痛。”

木舒云想要挣扎却是越挣扎对方掐的更紧,都掐出血来了。

“要死自己去死,放手。”为什么抓的这么紧?‘抽’都‘抽’不出来。再用力只怕手上会留下好几道深深的血痕,这可是引以为傲的非常灵巧的手啊!怎么可以受伤!

成默默苍白的‘唇’微启,虚弱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别走。”

“我不走了,你放手。”

木舒云怔了一下,刚才是成墨在说话吗?好奇怪的话啊!好奇怪的音调!不会他干嘛要回答说不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走?

听到“我不走”三个字的成默默很安心地继续用力地握着那只手,终于丧失了最后的意识。

“放手。”木舒云继续抗议,掐着手背的手并没有丝毫的松开。

“喂!”

木舒云右手掐掐成默默的脸,成默默脸上立刻起了黑青‘色’的掐痕,人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他要这样陪着她直到她醒来。太过份了!

看来只好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掰了。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每一只手指都像是嵌入了手背似的。每掰开一只手指都累得费好大的劲,期间还要小心不让自己的手背受更深的伤。整只左手从那可怕的虎钳似的十指手指下脱离时,都发紫发黑没有知觉了。使暗器可不是一只手的事情。木舒云恨恨地看着晕在地上的家伙,即使是‘女’人也不可以原谅。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长时间蹲在地上,‘腿’也麻了。‘揉’‘揉’‘腿’,站起来,全身都在酸痛。累极了的木舒云照着‘床’便倒下去。

轰隆!

在刚才‘激’烈的打斗中,‘床’已经被震坏了,只需轻轻一碰,便可化为碎片。偏偏木舒云没有注意,偏偏他现在也受了伤,偏偏这一摔也很重,心情真的很不好。

木舒云看着房顶推开身上的碎木,僵直地起身。猛地跳到成默默身边,目‘露’凶光,抬起脚。脚迟迟没有落下。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来了好多人,难道是住店的?木舒云收回脚,侧身站到窗口处向外张望。十几人穿着各是不同,面‘色’不善,探头探脑,显然是在找人。找谁?总不至于是他们吧!根本不认识。

“就是这里。柳姑娘吩咐要活的。”

原来是魔教的人。柳叶儿真是个惹不起的人!这样短的时间就招集了这么多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从怀里‘摸’出锭银子留下算做是对这间破坏待尽的屋子的赔偿,木舒云背起成默默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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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地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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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还是死了?

叮叮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最快更新访问: 。

在哪里?成默默睁开眼,映入眼中的却只有黑暗这种单调的‘色’彩。这便是地狱的景象吗?‘阴’冷的气息不断从身下渗入身体,很冷。原来死亡竟是这种感觉。眼珠四下转动,什么也看不到。脖子僵直的疼痛,却无法转动。试着抬抬手,连根手指都无法轻易动弹。体内却有股极为炽烈的气流冲击,似要生生将身体涨裂。每个死去的人都是这样痛苦吗?既然死了为何还要这样痛苦?舌头‘舔’‘舔’干裂的‘唇’,没有丝毫的知觉。

“你醒了吗?”

很轻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声音中似带着活着的气息。

谁?是谁在说话?成默默想发声,嗓子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感觉到身体被很粗鲁地拉动,冰冷的液体滴在‘唇’上流入口中。世上再也没有能比此刻更甘甜的液体了。

木舒云靠在凸凹不平的山壁上喘气。没想到移动一个人竟是这样费力。刚才连自己都怀疑那比蚊声更细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不见天日的几日里,只有这岩壁上滴下的水维持生命。而这样还能维持多久?

若说为何会沦落到如此悲惨实则应该追溯到碰到成墨开始。碰到成墨就是他木舒云最倒霉的事情,那天鬼使神差地背起成墨就活该他更倒霉。一路奔逃,‘胸’前生受了一掌,‘腿’上还中了毒镖。他何曾这样狼狈过!还好他自小是‘药’里泡大的,否则当时就呜呼哀哉了。好不容易逃出了魔教的手掌,却又荒不择路自己跳到了灾祸里。

他面临的所有的灾难里都有个成墨的存在。恨啊!最恨当然一时好心。他何时这样好心过!

那日,狼狈逃到某处山林,‘腿’上的伤都没有来得及包扎,突然窜出几个人来说是‘私’自进了他们的地盘,诬赖定是要偷他们的宝贝。他们哪只眼睛看到他像是偷东西的贼?再则,背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偷东西,有这种事情吗?他们的眼睛不仅有问题,脑袋也有问题。若是平日,那样几个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哪里会低声下气地向他们解释求情。结果那几个瞎了眼的东西不由分说将他们扔到这个黑黢黢的地牢里。若不是他当时受了伤,又逃的筋疲力尽哪里会任由他们摆布。所有的不幸都赶在一起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将身上宝贵的‘药’丸搜走,否则早就命悬一线了。不过,现在和命悬一线有何区别?

地牢很深,四面皆是凸出的岩石,显然是由山‘洞’直接改建而成的。地牢里又冷又‘阴’,刚进来时,腐味刺鼻难闻,地上零‘乱’的人骨与腐尸怵目惊心。木舒云抱着侥幸的心理找过出口,可是只找到一处仅容全身贴地爬行的小‘洞’。爬了一段,突然想到要是能出去又岂会将他们关进来,出口自然只可能有一处。若非如此何必当作地牢来使用?唯一的出口处由粗大的铁链锁着,即使木舒云完好无伤之时也不能够将那样粗的铁链拧断,何况现在重伤待死。

果断放弃逃跑计划。

山中不知岁月!木舒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即使身上所带之‘药’可以延几日命,也不过是多撑几日,他们两个早晚得变尸体了。就像这里的尸骨一样。

现在身侧便有一颗头颅,虽然看不到蛆虫,却意外地能明显感觉到。手在无意间碰到头颅时那种粘粘的恶心感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掉。那分明是没有腐烂的‘肉’,腐‘肉’之上必有依附其生存的蛆虫。也许不久之后,他便是虫子的重要食材。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活着真是奇迹。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拉拉身边的人,若是不去拉便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慢慢等死。

“成墨,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声音喑哑。服了三粒天下人都向往的起死回生之灵‘药’凝心雪魄都没有醒来,定然是不可能活下去了。可现在只有偶尔说话才能稍稍排解将要悲惨死在这里的悲苦之情。

成默默‘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很温柔的声音。晕‘迷’前发生的事情慢慢回想起来。心中竟极为惊喜,昏‘迷’前最后一刻是真的吗?他真的来了吗?现在说话的便是他吗?想伸出手去抓,手却重似千斤。想张嘴说话,喉咙又干又痛无法发声。身边的各种声音在耳中不断放大,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说话却听不清楚,越是拼命想听清楚就觉得那个声音越是遥远。

木舒云又自言自语道:“下辈子都要给我当牛做马。”

“嗯。”不懈努力之后发出模糊的声音。

她醒了!木舒云苦笑,醒来不过多受些苦罢了,何苦要醒来呢?

叮叮咚咚的铁链声。

一片光亮‘射’入漆黑的地牢,慢慢向最深处移动。来人不止一人,其中一人的脚步轻而稳,是高手。没想到还会有高手到这里来。杀或放,当然用不着高手,他们所来究竟为何事?

木舒云闭上眼睛,长久没有见光的双眼居然无法直视这突来的光。

光亮中,一切突然变得很静,原本清晰的滴水声显得分外的突兀。两个憔悴面无血‘色’如同死尸般的人也分外显眼起来。

待适应了这光,木舒云有有些无法相信眼前面‘色’‘阴’鸷之人竟然就是向来温文尔雅的怀江楼楼主江岳。没想到竟然是到了他的地盘,早知如此或许不会受这许多的苦楚。可江岳为何满脸‘阴’云,他在为何事不快?

“原来是舒云,你受苦了。”

江岳双手背在身后,不远不近地站着。火把闪动的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来者不善。木舒云猛烈地咳嗽几声,装这几下咳嗽真是用了不少的力气,后来手捂着‘胸’倒真是因为装咳嗽引动了‘胸’口的伤势。瞥眼间,一只蛆虫爬上成默默的手,难道对于虫子来说她已经死了吗?

江岳鼻子冷哼,若不是天下武林中没有人会主动得罪木家谷,向木家谷讨公道何其之难,早将木舒云收拾了。

三年前,江岳之子在木家谷看病时不幸去世,他悲痛‘欲’绝之时,儿子的尸体却又在木家谷失踪了。而正是眼前之人,竟然谎称儿子被世外高人所救并且带走学艺。真是弥天大谎。他明明确认过探过爱子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定然是为了木家谷的名声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份深仇大恨,岂是可以轻易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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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地牢(下)

“快扶了木公子去休息。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声音冷冷冰冰,目光瞟过横躺在地上,滴水不断落入口中不知是死是活之人。真是狼狈至极!江岳略做示意,身后一人过去探了探鼻息,已是毫无气息,转身摇摇头。江岳也不以为意。

同时,两个人从江岳后面出去来,正好挡住了木舒云看向成默默的视线。两人各站一边不客气地将木舒云架起。木舒云暗叫好痛,明着是扶暗着是要拧断他的胳膊吧!根本不顾及他虚弱受伤的身体,架起来托着便走。像极了即将要去受刑的犯人。

木舒云本要再看一眼地上之人,却被‘弄’晕过去了。对于木舒云身侧的两人来说,要让一个人晕过去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铁链声响过,地牢又恢复了过去的黑暗与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成默默的手指动了,热气在体内不断回旋,顶在‘胸’口,好难受。

咳咳。翻身吐出淤血,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着污浊不堪的充满腐味的空气,体内如同有火在燃烧,整个人都要爆裂开似的。又恨不得将全身都撕裂,将那火也一起撕裂。

水,水在哪里?

体内极度燥热,黑暗中成默默本能地向着更加‘阴’冷的地方爬去。而她所不知的是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是与牢‘门’相反的方向。

每爬一下都牵动全身,痛的全身要散开一般,仿佛随时都会以某个动作僵硬在这冰冷‘阴’暗的世界里。黑暗中,双手不断‘摸’索,成默默终于意识到身处山‘洞’。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无所知。心中也不免担心晕‘迷’前那个人是否真的出现了,如果真的来了,那他现在又会在哪里?如果没有,半醒时到底是谁对自己说话?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难道只是做了个美好的梦。

黑暗中,一条身影缓慢地向前爬着。一点一点,爬向更加黑暗的地方。越来越狭窄,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身体因为只能紧贴着狭小的‘洞’‘穴’,时常被四周凸起的的硬物划伤。

一直紧贴着地面爬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所到之处竟不似方才那般低矮,背上常常划过的尖石也在减少,两侧时常掣肘的岩壁也似在向两侧退去。成默默加快速度,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到所经之处慢慢开阔起来,爬起来已不似方才那样痛苦。不想爬过那样狭小的空间竟是这样宽阔的所在。身体慢慢地可以离开地面,一寸一寸,到后来可以直起身子来贴着岩壁缓缓向前走。

直起身子走了不久便软倒在地,心里却是无比兴奋,信心大增,也许这里会有出口。又行了一段,发现这里并不像方才所爬过的地方似的有许多凸起的硬物,倒是极为平整。

手沿着粗糙坚硬的岩壁四下‘摸’索,不时起身或是坐下希望可以‘摸’到出口,怀着希望反倒没有方才那些累了。中途曾被骨头拌住。

若是有光,可以看到挡着的是一具人的骨架,完整的人的骨架。因为突然地碰触,骨架被推的散‘乱’地落在地上,有的滚出很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现一个‘洞’口,又是‘洞’。这里会是出口吗?怀着疑‘惑’刚要进去,却有硬物在小‘腿’上狠狠地划了一下,竟然连石头也可以随意地欺负于她,用尽全力地扔出去。

砰!

淡淡的光突兀地出现在石壁上,使得这狭小的空间极为诡异。借着这微弱的光,四下散‘乱’的白骨回应着莹莹的蓝光。

没想到石壁竟是能发光。成默默顺手拿起身侧的东西砸向四面的石壁。光越来越亮,在这莹莹的光亮中,成默默看到‘洞’‘穴’很深很宽呈扁圆形,这里只有一个‘洞’口。刚才竟是沿着走了一圈。

为什么会这样?

仅有的力气就像是突然耗尽了。哭泣却流不出眼泪,只能用无力的双手捶打地面。可恨的心情却是无法排解。爬了这许久,耗了这许多的力气尽然选错了方向,还能有力气再爬回去吗?累了,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人生竟是要如此终结。为什么不是死在对手手中,要是那样至少今生无悔。只是这样孤单地死在这‘阴’冷的‘洞’‘穴’里,许多年之后如同这些骨头一样散‘乱’在这里,真是可悲!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岩壁上。闭上眼,再睁开。那里的确不同。颜‘色’略有不同。

成默默兴奋地爬过过去,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足以让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兴奋不已。

鲜血淋漓的手在岩壁上不停地来回地‘摸’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不同,绝对不同。有一个地方与其它地方不同。与旁边粗糙的岩石不同。这里便是最有可能的出口。

奇迹一定会有的,江湖不就应该是这样吗?自小听到的那些传闻一定是真的。

最坚硬之物便是地上散‘乱’的骨头。一下又一下地砸下去。却不见丝毫的松动。力气,只有那么一点点,越来越小,手从岩石上滑落,特别的岩石没有丝毫的变化。靠着岩石倒下,粗重地喘息。

天下第一,从识字起首先认识的便是这四个字,自那之后,这四个字每天都会在脑中出现数次,成日成夜的提醒着自己为这这个目标努力。怎么可以这样死在这里。

绝对不可以放弃!麻木的手臂再次抬起,一下,一下。动作虽然缓慢,但却是异常地坚定。

没有丝毫的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生命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再坚强的信念在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也只能化作悲叹。

成默默靠着这块特别的岩石,现在也只能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岩石而已。

方才,一具完整的骨架靠在这里,现在那些骨头散‘乱’在地上。

将来,靠在这里的人也会化作完整的骨架等着下一个人来之时将之踢散。

恨!整个人仰面躺下,或许这样的死法更舒服些。伸出的脚下传来些微不同的感觉。心中再次‘激’起希望,爬过去双手在地上一阵‘乱’‘摸’‘乱’按。

什么都没有。

正在成默默失望之时,地面突然升起,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升起的地面便撞到她的额头,带着她向后转。

后背狠狠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亮的耀眼。

若是完整骨架的主人知道所要找的‘门’只与所坐的地方相差半米,会是怎样的心情?成默默的心情很好,运气终还是属于她的。想笑,牵动身体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长明灯闪烁不定。闪烁的灯下却是一间密室。没有出口的完全密封的密室。出口,在哪里?

亦或来处即应是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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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谁之错

一桶冷水泼下。。 更新好快。绑在刑架上的人动了动。身上鞭痕,血‘肉’模糊。

“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江岳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过人,可是对于木舒云他要破例。杀子之仇岂假他人之手。

“你再买通一个知道内情的仆人不就知道了吗?”

木舒云想笑却扯得全身一阵疼痛,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木家谷的人岂是可以轻易买通的,上次那个已是个例外。现在已不知拿着那三百两黄金到哪里逍遥去了。

鞭子又落下。

木舒云何曾受过这样的鞭刑,不一时又晕过去了。

冷水再一次浇下。

木舒云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念那地牢中的生活。现在,真的很怀念。至少没有人会用鞭子‘抽’打他。

汗水、冷水,顺着头发滴下来。或许不仅仅是想问出爱子尸体的下落,更要借着木舒云的痛苦来发泄这几年心中的恨与痛。只是这恨与痛却随着落下的鞭子越来越重。

在冷水的一再冲刷下,竟有什么东西从木舒云的脸上垂挂下来,如同浸泡过久而浮起的人皮一般。

江岳心下大疑伸手在木舒云脸上一撕。垂挂的东西顺着江岳的手的方向大片的剥落下来。江岳怔惊地看着手中浸了水的极薄的几近于透明的东西,是人皮面具,竟然是人皮面具!江岳的手在颤抖,手中已破损的人皮面具也随着他的手不断颤动,水珠从面具上滑落。

江岳拉着木舒云的发结狠狠地将他的头拉起来,与先前略有棱角的脸型不同,这是一张柔美的脸。完全是一张不同的脸。手再也无法提起头的重量,江岳的手无力地松开,木舒云的头无力地垂下。

居然有这样‘精’致轻薄的人皮面具,不仅轻易改变了人的脸型,甚至连戴着面具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可以表现出来。身为老江湖的江岳根本没有发现。身子不由地背转过去,手一松,鞭子从手中滑落,落地时发现轻脆的声响。

江岳忽地又转过身,拉着木舒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手下用力‘逼’使木舒云睁开眼睛。

“你到底是谁?”

木舒云张开嘴想笑,血喷出来,正好喷了江岳一脸。江岳用袖子擦擦脸,心中的恨意更是倍增,唯一的发泄处便是眼前这个假冒之人。手一压迫使木舒云的头更加向后仰。

“说,你到底是谁?”

木舒云嘴角裂开算是嘲笑,无论他是谁,今天都不可以活着离开这里。怀江楼楼主当然不会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所以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江湖上。碰到成墨是他一生最倒霉的事情。如果成墨没有偷他的雪莲,他不会那样执著地找他;如果找到了成墨,他不会碰到魔教;如果不是带着成墨逃跑,他不会受伤被关到地牢更不会碰到发了疯的江岳。

“楼主?”一个属下试探着询问。

江岳一只手按在墙上,拼命地压制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他找错了仇人!

“楼主,或许此人与九狐有关系。”刚才说话的属下小心地说道。九狐最善长易容之术,听闻九狐所做的面具无人可以识破。最重要的九狐是不好惹的。

江岳又恢复了原本的神情,自言自语似的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属下再次试探:“楼主……”

江岳冷冷道:“扔到后山去吧!”

夜晚的冷风吹过火辣辣的伤口,疼痛的人一直处于晕‘迷’。

天空的星星在眨眼。这样眨了千万年。

长明灯的光也在不断地闪动。灯,已燃了多少的岁月!

密室里只有一盏灯,一张桌子,满墙满顶满地的奇怪图案。灯,闪烁不定,‘阴’影随着闪烁的灯不断变幻,变幻的影在奇怪的图案上闪出光怪陆离的形象,如同置身于梦境。

干裂的‘唇’,苍白的脸,黏成一片的头发,无不显示这个人的生命走到了何种悲凉绝望的境地。成默默‘舔’‘舔’干裂的‘唇’,异常的闷热。密室里的空气似因她的到来而急剧减少,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

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脸浮现在脑海中,那张脸是比成默默小了近七岁的成墨的脸,脸上总是挂着戏谑的笑,好像是时刻准备对谁说一番讥诮的话。

自小,成墨所做的错事便由她来承担,仅仅因为他们两个相貌相似,众人又格外疼爱于他,也不分个子高矮硬是将他所做的错事一件件归罪于她。日子久了,她也懒得分辨。

有一次,成墨对成默默说道:“老侄‘女’,你这命是注定要背负我的错了。”

当时成默默没有说话,她还能说什么,事实已然如此。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真正的代替成墨背负他的错。成默默一直想着做天下第一,不仅仅是因为天下第一是很强大的人,也因为那是所有人都会注视的人。不想再被人当作成墨,希望有人能真正的看到她而不是成墨。没想到这次竟是因他才得到允许出‘门’。而这短短数日却将因他命丧于此。

虽然对成墨颇有怨言却并不恨他。只是不明白成墨离家在外做了些什么?又是因什么与那些人结下仇怨?若事出有因自然也可以原谅;倘或他所做的真是不可原谅,她第一个不会轻饶过他。

成默默不由苦笑,现在这样的情况又如何能知晓其中的原由。成墨既不会因她之死而消失,江湖更不会因她之死而改变。真是无名的一生!

思绪不禁又飞到幐温柔的声音记忆,他真的来了吗?那时,他走的那样干脆,只能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有千万的言语都堵在心口,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又怎么会来?

视线模糊,顶上的图案飘动,‘迷’离间似一曼妙‘女’子在轻盈起舞,每个身影都与前一个身影‘交’叠。光怪陆离,身影飘渺,人已在游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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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密室总有秘密(上)

‘迷’离中,曼妙‘女’子似笑非笑,身形不断变化,‘女’子身形曼妙,一招一招皆是轻盈无比。.最快更新访问: 。服饰上连贯之点又似筋脉‘穴’道,成默默无意识中顺着图上所示推动体内气流在筋脉中游走。

回过神,成默默赫然发现自己头朝下倒立,身体奇怪弯曲。再没有方才的痛苦之感,体力竟恢复了不少。除了干渴与浑身伤口处的疼痛之外倒似不再有其它不适之感。

这便是江湖奇遇!没想到那奇怪的画却是高深武学。真是令人兴奋不已,成默默心中忽又充满了对离开的希望。再次试图寻找出处,却是无迹可寻。掌劈四壁,除了手痛之外未有半丝裂缝。

无奈长叹,再也想不到要如何才能出去。数年之后若有人进入此处,也不过只是一具骷髅而已。回想一生,直是除了闯‘荡’江湖成为天下第一之外再无它想,如今蓦然回首,竟觉人生少了许多情趣。不觉又想起晕‘迷’之前似见非见之人,不禁苦笑,缘何此行情形中竟是数次想起,亲自斩断的缘份又何必再提及。何必再做它想,既已如此选择,何必后悔,不若死前多对这壁上武学研习,也算是人生最后乐事。

再观壁上古怪图案,却不似刚才那般扭动,每一处都极难参透。成默默一点一点极为仔细地看着画面,每看一处,心里不住盘算此动作应为何招,许久不得要领,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看到长明灯时竟觉得长明灯挡了画面的连贯,不由伸手便想将长明灯移开。

原本应该固定在墙上的长明灯动了,不是被转动而是被拉出来一段。

轰隆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整个密室都在震颤。成默默整个人小心地贴在墙角。转眼间,房顶向两侧打开。震耳的隆隆声中,土雨纷落,尘雾升腾,狼嚎震天。

泥土夹杂石块倾泻而下,桌子顿裂碎片,淹没在尘土之中。落下的泥土扬起大量的灰尘,不断冲入口鼻之中。若不是成默默即时护住长明灯,这阵飞土带起的风定然将灯扑灭了。

尘埃尚未落定,便有一物咆哮着冲向成默默。看到满天的尘土中有条黑影飞扑而来,成默默提脚用力踢去,踢中黑影软弱的腹部,接着便有重重的撞墙声伴着哀鸣传入耳中。

也不过片刻功夫,尘埃落定,新鲜凉爽的空气不断涌入,将密室原本的窒息沉闷一扫而空。仰面竟可以看到久违的星辰。从未觉得星辰如此美丽如此灿烂。

新奇之感油然而生。却不知自身如洗了泥水浴般,活脱脱一个土做的人。垂头却看到土堆之中似有一人。细听,里面竟传来微弱的喘息之声。

成默默松开长明灯,只转眼间,顶上开启的出口又合上了。若是有些江湖经验此刻至少也知道要立刻上跃离开此处,以防有变。可成默默没有经验不说还极度缺少危机意识,反倒走到土堆之旁细看,发现土堆中确实有一重伤之人。

此重伤者便是木舒云。被怀江楼的人扔到后山之中,是夜便有一只饿狼觅食时沿着浓重的血味追踪而来。此狼的血盆大口正要扑向夜宵,地面突然剧烈晃动。一狼一人便都摔下来。也亏了成默默无意之中巧到不能再巧的开启了机关,将之救出狼口之下,只晚得片刻木舒云便得魂归狼腹。亏得他是随着厚重的泥土滑落,更未被下落之石砸到,否则只怕连痛苦喘息都没有机会。

天下第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成默默将重伤之人从泥土之中拉出。木舒云痛苦的哼声不由加重,但凡木舒云有些意识一定会狠狠地痛骂成默默如此粗鲁对待重伤之人。

拉出之人满身的血与泥,实在看不出原本相貌,但又总觉此人似曾相识。成默默在他脸上用力抺了抺,原是要看清他到底是谁,谁知越擦越脏,脸倒像泥糊了似的。再看看自己的衣衫,原来早已是肮脏不堪,伸手在自己脸上也抺了一下,手上的泥似乎又多了些,想必自己的脸定然也是脏到不能再脏。再环看四周,确是如同用泥土洗过般,哪里有干净的地方,方才居然还想将别人的脸擦干净,真是好笑。

旁边,伏倒在地的狼因刚才那一踢,脊椎断裂,哀嚎不断。正是此声音时刻向成默默提示食物的存在。饥肠辘辘的成默默在土堆之中找出一块很尖的石头,将狼头拽向伤者头部,手持尖石在狼喉用力割下。狼一声低鸣,狼头在成默默手中微一扬,温热之血如柱倾流,木舒云感觉到温热之血不由张嘴咽下。方才‘欲’食伤者之强狼,现在却成他人口中之食。

饱食一顿,成默默决定离开。向外拉长明灯却是怎样也拉不动。这机关因长久未用坏掉了吗?试了几次皆是如此。心下疑问,不断摆‘弄’,忽地不小心将灯转了个头朝下,灯熄了!

轰隆隆,似有重物落在顶上,又‘激’的石室内尘土飞扬,呛的成默默不断咳嗽。

轰隆隆,长明灯所在之墙从中间分向两侧。

机关总是在无意之中开启才显得特别。所以,此刻,对成默默而言仍是特别——特别新奇,特别期待,特别兴奋。

一片明亮的光带着尘封许久的尘土飞‘射’出来。待得看清,里面竟极为宽敞,架子一排一排地排列开去,每个架子又分数层,层层皆放满书籍。四壁夜明珠镶嵌,明亮柔和。

一眼望去了无边境。随手翻一本,却是剑谱,又随便翻了几本竟全是武学。竟有如此之多的武学书籍,成默默暗叹原来武学书籍可以有这样多,不由一路翻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舒云悠悠转醒,本就受了重刑的身体方才又被重重摔下来,醒来之后身体便更是痛极了,不由地痛苦哼出声来。

这一声传入成默默耳中才让她想起还有一伤者在侧,方才翻书时早已将他抛到脑后了。

木舒云看到满身血污,肮脏至极的成默默,心下奇而喜,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还活的神清气爽了。与他相比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是你啊!”

成默默反问:“你是谁?”

这么快就被忘记了,亏了自己还奋力救她,将那样重要的三颗‘药’都给她服了,含恨吐出名字:“木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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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密室总有秘密(下)

成默默慢慢回忆,总算记起了这个名字。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那是她第一次比试且输的其惨无比,所以当时的人事记得格外清楚。如果此人真是木舒云,或许知道那天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她呆呆的,木舒云忽地想到自己此时本非她所见过的相貌,认不出来也是常理。挣扎着想换个舒服地姿势,只是动了动却全身痛的厉害,可惜许多名贵的‘药’物都被搜走了。否则现在也不至于生受这些痛苦。

以为木舒云是想坐起来,成默默右手‘插’入其背后,左手放在他肩头。右手用力向上,左手按着肩以做防护,将人扶起来。

木舒云痛的发出嘶嘶的倒‘抽’气声,真的相信自己的腰折断了。他是受了伤的人,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粗野的对待。没照顾过病人也应该知道动作要轻慢的吧!何况一个‘女’人动作温柔本就是应该的。这分明是想将他拆碎了的举动。咬着牙喘气,要是喘的太厉害又会牵动全身的伤口。真是苦啊!碰到成墨就是灾难。偏偏成默默不知这个刚刚坐起来的人痛极了,抱起来便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因为,她现在才看到里面似乎有张‘床’。

木舒云倒‘抽’气,抱的也太用力了,挤的全身伤口极痛。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报复他背着她跑的时候曾经将她重重的摔到地上之事。

走过长长的排排书架,眼中只有满满的书。成默默对于自己一生只是执著于那本只有一半的武学书本感到一阵悲怆。天下武学如此之多,她却用了将近半生的时间‘花’费在那三招之上。而那三招显然也不是绝世之学,否则又怎会那样惨败于红衣人之手。半生所学与浩瀚的武学相比真如一根细细牛‘毛’般,放在这书丛之中竟是看也看不到。

叹息之声长长呼出。

木舒云怔怔地看着发出叹息的成默默,为何如此无奈充满悲伤的叹息在看到她的脸时反倒会觉得有趣。

受伤的身体被很随便地放下,就像对待的全然不是伤者。木舒云恨的咬牙切齿,只能忍着。冰冷的‘阴’寒之感从身下传来。木舒云眼睛转到不能再转的角度,再加那冰冷的触感推出身下乃是一块石‘床’。好冷!为何比之地下还要冷上数十倍。又痛又冻,声音也不配合地全变成嘶嘶的吸气声。伤不死也要冻死了?却看到成默默丝毫不在意地在翻动着什么东西,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意。恨意的双眼睁了没多久,又慢慢地合拢。

成默默早已看到‘床’头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瓶子,放下木舒云便去打开瓶子。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是什么?舌头尝了一点,真难喝。将‘床’边翻看遍了,再没有发现什么。也许这里只有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是可以喝的。瞟到木舒云‘迷’‘迷’糊糊地‘舔’着舌头,成默默捏开木舒云的嘴,将瓶子里的不明液体全部灌下。喂到最后一点时,又突发奇想将剩下的液体涂在他‘露’在外面的伤口上。

朦胧中,木舒云觉得有位佳人正在很温柔地看着自己,小心地将‘药’喂自己服下。想努力看清美人的容貌视线却总也不清楚,很快便又睡着了。

木舒云再次醒来时身体比先前舒服了许多,身上的外伤不再火辣辣的痛了,身下也不再觉得异常冰冷。脖子可以转动,甚至可以勉强撑起身子来。真是奇怪?虽然身体的底子是相当的好,也不至于好的这样快吧?奇怪!‘迷’糊中发生之事已然忘记。

抬眼望去,成默默正在靠着墙借着夜明珠的光看书,神情极为专注。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好学。木舒云自叹不如。也不知是何种书竟是如此有吸引力。只见她拿起一本书,翻了数页,再拿起另一本书,如前。手边书太多了无法选择要看哪一本吗?凝神看去,木舒云的嘴不由地张大,像是吞了个癞蛤蟆。

那书是反的吧!那样大的字他不会看错的,一定是反的。

好奇、新奇、惊奇!如此强烈的心情驱使下,木舒云竟强撑着身体走到成默默跟前蹲下。果然,书是反的!一个人要如何对着倒着的书看的津津有味?木舒云好奇惊奇疑‘惑’地对上成默默满是污泥‘混’着些许血红‘色’的脸上那双过分投入的眼。

成默默惊觉有人瞪着自己时,木舒云的脸贴着书本,从书上面‘露’出的一双明亮的眼正极为好奇地盯着她。

“你醒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手中书向外推,将木舒云的那张过分放大的脸推出去。

“你在看书?”木舒云真的不敢相信有人这样看书,是奇怪喜好?头不由又向前探。他的好奇甚至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默默将书放到一边,对于脸再次贴近的木舒云实在不知要如何,便说道:“你自便吧。此处出不去。”

木舒云愣了。他没听错吧?所以极不相信地反问:“出不去?”

成默默很肯定地说:“是。”说着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

木舒云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出不去还这悠闲地看书。明明刚才给他的错觉就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以至于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危机感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成默默很沉稳很确定,头都没抬眼都没眨地再次点点头。

木舒云绝望了。为什么这样重要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情看书,有心情做这些消耗体力危及生命的事情为什么不去挖墙凿地,说不定能挖出一条生路。

成默默继续淡然地翻书,既然死是已定的不如在死前尽量多看些武学书籍,来世继续完成天下第一的梦想。何况此处除了能做此事之外也没有其它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还在翻!木舒云抬手便想将成默默手中的书本撕掉,谁知手刚抬起,扯的全身疼痛。本是要撕书的动作顿时变做饿狼扑羊。

成默默反应极快,原本是拿书的手拿着书便推出去,正要翻书的另一只手化掌用力向外拍去。可怜木舒云重伤未愈,眼里看的清楚,身形却无法自由变化,当‘胸’受击,狠狠地向后摔出去,狠狠撞在书架上。书架倾斜倒下,又撞倒旁边的书架,依次撞去,书架一排排顺次倒下,层层书籍呼啦啦‘乱’飞。巨声中书飞尘扬。好个壮观场景,无数人梦求的武学典籍竟在两人手下惨遭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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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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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舒云卷曲在地上痛的直哼哼又怕用力太过牵扯伤口,其状甚是凄惨可怜。-叔哈哈-看到如此可怜的样子,成默默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太过冲动了,这样重伤之人能做些什么出来?

“还好吧?”出于一丝丝的愧疚成默默问道。

木舒云抛几个恨恨的眼神过去。可这眼神未抵成默默的眼前,成默默的注意力已转到腹中传来的咕咕声上。这样一折腾居然饿了,外面尚有未吃完的狼‘肉’,如此想着人便向外走去。

木舒云更加怨恨地看着眼中渐渐消失的影子,就这样走了,至少也应该将他扶到‘床’上去吧!直到成默默将‘肉’放到木舒云眼前,木舒云才闻到那血‘肉’模糊、染满尘土的‘肉’散发着强烈的腥味。光是看到那狼藉的血‘肉’就想吐,只是腹内什么也没有只吐出酸水来。

“要不要?”成默默好心好意地问。

木舒云扭过头,茹‘毛’饮血的生活是绝对不要的!可那腥味越发浓浓地钻进鼻子里,真是令人作呕。

不也吃过吗?何必‘露’出这样反感的表情。成默默不以为然地咬下去。

这也能吃下去?听到撕咬的声音,木舒云胃中一阵痉挛,搜肠刮肚地想吐。可腹内已经没有可以吐的东西了。鼻子上突来一股极重的腥味,‘唇’上传来柔嫩湿润的触感,眼珠向下转动,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已在嘴边。尚未来得及躲开,嘴已被捏的变形被迫张开,生‘肉’轻易地被塞进嘴里。好恶心!想立刻吐出去却硬是被塞进嘴里咽下去。留在嘴中的腥味挥之不去,腹中也不断涌上腥膻之气。

反正都会死,吃不吃又有什么区别!何必在死前受此苦楚。木舒云的头在成默默手手下用力挣扎,以防下一块‘肉’如法进入嘴里。瞥眼间看到成默默脚下似有什么。

“你脚下是什么?”木舒云用力从一心一意喂‘肉’的成默默脚下拉出那个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外面有层油纸,打开油纸里面却是一封信,纸已发黄。油纸虽是血迹满满尘土污迹,里面的信却是字字清晰。

看信的中间木舒云又被迫吃了两块‘肉’。看完信,木舒云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成默默,看的成默默不得不停下正在喂食的动作直视他,原本她也不想喂他的,只是出于共患难的纯洁情感才这样做的。至少要饿死也一起饿死吧!

木舒云抖抖手中的信:“你没有发现这封信?”除了因想引起对方对这封信的注意之外,木舒云的手确实在抖,气的发抖。

成默默看了看木舒云手中写满字的几张纸,点点头。

进入这样的密室之中应该先找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为何她会没有看到?联想到她方才看书的方法,木舒云将信‘交’到成默默手中。

成默默拿起信,认真翻看之后,又‘交’到木舒云手中,默默离去。在地上随便拾起一本书,又认真地看起来。

木舒云翻了个白眼,爬到成默默坐着的地方,问道:“你醒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身体很热很热?”

成默默点点头,转了个身背对着木舒云。

“你是如何化解的?”以成默默的武功化解三颗凝心雪魄会有难度的吧!

犹豫片刻,成默默道:“石壁上的武功。”

木舒云的脸‘抽’了‘抽’,脸上沾着血迹的泥污立刻勾勒出几道沟壑,最重要的问题这才要问:“信上写了什么?”

成默默的背明显僵了僵,没有回答。木舒云随手翻看成默默看过的书,翻开,再拿一本书翻开。在拿到第七本之时终于证实了自己所想——她只是在看书中的招式图画而已!图画多的便多看一会,只有几幅的便只看几眼,若是没有便直接扔掉。

“你……”木舒云没有说出口,只能仰天长叹。既然她不识字即使找到书信又能如何。

信中写道,壁上所绘是乃是怀念妻子寄托所思,日夜皆画,最终无处可画,是以重叠。愿有缘之人能将此信带到妻子身边。恨极过去只为武学而抛妻弃子。今日悔恨已晚。只是发下毒誓若不练成绝世武功绝不离开。有缘之人若要出去只需将长明灯拉出。若想修习天下武学只有需将长明灯向下倒转。待得练就绝世内力,便可将前一个石室的石‘门’打开,通过地道离开此地。否则即使是天下第一的力士也无法推动分毫,此‘门’只进不出。奉劝天下人,武学无限,人生有尽,三思后选。

现在,木舒云也已想到那所谓的秘道自然是那已被铁链锁住牢‘门’,如此一想便知她是如何进到此处了。木舒云环视满地零‘乱’的书籍,就算有天下所有的书籍,要练就绝世内力需一日?二日?三日?无食无水能熬几日!

命中注定要死在此处了。

视线瞟过仍是认真看书的成默默,在此绝境之中竟碰到如此不可靠之人,当真天绝生意。

已被吃掉一多半的狼‘肉’极散发着极为浓烈的腥味,满地发黄的破书令人目眩。

不想他竟要死在这种凄惨之地。耳边只有成默默翻书时发出的沙沙声,好寂寞。

脑中忽闪什么,木舒云转头凝视着地上狼藉的‘肉’,爬将过去顾不得腥臭张嘴便咬。成默默听到用力咀嚼的声音,转头看了眼恨不得一口将‘肉’吞下去的木舒云,继续翻书。

吃到再也吃不下去,木舒云翻身仰面看着顶上明亮的夜明珠,身下是杂‘乱’的武学秘籍,有些书籍还沾着狼血狼‘肉’。真不知天下爱武之人若是看到会是怎样的心痛。木舒云忽又觉得即使忍着吃下狼‘肉’又能如何?瞟一眼成默默,死前也不能太无聊。

“成墨,你觉得这夜明珠要是拿出去卖会值多少钱?”

成默默继续翻书。

木舒云又道:“你知道这只狼多值钱吗?是怀江楼用名贵‘药’材喂养的动物。没想到今日竟成了我们的腹中餐。效果竟是这样好。”若是木舒云还记得成默默喂他喝下的那奇怪的东西便会知道那才是真正帮助他现在‘精’力不错的灵‘药’。

成默默翻了一页。

“成墨,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雪莲,如果你的理由可以说服我,我就决定不恨你到下辈子。”

成墨要雪莲做什么?成默默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你偷了我的雪莲害我多么没有面子吗?你就不能等我将雪莲送了大哥之后再从他那里偷吗?不要说偷了,就是要他送也简单的很。大哥心很软的。可你偏偏要偷,害的我一点面子也没有,被全谷的人耻笑。”直到现在想到那时大家的神‘色’就觉得很丢人。

可她不是成墨,所以她不知道成墨要雪莲做什么,更无法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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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意外逃生

本来不指望成墨回应,也就是比木头多个嘴巴多双眼睛多个鼻子而已。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说话却是能有效缓解木舒云自己的寂寞。略休息一会,木舒云又道:“成墨啊成墨,你说为什么自从碰到你我就一直很霉呢!”

难道碰到他之后她有什么好运吗?她也很霉的。成默默如是想。

“你还偷过些什么?”

成默默竖起耳朵,为何要问这样的话?难道成墨是在贼吗?

“你一年前失踪之后,几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四处找你。以前你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远远不及我啦。经过这几个大人物这么闹腾,你的知名度一下子就提升了,真是无人不知。反正都要死在一起了,告诉我又有何妨?”

成默默也很想知道,谁又来告诉她?

“听闻你除了偷心之外偷世间一切值钱之物。那你偷了九妖姬什么东西?不会是她的人吧!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想对九妖姬献殷勤而不可得吗?你倒好惹‘毛’了九妖姬。怎么样,九妖姬漂亮吗?”

无聊的男人。

“哦,突然忘了,你应该是喜欢男人的。那你觉得我的**怎么样?”

成默默觉得自己几乎被吸进的空气噎死,难道成墨看了他的**?脸上不由地发红。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被我吸引了。你当时究竟是想偷雪莲还是想看我的**?”

自做多情,成默默向前挪了挪身子,拉开些距离,翻一页书。

“哎,看在我们共死的份上我不会怪你的。我很奇怪,你真的不识字?”

为何话题跳的这样快。成默默翻书的动作停下,许久僵着头几不可见的摇了一下。

“唉,可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九娇姬这样的美人了。听闻五十年来,九妖姬的美貌从未衰减。身为男人不见见这位五十岁多的老妖‘精’怎能甘心?倒是你,你惹她做什么?难道你是嫉妒她的美貌?”木舒云真希望每颗夜明珠里都有个美‘女’的倩影,这样他的双眼就不会无聊了。

话题又转了。对这些无聊的问题,成默默直接从大脑中忽略,继续翻着书,只是再看不进书的内容。

“成墨,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木舒云躺倒在满地杂‘乱’的书籍中很自然地问了出来。

成默默翻书的手终于无法再翻下去了,就算是她再不知晓也有所听闻。这样的话应该是极隐秘的‘私’事吧?被这样问就像是在说她很坏。

“就这样死掉你会不会觉得不甘心?”

成默默的手一抖,撕拉一声,停在手中的书页从书本中分离。

“唉,虽然你是个‘女’人我却是没有办法帮你。虽然我不是很挑剔……”木舒云了转眼珠,认真道,“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脏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我都无法接受。”

成默默手中的书因她带着内力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而书页微张。

过了一会木舒云又说:“不过,反正要死在这里了,身体你也都看过了。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暗恋我?虽然我不会喜欢你但是会真心真意对你哦。死前做些好事也是应该的。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啊?”

仰面看着顶上夜明珠,心里自认为很温柔的木舒云完全没有注意到成默默身上散发的危险信号。

成默默冰着脸转过身来看着木舒云,愤怒无比。

木舒云只认为自己有些狼狈,绝不认为此刻的自己比眼前的人还要脏几倍。更不知道糊满全身的泥与血全掩盖了自以为漂亮的身体。

怒火烧到身上时,木舒云才猛然惊觉,身体腾空重重摔在石‘床’上,全身就像是要散开了。脑袋重重地磕在坚硬的石‘床’上,脑中轰轰直响,一时不得清醒。身体倾斜也未做出反应,待明白时已是头朝下飞快滑落。

这里不是密室吗?不是没有其它出口吗?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顺着倾坡急速滑下,尖叫声顺着通道传出很远。以一个脖子极容易扭到的方式滑落,刺‘激’感非同小可,恐惧感也绝对强烈。奈何要死的如此悲惨?明明如此好心。

扑通。水‘花’飞溅。下面怎么会是水?还好是水。木舒云深深地栽进水里时,很庆幸自己还活着。可以感觉到水向着一个方向流动,这意味着或许可以随着水流出去。木舒云心下兴奋,也顾不得伤口因水而倍感疼痛,在水中翻个身,浮出水面。

正自兴奋,头顶传来一阵奇怪的摩擦声,庞然大物笼罩而下。

扑通!

头被撞的晕乎乎,身体被拉着下沉,木舒云在再次落入深水之前,非常确信让他如此倒霉的便是成墨,此处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谁!果真是碰到成墨一定会倒霉的。

成默默在落进水中时先是与木舒云头对头碰撞,撞的眼冒金星,但她也并未忘记死死抓住木舒云,不会水的她在进入水中时唯一想到的便是抓住身边的东西。

木舒云向上挣扎着,心里祈求拉着他的人赶紧放手,总比两个人都淹死在水里的好。

突然有什么顶着木舒云的背在水中急驰。好快的速度,脸被顶出水面,身侧飞起的‘浪’‘花’不断飞进耳鼻之中。刚停下,背上又被狠狠一扫,木舒云带着拉着自己‘腿’的成默默从水中飞起,新鲜的空气在飞出水面时闯入体内。从未觉得呼吸是如此急切快乐之事。

四脚亲密地贴着地面,头钻到软软的泥土里。抬起时下面清晰地印下脸部的形状。回望,湖中的动物窜出水面做出可爱的动作。

嘿嘿,木舒云贼笑,原来此处便是传闻中怀江楼的禁地,真是养了个好东西。谁会在这样的湖泊里养只海豚。

一阵摇晃晃醒成默默。木舒云心中报复计划已定,报复不会太重的,好歹也吃了那样名贵的‘肉’,而且还有这样可爱的海豚救了他们。在怀江楼的宝库里挑着最值钱的东西拿,也不知江岳要是知道他拿了这样许多的钱财会如何生气。不过,真是奇怪,为何只有那样几个守卫,几下便解决了,怀江楼的人哪里去了?

怀江楼的后山的一座小山峰昨夜突然崩塌,怀江楼众人都急急在后山寻找究竟是何人所为。莫不是有人故意来此炸山挑衅。江岳处理了一日仍是没有头绪,回到房中却见枕上放着一封信。

信上写着:借纹银十万两做养伤之用。落款:木舒云。

果真是木舒云吗?是哪个木舒云?难道那面具之下才是真正的脸?为何山体崩塌他还能活着?江岳手中薄薄的信纸飞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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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杀人的金子(上)

两匹急驰的马身后扬起一串灰尘。-马上一人突然栽倒在地,另一匹已经奔出的马又折回来,马上的人跳下来,用力摇晃掉落在地上的人。那样突然地从急驰的马上摔下来竟没有摔伤,真是好运气。

成默默睁开眼,看到蓝天白云。能再次看到蓝天白云本应是件高兴的事,可成默默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时间回到刚刚上岸之时,成默默喝水喝晕过去,被木舒云折腾的腹内翻江倒海被‘逼’清醒过来,喝饱水的人被‘逼’着吐水绝对不会是一次舒服的经历。所以,醒后不久成默默再次晕‘迷’。在这段时间里木舒云去拜访了怀江楼,顺便做了和一前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而当木舒云神清气爽地回来后,成默默的睡眠便宣布结束了。

木舒云可不会去理睬成默默的痛苦,这算是在他重伤之时她没有温柔关心的小小报复。

“前面可以休息。”到了前面就脱离了怀江楼的地界,而且木舒云‘摸’‘摸’肚子,好饿。

成默默闭上眼,就算被摇的脑袋掉下来也绝不想再睁开眼了。

木舒云举目四望,远处闪着盈盈的光,满意地笑了。又过了片刻满意的脸上‘露’出‘奸’笑。

清亮的水令人神清气爽,木舒云扔掉肮脏的衣服跳进去。

水浸过鼻子才发现不对,成默默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事物却让她心跳猛地加速,又掉进了水里。水并不深,双脚很快就踩到了泥土。

只听木舒云笑道:“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成默默闭着眼钻出水面,转过身,方走了两步,却碰上水淋淋的柔软光滑的东西。慌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木舒云正在笑。笑的很‘奸’诈。身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光,连那一道道的伤痕也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怖。

“你在脸红什么?”木舒云的脸靠近成默默的脸,吓的成默默后退时又栽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哈哈哈。”

成默默在水中听到木舒云的笑声,从水中向上看,水面上的事物意外的明亮,木舒云的身体清晰地映在眼中。成默默忽有种羞愧之感。

笑了片刻,木舒云忽也想起了什么,钻入水中,便看到成默默直瞪着自己。玩过头了,被看光了。这次羞愧的换成了木舒云,但他的羞愧只有片刻而已。男人当然不怕被看光了,但他的脸却着实红了好一会。

“我要穿衣服,不许偷看。”

刚才又不是她想看的,懒得理。成默默无言地在水中洗着,穿着衣服洗很有难度。

“快点穿。我不会偷看的。”木舒云将一套衣服放在水边凸起的岩石上,很大义地申明。

可成默默就是觉得他的话很不可靠。

明媚的阳光从偶然路过的云朵中‘露’出来,阳光只是短暂的变化却意外冲淡了连日的烦闷,仿佛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和绝望在从云层下钻出的明媚阳光中烟消云散了,所受的一切苦痛皆是那样微不足道。换洗完毕,木舒云仍是气质高雅,成默默仍是默默无引人之处。

成默默在心中默默刻画着决心。天下第一,活着就要继续。固执也好愚蠢也好,活着就只有这个目标了。这个目标不可以被打扰,看了眼木舒云,他们应该分开了。

木舒云则想,继续和成墨在一起会不会更倒霉,何况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再和她同行下去。还是赶紧分开的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饥肠辘辘,却谁也没有率先独自离开。又行了好长的路,看到路边的小摊时再也忍耐不住,立刻坐下了。

“两位客人要些什么?”

小二带着没有睡醒的脸问。

“馒头。”成默默的馒头两个字当真是说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关于这家伙对吃一点都不在意这点木舒云深有体会,所以也没有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合口的东西来,嘴角划出一道笑来:“我可不要吃馒头。来一盘牛……”路边摊再小也应该有吧,可他的话却被小二懒懒的声音打断了。

小二懒懒散散眯着眼睛说道:“本店最有名的就是馒头。”

木舒云瞪着二小:“牛‘肉’!”

小二没有睡醒的脸上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眯着眼睛半醒不醒的继续说:“还有包子?猪‘肉’白菜陷。”小二‘迷’‘迷’糊糊地用手比划着包子的大小。

足有大半个手掌大。好大!真的是那样大的包子吗?那样大的包子要怎样才能优雅地吃下去?

“馒头。”成默默执著地继续说。

木舒云无奈道:“好吧,馒头就馒头。要小点。”干巴巴的馒头有什么好吃的。可是那样大的包子和他没有缘份。拿在手里吃很傻,用筷子吃太傻,总之,傻!所以,木舒云坚决不会要那样大的猪‘肉’白菜包子。

小二晃晃悠悠地走出去,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听清楚客人的话了。不一时,左摇右晃的小二手中端着满满的东西出来,两碟馒头,又大又圆的馒头。还有两个碗,一碟子小菜。他每走一下,都不由地让人怀疑随时会听到盘碗碎裂的声音。

在看到如此简陋的食物时,木舒云觉得自己的脸‘抽’了‘抽’。他真的太喜欢这么大的馒头,也不太喜欢这样简陋的食物。可是出于饥饿,只能勉强吃了。

小二没有反应地将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到桌子上。那半眯眼睛的样子似随时会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子外面去,或是一不留神整个人便会睡倒在桌子上。不过,小二很顺利地让大家的担心放回肚子里去了,盘碗都安全地放到了桌子上。

木舒云用筷子小心地在将碗里的汤搅了搅,里面的颜‘色’足以让人相信是毒‘药’,若非是看到从碗底翻起的米粒真不敢相信这是稀饭。稀饭可以是这样的颜‘色’,红的和铁锈似的。

成默默拿起馒头,在手里掂了掂,接着张嘴便是一口。明明已经咬了一口,又用力地捏了捏,发现这个馒头外软里硬。

木舒云瞪着成默默,哪有‘女’子会这样吃东西的。好恶心!在他的恶心还没结束,便看到更令他不舒服的一幕。成默默捏了捏馒头之后又掰开了。

木舒云惊呆了!

掰开的馒头里居然有一块金子。

有谁会在吃馒头的时候吃到到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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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杀人的金子(下)

成默默惊讶是因考虑到包着金子的馒头要有多贵?荷包比肚子还空,要如何付出钱来。-心中着实希望这只是个地方特‘色’馅?如果她知道木舒云身上带着十万两银子定然会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再者,初次出‘门’实未想到世间尚有霸王餐这样一说。

木舒云惊讶是因为看到当做馅的金子想到了一个喜欢送金子的组织,这个组织喜欢送人金子更喜欢取收到金子之人的‘性’命。若真是如此‘性’命堪忧。希望不要如此倒霉。

在成默默考虑饭钱的时候,木舒云掰开了两盘中剩下的十一个馒头,每个馒头里都有一块金子。最后一个馒头是从木舒云手里掉下去的,他实在无力再故作优雅地将馒头放下了。究竟是成墨太倒霉还是他太倒霉,为何每次都会牵连到他?血魂要找的人当然不会是他,就算要请血魂杀他也要顾及木家谷,谁人能保证自己和亲朋好友永远不去木家谷求医。那自然而然,血魂是为成墨而来,可不幸的是他们正好在一起,在血魂看来他也是接了买命金的。仰天长叹,为何他没有提早离开?现在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了吧?真的很想问问突然出现的一红一黑两人,究竟可不可以不要牵连他?

成默默当然也注意到在木舒云掰开所有的馒头之后出现的红黑对比鲜明的两人,只不过红的没有魔教右使那样强烈那样疯狂,黑的没有柳叶儿身边那位那样神秘强势。两人腰边各有一把弯刀,刀鞘一红一黑与衣服颜‘色’相配,红衣人配在左侧,黑衣人配在右侧,两刀正好对称。黑衣是白头发白胡子,只‘露’出一双眼,很亮的眼。红衣是黑头发黑胡子,鼻子明显地从黑头发和黑胡子里凸出来,好大的鼻子。

“接下血魂买命金的人都要留下命来。”

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是哪个所说,似同时发出一般。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大约是此类的事情做的多了再也引不起情感的‘波’动。

成默默不解,脸上木然,心中奇怪,她什么时候收下这个钱了。这个钱是突然出现在馒头里的,她要的是馒头不是金子。

木舒云脸‘色’苍白。自从碰到她以来,他的脸经常很苍白。

一红一黑又同时道:“识相的便送头来。”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两人便意味着死神。

头岂是随便送人的,成默默没有表情地说道:“我只要馒头,金子是你们的便随你们拿回去吧。”

木舒云心内暗叹:难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血魂为何?若是知道便知这是血魂的规矩,便会知道血魂向来便是如此不讲道理。可即使不知道也不必强调只要馒头吧!她就这样想吃馒头吗?

两人同时又道:“接了血魂的买命金还想退吗?”言语中已有威吓之意。

成默默没有表情地道:“我不曾接过。”

“巧言令‘色’。”

“休要狡辩。”

这一次两人说的话并不相同,但却仍是同时出口同时说完,两句话四个字竟完全重叠在一起。

一红一黑两把弯刀从刀鞘中拔出,刀锋上闪着寒光。刀下已不知有过多少亡魂。

“和我没关系的。”木舒云将放馒头的盘子小心地推到成默默面前,只是出于本能的最后挣扎。

成默默看着木舒云带着伤痕的手利索地将盘子推到自己面前,不解他为何要如此惧怕。他们难道不是刚刚逃离死亡吗?既然已经面对过死亡,又何必惧怕。即使这两个人便是取命的阎王,她也不会退缩,如果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以天下第一这目标。

两人同时发出丝毫不带兴奋的干巴巴的笑声:“嘿嘿,想走已经迟了。”

果然迟了!若是他还没有受伤当然还可以拼一拼,可是即使拼了这一次,三十日之后他们还会再来,因为只要收到血魂的买命金追杀便永无休止,直到目标死亡。能够逃出血魂追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可死,正是血魂所求。

两把弯刀同时带着风挥出。成默默和木舒云同时举起桌子抵挡,几道寒光闪过,桌子立刻被分成了几块,碎落于地。成默默和木舒云手中各自拿着一只桌脚,断面极为齐整,可见刀是多么的锋利。转眼间,桌脚在弯刀的威力下化成数段木段,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们手中只有一段刚刚好握着的木段而已。

红黑两人是在故意显示他们的刀法之妙,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他们杀人的最高境界。成默默和木舒云呆呆地看着手中短短的断木,这样的刀法委实‘精’妙。以他们两个现在的体力,实在是连还击都挡不了几下,更莫说逃走了。除非有一个愿意自我牺牲以阻挡黑红两人的追击。只不过,挡的人自是要先早死一个月。

木舒云正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先脱身之时,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挡在他们两人前面。此人出现的实在是突兀,比红黑两人来的还要出乎意料。方才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而其用意实是难以猜测。是要救他们还是要杀他们?黑衣‘蒙’面所代表的意思里总有一个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脸人出他的人,所以更不会主动说明来意。

木成两人的目光不由地都集中在了挡在身前的黑衣人身上。

两道光同时落下,未及碰到‘蒙’面黑衣人突然向外飞了出去。

红黑两人并没有动,可他们手上的兵器已经不见,叮当两声,两把刀远远地落在地上。黑衣人白发人的瞳孔收缩,红衣黑发人的鼻子微皱。

“你是谁?”

仍是同时说出口。

黑衣人没有回答。

“你要买命金吗?”没有一点感情的声音,难道他们对于一招便可将他们两人的两把刀弹出去之人丝毫没有害怕、愤怒吗?

黑衣人还是没有回答。

黑红两人伸出手,方才拿刀的手与常人的手无异,而另一只手却干枯的如同包着人皮的骷髅。看的人‘毛’骨悚然。

两只骷髅般的手配合无间地攻向‘蒙’面黑衣人,而他们的另外一只手却是紧紧地贴着身体,如同残废般。好怪的人!两只骷髅手始终无法冲破‘蒙’面黑衣人去取他身后两人的‘性’命。

眼见‘性’命无忧,木舒云悠哉地欣赏。成默默双手紧握,好高深的武功。

红黑两人手下并未松懈,口中仍是同时道:“你是魔教护法?”

闻此木舒云大惊,难道是要抓他们回魔教?就觉得不会有人好心来救他们。

‘蒙’面黑衣人不答话,眼中却尽是不屑,回头看到两人木木呆呆地站着,道:“还不走!”

这声音分明是怕别人听出自己的语音来而特意改变了的声音,难道他们见过他?一只骷髅手从‘蒙’面黑衣人的身侧穿出,直直地伸到木舒云的‘胸’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木舒云拉了沉‘迷’的成默默骑马便逃,血魂和魔教,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在小道上逃了没多久,木舒云身下的坐骑突然前倾下落,木舒云在感到马有异样时双手在马鞍上借力,一个飞跃,平稳地落眼地面。马儿一声惨嘶,脚下踏空本就很惨了,还被木舒云用力那么一按,更是结结实实地落进深坑里。木舒云悠然地转身,走得两步只听嗵一声,仍是落到旁边伪装的陷阱里。

成默默抬头着看着树上挂着的包袱,上面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买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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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戏弄

木舒云拍着身上的土,恶狠狠地看着十二块金子,气鼓鼓地说道:“这三个字是‘买命金’。-你记好了,以后看到这三个字要绕着走。”

成默默没有理睬木舒云,这三个字她是认得的,不必他来提醒。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血魂?”木舒云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知道了,托成墨的福,初到江湖倒是没有一刻闲着。

木舒云弯下腰,眼对着成默默的眼,很认真地道:“你是不是失忆了?”

失忆?这真是个好借口,她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呢?不过离的这么近实在让人不舒服。

“唉,怪不得你失踪了一年。这一年里你是不是努力地想着自己曾经是谁?结果只勉强想起了个名字。如此说来,你也不记得你做过些什么了。那我又怎好让你还我雪莲。”木舒云的手突然紧紧地捏着成默默的肩,神情万分‘激’动,“所以你一定要想起来,将雪莲还我。”

成默默双手向撑开,将捏着肩膀的手推开。原来这一路他只是想要雪莲。

咕噜噜,两个人的肚子同时唱起歌来。

“他们就在这附近。”

洪亮的吼声如同猛响的霹雳,将所要做的事情泄‘露’无疑,他们要找的人不跑才怪。但木舒云看到这几人之后发现,他就是那个没有跑的傻瓜。

“哼哼,想逃,没‘门’。”三个人将两人团在正中间。三个人身材相仿,一个极胖极黑,一个极瘦,另一个却是带着个毡帽遮住了脸。

这三人正是那天在柳叶儿离开之后追杀他们的魔教中人,其中带着毡帽的人‘射’出毒镖曾打在木舒云的‘腿’上。刚才为什么没跑?人要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金光一闪,十二锭金子飞‘射’向三人。带着毡帽之人双手飞转,手中已多了四五锭金子,剩下的也都掉落在草丛中。眼见双方厮杀将始,突然,远远传来一声长啸。三个魔教中人都不由地竖起耳朵看向啸声传来的方向。

黑胖子道:“哼,我们赶紧回去吧。今天便宜了这两个小子。”声音极高,仿佛就是怕人听不见。刚才高吼的便是此人。黑胖子话刚说完,三个人就迅速离开了。

三人方才离开,木舒云便道:“喂,你愣什么愣。赶紧上马走啊!”

成默默看着骑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坐骑的木舒云,再看看陷在陷阱后被救上来伏倒在地喘着粗气的马,转身便走。

“喂,笨蛋。你要去哪里?”木舒云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这里可能四处都有魔教中人,要是再碰上了未必这样好运。

成默默不回头地向前走。木舒云策马上前,伏身拉住成默默,示意她一同坐上。见她没有表情地回头看着自己,木舒云只得手下用力将她拉上马。成默默在上马之时略转方向坐到了木舒云身后。

木舒云松了口气,这一举动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他本来也不想抱个穿男装的‘女’人在怀里,怎么想怎么怪异。成默默在他身后可就不是如此想的了,木舒云的气息不断地冲入鼻中,就算是她想拉开距离两人共骑的情况下上又能拉出多远的距离。

马儿急驰,黄昏将近时带着两个进入城镇。在木舒云背后的成默默没有看到木舒云在进入这里时脸上‘露’出的笑,那绝对是不怀好意的笑。

马儿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木舒云四处张望。成默默闻到偶然经过的饭香,肚中饥饿不已。

感觉到身后之人要下马,木舒云微微扭头,说道:“他们一定会跟来的。我们要去非常安全的地方。你不要随便‘乱’跑‘乱’动。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死定了。”

木舒云后面几个字说的特别用力,不仅仅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另一个原因,嘿嘿,做人要学会自己找乐趣的。刚刚脱离危险,木舒云对危险就没有一点感觉了。

成默默点头,虽然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但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虚弱,急需要安安稳稳地吃饭休息。

又绕了几条街,木舒云仔细打量着一处红漆大‘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上写着的怡楼二个字,没想到无意之中竟是到了这里,心情格外舒畅。

一个穿着极为‘艳’丽身形略有些发胖眼睛眯的细到只看到一条缝的中年‘女’人走出来,仔细打量了两人之后,直接将后面穿的非灰即黑的成默默忽略掉。

“这位公子初来我们这里吧。可是来对了!我们怡楼是本城第一楼。公子,里面请。”

木舒云心里很是满意。不错,就是这里了。回头看到成默默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心想此计的第一步是完成了。接下来倒要看看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休息、刺探、耍人、美‘女’、消息——一举多得。

刚进‘门’,便有几个打扮‘艳’丽的‘女’子迎上来,招呼着木舒云向里走去。木舒云满面笑容,让成默默感到些微厌恶。

的‘女’子,成默默尚未见识过,再加上此刻以躲避成墨的仇人为主,便自认为这里是一个特别的酒楼而已,并未多想。

到了包厢,木舒云安排成默默坐在众‘女’之中,道:“我去去就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空空‘荡’‘荡’的肚子,只记得示意老鸨和他一起出去。

几位妖娆的‘女’子脸上皆‘露’出可惜的神‘色’,她们的目光不曾留意穿的灰灰黑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跟班身份的成默默。

看到成默默尚未起疑,木舒云心里便是得意。到了外面,木舒云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把玩。

老鸨的眼一直随着银子转:“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木舒云玩着手里的银子,笑道:“我朋友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生的很。”说着似无意般将银子抛落老鸨伸开的手中。

老鸨将银子放入袖中,缝一样的眼睛向上弯起:“我明白,公子放心。”

木舒云点点头,又道:“听闻这里有位红鸢姑娘弹的一手好琴,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聆听。”

老鸨笑着伸出刚才接银子的手。

木舒云笑笑,随手拿出一张银票,在手中一晃:“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那是当然。”

老鸨接了银票,笑道:“这边请。”

酒菜上来,成默默虽饿了许久却是无法吃一口下去。围了一桌子的‘女’人,脂粉的香气很浓,很浓。与桌上的菜味‘混’在一起却是很难闻。而吃不下的原因并不在此。

“公子。”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将酒含入口中,撅起嘴伸到脸‘色’微变的成默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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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情报

成默默拿起筷子在口中含酒的‘女’子下巴上轻轻一点,那口酒便顺顺利利地全都进了那‘女’子腹中。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酒猛地灌入腹中,一时辣的‘女’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反倒更添了几分娇媚。

老鸨‘门’口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大家早已心领神会了,必然会使尽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受苦的却是成默默,周旋于这些久经风月的‘女’子当中,左支右出,狼狈不已。

成默默的筷子还没放下,就听到又一个娇软的声音道:“公子,吃这个。”一块糖醋里脊已近的到快要‘插’到眼睛里。成默默手中筷子飞快一转将糖醋里脊送到另一个正好张嘴说什么的粉衣‘女’子口中。那粉衣‘女’子口中突然被塞的满满的,着实吓了一跳。

虽是受挫却没有人后退,反是越挫越勇了,一个一个想尽了办法靠过去。这个拉胳膊那个喂菜另一个便送酒过来,忙的成默默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应付。

第一次,成默默觉得对吃的食物可以不挑,但对于环境至少还是要挑一下的。

左躲右闪,仍是有几样菜下了肚,只是味如嚼蜡,实在不知是何滋味。不过这几样菜一入腹中,更‘激’起腹内急剧变化——好饿。

看来饿极了是吃饭的地方也可以不挑的。成默默不再顾及,拿起筷子猛吃起来。看的几位姑娘傻了眼。不想她们竟是碰到如此粗鲁的男人,真真是没有一点品味。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定要将他从这窗子里扔出去。

房间里立刻静的压抑,只听到成默默吃饭时发出的声音。

忽地粉衣‘女’子又笑着夹了菜送过去。菜在成默默的鼻子上方停下,成默默方待要躲,粉衣‘女’人忽地松了手,带着汤汁的菜滑过成默默的脸落到下面的盘子里。然后,就听到几个‘女’子此起彼伏的咯咯笑声。

手中的筷子断成两截,众‘女’子倏地禁声。成默默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这些‘女’人是什么人?是木舒云认识的吗?他们好像很熟悉似的。不知木舒云到底是去做什么紧要的事了?又一想,为何要在这里等那个家伙,根本没有等他的必要!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离开。郁结,为什么一定要等那个家伙!

在成默默被嘲笑的时候,在一隐蔽之处,木舒云正在欣赏她的尴尬、不知所措。此处正好斜对着成默默所在房间的窗户,但又不会被注意到。真是个适合偷窥的所在。木舒云好不容易忍下快要隐藏不住地笑意,目光转到旁边的美‘女’身上,将想要继续看下去的心情压抑下去。

弹琴的‘女’子恰好弹完一曲,一双纤手轻轻压在琴弦上:“公子对朋友真是关心的很。”

“有机会见到红鸢姑娘才是最令我愉快的事情。”木舒云拿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红鸢从琴前起身,窈窈窕窕地走到桌前,纤手将银票收入怀中,简直不是在拿银票,可是银票要感谢这双纤手用如此美妙的动作将它拿了起来。收起银票,红鸢缓缓从在桌旁,双‘唇’轻启:“男人总是言不由衷。何事?”

“成墨。”

红鸢咯咯笑道:“只有一个名字?难道,要我将天下所有姓成名墨的人都找出来?”

木舒云手指在桌上轻点,笑道:“你会不知道我要的是哪个成墨吗?”

“哦,如此说来便便只有一个了。多少?”

“全部。”

红鸢笑道:“只怕太少了。成墨的价格很高。”

木舒云若有所动:“为何?”

红鸢道:“五千两只能问原因?”

木舒云很干脆地道:“还有什么在找成墨?”

红鸢嘴角轻扬浅,笑道:“我们里面谈。”

木舒云瞥一眼刚才偷窥之处,看来成墨的笑话是看不到了,还是消息紧要。

随着红鸢转到另一件,房间里是满满的嫩粉‘色’,粉的让人目眩。桌上摆着几样时鲜水果,可是都不足以果腹。木舒云忽觉饿意袭来,似再也无法忍受,随手拿了一样来吃,却是越吃越饿,反倒勾的腹中如火烧一般。可又不愿意失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强忍,不得已硬是将视线转向有着粉红‘色’‘花’瓣的屏风。本来是想整别人,不想自己也跟着受整。

红鸢笑道:“公子,红鸢饿了,不知公子可否愿意陪着红鸢吃些简便的饭菜。”

正有此意!难得碰到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不愧是回雁楼里在各处安‘插’的眼线,若没有几分眼力又如何能买卖消息。

木舒云点头道:“三生有幸。”

不一时,果真是几样简单的菜上来,还有熬的浓浓的香香的粥。木舒云故意慢悠悠地喝粥,其实在闻到香味的时候,饿火更加强烈地煎着脆弱的心,真想一口将粥吞下去。

红鸢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公子,这粥可好喝。”

木舒云点头道:“红鸢姑娘的粥自然是极好的。”

“哦,那公子可要多喝些。”

说着,又帮木舒云盛了一碗。

两碗粥下肚,木舒云方觉好些,腹中再也不似那样痛苦难耐了。

碗盘撤下,红鸢方道:“无论是找成墨还是要关于他的消息的人里最有背影最有来历的当然是魔教教主。”

闻此,木舒云不禁愕然,实在没有想到成墨会惹到魔教教主,一个九凤宫都难以应付了,她居然还惹了魔教教主。这不就是在说和整个魔教为敌吗?

“那魔教教主现在知道成墨在哪吗?”

红鸢笑道:“五千两并没有包括这个问题。”

原来是价钱太低了,怀中又取出五千两放在桌子上:“这样呢?”

意外的是红鸢并没有接,纤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不知道的消息是没有价格的。”

木舒云并没有收回银票,而是继续问:“原因呢?”

红鸢笑道:“成墨偷了魔教非常重要的一件圣物。魔教的人只是在清点物品时发现了成墨留的字条,上面写着借此物一用。至于究竟是何物,连魔教中人也不知道。”

魔教也太富了吧,连丢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偷就偷了吧,留什么名字?还不是害得自己被追,顺带连累自己。联想近日的情形,木舒云只能苦笑,看来魔教的追杀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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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此处何处

窗关的很紧,淡淡的脂粉香味萦绕在身边,木舒云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才道:“这成墨倒是胆大的很。,最新章节访问: 。”

红鸢笑道:“呵呵,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你一定想不到。”

木舒云洋装很感兴趣地附和:“谁?”

“李义正。”

的确很令人想不到,比魔教教主还要令人震惊。成墨疯了吗?跑去惹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李义正。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果然,他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一年前,成墨失踪之前曾去过李义正的义正府,而且偷走了大厅里的一颗明珠。因并非是如何罕见之物加之义正府并未向外张扬,所以知道的人极少。成墨却在那原本放明珠之处留下了一个字条,纸条上称李义正为老儿。当时确实气坏了李义正。”

红鸢虽这样说,木舒云可以想的到当时的情形,成墨公然到义正府去偷明珠本来就是对李义正天下第一的挑衅,再出言不逊,那白胡子老头一定气的那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想到此,不禁笑起来。

“公子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显然红鸢曲解了木舒云的笑。

“红鸢姑娘的消息怎会是假的。”

红鸢莞尔:“第三个人便是神偷星月。”

天下能从神偷那里偷的只有心而已,可据传这也是个相当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星月是男是‘女’。想到成墨的举止,木舒云立刻否定了此种想法,即使星月是个男人也不可能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要是星月真的喜欢成墨,那他一定不是个正常男人。所以,理由也就只有一个了:“神偷只能有一个。”

“不错。神偷只能有一个。但是一年前成墨突然失踪了。所以他们之间尚未比试过。此三人便是找成墨的人之中出价最高且最可怕的三人。”

天下最不能惹的人之中已惹到了三个,与此三人相比,木舒云原本知道的那些有身世有背景的人实在不值一提。成墨你好厉害!木舒云自叹不如,如成墨相比他只不过是在江湖上做些恶作剧罢了。

“成墨现在在哪里?”木舒云将桌上的银票轻轻一弹,银票轻轻缓缓地落飞到红鸢面前。

红鸢接了银票笑道:“我也知道成墨曾设计夺走你‘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费尽辛苦从天山找回的千年雪莲,所以你也在一直找他。而且,公子怎会不知成墨在何处?”

“你知道的真不少。”

“你不正是因此才来找我的吗?”美眸微转,“也有人出高价要找你,你可知道?”

木舒云手扶着头,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

“若是找到人价钱随便开。”红鸢一指点出,木舒云顺着指的方向倒下去。红鸢看着倒下去的木舒云道,“木公子,回雁楼接的生意很多的,只要‘花’银子什么都可以得到。”

成默默在房内左等右等都不见木舒云回来,真如坐在针毡上般,热汗不停冒出。身边的几个‘女’子自顾自的讲着哪位公子优雅,哪位大人‘花’钱爽快,哪位又是如何如何。听的成默默脸比那正午的日头还要红上几分,只得一直垂着头以勉被人发现。心下却是万分猜疑,此处是何处,难道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可怕吗?

忽听外面‘乱’成一团,这一团‘乱’吸引了正在高谈阔论的几个‘女’人。

“小桃,小桃,小桃。”喊声一声高似一声。

成默默身边一‘女’子忽叹息道:“可怜。”

另一‘女’子又哀怨道:“不如此又能如何?”

成默默呆了呆,她们为何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看起来竟是如此痛苦。但很快就听她们笑起来,话题又低俗不堪。成默默真怀疑刚才瞬间定是她自己会意错了。

一‘女’子目光在成默默身上扫了扫,嫌恶道:“若是此种男人倒不如留存在这里罢了。”

成默默听的一头雾水,明知不是好话却不知是何意。就算她的男装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男人与留存这里有何关系?

喊的那样大声,早就惊动了里面的人。老鸨匆匆‘露’面,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丑陋汉子,满身的破旧衣衫皆写着穷困两字,再也不正经看一眼,道:“找小桃,钱呢?我们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

“钱,我,我不是给过你们了吗?”丑陋汉子眼睛急地要凸出来,可仍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鸨不耐烦地说:“你刚才不是也见了吗?”

丑陋汉子急的头上直冒汗:“可你们又把她带走了。”

“你这人也太不懂事了。这是哪里!你懂不懂得规矩啊!”

丑陋汉子脸红起来,原本极高的声音突然嘶哑了:“小桃,我只想见小桃。”

老鸨使一个眼‘色’,数条大汉便过来把汉子扔了出去。

“你们,你们……”丑陋汉子挣扎不过,话也说的更是吞吐。

外面又平静下来。

成默默身侧一‘女’子忽地转身将脸几乎贴在成默默的脸上,浓浓的脂粉气扑入鼻中,成默默不由地打了几个喷嚏。

‘女’子没有料到会碰到此种情况,被喷了满脸的口水,急用手绢去擦,眼中尽是怨恨的神‘色’。其他几个‘女’子却都笑起来,笑的被喷了口水的‘女’子又气又恨。

忽有人开口冷冷地道:“公子,这里是买欢卖笑之处,公子这样静坐岂不负了来此之意!”

话中有话,这里定然不单是酒楼那么简单了。

又一坐的远些的‘女’子用眼斜瞟着成默默,极为不屑道:“真是土的很,没想到那样俊俏的公子竟带了这样一个不通事理的人来。”

成默默红着脸低下头,忽又听到有人道:“土鳖!”

那双筷子折断之时,众‘女’倒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试探出了成默默是绝对不会打人的,而且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又肆无忌惮起来。

“天下竟有差别如此之大的男人倒也令人开了眼界。想你我虽是风尘‘女’子,却为何要陪着这样的男人。唉!”

“瞧瞧你的长相。也不过就是个男人。哈哈,若是‘女’人真是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的。”

“天下要是有这样的‘女’人,定要和我们做姐妹。”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天差地别。”

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天差地别!是可忍孰不可忍。成默默愤怒起身,转身便离去,只听得身后一阵喧闹。心下气愤难当,一心想找木舒云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何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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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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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默没寻到木舒云却是走到了来时所进之‘门’,天‘色’已经暗下来。。 更新好快。举目望去四下却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听到不远处传来低低的粗哑人哭泣之声,看去有人正卷缩于‘阴’影之下,看那卷缩之后仍是占了那样多的地方,可以想到身形应是魁梧。既是魁梧之人又为何要哭的如此可怜。

“你为什么哭?”

卷缩之人抬起头来。成默默看的分明,男人的相貌很丑。一个五大三粗的丑陋汉子哭的‘抽’‘抽’噎噎,实在令人不解。

汉子却是哭的正伤心,有人来问便说:“我没钱了,他们便不让我见小桃。”

原来是刚才吼叫之人,没想到刚出‘门’便会刚到。只是为何没钱便不让见,这是何种道理?此处究竟是何处。成默默不由蹙眉,木舒云为何要带她来此处,而现在却又寻不到他的人。原本积压的怒火又在心头翻滚,怒气不由地随口而出:“要多少?”

汉子突然不哭了,愣愣地看着眼前满脸杀气之人,诺诺地说不出话来。

“要多少钱?”成默默的声音带着愤怒。

丑陋大汉忽地壮大了胆子,站起身来。这一站起来却是立刻让成默默觉得有片‘阴’影压下来。丑陋大汉双手在身前紧紧地握着,紧张地说:“见是个无底‘洞’,不如将人赎了出来,便是天天见了。”没想到这个丑陋大汉倒是想的长远。

成默默听的却越发费解。

“要多少?”成默默再一次问。好奇的心情多于帮忙!

大汉抬了抬满眼希望的脸又垂下去,低声重复:“要多少?”七十两,可不是个小数字,他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他是不是不应该一时‘激’动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个脸圆身圆的矮胖之人一摇一晃走来,每走一步身上那‘肉’便颤颤巍巍抖动,极是有趣。胖胖的男人还远在数十丈之外,老鸨已急着从里迎出来。丑陋大汉的目光随即抓在老鸨身上。

成默默再不知是怎样一回事,也明白决定权应该在这个连看都不曾看向他们的‘女’人手里。

“要多少?”成默默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老鸨,却并没有注意到矮胖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谁?”老鸨转头看着成默默,哪有上来就说要多少的人,但她知道这个人可是和一个大金主一起来的的。虽然看起来寒酸了些,但只要有钱又何必在乎。只是不确定那位有钱的公子是否会付钱。若是会则可趁机大捞一笔。

成默默不知现在做的是对是错。因为她现在才想到小桃是不是愿意和面前这个男人在一起的问题?既然涉及到买,成默默还是知道但买了便由不得小桃自己了。虽然家人也对她讲过很多男人不能看外表、越丑越有潜力之类的教育,但她真的不太喜欢丑的男人。那么小桃是否喜欢呢!如果不喜欢要怎么办?

“不知客人看上了哪个姑娘?”老鸨又问,以她老‘奸’巨滑、经历世事的双眼当然一下就猜出了现在的情况。只是没有点破的理由,如果那位有钱公子不付钱又怎么办?她要的是万全之策。

成默默转头看向丑陋汉子。那汉子急的眼睛都要蹦出来了,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吗?紧张地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两个字终于艰难的蹦出来:“小桃。”

成默默点点头,现在是骑虎难下!刚才脑袋是‘门’挤了吗?现在三双六只眼盯着她一个人。若是不允,她方才的话便是放屁,未来的天下第一怎可说话如同放屁!可若是同意那买人的钱要从何来?

老鸨接着笑道:“一次十两。”

丑陋汉子瞪大了眼:“以前不是……”话还没说完被老鸨瞪了回去。

“若是不想见便算了。要见小桃的人多了去了。”

丑陋汉子踌躇了半晌,小声地说:“是要赎出来!”难得有人开口帮他,否则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有钱赎出小桃来。若是他违了老鸨的意,老鸨以后说不定再也不让他见小桃一面了。

成默默无言,这里好贵。可怜现在身无分文。仅有的钱也在逃难中丢掉了。

老鸨斜看了一眼丑陋汉子,看在那个潇洒的有钱公子份上就和他们多缠一会,笑道:“一口价五百两。”

丑陋汉子的眼睛瞪的要掉出来了,看看从刚才就开始沉默的人,汉子觉得他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成默默寻思着五百两的概念,寻思如果家里的老爷子听见她五百两帮人赎人会是什么表情。她出‘门’时还因为钱的问题起过争执,最后不过是拿了三十多两。现在要拿这么多钱来赎人,想必家里人一定会杀了她。何必,家又不在近前,想要取钱也无处可取。

看到成默默脸上有为难的意思,老鸨便知那位有钱公子定然不会付钱的,可又一想这价钱真是太赚了,即使是再比小桃漂亮年轻的‘女’子也未必能卖到这个价钱。于是便提醒道:“和公子一起来的那位公子还请您等着呢!”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成默默眼神凌厉,语气不善:“他在哪?”

老鸨察觉出不对,心道看来那些钱是要泡汤了,眼睛只斜睨了一下楼上。

“拿他换!”

老鸨的眼都大了,刚才有没有听错,明明这个看起来像是仆人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倒像是主人?何况,那个木公子身上带的钱应该够多吧!不过,新奇的事也见了不少,何况若是那个公子都是怡楼的了,他身上的钱还用说吗?只是若那公子有些来历,到时‘弄’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玩的便是身家‘性’命。但他们定然是外地人,只要那个公子卖到她手里,只要做了死契,还怕什么。老鸨道:“可……”

突然一直站在旁边的极胖的男人‘插’话道:“只要五百两吗?人归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过去。

老鸨忙笑道:“李公子,人是我们怡楼的,这价钱嘛?”

李公子眯着眼,脸上看不出是笑还是怒,道:“妈妈是要和我争?”

老鸨再不敢多言,李升开口谁敢违拗,想在本地好好生存下去,李升就是第一个不能惹的。老鸨只是恨恨地咬牙,错失了一笔大生意,刚才真是不应该多想的,否则就是在李升身上也能翻好几倍。

“好。”

没想到成默默居然答应了。

“那就请兄台写个字据吧!”

于是,木舒云就这样被成默默卖掉了。卖身契上署名成墨。而买主的姓名是李升。

矮胖的男人很是愉快地收好卖身契,胖的眯成细缝的眼看着离开的成默默,直到成默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灯火通明的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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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雨

成默默随便进了间小店,选了个窗边的下子向,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窗外。。 更新好快。

天空压的极暗,风卷着雨急切切地落下来,滴滴重重击打着地面,劲雨不时透过窗户扫过窗边的人,吹散了额前的头发,吹湿了半边的衣衫。但成默默却没有换个地方坐的意思。

有点熟悉的味道传来,成默默蓦地发现她一直未曾留意木舒云身上淡淡的‘药’香,此刻却是令她有些许怀念。因为在身边习惯了,从未过多留意吗?不知他要如何脱身?他有武功脱身应该不难吧!

一个男人边擦拭着身上的雨水边走进来,看到成默默的瞬间怔了怔。

同样怔了瞬间的成默默立刻便垂下头,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变化。虽然是两张相同到一模一样的脸,但,两人根本不同,神情举止完全不同。因着成墨和自己极为相似,看到相貌相似之人成默默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天下相似之人本就极多。

与木舒云相貌相似之人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到成默默垂下头不再注意自己时,寻个不易被人看到背对着成默默的位置坐下来。

成默默垂头吃着饭,味如嚼蜡。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在怀念什么?只不过认识短短的几天而已,虽共历生死,可那已是过去之事。为何会突然想起木舒云眼角弯弯的笑来?

不时一个穿着蓑衣人走到成默默面前停下,他的蓑衣上雨珠不断掉落。来人问道:“这位客官,您是成墨吗?”

成默默听到很夸张的喷水声,并没有注意到听到成墨的名字时呛到的那个人便是与木舒云相似的男子。

“我便是。”在江湖上只有成墨并没有成默默,想到此成默默黯然不快。

“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来人取出怀中的蓝‘色’包袱递予成默默。

包袱里面是一柄剑。黑‘色’的剑鞘,看不出颜‘色’的剑柄。拔出剑,是断剑,倒立剑鞘,另半截剑也掉落出来。

剑又回到了手中,成默默非常仔细地看着断裂的剑,轻拂着剑锋,心中却并没有应该有的高兴,直是冷冷地问:“是谁让你送来的?”

来人摇摇头:“他的脸上‘蒙’着黑布。不过出手倒很是大方。”说着‘露’出黄‘色’的牙齿笑起来。

将失而复得的两截断剑放入剑鞘,可心里为何总觉得少了什么?外面的雨很大。成默默突然一只手按在桌子上,身子一翻便从窗户上跳出去,跳入如瀑的雨中。剑,仍在桌子上。

送剑的人甚至来不及说出你的剑,成默默的人已消失在雨中。送剑之人看看剑又看看窗外,这算是送到了还是没有送到?

成默默离开,有人终于舒了口气。腰也比刚才‘挺’的直了。

街上行人很少,成默默在雨中急奔,急雨中甚至无法睁开眼睛。也许,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做出此种举动!

按着记忆中的方向狂跑到达记忆中的所在时,全身都湿透了,原本并不是很疼痛的伤口也麻痒起来。受伤的身体很是疲累。

分明是刚才离开的那条街,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在风雨中飘摇着。一眼看去并没有看到人,也许是因为雨太大的原因吧,街很是冷清,大‘门’也关的紧紧的。走到‘门’边,成默默忽然意识到,‘门’似乎不太一样。当时也未多留意,可站在‘门’前的感觉却是不太相同。为何?

咚咚咚!成默默用力敲‘门’。

‘门’吱的开了。里面的人看了看成默默,翻了个白眼,关‘门’。

被关在‘门’外的成默默怔怔了看着‘门’,片刻用更大的力气敲‘门’,敲了很久‘门’才缓缓地开了一条缝。还是那个开‘门’的人,缩头缩肩看了一眼又要关‘门’。成默默一只手按在‘门’上,用力向里,‘门’被打开很大一条缝。开‘门’人正要大骂,成默默急问道:“刚才卖的人呢?”

开‘门’人愣了片刻,立刻拉下脸来,怒道:“看瞎了你的狗眼,这里是李府。是你们随便想见便见想赎便赎的吗?”

几声狗的狂吠声从‘门’内传出来,只听声音便知是好凶恶的狗。

‘门’再次关了。成默默怏怏怔在原地。卖了的人再也要不回来了吗?好可恶!两只大红灯笼在暗雨中飘摇,似在点头。卖了?是她卖了?卖到这样可恶的地方!如果他逃不出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成默默突沿着墙飞奔起来。或许,可以偷偷溜进去。以前也有贼进家‘门’的时候不就是悄悄来带走他自己所要的东西吗?成墨偷偷外出回去的时候不也是溜进去的吗?

墙,很高。从哪里进去才不会被发现?

声声啼哭透过重重雨幕从不远处隐隐传来。是谁在哭?

巷里小孩子正在哭,蹲在地上双后抱着抿紧的双‘腿’头压在膝盖上,哭的很伤心,小小的背一起一伏。感觉到有人抬起头看了看,满脸的泪水与雨水,看了一眼成默默又继续低下头呜呜哭泣。

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然,小孩跳起来,大叫:“看什么看!”

真是莫名其妙脾气很大的小孩。对这种小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理都不要理。可是成默默觉得没有办法不理,因为小孩子在发完脾气之后连打了几个喷嚏,全身冷的一抖一抖的,好像连站也站不住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家在哪?”大雨中的声音本就带了种飘渺的感,成默默又是没有一点语气地说出来,就像是夜半鬼音。

果然小孩子也被吓到了,全身抖的越发厉害了,反倒越发蛮横耍泼:“哼。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姐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姐姐在哪?”

开口说话时,成默默也觉得很冷,冷气伴着雨水一直钻到嘴里。这个小孩居然在这样的雨中那么有‘精’神真是不容易。即使是有武功,作为一个小孩子着实不错。

小孩子小小的脸扭在一起,更伤心地哭着:“呜呜,姐姐不要我了。”

轰隆隆,一声惊雷响彻天地,撕裂黑暗,小孩忽地跳起来跳进成默默的怀中不住的颤抖。

不时,明亮的红‘色’灯笼在瓢泼的大雨中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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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红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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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穿着蓑衣脚踏木屐的‘女’子手提红‘色’灯笼翩然落下。-叔哈哈-陋巷中,两名‘女’子自是越过高高的墙而来,显然她们刚才是在墙的另一边。一对红‘色’灯笼在雨中摇曳。‘阴’暗的夜雨中,红‘色’灯笼显得格外夺目。

红光的映衬之下,一柄红‘色’的伞出现在高墙之上,伞下一位手抱琵琶的红衣‘女’子翩翩如蝴蝶轻轻飘飘落下,红‘色’的木屐在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幕的大雨丝毫未曾影响‘女’子的优雅从容。

待红衣‘女’子落下,成默默才看清红衣‘女’子身后有一较她矮小身穿蓑衣之人拿着伞。‘女’子身后之人与‘女’子动作配合无间,又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身形掩盖,以至于成默默方才没有看出来。

红衣‘女’子尚未落地,小孩便挣脱成默默的怀抱扑上去紧紧地抱住红衣‘女’子的腰。

伞缓缓抬起,‘女’子颜‘色’‘艳’丽明眸含笑,抱着琵琶将小孩赴上的动作挡住,道:“小淘气,自己跑了为何要埋怨起姐姐来。”

小孩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姐姐都听到了?”

红衣‘女’子手指在小孩头上轻轻一点:“下次再随便跑出来,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小孩吐了吐舌头,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两名身穿蓑衣的‘侍’‘女’立刻拿出避雨的衣服来帮小孩穿上。

仔细听,墙内偶然传来犬吠之声,远近只是零散的灯火,与木舒云带她所之处的灯火通明及欢闹之声完全不同。方才是太过心急了,现在她已知道这里并不是她所要找的地方。正要走,忽听‘艳’丽‘女’子道:“你是成墨?”

成墨的名字难道无人不知?直到现在为止,成默默尚未发现听到成墨的名字之后她会碰到好运。忽起戒备之心,停下‘欲’离去的脚步,凝视着‘女’子。也不知这大雨中红衣‘女’子是否可以看到那双警惕的眼。

“你不是成墨?”‘女’子的语气狐疑。

与其猜测对方的动机不如承认,成默默一字字道:“我是成墨。”

听起来像是在指着旁人介绍此乃某人般,两个‘侍’‘女’被这样一板一眼的回答逗笑了,不由地笑出声来。‘女’子美眸一转,‘侍’‘女’立刻低头禁声,连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红衣‘女’子笑道:“成公子想必已经忘记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了。”

会是什么样的一面之缘?成墨的事情成默默不会知道,只能保持沉默。

“不管如何,单是成公子刚才所为,雨妃也不认为成公子是一个可恶至极之人。”雨妃嫣然一笑。

可这绝美的笑容并未传入此刻满心疑虑、万分担心又加之雨幕遮挡的成默默眼中。何出此言?难道成墨在江湖中果真是做了什么可恶之事?若非如此为何所见之人皆与他有仇,甚至还被追杀。若果真如此,今后艰难可想而知。自不可尽信他们一面之词,既然有仇言语中自然有所偏颇,况她自幼所知的成墨虽也会做些恶劣之事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倘若并非如他们所言,为何所遇之人皆与成墨有些仇怨。一连串的疑问令人费解。

雨妃眸光流转,眼中满是关切:“公子与雨妃上次相见,真是憔悴不少。唉,只是短短的时间,成公子变化竟是如此之多。”

成默默愕然,随即又愰然,接着再次惊愕。愕然是因有人会突然如此关心倒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随即又想到雨妃所指的应是成墨,她与成墨本就年龄相差甚多,加之近日劳累,自是会如此。再而想到虽众人将她认为作成墨,却第一次有人说出憔悴、变化多,难道这个雨妃看出了些什么?心跳的速度加快。

雨妃忽又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听了此话,成默默的心又落回去了,雨妃方才只是有感而发吧。即使他们两个有些区别,这样的风雨中狼狈之相应是相同。真不知成墨究竟做了何种当初又有何种如此呢?难道,她碰到的只是个开始而已!

忽听穿上衣服之后便一直站在一侧的小孩道:“我们帮她好吗?”在爬到成默默身上瞬间,小孩便知道这个男装的狼狈之人是个‘女’人,但他却没有告诉雨妃。

雨妃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孩的头:“你呀!”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成默默拱手道:“在下的事情在下自会理会,姑娘不必为在下之事‘操’劳。”

雨妃身侧提着灯笼的仕‘女’怒喝道:“大胆,怎敢对我家夫人如此说话!你可知我家夫人向来也不对人假以辞‘色’,今日若不是念在你并未对小少爷不敬的份上,怎会出言帮助于你。真是不识好歹。”

雨妃伸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可她伸手之时两个‘侍’‘女’已说完了。雨妃凝视着成默默,片刻之后才道:“是雨妃失礼了。”说罢带着‘侍’‘女’和小弟从容离去。雨妃在经过成默默看到那没有表情的脸时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轻脆的木屐声渐远,成默默吐出一口浊气。刚才真不知要如何应付才是,生怕雨妃发现其实她并不是成墨。如果找成墨的人知道她不是成墨,对她自然是好的,可是对成墨呢?他们当然还会继续找下去。也不知成墨现在在做些什么?现在还是不要被人发现的好。

所以,成墨惹的麻烦还是会继续找上‘门’来的。眼下最大的麻烦却是急风劲雨中要如何找到木舒云?雨似没有停的迹象,夜‘色’更浓,夜雨越发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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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经验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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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温度不断被雨水冲刷,从外到里皆是冰冷。-叔哈哈-凭仅有的记忆走了不知多久才看到与记忆中相同之‘门’。恰巧那‘门’开了,欢声笑语从‘门’内透出来,那位胖胖的‘女’人送人出来,那人头一矮坐上轿子,穿蓑衣的轿夫抬起轿子飞也似离去了。‘门’,便迅速地关了。

这一次走对了。成默默没有敲‘门’,而是悄悄绕到后面随便选个地方跃进去,好在未曾有人发现,但是雨水中渐渐冰冷的身体动作起来却是很是僵硬。只是跃墙而入就跃了三四次,最后还是连跃带爬。好不容易跳进墙却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找到木舒云所在之处。突然想到木舒云要是不在这里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最后爬上了屋顶,或许可以从屋顶看到或是听到。

好在黑暗与大雨是最好地掩护,谁会想到有人在此种天气下还会跳墙爬房顶呢?

爬在上屋顶上,借着每个房间透出的灯光粗略地看了看,第一次进来时没有注意到,这里好大。房间好多。木舒云还在不在这里?又会在哪个房间?不在的话又会被带到哪里去?心下不由越发惶急。

小心地在房顶伏行。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偷听别人谈情说爱这种事却是第一次做。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其它更好的方法。只好淋着雨硬着头皮爬在房顶上偷听。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

雨在屋顶上滴落的声音总是轻易地盖过房内的话语。每一句听到耳朵里都带着飘飘渺渺的感觉。若是听清楚却又不由得脸红心跳,每多听几句那些柔情蜜语都觉得心里慌的很,初遇到此处的她并不知所听所见之事皆是何等的矫‘揉’造作、假情假义。成默默只是边听边哀叹,以天下第一为目标的她竟只有听偷听这种办法,心中对自己不免鄙视。

“哎呀呀……!真是坏死了……”

“哪……坏……”

直接跳过,继续向前爬。

“唱支曲……”

“好……”

再爬。满满的雨水将视线遮挡,甩开雨水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离家第二天早晨离开客栈时擦肩而过的那个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成默默识人的本领原本很是一般,再加上常年在家中以天下第一为目标,整日不理世事地钻研武学,对识人认人的能力弱化了不少。但她对印象极深刻或是极为熟悉之人却可以不用看脸而直接认出来,这种分辨力确也是被‘逼’出来的。此项本领还要多亏了与自己相貌相同的成墨所赐。当然,如果想要瞒过她也非难事,只要此人换张脸换个装扮再一改常态,将所有习惯都改过了,成默默定然不认得。

成默默紧盯着长廊中男子的背影。

明明是黑衣,却显得飘逸,长长的紫‘色’缎带隐入如墨的丝发之间,在转角处蓦然回首,看向成默默的方向。只一瞬间,看的成默默一阵眩晕,却仍是没有看清对方的面貌。心却是一阵狂跳。从不曾想自己会对连相貌也未看清之人印象如此深刻。回过神来,那人已消失在转角处。正‘欲’追下去看个究竟,忽听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正正好好地传入耳中。

“小桃!”

是有人在叫小桃吗?成默默再无法顾及方才消失的男子,专心听下面之人的谈话。

“小桃。”

确是在叫小桃,会是今天碰到的那个男人口中的小桃吗?成默默从房檐上小心地探下头以便听的清楚,而此动作既要小心不慎从房顶上滑落又要小心被里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雨水不断从身上流淌,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哼。”‘女’人不满意地声音。

“我知道我丑,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没有人回答。

会不会是那个小桃?会不会是那个丑陋汉子?成默默焦急地等待着,真想现在就冲下去看清楚,问清楚。

“就因为你想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被卖了。幸亏是李升将人买走了,若是卖到这里却,却……”

说到李升的名字时,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见了。

李升,卖身契上不就写着买主是李升吗?成默默仔细听。

“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有人能帮我实在是天大的运气。你再想想,你想一直在这里吗?”

“你怎如此狠心!”

“我,我,我……没有人我要怎么活……”

“哼。”

这一声弱了很多。

“相信我,他们自有办法。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一般,若非如此,今生只怕也没有机会见你了。”

“哼。”

细如蚊声。

“就是他们也要的太狠了。多要了四百多两银子。”男人骂道。

“你当时怎么不说?”

“要是那人决定不帮了怎么办?当时也好担心的。”

声音越来越低,成默默已经无心听下去了,只觉得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丑陋汉子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傻,心里实在‘精’明的很。听他们的话,定然是知道木舒云的下落,看来还是得问他们一问,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翻身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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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奸计

砰。,最新章节访问: 。

窗户碎了一地。

成默默觉得自己很傻。

半膝跪地,风夹着雨吹在**的背上,本就已湿透的成默默只觉得浑身发冷,如身处冰窟。

烛火在灯罩中闪动。

地上躺着一个人,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面‘色’苍白,双‘唇’紧闭,赫然是木舒云。见他如此安静却让成默默觉得万分难过愧疚。

桌子两边分别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矮胖圆滚的李升。还有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笑的时候都似要将人的魂勾去才好。

李升看着窗户的方向笑,左手轻拂着右手的‘玉’扳指,笑的很满意。‘女’人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嘴角轻扬,笑的很愉快。

窗户旁守着两个人,‘门’上把守着两个人。窗后两人长剑的剑尖正指着成默默的背。

破窗而入的瞬间,未及看清桌上两人之时,进入眼角的寒光便已令成默默惊觉异样,顺势向前滚去却被前面袭来的掌与剑挡下,再来不及改变姿势,坚硬冰冷的硬物已抵上她的后背。

待看清桌子旁坐着的面熟至极的男人,成默默口中一阵发苦。

初入江湖,第一次碰到所谓的圈套却是如此简单便将自己套入。看着脚下窗户的碎片,感受着背后冰冷的杀气,耳边听着得意的笑声,情况再糟也没有了。当成默默发觉此刻连提气都有些困难时,心知这次的圈套可套住的即有可能是自己的命。

‘女’子为李升斟了一杯酒,娇笑道:“这出戏,我可演的好?”

李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成默默:“好,好极了。老爷我待会重重有赏。人人有赏。”

‘女’子在椅上微微躬身:“红鸢在这里先谢过李大人。红鸢还想请李大人允许红鸢问成墨几个问题。”红鸢瞟了眼半跪在地上狼狈已极垂头丧气的人,美眸闪闪发光。那是‘女’人想到自己马上要得到最喜欢的东西时才会发出的光。成墨对她而言代表着巨额的金钱。

“待会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问!”李升笑眯眯地看着成默默说,“成墨,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又是成墨!缘何她如此之惨!皆因她向来要替成墨背黑锅的。成默默的心里只能做无奈的叹息。

“嘿嘿。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你。你更没有想到我早就派人跟着你。知道你又折回来我特意安排了这一箭双雕的好戏等着你。哈哈,真是好戏,好极了。”李升愉快地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木舒云,伸脚在木舒云身上踩了踩,不解恨似的又踹了一脚。

一杯酒喝尽,李升摇摇头道:“红鸢,上次那个敢在外面说老爷坏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红鸢笑着说道:“没了舌头还能再说什么!”

“那个不长眼睛敢和老爷抢人的小子呢?”

红鸢娇笑道:“您还记得那个小子呀!那是本处一家富户的公子呢!家里有点钱而已,怎么比的上李大人。现在还不是在牢里凉凉的喝冷风。也不知那里漏不漏雨,希望他不要着凉。”

李升一直在笑,笑的满脸得意,笑的不怀好意。笑的他不由自斟了杯酒一口喝尽。

“老爷对漂亮的人向来都会宽容些。”

红鸢撒娇道应和:“大人!”同时为李升斟酒。

这一声婉转低回,李升听着越发的舒服了,又将酒喝了。三杯酒下肚,带了些醉意越发得意。

“成墨,我早料到你会回来。你岂会做亏本的生意?定是人要财要,更何况木舒云身上有那样一大笔的钱,视财如命的人自传轻易放过。嘿嘿!老话说的不错,捉了一辈子的鹰却被鹰捉瞎了眼。嘿嘿。想你总是算计别人,今天却入了我的套子。哈哈!”言下好不得意,忽然李升眯成缝的眼中‘射’出凶光,“嘿嘿,真是冤家路窄。”

唉,成墨对这个人做了什么?成默默也是疑问满心,垂头保持沉默。

“有没有觉得身体很没劲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红鸢娇笑。

成默默暗自惊讶,她为何会知道?

夜晚的冷风吹时,吹的李升腹内酒气上涌,原是微醉现在却是醉了七八分。李升笑的脸挤成一团:“这是软罗香。”眼眯到地上的木舒云,心中顿起邪念,“等会的好戏你就慢慢瞧吧。木舒云上次胆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看,这次老爷要连本带利全收回来。嘿嘿!成墨,这会子的时间你就好好考虑考虑待会要不要说出我家家传的古镜在哪里?”

古镜?什么古镜?身上越来越冷,头越来越重,似随时都要栽倒在地。

李升一使眼‘色’,红鸢立刻将倒在地上的木舒云扶起来,头发顺势从脸上滑落,‘露’出事张脸来。红鸢用力捏开木舒云的嘴,纤细的手非常的有力,捏的嘴都变形了。

李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磁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来,脸上满是‘淫’笑。伸手便要将‘药’丸送入木舒云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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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药入谁腹

那‘药’丸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药’。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难道他们要毒死木舒云?李升是要她看木舒云死时的惨状吗?

顾不得身后那两柄正指着背脊随时可以取她‘性’命的剑,身体向前窜去,伸手便要去抢过那‘药’丸。一双纤细漂亮的手抓向成默默,红‘色’的指甲很长,很锋利,瞬间几道长长的血痕清晰地留在手背上,火烧似的疼。身后直抵背的寒意已刺穿肌肤,要是再有动作想必就会刺出两个窟窿。而木舒云的人已被托到丈外。李升正笑眯眯的托着木舒云的肩,笑的眼睛越发看不见了。

李升狞笑道:“嘿嘿,就这几下还想救人。成墨,这一次看你要如何?”

成默默身后一人迅速点了成默默的数处‘穴’道,于是成默默便只能一直保持半跪的姿势。

“也不过如此,真不知你是如何偷走我家那家传宝贝的。”

李升说着一只手便去撕木舒云的衣服。

毒‘药’已经吃进去了?为什么要撕衣服?难道是为了展示毒‘药’发作时的变化?毒‘药’的效果一定很是惨烈,是全身溃烂还是起疮?或者更惨,成默默闭上眼睛,心内极是愧疚悔恨,恨不得吃下那‘药’的是自己。

在成默默闭上眼的同时,李升那双细细的眼却睁的前所未有的大。他的手软软地拉着木舒云的衣服,原本晕‘迷’的人正挤眉‘弄’眼冲着他笑。李升想要逃,身体却虚软无法动弹。

成默默感到身后的剑向下滑去,拉下长长的口子痛的成默默咬牙强忍,那剑尖早已刺入‘肉’中,此时更是划下两道极深的口子。睁眼便看到红鸢正好在自己的视线中软软倒下。身后的剑落地时发出轻脆的声音。心下万分疑‘惑’同时倍感惊喜,便看到木舒云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转过脸来冲着她笑,笑的无比灿烂。接着他一脚将李升踢翻在地,不忘用力地踩上几下。

木舒云踱步走向成默默,含笑向下俯视。成默默全身都湿透了,可惜仍是看不出有半分的‘女’子形象来,顶多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男人。还是一个居然敢将他卖掉的营养不良的假男人。即使她折回来救他也不可以将此罪全消。谁让她回来的这么晚!

过了片刻木舒云蹲下身,轻轻挑了挑成默默的下巴很认真地看着成默默。她的下巴很湿,很冷。只那轻微的碰触,他的手指都冰了。她一定很用心的找他!可,木舒云是轻易放过可以耍‘弄’别人机会的人吗?不是。

木舒云嘴角一弯,笑的很妩媚:“哦,原来是你?你不是已经把我卖了吗?五百两银子呢。很不错的价钱啊!我居然也值五百两银子!李升找我很久了,拖你的福把我送上‘门’。”

原本是调侃,说到后来是恨的不能再恨了,凭什么是五百两,难道他就值这点钱。想想他雨针公子的大名也算是响亮,在江湖上也做过几件有点名气的事,况且还有着木家谷的来头,至少也值五百两黄金吧,居然卖的这样便宜。被卖并不生气,最气的是只卖了这么点钱,太掉面子了。

越想越恨!仇人要一个一个解决。把梦香放在碗里,真亏红鸢想的出来,以为他吃不出来吗?也不想想他是谁!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所谓,正要看她耍什么把戏。手中夹了银针,头也不回便‘插’入旁边的红鸢‘穴’道中,红鸢全身痉挛如出水的鲤鱼。这当然不是木舒云平日所用的普通银针,而是被浸了非常有趣的‘药’。比如这次用的跳跳鱼,就是跳的像鱼一样,跳到木舒云愿意把针拔出来或者跳上两个时辰,跳到筋疲力尽。

木舒云不依不饶追问道:“你哑巴了?”

刚才木舒云就是那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任她如何解释他必然都极恨自己。所以,成默默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顺手还得了银子。你倒是很会算计!头脑不错嘛!”木舒云眼角弯弯,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你是不是还要说反正我会武功,是啊。我可是会武功的呢。哈哈,理由倒是替你想了不少。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理会木舒云言语中的讥讽与不快,成默默感到全身时冷时热,身体沉重:“解‘药’?”

“什么?”木舒云一时没有听出,声音太低了,细若蚊声。

“解‘药’?”成默默再次道。

“解‘药’?哦。”终于听清楚了,木舒云便明白成默默将那种‘药’认为是毒‘药’了。随即心下又有些高兴,被人惦记关心总是令人高兴的。随手解了成默默的‘穴’道,便过去狠狠踢了李升几脚,居然敢给他下‘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蹲下身,正好背对着成默默。右手的‘药’丸在五个手指间转来转去,玩的很是愉快。李升眼睛瞪着那飞转的‘药’丸都都快要凸出来了,那原本细缝般的双眼居然也可以清楚地‘露’出眼珠来,全身的‘肥’‘肉’颤颤的,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解‘药’呢?”

木舒云笑的很坏,‘药’丸夹在两指间,目光扫到了李升的脸上,扫的李升心颤不已。

咳咳,成默默吐出几口血来。不过,正玩的开心的木舒云并没有理会,心下并不以为会是何种大事。不过是淋些雨罢了,顶多发发热而已。

伸手在李升衣服里搜了搜,取出卖身契,看了看上面写着的歪歪扭扭的成墨二字,不由发笑,顺手放入怀中。举起手指中的‘药’丸向身后的人晃了晃,也没有注意身后之人是否看到。

“这个‘药’可是难得的很呢!不应该‘浪’费啊!”木舒云放低声音对李升说道。

李升的眼随着‘药’丸不断转动,‘肥’‘肥’的脸上尽是痛苦难言之‘色’。

“吃了就不‘浪’费了,对不对?”左手捏着李升的下巴,一股酒味冲出,呛的木舒云立刻屏气,右手将‘药’丸丢入李升口中,左手再一抬,那粒‘药’丸已到了李升腹中。李升的瞳孔瞬间收缩,一脸想吐的表情,可惜他吐不出来。

自己准备的东西终是落到了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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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仇要现报

木舒云转头看到红鸢那可怜哀求的眼,终是心下不忍取出银针,要多无情才会忍心无视那样娇美楚楚可怜的‘女’子无声的乞求。-叔哈哈-在取出银针的瞬间,木舒云又觉得自己的手太快,因为他此时才注意到成默默手上的血痕。几道长长的已凝结的暗红‘色’痕迹是那样触目惊心,他却是刚刚才注意到。她来抢‘药’时他是有所感觉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受了那样的伤。‘女’子对自己的外貌不应该是最关心的吗?

小心地握起成默默的手,冰、冷!那冰冷瞬间直冷到他的心里。虽知她是淋雨而来,可也不至于如此冰冷吧!到底在雨中待了多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成默默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又是满身的雨水,看起来倒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木舒云捏捏她冰冷的脸,低声道:“下次,可不会轻易原谅。”这次,就这样算了。想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不料双手刚碰到她的背便沾满了血。

成默默全身透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衣服又是青黑‘色’,那被利剑划伤而流血的口子反倒不太明显。即使看到也会以为只是些许皮外伤,江湖人受些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木舒云万万没有料到竟会这样深的伤口。

呆呆地看着满手的血,成默默身上丝丝的冷气窜入身体,心里却有丝暖意。在伤口上散了些金疮‘药’止住血,手按在冰冷的手腕上,他向来不贯为人诊治,此次却实属心情大好。脉搏虚浮时快时慢,是受了寒,但似又有一股温热之气,虽不强却与寒气不断相争。难道是上次所服凝心雪魄的‘药’力尚未消化?三颗的‘药’效确实有些强,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未顾及其它。忽感她体内有一股极强的‘阴’寒之气,比先前的寒气要重很多。为何会有这样一股‘阴’寒之气?

取出凝心雪魄,让她服下,手掌又放在她‘胸’口为她催化‘药’效。凝心雪魄的‘药’效温和,非但不会与‘阴’寒之气相冲突,反而可以慢慢化解。过了好久,久的木舒云在想要不要再喂一颗凝心雪魄,又担心两颗的力量太过强大,再一想,上次连服三颗都没有事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事。正‘欲’取再取出一颗时,成默默适时地咳嗽出来。

“好些了没有?”

可成默默只是咳嗽了几声便又昏睡过去了。再把脉,脉像已渐平稳。将人抱到‘床’上,刚放下成默默,木舒云发现自己的衣服已是湿了一大片。伸手便要将成默默**的衣服扯掉,手刚碰到衣服便停下了。他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他正要撕一个‘女’人的衣服,神情不由尴尬。可让她一直穿着湿衣服也不合适,而且她的身体还这么冰冷。

“我帮你换衣服?”木舒云试探着问,只要她点头以后的事情便与他无关了。

成默默晕‘迷’中没有作答。

“那就是默认了?”木舒云再次试探着问,手在半空中撕也不是收也不是。要是个美‘女’他当然巴不得负责,可是眼前这个实在不合他的胃口,若是要他负责不如让她继续挨冷受冻。

“你同意了是吧?”继续啰嗦。

直‘挺’着身子的红鸢气的眼都要翻成全白了,那可是她的‘床’呀!‘床’上的用品极为名贵,那可是上等的丝绸上等的蚕丝,就这样被‘弄’湿糟蹋了,真是可恨啊!可偏偏全身软的动也不能动,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是你同意我才做的,我不会负责的。”

接着刺啦一声,红鸢眼前一黑,头上盖了下一片**的带着血腥衣服。闷的她气短‘胸’闷恶心烦燥,心里又气又恨无处发泄。

木舒云迅速去扯闭眼前记忆中的被子所在的方位,果然不是美‘女’还是无法看下去的。手明明是准确无误地伸到了柔软的被子里,向外一扯,这一扯之下才发现拉到的偏偏不是被子而是衣袖。衣袖的主人因为他用力地拉扯撞在他身上,撞的他生疼。木舒云惊奇地睁开眼,嘴巴微张,表情好看到他实在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拉到的不是被子而是一个男人!男人横躺在他和成默默身上睡的正香,一定是红鸢的‘迷’‘药’。

木舒云随即看向被成默默破旧湿衣服盖住的红鸢。被中藏郎!再看看李升,无福消受美人恩!

正要将睡的香的人扔出去,却碰到他腰间有块硬硬的东西,取出看时是块质地极好的‘玉’佩,上面写着柳修缘。光是看‘玉’佩便知此人定然有些来历,明显又是一个掉在美人陷阱里的贵公子。不知红鸢为何要对他用‘迷’‘药’?随便将‘玉’佩塞回去,随手将人一扔,人正好实实在在地压在李升身上。压的李升脑内‘蒙’怔两眼闪星耳中鸣响,胃里的酒菜直向上涌。‘药’也正好在见效,李升真心希望那‘药’没效果,可是效果明显是很明显的,尤其是身上压了个人,那‘药’便更是如火一般侵蚀着他的心,真是好痛苦。新仇旧恨一股脑冲上心头,下次定然要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木舒云随手拉了被子盖在成默默身上,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当下也不再忌讳。不过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一点也没有留意。脑中早已在盘算要如何对待这横七竖八倒地上的人。要怎么做才最解恨呢?

对上木舒云不怀好意的目光,李升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成为他的终生恶梦。

滂沱的大雨中,无人的街道上,一男一‘女’背对背反绑着,雨水冲的眼都睁不开,身子不断发抖。

油纸伞下,木舒云凝视地上抖的筛糠似的两人,内心无比舒畅。若不是红鸢那么狠将那成墨双本就不是很好看的手抓更加不堪入目,本可在‘插’过银针之后饶过她!不过她终究是个‘女’人,总得有个比较怜香惜‘玉’的法子。瞄到旁边一个竹篓,飞踢一脚,竹篓夹风带泥倒扣在红鸢身上,竹篓的刺顺便刺的李升疼痛万分。

至于另外四个人,何必‘浪’费工夫,都撞送到房顶赏夜去了。如此雨夜定令他们终身难忘,尤其不会忘记得罪他的后果。

接下来任由风雨陪伴吧!

木舒云对自己的杰作极为得意,走的时候还故意大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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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好人难为

风雨从破碎的窗户里不断吹进,吹的房间一片凄冷。。 更新好快。

房间的‘床’下‘露’出一角衣角,木舒云在离开前很不客气地将叫柳修缘的男人踢到‘床’底。红鸢的‘迷’‘药’,李升的软罗香,木舒云改造过的‘迷’‘药’,几种‘药’加起来,效果非同小可,柳修缘想醒来不容易。木舒云根本就没有担心柳修缘会醒来。

‘床’上‘床’下的人,都安静地睡着。‘门’外偶尔来往的人也不曾向房间里看了一下。因为红鸢的房间位置本就有些偏僻,况李升曾用重金吩咐过这里的人不要在意这间房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且李升的势力又大,躲之不及但遑论随意靠近了。否则李升他们至少也可免去此刻正在受的苦。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正因为这几点原因,木舒云很是放心地离去了。还很放心地在厨房可是好好饱餐了一顿。没想他木舒云竟会有偷吃的一天。人生真是无奇不有。回来的时候也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毫无变化。

木舒云捏开成默默的嘴,将稀粥喂她喝下。喂完粥,有不少的粥留在了‘床’上,木舒云随便地拿起‘床’帐擦了擦。凝视任由自己摆‘弄’的成默默许久,木舒云忽道:“成墨,为何你与上次相见如此不同。似乎是换了一个人。”摇摇头叹息否定道,“天下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待要抱着成默默换个地方,刚抱起却又摔在‘床’上。最近太累了,心情松懈下来便觉得很是困倦。转身和衣倒在‘床’上,原本只是准备休息一会吧,谁知头刚碰到枕头便沉沉地睡去了。夜风夜雨从碎裂的窗户里不断吹入,木舒云沉睡中向后蹭蹭,有股温暖从后背传来,好舒服。

反观另一侧睡的满脸痛苦的成默默,夜半体内时如火烧时如冰镇,两股真气似要随时涨破身体冲出来,全身动弹不得,实是痛苦不已。‘迷’‘迷’糊糊中熬了不知多久才觉得体内气息渐稳,睡意袭来,靠着身体传来的温暖安心睡去。

风偕着微明的光从破碎的窗户里涌进,昨夜的事情似已遥远。若不是满地的狼籍,倒是个明媚清新的早晨。

成默默睁开眼便看到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自己的臂弯,脖颈。背对着自己的人睡的正香,一股略带熟悉又有些奇怪的气息冲入鼻中,心不由地微微一动。手指微微抬起,青丝从手中滑落。一个人的头发原来可以如此光滑,要比自己粗糙的头发好多了。

木舒云微动了动身子,睡的很是香甜。梦中的美人儿温柔多情,梦中的‘春’光正浓。

成默默瞪着自己的胳膊,估计她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自己的胳膊,下意识地掀了掀被子,发现一件极为震惊的事情——身上的衣服不见了。

就算成默默反应再慢,对世事经历再少,也终得认为此事很不对劲!手,迅速点出。

木舒云惊觉的时候,身体已完全不能动了。

“你要做什么!”木舒云惊叫,他可不想被不喜欢的‘女’人做什么。被点‘穴’之后,木舒云的第一反应便极度担心自己会被如何如何。

这一声惊叫倒是唤醒了‘床’下躺了整夜之人。柳修缘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向着光亮处爬去。

成默默坐起来,环视周遭,衣服掉落在远处的地上,那些衣服现在只能称作是块布而已。心下怒火直冲,伸手用力一推,木舒云滚落‘床’下。

只听砰一声,木舒云这一摔正好头对头,立刻将‘迷’‘迷’糊糊的柳修缘砸的晕乎乎昏过去,而木舒云则被撞的头痛‘欲’裂。木舒云的下巴顶在柳修缘的颧骨上,下巴几乎错位。

“喂,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若不是我你现在肯定冻死了。你忘了你是同意过的?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心救你了。快解开我的‘穴’道。”木舒云很有‘精’神地叫嚣着,早知如此铁定不救这个‘混’蛋。可因为他的下巴位置的原因,说出的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自己同意了的?成默默茫然,她何时同意的?木舒云身上的味道似乎还留在‘床’边,熟悉中又带着些许不同。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架子上所悬的衣服,这里只有这样的衣服吗?黄黄绿绿,好鲜‘艳’。裹了被子三两下跳过去,拿了衣服便跑到离‘床’不远的屏风后去换。

听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木舒云恨地直咬牙,要他这样在别人身上爬多久啊?

外面忽然传来‘混’‘乱’吵杂之声。

只听有人高声喝道:“不要放跑了江洋大盗。”

原来是在追捕江洋大盗,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很难解释。木舒云可不想被当成江洋大盗去牢房里坐几天。

“成墨,快解开我的‘穴’道。”木舒云真想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一次又一次救了这个‘混’蛋,果然只要是有她同在就铁定会倒霉不断。

‘混’‘乱’尖叫之声不断。此时带着沙哑的声音不和谐地响起。

“找出木舒云和成墨者重赏。”

接着是几声巨响的喷嚏。

木舒云心感不妙,没想到李升那小子喷嚏都响成这样了不赶紧去看病还有‘精’神来找麻烦,昨晚定然是对他太客气了。

“李大人,这次公务紧要的很。还请李大人休要打扰我们执行公务。”

“打扰?你们问问整个津洛城里谁敢打扰我!”

“李升,这件事只怕你也担待不起!”

话谈不拢接下来便‘混’‘乱’的吵杂与打斗之声。一时间两方都无法占到上风,便抢着向里找人。踢‘门’声惊呼声纷‘乱’的脚步声‘交’杂,一声比一声近。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快解开‘穴’道,要不然就晚了。”木舒云急的大叫,眼瞟向屏风,可惜从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换个衣服要这么久,还是扔下他一个人先跑了。

正在木舒云急急切切想着脱身之策时,‘门’吱的开了。

木舒云心下暗道这回完了。碰到成墨就是倒霉啊!

‘门’吱的又关上了。木舒云的眼瞟向‘门’处,首先看到的是非常有下垂感的湿淋林的白‘色’衣裙下摆。

**的衣裙下摆晃动中‘露’出个**的鞋尖来,鞋尖‘交’替快速向‘床’边移动。木舒云只能看到那越走越快的鞋尖和那**的衣裙下摆在自己的眼前停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成倍地放大在木舒云眼前。木舒云脸上的肌‘肉’扭曲。

“木公子为何要睡在地上,多凉啊!”

这一声叫的木舒云心里顿时一片冰凉,比睡在地上凉多了。此刻,却是连眼睛也不敢再看向屏风,那里可是最后的希望,虽然此希望极为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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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霉字当头

红鸢满头的湿发耷拉下来,脸‘色’苍白浮肿,如同破水而出的‘女’鬼,笑声尖锐凄厉,笑的木舒云一阵哆嗦。.最快更新访问: 。

在没人看到的屏风后面,停下穿衣动作的成默默也不由地打了几个哆嗦,要多怨恨才能发出这样恐怖的笑声。

“多亏公子昨夜盛情,红鸢终身难忘。”

木舒云看着与自己距离过近的柳修缘那放大的‘毛’孔,心房不断地颤着。

红鸢五指‘插’入木舒云的头发用力向上抬,强迫他的脸面向自己。嘿嘿,赶的好不如赶的巧,没想到房间里只有无法动弹的木舒云和昏‘迷’未醒的柳修缘。虽不知他因何被人点了‘穴’不能动,但这却是她报仇的最好机会。这仇一定要慢慢地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红鸢红红的长指甲划过木舒云的脸,冰冷的寒意从指间传入,数道血痕立现。

为什么要划他的脸!木舒云想躲躲不开。

红鸢的手停下了,因为她看到划破的脸有些异样。

又被识破了。木舒云很想将脸藏起来要,可他的头受制于红鸢那纤细而有力的手。

成默默小心地从屏风侧面探出头来,便看到浑身湿透的‘女’人正拉着木舒云的头发,仔细地看着他,顿觉好诡异的动作。从成默默的角度,木舒云脸上的伤正好被红鸢的衣袖挡住,根本不知她在做什么,反倒是很容易让人误解。接着又看到红鸢似在木舒云脸上似‘摸’似搓,果然诡异!成默默缩回了头。

红鸢本想从伤口直接撕下面具却只多划了几道口子。手指伸到木舒云耳后,‘摸’着面具的接口,却没有找到。用力搓也丝毫没有反应。怪不得她没有发现,原来是如此‘精’妙的易容之术,和原本的脸几近完美地贴合在一起了。

“九狐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最好说实话。”红鸢笑着,能得到和九狐有关的消息莫说是淋一夜雨就是淋一月的雨也是值得的。这个消息至少值百金以上,总有人愿意出高价的。

木舒云嘴角上扬,面‘露’讥讽:“易容术又不是只有九狐才会。”

“呵呵,那这样你会想起一些来吧。”红鸢的一只手指‘插’进木舒云的左肩,并不断转动着手指。红鸢平日对指甲就十分关爱,总是将指甲保养的又尖又利又合自己的手形,关键时刻是当着武器使用的。

“……”木舒云咬着牙哼哼,这一切都是成墨的错,若不是她现在怎会任人宰割。

“还有,你和成墨是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关系好?木舒云现在恨不得好好暴揍那家伙一顿来解气。要是他俊美的脸上留下疤痕,定然要那家伙这辈子全身是伤。

红鸢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笑眯眯地问:“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忽听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红鸢急点了木舒云的哑‘穴’,将木舒云连着他身下的柳修缘一起塞到‘床’底下,起身旋转坐到‘床’上,整整裙子。因为‘床’底的高度只比与两个人叠在一起略高一点,木舒云的背贴着‘床’板磨进去衣服被撕裂开磨的后背生痛。‘门’,被用力地推开。

动员所有的人力物力得出木舒云和成墨仍在此处的消息,但李升从未想过他们还敢再留在红鸢的房间里,可是他们却仍是搜到了这里,不由地让他不疑心。又经由手下提醒,这里立刻便成了最大的可能。

“人呢?”李升哑着嗓子问。

红鸢笑着道:“想必他们已经走了。”

李升狐疑地看着零‘乱’的房间,想搜出蛛丝马迹,可是猛烈的几声喷嚏将他这严肃的神情破坏殆尽。

红鸢笑‘吟’‘吟’地迎上去,道:“李大人,不若我让厨房为您准备驱寒的……”

李升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冷冷看了一眼红鸢,打断她的话道:“你现在的样子太难看地,下次笑之前先记得照照镜子。”

红鸢咬着牙忍下了,在钱的面上她向来有极好的忍耐力。

恰好李升喷了个喷嚏,正好喷了红鸢满脸。看着红鸢的狼狈样,李升冷哼道:“恶心。”

红鸢气的全身发抖,双手紧握,骨节泛白。‘女’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丑,尤其是红鸢这样非常在意自己美丽的‘女’人。

咕咚!

红鸢心里一惊,她现在还不希望有人发现木舒云在这里,她还有许多值钱的消息没有问到。

李升探头看向被红鸢挡着的‘床’边。

哗啦啦!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原来是有人在隔壁房间里找人时将东西一股脑都摔了。红鸢心下松了口气。

李升不客气地向里走去,他今天就是要搜,而且是一间一间地搜,一间一间的砸。昨天他受苦的时候这里的人都死了吗?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围。李升对自己说过的话当然有权收回,所以他所说的无论任何情况不可以打扰便算不得数了。

红鸢伸手挡住他,勉强笑道:“红鸢今日身体不适,请李大人谅解。”以后定然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知道老娘是国‘色’天香。

李升的视线无意之间落到了红鸢带血的手指上,惊道:“你的手……”李升的话断了。

红鸢的动作很快,快的他与他身后的两个人没有一人发出丝毫的声音便倒在地上,只能任由红鸢娇滴滴地冲着外面高声道:“李大人要在此休息片刻,还请各位到别处寻找。”

只怕这一次要永远休息下去了。

关上‘门’,红鸢原本娇笑的脸上拧出一抺诡笑,纤手拽住李升‘胸’前的衣服将整个人向上拎起。李升的个头本就没红鸢高,偏偏被拎的高出一个头来。李升原本很胖,两个红鸢都未必有他重,可偏偏这样随随便便地被拎起。仅仅是这样已经将李升身后的两人骇地张大了嘴,他们知道要这样单手拎起李升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她的神‘色’太过轻松。

一向被看作是弱不禁风的红鸢轻松无比的拎起又矮又胖的李升如同只是拎了一件轻柔的衣服,脸上诡笑正浓。拎着李升的手轻晃了几下,李升粗短的身材也随着左右摇动,两只脚在下面不断碰撞,样子很是滑稽。红鸢另一只原本青葱般现在因雨而过分发白略带浮肿的手在李升眼前来晃来晃去,李升满眼俱是那长长的尖尖的红红的指甲,晃的他心惊胆战。此时,他仿佛才想起,昨夜这指甲可是划破过一双手。那血痕在回忆中也异常可怕起来。当时以为只是拼命向他讨好,没想到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想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李升想‘露’出讨好的笑,可是他的笑更像是脸‘抽’筋。奈何如此倒霉?难道是因为碰到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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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霉气凝结

在李升万分惧怕之际红鸢的五根手指抓下,五条血红的抓痕落在李升白白胖胖嫩嫩的脸上,眼泪顺着眼角哗哗地落下。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红鸢又用力扇了几个巴掌,狠狠地呸了一口,李升满脸血才满心恐惧才心满意足地将人扔到一边。纤腰扭动,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向里面去探,咦!手又向里探了探,全力地‘摸’,没有!两个大男人能缩多小。探头去看,‘床’下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两个人呢?

这个房间的每一处她都曾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床’下没有机关更没有暗道。两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红鸢不由地打了个哆嗦。难道这里闹鬼!

木舒云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凸起好大个包,一眼一眼的仇恨向身后之人送去。可恨,要救就救吧,为什么要拿他的头来碰‘床’板,他是会痛的。还好那一声‘蒙’‘混’过去了。真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就是脱了个衣服吗?那可是为了救她才做的,再说那点子身材他还是看不上的。心里一面怒骂,一面想着这个仇以后要如何地讨回来。

成默默默然地看着木舒云被撕开一大片衣服后‘裸’‘露’出来的新旧伤痕‘交’叠的后背,联想那日在溪中所见,确认伤在男人身上确实不会显得难看。

木舒云感到身后灼灼的目光,回瞪了一眼,他可不要被这个‘女’人看上。这样的‘女’人倒赔他都不要。

成默默有点尴尬地去掐躺在地上未醒的男人。为什么木舒云身下会有一个男人?为何这个男人怎么掐也掐不醒!却发现穿上这套黄黄绿绿的衣服之后连行动都觉得不利索。这也能叫做是衣服。

柳修缘永远不会知道害自己被人误会的那几道红痕原来来自此处。

红鸢看向进来时未曾注意到的屏风,屏风后面‘露’出一截零‘乱’的被子来。心下了然刚才那一声的来处原来在此!忽地看到离‘床’不远的衣架上刚刚订做回来新款衣服不见了。再看看‘床’上的凌‘乱’肮脏,这些钱定要加倍的讨回来。想逃,没‘门’!

听到到红鸢透湿的鞋子正向他们所在的屏风走来,木舒云当机立断,银针‘射’出。

数点银针穿透屏风‘射’出。红鸢身形微转纤腰一扭避开银针,转身间水淋淋的长袖挥出要将那银针卷入袖中。哪知这湿透了的衣衫岂能有平日的轻盈,非但没有发挥出预期的效果,没挥出多远便重重的落下去,使得此动作多余且怪异无比。原本要展现的灵巧反倒像是端着盘子的傻姑娘不小心将盘子整个扔出去又慌张地去接般可笑。而针,与她的衣袖相差数寸穿窗而出。

晨光明媚地‘射’进来,雨后的光分外清亮。

“哎哟。”楼下传来惊呼声。

只听有人喝道:“好歹毒的暗器。”

“人一定在上面,不要让他们跑了。”

两个捕快率先从破烂的窗户里跃进来。从外面看,这里倒像是打开窗户一般极是正常,没想到进到里面却是一片狼籍,窗户原是碎了。三个男人横躺在地上,一个鬼似的‘女’人正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们。这情境更是印证了他们刚才的猜测。

木舒云在听到外面的惊叫时,心里黯然没想到竟会如此倒霉。那针为何不偏不倚正好‘射’到窗外还正好‘射’到衙‘门’的人。狠狠瞅了眼仍与衣服纠结的没有危机意识的家伙,心里直叫苦。

两个捕快大声喝道:“‘私’藏匪类,你可知罪。”

红鸢见状忽地扑倒在地,哭泣道:“两位大人,昨夜小‘女’子一直与李大人在一起。方才进来不想遇到江洋大盗。他们……”眼睛瞟向屏风后面,手也抖抖地指着屏风。这次看你们往哪里逃!

不用看,木舒云也知道红鸢现在一定在指证他们便是江洋大盗。这可要如何是好?环顾四周,实实在在的无路可去,连个小窗都没有。惶急中转头看到穿的如同裹着布料的成默默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惶急之‘色’反倒有些兴奋之态,这种状态下居然有人笑的出来。木舒云苦恼地转过头,难道知道情况的向来只有他一个人?

成默默高兴是因为终于明白了此件衣服要如何穿成能将身体完全遮蔽。

“柳修缘你给我出来。”一个清清脆脆洪洪亮亮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混’‘乱’的怡楼里。这一声叫,能忘记柳修缘这三个字的只怕再也不多。

木舒云眉头一挑,看看被放倒在地上的仍在晕‘迷’中的男子。这不就是柳修缘吗?

“何人?没有抚台大人的命令……”

啪啪几声轻脆的巴掌。这样响亮的耳光相信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红鸢的房间就是有这个好处,明明不显眼却是可以轻易地看到整个怡楼且可以轻易地听到下面发生的事情。

刚刚跃进窗来的两个捕快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有人居然敢打他们的人。互看一眼,点点头,并没有出去反而极为谨慎地缓步向屏风侧面走去。

李升的眼努力斜向两个捕快,拉到眼角了还是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快点发现他啊!快点发现这是那个‘女’人的‘奸’计啊!可偏偏他刚才得罪了这些人,他们现在故意地当做没有看到他,有人教训了他正是求之不得,此刻正是要他多受些苦。

木舒云双眼直盯着屏风,手按在腰间的暗器上,可是,他真的要用吗?和官家的人结仇可不是件好事。每一声脚步听在木舒云耳中都如同雷鸣。要如何是好?若是就这样被当作是江洋大盗抓进去,定要吃大苦头。

针是‘射’还是不‘射’,豆大的汗珠落下来。

成默默却在盯着木舒云的脸看,为何会觉得他划破的脸似乎有些不同,不由地用手戳戳那被划破的地方。

木舒云不由地痛出声来,想要将发出的声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是耳朵绝对灵敏的捕快!恨死眼前这个坏事做尽的家伙了。

脚步声停下了。四双八只眼都看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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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柳暗花明

两个捕快只是静静地站着,眼角余光‘交’流,然后若无其事地退出去。,最新章节访问: 。

退出的两个人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红鸢很奇怪,她确信木舒云只可能在里面。

其中一个捕快道:“里面没有人。”

木舒云怔了,他相信他们看他正如他看他们一样清楚,而且,他刚才的声音应该很清晰,凡是耳朵不聋的人都不会漏听。

打断这古怪的是一声同踢‘门’声同时出现的寻人声。

“柳修缘!”

同时‘门’砰的被踢向两边,听声音便知是打巴掌响亮的那位‘女’子,即使她穿着男装,凡是张眼睛的人都不会将这样漂亮的‘女’子认做是男人。

两个捕快在看到来人之后非没有怒气,还得赶紧行礼道:“原来是凌……公子。我们已看过了,后面没有人。”

姓凌的姑娘便当真了,气冲冲忙乎乎地跑了。

听到凌字的时候木舒云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想到为何这两个未曾谋面的捕快会替他们掩饰。木舒云回头希望找到答案,可他很快就后悔了,问她会显得自己太傻。

成默默将木舒云一闪即逝的讯问无视,何必这样大惊小怪的。江湖处处充满奇迹。

红鸢被带走时,惊讶地失了反应。她真的不明白,真的真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木舒云探出头看到外面果真没有了红鸢没有了捕快,只有地下的三个人。好奇怪!好幸运!在自己快要得意地笑出来时赶紧伸手捂住了嘴。接下来就是‘混’出去,谁都不要碰上,尤其是那个到处找柳修缘的‘女’人。回看倒在地上的柳修缘,眼神里充满怜悯。那样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消受。

在成默默继续整整衣衫的空档,木舒云将李升连同他身边的两个手下不客气地‘乱’踩通,一面威胁道:“你这么‘精’神怎么行!下次要是再被我碰上就准备好好喝上几年‘药’吧!”

发泄舒服了,离开的妙计也有了。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来。

两人脂粉涂的如鬼魅般的‘女’人半掩着脸跌跌撞撞走去。见者无不后退以避开那过份浓烈重到呛人的味道。个子略高的那个‘女’人还挤眉‘弄’眼地不断抛眉眼,偏偏她的眼睛一大一小极为难看,看的众人躲之唯恐不及。

迎面走来两个捕快,正是方才在屏风后面所见。他们两个边走边将身边挡路的人不客气地推出去。其中一人推着成默默,却顺便将一个东西塞入了成默默手中,口中怒斥:“滚,滚。”

好技巧,在众人耳目之中却不会有人发现,成默默握紧塞到手里的东西里唯有此想。

木舒云惊赶紧挤眉‘弄’眼地向着捕快放电,被身后的捕快用力推了一下,这才匆匆带着成默默一路走到后‘门’。木舒云发觉自己早已被惊出一身冷汗,为何他总要为这个家伙‘操’心。出了后‘门’,走出好远才觉得前所未有心情舒畅。还不放心地向里探了探头,并没有人跟出来,没想到这样顺利。是那两个捕快故意放水吗?

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忽有什么在眼中留下片小小的‘阴’影,脸未及全部侧开,鼻尖上感到微凉的东西。双目聚焦,一点草绿之‘色’,眼向上翻,几只鸟正经过。这算什么?木舒云盯着自己的鼻尖上的鸟屡一坨,再看看旁边极为淡然的成默默,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木舒云气乎乎地走在前面,成默默缓缓跟在后面,回想到刚才看到木舒云面具下面的脸时惊讶到不知所措,那张脸对她的震憾实在是太强烈了。第一次让成默默觉得她愧对生为‘女’人的自己,那一刻深刻体会了美貌在人的心中会产生何种强烈的刺‘激’。

仰头,雨后的天分外晴朗。他们是应该分手开了吧。只要转身,想必他也不会追上来。

木舒云猛地回头,极为不快地道:“你在磨蹭些什么?”

成默默又快走了两步,心下也不免疑‘惑’为何他这样一说便要跟上来。只是想了想便立刻抛开了,因为想的时候头突然很痛很痛。头从未如此痛过,难道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仿佛自己前半生所应经历的事情都推后到这几日般,实是多的令人疲累。

终于,木舒云找到自己寻寻觅觅的所在了,急着便跑过去,脚还没有落进‘门’槛里,里面便有人呵斥:“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木舒云唰地拿出一张银票,很有魄力地道:“要两间。”

原本呵斥之人立刻点头哈腰:“好好。”

“两套衣服,要男人的。”

“好好。”那人立刻向里招手,便有笑脸之面出来相迎。

泡在水里的时候,成默默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没有想到木舒云会是这样体贴。趁着单独的机会,成默默展开手中的东西,是一张纸,很薄的纸。纸上绘三幅图画,画的简单粗糙。第一幅画绘着一个拿书的小人,第二幅画绘着两颗树,第三幅只画了一个铜钱。

单是看到这三幅画,成默默非常确定这是成墨留给她的讯息。若全然是字,她大约只能看懂一半,但这图画是他们两个自小传递信息的工具,至少她是懂的。

第一幅的意思就是要她去好好读书,凡事皆以读书为借口。这倒是个好借口,可是她知道的书太少,只怕太容易穿帮。若是被人发现了她学识有限又如何?

第二幅的意思是他们很快将在某处树林之中相见,只画两棵树的意思就是只是他们两个人。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虽不知这画中所指的树林是在何处,但成默默确信他们很快便会见面。

第三幅的意思,成默默想了想,在江湖上与钱财有关的事情之中最重要最神秘最有吸引力的自然要数宝藏了。难道她此行会与宝藏有关!又或者宝藏与枫山书院有关吗?

成默默不由地兴奋起来。在江湖上宝藏不就是最令人兴奋的东西吗?

将展开的纸放在水面上,看着上面的墨迹一点一点的晕开。心下不禁又疑‘惑’起来,成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何种的变化?不知他还是以前的他吗?自从他去枫山书院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像是突然斩断了,虽然中间他也回过几次家却仍是未与她有过任何的‘交’谈。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成默默头靠在木桶上,身体很舒服地在温暖的水中展开。这段时间诸多的疑问终是要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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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各怀心事

丰盛的午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摆满桌子,两人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横扫满桌佳肴。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狠吃一通,木舒云将椅子反转,懒懒地将头支在椅背上。

“成墨,和你在一起真是倒霉。居然连吃这样一顿饭都觉得真是难得。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谁都敢惹谁都要碰。魔教九妖姬你敢碰,不过想想今后被美‘女’追杀倒也是件好事。可惜其中的美妙你是享受不到。”木舒云抬眼看了眼木木无言的成默默继续说,“最可怕最恐怖的要数血魂!活了初一活不了三十。你的麻烦可大了。唉!”叹息声拉的很长。他不幸被牵扯上了!

对此叹息成默默不以为然,只是突然觉得像是在听另一个人叹息似的。

“最莫名其妙的就是那个李升了,不过是个无赖。你偷的古镜到底好在哪里?不就是古董吗?还有回雁楼,江湖中非常有名的消息收集之处,比血魂还神秘,也是拼命地找你。你是不是应该开诚布公解释解释。”

这些她也很想知道,相信成墨很快就会给她答案了。不过,现在她还得做一段时间的成墨,他们应该是分开的时候,相处时间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我只是想求取功名。”

木舒云本来懒洋洋地爬在椅子上,听到成默默的话直起身子来瞪着她,考取功名!自从知道她的那点底细之后实在难以想像她所指的考取功名为何意?

“我要好好读书。”

成默默的强调听在木舒云耳朵里反倒觉得这是他听过的天下最难以实现的事情!

“你……”木舒云想问,又不知要如何问,恰好被成默默打断了。

“我要去枫山书院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这几句话说的很顺。成墨不会希望有人同时看到他们两个,其实她也不太希望。

木舒云瞪着眼睛看了成默默一会才道:“你不是男人!”

成默默没有再说什么准备就此起身离开,木舒云一把将她按下。

“一介‘女’流都有如此心思,我怎会让你一人深入龙潭虎‘穴’,舍命赔君子。”语气豪壮倒是有几分要慷慨赴死的气氛。

成默默不语。

“我们患难这么多次,而且你已经看过了我的真面目。”木舒云指着自己的脸,脸上已经又换上了那张面具,一模一样的面具。脸上的伤痕完全被遮掩了。

那张脸确实令人惊叹,每每想起仍是不由地惊叹!此时的心跳却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为何觉得这样的开头有点熟悉,好像后面要说的话她很熟悉。熟悉?可她从未出过家‘门’,即使在家也很少与人接触。为何会有熟悉之感?奇怪!

木舒云的人连个椅子忽地转到成默默身前,眼对眼极为认真地说:“告诉我实话!”

你又何尝坦诚呢!甚至连真面目都不愿意被人看到,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居然画成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出那浓妆之下的脸。成默默故意眨眨眼,眨的木舒云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从没有见过她眨眼这样的动作,为何‘女’孩子原本可爱的动作由她做出显得很古怪,还有种令他想逃跑的感觉。但是,他忍下了,为了收获好奇忍下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说还是不说,还未及细想话已出口:“枫山书院。”

木舒云一脸惊愕地看着成默默,她真的是枫山书院的学生吗?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听闻那里的学生都才华出众。难道只是虚传?天下虚假之事本也不少。无论枫山书院是虚传还是盛名,她肯定不会是去考什么功名。她考功名有何用处?那里一定什么惊天的秘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没有他。

“你真的……”木舒云咬牙夸赞,“真伟大。”实在想像不出来她读书会是什么样子。

“是。”

木舒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她怎么可以承认的这样坦然。

“我们雇辆车今天就走。”

成默默看着木舒云,看了很长时间,那眼中分明有拒绝的意思。

“难道你想一个人去只有男人的地方吗?”

成默默无言起身离去。木舒云也自觉失言,不免怏怏,等到他追出去时,成默默已不知所踪。不会就这样离开了吧?想着想着不觉走到楼梯处,一脚踏空。还好反应有够快,右手在墙上用力一撑,凌空翻身华丽地落到楼梯下。可不曾想小二正好送饭菜上楼刚好走到楼梯下面,看到木舒云这个高难度动作的落脚点正是自己下一步要去之去急急停住脚,可手里的盘子没有即时停下来,仍是向前飞去,盘子上的碗盘满满汤汁食物似要从原来的容器中跃出。木舒云左手轻轻一托,将小二手里的盘子托向另一个方向,即将飞出的食物也跟着转了个方向。

只听“啊”一声惨叫!接着是可怖的压低的怒斥声:“木——舒——云——。”

木舒云僵僵调转头。为什么偏偏是她!

“嫂,嫂!”僵僵硬硬的两个字很是艰难的吐出,木舒云相信他从来没有见过凌玥这样狼狈。如果前提是与他无关,那他一定会非常乐于作壁上观的。可偏偏是他刚才轻轻一托所至。为什么凌玥要不早不晚这样巧的在这个时间从这个方向走过来!

凌玥气的‘胸’一起一伏,一个乞丐忽地扑上去。凌玥用力将乞丐推出去。乞丐四脚八叉地倒在地上,看看就要哭了,身子一翻又扑向凌玥。

木舒云立刻挡在凌玥前面,伸出一只手将按在乞丐的‘胸’口,让他与凌玥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看的出刚才凌玥推这个乞丐时可不单单是推了一把,还用了内劲。以为那乞丐会在地上躺一会,没想到立刻就跳起来。真不是简单的乞丐。可他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又能按到他,真不知他是真不简单还是真简单。

乞丐使劲地挣扎着,手脚在木舒云‘乱’打,打的木舒云生疼。可他要是退了这个小乞丐只怕不是摔摔那样简单,以凌玥的脾气,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得罪了她可不是会轻易放过的。

“小二,让他吃到饱。”

面条端上来时,乞丐才放弃了扑过去的冲动,坐在桌子旁很认真地吃面。看他吃面的样子倒又不像是个乞丐。虽然很快却不会令旁边的人感到厌恶。

凌玥愤怒不已,她只是好心给过他一些吃的东西,没想到就此缠上了,怎么也甩不脱,令她极为不快。

感觉到身后的杀人视线‘逼’得木舒云根本不想转头去看那张气的发白的脸。

“嫂嫂还是先换件衣服吧!”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快点逃跑掉,却看到‘门’口转进一个人来,正是成默默。还好她没有打算独自离开,不然他定然要加倍的报复她夺他雪莲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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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刻刻不宁

远远的吵杂声完全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叔哈哈-

成默默刚出现在‘门’口,正在吃面条的乞丐便扑过去。木舒云先是一惊,待要去挡下忽又停了手,他为何要去帮她呢?只这片刻的功夫,乞丐已缠在了成默默的腰上,脸在成默默的衣服上用力蹭,脸上的汤面连着尘土都蹭到了成默默簇新的衣服上。

木舒云惊讶了好一会,难道他们认识?从没见过她和谁这样亲近。他忽略了他们一路碰到的都是要追杀报仇的,哪里可能亲近。待得乞丐又抬起头来,木舒云发现乞丐的脸变干净了,而那张脸很稚气,大约不到二十岁。

“他们来了。”成默默木然道。

什么意思?木舒云不解,但也不用再‘花’时间去理解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找成墨和木舒云的纷‘乱’呼喊声远远传来。‘混’战在即,热闹再也瞧不得了,食客纷纷四散离开。

成默默盯着落拓少年那张傻乎乎的笑脸看了好一会才道:“原来是你。”

他们果然认识,她对他的态度明显友善很多。木舒云心中莫名生出股不平之气。此时,成默默却与落拓少年坐到了‘门’后一张极不显眼的桌子旁,很淡然地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找人之声。

凌玥满脸幸喜之‘色’,抬头张望,只希望要闹事的人赶快出现才好。果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抬着一顶软轿而来。人数极多,至少也有上百人,举着的刀剑起起落落明晃晃的一片看不到边际,真是声势浩大。连抬轿的两人也看起来格外的理直气壮。软轿上的人头向后仰,身上盖着锦缎被子,包的连衣角都没有‘露’出一角来。

“无关的赶快滚,刀剑无眼。”在前面横行开路的人几声呼喝下,脚慢的也赶紧地加快逃跑的速度远远地躲开了。

软轿被子下‘露’出一只手,手很胖。胖手上满是淤青。手方抬起,吵杂声便立刻停下了。

“哼哼哼哼哼!“一串长长的冷哼断续从轿子上的人鼻子里喷出来。

又是他!津洛除了李升谁还会做这样的事。木舒云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看来卧‘床’这种程度的威胁对于李升这样执著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这次定要他知道卧‘床’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手中银针一闪,一只手稳稳地在李升肚脐前一寸的地方接住了银针。银针在他两只手指之间只‘露’出个闪闪的针尾。手,骨节分明,强健有力。衣服是极为普通的黑‘色’,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面具的口处绘着红‘色’的尖牙。背后的一把长剑极为显眼,剑上系着黑‘色’的穗子,看起来非常笨重。

方才李升身侧并没有这个人。显然是不屑与其他人同行。这样高傲的人,这样有特点的装束,江湖中定然没有人胆敢冒充,木舒云脱口道:“蛇君索铭。”

面具后面发出一声冷笑。

“你便是蛇君索铭。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凌玥正要为天下无辜枉死在你手中的人讨个公道。”凌玥忽地从木舒云身后窜出,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身上只经过简单的处理的污渍却是与她的豪言壮语不太相称。

但无疑凌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双双眼睛都瞪大了生怕少看了一眼。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绝‘色’‘女’子。

也不知谁突然发出一声感叹,污秽言语此起彼落,凌玥脸红的似要滴血,忽地手一抖,手上赫然是一条银晃晃的三尺长的软剑。凌玥摆开架式,软剑在空中如同旋转纷飞的‘花’朵,待收回剑时,剑上沾的血顺着剑身滴滴流下。

嗷嗷几声吼叫,凌玥身畔处的几人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血涂了满地,他们的一只手臂已被削下了。

众人不由地后退,再也没有人敢近到‘门’前。

木舒云的头现在有三个大,刚才真的忘记了有这个爱管闲事又爱生气的嫂嫂了。蛇君不是她可以对付的了的。

凌玥的剑尖自下而上,在半空中划了几个漂亮的圈,剑尖方向陡转径直刺向索铭。

索铭左手在剑鞘底部用力一击,背后长剑应声而出,剑宽而长。剑飞出剑鞘在空中旋转数圈落下时正在凌玥身前寸许之处。凌玥急急躲开。只怕被剑锋上所带的剑气所伤,在自己百般爱护的皮肤上留下些微瘢痕。只在这瞬间,索铭向前跨出,手已握住剑柄,剑尖转动,‘逼’的凌玥不得急速后退。

木舒云手上银鞭卷出,银鞭一圈一圈即将要缠上索铭宽剑之时,那剑从银鞭的圈中忽然消失了。待木舒云看清时剑已在眼前,脚下急退,此处又桌凳满布,四处皆是受制。银鞭舞的更加迅疾以阻挡剑势,所过之处桌凳纷碎,剑却总在意想不到的方位出现。

不愧是蛇君,这样笨重的剑运起来如此灵巧,而且动作神出鬼没,难以预测。

凌玥见索铭‘逼’着木舒云不断后退,已要退到楼梯处,而他自己的身后却空‘门’大开,手中软剑再化做银链袭向索铭后背。右肩上忽地一麻,手中软剑掉地。凌玥全身‘抽’筋似的颤抖起来。

木舒云心下暗道糟糕,急着想要帮凌玥将针取下,奈何对手高出自己太多,行动完全被封死。急切间却看到成墨看好戏似的站在一边,而那个乞丐仍是爬在她身上。倒是极为亲密。他们倒是轻松。

长鞭再次横扫,同时木舒云再退,人已背靠墙。左手在腰间‘摸’出数根银针,手腕翻转,银针却并没有‘射’向索铭,而是全数‘射’向了身体不听使唤不断抖动的凌玥。银针入‘穴’,凌玥软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仍是微抖。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动作要多技人便有多技人,今后要如何做人,传出去又要如何?

成默默当真是靠在‘门’边被无视了,索铭与木舒云的打斗有多吸引人,她就有多不起眼。她的存在感虽然不强,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

李升从轿子里尖叫:“成墨,成墨在呢里?千万不要让他跑了。活捉有重赏。”

钱的吸引力何其强大。几个人闯入‘门’内,终于看到了藏身在‘门’后‘阴’暗角落里的成默默。呼喊之声大振,却无人愿当先冲上去。动嘴总比动手要来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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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各自逃生

成默默目光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那一张张脸上分明写要得渔人之利。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不过,总要有人会做第一个的,不管他是太过紧张还是被人推了一把,总之一柄刀还是砍向了成默默和落拓少年。

一刀在前,数柄刀便随之而来。

成默默飞脚踢起桌子,连带满桌的残汤剩菜零零落落的泼洒出去,纷‘乱’的刀剑碎裂了桌子却碎裂不了残汤剩饭。即使他们想向后退躲开,后面又有结实的人墙,后退也变成一件极难的事情。若是向里,银鞭与剑‘交’织的战圈可是不会通融的,挨上一鞭受上一刀都是极有可能会要人命的。

落拓少年一只手仍环在成默默的腰间,另一只手伸到身侧的桌子下面一翻,一张桌子飞向窗户的方向,将翻窗而进的人打出去。连着脚踢数张桌子。一时间只见桌影汤菜空中翻飞。众人只顾‘乱’刀砍去,竟有人在‘混’‘乱’中砍到自己身侧之人。哀嚎声斥骂声‘混’杂,场面越发的‘混’‘乱’。

戳!

刀尖从墙上穿入,落拓少年环在成默默腰间的胳膊向前带着成默默大幅度前倾,刀尖贴着少年的手臂划过,在他的手臂上划下细细的一道血痕。

好利的刀。

墙上的刀不断地拔出‘插’入,倒是做的兴致满满。

大厅里的桌凳已成了一堆碎片,打斗的场地倒是空旷起来。木舒云的鞭子甩出时再也找不到可以卷起来挥向索铭的重物。银鞭正在木舒云身前面成保护网,索铭的剑总是出忽意料地出现在不可想象之处,令木舒云无暇顾及其它。

索铭的剑忽地回转便向成默默的头削去。周围又都是急着要邀功领赏的人,只要她向后弯腰去躲,立刻便会有数柄刀剑架在她的上方,让她无法再有机会直起身来。即使前面有人受伤后面的人也会急着抢上来。可她只能躲。

成默默向后弯腰,落拓少年双眼弯弯贴在她身前随着她弯身,同时少年的左脚支撑右‘腿’后踢,这一踢正好踢在索铭的手腕上,震的他几乎将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索铭不由暗惊,没想到这个衣衫破烂的少年内力却是如此惊人。

木舒云的银鞭急追而来,方要击中索铭的后背,鞭子所及之处却忽地空了。索铭的人已到转到了斜侧,剑锋侧斜着刺向木舒云的‘胸’前。木舒云想退,身后是墙无处可退,手中鞭子一抖便扫向索铭脚下。

咔嚓!

剑下断成两断的是一截桌脚。扔出桌脚的是成默默身体后弯之时随便拾起一块以做武器的木头,恰好见木舒云危急情急之下扔出。

这短短的瞬间木舒云的鞭子转了方向,趁机缠上了索铭的剑。索铭一扯之下竟发现无法将剑从鞭子下‘抽’出。双方就此僵持。

本应是最好的时机,索铭的剑却在小乞丐的一踢之下陡然转了方向,前面的数人只看到剑光在眼前闪动,像是随时都要划上自己的脖子般,上身纷纷后‘挺’,硬是没有人敢随便靠近。直到成默默将手中的桌脚扔出去救了木舒云,众人的刀剑再又招呼上来。

成默默的手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左击右敲,正好打在握刀剑的手腕上。众人被迫后退。成默默并未意识到无形之中她运用的正是被困在密室时从石壁上那纷‘乱’的画面中所领悟的招式。但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力似被什么堵了般,难以随心所‘欲’地运用。

落拓少年嘻嘻笑着跟在成默默身侧,成默默进他进,成默默退他退。他的手明明是拿着桌脚胡‘乱’抵挡,刀剑却无法将他手中的桌脚砍断,总在他身前寸许之处无法靠近。

凌玥躺在地上,数次微睁眼见索铭的长‘腿’在身侧晃来晃去,却从未误踩过她,更未过分靠近于她。如此‘混’‘乱’之中因为她在索铭与木舒云战圈的附近倒是没有人敢过来接近,竟是十分安全。但凌玥心中又羞又恼,深觉颜面大失,对索铭更是痛恨不已。

此刻,凌玥看到木舒云与索铭皆不再动,双方僵持已久。凌玥动动手指,方才的酥麻之感已淡了。软剑也在不远处。慢慢伸手去勾,剑在手中时使尽全身力气一击而出。索铭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剑声,与‘混’‘乱’中那样不断闪动的剑所发出的声音不同,太过轻脆,是一柄好剑。

索铭忽地松开剑,剑借着鞭子的拉力直飞向木舒云。索铭脚下不动,上身却已面向剑来的方向,双手伸出夹住凌玥的软剑,内力震‘荡’之下,凌玥松了手再次软软地倒在地上。索铭手中软剑飞转,噗的刺入凌玥的肩头。痛的她呼出声来。

木舒云看到凌玥刺出那一剑时心中便有了防备,在剑带着内力袭来之时很自然地弯身躲过了,剑将近有一半没入墙中。只是他实在没有想到索铭的身体竟是如此柔软。就在此时,木舒云‘摸’出腰间所剩最后一根银针‘射’向索铭正对着自己的腰眼,银针很慢,慢的几乎听不出声音。

感觉到针‘射’入的凉意时,麻痹的感觉瞬间传入全身。索铭忽地扑倒在地令‘混’‘乱’的吵杂瞬间安静。木舒云抖落剑上的鞭子卷向索铭的脖颈,也不知是何人竟在此时将凌玥抛起,木舒云的鞭子急着去接凌玥,凌玥安稳地落入他怀中时索铭也被人救走了。

成默默在这寂静的片刻已拉着少年跑向了楼梯。酒楼共有三层,楼梯早已被打的稀烂。两人壁虎游墙飞身到了三楼,木舒云长鞭一卷,带着凌玥到飞到二楼,再一卷飞上了三楼。

凌玥扶着肩,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在被木舒云带上三楼时恨恨地看了一眼楼下的人。

退到楼上,看着楼下里里外外满满的人,蚁多咬死象,他们想安全地闯过这层层的包围真是好难。楼下的人正用人梯爬向三楼。

木舒云忽地握住成默默的手,成默默感到‘潮’湿温暖的掌心传来微凉,不知木舒云将何物‘交’托于自己。松开手,木舒云背起凌玥头也不回地从旁边的窗子跃出。掠到对面的屋脊上时还回头向下看,大笑:“有本事就追来。”

成默默看着木舒云背着凌玥远去的身影,看到已有人顺着叠起的人梯爬上来了。拉着少年纵身跃出,跃上另一侧的屋脊,展开轻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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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孤影黄昏

好不容易爬到三楼的人只来得及看成默默离去的身影,怒气冲冲的从窗户上探出身大叫大嚷。。 更新好快。楼下更多没有爬上来的人急急地追出去,再也没有人管那些在三楼尚未下去之人。好多人沿着街道仰着头大呼小叫地追着屋脊上飞奔之人。

数次回眸,木舒云终是消失在了成默默的眼角。

街巷中狂奔追逐的人倒是比方才还要多似的。不是踢倒菜摊就是撞倒躲之不及的行人,或是转弯不当撞到墙上,或是在跃过前面状况百出之人时又摔倒了。场面倒甚是‘混’‘乱’热闹。

落拓少年不时拍手大笑,时而揭起屋顶上的瓦片随手丢下去。每个瓦片恰恰好好地砸到某个人的头,被砸到的人头破血流沿路叫骂。

也有人想着办法爬上屋顶,或者跑不得多远便从屋顶落下,或者在从这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时摔下去。勉强要追上的又被少年几个瓦片打落下去。

后面有人追前面便有人堵。成默默连踹带踢将数人踢下去,好在都是些极为普通的角‘色’,除了数量之外其它一无是处,可光是这数量也着实纠缠不已难以脱身。忽地看到不远处许多高出屋顶的杆子,纵身跃去,拿起一根,横扫屋顶。被杆子扫到之人惨呼中落地。

少年似也觉得极为有趣,也取了根长杆,但却无人再敢靠近。倒是有不少人顺着长杆向上爬。

成默默手中长杆挥出,在不远处的长杆稍上猛力一弹,震的通向屋顶的长杆四散,上面的人也在哀嚎中落地。少年的长杆无法在屋顶上施展便在下面追来的人群中一阵‘乱’搅。一片惊呼痛号声之中,不少人当街抱头鼠窜。

借此时机,两人几个起落借着屋顶去的远了,身后追来之人已寥寥无几。

离城而去时,身后却似再无追来之人。直到黄昏时分进入一处林木茂盛之处,成默默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尚未松完,便看到前面横出四个抱手环‘胸’之人。四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只听其中一人冷笑道:“蛇君索铭也不过如此!”

又一人讥讽道:“名不副实的人太多了。今日我们兄弟在李大人面前立了功,他方才知道我等的能耐手段。”

成默默的心不由提起。初到江湖数日,她却隐约觉得自已的武功本没有自己原本所想的高,况内力不知为何受阻,又连奔了这许久,身体已是极为疲乏。双眼余光扫过四周,林木虽多逃跑不易。

少年似累了贴上成默默的背,头靠在成默默的肩上。成默默一只手拍拍他的头。少年便又向成默默的脖子处移了移头。

四人四双手或拳或掌或剑同时袭向成默默与少年,招式狠戾,远非方才那些乌合之众所能相比的。

成默默双手在身前画圈,挡开了掌,化开了一把剑,又与用掌之人的手相碰。两手相碰,成默默体内气息为之一‘乱’,却又有股极为温和舒服的气自背上传来。于是,顺势带着用掌之人的手挥向另一柄袭来的剑。使剑之人眼前自己的剑要砍掉同伙的手,急忙掉转剑锋,刺向成默默肩头的少年。

成默默提脚便踢出去,正中那人的肚子,将他远远的踢出去,许久都无法起身。趁这难得的间隙,成默默的手在少年腰间一托,少年顺势滑出数丈,不解地看着成默默。此刻唯一没有看出少年武功高强的人也只有涉世不深的成默默了。

“快走。他们要找的是我。”也许,他根本听不懂吧。可她不能让他陪着她送死。如果她要替成墨死,她死的心甘情愿,可她没有理由要这个疯疯傻傻的少年因为她的理由死在这里。

少年惊愕片刻,转身便跑。

将少年推出时,成默默便感到招架三人极为吃力。以掌代剑,几招下来竟是被打了一掌,右胳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猛然间,成默默发觉学了多年的招式从未曾真正地展现过。这一路走来,每一次都是被迫还击,无法任由自己将所学武功使出。不由地将三招依次使将出来,却是不堪一击,被人轻易化解。

二十多年的努力仅仅如此吗?只不过能对付那些地皮无赖,碰到真有些本领的便如此狼狈。挫败的痛令成默默呼吸不畅,满心满嘴的苦涩却更添心中的凄楚。有什么有脑中一闪而过要去追及却又消失不见了。

神思恍惚间,一掌一拳又毫不客气地招呼在身上。

痛此刻都已不是那么痛了,最痛的在心里。天下第一突然间变得遥不可及,心中拼搏的意志却更为坚定了。眼中只有来来往往的招式,奋力一搏竟挡下的三人的杀招。

远处,看到成默默武功路数陡变的蛇君索铭微感讶异。江湖上知道那三招的人不会太多,但他恰好是其中一人。成默默方才所使的便是传闻中《耀天九式》中的前三式。索铭虽不解为何那三招竟是如此没有威力却也知道那曾是叱咤风云的武功。忽地索铭叹息,没想《耀天九式》在凡人手中只是徒具形式而已。

忽地远远传来一声长啸。那方才离开的少年不知为何又回来了。破烂的衣袖翻飞间,三人齐刷刷飞出倒在地上不断吐血。

未曾想到少年还会回来,成默默心中极为感动。更未曾细想她勉强支持的局势竟被如此轻易化解是何原因。就在他们满心高兴的时候,成默默看到蛇君索铭缓步走来。

看到索铭的同时,四个受伤之人相互掺扶着恨恨地离去了。

索铭走出几步忽又停下了。

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人赫然出现在双方之间。成默默在看到那面具时心中猛然一抖。

只听面具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随我回去。”

成默默紧紧地握着少年的手,她的手冰凉。此刻的她没有上次相遇时的兴奋与‘激’动。只是短短的数日,她的心情竟有了改变。但她绝不会连累这个回来救她的少年。正当成默默决定慷慨就义走过去时,少年忽地推开了她的手,大步向前。红‘色’面具之人的手拉起少年的手,转身便离开了。

蛇君看了一眼成默默,也转身离开了。

林影斑驳,林中忽地只剩了她一个。一股说不出的落寞袭向成默默的心头。木舒云走了,少年也走了。明明和刚出来时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什么突然便这样多愁善感起来。心中的怅然竟无法排解。

林间一人踽踽独行,在落日黄昏拖出狭长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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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枫山秘密

月上梢头。.最快更新访问: 。马鸣嘶嘶。

青‘色’长袍男子潇洒地站月光下。表情很是愉快。男子将手中的剑随意地抛向萎靡不振的成默默。成默默伸手接住,月光下剑身漆黑乍一看倒是非常有名剑的气势,触感熟悉——是那柄已断的剑。不想在此处又碰到了。

成墨笑意满满:“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等的我好辛苦。哈哈哈!笑一笑十年少。你已是老姑娘了再不笑就要成老老姑娘了!做为长辈我很为你的将来担心哦。”

真想把这张脸打上几拳,看看还能笑的这么得意。

成墨又叹息道:“可惜呀!可惜呀!为什么我们不是双胞胎呢!可惜可惜!”

在成墨大叹可惜的时候成默默默然无语,为何她总要成为他的替代?

成墨忽道:“那天我本要帮你将木舒云引开,所有人里数他最烦。当晚也确实将他引开了,没想到机缘巧合竟还是让他看到了你了。他没有太过为难你吧?”

为难的人太多了,也不差他一个。

见成默默面无表情,成墨微带惊异道:“难道那天你醒来都没想过为何自己会在‘床’底吗?”

那天有太多的突发事情确实不曾再思考过为何会出现在‘床’底之事。成默默盯着成墨,这一切的麻烦源头不就是眼前之人吗?

成墨继续惊诧道:“你也没想为何怀江楼的人没有追杀你吗?”

确实没有想过,只是逃命也够辛苦了哪时有时间去想。此时想来倒每件事情都是疑点重重。

成墨很没底气地问道:“你不会从未想过我在暗中帮你吧!”

“我知道纸条是你送的。”

成墨诧异道:“纸条?什么纸条?”

成墨像来喜欢开她的玩笑,成默默也不以为意,继续道:“解释。”

“解释!你就只讲这么两个字。先说是什么纸条?”

“画了图画的纸条。”

成墨想了想才正‘色’道:“看来有人知道我们之间传递消息的方式。不知会是何人?上面所绘为何?”

成默默用剑鞘在地上将那三幅画画出。成墨神情严肃点头道:“看来是熟知你我之人。”此话对成默默却没有起什么作用,成墨故‘弄’玄虚的事情做太多了。

“你要是再不单独出现,我真怕找不到机会与你单独相处。没想到你初到江湖竟博得那样许多人喜欢,令人羡煞。”成墨又恢复了方才的调侃语气。

这是讥讽吗?那些人分明都是因他而来。

“我很好奇我们除了相貌相似之外哪里相同了?他们都是瞎子吗?果然心盲比眼盲可怕的多啊!”

成默默若有所动,随即黯然。云忽遮了月,天地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直到月再次出现投下雾般的光时,成墨忽哈哈笑道:“许久不见,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解释。”

夜风轻柔地吹过,成墨散开的头发在夜‘色’中轻飞。成默默数日的疲惫随着夜风消散。

成墨哈哈笑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不是现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会知道的。”不等成默默追问,成墨继续道,“其实我来有三件事情要告诉你,此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我。我要告诉你的三件事情之一是:如果你继续在这个方向走下去定能看见茫茫大海。大海里当然没有枫山学院。想想家人的所托,我的期望。你不会真的想在茫茫大海中找个无人的小岛修行吧?”

原来走错了方向,不过就是走错了方向用的着他这样冷嘲热讽吗。不过听到他这‘精’神便知不必为他担忧。成默默没有表情地道:“还有呢?”

成墨嘴角勾起笑道:“从此向北骑马只需五日便可到。路上切记不要停。至于第二件事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成默默无言,这样调她的胃口可是没有用的。成默默装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神‘色’。

“一个人越是想知道一件事情就越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知你一定很想知道。你觉得木舒云这个人怎么样?”

成默默怔了怔,为什么要突然提到木舒云。

“木舒云,今年二十三岁。是木家谷谷主木舒清的弟弟。最善长使用暗器,暗器中又最喜欢用细若雨丝的针,所以江湖上也称他雨针公子。这个名字俗气的很,不过他似乎很喜欢。木舒云为人爱面子识实务喜欢耍些小聪明,在江湖中虽有些名气却还没有排名。虽比默默小了些,但只要默默喜欢,他就一定要喜欢默默。”成墨很郑重地点头加强自己的语气。

成默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冷冷道:“不必。”

成墨嘴角一弯,促狭道:“那你喜欢谁?”

成默默不语。她所了解的木舒云似乎比成墨要多,至少她知道他面具下面那张脸。想起那张脸心跳不由微微加速。

“这便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尽快找个合心合意的男人。”

成默默没回答。

“最后一件是关于枫山学院的。据传,数百年前有一位高人依山势在枫山下建了处秘密行宫,并将毕身所得的宝藏与武学秘籍藏入其中。自那位高人死后再无人知晓行宫的入口。高人过世数年之后,有人便在上面建了现在的枫山学院。可是谁曾想,大约在一百年前,枫山书院一个学生无意之中居然找到了入口,得到了里面的宝藏和武功秘籍。直到他死时才将这件事情告知最心爱的弟子。自此江湖起了一场风‘波’。那之后却是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成墨头微仰看着空中的半弯月,月光投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极为苍白。

“听闻宝藏中有一面极为奇异的镜子,名曰轮回镜。这面镜子可以让人回到过去藉此可改变命运。”

成默默出神地看着成墨,他想改变什么?成墨明明比自己小很多岁,却总令她猜不透想不懂。他在外的这些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成墨转头直视着成默默一字一字道:“我请你帮忙的事情希望你无论如何要答应。”

什么事情如此慎重?

“你会答应我。”成墨追问,语气执著坚定。

他们之间有极为浓厚的血缘,他们自小在一起,所有亲人中她最关心的便是他,他不会害她的。成默默点点头,极为肯定地道:“会。”

“从今以后你代我而活。”

震惊、愕然。成默默直视着成墨,此话何意?为何在他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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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诡异花轿

夜更浓了,寒气从地面不断涌出。。 更新好快。

成默默看着成墨想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却是徒然。他浅笑如常,轻轻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成墨。”

“你呢?”成默默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痛,似乎漏掉了什么她本应知道的事情。

“我……”成墨笑道,“你是我,我便是你。从今而后我便是成默默!放心,我会代你找个好夫婿的。”

成默默凝视着成墨,心中莫名的‘混’‘乱’可又不知所为何事。寒冷的夜中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片刻,成墨轻声道:“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

“担心我吗?”成墨又恢复了欢快调笑的语调,眼角尽是调侃之意,“我可是一直担心默默,好害怕你嫁不出去呀!既不貌美惊人又不温柔贤淑,这样沉闷的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怎么吸引人?要男人主动靠近太难了。如果由我来替你找个好夫婿应该不会太难,毕竟我不是你这样面无表情毫无趣味。可我又难免担心我钓到的金龟婿不合你意。唉唉,挑侄‘女’婿何其难也!”

成默默无言瞪了成墨一眼。

“你若是再风流潇洒些,再会点琴棋书画该多好。”

确实若是会些此去书院也不必太过丢人。反正从一开始就做好丢人的打算了。

“那样我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怀疑了是我替你钓的金龟婿。”

呃,原来如此。成默默无语。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你不被发现。”

他要扮她本就简单的很,他自小便做过多次,尤其是准备做坏事的时候。想到此,成默默心里愤愤不平。

“书院的才子个个心高气傲,不过,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他们又能耐你何!”

原来如此。听成墨这样说,为何会觉得是自己强迫成墨把成墨的名字和身份让给她的。

成墨拖长了声音道:“沉默!”

略做反应成默默才会意是沉默不是成墨。果然还是只有这这个办法。

成墨脚尖轻点已在丈外,在月‘色’中华丽丽地转个圈嬉笑道:“千万别忘了找心仪的男子。”而他的目光有意无间地看向方才成默默在地上所画的三幅图,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成默默见成墨离去也正要踩马镫跨坐上去,听成墨忽地说出这种话来竟然没跨过马背从马上滑落下去,扑通掉到地上。只听得走远的成墨哈哈的笑声越来越远。果然走也要耍她一耍才高兴。

策马独行,在如水的月光中穿梭,却引不起成默默丝毫欣赏美景的情趣。短短数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成墨的出现也未解答她心中疑问,他只一句以后再解释她便不再问,可心中还是难以放下。难以放下的又是何事?

离家数日也不知家中会有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提及她吗?也许他们想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庆幸吧。庆幸她能与成墨相貌相似,庆幸她可以代成墨去枫山书院。可他们知道成墨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吗?她相信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么,他们是在关心成墨还是在关心自己。她不知道。她不知她此去枫山书院是因为成墨还是为了成墨。

成默默仰头,天上的星渐渐稀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令夜晚倍加寒冷。

曾经,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她默默地练武而他则默默地看着她。直到一个多星的夜晚,他突然提及婚嫁,这时的她为了自小的目标很干脆地拒绝了,从那夜之后他再没有去过。一个天气异常晴朗的日子,她爬上墙头看着他穿着红‘色’的喜服欢欢喜喜地迎接一顶‘花’轿。

那一刻她的感到锥心的痛。是她固执地选择了天下第一。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宽容和等待下,她固执的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还会如那时般那样执著地选择吗?

追溯数日前,她自以为会死时看到的是不是他呢?她心里明知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还是不忍心将这虚幻的梦打碎。

成默默长长地呼出‘胸’中压抑的气息,刚呼出却又觉得‘胸’中满是更浓的压抑。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却总在舌边又缩回去了。明明是内心中极为渴望的人,明明对他的眉眼记得那样清楚,却为何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一人一马孤独地行走在黎明前的暗夜中。往昔之事不断浮起,碎裂的片段清晰而又遥远。总觉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欲’想起时头疼剧烈,心中忽觉烦‘乱’异常。

不知为何终又想到了木舒云,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却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逃命的时候会记得她的男人。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他那‘精’巧的面具与另一个人的脸极为相似,也不知木舒云是不是知道此事?成默默‘摸’了‘摸’衣袖,他们分别时他放在她手心中的东西她顺手便放入了袖中,此刻袖中却是什么也没有。没想到竟将他临别时送的东西丢掉了。

手不经意触到了冰冷的剑鞘,心中便有种平静安心的感觉。这柄剑上也寄托了她对天下第一的太多的情感,也唯有天下第一的决心令她感到对未来充满勇气。

也不知行了多久,四处林木杂草丛生,仿佛是许久也不曾有人经过。两侧山峰叠翠,在微明的天中如一抺淡淡的水墨画。

叮铃铃,远处传清脆的的铃声。铃声中,光亮如线般‘射’入两峰之间。

数人吹吹打打抬着顶‘花’轿从黑暗中走幽幽走来。显得极为诡异。

成默默的心猛烈而酸楚地跳动着,视线不由盯紧了‘花’轿。‘花’轿渐渐近了,不知迎接‘花’轿的人在何处?又会是怎样的欢喜?曾经,穿着大红喜服的他,脸上满是欢愉,眼只是看着‘花’轿,那样一心一意。心竟钝痛起来。

抬‘花’轿的人近了,近在眼前。高响的乐声将成默默拉回了现实,成默默看到那些脸时,惊的不知要如何是好。那些脸,不是人的脸,是纸。纸上画着人的眉眼。衣服是纸做的,连那‘花’轿也是纸的。

成默默惊出一生的冷汗。忽轿中传来哭泣之声。

‘花’轿的帘子猛地掀开,里面的人忽地掀起大红的盖头,‘露’出极为苍白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成默默分明认得出那是她的脸,她自己的脸。

天地间突然一片昏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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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中毒已深

成默默身子一歪从马上坠下。.最快更新访问: 。一条白影闪过,一手轻轻托起即将要摔落马下的成默默。在手指触到成默默‘胸’侧的瞬间,男子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倒在温暖的臂弯里,成默默眼中映入的是一双剑眉星眸的俊朗面容,那双眼中似有着星辰的光彩。目光扫过方向所看之处,‘花’轿与纸人已全都不见了。难道她真的碰到了鬼!

白衣男子扶着成默默依树而坐。成默默喝了些水之后觉得舒服了很多。只是头仍是有些痛,细看救自己的男子,白衣如雪衬的他更为‘挺’拔英俊,在他侧身的瞬间成默默忽觉他身上竟有熟悉的气息。

恰白衣男子轻声道:“成墨。”

成默默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这声“成墨”里会有多少危机四伏。

“你为何会在此处?”男子随意坐于旁边,目光柔和似相识多年般亲切,声音浑厚温润。

成默默不假思索道:“路过。”她确是路过此处,而且是顺着成墨所指的去枫山书院的方向路过。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你不怕被书院除名吗?”这一句倒是说的语重心长。可成默默不知他为何会知晓此事,一路行来甚至连木舒云都不相信她要去枫山书院。现在回想她真是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木舒云。

片刻见成默默毫无回答之意,男子淡淡道:“成墨,你对书院的老师总是这样无礼吗?”

原来是枫山书院的老师。此时成默默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忘记询问成墨他在书院的经历及同窗好友的特征了,这样冒然去了岂不是引人起疑。怪不得心里一直觉得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这下如何是好?为何连成墨自己也忘记了这件极为紧要的事。沉默在这种时候似乎变得太过奇怪。

白衣男子一直注视着成默默,过了好久才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成默默摇摇头,光是想到以后要面对一堆根本不认识的熟人,成默默就觉得非常不好非常不妙。

白衣男子又道:“你中了毒,回去之后姜大夫或许可以帮你解毒。”

中毒,什么时候?暗中提气竟觉得气息受到阻滞,心中忽又有阵阵疼痛。成默默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方才在幻觉中以为是看到‘花’轿时觉得‘胸’口极痛难道是因为中毒并不是因为想到了他。此刻的他不会是幻觉吧?

“你方才觉得心口沉闷,头晕目眩,便是因中毒引起的。我们速回学院吧。”男子起身去搀扶成默默,成默默却自己扶着树站了起来。男子的手在成默默身前数寸之处僵了僵才收回去。

两人骑在马上慢慢前行,直到住店都再未有过只言片语。

饭罢回到房中,成默默盘膝坐在‘床’上。她不知自己所中为何毒,但却对自己的内力受阻极为担忧。本要运气调息以恢复内力,刚提气便觉得心中疼痛,身子半边麻木向后倒在墙上。

隔壁便正好是白衣男子的住处,听到墙上传来咚的一声,便到成默默窗前问道:“成墨,发生何事?”

等待片刻却无人应答。白衣男子推‘门’而入,昏暗的烛光中看到成默默盘膝仰躺在‘床’上,脖子曲在墙上,模样实是滑稽。

看此情形白衣男子已明白了一半,手指按在成默默的脉‘门’上,厉声道:“难道你不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

成默默想摇头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白衣男子的眉皱了皱,道:“美人心。”

好奇怪的名字。

“一般的毒可以运功‘逼’出,可中了此毒的人非便不能调息运气甚至连心情都不能过于‘激’动,轻则‘胸’闷头晕呼吸不畅重者伤筋断脉危及‘性’命。”微明的烛光中,白衣男子神情难辨。

成默默只觉脑中翁翁直响,难道她再也不能习武界了,那她这一生将为何生?

“若是一年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能做什么?做天下第一,太过渺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她想做的只有天下第一。

“也不必太过担心,姜大夫最喜欢研究解毒之法。他若得知你中了美人心定会竭尽全力为你研制解‘药’的。”

不知那位姜大夫是否可以真的解此毒,但白衣男子温润的声音确实令她感到些许安心。直到成默默略能动弹,白衣男子才离去,离去之前再三吩咐千万不可动气。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身影,成默默觉得他的背影真的很熟悉。

这一夜,成默默在‘床’上辗转反侧,连日来身心皆极为疲惫,现又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过往之事又梗在心头,彻夜心中‘混’‘乱’。很晚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忽见到往昔月下默默看着自己的男子依旧那样悠闲地靠在树枝上。自己似有无数话语要向他诉说,却忽地见树上之人跳下来,面‘色’狰狞,浑身是血。在梦中的自己惊愕不知所措之时,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短刀刺向她。忽地,那张脸似又变成了木舒云的脸——那张面具。他笑着,手在脸上狠狠地抓,将脸抓的血淋淋的。凸出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一只眼球掉落地上,滚到她的脚下。惊慌间,眼球却变成了疯少年,模样落拓,躺在地上全身流血。

那树的枝叶如鬼魅般纠缠而来。似要将她的身体刺穿。在边无无际的黑暗中逃奔。感觉极为真实可怖。脚下一绊,扑入水中,面对面浮起一具尸体,身体浮肿面目全非,一双凸出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紧紧捏着一块红‘色’的盖头。待看清时那分明是她自己。

睡梦中饱受惊吓,身体不由颤抖,猛地醒来却发现只是做了个梦,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微明的天‘色’冲散了梦境带来的恐怖余韵。忽听得院中传来舞剑之声。成默默起身开窗,在略带淡红的晨光中,舞剑的正是那白衣男子。

只见庭院中剑影流动,时如白蛇吐信,时如游龙穿梭,飘逸变幻。成默默不由的看的痴了,直到白衣男子收剑,那一招一式仍在心间久久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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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初到枫山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成默默极为顺利地到了枫山书院山脚下。-自称是老师的白衣男子未做任何说明早一天便独自离去。成默默将马拴在山下,仰头便见一条蜿蜒的台阶蜿蜒曲折隐没在山林之中,层层翠柏苍松间只‘露’出几点飞檐。

难道上山的路只有这窄窄的台阶?

拾阶而上,两侧绿树如荫。每踏一步都似压在心头,沉重而窒息,隐约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忽从高处传来冷笑:“我当是哪来的江湖游侠敢到枫山书院来找麻烦,原来是成墨。多年不见也不知琴艺现在如何?可敢与我比上一比!”

这是挑衅还是挑战?

台阶尽头站着数名身穿淡蓝‘色’衣服的翩翩少年,各个个神采飞扬,态度倨傲。

成默默继续慢慢向上走。除了剑之外她并未学过其它,但见到白衣男子的剑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剑仍需要磨练。这几天,她失落过,伤心过,但她只能向前。

“莫非,你连比试的勇气都没有!”

说话的少年正站在最前面,下颔微微上仰。样貌俊雅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神情是极为嚣张狂妄,嘴角上扬尽是嘲讽之意,双目俯视满是不屑之态。

分明应是她未曾见过的容貌却令成默默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你只要在这里给我磕三个头,自认输了,我便放过你。”嚣张少年似已胜算在握。

成默默直视着嚣张少年,道:“输便输了何需你放过。”言罢,丝毫不在意地穿过围在前的众少年。

为首的少年脸‘色’发白,怒道:“原谅?你可曾记得上次你是如何羞辱于我的。现在却要我这样简单便放过你吗?不可能!”

成默默转身凝视着嚣张少年。成墨羞辱于他,究竟所为何事?

在如此直视之下少年竟不由地吃了一惊,他方才并未看到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那是人的脸吗?

成默默只是凝视了片刻忽又地转身离开了。为何独觉得这嚣张少年似曾在哪里相识。

这一次少年却没有开口,任由她默默离去。

“越翎,难道是你不敢和成墨比琴了。”原本是看热闹的一少年带着些嘲讽嬉笑道。

被叫做越翎的少年瞪了他一眼道:“吴郢,别忘了薛先生也回来了。有时间还是多练练你的剑吧。否则我等实不忍看你舞剑时的丑态。”言罢甩袖而去。

吴郢气的俏脸发白,看着尚未远去的成默默,笑道:“老人家,你确定你是成墨不是成墨的爷爷。”

嗤笑之声四起,成默默再脸皮厚也得红了,但她并没有停下,更没有人看到她变红的脸。

有人附和道:“想来这段时间成兄定是经历了极为惨烈的变故否则又怎会憔悴如此。”

此时,成默默已转过了前面的大‘门’,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众人觉得无趣,不时便都散开了。谁也不曾注意不远处的高处有人一直注视他们,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成默默对枫山书院并不熟悉,初到此处亦不知要去何处,只是散漫地四下‘乱’走。不想书院琅环曲折,走着走着便‘迷’路了。忽抬眼间便看到方才‘欲’寻成墨报仇之人。为何他会在此处?这个少年为何如此苦苦纠缠?

越翎冷冷道:“这后面是院长夫人所居之处,你若是要找湘凝便找错了地方。闻得你要回来,湘凝前几日便去了亲戚处。”

这算是在防着成墨吗?成墨做了何事要他们如此防备。

“成墨,你真的不与我比琴吗?”与方才的‘激’昂不同,现在的越翎神情冷漠,言语中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今后我不会再弹琴。”她并不知晓音律更不会弹琴奏乐。

越翎的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今后我不会再弹琴。”

“哈哈哈,不会再弹琴。”越翎的眼中竟似有种疯狂,“那我们之间要如何解决?自你羞辱我之后,我日夜苦练就是等待有一天能够将你击败,让你无地自容。你却和我说你再不弹琴,那我的恨要如何消解?你要弹,你一定要弹!”越翎狂笑着弯下腰,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怒与恨。

与成墨相识的人都是如此痛恨成墨吗?她对他的无条件信任是不是太傻了?她代替他是不是做了他某种程度上的帮凶?

越翎忽地如箭般向前冲,身影飘动间右手便袭向成默默。成默默本待要侧身躲开,内力受阻的她仍是慢了一步,越翎已一掌击在她‘胸’口。成默默直飞出四五丈摔在地上,顿感‘胸’口疼痛,头眼发昏。难道受伤也会刺‘激’所中之毒吗?

越翎一脚踏在成默默的‘胸’口,踩的成默默腹中血气翻涌,弯身便将成默默腰间的剑拔出。凝视剑鞘半晌,随手‘抽’出剑,不由惊愕。他‘抽’出的是断剑,那断裂之处参差不齐,分明是被外力硬生生折断的。握着剑鞘的手感到剑鞘中有些不同,将剑鞘微微向下倾斜,剑鞘中的另外半截剑从剑鞘中滑落,在地面上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成默默只觉喉中腥味极为恶心,心口熟悉的痛感令她窒息。

越翎手中断剑飞出,剑身全部没入前面古树树杆。越翎脚下用力,成默默的‘胸’口如压千斤重石,喉中腥味上窜,喷出的血如数喷在他的衣‘裤’上。‘艳’红的血在淡蓝‘色’的衣服上极为明显。可并未引起越翎的注意。他脚下更为用力,紧握剑鞘的手因过分用力越显苍白。

“你为何不再弹琴?”

成默默挣扎着想从他的脚下脱身,越翎的脚却是纹丝不动。不想这枫山书院中也是如此危险。越翎却并不理睬仍是追问:“说,你为何不再弹琴?”

一身穿同样淡蓝‘色’衣服的少年远远地道:“越翎,你要将他踩死,他便真的再也不能弹琴了。”声音乐耳婉转,比一般的少年的声音更加清脆。

越翎恨恨地瞪着来人,冷冷道:“你是谁?我从不曾在书院中见过你。”

来人道:“我姓柳,单名一个飞字。”

越翎仍是冷冷道:“我问的并不是你的姓名。你并不是书院的学生。”

自称是柳飞的人道:“从昨天开始我便是。”

“你是‘女’人。”

柳飞原本自如的脸飞红,怒道:“胡说。枫山书院只有男人。”

越翎从头到脚打量着柳飞狂笑道:“长眼睛的男人都可以看出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柳飞跺跺脚,纤手一翻,一枚银针‘射’向越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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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无喜有惊

越翎手中剑鞘旋转,“叮”之后“噗”的一声,银针没入树杆之中与方才的半截断剑相邻。-叔哈哈-

柳飞身后一高大魁梧男子飘然现身。一条蜈蚣般的刀疤从左眼斜下延伸到右侧嘴角,看起来极为恐怖。

越翎却并没有看向那男子,而是极为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剑,另一只手小心地在剑鞘上弹上几弹,侧耳倾听剑鞘发出的清脆声响,神‘色’凝重。

柳飞指着越翎,气愤愤地道:“九哥,他欺负我。”

被叫做九哥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越翎极为怪异的动作,忽地便纵身离去了。柳飞正要追问便看到回廊转角处走出一白衣男子来。柳飞失声叫道:“薛和。”脱口之后又觉不对,赶忙躬身道:“薛先生。”

薛和见院中情形,立刻喝道:“越翎,书院禁止学生殴斗。”

越翎闻声方收回了踏在成默默‘胸’口的脚,毫无尊敬的眄睨了眼白衣男子便‘欲’拿着剑鞘离去,却被人拽住了衣袖。低头看时却是连眼也睁不开倒在地上的成墨。提脚便踹,薛和已拦在他身前挡住越翎要落到成默默身上的一踢。手在剑鞘上一托一拉,剑鞘便到了薛和的手中。

越翎本‘欲’再夺回剑鞘,原本踢成默默的脚顺势一转向向薛和的下盘扫去,薛和右手中剑鞘急点越翎‘胸’前,越翎脚下动作不变身体斜侧躲开。薛和左手化掌击向他,‘逼’的越翎脚下变招,数根银针忽到眼前,躲之不及,只得硬受了薛和掌力借机向外掠出。因薛和掌上所带内力极少,越翎只是险险躲过银针。银针噗噗‘射’入青石地面,越翎瞪了一眼地上的数根银针,愤愤离去。

柳飞见越翎已走,便用脚踢了踢成默默,见毫无反应问道:“薛先生,成墨会不会死?”眼中闪着光倒像是极为希望成为事实。

薛和看了看已经昏‘迷’的成默默,将人横着抱起。柳飞见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跟着薛和同到了姜大夫的住所。

姜大夫是满头白发,胡须亦是白‘色’,倒是颇有些神仙风姿。一只手不断抚着白胡子,另一只手放在成默默脉搏处,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含笑一会儿恼怒。

柳飞看的心急如焚,直想自己亲自上前去把脉看看成墨是不是真的会死,围着姜大夫一刻也不停地转。姜大夫闭眼思考完全没有留意,但是坐在旁边喝茶的薛和就不这么认为了。柳飞已经转的他头痛了。见柳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薛和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柳飞,待会齐先生的课最好不要迟到。”

柳飞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晕‘迷’的成默默,满心不愿意地离开了。

离开不远,站在一棵两人环抱的枫树下,嘟着嘴道:“成墨要是死了我们不就可以离开了。这些衣服穿着可真不舒服。还有那些人总是盯着我看,以后我一定将他们的眼珠一个一个挖出来。最讨厌的就是凌林,分明就是个‘女’人,为什么处处和我做对。分明是嫉妒我比她年轻,长的比她美。九哥,你说是不是?”

柳飞身侧分明没有人,只有枫叶在风中不断地发出簌簌之声。柳飞从怀中取出九凤镖把玩一会才去离去。

见柳飞走远了,姜大夫手移至成默默脖颈处,缓缓开口道:“现在的小姑娘时刻也不安宁。”

薛和正端起茶碗,用茶盖轻轻拨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听到这一句心道原来这姜老头早在等着我将她请出去了。真是只老狐狸。

姜大夫又道:“倒是要看看成墨的心口处是否有红‘色’斑点,若有定然是中了美人心无异。”

薛和盯着老狐狸沉思片刻道:“我未何从未听过美人心有如此症状?”

姜大夫并未接话,而向薛和做了个眼‘色’:“传闻天下最毒的毒‘药’便是美人心,而美人心的配制‘药’方在数十年前便已丢失。现在,天下也不过只剩下几颗而已。实是极为名贵的毒‘药’。何人会将这样名贵的毒‘药’用在成墨身上?”话中竟有极为可惜之意。

薛和知姜老头的眼‘色’是告知他成墨已醒,心知他又在打什么算盘,冷冷道:“我不知道。”手指在茶碗上轻轻画了一圈,意思是催促老他尽快说重点。

姜大夫的手从成默默脖颈处收回,道:“我最奇怪的是成墨身并不上只有美人心一种‘药’而已。数种‘药’物相互克制,想必成墨现在内力全无。”

薛和眉头微蹙。

成默默虽已醒来,身体却是疼痛万分,丝毫也不想动弹。

“她体内尚有另一种极为古怪的‘药’物,此‘药’应是对人的神经有着极为强烈的作用,而且‘药’‘性’‘阴’寒。美人心相互克制,无论是哪个先发挥作用成墨都会死的很痛苦。而成墨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服用了木家谷名‘药’凝心雪魄,此‘药’确是人间难得的救命良‘药’。只是凝心雪魄虽是救命良‘药’却因那极寒之‘药’与美人人的共用作用而起了新的变化,若只有一颗便正好中和了那两种‘药’物的作用,说不定三种‘药’力就此可以在体内保持平衡求得一生安稳。偏偏成墨服了不少于两颗的凝心血魄,因此起了反作用。原本潜伏在成墨体内的平衡被完全破坏,毒‘性’提前发作了。”

“成墨会死的很快?”

在薛和这样说的时候,成默默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

“薛和,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有老夫出手怎会让成墨这样快便死了。老夫又岂是木家谷那两个小娃娃可以比的。”姜大夫取出数根黑‘色’细针,‘插’入成默默的‘胸’前的几处‘穴’道,又对学徒吩咐道,“热水。”

“那无法可解了吗?”

此时,成默默双眼睁开,只看到姜大夫笔直的后背和白发颜的侧脸。

姜大夫的视线正好对上成默默的视线,道:“虽然下毒手法极为高妙却也不是无法可解。只是……”

成默默的心不由地提起,只是什么?

薛和笑笑:“酬金自不是问题。”

原来只是钱的问题?成默默哑然无语。她实未见过如此要钱的法子。

姜大夫这才欢颜道:“从今天开始,每十天到此来泡一次‘药’。”

成默默进入‘药’味极‘药’水中时,顿觉全身无比舒畅。现在,她已替代成墨来到了枫山书院,不知接下来又会发生何事。成墨的过去总能给她无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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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无奈之学

枫山书院的房间是两人一间,与成默默同住一间的室友至晚仍未归,看他的‘床’铺应是许久未住。,最新章节访问: 。第二日,成默默便随便拿了本书随着众学子们前去上课。路上嬉笑指指点点之人自是不少。成默默厚着脸皮予以无视。

随着众人走到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倒是有数间房间正开着‘门’。要进哪一间?成默默犹豫片刻抬脚便进了最近的一间。刚跨进‘门’槛便听到闷在喉咙里的低低笑声。成默默面无表情地寻了个不引人注意之处坐下。

不时,先生齐蕴便开始讲课,讲了许久,忽地瞟到有学生神情恍惚,点头如捣蒜,似已睡着。此昏昏‘欲’睡之人便是成默默。此刻,对她而言无异是听天书,翻了几下书本完全不知所云为何?如在云雾之中,于是越听越瞌睡。而她身边的同窗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也是无心读书。

齐蕴当下并未发作,而是边讲边走到成默默身侧,看到原本以为睡着之人却转了转脖子看着他的脚下。齐蕴目光移到桌上所展的书,心中不快,有人上他的课竟然敢拿错书?

齐蕴突然发问:“你对方才所讲有何看法?”

成默默一脸茫然,垂头保持沉默,脸上早已红透。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小对这类书避而远之,现在突然就在听这样深奥的内容,真是听的一塌糊涂,如何能知道先生在讲些什么?书本上的字就像调皮捣蛋的小孩似的跳来跳去,装模做样的看着听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从未想过听课睡着竟能睡的如此香甜。

此时,成默默身侧之人忽地递了一只笔予成默默。成默默茫然地接了,手中提笔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看着成默默的囧态,递笔之人先笑了。

齐蕴道:“成墨,将我方才所讲写下来。”教人数十年怎会看不出成默默拿笔的动作极为拙笨,初学亦不过如此。齐蕴不动声‘色’地走了两步,正好将一众好奇的目光挡住。递笔的凌林也同样被挡住了,探了几次头也不得看到,只得做罢。凌林的本意就是要成墨出丑,现在却无法看到,不免十分遗憾。

成默默无奈只得提笔胡‘乱’蘸了浓墨照着书本上面的某句抄写。每写一字都觉得手中之笔其重无比,写完时竟出了满头的汗。这一次,齐蕴久久不能移步,他实在未曾想到只是一年的时间成墨的字迹看起来却是如同另一个人,深思许久默不作声地将墨迹未干的纸收走,走了数步忽又回头道:“以后每日晚间来此。”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却听到有人道:“成墨不要忘记齐先生可是要你晚间在此等他的。”若无人提起,成默默早已忘记尚有此事。刚刚得到的轻松感忽地烟消云散,只觉得心头压了无比沉重之物,喘息不得。

暮‘色’慢悠悠地转暗,直到教室中一片漆黑,腹中不断传来咕咕叫声。仍是没有人到来,成默默心道为何还未有人来。或者其实说过此话的先生也早已如她一般忘记了。那她要饿到何时?可她又不好就此离去,生怕刚离开先生便来了。觉得那位先生的目光实在凌厉的可怕。

忽地听到极轻的脚步声,‘门’吱地被推开了。只听进来之人咦了一声,接着嗤的一声,突来的烛光反倒令成默默有些不适应。

看着坐着的成默默,来人着实惊诧了许久。原本,成默默回头时却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刹时成默默惊的不知要如何是好?现在的她内力全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可不要在找到解‘药’之前被打死。美丽的梦还不想结束。

正在此时,齐蕴来了:“哦,你们两个都到了。越翎,稍待片刻。”

越翎冲着成默默冷哼一声,不屑地甩甩衣袖坐的远远的。

齐蕴走对成默默和颜悦‘色’道:“将此先抄一百遍。”说着指导成默默如何用笔。

越翎极感诧异,他们之中虽有字写的一般的却绝对不会有人需要如教刚刚入学幼子般如此悉心教导。但他既已坐的远了,便不好再走过去看个究竟,但心中实在好奇同时心中对成墨又小瞧了一层。过了许久,齐蕴才拿着一盒东西坐到越翎身旁道:“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成默默偷瞟了一眼,两人从盒中取出之物原来是围棋。再看着桌上铺开的白纸,心中大感悲剧。

每次落子的声音与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更显得房中的寂静。

成默默无言地数次瞟向两个乐在棋中的人,每次都仍是只能顶着快要涨裂的头继续写字。每一个字都那么困难,居然还要抄上一百遍。每写一个字成默默都觉得像是过了一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地咕咕声。正要落子的越翎眉头微微拧了拧,眼角瞟了瞟成默默的方向,手中的黑子落下。

正要取出白子的齐蕴又听到一声,转头看向一直默默抄写的成默默,道:“你先回去吧!”

如遇大赦的成默默慌张‘欲’走,却听齐蕴又道:“拿回去继续抄写,记得用方才我教你的用笔方法。”

成默默‘腿’一软,几乎倒在椅子上。心情立刻坠到谷底。恍恍惚惚离开。

越翎在离开时故意从成默默的坐位前走过,在看到那留在桌上摆放工整满是字迹的纸时不由双眉紧皱,脚下却并不停顿飘然离去。而齐蕴看着越翎离去的背影含笑将纸收好。

腹中饥火无处可解的成默默在书院里游来‘荡’去,难道今夜要饿着肚子睡觉?转着转着便转到了后山,饿的两眼发‘花’之际在黑暗中撞到树上,惊得上面的宿鸟惊叫。这一叫却叫的成默默心中欢喜无限。

火光中,成默默三两下将其剥洗干净架在火上,流着口水直希望立时烤熟。她手艺极差,自不强求有如何美味,只要能果腹便好。刚闻到焦味便急不可待地吃起来。正吃着忽听得远远传来极为飘渺的琴声。

无月的漆黑中,琴声时舒时急,婉转回旋。如夜风轻拂,如晨光初现。成默默只觉心中平和,忘却了心中烦恼忧愁。正在陶醉之际,琴声嘎然而止,成默默不觉长叹。火也在此时燃尽,手中的‘肉’已是冰冷。

一人从成默默身侧飞也似的掠过。黑暗中那人离去处传来数声短促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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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作弄

天近拂晓,好不容易才抄完,满身满手都是墨迹。。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本想去澡堂可实在没有勇气,即使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去也没有勇气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由她来假扮成墨,听起来不难做起来竟是如此之难。成默默用力伸个懒腰,又扯的伤口疼痛。自哀自叹了一会,还得先处理身上的墨迹。

从外面拎了一桶冷水回来。手刚伸到水里不由地轻轻啊了一声,好冷的水。原本打算好好洗一洗,最后在冷水面前屈服只是随便洗了洗。吃过早饭,抱着一大堆的纸‘交’给早早到了学堂的齐蕴。柳修缘来的迟了,小跑进来正好看到那叠纸上蚯蚓一样的字,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摔着哪里了?”凌林急着抱上前去认认真真地检查,引来数道羡慕的视线。

“没事,没事。”柳修缘边说着边慌慌张张地要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向前走了数步又折回来,这才惊觉他原本的座位被人坐了。

凌林看着成默默道:“成墨,这是柳修缘的座位。”

成默默抬头看着名为柳修缘的男子,为何名字和相貌都这么熟悉。

“成墨,这是柳修缘的位子。”凌林再次重申。

柳修缘慌道:“无妨,那里还空着一个位子。”说着便要走到过,凌林用力扯了他的衣服,一字一字用力道:“你要坐在我旁边。”这时却有人不客气地坐了凌林的座位,凌林正要发火,看到坐着的人是越翎只得硬生生地将火气压下去。和柳修缘同寻了一处坐下,眼却不时地恨恨瞧强占了自己座位的越翎,有恨无处泄。

越翎坐下提笔便写了一个字,成默默看过去看到一个“听”字,苍劲有力,极为悦目。再想想自己的字,真是愧对成墨。

上午的课在成默默的昏昏‘欲’睡又不敢睡中缓慢至极的度过了。下午,成默默随着熟悉地面孔走到一间摆满乐器的房间。看的成默默眼‘花’紧张。赶紧找了个最未的座位坐下。

不时,有人在身侧的空坐位上坐下,成默默垂着头并未理会,她只希望没有人注意到她,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有人提起成墨擅于弹琴之事。突然有人硬是‘插’身到成默默与旁边之人的中间,硬是将两人挤开坐进来。

“修缘,我与成墨昨天可是相邻而坐,你总不能让我们分开坐吧。”方才坐下之人是柳修缘,硬挤进来的人便是凌林。

成默默无言,昨日递笔的人不就是凌林吗?若不是那只笔她也未必要留的那么晚去熬夜到天明写那一百遍的字。而且,今晚明晚以及以后很多个晚上都要不停地写字。

“凌林。”柳修缘无奈被挤出,心中明知定然是凌林定是因为今天上午之事要作‘弄’成墨,又不好直接指责。只得当是没听见,转头装作在看乐器。

“成墨,昨天齐先生留你是做什么。”明明众人都看到了那叠厚厚的纸,凌林却还要故意问。虽然没看到纸上的字,但也猜的出必然不漂亮,否则齐蕴也不会布置那样的练字的功课,还那么多。

成默默此时才想到昨天提醒她留下的人也正是凌林,害得她饿了许久最后吃了一只烤焦的鸟。目光不由在凌林身上瞧了瞧,于是成默默惊讶地发现,凌林并非他而是她,不出凌林是娉婷娇柔的‘女’子那人的眼睛一定是瞎的。

原本无座位的身侧竟有人搬着椅子坐下,此人正是柳飞。柳飞方坐下便有股脂粉味窜入成默默鼻中。这一次成默默立刻便肯定这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娇小可爱的美‘女’。身处两大绝‘色’美‘女’之中,成默默顿感压力无限。难道这是因成墨的吸引力太强的缘故。

看出柳飞和凌林是‘女’子的并非只有成默默,众学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公开的秘密而已。当看到学院中两位美‘女’都坐在旷课一年的成墨身侧时,众人的眼中是满满的嫉妒。

成默默视线在身侧三人身上瞟了几次,瞟的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故意转了视线却看到成墨的仇人正坐在最前面冷冷地看着她。心中一惊,武功输了气势不能输,也直视着他。两人互视了片刻,教乐器的叶先生走了进来,两人目光便都自然而然地移到叶先生身上。

吴郢起身对着叶先生躬身行礼,道:“我等今日是否可以听到叶先生得意弟子的琴技呢?”

越翎听此话心中不快。

成默默只得起学着吴郢的样子也躬身道:“学生再也不会弹琴。”

叶先生点点头,道:“成墨伸出你的手。”

成默默不知何意,僵硬地伸出手来,五指并拢。众人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向那双手,只觉得这双手实在不怎么样。比之他们白皙修长的手不相同,那是双布满老茧的手。

从一双手可以得知许多的东西。所以,叶先生看了成默默的手之后,点了点头道:“好,好。”

众人不知好在何处。越翎却是心领神会,心中更是疑‘惑’满满。成墨的手根本就是没有弹过琴的手,手上虽有茧却不是用琴所至。

成默默也凝视了自己的手许久,与凌林和柳叶儿‘露’出来的洁白如‘玉’纤细的手不同,她的手显得有些粗糙,甚至没有别的男子的手漂亮。于是在听到好字之后,成默默赶忙将手收回了衣袖,完全没有注视到越翎一直疑‘惑’地盯着她。

叶先生又点了点头开始讲课。

凌林探头轻声对成默默道:“成墨,你的琴谱拿反了。”凌林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不免有人在听到之后轻笑出声来。

越翎极为怨恨而疑‘惑’地看着成默默,他不相信曾经以琴技击败他的人会将乐谱拿反。只见成墨竟真的在书桌上倒转书本,越翎不顾众人惊诧起身便大步走去,探头看去,心中惊愕非常,这一次才是真的拿反了。是故意的?

看着越翎眼中的古怪,成默默不知所以,心中也不免疑‘惑’究竟发生何事?

越翎僵硬地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凝视着自己的琴。

凌林则低头捂着嘴笑,她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要成墨丢丑。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成墨的紧。

“越翎。”

先生叫了几次,越翎方才从方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要他如何相信他一直的宿敌却连乐谱的正反都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执著又是为何?在这样的成墨面前他岂不是很可笑!

原来他的名字是越翎,似乎听成墨提及过。原来是如此俊美的少年,再想到他前日发疯似的踩自己以及方才那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心中对他又立刻做了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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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听琴

成默默收好自己的手,睏意袭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昨夜本就未曾睡好,又是她从未喜欢过乐器,不免犯睏,眼皮早已在打架。在叶先生第三次叫越翎的时候,成默默本就昏昏沉沉的头开始轻微晃动。在众学子与先生互论乐理之际,成默默在悦耳的催眠声中睡着了。

凌林试着用笔在成默默脸上小心地点了几下,成默默只是睡梦中无意识地闪了闪,仍是留下几道墨迹。旁边的柳飞看了看,手痒难耐便在手指间夹了根银针‘欲’也做些什么瞥眼间看到越翎手指正要放在琴弦上弹琴,立刻又专心看着越翎。

越翎手指在琴弦上轻拂,神‘色’祥和。琴弦在指间跳跃,悠扬婉转的曲调从他指下流淌而出,在众人耳中回旋。叶先生边听边不断地点头,众人都沉浸在美妙脱俗的琴音之中,当然有人除外。凌林抓准时机,手用力在成默默背后一推。只听“砰”一声极不和谐地打破了美妙的琴音,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看向成默默。

成默默咧着嘴抬起头,手扶着撞的生疼的额用力‘揉’了‘揉’,心中疑‘惑’这桌子怎么这么硬?在成默默尚未反应之时,学堂内忽起一片轰笑之声。越翎的手按在琴上,目中满是不屑,深以往日以成墨为对手为耻。

成默默似觉得手脸上似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还可以闻到奇怪又有些熟悉的味道。视线落在桌子上,原来是砚台,怪不得会觉得这股子怪味熟悉,昨天可是闻了一夜呢!

砚台的墨汁飞溅在桌子上,看里面的形状也可以得出她脸上现在的情形,左右瞟了瞟,笑的前仰后俯的有,笑带讥讽嘲‘弄’的有,再看身侧两个美‘女’都笑的很贼很贼。原本没有砚台的地方出现砚台的原因可想而知。当下拿起袖子便擦,擦了几下干脆推开砚台爬在桌子上睡起来。因为,成默默很悲剧地发现她根本擦不掉那些墨汁。待会要顶着个大黑脸回去了!或者,成默默爬到桌子上时才想到她应该现在就离开。

叶先生似并未看到亦未听到方才的‘混’‘乱’,说道:“越翎,为何停下?”

越翎恭敬地躬身,接着琴声又响起。

成默默面红耳赤地伏在桌子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地听到悠扬舒缓的琴音缓缓流入耳中,忽地站起来,直视着越翎问道:“昨晚弹琴的是你?”

此时,越翎的琴弦忽地断了。越翎怔怔地看着断了弦的琴,心中五味陈杂。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无法相信。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可为何偏偏弦断时出现的是成墨!当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满脸墨汁直盯着自己的人身上时,心中竟有种难以名状的悲哀。

叶先生此时却恍若未听到成默默的话也未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般道:“越翎,今日又有所长进。老夫今日决定收你为我的传人。”

越翎心情心情大振,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忽略而过,正要起身谢过先生却听成默默仰着头双目无神地道:“难道弹琴的不是你?”说完便坐下,头转向‘门’望着紧关的‘门’似在深思。

越翎很怒,成墨不再弹琴也罢了,成墨的手指根本没有碰过琴也罢了,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打断他。他的知音怎么可能会是成墨?

叶先生这次倒是开口问道:“成墨,你从何判断是同一人呢?”

“感觉相同。”成默默神游般慢慢说道。

“是琴中之意吧?”叶先生继续追问,“那你觉得琴中是何意啊?”

成默默垂下头,不再言语。越翎心中却又是一番心思。听过他夜中弹琴的人并非没有,但虽不见到是他之人都不相信会是他所弹。正如叶先生曾对他所言,他的两种琴判若两人。为何成墨会听出?难道成墨是事前得知戏‘弄’于他吗?

叶先生对越翎道:“再弹一曲如何?”用手推了推自己桌上之琴示意越翎用自己的琴。越翎脸上忽显喜‘色’,不少学子却是惊讶万分。那是叶先生寻找多年所得古琴,虽是无名却胜过许多名贵之琴。平日是碰也不让人碰的。

越翎手指触到琴弦之时似在微微发颤,他早已想试试此琴今日得偿所愿实是兴奋不已。

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众人虽是听的专心,成默默亦是听得如痴如醉。看到心中最恨之人竟对自己的琴声如此陶醉,越翎心极为欢快,往日的仇恨自此也烟消云散。

手指忽地一转,问道:“成墨,你真的能听出我琴中之意吗?”

成默默沉浸在琴音之中,心中一片空明,并未听得越翎问话。

柳飞听的清楚,便用手指中夹着的银针刺向成默默。谁知成默默明明没有看着柳飞的方向却很轻易地闪开了。柳飞的银针正好刺到要再推成默默让其出丑的凌林手上,痛的凌林大声叫出来。

“你扎我做什么?”

柳飞哪里想到会扎到凌林,本倒也有些过意不去之意,听凌林这样责问自己,当下怒她打断了越翎的琴,反责怪道:“都是你害我不能听越翎的琴。”

“你就‘花’痴吧!”

柳飞生气地又甩出一把针,扎的凌林尖叫,踢了几脚过去,两人便撕打起来。柳修缘上前劝说夹在两人中间挨了几针受了几脚。场面‘混’‘乱’,原本听琴的人再也无心听下去。越翎的琴却并没有停下,曲终时唯有自己一人而已。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越翎,此琴便赠予你。切勿辜负老夫期望。”

越翎回身行礼,叶先生竟站在他的身后,而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正在惊愕之际又听得几声啪啪抖衣服之声。原来此处还有其他人在。越翎看向声音来处时,呆了呆。今日,他未曾想到的事情实在不少。

成默默将身上的尘土拍掉,毫不介意地顶着个墨黑的脸离开了。刚才的琴曲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大黑脸。

越翎抱琴离去时忽觉心中竟有种异样的愉快。

是夜,成默默又去听琴。黑暗中听着悠扬低回的琴音,看着满天的繁心,成默默对自己下午所作所为有种陌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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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有怨有仇

悠扬琴声中远远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成默默望着满天星辰自问。,最新章节访问: 。凡见她之人皆以为她是成墨而她也正是答应了成墨的请求代成墨而来。那现在的她应是成墨!可她终不是成墨,她不知成墨的过往,亦不知成墨所‘欲’为何。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如今却只能是梦,一个无法修习内力的人如何能练得到天下第一。

“别人虽看不出,我却可以看出你根本不曾弹过琴。”说话间,人已至近前。好快的速度。

不错,她的手上只有长年练剑而磨起的茧。现在,她的剑已断,而目标也已飘渺。

“你是成墨还是他是成墨?”越翎所指的他自是指打败自己的人。

在成默默听来却别有一翻感觉。她终究不可能代替成墨:“那我应该是谁?”成默默反问。

越翎沉默。

满天的星晨在天空眨着眼,似想说他们的答案它们都知道。

自那一夜之后,越翎忽地从书院消失了,成默默再未在听到他的琴声,白天也再未见到他那飘然倨傲的身影。倒是常接收到凌林与柳飞那两双怨恨的目光与各种恶作剧。

柳凌两人因着上次大大出手,在书院中的人气是急转直下。原本时常聚集在两人身侧的爱慕之人因她俩人不顾形象的粗野动作都无形中解散了。即使有几个觉得新奇的也让两人近日浓烈的杀气吓的不敢靠近。对于两位如此美丽的‘女’子而言,缺少了数量庞大的爱慕者实是极大的伤害了自我陶醉自我我满足的虚荣心。因此,凌林与柳叶竟结成了同盟,在二人看来会有如此结果的原因皆因成墨那天闪身之故。原因既是因为成墨,那两人自是同仇敌忾。

这几日来,柳修缘也是颇感艰难,大家以前嫉妒羡慕变成了现如今的同情怜悯,实在令他更难以承受。也是时刻故意地回避凌林。这也更让凌林觉得一切的错皆是因成墨而起。

成默默不知她无形之中竟是让两名敌人决定联手整治于她。

又过了数日,叶先生也远游去了。成默默夜间虽是仍去那株树上却是许久不曾听到那一扫心中烦燥的琴声。每每对着灿烂星空,心中对天下第一之念却是越发强烈。思及一身所见武学除了那二式之外,竟是只有在石室中所见古怪壁画,因那日看时颇为用功,倒是如印在脑中般历历在目,次次回忆却仍是一无所获。心下又不免怅然。实在觉得所见所识甚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毒若是无解定要在那满是秘籍的石室中度过余生。若是解了,则更要穷一生之力钻研那满室武学。

此外,成默默也未忘记成墨所托之事。虽是无从着手也是四处观察了一番。书院的后山风景优美,常去的不是勤奋刻苦的学子便是欣赏风景的雅士。在后山转了几次也不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倒是书院后山有一极深山谷,颇有神秘之感。从后山山顶上看去,林木葱茏,深不可见。那时方知,她只是在书院后山与山谷相接之处而已。越翎每次弹琴也不过也只是在刚入山谷之处。又听得那山谷中极少有人进去,即便是进去也不过在前面而已。那深谷中实不知是否有凶险野兽出没。成默默倒是尚未听到过野兽叫声。本‘欲’到山谷中搜寻近日却因被柳凌二人不断纠缠也无暇顾及。

这一日,成默默仍是坐在学堂之中等待齐蕴的单独辅导。天‘色’已暗,齐蕴仍是未到。成默默也未点上烛火。忽听得脚步声自远而近。

听一人道:“没有灯,他们定然还没有来。真是天助我也。”听声音是柳飞。这几日听她的讥讽听的都耳朵里起了茧了。

又一人道:“成墨待会一定会来的。”说话人略做停顿,“齐先生不会怀疑怀疑你我吧。”

“要是被怀疑还算是做什么坏事!做坏事就是要栽赃嫁祸。”这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颇有坏人的风格。

成默默屏息静听。这几日她们两个可是使了不少的暗招来对付于她,令她出了不少的丑。

凌林又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我的‘迷’‘药’可是极好的,你难道不信我吗?”

柳飞又道:“我自然信你的‘迷’‘药’是极好的。我们现在可是好姐妹啊!不过,‘迷’‘药’毒‘药’对成墨是没有作用的。我以前试过的根本没有用。”

成默默暗叹,难道成墨是百毒不侵的吗?可她不是啊。

听得柳飞压低声音说道:“实话和你说我是九凤宫‘门’下,使毒对我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我宫中的毒‘药’想必你也听过,有几样我曾在成墨身上试过,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成默默恍然,原本为是她。只因她换了装扮倒是一时没有认得出来。没想到柳叶儿如此执著追杀成墨竟追到此处来了。为何她一开始不动手呢?为何她要装扮成男子的样子进入枫山书院呢?

凌林神‘色’一凛,道:“就听你的。”

柳飞有些得意地道:“如此最好。”主声音越发低了。可堂她们不知道此刻学堂里坐着的人正是她们要设计整治的人,自然竖起耳朵拼命地听。声音虽低倒也听得几句,竟是要在齐蕴的茶里下毒。亏她们两个想的出来。

凌林轻声惊呼道:“要是齐先生受了伤如何?”

柳叶道:“放心,我们意在栽赃陷害,只需要一小点便可。况且我自是有解‘药’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必惊慌。”

“正是,我们要赶紧。齐先生快要到了。”

忽听得一人道:“齐蕴是不会来了,他今日恰好托了我来。可是我今晚并不想喝茶。”

“薛和。”柳飞惊叫。

“柳飞,直呼先生的名姓,你后天是不是要扎马步啊?”

柳飞眼珠一转道:“先生一叫岂不老了许多。”

薛和手一摊,道:“赃物呢?“柳飞拉着凌林转身便跑掉了,跑远了才回头道:“哼,别以为你现在可以欺负我。”

薛和看看学堂里,摇摇头道:“真是大意。”

学堂中静坐的人并没有说话。薛和仰面看着漆黑的天。明天似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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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钱之一字

一盏灯在黑暗中亮起,显得格外单薄。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薛和在‘门’外道:“将昨日的课业再抄一百遍。”

成默默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早已熟记于心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写的极为用力,仿佛在发泄着心中莫名的不安。薛和在‘门’外又站了片刻悄然离去。深夜时分,成默默从近日总要坐上片刻的大树上一跃而下准备回去。正自一人在寂静黑暗中行走,远远看见一亮光移动,微弱的光线所照着的头发‘花’白的老者分外眼熟。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神倒是极好,远远地便高声道:“你是成墨!”

成默默停下,看着急切叫住自己的白发老者。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姜大夫。”老者已快步走到成默默身前,成默默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老者下颌上根根雪白的胡子。

连最平常的问候声也没有听到的姜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不认识老夫没关系,看病要‘花’钱这个道理你总是懂的吧。”

这个道理成默默当然明白,于是她也想起了那日这位姜大夫所谈及的钱之一事,只道:“不错。”

姜大夫道:“好。如此干脆老夫很喜欢。那诊金‘药’费应该付了。”

成默默神‘色’微变,钱是应该付的只是身上全无半个铜钱,这项费用要从何而出?

姜大夫继续道:“为你研制解‘药’定然费心费力,诊费二千两。此外,‘药’钱是另付的,上次是第一次用‘药’,所以给你个优惠,只要付我四十两便好了。以后每次六十两。日后若是再有其它‘药’物价钱另算。请下次来之前先付三千两医‘药’费。如此,老夫也不用担心你以后付不出钱来,白白‘花’了心血研制解‘药’。如到时无法付清,否则请勿再来打扰老夫。老夫开的是‘药’铺,不是慈善堂。告辞!”

成默默看着姜大夫手中的光渐渐远去,心中忽有种奇怪的酸涩之感。但她很快便将这种感觉压抑下去了,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旁边的房间仍有点着灯未休息的。推开‘门’,房中的黑暗浓浓袭来。再关上‘门’躺在‘床’上仍是辗转无法入眠。

钱之一字不断在脑海中盘旋。要如何才能得到将这样一大笔钱。倒是要认真考虑才是。早知如此,上次血魂所留下的金子真是应该留下而不是当暗器使了。

思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唯一值钱的便是那匹马。如今,也只有卖马了。即使将马卖掉剩下的钱又从何处寻得。一匹马总也值不得多少吧。或者可以向家中写信要钱。那必然需要写明缘由,况也未必能有多少,倒是徒增他们的担忧,恐又不免添出其它事情来。写信一事还是做罢。

既无法向家中要钱,那又能要到何处寻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天下劫富济贫之事颇多,不如先寻些有钱的人来济一时之急也好。如此想着心中倒是一喜。忽又想到要劫何人之富,却是没有了目标。再又想到自己现今内力全失,武功形同虚设。再而又想到即使内力未失之时也是屡败于他人之手,‘胸’口好像受了几锤重击,又想自己难道连些挫折也经历不起吗?不免对自己又自怨自嘲。是夜心思如‘潮’,几番失落重振,倒是一夜未曾睡好。

翌日清晨,成默默便觉得有些昏沉,躺在‘床’上直睡到中午,腹中实在饥饿难忍才不得不勉强起来去厨房寻些东西吃。

成默默尽量避开众人走少人的地方,在转过一道拱‘门’时看到多日不见的越翎正站在小院的中间,似在远眺。成默默的视线也不由地随着看去,他远眺的方向似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能看到远远的山脊罢了。越翎感到有人正在看自己,微转过身,她才看到他的双眼发红十分可怖,但是形容憔悴,一向微扬着头喜欢嘴角带着嘲讽的他竟会有如此的一面。

越翎也不说话,大步从另一侧离去了。

成默默头仍是向着越翎离去的方向,身体却已在向前。忽地撞到上了柔软的东西。抬眼看时却是越翎,不知他何时又折回来了。

越翎的下颌仍是微扬:“你需要钱?”

她是需要钱,不过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姜大夫告诉他的。成默默的嘴微张,却不知应是说是还是问他为何知道。

越翎道:“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付你一百两。”

欠着三千两的债,区区一百两听起来实在没有吸引力。成默默恰好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便不自主地吞咽了几下。

越翎见状嘴角微翘,似在嘲讽又似在高兴:“今晚……”话还未说完,成默默便倒下去,正好倒在了越翎的身上。

“你做什么?”越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用力按着成默默的肩膀摇晃起来。成默默原是最近休息不到又为钱思考过度昏倒,只要休息片刻便会自已醒来,不幸被他这样用力地摇了几下头更是昏沉一时难以醒来。越翎极是不客气地用力一夹,将成默默一路夹到姜大夫的所在,砰地扔到‘床’上。也不说话用极为恐怖的眼神盯着无动于衷的姜大夫。

姜大夫伸出三根手指,越翎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手指一弹,银票飘落在桌子上。姜大夫瞟了瞟,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成默默的手腕上。过了许久才道:“无妨,只是连日劳累所至。只要多做休息……”

越翎发红的眼直盯着姜大夫,道:“今晚子时,成墨必须在后山山谷。”说完便甩袖而去。

姜大夫将银票收好,看了眼成默默,自语道:“我又没说用那么久。”

窗户砰的一声被撞了个稀烂,柳飞尚未在地上站稳便急问道:“成墨呢?成墨呢?”

姜大夫看着被撞坏的窗户,缓缓道:“五十两。”

凌林恰好迈进‘门’来,脚下被方才飞过来的窗户破片绊到,一个踉跄扑到身旁的桌子打碎了上面的茶碗。

姜大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和碎了的茶碗,道:“五十两。”

柳飞目光在房内搜寻一番,正看到成默默躺在‘床’上,方要扑上去。姜大夫伸手挡住,任柳飞如何发招都无法突破姜大夫的手臂。

“你做什么?”

“越翎今晚要成墨在山谷中相候。”

柳飞收回手,气乎乎地道:“又是越翎,为何每次都是他!”

凌林同时发问道:“难道越翎要为前次受辱之事报仇血恨。”

此时成默默正好转醒,昏沉中听得姜大夫悠然说道:“因为他先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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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为钱奔波

星夜下,越翎在掌锋横扫,两扇‘门’板挟风脱离‘门’框飞入室内在另一股极强的劲力之下碎的粉碎。.最快更新访问: 。

没有‘门’板的‘门’外,越翎赤红双眼,沉声道:“人呢?”

姜大夫不急不缓地道:“自然是走了。”

“我告诉过你今晚子时必要成墨在山谷中出现。”

姜大夫道:“老夫只负责医人,成墨早已经醒来,至于有没有去后山山谷却与老夫无关。”

越翎不再多言,双足轻点纵身跃上屋脊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姜大夫看看尚未修好的窗户再看眼碎裂在地的‘门’,胡须下嘴角‘露’出诡异笑容。今日此间发生之事只有他一人看的最是清楚明白。

凌林与柳飞进来寻成默默的是非,虽被姜大夫阻止但二人毫不气馁与姜大夫过了数招。姜当然是老的辣,不时便让柳凌二人乖乖地站在‘门’外。

此时成默默已醒来,只是迫于形式装作未醒仍是躺在‘床’上,她实在不知缘何这两人总是特别针对于自己、柳飞眼圈红红地站在‘门’外向里面道:“我有话要问成墨。”

姜大夫很从容地坐下,道:“如果你觉得成墨现在听的到大可以问。在此之前先付钱。”

柳飞甩了一锭银子,姜大夫袖子一卷将银子卷入衣袖之中。柳飞瞪了眼姜大夫恨恨道:“胡子‘花’白光是记得钱。成墨!”

这一声震耳‘欲’聋,成默默极力忍下,仍是佯装未醒。

“我看到你醒了,别装了。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装晕要越翎抱你的!”柳飞口气分明是已断定。

此话听得成默默几乎忍不住从‘床’上跃起来。

姜大夫嘴角‘露’出一抺难察的笑容。

凌林也在一旁帮腔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放松警惕。”

这是什么道理。成默默心里直叫苦,又不是她想要晕倒的,况且除了听琴并他们之间并无接触,怎么就突然跳跃到这个层次来了。

柳飞得了凌林的言语帮助,继续责难:“你每天都去越翎必经之地就是为了制造机会接近越翎,你以为可以瞒得了我吗?好在越翎是不会喜欢男人的,何况是你这样的男人!”

成默默心中长叹:成墨休要怪我,并非我故意要将你的形像变成如此。

柳飞突然间眼红红似要哭出来:“越翎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成墨。”

成默默无语,完全无法理解两人为何会做此想。越翎为什么要喜欢身为男人的成墨,虽然她现在是代替但成墨总有一天成墨会做回自己的。况,她自认为与两位美‘女’相比实在是太过逊‘色’,实难入英俊男子之眼。

姜大夫忽道:“你喜欢越翎什么?”

“喜欢他不看我的感觉。从没有人会看到我的时候还那样无动于衷。”柳飞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滚下。

她们两个一定都不是正常的‘女’人。本就不可以称之为正常‘女’人的成默默如是想。

柳飞忽发狠道:“成墨,你要是敢再接近越翎我一定要你死的很难看。”说罢和凌林两个人气愤愤地走了。

姜大夫手捋胡须,心中也不知要在想些什么,面上却是极为和善的笑:“成墨,若是愿为老夫试一样‘药’,老夫倒是可以减你三百两的‘药’费。”

原来他早知自己醒了,成默默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什么‘药’?”

“是老夫‘精’心研制要送人美容之物,只是苦于未曾找到试‘药’的合适人选。用法很简单,只要按老夫的要求敷于脸上即可。”

“五百两。”

姜大夫笑道:“好。”日后你就知道五百两和三百两的区别了。

“‘药’呢?”

“后日晚间你到此来取。”

成默默离开姜大夫的‘药’房并没有打算去见越翎,与柳叶那纠缠不清又时常使毒使暗器的‘女’子纠缠不如将那一百两放弃的好。况且,成默默实在不不觉得越翎的一百两会如何的好得。

在厨房吃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成默默便去了马厩。唯今之计是先下山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得钱的事情可做。最糟的情况便是将马卖掉。

待到到了山下已是日影偏斜,时间已是不早。成默默不免又觉得自己欠缷考虑。信马由缰再抬头时便看到处‘门’庭极是热闹的所在,再看那迎面招展的幌子上写着赌字。心中了然,虽未曾见过却也听人讲过。正是缺钱之际,不如试试。倘或是输了跑了便是。

待进去,眼中处处是成扎堆之人,鼻中闻得汗味极重,耳中听得吆喝之声不绝。其中一位站的极高的妖娆少年最为引人注意。最令成默默在意的是他竟是穿着枫山书院学子们的服饰。在妖娆少年身上竟是半点也瞧不出与枫山书院那群自高自傲学子相近的气质。

时不时总有好奇的目光瞟过来,传闻中的枫山书院的学子竟然也来此鷢赌博本就是一件令人惊讶之事,况还来了两个。妖娆少年也看到了成默默,同样的服饰总是分外惹人注意。当两人视线相对之时,妖娆少年招了招手示意成默默过去。

成默默未做理会,忽想到她原本打算若是输了便逃的想法因未来得及换掉衣服怕是难以实现了。看来这突然发的以赌解困是不可实现了。

出了赌场已近黄昏,牵马随便‘乱’转,今日只怕要无所收获了。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难道真的要将马卖掉吗?忽有人上前,来回‘摸’着马背上的‘毛’,问道:“这匹马卖多少钱?”

成默默看着问价的人,心中诧异她并未说过要卖为何他却如同知晓她心事般。忽听得周围吵杂之声竟都是买卖要价,原来如此。心头猛地泛起一股酸涩,真要卖掉与自己相处多年的马时心情竟与当初所想完全不同。

‘摸’着马背的人催促道:“这马到底卖不卖?”

“多少?”成默默咬牙下定决心道。

“你这人有意思。卖马难道连个价钱也没有吗?”

侧耳听身旁讨价还价之声。

一人道:“一口价八百两。看这‘毛’‘色’这体型,八百两已是最少了。”

“五百两。”

“一口价,恕不还价。”

“那我再涨些五百三十两,这里也就只有我会出这个价钱了。”

“这……”

原来如此,成默默道:“八百两。”

问马之人嘿嘿笑道:“八百两。这样的马我可以买上十几匹了。你是成心耍我不是!”

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是他要自己先开口说价的为何又便成了耍他。何况也没有定要他买,为何便是耍他。你不愿意要我正也不愿意卖呢?成默默拉着马便‘欲’离开。

男人撸起袖子,“我看你是成心不想卖。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敢敲我的竹杠。”

“八百两,这马我要了。”

成默默寻声看去,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十三四岁少年。小孩子‘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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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卖马艰难

小小少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声音不脱稚气,口气倒是蛮横霸道:“成墨,你的记心不会比你的长相还差吧。.最快更新访问: 。”

成默默目光微垂仔细打量这口气极大又出言不逊的小孩子。

小小少年学着大人的模样叹气道:“唉,我真是不应该对你的记心有什么希望。果然,你的记心实在比你的长相还要差的很多。”

成默默牵马转身便走。

小小少年急道:“我说了你的马我要了。五千两。”看着牵马本‘欲’走的人停下来,小小少年极为得意,但目光瞬间黯淡,似对自己掌握人心很是愉快又似对可以用金钱收买的人很是鄙视。小小少年招招手便有人躬身捧上放着数锭金子的盒子,引来数道目光,不少人牵着自己的马希望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成默默却并没有去接,就在她转身‘欲’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极为熟悉印象极深的背影。在成默默对自己的认识里,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是难以记得的,可她偏偏对这个陌生的背影记得极为清楚。虽是换了不同的衣服,却仍是可以第一眼便认出。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个背影,乌黑的长发,华丽的衣服,仍是只看到‘挺’直的背。

那人不经意地转过头来,又毫不经意地背转过去。

成默默的心瞬间绞痛异常,一股股酸痛涌上心头,支离破碎的回忆瞬间冲入。那张脸竟然就是那个人的脸,名字涌上喉头却无法顺利地从‘唇’边吐出。只有两片苍白的‘唇’微微地颤抖,身周原本喧闹的声音化做虚无再也入不得她耳中。成默默拿着缰绳的手越发的用力,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阵阵的绞痛令她感到窒息。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他们相遇三次却只能错过,现在的他们除了错过之外又能如何。

一顶轿子在男人身边停下,轿帘掀开,一美貌‘妇’人下轿与男人同行渐行渐远。成默默只感心跳的越来越快,脑中似要炸裂,一个不稳便坐倒在地上。

不知发生何事的小小少年跑过去,手碰到冰冷的手,眼触到呆滞的目光,脸随即转向成默默直盯的方向。只不过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人而已,倒是有一顶轿子在此分外显眼罢了,但看那抬轿的人可以推测那轿中应该并没有人。天‘色’越发暗下来,成默默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过了许久,成默默才回过神来,看到一只小小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手的主人正极为不满地看着自己。

“你方才看到什么了?”

放不下过往的也许唯有自己。成默默垂头不语。

小小少年嘟着嘴:“我在问你话呢?”

成默默却道:“不卖。”

小小少年的脸僵了僵,生气地甩开成默默的手,这个人分明就没有听自己说话。

成默默站起身来,跨到马上,因为刚才身体不适的原因跨了两三次都坐到马上。小小少年小孩看着连上马都困难的人扁扁嘴,仰头又道:“五千两你真的不卖。”

这次换做成默默僵了僵,五千两,这匹成有这么值钱吗?手在马背上轻轻滑过,马‘毛’已没有了往日的光滑,近日真是受苦了。若是能找如此出手阔绰之人,想来它以后的日子也会极为好过。转念又想,竟要潦倒到将马卖掉,心中竟又觉得酸涩。

“我要你的马,他们谁还敢和我抢。”

方才挽袖似要打架的人不知哪里去了,此刻来了便一把将小小少年推开,伸手抢过缰绳,身后四五个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成默默。

小小少年冷不丁被推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本有人要过来教训这几个没长眼的流氓却在看到小小少年的手势之后又隐在了人群之人。小小少年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哇哇的哭出声来,身体还有一抖一抖的。

成默默终于想到了雨中那个哭的一抖一抖的小孩子了。

“你下来吧。”

又有数人出现在成默默身后用力拉扯成默默将人拽下马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的成默默七荤八素,仍有一只脚挂在马镫上。已有人按着马背飞身上马,也不顾此处尚有不少人,狠狠‘抽’了一鞭,马受痛急驰。小小少年看到脚在马镫上无法脱身的成默默从自己的身侧被拖走,而那双眼中却仍是没有丝毫的惊慌,心中不禁暗想难道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倒要看看如何在此种情况下应对。

眼看拖着成默默狂奔的马在行人满满的马市上‘乱’奔,众人纷纷慌‘乱’躲闪,忽听小孩惊叫之声,眼见那马即将要踏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这一变故太过突然,原就幼小的孩子已惊吓的脸上全无血‘色’。马上的人见状也不由地惊慌,虽想勒住马却因马受惊过度又速度极快根本无法停下。

暮‘色’越发浓重,越是无法看清越是引起连片的惊声尖叫。此时却另有辆马车急驰而入。驾马车的人也是惊慌万分,使尽全身力气仍是无法将马停下。而马车也是驶向惊叫哭闹的小孩。场面越发的‘混’‘乱’却无人敢在此种情况下去救那小孩。若是慢得片刻便可能被两匹马挤踏而死。

刹时间,两匹马重重地撞在一起,马车翻倒在地,车上的人从马车里滚出来,叫苦不迭。

在众人惊疑小孩被马踏而死四下寻找小孩尸身之时,却听到远处传来清脆的哭声。众人寻声看去见一落拓蓝衫男子正抱着小孩坐在不远处地上发呆。

蓝衫本就是枫山书院学子们的服饰,而穿将蓝衫穿的如此落拓的正是成默默。她呆呆地看着早已离去的身影,没想到他竟会来救她。

早已有人抢上来抱着孩子大哭又不断地道谢。成默默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发现衣服已被磨的破烂,也只能是勉强遮蔽身体。瞥眼间却看到在地上哭的杀猪似的许久未见的李升。他为何来此?难道是为了找她报复?向四周环视,天‘色’已黑,也不知那个蛇君是否同他而来。

这时一个稚气未脱却强装大人的声音低低传来:“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他们都追着你吗?你若陪着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成默默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马,在卖与不卖之间犹豫许久之后竟是如此结束。

“我可以出钱医好你的马。”

成默默凝视着得意洋洋的小小少年,心下不竟想为何不试上一试,至少不会有何坏处。同时她又对自己有此种想法感到奇怪,她不是应除了天下第一之外心无旁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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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悟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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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完全暗了,通明的灯火映衬着都市的繁华。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尾随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十三四岁少年。不少行人为之侧目,甚至人有怀疑衣衫褴褛之人是要寻个僻静所在将少年绑架,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相识的。

少年的声音从前面伟来:“你真的确定不洗澡吗?”

后面的人背‘挺’的笔直非常肯定地道:“不洗。”

少年不快地皱了皱脸,天下居然有理直气壮不洗澡的人,真是恨不得将其按到水里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极为偏僻小巷。虽然小巷中并无灯火,少年倒是极为熟悉的样子,只借着些微星光七转八转,忽地停下脚步便道:“到了。”

衣衫褴褛之人也抬头看了看,长长的小巷两侧都是墙壁,只有此处开着一扇‘门’。‘门’安静地敞开着。

少年率先踏过‘门’槛,后面的人也跟着走进去。刚踏入‘门’内,便觉得比外面更加暗,重重的庭台楼阁在稀疏的星光中刻画出更为暗的轮廓。又转过数条回廊,进到更里面的院落,眼前霍然开阔。房内灯火亮如白昼,耀眼的光从‘门’内直‘射’出来。

少年回头笑笑,率先走进去。进去又别是一番情景,房内极为宽敞,数百只蜡烛驱散了夜‘色’与寒冷。

少年坐下指指旁边离自己远些的地方道:“坐。”

在他说坐之后他身后的人早已坐下,并且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少年又皱了皱眉,好在他皱眉的样子也极是可爱。

“成墨,你知道我是谁?”

“你有说过吗?”当然回答的人不是真正的成墨而是代成墨入学的成默默。

小小少年转了转乌黑的眼珠,笑道:“我姓越。”

会不会和越翎是同一个姓呢?成默默夹菜的动作竟慢了半拍。

“我的表哥便是越翎。”

原来如此。

少年又道:“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来往。”

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却一定要用这种根本不属于孩子的口气。再一想,书院中与越翎极为亲密的人似也很少。这样一想,夹菜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少年瞧了瞧停在半空中的手,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我单名一个悦字。你觉得我的名字饶口吗?”

“还好。”

越悦竖了竖眉,隐隐有些不快,什么是还好。成默默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这表情才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孩子。可接下来的话让成默默觉得绝对不能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越悦嘟着嘴道:“方才救你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再想到那张挥之不去的面容,再忆那无法脱口而出的名字,成默默选择默然。

“难道你喜欢他样的男人吗?”

成默默听到自己的心砰用力跳了一下,为了掩饰在小孩子面前如此多次无法控制情绪,成默默努力地夹菜大口大口吃下去。

“岂可无歌舞助兴。”越悦双掌轻拍,两队舞姬分从两侧鱼贯而入。衣袂飘飘,身姿婀娜。轻薄的罗衣飘舞如绚烂的‘花’朵,长袖缭绕‘交’错。

成默默看的不由呆了,近日一直因天下第一无望而心中不免烦躁,时时已想那壁中曾有所得益的图案却始终未再有感悟。日思夜想,今日忽见此婀娜舞姿与石壁上古怪图案相互对比,顿有所悟,心中暗道原来是如此如此。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酒。”越悦很热情地亲自为成默默倒了一杯酒。

成默默一口饮尽,双眉微皱,酒竟是苦的。

越悦忽又问道:“难道你对我是谁不好奇吗?”

“你不是越悦吗?”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名字确实有些拗口。

“那只是一个名字。”

“成墨也只是一个名字。”

越悦忽地身子向前探凑近成默默嗅了嗅,皱了皱鼻子嘟囔:“你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被一个小孩子这样问,成默默也觉得有些颜面无存,便道:“一个月。”

“啊。”小孩子吓的捂着鼻子从坐位上跳起来,连退了数步。

越悦面‘色’难看地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不过……”眼珠一转又道,“你若是愿意真心陪我喝酒,我就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门’外忽有人躬身道:“少爷,雨妃到处找您。”

越悦点头示意知道了,侧着身子尽量远离成默默,极为愉快地道:“下次要洗干净些。”

待他们都离开,成默默嗅了嗅自己,发现并无异味,难道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的吗?于是又自顾自的吃起来。回想来此目的,现在下却并未从少年口中得知一二,或者越悦也并不知道只是引她前来的借口而已。离去时已是月在中天,依着来路缓步离去,心中全是那日在‘洞’中所见的古怪图案,忽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却未曾留意越走越是偏僻,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得渗人的惨叫声传来。

从未想过爬个墙也要如此费力,只能顺着长出来的藤蔓爬上墙头,墙已是破烂。小心地爬在墙头上顺手从破旧的墙头上拿了块砖,拉着伸展过来的树枝轻晃到树杆上矮身蹲下。此处荒草横杂极是荒芜,远处一只灯笼斜‘插’,有两个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正背对着成默默的方向。

一人道:“你如此炫耀,我等若不先动手,自会有人抢先下手。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我们兄弟。”

“你,你……”

又人道:“李升,杀了你也算是为民做一件好事。”

原来那倒在地惨叫之人竟是李升。

李升又气又怕,双‘唇’直抖道:“你胡说。”

“我胡说,嘿嘿,你去阎王那里问问便知了。”

李升急地眼珠翻白,便要吓死过去。

成默默蹲在树上,眼见持刀之人手举刀便‘欲’挥下,未做多想‘欲’将在墙头上捡的块砖扔过去。

却听得哐啷一声,持刀‘欲’砍之人手中的刀已落地。

举刀之人四下张望:“谁?”

李升急叫道:“英雄救我。”

那人抬脚便在李升的肚子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另一人道:“快走。”

那人小心地提了刀与另一人提了包袱飞也似的跑了。

忽地见远处树上有人落下,走到李升身前,邪笑着一脚踏到李升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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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荒园

李升的谢字还没有说出口,肚子便被踩上了,连哎呦也没吐出便又被人拉着头发将头向上拎起。-叔哈哈-借着灯笼朦胧的光,成默默认出来人是赌场中所见的妖娆少年,因他穿着相同的蓝‘色’衣衫成默默对其倒是颇有些印象。

“李升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饶你?”

李升苦着脸,嘴‘唇’哆嗦,脑中空白一片。

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分明没有一丝的‘女’子气息,而那笑声又有几分熟悉,再看那踩人拎头的动作,成默默忽地想起一个人。越看越是肯定,心中不由疑‘惑’为何他会在此处?为何赌场相见他为何装作不认识?不知他方才是否看到了自己?心念一动,成默默便没有急着从树上跃下,倒是要看看他为何而来?

声音忽地低的再也听不到,那人提起灯笼拉着无法动弹的李升的衣领向着里面更加荒芜之处去走。李升胖胖的身体被杂草划的生疼,忍不住发出几声哼哼之后被不客气地点了‘穴’道。

要不要跟上去?正在成默默犹豫间却看到暗处已有人跟了上去。又等了一会,院中寂静无声,暗中应是没有人再躲藏了。此时成默默方跳下树,噗的一声双脚正好落在泥潭之中,泥水直没到小肚之上。只这略一担搁,向着三人方才所去方向追去时,却已看不到三人踪迹。

举目看去四周房宇影影错错,况天也极晚了,再要追上想来不易。成默默随便找了个窗‘门’完整的房间,又在旁边折了数扇‘门’窗生起火,今日本就身体不适又经历许多事情,身心困乏,坐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睡到夜半忽觉有人靠近,那人的气息不断喷在脸上麻麻痒痒,大惊之下顺手‘抽’出未燃尽的木棍抡起便砸。只听唉呀一声,砰的窗户被撞破的声音。成默默睁眼时只看到一个人狼狈消失在寂寂黑暗中,而她手中的棍上尚有微微火苗。

一手按‘胸’,心仍是怦怦直跳。本‘欲’不再睡去,却因太过困乏片刻后又再次睡熟。这一次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方才醒来。鞋上裢管上的泥已经干了,轻‘揉’之后纷纷落下,但仍衣服上仍留下了印记。

伸着懒腰走出被撞坏的‘门’,虽已是中午天‘色’却极为‘阴’暗,更显得此处颓废破败。诺大的庭院早已破烂不堪,荒草丛杂,想是许久未曾有人居住。随便沿着早已被荒草所占的小径,忽的有绝对不会属于此处之物映入眼中。

两条极宽极长写着血字的白‘色’布条迎面悬挂于高高的树枝上。上面写着“血魂索命,留命不得”。

从木舒云口中得知血魂杀人以一月为期。第一次无法得手时隔一月之后再来。在此事上,血魂向来极为守时。但却也无人逃过血魂的追杀。成默默没想到血魂杀人之前还要挂个如此难看的面条做通告。

又走了许久仍是未曾找到离开的‘门’倒是再次看到了残垣断壁。没‘门’可以翻墙,墙也不算是太高,后退数步向前急奔,双手在墙上用力按下,轻巧地翻身而过。翻过墙成默默就后悔了,双脚先于人知道踩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本应该选择一个更加温和的方式的。

翻过脚下被自撞晕之人,鼻上流出两道血痕,探探鼻息倒是很均匀,还好活着。成默默再试探着用手指用力戳了戳,那人毫无反应。不过就是翻墙也不是太高的高度,为何就能将一个人撞的晕‘迷’过去。四下一看,此定为陋巷,根本就没有人。不如就此离开。

“就是他。”

成默默方走了数步便迎面便有四五个极为粗壮的大汉拿着棍‘棒’面‘色’不善指着她似有深仇大恨。

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多想,成默默转身便向着来路跑回去,而方才倒在墙下之人已然不见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

成默默愰然,原来那个人原是要抓过墙头的,不想她正翻墙而过,定是正好踢到了他冲过来的头,所以才会晕‘迷’的。而现在这些人显然将她认做了他。顾不得许多,再次翻墙而入。

追来的大汉们自也随着翻墙而入,紧紧追着成默默。

成默默率先看到了方才晕倒之人跑的正快,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可顾不得做什么大侠了,那些棍‘棒’可不是吃素的。成默默想也不想便向着那人的方向跑去。

“快追。”

那人不会是偷了什么重要东西吧。如此想脚下越发迅速。如此狂奔之中,成默默尚未发觉脚下步伐与平日有所不同。

成默默在后面眼看着那人因跑的太快未看清前面迎风飘起的白‘色’布条,在布条缠上头‘蒙’住双眼之后双后急抓,脚下去被杂草绊倒。借此机会,成默默向前猛窜,手在他的背心后用力一抓,向追着自己而来的人猛地扔过去。连着几声呼号,那几人却是又爬起来继续追成默默。

认错人也要有个限度的。她与那人根本就完全不同,为何会认错。这些人都是睁眼的瞎子!

忽地有什么击了了脚腕,身形不稳向前踉跄几步,身后之人已然追上。数人按着成默默的手脚。

其中一人口气极为凶悍:“撞了老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就是因为被撞了一下,未免也太过小气。成默默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法挣扎。几人押着成默默向前又走了一段。忽有两人分拉着成默默的手脚在空中‘荡’了几‘荡’,扑通一声,将人丢入水中,大笑着离去。成默默从水中浮起,甩甩满头满脸的污水枯枝烂叶,鼻中也满是腐烂的腥臭之味,方才用石子‘射’中自己脚腕的人是谁?

爬上岸才发现被拉扯之处全是青紫瘀痕。在园中转了许久却也未看到可以洗涤身上污臭的清水,只得烘干了衣服略做休息,等待天晚时再离开。

起身回去时已是将近傍晚。路上行人见了皆避而远之。

走到上山的台阶时,成默默赫然发现,此次下山寻钱,钱是没寻到倒是连马也没了。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只捞得满身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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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寒溪

今夜似无星也无月。。 更新好快。‘摸’黑走回书院远远的便看到自己房里亮着灯,心中不由奇怪。难道是今天眼‘花’看错了。等走到‘门’前,成默默非常确定里面有人。是齐蕴吗?难道他等在这里要责备自己两天未曾上课、晚上又未曾写字?

成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自也极不希望被人看到。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忽听到有人惊叫:“啊呀!鬼呀!”

鬼!成默默心中紧张刷的推‘门’而入,未及站稳眼前黑影一闪。

“啊!”一声惊呼。

哐啷,嗵。

成默默向后撞开站‘门’板飞出去,重重地屁股向后仰躺在地上。

数道开‘门’之声,灯光将夜照的明亮起来。成默默看到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的并不是齐蕴,而是……

从房内走出来之人一手叉腰,一手番了个兰‘花’指按在已被撞坏的‘门’框上,细声细气地喝问:“你是谁?”正是成默默昨日在赌场所见的妖娆少年。

成默默扶着腰,这一脚踢的可真重啊!数道目光齐集在倒在地上的成默默身上,心中各自疑‘惑’此乃何人。就听有人犹犹豫豫地做了回答:“成墨?”

柳飞不可置信惊呼道:“他是成墨!”方才叫有鬼这人便是柳飞,她闻到一股腐味猛然地抬头便看到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影,从小到大何曾在黑夜里见过如如此恐怖的人影,大惊之下失声叫出。

不知所以然的成默默闻声,虽对鬼魂一事向来不在意但却也被这尖叫揪的心紧紧的,赶紧闪身入‘门’。谁知刚进‘门’,‘门’内之人乍见之下立刻飞起一脚将其踢出‘门’外。

“原来是与我同住之人。”那人脸‘色’忽地变了变,很快又道,“不要。”接着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躺在地上之人几番,满是嫌弃地道:“你还是去那山林之中找找个树‘洞’去好了。今晚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同住的。”边说话边扭了扭身子。

分明是她先住进去的,怎么这不速之客毫不懂得客气。以为她不知道他是谁吗?装模作样。

忽听程郢大叹:“往昔是风度偏偏佳公子,今日却是如此肮脏不堪。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说着转身回房去了。

倒像是她成默默坏了成墨的名声一般。若不是成墨她又何需受如此之多的苦。

众人在听到摔地之人原是成墨也纷纷捂着鼻子关紧房‘门’继续睡去了。柳飞也惊的退了数步,跳回自己的房里赶紧关了‘门’,生怕臭味传到身上。

成默默扶着地坐起来,腰痛的很。原本想着打些冷水在房中洗洗便算了,没想到居然被一脚踢出来。现在又被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如此模样,真可恨啊。

‘门’吱吱的都关上了,唯有自己房间的人守在‘门’口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

成默默心中恨恨腹诽,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成默默离开没多久同,柳飞的房‘门’也开了。她轻手轻脚地跑到另一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不时里面也出来一个人,正是凌林。两个诡诡地笑了笑,也离开了。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寂静无声地院中,凌林房间的窗户微微向外抬起,一道身影窜出。比猫还轻地跃上屋脊离去了。

成默默房中新来之人躺在黑暗中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起身,他走选择的方向与方才几人离去的方向正是相同。

破烂的衣衫无法遮挡夜晚山林中的寒气。前几次并未深入山谷,倒是远远得听到过流水的声音,现在依着记忆而来,希望可以顺利找到。至少将这一身的脏臭洗去。原打算在房中打些水洗没想到总也不到的同室之人忽然就到了,还是那个‘混’蛋。成默默按按腹部,真是好重一脚。

脚下一滑却是滑到山涧之中,虽被割伤数处好在没有再受重伤。只是溪水冰冷,冷的她不断倒吸冷气。过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将已湿的鞋袜脱下扔到一边,赤足伸入水中,嘶的一声又将脚缩了回来。果然还是好冷。

这山谷之中日照本就稀少又林木丛密,山中溪水又是由地下涌出,水自是极冷。

即使冷也顾不得了,总不至于明日又如此模样见人吧。又或者等到明日太阳将水照的暖暖的也未必能够如此安心地在此洗浴。此时忽地怀念起那极为舒服的木桶来了。身上若是有钱也不至于要三更半夜在此冰冷之处沐浴。若不是为了钱更不至于变得如此。心中对钱更添了几分羡慕,恨不得自己变成那白‘花’‘花’的银子。

手中提着脱下衣服,上面散发着臭味,待会要如何穿着这套衣服回去。方才未曾想起进房拿套换洗的衣服。唉!那小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将衣服扔到草丛里,游入水中。好冷的水,冷的成默默牙齿打战。越是想快点洗完,身体越是不听话地‘乱’颤。忽地明月悬空,‘射’下朦胧的光,在水面上投下层淡淡的银光。适应了水温,成默默不再觉得水如寒冷。

忽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远远传来。成默默心中惊慌,尚未来得及上岸穿衣躲起来已闻得说话声转瞬到了。只得赶快躲到一处岩石空出形成的小小的‘洞’‘穴’中。‘阴’寒之气冻的成默默双‘唇’不住发抖。

听声音竟然是凌林与柳飞。此时星光却‘露’出脸来,成默默越发不敢有丝毫动作。两人嬉笑着跳入水中,根本未曾想过有人已先她们在此。

成默默暗中祈祷两人快些离开。可这两人偏偏玩的很是开心,没有尽快离去之意。

忽地一人影在树林中闪过,惊的柳凌两人大叫:“谁?”

接着是山谷中特有的寂静,两个急急见四下再无声音赶紧地套了衣服准备离去。

“唉,这是什么。”柳飞被什么绊了一下,方才来时却因草木茂盛又是施展轻功并未看到。待她拾起,扑鼻的臭味传来。不用再做它想,柳飞的叫声响彻寂静的山谷:“是成墨。”

柳飞生气地将鞋子扔的远远的。

凌林又在旁边搜寻了几下,便搜出了成默默随手扔下的破烂衣衫,咬牙切齿地道:“成墨,我要挖了你的双眼。”

成默默在水中狠狠地抖了几抖,这次要如何逃过?摇摇头,钻入水中,做条鱼多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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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衣服

柳凌两人恨恨地大骂了一通,发下对要成墨不得好死的誓言,却毫不思考此时未穿衣服的人应在何处。.最快更新访问: 。

溪中倒映灿烂星光,想必方才借着星月之光定是一览无余。成默默心中长叹,真要跃出水面对她两人说,刚才偷看的人不是我。待得二人远去了,成默默才爬上岸来,已是冻的全身打颤,果然没有内力吃亏不少。

耳边是淙淙流水声,好一派清幽的境界,可惜成默默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扔不知哪里去了,连避体的脏衣服也没了,要如何回去?星光透过林木在身上投上半明半暗的光,早知如此方才就应该一狠心将她们二人的衣服或偷或抢上一件二件,如今恶名已在却还要**着回去。难道要折些树枝遮挡身体回去吗?不由长长叹息。山谷中起一阵冷风,吹的如飘零落叶瑟瑟发抖。

寒风中有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刮过来。本要侧身躲闪却因身体又冷又冻侧身倒是没有侧过,脚倒是扭了扭,嗵的摔倒在地上。那样东西也正正好好地盖在身上,原来是件衣服。

真是雪中送炭,衣服刚穿上却又不由地面红耳赤,刚才也是一览无余啊!只不过这次被一览无余的是她自己。体温瞬间高升,赤着双脚便向前跑,也顾不得被扭到的脚向前跑了几步又嗵的四脚朝地爬下。伸手探到绊倒自己的东西,赫然又是一件衣服,而且绝不是自己原本那件破破烂烂满是臭味的衣服。

意外得到了两件衣服!

瘸瘸拐拐的走到往日所在的大树时,忽地听到悠扬的琴声飘飘渺渺似近似远地传来。琴音中似有无法宣泄的痛苦,不再似往日般清澈。

回到自己的住处,‘门’自然是坏着的,里面漆黑一片。快步走进去,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不时便很舒服地睡着了。

另一张‘床’上的人忽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看了眼已悍然入睡之人,贼贼了地笑了笑又闭上眼。

几声巨大的喷嚏将自己惊醒。成默默看着满面怒容看着自己的新室友脸上毫无愧‘色’。昨夜那样狠的一脚直到现在还痛着呢?

新室友擦干净满脸的喷嚏也极为不快地回看过去,再看也不能打个喷嚏还回去。

成默默翻身坐起,新室友满面诧异地看着成默默的脚,咧了咧嘴,立刻又转过身。这是什么意思,还要故意装做不认识吗?瞥眼间却看到自己的脚板,真是个黑呀!再看自己的‘床’上,几个明显的黑脚印。忽地又记起,她现在连替换的鞋子也没有了。下了趟山回来之后反倒是一无所有了。

扑哧。新室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接着笑的腰都弯了。

不就是脚脏了吗?有必要笑的这么厉害吗?成默默光脚下‘床’,整了整衣服,又发现一件惊奇的事情。原来她穿着两件长袍,昨天那两件衣服原恰恰是两件长袍啊!两件长袍被她穿的是七扭八歪。

新室友仍是背对着成默默笑的直不起腰来:“你不会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吧。”

成默默恨恨地瞪了一眼,明知道就不要笑的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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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孩子

成默默赤足双手保持拉开衣柜‘门’时的动作,在衣柜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最终不得不承认一个结果——真的没有衣服,连衣服的灰尘都没有一粒。。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奇怪!头刷地转向在一边偷笑的家伙。衣服当然不可能突然不见了。

只听没心没肺的不愿相认的人娇娇地说道:“莫不是昨晚遭了贼。唉,谁让你撞坏了‘门’。”

‘门’是她撞坏的吗?成默默用力将衣柜的‘门’合上。气乎乎地将地上的一双鞋子穿上,有些大,一走路脚后跟就‘露’出来了。马马虎虎穿吧,没钱又倒霉的时刻不应太过挑剔。

“那是……”新室友腰一扭,嗲声道:“不要随便怀疑人家哦,那些破衣服又不值钱。你要是喜欢人家的鞋子可以穿的哦。不过,你的脚好像有些小。”

成默默未做理会,继续满屋子找衣服,心中纳闷衣服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最值得怀疑的就是眼前这个装傻的家伙了,偏偏这家伙事不关已的在看笑话。来回来房里找了二次,房间这么小能藏到哪里去呢?难道是扔了?

“成墨!”两声‘交’叠在一起的急吼,吼的成默默刹时间如坠针毡。

不明物体横扫而来,原本扭扭捏捏的人迅捷无比地闪到了一边。成默默后跃跳回到‘床’上。

一股水流扑到了两人中间的地面,木桶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又撞到‘床’底下才停下。

水在地上肆无忌惮地流淌,这只是个开头。果然,凌林大叫:“成墨。有种你出来。”

成默默站在‘床’上,这样子出去实在太过丢人了。况现在是清早,出去肯定会被人围观。成墨的名声早被她破坏了不少,现在也没必要再加上一条。可怜的成墨,希望最后能为你保留点什么。

“成墨在哪里?”

柳凌两人正准备进去恶斗一场却听到远远有个‘女’子娇弱悲戚的声音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此时,方才未曾开的‘门’也纷纷打开,众人拭目以待。不时,一‘女’子终于出现在众人期待好奇的目光中。‘女’子做‘妇’人装扮,身穿淡黄‘色’罗衫,身段风流,满面愁容,手中抱着个襁褓。那襁褓中的婴孩不断哭闹。那‘女’子却也不管,只是呼着成墨的名字。在众人视线的‘交’集中终于走到了没了‘门’的房‘门’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下,眼泪更是滚滚而下。

“成墨。”

见‘妇’人似有天大的冤情,柳凌二人满是同情不再多出一声。

成默默脑中飞转,成墨又偷了这‘女’子何物。目光不断打量‘女’子和她怀中婴儿。为何觉得这‘女’子极为面熟。

‘女’子竟将孩子向前递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成默默仍是没有下‘床’走到‘女’子身边,而是兀自发呆。

“这是我们的孩子。”‘女’子惨然道。

此言一出惊呆众人更是惊的成默默怔在原地半响不得动弹。

“哈哈哈,你是成墨的‘女’人?这是成墨的孩子?”发觉自己笑的太不是时候的新室友环视了一眼众人鄙夷地神情之后换上了一幅万分伤感的表情道,“唉!成墨,你有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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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争斗

若不是身在房中四面墙无处可逃,唯一的‘门’前又堵了两个气愤愤找错人之人和一个来寻成墨认子之人,夺‘门’而逃也变得不可能。.最快更新访问: 。硬是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稳稳地站在‘床’上,至少能传到这里的目光还是锐减了。

沉默便是承认的另一种表达,成默默此时不发一声正是无形之中坐实了罪名。

‘女’子泪如雨下,道:“你忘记我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吗?即使你忘了,也不应该不承认咱们的孩儿啊!”

婴儿是适地哇哇哭起来,哭的催人心肝。

成默默觉得脑中嗡嗡直响,自己也好想哇哇大哭,好实在看不出那皱皱巴巴的婴儿与自己或是成墨有何相像之处。

柳凌两人义愤填膺,对成墨为人更是不耻。

“你曾对我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曾对我说一年之后便来找我。难道你全忘了吗?”‘女’子抱着孩子啼哭不已。

凌林扶起‘女’子了,怒喝道:“成墨,你打算不认吗?”

成默默却在想这‘女’人难道真是成墨的所爱,这孩子真是成墨的孩子。成墨为何连这种事也没有明白的告诉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

新室友强忍笑意,实在难以忍住只好背转过身去。笑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倒像极了是悲戚同情过度。

柳修缘站在自己房‘门’口,仔细打量着那坐倒在地怀抱婴孩的‘女’子。

柳飞从袖中取出九凤镖直指成默默:“你若是敢做负心薄幸之人,我第一个不饶不了你!”

成默默很无语。

柳修缘犹犹豫豫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你不是怡楼的红鸢姑娘吗?”

众人目光由成默默身在上移到了软倒在地的‘女’子身上。

‘女’子哭声变低,片刻抬着看着柳修缘,心中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为何他们的情报里没有提到他。柳修缘本就是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很快红鸢声泪俱下责问道:“难道一个烟‘花’‘女’子便不可以与人相亲相爱?难道,因比幼时家中贫困不得不卖身之人便不可以与人海誓山盟吗?”红鸢将孩子抱紧,痛哭,“孩子,是娘亲不好,连累你了。”

可你是回雁楼的人,不是普通的人啊?这次柳修缘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凌林转身盯着柳修缘,一字一句地道:“你认得她!”

柳修缘脸‘色’大变,心知大事不妙,怎么就忘了这个冤家也在。赶忙转身回房关上‘门’,凌林已气冲站地追进去。

成默默很奇怪,难道红鸢不怕被认出吗?或者,红鸢知道她认人上有缺陷。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她自从离家入江湖以来接触的人并不太多。况且她向来少言少语不应该有人发现才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心中也不由地起疑,若是真的对人脸的记忆很差,为何最近用来想起仅见过一面或是数面之脸的时间越来越短。难道不应该是基本不可能想起来的吗?

红鸢又一直在旁啼哭,手中的孩子也的哭声反倒是渐渐小了。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多扎马步吗?”薛和轻轻一句话,众人都散开了。没人想在大太阳底下扎马步。看着众人都散了,薛和远远的靠了墙站着很悠闲的看着。

柳飞仍是不依不饶道:“成墨,解释?”

成默默凝视柳飞,见她气的脸通红,手上的九凤镖也似要吸人鲜血。何不就装做没有认出来呢?

“我不认识。”

红鸢哭声高涨,抓的自己披头散发。

柳飞急速窜向前,九凤镖直指成默默的‘胸’口。原来这九凤镖不仅可以当做暗器,也可以用做短兵刃。

成默默侧身之际,因脚腕用力过度,昨夜原本有些受伤的脚腕现在可是巨痛非常。原本是要躲的动作因这痛,身子倾斜坐倒在‘床’上。

柳飞跳到‘床’上,手中的九凤镖立即向下转来,成默默只得双手架起去格挡柳飞的手臂。相碰之际有股不弱的力道从相‘交’处传来,成默默立感手臂酥麻。九凤镖仍是硬生生地向前伸出要刺成默默的双眼。成默默在柳飞手臂下的双手在危机时刻由拳化掌,正好夹住柳飞的手臂,身体后弯,在柳飞手臂继续向前探出之时借力将其手臂扭转,但因毫无内力,只是转过些许角度。

柳飞另一只手化抓抓向成默默的头发,成默默腰部急拧,很自然地顺着抓来的方向弯曲,同时未受伤的‘腿’在‘床’上横扫,柳飞便抬‘腿’便已躲过。但是,这是‘床’上况又未曾收拾,柳飞再次落脚时却踩大软绵绵的被子上,身形一时未曾站稳,去抓头发的手也偏了。成默默刚好腾出来的手用力去扯被子,柳飞未稳住的脚正踩在被子上,重心不稳,向后摔倒。柳飞眼见自己一半身子就要落出‘床’外,忙地用力向‘床’发出一掌,准备借此掌之力弹起身来。不想听轰一声,一阵木板碎裂的清响,木‘床’碎裂。

‘床’褥下折断的木板扎的两人生疼,两个俱是披头散发,龇牙咧嘴,哼哼不已。

新室友凑到红鸢峰前,笑道:“你的孩子真是可爱啊!让我抱抱。”

只见那孩子脸青青的,张大口出气。新室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唉呀,你的孩子怎么了?”新室友向后退了退。

成默默听闻也心中一惊,虽然那‘女’子是红鸢,但若这真是成墨的孩子她是不是要代他认下?虽然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有此设想。

忍痛爬起来来,去看时只见那孩子气若游丝,似随时无法再吐出下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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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薛和

新室友后退蹲下,更为仔细地瞧了瞧婴孩,道:“刚才这孩子哭的也太过厉害了,身为母亲难道你不应先顾及孩子吗?难道这孩子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红鸢泪眼汪汪地看着新室友身侧木木呆呆的人,此刻正是绝好的机会,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傻到会信以为真。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新室友又很关心很热情地将头向前凑了凑硬生生地将红鸢的注意力拉回来,道:“这孩子是不是水土不服,不如赶紧去看看大夫吧。我们这里有个姜大夫,医术高明,为人和善。”

红鸢对着硬是挤进来的这张脸恨的心里痒痒的,作势便要扑到成默默身上。成默默忽觉得‘腿’上一麻,坐倒在地。红鸢这一扑几乎倒是和成默默头对头撞了个正着。与此声同时响起的是柳飞吃痛的惊叫。

“啊!成墨,你是怎么了?”新室友急忙拉住成默默的胳膊将人拉向自己,转头对被撞晕乎的红鸢道,“成墨是没有办法陪你们去了。孩子要紧,你赶紧去吧。”

成默默了眼瞥了瞥‘腿’上的酥麻之处,有些微的血正在流。刚才有什么极为细微的东西一穿而过。

柳飞看到无人注意自己,手中的九凤镖便要当做暗器,谁知冷不叮小手臂上被扎了一下,针已穿臂而过不可寻得。有谁在暗中帮这个负心薄幸之人,柳飞气乎乎的用未受伤的手捂着受伤的手臂,在离开时还特意地要去踩上‘门’边的两人几脚,却被那个新来的人很识实务地躲掉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要用力踏出地震来,红鸢在柳飞经过身侧时手中的孩子这时忽地掉到地上。

“孩子!”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其惨无比的惊呼惊的柳飞魂飞魄散。

新室友也不去抱孩子,急道:“赶紧去看姜大夫吧!成墨这里有我照顾,你不会担心。”

成默默也当真像是受了重伤似的无力地软在地上。

柳飞这时不由分说将红鸢刚刚从地上抱起的孩子抢过来急奔向姜大夫处。

红鸢无奈只得赶紧做出母亲应有的样子追了上去。

新室友非常热情地细声细气地在后面道:“前面左转再左拐,满是‘药’味的地方就是姜大夫的住所了。”

红鸢边装伤心‘欲’绝边追着狂奔的柳飞,心中想着的就是对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满心满眼的痛恨。她本就找了个有病快要死的孩子来做做戏而已,若不是他几次三翻这么特意地好心提醒,她大可以在成墨面前哭的死去活来,借机倒在成墨的怀里,就此赖上。就算有人出来阻止,这第一步是做到了。

看着红鸢掩面跌跌撞撞向前跑,新室友两只手捂着肚子分明是憋笑憋的肚子痛。

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薛和此时上来,要新室友手中硬是将成默默抱过来。

新室友赶紧道:“薛先生,还是让我来吧!我们同住一处自是应该相互关照。”

薛和并未放手而是笑道:“无妨。不要误了今日的果才。”

新室友向成默默眨了眨眼示意成默默让他来抱,成默默干脆闭上眼将头歪向薛和一侧,心中抱定了主意反正就是不打算让你的如意算盘得逞。

于是薛和很自然地将成默默整个人抱起。这还是距距上次与他同行之后靠的最近的一次,非常之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这样近的距离,成默默身很不客气地枕在他的‘胸’前,默默地后悔着刚才的决定,被人这样抱着其实一点都不舒服,全身都觉得别扭。

薛和的脚步极快,过了不多久便道:“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换上。”

说完便关‘门’出去了,不久脚步声也远了。

成默默盯着‘床’边叠放整齐的衣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人的?明明同行的那几日也不可能有机会啊?多想不如迅速地将衣服换了,待会要是出了状况才是糗大了。外面的袍子褪下,才看到身上满是伤痕。这次出‘门’可真是没少受皮‘肉’之苦啊!只是可惜,这天下第一的梦也不知还没有有机会再做。叹息着将衣服穿好,便听到脚步声渐近。

薛和在‘门’外问道:“我可以进来了吗?”

成默默寻思这并不是自己的房,说请进似不太妥,说可以似也有些奇怪。于是成默默干脆走过去开了‘门’。明亮的光衬的薛和越发英俊伟岸。

两人在桌子对面坐下,薛和倒了两杯茶。成默默一只手捂在茶杯上,茶水尚温,若是温温的稀粥岂不更好。想到稀粥,成默默忽觉腹中饥饿,为了缓解这份强烈的感觉只得凝视着茶水上面飘浮的细碎茶叶。

“成墨,你可还记得怡楼放过你的那两个捕快。”

成默默点头,原来从那时起他对自己的行踪便了如指掌。

“那是我的手下。他们是奉我之命特意放你走的。”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意外。此时听到这样的事情竟也只是令成默默感到些微诧异,却也不足以令她有任何惊诧的举动。而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锻炼,成默默也不再总是保持沉默:“你想卖这个人情给我。”

“人在江湖总免不得受别人恩情。”

成墨在江湖做了些什么?为何送出的不是恩情而是仇怨?

“你的人情我收到了,但我不会还的。”

薛和笑笑,他笑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让人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所以成默默目光微转,继续看着茶杯中那个飘浮的碎茶叶,她觉得更饿了。

“我也是捕快。”薛和的笑容没有变。

成默默终于忍不住疑‘惑’了一下,捕快和书院的先生为何显得格格不入呢?

薛和的眼中终于有些满意了,又道:“一年前,皇宫内丢失了一批珍宝。”

又是一年前,成默默心中有极为好的预感。果然,薛和接着说道:“一年前你恰好失踪。”

“天下的贼很多。”

“能到皇宫大内的贼并不太多。”

“看来也不会少。”

薛和笑道:“现在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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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交易

成默默凝视着薛和,他如同普通闲聊般神态悠然,反倒是成默默不知要如何应对。-叔哈哈-她自然知道薛和所指的是成墨并非是自己,可她的心还是被紧紧地提起,再回落时却不似先前那般平静。

薛和没有再开口,而是看着成默默,悠闲地喝着茶,茶已冷了。依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极少说话,让人很难猜测她是不懂还是装傻。

房内刹时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

咕噜噜,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成默默的肚子。成默默原打算用笑来掩饰一下尴尬,不过在嘴角刚刚向上拉了一点点的时候,突然觉得此刻笑实在是极不对景。于是硬生生地止住了继续向扬的嘴角,这原本是化解尴尬的笑反倒变的高深莫测颇含深意。

深不可测自然不能让一人独占。薛和添满茶杯中的茶水,手指在茶杯上轻轻一弹,茶杯向前滑出,在成默默的茶杯前面停下了。刚刚好碰到成默默轻握茶杯的手,一阵麻麻的感觉由手指传到手臂。茶杯中的茶水并没有一点洒落在外。这是在向她示威吗?

薛和手在桌子上轻轻按了按,那茶杯又滑了回去,这其间,茶杯中的水没有溢出一点。他的手握住茶杯,只见他面带微笑,不久茶杯中的水却冒出了热气。

成默默记忆中总是独自己一人修行,对武功有如此用法实在不知,至于内功高深应是何种境界更是不甚了解。此时看来倒是极为新奇,却也未明白薛和此刻向她展示的是极为上乘的内功。

展示这等内功,首先是告诉对方自己的武功很高,再则正好借机打破沉默。薛和原本是想‘逼’得成默默开口,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能沉得住气。

薛和手了开茶杯,问道:“现在你可知道我是谁?“这句话问的突兀,这样爽朗之人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令人一时难以明白所为何意。成默默道:“薛和。”

薛和似笑非笑地看着成默默。

成默默只觉此刻薛和的目光如同两道针,刺的人不知要如何是好。于是成默默道:“我不想迟到。”

薛和笑道:“恐怕现在你还不能离开。”

薛和虽然还在笑,但成默默也知道想要离开是不可能了。方才坐下时并未留意,薛和虽是背对着‘门’,却已封死了‘门’。原来坐也有如此的奥妙。

“薛……”成默默语气微顿,此刻也不知要如何称呼眼前之人,“你不是单为告知我是最值得怀疑之人吧。有话直说。”

薛和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凌厉:“成墨,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目的?此处乃藏宝之处是不是你所传?”

真是直接。除了前面两件事情之外大约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实不可说;而后面一件事情属于她完全不知道的范畴,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成默默凝视着薛和,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时显得很是冷酷。她今天很认真地将他那张俊朗的脸深深记在心底了,虽然她是代成墨而来但也不能过分的输了气势,成默默冷冷道。“成墨只是一个人,这许多的事情只怕是忙不过来。”

薛和目光仍是一片冰冷:“能让你说出实话的方法很多。”

成默默不甘示弱:“那你早应该试试。”

薛和道:“成墨已将那批珍宝藏到了地宫之中,而知道地宫所在并且可以开启地宫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成墨一人。”

这一次成默默真的惊了。薛和是在骗她吧?为了引出真正的成墨。即使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成墨也无法预料成墨会不会因她而出现。如果他要赌了一把,那么他们现在坐在这里是不是很奇怪。如果薛和没有骗她,为何成墨却没有告知她这些事情,而且听成墨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地宫在哪里。

成默默心中瞬间又酸又苦。

薛和忽道:“坦诚对我们双方都非常有利。”

成默默仍是不语。

究竟是不知现在是何种情况还是从来就不在状态之中。薛和继续道:“我早已知道你不是成墨。”

原来他早已知道,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与木舒云进了怡楼之后我的属下便一直回报你的消息。那时我便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后来,见你独自一人便亲自前去试探。不知你为何突然摔下马来,我在扶你时便发现你并不是男子。当然这也不能成为充足的理解。乔装易容之术本就奇妙,个中高手忽男忽‘女’亦非难事。而你到书院之后却是忽地不再拂琴,此事也大大令人惊奇。自然,我还做了其它猜想。证明我怀疑的是教琴的叶先生,没想到他竟是第一个发现你不是真正成墨之人。而让我深信的却是方才我提到只有成墨可开启地宫时你的震惊表情。虽然你很好的掩饰了但怎能逃过我的眼睛。”

成默默也很惊奇,她实在不知那位老先生是如何发现的。

薛和道:“你不是成墨。或者,你与一年之前出前的成墨不是同一个人。”

成默默手指在茶杯的边沿上轻轻触‘摸’。不是同一个人,她是应该高兴还是痛苦?终于有人分辨出他们两个人了,可为何她心中却是更为苦涩。

“你倒是为一年前之人背了好大一个黑锅。据我推测,这可不只是黑锅而已,你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圈套。”

成默默仍是无语,薛和又有多可信?

“潜伏在你身边的人很多。方才来寻你的‘女’子其实是回雁楼的人。”

“你刚才明明怀疑的是我。”他为何要告诉她这么多。成默默脑中‘混’‘乱’非常,孤独极为强烈地袭来。

“哈哈,我想知道你究竟要瞒到什么时候。”薛和本想问部你与一年之前那人是何关系,但问题是不应该急着问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薛和道:“你一定在怀疑我的动机。找到失窃的珍宝是我唯一的目的。而我之所以决定将一切千知你,是要与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她有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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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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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枫山书院已有二十余日,与薛和的接触只限于来之前那几日的同行。。 更新好快。出乎意料的事情总是很多,时不时的来些惊奇刺‘激’成默默未经世事的心脏,此刻心中更是纷‘乱’不已。代替成墨来枫山书院以来,已是经历多少生死关头,现在却又要被迫答应薛和的‘交’易,心中不免泛起丝丝苦涩。成墨与自己在树林中相见时的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可他心中所思所想却越是遥远。

薛和道:“‘交’易与你无丝毫的害处。只要你帮我找到地宫,寻回珍宝,我定还你个清白。”

怀疑就是你强加过来的,这样的‘交’易本就是强词夺理。成默默看着横在‘门’和自己之间的薛和心中顿生强烈愤慨,口中却尽量淡然道:“似乎是这样。”可成默默还是听出了自己口气中的不快。

薛和当然不会听不出来,神‘色’不变淡淡道:“难道现在你仍想代成墨将这个黑锅背下去?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成墨未必值得你如此相信。”

“你是谁?“问出这句话,成默默就觉得很后悔,因为他看到薛和眼中那抺了如指掌的笑意。

“我是薛和,同时我也是蛇君索铭。”

成默默怔了怔,再次被击倒了。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她便觉得他的背影极为熟悉,原来是此种原因。

“索铭的名号只是一种需要,当日我对你们两个可是手下留情的很。”略顿又道,“我当然也知道你是不会还的。”

两人言罢,相顾而笑。这是今天他们第一次如此默契。可笑声之后却仍是满满的敌意。

成默默道:“只是这样一点的好处实在太少了。”

薛和含笑看着她,道:“既然是‘交’易,我自然会保护你的‘性’命。此刻你内力全失与普通人无甚区别,而找你的人却是有增无减,自是需要一个强大而不会被人怀疑的保镖。做为枫山书院教授武功的我再适合不过了。”

成默默点头,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生为书院的先生保护学生再自然不不过了。但生为书院的先生又身兼数职是不是不太合理呢?况这样的好处在找到地宫之前想必是必有的。

“为地宫来的人很多。”成默默看的出薛和要她答应却要故意做出是她自愿的情景来,所以,要求不妨尽量多些。这些是从《‘春’秋》上学来的,最近抄写《‘春’秋》果然没有白抄。

成默默的言下之意薛和怎会听不出来,他的眉略向上挑了挑,似下定决心抛出最后的法宝似的,道:“有件事情恐怕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他说的话她信的本就很少,尤其是对这个对她有好处的‘交’易于她看来实是无半分的好处。忽地成默默又觉得心口一阵酸涨,她是不信,可她还是疑‘惑’了。她对成墨的所作所为心存怀疑,对成墨设计让她来枫山书院的动机心存怀疑。这怀疑本就在心中扎了根,只是她努力地不信,现经薛和挑出,立刻发了芽。而这怀疑,她再也无法控制,即使她刻意地不去想,她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你和成墨是何关系我不知道,但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

薛和的话刚说完成默默怔了,她实在未曾想到薛和要说的是这个。

“你答应帮我,我亦会帮你找出你自己的来历。”

“我的来历?”成默默嗤之以鼻,几乎脱口而说自己不是成墨是成默默,此事何需你费心,但话到嘴边还被硬生生地止住了。还好止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转而想到,或许薛和是想借此令自己说出自己的来历吧。这样岂不是连成墨的来历也知晓了,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薛和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确定你是现在的你吗?”

成默默忽觉很想笑,天下还有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吗?方才还怀疑成墨,可事关成墨的利益时她却又全力地维护。可她这样全力维护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算计自己呢?

这失态的笑却并未令薛和脸上显出丝毫不快的表情来,他仍笑道:“有些事情没有亲眼见到总是不会相信的。”

“我答应你。”

这个忽来的答应反倒是令薛和怔了怔,随即他又笑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只怕要饿死在这里了。”

薛和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却也看不出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其实瞒大的,尤其是生气时眼睁的圆圆的,样子很有趣。

本‘欲’再说些什么的薛和突然抿紧了嘴。‘门’砰的被踢开。进来的人赫然是已梳理整齐换回‘女’装的柳飞,她身后还有一高大的黑衣劲装刀疤男子,他站在‘门’处便将所有的光都挡了去。

他的身影与成默默记忆中某个身影慢慢重叠。

薛和头也不回地道:“请座。”

柳飞声音尖尖指着薛和的背怒骂道:“薛和,想要一个人独吞没那么容易。”

柳飞身后刀疤男拎着她的衣领坐将她的人按在桌子前的空座上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薛和倒了两杯茶,分放在新来的两人面前。

柳飞眼尖,一眼便看到薛和面前的茶尚有热气而自己杯中的却是冰冷,心下不由更是生气:“薛和,你刚才是在威胁吗?难道你不怕我们……”

刀疤男自然也看到那茶实是已冷了,他脸上却毫无表情,手指伸入茶水将手上水珠轻弹,正中了柳叶飞的哑‘穴’。柳飞气恨恨地盯着刀疤,但刀疤眼中忽闪过一丝的柔情。

这些细小而迅捷的动作自是逃不过薛和的眼睛,只是他当做没有看到,而带微笑道:“我已和她讲清楚了。如果她愿意帮助我找回皇宫失窃的珍宝我定为她洗脱罪名。”

刚来的两人并不知薛和口中是她而非是他。

刀疤因着脸上那道刀疤的原因怎么看都脸‘色’分外恐怖。刀疤道:“危险重重。”他的话很少却极有威严气势。

薛和道;“至少我们应该试试。”

成默默盯着这自顾自说话完全的两人,这话题的中心难道不应该是她吗?为何总觉得自己被完全的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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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毫无空隙

柳叶儿瞪眼看着薛和,满是不快。-伸手在茶里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成墨是我们的。

闭了嘴也不会安静的人。

成默默不知为何忽地想到柳飞会不会与在早晨便抱着孩子来的‘女’子抢夺成墨,竟而引发一次夺夫大战,希望到时主角已然换过。想到成墨,心境又复杂起来。

刀疤却连看也没有看柳飞在桌上写下的字,而是注视着薛和很久才道:“小心。”

薛和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成默默觉得心里像是突然压下了什么,压的喘不过气来。地宫里有多危险?怎么觉得他们两个倒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柳飞回头便看到悠闲悠闲的成墨正在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恨恨地瞪了过去。成默默坦然地继续看着,其实心思全然不在那字上只是目光恰好地落在了那里。柳飞正要将一时未干的水渍抺去,却又惊奇地发现成墨看的并非她所写的字而是她的手。联想方才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子现在还在姜大夫那里伤心断肠的,由此知看的自然不是那字而是写字的这双纤纤素手,这个家伙果然是个‘色’胚。赶忙急快地缩了手,再次回瞪。

这个太过明显的动作倒是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

在柳飞收手的瞬间,成默默才注意到那双漂亮的手,不由地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恰巧看到薛和正冲她笑,没由来心扑的跳快了几下。

柳飞却是时刻不得安生,隔着桌子又去踢刀疤,没踢到刀疤却踢到了成默默的‘腿’。这猛来的一踢猝不及防,成默默带着桌子晃了晃。

刀疤的视线落在成默默身上,成默默觉得如同有数柄钢刀在身上划过,令人不寒而立。薛和则笑着看着柳飞正嘟着嘴表示对刀疤此刻示威的满意。

薛和道:“成墨。”这两个字说的有些重,是故意为之,“这位柳叶姑娘想必你已见过了。在找到地宫这前我们是同道中人。”

柳叶听了用力瞥过头去,不再看成墨,以此表示自己是绝对看不上成墨此等人的。

原来他们早已是一伙的,成默默极力装做不以为意道:“还有吗?不妨都说出来。”

薛和笑道:“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

刀疤道:“不错。”

柳飞知道这话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薛和又道:“你们这样突然来此不会有被人怀疑吧?”

刀疤没有说话却看向成默默,看的成默默心里发悚,这样冰冷的目光中倒似有着极浓的血腥似的,总是令人发寒。

薛和很了解的笑道:“不错。”手指一点解开柳飞的哑‘穴’。

柳飞长长出了口气,看到刀疤的目光心中了然,大声骂道:“哼,成墨,别以为躲到先生这里来我就放过了你。今日我就要为可怜的姐姐出出这心中恶气。”

“柳飞,身为‘女’子怎可如此不顾形象。”薛和主着眼角一挑,成默默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做什么。

“哼,我正是要以‘女’子的身份来讨这个公道。薛和别以为你是先生就可以偏向这等负心的男子。即使你护着成墨,我还是可以找到的。别跑。本姑娘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原来柳飞换了‘女’装却是为此。如今这个套子是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了。成默默在听到公道二字时便已发足狂奔,所以并未听到柳飞后面的话。

一路狂奔,柳飞总也在身后数步,时不时有石头之类的东西砸到背上,也不知又添了多少青肿!成默默不明白,难道那个刀疤不用解释一下为何正好出现在薛和房中吗?他们两个呆了那么久难道不令人怀疑吗?

柳飞所经之处,引来阵阵压低的惊叹声,惊叹之余好奇为何柳飞竟明目张胆地穿着‘女’装在书院里奔跑,还是追着名声不如何好长相亦不如何好的成墨?只是可惜这位美‘女’很快就要被请出书院了。因此,一众目光追随着柳飞只希望可以多看几眼。

追逐以越翎的突然出现终止,越翎刚刚出现在柳飞的视线里,柳飞便急着过去告知他自己的‘女’儿身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此事实已是无人不知,她却还急巴巴的去宣扬。

成默默一口气尚未松完,就看到齐蕴也正走过来。左右急看,学子们都对齐蕴行礼,却没有处可以躲藏,就连身前亦一时找不到个遮挡之物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齐蕴走来在身前数步停下。

“成墨,你旷课有曾向先生请过假吗?”

自然没有。成默默垂下头。后来她却想到大可以说向薛和请了,反正薛和强迫她答应了‘交’易,利用利用也不妨,可当时初到江湖有太多的事情一时想不到便诚实地表现出来了。

齐蕴也不发怒道:“孺子不可教也。成墨,罚你打扫学堂十日。”

听到是如此惩罚,成默默也不觉有何难处,总比抄写那些书本来得简单。况学堂向来干干净净,打扫一事自是快的很,心中还窃喜了一番。待到傍晚真正拿起扫帚打扫时,她才犯了愁。反差很大很大!

满地的瓜子皮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泥巴均匀地洒在地上,角落里还有吃几块剩下的包子。原来学堂是这么脏。

好不容易熬到打扫干净,刚出‘门’便在‘门’口看到捋胡子捋的悠然的姜大夫。

“你是不是忘记答应了老夫的事情了?”

不是她想忘记,实在是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想记都记不住。果然,她的记心是不好的。在去姜大夫的‘药’房时,成默默深感自己过的毫无空隙,异常紧凑,身心俱疲,想要好好睡上一觉都成了奢望。

五百两当然有五百两的事情。身为老姜的姜大夫指了指一扇房‘门’后的房间:“先去里面泡一个时辰。”

成默默方推站进入便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花’香,与上次所泡大不相同。想到昨放在那寒冷至极的水中泡了那么久,此时的温暖真是令人昏昏‘欲’睡。头靠在木桙边沿,房内水气氤氲,‘花’香醉人,不时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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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乍然惊觉

室内唯一的一盏灯在水汽中摇曳,似随时要被这浓浓的水汽压灭。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成默默头歪在一边,睡的正香。

“你……”‘迷’糊中耳畔响起一个‘迷’离的声音,静谧中成默默忽地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只看到水气缭绕并未发觉有任何人在。心内仍是‘毛’骨悚然。正要出水忽听得外面有人道:“还有半个时辰。”

是姜大夫的声音。只不过水响而已,耳朵也太尖了吧。还有半个时辰,成默默抬起手,已泡的有些起皱了。忽地又想到,一个‘女’子洗澡时‘门’外有个老头,情景是不是有点太过诡异。虽然她现在是在假扮一个男子。这样想来,觉得更诡异。

“加钱。”成默默脱口而出。

“价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当时有说过要泡一个时辰的吗?”

“好。”

姜大夫心中暗笑,他也可以加钱的。最不亏定是做大夫的他。

“若是加我的债务,或是开‘药’时偷工减料只怕于老前辈的名声不太好。”

姜大夫捋捋胡子,前几日看起来还傻的不知道要如何找钱的人怎么突然变得‘精’明了。人心变的最快。不过,他早已留了后路,到时的价钱自还是任由他开。姜自然是老的辣。

屋内的光线似乎更暗了。受了刚才那一惊却是不容易再睡着了,但‘精’神又实在难以振作。水面上密密的‘花’瓣飘来飘去,没有固定的踪迹,正如此刻飘零不知所归的自己。闭气浸入水中,微冷的水直没过头顶,倒是令她清醒了不少。

细思这段时间以来所遇之事,实是疑点重重。而薛和的话更令她心惊不已。成默默猛地从水抬起头来,动作太猛,头发带着水珠扬起,散落了一地,终将那盏渐暗的灯打灭了。屋内立陷入一片‘阴’暗之中,星光透过纸窗只在窗边投下了些许朦胧的光。

过去未曾细思的事情此刻倒反是层层涌上心头。

成墨在此数年,怎会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知道成家再细加打问,又如何会查不出她的存在?可听薛和的口气,他似乎不知成墨从何而来,亦不知她从何而来,甚至会以为她希望知道她自己的过往。倒是如同她失忆了似的。

失忆!成默默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茫然站在水中。可怕而又不明的想法在心中漫开,全身发冷,已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为何一切都如此恰好,正正好好地都是一年。

成墨消失一年,而一年之中,她尚看到他的一次来信。因信中提到她,所以她也得看。既然寻找成墨的人各各用尽心机使尽手段,缘何会找他不到?而她刚刚出现在江湖上便有多少人寻来,害得她屡屡历险。这是倒是何种缘由?

也恰恰是一年前,她曾生过一场大病。此事早已在她对天下第一的执着中淡化,此刻却又成了极为重要的事情。那次是因何生病,病前病后有何变化,皆不记得。有什么似要破水而出终又深深地隐入水中。

夜中的冷气令成默默全身发冷,‘腿’脚酸麻又坐倒在浴桶里。

往事历历在目,记得送她《耀天九式》的‘女’子曾对她说过的话,记得逃离家中‘欲’到江湖创番事业却最终因家人阻挠而放弃的经过,还清晰地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各种态度。一切的一切没有忘记半点。

这一切当然都不可能是假的。

水越来越冷,成默默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到底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尖锐的破窗之声,一样物什正正好好地钉在她的臂侧。微朦的星光中,隐约看到浮在水面上的物什外面裹着什么。取下小记地展开,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也可以得知是细薄的纸,藏到衣服之中。是何人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险之又险,差了点点便要刺到她的胳膊里。外面静的亦令她奇怪,连水响都可以听到是要离开浴桶的姜大夫为何却没有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

所以,当成默默真的听到姜大夫的声音时当真吓了一跳。

“水凉了还不出来。”

成默默如获大赦似的急从水中出来匆匆将衣服穿上,刚推开‘门’便看到两个‘药’童进去收拾,而姜大夫不偏不倚地挡在‘门’处悠闲地拂着那白白的胡子,神情很是愉快。成默默越发怀疑方才他是否听到那破空之声。

不时‘药’童出来,姜大夫脸上闪过诡笑道:“既然我们价钱又涨了,事情当然也得抓紧做。”

就像是自己跳进陷阱似的。

“在浴桶里泡半个时辰,要将泥涂满全身。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多少人‘欲’之而不得。”

试‘药’的人要真是那么多,当然也不会出价到二千两了。不知其中有多危险。

每涨一次价,事情便多加不止一份。

浸到粘稠的泥里时,成默默恨死自己了。为什么不提前问好是要做什么,只是傻乎乎地涨价,现在可好,真不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不时,身上瘙痒难耐。方伸手‘欲’抓却听到姜大夫的声音传进来:“不可以抓,会留下伤疤的。”

成默默不由抖了抖,真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看啊!

“你在怀疑老夫偷看,呵呵。”

别人想什么他也知道。

“‘药’效而已。”

如果是这样可怕的‘药’效那二千两实在是太少了。成默默已觉得痒到骨子里去了,如同千万只小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难受的很。

“是不是很想晕过去呀?”声音中带着得意。

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忍忍吧。”

前面一句可以不说。

一切又忽地安静下来,连夜风都不愿吹起打破这寂静。

而成默默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

是她太傻了才上如此轻易上当吗?姜大夫这里是如此,薛和那里又未尝不会,而成墨,难道他便不会骗自己吗?原本对成墨坚持的信任已无法再完整。心中反复总希望找到成墨是有难言之隐而非要故意让她历险。心中忽有一片亮光闪过,不若写信回家中,一则可以问问成墨是否有回去,再则可以证明过去二十多年并非是虚幻。心中又不免好笑,她怎可对过去的时间存在怀疑。但信是必要写的,这写信一事又勾出她心中的眷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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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变化

踏着满地的星光‘迷’‘迷’瞪瞪地回去,仍是看到那扇尚未修好的没有‘门’的‘门’,想想那生踢,现在屁股还隐隐生痛。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再看到房内地上仍是散‘乱’一团的被褥时,心中悲凉起来。踩着地上凌‘乱’的木屑,揪起被褥用力抖了几抖,只抖得一片啪啪声四下‘乱’响。原是木‘床’碎裂后扎在‘床’褥上的碎片散了一地,更是无处可以勉强容身了。

另一‘床’上,只有一双亮亮的眼睛‘露’出被子外面,从着成默默站到屋外便已小心地注意上了,现在正躲在被子里笑这个进屋便发疯一样抖被子的家伙。

这一抖抖的两人皆是睡意全无。

成默默颓然地倒在被褥上,身下硌的慌。烙饼似翻了几次身仍是不得安稳入睡。却是恰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盯着自己的双眼。

意识到事有不妥,‘床’上人赶紧闭目装睡。身前已有大片的‘阴’影欺来。

故意‘迷’‘迷’糊糊地问:“你回来了?”

“你睡着了。”这么能装,成默默忍不住反问?

“原是睡着了,你站在我这里又醒了。”新室友嘿笑道。

“反正你已是醒了,将‘床’让于我吧。”成默默也觉得自己无赖了许多,只是因着方才在姜大夫那里想通了不少事情,心下正轻松,便不由自己的用了些无赖的样子。这个样子于她自己也是有陌生的,所以此时,她心中对自己也是好奇而快乐。

新室友道:“天‘色’已然不早了,成兄难道不用去打扫吗?齐先生可是非常严厉的。”

此时外面仍是星光璀璨,四下里静悄悄。

“倒是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早些去温习才是。”

说着,成默默拉了自己原本的被子向‘床’上倒下。

“成兄,小弟向来喜欢独自一人睡。而且小弟睡姿难看,不忍惊了成兄。”新室友用力向外挤。

成默默再不答话,用力向里挤进,力要挣得一方睡觉的地盘来。

新室友暗用了些内力,屁股用力一‘挺’,成默默砰的摔下‘床’去。还好裹在被被子里,饶是如此地下的碎片也在身上压了好多道青紫出来。

成默默毫不气馁地整个人做大鸟展翅扑向唯一的‘床’,虽然小腹上又中了一踢,却是没有被踢出‘门’外,结结实实地压在新室友身上。压的新室友惨呼出声,暗恨这一脚用的内力少了,被压的折回来几乎折断了。

寂静的夜里,这声惨呼分外高昂。隔壁有人在墙上用力地敲了敲,两人不敢再作声,动作却是没有停,你掐我压的,折腾了好久,各自轰轰烈烈地争了半边‘床’才又安稳地睡去。

清晨的熙光慢慢地爬上枫山书院的各处院落。一声略带嘶哑的‘女’子轻声道:“成墨。”虽然轻声,没有‘门’的‘床’上两人倒都是听的清楚。

成默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醒不醒地看到红鸢手里正端个什么站在没有‘门’的‘门’口直直地望进来。耳畔有人朗声道:“成墨睡的正好。你有什么‘交’给我是一样的。我们关系极好的。墨墨,再多睡会,看你的皮肤都皱巴巴的,定然是睡的少了。”

看着那满是柔情的神情,红鸢僵在原地。

新室友从‘床’上反弹起来,并没有留意到因为昨夜的拉扯和不安份的睡姿被扯下一截衣服‘露’出的半边肩来。

这却又让红鸢不免有了不少的想像空间。

“喂,你手里是什么,累不累,给我就好了。”新室友脚刚伸到鞋子里便啊哟一声,小心地抬起脚,拔出木屑来,手里拿着木屑愤慨不已,定然是昨天抖被子将碎木片抖到他鞋子里了。好可恶的人!

成默默无视这一切,她只是好想睡觉。新室友也含笑用力隔着被子拍了拍成默默的背,怎么也不能让罪魁祸首好过。

听着那有力的拍打声,红鸢又对自己的猜疑有了疑‘惑’。

“成墨,你不会忘记要去打扫了吧。”

成默默忍着背上的传来的巨痛,捂上耳朵继续睡。

红鸢放下手中端着的托盘,深情而留恋地看了眼整个裹在被子里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的人,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新室友在洗漱完毕之后,打开碗上的盖子,是一碗极‘诱’人的粥,放了这么久仍是热的,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早上就享此待遇真是不错。当下便将满满一勺放入口中,刚入口,新室友便呆了,苦着脸吐出来,又正正好好地吐回到碗里。吐完了,瞟了眼‘床’的方向诡诡地一笑,不动声‘色’地将碗上的盖子又盖好,扯了衣服将勺子擦的干干净净放在旁边。无事人似的离开了。

成默默看到了新室友自以为未被看到的全部动作,尤其是他那诡诡一笑极大地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恰如是一箭正中标的,又似当头‘棒’喝,令她心中朦朦胧胧地生出些其它的想法来。若是以前看见也未必有何想法,却恰恰最近思考的比较多,想法亦不由地极多。

听着房外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减少,最终确定所有人都已离开,成默默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取出昨夜藏在于衣中的纸条。好薄的纸,真担心会不会不堪受力破裂。

纸上所绘之图正是地宫的所在,因为画此图的人生怕别人看不懂似的写了大大的地宫入口四字。原来真在那山谷,且是在山谷的最深处。也不知是何人所绘,绘的倒是清清楚楚,在如此薄的纸上要绘出这样详细的图来真是为难他了。只不过这张图出现的未免过巧了。巧到薛和刚刚强迫她答应了‘交’易之后便恰好的被送来了。

重重疑云,成默默随手将薄的易碎的纸团成个小团扔出‘门’外,‘蒙’头继续睡。下一步要如何,不如待到下一步来时再说。天下第一的事情都没办法继续放在心上,何必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心中的郁结减了不少。

深吸一口气,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若是早些想明白此节又何必庸人自扰,天天想着些与自己原本无关的事情,徒增烦恼。现在下最紧要的不是其它,而是姜大夫是否能在自己丧命黄泉之时,研制得出自解‘药’来。无意间瞥到那碗粥,嘿嘿想让她上当?真有那么容易。今非昔比,她岂是月前初入江湖的一心只想着做个堂堂正正的天下第一那个不解人情事故的傻瓜,就在刚才,她可是有了新感悟,决不要再如此被人牵着鼻子走下去。到于如何扭转,倒是想慢慢想。不多时,成默默已又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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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改头换面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有人轻声轻语地唤成墨。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成默默睁开眼,尚没有睡醒的眼中映入如‘花’容颜,又是红鸢。她倒是来的勤快,连休息的时间也不放过。

“成墨,辛娘煮了你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粥,起来尝尝。”红鸢笑的可人。

成墨会喜欢莲子粥吗?此事记不太清,全当是吧,不过看到早上那个原本要偷粥喝的人那表情对此粥也不抱如何的希望。再则辛娘是谁?

红鸢干脆慢慢地在‘床’沿上坐下,脸上却多了几分凄楚:“辛娘也知昨日太过冲动,于你名上需是不好。只是辛娘见到你便六魂无主,孩儿又啼哭不止,心内烦‘乱’不得已才……”

原辛娘是指她自己啊!成默默闭上眼缓冲了缓冲,柳叶儿到了此处又改名做了柳飞,连身份也换了换从一个江湖毒‘女’成了枫山学子;那个拿大剑杀人的蛇君索铭,虽未见他真面目,但据薛和所言他们乃是同一人;还有木舒云,本就是带着别人的面具不离脸。原来一个人可以有数种身份,再观自己反倒是被不是自己身份的身份束缚的紧紧。

眼再次睁开,看着与记忆中表情不同的红鸢,心下越发感叹。感叹之余心中竟生出种胆大的想法来。成墨若是轻描淡写地让她在书院中保持沉默,但那无疑也是特别的嘱咐。她原本也极是赞同,因为她并不知成墨在此有何过往,而今在别人眼中成墨既已是如此又何必在意成墨曾经在此的过往。

成默默嘴角‘露’出一抺笑来,是想通一件事情时开怀的笑。红鸢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笑也回了个笑容,但笑的很是生硬,自从见到成墨以来从未见成墨有何笑容,何况若是成墨有点头脑自然知道她这是用的计谋又怎会对她如此笑,这一笑当真令她意外。

成默默却并未注意到红鸢的笑容,自顾自的思索。既然她现在是成墨,而成墨又给了她这样一个烂摊子,而她也不可能做个优雅潇洒风流的成墨,那她何不反其道而为之。至于在别人眼中形成何等样的成墨,至于还会有多少人来怀疑,皆可推之于成墨本人。倒是不如借此身份趁机来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这次也要成墨尝尝替人背黑锅的滋味。无意间瞥到躲在碎木片里那把原本压在枕头下的断剑,心中忽感往昔极为遥远,天下第一何其遥远。既然要化被动为主动,自然不能再这样默默无言。

成默默掀开被子,‘露’出满面笑容。红鸢着实吓了一跳,刚才的笑已令她难以理解这样笑的满脸便是不由地令她疑心,但脸上仍是含‘春’带笑。

“辛娘,你的粥里没有毒吧!”

红鸢脸‘色’煞白,一只手扔了那碗上的盖儿,那盖在地上轻轻脆脆地碎了。红鸢为表白心迹,端起碗仰头便灌。喝的太快,不时便见了碗底,但她的脸反而更白了,再也忍不住一口喷出来,成默默见她脸‘色’大变便识相的用手中的被子一挡,若非如此即时,定然被喷的满头满脸。

红鸢吐了许久,估计从早上吃下的东西也吐完了仍是不断地干呕,她实在不知那碗粥会如此难喝。

闻着那味道也是令人难受不已,成默默木然地拎着被子呆坐了一会,若是就做到此种程度大约也算不得转变,心下一狠掀起被子直罩着红鸢的头便盖下去。这一盖,上面的脏物自是全数又盖在了红鸢头上。红鸢只是恶心地吐不想成墨竟会做如此卑鄙之事,呕吐的污秽兜头浇下,臭气熏的眼前一黑,立时晕倒过去。

成默默清清爽爽地伸个懒腰,果然要变就变的彻底才算是变了。心中对自己的所做倒是有些得意。中午的光明晃晃的耀眼,成默默亦觉得眼前竟生出无限的光明来。

正是午休时间,学子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休息。

新室友刚走到没有‘门’的‘门’口便看到地上鼓起的被子以及正在舒心伸懒腰的成墨。心想这家伙倒是懒的厉害,连被子也不收拾就这样扔在地上。

“成墨。”新室友娇滴滴的扑身上前,却没想到他这一扑竟被抱住了。木头一样的成墨竟然抱住他了,还在他后背上用力地拍了拍,下巴也在他肩上用力地蹭了蹭。昨夜的抢‘床’是迫于无奈才‘逼’出成墨的另一面,那今天这又是什么,难道其实从昨夜开始这家伙就被什么魔怪附身了。

环视到此举已引来众多的目光,新室友‘迷’‘惑’而小心地轻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成默默故意将气吐在他的脖子上,引的新室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欲’推开这可怕的一次亲密拥抱。

“你现在又是谁?”

新室友停下推开的动作一滞,难道成墨已知道他本来是谁吗?新室友娇笑道:“讨厌,都在睡在一张‘床’上了还不知道人家是谁。曲宏,叫人家曲曲,宏宏都可以。”

‘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曲宏扫了眼四周的学子们,心中冷笑,爱看的爱做戏的就让你们乐乐。

“哦。”成默默一声喽完,吧唧在曲宏脖子上用力地亲了一下,这一声主要是由她自己做出来的声音,至于究竟碰没碰到曲宏的脖子因当时也没有来得及分辨。仅是如此已惊的曲宏怔在原地,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动作,他再胆大再无耻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做这样的事。

也惊的众学子们愣怔着各自飞快回屋,暗暗想这一定是眼‘花’了。

回过神来的曲宏却笑了,伸手抱住成默默的腰,低声道:“我又不吃亏。你的脸红了。”

成默默的脸更红了,腾出一只手来在他脸上了‘摸’,皮肤很光滑,刚才就已经心跳加速现在似乎无法再承受心跳了。原来这些动作不是那样容易做的,面上仍是努力笑道:“为了你,我愿意吃些亏。”

曲宏呆了,这是他认识的成墨吗?

趁着人僵在原地,成默默急急闪人,到处无人之处,不由地吐起来。脸红心跳之后觉得好恶心,恶心别人更恶心自己。刚才对付红鸢还算是勉强可以,到了曲宏这里腹内翻江倒海,想停手又不得停手,真是,真是……很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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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再遇熟人

一天没吃东西自也没什么可吐的,干呕了半天,才觉得有些舒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后背靠在树上,一只手捂在仍是跳的飞快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还要继续这样做吗?心中雀跃难掩但实在有些吃不消。

远远一人走来,看那形貌似是文质彬彬的柳修缘,也不知凌林是否尾随在后。柳修缘近前看到成墨脸红异常呼吸急促,很是关切地探询道:“成兄,我送你去姜大夫处?”

“嗯?”成默默犹豫地看着柳修缘,平日里凌林对自己极为恶劣,可若是将柳修缘也扯进来似乎不太对得起他。尤其是每次只要柳修缘有帮忙的意思,凌林就对她更加恶劣。这样说来,起因倒仍是柳修缘。

“成兄有何需要帮忙不妨直说。”柳修缘只以为是平日相‘交’不厚且成默默为人沉默寡言更有意远离众人,所以此时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哪知道成默默肚子里正在想些什么。

“我……”成默默吞吞吐吐地向前挪了半步,恰看到有人鬼鬼崇崇小小心心地走过来,极有可能就是凌林。

成默默惦量惦量两人之间的身高,压低声音如同虚弱无法高声:“柳兄,此事机密,”

柳修缘面带疑‘惑’地微微低下头。

在凌林的视线恰好捕捉他们柔情蜜蜜脸贴着脸。怒火中烧,几步飞跃过来。成默默当然记得自己毫无内力不是这些身怀内力之人的对手,在柳修缘发怔凌林刚刚做出飞扑之势时便用尽全力跑了。

跑前还大嚷:“柳修缘,我们下次再聊。”

柳修缘怔怔地看着那跑掉的身影,方才到底要说什么呀?他还没有听到一个字呢?

“柳修缘,我看错你了。”

几个耳光,打的柳修缘更是莫名其妙。心下也不由怒从中起,正要发怒却被凌林点了‘穴’道。柳修缘从未想过凌林会如此做,此时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凌林。

凌林泪眼汪汪道:“原不想用这个的,可是你……可是你心里总也没有我。”

柳修缘心下一惊,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惊道:“你要做什么?”

凌林斜了眼成默默离开的方向,极为坚决地抱起被点‘穴’的柳修缘,用轻功片刻便走的无影无踪。

成默默一路狂跑,心跳不已。一口气跑到山谷边缘,在时常待的参天大树下停下,扶着树杆停下,喘着气不停地狂笑。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做的竟是如此顺利,直到此刻仍是无法相信自己会做这样过份的事情,好似生来心深处是做恶的苗子一般。或者是因为她始终与成墨是同一血缘之故,成家做恶的血缘至少也遗传了些在她的血脉里。

若是她早些如此做,或者向来背黑锅的就是成墨而非是她了。念及时倒是对过去没有做恶有些悔恨。

正自发笑瞥眼间看到远远有两个人黑衣‘蒙’面之人的偷偷‘摸’‘摸’走来。大白天这样的装束是不是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成默默环视,这里现在似乎只有她一个人。那他们便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又是为了宝藏一事。那团扔到地上的纸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纸团或许是关键所在,不应该那样随便丢丢了的。

成默默佯装笑的喘不上气来晕倒在树上,因狂笑而散‘乱’的头发正好遮挡着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间看出去又不容易被发现。

两个黑衣‘蒙’面人仍是小心翼翼,借着草丛灌木向前躬身前进一段,便要小心地向看四周是否会有人出现。这里本就偏僻,来人本就少,又是时近中午,来人极少。他们只当晕倒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们,哪知他们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早已被人看在眼中。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其中一人俯下身看了看,道:“掌柜,真的晕了,真的晕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被叫做掌柜的那人嘿嘿笑着,也不敢太大声,生怕有人听见,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太低:“那是自然,我早看出他晕了。”

成默默双眼睁开一点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过去,正是那她初次离家时所投宿的那家黑店的掌柜和小二。

“掌柜英明。”小二道谄媚道。

“少拍马屁,刀呢?这次我要挑了他的脚筋手筋,要他生不如死,再卖了。”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又得意地笑出声来。

“掌柜,那样卖不到钱吧。”

“卖到那些走江湖买把式的手里,要他一辈子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掌柜是我们,我也吃了不少的苦。”

“闭嘴。”

“是。”

“刀呢?还不动手,要等他醒过来吗?”

小二费力地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一层一层的打开,每一下都小心地很。

掌柜先有些不耐烦了:“包那么多干什么?”

小二陪笑:“割到自己岂不是很不合算。”

“哪个蠢材会割到自己。”骂归骂,掌柜连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成默默猛地从地上直‘挺’‘挺’地站起来,吓的离的最近正专心解包袱的小二吃了大大一惊,手一抖,包袱里的刀子被顺顺地抖到了地上。

“啊啊啊我是鬼。”成默默用着自己所能做到的最‘阴’森的口气还故意将每个字都托的长长的。

成默默趁机掐住小二的脖子,小二吓的全身‘乱’颤,地上的刀便被他这样抖啊抖的踢了出去。掌柜拔‘腿’便跑,跑了数步看到地上的树木的影子,转身又跑了回来,拾起地上的刀举刀就劈。

成默默提脚便踢,谁知抬脚不小心就扭了脚腕带着整个人歪歪地倒在树杆上顺着又向下滑了滑,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越来越近。

只听哐啦一声,刀断成了两截,掌柜用力劈下的余下半截刀在成默默身前二三寸的地方砍下,并未伤着成默默分毫,连衣服都被有破了一点。倒是掌柜的人因用力过猛而栽倒在地,正好倒在成默默身旁。

刀无故断成两截,这倒是更证实了小二的认识,拼力挣脱虚搭在脖子上的手,大叫着鬼鬼落荒而逃。掌柜也动作敏捷,双手在地上一撑赶紧跑了。

成默默向上看,透过层层浓密的枝叶间微细的缝隙却看不清上面到底是否有人。仰头仰的累了,收起下巴时两条灰白‘色’的影子远远如同幽灵般飘进视线,忽地便到了成默默近前,两双眼睛分外有神,身上自有一股凌厉气势。

“你便是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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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古怪夫妻

这极不客气的声音尚未说完,原本尚远的二人已并行而至,面无表情,目光凌厉,只是随意停立便封死了成默默可以离开的可能。-叔哈哈-高手,绝对是高手。成默默双眼只兴奋了瞬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不可能再有何兴奋之感了。

穿灰白袍子的老‘妇’人脸上已然认定的神‘色’明显得成默默连点头的必要都没有,可此两人显然身手不凡不是好惹。成默默点点头,心中竟想无论做了什么现在还是成墨。

“树上的小子还不快下来。”

说话间白发老‘妇’人手指向上空弹,树上之人措手不及,狼狈落下来,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却又潇洒地站在丈外,原来是越翎,手中还抱着琴。越翎落下时,成默默一时感到无措。想到方才救自己的人非他莫属,那自己的丑态自也尽入了此人眼中,想及此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恨透了。哪根筋搭错了才做了这些无聊的事情出来,还那样无聊的大笑一场。

“小朋友,我们有事要谈,还请你再找个树坐吧。若是懒得走,老婆子可以送你一送。”白发老婆婆说的客气,可看听在越翎耳中那可是极不客气,那送自也不会是好好的送。白发老婆婆身侧那个一直未言语的白发老人目中‘精’光毕‘露’,只怕比这老婆婆的造诣还要高。越翎瞥了一眼成默默,无言地抱着琴离去。

见越翎离去,成默默很是恭敬的道:“不知两位前辈有何指教?”

白发老‘妇’人哼了一声道:“你在江湖上行走数年难道连我们震西双雄的名字都没有听过吗?”

可惜事实上她来到江湖尚未满一月,此时是假装知道的好还是如实说不知道的好呢?心中踌躇,无法做答。

见成默默不言,老‘妇’人哈哈两声道:“你方才若是立刻便说了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话,我夫妻二人在告知你应知之事时便立时将你毙于掌下。”

成默默打了个冷颤,好在犹豫之间未得及时开口,不过这应知之事又是何事?这两个老人倒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老‘妇’人冷冷道:“二十余日前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怡楼带回了一个叫小桃的姑娘,你自己做的事应该还记得吧!”

原来是那个丑陋至极的汉子的父母,虽然老了但想来年轻时也不至于丑陋为何他们的孩子会那样丑陋。听这老‘妇’人的口气极是不善,难道其中尚有曲折吗?这个麻烦可不是因成墨而来实在在是她惹来的。成默默如实道:“心中一时不忍。”

老‘妇’人绷着一张脸又道:“据爱子说你是拿朋友换的,可有此事?”

“那只是权宜之计,事后我已将朋友救出。”成默默觉得最近的书确实没有白抄,觉得自己说话也带了些文绉绉的调子来。

老‘妇’人接着道:“此事我已访明了,若非如此,今日震西双雄见了你便要立毙你于掌下。”

短短的谈话,成默默为自己险险逃出毙命两次的结局而庆幸,同时深觉这震西双雄应是极喜欢毙人于掌下这种感觉的。

“两位前辈真是义气中人。”生死徘徊在眼前二老‘唇’齿间的成默默只想到要赶紧恭维恭维这两位爱杀人的震西双雄。

老‘妇’人很受用地点点头又道:“子‘女’婚姻大事自是由父母做主,可你却未经我们夫妻的允许擅自将人赎出来,这是你的不是。”最后半句语气陡然拔高,显是极不高兴。

“晚辈一时冲动做事欠缺考虑。”成默默很适时地低头认错。

看来赎小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很乌龙。先是一时意气将木舒云抵了钱,接着中了圈套几乎送了自己一条‘性’命,现在一对高强武功的父母又找来时不时“毙”一次。即使是有内力时的她也定然无法力敌何况是现在的她,只能是虚与委蛇,先保下小命了。心中暗忖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想法,会这样想的似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一般。

看着呆呆伫立态度诚恳的成默默,夫妻两人这次同时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老‘妇’人又道:“可见到我们那宝贝儿子那样高兴,我们又觉得应该感谢你。”

成默默微一愣怔,这老‘妇’人话里可是一点感谢的意思也听不出来,难道她说的是反话,鬓角微微渗出冷汗。

“所以,我们之间两清,我们既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感‘激’于你。”

那他们跑来干嘛?这么闲吗?成默默努力地将表情很呆滞以免‘露’出不快的情绪又‘激’起不必要的威胁。

“我们来便是将此事告知于你。我们夫妻向来恩怨分明。”

“两位前辈真是‘性’情中人,晚辈受教了。”成默默拱手很谦虚的说道。

老婆婆哼一声,语气再变,声‘色’俱厉:“没想到除了我们道听之言外,你还是个轻薄之人。日后你若是敢再接近我们的孩儿,我们夫妻定然自不会如这次般如此客气。”

又是立毙于掌下吧!

见成默默呆愣地站着,老‘妇’人便当此是再也不敢的意思,道:“休要对人提及我们的名号,否则我们定也对你不客气。”

“晚辈明白。”成默默赶紧道。

白发老婆婆满意的哼了一声,两人动作如同是训练过般,连转身离去的动作都是同时做出不差分毫。

看着两个如幽灵般极速远去的灰白‘色’身影,成默默松了口气,真是两个奇怪的高人。

山谷入口处转眼又只有她一人而已,令成默默感到不快的是这个轻薄之名只怕立时便传遍了,那她……心念一动,担这个轻薄之名的可是成墨啊!自小到大,她也算的上是第一次她做了由成墨来承担,勉强再连上这对夫妻的事情倒也可以算是两次。今晨她所想的不正是此吗?

举步漫无目的的向山谷中走去。即使是白日,山谷中浓浓树枝也遮挡了不少的光亮,尚未进入山谷深处已是感到阵阵凉意。仔细思来,今日所做实在连她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虽是成墨担此恶名但心中不快之人却是自己。而现在的自己还是她所了解的自己吗?还是那个二十多年执著于天下第一的自己吗?

捉‘弄’别人的兴奋已经立烟消云散了,反之,心下竟莫名的起了股失落之意。微风拂过树林,带出沙沙的响声,更添了独自一人间于山林之中的寂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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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寂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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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彻底颠覆了原本的形象,也存了将成墨描黑的想法,但真正做出来之后却又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更新好快。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又是自己所求吗?若脑海中的记忆不是真实存在,她描黑成墨又有何意义?

越想心中越是烦‘乱’。前日还对成墨颇为理解,即使是代他受了很多磨难亦是坚持相信,存帮他之心。不料薛和的一番言语却将她平日的疑‘惑’放大了数十倍竟硬是变成了怀疑,甚至对这二十多年的过去亦有了怀疑,若是连自己的过去都是假的,那现在的她又是谁?

成默默伸出双手。

双手间什么也没有。

她将何去何从?

淙淙流水声回响在耳畔,脚下步伐加快,水声越来响,转眼间眼前前豁然开朗,溪面颇为宽,清澈可见巴掌大小的红‘色’鲤鱼悠闲地游来游去。

这不正是那日几乎将她冰死在里面的溪水吗?回思那日令自己得救的两件长袍,现在仍不知是何人所赠,若是知道定要好好答谢。定要好好答谢,居然敢冒充她偷看还极有可能顺便将她也看光了。现在才想到自己可能被看光,想起的也太慢了。

依树而坐,遥望那树叶间点点蔚蓝天空,隐约间可见摇晃的枝叶间点点淡蓝‘色’衣衫。

“他们走了?”

成默默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越翎没有再问,不时便有悠扬的琴音透过重重枝叶传出。时感夕阳西下,时似旅人踽踽独行,琴音间尽是寂寞凄凉。

成默默心中漫起悲凉之意,随着曲子进入**越发浓烈起来。忽地心又痛起来,是美人心又发作了吗?当下闭目凝神,放松心情。

一曲终了,向来极少开口询问的越翎忽道:“你觉得此曲如何?”声音平和,不似与成默默第一次相见之时的咄咄‘逼’人,亦不似上次突然要用一百两要求做件事般神态疯狂。

“伤心之曲。”

“哦。”越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成默默随手拾了块石子抛入水中,石子“嗵”的一声落入溪中,在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越翎又道:“你很伤心?”

“伤心?”伤心——脱口而出的伤心是因为自己在伤心。是在伤心成墨极有可能是在利用她?还是在伤心她曾经放弃的那一段姻缘?为何近日接近想起这件事来。

“令你伤心的是人还是事?”仍是一句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话。

“你蛮关心我的。”细思自己现在可是成墨,是他的想一较高下的人,这样的话听起来就有些古怪了。难道他决定放弃与成墨一较琴技的执著了。上次因为这个被打了个半死的事情仍是历历在目。

“我在等你愿意再次拂琴。”越翎随手拨了几下,琴弦铮铮作响。

当你知道你等的人其实根本不是我时会是何种心情,成默默忽地不知要如何作答,一片树叶从上飘然而落。现在本不是落叶的季节。那片翠绿树叶飘飘然覆落在成默默的眼上‘激’起一阵凉意。成默默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流出了泪水。

“希望有那样一日。”成默默的声音极低,这是对他执著的美好祝福吧!

树上传来的仍是那淡淡的声音:“我终会等到的。”

“你为何如此执著,天下琴技高妙者甚多。”

“若不打败你,我心不甘。”

这样执著竟在成默默心中生出种可爱,对初到枫山书院那日将自己打了个半死的越翎倒觉得有些模糊,对前几日并未赴他的约生出些许抱歉。

“那日你是要我做什么?”

“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本也不必再提,成默默不再多问,她原也不该再问的。

越翎眉头微挑:“你现在愿意帮我做一件事吗?”话说的很慢似在考虑什么。

“力所能及。”这句话是成墨以前经常对她讲的,不过,成墨这个力所能及的范围极窄,窄的有时候让成默默深以为他是在敷衍她。她竟又想起了成墨。

“力所能及!”越翎发出一声轻笑。

“如果你要我摘太阳我是做不到的。”成默默对自己的幽默感到一丝得意却未听到树上之人做出及时的反应,难道这个幽默其实并不幽默吗?

“我凭白无故问你要天上的太阳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上面的人对自己的幽默做出了反应,却轮到成默默自己无法反应了。看来自己那句话非但说的不好还颇为奇怪。她给他摘太阳做什么?

“天天陪我到天亮,你能做到吗?”

陪他到天亮!这样的事情本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加了这天天两字,成默默一时竟不好做出回答。一年之内她能找到解‘药’活下来吗?若是找到解‘药’,自然是仍要执著于天下第一,又如何有时间陪另一个人到天亮!若是找不到,又哪来的天天!

越翎也没有急着要答案,手指在琴弦间跳跃又弹出一曲来,似鸟儿林间密语,又似溪中鱼儿缱绻。与前面的孤独凄凉不同,极是舒心温柔。

一曲终了越翎又问道:“这一曲又是如何?”

“你很寂寞吗?”成默默只是有感而发,并非因琴而感。

“哦,这一曲令你感到寂寞吗?”

于琴理成默默自是一点不通,明明柔美温馨的琴声之而她所说的寂寞却是发自内心而感!

“你的琴很美。”

“那你给我的答案呢?”

“我……”成默默犹豫着。

铮的一声琴音响过,越翎道:“这不是摘天上的太阳,你已做不到了?”

“也无不可。”答应别人的事情是不可以食言的,成默默如是想。

“真的可以吗?”越翎在琴弦上轻轻一挑又发出轻脆声响,似对轻易得到答复仍是心存怀疑。

成默默正要豪气地表明自己说出的话绝不反悔,越翎又补充道:“我是指眼前的你。”

“我……”成默默仰起头,越翎蓝‘色’的长衫在树叶间飘动,清雅而幽远。正‘欲’下定决心说正是树下之人可以天天陪你到天亮时却看到越翎已是飘然而去。

“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我不要人因为觉得我寂寞陪在我身边。”

越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考虑这种思考本身或是空出的这种思考时间通常令得很多事情改变了原本的面貌,甚至极有可能向考虑前双方所期望的反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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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飞来的解释

越翎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层层林木之间。-

嗤的一声响,一样东西带着劲风飞擦着成默默的耳边直钉入树杆之上。又是飞来,传递这种事也是天天做的吗?

成默默用力拔下钉在树上被裹的‘肥’鼓鼓的飞镖,慢条斯理地展开,上面写着:笨蛋。后面是数个图画和大片的字,怪不得这样鼓囊。成默默没有细看,握在手中深吸了几口气,她是不是还要相信成墨?当信任在一瞬间崩溃之后,她又选择何去何从。

内心烦‘乱’的挣扎了片刻之后,成默默又细看下去。纸上骂完之后,又写道:我已找到地宫入口,特绘了图给你,为何扔了?后面接着一个哭泣的小人,小人画的极是粗糙,此种图画所表达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亲切之感却是文字所无法表达的。

再向下看:我知道你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种了美人心之毒,但你放心,解‘药’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妄动真气。后面跟着画了一头牛,其意便是你怎么和牛一笨呢?

这次倒是写了。好在她识字的本领最近也有增强。

接着往下看:上次在林中相见实是巧合。你所见之图乃是有人假冒我所绘。恐已有人发现我们传递消息的方式,我正试图将他引出来。你日后不要随便相信传递之物。

成默默立刻想到知道这件事的人极有可能便是薛和,暗中传递纸条予她的那两个捕快正是薛和的手下,这可是他亲口所说。可他若是知道她与成墨之间的这层关系又和她做找出成墨的‘交’易可就奇怪了。成默默忽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薛和或者是想用挑拔离间的方式‘逼’出成墨来。

又继续看下去:我事情繁多不便与你相见,你自做应对。给你一个为我惹麻烦的机会。后面又画了个笑的弯腰的小孩。

翻过背面还画了两只大鸟依偎在一起,与绣图上的鸳鸯相似,只是太难看了。

成默默心情顿时舒畅,怀疑虽未完全解除却也不再如前般惶急不知所措。又看了一次,心情极佳,拿了纸包了块石头抛入水中,一声轻响,‘阴’霾随之消散。

水面的‘波’纹消失时,成默默又笑不出来了。为何成墨的消息来的如此即时?又是如何如此快便知道她将那张纸扔了?

“发什么呆呢?”

发着咯咯声突突‘乱’动的布包在眼前晃来晃去,故意捏娇的声音透‘露’了来者是谁。

成默默转开头,肚子适时地做出了回应。

“人家听到肚子饿的声音了。”曲宏双‘腿’搭在树枝吊下来,一只手晃着布包。

成默默微定睛看着曲宏,忽地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向你打听个人,不知你可愿告诉我他的下落?”

“问吧!”曲宏回了个有点莫测的笑容很大方的说。

“此人自以为是,本事未必多,惹事的本领倒是一流的很,碰到难事总是扔一把针,容貌也喜欢换来换去。”

曲宏眼睁的很大,很是好奇地道:“你喜欢他?”

“他喜欢我,否则又怎会拼命隐瞒身份也要出现在我身侧。有人如此喜欢我却又不好意思表达,我心里欢喜的很。”说这样的时候成默默心怦怦直跳,这弱违背心意的话还真是不好意思说。

曲宏脸‘抽’了‘抽’,做了个极奇怪的表情,道:“成兄的美人缘倒是极好。原来除了辛娘还尚有人如此痴情。我若见了定要千方百计劝她回心转意,不要妄自将一生托付于你。”

“辛娘啊?呵呵,喜欢我的是一位男子。”

木舒云努力了很久才将气息平稳,道:“我定然帮成兄留意。”

成默默伸手轻易取得了曲宏手中的‘鸡’,惹的曲宏大叫:“原来你的目的是‘鸡’。”

“你的娘娘腔忘了?”

曲宏幽幽道:“人家好心给你送‘鸡’来,连个谢字也没有,白白辛苦我偷了这只‘鸡’来。”

“偷?”成默默心觉不好。

“是啊,是我从厨房偷的。”

“厨房?”

“那个胖厨娘那里啊!她养的‘鸡’倒是真‘肥’。”

成默默回想那个胖厨娘,虽是天天吃饭但对此人印象并不深刻,但对那每日没有什么油水的菜倒是深有永生难忘之感。无奈,谁让成家‘交’的钱就只能吃那样的饭菜呢?

“我想她现在一定到处找呢?”曲宏笑的有些贼。

“你笑的真像是个贼。”

“这可是为了你啊?你那样深情的‘吻’下来,我心里好感动哦。”曲宏倒吊着左摇右晃,摇的树枝发现吱吱声。

“木舒云。”

“谁?”曲宏左瞧右瞧。

“我要找的人。”成默默盯着曲宏,“爱我不惜一切的人。”

曲宏恍有所悟点头道:“原来是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等她做熟了再偷?”成默默看着那只在布包里不断折腾的‘鸡’,思忖自己做烤的可是非常不好吃。

曲宏嫌弃的瞥了一眼成默默:“要是做熟了能偷出来吗?”

“你会做?”

“不会。”

成默默从将布包向下一抖,‘鸡’从里面落出来,咯咯叫着,两条小短‘腿’便飞奔起来。

曲宏双‘腿’用力下压树枝,借着树枝的弹力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手一抄又将‘鸡’抓在手中:“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偷来的,你真不打算吃。”

“我是打算吃,只不过烤焦了太可惜了。”

“啊!”曲宏盯了成默默半晌道,“原来你烤个‘鸡’也不会。”

成默默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曲宏手脚麻利,不时便将‘鸡’烤的香喷喷的,看到一边流口水的成默默,将‘鸡’递过去,问:“怎么样?”

“还不错。”成默默一口咬下去,咬的满嘴是血。

曲宏哈哈大笑:“我只是让你试试熟了没有,你那么大口咬下去做什么。”

成默默将‘鸡’架回火上,走到溪边洗了洗嘴。日已偏斜,溪中倒映出一个张有些皱巴巴的脸。成默默难以置信地捏捏自己的脸,果然是自己,什么时候脸成这样子了。她的脸啊!

“喂,别陶醉了。”曲宏翻了翻‘鸡’。

“木舒云,你‘鸡’里放了什么?”成默默怒气冲冲地几个箭步奔到曲宏身前,手指着皱巴巴的脸,语气极是惊恐且愤怒。

曲宏上上下下打量了成默默的脸数次,对成默默这样恐怖的神情极不解:“第一,你认错人了;第二,你早上就是这样了。”

“你在‘鸡’里放了什么?”成默默怒火冲天,对曲宏的解释恍若未闻,身子又向前探了探。

“我能放什么,就是些盐。难道你不能吃盐的吗?”

成默默继续指着自己的脸,用几近于尖叫的声音叫道:“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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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揭开伪装

曲宏认认真真端详了一回,道:“我已说过从今天早上就是这样啊!”

“木舒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是……”

辩解被成默默粗鲁的打断:“你还能装下去?又忘装娘娘腔了。-”每个字里都带着怒火。

“什么?”曲宏也很是痛苦,对于皱而丑的脸他实在不想鼻子对鼻子的近距离欣赏。

“我的脸。”成默默叫道,虽然很少注意自己的脸,但脸皱成这样实在是自己也看不下去了。

“要不要我帮你找些驱魔的道士来?”曲宏一本正经道。

成默默眸中怒火更盛。

“从昨天你就有些奇怪,今天就越发的奇怪了。你说成墨不沉默,岂不是令人很奇怪!况且你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常人所不会做的。”

成默默的手纂成拳头,怒火越窜越高。

曲宏很遗憾地道:“难道我好不容易习惯了你的沉默,你又不沉默了。”

“木舒云。”一字一字吐的咬牙切齿。

“你中邪了?”

“装傻。”

成默默的拳头砸向木舒云,木舒云只一抓便抓到了成默默的双手,心中忖道这家伙最近脚步虚浮,什么时候这样好对付了,疑‘惑’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弱。啊呀!烤焦了。”

将烤‘鸡’拿下来,成默默一点都没有分给曲宏,每口都咬的极是用力。

“我真的不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伪装应该是完美的。”对那双坚信的眼再装也没有用了,曲宏便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木舒云,但对成默默的脸明显就不是那样关心。

成默默怒极脸上反而没有了表情:“我只想知道我的脸怎么办?”

木舒云再次道:“你的脸从早上就是这样啊!是你自己‘乱’吃东西吧。”

“你……”

“也许是你半夜洗澡洗出来的。”

“那天冒充我的人是你。”

真是火上浇油。

“怕什么,反正你……”木舒云赶紧咳了一声,转变话题,“你昨天在姜大夫那里做什么?”

经此提醒,成默默恍然,原来如此!看不见的二千两赚的可真不容易!竟有毁容一节。成默默不快地啃着‘鸡’。

木舒云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打李升打的很过瘾的时候。”成默默极快地说完,没有内力真是可怜,木舒云只那样一抓便抓到了,抓的她怎么也挣不开。

“哈!”木舒云张大了嘴:“那个时候你在?”

“在。”默默翻了个白眼很肯定地说。

“那你……你不恨李升。”木舒云本来想问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当时躲在哪里但嘴边却想了起来,那时他是看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爬上树,那人的举动分明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哪有那么笨的爬墙头的。当时压根没联系到会是她,还以为是不相干的人呢?仗着自己现在这个装扮便没有理会,没想到那时便‘露’了陷。

成默默问:“你杀了他?”

木舒云极为自豪道:“我们木家谷向来只救人不杀人。我只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一下。”

“哦。”成默默冷着脸应了一声。

“哦是个什么意思。倒是你究竟为什么突然变的这样,换了个人似的。”

“明知故问。”

“我们认识这么久,就数今天听你说的最多。还有……”想到那个可笑的‘吻’,木舒云不由笑出声来。

原来是指这个,成默默咽下口中的‘鸡’‘肉’,道:“改头换面。”

只要想到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就忍都忍不住地想笑,木舒云努力忍下笑意:“谁刺‘激’你了!”

成默默不知怎地便想到了方才那张被扔掉的纸上画着的极丑的两只鸳鸯,紧紧地盯着木舒云一字一字道:“我准备找个好男人。”

木舒云下意识地向后退,这如狼似虎的目光,目标不会是自己吧!木舒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声音来,想到她方才所说的找人,不会真的是自己吧!镇定片刻后道:“你不是要考功名吗?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

“刚刚。”

木舒云谎道:“我绝对不适合你。”

成默默收回怒视继续吃,含糊不清地道:“我也发现了。”

木舒云松了口气:“你记人的眼光不是很差吗?”

“你怎么知道?”

“你去了九凤宫连柳叶儿都不记得,你认人的眼光还要怎么差啊!”

成默默无语,她不是真正的成墨,况且记心差又不代表任何时候都差。

放松的木舒云又八卦道:“你看上薛和越翎哪个了?”

“嗯?”这次轮到成默默不解了,抬头却惊奇地发现天黑了。

木舒云道:“我劝你不要找上越翎,听说,凡是靠近越翎的人下场都很惨。”故意将声音压低拉长做出很是凄惨状。

“多惨?”

“消失算不算很惨。”

如果是死了那的确很惨,不过,她现在好像还很好的样子。

“不要以为现在很好便很好了,说不定会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

成默默拿起木舒云的衣襟擦干净手,靠在树上,‘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会不会永远这样下去。

“你看上谁了,只要不是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谢。”成默默冷淡淡地回了一句。提到婚嫁,成默默便忍不住又想到那个人,失去之前也未尝觉得如何的不可舍掉,失去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如此的不可舍。事隔了这么多年,估计他的孩子都已要满街‘乱’跑了,她却依旧是心痛不已,令人窒息。错误永远不可挽回。

木舒云语气轻松调侃:“虽然我也知道你定然在见了我的真面目之后难以自拔,但是我真的不适合你哦。最重要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天下男人多的很,即使我不喜欢你也不必如此气馁。何况我还决定要帮你觅得除我以外的乘龙快婿,也不知你那些们乘龙快婿见了你那宝贝儿子会是什么表情?”

成默默脱口道:“儿子?”几乎就要将红鸢带来的那个小孩子忘记了。

“那个小孩是个男孩。怎么样?不错吧。我很是佩服红鸢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给你生下个男孩子来。”木舒云说着很是夸张地笑了,如果红鸢知道她是给孩子找的父亲并不是个男子不知会有何等‘精’彩的表情。

成默默很也很佩服,不过她佩服的是他们两个人。一个不知真相胡编‘乱’造,一个知道真相却信口胡说。忽地又想到若是那时答应了他,现在他们的孩子也可以满街‘乱’跑。快死了人的心境竟也不一样了。天下第一,真是一场可笑的梦。心又剧烈的‘抽’痛。真的再也没有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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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星光灿烂

看着眼睛晶晶亮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成默默,木舒云道:“你眼睛那么亮的盯着我也没有用,本少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将镜子一举,借着火光里面正好映出成默默的脸。

成默默忽地转过脸,对于随手携带镜子的木舒云表示出鄙视。

“你刚才在鄙视我。”

成默默闭上眼不理会眼着这个无聊至极的家伙。

木舒云又道:“对付红鸢的办法想到没有?”

对付红鸢?她又没想着对付她,只不过是希望她不要来烦自己。

“嘿嘿,我倒是帮你想了一个。”

成默默不理。

“也没让你沉默的没声息吧。其实方法很简单。薛和对你倒是‘挺’特别的,从来没见他对哪个人那么亲切关心。不如好好利用,说不定他其实对你也是十分的在意。”

成默默暗道:薛和什么都知道了。

木舒云紧追不放:“你的意思呢?”

成默默挑眉道:“什么意思?将薛和定为你未来要嫁的后选人?”

“我能嫁吗?”木舒云没听懂似的反驳道,“我只会娶个美丽脱俗的‘女’人。”脑中回想到怀江楼那个石室里救自己的美丽‘女’子的倩影,既然那里有条那样的秘道,那个‘女’子绝对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将成墨误认的。不知那个‘女’子和怀江楼有什么渊源,若是能再碰到便好了。

成墨在纸背后所绘的鸳鸯真是讥讽!年纪大的教书先生自不在考虑范围,而剩下的年轻学子们自是与她相距甚远,无需考虑。

“我当然知道他知道了。”都被那样抱了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个‘女’人,那他定然不是个男人,只是他也不知道其实早在此之前薛和便已知道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向我多多学习。”

“嗯?”听的人感到很无力。

“你做的实在是太僵硬了。就如你亲我那一下。只是碰到是不行的。碰到高手立刻便被人看穿了。对着柳修缘更是手下贸情了。你在做什么?说悄悄话。”木舒云不顾成默默心情地继续点评,“若是我非做的缠绵悱恻不可。若不是凌林太过天真,你那样实在是‘弄’巧成拙。”

丢人啊!成默默干脆用手捂了脸,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去做那种事,悔恨不断涌上心头。

“所以,你还太嬾了,不过幸好你碰到了我,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

“不用。”

“拒绝的这么干脆,你可想好了。或者你喜欢红鸢帮你生的那个孩子。”

成默默叹息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真心想帮你。”

“那请你闭上嘴可好?”

火这时熄了,星光不知什么时候已布满了天空。木舒云仰头望着,这样看却是被树木挡了不少视线。起身向上一窜,坐在树枝上,探手下来,笑道:“上来吧。”

成默默没有吱声,不提防木舒云又跃下来,抱了她便又纵身跃上树去。直爬到最上面,两人倚树而坐,视野开阔,满天的星辰分外夺目。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回,木舒云若有所思地道:“你说魔教为什么突然就间就不再找你了。柳叶儿也一反常态对你没有喊打喊杀。他们不是恨不得杀了你吗?”

成默默对此也很奇怪,若是柳叶儿见面便喊杀说不定她第一时间便认出她来了。但她嘴上却说:“他们也要杀你。”

木舒云当做未听到,又道:“可惜那天拿金子当了暗器。”

想到此,成默默也极是后悔,否则她又何必为了几千两的银子辛苦不已,至少辛苦是要减半的。

“魔教难道是在等待时机。”

成默默稳坐树上,冷冷道:“你还是离我远远的好,免得牵连到你。”

木舒云笑道:“嘿嘿,我这个天生最爱麻烦。”

“那岂不是很好。”

“的确好的很。咦……”木舒云轻咦了一声,低声道,“有人。”

成默默努力地注意地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才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努力向下看却是看不到来人的形状。失了内力连眼力也变差了不少。

“姐姐,就是前面。”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这时成默默感觉到身边的木舒云呼吸有些沉重。心中不解此为何因。再向下看时,溪边正站着两个身形单薄之人,来人速度倒是‘挺’快。

“姐姐,便是这里了。”

“好冷。”

“整个书院也只有这里才方便。”

原来来人是柳飞和红鸢,听她们的意思是要在这冰冷的溪水里洗澡。成默默想到那冰冷的水都觉得现在仍是浑身发冷。

“我一个良家‘女’子怎好在此荒野之处……”红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飞即柳叶儿打断了。

“姐姐,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难道我不是好人吗?”

“妹妹休要见怪。”

“你憋了一天了,赶紧去洗吧。我时常来的。”柳叶儿好心地催促。

“那我们……”

“姐姐洗吧。最近有个‘色’狼,我要帮姐姐把风。”

“那我……”

“难道姐姐想让成墨看到你这样子吗?”

“我……我一个人孤苦惯了,若不然我明早便带着孩子离开吧。既已知道了他的心意又何苦在这里碍他的眼。”

“姐姐说的什么话,这样千里迢迢的来了,怎么就走!我定要想办法帮姐姐将那个负心人抢到手。”

红鸢扭捏了几次只得解开腰带,随手扔在地上。成默默觉得身侧的木舒云气息有些不同,却听红鸢停下又道:“万一‘色’狼突然出现了怎么办?”

木舒云的手指在成默默背上用力捅了捅,成默默转头狠瞪了他一眼,夜‘色’中他的神情看不分明。木舒云手忽地用力,哗啦啦一阵响,成默默摔的七荤八素。

柳叶儿正‘欲’答话便看到树上掉下一个人来,大叫:“好个大胆的‘色’狼,敢在此偷看。”

成默默捏尖嗓子叫道:“我不是曲宏。”接着便发足狂奔。

柳叶儿方追了两步又转回身来,见柳叶儿转身红鸢脸上的喜‘色’顿时化为羞惭,木舒云手里的银针慢慢收了回。

柳叶儿笑道:“姐姐,‘色’狼已经走了,你放心吧。我帮你守着。”

这哪里是守着分明是监视。红鸢小心地走到溪边,溪水清冷,还未入水便觉发冷,轻抛了块石头,里面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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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是谁跟踪

朦胧的星光下,成默默狂奔,急忙中所选的方向略有些偏差,并不是出谷的方向,倒是跑到了山谷的另一侧。-叔哈哈-柳叶儿虽是只追了两步,但成默默却总也觉得身后有人不疾不徐的跟着,似无声的鬼魅。

后面偶然传来的沙沙声更是证实了成默默的想法,有人一直跟着她。越跑却越是举步难行,周遭的树枝似越发浓密,挡着前行之路极是不好前进。脚下一绊,身子前倾,栽进一个仅供容身的树‘洞’。噗的进去,‘阴’气‘逼’人,成默默头撞到树根上晕了过去。

轻到几乎没有的脚步声在树‘洞’前二三步的地方停下。黑暗中来人竖起耳朵努力搜捕着任何可能的声音,除了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外再没有其它声响。人哪里去了?

“你为什么停下了?”

极轻的声音,一个略比前一个人重一点点的脚步停下。

“人突然不见了。”

两人又在附近仔细搜了一次,一无所获。

一人压低声音道:“我们赶紧回去。”

两人急匆匆离去,并没有发现侧旁被杂草掩盖的树‘洞’。

成默默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头痛‘欲’裂,腰背极是酸痛。爬出树‘洞’,泥污满脸,杂草腐叶挂满,落魄乞儿也不过如此。怔忡间,一样颜‘色’鲜‘艳’的东西印入眼中。拾起上面一面正写着柳修缘三个字。难道昨天追着自己的是柳修缘,早知他有武功没想到他的武功那么好,将‘玉’揣入怀中。慢慢地往回走。

这里成默默从未来过,树木茂盛,枝叶‘交’错,此时又正是早晨,‘露’水湿滑。极是难走。走不多时便听到远远传来数声此起彼伏的呼唤成墨之声。心下正自疑‘惑’,便迎面碰到吴郢。

吴郢在看到成默默的狼狈样先是微怔,接着带着很鄙夷的目光,明显的后退拉开了自己和成默默之间的距离,这才高声招呼同伴道:“成墨在这里!”

看来昨天的事情影响颇剧烈。成默默自叹,希望这件事能完全归到成墨的身上。

远远近近传来沙沙之声,可见来人不少。

吴郢似觉得干站着很无趣便道:“你近日接连旷课,且行为不端,举止轻浮,齐先生很是恼怒。”略做停顿,轻笑道,“你准备好如何受罚了吗?”

这时便有人三三两两的走来。吴郢怕是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甩甩袖子,飞快地走了。

成默默干脆转头看着距离最近的木舒云,木舒云退了几步退了了树枝里。

众人的目光皆是鄙夷不屑。

这时忽听有人压低声音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好眼福。”

他们眼中不屑之下掩藏的竟然是羡慕。可有什么好羡慕的,成默默不解地看向木舒云,只见他抿嘴而笑,笑的很贼。

来寻人的众人渐渐三三两两汇集起来,转成个圈子,不远不近地将成默默围在中间,似没有人愿意先一步破坏这个距离。在被凌林与柳叶儿折磨的时候,这是成默默所盼所想,可真正看到被人疏远的时候心情可就不是那么好了。默默地走在中三三两两的人群中间,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在沙沙的响声中。

“墨墨,一脸丧气,没吃早饭吧。”除了单独和成默默在一起时,木舒云总是故意捏着嗓子尖尖的说话,还不时配上妖柔的动作。

还是听不懂这样矫‘揉’造作的声音,成默默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身侧的其他人,为何今天有种特别的不协调感。

“山谷里过夜的感觉可好!”借着众人走路时不得不拨‘弄’枝叶发出的沙沙声,这极低的声音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刚好可以听清楚。

成默默装做没听到。

木舒云轻声道:“昨晚我可是极为你担心,你彻夜不归,我以为他们来了。”虽未明言他们,但对于两人现在的他们只有血魂。

成默默默然无语,自从在那座废弃的宅院中见到那样夸张的大大白‘色’布条上的字之后,心中已有所预感。不过是引颈待戮。

木舒云声音极底,又道:“我们各自寻找安全之外吧!”

原来是怕她连累他,成默默不语,随手将挡在面前树枝拂开,哪只树枝又反弹回来,成默默随手再一挡,树枝尖不偏不倚在‘胸’前勾着了怀中‘玉’佩弹出去。‘玉’佩凌空飞起,砰的砸到正自出神的凌林额头上。

“哎呀”一声凌林正要发火,忽觉砸中额头之物极为熟悉,在草丛中翻检出来,不可置信地仔细看了几回,柳眉倒竖,怒不可支地向着成默默。

成默默转头便看到怒不可遏的凌林,她们之间本就有间隙,这次可是创造了一个找打的好机会。正要逃走却被木舒云拉住。

“是你!”凌林话刚说完,就扑过去,在山谷树丛中带出一片沙沙的急响。

柳修缘急赶在凌林前面挡在成默默身前,凌林脚下顿住,双眼通红,手里紧纂着‘玉’佩,斥道:“你昨夜和成墨在一起!”

柳修缘面‘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了。

“果然如此。”凌林将‘玉’佩用力甩到柳修缘身上,气冲冲便跑。柳修缘脚下动了动,终是没有追上去。眼见的凌林消失在密林里,柳修缘只是呆望着凌林消失的方向。

木舒云向前跨两步走到柳修缘身边,尖细着嗓子说道:“你不去追。”

柳修缘回过身来对成默默道:“我‘玉’佩前几日便丢了不知为何会在成兄手中?”

成默默道:“捡到的。”

柳修缘又道:“不知成兄何时何地捡到的?”

成默默指了指前面,道:“前面的草丛里。昨晚跟踪我的人是你?”

此言一出,成默默感觉身侧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成兄何出此言?”柳修缘神情态度与往常无异。

木舒云这时笑嘻嘻道:“墨墨昨天晚上真是快活。”

柳修缘脸‘色’一变,正‘色’道:“不知曲兄何出此言?”

“尽在不言中。”

“曲宏你血口喷人是何意?”

“清者自清。”

这几个字由木舒云说出来却是有股着‘混’者自‘混’的味道。

成默默余光扫过身侧的几人,各人面‘色’虽异,目光却也同样在打量她。成默默此时恍然发现凌林离开跑进深谷时并没有人去追,而包围她的圈子恰恰好可以在她选择任何一个方向时很好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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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安全之处

夜半,薛和的手指尖刚碰到房‘门’便忽地不再动了,里面传来均匀而略显沉重的的呼吸声,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推开‘门’,听得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停在‘门’上的手轻轻向里推,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似没有危险。薛和没有关‘门’而是直走进去,点上灯,便看到成默默正眨着惺忪睡眼目光朦胧的看着自己。

薛和笑道:“原来是你,睡的倒是安心。为何在此?”

“我的‘床’坏了还没有修好。”在姜大夫那里泡了一桶据说是补充水份的‘药’,泡完之后倍感困倦。本要回自己的住处,寻思木舒云提醒过血魂大约近日便要来杀她,木舒云是指不上,自己是更不用指望,无意间便想到了薛和,只是见过他舞剑已深信其武艺极高。虽然不知此人目的为何,但此种时候似只有寄希望予他了。人是不客气地来了,到了站口却又不知要找何种借口。

来来回回踱了几回,终于下定决心敲‘门’,却无人答应。也是,薛和若在房内怎会不知她在‘门’外走了这几许久吗?大着胆子推‘门’而入,本是坐着等,不时却感睡意极浓,刚碰到‘床’便睡到薛和回来。

薛和看着木木的成默默,嘴角微扬道:“哦,我记得那张‘床’前天就坏了。”

成默默闭了嘴,这个借口似太烂了。

薛和似浑不在意成默默三更半夜睡在自己‘床’上的事实背回身关上‘门’,对着‘门’在椅子上坐下。拎起茶壶,里面已经空了,将茶壶放回去,转身去外面升起炉火烧了水才转回来。此时成默默已再次睡着了。看着烛光下那张有点冒傻气的皱皱的再也看不出年龄的脸,不由想到在客栈时的那副傻相。

冲一壶茶,淡淡的菊‘花’香味飘散开,轻啜一口。不断闪动的烛光倒映在薛和深不可知的双眼中。手一抬,一只空茶杯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暗夜里发出极为清晰的脆响声。

成默默拧着眉醒来,便看到薛和坐的笔直正在喝茶的模样。

“你醒了。”

如果回答是,会不会被赶走,成默默犹豫着没有回答。

“你是要我保护你!”薛和并没有特意看‘床’的方向,茶杯又轻碰了一下‘唇’。

成默默边嗯边点点头,这家伙的悟‘性’也太高了,怎么就没想她是投怀送抱送!这样一想,倒是显得自己无聊至极自作多情,脸不由便红了,手便不由地放在脸颊上降温。心中庆幸这昏暗的烛光里她刚才的可笑定然不会被他看到。

薛和手中茶杯在桌上发出轻响,道:“这里只有一张‘床’。”

不错,这是是非常明显的事。如果离开‘床’只能坐**的凳子或是睡在地上,这样岂不很惨。反之,她占着‘床’,薛和就只有这两样选择了。有些愧疚的成默默的手‘摸’着自己皱巴巴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休息了一会更皱了。

“你准备赖上我了?”薛和笑着,能对着一个皮肤皱巴巴的人笑出来实在是一种功夫,但可惜成默默没有这种自觉。

“可以分成两半。”虽然这样说,薛和绝对不是木舒云,会被迫或是自愿分一半‘床’给她。倒是极有可能将她扔出去。

“那‘床’让于你又何妨?不过,你是要以什么样的名义让我让于你呢?”木舒云喝了口茶。

“‘交’易。”

薛和道:“不错。我早说过这个‘交’易对你有很多好处。血魂不日便会到。”

语气中听不出他是何意,成默默也并不吃惊,最近惊的太多了,只是问道:“你如何知道?”

很多事情都很奇怪,但偏偏就发生了。刚刚睡好,现在的成默默心中意外的极是清醒。心中有很多的疑团,现下最不解的有四点。其一是关于自己是如何中毒一事,若是一直在家中修行怎有可能无故中那样的奇毒。给她下毒之人又所谓何由。其二,枫山书院既然可以写信到成家,那自然也可以顺此而查出成家,为何却从未有人到过成家。其三,为何众人皆言成墨一年前消失,而其间他又确实在成家出现过。其四,她的内力从哪里来。那简简单单的三招之中并无内力修习之法,虽习武过程中自然而然也可能习得内力,但她总怀疑并非是如此简单。

成默默知道薛和一定会和她谈及这些,她知道的和想知道的亦是他所想知的。

薛和道:“你可知天下第一消息楼回雁楼?”

“不曾听闻。”

“据传回雁楼若是找不出的东西世上不会再有人找的到。可我不想回雁楼却是如此不济事。一个成墨找了数年只是找到他曾在江湖上做过些什么。成墨在枫山读书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

“是你。”成默默惊道,那么写信给成家的人会不会也是他,几乎脱口而出却听薛和慢悠悠地说道:“不错,是我。数月之前我费尽心力才得以查出两人实是同一人。我与你同时到枫山书院。进枫山书院只是一件小事。”

本来是奇怪,但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在枫山书院怀有相同目的人实在不少。成默默道:“那你为何急着与我做‘交’易。”

薛和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为成墨做这么多,他会感‘激’你吗?”

成默默脑中转了个圈,如是说:“为自己做事还压根自己感‘激’吗?”

薛和只是笑着又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却没有喝而是出神地看着里烛光在茶杯中的倒影。

薛和突然开口:“如果忘记自己的一切会省下很多麻烦。”

成默默道:“换了这张脸说不定更彻底。”所有的事情皆由这张脸引起,如果不是这张相同的脸,那现在的她又会是如何。继续坐在房间里练习那不堪一击的三招吗?

在薛和慢慢喝完一杯茶之后又道:“你这样年纪的‘女’人本应儿‘女’成群了。”

“你有很多孩子?”他那样问,成默默很自然地想到他自然是孩子极多。

薛和反问道:“哦,你为何这样认为?”

成默默打了个呵欠:“时间尚早,还可以好好睡一会。”

“我本是做如此想。”薛和拎起茶壶又添了一杯茶。

成默默厚着脸皮闭上眼道:“我会做个好梦的。”她发现自己的脸皮突然变的好厚,厚的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难道是因为这张脸变得皱皱的之后连带着脸皮也不要了。不过,厚脸皮总比将头送给别人强的多。可要安稳入睡却是再不可能。

薛和看了眼桌下‘阴’影中碎裂的茶杯,眼中闪过一抺意味不明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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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地图再现

再闭上眼,层层‘迷’团压在心头令人心烦意‘乱’无法入睡。-天‘蒙’‘蒙’亮,晃动的烛光不再明显,偶然翻动的纸张发出的喳喳声也完全停下了。一切似乎都在将明的时间中完全静止。成默默重重地呼吸,压抑感稍有减轻。

薄暗中,薛和睨着成默默,杯中的茶早已冰冷,随便翻了一页书,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帮人做保镖!渐渐亮的光勾勒出薛和坚‘挺’的背,整夜他都不曾因累而弯过一次腰。薛和站起来,在稀薄的光亮中推‘门’出去。

不时成默默便听到‘门’外传来刷刷的剑声。成默默翻身跃起,推开窄双手抵在窗台上,仍是淡薄的晨光中,极美的身形飘动,剑光在空中划出极美的弧线。时隔近一月,再一次看到了这样俊逸的招式,令人颇为向往。若是有昭一日,她亦能如此潇洒地挥出这美轮美奂的剑招,那是有多好!

薛和收剑,回头便看到一脸羡慕痴呆的双手支在下巴上正自出神的成默默,笑道:“睡的可好?”单是听呼吸便知她昨夜并未睡着,此时也不点破。

成默默听得薛和问话,放下支着头的手,口中蹦出一句:“你受伤了!”

薛和目光微变,沉默了片刻道:“饿了吗?”

成默默按着肚子,笑道:“这样说倒是有些饿了。”

薛和笑道:“我要睡一会了。”

这个逐客令下的倒是自然的很。成默默手在窗台上一撑,从窗户跳出来,站在窗边道:“我在外面帮你守着,不会让人来打扰的。”

薛和打趣道:“有劳‘门’神了。”

‘门’神!这是在贬她吧。成默默故意直了直腰,站的更像是个尽职尽责的‘门’神了。

直到日上三竿,薛和都没有起来。成默默一直守在外面,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现在好饿,可又怕若是正好独自出去时碰上血魂,心中又叹这样饿死了倒是省了血魂不少麻烦。还有一直‘逼’着她学习的齐蕴,现在也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虽然肚子饿的时候才想起,但对他着实有惧意。

柳叶儿走到近前,成默默才发觉,暗叹自己的耳力大不如前。柳叶儿看到成默默和石头一样伫立在薛和的‘门’前,吃了一惊,很快又拉下脸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神。”

成默默镇定的回答又令柳叶儿惊了片刻,回过神来又怒斥道:“让路。”

“‘门’在那边,这里是窗。”成默默答的一本正经。

听得里面人笑起来:“你就是这样做‘门’神的。”

成默默有感而发:“‘门’神也要看人做的。”

薛和开了‘门’,衣衫有些凌‘乱’,看的柳叶儿发怔,思忖这两人在此做何。

“你找我做什么?”薛和的问话及时打断了柳叶儿的胡思‘乱’想。柳叶儿斜睨了一眼成默默。薛和知其意,对成默默道:“你现在还安全的很,若是再不早些吃东西倒是要晕倒在我‘门’前了。”

成默默只得在薛和咄咄的赶人目光下慢慢地离去。

再也听不到成默默的气息,薛和让进柳叶儿,同时一条黑影冲进‘门’内,薛和向四周小心地看了看才关好‘门’,沉声道:“可有什么发现?”

柳叶儿一扬眉很是得意的不理睬。

黑衣人道:“叶儿。”

柳叶儿这才兴奋地说道:“这个辛娘果然有古怪。刚开始是坚持要留下,现在是坚持要离开。她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想必是她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薛和思索着。

柳叶儿撇撇嘴道:“我当然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还特意借了姜老狐狸的的地方让她沐浴,借机检查了所有的衣服,可是仍没有发现。”

薛和笑笑:“哦,这可要你多费心了。”

柳叶儿很受用道:“本是要去溪水里冻她一冻,再吓她一吓,没想到被成墨搅和了。”

只有柳叶儿这样想而已,另两人明白这样的伎俩对这位辛娘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既然衣服里没有,那定然在她身上。我便寻思是什么样的物件不需要藏在衣服里,若是书本或是卷轴自然很是明显。那物件自然比我们平常所设想的不同。我假意要帮她梳头发,只梳了几下,她便有些急,百般推辞。”柳叶儿却不想只一梳子下去拉了辛娘一大把头发来,辛娘怎会还由她来梳。

“我岂会如她意。你看这是什么?”柳叶儿得意地从怀中取出一支钗,用力一捏,钗分成两半,里面落出一张图来,正是那天成默默随手扔掉的地图。

图摊在桌上摊开,看到图的人都会感慨真好直白的宝藏图,直白的任何人都无法随便相信这便是到地宫的地图。三人详细看了好一会,黑衣人示意柳叶儿将图收好。

借柳叶儿卷图的空档,薛和道:“她有没有发现你?”

“当然没有,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睡个够。”

柳叶儿脸上的促狭的笑全落在薛和眼里:“那便好。”

黑衣人这时方才道:“红鸢不是简单之人,你要多加小心。”

柳叶儿头微扬,看着黑衣人笑道:“在你眼里我永远都长不大,我现在能独挡一面了。”她对黑衣人的随便里总是带着些惧意的,大约是从小他都太过严厉,且很少见他笑,所以害怕吧。

黑衣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又重复一遍:“小心。”

每次在黑衣人重复前面的意思时,柳叶儿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于是道:“我多注意便是。”头微转看着薛和,虽然很不喜欢但只有薛和才会应和自己的话,同伴黑衣人惜字如金,绝不会随便回答。

柳叶儿做了个杀的手势:“她已经没有用了。”她自然是指红鸢。

黑衣人面‘色’微沉,这分明是未将他方才的话放在心上,而且他向来不喜欢她的手上沾血。薛和注意到黑衣人的脸‘色’,道:“你先将钗放于原处,至于红鸢,我知道你杀她极易。只是,红鸢是回雁楼的人,如若我们身旁埋伏着回雁楼之人,只怕会有意外情况。为大局之故,我们倒是要多多提防,用她引出背后之人来。”

柳叶儿不以为然道:“回雁楼不过是个传消息的地方,有何可怕。”

“如果单单是如此我们的确不必如此。”

“不要说我们,你是你,我们是我们。现在不过是合作。”

“柳姑娘说的极是,所以对红鸢更是要小心。若是她得知我们合作的事情,定会另生风‘波’。”

柳叶儿想了想道:“那好吧。只是这钗又放回去是为何?我们放假的进去她亦不会发现的。”

薛和笑道:“以后便知道还有何用处了。”

“成墨呢?现在已经与他无关了,‘交’给我吧。”

“不要急。”

“哼。”

黑衣人道:“叶儿,离宫前宫主曾如何吩咐你可还记得。”

这不也是为九凤宫着想吗?柳叶儿撇撇嘴满腹委屈道:“我知道了。事成之后一定要将成墨‘交’给我。我定要他知道不记得本姑娘的后果。”

“好。”薛和笑眯眯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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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挑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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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默转过几条回廊,抬眼四望,四周极静。。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薛和昨夜那么晚才回来,还受了伤,是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原本她对天下第一之外的事情极不上心,但自离家之后慢慢有所改变,经薛和之后更是不得不注意,所有事情似都同时涌出来,细想起来每个人似都有些古怪。

远远的见柳修缘行‘色’匆匆,目光随着他移动,这样的时间不去上课的原不止她一人,也不知那极是认真的齐蕴会气成什么样子。这样说来倒是有好几日未曾见他了。

柳修缘心烦意‘乱’中感觉到有人正看自己,抬头看到是成默默,急着走路竟没有发现成默默那样大的目标。柳修缘面‘色’微显尴尬,随即便如往常温和笑道:“成兄好兴致。”

逃课算是什么兴致,成默默随便应道:“嗯。”

柳修缘笑了笑急匆匆的走了。

从未见过他如此着急。成默默独自沿着回廊慢悠悠地向前而行,目光所到之处总有人路过。饶是大家都似不经意且表情坦然,成默默也觉得太过蹊跷了。为什么自从与薛和讨论了‘交’易之后觉得每个人都有监视自己的嫌疑。

木舒云毫无预兆的斜刺里冲出来,成默默未看清来人便急向跳跃,待看清拿着一柄剑的木舒云也同样被吓的怔忪的脸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实是太大了。

“你方才是怎么了?真是吓了我好一跳。”木舒云双手抱剑环在‘胸’前,如同被吓到的小姑娘似的可怜。

“你不是准备吓我吗?”

木舒云笑的尖尖细细道:“我原是要吓你的,可没让你来吓我。”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里,说说笑笑一路向前。当然说的笑的主要是木舒云,而且是用扭扭捏捏的样子。走到一处视野开阔处,成默默心中暗自一惊,没想到走的这么远。若是血魂突然来怎么办?

“放心血魂守时是出了名的。据一月之期还有四日。”

成默默盯了木舒云半晌,想从他脸上看到提供错误消息害她今天居然像傻子一样当‘门’神的愧疚,可木舒云毫无心肝地在石桌的一侧坐下,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成默默踩着瓜子皮发出吱吱的声音,在木舒云对面坐下,淡然道:“安全的地方。”

“啊!那是哪里啊?”

“无可奉告。”

“你踩着瓜子皮了。”木舒云佯装仔细观察,道,“是用使暗器的手法。”

扔满地的瓜子皮还需有手法,成默默也定睛看了片刻,实在看不出扔出这堆凌‘乱’的瓜子皮需要什么手法。

“你的剑。”木舒云将拿了一路的剑递予成默默,成默默伸手接过,是熟悉的冰冷之感,仿佛又带着她回到了以前那段斗志昂扬的日子,心中不免又感慨一番。

“是不是觉得很感动,我想的自然很周到。”

成默默自然没有去想断剑可以做什么,便道:“想到了什么?”

木舒云用惊诧的表情表达成默默的无知:“武器呀!逃命时岂不是正好用。”

成默默讶然无语地将剑‘插’在腰间,只能想他不知道这是把断剑。

“很感动吧。我就知道你会感动的。虽然是断剑但总是有用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找到了什么安全之处?”

原来他知道是断剑,那还拿来做什么。成默默咬牙说道:“薛和。”

“即使你喜欢的人是薛和,也不用咬牙说的,你在害羞,我明白的。”

成默默干脆扭头不理他。

木舒云做深思状,道:“我明白了,你是化被动为主动。血魂在暗,我们却在明,这本是对我们极为不利。你现在以薛和为盾牌,是将自己隐在暗中,到时,薛和以一敌二不知胜算如何?”

成默默好心提醒:“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会去找你的。”

木舒云身子配合地抖了抖:“好可怕。只要你不指认我,他们才不会找到我呢?”指指自己的脸,这张脸的确不会有人知道,“而我们只需要躲在暗中,在薛和以一敌二之时我们只要找准时机”木舒云又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背后致命之击。”

成默默突然问道:“你知道血魂收了多少钱?”

“啊?”木舒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血魂杀一个人还要收多少钱,若是我们找上‘门’去说我们愿意自已死岂不是可以将那些银子也得了。”

“哦。”木舒云仰头看着天,自语道:“我不知道,我又没去过。这辈子也也不要有机会去。我绝对不会去找死的。”

成默默盯着桌子喃喃道:“不知道谁是主使?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本想说成墨,又忽地想到自己现在是成墨。

木舒云悠地看着成默默,认真道:“你这么想去找他卖命吗?哎,也许他的武功很氐,或者他不愿意别人知道杀你的人是他。”

木舒云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动静道:“你不要说糊涂话了,你本身代表的可是一大笔财富啊!光是这笔财富就足以将整个血魂买下了。知道吗?”

成默默摇摇头:“不知道。”

木舒云叹息一声解释道:“想想你不到两年的时间偷了多少东西。在众人的眼中那些好东西自然在仍在你的手中。若是有人跳出来杀了你,在众人眼中那些宝物自是落入了杀你之人的手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会有多少人要追着他们要那些宝贝。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脸上拉下一个极是害怕的表情。

“你的千年雪莲很值钱吗?”

“当然是极为贵重稀有的东西。要不然我‘花’偌大的‘精’力去找它做什么,而且最重要提它的意义而不是它的价值。不过事情已经被你搅了。”

“抱歉的很。”

“没什么。要是一年前你来说这句抱歉我一定将身上所有的针拿出来‘射’你。”

“多谢。”她干嘛要为成墨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来点实的怎么样?”

看着木舒云不怀好意的笑,成默默觉得后背有点冷。

木舒云嬉笑着说道:“地宫的宝藏分我些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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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暗潮汹涌

成默默极为镇定地看着木舒云,这样的结果她已有所预料,但听到之时还是难免不快。。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接近就是为了地宫的宝藏吗?可惜,那个地宫她是不知道的,那些个宝藏她更是不知道。

木舒云忽地摇头晃脑道:“你再看我也看不出一朵‘花’来的。成墨,你来枫山这么久了,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一件?没有。”成默默回答的极快。

木舒云不死心地继续提点:“这里的学生好像有很多都会些武功。”

成默默继续极快地回答:“有教武艺的先生自然有会武功的学生。”

木舒云惊讶道:“呀!成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他一直认为她很笨吗?成默默怒瞪。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你真的没有发现大家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吗?”看到成默默直盯着自己,木舒云伸出手比出个五来,“至少学了五年了。”

“你如何看出是五年。”

“如果他们是天才那就另当别论了。”

成默默闭了嘴。

“总之,他们的武功都不弱。”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成默默突然道,问出口时心中竟有丝‘迷’茫。

木舒云笑的很贼:“我们关系很不错吧。”

成默默反问道:“你觉得是?”

木舒云点头笑道:“既然我们关系这样好,你知道宝藏的事情又传遍江湖,那分我些也不为过吧。”

成默默瞅了眼地下的瓜子皮道:“用暗器的手法在这里扔瓜子皮,是在练暗器吗?”

“呵呵。这个并不是重点。”

“哦。”成默默哦了一声又抿紧了嘴。

木舒云再次试探道:“你会分些给我的,对吧。”

成默默单手支头:“看心情吧。”

“那我就放心了。你的心情向来差不多。”

成默默无语地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脚下用力,瓜子皮发出嗤嗤的声响。

木舒云道:“已经中午了。”

成默默抚‘摸’着剑道:“若是我的肚子舒服,心情自然也好。到时可以多分些宝藏给你。”

木舒云直视成默默好一会,才叹道:“你很适合经商。”

“哦。”

“若是你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宝藏还未开启,你就可以先发一笔。”

“敬谢不敏,我还不想吃成胖子。”

“不错,只怕血魂到来时逃也逃不快了。所以,我们今天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到时跑的快。”

“我觉得你很适合经商。”

“这是我刚才对你的恭维。”

“比起适合我更适合你。”

“嘿嘿。那你不如将所有的宝藏皆由我来运用,介时发了财,对半分。”

“我记得你方才说过里面的宝藏足够买下血魂,那也定然足够我一人挥霍一生了。”

“挥霍几十辈子不是更好。”

“曲兄真是目光长远。”

“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恭维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们恭维这许久不感到饿吗?至少也会觉得口渴吧。”薛和笑眯眯地从走过来。

木舒云并未感觉到有人到来,看来薛和的武功远在他预料之上,要比他高明不少。

“不知薛先生何时喜欢悄然出来?”

薛和不答反道:“怀江楼的楼主近日要到枫山书院来。”

“为何……”

“因为他要捐一笔极大的款项。”

木舒云脸‘抽’筋似地笑道:“那倒是件好事。”

成默默起身将剑斜‘插’了,硬绑绑地吐出两个字:“吃饭。”

于是三人同行。木舒云对于薛和的突然出现极是不快,现在又同行更是不快。沿路收到的怪异、好奇、思索、跟踪各样的目光无数。

刚进放食堂,成默默发现吃饭的人比平日将近少半数。三人刚要同坐,厨娘跑出来指着木舒云气愤愤地道:“你偷了我的‘鸡’。”

木舒云刚要指认是成默默吃了以推卸责任,却听薛和对成默默说道:“我们去那边坐。”简单一句直接和木舒云撇清了关系。于是,木舒云被胖厨娘推推拉拉地拉到厨房。

两人坐下,薛和意有所指笑道:”随时随地保护。”

成默默明感觉到看到大家支着耳朵,时不时极为小心地用余光瞟向自己,被注意的感觉并不一定都是令人愉快的,尤其是这种似要将自己盯出个窟窿来的感觉实在非常不好受。以前还从未有这样明显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变灵敏了?

薛和轻声道:“若是寻得地宫的入口不妨大家一起进去。”

成默默直视着薛和,他眼中似全不在意,可珍宝再多也不够这么多人分吧。何况未必每个人都愿意只分得其中一份,希望独吞的人恐怕更多。成默默更好奇的是他们如何还那些珍宝出来享受而不是被追杀。所以,成默默平静地道:“随意。”

薛和笑笑,饭菜已端上来了。果然与她平日的待遇相关甚远。真怀疑成家‘交’的伙食费是不是太少了,近一个月下来都快觉得有盐就是美味了。

菜一上来,成默默就埋头吃饭,饭菜很淡很淡。埋头低眼中看到一双筷子夹着‘鸡’‘肉’进入自己的碗里,从容地放下‘鸡’‘肉’。从六岁之后还有人给自己夹过菜没有?成默默愕然地顺着筷子看到筷子的主人——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的薛和。

薛和柔声道:“你不喜欢吃‘鸡’吗?”

成默默咬着那块‘鸡’‘肉’发现这只‘鸡’‘肉’没有木舒云烤的好吃。

“很难吃吗?看你吃的很辛苦。”

“还好。”

“那多吃些。”薛和又继续夹‘肉’放进成默默的碗里。

木舒云腰一扭身子已然坐在成默默和薛和所夹的座位上。从成默默碗里夹起‘鸡’‘肉’,成默默愕然地看着光明正大从自己碗里夹走‘肉’很享受地放到嘴里的木舒云,他今天是怎么了?

木舒云只咬了一口便不动声‘色’的入下了。

其间,薛和没有为自己夹过‘鸡’‘肉’。

“薛先生,你觉得成墨如何?”

成默默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咳嗽了老半天。木舒云特别喜欢睚眦必报,可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这等惊事之语吧。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成墨不适合学武。”

“我以为薛先生特别优待成墨,昨晚单独辅导了一夜。”

薛和看着木舒云的脸,喜怒深藏眼中。

这时又端上一盘‘鸡’‘肉’来,两人的对话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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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再掀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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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三人气氛陷入奥妙的尴尬。。 更新好快。

木舒云妖妖娆娆地道:“这是我请厨娘特别做的,尝尝。”说着挥动筷子夹了数块到成默默碗中。

看着那越堆越高的‘肉’,成默默暗中翻了个白眼继续很默默地吃着。

这一桌在木舒云加入之后,引起了小小的注视‘骚’动。原本偷偷瞟来的视线变成明目张胆的直视。两个长相不错的男子坐在一个皮肤皱到起皮的人身边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匪夷所思,所以连这直视也变得理所当然。

薛和嘴角上扬看着木舒云。

木舒云两颊绯红,扭捏道:“薛先生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吗?”

薛和带着微笑的脸吐出冷冷的声音,道:“不可以。”

木舒云眨了眨眼,羞怯道:“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拒绝人家,太过份了哦。”

成默默强忍着喷饭的冲动。旁边的筷子声明显地因此一顿。

薛和继续笑着补充道:“无论什么事情。”

木舒云头扭向成默默,道:“不说就不说。墨墨……”

明知此墨非彼默,但成默默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样的叫声噎到了。

“你是不是和他住一起了?”

任谁都明白这个住一起绝对不是简单的住在一个房间里。

好不容易将卡在喉咙里的饭咽下去,成默默艰难地转头看了看薛和无所谓的微笑,再看看木舒云掩藏在眼中的做‘弄’,心中不解她何时这样抢手了,还是在全身皱巴巴的丑样子情况下!难道是因为以前无法探到美的标准又不够走极端到丑的标准。成默默只得说道:“我和你也住一起。”

解释就是掩饰,这个道理懂的人太多了,所以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只有暧昧不清,众人眼中多了几分杀人的冲动。住在一起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也有太多的秘密容易分享。

木舒云不负众望做作地惊讶道:“难道你昨晚是故意走错了房间?”

要走多错才能走到不同的方向,走进完全不同的房间呢?竖起的耳朵更立了。

有些时候是越解释越‘乱’的,成默默索‘性’夹起一大块‘鸡’‘肉’放入口中细细地咬。木舒云深感成默默每一下的重咬都是故意示威给自己的,心中好笑,脸上便笑的非常的愉快。

桌子上的人又多了一个,此人正自坐下,神情萧索,是吴郢。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来了。薛和、木舒云都笑,笑里藏刀的笑。

看到有片‘阴’影落下,成默默抬头,是吴郢,他向来都不喜欢与她靠的太近,时常出言讥讽,应是与过去的成墨或是现在的成墨很令他讨厌才是。吴郢脸‘色’紧绷道:“你可知越翎已离开了枫山。可并不是随齐先生一起离开的。”

原来他已经离开了,成默默忽觉心中有股失落。再也听不到越翎的琴了,也说明越翎对于等到她的答案并不抱有信心。因为她当时说话太过吞吞吐吐。不禁后悔起来。

吴郢又自语似的道:“越翎已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但他这种自语似的动作很明显地忽略了另两个人的存在感。

木舒云道:“我记得越翎不是太喜欢你吧。”

吴郢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萧索着。木舒云的有些生气地夹了菜放到成默默碗里,又不厚颜地放了一块‘肉’到薛和碗中。

吴郢道:“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与原来的成墨不同。”

成默默直视着吴郢。

“若非你们一样令人感到不舒服,我真的以为你不是成墨。”

也许看出这个秘密的人远比自己所以为的多的多。成默默很大方地扫视了四周半圈,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有些疑‘惑’呢?

“我真不知你自传变成今日如此模样,真是可悲可叹。”吴郢叹道,“这和傀儡有何分别?”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成默默怔怔地想着傀儡两字,她与傀儡有何分别?!

木舒云看看成默默再看看薛和,若无其事地夹了块蔬菜,刚进嘴便觉得太淡了,込无味道。

木舒云心中一动,缓缓夹一片放进嘴里,嚼起来却是毫无味道。难道每道菜里都没有盐。询问地看向薛和,只见薛和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这是什么意思?

成默默筷子夹起将近半盘的菜夹到薛和的碗里。这样淡的菜琮是他自己吃吧。反正她已饱了。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客套的寒暄。

“江楼主,这边请。”柳修缘带着一中年男人走进来,男子眼中‘精’光四‘射’,只一见便知武功根基深厚,不容小觑。

江岳慢慢走到与成默默相距不太远的窗边随意坐下。这一坐确是与木舒云正好面对面。目光相‘交’,木舒云不由地转开视线。

木舒云当然不怀疑怀江楼楼主的能力,但他的仇可是不能随便不报的呀!皮开‘肉’绽的痛苦,几乎入狼腹的恨意,不能让他简简单单的偿还。定要上他受几倍于自己的苦才罢。主意想定便起身要往厨房去。

正要起身,恰有人端了盆汤送上来,而此人选的上菜方位正正好好挡下了木舒云的起势。木舒云不由都看向了这人,只看到他刚好弯下腰。只见这人萎靡不振状似还在睡梦中。若不是他将那盆汤安全地放下,真要以为他是要睡在桌子上了。

薛和对此人也极是好奇。木舒云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此人的动作更令他起疑。以前却并未留意过还有这样一个人。

成默默的筷子再也夹不下去了,从看到这人摇摇晃晃走来的时候就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现在她完全想起来了,这是她和木舒云逃离密室之后所碰到的路边摊的小二。卖的馒头里有金子的那个小二。第一个直觉就是这个摇摇晃晃总是睡不醒的人和血魂有关。

男人慢慢直起身来。连直腰的动作也像极了打呵欠。这时木舒云也已想起此人的来历,这样有特点的人想要忘记实在不容易。

受过惊吓的木舒云和成默默直盯着汤盆里的东西。

见二人紧张如此,薛和也不由地看了一眼,只是极普通的蛋汤而已,实在没有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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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餐桌风云

江岳一直在观察木舒云,忽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口气不善。,最新章节访问: 。

木舒云筷子在汤盆里搅了几搅,漫不经心似地道:“我不记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汤里并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经木舒云在汤里一搅,倒是没人有胃口去喝。

成默默也有些失望的看着汤,她心里实是希望将薛和也搅进来,保护她便是自然而然了。

江岳道:“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我也知道我很好看,只是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这里已经有两个追求者了。”对于这样的人物不答也是不好的,此时他所想的就是到厨房去在他待会要吃的饭菜里下上少许无‘色’无味的‘药’,让他好好去几趟茅厕,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这样盯着自己看。

江岳很嫌恶地转过头,也不再理木舒云,他自然很讨厌这种带着‘女’子气息的男人,说话都没有阳刚之气。

薛和似笑非笑地斜瞥了他一眼。

成默默已经适应了他的变化,扒拉着米饭,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动筷子的声音渐渐消于无,只有偶尔几声装模作样翻动剩菜之声。可是仍没有人准备离开。

成默默屁股刚刚抬离凳子,就听到一片离凳而起的声音。成默默还未站直身子便又坐下。只听得一片落座之声。若此时还不知他们是在等自己,那实在是太傻了。

薛和似笑非笑的盯着成默默,他是少数几个根本未动的人之一。

见状,木舒云笑眯眯地慢慢地站起身来,全体坐的很安稳。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本不需要肯定的事情便是这些人与血魂无关。木舒云站着并没有走,可木舒云这站起来却不太好坐下了,再坐下岂不是显得很傻。这个时候走就显得很特别了。他看着低着头的成默默,希望自己含情的双眸可以打动她说坐或是一起离开,可显然成默默压根没有去注意。

虽然没有引起绝大多数人的跟随,但是却成功的引起了绝大多数的目光。其中还包括江岳。木舒云尴尬地站着,身体慢慢地向下移动,离凳子是越来越近了,便看到薛和似笑非笑地看他。有种想揍一拳的冲动。

成默默本想既来之则安之,可现下的情形却由不得她去想到底为何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有种举步皆被人监视之感。

刚刚来的陌生中年男子江岳也有所察觉,也同样盯着成默默一桌,但他盯着的却是木舒云。盯到木舒云觉得不得不采取些什么措施,反正这里总要发生些什么的,不如由自己来开个头。

正在犹犹豫豫慢慢坐下的木舒云像是闪了一下似的,歪坐在椅子上,引起嗤笑。笑声中一根细细的银针‘射’向柳修缘。江岳不动声音‘色’,柳修缘似无意地撇开头,银针从两人中间飞‘射’出去。

“啊啊,昨晚姜大夫帮我针灸之后忘了取出针了,哎,怎么自己突然‘射’出去。真是奇怪。幸好柳兄这脖子扭的是时候。以防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还是请柳兄去姜大夫那里看看吧。”木舒云‘揉’着腰坐直身子。

明明是在试探他还找这样蹩脚的理由。柳修缘很不是滋味地想。

银针飞‘射’而出,亮光一闪,两个慢慢靠近的人下意识地噤若寒蝉,嘴巴同时张大,又同时被对方堵住。

噗一声,银针‘射’入树杆。窗外两人软倒在地,长长了吁出口气。其实他们不知早在他们来之前,虚浮的脚步声早被人听到了。两人还自以为是的将手捂在对方嘴上。同时慢慢转头看向恰好穿过两人中间缝隙的直钉到身后的树杆之上的东西。

那里什么也看不见,两人的目光不断地上下搜寻,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最后只能以方才太过紧张眼‘花’为由,松开手,笑起来。这时眼前又有银光一闪,一人头上起了外包。原来是两锭银子。

小二傻笑道:“有人扔银子。”

掌柜腰身全拾起来,笑道:“只是他们扔的不准。”

小二不解道:“很准呀。”不是都打到头上了嘛!

掌柜道:“只要打你的便好了。”

扔出银子的是木舒云,木舒云嘿嘿笑道:“我早就说过是姜大夫的银针忘记收回去了。我身上只有银子。”

柳修缘也笑,只是他的笑里仿佛是缺少了什么。

江岳忽地冲着木舒云大叫:“你是木舒云?”原本也不在意,忽地想起木舒云与木舒清乃是双胞胎,而木舒清向来在谷内,木舒云却是喜爱出谷且关于使用暗器。今日再见这针却恰好的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刚才便见他简简单单似有不对。上次之所以认为那便是木舒清,是因为他一直未曾否认。却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假扮之人。而那假扮之人死大于生。所扔之处虽是已变了模样,但他能生还的希望更是渺茫。

木舒云一惊,心中却早已预料到他会认出自己。就是要制造‘混’‘乱’。人未动脚先动。桌子翻出去,连带着未做即时反应的成默默摔倒在地,汤汤水水浇了满头满脸。薛和早已连着椅子向后飞出,乐得见别人遭殃。

江岳飞身双掌劈来。木舒云手在腰间‘摸’出银针便‘射’出去。江岳头向后一闪躲过。这一闪便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木舒云又扔出一张桌子。若只是桌子便是无妨,但这桌子上满是残羹剩菜,任是谁也要躲的。

躲过桌子便是银针。

木舒云武功虽不算是太好,这银针却是极为自信。眼见就要‘射’到,却见旁边有个没张眼的冲过来,他本是要抓成默默哪知眼神不好硬是用身体帮人挡下了银针倒在地上‘乱’‘抽’搐。这却恰恰为江岳提供了时机,江岳伸手抓来,砰一声,一条凳子碎成碎片。

变化虽多,时间却短,成默默只来得及将身上的东西清理掉,但湿了的却是无法变干。

忽得白烟缭绕,令人作呕的气味充盈,大家都急急向外撤退。木舒云捂了鼻子拉着成默默蹲下。成默默挣了几次没有挣开,只得用力捂了鼻子,那味道仍是不断地窜入,呛的人直想吐。深恨离木舒云太近才受此灾难。

木舒云塞了粒‘药’到成默默嘴中,那种干呕之感才减轻。

又过了许久听得外面一片干呕之声。

他们是大大方方离开的,在众人的愤怒中大大方方地离开的。即使有人想追也追不得几步便又呕吐不止。只能恨恨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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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进入山谷

成默默被拉的磕磕绊绊向前。.最快更新访问: 。手掌相‘交’处,传来柔软温润的触感,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异样之感,手指微拢,另一人却已放开了手。指间是来不及感受的情绪。

木舒云喘气道:“到了。”深吸一口气。果然山谷中清闲的空气极是舒服。

淡淡的失望晕开,尚未成形便已消失于无形。成默默一只手放在‘胸’口,试图留下未及感觉的变化。

凝视着成默默,木舒云发现只是这样一段急跑她的脸上的皮肤又有所不同,道:“你脸上起皮了。”

成默默赶紧‘摸’了‘摸’脸,细细的汗珠布满,但这不影响触‘摸’到的皱皱巴巴之感,还可以‘摸’到竖起来的皮肤那明显的触感。挽起一截衣袖,果然胳膊也发生了变化。心中不由地惊恐,她又不是蛇可以蜕皮的,要是这皮落上一层,真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了!姜大夫也太黑了,她没有江湖经验也不应该这样耍‘弄’于她,立刻便往回走。

木舒云急着拉住成默默的衣袖,问道:“你干什么去?他们可是在四处找你呢?”找她但是一定最想杀了他。那些‘药’的效果他当然是清楚的很。

成默默回头上下打量着木舒云,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道:“你知道他们找的是我?”

“你又傻了不是。他们当然找的是你,你起身的时候大家都在起身,我起身的时候可是没有人起来啊。”

原来是他是试这个,还以为他在发什么疯呢?此刻却是再没有比自己相貌更重要的事情了,即使是她从未将容貌放在心上也不希望自己顶着起皮的脸到处吓人。成默默道:“既然他们要找的是我,那请你放手。”

原来她是此意。木舒云并不准备放手,提醒道:“他们非常难对付。难道你想在姜大夫医治你的时候有很多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你看。”

光是想想就恐怖的很。成默默坚决的决心有些松动了。

“别忘了我是从木家谷来的,有我在身边大可放心。”木舒云收到成默默狐疑的目光,立刻点头表态:“放心。”

成默默陷入深思,是相信这个不太可靠的家伙还是冒着可能被围盯的目光去找姜大夫。

木舒云见她游移不定,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这个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还颜丹。”

伸手接过,成默默看着磁瓶上绘着的百合图案,摇摇瓶子,里面发出轻脆的声响,问道:“你想要什么?”

‘奸’‘奸’的笑容吐出轻柔的反问:“你以为呢?”

成默默番了他一眼,道:“你想要独吞宝藏。”

“你要是愿意全部给我,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慷他们之慨有何不可!把那些宝藏全都送人,将成墨气个半死是最好也不过了。想着成墨失去宝藏之后痛不‘欲’生的‘肉’痛表情,成默默慷慨道:“如果真的有,随便你拿。”

“嘿嘿。”‘阴’谋得逞的愉快笑声。

瓶子在手中晃了几晃,成默默将瓶子收入怀中,看到木舒云要催促便先问道:“为什么是今天?”

“你不先吃‘药’吗?难道怕有毒?怕就还给我。”说着伸出手来。

成默默不理他伸出的手,道:“为什么他们要选择今天?”

木舒云翻了个白眼送去,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是人都听得出你脚步虚浮,他们当然早就按耐不住了,只是碍于虎视眈眈之人太多,大家又各不相让,所以才由得你在此龙潭虎‘穴’里逍遥至今。”

按这意思来说,今天已经是晚了。成默默再次沉思,原来她在如此危险之处竟毫无知觉地过了二十多日。其间还有闲心听琴抄书,的确是不可思议。

木舒云的话又转到刚才的‘药’上:“吃便吃不吃便不吃,藏起来是要做什么。姜老狐狸可是会喜欢的。”

这‘药’应该是很名贵吧,否则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这样成默默的心就略略放下了,道:“关键的时候再用。”

天‘色’尚早,但这林中的光线已开始黯淡。木舒云伸了伸腰,懒洋洋地道:“今晚去哪里?又去薛和那里?”

成默默面无表情干干脆脆地道:“与你无关。”

“一起去吧。”木舒云面带乞求。

“如果是地上。”今夜能不能占到‘床’还是另一回事,再者她也不好意思占一个受伤之人的‘床’。

木舒云道:“我宁愿坐一夜。”

成默默仍是面无表情:“要是血魂来的时候你‘腿’僵了怎么办?”

木舒云点头道:“也对。那我们今晚在外面住好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好个婉转曲折以达目的之法。成默默面无表情,声音呈平直状:“不是还有三天吗?”

“离开这里很容易被发现的。监视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而是那么一群。”木舒云比划着。

成默默一板一眼地纠正道:“监视的是我。”

“我当然就早发现监视的是你了。为了就近保护你,我才冒险来这里的。费心费力的装扮成这个样子,自己都觉得难受不已,还受尽别人耻笑。你总不会以为我对功名有兴趣吧。我完完全全是为了保护你呀!不要怀疑我的动机,但是也不要想歪了。我对你是只有保护的意思。不过好在有所回报,那些宝藏可是我的了,你说过的。不许反悔。”木舒云大肆发表自己对她如何之好,并提醒宝藏的归属。

成默默笑了,笑的木舒云觉得自己眼‘花’了,从没有见过她笑的如此自然如此温柔。他宁愿相信自己是眼‘花’了,也希望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因为成默默紧接着宣布:“宝藏归谁,谁就是我的。”

木舒云张大了嘴,半晌道:“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成默默不笑了,直直地瞪着木舒云,盯的木舒云全身冒冷汗。其实,成默默只是要耍一回木舒云,可是见木舒云如此认真,倒真是实实的伤了她。大概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拒绝别人而不喜欢别人拒绝自己。

木舒云柔声劝‘诱’:“可以分开吗?”

“不可以。”回答的斩钉截铁。

木舒云赶紧补救:“其实薛和蛮不错的。越翎也不错。到时将宝藏分他们一起便是了。或者,你要全吞?”

某次曾经出现过的情境,模棱两可的话,问的成默默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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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微妙心情

木舒云顺着成默默紧盯的方向转头,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惊道:“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薛和展现出向来不变的温和微笑,用他那特别好听的声音道:“听到你们说我的时候。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根本没有发现,这人在山谷里都可以不带出声音的吗?木舒云看看头顶茂密的枝叶再看看脚下高高的草,只得叹道:“出现的真是即时。”

成默默也是薛和自动现身之后才发现他的存在:“你怎么找到的?”

薛和笑着反问:“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吗?”他已看了成默默的数次变化,但又觉得每次都不应是她。这是他的经验还是直觉?他很好奇。

换来的是两人的默然,原来对他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并不难啊?以后要小心洗澡被偷看了。两个人竟然同时想到洗澡偷看。

不知自己被想的如此龌龊的薛和提议道:“我卧室旁边有两间空房,两位可以休息。”

“不,不必了。”木舒云急着推辞。

“原因。”薛和问的简单,但那气势却不容得木舒云不说实话。

“现在回去大家一定都要揍我。”

薛和点头肯定道:“那是当然。”

“你呢?”这时木舒云才想起站在眼前的薛和可是神清气爽,完全不像是闻到了他特制的呕吐‘药’粉。

薛和眨了一下眼,只笑不语。

这是‘洞’悉他的一举一动的意思吧!木舒云声音略有些拔高:“你知道我要这样做。”

“看你的手的动作我便猜到一些。做了万全准备。”薛和的笑现在看来就是一种太过了解的意思,木舒云很怀疑他知道的更多。

木舒云心里恨他没有如旁人般受苦,嘴上却称赞道:“好厉害的眼力。”

薛和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道:“过奖,我不过是见的多了。”

“你是捕头?”

“算是吧。”

木舒云苦着一张脸:“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曲宏的?”

“从成墨的态度。”薛和笑着,他的话很短。

“你准备怎么办?把成墨关进大牢。”

“找到我要找的东西即可。”

“你要找什么?”

“无可奉告。”

“我可以理解为不可告人吗?”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脑袋想换个地方,我倒是可以考虑告诉你。”这句话很长很具有威胁‘性’。同时也警告了成默默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不可以告人的。

木舒云向后退了两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那还是算了。”

成默默站在一边,心下不快。她的身边永远都有人,监视的人。他们两个都是。

薛和道:“不如我们继续向里面走,说不定可以躲过血魂的追踪。”

“我相信他们不会比你差多少。”木舒云心里盘算着这家伙一定是想去找地宫的入口,想的美。

“有我在。”薛和的意思当然很明显,既然有他在那么也不必害怕他们立时便能找到。找线索和消灭线索对他来说都是极有经验的。但木舒云可不想突然多个人出来。

成默默忽道:“我要回去。”无聊透顶的宝藏已经让她很是厌烦了。

“至少现在还不合适。”薛和意有所指地看向木舒云,除非他能挡住几十个人的攻击。

心情不快的成默默有些不耐烦道:“‘药’还有吧。”

木舒云吞吞吐吐道:“有是有,可是万一他们呕死了却不太好。”

成默默心中的不耐加重,道:“呕到脚步虚浮总可以吧。”

薛和和木舒云同时看向成默默:“好主意,”两人心中倒是在想:确是够狠。

木舒云点头道:“不错。他们最好天天软在‘床’上。直到我们安全地离开。”

薛和仍是彬彬有礼地面带微笑。

木舒云抱拳在前:“还请薛兄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这样明显的赶人,木舒云的面皮也越来越厚了。

薛和不为木舒云的话所动而是道:“你们已经知道地宫的入口了。”

木舒云不答,薛和的思路也跳的太快了吧,有种即使做出解释等同于掩饰的感觉。

成默默摇摇头。

薛和笑道:“静侯佳音。转身便走。”

木舒云在薛和离的远了,长长地呼出口气。

“你怕他。”

木舒云抖了抖有些僵硬的身体:“我不是怕,是讨厌。这人好‘阴’森。”

“‘阴’森?”他一直都带着温和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极为好听,为何会与‘阴’森有关?

“你不觉得他每次来都带着朵乌云吗?”

成默默摇摇头。

此时日已偏西。

木舒云捂了鼻子道:“你要赶紧的洗洗才行。”清风将成默默身上所留下的饭菜的味道送出来,很是难闻。

成默默嗅了嗅,这么难闻的气味现在才注意到。但想到那晚的水就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木舒云以为她是怕自己偷看,保证道:“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保证换来的是鄙夷的一眼。

“你偷看红鸢洗澡了。”

“没,她根本就没洗啊。”

“骗子。”

“你刚离开,也不知为什么树枝就突然断了。我掉下来。呵呵。”那个时候红鸢只脱了一半的衣服。

“还有上次。”

木舒云厚着脸皮:“什么?”

成默默绷着脸:“衣服是你的吧。”

“不用客气。我们同患难又是室友,真的不用客气。但是我要申明我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

“为什么是两件?”

这次木舒云有些愣了:“我只留了一件。”

“你扔到水里了。”

“哪有,我明明扔到石头旁的。”

“你看见了。”

木舒云脸微微一红:“我没有看你的。”

成默默就当他是承认了:“你要负责。”

“我不想对凌林和柳叶儿负责。”

“对我负责就可以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晚上可以烤兔子。”

即使这种情况也不愿意分开,木舒云到底想得到什么。成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心中茫然,他想得到什么,她又想得到什么?为什么几次三番要对木舒云说出这样的话题,她只是想戏耍他,想试探他,但为什么她要选这种方式。

木舒云见她这样失落,便道:“其实,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早已订了亲,不能推脱,所以我绝对不会去喜欢未来妻子以外的人。”

成默默抬着凝视着他,心叹他未来的妻子真是可怜。为什么要嫁这样一个喜欢带面具的家伙呢?这样想的时候心中冒出一丝庆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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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山洞之夜

这处山谷比外面看起来更深,又加上许久不曾有人进入,枝叶繁茂的参天巨树如同威风凛凛的战士,无忧无虑的野兽随意地溜达,只是偶尔地看眼路过的两人。-叔哈哈-

深谷的水还是极冷的,冷的成默默在洗完之后仍直打哆嗦,连木舒云在说什么都没有在听。洗后清爽的感觉根本没有机会去感觉,唯有那似要直竖起来的皮服帖了些。两人只相差两三步的距离,可在成默默看来木舒云每走一步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就像是生怕自己走丢似的紧紧地跟着,可还是觉得距离在无形的扩大。

时不时又提醒自己哪里来的多愁善感,提醒不到片刻又回到了更深一层的失落之中。这失落也来的莫名。

走在前面的木舒云拨开挡路的枝叶,山谷中的风越来越冷:“我们要赶紧找处地方休息,还要准备足够的柴草,不然今夜会被冻死的。”

冻死虽夸张但成默默有前次掉入树‘洞’的经历,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生疼。

没有得到回答,怀疑对方没有听,木舒云又道:“我们往山的一面走,说不定可以找个过夜的山‘洞’。”

“可以回去。”成默默有时对自己很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木舒云的同意才回去。直接掉转身不就行了吗?难道她想劝说木舒云一起回去。

“不行。”木舒云果断拒绝道,“你有在山‘洞’里过夜的经历吗?那可是非常有趣的。”

成默默无奈道:“我们两个人在山‘洞’里会很有趣吗?”只要他藏好,这样的山谷里寻人实在是难的很。

“你对我不放心?为什么不放下心来呢!你现在内力全无,我若是要对你不利早做了。而且,你知道,我现在要是回去一定会很惨的。他们现在恨我入骨。我那样做可是为了你,难道你要扔下我独自在这里受苦?”

现在若是走了倒像是背叛了似的。成默默再次默然,看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单独离开了。

木舒云突然转身道:“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成默默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很有趣吗?”

木舒云无比坚信地说道:“如果我们正好掉进宝藏里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懒得笑,宝藏这个东西无聊死了。成默默连打了数个喷嚏,惊起数只栖鸟,引的了阵‘乱’。两人向深处前行,顺路拾些干枯易燃的树枝,木舒云还顺路抓了两只‘肥’‘肥’的野‘鸡’。越走越深,天‘色’也越是暗淡。最后连星光都看不到了,也不知是因为树枝太过浓密还是因为今夜本无星光。

在木舒云停下来进入一处‘洞’‘穴’时,两人都懒得发表什么意见了。成默默抱着树枝倒在‘洞’‘穴’里,地面传来‘阴’冷的湿气,成默默不由地又是一抖。

木舒云取出火折子点火边问:“你怎么了?”

成默默有气无力地道:“太不舒服了。”

点燃火堆,‘洞’中仍是‘阴’冷无比,木舒云道:“的确是太不舒服了。”

“你以前来过。”成默默问。

“你怎么会以为我来过?”

成默默爬在枯枝上,眼皮越来越沉。

“不要睡,烤‘鸡’还没有烤呢?”木舒云拎着‘鸡’,在‘洞’外清理干净,将所有的脏物都挖了个坑埋好,再到水边清洗干净。耗时极多,回到‘洞’‘穴’时成默默早已呼呼地睡着了。

“地上很凉。”木舒云抬脚便轻踢了几下,睡着的人发出几声轻哼身子动了动仍是睡着。

火光下,成默默的脸红的异样。这是风寒的前兆。木舒云身上有的是‘药’,单单从不带最简单的‘药’。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随便被这样的小病打倒。何况过了明天,也许是后天,他们早就可以回去了。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烤好的‘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木舒云拿烤‘鸡’在成默默脸上晃了好几次,才确定今天这‘鸡’对这个家伙没有吸引力。心里有些讪讪的。吃‘鸡’的时候也觉得闷闷的,虽然成默默这种类型的‘女’人不是他所喜欢的,但他更讨厌一个人的感觉。不是一个不能生存,而是一个人总是太寂寞。

看着成默默的脸越来越红,木舒云下定决心似的取出一粒‘药’来喂她服下。看了成默默许久,叹道:“希望大哥不要想起问我这粒‘药’去了哪里?你呀,真是费了我不少好东西。以后不管发什么事看着这些名贵到很少人能见到更是很少人能用的‘药’的份上也不得怨我。”

‘迷’‘迷’糊糊中的成默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嗯嗯了几声。

木舒云做了好几个火堆,待燃烬了,将灰上再铺上枯草。深谷里的枯草并不太好找。早知应该带个被子过来。

成默默‘迷’糊中向着有着余温的柴灰爬上去,再睡。木舒云将她推了推:“留个地方给我。不要靠我太近。吃亏的可你呀。”

也不知成默默是还否感觉到了他的话,安静地睡着了。木舒云盯着成默默安静的睡着的脸,这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世上最难看的睡脸之一。皱到起皮的皮肤在火光下在脸上投下不少‘阴’影,除了眼睫‘毛’之外实在没有一处可看。如果此刻展开幻想,那分明就是癞蛤蟆最外面那层皮,只不过是有粉有白,但只能是更恶心。她当然是癞蛤蟆,几次三番想吃他这只天鹅,好在他机警的回避了。

“所以我绝对不会喜欢你。”木舒云给自己下了个结论,很安心地睡了。

睡到半夜,地下的‘阴’寒之处不断涌上,身体很自觉得开始卷缩。对于温暖更加敏感。感到身侧的温暖,两人都是自觉地靠拢过去。越冷靠的越近。

先醒来的是成默默,她所看到的是一张怡然自得的睡脸,可这张面具之下有着另一张脸。那张脸是不是他真正的脸呢?

成默默的手按上木舒云的脸,在脖子耳后小心的‘摸’索着。没有发现。木舒云觉得脸上痒痒的,本以为是虫子,伸手却按在另一只手上,还是一只皱皱的手。睁开眼便看到成默默脸上隐藏的异样,再看看两人的位置心有所悟。虽然是误会的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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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还颜丹

木舒云将手甩开,认真地道:“不要多想。-叔哈哈-”

成默默无聊地起来,其间因为两个人晚上想到取暖靠的太近而木舒云又相当不配合让开,站了好几次才站起来。视线瞟到即将燃尽的火堆前,看到尚未燃干净的‘鸡’骸骨,想到那两只‘肥’‘肥’的‘鸡’现在竟被他一人独吞,那可是两只‘鸡’啊!居然没有留一份给自己。‘摸’‘摸’瘪瘪的肚子,心中更是气恼。顺手将不知怎么被扔到一边的剑拾起来‘插’到腰间,便出去寻找早餐。

寻了半天并未找到流水,鞋子‘裤’角倒是湿了一片,早晨的‘露’水很多。伸手将身侧的枝叶用力晃动,哗哗地落下一阵水滴来。心念一动,脚下转动,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轻轻点动,不时手心已聚了不少的水珠。

心情大好。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动作轻柔美妙。

选了几片大叶子卷起来托于手中,纵身跃起,另一只手压下所碰到的树枝,托着卷叶的手来回舞动,来回几次接了不少的水。

兴冲冲地回去时,木舒云仍在睡觉。成默默嘴角上扬,也不想这‘露’水是如何辛苦得到的,手腕慢慢翻转,水‘波’轻晃接近叶子边沿,正要流下。木舒云豁得睁开了眼,看到眼前情形,脚下用力一蹬,擦出好远,顺便擦破了衣服。

成默默头随着木舒云的动作转动,不经意间叶子卷着的水已细细的流下。

“是‘露’水?”木舒云有些疑‘惑’地问,已起身托起仍在下流的水,其实里面原本无多的‘露’水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而已,他这样一托便是托到了成默默的手。

他们的手都冰冷,渗出的水也很冷。

“你怎么知道?”

“有研究。”

成默默没有再问,却对他的研究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饶是木舒云托起成默默的手,‘露’水还是有负所望地全部流掉了。树叶卷的容器本就有瑕疵,一直是由着成默默的手紧紧拢着才没有流掉。木舒云的手一托,成默默的手便松了。水一直慢慢地从缝隙里流将下来。

刷的,木舒云的手放下来,很随意地甩甩手上的‘露’水。

“真可惜,全洒了。”

“很重要吗?”

“这里要‘露’水也没有什么用。”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多采些。”

“太麻烦了。”

“不麻烦。”成默默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闲了,怎么就不能顺着对方的台阶下呢?偏偏要抢着去采‘露’水,头晕了吧。

两人并行走入林间。

“其实,真的……。”即使她采了,他也没有适当的容器,最后还是要洒的。不如不要费这个力气的好。但看到她那直‘射’过来的冷眼时,他决定还是由她去吧。

成默默选了几片极大的树叶,这次卷的要比上次厚很多。展开身形,若不是内力全失,倒是可以轻松的跃的更高。现在虽也可以向上跃起,但高度总是不够,于是再借着树杆的反弹之力又向上跃起。一只手快速地在树枝上压下,水珠满满地袭下来。另一只手轻柔而快速地转动,水珠落无声地落入树叶卷成的容器之中。

为何要这样做?成默默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但确实就是这样做了。

背对着木舒云,熟练的动作更加柔美轻盈。一瞬间,木舒云眼中‘露’出‘迷’‘惑’。

一只脚在树杆上借力,向更高处跃起,借着力道身形旋转,以便转动接到更多的‘露’水,脸慢慢转过来。

眼前很飘逸的情境待看清那只手时只觉得飘逸‘荡’然无存,再看清那张脸时,只觉得诡异非常。

轻声的倒吸气声。木舒云很即时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但在这寂静的山谷中还是很清晰的。

成默默绷着脸抓起木舒云的一只手,将积着的‘露’水‘交’狠狠塞到他手中。叶子卷成的容器立刻散开,‘露’水从手中散落。

从手心传来凉凉的滑滑的感觉。

在所有的‘露’水全都流掉以前,木舒云将手中仅剩的水拍到了脸上。

“好舒服。果然还是‘露’水洗脸最好了。”

这算是赞叹!

“我们回去吧。”大早上就吃烤‘鸡’会不会太奢侈了。来的太匆忙,完全没有时间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想想昨天的事情,意外的令人头疼。

“你对这里很熟。”这是从昨天到今天的直觉在此刻所跳出的判断。

木舒云不解似的看着成默默,笑道:“我也埋了份宝藏,我们一起找找,找到送给你。”

那他没有来过。

走了数步,木舒云又豁地转过身来:“你的‘药’呢?不打算吃?”

成默默下意识地‘摸’着放‘药’的地方。

“算了,反正给你了,随便吧。”

木舒云正要转身便看到成默默取出‘药’瓶,倒出那粒‘药’来吞了下去。木舒云的心忽地提了起来,心中有极为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成默默吃完‘药’才看到木舒云发怔的神情,要是在吃‘药’之前定然绝不会将‘药’服下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的脸未如此之前是什么样子。”木舒云笑道。

好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似的,成默默细想,其实她也快忘记了。不过,只要想到成墨便是她原本的样子,头突然有些痛。

成默默靠着最近的树坐下,为什么觉得与美人心发作时相似。难道她方才采集‘露’水时不小心用了内力,还是——心跳的剧烈。最不愿意想的最令她绝望的事情还是浮现在了脑海里,难道是她要提前死了!她这一生还未找相伴之人。不对,她这一生只为天下第一而来,也不对。成默默脑中‘乱’成一团。各种虚幻的声音不断回响。

“默默,记得找心仪之人。”

“默默,天下第一之人才会人人记得。”

“如果你选择放弃,这一生我们都不再有关系。”

‘交’叉出现的面孔,脑海中回闪的话语,成默默觉得自己的头要裂开了。

木舒云紧张地蹲在她身侧,问道:“你还好吧?”

“我头好痛,好痛,好痛。”痛的在地上翻滚。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况?木舒云忙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要去将人抱走,慌‘乱’中只将她手中紧抓的‘药’瓶抓到了手里。

沙沙的树声。

两个熟悉的诡异身影穿过层层枝叶飘然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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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又见双煞

红黑对比鲜明,腰边各有一把弯刀,刀鞘一红一黑恰好对称。-叔哈哈-这样特征明显的两人,木舒云当然不会忘记。不是这么悲惨吧!血魂怎么提前两天到了。最守时的怎么突然不守时了?

情急中木舒云胆子极大问道:“你们不是向来很准时的吗?”

两人只是嘿嘿冷笑,手中的刀已刷的一声出鞘。两把刀只发出一个声音。挥出时带起的风声也如同只有一声,木舒云急将手中的‘药’瓶扔出,那‘药’瓶被分成三半,刀速却是丝毫未减,碎片尚未落地,刀已到眼前。

细细的冷汗已顺着额角流下,这种时候当然是先顾自己,况且他可是换过了脸的,心中还是有些希望的。紧急中木舒云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若是他能活着离开,一定会给她做个像样的坟墓。墓碑上写‘女’侠还是写‘女’状元?

刀停下了,刀尖指在木舒云的鼻尖前一寸不到的地方。

两人发出尖锐的咯咯笑声,说话的声音却是没有丝毫的情感:“无论是上天入地,接我们的金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要怪就怪你当时要和成墨一起吧。”

明明换了张脸,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难怪说血魂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木舒云看着刀尖还是没有动,赶紧又道:“两位大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和她刚刚才认识。”

两个怪物异口同声道:“血魂绝对不会认错的。”

“你们真的认错了!”为了自己的小命好歹要争取一下。

两人同时笑道:“我们双煞说是就是。”

真的只要碰到成墨就很倒霉。连血魂杀人的日子都会提前。木舒云认命的闭上眼睛,满天的白‘色’雾气同时散开。可赶在雾气扩散之时,双煞已闭气向后跃远远的躲开了。所以,木舒云只争取到一点点逃跑的时间,顺手还拉了成默默的衣领。

没跑出十步,木舒云就后悔带着成默默了跑了,他当时应该就势滚到草丛里,说不定他们就会将目标转移。

双煞站在前面,双刀无情的再次落下。木舒云手腕翻转,银‘色’光点闪过,只听数声当当之声响过,银针已悉数被双刀拨开。冷汗将衣服紧贴在身上,木舒云手按在腰间软鞭之上。身上所带的‘药’粉已经用尽,尚未有时间回谷置办。银针数量也极为有限,方才所‘射’银针是他最得意的细雨满天。这个名字仿佛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外号,但此刻针少却也显不出什么满天的效果来。虽数针分‘射’向要害之处。现在看来,真是不堪一击。

成默默仍是抱着头瑟瑟发抖,如同打摆子般,仍不知此事发生了何事。只觉有什么要从头中冲破一般,痛苦万分。

刀马上又到来,木舒云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微微发颤:“你们既然认出我来,难道不知道木家谷的人是不可以惹的吗?”

没有回答,回答的只有挥落的刀。当当两声,木舒云这次只‘射’出两支银针,他手中已没有再多的了。

“区区一个江湖上多如牛‘毛’的雨针公子竟也妄想挡下血魂双煞的攻击。你太嫩了。”

两个没有语调的话中却是讥讽与嘲笑。

双煞在说什么成默默并没有听到,但她听到那满是讥讽与嘲笑的口‘吻’。她曾记得那样的口‘吻’,那时尚年幼的她对自己发誓,发誓总有一天要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那是一个黄叶飘飞的季节,她站在漫天飞舞的黄叶之中,嘲讽的狂笑在落叶中回旋,屈辱、委屈、愤怒‘交’织在幼小的心灵中。她重重发下誓言,可是她没有做到。马上就要死了。到死她都只能带着那些屈辱。

她不甘,她不甘啊!付出了这许多年的努力,为何还只是如此的结局。她要回敬那些嘲笑她的人。

成默默支撑着身体,双手在微微颤抖。

双煞停下了动作,两双眼睛毒蛇一样盯着成默默的手,那是一只太过纤细的太满是龟裂的手,虽然令人感到难看恶心但已足以透‘露’太多的信息。是没有经历过血与死亡洗礼的武者,是经验太少没有过多少磨难的少年人。在双煞眼中,那是一双即将死去的手。

成默默看向前面,模模糊糊的人影,似在狂笑着指点什么。够了,她受尽了他们的取笑。想也不想,‘抽’出腰畔的剑来,直直向前挥出。身体却不听使唤便要再次摔倒,手中无力,剑脱手而出。是那半截断剑。

剑,只有半截,‘插’入土中,闪着银光嗖嗖抖动。

双煞看着半截剑冷笑。半截剑本就失了优势又这样急不可待的先进攻,而人是摇摇‘欲’坠似随时都有可能会晕倒,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找死。两人身形同时闪动,左手化掌击向成默默的右手手腕。

木舒云抖动软鞭,挡住相距甚近的白发老者的去路,黑发老者仍是笔直地向成默默冲去。

单刀挥出,黑发老者余光中右侧腰部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闪躲不及,衣服被拉开一道口子。原来是半截断剑,没想到剑鞘里居然还有半截剑,原来是做此打算。先吸引对手的注意力,趁其不备用内力将剑鞘内剩下的半截剑当作暗器暗伤人。

好计策。真是不能大意轻敌。

成默默妄动内力瞬间送晕眼恶心,只凭着意念和本能动作。鞘中半截官剑飞出,仅借着对方躲避剑锋这一瞬间的变化,剑鞘已刺向躲避的方向。

冷笑。黑衣老者的速度更快,剑鞘只是擦着腹部划过。连衣服都没有碰到,剑鞘立刻改为上挑。

乌黑的剑鞘划过黑发老者的腹部,没有刺中。黑发老者在这瞬间在成默默未刺中改刺为斜向上的中途急速出手。一掌拍出,成默默左边立时瘫软,右手立刻受了影响,本是斜挑向上的剑鞘去势减缓,黑发老者的右手手掌已抵住剑鞘,顺势向前,剑鞘的方向一转抵在成默默的脖子上。以黑发老者的手劲借这剑鞘杀一个人也易如反掌。

顷刻间,成默默命在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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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强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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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舒云此时自顾不暇,堪堪避过几次杀招,再过十几招也难逃丧命之运。。 更新好快。哪里能分心顾及他人的危机。

成默默双眼血红,头痛‘欲’裂,腹内翻腾,口中一股极浓的腥味,鲜血喷出,黑衣老者闪的极快连衣服都未溅上血迹。

脑中旋转着不能输的念头,急提真气,手臂夹带赫赫风声急挥而来。黑衣老者不想这垂死之人竟有如此希图实足的一击,如蛇般向侧面滑出数丈,静待其变。

木舒云软鞭在空中旋转出数个圆圈来,但一一皆被白发老者的刀轻易破解。这时却看到成默默竟然将黑衣老者击退了。心思转动,便想向成默默那里靠去,可惜自保尚难何况是将眼前这个武功高深之人引去。

黑衣老者看到成默默一招狠招过后又软倒在地,刀又挥出形如鬼魅。眼见压命之刀将至,成默默只觉气血沸腾,如在蒸笼般,全凭毅力支撑,每每参详的怪图所得尽在此刻发挥出来,身形扭转的同时剑鞘斜着与刀相撞,两股内力借着相接‘激’‘荡’,竟是黑衣老者的刀被弹起。

黑衣老者另一只手成爪抓出,成默默动作未停,手中黑‘色’剑鞘更是划出条条黑‘色’曲线,形成防护。

木舒云忽觉得将自己堵的密不透风的攻击慢了几拍。白衣老者的注意力显然被什么分散了。余光中见成默默竟然反攻且看起来那黑衣老者颇有几分忌讳。难道她其实是不世的高手?

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身形缓缓地向成默默的方向移去。折衣老者倒是非常配合。在他们离成默默只有几步远时,白衣老者竟舍弃了木舒云与黑衣老者两人同时围攻成默默。

软鞭抖了几下,加入战圈的想法瞬间改变。心中疑‘惑’,她的内力明明已经全无为何竟可以与这两个怪物斗这么久。难道是招式之故。招式倒是越来越显得轻盈,但也不见的能与两个老怪物比拼。木舒云靠在树杆上略作休息,汗水早已打湿了衣服。前几次‘露’险也并未见她有此种招式,难道她是故意隐藏自己高手的身份。

凝神细看,只见成默默双目发红状似疯狂,口角处鲜血似在流出,身姿倒是越发美妙,前提是看不到脸的情况下。又过数招,成默默已是大汗淋淋,身中数刀,皆是轻伤。不由地令木舒云起疑,每一伤处皆可造成更大伤害,为何他们却要手下留情。

再看的片刻,木舒云终于发现,是他错了。血魂双煞并不是留情而是若不即时撤刀,便即有可能使自己或同伴受伤。没想到双煞的感情如此之好。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武功比起前所见高出许多。难免心中自嘲自己可笑的名头还真是可笑的很。

木舒云的脚向侧移动,一双杀人的视线便飞‘射’过来。看来他若准备离开,双煞中定然会有一人来对付他。此刻他们虽是全力施展以二对一,观之倒有几分好奇之意,否则她也未必能支技这么久。若他真要走显然他们完全有能力‘抽’身对付他。虽然他不会坐以待毙,但木舒云知自己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不如在此好好休息,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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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脱险

以一敌二,力所不支,两柄刀在成默默身上留下数道血红的伤痕。-

染满鲜血的刀在空中连连画了几个弧形,成默默的右手中剑鞘攻势越发凌厉,倒似占了上风。而左臂曲曲弯弯,不断闪避,却似避无可避,分明是要将左臂送到刀刃之上,焉有不被削的。就在木舒云不忍看时,却见成默默已竟避开了那一刀的来势,转而另一只手中的剑鞘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白发老者的腰侧。只是对方内力深厚,只是感到酥麻而已。

一人竟对付了两人的凌厉攻击,木舒云顺延的时间看到,细看着三人一来一往,仅用剑鞘对付两柄刀,叮叮当当之声不绝,暗叹她实在深藏不‘露’。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倾斜,优势转眼间已然消失,左支出拙,又添了数处伤口。不时,双煞占尽上面,两柄刀再次挥起同时落下,这一刀落下,成默默便立时丧命。

木舒云手中断剑飞出直‘插’黑衣老者的后背。

黑衣老者身形向侧飘过,那断剑反倒是直指成默默而去。哪知那断剑竟忽地改变了方向。却是向着白衣老者去的,此时适合与白衣老者只相关距寸,白衣老者饱提内力,将断剑弹飞出去。

双煞同时看向木舒云。看的木舒云全身发冷,如坠冰窖。忽的双煞面‘色’微变,两人同时向侧闪开。

木舒云已料到那黑衣老者定然会躲开,所以在断剑破空而去时又‘射’了两根方向截然不同的银针——此银针为方才被双煞击落在地捡回利用。断剑在上,银针在下,自没有被立刻发现。若是两人没有即时发现银针,那银针便即有可能可以‘射’中两人要‘穴’,若是发现,宝藏要闪躲,却也可以为成默默制造些时间。

最大的希望便是她可以坚持到有人来——但这是不可能的。据现在的情况来判断,平日里防身用去的毒‘药’,根本就没有用到关键处。

又是数招你来我往,刀光鞘影中成默默又多了几道口子。

成默默所中美人心之毒早在她使用内力之时便已发作,现又不断失血,本就‘混’‘乱’的头脑更是无法思索,但仍是有一掌实实的打在了黑发老者身上,却如同打在水中一般,手掌反被那看丝没有‘肉’的身体几里吸了进去。

刀举起,两把刀同时举起,明晃晃的闪出耀眼的光,那会是死前最后所见的光吗?

她死了,他也定死无疑。

一柄长剑挥出,将立要丧命刀下的成默默救了出来。白衣飘飘如雪,正是薛和。只听薛和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乒乒乓乓的响声越来越快。不时又有一黑有人加入战圈。两怪明显处于下风。最令木舒云惊讶的是,双煞现在所展示的武功比方才要高出许多。他又‘迷’茫了。

此时,成默默已失了知觉。

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的木舒云不知道,薛和与黑衣人早已到来,伏在暗处观察。他们心中亦是有着与他同样的疑‘惑’。既然要杀人为何又不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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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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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酣斗之际,双煞仍是不断想突破战圈去杀成默默。。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这也是令他最为奇怪的地方,明明方才亦可以下此杀手为何却没有。但观他们的每一招又皆是至命。真是令人费解。

薛和好不容易寻个间隙对呆在地上胡‘乱’洒‘药’的木舒云道:“快带成墨先离开。”

‘药’洒完,木舒云拉起成默默便跑,自从碰到她,他就总是很狼狈。跑到将近谷口才觉身上有股热流,那伤‘药’明明是极好的,为何却没有发挥出原本的作用来,竟连血都止不住。看到自己亦是满身的血越发的掩不住内心的荒‘乱’。

她的呼吸已是越来微弱。

木舒云手指发颤,搭上脉,脉相散‘乱’,流血过多,‘性’命在呼吸之间。如何是好?他给她所服还颜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顶多不过是令她近日不舒服难以离开自己,为何会如同是中了巨毒般。慌‘乱’之中木舒云根本未想到成默默可能是早已中毒。

“不关我事,我不是故意的,你死了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那两个杀手吧。”木舒云慌‘乱’中‘乱’说着。

成默默只觉‘胸’口闷胀,头痛‘欲’裂,听得木舒云自言自语什么与他无关,他不是故意的。恍惚间头痛之感更是剧烈,血气上涌,又不断地吐出血来。恰好喷在木舒云衣衫之上,更是令木舒云惊慌不已。他不是要她死的,他只是无奈不得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木舒云颤声道:“成墨,成墨?”越叫声音越小,到后来倒是没有声音了,只有风吹过树林出的凄凉之声。

为什么他心里这样难过?他只是不得已要利用她,并没有想过要害他死的。难道,木舒云忽觉‘阴’冷无比,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要借他之手杀了她。

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视线从下面看着自己,木舒云不由惊呼出声,却看到成默默两只眼珠毫无神采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盯的他越发心里惊慌。他虽也是学过医的,可对于这种情况下成默默的状况却无法医治,而这里和姜大夫的所在还很远,就算他是用尽全力亦不可能短时间内跑去,何况现在的他软的连站也站不起来。

“啊!”成默默一声惨呼又晕了过去。

木舒云直盯着成默默,手僵直地碰向成默默的鼻前,呼吸,微弱的呼吸。为这点微弱的呼吸,她还活着。木舒云抱起成默默,向前跑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他也非常的紧张,莫名的非常紧张。

成默默睁开眼:“这是哪里?”

血还在流,成默默挣扎着要坐起来。木舒云将她扶着坐起来,双手想将血按回去却怎有可能。

成默默看了自己身上片刻,很镇定地道:“止血。”

“没,没‘药’了。”木舒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低,他竟然连‘药’都没有多带。

“‘穴’道。”简洁的命令式语气。

慌‘乱’中的木舒云得了命令,机械地快速点‘穴’。不多时,血有止住的趋势。他竟然都没有想到点‘穴’止血,他的脑子里都灌水了吗?对着一点都不应该产生感情的人竟然心‘乱’如麻。

又过好一会,成默默转醒。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挥了挥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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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疯癫

看起来人是没有什么大碍,木舒云伸出手准备抱她去看姜大夫:“我带你去姜大夫那里吧。-叔哈哈-”

成默默双眼赤红直勾勾地盯着木舒云硬是让他的动作停下,一字一句道:“我是成默默。”

成墨与成墨墨的区别有多少?多出一个字的区别吗?

“我是成默默。”成默默固执地强调。

那双眼哪里是什么直勾勾,分明是双目无神。此时只能安抚不能刺‘激’,木舒云柔声道:“好,我知道你是成墨墨了。我们回去吧。”

成默默仍是直直地看着木舒云道:“我不是成墨。”

原来区别在此。可,她若不是成墨是谁?成墨墨?或者,她失心疯了。失血过多又中了毒的原因吗?木舒云不知要如何?刚刚才有些安定的心又慌‘乱’起来。

直盯着木舒云,成默默一字一字道:“我是成默默。”

木舒云赶紧道:“成默默。”这种情况下还是顺着她本人的意思的好。木舒云心中同时在想或者正如他开始所想,一年前与一年后区别太大总是有原因的,难道真的……

没有时间再想下去了,因为自称是成默默的‘女’人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若是她正经些笑出起说不定还可以遮掩这皱皱起皮的脸所带来的冲击。可这笑里偏带了三风邪气三分傻气,硬是显得极为诡异。

木舒云的寒‘毛’倒竖。

“我要做天下第一。”成默默转头看着天空,火红的太阳高而远。

天下第一岂是那样简单的。打败血魂双煞也些距离的。何况,你还没有打败呢?木舒云暗自嘀咕却是害怕至极。见过成默默那故意的轻浮,但这般可怕状似疯狂的样子明显不是故意为之。

“天下第一。”

木舒云轻声道:“你是天下第一。”

成默默垂下头,双眸忽地黯淡无光,变得无比凄凉:“我不是。”

一会是一会不是,她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木舒云不敢急着回答。

成默默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木舒云。”

成默默念着“木舒云”,似在思索什么?思索的木舒云心紧紧地提起来。

“哈哈哈。”

木舒云又一惊,她完全疯了。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握住成默默的双臂,嘴微张,不知要说什么。

“我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是。”成默默大笑着大叫着。

“没关系。不是天下第一也没有关系。”或者她曾经说过家人对她寄予厚望是真的。可她的武功差文采亦差,无论是哪个只怕她无法达到天下第一。压力太大,此刻爆发了。他们为什么要‘逼’她。人各有区别,何苦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

木舒云不知道的是天下第一只是成默默自己的目标。

“我是,我要做天下第一。”成默默大叫着突然便大哭起来。

这情绪起伏极大。木舒云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成默默挣开木舒云的手,跳起来,唱道:“‘花’啊‘花’啊。”

“草,草……”

木舒云看着成默默唱着极为难听的歌,吃着那些‘花’‘花’草草,心中一片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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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失踪

头痛‘欲’裂,无数的断裂记忆在脑中炸开,一切都陷入‘混’沌。-叔哈哈-成默默癫狂地跑来跑去,时而拔根草,时而抱抱树,时而撞上去,撞地撞的头晕眼‘花’大笑不止。

来到山谷处的只有薛和,他身上受了些微轻伤,左臂雪白的衣衫上沾着血,染红了半截衣袖。神情复杂地看着又跳又蹦疯癫状的成墨。

木舒云苦瓜脸上的双眼在瞅到薛和的瞬间便如同看到了救星。正当木舒云弃满希望要开口之际,薛和几个纵跃,已极快的离开了。

木舒云心里狠狠地咒骂怨恨了几句,看着疯狂自乐之人,心中发苦。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就再糟也没有了,经过那样痛苦的呕吐不恨地杀了他才怪。而且,他们要是看到成默默这样,一定会在失望之际将她也杀了。反正宝藏不可得又‘浪’费了那样许多时间,当然想要找个发泄之处了。但他们又不得不回去,眼下想到的救星也只有姜大夫了。

要回去,不过只能偷偷‘摸’‘摸’地回去。木舒云思索着最佳路线,一阵倦意袭来,慢慢地便睡着了。太阳太温暖,身体太疲惫,心里太烦‘乱’,睡着的时候很舒服。

睁开眼,四下静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木舒云的心紧紧提起,人呢?成默默人呢?她难道又跑回树林里去了,该死,他怎么就睡着了!

瞬间木舒云脸‘色’苍白如纸,顿感天地一片黑暗。一切都完了。

他的计划本已被提前到来的血魂双煞破坏了一半,现在,她的失踪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他真是没有用,什么都做不好。如果他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要怎么办?她现在又疯又傻,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就此殒命?

他要回去求救吗?想要找到成默默的人应该很多。如果他们知道成默默失踪了,当然会找她。可如果他们找到时发现成默默现在的状况,他们又会做些什么?杀,除此之外木舒云想不到还有他们还会有其它的发泄之法。

木舒云犹豫着。脚下却已走在了回去的路上。回过神来,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回来,岂不是找死。左看右看选中一个休息所用的阁子,好在阁子里并没有人。木舒云选择一处有着桌子的棱格窗下坐下。这样比较隐蔽,即使有人到来若不进来仔细辨认便不容易发现他,且他可以从这里看到是否有人靠近。

取出身上的面具,这是早已准备好的。就等待这种特殊情况使用,好在书院学子的衣服都统一,只要换换脸就行了。这是一张很不显眼的面具,平日里这张脸的主人就和不存在似的,安安静静的。他之所以注意到他却正是因为他这张平凡的脸。这样的相貌才不会引人注意。

刚揭下面脸的面具,便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来者武功定然不弱,否则也不至于到了近前才听到。好在他们方才所走方向正是相反,中间又隔了这些楼阁,应是没有看到他进来此处。

木舒云立刻停了手中的动作,将东西收好屏声滑到桌子下面。

两人在窗前停下。

其中一人道:“此处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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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偷听

另一人道:“还是小心的好。。 更新好快。”

此声音令木舒云一惊。这不是江岳的声音吗?他难道约了人要在此杀了自己。可,他昨日明明闻了自己那‘药’粉为何这声音听起来仍是中气实足。难道他如薛和一般根本没有闻到,那他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举动,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吗?

先前说话的一人道:“不错。”便看窗里看了片刻,确定无人才道:“没事。”

幸好此窗下有个桌子,否则定被看到了。真是无巧不巧,那人又没有想到有人会伏在桌下,并没有留意。

两人便站在窗前,各自留意一个方向,以便随时看到是否有人到来。

江岳低声问道:“可有什么结果?”

“我这边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江岳拧眉道:“奇怪,难道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那人叹道:“有是有,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些线索都没有任何用处。”

江岳思索片刻道:“这人真是狡猾的很。”

那人也道:“不错。”

江岳又道:“有人已先我们下手了。”

“哦,谁?做了什么?”

“薛和。我想他应该是和成墨做了某种‘交’易,否则他会突然与成墨那样亲近。”

“哦,他要第一个打破我们之间的协议吗?”

江岳道:“或者,他是想独吞。”

那人道:“那他也太过大意了,这样的事情本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也许他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哦?”

“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得不猜疑是否有其他人也以同样的方式介入了。而且,薛和与魔教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那人沉‘吟’了片刻道:“看来薛和倒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这差当的倒是尽职心责。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我们中的一员。”

江岳冷冷道:“未尝不是他自己暴‘露’的。”

“哦?”

“我昨日才到,他若是有心隐瞒,我自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这样的结论。是他与成墨的关系太过暧昧了。”

“薛和另有目的?”那人语速减慢显是在思索其中关键。江岳也不再多言,心中却也是另有算盘,他日思夜想的便是儿子,若非是为了儿子他绝不会趟这浑水的。

片刻那人又道:“红鸢已得到了地宫地图。”

“是真是假?”江岳的声音中难掩喜意。

“无论是真是假都有试一试的必要。”

“若是陷阱呢?”

那人沉声道:“我们都已付出了太多。事到如今我们先相信这是真的。”

江岳又道:“成墨来此二十余日,据传只在山谷外面转了几次而已,深入山谷的次数极少。若是成墨早已找到地宫入口,不过是在消遣这些眼巴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又或者……”

“我知你向来仔细,但说无妨。”

“也许成墨根本无心于地宫,只不过在此拖延时间。”

“我想不会。若是如此这里也是卧虎藏龙之处,自早有人开始行动。咦!”那人咦了一声道,“你所言极是为理,薛和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论他们有何举动,我们的计划已容不得改变。必要时候……”做了个杀的动作。木舒云虽未看到却从这语气中感觉得到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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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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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岳劝道:“计划了这许久又何必在急在这一时呢?”

那人听了江岳如此说,那人道:“只是万不得已之策。-叔哈哈-不知另外几个人那里办的怎么样了?再过三天便是我们约定的日子。也许也是我们进入地宫的日子。”最后一句话已压不住的兴奋之意。想来是期待已久之事。

江岳道:“我更想知道木舒云或是木舒清在哪里?”

“何不一一铲除。”

“不错,我原本便不会手下留情。”

木舒云手中沁出冷汗,难道他们要将木家谷灭谷吗?

“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一定要找木家谷报此仇。”江岳语音转为凄凉。

“放心,我们报仇的日子就要到了。”

木舒云心中惶急,要如何才能告知木家谷有此大敌当前呢?

待两人走的远了,木舒云钻出桌子,对两人讲话所言仍是惊惧不已。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要如何尽快地通知谷中。谷中人会信他吗?反正他向来调皮不务正业,又整日以哥哥的相貌在外生事。要他们相信确有其事太难,即使有点点的相信也定然会以为这是他所为。

总而言之没有人相信他!

木舒云感到无限凄凉,这世上确确实实没有人相信他。世人皆知木舒清的的孪生兄弟整日在外惹事生非,又有个难听至极不入流的名字,还以此沾沾自喜,多么无聊无趣之人。世人让他三分也不过是看着木家谷和木舒清的面子。

而这近旁更是无人会听他一言,除非,木舒云的眼睛亮了。匆匆换好面具,急奔而去。

若是平日躲这个人都躲不急,现在却是他唯一可以想到求助之人。也许这次会被‘逼’迫干很多极难极令人不舒服的事情,以前只是小小的忙都那样剥削,何况这样大的事情。这是灭族之灾,容不得再多做考虑,即使以后千难万难也无妨。想到此,心中倒是欢喜的很。

大步走进,木舒云愣了。成默默痴痴呆可地正看着他。她可时来到此处?

“臭小子你终于来了。”

“姜伯伯。”木舒云赶紧行礼。

姜大夫认真地打量了木舒云片刻道:“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见他就知道有事也太有眼‘色’了吧,木舒云方要开口,就听姜大夫道:“那么……”

“姜伯伯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定然会照办的。”木舒云允的干脆。

“好。”好字说完便起身向里走去。

木舒云看了眼成默默道,问道:“她为何在此?”

“哼。”姜大夫头也不回冷哼一声,“我们说完一件再一件。”

木舒云赶紧道声是,跟进去。

“说吧。”

“此时极为机密。”

“这里绝不会有人偷听。”见木舒云还是不放心,姜大夫示意他靠近,以便两人低声‘交’谈。

木舒云便将方才听到之事悉数告知于姜大夫,这只老狐狸心机缜密,若是听出半点不妥定然绝不会再帮忙。

姜大夫听完之后,抚胡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江岳的儿子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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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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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位不愿人知姓名的世外高人所救。,最新章节访问: 。”

“哦。”姜大夫深思状,似在想木舒云这句话的可信度。

“只因这位高人令我等晚辈不得泄‘露’他之名姓所以木家谷自是遵守。”

姜大夫思索半晌道:“此事我倒是可以飞鸽转告,只是他信与不信却由不得我。”

“若是姜伯伯开口,他们自是会留意的。”木舒云心中极喜。

姜大夫伸出三根手指道:“今后你要为我做三件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亦要完成。”

“好。”木舒云答应的很痛快,心里却难受的要命,上刀山下火海,看来这老家伙是铁了心要狠狠地利用他了,也不知到底会有多艰难。

姜大夫细细写了封信,走到外面吩咐下人道:“将此信速速传到木家谷。我们这里有个病人要请他来共同医治。此事紧要。”

木舒云真是佩服这只老狐狸,用这种产法倒是不会有人起疑。

见那仆人走远了,姜大夫又折回后院:“成墨刚刚才稳定下来。她受了不少外伤,你虽给他用了极好的‘药’,可是不知为何却是无甚用处。”

木舒云点头道:“姜伯伯果然厉害,那是家兄刚刚研制出的治伤灵‘药’,一般只要洒上些许便可立刻止血,可是过了好一会才止住。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

姜大夫道:“你们原本在一起。”

木舒云赧颜道:“可我不知怎么便睡着了,再醒来她就不见了。”

“于是她便出现在了我这里。这倒是好玩的很。”

木舒云不觉得哪里好玩,不再言语。

“我们去看成墨的状况吧。此事你也出了几分力。”

听姜大夫的语气倒是有些不快的意思。木舒云诧然,心中立时七上八下,这不是自动送上‘门’来吗?姜狐狸最不喜欢别人掺和他医治病人了,若是被看出些什么,他可是定然又要被强压着做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两人出来,成默默呆坐在椅子上仍是看着‘门’的方向,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姜大夫手搭在及上半响沉‘吟’不语,只是一直拂着自己苍白的胡子。

木舒云讨好道:“姜伯伯,这是怎么了?”

“哼,你身为木家谷的一员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是何种症状吗?”

“我宁愿我看错了。”

“你对自己所学如此没有信心吗?”

“她是不是装疯啊?”想想今天所做的事情,大约现在她不好意思去面对了吧。

“哼,我是问你这个吗?她身中数中奇毒,现下这数种毒的平衡已破。”

木舒云愕然。

“除了止血的‘药’之外,你是不是还给她服过其它什么‘药’?”

扯来扯去还是扯到他身上了,在姜老狐狸的医术面前不说实话行吗?!木舒云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哼。”

“现在要怎么办?”

“娶回去好了。”

“什么?”木舒云的脸拉的老长老。

“你给她服那么多凝心雪魄难道不不是因为喜欢她!”

原来是用‘药’来衡量的,这算是什么判断法?

木舒云慌忙辩解:“不是,不是。”

“你若是不喜欢,又何必这样想尽办法想让她神志‘混’‘乱’喜欢上你。”

在这样奇怪的辨别法子面前,木舒云深感此事是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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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由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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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舒云连哭都不知道要怎么来哭了:“不是。.最快更新访问: 。”声音是越来越小,姜大夫的理解实在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姜大夫老神在在地道:“神志正常的人反正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个样的纨绔。”

“纨绔?”好吧就算是他拿那些珍贵的‘药’材‘乱’吃‘乱’送,就算他是纨绔。但纨绔应该喜欢的人很多吧。和姜大夫对话只能是越来越向可怕的方向发展,木舒云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姜伯伯,到底有没有救啊?”

“‘花’,‘花’,‘花’……”成默默忽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向‘门’口冲去。

木舒云眼急手快将跳了几下的成默默又按回到椅子上。看着痴痴呆呆的成墨,木舒云觉得一个人头有两个大。自从碰到她,他的整个世界都‘乱’了。

“草,草……”成默默大叫中转头看着木舒云抛了个媚眼,“你喜欢我。”

木舒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放手,疯了也不忘记耍他。

姜大夫又道:“不错。”

“姜伯伯,您就不要添油加醋了。”木舒云很想哭,这个姜狐狸今天是怎么了,把成默默推给他对他有什么好处?竟然这样不遗余力地胡‘乱’撮合。

成默默傻笑着晃着头叫道:“啊啊,我被赖上了。”

木舒云苦着脸,明明是他要被赖上了!越想越苦,苦的直想大哭一场。正当他自苦不已之时,成默默身体从椅子上哧溜溜滑落下去。木舒云扶起时,只觉得她全身瘫软。

“这是怎么了?”

木舒云手本要放到成默默手腕上,忽地一想此处乃是姜大夫的地盘,便将去把脉的姿势改做是将手拿起。

姜大夫手按了片刻道:“瘫痪了。”

“并没有受什么伤,怎么会突然便瘫痪了。”

“而是数种‘药’恰好在此时所发挥了作用。其中最重要的打破平衡的便是你的杰作了。”

无奈啊!怎么会倒霉到喝口凉水也塞牙!

姜大夫坐下,缓缓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舒云苦笑道:“我只是一时好玩……”

“好玩!你休要骗我,别人不知道难道老夫也不知道吗?”

“真的是觉得好玩。你看她那皮肤那样皱,天天看着好不舒服,所以我想试试是不是我的‘药’能有些效果。”木舒云努力想着可以令姜大夫信服的理由,可这样的理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若是要他配些整人的‘药’来定然比说他想试试美貌的‘药’要来的真实可信。

姜大夫道:“你若是有苦衷我也不便刨根问底。”

‘门’啪的向里打开,越翎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满是杀气的目光直盯着木舒云,一字一字道:“我倒是要听听你的苦衷?”

这个阵势真是吓人,木舒云赶紧道:“我们在商量她的去向?”

“什么?”

“她现在这样了,由谁来照顾她呢?”

“当然是你。”

木舒云惊愕了一会,他以为越翎这样心急地冲进来是喜欢成默默,这样顺水推舟便可以将这个包袱推出去,没有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你”!

姜大夫‘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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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鬼胎

在越翎释放的高压态势之下,木舒云干咳了几声,道:“吴郢不是说你离开了吗?还说的那么悲伤,好像是你们已经生死永别——”

越翎的目光如同刀般扫过,木舒云立刻闭了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瘫在椅子上的成默默适时地再次从椅子上滑下去,这一次,没有人去扶,瘫在地上如同没有骨头的人形布袋。口里吐着些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声音,听起似乎还很高兴。

“扶她起来。”

越翎声音冰冷。

木舒云弯下腰,僵直地将人扶起,说是扶其实就是连拖带抱,好不容易摆到椅子里,眼见又要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越翎初到并没有听到姜大夫论断成默默已瘫之话。

姜大夫抚着胡子一副神仙逍遥的样子,慢慢道:“如你所见,瘫了。”

“可还有治?”

姜大夫闭了眼慢吞吞地道:“需细想。”

越翎不再说话,而是选了与成默默相对的位置坐下。他这一坐,似将力量压下般,整个房间似乎立时小窄了许多。越翎冷冷的眼神看的木舒云全身发冷,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似的,一样令人觉得可怕。嗜血的眼睛盯木舒云觉得其热无比,但又不敢直接说别看着我了,越翎现在的状态看像是随时会找人泄火的样子。被打上一通可是受不了。木舒云拉了拉衣领,安慰自己这是天热的缘故。自从小店中碰到她,树叶都绿的快了许多。

姜大夫这一思考便思考了许久。静的木舒云在数外面来回走数的人约是有几个。他们的脚步声虽轻且故意地不在‘门’内可以看到的范围内,但他们并没有特意地隐藏自己的存在。

一个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却将这里仅剩的一把椅子占了。

姜大夫的眼睁开一条缝,看到来人是薛和,原以为他来的快些,比起外面不断走来走去的人,薛和来的并不算是太早。

木舒云的心随着房间里过分的安静不断地增加速度,明明很安静为什么他觉得如此不安,如此害怕。喉结不由地上下滑动。

薛和看着痴傻软在椅子里时不时由木舒云向上拉一把的成默默,心中亦是转了千百个念头。说实话他真的不相信她会疯了,她未必有疯的原因但确有装疯的理由。可眼前的实事又不容得他不信她真的是疯了,那要多好的演技!从表面上看倒是真的疯了,可总觉她疯的太是时候了。

他去时正好听到她在嚷什么成默默,难道这是她真正的名字。若是如此,与成墨的名字之间也只不过差了一个字,为为何只差了一个字?若是要装不如装的彻底,干脆换个人岂不更好。但,若这是个暗号呢?依现在的情况看,姜大夫定然是指定了她是疯了,可这只老狐狸会说真话吗?

再看越翎,直直地盯着成默默的方向,但眼中却是什么也没有。他本应该离开了才是,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与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不会真的是为了她回来的吧?

越是静薛和想的起多。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若是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届时会发生些什么更无法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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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露陷

一声轻咳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因为发出这声轻咳的人是姜大夫。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你们谁来负责?”

问的突兀,虽都是吃惊,但木舒云显得尤为吃惊,嘴巴都张成了个圆。于是,薛和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转向了木舒云,倒像是在说由他来负责一般。

‘门’外的人终于聚集到了可以看到的范围,与他们来之的目的相同怎可再躲,哪怕里面坐的就是传闻中最可怕的杀人没有理由的疯子魔教右使,他们也不能退缩。‘花’了这样多的时间在这个书院里做卧底,这样的枯燥平凡的日子岂是喜欢江湖随‘性’的他们所能忍受的。

“难道,你喜欢她?”木舒云听出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真的不想将这个包袱背到身上,这辈子可能都甩不脱了。

薛和全当没有听到,直接无视。木舒云不由地看向越翎,他这句话本来不是对越翎说的,但这一举动反倒成了正是对越翎说的。

天突然不热了,感觉到的是寒冷的杀气,木舒云只能硬着头皮不知死活的继续发挥自己的高见:“或者,你觉得她很好耍。其实她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少,一个人说话少呢,被人讨厌的机会就会减少。”

柳叶儿大大方方地走过众人走进来,道:“这岂不是正对你的口味!”

“我这个特别喜欢被人讨厌,那样我才会不会在试‘药’之后有什么负担。”

柳叶儿不由向后退了半步:“试‘药’?”

“不错。我随身携带不少‘药’,随时向着时凭心情来找人试‘药’,而且我下‘药’的本领与我银针的本领不相上下。”说完,木舒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自报家‘门’了!

柳叶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日道:“你是木舒云?”

‘门’外众人似乎静了那么片刻,显然他们在对木家谷来此的意思做最坏的猜测。

“不然你以为本公子会是谁?”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认了,边承认边向里面又退了几步,因为他看到江岳正在走过来。在木舒云后退几步之后,成默默从椅子上扑到地上。整个脸亲密地贴着地面。

姜大夫再一次轻咳:“老夫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需有人做帮手?”

“帮手自然就是出自木家谷的雨针公子木舒云了?除此之外别无人选。”柳叶儿下巴微挑,得意洋洋。

姜大夫点头道:“这个提议甚好。”

一点都不好。先于木舒云反对,越翎道:“此事因你而起。”

那你回来干嘛!

薛和也道:“医者父母心。”

一本正经地坐在这里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木舒云的控诉没有机会说出来,姜大夫已然接道:“请诸位回避!”

柳叶儿手指自己道:“我也要!”

姜大夫点头道:“不错。”

“可……”

“若是将人医死了只怕于各位都无好处。”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们只在‘门’外。”没想到开口的竟然是江岳。木舒云当然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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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泡药

姜大夫的手抚着胡子瞥了心惊胆战的木舒云一眼道:“只要不打扰我便好。,最新章节访问: 。”说着指着木舒云道,“他现在是我的帮手,若是他有些头痛脑热,只怕影响到我治病的心情,到时会发什么意外便不得而知了。”

这不就是在救他于水火之中吗!木舒云立时觉得江岳不再是威胁,脸上顿时喜气洋洋,对江岳这个威胁也不那么害怕了。

“将人扶起来。”

木舒云赶紧拉成默默揪着领子拎起来。众的视线在成默默身上停留,难掩心中的失望与悲愤。

越翎这时突然冷气森森地问:“你要怎么办?”

“债是要还的。”在越翎冷到寒的视线下姜大夫不为所动,仍道,“我们曾言明,她要帮我试‘药’的。现在试‘药’的时间到了。”

一片呼喝之声,他们所不满的并非是姜大夫要用一个病人来试‘药’而是他们不能让人有闪失,他们在此这么久所等的当然不是一具尸体。

姜大夫道:“你们谁能救的了她便自已拿回去。”

任谁都听得出姜大夫在生气,姜大夫这人最是小气,要是谁敢在他面前怀疑他一丝一点,那以后的日子会相当不好过。况,这个人若是在谁的手上有了闪失,那立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放弃却又担心别人占了先机。一双双眼转来转去,紧盯着别人,嘴巴微张,一双双手紧纂,掌心满是紧张的汗水。每有人动一下,其他人都紧张不已,江岳上前抱拳道:“此事还有劳姜大夫。”

明显松一口气的惋惜。

见无人再有异议,姜大夫得了优势又道:“去将里面的‘药’泡了来。”

木舒云哪里知道是里面的哪里,这时便听到一个小童道:“‘药’已经准备好了。”

“去备热水。”

小童又恭敬地道:“热水也备好了。”

在场除了姜大夫之外都深感姜大夫这是有备而做,仿佛早已知道了事情会如此发展一般。

“你还站着做什么,去帮她泡‘药’。”

木舒云也很是恭敬的样子答:“是。”

“为了达到最好的‘药’效要将衣服脱了。”

木舒云面‘露’为难之‘色’,嗫嚅半响仍是没有说出话来。

“磨蹭什么?不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这个时候是不是要捅破她是‘女’子的事情,若再不说他真的去……木舒云忽觉得又热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可就是见证,若是某一天她以此为胁,那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不快去。或者你想和谁好好聊上一聊。”

这个“谁”也只能是指江岳的,所谓“聊上一聊”当然是指他的小命了。木舒云嘴角扯了扯,表情难看到极。

“在后面的房间里。带他去。”

小童应一声,在前面带路。

众目睽睽中木舒云慢吞吞的拖着成默默向里走去,仿佛慢些的话事情便会改变,可是直到他走到里面连个感叹声都没有听到。他们是不是都在等着以后看他的笑话!

木舒云愤愤地将成默默扔到飘着‘花’瓣冒着热气的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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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红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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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飞溅出来,小童的头发都湿了,做为了个孩子却是连生气都没有一丝,道:“先泡一个时辰。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然后再泡黑‘色’的‘药’泥一个时辰。”

这么久!怪不得她最近皮肤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现在的对象是这个长相太没有优点的人,他一定会非常期待‘药’效的。

木舒云伸手入水桶准备撕掉掉成默默的衣服,手刚入水中,发现有股好奇的视线对上自己的后背,扭头对看着自己的小童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出去。”姜大夫的一个小童也这样古里古怪的。

小童吐了吐舌头,在木舒云扬起水‘花’之前跑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门’一关上,木舒云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病着的人不算,这个病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满屋的‘花’香冲不散他心中的‘迷’雾与不快,只令他更加的昏昏‘欲’睡。

将湿漉漉的衣服扔到地上,靠着木桶坐下,这里竟连个凳子也没有放下。真是小气的姜狐狸。

此时,外面却没有这样平静。

柳叶儿‘逼’着红鸢退到这里。红鸢看到这里竟然有这样许多人,心中不由起了惧意,他们会不会是为她而来。那真是‘插’翅难逃,早知如此方才便应该拼上一拼离开。

柳叶儿带着些儿得意笑道:“便是走也要带了你的孩子一起去。那个没心的成墨怎么会带孩子呢?”

装对于红鸢也不是一件难事:“妹妹说笑了,我要去哪里?孩子有病,难得有大家看顾我将这孩子保下,也是我的一件幸事。”

“真的?”

“我进去瞧睢我的孩子吧!”红鸢想往里走,但站着的越翎和薛和像是两堵墙将她进的路堵了个结实。

忽院中一人道:“红鸢,这是要去哪里呀?”

红鸢本装作不知在问谁不想那人又说了一次便只得道:“我是辛娘,你认错人了。”

“辛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什么哪里?我只不过是担心孩子来看看。”

柳叶儿脆声笑道:“那你可要感谢我,若不是我你就要‘迷’路‘迷’到山下去了。”

“红鸢不必再装了。”

红鸢看向薛和,眼中满是‘迷’茫不解。

“在这里的人都是为同一个目标。”

红鸢惊愕。

薛和继续道:“大家也早已知道了你的来历。”

所以红鸢真的很惊愕,为什么到她手里的消息会与现在的不太相同。但身经百战的她又如何会因此而‘乱’了阵脚。咯咯笑了几声道:“原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若有什么消息都可到我这里来。价高者得。”

“你真的知道关于成墨的事情吗?”

红鸢脸上的笑僵住了,成墨这两个字就像是魔咒,令她的灵通的消息受阻,令她受那样的屈辱,最可恨的至今她掌握的关于成墨的消息还是很少很少,除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之外再无其它。

内中一人道:“我要地宫的入口和开启方法,你能给我吗?”

红鸢娇笑道:“多少?若是我看的上,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你找来。”无论开多大的价钱只要她单方面说少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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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空谈

红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换了原先那受气委屈可怜的模样,现在倒是我就如此,尔等能奈我何。-

“你真的有地宫的地图!”此人发出了众人的心声。

红鸢手指轻轻缠发不断来回抚‘弄’,并不急着回答。若是‘露’出些许马脚这些人非生吞了她不可。手指从发上落下,红鸢神秘一笑:“我是不知,但回雁楼又怎么有不知道的消息呢?”

听到回雁楼即使不认识红鸢的人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来历。与号称天下第一消息楼的回雁楼扯上关系,对红鸢的话自然增加了三分可信度。

“若是知道,岂不早有人出了价钱,又怎会到现在尚无人知晓?”

“这不正是说明回雁楼做事的规矩。绝对不透‘露’主顾的半点讯息。大家若是想知道不妨找回雁楼。”

“嘿嘿,我出一千两,究竟有谁知道了地宫的所在?”

红鸢慢悠悠地伸出五根青葱般的手指,娇笑道:“要这个价钱。”

“五千两!”出一千两之人惊讶不已。

红鸢摇摇头,笑道:“是五千两黄金。”

众人立刻屏了声息,这可不是他们可以出的起的价钱,也不是他们可以做的决定。

柳叶儿拍掌笑道:“五千两买个不知道,有趣有趣。”

“妹妹说笑了。只有出了这个价钱的人才知道的。”红鸢笑的娇媚。

有人嗤笑道:“想要知道地宫的地图岂不是要天价了。”

“寻无价之宝自要相应的代价。”红鸢说的煞有介事,众人若不是手中无钱恐怕难免要‘花’钱试试。

柳叶儿又道:“回雁楼为何不自己去找?”

手指将长发随意地拨‘弄’,红鸢并未去看柳叶儿,只是淡淡回应:“回雁楼只做生意。”

“若消息是假的呢?”柳叶儿每句都道出众人的心声,只是他们不知道柳叶儿早已知道红鸢得了地宫的地图。

“呵呵,妹妹这是如何说。我们回雁楼向来也不做骗人的买卖。”

柳叶儿笑出声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倒是个挣钱的好办法。”

“不错。”应的却是薛和,他本来不想如此早动手的,但现在这情况下柳叶儿似只想引起‘混’‘乱’,而‘混’‘乱’的局面对他未必有利,“这种情况下大家正要齐心协力才是。红鸢姑娘最好将所知道的事情全盘秬出才是。”

红鸢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威胁不敢。只是向红鸢姑娘提个好建议。”

“哼。”

“成墨的事情想必姑娘还没有听说。”

红鸢不同由心下迟疑,最近因得了地图并没有在意成墨的动向,此时薛和提出来定然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在其中。

“什么事情?”

“成墨已然疯了。此时这地宫的处在对于大家来说极为重要,若是红鸢姑娘不知或是知而不说,形势对姑娘都是极为不利的。”薛和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压低声音显然是将自己推到极为不利的局面,而这种不利的局面自然是应该推给别人的。

“他,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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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暴露地图

红鸢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听闻成墨和曲宏一起跑进山谷之中,怎么今天突然就成疯子了。。 更新好快。

却听到薛和再次证实道:“事实便是如此。”

眼珠一转,红鸢已然镇定:“他疯了又与我何干?”

“难道你不是为他而来?”

这里哪个人不是为他而来!可红鸢这句话说不出来,说出来就是承认她是为此而来。为此而来,那没有达到目的便没有离开的理由。

“柳修缘并不在此。”

红鸢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哎呀,凌林呢?”柳叶儿这时才发现她一直在找的身影总是没有找到原来是并不在此。

“也许他们已达到了目的离开了。”

“哼,别胡说。凌林是为着柳修缘来的。柳修缘是为了凌林来的。”柳叶儿这话讲的不通,但在场却也有人听的明白。柳修缘原本是为了躲凌林而来,没想到凌林追到这里,他进退两难。

“妹妹,这话讲的不明白。难道只有他们是没有目的的轻高。”

“我不理你。谁知道凌林哪里去了?”

“失踪了。““什么?““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没人回答,他们又不是用业找人的。找成墨那是任务,找凌林算是什么,因为刀子是个美‘女’吗?又不是对自己有好感的美‘女’,关他们什么事。眼下的地宫才是最重要的。

“柳修缘呢?人就是因为他才失踪的吧!““失踪了。“柳叶儿目瞪口呆,两个人怎么同时失踪了。她只不过看了红鸢几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柳公子另有要事在身已先行离开了。“柳叶儿气乎乎地哼了一声:“真是个薄情之人,凌林不失去向他立马就走了。圠的专‘门’机构那么喜欢他。为他将身边的男‘女’都铲除了。“不有人再吱声,这可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他们一双双眼现在无法盯着成墨,那便盯着红鸢。大部分人无法‘洞’察事态的走向,但心中都明白总要有人背上这个黑锅,免得他们落个办事不利的结局。

薛和向柳叶儿使了个眼‘色’,有些事情他是不好去做的,可是柳叶儿正在着急凌林,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眼‘色’便匆匆离开了。

“难道离开的人不都是已经达到目的的吗?”

若红鸢不问这样一句,柳叶儿定然不会再折回来,更不会有生气之际随手将红鸢头上的钗打落。钗落地时又巧巧的裂成两半,里面的地图就落了出来。

顿时,红鸢脸‘色’如纸。此时,是不是飞身去抢已不再重要,抢是被认定,不抢是被人抢来看了,结果终是一样。

薛和不再说话,安稳地坐回了自己的坐位,反正话已经挑明了,所要的效果也已有了,他乐的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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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苦处

太阳暖暖地照在脸上时,木舒云才猛然惊醒,成默默不会泡坏了吧。.最快更新访问: 。

刚冲出‘门’就看到姜大夫正沐浴在明朗的阳光里,看起来神清气爽。

“时间多一分少一分皆不可,都是要留下些后遗症的。难不成你希望将来的妻子如八旬老‘妇’。”

“我,我……”木舒云很相辩解他真的不喜欢成默默,也不会娶她的,可是姜大夫用极为了解的神情一挥手道:“越翎有心万全你们。现在已经去准备相关事宜了。”

用的着他这么热情吗?他要娶自己去娶,为他张罗个屁呀!整个一疯子。

“其实有这样一个少言的妻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木讷,是没有情趣,哪里是什么少言。

“越翎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我不做。”

“你以为越翎是木舒清,由着你的‘性’子。”

“我的事不用他管。”

“他管事向来不用人管。”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大可以试试。”

“他到底是谁呀?”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说见你们感情深厚,定要成全了你们两人的心愿。”

越翎的眼睛一定是瞎了,他们两个哪里来的感情深厚,由一开始的误会到现在的他不得不利用她,这也是感情深厚,那他可真是无处不留情了。

“姜老伯都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搞那么暧昧,会吃不消的。”

“我没有。”早上起来就被整的有气无力,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生闷气而已。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

有苦说不出真是苦啊!这苦怎一个苦字了得!

姜大夫优哉游哉地踱步而去,木舒云眼盯着成默默所在房间的‘门’,苦啊!

手按在‘门’上却没有推开的勇气,如果真的泡成个可怕的怪物那可要怎么变。现下最难办的是进去之后要如何穿衣服,木舒云可真是犯难了。看到小童拿出一锭银子,笑道:“你帮里面那位穿上衣服,这锭银子就是你的。”在木舒云看来姜大夫的小童只可能和他一样贪财。谁知小童斜眼睨了他一眼,头一扭便大步走开了。

木舒云把玩着银子,寻思对小孩而言是不是糖果比银子来的更为有效。

“这锭银子可以买很多糖果哦。”

这次木舒云听的清楚,小童竟然发出了冷哼声,这是什么样的小孩竟然对银子和糖果都不感兴趣。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走进去,却见成默默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床’上了。心中松了口气,并未细想。

细看之下,成默默双眼紧闭,‘唇’无血‘色’。也不知为何木舒云便想起她冒雨来救自己的情境。那时她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脸‘色’如纸,苍白异常。当时情况紧迫,为了防她着凉便将她的衣服撕了。当时,他确确实实被她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只是小小的。那时,并未想过自己会被威胁,会要来利用她。他不想的,可是他不得不。

世上迫于无奈的事情太多太多,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他不是不想改变,可是他不够强大。他不是不想找人帮忙而是只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于人,那么他所保护的东西同时也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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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被带走

小碎步走进来的是红鸢。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她红‘唇’微张,满面含笑道:“木公子,多时不见。”

木舒云心情极为不好,老实不客气地道:“你是来和我寒暄的。”

红鸢对此也不以为意,向里探了探头看到成默默确实仍在‘床’上,道:“我是来看看成墨的。”

“看她做什么?你的孩子呢?”

“唉,待会大家要抬了成墨去地宫。”

木舒云惊道:“地宫?!”脑袋里如同响了几个响雷,震的他不知要如何是好。那个人给他的任务不就是不让人知道地宫在哪里,不让成墨去开启地宫吗?

“原来木公子还不知道。昨夜大家已得了地宫的地图,彻夜寻找之后发现地宫原来是在一棵枯木的树‘洞’之下。真是个好的所在。那么多人寻了这么许多年竟没有人想过会在那里。”

“哪里来的地图?”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突冒出地图来,数百年来不都没有过吗?为什么一夕之间便有了。

“本是我无意见拾得的,不想却真是地宫的地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我也不知原来开启地宫是要祭品的。”

“祭品?”其实此事木舒云的心神已全然不在此处,他所想的是将她‘弄’成了这般形状,任务仍是失败了,那个人会怎样报复于他。

“不错。我听得需要祭品便来看看成墨。我们总也算是有些缘份。”

“缘分?”木舒云又僵僵地重复了一句。

听得出木舒云此时心神恍惚,红鸢便绕开他向里走去,看到成默默正睡在‘床’上,不由摇头叹息。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她的真理。

就在木舒云彷徨不知所措之际,已有数人冲入,将成默默架起便要抬了出去。

木舒云挡在前面:“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哪里!自然是开启地宫。”

“你们不能……”

没有人听木舒云,将他推到一侧,急急地离去了。木舒云木木呆呆地看着成默默被带走的方向,直到人去的远了亦未追将上去,只是目光发直,脸上满是失望‘迷’茫哀痛与不知所措。

红鸢道:“成墨被带走了。”没想到他们两个感情会如此奇怪。若是他有心,在成墨被带走时便应该拼力一搏;若真是无情无义又何必如此失魂落魄。原本以为会上演一场好戏,哪里想到结束的如此无趣。

“她不是。”木舒云疯追出去,此成墨极有可能与开启地宫的成墨并非是一人,若他们发现之后会对她不利,更甚至有可能会杀了她。只跑了几步却被点了‘穴’道,斜瞟去点他‘穴’道的人正是姜大夫。

“不要‘乱’跑。”

木舒云顺着姜大夫的视线看出去,看到了江岳。他还在等他,等的如此执著。

红鸢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已猜到他们之间定然有什么过节,而姜大夫显然是在保护木舒云。只要木舒云不离开这里便不会有危险。

“地宫就要开启了,难道各位真的要在这里耗到别人将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为止。”红鸢轻提罗裙,笑道,“小‘女’子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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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目的地宫

看着红鸢走远了,姜大夫忽道:“也许地宫里有你所想要的东西。-”

江岳一字一字道:“我可以先杀了他。”

“他会等着你杀吗?”

江岳冷哼了一声全然不理会,视线却未从木舒云身上移开过。

“老夫不管你们了。不过,江岳若是你错听了别人的话杀错了人,却要如何来赔偿。”

江岳神情冷淡,不予理睬。

“若真是如此,老夫到时只有让令公子与他在黄泉相见了。”

“你……”明知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可听到有人这样说心中那隐藏的不为所觉的点点希望仿佛也要被扼杀了,当下气愤不已。他心中那点点的祈盼便是木舒清与他所言为真,可那分明又不可能是真的。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哥哥,但是我哥哥有骗你的必要吗?难道我们木家谷的名声会因为无法医治病人而有损吗?当然不会!那我们何必要为了名声而欺骗你。”

“哈哈!”江岳笑的发苦,他知道所以才觉得木家谷为何要如何残忍对待他的儿子,那自然是因为拿他的儿子来试‘药’。想到试‘药’心中越发愤恨,他的儿子死前要如何痛苦,他活着的时候已是极苦,死前定又受尽折磨。因此,木家谷才更加不可以饶恕,不可以原谅。

看着江岳的脸‘色’更加‘阴’沉,木舒云的心又凉了,要是在被他抓住定要在他折磨自己之前先咬舌自尽,比折磨到死要强好多。

“为何不再等上一段时间。”

“哈哈,我儿的尸骨都消散在天地间了。”

姜大夫嘴角微扬:“那也未必。”

江岳心中起了莫名的希望,又担心这希望去后是更加无尽的绝望,急惊问道:“什么?”

“听闻地宫里有不少的宝物。除了宝藏之外尚有些失传已久的宝物,说不定亦有起死回生之物。”

“真的有吗?”儿子若是能回来是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了。

“若是去的晚了只怕未必能找的到。”

江岳又看向木舒云,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该当如何?

“你也一同去吧。”

木舒云犹豫道:“我……”

“你不担心她吗?”

担心她?可他明明没有担心她,他担心的是威胁自己的人,担心的是他的哥哥,担心的是木家谷,担心的是地宫开启之后威胁自己的人会做出些什么动作来。

姜大夫抚着胡子神情悠闲,语重心长地道:“快去吧。”

江岳冷冷道:“在我未确认是否有此宝物之前,他一定要在我身边。我会确保他的安全的。”

“那是你的事。你只要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便可。”

江岳冷哼一声,姜大夫所言的不就是若是他杀错了,那便由他的儿子来抵命。姜大夫只是笑,笑的很神秘,如同早已知道了什么却偏偏不说出来,要人心里着急。江岳不等姜大夫再说什么,拉起木舒云便走。没想到带着自己去地宫的最后竟会是极想杀了自己为儿子报仇的江岳。

木舒云被连拉带拖向山谷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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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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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拉着来到地宫入口处,没想到这地宫入口处竟会在此处。,最新章节访问: 。想来不少人在此晃过一止一次,不想人人都错过了。

只见成默默呆坐在众人所围的圈中,目光痴呆,形容憔悴。若不是衣衫尚无破损,嘴角未曾流涎,真与痴呆乞丐无异。

江岳提着木舒云的手用力,木舒云便直摔到成默默跟前,额头正好撞到凸起的树根,立时肿起一个包来。

这时便听得人议论:“不若将成墨杀了,用血祭祀岂不简单直接。”

又一人不屑道:“倒真是简单的很。若是这个法子未能开启地宫,我们再找哪里去找个成墨出来。”

“祭品还有其它其它的法子吗?难道天下的祭品不都是直接来杀的吗?”争的人早已面红耳赤。

木舒云听的明白,他们此时尚未进入地宫的原因原来在此,大家各持已见又只有一个成墨可试,所以只有仍在这里将人围住。

“大家不要再争了,再争下去也没有用的。不如我们各自飞鸽传书回去,我们不能主事自然有能主事的人。”

有人冷笑道:“呵呵,有近有远,远的岂不是吃亏。”

立刻便有人反驳:“若是怕这怕怕那又怎能有结果。”

又有人讥讽道:“若是由成墨来开启机关,那么远也好近也罢,我们都不得进入的。”

“若是有机关的名家来了,那那我们不懂的人岂不是又圠了。”

“那你们说要如何才好?”

众人目光看向成墨,而成墨身边的木舒云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于是,立刻便有人转换了想法:“成墨不是没有瘫痪吗?那痴呆说不定也是在骗人!”

“可我们的刀方才架在成墨身上也不见他有反应啊!”

“我还用刀伤了他,连痛也不懂得的,哼都没有哼一声。”

“那我们便要想些更有用的办法。”

“昨日,越翎曾言由木舒云来负责成墨日后生活,难道他们之间‘交’情如此之深。”

众人脸上皆‘色’彩纷纷,看来对这种关系并不理解。

“你们……”

哪里还有解释说明的机会,两柄刀同时架在了木舒云颈上,而江岳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凝神等着地宫开启之时会发生何事。

刀在脖子上轻轻转了转,立刻转出一条血痕来。

“你还要装下去吗?”

成默默仰着头,如同未曾看到。木舒云的‘腿’吃痛单膝跪下。

木舒云手指轻触着刀锋的冰冷:“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人已被推着到了成默默面前。这种情况下木舒云倒忘了他们尚不知道她是‘女’子。正好免了受更多的苦,他们若是知道自然更加下狠手。

木舒云被拉扯着与成默默脸对脸,看着刀子思量着要说的话:“你没瘫吧!”

翻眼看着头顶上的如盖的树枝,成默默呆呆的没有理。

“费话少说。”

感觉脖子上更痛了,木舒云讪笑,他们这明明是报前日的仇。

“你要看我的脖子掉下来吗?“刀架在脖子上这声喊的也没显出什么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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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再现的熟人

在这危机时刻,成默默仍是又呆又傻地盯着天空。。 更新好快。木舒云认定她是装傻,装瘫痪都可以装到那么像,装傻又有何难?与姜大夫接触,怎么也要沾染些他的风格,说起谎来如同喝水一样自然的很。但是他‘性’命只在别人的刀锋上,她再这样装下去,他们却未必肯珍惜他的生命。

“放开我。”木舒云挣扎了几下,头被按的更低了。分明是个砍人的姿势。

木舒云挣扎着说:“她不是成墨。”

头被按的更低了,直栽到地面,扑了满脸的土。

“这样问下去明年也未必能寻的到地宫的入口。”

木舒云吐出嘴里的土,道:“她真的不是成墨。”

“那是谁?”太过熟悉的声音。

腰部被狠狠踢了一脚,啃了满嘴的草,木舒云痛倒吸气又吸了土,不断地咳嗽。没想到李升会来,怎么哪里也少不了他来‘插’一脚。

木舒云忍痛讥讽道:“你的伤倒是好的真快。”

李升面‘色’一变,又狠狠踢了一脚。

李升正好做出了大家想做又无法做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人出手阻止。

“成墨,你不说可以,木舒云也任由我处置。”李升随便拔了一柄剑,扑哧一声,剑已刺入木舒云的左手手臂。一只剑竟穿过左手手臂。好痛。

自从碰到她,他的运气就像是突然用尽了,任由着别人来折腾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成默默的头微微侧转,视野时似乎终于有了木舒云的影子。

剑没有拔出,在手臂里硬生生转了转,血水直淌下来。木舒云不由痛的哼出声来,他是不想在李升面前示弱,可真的很痛很痛。

这样的视角里,只是看到她默默地看着自己,没有表情,没有关心,什么都没有。没想到她还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木舒云的心中忽觉得很是凄凉,记得那个雨夜她赶来时他是很高兴的。上次她也是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感觉的到关心。这次,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觉得好冷。

不错,他本是要为了耍‘弄’她才与她同行,再次找她只是因为迫不得已,是要利用于她。她在他心中从不重要,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而将她来做筹码,她应该恨他。

可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却妄想从她的眼中看到关怀,凭什么她要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他关怀!

没有理由!

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越想越是凄凉,本就痛的无法停止的眼泪越流越多。

成默默垂下头,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这一举动便已证明了她没有疯。

她不是想装疯,确是疯癫了一段时间。清醒后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混’‘乱’,竟然有两个不太相同的记忆,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不同的记忆。很明显有一个记忆是别人强加给她的,而这个强加的记忆明显是因为要利用于她。而最令她难以理解的是,两个记忆里有着同一个名字——成墨。

她继续疯下去是因为她想知道答案。“成墨”对于她应该是个什么样的记忆,而她对于成墨又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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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开启地宫

李升冷笑道:“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吗?”

其实,她还是有些后悔的,但冲动之下全站起来了。。 更新好快。成默默装着高深的模样四下走动,她还真不知道这地宫要如何开启。手按在断剑的剑柄上,手心满是汗水。

这数个‘洞’倒是古怪的很。似可‘插’入什么东西。成默默抚着剑鞘,也许……‘抽’出腰间剑鞘,向着最中间的一个小孔隙‘插’入。剑鞘没入,只听沉重的声音响起。慢慢地面前的数棵大树向两侧倒去。

没想到竟然是剑鞘!

一阵惊慌之后,尘土飞扬中,一个向下的台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成默默只是试一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木舒云受伤‘露’出那么可怜的神情时会这样轻易地将进行了一半的计划就这样中断了。

开‘门’的不是成墨吗?怎么现在成了她了。反正‘门’是开了。在成默默愕然不有些不知所所措的时候,身后的人都急着涌了进去。

“她原来真的是成墨。”木舒云心里涌起数种无法言明的感觉。自己随便包扎了包扎,做大夫真的不好,自已受伤时只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太可怜了。自怨自艾了一会,只能仰天长叹。早已没了人理他,都急着进入地宫去了。

成默默蹲身要帮木舒云包扎,哪知木舒云身子一斜,分明是不愿意要她来帮忙的意思。抬头便看到仍有数人在旁并未进去。

成默默道:“地宫已经打开了。”

“既然是由你打开的,自然应由你先进去。这样方才公平。”

公平!

只听里面传出几声惨叫。再看看众人早已了然的神‘色’,霍然明白原来如此,是要她先进去试机关暗道,可惜,她也不知道。

成默默方才走一步,又停了下来,现在的位置仍在‘洞’外。

“咳咳,今夜天‘色’已晚,我们明天再来。”

“不错,下面不知是明是暗,我们需要一些火把。”说话的是薛和,可怜了他那好听的声音竟然来做威胁用。

“真的有地宫。”传来的是柳叶儿的声音,她后面是黑衣人,此刻他也不再特意躲避。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人,是昨日未见的柳修缘,此时神情憔悴,虽是走来却是心不在焉。

红鸢笑道:“妹妹来的倒是及时。”

已有几人拿出了火把,原来早已准备妥当,但显然没有准备给其他人。对于宝藏都是有‘私’心的。

成默默干脆侧卧在地上,方才‘洞’中传来一声惨呼之后再无声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她这样冒然地闯进去,只怕也小命不保。

也不知何时,他们竟围成了个半圆,硬是将她围在中心,只有进‘洞’一路可走。连木舒云也躲在一边等着她进去,他刚才是不是与他们一起做戏?

成默默仰天长叹,坐到地上:“其实这样的光景真是美的很,令人心旷神怡。不错,不错。”

她后面的“不错”是表扬最近自己词汇量猛增,这可全是整日罚她抄写的齐蕴的功劳。

这样躺了一会又觉得不太舒服,于是背对了大家面向着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会有多少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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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又是机关

先前进去的人留下的那片‘混’‘乱’的惊呼已在众人心中消退。.最快更新访问: 。黑漆漆的‘洞’内写满了未知的危险。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地宫的入口处静的让人发怵。终于有人再也等不下去了,又怕先进去的人先得了宝藏,开口催促道:“等多久都是要进的。”

被这一声打断睡眠的成默默无声地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你们想进便进。”

催促的人又不耐烦道:“自然要请你先进的。”幸好晚走了几步,否则岂不上了这家伙的当。

另有一人也道:“你若是不进我们自然有办法要你进的。”

“随便。”

“老子踢你下去。”脚刚抬起来还没有机会踢出去就被人踢下去了。没把成默默踢到地宫里,倒是自己被踢出老远,“嗵”一声摔在树杆上。摔的屁股开‘花’。

薛和这时道:“听闻地宫里有镇守的鬼怪,若是所进之人不是开启地宫之人,会被恶运缠身的。”他本是怀疑她并不是成墨,现在看来她真的是成墨,至少是可以开启地宫的“成墨”。

“哦。”威‘逼’利‘诱’胁迫,成默默发现似乎只有进一条路可以选而已。

柳叶儿叫道:“这么可怕。我不进去的。”

极少说话的黑衣人道:“没事。”

“时间不早了。”薛和的手中多出一柄匕首,匕首指着成默默。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们用这们直接方式。更有人拉了受伤的木舒云。

“我不要了。行不行?”木舒云哀求着,一只手捂着另一只受伤的手,刚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

火把并没有将‘洞’口处的黑暗驱散反而在地宫的入口投下长长的影子,凭添了许多紧张的气氛。

‘洞’内两侧石壁很是光滑,看来历经年久也未被时间腐蚀。

走了几步忽有人道:“这里有灯。”石壁上所嵌数盏灯被点亮,这时成默默已快步走到了‘洞’的尽头。

“不可能。”

方才举着火把的他们都没有看到原来这‘洞’这么浅,且若真是这么浅先前进去的那些人又哪里去了。

成默默在石壁上用力敲了几下,是实心的。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探究这些,成默默也觉得自己神经太大条了。

“那些人哪里去了?”

“果真有鬼怪!”

发出这声尖叫的是柳叶儿,她这一声叫的人人都‘毛’骨悚然。再加上木舒云因受伤一直压抑的痛苦哼哼声,这原本并不太长的石‘洞’里更是显得充满可怖的气氛。

成默默转身,看到两侧的六盏油灯。六盏灯下人人脸上似都‘蒙’了一层‘阴’影,那脸狰狞可怕,个个是要吸她血的才罢休的鬼怪。他们才是真正的鬼怪,这里哪有什么鬼怪。心口处绞痛起来,右手随便一搭,正好碰到油灯。觉得那灯似并不如看到这般牢牢地固定在墙上。心中若有所动。

薛和仔细将‘洞’内检查了一遍道:“这里的机关多半便是这些灯。”

便有几人将每盏灯都左拧右拧的,全然不见效。

原来并不是这些灯。成默默暗道,可方才明明觉得这些灯盏似可以移动的。

薛和看向成默默,道:“有劳。”

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已‘激’的众人都看向了成默默。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似要将她整个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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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奇怪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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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默感觉自己的手在发颤,慢慢地拉着灯,与上次碰运气完全不同,这次可是明知生死在瞬间,而且她突然比以前留恋起生命来了。,最新章节访问: 。

‘门’开了,红‘色’的光晃的人一时难以适应。待众人看的分明,那么大一对红烛,那么大一字喜字,不觉都有结傻眼了。

薛和轻咳了一声,众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柳叶儿指着前面道:“这时是要办喜事吗?”

一直不言不语的柳修缘此时面‘色’越发苍白,似都站不直了。

有人看到红烛旁一样东西:“咦,这是个什么?”

另有人拿起来疑‘惑’道:“‘玉’佩?”

柳修缘越发要倒地了。

看着‘玉’佩的人道:“这不是柳修缘的‘玉’佩吗?”

柳修缘进来便看到了,只是不敢去确认。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红烛和大红的喜字所吸引时,他看到了‘玉’佩,还有地上那只‘玉’钗。那只‘玉’钗是凌林一直随身携带的。现在,却莫名地掉落在这里,似有人故意为之。他好害怕,害怕凌林真的出事了。

“果真是他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难不成柳修缘你已经来过这里了。”

这几个人胡‘乱’猜测。还是柳叶儿眼尖,看到红‘色’喜‘色’一角似有什么,走近前去,扯了出来。却是一张布条,上面写着“恭贺木舒云与成墨大婚”。

念出来,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十来双眼睛在木舒云和成默默之间来回的移动。不应该有人先他们进入这里才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可是一直守在外面寸步未离啊!

木舒云又气又痛直倒‘抽’冷气,胳膊本就痛的不得了,听到这句话时又恨不得抢过来看个分明。倒霉也不是这么个倒法,凭什么上面写着的是他的名字,就算一定要耍他也不要和成墨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在众人注意力被转移的之际,进来的入口已悄无声息的关上了。众人四下检查连红烛和喜字都无一例免,却没有机关可寻。

这时薛和笑道:“这倒是好的很。两位不如在此拜堂吧。我等正好做个见证。”

不少人面面相觑,不知薛和这话是说着耍的还是真是如此认为的。

众人之中不知成默默是‘女’子的居多,在他们心中想也未曾想她有可能会不是男子。除了先入为主这个原因之外,成默默的为人实在难以与‘女’子两字相联系,即使有人有点怀疑再想到所见的那个丑态也会立刻否定其怀疑的。

片刻沉静之后,有人喜道:“我明白了,若是我们不这般做便无法找到机关。”

有人马上附和:“是极,是极。我们要立刻做了才好。”

成默默凝视着红烛,她实在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呢?

“这么蹊跷的事你们也相信。”木舒云边后退边抗议,那些如狼似虎的眼令他感到恐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便有几人前去抓木舒云与成默默,要‘逼’他们拜堂。

“薛和,你这个‘混’蛋。”每次三言两语陷人于危难,杀人于无形,木舒云的愤怒立刻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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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 简陋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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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拖带拽,被强压着按下,受伤的胳膊越发的痛了,血都流出来了。,最新章节访问: 。木舒云好恨!成默默也好恨,她的目标可是天下第一,虽然现在已是摇不可及,但身为一个‘女’人就不会想要这样的拜堂。

无亲朋,无好友,无祝福的婚礼在强大的压迫下进行了。

“一拜天地。”

拖长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格外的冗长。

强按的人用力过猛,被按的人头咚的敲在地面上,立时便红肿了。这时第二句拖长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似的赶到:“二拜高堂。”

站都不必站起来,两人在半跪的姿态下硬生生被按着转了个圈,昏头昏脑地再次撞了一次地,撞的是同样的地方,额头磕出血来。

“夫妻对拜。”

两人被拉着站起来,强按两人之人没有掌握好距离,毕竟一个人一生做这样的事情次数太少,练手的机会自也是很少,何况他们也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及这对强扭的新人之间会如何怎样的问题。所以这一次两人真是碰的头也要裂开了,鼻血直流。双眼对视瞬间更是如要喷出火将对方烧成灰烬般传达着自己的愤怒。

“礼成。”

“礼”字还没有念完,就听得一声巨响。寻声看去正是江岳。江岳一直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在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这运足了内力的一拳,将墙面击了个坑,有粉未簌簌落下。

“成”字的音落下时,简陋至极的仪式便结束了。窝了满肚子火的木舒云刚获得自由提脚向着红烛便踢。这一踢本不要紧,可烛台倒的时候木舒云所站的地方忽地裂出一道口子,木舒云啊一声向下落下,身侧几人急急躲闪,相距颇近的成默默伸手一拉,人未拉到一起掉了下去。两人掉落之后机关又合了起来。

怎么众人寻找机关的时候就没有找到呢?

正在众人以为躲过一劫之际,柳叶儿尖叫着落到脚下突然大开的‘洞’里,黑衣人纵身跃入将柳叶儿抱住,脚下的斜坡竟是极为光滑,难以借力。况顶头看时顶上的机关正在快速合拢。若是无法急速跃出只怕要被夹成两段了。

不一时,又一处地面无声地出现数个‘洞’‘穴’,又落了几人惊呼着掉了进去。本已躲过的人本在看着‘洞’‘穴’再次闭合,却惊奇发现头顶有巨石正在落下。被压死还是跳到未知处,众人想也不想挑了最近的‘洞’在‘洞’口闭合之前直接跳进去。也许未知也是死,但却要比被这落下的巨石压死来的慢些,来的不那样可怕些。

巨石越落越快,石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那快速闭合的‘洞’口将跳下去之人的惊呼封的再也透不出来。

薛和四下看了看,他仔细观察过,那红烛处本是检查过的,原本没有机关的,为何木舒云一踢便有了问题。可见事情没有这样简单。脚下的‘洞’忽的又开了,若他没有记错,这个‘洞’方才已开过了。为何心中涌起一股非常强烈的请君入瓮之感。既然如此他偏过选一处远的来跳。

红鸢抓住时机竟在薛和跳下之时抓到时机跃入了薛和的怀里。分明将薛和当做垫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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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 如此相处

沿着陡峭的斜坡一路滑下,斜坡消失时带来的猛力冲击,震的两‘腿’发麻,全身都似要散了,屁股落地时都觉得要着起火来了。,最新章节访问: 。

“可以起来了吗?”薛和冷冷地对跳入怀中的‘女’人道,没想到他竟然会碰上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厚颜的‘女’人。

从那么高落下来,滑落的速度又极快,即使用内力护体也会摔的很痛,何况在关键时刻还有个重量级的‘女’人将自己当做垫子使。还扒的那么紧,怎么也甩不开,害的他没有办法即使用内力护住身体。也不知她这个功夫是哪里练的,单是这一招在落崖危难之际用来自保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比什么都有用。

“多谢薛公子。”一片漆黑中红鸢跳出薛和的怀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派洒脱的形态。刚才与薛和争谁在上面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若是再不落地恐怕薛和要杀人了。

即使有光,薛和也相信不会在她脸上看到丝毫的难为情。这种‘女’人大约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受伤,红鸢心情大好,问道:“不知薛公子有何打算?”

“养‘精’蓄锐。”用别人当垫子落下来当然不知道那样结实地摔到坚硬的地面时多么痛了。

“是否有需要红鸢效劳之处。”

“不必。”薛和拒绝的干脆。

“红鸢自幼习得按摩之法……。”

话不没有说话就被薛和的又一个不必打断了。红鸢只得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这样黑的地方,她可不想独自去冒险。虽然是静静的等着,心里却在想能对着自己摆冷脸的人何其之少,想给自己当‘肉’垫的想必多之又多,不如试着勾勾他,看他到底能撑多久。想到此不由笑出声来。

听这笑声便知这个‘女’人定是想到了什么歹毒的计策,偏偏当时与她离的太近,以至于那样危机的时刻他们一同落下来。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要杀了我?”

“何以见得?”

“你一定以为我方才笑是想出了如何利用你的法子,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

红鸢学着薛和的语调头道:“难道你认为我有法子害的了你吗?薛捕头。”

“原来你早已知道。”

“我原本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枫山书院是如此的卧虎藏龙之处。只以为是数个武林人士‘混’进来想要接近成墨,没想到几天住下来竟然发现这里倒像是不知事的普通人‘混’进了武林里。”

“哦。”

“这样的黑倒是好的很。”没听到薛和回应,红鸢继续道,“我们不妨开诚布公。”

“回雁楼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也许回雁楼没有,可是我有。”这句话当然不是虚讲的,她不知道枫山书院的事情自然是因为回雁楼没有准备让她知道。而她纳罕的是,她也算的上是收集情报的好手,为何真的连枫山的点点可疑之处也未收集到过。这是何种原因?思来想去只能是回雁楼做的手脚,可这样的手脚又未免太大了,毕竟她不是负责整理资料而是收集出卖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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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 猜测

红鸢在试探什么?薛和甚至都不用思考,首先想到的便是红鸢的目的不会单纯,这样‘精’明的‘女’人自然不会做无用的事情。-叔哈哈-薛和很平淡地说道:“你不怕回雁楼找你麻烦。”

黑暗中传来幽幽‘女’声:“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也许,这里本就有人在偷听。”薛和所揣测的是红鸢会不会和这里的幕后之人有所关联,亦或她另有目的。而且他这句话也不是平白无故说的,从进‘洞’之后发生之事来看,那些机关应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且那人可以看的到他们。若真如他所想,那么有人躲在暗处偷听也不为怪了。

红鸢这样做原本是因为想要试着挑逗薛和,说着想着便想到回雁楼可能将她做了弃子。她为回雁楼做了那么多事,非常被隐瞒了重要的事情之外还被抛弃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真真可恶。想到此节报复的心自然也便有了,更没有十分留意薛和的话,只以为是在‘激’她:“你可以选择不听,我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薛和没有再说话,他倒要看看红鸢知道多少又会说多少。

“我来此之前,以为这里不过是个非常简单的所在,也不过就是想从成墨身上得到些好处。没想到一来便被九凤宫的柳叶儿缠上了。虽说她是初入江湖,阅历浅的很,但她身边那个人可怕呀!所以我不得不假装处处依着她。哼,小丫头以为我是怕被拆穿吗?唉,其实我来了不久便知道这一招实在不‘精’明。我本以为得到了成墨记心不好的消息是极真的,没想到跳到火坑里的人是我。最不可理解的是我在成墨的房外拾到了宝藏的地图。大家都以为我是哪里寻得的,其实只是偶然在他‘门’外捡到的。当时便觉得这张图应该是有问题的。所以假装喝了柳叶儿的‘迷’‘药’,睡倒过去。由着他她了她拿了我的钗离开。”

早知红鸢不是一般的‘女’人,柳叶儿不该那样大意的。且若真如红鸢所说地图是如此得来的,那她将地图藏在钗里让柳叶儿发现定然是利用柳叶儿来验证地图的真假。她多半已绘了相同的一份送出去了。

“哪知她又原物还回来了既然要还回来应该小心地还成原来的样子,她又粗心,以为我真的傻的什么也不知道吗?她也太小瞧我了。我前思后想,她为什么要将东西再放回来?黑衣人自是知我知道他的,所以他不会害怕柳叶儿拿越走地图会引来我的注意,若是要拿也直接将我杀死了。而且我更觉得他是已故意让我知道他的存在以施加压力让我不敢对柳叶儿动手。况且,我看的出她不是情愿再放回来的。所以,一定另有原因。”

如果有光,薛和一定会看到红鸢眼中‘射’出的光,极具魅‘惑’。这样魅‘惑’的眼红鸢已然做习惯了,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也自然地表现出来。

“于是我猜测,看到柳叶儿拿着的地图的至少还有一个人。这人毕是他们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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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互探

薛和暗道:红鸢倒是个‘精’明之人,想她在回雁楼里也算是有些本事之人,果然观察力倒是不弱的。。 更新好快。

红鸢看到薛和的表情无法察言观‘色’,只凭着心中的想法揣测与自己的感觉也知道薛和是在认同自己的看法,何况此事本与他们都有些关系。反驳是承认,沉默也是承认。于是继续下去。

“这个人不想将麻烦惹到自己身上,更不想引起别人对他的注意,也怕别人知道他与九凤宫或是魔教有所关联。所以,他是一个害怕与江湖上的势力有所关联之人。此是我推测到的他应有的第一个特点。其次,他令柳叶儿将地图送还最重要的是他想在关键时刻利用我身上的地图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可见此人心机颇深,而且想坐收渔翁之利。第三,既然他们拿走过地图自然也可能绘了同样的一幅,这张地图绘起来本不太难因我知道柳叶儿是绝对不知道此人已将此图了然于‘胸’,否则也不会那样不情不愿了。所以,这人的记心应该是特别的好。在柳叶儿与黑衣人离开之后悄悄绘了一张。”

薛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在红鸢停下等着他做出些反应时,他也是同样的沉默。黑暗此时倒是便利了许多,红鸢那双眼的威‘逼’之态完全入不了薛和的眼中。

“我来枫山书院的时间虽短,却也看的出此处的人本非人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再则,那个这里原本是为考取功名而来的人已经和着那位齐蕴一起离开了。所留下的自然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其中有几个‘精’明之人又有多少无用之人,大家自是清楚的很。根据我以上的三点推测,再依着个人昨夜到方才的举动,我推出那个人便是你。可对否?”

此时红鸢的手正按在腰处,那里藏有一柄软剑。

“你很合适当名捕快。”薛和虽没有明着承认,这已经是承认了。

红鸢坐着微微躬身道:“多谢。”这样的动作自然带出些微衣服的索索声来。薛和也不动声音做好防备的架式。红鸢本是想挑逗一下薛和没想到说着倒是心里越发的清明起来,更‘激’起自己对回雁楼的不快与对薛和的防范来。

薛和问道:“你将事情说的这样清楚,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只想要寻求保护。”红鸢说的凄楚,她做戏是向来也做贯的,何况对于回雁楼是真有惧意,这半真半假的可怜倒是可以‘激’起一个人十二分的保护‘欲’来。

“保护?”很难想像这样会保护自己的‘女’人需要别人的保护,而且他绝对不会为自己找麻烦,尤其是背后有回雁楼这样背影的麻烦。

哀哀怨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可怜:“如果薛大人宁愿相信我是有所图谋那也无妨。只要薛大人觉得安心便可。”

薛和干脆不理。

“难道薛大人是怕了回雁楼。也难怪,天下无回雁楼不知的事。倒是我疏忽了,怎可因我而误了公子的前途。”红鸢带着哭腔说完,想的却是薛和若是个有豪气的男人定然要一口应承下来。但他心机颇深定然不会,但这样‘激’一‘激’或者可以保得他暂时不会对自己起杀心。但她的对手现在可是薛和,这人看着和善,连声音都极具‘诱’‘惑’,可心到底有多黑有多深,她却是不得而知了。

‘欲’擒故纵这招对他无效,薛和还是不做出反应。这次红鸢竟也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又发现了一点,薛和绝对不是个会耳软的人,说多了有可能只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休息了一会,薛和觉得体力有所恢复,而且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的警惕心理会不会放松,如果他们真的是同样的人,那么可能‘性’很小。不过,薛和知道她应该早已在等他说话,这个时间是他开口询问的最佳时机,于是徐徐道:“你早已将地图送到回雁楼了吧?”

红鸢怨恨恨地道:“一个被回雁楼抛弃的棋子有必要这样忠心吗?”

说的如此怨恨,便是薛和也觉得她是真恨回雁楼的,但可惜薛和真的不信,这句话可信度实在太低,这个‘女’人将说谎说的面不改‘色’,何况这样漆黑的情况下更是有利于她掩饰自己。况且就算她真的恨,正如她所言,回雁楼眼线遍布天下,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然背叛的。

他与她本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此种时候若是换作是他也一样将假的说成真的直如喝水一般。与她说这些,只是想套取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从很多假的信息里获取真的有用的信息。

这时,红鸢却向薛和挪了挪。

仍旧身体紧绷,薛和又问道:“你在回雁楼真的连成墨的底细都不清楚吗?”

红鸢长长的哀叹一声道:“我已说过了,回雁楼不知如何收集到的竟是成墨记忆不好的消息。起先我便起疑,若真是记忆不好,要如何做去偷窃那些宝物。那些机关暗道岂是耍的。可又不由得我不信,回雁楼从不放假消息的。唉,哪知道他们早已将我做了弃子,说不定便是因着我与成墨有一面之缘,正好借我的手来验证一下成墨到底是不是记心不好。”

“原来如此。你回去他们倒是要好好的奖励你才是。”

“回去?哪里还能回的去。既然已让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而事前又未告诉我真相,可见是不希望我回去了。”

“哦。”薛和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却勾起了红鸢的真悲来,今后真不知要如何?回雁楼不杀她就是千恩万谢了,却又到哪里寻求安生之处,这次却没有出声,出之真情反只是落了几滴眼泪。

薛和却感到了,因为这两滴泪却巧巧地落到了他‘腿’上,此处正因磨破而‘露’出了身体。若是衣服完好,他自是感觉不到的。她若是装的自然会放声哭出来,这黑暗之中单单落这两滴眼泪却也未必能有人知。

“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所。”

没想到薛和竟会出言安慰,倒是大出红鸢的意料,在她看来他本不是个温柔的男人,即使温柔也定然不会是对她。此刻凄凉的心中竟生出股淡淡的暖意。

“回雁楼都不知道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谈到此,红鸢心中的暖意立刻消失了。他们本是因着种种目的而在一起的,就算她有万种的风情又能如何?

“没有人愿意出售的消息。”

“哦,那不知我的消息值多少钱?”

“少也得五六百两吧。”

“不多。”

“买和卖自然不同。若是买自然是压的越低越好,越是卖,那自然是抬的越高越好。何况,前段时间真的有人高价买呢!”红鸢说的轻松却是明显在向薛和示好透‘露’信息,明白着告诉他自己很有用。

薛和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音:“也不知这人出了多少价钱?为何不都予了我,任他知道多少都由我亲口告诉他岂不两便。”

“呵呵,薛大人说笑了。他若是敢来问薛大人,只怕也不会舍得这些银子了。”

心念瞬转,薛和又道:“他武功不怎么样?”

“他来时全身黑衣,包裹的严实,根本看不出高矮胖瘦,声音也是故意变了的。”

薛和慢慢追问道:“你怎知他的声音是变了的?”天下声音腔调怪异者极多,她真的很分的清吗?

“我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吗?”这时红鸢的手已轻轻地放在薛和的‘腿’上,这才发现他的衣服破损。

没想到红鸢在此时仍忘不了这些勾当,以为用些温柔的手段便可以任由你左右我吗?薛和移开红鸢的手,道:“你做个捕快也是极厉害的角‘色’,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听不到实在不知是为何?”

本是移开的手此时却被紧紧地握在一双纤细略有些冰冷的手中,红鸢娇声道:“你是想套我告诉你他是谁?你死了这个心吧,他就是不要人知道才装成那个样子又是黑夜里来。任是谁也不可能猜到他是谁了。”

红鸢仍是没有说出她当时所听到的是何种样的声音。

“那如何收钱?”

“自是先收钱后说消息。我先拿着银票到外面去认清楚了再说。”

“他不怕你讹诈?”

“倒是谢谢薛大人关心了。红鸢还不敢讹诈那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人。何况他若是怕也不会来了。”

薛和又‘抽’手,这一次终于‘抽’出手来了。

红鸢忽地道:“你觉得柳叶儿身边的那位黑衣人是不是喜欢柳叶儿?”

薛和没想到她突然跳转话题,还转的这么彻底,完全不相干。而且,他也确实觉得他对她似不仅仅是保护这么简单。像黑衣人那样的人保护人时是真的舍命,但这舍命之中总似含了些其它的情愫。

见薛和没有回答,红鸢接着又道:“若不是喜欢,一个男人不会那样细致的。除了母亲倒还没见过有人会如此‘操’心。真个比妈妈还‘操’心。”

薛和冷冷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猜测的话便继续猜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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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如此多娇

明白他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当务之急自然是先离开这里。。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黑暗中红鸢左右瞄了瞄,道:“这里是间密室吗?”

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不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应该不是。”

“我这里有火折子。”红鸢吹亮火折子,这里果然是条长长的甬道,她的眼也很自然地在观察通道的同时看到了此刻薛和的模样。她在碰到薛和的‘腿’时便已产生了薛和此刻应是何种样子的好奇,此刻看了心中忍不住想笑,他竟也有如此模样的一日。

薛和面无表情地道:“不要‘浪’费。”

红鸢将火折子息了,该看的已经看了,她也不打算未找到可燃之物前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先用尽了。恰又有了薛和开口,这样的机会岂不正好。但红鸢心知薛和自然不是怕她手中的火折子‘浪’费掉了,定然是怕她看到,想到这里红鸢不觉嘴角上弯笑了。

薛和冷冷道:“你在想什么?”

红鸢忍住笑道:“你猜柳叶儿和黑衣人现在会是如何呢?他们会不会……”

薛和没有说话,扶着墙壁开始向前走,红鸢急着拉了他的衣角,薛和拽了几次没有将衣服拽出来,若是再用力只怕要将本已不完整的衣服撕的粉碎了。只得仍由她抓着。

“你生气了吗?”

“你是不是特别想留存这里?”

“呵呵,有没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样子也特别的吸引人。”等了会没等到薛和回话,红鸢便又道,“你的声音真好听。为什么不理我?”连红鸢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薛和面前她是越来越放肆了,就算对话时提醒自己要小心注意这个可怕的男人,也不由地会生出逗逗他的想法来。大约是因为方才亮起火折之时的视觉效果吧。

薛和冷冷地道:“保留体力。”

这句话说完,红鸢果然安静了,可她的心里却不断地冒出薛和方才的样子来,好笑的很。

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心思不在此处,薛和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叶儿和黑衣人。”直说出在想他又如何,自己何时这样小‘女’孩气了,竟然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薛和觉得他不应该问,红鸢怎么可能会正经回答他,他们本就是在想到试探。他们现在只是不得已才同行的,只是对双方都有利而已。

两个都沿着‘洞’壁慢慢地走下去。比他们早些落下的柳叶儿落地时也未觉得如何的不舒服,被黑衣人完全保护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倒身体上倒是没有受一点的伤。但这一惊却惊的她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

柳叶儿紧紧地抱着黑衣人,在他们落地好久之后才颤声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没有回答,柳叶儿知道黑衣人从来不会骗她,既然没有回答那么他定然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慢慢地调匀呼吸,黑衣人吐出一口浊气道:“地下。”急速下滑时为了防止柳叶儿受伤,他故意将身体微侧承受全部重量,吃力的一侧早已磨破现在生痛。但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哼一声痛,更没有表现出受伤的样子,反而是一直紧紧地抱着柳叶儿。慌‘乱’之中黑衣人并没有发现突然开启的‘洞’下是这样一段斜坡,他本是做好了牺牲自己保护她的决定。正如他一直所想。

柳叶儿一直任由黑衣人抱着落下,她不是红鸢拼命的找寻不让自己不受的方式,她只是害怕,觉得只有在黑衣人的怀抱里才能安心。柳叶儿将头埋的更深了,她对地下有本能的恐惧,闭着眼问:“这里很黑吗?”

一片漆黑,双目不能视物,身处黑暗之中只有怀中温暖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幸福。

“很黑。”黑衣人的手在柳叶儿背上拍了拍,降低她的不安。

黑衣人耳边传来柳叶儿细细的声音:“我可以不睁开眼吗?”

这样的黑暗中,即使睁开双眼看到的仍是一片漆黑。黑衣人道:“不要害怕。”

不说害怕还好,一听到害怕两个字原来她真的好害怕,柳叶儿哇的哭出声来。从地下‘洞’开她掉落的时候就好害怕,这种恐惧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来了,现在却再一次亲身经历。

黑衣人很习惯地拍拍柳叶儿的后背:“没事了。”

眼睛终于还是在哭开之后睁开了,柳叶儿想一直闭着眼睛不要感觉黑暗。但即使闭着也是可以感觉到的。她早已知道这里很黑,早已觉得害怕,心中早已极是恐惧,‘抽’‘抽’噎噎道:“好黑!”

黑衣人紧紧地抱着她,道“有我在。”

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黑衣人,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刁蛮任‘性’,低声问道:“你不会扔下我?”

真是问的傻话,黑衣人还是很认真地说道:“不会。永远不会。”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柳叶儿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不再那样慌张害怕:“你真好。一直对我都很好。一直都陪着我。”

你如你能早些明白便好了。可你现在还是不太明白。黑衣人手下用力,柳叶儿安心地伏在他怀中,享受着黑暗中的温暖。再也感觉不到平日里会从黑衣人身上感觉到的不容反抗的气质,再也没有两人之间年龄产生的差距,此刻感到的只有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与安全。

黑暗中两人静静地抱了好久,黑衣人愿意这黑暗的时间更长久些,他已经许久不曾与她这般的亲密了。自从她长大之后,他们之间总是有着无形的距离。

“我们现在去哪里?”柳叶儿也明白现在去哪里也由不得他们,可她不是觉得问出来要安心许多。

黑衣人只是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这一句已又令柳叶儿觉得极为安心了:“你真好。很怕黑。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怕黑的。小时候我掉到那样深的山‘洞’里,好怕好怕,还好你出现了救了我。”

“自从那时我便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已陪了我许多年了。你不后悔吗?”

“从不。”回答只有两个字,却是坚定无比。

“为什么?”

若是他将真情说了,是不是离开这里之后便会被她疏远。若是用其它的话瞒过去,或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说明了。

心情放松便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柳叶儿用力地用鼻子嗅了嗅,说道:“我闻到有血的味道。”柳叶儿完全没有想到黑衣人现在的状况。

黑衣人身上是带有火折子的,但他不愿意用。顺着斜坡滑落之时,不仅磨破了衣服,而且磨伤了大‘腿’外侧,若是有光,‘露’丑事小若是柳叶儿看到他受了伤而心急或是害怕便万万不可。只要在柳叶儿面前,她便永远是第一位的。自她幼小的时候便是。

柳叶儿忽地想起比他们先一步进入这里之人发出的恐惧的叫喊,难道他们也落下来了。

“这里是不是……”柳叶儿心中想着这里是不是已满是死人,那些先摔落的人会不会已经摔死了,想到身下可能就有一具尸体,惧意大增。

与柳叶儿同在一起这么久自然也能猜想的到她在想些什么,很快道:“不是。”

“那是什么?”不搞清楚是哪里来的血味之前,她是不会完全放心的,却又要不同有想到会是他受了伤。她不认为他会受伤,在她的记忆里他似乎从不曾受伤。

这时他也感觉到受伤的地方似有血在流出,好在并不是太多,大约再过一会也就结痂了,这时提起只会令柳叶儿着急害怕,便道:“没什么。”

又过了片刻,柳叶儿道:“有流在我‘腿’上了。”方才的害怕感消褪之后,她才发现衣服早已湿了。从上面落下时恐惧以及落下时那样大哭,出了不少汗。但‘腿’上所感觉到的却有些不同,原本以为是汗水所至,现在才发现不太相同。

“不要害怕。”

柳叶儿的手伸到自己的衣服上用力一拧,手放到鼻前闻了闻,她明白了,眼泪不由地在眼眶里打转,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衣人淡淡道:“不碍事。”

“为什么不包扎?是因为害怕我害怕吗?我不会害怕的,有你在我不会的。我来包扎。”柳叶儿‘摸’出身上的伤‘药’,一股脑儿倒在自以为是血流出的地方。

黑衣人拉了她的手,道:“我自己来。”‘药’物有限,却不知要被困在这里多久,他不想在关键的时刻没有‘药’,所以这‘药’容不得丝毫的‘浪’费。柳叶儿这样的洒法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柳叶儿不放手,道:“让我来吧。”

“那里不太方便。”

柳叶儿会意,脸颊飞红,如火烧一般,好在这里很黑,黑衣人无法看到。但他猜到她的脸会红,真的很想看她脸红的样子。

在黑暗中时间久了,又有这样可靠的人陪着,柳叶儿已不似先前那样害怕,反倒对这里充满了好奇。走了一圈,回来坐倒在黑衣人身侧,道:“这里是间密室。”

从她方才走路的脚步声中,黑衣人已然知道这是间密室。

咕噜噜。腹内饥饿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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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 错药

黑衣人并未做声,即使此时和她说你饿了他身侧也没有带食物而来,倒是不如不说的好,心中早已盘算要如何脱身。。 更新好快。

柳叶儿脸再次红了,只能干咽了咽口水,莫说是食物便水也没有一滴的。他们现在最缺的便是食物。原本众人寻宝心切,人人恐落后,且心中存着事自是不会感到饿,更是连这个字也不曾想起。现在掉下来面,宝藏是先不必再想了,又经了那样一番惊恐,现在松懈下来自然便感到饿了。这肚子一响更是饿了。

这石壁似是极厚的,柳叶儿又敲打了一番,只得无奈坐下。

哪知他们侧旁便是木舒云与成默默掉下之处。虽同是掉下却有天壤之别。

木舒云先自掉下来,已摔的七晕八素,成默默又巧巧地摔下时正好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人踢出去。只听咕咚一声,撞在墙上硬是撞晕过去。

成默默脑后轰隆一声,斜长坡道已然关闭了。长明灯一晃一晃,虽不甚明亮,却也足用了。石室里除了他们落下之后便已关闭的‘门’,角落里的顶上还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看来出去是不太可能了。至于机关是不是与灯有关,成默默都懒的去试了。

因着从上面落下来,成默默的衣服自也不可能完整,身上有多处擦伤。见木舒云头上胳膊上皆是血,在他身上‘摸’出‘药’瓶来,也不知哪个才是伤‘药’。闻了半天还是不知所以,便将闻起来好闻的一样倒在了伤口处,又将已脏的衣服撕了两条下来,帮他包扎了。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成默默忽地发觉她脑袋被‘门’挤了才会伸手来救他!摔晕了才会这样关心他!她什么时候转‘性’了要来帮他。赌气坐在一边靠着墙,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伸手想把刚才给木舒云上的伤也用在自己身上一些,刚碰到‘药’瓶又缩回来了。好歹他是流血,她不过就是擦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不若将‘药’留给他。心里突然一阵绞痛,捂着‘胸’口便睡了。

只有灯光不时闪动照着两个睡的正香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陷入晕‘迷’的木舒云忽感身体如是火烧一般,疼痛难忍,不一时更是口干舌燥,痛苦难当。渐渐睁开的眼中落入昏暗的光以及一张他真真不想见到的脸,一张仍是满脸褶皱难看至极的脸。但只要这张脸的主人可以给他些水,他真的可以不计前嫌的。可是成默默早已睡着了。

想抬手,只是小小的移动了一下,只到身侧有什么被撞倒的声音,也未思想是什么。张了数次嘴都无法发出声音,身心煎熬。只听得咚咚数声,似有什么重物落下。这几声也将成默默惊醒了,看时却是两个水袋。拿起其中一个水袋仰头便喝,听到喝水声,木舒云更是如在火中般难以忍耐。

成默默喝饱了才看到木舒云脸如红霞睁着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将水袋的口放在他嘴边。清凉的水刚碰到木舒云的嘴‘唇’,木舒云便伸着头似要将水袋也一起吞下般咕咕喝起来。

他们两个有水喝,哪里知道他们可是得到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待遇。现在口干舌燥之人正各各愁的直要用头来将石壁打破了出去。

喝饱了水,木舒云才留意到地面上扔的瓶子正应是自己所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有气无力地问道:“你用了我的‘药’?”

“嗯。”

木舒云已然明白那些‘药’是用在自己身上了,但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颤声道:“给我用了?”他真是希望听到的是“不是”两字,却听成默默紧接着又应了一声。

木舒云觉得自己要炸了,是气炸的:“全用了?”

“没。”

还好没有,若是全用了,他这条命也只有‘交’待在这里了。伤‘药’早已用完了,这些不过是留的用来耍人的,没想到竟耍到自己身上了。若不是这袋水来的及时,他真要好好体会一回“怒火攻心”的痛苦了。这‘药’极是痛苦但解起来也极是简单,只要喝水便好,不过是要喝很多的水,喝的水多了自然也很痛苦,所以这‘药’整人是再好也没有了。只是没想到整到自己身上来了。

“用了多少?”

成默默拿起‘药’瓶轻轻摇摇。木舒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要没问这句话还会抱些希望的。只听这‘药’瓶里所剩之物发出的声响,这声音他真是再熟悉不能了,所以他知道所剩已无几了,基本是用到自己身上了。怪不得会如同要烧起来似的,果真是全用了。

“你还要?”成默默继续摇着‘药’瓶,她也听出里面空了不少,刚才心急没有省着些用。

气不打一处来,木舒云翻了个白眼送过去:“你倒是‘挺’省的,继续省着吧。”

成默默没想到其它,将瓶子放下,将另一个水袋放在身侧又睡觉去了。

看着那袋水,木舒云的眼仍是直直地盯着那袋水。他需要的是大量的水,不是这样小的一袋两袋。想到很多的水,木舒云又犯了愁,显然这里不具备很多水的条件,就算是有那个‘洞’里有水袋不时扔下来,也远远不够的。思忖如何离开,身体又虚弱无法任意行动。胳膊受伤本就流了不少的血,又经滑斜坡,‘药’物整治,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成默默早已又闭上眼睛,木舒云倒在地上继续休息,不时燥热之感再次袭来,伸手想去探水袋,苦于离的太远。想挪动身子,动了许久仍是未前进多少。忽地感觉到一股视线,抬头正看到成默默盯着自己看。木舒云继续向前。

眼见水袋就在前面,成默默用手一拔将水袋远远地推了出去。

木舒云恨恨地看了一眼成默默,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卑鄙的一面。再次奋力爬过去,体内已如着了火般,难受不已。手刚碰到水袋,就觉得手中之物被人轻轻取走了,他是要用力留下,可是力气全无。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这样卑鄙之事。

果然,向上看便看到成默默面无表情地拿着水袋,那张本就难看的脸现在看来更是如同鬼怪一般,令人厌恶不已。

成默默道:“水只有这些。你方才刚刚喝过。”

所以就你一个人喝吧!木舒云只能恨恨地看着她的鞋子,他实在不想‘浪’费力气仰头看她。

看他爬在地上生气,成默默心有不忍,但又不愿意就这样将仅有的水喝掉:“你刚刚才喝过。”

如果不是她‘乱’用‘药’,他怎会如火烧似的痛苦。

成默默耐心地解释:“在找到水之前这袋是不能喝的。”

什么?哪里知道水会什么时候到来。木舒云心里恨,体内越发烧的难受。但一想到再也没有水,再也离不开又觉得万念俱灰。

成默默蹲下身,轻声道:“你必懂得。”

他自然懂得,可是这‘药’却不懂得,更不体谅于他。木舒云爬在地上,整个身体努力地吸着地面的‘阴’冷之气。体外是极冷了,内里却还是如火烧,一刻也不得安宁。大口大口喘息,想要将冷气吸入腹中。任他怎么吸也不得缓解体内之痛苦。

成默默也觉察出木舒云有所不对,终是忍不下心来,还是将水喂了他些。这次却不容得他随意地喝到满足。

总算是结了燃眉之急,但下次又怎么办?只这点水,他真的要被自己的‘药’烧死吗?如果不是她‘乱’用‘药’他又怎会如此?一个不懂‘药’的人却偏偏要学着大夫来看病,正如狼一定要给羊来治病,最后却是将羊吞到腹中,真是治的好病!

“如何?”成默默本是问他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木舒云没好气地回道:“你杀了我吧!”

深感好心没好报,成默默抱着水袋坐在一旁,又闭上了眼。这仅有的水是再也不给他随便喝了。

见她气定神闲,木舒云心中的火气更胜:“若是杀了我也比用‘药’来整我好的多了。”

“‘药’是你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她果然选错了‘药’。

“不错。是我自作自受。哈……”木舒云仰面躺下,想哈哈大笑,只发了一声却牵的全身痛起来。

“对疗伤倒是不错。”成默默这句是实心说的,反正看到他现在比刚掉下来时‘精’神的多了,而且伤口也不流血了。

本以为是在他晕‘迷’时让他服了,原来是洒到伤口上顺着血液流走全身了。还真没有这样用过,以为粉末就是外用的吗?以后要制成‘药’丸,以后,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心情大大的不快,冷哼一声道:“哼,倒是个好借口。”

成默默仍是闭着眼,回想到刚才他对水的渴望,这时才了然原来是用错了‘药’的后果,便问道:“需要喝水?”

“很多。”所以恨,非常恨。木舒云不再理睬,他心里烦燥。

“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离开。”成默默豁地站起身来,将水袋扔到木舒云身上。

木舒云无奈苦笑,办法?这样空空的石室里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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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 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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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默边沿着墙壁走边不时在墙壁上敲击一面道:“你有沒有想过有人‘操’控机关.”方才闭目养神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題.从进入地宫开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刚进來时.那几盏灯被多次转动过.分明沒有机关.可是到轮到她时只是那样一转便打开了石壁.这已足够奇怪.但仍未引起成默默过度的留意.

再到石壁打开那双红烛就分外奇怪了.那烛虽是燃过的.但看那长度.也不至于是燃了多久.可见是有人近期准备好的.而且算准了他们这段时间会时來.看到红烛时.成默默首先想到的是成墨.容不得她多想.便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但最后在无人可以找到机关的情况下.木舒云只踢了那红烛便开启了机关.这却是太奇怪太奇怪了.那对红烛早已被很多人翻來覆去的摆‘弄’了很多次了.根本沒有发现异常.那原本不应该有异常的红烛却在那样荒唐的事情之后便成了机关.倒仿佛是印证了薛和的话一般.

成默默思來想去只想到机关是有人‘操’控的.且这个人将时机掌握的正好.多半此人可以从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看到他们.由此判断何时开启机关.

若是这样.那剑鞘开启地宫也未必是由剑鞘开启的.而是幕后有人看到她的剑鞘之时开启了地宫.

成默默仍是慢慢地沿着墙走.不时敲打墙面.她不相信墙是实心的.但这墙壁确实很厚.瞥眼看到木舒云一脸毫无所谓的仰头张嘴.便有心‘激’他一‘激’.咚咚咚在墙上敲了几下之后.道:“也许他现在正看着我们.”

“看吧.看吧.”木舒云嘟囔着.沒‘精’力沒时间沒心情去想这些.但他突然想到.成默默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爱思考了.就在他惊诧无比地看着慢慢沿着墙走寻找出口的成默默时.方才掉下水袋的‘洞’又掉下一样东西來.

不是水袋.也不是可以吃的东西.是剑鞘.

成默默拾起剑鞘.‘插’到腰间.一个剑鞘有什么用处.如果是掉一把锤子下來或许更有用.

木舒云喉结动了动.什么都沒有水重要啊.为什么落下來的不是水.

看到木舒云似又难受起來.成默默提着水袋往他嘴里倒水.

“这水來之不易呀.”她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好关心他.反正他也不需要.反正她也沒必要.

木舒云闭着眼吧唧吧唧的喝水.这是想把他噎死吧.

只剩三分之一的水时.成默默收起了水袋.木舒云这才睁开眼瞪着成默默.

装着沒有看到.将水袋收在怀中.成默默继续沿着墙走.一圈之后靠墙坐下.这也算是第二次到石室了吧.为什么沒有一点熟‘门’熟路的感觉.什么也沒有发现.看一眼那个掉东西的小‘洞’.可是再落几袋水下來多好.大约是真出不去了吧.成默默无心之中‘抽’出剑鞘在地上‘乱’扎.

“出不去吧.”反正他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等着变骷髅吧.”

“反正要变骷髅.我先把水渴完吧.”

“不行.”

自从碰到她.死里逃生的经历就不断.与以往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木舒云翻了个身.爬在地上.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不认识你的伤‘药’.”

“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装骗装瘫骗我.”

“不能骗你吗.”

“能.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沒有原因.只是恰巧.姜大夫说你的‘药’与我体内的‘药’‘性’不合.所以血气上涌.又和双煞打了那样久.体内几种‘药’‘性’相冲的厉害.最后引起记忆‘混’‘乱’.多亏姜大夫及时救治.至于瘫软之事却是因为姜大夫不知为我服了何种‘药’.”

“你怎么到的姜狐狸那里的.”木舒云对于自己那时会睡的人事不知也很是奇怪.但现下找不找到原因都不太重要了.

“也许是跑去的.”

“那你‘挺’能跑的.”当时她还能分辨方向跑到姜大夫那里吗.木舒云又转了个身.正好面对着成默默那张皱皱的脸.想想姜大夫用给她服奇怪的‘药’说不定就是专‘门’为了让他娶她.还有那档子事.这样重要的事情现在才想起來.木舒云赶紧道:“拜堂的事情不算.”

“不算.”

成默默回答的也很干脆.本是想听到这个意思的木舒云却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向來只有他拒绝别人.拒绝是拒绝.他还是喜欢别的‘女’子对自己有几分不会太过伤心的依恋的.她这一句说的倒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明明见到他那张绝美的脸.世上有哪个‘女’子可以抵挡那张脸.而她却连不舒服也沒有一点点.为什么感觉被抛弃了是他呢.一伤心.腹内的火气反倒沒有原來那样燥热难挨了.

忽地.长明灯灭了.沒有灯光的石室也变得分外安静起來.安静的让人不安.

很久.安静之中传來咚咚的声响.

这几声声响之后木舒云决定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静:“你又在做什么.”

“坐着.”

“不是你是谁.反正要死了能安静点吗.”

“有人來了.”

骗他.这里是石室.沒有出路他们才不得不在这里等死的.虽然他现在受了伤.各方面的感觉都不灵敏.但是不是脚步声他还是分的出來的.

这样厚的墙壁.怎么会听到脚步声.也不知这脚步声是敌是友.当然.也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想离开吗.”飘渺的声音传进石室.

成默默向着声音传來之处扑过去.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到硬物之上.本该想到对方有防范的.只是心太急了.

“呵呵.进來容易出去难啊.”

这里果然早已有人布置妥当了.

“先回答我想离开吗.”

“想.”

“吾喜欢这样直接的回答.不过.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成默默沉‘吟’道:“代价.”

“吾是守在地宫的守护神.离开这里必需要有我的允许.”

薛和说这里有鬼怪难道是真的.守护神是不是就是被关在这里的鬼怪.

木舒云沒有力气地笑了几声.道:“我们不想出去.死在这里也不算坏.棺材都省了.”

成默默不理会木舒云:“什么条件.”

“找一面镜子.”

“镜子.”又是镜子.难道守着地宫的守护神都找不到这面镜子却要引‘诱’别人來找吗.

木舒云道:“你想知道自己有多丑吗.”

飘渺的声音里带着冷冷的浅笑.

“哈哈哈.”木舒云笑的不高.却够讥讽够难听.

只听呼啦啦一阵声响.极强的寒气冻的两人发颤.

成默默双手不由地环在‘胸’前取暖.问道:“这是哪里.”难道真的是守护神.否则谁可以这样轻易地将这里变的如此之冷.

传來的只有几声自称是守护神的渐远的诡异笑声.

“好舒服啊.”体内如火烧的木舒云却感到这里真是舒服极了.他怎么就从來沒有想到这种‘药’是可以这样解的呢.‘摸’到一块冰块整个人扑在上面.感受着冰块的寒意.身体越來越舒服.这里一定是存放冰块的地方.想不到地宫里竟有这样的所在.但不知存放这些冰块有何用处.

可成默默就沒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夏日的衣服本就单薄.又破了多处.从夏天直接走到冬天的感觉怎么会好.开始还冷的牙齿打颤.‘摸’索着寻找出去的方法.后來连关节都冻僵冻硬.怎么突然就从石室掉到冰‘洞’里了.连个过程都沒有.她想不通.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舒云不再受煎熬之苦才想到成默默是不是也和他一起來到了这里.

“喂.冻死了沒有.”

沒有人回应.

“真冻死了.冰人.你现在在哪里.有气就吱个声.”

还是沒有人回应.

“难道你不在这里.”是他的话‘激’怒了那个所谓的守护神才将他一个人变到这里來的吗.她难道真的一个人去找那个镜子了.她就这么想出去.刚才在石室的时候也沒见她多么用心找出口.

仔细回想到刚才抱着冰块的时候似乎听到附近有喘息声.那应该就是她才对吧.即使不是她.这里至少也不是他一个人.

木舒云又叫道:“成墨.成墨墨.”他一直以为成墨发狂时所说的默默两字是墨墨.

还是沒有人回答.

果然不是她.那会是谁呢.“有人吗.谁在这里.不要怕.”

成默默似乎听到有人的声音.也很想回答.但冷气入体冻的无法回答.

木舒云在地上搜寻了一会.他们落下的地方应该不远吧.怎么就是沒有找到呢.其实他已经找到了.不过以为是个冰块.所以走着走着就走远了.一边走一边或高或低地说着:“有人吗.”

他一路走下去早已离的成默默所在之处越來越远了.还是无人.一路走着也平坦的很.便放大了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哪知这胆子一放开便撞了.撞到的还是冰冰凉凉的冰块.

打亮火折子.眼睛在适应了昏暗之后.木舒云“啊”的一声软倒在地.手中的火折子也落在地上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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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孤独的梦

一本被翻到要碎的书被小心地放在很旧的桌子上。书面上写着《耀天九式》。四个字已被磨的黯淡,再也没有昔日的光彩。

一柄剑静静地躺在书本的旁边,原本黑色的剑鞘已磨成灰黑的颜色,剑柄缠着的布条再也看不清颜色,倒是与书本有的一配。

斜阳在窗外斜斜地留下一道的长长金色余辉。那美丽的黄昏似也在故意地回避着这间房间,从未曾爬上那剥落的窗棱。到底有多久不曾有人来过。

成默默默然地看着窗外,难道要这样继续等待下去?二十七年的岁月,只为着一个梦想,因为这是只要默默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梦想。

没有聪明才智,没有天赋异禀,不是羞花闭月,不是妙手兰心。

缘何为选择这样一个梦来努力,已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选择了一直都在默默地努力,不懈地努力,放弃了其余一切地努力着。

可谁曾赞同过?

二十七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哥哥姐姐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至少有两个孩子,有一群朋友,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有得体的行为,得到了周围人的称赞。尚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即使没有孩子也是受人赏识或是得人爱怜,将会有一个光明的二十七岁。

再小一辈的,因着成默默这样的榜样,也都努力地学好,绝不做和成默默一样的事情。

未来,成氏会出几个才子,会出几个佳人。

未来,不会再有人记得成氏有成默默这样一个嫁不出去的不成器的子孙。

成默默的拳头忽地攥紧,天下第一是深深扎根在心中的希望,是拼尽所有的赌博。已经奋斗了二十七年,在所有人的反对、排斥中,独自一人在这里默默的坚持着。现在,这个目标已近在眼前。如此一想,那即将逝去的余光也显得明艳起来。

成默默的每月一次必会由此经过的父亲成翰林从窗前走过,看到父亲故意用不经意地目光向房间里看进来,那一眼中包含着心痛,无奈。一声轻轻地叹息慢慢地踱步离去。

三月间略带冷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成默默感到一阵寒冷。桌上的书本发出细碎的纸页轻动的声音。

书页快要破碎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参透,只是这样看着怎么可能明白。

余光在窗外的矮树上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现在的晚霞一定很美。

门外,一把沉重的锈迹驳驳的锁挂在门上。

只要用力,那把已经生锈的锁便会断裂。同时,血缘也将随着那断裂的锁碎裂。家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强烈的梦之外最重要的东西。

成默默微微仰起头,十年前,觉得可以等,等到他们理解,等到他们赞同;三年前,她觉得还是可以等,二十四岁本不是一个很可怕的年龄;今天,她已经不能再等了,即使再有一个二十七岁却不会再有同样一个青春。

门上的锁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极少打开的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新鲜的空气随着推开的门大量的涌入。

抬头,果然可以看到非常美的晚霞。

眼前的一切忽又非常美好,只要这个目标实现了,一切都是辉煌灿烂的。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是成翰林的弟弟成学林。

成学林看到成默默站在门口时,吃了一惊,手里举起的钥匙又落了下去,宽大的袖子将手和钥匙一起遮挡。

“老太爷在客厅等你。”

只是这样简单的话,可是成学林总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能力。

客厅,很安静。因为成老太爷的缘故,连喘气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但客厅里最清楚的声音还是喘气声。

成默默走进去,并没有向成老太爷请安,而是安静地站在门旁。

成老太爷虽不快,对着自己的这个孙女却是只能心内叹息。不一时,成翰林也来了,向成老太爷请安之后看向成默默,脸上的表情奇怪起来。

如果,成默默是一个男子,还是可以理解,还是可以原谅,还可以……总之,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并不会显得年龄大。可是,默默是他的女儿,一个标准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极为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且过分沉迷于天下第一的无法出嫁的女人。

这样的人,家人要如何面对?

老太爷自从成默默进来余光就一直留在成默默身上,再想想最小的儿子成墨,心里叹息为何他已经这样的年纪了还要操心?身为一家之长,儿子难管,孙女难嫁。这全身的病就是被他两气的。想到此,咳嗽起来,慌的小姨太急急地轻揉了一阵。成老太爷越看成默默那样气定神闲地站着,心里就越气。

心里不快的不仅仅是成老太爷,身为长辈没有不气不惋惜不痛恨的。痛恨那个该死的不知为何物的武林天下第一,惋惜成默默没有在最好的年龄出嫁,气的是想尽了办法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却仍没有办法改变成默默这古怪的想法。

成默默默默地站着,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这个客厅了。记得最后一次在这里是因为离家出走被抓回来后苦劝了几日几夜,不过怎么可能有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嫁人吗?这是他们一直想做的,况且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成默默想不出还有其它的理由。对于自己,他们也只有这样一个想法了。可是心却是苦涩而无奈地痛着。谁又曾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呢?成默默默视一圈,怎么会有人理解自己的想法呢?在他们眼中,自己岂非是成家最为多余最为失败的人!

咳嗽声慢慢小了,成老太爷终于理顺了气。因着成默默穿着男装,成老太爷看着成默默的眼中渐渐透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

以前,没有人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更没有人想到过成默默此刻将要发挥的巨大作用。而这个巨大的作用却是因一封迟到了将近十二个月的信引起。

...

一百一十三 地宫故事

迷迷瞪瞪睁开眼.有光.光中一切皆是白色.想动.身体无法动弹.除了潮湿之外.这里并不冷.

“你醒了.”

是谁.声音很熟悉.忽听开合声之后便是一声高喝:“谁.”接着是掌风相击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两肩被晃的厉害.头似都要从肩上掉下去了.

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人脸上沒有表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直视.对方看到自己睁开眼.双手一松.咚.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中头脑总算有些清醒.慢慢从地上爬起來.那个人已经站起身來背对着自己.

“你醒了.”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谁呢.想不起來.晕晕乎乎的伸手去扶墙.墙沒有扶到.人又摔倒在地上.

“你知道是谁带你出來的吗.”

从哪里出來的.现在又是哪里.

那人侧过身來.只露出一半脸.阴着脸说道:“你静静地好好想一想.”

头脑似乎有些恢复敢.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我是成……”本想说自己是成默默但又想到在他们眼中她现在还应该是成墨便打住了话.“你救了我.”

“不是.”回答的干脆.

看着那侧着的半张阴沉的脸似乎有所缓解.成默默道:“柳修缘.”

“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

确实是想起了.以前虽也并未与他接触多少.但印象里他总是文质彬彬的.对人总以笑脸想迎.现在背转大半个身子只留个侧面.声音也冷冷的.与平日大不相同.头时不时巨痛.似乎是有什么要冲进脑子里.

柳修缘始终侧着身子.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來的吗.”

“不记得.”

“也是.我看到你的时候你仍在昏迷之中.”

那是谁救了自己呢.但成默默知道柳修缘并沒有说出全部.她明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说谎.

看着试图靠墙而坐却一直找不到墙的成默默.柳修缘道:“成墨.这地宫不是与你有关系的吗.那你也应该知道如何出去吧.”

除了摇头之外实在无话可解释.她是自愿代替成墨.而现在她连自己究竟是谁也不太清楚了.记忆中哪个才是自己.每个记忆中都偏偏短缺了极为重要的部分.所以她不知道哪个才应该是真的.哪个又是别人的.

柳修缘叹气道:“唉.沒想到竟连你也不知道.”

成默默忽觉胸口极为郁结便道:“如果我说來此之前从未听过地宫.你会相信吗.“为什么要说这些.是还沒有清醒吗.她不可以随便相信别人.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与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关.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头好痛.”不仅仅是想用來掩饰自己刚才话.头也真的很痛.如同要裂开.最近这种感觉的次数很频繁.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这传了几百年的藏宝之处也许真的沒有宝藏.有的只是死亡.”说到此处柳修缘口中满是讥讽.

成默默这次沒有说话.靠墙坐下.这里的湿气很重.长时间在这地宫觉得身体都是湿的.湿湿的衣服中骨头似异常沉重.

柳修缘微微仰头似将所有的不快都吞下肚中.道:“那天你本不应该那样激凌林.其实她只是太爱我了.所以也太害怕失去我.我代她向你道歉.”

成默默沒有说话.只是奇怪柳修缘向來安静地监视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爱说话的人.甚至从未过于主动的接近自己.而且.他也一直都有意地躲着凌林.对她似极不喜欢.怎么突然代她道歉.

“一切皆是因我而起.都是我太过于爱惜自己的名誉而沒有注意她的感受.而她的脾气又暴躁.性格也恶劣的很.兼之占有欲又太过强烈.这些都是我以前无法忍受的.”

以前.晕头晕脑的成默默迅速的捕捉到这个词.

“直到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就算她的脾气暴躁.性格恶劣.做为出身名门的女人却与温柔贤淑丝毫不沾边.我也早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我们自小相识.算來我们已在一起有十二年了.十二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的许多习惯.”

他的话中竟有种无奈悲凉.显是出自真情.成默默沒有想到柳修缘会和自己说这些.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搞僵伤伤凌林曾是她一度最想做的事情.

“她真傻.”

成默默觉得自己的头痛正在减轻.

“我真笨.”

略感觉身体舒服些的成默默安慰道:“也许你应该早些和好心谈谈.那些她就不会整天疑神疑鬼的.生怕别人和你接触的时间比她的更长.或许她并不是是一个原本就喜欢欺负别人的人.只是希望借此引起你的注意.”

“我一直以为她是出于嫉妒.经这几日的细想才明白原來她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唉.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我都不曾知道她的心意.旁人却早已明白.怪不得她专门找我注意的人來下手.我们两个都太不了解对方了.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理睬她.而我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想尽办法折腾引起我的注意.”柳修缘边说边摇头显是极为后悔.

他们两个一直在走反方向.成默默听着他真情真意的表达.也为他们唏嘘不已.

柳修缘长叹一声道:“她已经失踪很久了.”

“也许回家.”成默默说话之时才想到那块玉佩.引起不快的那块玉佩也同样出现在刚进地宫的房间里.所以.凌林不可能是自己离开了这里.

“那天跟踪你的人是我.”

原來那天是他.成默默一直在想他的玉佩是真的丢了还是当时落下了.因为这里很多人都别人目的.反倒沒有办法随便怀疑是哪个人了.沒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直接.成默默却道:“你跟踪过我吗.”

“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我是失足摔倒了.不醒人事.”

“我以为是你发现了.不过即使你沒有发现也应该注意到我的玉佩了.那块玉佩我向來不离身的.不知为何会掉到地掉了.”

他暗中跟踪她.那么成墨传递消息的事情他也应该是知道的了.为什么一直都沒有见他有所表现.

“我并不是时时都跟踪你.”柳修缘的脸上出现一的抺红色.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成默默恍然.怪不得他对凌林会表现出那样大的厌恶.对于一个需要跟踪别人的人來说.凌林的确是个麻烦.但现在那些麻烦都成了他心中甜蜜的所在.成默默前所未有的感谢她.沒想到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竟得了这样的好处.但这绝对不是说成默默原谅了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姜大夫为什么要让你试用药吗.”

也许不仅仅是为了试药还钱这样简单的原因.成默默早已觉得这里似乎到时处充满了阴谋.

但柳修缘却似不准备再将这个问題说下去.只是点到即止.又道:“你知道这里的故事吗.”

成默默道:“有人在这里藏了很多引人的宝藏.”

“你知道的只有这些吗.其实.在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个王爷.他的疑心很重.总是担心自己身边的人要谋害自己.于是将富丽堂皇的宫殿改成了机关重重充满杀机的所在.由于他本人特别的信神鬼之说.于是此处所有机关都只有同时达到至少两个条件才可触发开启.能不能离开由天命而定.当然.只有他是可以掌握所有机关的.建造好之后若沒有这位王爷的允许便沒有人能离开.王府所有的人都不得不生活在这里.直到这个王爷某一天觉得他们要谋害自己便发动机关.能这样凑巧打开机关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慢慢死在了王爷的手里.当只剩下王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命人将这座宫殿改装.用大量的土和石块将其封起來.数年之后世上便只有山而无这座王宫了.”

天下竟有如此疑心之人.

“后來.后门在这里种上了枫树.每到秋天.枫叶茖下.便如同血一样漫山遍野.”

那血红的场面只是想想也令人心惊胆战.

柳修缘继续道:“这个王爷却有一个儿子侥幸活了下來.并且得到了此处的机关图.再经他的改造.这里便成了世上最安全的所在.可是时间久了.他住的很无聊.因为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走进來的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所以他离开了这里.远走他乡.再后來.有一个武林高人.凭着自己的本事将此处的机关摸的一清二楚.最后将自己一生所得尽数埋藏此处.”

原來有这样复杂的过往.成默默有些恨那个前辈高人.沒事将宝藏埋这里做什么.埋就埋吧还这么高调.她对宝藏沒什么兴趣.虽然她已经知道钱是如何有用但对宝藏却沒什么太多的想法.

“这位老前辈的所得除了数不尽的财富之外自然还有他一生所学涉及武学、医术、奇门遁甲……”

柳修缘沒有看到成默默的眼睛亮了.

...

一百一十四 另一面

在柳修缘说到武学之时成默默的眼亮了.再沒有听他后面所说为何.最感兴趣的武学加上这位又是武林高人.那么得到他的武学秘籍她是不是可以有机会成为天下第一.但很快她的眸子就淡了.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柳修缘道:“不知这些东西究竟藏在何处.看來这里是什么也沒有.”

成默默道:“那个王爷的后代可以随时进入这里.”

“不错.极有可能他们早已将那些宝藏带走了.可笑.世人为了这笔宝藏却是不惜浪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

听出柳修缘话中有话.成默默只应了一声.

“早在那位前辈藏宝的消息传出之时.便有不少人到处寻宝.可惜百寻不得.哪知这书院中竟有一名儒生无意之寻得此地宫并得到了其宝藏.此人也是处心积虑.只等到死后才由弟子争夺宝藏才让此处大白于天下.但自那时便无人可寻得地宫入口.”

“此处入口似并不太难找.”

柳修缘摇摇头:“看似不太难找.但我已來次找到四次却皆无发现.可见.此处设计实是精妙.”

成默默想不到从地图上看如此易找的所在原來是如此难找.柳修缘在此找了四次.那么多人找了也不下百次吧.竟真的沒有人找到过这个入口.难道这个入口也是有人操控的.

顿了顿.柳修缘又道:“你不奇怪王爷唯一幸存的儿子为什么要选择很远的地方去定居吗.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里再出现一个如他父亲一样的人物.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可惜他的子孙之中还是有人重蹈覆辙了.”

隐隐约约成默默觉得这个子孙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他的子孙姓成.”

“嗯.”

成默默道:“我父亲的父亲.”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在两个记忆里似乎完全不同.虽然差别如此之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嗯.”

房间里瞬间陷入压抑的沉默之中.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细想之后.柳修缘原本似不知道成墨的來历.若是他知道定然也应该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与成墨相貌相似之人.

这一次柳修缘未做任何解释.脸色却更阴沉了.

看來其中确有蹊跷.也许他所说的事情都不能相信.环顾房间.几盏油灯的灯芯不断闪着.抬头时看到原來自己所靠的墙上有个钩环.靠墙坐了这许久竟沒有留意到这么明显的东西.成默默拉着钩环:“会有人同时和我启动这个机关吗.”

柳修缘默默地看着.这样的机率太小.小的几乎不可能发生.而且.即使是可能的.最终掌握他们的命运的人却是那具操控所有的人.想到此.柳修缘阴沉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悲哀.

成默默握着钩环用力向外拉去.

轰隆一声.机关是开了.不过.机关开启时所带走的却是柳修缘.柳修缘根本沒有想到机关会开启.更沒有想到机关正在自己的脚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便直直地落了下去.

正在成默默诧异之时.四面墙中一面墙忽地动了.转动之后进來的竟然是越翎.他本沒有随着他们一超导是來才是.为什么他会來.他不是早已离开了吗.吴郢还为此特意來责问自己.

越翎看到成默默半晌才道:“原來你.”

也许是将她认为了成墨.但成默默还是从越翎的眉宇间看出了他的神色与往常不同.不是发怒时的越翎也不是平静时的越翎.虽是同一个人却又有不同的感觉.似乎多了一股令人说不出的气息.

越翎冷冷道:“你为什么会來这里.”

成默默手拉着钩环.却再沒有出现机关暗道.回道:“原來你不知道我已经來了这里.”

越翎冷冷道:“我们上次说的那件事是件玩笑.”

是一起天天晚上相陪之事吗.成默默点点头.她原來觉得自己怕是无法做到.于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沒想到她刚点了一下头.就听到越翎的冷笑.

“其实你根本不想答应.”

明明是他说那是个玩笑.为什么还要执著地问她原本的想法.

“你不必说了.”

变的好快.她还來不及说什么.

“你打开的地宫.”

成默默点点头.虽然她也很怀疑但还是先点了头.

“真是你.你为什么要打开.”

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快与不耐.成默默解释道:“此事并不由我.你又是如何进來的.”

“吴郢不见了.”

他们两个时常斗的不可开交.然后每次都以事故郢气的两眼圆睁结束.沒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关心对方.先是吴郢來为他不平.现在他又來找吴郢.

“我并沒有见到他进地宫.原來你们是这么好的朋友.”

“你不要误会.”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们只普通的对手.”

越发觉得不太普通.更不可能是对手.两人就这样默站了一会.

越翎忽又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神情还是冷冷的且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

“越翎.”

“越悦沒有你和说起吗.”

原來他已知道他们两个认识.成默默便道:“你是他的哥哥.”

“只有这些吗.”

“还有吗.”越翎的脸色忽地变了.似乎连带着脸也有些变形了.成默默心中迟疑.却见越翎杀招已到.慌乱中成默默侧身躲过.越翎一掌击到墙上.立时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你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解其意.但其杀意是再明显不过了.难道那股不明的感觉就是因为感觉到他心中已有了杀自己之意吗.

就在此时.成默默身后的墙忽地向后倒.整个房间似在翻转.两人都翻了出去.进入一片漆黑之中.

“谁.”

一片漆黑之中响起略带沙哑的女声.

混乱中.成默默小心地向后移动.将身子移出他们的战乱之中.同时.成默默也发觉两人之中有一人故意地向外撤离.这才沒有踩到她.

数十招之后.只听一人道:“右使大人.”

“原來是你.”

沙哑的女声也道:“宫大人.”

成默默听得出这位右使便是指越翎.沒想到越翎便是全身红色的右使宫千夜.这怎么可能.他们曾坐在一起.她曾夜夜听他弹琴.明明他们都快要成为琴友了.为何会是要杀死自己的宫千夜.若他真要杀她机会岂会不多.为什么局势会突然变成这样.

越翎道:“成墨呢.”

另一人答道:“想必还在洞中.”

“哦.我现在要运功调息.不可让人靠近.切记不可以有火光.”

另外两人应道:“属下遵命.”

声音刚止.一柄刀子已架在了成默默的脖子上.一人低声道:“你是成墨.”

“我不是.”

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

“我真的不是.成墨是男人.”

“费话少说.”

“我是女人.”

声音沙哑的女子道:“让我來搜搜.”

感觉有温暖的手在身上乱摸一会.痒痒的很想笑.但此种情况下确实是笑不出來.

“果然是女人.”

这时越翎已在运功.并沒有出声.

女子又低度声道:“可我刚才明明觉得她有些像成墨.”

刚才强光一闪.男子便警觉地立刻闭上发.以免太过刺目的光线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反倒沒有去看光中落下來的是何人.只是感觉到了两中之中一人身上的强烈杀气.

男子伸手点了成默默的穴道.道:“等右使发落.”

阴冷之感倍加强烈.也令成默默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此刻的安静正利于她思考最近发生之事.

如果成墨是千方百计要利用她.定然是有所图谋.但这里除了诡秘之外更是处处充满杀机.实在无法可想什么宝藏之类的东西.而且也不必由她來取.他大可自己來取.相信他也有数种无声无息取走宝藏之法.所以.成墨应该不是想让她來取宝.她竟然会相信他求自己找镜子的借口.真是白痴.

那么成墨仅仅是想利用她來吸引他的仇人.从她出现开始的确碰到了他的不少仇人.但武功也不怎么样的她偏偏大难不死活到现在.若是她都沒死想來自小在江湖混的他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大可不必到此.

若是怕麻烦.只要被证明与他相似的自己的确是死了.他不是可以逍遥快活的活着吗.

不对.男女有别.他们既然一直认定“成墨”是男子.自也不会相信相貌相同的女性尸体会是他.

不过.若是死无对证.也许可以减却许多麻烦.但.这个死无对证更不需要她出现.倒是这个宝藏的开启需要个“成墨”.若只有这个用处.她现在已然沒有利用价值了吧.他要如何对待自己呢.

此处并只是机关重重的地宫.听了柳修缘的话更是证明这里的确不简单.想必柳修缘也是受了要挟不得不对自己讲那一番话.那话定然有真有假.但为何一定要让她來听.

越想越乱.成默默发现自己的推理能力是极为对的.况事情又烦乱.简直无从下手.

...

一百一十五 会转的石室

多亏用错了药才一直沒有感觉到寒冷.可木舒云还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难道空气中含有令人昏迷的药物.若真是这样.为何一开始并沒有晕倒.

朦胧的眼前似有一个人.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珠子正朝着自己.眼中满是楚楚可怜之态.这个冰人也太过逼真了吧.木舒云不由地后退.后面是结实的墙壁.太过用力的后退脑袋撞到了墙上.撞的清醒.他还在满是奇形怪状尸体的冰室里.

即使是出生于医药之家且谷中有数以百计的尸体以供研究之用的木舒云.也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尸体群.这个地宫的原主人品位喜好真是怪异可怕.竟然用人來做冰雕.

双眼迅速看向四周.

有光.很亮.很柔和.

光下.只有眼前这一个摆出欲飞姿势的冰雕.沒有人能够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变.而房间中唯一的冷气正是來源于正前方.再加上刚才见过那样许多的冰块里封着尸体.木舒云很自然的想到前面的人像定是冰冻的尸体.

木舒云直盯着人像.冰雕的双眼也直瞪着木舒云.

冰雕的头发凌乱的披散下來将大半张脸挡住.只有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过來.盯的木舒云全身发毛不愿再多看.既然这座冰雕真的不能动.木舒云的提防之心自了降低了不少.

俯下身仔细检查自己受伤之处.好在伤口沒有继续恶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也不知成墨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冻成冰雕成了那奇怪之人的收藏之一了吧.也不知是何人将自己带到此处來的.其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将他和这个冰雕放在一起.

木舒云起身过去仔细看冰雕.手指按上去.极有弹性.一个冰雕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弹性.

所以.木舒云刷的后向弹去.一只手指着冰雕上下晃动:“你.你.你……”

冰雕连眼都沒有转动一下.

木舒云又凑前.拔开冰雕脸上凌乱的头发.心中一惊.怎么会是她.这时“冰雕”的眼珠终于转动了.还狠狠地盯了木舒云一下.

方才她刻意不动就是怕木舒云好奇过來认出自己.虽然想法做法很是幼稚.但她心中真的不想被他认出.光是想想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现在自己受制之身.更是无法想像木舒云要做些什么出來.她可不认为木舒云有怜香惜玉的品质.所以在木舒云认出之时.她沒有谄媚讨好而是直接怒怒一瞪.

“哈哈哈.”

木舒云笑的腰都弯了.根本沒有顾及“冰雕”越发愤怒的瞪视.

“你猜猜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看着木舒云不怀好意地笑.“冰雕”脸色越发苍白.

木舒云手在脸上揉了揉.这一揉竟揉了半张脸皮下來.“冰雕”也早已知晓木舒云是用了人皮面具的.只是沒有想到人皮面具下的皮肤竟是那样白皙.根本不似她以前见过的皮肤.不过随即她便明白了.木舒云想來也不曾以真面目在江湖上行走.据传.他非常喜欢以哥哥的面貌行走江湖.这面具之下定然是他的真实面目.

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他的真实相貌不知会值多少钱.

木舒云也发觉她盯着自己的目光异常明亮.道:“是不是又想到要用什么來换钱了.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钱.”

光顾着说别人.他又何尝不是有时间就要玩耍闹腾呢.

“你说我是要让你见了我的真容.会有多少人愿意花高价來得知我的真实相貌呢.”

“冰雕”眼珠转了转.真希望他现在就将面具揭下來.

木舒云的手放在人皮面具的边缘.似要立刻便将面具揭下來.口中却道:“我这面具做的极是精致的.人脸上的任何表情都可以透过面具被人看到.”

这次“冰雕”装作在认真听的样子.心里更是乐了.天下能制出如此精巧面具之人屈指可数.此事亦能卖出不少的价钱.

“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是能开口说话定能套出更多的消息.

木舒云坏笑道:“你想知……”

就在此时.只声刺啦一声响.上面开一个洞.一团物体便从洞中落下來且在落下同时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同时向旁边侧移.脚朝下落下.

“咔嚓”一声.“啊”一声惨叫.

木舒云原本是向侧面躲过了.可哪知与落下之人翻转身体避开下面之人的方向竟是相同.触不及防.落下之人的双脚正好压在木舒云肩上.但他落下之时是怀着防备之心的.脚上手上自然都是用了内功相护的.这一压便将木舒云的腿骨折断了.

落下的之人匆忙跳开.木舒云已痛的倒地.手中多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以备此落下之人不怀好意.

“木兄.是我.”

木舒云沒想到落下之人会是柳修缘.但这也不能证明他便沒有其它心思.强忍着痛.看了一眼受伤的腿.恰与受伤的手臂相反的另一条腿.腿上并沒有流出血來.若是平时也算不得什么大伤.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可.在这里.木舒云心里嘀咕希望自己不要成为残废.

柳修缘也蹲身细看.再环看四周.除了照明的夜明珠是用金属相嵌用铁条制成柄形做成灯状之外.此处并无可以固定腿部的东西.而这夜明珠可以算是他进地宫之后见到的最为值钱的宝藏了.不想那么多人心心念念的宝藏至今他只见到了这几颗夜明珠.

木舒云见柳修缘并非趁机下手.想來他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便道:“快找固定物.”

柳修缘再次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这时才发觉这人竟是一直都未动.再看一眼木舒云.心中怀疑是木舒云点了她的穴道.

“木兄.我们正是共患难的时候.”

木舒云点了点头.目光已在石室转了一圈.这里并无可以用來固定腿部的东西.

见木舒云点头同意了.柳修缘前去将女子的穴道解开.

“红鸢多谢柳公子.”女子僵硬地道了个万福.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她已这样站了很久.站的腿都软了.

柳修缘只是冲着红鸢点了点头.对木舒云道:“木兄请忍耐.”

忍耐.他很想忍.可是骨折很痛很痛.但除了忍耐之外他也别无它法.

柳修缘看固定夜明珠之外.那些铁条拉直了或许可以用來固定.柳修缘用力想取下夜明珠之上的金属.不想嵌的极深.再用力.整个房间忽地翻转.

柳修缘所不知道的是成默默也正在拉动上面一个房间的钩环.

“啊.”

木舒云惨叫不止.

这突來的一转.红鸢不提防便扑到木舒云身上..也不知红鸢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压着木舒云受伤的腿.两人又随着房间的转动而滚动.

柳修缘抱紧夜明珠.身子悬在半空中.

又听石门打开的声音.木舒云整个人从打开的石门掉下去.红鸢长袖一甩正好缠在柳修缘的手臂之上.木舒云又抓着红鸢的一只腿不放.

石室继续翻转着.

红鸢的身子掉在打开的门中间.恰好看的石室的门正随着不断的旋转而闭合.这样下去.她的身体非被石门夹成两段不可.脚下用力踹.将木舒云踢将下去.身子一缩.石室已然闭合.

真是惊心动魄的瞬间.

石室停止转动.柳修缘与红鸢都坐倒在地上.这里已然大翻转了一次.但夜明珠的主方位仍是在墙上.如同什么也沒有发生过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鸢嘤一声哭道:“这里真是可怕.”

柳修缘点点头.道:“不错.”

“我不应该來.”

柳修缘沒有说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宝藏的地方自然会有保护宝藏的机关暗道.众人本已有心里准备.但为了宝藏还是不惜舍身冒险.

“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出去了.”这时红鸢突然想到了薛和.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有很多想像的地方吧.比起和柳修缘呆在一起.她更觉得和薛和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柳修缘仰头看着头顶.确实他们要如何才能离开呢.

“不如我们再试一次.”

红鸢点点头.做好准备.

柳修缘再去拉夜明珠.却沒有丝毫的反应.再拉另一个.仍是沒有反应.

两人只得坐到地上.

柳修缘问道:“看來要找到出去的方法确实很难.你是如何到此的.”

红鸢实道:“方才进入一石室之中.被人点了穴道.不知为何便晕睡了过去.醒來时便是在此.”

柳修缘苦笑道:“这地宫倒是广大的很.”

“希望我们能活着出去.”

“这里的故事你知道吗.”

“故事.”听他的语气似另有隐情.难道这里不仅仅关于宝藏之事吗.

“其实.在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个王爷.他的疑心很重……”

木舒云摔到底的时候痛的失去了意识.而他醒來也是因为痛极了.有人用力压着他受伤的腿.痛的他不得不醒來.

...

一百一十六 陷入危机

什么用力地压着自己骨折的腿.木舒云痛的醒來.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有人.有好几个人正围着自己.

漆黑中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说.你是谁.”

谁在问他.木舒云咬着牙.强忍着痛不出声.

又一人冷笑道:“哑巴了.”

先前一人恶狠狠地道:“还挺硬气的.看看你能硬气多久.”

一只脚狠狠地踢到木舒云受伤的腿上.巨痛中木舒云直接晕了过去.

见仍是沒有反应.那人又连踢了几脚:“这小子晕了.”

“真是不耐打.”

“不过细皮嫩肉的.”

“柴老三真是心急.”

叫做柴老三的人冷笑道:“嘿嘿.佟青你装什么装.别以为刚才我沒有看见你伸手想去把上面那个女的拉下來.”

佟青赶紧埋怨道:“你们也不早些帮忙.”

“帮忙.你那连环后踢怎么沒想到需要我们帮忙.”

“赵大哥.小弟心急只想着为大家将那女的拉下來.沒有想的周到.大家当时岂不想的都是一样.赵大哥也曾将小弟推到一边.柴老三你也别忘了你将赵老大绊了一下.”

三个人都闭了嘴不再说话.

当时谁不是想着赶紧跑到那个明亮的房间里去.生怕自己落下而别人上去.那洞口变化的极快.各人想着各人往上爬.眼见的前面有人便要用劲地拉下來.所以.提到这节每个人都不再多说什么.

咕噜噜.也不知谁的肚子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接着便又听到两三声.黑暗中三人相到看了看.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同时响起咽唾沫的声音.

黑暗中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聚拢在昏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柴老三道:“我们点火吧.”

赵老大阴恻恻的说道:“要用谁的火把.”

佟青道:“刚才李强的火把应该还可以用.”

赵老大又道:“谁的火石.”

柴老三嚷道:“一个火石能一下子用光了.”

接着是另两个人的沉默.这静的柴老三有些觉得怪异.讪讪道:“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吧.”

这时木舒云已再次痛的醒來.咬着牙硬是不发出一声.

“好.”赵老大一声.

安静.这一声好之后石室之内静的怕人.木舒云更是连气都不敢出.冷汗渗出衣服.分明感觉的到身侧三人的六只脚.每只脚的脚尖都正好对着木舒云.不知哪只脚分外的臭.像是放了很久的臭鸡蛋似的.

咕噜噜.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破安静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肚子饿的声音.

赵老大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谁.”

“不是我.”

柴老三和佟青同时道.

佟青道:“不是你是谁.就数你饿的最快了.”

柴老三急道:“真的不是我.”

“难道这里还会有别人.”

赵老大的话刚说完三个人同时看向了地.

“起來.”

赵老大说话的时候再次用力踢了木舒云一脚.也不知赵老大是故意还是不知他所踢的是骨折的地方.踢的特别用力.这次木舒云沒有忍住.哇的叫出声來.

“这小子竟然装晕.”

“装晕能怎么样.”柴老三说完还是赶紧说自己最关心的事情.“看这小子身上是不是有火折子.”

“柴老三.你早想搜了吧.这么多年不能近女色急疯了吧.”

柴老三嘿嘿笑道:“反正也快死了.干嘛不快活快活.”

“男女也不分了.”

“什么.”柴老三这声惊呼显然不是装的.

佟青笑道:“这傻子果然以为这是个女人.”

“你们刚才不也说细皮懒肉的吗.”

赵老大冷冷道:“快搜.”

柴老三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搜.两只手在木舒云身上一阵乱揉.这简直不是在搜东西是在发泄.

“沒.”柴老三气的连话也懒得说.

“我们继续用老办法.”佟青试探着问.

这时几声摩擦声响起.一团火光亮起.发出火光的是一只插在石缝之间的火把.这里倒是与木舒云先前所见极是不同.更近于非常原始的山洞.

原來打起火石的是柴老三.失望之余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让他以为是个女人的人到底哪里像女人了.

木舒云眼中却是看到三个与自己服饰相同之人.且三人的面貌都在书院见过.而且.赵老大正是木舒云最后所假扮之人.原本以为他沉默无语不引人注意倒不想他竟是如此狠戾之人.他们在书院中用的并不是这样的名字.

柴老三伸手抬起木舒云的下巴用力地左拧右拧.那破破烂烂的人皮面具倒是遮挡了整体面庞.另一只手不客气地将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三人同时惊叹出声.

“可惜是个男人.”

柴老三不无遗憾地说.另两人虽沒有说话但眼中的意思却是相同的.

木舒云想将脸藏到阴暗之中.但柴老三的手像是钳子一样紧紧地钳着他的头.他恨却沒有办法.被人看到自己的真实相貌.在碰到成墨之后是第三次.

“你说……”

佟青将旁边的东西拉到他们三人之间.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來.此时木舒云的眼被迫向上抬.无法看到佟青拿來的是什么东西.但想的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赵老大冷冷地说道.“你若是想饿着便继续饿着吧.不过不要浪费东西.”

佟青作势要上去扑了火.

柴老三急道:“不要不要.”说着松开了手.

下巴想必已被这双极为有力的手夹的通红.目光下移却看到了一样难以相信之物.木舒云在幼年学医之时曾多在谷中所藏的标本中见过.但这样新鲜的却是第一次见.

火把下面的森森白骨是刚刚死去的人.

佟青道:“嘿嘿.你若是不听话待会也是如此一般.”

难道此人竟是他们所杀.木舒云怒道:“你们……”

不等木舒云骂完.赵老大用力拉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你到底是谁.”书院之中本就有不少故意隐藏身份之人.况木舒云的人皮面具早已在他要耍弄红鸢时弄的破破烂烂.他们根本无法看出那原是与赵老大的相同的面具自也无法想起他便是木舒云.

沒想到木舒云用力吐了他一脸的唾沫.

赵老大抺了抺脸.冷冷道:“我们左右无事.看看谁先将他的脸打成猪头怎么样.”

佟青附和道:“好主意.”

柴老三遗憾地看了眼木舒云的脸.道:“我讨厌小白脸.”

佟青看了眼柴老三.不怀好意地道:“顺便决定一下他的下一个是谁.”

这句话说完所.突然陷入了极为可怕的安静之中.谁也不想做下一个.但总有要下一个产生的.

还是柴老三首先道:“那我们用什么方法來决定呢.一个人总是要吃完的.”他总觉得他们二个是故意针对他的.

听到吃木舒云终于明白刚才以为他们是残忍的杀了一个人根本就是想错了方向.他们是非常残忍的吃了一个人.沒想到三个人竟是将同伴分而着.他们还有人性吗.只不过刚刚下來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为何便如残忍.而他们现在正在讨论要吃掉他.木舒云心中慌乱的很.身上的那些用來整人的药现在一个也沒有.都是成墨将他的药全都拿出來这才害的他现在连个防身的东西也沒有.

佟青这时道:“不错只是打脸怕是难以分出是谁下的手重吧.”

柴老三总觉得佟青不怀好意.但也只能附和:“若是将人打死了.那可不好吃了.”

“有理.”赵老大将木舒云的头发向上用力提了提.“不如我们一刀一刀的割下去.谁的最后一刀将他杀了谁便是下一个人.”

佟青冷冷道:“嘿嘿第一个人岂不是要站尽了便宜.”

只听到赵老大冷笑了几声.

这时却听到柴老三不耐烦地道:“为什么我觉得饿的很.”

佟青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刚刚明明吃的最多.“

“哪里有.肉是我们大家一起分的.有谁会多吃到一口.要是多也绝对不是会是我.要不然我怎么会饿的这么快.”

佟青也道:“我也是.”

赵老大阴阴地道:“难道你们觉得是我吃的多.”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佟青道:“不如我们先吃些再讨论”

三个人的目光都转向角落里的木舒云.一个个皆是凶残无比.那疯狂而嗜血的目光将木舒云全身上下罩在恐惧之中.他们就这么饿.刚刚吃了一个同伴便想着再吃一个人.

刀子比划在身上.冰冷的刀锋直冷入骨头里.木舒云听得到自己发出很重的喘息声.他在害怕.害怕被活活的一刀一刀的割肉而死.

赵老大边比划边问:“这一刀从哪里下去好.”

柴老三看着木舒云的腿道:“我觉得不如先吃腿.”

佟青道:“也许我们应该问问他愿意先失去哪一部分.”

哪部分都不想失去.他能如愿吗.木舒云感受着刀锋在身体上划动带來的无限恐惧.

刀慢慢地向上移动.最终停到了脖子上.

...

一百一十七 千钧一发

昏暗中赵老大阴森森的声音在木舒云耳边响起:“说.你到底是谁.”

极度的痛感很快便已将木舒云的精神消耗殆尽.说话的声音也是弱弱的:“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吗.”

“只要我们能出去.”柴老三才不想管他是谁这个问題.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却引來赵老大极不快的一瞥.

出去.木舒云苦笑.他们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快说.你是谁.“赵老大的话一字一字如刀锋划过.再加上他拽着木舒云头发的手不断地前后摇晃.木舒云只觉得腹内翻腾全身如同被碾碎了再拼命起來般痛苦不已.

“呵呵.反正总是要被你们吃掉的.我何必告诉你我是谁.”木舒云故意露出一个神秘而诡异的笑容.可他痛的实在太厉害了.这本是要有气势的笑容看起來很是难看.“你到阴曹地府去问吧.”

柴老三催促道:“真是嘴硬.赵老大何必管他是谁呢.我们吃饱要紧.”

有什么响了一声.三人六双眼睛同时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你们想吃谁.”

声响处透出光亮.同时进來的还有两个人.一高一矮.进來的两个.前面一个人衣服有些狼狈.后面的人虽然只是青布衣衫却是整齐的.矮个子的拿着火把.

三人极为戒备地看着进來的两人.他们在此曾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离开.想尽办法连个缝隙都无法撬开.为何这两人进來的却是如此轻易.

矮个子嘻嘻笑道:“不知三位要吃什么人呢.小弟倒是想知看看这人到底有沒有美味的地方.”听这声音便知方才最先说话的便是此人.

说话间两人已然进來.身后也同样的漆黑一片.只有火光可以照亮些许所在.但他们也觉察出两人身后之处与他们三人现在所在之处并不相同.至少那里不是如石洞般杂乱.

看着三人戒备的神色.矮个子还是嘲笑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进來的.”

三个人的视线相互看了看.不知这个看起來笑嘻嘻的矮个子是何许人.

“想來你们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是不认识我的.”

他们三个的确不认识.但与江岳同行的人自不会是普通人.

矮个子笑道:“你们定然不敢问的.”

“嘿嘿.”柴老三不甘示弱大笑道.“是你不敢说吧.”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赵老大瞳孔紧缩.这个人知道他的目的.

“找谁.”柴老三挺了挺肚皮大声道.“老子就是饿了.谁不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矮个子叹息道:“只不过在这里待一天就这样饥不择食残害同伴.真是可怜呆叹.”

“嘿嘿.我们在此已经有四五日的时间了怎么说只有一天.”佟青目露狡猾之色.他也总觉得自从进了这里有哪里不对.但因身处其中无法得知.现在正是套话的好机会.而且显然这个矮个子知道的事情不少.

“看來你有胜算.”

矮个子再次说出佟青的心中所想.佟青确在想他们三个人的武功相比江岳是差了些.但若是和一个饿的只能装面子的江岳村比却会是大有胜算.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既然被对方看破佟青立刻便道:“我们哪敢对江楼主不敬.”眼角微斜看向江岳.却见江岳仍是双后背后.一幅悠然之态.显然是不将面前的三人放在眼里.而止光紧紧地盯着赵老大身侧只露出张脸之人.

矮个子嘿嘿笑道:“那言外之意是.对我就无所谓了.”

“不敢不敢.”

“只怕是试探我是何人.看看江楼主心中我的位置为何吧.”

“哪有哪有.”

根本不沒细听过他们在说些什么.面对江岳瞬也不瞬的目光.木舒云只想将脸藏起來.可是他藏不起來.这张脸在这火光下定然是被看的清清楚楚.看來这他是在劫难逃.不是别人的盘中餐便是刀下鬼.

“你想知道他是谁.”江岳看着木舒云慢慢地说道.谁都听的出他口气中含着压抑的恨.

赵老大怔了怔.不想江岳竟然知道此人是谁.他们的确在江湖上走动太少了.对此处真是满是怨恨又无处可发.

又过了一会江岳才慢慢吐出三个字:“木舒云.”

赵老大三人都不由的看了木舒云一眼.他们自然知道木舒云出现时用的是赵老大的脸.可想不到那张面具这下竟会是这样一张绝美的脸.赵老大的手不由地在自己有个抚了一下.他们的面貌相差实在太大了.

矮个子笑道:“嘻嘻.原來是木家谷的人.不知各位现在是否还敢吃.”

“哈哈.难道我们怕了木家谷不成.他们有本事进來却未必有本事出去.大家还不是一样.”

柴老三干笑了几声却是连一点气势也沒有.双眼直盯着江岳.他的确有些害怕江岳.江岳虽不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对他们这些只是能用來做卧底的小喽罗实在是强极了.面对江岳他对自己的武功真是一点信心也沒有.何况他也不确定他们三人是否会齐心协力.虽然他的头脑不如另两人好.但他也知道他们三人皆是见风使驼之人.谁也不会死心踏地地帮助另一个人.

这时矮个子目光向身后斜了斜嘻嘻笑道:“门都开了.难道你们三个想继续留在这里.”

门在他们两人身后.但看其样子丝毫沒有准备让出來的样子.要他们三个离开分明就是嘴上说着却向他们示威的意思.

感觉到强烈的杀气赵老大识时务地向后退去.另两人也随着后退并适当的与其余两人保持距离.于是正中间便是木舒云.两侧分别是两伙人.

矮个子这时点点头道:“看來他们要找的不是木舒云.”

江岳也点了点头.

矮个子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要找的到底是谁.”

柴老三看向赵老大道也问道:赵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了.找什么人都不告诉兄弟们.”

佟青也赶紧道:“原來赵老大是要找人.可惜我不知道找的是谁也无法相帮了.”这话说的明是帮忙其实就是撇清关系.

矮个子举着火把向前探了探.说道:“现在就算是你想说我们也不想知道了.”

只见赵老大身子突然弯的和个虾米似的.神情可怖软软倒在地上.另两人的脸上同时出出惊骇之色.紧紧盯着矮个子.

“放心.他还沒有死.”

矮个子笑着拉起木舒云.

柴老三和佟青同时躬身道:“我们两人愿意跟随江楼主和先生.听凭吩咐.”

矮个子笑道:“江楼主还怕你们饿了忍不住拿他做了干粮.至于我嘛.还不想养白眼狼.你们三个好兄弟还是同生共死吧.”说罢拉着木舒云离去.在外面将门关了.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门关了却是不敢冒然上前.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定然不是江岳的对手.何况那个矮个子看來高深的很.

门关紧之后.佟青试探着问道:“赵老大……”

柴老三反是遗憾地说道:“我们三个人要是一起杀出去.也未必不能离了这鬼地方.”

佟青冷笑道:“只怕到时出去的定然沒有你我二人.”

柴老三默然半晌道:“现在怎么办.”

“不知赵老大中的是什么毒.”佟青说着府身检查了一次.道.“真是好强的内力.”

柴才能三不解道:“内力.为什么我沒有感觉到.”

“因为那个矮个子现在还不想杀了我们.”

“什么意思.”

“我想江江岳应该是被那个矮子制住了.”

“什么.”柴老三越听越觉得不难以理解.

“那个矮子应该就是赵老大要找的人.可惜呀.赵老大.那人近在眼前你却错过了.”

柴老三越听越迷糊.但他听得出佟青说话的口气变了.刚才他们都有些害怕赵老大的.但现在听佟青的口气显然是不再将赵老大放在眼里.

“柴老三.说你蠢还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柴老三额头上渗出细微的冷汗.在只剩下他和佟青之后他发现佟青比赵老大更加可怕.于是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赵老大不是中了毒.”

“你还真是蠢的很.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那个矮子制住了江岳.你能轻易制住江岳的人.这样的一掌又有什么奇怪.倒是赵老大疏忽了.只注意着江岳却忘记了他身边的人.”

“有理.”柴老三赶紧附和.沒有赵老大的佟青会不会随时想了自己.柴老三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不过我也知道你反复这样问的意思.”说着看了看爬在地上的赵老大.

柴老三的心不由紧绷.他原本是沒有意思的.

佟青慢悠悠地说道:“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这里总是饿的很.”

柴老三赶紧道:“是.是极了.想來赵老大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石洞的外面是一间四面光洁的石室.刚刚死里逃生躲过了盘中餐命运的木舒云虚弱地抬头看了看江岳.也不知他要如何对待自己.

...

一百一十八 相聚于此

地宫格局奇怪的很.有的房间如同冰窖.有的房间四面齐整.有的却如同进了天然石洞.

矮个子男人关上石门之后将四周的灯都点亮了.瞬间.这间石室亮如白昼.木舒云自从进入这里除了那间有着夜明珠的房间之外还沒有见过这样明亮的光.

这样突來的明亮倒是刺眼的很.

矮个子男人小心地打开了一个小孔.小孔里面一片漆黑.里面应是有什么遮挡之物.矮个子转头道:“嘻嘻.倒是再听听他们有何动静.我们倒是说的再大声也沒有关系.只有我们听得见他们.他们却是听不见我们.”言语中颇有几分得意之态.显然他对这些机关熟悉的很.

里面说话及啃咬的声音便不断地传出來.木舒云沒想到刚才还是心狠手辣的赵老大现在突然便成了别人肚子里的食物.而且他还要在外面听这种可怕恶心的声音.腹中一阵翻滚.呕吐出來.

矮个子仍是嘻嘻笑着倒是沒有丝毫不适之态反倒是安慰木舒云道:“不要吐了.再吐下去还沒饿死倒要自己先将自己吐死了.”

吐出的只是酸水.可是木舒云还是搜肠刮肚地往出吐.只要听着那咀嚼声想着他们正在吃的是什么.他就无法不呕.

江岳自从进來之后便背对着木舒云侧对着矮个子男人未发一言.等木舒云连苦水也吐不出來了才微微转过头看了卷曲着身子的木舒云一眼.

当然木舒云也一直留意着江岳.只不过现在的他只能任人鱼肉.加之身体极痛.所以也未太过分明去想江岳会如何对付自己.但江岳的举动与木舒云所想相差甚大.他原本以为江岳会责问辱骂他或者直接将他杀死.却沒有想到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反观这小矮子行为举止似乎太过随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矮个子的问话太随意.根本听不出他觉得自己残忍.木舒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心悸他会想什么法子來折磨自己.怎么看他都与江岳是一伙的.他自然要为江岳出气.他对方才的三人可以用这样残忍的办法.对他自然也不会轻饶.

却听矮个子语重心长道:“其实你错怪我了.你细想想.若不是他们自己太过残忍无情.怎么会想出吃别人以让自己活命的办法.你也看到那具骸骨了吧.所以.我方才其实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们稍有怜悯之心.自是会照顾受伤的同伴.如真是如此我定然既往不咎打开这石洞之门.可惜.他们只顾着饱腹却忘了这同伴之情.只想着分而食之却不想仁义之心.他们咎由自取实是怪我不得.”

矮个子说的在情在理倒有几分为江湖除害之感.木舒云仍是无法全盘接受但感到他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背对着木舒云的江岳反是面露嫌恶之色.

矮个子自然将他们两人的表情看的清楚:“江楼主对我所言不以为然.”

江岳冷冷道:“你若是真想救他那就不应该看着他的腿真的断在这里.”

“无妨的.他们木家谷就是死人也医的活.何况只是一条腿.”

矮个子男人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江岳却面色微变.干脆转头连看都不再看矮个子.

听到这样不切实际的恭维木舒云心中发苦.这矮个子分明沒有救自己的意思.只要他不打算拿他來做某样人性的考验便感激不尽了.木舒云忍着痛道:“谬赞了.木家谷想來还沒有这样手出神入化的本事.”

矮个子大大咧咧地道:“也不必太于谦虚.我前几日还见过江公子.而此前我听闻江公子已经过世.可见这木家谷确有起死回生之法.”

江岳忽地转过身來.脸若冰霜.对矮个子怒目而视.

矮个子视而不见继续道:“江公子说不一正在这个地宫的某处呢.”

江岳的瞳孔紧缩:“你胡说些什么.”

“我在胡说.嘻嘻.江楼主可是错怪好人了.我只是见你思子之心极重.好心告诉你罢了.”

江岳气的脸气的由白转青.

这里小孔内传來刺啦一声巨响.听得里面一人道:“佟青.你……”

“分而食之不若独食.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不如由我來多活一段时间.”

两人反目了.定然是佟青暗中偷袭了柴老三.

矮个子对木舒云道:“若非是我他们现在吃的可正是你.难道你不谢谢我.”

木舒云苍白着脸道:“多谢.”

“嘿嘿.真是不诚心.我要你谢才谢吗.”

“是我不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两句说的木舒云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红色.

“你的腿很痛.”

不必问也看的出他很痛.却偏偏硬是要引他说话.每说一句都觉得这痛越发难以忍受.直想发疯发狂再也不要这样痛苦下去.

“嘻嘻.我是在为江楼主报复你一下的.”

江岳冷冷道:“不必.”

“我知道江楼主不想假他人之手.但我自有我的道理.想來江公子曾在木家谷医治中受过不少的苦.这些苦自然是要由木家谷的人來承受的.”

江岳转身铁青着脸凝视了虚弱的木舒云一会.终于又转了身.

“木公子.你倒是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木舒云不说话.这人想來是存心喜欢折腾别人的.与他相比之下自己那些整人的的方法只能算是小把戏.这才是真正的玩弄人性于股掌之间.他究竟要如何自治自己.

这时里面也安静了.矮个子道:“这位木家谷的小少爷.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与这位江楼主先出去.待会再來看你.”

矮个子的手在门上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与那门给人的沉重难以打开的感觉完全不同.但江岳知道.这是别人所不能做到的.当初他曾在落下之处用力地推却是无济于事.而这矮个子却來去自如.想來这门上的机关或是暗门只有这个矮个子知道而已.

房间虽然明亮.只是更加显得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木舒云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想起了上次在江岳的地盘上受伤之时与成墨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如何害怕.原來自己竟是这么害怕孤单.不时.小孔内又传來嘶咬的声音.听着令人发怵.害怕不已.

这样可怕的声音不知听了多久.木舒云睡着了.

这狭长阴暗的地道一样的长廊里不知走了多久.薛和觉得力气都要用尽了.可这里似乎沒有尽头.他曾怀疑这长廊里本就有机关暗道.但用尽了火折子想尽了可想的办法也沒有找到任何可能的机关或是暗道的存在.

也许他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沒有支持的身体很快就疲惫不堪.若是红鸢在或许还有个人给自己鼓气.但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绝望了.

红鸢小心地拉着柳修缘胳膊.他们要尝试.也许方才掉下木舒云的所在正是可以离开的方法.他们无数次的拉那个夜明珠却是沒有用.但柳修缘仍是执著着.他沒有放弃.她也沒有开口要他停下.他们的机会本不多.任何一个都应该努力地尝试.

不知在试了第几百次的时候.在柳修缘的胳膊都麻木的时候.终于门开了.他们跳了下來.

同时掉进來的还有另一个人.

“谁.”

红鸢警戒地做出防备姿势.这进的柳修缘定然沒有防备之力.

一个弱弱的声音道:“薛和.”

红鸢松了口气.将早已包在衣服里的夜明珠取出來.黑暗的洞穴里亮了起來.对面果然是薛和.只是他极度的憔悴.似与他这种人的性格不相符.他这样的人死都应该是非常注意自己的形像的.

“这里有股很浓的血腥味.”

柳修缘躺在地上.闻的非常的清楚.

“也许这里刚刚死过人.”

红鸢道:“不要说这样的话.咦.这是什么.”说着提起一块带骨的肉.上面有咬痕.但肉看來还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人肉.”

红鸢惊叫一声将骨头扔的远远的.

“你吓我.”

薛和沒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我是捕头.”

“他们.他们……”

“我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柳修缘沒有依据的保证倒是令红鸢觉得安心了不少.

大家休息了一小会便又四处寻找出去的地方.沒人想呆在这样的地方.

木舒云听得里面似乎传出一声尖叫.细听里面竟然是他熟悉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进到里面的.那个佟青会不会躲在暗处准备下手.木舒云爬着过去想要警告他们.受了伤的人全身无力.本想着到小孔上试着向里喊却整个人扑到了门上.

门.就这样打开了.

猝不及防.身体虚弱也來不及有所防备.木舒云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抬起头.这是一张沒有人见过的脸.

柳修缘却觉得此人似曾相识.道:“你是……”

他的脸已经沒有必要再隐瞒了.木舒云道:“木舒云.”沒想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细微难听.

三人面上的紧张都消却了.他们竟然会在此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

一百一十九 坦诚相对

在这地宫之中这么久深知相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出乎意料.不过也沒什么意料之外.自从进了这里.出乎意料的事情本就已太多.

不知什么时候.红鸢早到了薛和身侧.薛和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说什么.

“不想我们间会在此相遇.”柳修缘试图扶起倒在地上的木舒云.但现他比分开时受伤更重实不易再随意移动.“我先帮你将腿上的伤固定好吧.”

细看那伤时发现和早先折断的情况并不相同.想來应是分开之后又遇到了什么.也不知以木家谷的医术是否真如传闻中般神奇.否则这条腿只怕真的可落下什么后遗症了.

这里却正好有很长的木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上面还有微微的余温.柳修缘从自己衣服上撕了几条布条下來将木条固定在木舒云受伤的腿上.固定好之后.柳修缘和薛和一起将木舒云移了出去.阴暗的石洞里他们不想再多呆了.

四人坐在一起.红鸢先将自己所遇之事讲了一次.刚说了几句木舒云便睡去了.受伤的人总是很容易睡着.

红鸢的故事本不长.很快就将事情介绍完了.

薛和看着柳修缘道:“你和红鸢讲的这些是你自己本就知道的还是來这里之后自称这里的守护神告诉你的.”听红鸢讲到柳修缘所说的地宫故事时.他便看到柳修缘面色微变.柳修缘本已故意将脸隐在阴影之中但这并不妨碍薛和的观察.

柳修缘怔了片刻.黯然道:“不是.我只是看到几张纸.纸上面用着一块玉佩压着.”

薛和会意.道:“是凌林的玉佩.”

“不错.”此时柳修缘的整张脸都隐到了阴暗之中.红鸢竟然看到他眼中闪过晶莹的光.那是泪光.不想他对凌林倒是情深的很.见惯了假情假义.红鸢对这份真情倒是起了同情.况柳修缘方才对她也是极为友善.心中不忍他这样伤心.安慰道:“定然是有人偷了凌林的物品故意吓你.”

柳修缘道:“希望如此.”声音已带哽咽.

薛和道:“我们最好从长计议.想想出去的办法.”

柳修缘点头道:“不错.我们进入这里定然是个阴谋.可我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阴谋为何要等这样久的时间.”

红鸢思索着道:“难道是成墨.此事前前后后皆与他有关.”

柳修缘定下心神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曾见过成墨.看成墨的样子也是受了不少的苦.若真是成墨设计.自己大可不必受这些苦.分散开的人相见的机会本也不多.”

“不错.”薛和点头道.“也许这个成墨正是用來分散我们注意力的.”

红鸢道:“也许这是他的苦肉计.”

薛和点头道:“也有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会太大.以我所知成墨现在的武功尽失.而且.不久前与血魂双煞相斗之中枉动真气.若不是姜大夫施救即时.现在定然已然死了.不过姜大夫亦言.除非奇迹出现否则不可能活过一个月.”

怪不得时常觉得成墨不似学武之人.原來成墨的内力早已受制.

“那……”红鸢还想说什么.可对于一个只能再活一个月的人实在沒有必要设计这样的陷阱.即使原本设计了得知自己只能活一个月的情况下一般人也会无心再实施下去.除非.此人心中有极大的仇恨.或者此人丧心病狂想要别人陪葬.

柳修缘道:“血魂.沒想到血魂也会参与.”

薛和道:“我一直在怀疑血魂是真要杀成墨还是只是为了更好的引开我们的注意.”

柳修缘突然道:“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会不会不方便.”

薛和道:“这种情况下.坦诚才能获得一线生机.何况我相信我们所说过的话各位都不会再告诉别人.”言下他只相信他们几个人.

柳修缘点头允诺道:“我绝不会告诉第五个人.”

红鸢也道:“我虽是女子却不是小人.”

薛和笑道:“成墨和木舒云受到血魂双煞攻击的那日.我曾躲在暗处观察.看了数招之后我以为血魂双煞并沒有真正想杀成墨.所以.我并沒有急着出手.可是.不多时成墨却忽地占了上风.又过了几招却又落败.甚至出现癫狂之状.”

柳修缘道:“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你在暗处窥探.”

“我想也是如此.以血魂双煞的能为杀一个如成墨这般武功的人不应该很费力才是.也许他们正是知道我躲在暗处定会出手相救才会忽地痛下杀手.此外.我很怀疑成墨的武功.我与成墨在二十余日之前曾交过一次手.那次.成墨的武功路数还不是走阴柔一路.若我沒有看错成墨学的正是《耀天九式》中的前三式.短短二十來日.一个人的武功路数可以变化这样大吗.”

“成墨在枫山书院这段时间也并沒有做过什么奇怪之事.唯一一次下山.虽失踪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成墨对武功不应该有这样的悟性.”柳修缘这样说并不无道理.他曾暗中观察过成墨.他的资质和悟性皆是一般并超众.想在短时间内学会一套完全不同的武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是两个人.”柳修缘对这个推论也是吓了一跳.但似乎只有这样一个解释.

迷迷糊糊听得他们的讨论.木舒云很想和他们说自己的看法.只是他现在连嘴也张不开.不时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薛和道:“我一直觉得至少应该有两个‘成墨’.”

红鸢道:“难道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吗.”

薛和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成墨’是用來混淆我们注意力的话.的确需要几个人來同时出现.”

柳修缘道:“也许这便是成墨自从出现之后极少言语极少与人接触的原因.可我还是找不出成墨有何问題.”

红鸢接道:“成墨怕被人发现.那他们是共谋的.”

薛和深思片刻道:“找不问題才是最大的问題.也许我们现在见到的‘成墨’也是被利用的.现在看來所有的疑团皆与成墨有莫大的关系.‘成墨’便是这些疑团的关键.我们对于成墨的了解又太少.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我们要如何离开.”也不知他们在这里被困了多久的时间.腹中早饿了.不早离开自己便饿死了.

薛和道:“这里确有些窍门.这些机关每隔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启动.若是错过这个时辰.即使你用尽心力也无法打开.设计机关之人倒是用了很多的心血.那故意留给柳兄的纸上所写的开启机关之法应是真的.”

红鸢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

薛和道:“两个人同时开启.这样的机会太少了.所以.他告诉我们这件事是要我们绝望.”

红鸢面露悲色.同时这两个字谈何容易.

薛和笑笑:“你只要不放弃的一直动手就会有机会的.”

红鸢也对着薛和笑了一笑.

“要出去就要同心协力.”见柳修缘似有难言之陷.薛和又道:“我们只有先行离开才有机会救出这里的人.”

柳修缘取出怀中玉佩交于薛和道:“不错.请两位出去之后将这块玉佩交于我们山庄之人.他们定会全力帮助两位.”

“那你……”红鸢心中有种感动.若是在她一生之中有人如此对自忆.她也愿意以性命相付.

薛和并沒有接过柳修缘的玉佩.道:“凌林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柳修缘叹道:“若不是因我她也不会到这时來.现在她因我困在不知哪里.我如何能独自逃生.”

薛和道:“如果你独自留在这里.你觉得你有多少的机会找到他.我们只有想办法离开才有机会找到她.你这样无谓的拖延只会降低找到她的几率.”

柳修缘坚定道:“我要在这里找凌林.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可是我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以前她在我身边我从來沒有觉得我有多么的在乎她.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能离开她.”

薛和道:“我们也未必就能出去.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地将这样东西交给我们.”

“你们……”

红鸢沒想到薛和会这样.他们以前都是以自己为先的.

“我说的是实话.”薛和笑道.“我们要齐心协力.”

这是要帮他找凌林.沒想到他们竟然会帮助自己.柳修缘点了点头.

三人在石室内寻找离开的方法.摩挲了许久.一面墙壁忽地开了.

红鸢喜道:“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木舒云昏沉中听得他们要离开.朦胧中似已看到他们离去了.想出声又发不出声.

柳修缘走到木舒云身前道:“我來背他.”

红鸢道:“可是……”很快她住了嘴.柳修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身边的人.凌林沒有看错人.

迷糊中.木舒云觉得自己在移动.勉强争开眼看到一个结实的背.以及不断向前移动的光亮.

...

一百二十 古怪走廊

走廊很长.不知走了多久他们仍是七转八拐的沿着走廊向前.明明沒有岔道.他们就是觉得如同一直在鬼打墙.每段走廊两面墙壁上所绘皆是相同.皆是仕女出游图.或笑或舞.细看之时却也沒有发现有何不同.总是看到却是令人心生不爽.

时间长了每个人都觉得很累.只是不敢停下.只要停下很难再有勇气走下去.

柳修缘觉得肩上有些湿润.知是木舒云醒过來了.

“谢谢你.”

柳修缘背后传來微弱的声音.虽是细微在这落针可闻的走廊里却也听得清楚.

红鸢闻言道:“哼.你是比不上柳公子了.”她还记得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是如何的置身事外.如何的折磨自己.若非是柳修缘的到來.不知要在那单脚僵直站多久呢.

薛和在前面忽地停下靠墙滑下坐倒:“停.”

薛和的声音令红鸢心中一暖.随着坐下.夜明珠落在双腿上.随即不由地黯淡.她是否能找到和柳修缘一样的男人呢.回想凌林的所做所为.皆是那样任性妄为.难道正是凌林的任性征服了柳修缘.红鸢不由地看向薛和.薛和可不是柳修缘.他也不会和柳修缘去喜欢别人的.

柳修缘带着木舒云躺倒在地上.背了这一路实是不易.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再也走不动了.他看着薛和.现在绝对不是停下來的好时机.这一休息他恐怕再也走不动了.

薛和像是明白了他们的想法.道:“我们一直在绕圈子.”

其余几人绝望地看了他一眼.都闭上了眼睛.兜圈子.他们将宝贵的体力浪费在兜圈子上.

“不可能.”刚开始发现他们总是走到一样的走廊时.便在不是很明显的头发上做了标记.简单的画了个两个同心的圈.以后每到相同之处皆做有标记.却沒有相同的.直到现在红鸢都沒有发现他们曾经做过的标记出现过.

薛和有气无力地指着上面道:“我们的标记沒有了.”

红鸢扶着墙过去细看.并沒有明显改动痕迹.但细看.她终于发现.这块石板似有问題.

薛和又指指地面:“我的标记还在.”

红鸢沿着薛和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沒有发现薛和所做的标记.

薛和又指了指道:“我方才在脚下方划过一道.那一道与墙壁有两个脚掌宽.”

红鸢举着夜明珠在薛和附近搜寻.果然有一个划痕.与墙壁的宽度却不过一脚掌.红鸢怔在原地.

已经不需要解释了.也沒有人有口水再來解释了.墙壁可以一层一层的多出來.这本不是一般人会做的.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想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红鸢倒在夜明珠上.黑暗立刻将整个长廊吞沒.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浓浓的绝望.

寂静的黑暗中.传來慢慢的脚步声.沒有人在意.沒有人防备.这一定是另一个误入这走不出去的走廊之人.

昏暗的光慢慢地移近.那人低低的啊了一声.却看到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卧着四个人.

“原來是你们.”來人的声音喑哑.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都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同样的难听沙哑.

薛和的目光早已移向了來人.待看清所來之人时他也是倍感诧异.

“停在这里只会死.”

“成墨.”柳修缘微微抬了抬下巴正好看倒着看清來人.

这时红鸢也不由地转了头去看.果真是成墨.相比他们成墨算是精神的很了.

“这里出不去.”柳修缘无奈道.

成墨执着火把直直地站在正中间:“沒死就有希望.”

红鸢翻了成墨一眼.道:“我们已经走过了.出不去.”

成墨不理会他们继续向前走.走了沒几步摔倒在地上.火把熄灭了.

红鸢咕嘟道:“说了走不出去的.”

摔倒的成墨咳咳地咳起來.咳的很重.似要将腹内之物都咳出來似的.听成墨咳的这样痛苦柳修缘终于忍不住支撑着起來去扶.就在柳修缘伸手要扶成墨的瞬间.他的手腕被成墨一把握住.正好扣在他的脉门上.

“成墨.你……“

柳修缘的话未及说完.成墨已坐起來点将他点倒了.

这一下突然的变故令众人措手不及.更不知成墨为何要这样做.众人脑中首先闪过的便是此处果然是成墨设计的阴谋.

“你们若是不随着我走.他就先死在这里.”

这一句听的众人奇怪不已.

“走.”成墨慢慢地站起來.似也随时都会再摔倒般.看來身体果然也是极为虚弱了.

“好.”薛和扶起红鸢.再看看仍倒在地上的木舒云.“他呢.”

成墨只看了木舒云一眼.很是干脆地道:“拖.”

拖比留在原地还要痛苦.被拖的木舒云对此感受最是强烈.刚才有柳修缘那样的好人背着.碰到了成墨之后却成了被拖着.这待遇的差距也太大了.好歹他们也算是极为熟识的.就算是成墨背背他也不为过吧.

薛和一手拖着木舒云.一手扶着红鸢.跟在成墨身后慢慢向前走着.这本是条走不出去的走廊倒要看看成墨是要如何來走.

走了一段.成墨靠墙坐倒.原是扣着柳修缘脉门的手也松了.柳修缘也倒下.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何区别.只是心中存着凌林现在如何之事却是万万不想这样早死的.

薛和松开拉着木舒云的手.单手支在墙上.忽觉得此处墙似有些不同.沿着墙前后上下不断揣摩.再试着丈量两处墙壁之间的距离.这里与前面两侧墙壁之间的距离并无不同.再拿着红鸢的夜明珠细看.与周边不同处却是画着一个美丽少女.只有美丽少女本身与其它地方不同.而这细微的不同因是缘自于所用的颜料.若是换做别人也许不会觉得有何不同.但薛和曾经为此专门训练过自己.自是可以分辨的出來.

再细看少女姿态.双手兰花指向上.正是指着正上方.薛和向着上方看去.并无不同.再看对面墙上.也是一少女.明眸低垂.双手绞着手绢.过去触摸时却并未发现不同.

这幅画他们也是看了几次的.却沒有一次发现有何不同.薛和却也沒有想过会是颜料不同.

再前前后后走了几次.果然.只有这里的颜料是不同的.

“也许我们可以出去.”薛和的声音很低.却无疑成功地燃起了大家生存的希望.大家都急切地看向薛和.

薛和指指顶上:“从这里一定可以离开.”他用尽全力双掌向上拍出.只听砰的一声响.手指向上少女的图像转动了.开启了缝隙仅容一人通过.薛和用力一丢先将木舒云丢了过去.

木舒云刚过去.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便又合拢了.

“你们先过.”

薛和再次双掌向上击出.缝隙便开了.

红鸢沒有动.薛和道:“快走.”

红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将夜明珠放在他的身侧.迅速通过了缝隙.

接下來通过的是柳修缘.他本是要成墨先过的.成墨却用力一推将他推了过去.红鸢急巴巴地看着开合的缝隙.希望看到薛和.哪知在柳修缘进來很久之后仍是沒有再看到那道小小的窄门打开.之所以说是门.因为在这里看过去.确实是一个门.

柳修缘将一壶水递给红鸢道:“喝水.”他沒有说别的.因为他知道说任何话都是余的.

红鸢摇摇头.

“必须喝.”柳修缘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喝.拿着水壶便向她灌水.

“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找人.”

红鸢开始大口大口地喝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与其它的房间不同.这里很干燥.一点都不像是潮湿的地下.嵌入石墙壁的夜明珠发出的柔和明亮的光.还有水、食物、药品.想必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储藏室.虽然很多东西因年长日久都无法再使用了.但仍有不少的水和食物是可以食用的.若非这里很干燥.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保存这么久.看來建造这个地宫的人也想到了储存食物的重要性.

吃了些东西.柳修缘四处找了几回.并沒有发现开启机关的方法.

红鸢这时却道:“我们要好好休息.”说罢倒头便睡.

木舒云只喝的很多吃的很少.疼痛让他一直处在时睡时醒之间.感到腹内略微舒服便也跟着睡着了.

“嘿嘿.是从脚开始好还是从头开始好.”

“我就喜欢这双眼珠子.”

“那我便要了**吧.呵呵.可要吃个饱.”

“嘿嘿.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要撞到我们手里來.”

木舒云惊出一身的冷汗.醒來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你怎么了.”柳修缘听得这声惨呼从本就不很沉的睡眠中醒來.

木舒云擦擦自己额头的冷汗道:“沒什么.只是做了个恶梦.”

红鸢瞪了他一眼.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就听到柳修缘问木舒云:“分开之后你是如何进从那个石洞进入那间石室的.”

木舒云说起在石洞中所遇之事.

...

一百二十一 房间会动

说到赵老大三人以人为食,柳修缘骇然道:“他们竟做出此种事情。我原本以为赵老大是个安份之人,没想到他竟如此残忍。”

“与恶毒之人相伴自不会有好结果。”木舒云说起后来发生之事,完了叹道,“你们没有看到佟青吗?”

“没有。”

“这就奇怪了,他们去哪了呢?”

“那个矮个子有什么特点?”

“那不是他真正的脸。”

“哦。”

“那张面具虽然精致,我还是看的出的。”

柳修缘皱眉沉吟道:“他故意隐瞒身份又是为何呢?江岳又为何要听命于他?”

“你,你说什么?江岳怕他?”

“至少江岳在他面前不敢随便行动。”

“难怪他们之间怪怪的。”

红鸢并未再睡着,开口问道:“不知赵老大要找的是什么人?”

木舒云摇摇头道:“在这藏宝之所不找宝藏却是找人,难道这人本就在地宫之中。”

红鸢想到自己被迫到此,又无故进了迷宫一样的地宫,在她心中刚刚引起些微暖意之人又不知所踪,对这里真是痛恨无比:“子虚乌有宝藏真是害了不少人了。什么宝藏,根本就是害人之所。若不是在此可怕之处,赵老大等人也未必如如此丧心病狂。被关在笼子里的早晚总会疯的。”

这几句话也勾起了柳修缘的心事,他来此本是为了这里的宝藏,而他这一来却硬是将凌林也牵扯进来。如今,不知她是生是死。心中愧疚无比。

木舒云却并未听到他们先前的分析,听了红鸢的话思索了良久道:“这里从头到尾都是陷阱的话,那设计这个陷阱的人是在等着谁跳进来?难道他要设计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吗?可这个传闻也传了几百年了。为什么偏偏到了前段时间才传出成墨可以开启地宫的话。难道,这个人活了几百年专等着这一天不成。就算有人继承他的意思,这样几百年传下来,也换了不知多少人,哪里可能这样忠心耿耿地听命。”

柳修缘道:“只有成墨可以找开的地宫。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

红鸢疑惑道:“可是成墨真的打开了地宫。”

柳修缘问道:“这个传闻是多久才传出来的。”

“大约是三四个月前。”

“也就是成墨再次出现的不久之前。那个时候喜欢偷窃名贵物品的成墨已经失踪将近一年了。大家都会认为他不是避祸便是已然死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可能再出现。可传闻却恰恰是这种时候传出来的。”

红鸢惊道:“本不该有人知道成墨会再次出现的!”

木舒云一字一字道:“除了成墨自己。”

“难道整个局都是成墨设计的。”

柳修缘道:“可成墨为什么要引我们来此。枫山书院虽有不少是江湖各派进来暗中寻找地宫所在,可论及身份却是没有什么大人物。即使将我们全都困这里对江湖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挑起各派的分争却也够了。”木舒云的声音不高,他心里很乱。各种迹象看来,有人要将所有的责任嫁祸给成墨。明明这一切与她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她也是局中人,被人利用的人。

红鸢眼尖,看到木舒云脸上似犹疑之色,道:“人生际遇不过如此,能与几位相交实是红鸢的福气。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木舒云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声来,很快将头垂下,不再看他们。

柳修缘虽没有一开始便看出木舒云的犹豫,现在却也明白木舒云有自己的苦衷,岔开道:“各派不会因这件事而不和的,倒是会同仇敌忾也有可能。我想我们相遇也不是巧合。”

红鸢道:“难道有人在暗中操控。”

柳修缘点头道:“我也是刚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大家各自的经历看来,的确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那石室中的人和尸体怎会突然不见了。自然是有人做了安排。”

红鸢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那现在也有人在观察。”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说明她很是相信柳修缘的推测。

木舒云忽地抬起头似要说什么,眼看着正前方似有惊恐之色,张着的嘴没有合拢,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红鸢和柳修缘不由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并无图画的门上此刻却多出了一个彩绘的女子画像。女子头发披散,双眼向上,眼角似有血迹,全身血红色的衣衫如同是被血染红的。

“什么人装神弄鬼?”红鸢的大喝中带着恐惧而引起的颤音。

门吱的一声开了。

一个人摔进来。摔进来时面朝下,全身是血,已少了两条腿。

红鸢惊恐地大叫,三人都没有去注意门,门关上时柳修缘才想起他们应该在门开启的瞬间用东西将门卡住的。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硬物。

木舒云也极是惊恐的颤声道:“是赵老大。”

柳修缘过去将身体翻过细细看了看摇头道:“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身上这么冷?”

“这里的个冰窖,里面全是尸体。”

“那不是窖,是个房间,很大的房间。”红鸢回过神来补充道,忽地红鸢跳似的起身,“薛和!”

“他会不有事的。”柳修缘安慰红鸢,心里却是沉沉的。有人故意将死尸扔进来不仅仅是为了吓他们,更多的是恐吓,或者是警告。

红鸢对柳修缘道:“薛和并不在外面。”

刚才事出突然他并没有留意到外面的情况。

“夜明珠不在,薛和肯定不在。”薛和若是仍在外面这具尸体自是不会扔进来不说,她特意留给他的夜明珠也会发出光亮。而刚才那一瞬间,她虽是万分惊慌却仍是看到外面漆黑一团。

“我要去找他。”红鸢说的非常坚定,“哪果这里真的曾经是个王宫,这肯定不会是存放粮食的地方。这里太小了。所以极有可能是个厨房旁边存在临时食用粮食之处。”

红鸢抽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匕首寒光四射,锋利无比。在石壁上轻轻一划已然留下很明显的痕迹。顺着石块相接的缝隙将石块凿松取下。

三人不断接力,终于挖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红鸢并没有完全猜对,小洞通到的对面是一个大殿。

空旷的大殿里传来压抑沉闷的气息。

红鸢收拾了水和食物,转身坚定地看着柳木二人:“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木舒云苦笑一声道:“你们走吧。”

红鸢默不作声,显然原本就不准备带着他,正是在等他自己先开口说这句话。

“木……”柳修缘只说了一个字,话音哽在喉中再也说不出。

木舒云勉强露出一个算是灿烂的笑容:“这里有吃有喝倒是个不错的所在。”他一直强撑着笑看着他们离开。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时,他软软地坐倒,心中无限凄凉。这算不得太大的储藏室里竟然只有他和那矍尸体相对。回想上次所困的石室虽小,却有成墨与他共患难,始终不离不弃。

正自哀自怜听到挖开的石洞对面传来脚步声,木舒云先是以为他们去而复返,很快便觉得不对。想去想洞口堵上,已然来不及。只听一人惊呼道:“这里有个洞。”

这时他们进来的站处也传来轻轻地推动之声。

砰一声,原本仅容一人通过之处变出一个大洞里,洞外是两个人,柳叶儿和永远在她身侧的黑衣人。

门也开了,进来的却是红鸢和柳修缘。他们怎的绕了一会又回来了?这次柳修缘多了个心眼,用挖洞出挖出的砖夹在门处。

五人相见各自瞪了一会。

红鸢对柳叶儿笑道:“妹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正如妹妹所见是走进来的。”

“与妹妹同在一起的人呢?”

柳叶儿眨眨眼道:“一直只有我们两个啊!”

黑衣人拿出伤药递给木舒云道:“你受伤了。”

木舒云谢道:“不必了。我受的伤太重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却将药瓶放在木舒云手中,木舒云只觉眼眶一热,垂下头免得被人看到。

柳叶儿对柳修缘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成墨?”

“见了。”柳修缘便将如何见到成墨,他们又是如何分开说了一次,再说到他与红鸢离开这里之后走了许久,看到一处门用力一推便又回到了这里。

黑衣人用极为平淡的声音道:“这里的房间会动。”

“什么?“柳叶儿与红鸢同时惊呼。

柳修缘和木舒云也是同时睁大了眼睛。但他们很快就接受了黑衣人所说的话。柳修缘道:“这里的房子会旋转,会移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门的方向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慢很慢。来人似乎受了极重的伤,每走一步都困难的很。五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来处。来人很慢,慢的这个小小的储藏室里越发显得安静。

终于来了,来人衣衫褴褛,身形摇晃,手撑在门上,缓缓抬起头来。

六双眼相交这际,都面露惊讶。

来人竟然是成墨!

...

一百二十二 兄妹相认

红鸢双目向外张望急问:“薛和在哪里.”

手支在门上的人抬头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红鸢,再次看着房间里的五个人.将红鸢的问话完全忽视了.

对上慢慢移过來的视线.木舒云感有股暖意狠狠地刺痛了自己的心.很快他躲开了这股视线.

成墨慢慢动了.开始很慢.后來是冲的.冲向里面的食物和水.这个举动像是唤醒了柳叶儿饥饿.她也顾不得其它了.拿起水狠狠地喝了个够.当然不忘将水给黑衣人.黑衣人默默地吃着.视线始终罩在每个人身上.

狼吞虎咽的声音渐小.表明他们已喝饱吃足了.

“薛和曾和你们在一起吗.”

问的是黑衣人.他的双唇微张.声音听起來很是古怪.但这却是红鸢最关心的问題.这句话问的正和她的心意.她一直紧盯着成墨.若不是有这么许多人在场.她一定会在成墨吃东西之前好好问清楚的.

柳修缘将长廊里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就见黑衣人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來.

整个石室忽地剧烈晃动起來.头上尘土纷纷落下.众人面色皆变.木舒云忽觉得有人扶着自己.不用回头便知是谁.原來在这种时刻仍有人会想着自己.心中又感慨万分.

“地震了.”

柳叶儿失声惊呼.黑衣人已迅速站在了她身侧.

很快.晃动停止了.每个人皆是满身的尘土.不断地咳嗽.

柳叶儿边拍着身上的土边满是惊惧地问道:“我们会被埋在下面吗.”

黑衣人道:“有人在上面开炮.”

真想将他们活埋吗.众人脸色苍白如纸.根本沒有找到离开之法.这地宫虽结实也无法在炮火的连攻之下完好无损.估计炮火炸不开出路.他们先埋在这许多巨大的石块下面了.

“我们要怎么办.”柳叶儿泪如雨下扑到黑衣人怀里.她背后左肩上衣衫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好露出肩上的部分细长绿色花纹的纹身.

柳修缘的视线停留在柳叶儿肩上看了许久.颤声道:“柳姑娘.你肩上纹的是什么.”

凌林狠狠地盯了柳修缘一眼.柳修缘还是浑然不觉.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拉柳飞的衣服想将那纹身看的清楚.伸去的手被黑衣人挡住.若不是这种特殊情况黑衣人定将他的手扭断了.饶是如此.柳修缘仍是觉得有股强力传來.震的他全身一麻.心知是被误会了.赶忙说:“是我鲁莽了.此事与我有极大的关系.还请柳姑娘告知那纹身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时候纹的.”

“管你什么事.”柳叶儿全然沒有回头.自然也沒有看到柳修缘红肿的眼眶里有泪水充盈.

柳修缘仍是看着柳叶儿被黑衣人用手挡住的肩:“你姓柳.”

柳叶儿转过头來带着怒气道:“我当然是姓柳了.柳叶儿不姓柳又姓什么.我师傅是九妖姬.”终于又可以将师傅的名事情摆出來.说出师傅的名号自已也觉得有了不少的底气.

柳修缘的神情更为激动:“你的父母是何人.”

“我自小无父无母.”柳叶儿头一仰心道:我无父母便会怕了你吗.

“你可还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

“那么小谁记得.”

柳修缘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这个举动倒是着实吓到了柳叶儿和红鸢.两个女子不由地闭起眼睛.黑衣人目中也露出杀气.柳修缘拉开衣服只露出左肩.肩上竟然是六片柳叶组成的纹身:“你身上的纹身可是与此相同.”

柳叶儿不敢看.黑衣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她才将手指撑开.从指缝中看到柳柳修缘身上的纹身.惊道:“你为什么会和我有一样的纹身.”

柳修缘将衣服整好.语音哽咽:“你姓柳.你的父亲柳风.母亲李家三小姐李欣.我便是你的兄长.”

“啊.”柳叶儿一时无法接受.怔怔地看着柳修缘.

柳修缘点头道:“我们左肩上是母亲在我们出生时便纹上去的.还记得小时我时常带你在后花完里玩吗.你手臂上的伤是我玩时不小心摔倒碰到的.为此你不整整哭了三天.要我陪你呢.”

“这是真的吗.”柳叶儿眸中带泪.小时的记忆她不记得了.但是她的手臂上确实有伤.

“你三岁的一天.我带着你在后花园里玩捉迷藏.你藏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天色暗了.所有人都在找.最后只发现了围墙处一棵高树上你的鞋子.”

“哥哥……”

两人扑在一起哭起來.

“这下好了.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能出去吗.”

柳修缘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确实沒有出去的把握.便将身上的玉佩放在柳叶儿手中.道:“一定会出去的.你拿着这个.柳家人见这块玉佩如见我一般.”

“我不要.”柳叶儿也知柳修缘所说的可以出去其实是在骗自己.让自己拿着这块玉佩是希望自己离开之后和柳家人相认.

红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们要如何离开.”目光在室内随便看了看.惊呼.“成墨和木舒云哪里去了.”

刚才柳家兄妹两个人相认沒有留意到身侧有何变化.

“这里.”一只手从堆的较高的袋子后面伸出來.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怕石头砸到.”

“你的声音为何变了.”

手落下去了.成墨从后面走出來.慢慢地向前走着.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倒.正在众人防备变化之时.门外响起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吾乃守护之神.若想离开必要答应一件事情.”

成墨是结结实实地撞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想必摔的很痛.只是哼哼了几声.慢慢地爬起來.

“无论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红鸢喜道:“是薛和.”

红鸢和黑衣人同时冲出小门.便看到薛和站在外面.

“你……”红鸢本想问你去哪里了.只说了个你字便停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薛和看到他们很是吃惊的样子:“你们在一起.”

黑衣人点点头.又飞速地冲回了门里.有了大石块撑着门再也不能随意地关闭了.红鸢和薛和也赶紧都走了进去.却见柳修缘和柳叶儿倒地上.黑衣人正扶着柳叶儿在她后心推拿.薛和扶起柳修缘原來是被人以重手法打昏了.

柳叶儿转醒便哇的一声哭出來:“成墨……”

不等柳叶儿说完.黑衣人点了点头.不用说也猜的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方才看到成墨拉着木舒云向里面走去时便觉得奇怪.只是故意不点破.到后來成墨突然摔倒.他本是戒备的.但听到薛和的声音便率先冲了出去.他出去回來也不过片刻之间.何况又离的不远.哪知他们这样快便遭了毒手.

薛和看着柳修缘醒來.问道:“刚才是成墨所为吗.”

柳修缘点了点头.只觉得头昏的很.一进无法将事情说清楚.

红鸢一直凝望着薛和忽道:“薛和.”

薛和转头看着红鸢.见她目光极是认真.便静静地听她要讲些什么.

“我……”红鸢想到他们此刻虽是共患难但却本不是同路人.若是离开此处定是分道扬镳.若是共同死在这里又有何必再多言.于是改了话道.“罢了.”

柳修缘缓过神來道:“成墨忽地从地上弹起.我们要还手已來不及.他动作很快.”他所指的正是他们挖开的地方.现在那里是个大洞.

柳叶儿也点头道:“不知成墨和木舒云为什么要这样做.”

红鸢转到后面发现木舒云也不见了.看來他们是同谋的.

薛和蹙眉道:“看來这一切成墨脱不了干系.此处机关精巧复杂.要找到出去之法实在是难的很.”

“难道我们出不去了吗.”柳叶儿声音极底.心中显是极为恐惧失望.

“若有出去只有找到主谋者逼他带我们离开.”

红鸢道:“他在暗处我们如何找的到.”

薛和目光微沉:“或许这一切都在成墨身上.其实我们近日所见成墨是个女子.”

柳叶儿嘴快.反驳道:“不可能明明是个男人.”

薛和早觉得此事古怪.立刻问道:“柳姑娘为何如此说.”

柳叶儿斜看了一眼黑衣人.垂下头.

柳修缘本想劝说妹妹说出实情便想到她是九凤宫的人便住了这个想法.

这时柳叶儿面露为难之色解释道:“这是我们教内之事.不可随便对外人说的.”

若是论到此.他们再不好多问了.但众人也明白成墨确实有问題.

薛和继续道:“成墨相隔一年再次出现.前后两个成墨并非是同一人.”

语出惊人.众人直直地看着薛和.生怕将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错漏了.

“两人虽然相貌相似.但却是一男一女.我们所见成墨实为女子.以前我们立场不同且证据不足.自是不好明言.”

“假成墨.”柳叶儿睁大眼睛看薛.她从未想过成墨会有两个.

红鸢也惊道:“男女自是有别.怎可能一模一样.”

...

一百二十三 过去记忆

薛和继续道:“即使原本有些区别.在消失事隔一年之后.大家也会自然地将这种差别忽略.何况若非是特别熟悉之人.相隔一年之久.音容相貌自是模糊难以分辨的清楚.再则.一年未见此人就算是天大的变化只要相貌相似又承认自己名字是成墨.自不会有人想到其它方面.”

此话听來非常有理.

黑衣人直视着薛和冷冷道:“那又如何.真正的成墨当然不会等着我们去抓.假成墨又无法带我们离开.知道了又如何.”很显然黑衣人对薛和寻找背后主谋之事毫不在意且不愿他们在此诗集.

柳叶儿看着黑衣人.这种时候的黑衣人总是令她有些害怕.察觉出柳叶儿脸上细微的变化.柳修缘心疼道:“叶儿.”本意是想借此机会叫她到自己身边來.哪知柳叶儿的头却深深地埋进了黑衣人的胸前.柳修缘心中一动.微微张了张嘴.似要再说什么.终是只将目光停留在柳叶儿身上.

红鸢暗中思索.薛和自然不会是用解开疑惑这个方法來避免他们过多的询问关于他与成墨之间方才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说实情自有很多说辞.那么.本是以出去为第一要务的他再次说起真假成墨必是有原因的.这里她和柳修缘自是听过他的分析.虽一直以为成墨是男但也早已知道成墨不止一个人.所以.他特意地将一直未告诉别人近來所见成墨为女之事也说了出來.不仅仅是告诉他们所有人.而是有意要告诉先前未听到他推论之人.因为这真假成墨可能再随时出现并且会对他们不利.他很担心自己所关心之人受伤.可薛和为什么要关心柳叶儿或是黑衣人呢.黑衣人又这样毫不领悟的打断他的话也实在是有些说不通.可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打断又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又道:“这里再结实.上面再放几次炮也未尝不能炸出窟窿來.我们在此之前找个安全之处.只要保证不被压死.我们就有离开的机会.”

被黑衣人强势打断.薛和非常沒有生气反面带微笑:“不错.这位朋友所言甚是.若说安全的躲藏之处.这里再好不过了.那几个袋子里不知装的是什么.大约可以缓冲落下的石块.若是我们侥幸活下來.这些食物也足以维持我们几日的生命.说不定会等到有人來救我们.”

五人将所有可用物品皆旋转好之后围坐在一起.红鸢叹道:“多少人眼馋着这宝藏.到如今却皆是枉送了性命.”

薛和和红鸢本就坐的极近听了她的话笑道:“至少我再也不用担心上面向我要丢失了的那批珍宝了.他们谁爱找去找吧.”

红鸢头倒在薛和肩上.薛和并沒有躲闪.红鸢看着他被尘土掩盖的英俊面庞道:“一直汲汲营营却不想到头还是这样个下场.也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会是哪个.”

薛和笑道:“我们是鱼吗.”

红鸢觉得一生从未有此刻般有诸多的幻想.虽是极有可能会死心里却不觉得如何可怕:“一双鱼儿好还是一对鱼好儿.”

听不进他们两个的打情骂俏柳叶儿红着眼倒在黑衣人怀里.这是他们活命的最后机会.真的可以活下來吗.只有柳修缘心事重重地闷坐着.若不是找到了小妹.他拼死也要去找凌林.可是.现在看來小妹似并不需要他的关心.

就在他们的下面.厚厚的石板隔开的另一个石室.木舒云痛醒时看到正在自己腿上睡的正香的人.这个混蛋竟然专挑他受伤的腿也枕.用力地将人推下去.就听到头撞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显然是撞的很痛.他不是故意要这么用力的.只是不小心用力太过了.

背后猛地受到一股重力.木舒云整个人向前扑.只限于腰以上部分.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折起來似的.

“啊啊.谁.想压死我吗.”有这个熟悉的人在场.他都不觉得如先前那般紧张.

地上的人揉着头坐起來.木舒云背后之人立刻跳起來扑了过去.硬是将对方的头又一次猛猛地撞在地上.这样重的两下.人都撞懵了.

木舒云的眼亮了.好久沒有见小乞丐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书院学子的衣服.见到他更怀念那段时间惊险又有趣的生活.

小乞丐忽地站起來.又蹦又跳在石室里跑了一圈再跑到仍在揉头的人面前蹲下身.纠着头发玩.本來这样玩也不要紧.小乞丐向后坐到正好坐在木舒云受伤的腿上.痛的木舒云尖叫不止.用力地推开小乞丐.小乞丐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这话.木舒云忍着痛说:“你不就是成墨吗.”

那人垂下头.似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又抬起头极是认真地说:“你忘记我是谁了.”

“喂.”木舒云看着熟悉至极的木头脸.这才是与他相处了许久的成墨.“你不是又要说自己是成墨墨吧.”

“是成默默.”说的一字一句.要不是木舒云痛的很他真的很想笑.

“那成墨是谁.”

“大概是我的亲人.”

“大概.”

“我的头很痛.想不起他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又总觉得我们应该是亲人.可我又想不通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亲人.难道我们平日里积了不少仇恨吗.”

果然这个笨蛋是被利用的那方.

说着话倒是可以分心不必再全心地想着腿上的伤.感觉也沒有先前痛了.木舒云打趣道:“有理.若是你这样一脸傻气的木头.被你气倒也不值得奇怪.反正你不在意.”

“也许吧.我只是想做天下第一.”现在说來这天下第一反倒沒有以前的底气了.因为现在的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是天下第一了.

沒想到她真的想做天下第一.这些东西多无聊.竟然搞的她这样伤心.木舒云半鼓励半玩笑着说:“别灰心.出去以后帮你找增强功力的药.用个十年八年的内不怕熬不死那些老头子.到时舍你其谁.”

成默默苦笑.她不知这是木舒云闹着玩.只是想着介时自会有新秀出來.她还是比不过的.天资.她沒有.光靠后天的努力要追上实在是太遥远了.

“我从小对于天下第一就非常执著.”

这点木舒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的执著有多么可怕.她这样木头一样的人自然是极固执的认定了就一路傻傻的走下去.

“这个名字也是成墨后來给我改的.因为他说我太沉默了.正好我们又姓成不如用借了这个音來取名.可既然他已经叫成墨了那只得给我取名叫成默默.本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的.可是人人都叫顺了口沒办法了.”

真是无奈的血泪史呀.这个成墨一定非常喜欢欺负她.等等.她说成墨给她取了名字.这么说他们自小很熟了.不是她所疑惑的他们是不是亲人.她的记忆混乱了.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我比他大了几岁.却十几岁之后.我们相貌极是相似.连身高都相差无几.所以.他们经常认错.大家都喜欢他.若是他做错了事也总是由我來承担.”

真是可怜死了.

“他经常出谷.不.是离家出走.”成默默皱眉想了想.“总之.他经常离开.他每次离开就由我來扮他的角色.我做了些什么不太记得了.”

“只有这些.”

“这些不多吗.”

换成一天一天的确不少.

“还有个人总是笑我.他总是说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成.他总是笑.我总是想看到他的脸.可怎么也记不起.不知为什么.我刚刚离开的家是个大大的宅院.却总是想起一处风景非常美的的山谷.以前我哪里都沒有去过.”

“山谷.”

“那里很美.树叶飘飞的时候非常美.有小河.很清澈.很漂亮.”缓了缓.成默默又说道.“我不漂亮.所以我要更加努力地做成天下第一.这样他们就会看着我了.”

看到她的神色黯淡.木舒云安慰道:“想要得到别人的注意其实也不一定要做天下第一的.”

“可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不.是有人告诉了我这个办法.”

真是傻的很.别人说什么就信了.

“我一直都很努力.这么多年从來沒有放弃过.”成默默神色有些激动.

木舒云轻声道:“你很努力了.”

“可是我还是什么也沒有得到.”

木舒云听到轻微和啜泣声.他沒有见过成默默哭.沒有想过她会哭.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天下第一只有一个.自己也只有一个.”

小乞丐正沿着石室的墙跑着玩.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

“我们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将哭的泪人似的成默默的脸扳过來.这一扳才发现这哭过的成默默真是惨不忍睹.那皱皱的皮肤加上混着泥土的眼泪得出的形状真是渗人的很.

...

一百二十四 剑鞘

若沒有心里准备猛然看到这样可怕的面目定然要骇死.

眼角余光瞟到对方的脸色.成默默神伤道:“我的样子很吓人.”

“我看习惯了.”木舒云干笑了两声.这种脸怎么看都不会习惯了.可是他不想打击她.

成默默低垂着头.看木舒云的狼狈就知道自己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在姜大夫奇怪医物的作用下变得可怕的脸.心中很是感激他这片情谊.越发觉得自己在孤单无助之时将自己的困扰告诉他是正确的选择.她心底还有件事并沒有说.那就每当想起时令她心痛如绞之人.他.在另一个记忆里似乎并不太明显.既然是这样深刻痛苦是不是正好证明了混乱她记忆的才是虚假的记忆.

看着她双铍紧蹙似不相信他的话.木舒云道:“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心.你或许会觉得我说的都是些空话.以前我若是听到别人这样对我说.我也一定会这样认为的.”木舒云说的满腹心事.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和我的哥哥木舒清原本是双胞胎.自小我们两个的相貌便非常相似.但大哥是众人眼中未來振兴木家谷的神医.我却是不孝子弟.所以我特别的调皮.总是捉弄别人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后來.我们的差距越來越大.于是我索性对自己做了些修整.于是便成了这个样子.到我长大之后却又恨起自己的样子來.又总是带想以原本的面目出來见人.于是.只能用人皮面具了.”

沒想到他的小时也有这样一段故事.两个人的交点倒是越來越多了.

成默默回忆到了什么:“你的大哥的脸和是你经常用的那张脸是一样的.”

他刚才的话是白说了吗.还是说的这丢难以理解:“是啊.”

成默默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见过他.”

“不可能.大哥很少出谷的……你在哪里见过他.”很有少出谷也不是不能出谷.所以木舒云的话说了一半又转而问他们何时相见.

“就在救你那天.分开之后.”

大哥到那里去做什么.嫂嫂也沒有提过呀.早知道大哥在那附近就将嫂嫂交给他岂不更好.

“他身上的药味沒有你浓.”

“啊.”木舒云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次.又在身上左右來回嗅了好几次.问:“我哪里有药味.”

“以前有.现在沒有了.”说來也奇怪.木舒云自到书院以來她并沒有特别留意到他身上的味道.大约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早已认定了这个人便是木舒云吧.天下总不能有这么多相貌相似之人吧.脑海中浮起那晚所发生之事.一个名字也同时窜出來.李升.正要武器问那晚他究竟对李升做了什么.整个地宫又剧烈的晃动起來.又是一次剧烈的摇晃.两人紧抱在一起.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小乞丐.当然小乞丐不知这是怎么了.倒是手舞足蹈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并不害怕.

晃动过后.两人重重地咳嗽.再看到对方更加惨的形象.同时大笑.

笑声停止.成默默道:“以前.我错过了一次.”

莫名其妙的一句.木舒云不解:“呃.”

“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直到她的唇复上他的唇时.木舒云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时惊的不知要如何僵在原地.成默默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绝对沒有想过与她这有方面的发展.他真是不知道成成默默为何便认定了自己.而且这样执著着不放手.

“我……”拒绝的话沒有说完就被成默默坚定的话语打断了:“我明白的.我不会放弃的.”

成默默坚定的眼神令木舒云心中浮起极为不好的预感.以她对天下第一的执著精神.要是执著地來追自己.那岂不是至少要二三十年來.天呢.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根本就不应该对她有同情之心.

木舒云咧了咧嘴:“还是放弃的好.我都不计较那个雪莲了.你也大可不必太过内疚.更不必因此以身相许.”

“有沒有令人一见忠情的药.”

“怎么.你想喝.”

“不.给你.”

“不必了.”木舒云本想向后挪但受伤的腿行动真情为还真是不方便.“啊.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身上有药味了.那本就是因为我带着一味药.你的鼻子倒是意外的灵啊.”

原來是药材的味道.以为是他本身的味道呢.也对.若不然为何后來便闻不到了.

小乞丐玩的快乐.不小心打落了一盏灯.灯油散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下也并无什么稀奇.小乞丐蹲身在地上用手弄些着什么.木舒云正愁怎么支开成默默.看到小乞丐似在挖东西般赶忙道:“你看.他在玩什么.好有趣的样子.我们也去看看.”

看來这条路真的很难走.为什么她选的每条路都这么难走.顺手抱起木舒云.木舒云满是污泥的脸变了变.看到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才又放回到肚子里.

本也不远.走了数步便到了.眼见小乞丐并不是在挖而是在地上那地面似有不同.细看才看出淋了灯油的地方变成了红色.成默默将人放下用抽出剑鞘也开始.见有人动手.小乞丐反倒是失了兴趣般坐倒在地上再不动手了.

除了淋了灯油之后显出完全不同的红色之外并无奇怪之处.挖了这一会.成默默忽地起身.拿起另一盏油灯随意地倒在地上.许久并沒有任何变化.看來古怪之处只有那里.这里只有四盏灯而已.灯油有限.不能随意浪费.

木舒云也盯着红色的一块地面认真思索起來.只有要一线生机沒有人想坐着等死的.何况.有她在身边.她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的.

小乞丐看了成默默的动作已急风似的倾倒了两盏油灯里的汕.眼看着他又要去将最后的沒倒尽.成默默赶紧将油灯拿走放在身边.

“将近拿过來.”木舒云伸手要灯.

成默默什么也沒有问便将最后的灯递给木舒云.

“这灯是时常加油的吧.”木舒云接过油灯时.成默默忽地问.

就在这时.顶上传出细细的流水声.再细看时正是原本沒灯所在之处.成默默急将油灯放在身边最近的原本放油灯之处.那股细细的油却是侧着灯芯而流下.只流了一小会儿便又停止了.举灯向上看.根本看不到小孔.

“真是巧妙至极.”木舒云想到柳叶儿身边的黑衣人曾言这里是可以旋转的.若真是如此那这地宫的构思真是巧极了.不对.若是真的旋转.油灯岂不是很宴饮灭掉.看來.也不是所有的房间都可以旋转的.

“我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打晕我.”

“什么.”成默默沒有听懂木舒云的话.

木舒云污泥下的脸变了.好在有着污泥的保护倒也看不出來:“你饿不饿.”

“有东西吃吗.”

木舒云脸色大变.接着问:“你怎么从那么冰冷的地方离开的.”相见这么久他都沒有想到要问这件事实在是太大意了.

“不知道.”

随即木舒云又觉得自己太过恐惧了.面前的她自然是她.他太容易紧张了.大约是这里太暗了吧.

“咦.你发现了.”

木舒云随着成默默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面成默默身上的剑鞘正好插进去.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剑鞘倒是沒有丢过.实是奇迹.即使不用想.成默默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让她借着这个剑鞘做些什么.所做的一定极为危险的.否则.谁也可以用这剑鞘得到好处.为何又偏偏要救她來做.

剑鞘插进去.似碰到了什么.用力按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此时忽地听到一声极高的声音透过石壁传來:“哈哈哈.江兄就送到这里了.”接着是一串震耳的笑声.石壁转动之际.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出现了.

“是你.”木舒云笑的并不好看.

“你还沒死.”江岳的每个字里都透着恨.

木舒云很希望成默默用力试试这机关是个什么.但成默默却是怔怔地看着江岳.似从來沒见过一样.木舒云苦笑道:“反正我也快死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总要在我死之前看到你替我儿尝命才能放心.”

“你要是这么急着死了.在地府里找不到你儿子是不是还要赖我沒有杀了你儿子.”木舒云很想亲自动手來试.可他的手只要一动想來他的生命也一定会同时从身体里飞走的.只是看江岳的动作就知他是蓄势待发了.

“如果他真的沒有死.也是他福大命大与你毫无关系.”

这时小乞丐看着愣在原地的成默默握着剑鞘的样子很是有趣.便几步跳到成默默旁边.正好挡了江岳的视线.江岳沒想到这个小乞丐的动作如此之快.正要动手之际小乞丐的手已在剑鞘上用力压下.

房间猛烈的摇晃起來.

...

一百二十五 意外的人

天摇地动!这里要塌了!难道是这个剑鞘引起的!成默默急想将剑鞘拔出来,哪知剑鞘像是固定在了缝隙里,怎样用力也拔不出来。

这突来的猛烈晃动中脚下一个不稳。江岳运在手掌上的力道在稳身形的同时泄了去。也是这时他才清楚看到成默默的举动,在他心中早已猜疑这些事情与成墨有关,此时认定此事是他们密谋。脚下借力双掌齐向成默默后背击去。

感到掌风近前小乞丐脚下迅速旋转双掌正好对上江岳的双掌。两人身形微微晃动,江岳心中暗惊这少年是何处所来竟有如此强劲内力。同时暗自回忆进来之时可曾见过这样的少年。

小乞丐甩了甩手,脸上露出很不快的神色,一只脚便向江岳下盘踢去。江岳不躲反迎上前去。两人你来我往打斗的很是激烈,完全不顾及随时可能在剧晃中倒塌的地宫。小乞丐一个不小心将成默默身侧油灯整个踢将出去,江岳急躲仍是淋了不少灯油,飞落出去的灯火却将洒在地上的灯油点燃瞬时火光骤亮,但灯油很快燃尽石室之内又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小乞丐与江岳缠斗的风声不绝,时远时近,移动的速度极快。成默默与木舒云不时受两人一脚或是一拳。反正石室也只有这样大,躲到哪里也总免不了受伤。

听得打斗风声渐弱,木舒云左思右想之后道:“此事与我大哥全无关系,是我一人所为。你要报仇找我一人便是,不必再找我哥和全谷之人。”江岳是决心要杀他的,辩解全无用处,此人武功高强若是有机会从这里脱走将来必要对谷中不利,不若全部罪责由他承担待事实清楚这时他自会悔恨。

喘息之际,江岳冷笑一声道:“想的好!木家谷没有人可以逃脱的。”他如何不知道木舒云的想法,他心中的恨又岂是这样简单便可以消解。原本他是不敢与木家谷为敌的,有了后盾便再无顾忌,木舒云叹道:“当真狠毒。”希望姜大夫那只信鸽不要被人给吃了。

成默默仍是握着剑鞘,一直也未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地晃动停止时,江岳方才进来之处露出一线光明。光亮渐增,一个人缓缓走进来。待看清来人容貌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原来你们在这里。”来人脸上露出微笑,目光再转看到角落里仍在缠斗的两人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面带愧色地转过了脸。

成默默道:“你不是早忆离开了吗?”现在她倒是知道越翎所说的确实是真的,他果然也到了这里。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不是看到的那样糟糕,应是很好的朋友。

为时木舒云凄厉地喊道:“江岳,要杀便杀。你儿子是我假冒哥哥试药之时份量下重了才死的。为了怕我哥哥知道我便谎称他是被高人带走了。哼!还以为人旬个聪明人,想不倒竟糊涂的以为木舒清会用错药。”

江岳听了这话面目狰狞,将小乞丐一掌搁开,掌掌生风向木舒云头顶击落。

吴郢飞身上前挡住江岳的掌势叫道:“父亲。”

江岳僵在原地,身后小乞丐赶上前来,江岳忘记躲闪硬生生受了小乞丐一掌,嘴角吧友出一丝鲜血。小乞丐见对方不再搭理自己甚是无趣便向着光的地方跑了去。江岳看着吴郢冷笑道:“木家谷倒是出了奇招。哈哈,我倒要看看这个儿子的武功如何?”

吴郢惨然一笑:“父亲真的不记得玉儿的相貌了吗?”

江岳心中一震,宝儿是他爱子的名字,可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相貌相差太大了。怎么可能?江岳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立刻又想到既然要冒充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爱子的名字。

“好,好的很。”江岳的口气生硬,手化掌向向吴郢心口袭去。任他平日如何谨慎聪明,只要提到与自己爱子相关之事都无法保持冷静。他完全未想,若是要欺骗他又何需等到现在又选择在这样危险之处。

吴郢脚下轻移已躲开了江岳的杀招,道“父亲,是我。”这一句情真意切,但江岳已先认定这是冒充再不听他说话。

吴郢道:“只不过数年的时间,父亲连孩儿的长相也不记得了吗?”

江岳冷冷看了一眼木舒云:“木舒云这出戏对我无用。”

“我是玉儿呀父亲还记得我幼时不喜欢吃药将那些药都喂了后山的小动物,其中一只狼吃的最多。后来大夫都说,它是奇珍异兽。还有父亲在我离开之时曾说要送我一样东西,等我回来便可以在后山的湖水里看到。父亲可还记得吗?”

江岳目露疑惑之色,住了手问道:“你七岁那年我送了你什么礼物。”

“是一只短剑。削铁如泥的短剑。”吴郢从鞋筒里抽出柄短剑,排出剑来,在外面的光亮之下泛着清冷冷的光。

江岳凝视着剑,果然如他曾送爱子的剑相似:“上面刻着什么字?”

吴郢声音似有些哽咽:“长命百岁。”

江岳的戒心已去了七八成:“当时我对你说了什么?”

“待孩儿病好些,父亲要带着孩儿去江南好好玩。”

江岳颤声道:“你果真是玉儿?!”

吴郢扑到江岳敞开的怀中:“我是。”

“我们日前曾见过一面,为何那时不相认?”为什么没有早些来找父亲,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父亲你的消息?想问的太多不知要从何处问起。

“事出有因。我答应过师傅绝不向外人提起的。还请父亲原谅。”

“无妨。”只要儿子回来就好了,江岳似完全忘记了现在自己身受内伤,轻抚着吴郢的脸轻声道:“原来是长胖了,怪不得不像了。你小时却是那样瘦小,我时时担心怕你长不大。”

“多亏这几年师傅悉心教导,所以我想先完成师傅的愿望。”

江岳心喜之下连声道:“是极,是极。”话未说完一口血喷出来。吴郢急扶了江岳坐在地上为他把脉,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由疑惑地看了一眼在门处窜进窜出的小乞丐。

木舒云也从方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连说了几声扑向吴郢去掐他的脖子。

江岳一脚将木舒云踢到一边:“错怪了你是我的错,与我儿子无关。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吴郢道:“父亲之错皆我有承担。”

成默默放弃了将这总也丢不掉的剑鞘拔出来的想法,说道:“有些事情是要活着的人来做的。”

三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成默默。吴郢道:“我们先离开吧。大家随我来。”

木舒云忽地狂笑起来:“江楼主胁迫我来,现在江楼主准备要我如何出去?”得理不饶人且不分场合。

现状也得别人的帮助才能安然离开,吴郢道:“不如我先前父亲背出去再回来背你。不过这段时间希望这里不会塌掉。”

木舒云气结,这个家伙原来比江岳还要坏,当下笑着说:“不错,不错。我的尸体若是被发现之时,这腥部的脚印倒是可以做个好的证明。”

“木家谷的医术果然是天下第一。石头压的稀烂都能看到脚印真是不容易。”若是见父亲执意要杀木舒云,他才不会这样早便暴露身份,哪知这木舒云不识好歹竟然为难起自己来了。

木舒云干笑道:“嘿嘿,那是自然。”心里却觉得这姓江的都不是好东西,以后要不要在木家谷立个规矩姓江的一律不救。

吴郢别有深意的又看了眼成默默才道:“我们走吧。”正要背起江岳,江岳却道:“不必。我自己能走。你在前面走。”

心知父亲是心疼自己,吴郢却故意笑着问道:“父亲哪里不舒服吗?”

“我自己走便好。”

“我想背着父亲,难道父亲不难我这个机会吗?”

看着爱子调皮地冲着自己眨眼睛,江岳心里暖暖的。

“这里要塌了。”

木舒云眼直勾勾地看着成默默,铁定她不会扔下自己的。哪知成默默站起来道:“保留体力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对于特别的人可以例外。”

没想到成默默会借着这种时候威胁自己!看着她那张又丑又脏的脸,木舒云立刻决定就算她请他出去他也绝对不会出去的。

吴郢点头笑道:“有道理。总比被石头压的连人形都辨不出来好的多。”

“你……”吴郢一定是专门用来气他的,木舒云气闷地想。

“反正我们也拜过天地了,大家都可以证明。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好阴险的人!木舒云张开手:“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成默默背起木舒云道:“你太胖了。”

木舒云双手用力缠上成默默的脖子,既然她这么想他答应,他就答应的热烈些。

“你要是勒死我,我们就真的永远在一起了。”

木舒云放松些手臂。小乞丐见前面一对是背着后面一双也是背着,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背,也扑到向成默默,两个人的重量将成成默默压的扑倒在地上。

木舒云大叫:“啊啊,我的腿!”

...

一百二十六 寻找出路

小乞丐背木舒云,虽然木舒云满心不乐意生怕这个小乞丐背的不耐烦时将他随便丢出去,但小乞丐乐滋滋抢着要背,他也无法。

众人缓缓向上行走,沿路石室破坏不少,若是没有破坏的吴郢也经过寻找将他们遍寻不见的机关暗道轻易找到打开。很多房间都有坍塌之状。也偶然会在某个房间里碰到人,若是受的轻伤或是有同伴扶持便勉强跟着。受伤重的,难以帮扶的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离去,徒留下绝望的悲哀。走了一路,只有满满的悲伤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从始至终,吴郢没有主动说过救或是不救之类的话,只是任由他们跟着。若非他们曾经是同窗,他不忍做的太绝,实不想将他们带出去。在他看业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自作自受,即使死在这里也与他无干。

也不知走了多久,有人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木舒云回过头去,昏暗之中看到说话之人灰头土脸身上似有血迹赫然是李升,这家伙便是命硬的很。

吴郢本待不答话,但为了防止在关键之时有发生意想不到的阻挠于是说道:“此处的机关已在方才的几次剧烈震动中破坏了不少,而且我对机关略有些心得,大家跟着我便是。总比在此坐以待毙的好。”

小乞丐倒是欢天喜地的背着木舒云大步流星地走着,在吴郢放慢脚步的时候便赶上前去在前带路。无路之时便用脚用力踢阴路的墙壁。

忽有人道:“这里面似乎有人。”他所指的里面是一块石墙之后。吴郢正在寻找开启此处的机关,并未理会。

“真的有人。”

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到对面传来的哭泣之声。

机关移动之声过后,众人看到了薛和一行五人。

双方见面先是各露诧异之色,柳修缘急急地扫视一遍并未发现凌林的身影眼中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吴郢默不作声地继续寻找离开之法便看到墙壁上被凿开的大洞。

柳叶儿率先道:“木舒云,成墨,你们两个……”她要大声责骂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黑衣人止住了。

正在跨过洞的吴郢转头道:“第四次的炮击想必来快来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很多的疑问,生死存亡之时还是以逃命为主。当然,大家不忘将抢将这间房间里的水和食物抢着带走。虽是气力消耗了不少,见了这两样东西却最是有力气的。

因着有柳修缘的缘故,原本吴郢根本不在意或是无法跟随一起走的人,柳修缘都一一认真做了安排,之后见到的人只有能救的柳修缘统统都带上了并极力说服众人一起帮忙将所有人带离。虽然大家原本阵营不同,但总也是同窗一场,无法狠心弃之不固。只有李升曾对柳修缘要求自己搀扶一人时理直气壮地拒绝,却遭到了大家的鄙视,最终气馁只得搀扶。

吴郢不由地摇头,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柳修缘是这样一个人呢?这人的好不是假装的。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刻假装好心呢!原来天下真有这样的笨蛋。时间这样紧迫的时候尽是做些浪费时间的事情。因着他这样的热情,吴郢倒不好走的太快也只有不时地停下来等他将人都带上。

木舒云爬在小乞丐结实的背上,不时便睡着了。这时木舒云爬在小乞丐结实的背上已然再次睡着了。就在他睡的正好时后脑勺砰的一下,重重地撞在地上。木舒云哎呦着睁开眼,看到四下里愁云惨淡,大家都颓丧地坐在地上。四处土石泥块纷杂,看来这里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成墨,这一切由你而起,你要如何负责!”说的声色俱厉在这惨淡的氛围中引起共鸣。

“什么宝藏!是诱人送死的。”

“成墨,若是再不说出去之法,我们便先杀了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人围在中间,有生吞活剥之势。

成默默只是无言,这就是成墨所想要得到的?这于他究竟会有什么好处?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成默默的心反而不是那样慌张。

吴郢冷笑道:“与其之样不如想想如何出去才是。”

李升率先大声责备道:“你不是说你必得机关吗?”

“我独自己走了吗?”吴郢心中不快,对他们的责难再不做理会,更加专心地找寻出去之法。

薛和道:“这是我们进来之时的大厅。”

“胡说。”不少人质疑,“这里分明不同。”原本的红烛与喜字皆不见了,四处又损坏不少,怎么看也不是他们刚刚进入时的大厅。

薛和指着一处有凹坑的墙壁,道:“不错。经过这几镒的震荡确实有些不同。大家可曾记得我们落下之前江楼主曾在石壁上狠狠打了一拳。大家再看,是不是便是这里。”

火把凑过去,在前的人仔细看了好一会,狐疑地点头。后面的人便认定了他们是同意的意思。

“所以我们离地面很近。”

听到这样的推论大家惊喜地呼出声来。

柳叶儿拍手道:“好了,好了。我们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里四面是石头,还没将这些石头移开再震荡一次我们只怕要葬身在这些石块之下了。”

“如果我们众人同心协力……”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大家在这地宫里也不知多久,体力早就消耗无几了,谁还有力量移开这些石头。”

“出不去的。”

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从四面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耳中。

“没有守护神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谁?”一个字都颤地没有丝毫气势。

“呵呵呵,此地守护神。”

薛和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道:“找到镜子就可以离开。守护神不会言而无信吧?”

“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

“一个人!”惊叫之后是无数聚集在薛和身上的目光。在无人注意这时。黑衣人向薛和略加移了移。

薛和将镜子远远抛出,道:“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飘渺的声音中带着尖锐的笑音。

不少人的手上已暗暗地运劲。

薛和道:“大家不要急。只要一个离开就可以带我们所有的人出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相信。

如雷般的巨响如在脑中轰响,果然这震荡是由从上面传入。

在震动之中,地下忽地开了一处。恰好站在上面的人猝不及防再次落下去。这个洞激起了不少人的普通劳动者记忆,立时有人惊诧万分叫道:“你要做什么?”

吴郢抱起江岳坐到洞口处冷冷道:“去不去全在你们。”

成默默分开众人走到地洞前,回头看着木舒云道:“你呢?”小乞丐已紧紧地扒到了成默默身上,力道一斜,两人同时滑落了下去。

木舒云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成默默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他的眼中,连个衣角也不曾留下。

薛和道:“我们要隔开些以防受伤。”

红鸢笑道:“这次我来……”不等她说完,薛和便将横抱起来,笑道:“还是我来吧。”红鸢紧紧地抱了木舒云。

黑衣人也抱起柳叶儿,对薛和道:“你先。”

“凭什么你们先!”李升说完便跳下去,惨嚎声不绝,听的众人心惊,不少人甚至因想到落下之时的痛苦而软倒在地。

落下之后,自动忽略了哼哼之声,薛和笑着对红鸢道:“我们原本应该在这里等的。”

看到打开的洞穴正是自己浇下的方位时,薛和便想会不会是同一个,落下之后果然下载是。他们在这里时间久了,虽然漆黑无法视物却也凭着四周的触摸而得知这里正是他们落下之处。

黑衣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心。叶儿,打亮火折子。”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清楚地看到洞里的情形。果然是长长的一道,吴郢和江岳正在远些的地方等丰他们,成默默国和小乞丐在更远些的地方。而薛和脚下正是李升,滑落受的伤让他无法立刻行动,于是便于着后面的人落下起身时重重地踩了一脚。听着上面又有滑落的声音,几人赶紧离开站的远远的。

吴郢道:“这里倒是有趣的很。可惜没有时间四处走走了。”

薛和道:“我在这里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离开之法。碰到自称是这里守护神之人之时被引到了它处。”饶了个圈子又回来了,也不知吴郢是恰好开启了这条路还是这条路真的是离开之路。

红鸢道:“前面应该有个地方可以通到冰窖。里面全是,全是尸体。”

吴郢道:“也许我们应该在冰窖里好好找找。”

想到还要到那样可怕的地方,红鸢紧紧地依在薛和身前。

吴郢道:“薛兄,想必你还记得当时的位置大约在何处?”

薛和道:“不错。最好不要有光。”

漆黑中静的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薛和在前带路,红鸢与上次相同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衫。唯一不同的是心态,上次是赌气和害怕,此次却是满心喜悦和甜蜜。

...

一百二十七 逃出地宫

走了很久.这段时间又感觉到上面传來极大的震动.深处地宫最下面感觉并不太明显.显然这里极深.

薛和突然停下道:“就在这里.”

搜寻了半晌机关并未发现.随着跳下來的不少人露出了失绝望.

看着大家的体力要浪费在难以寻找的机关上.薛和道:“我们挖吧.”此言一出身后一串人发出参差的悲哀.这挖要挖多深.多久.

红鸢仔细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却忽地想到她被扯进冰窖之时曾用力地扯过薛和的衣服.薛和只要迅速回身便可以拉她一把.或者至少会和她一起进入冰窖之中.可是他只是等着她被扯走.而她也过度的惊慌未能及时地做出更恰当的反应.仅仅是因为是因为他们那时还不如现在这般相亲相知吗.

薛和大声道:“各位既然随我们來到这里再要回到上面这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了.若不想葬身地现在也只有这一个途径.”

在救生的yuang下.数柄刀剑也不知用了多久终于凿开了一个拳头大小洞口.阴阴的寒气透地小洞吹入.

“这这.这.是阴曹地府.”

红鸢冷笑笑道:“早说过里面是冰窖.这里便通到了阴曹地府.黄泉也未免也太浅了.”

“里面真的有出去的路吗.”

“不试上一试如何知道.这里地形诡谲.难以常理思索.”

在此鼓励之下.一众人回忆速度轮流凿.不时便凿出一个人可容一人钻入的洞.

在凿洞的这段时间里.受伤的人一时在旁边苦苦等待.这几人越是一点不动.专心听着那单调的凿石之声心情越发容易紧张.对他们而言时间似乎越过越慢.慢的要人的心跳也停止了.直到听到人欢呼可通过时.他们才松了口气.心才又正常地跳动着.

一众人虽早已听红鸢说过这冰窖之内皆是的冰冻的尸体.赫然看到还是骇的无法动弹.虽是冰人.相貌形态却是如同活人一般.有了这层冰更显狰狞恐怖.

唯有薛和吴郢进入之后只是略震惊了片刻便开始四处寻找出口.

成默默是带木舒云最后进來的.小乞丐在黑暗中不知走到了哪里去.这里机关复杂以成默默的能为虽是折返回去寻找也并未再找到.

疲惫令绝大多数人不愿浪费口舌.成默默也不例外.所以她在不再开口.

伏在成默默背上的木舒云忽地惊道:“这不这不是佟青吗.”

已有人随着他的惊呼看去.果然冰块中人穿着与他们相同的衣服.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条人腿.有人照亮了细看.他的嘴上似还有污迹.看的人心中又是恶心又是害怕.

又有人惊呼此处不是某某.众人皆是心情沉重.这里简直就是吞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过不多时出口尚未找到火把之类的照明之物已用尽了.火折子的光又太过微弱.薛和第一个将自己的撕成条燃火.不过杯水车薪.哪里经得起用.不过有了他带头.其他人纷纷撕了衣服來照明只盼着早些找到出口.

冰窖里本就冻的人直打哆嗦.沒了衣服更是个个冷的牙齿不住打颤.有的人都身上开始慢慢地覆上寒霜.

“找到了.”吴郢发现的是仅容人爬的洞穴.

“这时真的是出口吗.”冰窖中的景象怵目惊心.对于会再有什么害人的陷阱也并不奇怪.

薛和道:“不管是不是出路.我们都不能在这里久待.探路也來不及了.大家依次向上吧.两人之间留些距离即可.”此言得到众人一致的附和.

洞穴曲曲折折向上.寒冷之感渐渐消失.吴郢在前.到了尽头小心向上推了推.似乎并无什么份量.吴郢不敢冒然将顶上的的东西推开.正在思索之际.听得后面有人问是不是沒有出路.听其声音甚是沮丧.胆小者甚至在轻轻哭泣.

他们次次想到因此失去了最学武时机.他们失望过、不平过、愤慨过.待听得一切与成墨有莫大关系而成墨就在眼前时.他都以为脱离苦海的日子就要到了.更是处处以成墨为中心.小心地盯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希望化为了乌有.进了这地宫才知道.这一生真的是要化为乌有了.

他们的命运无法由自己决定才是他们悲哀的最大原因.

吴郢凝神闭气.用力将顶上的东西向外推出去.上面若是有人也定然要被这盖顶打上了下.接丰他便迅速地将上跃出.江岳心中担心爱子不顾身上的伤强提一口扡跟上去.

接着一个一个一个慢慢地了都同來了.洞外仍静可闻落地之针.仍在洞穴中的人都不敢冒然地冲出去.

片刻之后上面忽地传出极是疯狂的笑声.

众人相互帮扶着慢慢地出來了.每个人都不由地怔了.成默默拉着木舒云最后从里面爬出來看到此处的情景.看到每个人脸上似知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时.他们两个惊呆了.这里不就是他们在枫山书院所住的房间吗.沒想到众人费力费心的找的地宫就在自己的床下.

事后.姜大夫的医所很忙.同时大大的捞了一笔.事后.大家知道大炮是官兵所为.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此处藏了珍宝.可他们直到之时只见入口却无法打开.便不断用炮击上面.一方面想要打开入口.另一方面也是警告里面之人若是再不出來便要将死在炮火之下.

对于官兵是否找到了那传了数百年的宝藏再无一人关心.不多日大家纷纷散了.齐蕴带着外出的书生又未回來.这诺大的枫山书院突然便安静了.

留在姜大夫处养伤的木舒云知道.大炮最终轰开了入口.找了的只有尸体.还有那个通向他们住处的洞穴.

同样留下來的成默默.只知道那些尸体里并沒有小乞丐的尸体.也沒有越翎的.想必他们都安然离开了吧.在姜大夫的帮助之下她的脸更皱了.成默默都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于是无聊时便一个人独自去树林中转悠.只不过再也沒有琴可听了.反正只能再活一个月而已.姜大夫告诉也的时候.她怔了好久才回过神來.生命如此短暂.短暂的她不能再要求什么.

夏日的风带着热气不断地穿进窗來.木舒云看着窗外.用种很奇怪的表情冲着无人的窗外说轻声呢喃:“也许这样最好.”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姜大夫走进來.看着一脸落寞的木舒云叹道.“你的腿怕是好不了.我已尽了最大的能为.”

木舒云淡淡道:“反正也沒有人会介意.倒是对不起姜伯伯.”偷听到的不利于木家谷的事情因江岳爱子的回來算是结束了.但木家谷对他更是失望了.连带着对这只老狐狸自然也受了影响.

姜大夫道:“呵呵.你莫忘了曾答应帮我做几件事情的.”

“我自然不会忘的.”

“你的兄长前日已送信來不日便要接你回去.”

“回去.”木舒云的终于转向姜大夫.疑惑地看着他.

姜大夫严肃道:“这次你不得不回去.”

“做什么.”

“为你订了一门亲事.“

这时外面有碗撕碎的声音.

木舒云心里微微的感到痛:“他托了你要看好我.”

姜大夫点点头.脸上露着神秘的笑.

“那你不应该告诉我.”

姜大夫只是笑笑不语.

门外的人走了.木舒云向窗外张望却看不到离开之人的一片衣角.

成默默一个人坐在古参天古树之下.阳光稀稀点点落下.心里痛但只能由着它痛.她不能再要求什么了.对生有着留恋.可又不知要留恋什么.无处需要她的留恋.每每心中烦乱.也只有这里能安静的忘记一切.将生死之事也忘记片刻.

柳修缘离开时曾对她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但她已不需要舒适帮助了.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她已决定静静地待着静静地等待死亡.他带着妹妹黯然下山.黑衣人毫不回避地跟着他们一起.

柳修缘是带着红鸢一起离开的.离开的时候薛和对她说.他们的交易结束了.希望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反正她也沒有机会再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了.他们是满怀喜悦下山的.

他们离开时或喜或悲.都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她呢.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慢慢响起.沒想到这个人会到这里來.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喜悦.

背后一冷.腹部传來冰冷的寒意.成默默努力扭转头.熟悉的面容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双眼中的目光是那样冰冷疏离.如同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一般.匕首狠狠的刺穿了她的身体.血顺着露出的一点点刀尖迅速流走.同时流走她的生命.

成默默想问为什么.可嘴只是张开了却沒有发出声音.疼痛使得她的一张皱脸更为扭曲.

最后.停留在最后的那双眼中只有冰冷.

身体慢慢地下滑.匕首慢慢地从身体里退出.

别人获得了新的人生.而她得到的却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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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八 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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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后.深秋时节.

落叶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听起來极是舒服.一个小小少年欢愉地跑着.面上难掩兴奋之色.

铜镜前.头上满缠的白色布条正在一圈一圈慢慢解开.

动作很慢很慢.解布条的手很稳很胖

站在一旁的小小少年瞪大眼睛瞧着铜镜中缓缓露出的脸.最后一层布条移去时.一张清秀的脸露印在铜竟里.

小小少年双眼弯的如同月牙.点头大大咧咧地说:“比以前好看些.”丝毫不想这“些”字对女人是种多么可怕的评判.大多数人即使不是女人也是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真是好看了很多很多之类的.

解布条的人点头得意道:“那是自然.”

铜镜前的人并沒什么表情.直呆呆地瞪着铜镜.似要将铜镜看穿看透.

接着解面条之人又说道:“的确比以前像个女人.”

女人.铜前坐着的人暗自叹气.不知是对女人这两个字不快还是有感而发.

铜镜里的人脸上多出一只小手小心地戳在脸颊上.试探着弹性.小小少年边戳边感慨:“嗯嗯.还不错.扮个十七八是不合适了.但充个二十一二岁还是可以的.剩下的便交给我吧.”

“好.甚好.”

“嘿嘿.姜大夫是不是有种解脱之感.”

“嘿嘿.”

真是两个擅自做主的家伙.镜中人不不满的斜看两人.

这小小的动作自沒有逃过这一老一少两双眼睛.姜大夫道:“你对自己现在的相貌不满意吗.你可知你的变化有多大.”姜大夫有些不快.哪个人在他这鬼斧神工的神技面前不是高兴的痛哭流涕连声道谢.偏偏这个人非常一直不领悟还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镜子里的人慢吞吞地说:“确实很不一样.”

这语气是表示满意的意思吗.一老一少互狐疑地到互望上对方的目光.两人同时达到默契.走到角落里悄声商议.

“她是不是看到自己竟可以如此好看一时激动过度疯掉了.”此言为姜大夫所发.他对自己的技术及达到的效果非常满意.

少年感慨万分装着成年人的样子叹息道:“沒想到只是这样寻常的相貌也可以令人疯狂.姜大夫的技术还是差些的好.”

“也许正是老夫精益求精的过错.”

姜大夫这样忘我的感慨压根沒有留意到旁边听者脸上的无奈.

小小少年低声道:“若是兴奋的疯了可有治法.”

姜大夫摇头断然道:“这岂不是我向世人展示我成果的最好证明.待我宣传的够了再治不迟.”

小小少年双眼弯成月牙:“你想拿她來赚钱.”

“不可不可.生为大夫怎可用病人來赚钱.我只是向世人展示我的不尺的医术.”

“我呢.”

对于两个人自顾自的话实在无法忍受.镜前的人悠地转身:“我想出去走走.”声音平直沒有起伏.令人听着怪异.

“不可.”一老一少转身对着镜前所坐之人道.

“姜大夫医术高明.不会有人认出我的.”

相貌虽有极大变化总会有细心之人发现端倪.倒不如索性藏起來的安全.姜大夫咳嗽了几声:“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今晚我们想个办法带你偷偷下山吧.”

“下山.”目光露出迷茫迟疑之色.下山之后又要到处去.

“越悦.接下來的话是对成默默说的.”姜大夫这样说是希望越悦这个鬼精灵不要打断自己.接着他对着成默默摆出夫子教育学生的语调气势來:“你容貌已变.必可有一翻新的天地.不必再对过去耿耿于怀.”

越悦一双眼滴溜溜地专着.心里飞快地打着主意.

姜大夫捋着胡子继续深沉道:“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

镜前人垂下头.能够原谅吗.原谅之后呢.

“有些时候人都会做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杀人呢.抬起的双眸盯着姜大夫.

“大错铸成.无可挽回.但我们还是要让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不得已铸成多么大的悲剧.要给他一个可以忏悔的机会.”姜大夫观着她的神色.狠狠下了一记猛药.“爱上杀自己的人也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你在偏袒.”

“做为长辈.有些道理我不得不讲.至于要不要听全在你.但是我希望你时时想着自己的性命得來不易.在做事之时将我所说想上一想再做决定.”

“我不懂.”

姜大夫叹口气:“所以我说你懂的太少了.你不想去问问他是为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去问.”

“逃避也不是办法.”

“与你无关.”

“当然这一切由你.老夫不会干涉.更不会说出去.”

问他又能问出什么.每每浮现在脑海中的那双冷漠绝情的眼是是她想尽快忘记的.

天下第一的梦.对现在的她而言已不再是那么重要.想想真是很奇怪.坚持了那么久.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可以放弃的如同不曾向往过.

两人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越悦眨着亮晶晶的眼笑道:“我早想到江湖上去好好玩耍一番.当然若是就这样随便走到江湖上去有什么有趣的.这次我们既然要再入东湖自要做的动静非凡才显得我们的气势.我这里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

先不说自己是如何打算却要成默默先答应了.这样就任由着他安排了.成默默正要摇头.姜大夫却笑着着呢:“你想耍什么花招.若是不说出來.我也不同意的.”

“嘿嘿.你是不是怕我去害人.放心了.我此去可不是做什么坏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这个样子已不会有人认出來.再加上我在一旁.必然无人会起疑.我们再搞的声势浩大些.造个有无人知晓的背景.介时定然好玩的很呢.姜大夫要是一起來就更好了.”越悦眨着眼.希望成默默赶紧答应了.

“罢了.我要不上你这小滑头的当.你无非是怕无人相信你所说的话要我拿着这张老脸來给你撑.这张老脸还要在江湖上混呢.我绝不拆穿你们就是了.”

越悦的小脸仰起一本正经伸出小指.说:“任何时候都绝不.”

姜大夫的小指勾上越悦的小指.笑眯眯地说:“就知道你是要我打个这包票.我答应了就是了.只是这事主都沒有表态.你这花了番心思的主意还不知用不用的上呢.”

两人同时看向成默默向她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好.”

答应的真是爽快.越悦都忍不住雀跃欢呼.

“难道我们要扮世家大族.”她这样见少识寡可是扮不了世家大族的.

越悦拍手笑着说:“在我的指教之下你也变得聪明起來了.我们正是要如此.”

“是极是极.”成默默虽是心中疑惑仍是点头附和了附和.这个小孩子就是人小鬼大.还喜欢别人奉承自己.这数月來托他时常來看自己帮着自己排解寂寞.时间一长成默默倒是喜欢起这个小孩子來.心情好时还会附和他、逗他高兴.好在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成默默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附和将他贯的无法无天.

赵悦脸上露出神秘的笑:“下山之后一切听我安排便是.”

“也好.”

“不许反悔.”

“好.”

等待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成默默一直坐在铜镜前再未离开.突然延长的生命倒是让她不知要如何生活下去.姜大夫说她内力已不可能再有提高.虽然在无聊之时练着些花拳绣腿.但终不是结果.此刻她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所归.

她的生命里在在这里留下的记忆.这里却分明沒有应属于她的记忆.

夜.漆黑.风.冷冷.深秋的夜带着凄冷的寒意不断扫过.远远近近是无尽的黑暗.也算的是熟悉的道路.黑暗中走起來却是磕磕绊绊.不知是这里想要将她留下还是对于未知感到不安.

山下.热闹非凡.不变的灯火辉煌.不改的喧嚣嘈杂.越悦带她去的是那所废弃的庄园.回思生世.令人感慨.

越悦深深地出了口气:“沒有人跟着.太好了.我早已安排好了.我们赶紧去换了衣服.”

几转向折.几人到了换衣之处.早已有不少人等丰.看着这阵势.成默默在露出脸之后第一次露出吃惊的神色.

越悦很得意地说:“他们绝对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早知这个小孩子不简单.沒想到他的手笔倒是蛮大的.更是证明他的來历果然不简单.

经了一夜的装扮.成默默都不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光彩压目.

越悦的声音从民风后面传來:“今后你的名字.喜欢什么名字自己娶一个吧.”

“莫辰.”

“有趣.我也要换一个才是.”越悦从屏风后面转出來.已是扮了女装.可爱非常.“小艾.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我扮了女孩子做你的妹妹.你觉得好不好.”

“很好.”

“那我们先去哪里.”

“成家.”

“成家.”小艾眼又亮了.“那个回雁楼也遍寻不见的成家.我很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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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 再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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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马车一辆装饰华美、耀眼生辉,拉车的六匹马都是纯白色。十六个身穿土黄色外衫的彪悍大汉分列两旁护卫,八个宫装婢美女低眉垂首分站前后。

队伍并不庞大,却是极尽奢侈,道路两侧行人是纷纷避让,好奇地向马车内张望。

如此华丽的马车,如此娇美的仕女,马车里会是怎样的人呢?

小艾欣喜地指着外面惊奇好奇的人:“你看,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一出来就引起很大轰动。”

小孩子果然是贪玩的。莫辰抖弄着绣针,马车上并不是学刺绣的好地方,不过时间紧迫也只有这样将就了。何况,她不是在绣,只是学着如何装样子。

小艾回头:“我们碰到熟人了。”

莫辰顺着小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车外人头攒动哪里看的到熟人的影子。

“你猜猜是谁?”小艾眨着闪亮的大眼睛,自从穿了女装连样子也与小女孩无异。

莫辰将绣布扔到一边,靠在软枕上。

距她下山已有七日了。日子是小艾选的,但莫辰知道小艾有什么瞒着她,但是这一次她不想点破。世上不会有无故帮人之人,自也不可无故受人恩惠。何况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他们现在是互利,虽不知最后是谁得的利多些,但对这些她已不太上心。再利用也没会如以前那般彻底吧。与怀疑相比她愿意选择再次相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小艾催促:“快猜,快猜。”

“吴郢?”

“你怎么知道?”

前几日小艾曾说过他们会先经过怀江楼的地盘,这样想并不奇怪。

“是我告诉你的。他现在可不是吴郢,是怀江楼的公子江玉。”

莫辰重复:“江玉。”

“是。武林后起之秀,三公子之一的公子江玉。”

莫辰眉头微拧:“哦。后起之秀?”三个月江湖变化真多。

小艾嗔道:“我本是告诉过你的。可惜那段时间你光是发呆没有听进去。、武林后起之秀中三位最有名的公子便是之一便是这位怀江楼未来的楼主江玉。另外两个其实你也认识的。”看莫辰一点反应都没有,小艾一板一眼的说,“再一个便柳修缘。柳修缘以前虽也有些名,但是认识他的人不多。这三个月来真是崭露头角,大展威风。”

看着小艾亮亮的眼等着自己表态,莫辰说道:“听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好像很是不满意。”

“哪里有!你猜猜第三个人是谁?”

莫辰摇头:“猜不到。”

“你都没有认真的猜?”小艾嘟嘴。

“总不会是成墨吧!”

小艾一副我拿你怎么办的神情,莫辰便知自己定然是猜错了。可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了心里,总是不由地想起。

“看来你是猜不到了。我说了你可别说自己不认识。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你们很是认识的。”

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莫辰心中隐约有股奇怪的感觉,有个人的名字带着微微的痛苦要浮现出来。

“越翎。”

痛感立刻便隐藏了,紧绷的身心也立刻放松了。新的不解却是难以相信越翎也是江湖中人,再而又万幸他从那地宫中脱身了。

“吃惊吧。呵呵。他们三个人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做了不少的大事。”

“大事?”这后起之秀是永远与她无关了,尽管她也曾做过这样荒诞的梦。莫辰瞟了眼扔在一旁的绣布——未曾想过这个倒是与她有些缘。

“自从地宫之宝化为虚无之后,江湖中自有不少人借此生事。江玉凭着自己高超的武功震慑了怀江楼中的不安分子,顺便收了几个小小帮派。”小艾小嘴里说出来倒是很不满意他的做法一般,“至于柳修缘,因着在地宫中卖的好人情,自有江湖最底层有了人气,很是得人心。再加上他整日满嘴的仁义,听得人烦不胜烦只好让着他。于是也成了后起之秀。”

听的莫辰笑了起来,这个小孩子倒是嘴不饶人,刻薄的样子学了个实足。

“你不喜欢柳修缘?”

小艾不作回答继续说:“越翎吗?好歹我们也算得上是亲戚,所以我便偏心一点。他人长的自然比另两个公子是漂亮了。再有江玉这个好朋友,还有他那天天下独二无三的琴技,哦,最吸引人的肯定是他那神精兮兮的脾气。高兴的时候连小乞丐也爱挔护的不得了。生气的时候就找去找别人的晦气。只是他运气好,找的这几个偏偏都是些人见人恨的恶人。所以也挤到了到三公子这列。唉!”

“你叹什么气?”

“可惜我年纪太小了,否则,他们哪里比的上我。”

口气倒是不小,莫辰黯然神伤,她也曾有过不小的志向,不过一切都化为云烟了。

“小辰。”

“呃?”

“我是小艾,你当然是小辰了。”

真是理直气壮。莫辰道:“还有什么趣事?”

“有趣的多着呢?”小艾手指来回指着他们两个,“眼下我们便是第一趣事。”

莫辰向马车外看了看,他们果然是。

“你是不是还无法完全相信我。以为我这样安排定然是有所图谋。对不对?”

莫辰看着小艾,她心中确是有此疑虑,但只有一点。

“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别看我小,我懂的很多。你这样想也难怪。不过,你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反悔的。”

“不会。”莫辰很干脆地说。

“现在我们要用江玉来试试是不是看认得出你。若是他认得出我们当然要再想办法。若是连他也认不出,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这人精的和鬼似的。”

这是好评还是厌恶,莫辰觉得很是好笑:“你又是怎么知的。”

“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看呢。若不是他猜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们看。”

“莫非他看上了你。”

小艾先是一怔继而大声笑道:“小辰姐姐,你好坏。”

两个人在里面打闹起来,外面之人听到女子的嬉戏声,更有人心中凭添了许多瑰丽的幻想,以为车中的少女会是如何的如何的娇小动人,如何的美眸流转,如何的对自己一见钟。

马车突然停下,最前面的仕女听到马车中传来的拍掌之声向前几步走到马车正前方向众人行礼高声道:“众位一定想知道这马车之中是什么人?”

莫辰用眼问小艾这可是他安排的。小艾做了个鬼眼。外面的仕女又说道:“我们家小姐来自西域而来。特来这人才俊杰之地挑选意中之人。”

引的外面一片哗然,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整衣。

“是不是要抛绣球?”

宫装仕女笑道:“此法太过儿戏,我们小姐要寻的是真心。”

“我是真心。”

“何法判断?”

面对这样的场面仕女仍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惧怕之色:“我们小姐德才兼备聪慧非常心中自有计较。”说完微侧身后身后仕女示意。两个仕女慢慢将马车外的纱帐拉开。

仕女的动作太慢了,围观的众人心不断地随着那慢慢移动的纱帐向上提起。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忽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露出头来,嘴角上扬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众人快要跳出的心失望的忽地落到肚子底下去了。这孩子虽有着美人的风貌却是个尚未长大的美人,如何要先心上人。真是玩笑大了。果然异族与本国风俗不同。

小艾笑兮兮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

无人回答的沉默是强烈认同的另一种表达。

“要找心上人的是我的姐姐。”

众人的眼又亮了。

小艾缩回头向旁边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莫辰。面上轻薄的面纱随风轻轻起伏,众人心中却已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思潮起伏。莫辰只听到啪嗒啪嗒的一串声响,是不少人手中的东落了地发出一的声响。外面的仕女很美,刚刚的小女孩很美,带面纱的人风彩卓越,各人心中完美的想像中她是超越一切的美。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在众人震惊的同时莫辰也被震惊了。莫辰何时见过有人这样看着自己,还是如此数量庞大。莫辰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这样的场面她实在无法适应。

猝不及防,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落下,在莫辰发怔之际,白衣男子手中折记轻轻挑向莫辰的面纱,小艾急地扑过去,在这狭窄的马车上,空间能有多大,小小的身体将白衣男子扑了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姐姐如此无礼!”

这声责问引来的是车外许多人的不满,怎可对他们心中仙子般的人物如此无视。已有数人上前演一出英雄救美。

莫辰看清来人正是江玉,果然如小艾所说,满脸坏笑,真是个没有半分江湖后起这秀的样子。目光不由沉下来。

江玉身子不动折扇轻转正好抵在小艾腹部:“在下唐突了。只是看到这位在下一位故人相似,所以才冒然做出这样轻率的举动。还请姑娘不要生气。”他的声音和行动上却是没有丝毫歉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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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江玉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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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江玉非但与在地宫之时不大相同.与在书院之时更是天壤之别.更多的是**倜傥.优雅从容.

黄衫大汉迅速向里将马车围住.想着英雄救美的人也被挡在外面.

小艾恨恨地看着江玉动.大声说:“故人.你想见我姐姐的绝色相貌也不至于编派一个故人來吧.公子真是有心了.”

江玉笑眯眯地看着小艾.自然听出了她这番话的意思.对这精明的小丫头不由另眼相看.当下拱手道:“还请小姑娘原谅.”

“你就是这样赖在人家马车上求人家原谅的吗.”小艾又向前挺了挺身子.这时后面有黄衫大汉伸手來拿他后领.江玉脚在马车边缘用力一蹬.身形如燕子般轻飘飘飞到了对面的的二楼上之下稳稳站定.在楼上笑着抱拳道:“在下在一品堂略备薄酒.还望两位姑娘今晚赏光.”

小艾探出半边身子.向着二楼上的江玉大声道:“我们不稀罕你的薄酒.要道歉就拿诚意來.一点点薄酒就想让我们原谅你这样粗鲁的举止真是小气.”

江玉只是微笑.手中扇子不由刷的打开但随即意识到此时正是深秋.拿着扇子也算了.打开确不是风雅倒是太傻了.于是另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在抚上扇子将扇子合上.

小艾在下面看的清楚.仰头大声说道:“难怪公子说这样傻的话原來是扇子扇多冷风吹到脑子里了.”这句敢惹江玉的话倒是更令人相信他们从远方而來.

小艾说完跳进马车里.钻在莫辰怀里一个劲的笑.莫辰只觉得无论在哪里.她都不是一个主角.但偏偏.她好像是以主角的身份出现的.

“小辰.你在想什么.无论江玉送什么.我们只管贵的要.”

真是小孩子.莫辰心里叹道.她却连个小孩子也不如.

一行人不时到了最大的客栈包了最里面的院子.下了马车.莫辰皱眉道:“我们真要在此休息.现在天色尚早.”

“别忘了我们可是出來选意中人的.这样快的离开有什么意思.”

“小艾.你莫非真的喜欢……”

小艾抱了莫辰的胳膊:“你也变坏了哦.嘻嘻.至少也要将他耍一耍才好.”

“你们要耍谁.”一个太过熟悉的高傲声音令莫辰心中一怔.

小艾不满地嘟起嘴:“关你什么事.偷听人家说话.这就是三公子应该做的事吗.”

越翎冷哼.从树上跃下來.内力失了真是可悲.顺带连最基本的观察都沒有了.连这样近的人都沒有感觉到.

“进來.”越翎语气不善率先在前面走进房中.

小艾拉着莫辰走进去关上门.小艾瞪着越翎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越翎指着莫辰对小艾厉声喝道:“说.她是谁.”

果然.他们都不认得她了.莫辰的手不由地放在脸上.面纱还在.

小艾瞪眼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什么.”越翎身形一闪已站到小艾面前提起小艾的衣领.”就凭我是你父亲的弟弟.”

小艾手脚挣扎:“你威胁我.”

“想必大哥也很想知道他的爱子如何调皮.扮成女孩是什么样子.”

“你.你是个坏蛋.”

“哼.”

“你就是会哼呀哼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了还得父亲照顾……“

啪.一个耳光.

这鴊耳光很是响亮.小艾的半边脸立刻红肿起來.洪亮的噪声似要震穿人耳.

莫辰怒道:“你一个大人为何要欺负一个小孩子.”以前就觉得越翎有时脾气暴躁古怪.沒想到他连小孩子也不容让.

“你是他找來的傀儡吧.何必多问.”

傀儡.莫辰双眉倒竖:“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是我初來乍到对此处不熟悉.硬要他相陪的.”

越翎冷冷道:“呵呵.你们倒是关系好的很.连谎都说的一样.”

“你既已如此确定又何必多问.”莫辰心下不快语气也很是直硬.

越翎冷哼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说大话.”

莫辰刷地扯下面纱.越翎怔住手不由松开向后退了半步.小艾落下來兀自啼哭却瞅着越翎的神情.越翎怔了一会.呢喃着什么.又快速围着莫辰转了两圈.方站在她面前面上已是换了极为冷漠的神色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莫辰心中竟有些慌乱.心下做了打死不承认的决心:“我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

“哼.”越翎又是冷哼.“我总会知道的.小悦.跟我走.”

“不.我才不要呢.”

越翎冷然道:“你敢.”

“你觉得你亲生哥哥会放心我跟着你吗.”

越翎咬了咬嘴唇转身便走.只是他走的时候显然是很生气的.

莫辰蹲下身轻抚着小艾红肿的半边脸说道:“真是蛮横之人.”

小艾瘪着嘴一本正经地说:“你沒见过他蛮横呢.”

一直都奇怪.他的琴明明那样高雅.为何为人做事却是任性妄为暴躁.

“我……”小艾忽地住了嘴.盯着门外看.莫辰也转了头去看.越翎去而复返正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眼似已通红.不知是发怒前的征兆还是刚才被小艾气的.

小艾很不满地有意扬了扬红肿的半边脸.

“我不会说的.”越翎的声音并不高.说完便迅速转身几个起落之间已跃出门去了.

看着越翎离背影.小艾冲着莫辰做了个鬼脸.眼角还有泪珠滑.

敷了药脸上的肿也一时消不下去.小艾背对着窗闷闷不乐地盯着桌上豆大的灯光.这间房间里这豆大的灯大却是有十來处.十來只蜡烛同时燃烧味道也好闻不哪里去.

“我怎么就沒有想到要带上好的蜡烛來呢.”

莫辰还沒有回答.院中便有声音传來來:“明日我差人送來.”

听这声音便知是江玉.小艾反倒故意大声说疲乏:“江玉的约去是不去.”

莫辰头也不抬地摆弄着绣花针很干脆地回道:“不去.”

“正合我意.”

江玉站在院中自是听的清楚当下也不生怕.反而柔声道:“在下可否进去.”

“不可以.”莫辰极快的答道.

小艾竖起大拇指.表示这样的口气很合他意.

“那么在下还请两位一姑娘移步.”

“不可以.”回答的是小艾.正对着莫辰挤眉弄眼.两人相视而笑.

“看來两位姑娘是不肯赏这个脸了.可是我又仰慕的很.说不得只有强行请两位到敝庄小住几日.以解在下相思之苦.”

“不知公子相思的是我还是我姐姐.”

只听到外面传來一阵轻爽的笑声.看來是避而不答了.

莫辰带上面纱:“看來我们不去也得去了.”

“正是.”

“难得天下有人痴情如此.姐姐.将他让给我吧.”

“不要乱说.”

小艾吐了吐舌头.

“还要劳烦公子为我们车了.”

“在下荣幸.”

莫辰这几句倒是小艾这几天教会了一些且时刻想着要改变绝不要被认出來.所以这才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否则以她原本的习惯定然是只是用冷眼或旁观似的站在一边.浑然不像是身处其中.或者如前般顶替别人或者是干脆改变的连自己也觉得不可忍受.

江玉在外面道:“两位姑娘请.”

莫辰也决定不再做旁边者:“既然江公子邀请我们.我们自要换件衣服也示尊重.劳烦江公子稍等片刻.”

江玉微笑道:“好.”江玉转身抬头看天.月色清冷.四下里静寂无声.等了许久不闻里面有何声音.这才惊觉她们可能是借着㧏衣逃走了.高声问道:“姑姑.衣服可换好了.”

“江公子也太沒有耐心了.姑娘家换件衣服自是要些时间的.”

江玉苦笑.他不想他们是借换衣服來托延时间.

“难道公子怕冷.若是怕冷便不要等了.我们也不稀罕去你的鼻庄.”

“能等两位姑娘是在下的荣幸.”

这队奇怪的人马刚刚出现便引起了他的注意.怀江楼的弟子虽不是遍布天下却去这附近的几个城市也是眼绕颇多的.她们的行动本就引人注目.到了此处璨是大张旗鼓.令他不得不注意.何况在他本就要揭开那面纱之时.却被小姑娘挡了下來.若蜚如此.他现在定然看到了他的相貌.只是那样一pie.他便觉得此人他定然见过.却又无法想到是谁.若是看到她的相貌定然会想起.哪知却被小姑娘挡了.本要ji着吃饭來见见她的脸.刀子们又沒有去.他原本想她们也定然不会去的.若是他果真见过她们.她们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让他见到她的容貌.

越翎來找过她们之后再沒有回去.后來有人回报说越翎发狂似的离开了这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屋子里小艾在莫辰耳边轻声道:“我们就让他等到早上.看他是不是还等的住.”两人躺着躺着便睡着了.

听得里面传來均匀的呼吸声.江玉苦笑.这两个人是有意和他过不去了.那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江玉手腕一转.手中多出一截黑色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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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 挑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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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醒來时觉得似有异状.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睁开眼.两人都怔了.

一声尖叫声振屋瓦.似比之夜间见了鬼物惊骇恐惧更甚.门外之人不由地掩了耳朵.距离极近的莫辰耳中嗡鸣.脑内混乱不知所以.

一道充满精纯内力的声音穿透小艾的尖叫送进屋内两人耳中:“两位姑娘醒了.”

小艾跳下**冲出去:“你是谁.”

慌乱中莫辰也急着跟出去.门外江玉笑容满面.悠然自得.

“两位姑娘记心也不至于这样差吧.不过这也难怪.深夜请两位姑娘來是我想的不周到了.越兄.这是我请來的两位客人.”

正经过的越翎向他们瞟了一眼.目光冷冷.兀自向前走并不理会.

小艾原本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极好.光是想想越翎会和别人亲近如此都觉得不可思议.沒料到竟然好到住在一起.看到越翎的时候惊讶地嘴张了老大.下意识地向莫辰身后躲.见越翎果然如昨日所说并不准备揭穿他们.胆子又大了.

江玉正注意着越翎扬声道:“你要是走了会后悔一生的.”

越翎停下脚步.转头愤愤地看了看他们.迈出的步子更快了.

江玉摇摇头无奈走过去.并不近的距离只走了几步便赶了上去.手搭上越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越翎眉头微拧.不想一时大意被江玉点了腰间的穴道身子酥麻.虽不至于无法走动但行动不便受制于江玉的摆布.越翎转过头.他的眼中带着些微的红色.满满的不情愿散发出來.

“我饿了.”小艾手摸着肚子.

“早饭已在后花厅准备好了.”

小艾指着自己的脸:“我还沒有洗漱.”

江玉笑道:“希望两位不要洗到肚子饿瘪了.”

洗漱自然很快.有着肚子在催自是不同凡响.但这早饭已是在日上竿之时.江玉和越翎早吃过了.越翎瞪着他们两个巴不得他们将饭赶紧吃完了.

莫辰和小艾为了保持淑女的风范且有意地要他们久等消磨他们的耐心故意吃的很慢.

听得越翎的呼吸有些粗重.江玉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昨天有人送了好几盆菊花.很是漂亮我们去看看吧.”又看着小艾.“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女孩子早饭不能吃太多的.否则会嫁个丑八怪的.”

莫辰不急不俆将筷子向最远的方向伸去说:“我们的习惯是一定要慢慢吃.好好吃.”说着夹了个大蒸饺慢慢地吃着.

好不容易吃完了.小艾觉得原本吃的很鼓胀的肚子在喝下最后一口汤时突然空了.但桌子上已然什么也沒有了.眼看就是中午了也不好说自己还要再吃吧.吃的太慢都消化的差不多了.

饭后.花园.已是深秋.除了几样花卉之外.四周皆有落魄荒凉之气.江玉时不时介绍一下各种花草景致.但百花虽好奈何不在其时.自也无法吸引人.何况各人心中皆满是心思.

最后江玉说到:“后山本來也是极漂亮的.可惜后來被人破坏了.连我那只最心爱的狼也死了.还好我的小鱼儿沒事.”

莫辰不由竖起耳朵.在与小艾合计之后知道上次的石室应该在怀江楼.本欲再次进去.江玉竟然便提到了.但他只提了这么一点实在是不够多.莫辰说道:“我们來的真是不凑巧.”

“最可惜的是我原不知那下面竟有个密室.我最喜欢机关密室了.”江玉叹息道:“早知如此我便绝不会将那里道破坏了.”

小艾说道:“密室有什么好玩的.”

“里面除了空空的书架子什么也沒有.不知那些人为何要不惜要我们知道也要将其损掉是何原因.”

什么也沒有.莫辰惊愕不已.好在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功夫倒是习得自然.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别.只是眉头微蹙.

反是这一路走來越翎瞧了她好多次.似在疑惑什么不时地将眉头紧蹙.

“是啊.什么也沒有.真奇怪的很.不过.我却意外的发现了里面壁上所刻的图画.沒想到那石壁上的武功与本派倒是有些缘源.”

这下莫辰更是奇怪了.惊诧的神色也明显了.虽是有意地侧过脸.他们也看的到.

“姑娘觉得好奇吗.”

莫辰自知是自己露出破绽.微微笑道:“你不正是为了让我好奇吗.”

江玉笑道:“此件事情奇怪的很.我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知这密室有何吸引之处.若说是石壁之上的武功.若非识得根本无法分辨.再者若无心法口诀也绝不可能练至上乘.所以我才很奇怪.”

莫辰淡淡说:“的确很奇怪.”她原本就说话时常平淡无味.此时要表现自己毫不在意便不由地用了惯的语气.这一句刚说完.越翎和江玉都看着她.江玉是淡淡的微笑似很正常的看着.越翎的目光就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

正在莫辰思索自己哪里错了.江玉说道:“我这里还有件事要请姑娘相帮.姑娘來自异族.想來挑选礼物定与他人不同.”

她哪里会挑什么礼物.若真要她挑.按着小艾说的只捡最贵的选而已.小艾说道:“要我姐姐选礼物.那我们的礼物呢.”

江玉笑道:“自然也要送两位姑娘礼物的.”

莫辰笑道:“多谢江公子.”

小艾拍手说:“既是江公子要送自然要挑好的.不然岂不丢了公子的脸.”

两人几言几语之间竟硬是逼着江玉送自己礼物还由着自己挑选.

江玉点头算是认栽.脸上仍是笑的可亲:“我的一位朋友要成亲了.我想送他夫妻一份大礼.定要与从不同.有趣才好.”

“哦.确是有些难度.”

小艾说道:“看來江公子与这位朋友关系好的很.”

“那是当然.我自幼体弱.若非得了木家谷的救治.未必活到今天.木家谷于我有大恩.而木舒云又恰与我曾有同窗之谊.因此这份礼定要送的特别而有趣.”

莫辰心一沉.早知木舒云要结婚.只是每次听到都不免心情压抑愤闷不已.更可恨的是现在竟然要为他挑选礼物.

“也请姑娘帮我这位越兄也挑一件礼物才好.”

小艾仰头道:“他们也救过他的命.”与越翎关系这么不好.能损他一句是一句.

越翎狠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样凶狠的一眼被江玉不动神色地挡住了.

小艾作势躲到江玉后面.吐舌头说:“好凶.”

“距我朋友的婚期也不远了.我们又是刚刚用过早饭.一时也不至于饿了.”

小艾眨着眼睛:“你就是想我们赶紧帮你选礼物.”

“一品堂可是远近驰名.”

“看來江公子早已安排好了.”

莫辰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那我们还是赶紧去挑选礼物吧.”

“如此甚好.”

越翎绷着脸:“我不去.”

“算是我求你.好不好.”江玉的手放在越翎肩上.拽的他不得不随着他向前走.

马车很大.小艾很生气.马车是他们的.可他们的仆从却是一个也沒有跟过來.只能由着江玉驾车.最可恨的是他们还不得不和越翎坐在一起.马车里坐七八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但有一个越翎就显得很沉闷.

小艾小手撑着头.侧头看着车外.莫辰故意避开越翎的目光.越翎愤怒地瞪着她.不是他不想转.江玉那混蛋竟在扶他上马车之后干脆点了他的穴道.要他闭眼那是不可能的.但在他对小艾和莫辰一个“滚”之后.马车里便陷入了这种沉闷凝重的气氛之中.

到了镇上.江玉硬是拉着越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越翎跑了.一路上也照看的着实的紧.众人看到这两男两女皆不由地多看两眼.有美女在侧还有心情拉着别的男人的男人确实很令人好奇.

时不时看过來的目光再一次深深地让莫辰体会到装扮的重要.明明容貌与以前相比也相差不多.换了行头却是大大的不同.

原本等着江玉带他们先去一品堂的.哪知江玉到了镇上之后却只字未提.他们所走之处皆是商铺林立.这江玉的目的也太明显了.

莫辰并不识货.所以每到一间店前总是看小艾的动作.若是小艾不说话或是说我们去别人地看看再或是一个劲地向前走便是不要进去之意.莫辰也故作不屑的走过去.若是小艾想要停顿或是先跑进去.莫辰也根着进去.

好在小艾的眼光好.选中的店皆是好店.不过小艾对着婚礼要送什么也全然不懂.莫辰则不仅是不知连如何辨别古玩字画更是不知.只是要价少于五千两的皆是不好.所以一路下來倒是一个也沒有选到.

小艾也有些急了.这样下去哪里挑的到礼物.倒是挑來挑去会挑出他们的破绽來.

越翎本就沒有多少的耐心被磨的全无时不时地出言讥讽皆被江玉用手捂在嘴里或是用话岔开.越翎的嘲讽终有一句说完了:“明明什么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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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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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言。莫辰蹭地转过头來:“蒙江公子信的过请我们姐妹挑选送人的礼物。自要格外上心。虽也有些不错的。也只不过是价钱要的不错罢了。若是说到特别且有趣的。我却是沒有看到。若是江公子不相信。自己去挑便好了。”

江玉一边用力拉着挣扎着要离开的越翎一边笑着说:“正是要姑娘这与众不同的眼光。”

莫辰转过头冲似到了下一家店铺。原本压了满肚子的不快也连带着那股火气发了出來。说完了却又觉得心中似同时少了些什么。只觉得心内酸楚。接着又进了几家店铺已是心不在焉。空空似无所想。

再走了几间已然将这一条街的商铺都走完了。看到再无店铺。莫辰心里也不由地急起來。生怕若是不曾挑不出合适的礼物露出破绽。这样一急倒是连心中原本对这木家谷婚事的郁结也淡了许多。

江玉又笑道:“一品堂就在前面。”

早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艾向前看去。根本沒有这三个字。只见江玉向前走着在一间极为普通的店面前面停下。里面走出一个装扮普通的小二。莫辰一见这小二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这小二摇摇晃晃地走出來。随时都要撞到谁才能清醒似的。

小艾双眼一直未离这个出來的小二。终于忍不住问江玉:“他。不会摔倒吧。”

江玉笑道:“那你看好了。”

小二走到四人面前摇摇晃晃伸手向店门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管众人是否跟上。径自在前带路。江玉千先请小艾、莫辰前行随和拉着不情不愿的越翎跟上去。小艾好奇地快走几步走到小二前面伸脚要绊他。却不想小二不知怎的已经走过去了。如是做了三回。小艾才知道这个摇摇晃晃要睡倒在路上的小二可不是普通人。

进了楼里。一楼倒是普通的很。有长相算得清秀的伙计垂手站立两旁。神态很是恭敬。

“一品堂只接待有预约的客人。”

越翎冷冷道:“是你自己家的还要预约。”

莫辰心中晃然。原來这个小二是江玉的手下。以前数次见面难道也是江玉的安排。从开始她的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四人上了楼梯來到一间雅间坐。摇摇晃晃的小二送了茶上來。小艾的眼睛一直不离他的手。那左右摇晃的手却是很稳。在那几欲摔倒的姿势下竟连茶水都不曾溅出一滴。

小艾感慨道:“你的仆从也都这样武功高强。”

江玉笑道:“他是我师兄。”这本是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绝不是主仆关系。第一时间更新 哪知小艾却不这样想。反是万分感慨:“贫困果然是天下最艰难的事情之一。江公子如此人物。师兄定也不差却沦落到得在江公子手下讨生活。”

正在上菜的小二也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仍是目光似睁似闭。身形亦如前般随时摔倒状。观其神色倒是丝毫不以小艾的话为意。

越翎冷笑道:“未必是钱财。江玉有的是本事。”

江玉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带了些苦味:“我哪里得罪了越兄。要你这样损我。”

小二仍是晃晃悠悠离开了。他们说什么似与他全无关系。

莫辰忽地紧盯着窗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寻什么一般。

江玉也不由的随着看去。窗外风和日丽。行人络绎不绝。细细看去并沒有面熟的面孔。

这时莫辰已收回了视线。望着满旧的佳肴出神。

越翎已自顾自的吃起來。对他人毫不在意。小艾也赶紧地夹菜吃。故意与越翎抢着吃。

江玉见状笑道:“西域国风果然率直。”

小艾方吃进嘴里的东西不由地哽在喉中。天呢怎么忘记要装淑女了。呛在喉咙里的东西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赶紧喝了茶水要送下去。情急中却拿起了手边的醋。猛地灌了一大口。大感味道不对。坐在对面的越翎露出冷笑的表情。小艾又急又气又火。醋又呛的喉咙一阵麻痒。噗的便喷了现來。正好淋淋落落的喷了满桌子。连身侧躲闪不及的江玉也被喷湿了衣衫。

莫说小艾喷的这样突然。也是故意地避开了莫辰的。至于越翎。虽然敢和他斗嘴也不敢真的去惹。所以觉得不对时便故意地转了转身子。正好对了江玉。

江玉又岂会不知小艾是故意的。否则以这坐次來看。越翎也是逃不过的。果然这小孩子甚是怕越翎。两人虽是处处为难却心存顾及。这小孩子也真是鬼灵精。知道他不会责怪。

见江玉如此狼狈。越翎不觉嘴角上扬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就在他的脸上消失了。略带红色的眸中似无尽的悲伤凄凉萦绕不去。

江玉将喷了满身的醋擦干净。既无法生气只好装好人继续笑道:“不妨事。”吩咐人來。立刻有人上前换了茶具又将桌上之物一应撤了。

等待的同时江玉说道:“礼物要特别且有趣。可时间又太短。想要挑到合适的礼物实在不容易。这样挑确实不是个办法。”江玉叹息道。“我虽有心奈何这样东西实是难得。不提也罢。也怪他婚事來的太过突然。我这位同窗娶的是凌家的二女儿。听闻是自小订的亲。只是从未听过。前几日江湖上吵的沸沸扬扬。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择定的成婚的日期。”

莫辰的手一抖。借机假装去拿茶杯。这件事无论听多少次。次次听到都心觉不快。江玉不经意地从她手上瞟过。越翎凝眸看着她的手。小艾意要让莫辰的手握自己的手。手中却忽地多中一个茶杯來。再看江玉面前正好少了一只茶杯。原是江玉快速地向她手中塞了一个茶杯。

“凌家的大女儿已嫁给了木舒清为妻。现在二女儿又要嫁给木舒云。天下又有几家会将两个女儿同时嫁给兄弟的。这也长得是美谈吧。能嫁到木家谷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福份。不过对于凌家也说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只不过。第一时间更新 木舒云意外接了回雁楼的副楼主的职位倒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这回雁楼也算得上是江湖中一个极神秘的组织。能在这样神秘的组织里有着这样高的职位也算得掌握了江湖一半以上人的生家性命了。”

莫辰的正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地地紧了一下。木舒云竟与回雁楼有关。这一惊却比听到与他要成婚更令她惊讶。她曾左思右想这几近无所不知的回雁楼却不知道好多关键之事。思來想去只能认为是故意为之。现乍闻木舒云与回雁楼有如此紧密的关系。怎容她不由地吃惊多想。

这个小小的细节越翎和江玉都沒有错过。

“我以前曾碰到一件极为棘手之事。亦曾委托了回雁楼代为查访。此事却无果而终。哦。你可知道。凌家的二女儿是谁。”

莫辰觉得心里有个重要的防线要崩塌了。

小艾嘟着小嘴道:“我们刚來这里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江公子倒是不要吊我们的胃口才是。”

“凌林。”

莫辰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僵了。好像是石化了一般。想过多少次。却绝未想过会是她。

小艾在桌下用力地踢了莫辰一脚。莫辰才回过神來。小艾仰头小脸说道:“她很美吗。比我的姐姐更美吗。”

江玉笑而不答。据很多人说沉默有时就是默认。小艾自也这样认为。不高兴地埋怨道:“既然她那么好你又何必招惹我姐姐。”

“我只是请两位姑娘做客。请两位姑娘原谅在下昨日的唐突。再有请两位姑娘帮我挑选送朋友成婚的礼物。”

菜此时正好上來。莫辰拿起筷子便吃。胡乱吃了些。等小艾吃饱道:“饭已吃完了。我们姐妹二人告辞。”告辞完了也不待江玉留客起身便走。

越翎斜了江玉一眼:这便是你要的。

江玉笑道:“我一直好奇。你本是想要成墨一直留在你身边的。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要撮合成墨和木舒云。现在看來你的想法全然错了。木家谷早已帮木舒云订了门极好的亲事。即使你再帮着成墨也是枉然。何况成墨的名声又极不好。说这些也是枉然了。成墨已然死了三个月之久。记得的人又有几个。”

越翎不言。却比说话显得更加生气。

江玉悠然说道:“何必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了。伤害最深的会是自己。”

越翎的目光骤冷。如同利刃般直视江玉。

“做人不要太小气才是。”

越翎面色涨紫。欲起身离去又被江玉拉回坐位。

“好了。好了。我总是千方百计讨你的好。哪知费心费力只是惹你生气。还请你等我吃完。”

越翎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知他沒有解自己穴道的意思。定晴看着窗外对面的屋脊。木然发呆。

不时有人上來垂首道:“那两位姑娘的车队已离开了。”

江玉夹菜的动作一顿:“好快。沿途跟着。随时回报。”那人下去之后。江玉又道:“若是不吃饱待会怕是沒有时间了。”

越翎冷着一张脸:“我要去木家谷。”

江玉看了他半晌才道:“好。”

“我要一个人去。”

“同路何不同行。或者。我们坐在这里等到你同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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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 伤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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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网深秋.路旁枯草倒伏.薄暗的天色中一队男女仆从围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向前缓缓而行.

马车车厢里比外面更加昏暗.两个人半卧在轻内.

小艾的头发披散在身上.还是这样舒服的多:“我们不是要去成家吗.”

莫辰目光不知看向何方.说道:“我有更急的事情要做.你是小孩子有很多事情不懂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有很多事情我都看的出來.我知道姜大夫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些话的.”

“你果然偷听了.”

“他是怕你……”小艾觉得这样解释似有哪里不对.但总又觉得只能这样解释.转了话題说.“你觉得木舒云和你拜过天地不应该再娶凌林.”

莫辰心不由地紧缩.脸上失了血色.似有数根针在扎:“是强逼的做不得数.”

“可是.他还帮你解衣换药.你总不会觉得这也无所谓吧.”

扎在心上的针忽地番了数倍:“姜大夫本不应该那样做的.更不应该让我服了那全身瘫痪的药.害得我无法自由行动.”

“男女有别.他既已这样做了那便要负责到底.”

心碎开吗.莫辰强笑:“你.你……何必又说这些.你是个小孩子.”

“又说我是孩子.”小艾听出莫辰的语音微颤.后悔不该提及此事.可若不提又觉得她这样一个人闷闷也很是可怜.于是转了话題说.“我父亲的弟弟.听说小时候和我是一样的可爱聪明.只是沒有我爱笑.我笑起來是很可爱的.他却是从小绷着张脸.好像大家都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莫辰笑笑.一个小孩都在有意地引自己开心怎么好不开心呢.

“他虽然看起來很冷淡对人却是极好的.好的让人害怕.我记得我曾送了他一只鹦鹉讨他欢心.他太喜欢那只鹦鹉了便天天带着.”

“后來呢.”

“鹦鹉受不了他自己飞走了.”

“啊.”

“他又觉得对不起我.于是买了好多只鹦鹉來.家里到处飞着鹦鹉我父亲很是生气.说了他几句.他气不过.将那些鹦鹉全炸了给我吃.”

莫辰听的怔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越翎确是会这样做的吧.

“这大约也与他练的武功有关.我听人说那种武功练了可以返老还童却很容易走火入魔.疯疯癫癫的.我看他一定是练的走火入魔了.”

大约是她练的太浅了.实在对这这个走火入魔无从体会.但想來定然是越翎这般暴躁易怒时常双眼通红的样子.

莫辰忽地指着车窗外道:“那是谁.”那身形似有些熟悉.

黄昏.踽踽独行的落寞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小艾看到一个光头的和尚在缓步慢走.令外面的仆人将人请了进來.那和尚原是不愿意的.看到车帘揭开时露出的面容却不由微微错愕.

和尚向车内之道:“两位施主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待看清了和尚的相貌.莫辰有些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反倒是不敢冒然说出他的名字.

小艾盯着和尚上下打量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是传闻中的三公子之一.”

听到此莫辰终于确定这便是柳修缘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剃了头发做了和尚.一时竟越发不知要说什么了.只是直盯着他看.

小艾先将心里话直直地抛出來:“你什么时候做了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法号忘尘.今日才剃度出家.”

语出惊人.莫辰自是惊的说不出话來.小艾却是直截了当:“听闻三公子名震江湖.有大好的前程富贵.你怎么突然……”

“再也休提三公子的名号了.一切过是过往云烟.”说着垂下了头.显然一切都不是云烟心中无法释怀才不得不由身体而始.

回想过往之事再观其面上掩之不去的凄凉之色.莫辰心下明白.亦不由动了心事.两人便这样呆望对方.小艾少年心情也不知他们要这要相对无言到保时为止.便说:“不知柳..大师现下要去哪里呢.我们倒可送大师一程.”

柳修缘面色惨然:“四海为家无处可归.”

小艾毕竟是小孩子对这些情感之事并不甚明白.听他这样说的凄凉不知要如何做答.倒是莫辰有感而发:“你……”

莫辰本想劝慰几句.只说了一个你字见他的神情更是凄凉将心中的话立时全忘了.

马蹄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孤寂之声.车轮配合着嗒嗒之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向前移动.

过了许久忘尘先轻轻叹息一了声:“唉.”又过了一会神色越加凄惨说道.“凌林要嫁人了.你可知道.”

再次听到莫辰心中难受.只是淡淡说道:“知道.”

忘尘惨然笑道:“一切都是缘法.无缘也罢有缘也罢.皆是过往.”

他果真是为了凌林.莫辰不由叹息.曾忆那时凌林如何苦追柳修缘.今日两人却天涯永别真是世事变化莫测.

忘尘衣袖轻轻拂过脸面.将眼角泪水拭去:“此事说來话长.但其中又有些与姑姑娘有些关系.既我们有缘在此相会.贫僧愿将其中情由告辞姑娘.”

小艾让众人仆退的远远的将马车围住.三人便在马车中点烛相谈.

莫辰以为他是要说她曾在书院时为了气凌林而故意做的那些事情.虽已听得江玉说婚约在前但心中仍是大为懊恼.现下又见他如此伤心绝望.更是无限悔恨.歉意道:“当时不应该凭着一时的气愤做出那样的事情.至今仍是后悔不已.”

忘尘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施主切莫自责.其中种种因由皆是由人的yuang而起.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更是引动两人各自心思.相对长叹.唏嘘不已.

若这样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小艾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江玉都沒有发现呢.”

出尚怔了怔道:“初见时自也不敢相信.然则在枫山之时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着.相貌自是熟记于心.现在虽有变化却也未脱得原本脸型;再则薛和曾言我们所见的之人是女子.如此推想自是可以推知姑娘是谁了.”

小艾和莫辰互望.忘尘所言太过有理.那么江玉自也应该看的出才是.那他为何沒有指出來.

“贫僧俗世缠身.本想着去祭拜成墨.安慰他的亲友.今日更是见姑娘身体安康.心下很是安慰.”

他这俗事自然是与凌林有关了.这三月之中饱受了多少的相思与磨难.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而他这样不指破又是存着表明自己绝不点破她身份之意.

莫辰自然很是领他的情.不过他这人倒是仔细的很.现在她都沒有留意这些细节之事.

忘尘的面色恢复如常:“自三月前成墨已死之迅传遍江湖.以前失窃珍宝者自是再无计寻回.就连那些仍想挟持成墨寻得宝藏之徒也只得放弃.所以我觉得成墨之事太过奇怪.想來觉得奇怪之人亦不在少数.不过.不少人是亲眼看着成墨下葬的自是堵了很多人的口.也正因为很多人都以为成墨已死.我无意中听得一件与成墨有些关联之事.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只能石沉大海再无人过问.哪想今日有缘.想以前种种.我对你亦是有所愧疚.所以.我下定决心将此事的原委告知于你.在此之前.贫僧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莫辰点了点头.嘴巴有些发干.很多的事情她亦不知原委.心中疑惑非常.现在能得一两点讯息.心中自是激动.

“希望姑娘凡事之前想着宽和两字.”

莫辰缓缓道:“宽和自然是好的.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不过.若是他们放我不过.为着自保也只得反击.”

“沒想到姑娘竟连以前的事情可以全不计较.若是日后有无理之徒与姑娘为难.我定然尽力相帮.”

小艾侧头看着莫辰.烛光在她脸颊上跳动.双眼无甚神采.倒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心想她是不是因着木舒云要成婚又被江玉那个混蛋耍的团团转.因此受了巨大的刺激.也如这柳修缘般心灰意懒.想要出家了.

忘尘低声缓缓说道:“一个月前.我本意要和凌家长辈坐下好好商谈.哪知他们有事皆不在.我便想着不如先见上凌林一面.自书院分别.我们再未见过.凌凌家仆早已受了吩咐不让我与凌林相见.时间无多.我趁夜冒险闯了进去.唉.我进去之后.自是熟悉的.躲过岗哨很快便到了凌林的房外.我见她房内透出几个人影.不便立刻进去.便静静地钻在一棵树上等着只剩她一人时再下去.”

当时他躲在树阴里听得凌林不时唉声叹气.心想她定然也是伤心难过.心中一阵又是喜悦又是悲伤.后來更听得凌林哀哀怨怨地抱怨自己从不曾正眼相看.心中更是生出无限的信心.想着自己凭着家世和现下在江湖上的名声.奋力争取大约也可以成就一段美满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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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 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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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忍下心中涌起的阵阵酸楚继续说道:“后來我看到凌林的父亲走了进去.”

当时他们自也听到了几句凌林的抱怨.未进门时便斥责了她一通.他当时心痛的很.恨不得立刻下去表明心意.却听得他们的声音忽地小了.原不要听便想到恐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反而凝神听起.

“我听得他们提到成墨两字.心中迟疑.虽然他们声音极低.只断断续续听得其中大意.”忘尘突然惨然笑道.“原來.他们知道凌林喜欢我.故意要她一直跟随着我.以便知道我的行踪从而掌握我所知道的事情.”

莫辰怔了.喜欢为何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令她震惊的却是原本以为凌林是为柳修缘而女扮男装到书院去的.沒想到这其中一部分竟又是与自己有关.大大小小的圈套相互嵌套.走出一个跳进另一个.

“再后來.他们房中谈的极是小声.我又怕他们听见我的声息不敢过于靠近.我心中总是怀疑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于是此后便又数次潜入凌俯之中.十日前.我第三次进入却听到一个声音极是古怪之人与凌林父亲正在商谈.他们说什么东西不知去向.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后來听到又一人说.白费了这许多的心思.却被人计算了去.其间他们曾提到过成墨的这个名字.我怀疑与那传闻中的宝藏有关.但那日是大家亲眼所见除了机关暗道之外一无所有.所以我走的近些听的更清楚.却被发现了.”

虽沒有提那日的万分凶险.却真是九死一生险险才得以脱身.至此他知道与凌林复合更是无望.心下怅然.日日饮酒以期将这段尘缘旧事忘却只是不能.后闻得她成婚的日子竟已然选定.思來想去心中万事成灰.茫茫然走到一处寺庙便生了出家的念头.

小艾听的直打呵欠.并未听出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甚是觉得无趣.莫辰心潮起伏.虽然所得知的情况极少.但她心中已隐隐觉得这件事的突破口即将浮出水面.莫辰的心怦怦跳动.转而却又引起无限的伤感.他们从头到尾都错过了.她与他.他与她.皆是如此.两人各自神伤.

忘尘临别时说道:“还有一个人也许你会想见他.”

莫辰心中思忖是谁却是想不到:“谁.”

“薛和.”

莫辰竟将这个人完全忘记了:“他……”

“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不知.”

“原來他倒是做了一方的富户.很是悠闲.”忘尘倒是有几分羡慕他.

“他也在这附近.”

“不错.从这里向东行大约十里.可看到大门外有两个狮子的一户人家.我只是看见了他在外面极是悠闲的走动.”

“多谢.”外面已完全暗了下來.莫辰深吸一口气.许多不解的原由.许多不知的事情正在等她去解开、去了解.

两匹俊马急驰而來.远远的扬起一大片灰尘也隐沒在夜色之中无人可见.

莫辰满是心事.并沒有留意马声越近越缓.后來竟是并行.还是小艾探头出去.外面数盏宫灯之下.看的清來人的相貌.想到那笑的温雅的江玉早已看穿了他们却故做不知还故意配合着他们岂不正是要看他们出丑.小艾嘟起嘴故意绷着脸.不过他年纪小人又可爱.虽是生气的样子倒是另一种可爱:“你们给朋友送礼怕是走错路了吧.”

江玉笑容满面:“两位姑娘答应过要帮我挑选礼物的.还沒有挑到便跑了实是不应该啊.”

小艾递了个白眼:“江公子.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越翎虽是策马在旁却如不曾听见他们的对话般.只是绷着脸任由马儿慢慢随着马车的节奏前行.

江玉转向莫辰.道:“姑娘是言出必行之人.总不会忘了和我们的约定吧.”

莫辰冷冷的瞥了江玉一眼.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你.离开.”

江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瞬间.不是眼力极好的人且要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定然看不出來:“唉.我怎么就这么不讨姑娘的喜欢.只好强请姑娘了.”说着纵身从马上跃到马车上.小艾一声惊呼.本要呼仆从过來.沒想到仆从们竟仍是依着原先的步伐向前.竟是沒有人动.

江玉挑眉笑道:“有越翎在他们想必还不敢随便动手.下次记得带沒有见过越翎的人來.”

莫辰想到那天越翎进到他们租的小院之后.这些仆从也未见出现.一直以为是他们不曾留意.原來原因在此.

江玉笑嘻嘻地说:“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我看小美人更可爱些.”右手手臂忽地伸长便向莫辰左肩点去.这招出的突然又去势极猛.莫辰腰如蛇般转动.手做刀势挥向江玉的胳膊.小艾在旁要出手相救.江玉与小艾相近的左手一伸已将小艾扔到自己的坐骑之上.小艾慌地抱紧马鞍才沒有落到马下.

车厢内两人连拆了数招.好在江玉并沒有真的准备动手.每一招看似迅捷凌厉.却不含内力.莫辰自知他是手下留情.但心中气愤不过硬是不肯停手.

越翎听到两人拆招的风声扭头看向车厢里面.只瞟了一眼便觉甚是无趣立刻转开了脸.很快又面色凝重地回过头紧盯着车厢里面.忽地脸色大变扑进车厢内.正好将江玉正面向地扑倒.脑袋重重地砸到莫辰背上.痛的莫辰也是咧嘴强忍才沒有喊出声來.

越翎通红着一双眼睛.用力盯着莫辰.似要将她盯出几个透明的窟窿來才满意.压在越翎身下的江玉刚动了动肩膀就被越翎一只手用力按下去.

双眼看到一双粉红色绣牡丹的鞋尖.难道她不懂得这时将脚收去去吗.要他一个男人对着她的脚.恨.气.江玉只得咬牙艰难地说:“你想要压死我吗.”话沒说完更感越翎手上用力.真的要捏断自己的肩膀吗.江玉努力扭转头以防被厚厚的毛茸茸的毯子捂的窒息了.但双令人讨厌的鞋子却是避不开.

莫辰见越翎瞬也不瞬看的如此恐怖.心中起了惧意.小艾在外面更是害怕越翎一时发起狂來将人杀了.反正他做事不能以常理而论.当下也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江玉被压的久了也害怕越翎这种时候发起狂來.他全身受制如何能够阻止他.正要试图在不激怒他的情况下起身.忽听得越翎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莫辰听的莫名.难道他不是应该说他早就知道了吗.江玉明白这句话是问自己的:“瞎子才看不出來.”他不说其它解释反倒故意地激他.走的是偏激的险招.

越翎沉声道:“你说我是瞎子.”

“原來你不是.”

越翎沒有理会江玉的讥讽.但不似先前那样激动.道:“你是成墨.”

莫辰听到越翎问出他已然确定的事情.一时不道要如何回答.

“你在湖畔洗浴之时我便看到了.”

越翎说的坦然.莫辰听的心不由快跳了几下.脸色刷的便红.这时才明白那天原來是他.

“还有木舒云.那时我不知道他便是木舒云.”

竟有两个人.怪不得有两件衣服.莫辰觉得脸烫的很.如果她会装晕现在一定要装的.

越翎只是直直地看着莫辰既沒有欢喜也沒有悲痛.神情平和:“你的脸.好了.”

“嗯.”莫辰连谢谢两字也忘记了说.

“你沒有死.”江玉忽感身上的重要增加了.这表示越翎在愤怒生气.

莫辰又不知要如何回答了.若是第一句便问此她定然极力的否认;放在了后面才问倒像是她沒有死很是令他失望.这让她如何回答.

好在江玉这时说话了:“其实这地毯比我舒服多了.不如我们坐下來慢慢说明.”虽然越翎内力因穴道封闭而无法畅行.但他在过度愤怒激动之下难免会选择冲破穴道.后果不堪设想.最可怕的是他一定会在冲破穴道的同时毫不在意地将他的腰生生坐断.而被他捏着的肩一定会被捏的粉碎.

越翎不理身下之人正在受的苦追问道“为什么.”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

“你不是成墨.”

莫辰不知是否认对还是承认才对.这其中有许多事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你当天下的人都是瞎子吗.柳修缘是不是刚从这里离开.”江玉想着速速结束这样可怕的折磨.赶紧道.“他的神色有异.我想他定然认出了你们.”

越翎按在江玉肩上的手咯咯做响.痛的江玉咬牙:“你.你是去找木舒云吗.”

“我……”待说不是.她似乎存过这个想法;待说是.她去找他又有什么意思.将他杀了.或是当面严厉的指责他一通.最狠的是令他身败名裂.可细想來这又能如何.想到此竟不知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心中怅然.脸上竟露出一片死灰模样.

越翎声音陡得变得凄凉:“原來果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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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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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心中似有一根弦被轻轻触动,身子向前刚刚探出,越翎已跃上马纵马飞驰而去。

江玉背上一轻,听得马蹄声急速远去,慌忙翻身跃起跳上自己的马将马上的小艾向车厢用力一掷急追而去。

小艾揉揉被摔的生疼的胳膊,叹道:“现在怎么办?”对自己这个以新面貌出现征服江湖的计策很是失望。

莫辰默默地躺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今后大张旗鼓……”

莫辰赶紧将小艾这个可怕的想法打断:“我可不想被追着跑。做发财梦的人太多了,只怕他们一时半会还忘不了。”

小艾立刻拍手笑道:“哈哈,他们要是看到我们这样华丽的车队,定然以为我们得了,心里更不平衡。亡命天涯的生活也不知如何?”

“被人追杀一点都不好玩。”想到血魂,心下兀自觉得心惊。但兴奋的小艾却完全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的想着日后的惊险奇遇,慢慢睡着了。

马车不停地向前,小艾生气自己带的仆从见了越翎便不听自己的话,所以没有吩咐他们停下休息。走到了夜半,有人在外轻声传报:“到了。”小艾迷迷瞪瞪揉着眼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到了柳修缘所指的员外家里。只是掀开车窗,深秋的夜晚浓重的寒气扑面而来,冷的打了个寒战立刻缩手放下车帘。莫辰醒了看到揭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

小艾被冷风一吹正来了精神,想着要偷偷进去才好玩:“我们现在就去吧。夜深人静才好办事。”

说的他们好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了人催促,莫辰也来了兴致。两人下了马车正想着怎么翻墙而入,大门忽地开了。也难怪,这样大的阵仗不吵醒里面的人才奇怪。

敞开的大门处并没有人,望进去,一间房子极明亮,门也是大开着。正对着坐着一个人,全身白衣的人。

白衣男子一直笑着等他们走进来,请他们坐下。

房内点着六只极粗极大的蜡烛。

“你早知道我要来?”见他衣服整齐看来倒是一直在等,莫辰心中奇怪便脱口问出。

白衣男子笑而不语。

莫辰略略张望,只觉得静!虽是深夜也未免太近了:“红鸢哪里去了?”

薛和不答反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莫辰拙于言语片刻间只想到说:“不是问,是要你说明。”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不过,我若是觉得不能回答或是不知道也不会说的。而你同时也失去了提出一个问题的机会。所以,请想清楚才着总问。”

小艾瞪眼看他,这家伙怎么有持无恐悠闲不已!简直是在玩猫捉老鼠,而现在他们就是可怜的小老鼠,正在被他耍的团团转。

莫辰眉头紧锁思索半晌,问道:“若是我问的你都不回答,这三个问题岂不是形同虚设?”

薛和笑而不语。

莫辰心中一惊,想到这岂不就算是第一个问题了吗?道:“红鸢在哪里?”

薛和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莫辰向漆黑的门外看了一眼,又问道:“第二个问题……”

薛和打断道:“是第三个。”

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他本就做着绝不回答的想法,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而来。如何才能扭转局势。

小艾在莫辰拧眉想着下一个问题时问道:“薛和在哪里?”

薛和笑起来:“我就是薛和。”

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薛和起身便要送客。

莫辰走到门边忽地说道:“我有几件事要和索铭说。”

薛和不语,烛光下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想告诉他,别人的生命也是生命。”

那人脸色悠然变了。

一股冷风,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莫辰觉得身侧忽地失了小艾的气息,心中慌乱之际,只听得一人低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更不会在这样张扬地故意在这里等我来找他。”

“太遗憾了,你不应该说出来的。”

即使莫辰说可以不以算是没有说,现在怕是也不行了。尖锐锋利的东西直指着后背,冷意森然。

“你本来可以安全离开的。”

门被一股强猛劲力冲开,莫辰身子猛的前屋内摔去,背后的刀已微微刺入,锋利之物忽的又消失了,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这样冲动会将好事做坏的。”

灯光亮起,小艾拿着烛台走近,声音微微发颤:“好险好险。我们险些儿没命了。”

灯光中并不见江玉的身影。

青色布账后面流出血来,血腥味在房间里漫开。

江玉接过小艾手中的烛台将,四处点燃,火热起来时他们已走的远了。回望过去,火光冲天,“薛和”也随着那浓烟消失了。

小艾伸出手,手中拿着截黑色物什来:“可惜没有用上。”

“你们……”莫辰恍然觉得他们早已知道了什么似的,要说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了。

江玉笑道:“怎么没有用!若非是这无色无味的东西,他也不会反应迟缓,我们又怎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救了。只是,下次要小心不要被烧到袖子。”

越翎与他们离的略远,只是凝视前面仍浓浓的黑暗,至于他们在说什么却是一直未理会。

“两位姑娘还需帮我们挑选礼物。”

“不过就是礼物,你拿一万两银子来,我包管打造一个他们满意的礼物。”

“一万两?”

“不错。”

莫辰忽地转身跨上马,拿起放在马鞍侧的马鞍狠狠一甩,两匹马全力向前奔跑。不时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小艾看着远远的黑暗,有模有样的叹息了几声。

越翎持剑将套着的着马的强悍砍开断,骑了一匹马便也陷入沉沉的黑暗。

小艾怔怔地看着消失的越翎,转头看着江玉满是疑惑地问:“没有马鞍好骑吗?”

江玉点头道:“一定不好,非常不好。”

“那我们的速度还是会比他快。”

“等我们有了马鞍之后一定会比他快。”

“他们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也不是不可以知道。”

“你一个大人要和一个小孩子讲条件吗?”

“我们也不过差了几岁,也算不得差很远。”

“听起来很有道理。”

“一个女孩子也不会介意自己的丈夫比自己大了那么几岁的。”

小艾笑的灿烂:“一个女孩子当然不会。”

“所以,你同意了。”

小艾故意道:“同意什么?”

“同意做我的未婚妻。”

小艾笑起来,笑的很高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耍到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一定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如果我有个妹妹我真的有些想将她嫁给你了。可惜,我父亲现在就我一个儿子。”

“儿子……”江玉怔了好久好久,小艾真的好希望别人与自己分享他这个表情。

黑暗中莫辰策马狂奔了许久,直到天色微明才放慢了速度。身上的汗水经这晨风一吹,倒是感觉冷了。微光中看的清楚,向着小镇走去。入城时已天色大亮。

正要进家店热热的吃些,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为何要剃了头发。难道再不要管爸爸妈妈了?”

“我,贫僧已出家,法名忘尘。”

不用看已然知道是谁了?莫辰急进了店中,生怕被柳叶儿看到再惹麻烦。

“大哥,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心意已决。”

“那爸爸妈妈呢?你要他们怎么办?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呀。柳家要如何传宗接代。”

忘尘面色通红,叶儿的声音又高又细满是愤怒,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他可不是喜欢被人围观的人。

与柳叶儿相距不远不近,带着一张难以令人记住容貌的人皮面具的青衣男子眼观四路早已看到莫辰,略一思索便得出了她是谁的结论。

看到着坐到自己对面的人,相貌虽不熟悉但那双眼却不容易忘记,莫辰也慢慢想起了此人便是柳叶儿身边的黑衣人。

“好久不见。”

难得听到黑衣人开口,莫辰愣了会神。

黑衣人道:“薛和是我弟弟。”

莫辰吃惊地看着黑衣人,他已起身离开拉了柳叶儿迅速消失在惊诧的人群中柳叶儿兀自在大叫:“大哥,大哥。”声音不时便去的远了。

出尘看到了莫辰,双掌合十行了礼,仍是向前而去。莫辰慢慢地喝着豆腐脑想着黑衣人所说话,这是在威胁她吗?问明了路径,原来此处距记忆之中的家并不太远,若是脚程快些今夜便可到。心中思绪万分,路上行的反倒是慢了许多。入夜仍是在路上。

夜色茫茫,天地间只有寒意满满的黑暗。

不知马儿慢慢向前行了多久,看到远处几点灯光在黑暗中飘荡。心中猛地一缩,距离又近了,已是极近了。要在这茫茫夜色中回去吗?握着缰绳的手竟微微地渗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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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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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灯光渐渐近了.数个串在一起的灯笼上写着:记心小店.借着灯笼朦胧之光向里看时.莫辰不由笑了.开怀大笑.

有人从里面探出一个头來.嘴里嘟囔着:“谁呀.深更半夜.要住店.”语气不快.这里只有这样一家店.脾气自然是有些的.

莫辰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想笑又觉得发苦.

小二已上來牵了马.指了指店里面:“饭是沒有了.上楼第三间.”

莫辰将一楼唯一的一盏油灯拿了走.上了二楼.推开房间.仍不住大笑.竟然还是那间房间.一样简陋.只是.这一次连水都沒有.躺在**上看着油灯小小的跳动的火苗.什么都沒有去想.却是久久难以入眠.

深吸一口气.这**是无法入睡了.

离开之时满心盼望着整整离去.归來之时心慌意乱不如要如何是好.好害怕一切真的是空.

油灯里那一点的灯油烧不上半夜便烧尽了.黑暗中越发凄冷.

门.沒有征兆的开了.门外.有人的气息.他的脚步好轻.只要稍不留心便不会听到.

那人轻声道:“你.还是來了.”

黑暗中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他的声音熟悉而渺远.

“你不应该再回來.”语气轻淡.似乎对话中的内容并不上心.

莫辰仔细想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极熟只是回想不到:“你在等我.”

“不要回去.”声音一直极轻极淡.

“为什么.”

“沒有人希望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莫辰抬起身子立刻又坐了回去.

男人淡淡道:“在他们心中你已替成墨死了.他们以这种方式记住了你.”

“他们早知道.”心中竟是涌起层层叠叠的酸楚.

“不.所以.你不要回去.他们现在仍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会听你的谎言.”

“他们认识我就像我认识你一样.”

“我不认识你.”

“你已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我一定要回去.”

“你还是这样固执不听人劝.”

“沒有人喜欢被人瞒着利用.”

“唉.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结束.”

“真是一个美好的借口.那么你们编的好故事又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对你们來说好的很吧.”

“故事演变成了我们也无法掌握的结局.”

“看來这写故事的人手段也不甚高明.”

一声长叹:“因为我们仍是沒有将故事最重要的主人公的性格摸清.更沒有想到她会做出与她平日坚持完全不同的事情來.更沒有想到她要去主动寻找埋伏在四周的杀机.”

“你说的太含糊了.”

长叹一声:“你既然一定要去.我也不会阻拦你.”

“你到底是谁.”

他摇摇头道:“物是人非.是与不是皆已不再重要了.”

是啊.物是人非.变化太快.快的她的心都麻木了.心中忽地想起了他是谁.这样近竟然就是他.曾经深深遗憾.曾经刻骨铭心.成为曾经的记忆的人.

莫辰问道:“我只想最后再问一次.那段日子也是假的吗.”她不知她想听到的什么答案.在等待答案的这一瞬间竟惊慌不已.

“那不是假的.”

莫辰看着他.黑暗中虽是看不到.却听得出他声音平淡沒有一丝的悲伤.即使曾经有过也早已是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每个人都开始了在为自己的新生活而拼命.”

“你.也掺与了.”莫辰问的犹豫.

“算是吧.毕竟大家都有太多想要而又无法得的东西.”

手紧纂着胸口.这里不疼.但比疼更令人受不了:“那我想要什么.”

“我想你应该有个家了.”

“家.”

“家.当你累了.当你乏了.当你觉得世间了无趣味的时候.家就是那个给你温暖给你关怀不再令你寂寞的地方.”

莫辰苦笑道:“家.“举目仰望.什么也沒有看到.

“往事不必回首.每个人都可以有新的开始.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莫辰怔怔地望男人的方向.能感觉到.却完全看不到.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是漆黑一团.

“明晚.子时.旧花院.”

只片刻功夫人便离的远了.莫辰推开窗.四周仍是沉沉的黑暗.莫辰站着直到破晓.天际现出薄薄的光明.一直站到天色大亮.一直到小二抬头正看到她定定地看着蔚蓝的天空.

夜沉沉.來时仍是夜间.不是因为守时.只是因为沒有勇气面对.

夜不再那样黑暗.有月.月光如水.水如寒冰.离开时尚未满开的花朵.现今却凋零的只剩下枯萎的花枝.熟悉的小屋前.静静无声.唯有月光洒下冷冷的清浑.

静的让人心痛.静的让人发毛.静的要人发狂.

什么也沒有.这里已经什么也沒有了.

心里空荡荡的.好像突然被吸空了.只剩了一个躯壳.

背后.极轻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踏碎树叶的声音在夜中响的极是清脆.

“你回來了.”

心情激漾.眼泪簌簌落下.是酸是苦是悲.來这里等的也许就只是这句话.

一句也许只是充满谎言的问候.莫辰慢慢转身.月光下白色长衫衬着他英俊的面庞.虽是笑容满面.再也不是过去的孩子.他身上多了风尘.多了算计.多了掩在笑容下的悲伤.

莫辰双唇轻启:“成墨.”

成墨嬉皮笑脸地说:“我以为你要揍我.”

他们的脸果然相似的很:“本來是这样想的.”

“那你不妨打我几拳出出气.倒是要多多感谢姜大夫的妙手.现在的默默看起來才是个女人的样子.”

莫辰目光一转.黯然看向旁侧挂着几只枯黄树叶的褐色树枝.

“我们小时候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里渡过的.”成墨感慨着看向莫辰所看的树枝.“那个时候我时常在想.若我们是双胞胎岂不更是好玩.觉得默默就像是姐姐一样.”

莫辰长长叹息了一声.她这三个月时常在想那些记忆是不是假的.每每记起总是觉得有三分疏离之感.深恐记的是别人的记忆.

“那些不是假的.在你失忆之前.你记得它们正如我记得它们一般.”

“失忆.”

“父亲为了我考取功名而搬到这里.但是我们成家原本是远居在山谷的.”

莫辰立刻想到了柳修缘在地宫中所说.

“你想到了.不错.柳修缘所说的并不是假的.那是有人要借着柳修缘看你的反应.看我会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可惜.他们沒有料到你早忘了.而我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那个山谷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有落叶.是不是……”也许很多山谷都是这样的.

“我们也曾在那里住过.后來我还回去过.他们已经不会再让我们回去了.”

莫辰心里咯噔一下.

“父亲这次率领家族回去也是不准备再出來了.他对我很失望.对你心里有愧.”

他说的似都离她好远好远.总有什么还是不明白.痛苦的要令自己爆炸.

“哦.你失忆的原因大约是听说是因为你急于求成.误信那些药可以令人功力大增.结果.你九死一生.当然.这些家里其他人并不知道.我将你救回.之后的事情你肯定记得.因为他们眼中你与平常无异.”

莫辰道:“你当时就准备利用我了.”

“是.”

干脆的回答令莫辰心中一滞.

成墨嬉笑道:“不过默默真的很有成长啊.从小到大.每次我做了坏事他们都认定是你.这一次默默居然还懂得借用与我相同的相貌损坏我的名节.呵呵.每次想到那次的事情我就很想笑.默默成长的好快.”

莫辰拳头紧紧纂着.怒到极点反而不知如何愤怒.

成墨干咳了几声道:“默默.我本有意成全你和木舒云.哪知世事难料.害的我白白在地宫中布置了那样浪漫的一幕.以后.我一定帮你找个满意的……”

莫辰打断硬邦邦地说:“原來是你做的.”

“不然你以为谁会如我这般对你上心.”

月色下.他们之间树影斑驳.明明是和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们之间这距离为何突然这样远了.只要每人再上前一步便会更近.为何要踏出这一步却是如此艰难.

“你是成墨.”

成墨嬉笑着说道:“和你是成默默一样.”

他仍是不肯直言.她问他会说实话吗.正在莫辰要问的时候.成墨突然说:“好久沒有回來了.我们一起走走吧.小时候的地方总是特别令人怀念.”

莫辰想到了他说的家.因为这里是家才会令人怀念.这个家已经太久沒有住了.枯落的枝叶花朵堆满了庭院.在本就容易令人感伤的月色下满是引起人内心荒凉凄楚的景色.

他说的是真的吗.也许这件事情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纷乱的记忆里无法推出过去真实的生活.无论真或是假.都已经过去了.

夜晚的风吹过面颊.单薄的衣服随风舞动.风.很冷.她的心.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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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 结束的过去

[三江阁] 成墨停下脚步。指着一棵大树说:“如果当初你在这里答应了他。也许一切都不会再相同。”

莫辰心中一阵恍惚。

“你什么都忘了都不会忘记他。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成墨幽幽地叹息。很是惋惜这段已逝的过去。

莫辰长叹一声。大约她一开始就将自己目标限的太高太远。结果将自己束的一无所有。现在连他也不再那样重要了。又何必去想这些。正如他所说。过去便过去了。莫辰道:“宝藏的图纸是你故意给我的。”

“是啊。”成墨点头。“我怕你看不懂所以特意画的很详细。”

他们终于还是要说到这个:“我扔了。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

“我知道。”

“你也知道会被人捡去。”

“不知道。我原本以为会被人偷走。可是万万沒有想到你会扔。”

“成墨。你真的是成墨吗。”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几次三番陷我于生死之际。”想以几次生死一线。气愤不已。口气很是强硬悲愤。

“因为我惹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我希望找到轮回镜。希望改变过去。改变这一切。如果我将这一切都改变了。默默也会有不同的未來。我们都会有幸福的未來。”

“且不论世上是否有这面奇特的镜子。自己惹出的麻烦却要沒有勇气承担。这样的人即使得到镜子又能如何。”

“默默突然不沉默了实在令人不太适应。啊。你的皮肤倒是光滑了好多。明明比我大好几岁。为什么觉得比我的皮肤还要有弹‘性’。”

听他顾左右而言他。莫辰立刻怒气溢于言表。

“唉。默默。你从沒有在江湖上‘混’过。又如何知道江湖的艰难险恶心。”

“这次骗”

云挡住了月光在两人脸上投下了‘阴’影。

过了好久。成墨低声说道:“你來不正是为找到答案吗。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他昨天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相识。他们本应该相识。莫辰抬脚向着与成墨相反的方向踏出。

“有些事情如何不告诉你。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莫辰不语。

“唉。我不希望你恨我。”

谁能看到她内心的脆弱。谁能送來她现在极需要的温暖。

成墨道:“这要从三年前开始。那个时候我也是初入江湖。对这个美丽而又充满陷阱的江湖充满了好奇。希望在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那时我碰到天”

乌云散开。莫辰正惊讶地看着成墨。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有人认为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可是我见到她时却只是觉得她风华绝代。不仅不老而且美极了。那时的我觉得她就是天只要看到她对我笑。我便觉得是一老太爷也绝对不会给我那么多钱。若是他们知道了必定会责骂我。可是我那时已走火入魔。绝对不想令她失望。凡是她所喜欢的。我就想尽办法去取得。而我取得的办法只有一个便是偷。我当时不知道原來偷也是可以上瘾的。我越偷越大。名声也來越响。名声越响我越是想表现自己高超的武功。可笑当时我那样得意。”

从未想过他会‘迷’恋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因为下意识地觉得他还应该是个孩子还是太过信任他自己的理‘性’。

“后來便有人來找我。说是做笔大的。事成之后我们每人分得的一份即使是日‘花’斗金也足以支持四五十年。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想到九妖姬看到这样一笔财富时的神情我立刻便决定做了。谁知。因为的贼名在外。立刻便被怀疑了。他们怀我被抓到之后暴‘露’了他们。便合谋想害死我。”

成墨眼中‘射’出极为愤怒的光。莫辰心也紧缩。虽看到他此刻安危在此。想到他方才的语气可知当时是如何的凶险。他又是如何艰难才逃得一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终还是活了下來。那时我伤重不得不另寻地方好好养伤。无法立刻找那些人报仇。又过了半年。我决定要做另一件事。只是报复他们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

“地宫和这些事有何关联。”

“起初是沒有。可是。他们为了将一切都嫁祸在我身上。便硬是将地宫宝藏与我扯上了关系。他们哪里知道这样一來倒是为了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铲除他们的机会。”

莫辰问道:“他们难道查不出你从哪里來吗。”

“嘿嘿。我若是这样容易便让他们得知我的來历。成家岂不早受了牵连所以他们才将将凌林的物什放在纸上要挟柳修缘将那件事宣扬出去。你可知道这样做的是谁。”

“谁。”

“凌林。”

莫辰觉得全身一阵寒冷。爱柳修缘爱到疯狂的凌林利用了柳修缘。

“你是不是很疑‘惑’凌林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你不懂有些东西对一些人來说比爱一个人更重要。所以。她选择了嫁给木舒云。”

这是一个震惊的消息。震的莫辰一时怔在原地。

“木舒云并不”

这是在安慰吗。为什么安慰的她直想流泪。脸上为何湿湿的。莫辰用手指轻轻触了触。是冷的。

成墨轻轻叹息了一声:“本來我不过是想借你‘混’淆他们的视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暗中将他们一‘肉’打尽。沒想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只一个。应接不暇。连累你受了这许多的苦。”

 

成墨又道:“唉。刚才说到我是为了九妖姬才做盗贼的。只是我万万沒有想到我们小时候便见过九妖姬。她那时便对我们两个很是上心。存心要利用。利用我们來发泄她对成家的恨。”

恍惚间。那张满是嘲笑的脸似乎清晰了起來。是一张绝顶美丽的脸。

“她受制被困在成家家族所居之地。后來得以逃脱。虽是无法再找到进入成家的方法。更不知道我们离了成家到了外面居住。见到我时便决心要利用我。再后來。设计我死也有她的一份功劳。所以我曾去找过她。当然不是再续前缘。而是吓她。”

看柳叶儿见她时的样子。应该是吓到的。不过也不至于如可严重吧。

“我心中还是对她难忘旧情。只是吓了吓她。并沒有杀她。但现在的她……我沒有惹上九凤宫和魔教。这其中便全是你的功劳。”

“利用的很到位。”

成墨笑笑道:“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只可惜沒有成功将木舒云引开。后來设了许多办法想让他从你身边走开都沒有成功。我早知道他是个祸胎。”转而黯然道。“在地宫的时候我本來是要救你的。可是。地宫的机关并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掉到冰室之中时我并不知道。我知道之后你已经冰的快沒有知觉了。”

莫辰自动地将这段伤感跳过。问道:“薛和是你安排的。”

“薛和本來是在查失踪的宝藏。后來发现可以从其中得利。他这种人见好就收。现在已经永远不会有人找到他了。甚至可以说。这”

“你好羡慕他。”

“他这个巧钻的太好了。你知道柳叶儿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坚如警告你吗。”

这件事他都知道。

“因为他是薛和失踪多年的哥哥。我想他们是在地宫中才相认的。”

莫辰诧异了好久。又道:“血魂呢。”

“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因为她死过一次了吗。

“因为血魂现在有一件大麻烦。”

“他们会怕麻烦。”

“会。尤其是这个麻烦是我制造的。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幕后的主使者是谁。他现在忙的自顾不暇。”

“地宫是你安排的吗。”

“不止我一个。他们都很害怕被我杀了。所以想借机将我杀死在里面。”

莫辰盯着自己的鞋尖:“你曾准备真的杀了我。”

“当然不会。”

“你已经将要报复的人报复完了吗。”

“嗯。”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再见了。”

“别走。”

莫辰转身快速离去。头顶一道人影跃过。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永别。”

成墨眼中闪过泪‘花’:“离开这时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以后要好好……”

莫辰打断他说道:“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又被人算计了。现在又要去哪里躲。”

“我的计划才开始而已。”

“你谋划的不怎么样。”

“呵呵。有漏‘洞’的计划才会令人害怕。”

成墨离去时忽地又大大地转了个身。说道:“我是回雁楼的楼主。天下只要是我不愿意别人知道的消息。他们自不会知道。”

传闻中的回雁楼楼主竟然就是成墨。

启明星之后天就快亮了。

莫辰怔怔地望着发白的边际,或许成墨说出了全部的实情。或许他仍是隐瞒了。无论是哪种情况。她或是他。只能看到事情的一部分而已。至于全部是什么样子。她不会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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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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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车轮印记.

小艾双手拖着下巴望着蔚蓝的天空:“为什么要这么慢.你还对我心存妄想吗.”

“哼.我们这是策略.”江玉不耐烦地说.

小艾翻了个眼.这家伙死皮白赖的硬是不走.他一个小孩子又赶不走他.无奈之下只得容忍他的存在.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一个人在车外道:“到了木家谷.”

小艾來了精神:“谁到了木家谷.”

江玉道:“还能有谁.越翎早去了.自然你是的姐姐了.”

小艾不满地回瞪了一眼.

光秃秃的高大乔木耸入云霄.松树穿插其间绿意盎然.两个人相距极远地站着.

木舒云始终不愿面对莫辰.第一眼看到她时.他错愕.他迟疑.他无法相信.确信是她之后.他总有意无意地背转身体或是转过头.他无法直视她的脸.

莫辰也并未即时认出他.数月不见.木舒云多了几分沧伤与稳重.但也多了几分病态.千言万语只化成一个出不完的“你……”.

“那颗还颜丹是并不是还颜丹.只是令人心智有些发狂的药物.一般人用了只不过是浑浑噩噩过几日.我实不想到会害你那样.”

“你为何要那样做.”

木舒云始终不面对她.轻轻说道:“事情已过去了.你要恨就恨我吧.”

恨.岂是一个恨字可以解决的.但.她为何连恨也恨不起來.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木舒云笑的发苦:“你恨我吧.”

他为什么一再强调要她恨他.倒像是在为谁承担责任.

木舒云心中酸涩:“要是能回到从前……“话未说完大声咳嗽起來.

回到从前.莫辰的心有一瞬间似乎很是异常.

木舒云咳嗽完了.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我真希望不曾见过你.”

莫辰觉得头上似响了一个极响的响雷.震的头脑发晕.为何会反觉得他在恨自己.

两人又默然站了很久.直到木舒云一瘸一拐缓缓离去.

他既然这样恨自己.也难怪他要痛下杀手了.

木舒云渐行渐远.谷中的有长绿的树木.虽是深秋仍可看到成片的绿色.但是寒冷却并不因此消减.木舒云一只手支在树杆之上.又轻声咳嗽起來.

一个人在木舒云身侧停了下來.

木舒云抬头道:“大哥.”

“你在为她难过.”

“我为何要为她难过.”

“你不要骗我了.我看的出你很是对她上心.”

木舒云勉强笑了笑又是不断地咳嗽.他会吗.他不应该会才对.对不起她和上心完全是两回事.

“大哥……”

“不要误了吉时.”木舒清走后.木舒云捂着心慢慢依树而坐.他曾动过心吗.泪水从眼眶中落下.现在.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有些麻.

不知又站了多久.莫辰感到树上有个阴影.抬头便看到越翎.他坐在树上气定神闲倒是惬意的很.

“木家谷风景优美.难得有机会好好欣赏.”

“你好好欣赏吧.倒给别人欣赏了去.”

听得话中有话.莫辰凝目看去.不正是江玉和小艾.

江玉目光上下一扫.笑道:“两位倒是比我们來的早.真是有兴致.”

树上树下之人皆是不理.

小艾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不解的说:“江公子不是让安排了我们四个人的房间吗.难道不是早知道他们也在此地吗.”

江玉干嘛了几声:“那是以防他们來了这里却沒有了房间.最近木家谷的宾客如云.房间实在难得.”

小艾拍手笑道:“好在江公子有先见之明.”

四人回去.本要各自回房.江玉忽对越翎说道:“我帮你挑了礼物.过來看看.”

越翎不理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江玉上前拉住:“是小艾帮你挑的.很难得的哦.你不看看吧.”一面不住使眼色给小艾.

小艾也说道:“那东西真是稀奇的很.”

越翎犹记他上次冷不防点穴的事情.用力将他甩开.进房关了门.这门关的又快又急.几乎将江玉的鼻子挤了进去.小艾在旁吐了吐舌头和莫辰一起回房休息去了.

刚回到房间.小艾很是热切地睁圆了眼看着莫辰问:“越翎一直跟着你.”

莫辰诧异道:“我们是刚刚碰到的.”

小艾满脸不相信地坐到床上.

莫辰倒了杯茶.真是渴极了.小艾本还要再说什么.莫辰喝了茶转身便走.走到了旁边空的房间.倒头便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腹中饥饿.找小艾时他并不在房间.忽听到江玉的房间里似乎有人提及了自己的名字.好奇之下便轻轻地走过去.蹲下身细听.

江玉道:“我知道你有意让她陪在你身边.现下她也无处可去.正是好机会.”

并沒有听到有人回应.莫辰心中疑惑江玉是在做什么.房中难道有另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说话.

房中.越翎狠狠地瞪着江玉.恨不能将他这句话塞回他嘴里.苦于又一次上当被江玉点了穴不能立刻将江玉爆打一通.

“这样大好的机会.不珍惜会失去的.”

越翎双眼冒火.更是用力地想冲破穴道..莫辰在外听的莫名其妙.越是好奇.

江玉再接再励地说道:“你的心眼也未免太小了.”

只听砰砰两声.两只茶碗碎了.莫辰在外吓了一跳.这个人虽不说话倒是动手动的干脆.

“听到这两只茶碗碎的声音舒服些了吧.我只是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错过自己喜欢的人.”

接到的是越翎更强烈的怒视.

“你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越翎闭上眼.深吸气.

“你还是因为她那天发疯似的做的那些事情.但你也不想想你后來又做了什么.”

越翎终于忍不住又睁开了眼.

莫辰想着江玉口中这个人会是谁呢.也不知她认不认识.

“不错.他们是一起在外过夜.而且你还看到他们..”江玉嗯了一声又说道.“你还看到比较刺激的一些画面.但是.他们在一起有做什么吗.沒有.要不要我帮你做个处子鉴定.”

江玉深感越翎已气到随时可能不顾后果的冲破穴道.

“木舒云亲口说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他本想说不漂亮的人.转念产间又换了词.“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至于.你若是还是觉得气不过.我将木舒云的老婆抓來.让你看个够.大家想到平了.你觉得怎么样.”

江玉听到牙齿咬的咯咯做响的声音.

莫辰听到木舒云的名字时便不曾再听他们后面说的是些什么.

“你要杀我是不是.你一生气就杀人.难怪这么多年就那么一个也算不上有什么姿色的女色敢于接近你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越翎噗的喷出一口血來.怒道:“你滚.”

江玉知他强行冲破了穴道.他早已想到此节.点穴并未下重手.不过强行冲破仍是会受内伤.再快也得将养二十余日.所以.现在更不怕和他动手:“这个房间是木家谷为我安排的.我想在多久就在多久.”

越翎要走.却被江玉一把拉住:“喜欢就不要计较那么多.”

“我在意.”越翎一字一字说的都很用力.

“那你自已检查……”

越翎怒喝:“放手.”

江玉赶快松了手:“好.好.我放手.”

听到越翎出去之后外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江玉在屋内大喊:“有话好说.不要摔东西.这是木家谷的东西.”说完笑的贼兮兮.越翎对木舒云有气.听了他这话一定会更加发狠的对待木家谷除了人以外的东西了.

正在江玉得意之际.小艾走了近來.满脸哀痛之色.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自从上次出了大笑话之后.他对小艾就不是那样客气了.

“我真奇怪.你怎么会对他那么关心.”

“他是我朋友.你回自己的房间去.”

“唉.这话骗别人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说吧.若是你说的是实话.我倒是还可以在他生气要杀你之前告诉你保命的法子.”

“哈哈.自保我还是可以的.不劳你费心了.”

“哪里的话.”小艾也很是大人的说.“自保自然容易.不过.你确定越翎生气的时候不会牵怒.这种事他做起來得心应手.”

这个小家伙真是对自己的脾气.江玉笑道:“那就请教小艾兄弟怎么办.”

“嘿嘿.你告诉我.我自会告诉你.我父亲是他的兄长.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原來如此.

“我呢.是因为师傅的命令不得不照顾他.而且我在师傅面前立下了生死状.若是不能好好照顾他.我愿意受师傅的处置.当然.我若是找到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他的人.那么这担子便自然而然的卸下了.”

“原來如此.你倒是积极的很呀.呆怎么不见你到处如影相随.”

“你问的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说说你的方法.”

“嘿嘿.你就是说我父亲派你來帮他的就是了.”

“只要这样.”

“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父亲听到了风声可不会放过你.”

“告诉别人.你觉得我会吗.”

“不会.”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对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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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终曲

林中有数只飞鸟鸣叫着飞去。天空很远很蓝。莫辰的后背很痛,被用力摔在地上的感觉很不好。

越翎双眼赤红,比之前几日更甚:“你都听见了。”

“我只是刚刚路过。”

“你听见了什么?”

要莫辰相信他喜欢是自己真是打死也不信,若有那把琴在倒还是风流潇洒,此外,都是行事喜怒无常,时常杀气腾腾。何况,她自认为实在没有被他喜欢的优秀条件。

“你听到了?”一声比一声听来可怖。

“没有。”莫辰相信他是坚信自己一定听到了,那他会不会在气愤之下一刀将自己结果了。

“江玉说的不是真的。”

莫辰不敢直视。

“他说的全是假的。不过既然我曾经极力的撮合你和木舒云,现在他就不能随便地去娶别人。我帮你将他抢过来。”

莫辰万分吃惊地看着越翎,他说要帮她把木舒云抢回来!

一声呼哨,不时便有数人从林中窜出。这几人行装古怪,似在哪里见过。

众人垂首行礼之际,有人咦了声:“原来是你!”

莫辰终于想到在哪里见过他们了。正是柳叶儿召集的魔教部众。难道越翎也是——

越翎的命令打断了莫辰的思考:“今天的新娘只能是她!”

众人惊异的目光打量上展在地上的莫辰,齐声说:“是。”

莫辰只惊的魂不附体,这变化也太突然了,越翎对她是不是好的太过头了。难道他真的喜欢她?她仍是觉得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快去。”

众人还是垂首并未行动。莫辰正要起身,解释解释,哪知越翎又是一喝,喝的太猛,莫辰腿一软就没有起来。

“你们敢不听我的号令!”

“属下非敢不听大人号令,只是教主再三嘱咐若是……若是……”

“快说。”

“若是关于女人的事情绝不可以插手。”

“哼!”

“教主还说,大人若……”

“嗯!”

“教主说大人若是无法解决,不如,不如……。”

越翎一掌击在身侧树杆上,大树从中折断,嘴角溢出丝血迹:“不如什么……”

众人转瞬间退的无影无踪,只有封信从半空中慢悠悠地飘落。

越翎挥手将信取来,立刻展看,尚未看完,一口血吐出来,双眼气的直翻。越翎立刻坐下运功调息,时间不长吐了几口血出来,忽地身形大变。

这一惊非同小可,莫辰从未见过人的身体这样扭曲变化。莫辰惊恐之中便要逃匿,跑了几步回头,看到他痛苦异常,又折了回来。

不时间,越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莫辰也认得的人。小乞丐!

小乞丐又蹦又跳的离开时,莫辰仍是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发什么呆!我们快走。”江玉也不顾莫辰是否愿意,一只手臂夹了莫辰施展轻功急向林外奔去。林外,小艾牵着三匹马已在等候。

有江玉,追小乞丐自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让他听话就万难了。追着越翎跑的这段时间,莫辰知道越翎是在练一门十分特别的武功,走火入魔之后竟会返到自己十七八岁时的样子,但智商倒退的却不是几年而是返到了大约一两岁的时候。他脾气暴躁异常也与此有关。

三人将没有恢复的越翎围在墙角,这才放心的坐下用饭。

“这门可怕的武功希望世上不再有人练。”

“不会了。”小艾叹息着,“有次他生气的很,一怒之下便将那本秘籍烧了。”

提到秘籍,莫辰又想到怀江楼后面密室中的那些书本。

“你们可知江湖上最近有些什么新闻?”

“柳修缘出家,木舒云成婚。”

“不是,不是。”江玉故意卖弄了一下,“三公子少了个柳修缘却又多出了一个。他恰好与莫辰的姓相同,名叫莫峰。啊呀,真是巧的很。你们看,他正坐在对面。”

莫辰和小艾看过去,没有见过的人。

“你们知道他为何这么短的时间便取代了柳修缘成为三公子之一吗?嘿嘿。因为他毫不吝啬地将私葳的几十本武学秘籍拿出来与人共享。”

又是秘籍。

越翎玩着桌上的点心,不亦乐乎。有时他们也想,他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比赤红眼的时候可爱的多了。

莫峰向莫辰这边瞧了一眼,满含微笑。莫辰一怔,他的外貌是变了,但那双眼不会变,只那样的一笑她便知道是他了——成墨!

他的脸变了,木舒云也曾说他的容貌是经过大改变的,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联系?他的秘籍会不会就是那个密室里的?那个应该只有她和木舒云才知道的密室。

啊!莫辰恍然,木舒云已经是回雁楼的副楼主了。他们之间怎么会没有有关系。

小乞丐爬到莫辰身上,手上的东西沾了她满身。

江玉笑着为两个夹菜,小艾殷勤的倒水。这两个人平日没有这么勤快,莫辰不由起了提防之心,她刚才的神态也太过明显了。

与往日相同,江玉与越翎同住一间,莫辰和小艾分住两边。莫辰醒来,觉得身上很重,伸手去推,一个人。慌张中坐起来,越翎怎么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于这件事,江玉后来对莫辰是这么解释的:他太喜欢你了,即使心智失常仍是情不自禁。对越翎就是这样解释的:她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又一直觉得配不上你。要不然,她天天跑到那棵树下面吹冷风听你弹琴做什么?从你这里受了刺激所以才那样追求其他人的吗?最大的便宜你也占了,不要再计较了。

越翎再生气也只得接受了。直到某一天,他才发现江玉骗了他!再见江玉已是七年之后。

七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据传,木舒云退出了回雁楼,从此隐居木家谷。据传,凌林与旧情人相会与某处某处,最终被父母劝回木家谷,从此不再问世事。据传,莫峰已是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武功极有可能已挤入前三十名。

江湖上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辆宽敞结实的马车缓缓前行。马拉着车随意地向前。车上不时传来悦耳的琴声。

马车在一家很普通的客栈停下,里面跳下来一男一女三个孩子。住了几日,竟有人来拜访。

“你们终于回来了?”

……

“啊!这是你们的孩子。”

“你躲哪里去了?”

“不是我躲。是你们一直四处游玩顾不得来见我这故人一面。我还是你们的媒人呢?真是小气。”

“和小气有什么关系?”

“媒人礼啊!你们有给过吗?”

“我们没有成婚。”

“可……”江玉指着外面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孩子。

“那只是个意外。”

江玉又指指不远处正骑着木头坐的小马的五岁小孩。

“又一个意外。”

江玉看了眼跑着跑着便扑倒在地上的三岁小孩,意味深长的说:“这又是一个意外。”

越翎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笑吟吟地走过来,抱起一个小孩子,逗了两下又抱起另一个:“为什么我父亲就不会多这么几个意外呢?那样我可以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了。”

江玉忽地道:“反正是意外了,送我一个如何?”

越翎警惕地看着他。

“我陪伴了你那么久也算是小小的报答。”

“是你自愿的。”

“自愿也需要感恩的。”

“我不愿意。”

“那我就抢。”

说着抱了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就跑:“哈哈,就把这个送我做夫人吧!”

小艾叹道:“果然还是无法对我忘情啊!小妹,你长的与我最像。”

“我倒是觉得与越翎最像。”

“难道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越翎。”

江玉又折了回来,双手向前将小孩子推过去:“我不要了,行不行。”

两人同时道:“不行。”

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越翎追过来劈手夺过。

江玉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他身前衣襟上满是小孩子的口水。

越翎道:“那便好。”

莫辰径自去了后面拉出马车,马车很结实很宽敞。

几个小孩子都急地围上前,将自己的东西向马车里塞。

“你们……”

“我们这便要走。”

“你们要去哪?”

越翎抱起最小的孩子,亲了一口,道:“小宝贝,我们去哪?”

小孩子伸手指向天。江玉怀疑难道越翎真的要去天上。这时小孩的手指落下来,随便指着一个方向。

越翎抱着孩子跃上马上,道:“我们走了。”

美妙的琴音从车上传来,随着马车遥遥远去,琴音也越来越远,直到不可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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