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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福田》


第五百一十二章 福田天下逍遥游(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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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潭不再是以前烂泥湾相潭,因为小花而成为鱼米之乡,因为大东家而名闻天下,因为花娘子而成为超越皇城的信仰圣地。

神树不再产出植物精华原液,不过依旧受着来自人民的膜拜,再次诞生出新的树灵,庇佑一方,总算是对失去精华原液的小小补偿吧。

在骆驼山另一边的山脚有一大片分别独立又彼此相连的院落,这是自从朝廷接管了华庄后唯一允许继续生活在这里的——瞿家。

此时的瞿家已经非常壮大了,唔,当然是相对于曾经在榆树村的山旮旯里的辛苦恣睢和勾心斗角而言的。他们没有参与到小花的奋斗中,所以将华庄变成瞿庄然后被朝廷夺了过去,都没让他们有太深切的记忆。自己没有亲身努力过奋斗过,得到和失去间还不如现在的小安之家。

瞿家生的堂兄弟等人全部都搬到这里来了。相潭现在沃田千里,水源充沛,交通便利,还有神树庇佑,简直就是得天独厚的福地。所以既然朝廷对瞿家格外“开恩”,瞿家人也不客气了,在瞿家族人的强烈要求与瞿家二老要“有福同享”后,瞿家二老终于同意让所有的族人全部搬迁到相潭来,毗邻而居,再次取名瞿庄。

大家住在一起终于可以有家长里短可以蹉跎生活了,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争斗不休,为了一抔盐一滴油而絮絮叨叨地继续自己汲汲营营的生活。是了,这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所以当花的名字变成大东家再从大东家变成花娘子而被世人传扬的时候,他们已经变得十分淡漠了。若是偶尔提到,也如同旁人一样称呼花娘子,人如其名,所过之处一路芬芳。所以“瞿小花”这个名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剩下花娘子,大东家。

林贵一直呆在相潭的黄土高原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他的制陶事业。高原上已经形成一片城镇居民区,不乏对他中意又勤劳踏实的姑娘。早已再次结婚生育子女了,过着勤劳富足而平淡的生活。至于先前名誉扫地的闵氏被娘家人几经转手,成为实至名归的破鞋,自甘堕落度过悲惨一生。

林秀云一生都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不甘心自己比别人弱,在与伍成和辛婶分开后回到林家,开始还好,可是长久相处下来。一家人都是那么自私而狠厉的人,自然生出许多罅隙来,到最后林家干脆将她半嫁半卖到偏远的拉多草原上。骄纵的性格终于被现实和生活磨砺下来,过着如牛羊般的生活,终于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悔之晚矣。

曾经在未阳镇风光无两的田府现在也只能算是普通的小康之家,曾经雄心勃勃,气宇非凡的田云山已经是六十多岁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了,沧桑布满脸颊写满心间。当风云正盛时,闲庭静坐看日出日落是一种境界,而现在…却是一种无奈和沧桑。他花白头发的脑袋里时而会跳出一个画面来。那个张扬而桀骜的女子,普通的面容却有种震撼心灵的美…只是当时已惘然…

现在唯一还跟在田云山身边的女人只有田夫人,其余女人都被田夫人打发走了。拜花娘子恩赐灵药。田家夫妇老来得子,终于在田夫人快五十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儿子,总算是田家有后了。只不过让两人都感觉意外的是,这个儿子从小便对花花草草十分感兴趣,甚至会与下人们一起去田间地头的劳作,哪有一个大家贵公子的模样?田家再落魄,前些年因为跟华庄的合作也积累的不少财富,即便是坐吃山空也足够几代人挥霍了,哪里用得着小家伙去当那天天跟泥土打交道的下作人呢?人生便是如此。峰回路转的,他们曾经那么鄙弃的营生却被儿子发扬光大了。

阿六阿九两人本就出生镖局。在与小花这场风云际会的盛大宴席散去后,他们发现对于花娘子更多的是敬畏大于钟情。或者说那种痴情专一还达不到用一生去等候,所以也不可能做到像田海一样与之心灵契合的相伴相随。所以他们两人联手组建一所镖局,华威镖局,貌似带上一个华字便能将小花永远铭刻在心中一样。而事实上多年过去了,他们仍旧会娶妻生子,华,成了他们闲庭畅饮,看着天边云霞回忆过往许多事情中的一件而已。花娘子,不再是他们生活和生命的唯一。

小蝶和尉迟真去尽情享受他们的侠侣生活了;维信堪破执念,自然也堪破了与自己的约定,最后与虚谷一样皈依佛门;虚谷么,虚怀若谷,而小花不过是他山谷中的一朵小花而已,守护,缱绻,却不是唯一,这便是小花多年以后堪破自己执念后领悟到的人生真谛。

当然还有那个给了她人生转折和永远无法忘怀的温暖怀抱的人,她一直都在寻找,这么多年过去,感动依旧,温暖依旧,而心灵的悸动已经渐渐平息,她只是先要说声谢谢,谢谢当初他对自己生命的成全,否则便没有自己的以后了……

林荫重重,清越的马蹄声悠扬传来,一个身穿天蓝色袍服的俊逸男子纵马缓缓而行,他面前侧身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绝色女子。两人不时说上一句,眉间心上都是纵享自由的喜悦。

数十年狰狞岁月易过,身边之人来了又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不同的是与自己交集的多少而已。没想到最后留下的还是最初那个给了她一块船板的人……田海。

小花一如初始般美好,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硬要说有的话,便是她的智慧和仁爱…唔,还有实力。

田海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的青年才俊,一点也看不出身怀至高武艺之人。两人郎才女貌,堪称绝配,走到哪都自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民间早就传说这对神仙眷侣正是花娘子与她的伴侣,能有幸遇见便是一生莫大的缘份,只可惜当他们看到的时候。心中唯有惊艳和敬仰之情,却一点也生不起任何亵渎的心思。只有等小花两人走过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忘了去乞求一份福缘……

“小娘子——”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这份平静。

瞥眼看去,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一手挽着篮子,一手牵着头发苍黄糟乱留着鼻涕的小女娃。老妇人用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小花,充满了希冀和乞怜。这时一个瘸腿的枯瘦老头拄着拐杖过来,呵斥道:“死婆娘还不快回去煮饭,你要饿死我不成?饿死你就当寡妇了……”手中拐杖毫不留情地朝她身体砸了下去。

老妇人只是微微趔趄一下,将小女娃护在怀中,偏头对那老汉说道:“你在干什么,这这是花娘子……”

老汉又给她一拐杖砸去。吼道:“哪里有花娘子?就凭你这德行还想看到花娘子,你做梦去吧。”

猛地回头,哪里还有那一对骑着白马的神仙眷侣的影子?老妇人怅然,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小荷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成为那些佝偻老妇人中的一个,她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曾经在京都也是风华绝代的人,即便是回到瞿家,瞿家二老念着她与小花的关系,也将她风光出嫁……只是没想到遇人不淑,无数嫁妆被这个外表憨厚实则酒囊饭袋只知道折腾女人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败个精光。等她想再回去找瞿家接济的时候。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和往常一样,只要找到机会找到借口,落在身上的拐杖就不会停歇。小荷只有紧紧护住怀中的稚童。夫家嫌弃她生了个女儿,而且现在年纪大了也根本不可能继续生育了,所以她便成了全家人的出气筒……不过再怎么的艰难,她都会尽全力保护好自己唯一的希望,她要告诉女儿,女人这一生,只有美貌和女工是不行的……

瘸腿老汉终于打累了,自顾买了烧酒和肉感一边享乐子去了。小荷长叹一口气,报应。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呀。突然怀中小女说道:“娘,刚才神仙姐姐告诉我把这棵苗苗种下去。以后定能荫蔽我们……”

小荷猛地一惊,低头一看。果真在小女儿手上多了一颗稚嫩的小苗苗。霎时间她泪如雨下,满脸纵横,噗通一声朝着大街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

晚上当瘸腿老汉回家等着自家婆娘伺候自己吃饭洗脚时,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所有细软被搜掠一空,母女俩不知去向。

多年以后,在骆驼山与沙漠毗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娴静的村子,一棵神树庇佑整个村落。

……

秦穆,没有了瞿灵儿的秦穆只是一个山野小子,如今也回归本原样子,成为一个普通商贾,每天过着斤斤计较与人讨价还价的生活。权势不再,野心不再……自然,男人身上那种雄霸天下而生的威武之气也不再,褪去身上所有荣耀和光华,秦穆如同许多辛苦恣睢的商贾之流一样,蹉跎着光阴。

秦云,曾经为了追逐小花而放弃大好的财富声望和家业,看似愚笨,实际上这些年游历了千山万水,心境修炼更上一层,让本身的实力提升数个等级,虽然岁月无情满满步入迟暮,却依旧意气风发,由内而外散发出自信雄健之美,一路上结识了不少红颜知己,可谓快意人生。

秦厉……执着地认为自己比虚谷更加虚怀若谷,自己拥有天下,所以不管小花在哪里,都在他的“怀抱”中。固执地守着自己的本心和身体,以近乎变态的想法做法将后宫无数美人让与别人布施“雨露”,在被骂做“傻子”的同时,他感觉到心灵的自由。当整个大央国的南水北调工程全面完成的时候,秦厉直接卸任,随便挑选了一个“皇子”当皇帝,自己则策马跟上小花田海,畅游天下。

现在的小花已经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回避什么,她要的就是这种绝对的自由的生活,在纵享生活的同时游历天下,并且将福祉传向更远的地方。

是的,现在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黄土高原上的盐矿还没开发出来,秘密福地中的各种资源没有利用起来……还有更广袤的草原正在退化成沙漠……这一切的一切都等着她植物异能去改变。是的,她要让天下变成真正的田原福地,现在她有浑厚的实力支撑自己的梦想,有知己朋友相伴,她大把的时间足够挥霍……

福田天下,不仅仅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更是因为我改变了这个世界。不再是微渺如同尘埃般的存在,生死如同蝼蚁般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影响,也留不下任何痕迹。既然来了,全世界都能证明她的存在,没人能够将她抹灭。

两骑三人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脚下,山上树木苍翠,云雾缭绕,阵阵树涛声传来隐隐如同仙音般。

山上小院中,一个白须垂膝的老者喃喃道:“靖儿下山这么多年也没能与她相遇,看来真是有缘无份呀……”

(完)(未完待续)

ps:小花的奋斗之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这个世界,我来了,不是挥挥袖水过无痕地走了,而是谁也不能抹灭自己曾经的到来。

就连自己很意外竟能写这么长,感谢你们一路陪伴。请容许我特意感谢@妙红9246一直以来的支持,那么多的粉红票票……一直想单章表示感谢,人太懒了,或许寂寥的书评区少了那份自信,真心希望这是您的菜,辣椒会继续努力,继续编制更多更美的故事来;感谢@书友141002075810716……那些所有没有申请v号而直接正|版订阅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慷慨和对辣椒的认可支持,如果可以的话请申请v号吧,这样每章订阅价格会低很多,如果下本书辣椒能有幸看到你们,对辣椒而言更是一份难得的勉励。

先前辣椒一直说这本文是有男主的,但是貌似辣椒在这方面的笔力实在有些欠缺,所以到最后也没能明确的指出。不过很喜欢这种畅想生活环游天下,有知己,有朋友相伴的感觉。

再见朋友们,所有曾经支持过辣椒或者正在支持和即将会支持辣椒的朋友们,元旦节快乐,下本书再见。下本辣椒会写自己比较喜欢的带玄幻色彩的女配逆袭类……嘿嘿,是无限逆袭哦……敬请期待。

楔子

暖帐温香,美酒正酣,既为侍妾,则身兼侍与妾之职。小花跪坐塌旁,低眉顺眼,神情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别人看来这无疑是一次再次争宠的机会,她却没有丝毫表示。

主位上是一个身着蓝绸长袍,衣衫袒露出精壮而宽阔的胸怀的中年男子,斜坐榻前,尽显豪迈与不羁,斜觑一眼旁边死气沉沉的女子,心中气闷,端起白玉石的酒杯一饮而尽,伸手重重将杯子搁在条案上,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喝道:“满上!”

回应他的是一个永远都一层不变的柔顺的声音:“是。”

小花微微坐直,身体前倾,双手捧着银盏,清冽的水从壶嘴潺潺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准确地斟满酒杯……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男子嘴角浮起一抹轻嗤的味道,斟酒未续,伸手便去端起酒杯,小花被对方突然动作微微一惊,手上一抖,酒水不意wài

地洒落在他手上。

男子身侧是一个身着水红抹胸加鹅黄薄纱的曼妙女子,头上云鬓微松,珠翠轻摇,带着几分慵懒的魅惑,轻呼出声:“哎呀,云郎……”说着扑身上前,胸前丰腴抵蹭上对方壮实胳膊,拿着云锦绣帕就要去擦拭对方手上的水渍。

云郎,田云山,当朝归省将军,五年前搬到这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山旮旯小镇上,迅速建起了一座庄园,对于附近乡民来说,不管是财势还是背景都带着神mì

神圣的不可仰望的高度。

田云山一边享shòu

着手上柔软的发腻的触感,一边斜眼瞟向那个斟酒的侍妾,除了整个人都快跪伏到地上,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一点紧张或者害pà

的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田云山暴怒,猛地喝道:“你到底会不会斟酒?刘妈妈在哪里,这是怎么教的规矩……”

曼妙女子身旁,一个穿着细棉布长褂的老妪吓的猛地扑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将这贱人带去好好管教……”说着就匍匐上前去抓拽小花。

曼妙女子美艳的近乎妖冶的脸上毫不掩饰内心的欢愉,“云郎,你可不能为这样的贱人生气呢……”

田云山眼睛死死盯着始终跪伏在地上的女子,自始至终就丝毫其他的表示,心中更气。恰时,左手客位一个羽扇纶巾的白衫男子懒懒地喝了口酒,说道:“唉,云兄,算了算了,不就一个侍妾嘛,何必如此动怒?”

田云山猛地看向对方,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哦,莫非公子晋也对这女人有兴趣?”

公子晋被对方突然这一句弄的一滞,他也觉得很奇怪,田云山怎会莫名其妙生一个女人的气呢,只是不想扰了喝酒的兴致,哪知dào

对方突然来这样一句,本想反驳的,恰时,跪伏在地上的女子身体猛地一抖,就在抬头那一瞬间,他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眸,如同一只受伤的小老鼠一般,惊惶,不可置信,还有……绝望。

突然间,貌似心中有根弦被扯动,就这迟疑的当口,田云山呵呵一笑,“好,那我就把这侍妾送给公子晋了……”

一句话便决定了小花的人身,她身体颓然瘫坐在地上。呵,自己自从进入田家后便被幽禁在偏院,她努力的活着,成为瞿家一步步登上荣华富贵的垫脚石。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被招来服侍,却被“主人”一句话就送人了……

三从四德,嫁人了,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的,包括身体,生命……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妾,还是带来一个“侍”字的妾而已,发卖,送人,不过都是主人的一句话而已……

小花的不作为不反驳让田云山感觉到非常的挫败,直到小花被刘妈妈塞进“花轿”也没有再回头多看她一眼……

小花没有表现出女人的贞烈,但实jì

上她也没有去迎合另一个男人的心思,于是她再次被幽禁在偏院,任其自生自灭。

半年后……

“花儿,娘求求你了,你就放手吧,你的存zài

是我们一家人的耻辱啊……”妇人悲戚地哭吼着,显得那么凄怆而怨毒,双手狠命勒着麻绳,右膝狠狠抵在女子的后背上。

小花双手死死扣住套在颈脖上的绳索,哭喊着:“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不是不想,大概还没有做好死的准bèi

吧,生命本能的求胜**让她脱口而出。

僵持片刻,妇人大概有些力竭了,这些年搬至县城生活优渥,凡事有丫鬟婆子的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身体已经发福。哪能和常年自力更生锻炼的手大脚大的小花相比,再加上恐怕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念着那一线骨血亲情的,呵,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现在要自己亲手结束,多少也也会有些手抖的吧……所以尽管乘其不备将绳索套在对方脖子上,仍旧没有得手。

妇人手上力道一松,被小花挣脱,翻过身跪坐在妇人面前,抱住对方的肩膀,哭诉道:“娘,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死?小花又做错什么了吗?”

妇人哭着,见小花的样子,一下子又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猛地掐住对方的颈脖,“是你,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就是因为你,一女事多夫,却不知女子的羞耻与贞烈,你不去死,你还活在世上干什么呀?你让我们瞿家的脸面往哪搁呀?”

小花被母亲突然袭击弄的措手不及,她抓住对方的手腕,想直接掰开,又怕扭伤对方。稍微缓过一口气,哭着道:“可是,那,那也不是我想呀,是他们把我当作猪羊,任骑任打,将我当作东西一样送人,送来送去……娘,我也不想的呀……”

“女人本就应该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的好意思狡辩?他们把你送出去了,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贞烈性子?你难道没听到那些说书的,那些女子哪个不是从一而终的?即便不能,也不会再委身他人呀……女儿呀,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呀?你知dào

外面人怎么说你的吗?啊?就连窑子里的娼妇也不如呀……”妇人说的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

小花双眼泪水扑簌簌落下,原来娘正是为了这个事才要成全她的贞烈呀。

“你知不知dào

,就是因为你,田员外觉得你不守妇道,扫了他的面子,你爹……他,他被罢官了,本来说要提当堑州知府了,可是现在连县丞都没得做,还被坐了罪名……他说我没教好你,让你把整个瞿家的脸面都丢光了,还要休了我…呜呜…田员外已经收回你弟弟仓廪主管的职务,他们都怨我,也不认我这个娘了……花儿啊,娘这一辈子都是为了瞿家,要是被休的话,娘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怎么活哟……”妇人大概是哭累了,瘫坐在地上一边哭诉一边捶打自己。

小花的心都碎了,许多话哽噎在喉咙,却始终没说出来。瞿家从当初一无所有的山野农家,到现在一方富户,甚至还当官封职,不都是踏着她的身体走过来的么……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太伤人了。而且据她所知所有的人家都是一样的,女人的命生来就是用来成全男人的……

哀莫大于心死,娘亲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倘若再不让对方“成全”自己的贞烈,那就真是自己的不孝了……而且,这些年来,她也感觉自己活的好累,好累……

就在小花已经放qì

的时候,妇人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抓住小花就往外面推,“花儿,你你快走快走,逃到深山里面去,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小花迷惑地看着娘亲,“娘……”

“快走呀,他们给我两个时辰,我……”妇人猛地住口,眼神闪烁,也不顾女儿的疑问,只一个劲催促,一边推搡一边胡乱从旁边的床上扯下床单,将房间里一应衣物被褥随手塞进里面,作了个包裹推到小花怀里,而后又将自己头面首饰耳环镯子之类的一股脑扒拉下来塞进包裹里面……

偏院旁边本来就与驼岭山乡邻,翻过破败的院墙,朝外面跑就行了。

小花虽然不知dào

娘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发疯了似的往山上跑去。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重yào

”程度,身后簌簌响起树枝的摩擦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脖子上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悬吊在树上了。小花猛烈地挣扎着,将树枝震的一晃一晃。细细是绳索嵌进肉里,将脖子抓烂了也没能扯掉……

小花绝望了,意念的最后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的人影确认她被吊在树上再挣扎不脱,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便忽地从林间掠过。

呵,是娘么?难道她就那么迫切的想要自己死么?她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生下了自己吧…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在当时田云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一头撞死在榻上,那该是何其的壮烈,或许还能成为那些说书上的一段女子贞烈佳话呢……

意念溃散间,她感应到香蜡纸钱的味道,好亲切,而后意念逐渐聚拢,记忆恢复。她想起自己被人勒死了,想起了娘……听到从香烛的味道中传来呵斥声,“孽畜,还不快速速就擒,让贫道收了你,早早超度于你。倘若再敢纠缠人世,定要打的你魂飞魄散。”

小花懵了,呵,自己被人害死,现在反倒说自己纠缠人世了……正要发作,听到那道士有叽里咕噜念了一通,小花只微微感觉一些不适便过去了。而后那道士拿来一个酒坛封上符纸对着上面嘀嘀咕咕一通。旁边有人上前,“普海大师,这就完了吗?”

道士道:“嗯,这里已经清理干净,我这就将这孽畜带回去超度……”

那人一通恭维,然后拿了银钱……小花总觉得这人声音好熟悉,是桂管家?念头一动,无形无质的意念便跟随桂管家过去了,然后便听到桂管家站在一间厢房外面向里面汇报……管家离开,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音,“姑娘的计策真是妙极了,现在不仅那贱人被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整个瞿家也彻底被打回原形了,看样子是再也不能翻身了……只是不知怎的,老爷好像对夫人也嫌隙起来……”

另一个声音哼了一声,只有她心底最清楚为什么老爷对方夫人疏离了,不过那又怎样,到最后这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她要的还不止这些,只不过她不将这一切摆平,难消心中恶气。也怪那贱人,生命力实在顽强,浪费了她许多时间!

第一个声音又道:“对了,这次要是那贱人当场就发飙死掉我们还不知dào

怎么办呢?”

“哼,你看她是那样的人吗?”旋即叹口气,声音有些飘忽,“呵,我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看起来那么笨的一个人,但是那生命力又那么顽强……”

恍惚间小花感觉自己知dào

了什么,陡地,平静的灵魂爆fā

出无限的怨念。房间里面的人是谁?是谁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死自己?这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真是好笑,自己不过就是他买来的一个侍妾,一个可以随意打杀发卖送人的侍妾而已,生死真有那么重yào

吗?非得费那么大周折?即便是死了也要找个道士欲将自己抓了永世不得超生?庆幸的是那个道士半罐水,非但没把自己魂魄摄住,反倒把自己的魂魄凝实了……

就在小花要扑过去拼命的时候,听到旁边院廊上出现一个蓝衫青年,青玉簪髻冠,“呔——”的一声,将她意念猛地震散……

意识飘飞,穿越时空,强烈的怨恨和不甘让灵魂承shòu了空间撕裂之苦。

小花感应到一个熟悉的气息,而后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第一章 命理

第一章命理

苍凉古道,一座简陋的茅草屋掩映林间,临近山道的驼柏树上挂着一方竹帘,上写“茶”,日晒雨淋,字迹斑驳模糊。

这是未阳镇几十个村落通往集镇唯一条山道,前后十里鲜有人家,来往人群大多会在这间破落茶肆歇歇脚,喝碗热气腾腾的乌龙茶,暖和又解乏,同时和相熟的侃上两句,实在惬意。

几个挑夫正呼哧呼哧喝着,崎岖山路上急匆匆走来一个穿着染蓝布短褂的老妇,灰白的头发梳的紧贴光整,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子用黑布网罩住,用一只银钗髻住。有人认出,喊道:“梅姑,你荏急着干啥呢,来这边坐喝碗热茶歇歇脚。”说着将旁边的长凳让出一截。

茶铺老汉手脚麻利摆上大号粗塘碗,一手提着长嘴吹壶斟了满满一碗。

梅姑一边笑着,一边拐身快步走来,顺势坐下,小小抿了一口润润喉。这才说道:“能不急嘛,那瞿童生硬要我在今天去把他大女儿的命理给改一下,说有个游方道士说的,今天正是日子,错过改命就不灵验了。”

乡野多灵异,最是信命,梅姑一句话就把周围人的念头给吊起来了。

“你是说老槐村的那个瞿童生?不是去年年底才新纳了一房小妾么,怎么现在关乎他大女儿了?”

“嘿嘿,那瞿童生也是艳福不浅呐,那大娘子就是一个干活的好把式,每年养的猪娃鸡崽就够他的束修,还有盈余帮丈夫纳妾呢,足见贤惠持家,温良宽厚呀。”说着,眼里充满艳羡。

有人连连附和:“是呀,娶妻当如此当如此呀。”学着童生的书卷气,让旁人又是一阵哄笑。

众人才想起梅姑的话,急急问道:“对了,这怎么跟他的大女儿扯上关系了?还要修改命理?”

另一个附和说道:“是呀,这命理可不是那么随意可以修改的,弄得不好不仅没效用,还害了娃一生哩。”

“一个女娃子家家的,有啥害不害的,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接岔,这里大多青壮男子家,深觉有理,又是恩哦声一片。

一个干瘦黝黑的挑夫扣碗凑到嘴边吸溜一口,自得在在的样子,故作玄虚说道:“嘿,他们家拿大女儿命理是该改改了,荏小的年纪,那眼睛便水洼洼的,桀骜着呢……”

有人不同意,“我看那娃子就懂事的很,经常见她打猪草啥的……”

挑夫轻嗤一声,“嘿,这你们就不知dào

了吧……”

众人立马把目光聚到他身上,挑夫很满yì

,说道:“你们看呐,那大娘子和瞿童生成亲六载,一连两胎都是女娃,这次便是老太婆做主纳一房妾,听说那小娘子前些日子已经有孕相了,老太婆怕这次又生的是女娃,便专门到四十里外的普方寺问卦,便说那个大女儿有克弟兄之相……”

“哦……”众人了然。

好事者又把目光落到正慢悠悠喝着热茶的梅姑身上求证,梅姑喝下半碗热茶,心中顿时暖和,扫了眼刚才卖弄内幕消息的挑夫,故作高深说道:“命理的事情玄之又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改命亦要信命。”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对梅姑的命理测算之能又添几分敬仰之意,梅姑喝完茶,起身说道:“好了,还有近二十里地呢,你们慢慢歇着,我先走了。翁老哥,我把茶钱放桌子上了哈。”

翁老哥就是茶肆老板,听闻连忙走过来,“梅姑这就见外了,快快别拿,这是翁老儿请您喝的。”

梅姑客套两句,把手揣回斜襟里腰口袋子,打声招呼,挎上蓝布包快步走出茶肆。

刚走到外面,迎面遇上一个拉着板车穿着补丁粗麻布短褂的中年人,梅姑说道:“这是杏花沟的陈家老二吧?”

汉子憨厚笑道,抬头看着来人,摸摸脑袋:“是哩……”

梅姑爽朗笑道:“大兄弟这是要回家了吧,我能搭个顺风车么?”

汉子还在想对方是谁,怎么认得自己的,还没来得及搭话,茶肆里有声音传出:“二憨子,那是天云山的梅姑呀,以前你小的时候惊风了还是梅姑给你治好的啦……”

二憨子回过神连忙躬身“梅姑,你要去我们那里,快坐上来,我拉你去。”

梅姑笑道:“看你跑累的,先喝碗热茶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二憨子果真应诺一声,跑进去端起翁老头的茶咕咚咕咚灌了一气,拿出一个铜子儿【注一】丢在桌子上便跑出来。

到岔路口,老槐村还在杏花沟里边,二憨子执意要把梅姑送进去,后者从怀里摸出一个铜子儿塞给他,“好了好了,多谢陈家老二了,多亏了你,要不然天黑我也走不到这儿,现在赶过去正好。”

……

胸腔传来灼烧般胀痛,犹如濒死般压抑窒息,不是已经死了吗?意念逐渐恢复,濒死的恐惧无限放大,不是一死百了吗,为什么这样的痛苦会无限持续?看来死也不如传闻中那么轻松呢。

周围传来嘈杂的人声,呼吸扯着肺部撕裂般疼痛,身体本能痉挛,剧烈喘息,猛地咳出一大滩腥臭的水渍。水渍侵入鼻腔,引发连串的咳嗽。

声音渐渐清晰,有人喊道:“活啦活啦……”

“啧啧,真是命大呀,眼看着都冷透了硬是喘过气来了……”

“唉,这不知又是夺了谁的运势呢……”

“元泥鳅你就少说两句……”

“好啦好啦,红薯都埋在地里,等霜降了不知冻烂多少,明年的口粮还指望着它呢,得赶紧弄回去……”

人群渐渐散去,意识完全恢复,小花本能地伸手往颈脖上抓去,一把泥沼……没有麻绳……我,我活过来了……

小花爬在地上将肚子里的脏水呕出来,烂抹布一样的衣裳黏在身上,瑟瑟秋风一吹,冻得直哆嗦。尽管身体还很难受,尽管身上衣衫褴褛,尽管这干木材一样的小身板顶多不超过四岁,但是小花心中欢喜的难以言表。

小花,五岁,堰塘,落水……这一连串的信息竟如此熟悉。记得以前父母常提起自己小时候落水的事情,也是这般大的年纪,也是这样污浊腥臭的堰塘……只不过那一天的记忆十分模糊,这样仔细思索一通,竟然有种无与伦比的亲切……

小花想到莫非自己重生了?巨大的喜悦将小花笼罩。

小花,对了,自己正是叫这个名字,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字。全村的女娃子全是花啊草的名字,有的甚至连取名也省了,反正长大后嫁人了便随夫姓,某某氏就行了。即便没那么好运气嫁人,卖作丫头婢女的,也是由主家随兴阿猫阿狗叫就行了,所以女娃子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的。

想到自己失败的人生,亲情,友情,爱情,那么珍惜,那么珍视,最后却成为禁锢自己的层层枷锁。生养之恩大于天,以亲恩挟持,穷其所有也无法偿还,那么就把命拿去吧……

命已经拿去了,而这次,却是上天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这次,只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重生而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意识恢复,意念归体,记忆复苏,小花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重生了。是上天垂怜,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补足她缺憾的上世。

好冷,好疲惫……小花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枯瘦如同鸡爪一样的小手糊满了腥臭的淤泥,而身上挂着撕成缕缕的粗麻布衣裳,已经看不出领袖,只是勉强挂在身上,再加上落水后浑身湿透,和着淤泥黏在了身上,被冷风一吹,直冷到骨子去了。

小花挣扎着想爬坐起来,大概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协调,一歪,又瘫倒在地。

不,不能轻易放qì

,好难得的重生机会决不能就此妥协。

努力适应身体协调能力,猛地侧身,撑着枯草斜坡翻坐起来,左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抬起一看,手心地方被尖锐石块铬出一个深深的凹印,差点就戳破了,右手轻轻将印子柔平,一丝丝热量从手心传来,让身体感觉不少温暖。

小花摇摇晃晃站起来,正要辨认自己所在方位,堰塘旁边的枯草旁边猛地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啊——诈尸啦。”

小花眉头皱起,摇晃着身子朝声音来源地方挪去,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四五岁小屁孩吓得爬在地上,“啊,小花,你你真的没死?”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意识刚刚归体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人声嘈杂,有人说“活过来”的话,这个小娃子为什么还如此惊异?说道:“你咋说我死了呢?”声音如同砂纸磨过一样粗嘎低沉,同时喉咙传来一阵阵被火烧烤着的钝痛。

小娃子惊魂稍定,有些惧怕地看着小花,身体不断往后撑。小花毕竟重生而来,小娃子的表情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她说道:“狗蛋你说,为什么说我诈尸?莫非你见过有人诈尸?”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看来这纯粹就是存zài

本体的潜意识中的信息。

狗蛋被小花的样子吓的哇哇大哭,“小花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他们说你是克星,克兄弟,要用陈年塘水以毒攻毒……”平时都是喊花娃子的,这一急,直接喊姐姐了。

“沉塘?以毒攻毒?是谁把我沉塘,又是谁把我救起来的?”小花被这个信息惊呆了,难道自己前世小时候的那次落水还另有隐情?

狗蛋眨巴泪眼望着她,还心有余悸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是你自己跳进去的吗?是下沟的培叔把你捞起来的,都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活过来了,这两天正是挖红薯时节,见你醒了就都忙去了。”

【注一】铜子儿:本文为古代架空坏境,文中以后所有的交yì

货币都以铜子儿(铜板、文、子)计算。

一两银子=一千铜子儿,一两金子=十两银子。

一铜子儿相当于现代一元钱,所有的物价也与现代的物价计算相持平,只是对于某些特别匮乏的生活和战略性物资,比如盐,铁,牲口等等价格会略微提高。

第二章 重生

小花猛地感觉脑袋里胀痛的厉害,有东西不停地往脑袋里面钻,就像在修补那段空白的记忆一样……

狗蛋见她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害pà

地跑开了。

小娃喜欢玩水,时有失足落水的,要是农闲的话或许会多些好事者围观,现在正是挖红薯的农忙时节,加上又是她这个被冠以“克星”的不遭人待见的女娃子,是以,有人好心把她捞上来就不错了……

前世的记忆中这一次落水事件的印象十分模糊,但是后来却被爹娘说成多么危险,他们有多么的担忧……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直认为自己在爹娘心中非常非常重yào

,这让她感觉无比踏实,即便后来种种,她都不曾怀疑爹娘原本对她就有嫌弃遗弃之心。

小花自动抹去前世临死前那一段逃亡路,即便娘是真的受人唆使有不得不“成全”自己贞烈的理由,即便她也是真心要放自己一条生路,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将自己逼上那条绝路的……

上一辈子,因为亲恩,因为孝义大于天,她无法反抗无法反驳,她受了,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一切。她原谅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一世也要那样的过;原谅,并不意味着她不记仇,不记恨。只不过她更惜命,在小命与仇恨相比起来,她会先满足前者再运筹后者……

只不过为什么是自己主动跳进堰塘的?为什么自己是克星?

记忆的片段一点点的拼接起来……在农村,继承香火的思想根深蒂固,恐怕大多的长女都是不受待见的,偏偏自己到六岁多的时候才有了一个弟弟,自此以后,在她的童年回忆中,貌似自己所有一切都是错的,弟弟是对的……好吧,这一切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那一段落水的记忆好模糊,她只是对于当前的一切感觉无比的…熟悉,并且可以肯定,前世也这样落水过。

小花理顺思绪,现在重生而来,心中没有一点惶恐不安。心道,有了上一世记忆,或许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吧,或许自己便不用走上那无奈的人生,不用到最后落得被勒死的下场了吧?

正这样想着,山垭口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花娃子——”

小花本能觉得亲切和熟悉,娘亲?!几乎脱口回应出声,奈何嗓子干裂刺痛的厉害,嘶哑的“嗳——”了一声。

一个肩挑着两箩筐红薯的中年汉子从堰塘上的田坎一荡一荡走过,看到小花,浑厚的声音响起:“花娃子,你娘喊你了,还不赶快回去,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虽然语气粗嘎,但是小花能感觉到话里的好意,应道:“谢谢大根叔。”

小花看着大根叔的身影消失在山林另一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随着山垭口的喊声越来越急,语气也越来越愤nù

,小花已经断定那就是自己母亲了,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但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上面跑。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小花已经掌握到身体的平衡了,但是手脚冰冷,光脚丫在布满草茎的田坎上戳的生疼。

小花站在山口抬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叉腰站在山路口上,“死花花,喊你去打猪草又死到哪里去了,喊死了都喊不答yīng

,猪草啦?”

小花木木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这个本能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妇人也在脑后挽了发髻,不过没用布巾包着,是一柄木梳髻着。上身是缝了好几个补丁的斜襟短衫,下面是阔脚裤,依旧打满补丁,好在没有露肉,可见女人应该是很勤劳的。

眼前猛地闪过一系列的画面,硬生生地塞进小花脑袋里,让她本能的感觉到恐惧。她终于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的确是自己因为听到家婆跟父母说了自己“克星”的事情,早慧的小花便当真跑去跳堰塘,没成想里面全是淤泥杂草,一下子便陷进去了……那个打猪草的背篓就丢在堰塘旁,里面一把猪草都没有,看来这顿好打是逃不掉了。

和这个画面重叠的还有自己上一世父母将自己卖作小妾,收取银钱的场景……还有他们不顾自己在夫家并不受**,却为了弟弟的营生从她身上各种压榨,使得她原本在夫家不受待见更加变成了别人的使唤的猪狗……

带着愤nù

的叫骂声将她拉回现实,小花甩甩脑袋,眼前的一切颠覆了刚才重生的喜悦。因为这一个激灵,双重记忆不断融合,她艰难地吞下口水,怯生生连忙应诺。

几乎是隐藏在身体里面的潜意识让小花蹬蹬蹬往山沟堰塘方向跑去,一个破背篓对这个穷困的家庭也是很重yào

的。其实在农村,屋前屋后都是大片的竹林,什么背篓箩筐筲箕等等竹编制品不应该缺,奈何这个家庭不一样,主劳力是这里最受崇敬的童生,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呆在私塾,在家里几天更是要抱着小妾干传宗接代的大事。而编背篓这是下贱活,哪是高贵的童声该干的事?

妇人以为这小妮子不听话,操起旁边的树杈,两把捋掉上面的树叶,而后三两步朝山下小花追去,一边追一边喝骂。

小花战战兢兢将空背篓被在瘦弱的肩膀上,任由妇人一下一下抽在身上,一边艰难地踩着崎岖山路朝上面爬去。小花的不哭不反抗更加激怒了妇人,直接朝头面抽去,小花本能伸手去当,反倒惹来更加恼怒的喝骂和抽打。

小花有种错觉,貌似这具身体并不抗拒或者丝毫不敢违逆这样的打骂,除了本能的感觉到那细树枝抽在身上带来的痛楚,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这,这是我自己吗?是真的重生了吗?抑或是说她是重生在了别人的身体里,只不过名字一样,一样有落水经lì

而已?尽管前世爹娘对她并不好,只是将她当成换钱的工具,但是她记忆中貌似爹娘并没有这种恨不得她不存zài

……还是说她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些记忆了……

……小花身体里面是来自一个经lì

了人生波折和苦难的三十多岁的成熟的灵魂,她清晰的感应到这个妇人的愤nù

和绝对的嫌弃,她毫不怀疑,倘若自己稍微犟一点就可能被打死。

天地君亲,父母有对子女生杀予夺的权利,打杀,溺毙……更何况自己这副女儿身,一个背负了“克弟兄”之名的女子。

她很怀疑,这,这真是自己的亲身娘亲吗?

呵,这个辛苦恣睢的女人呵……

小花感觉身上的痛感已经麻木,只心生无限悲哀。

【今天早上来发xiàn

终于有一个收藏了,辣椒好开心。本文是一篇重生女对命运抗争,对决穿越女,在严苛的礼教下怎样一步步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的故事。一贯的慢热风格,喜欢的亲们千万不要放过它哦。求收藏推荐支持。】

第三章 逃“命”

在没有任何人权发言权和实力的情况下,所有的撒娇倔犟在已经抱定自己就是“克星”的人面前都是笑话。

所以,小花现在要做的就是忍,忍,忍!

小花被一路抽回破落泥巴墙茅草顶的农家小院,一个微微腆着肚子的年轻女人斜倚破烂的院门门框上,漠然地看着小花被抽打,懒懒说道:“姐姐,梅姑来了,婆母说让大丫快过去。”

妇人也打累了,悻悻停手,没好气回道:“晓得了。”斜觑了眼女人,穿着好衣裳啥事都不干,整天抱着肚子的样子就有气,但是她是瞿家的“功臣”,丈夫的爱妾,婆母抱孙子的希望。自己虽然是大妇,却不敢把气撒到这个女人身上,于是把这气全撒到小花身上,哼了一声,狠狠挖了小花一眼。

翻过一道院门,正对面是三间茅草屋,两个老太婆坐在尺余高的街沿上,聊得很是投趣的样子。

右手边穿着深蓝色斜襟短衫的老妪朝小花招手,和蔼笑道:“大丫,快过来,到家婆这里来。这是梅姑婆,给你改改命理,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呐。”

这就是自己的家婆么?身体对这亲切柔和的声音本能充满恐惧和期待,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要挪过去……可见,这个小小的身体是多么渴望长辈的疼爱……

可是现在小花身体里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虽然留在本体的潜意识感应不到这个老太婆笑容在的虚伪与嫌恶,但是她看的出来。

迟疑中,妇人在小花后背伸手推了一下,恶气道:“还不快去。”

左手边的梅姑将小花上下打量一下,就像从烂泥坑里扒拉出来一样,瘦小的身体,两只小爪子紧紧拽着沾满泥浆的衣摆,小脚丫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的,脚趾紧紧抓着泥地。

梅姑脸色和蔼,笑道,“不急不急,衣裳都湿透了,先去洗洗,换件干净衣裳吧。”

家婆祥怒,“这大丫就是不省事呢,像野娃子样,一点都不懂规矩,她娘让她去割点猪草回来,竟然跑堰塘里去玩,啧啧,你看,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咋得了哦……”那样子多痛心疾首,有多关切有多关切,要不是小花因刚才被“母亲”不问来由,非但不关心自己掉堰塘的事,直接劈头盖脸一顿好打,让她立马升起了三十多岁成年人才有的警觉心性,对所有人都有了戒备,否则,她铁定会觉得这个家婆是真的关心爱抚她这个孙女呢……

家婆得到梅姑囫的囵应声,这才转头对妇人说道:“秀兰呐,快去给大丫换身干净的衣裳来,顺便把身上腌臜洗了,等会才好kàn

清命理呢。”

妇人心中有气,却不敢违逆自家婆母,应诺一声,抓住小花拖进右手边的猪圈屋里。从顶棚上的草堆里巴拉出一件一样破烂的衣裳丢给小花,“把衣裳换了,去后面把身子洗干净才出来。”

小花低头应诺,抱着衣裳朝屋后走去。越走越惊心,这个场景好熟悉……不仅是融合了本体的那段记忆,而且她前世娘家在住进县城之前就是这样的茅草屋……

小花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确是重生了,也不是重生到别人身上,而是自己小时候……现在对人事的认知和小时候对事物的看法截然不同,所以产生的情绪也不一样。

呵,人生再来一次,已经知dào

了过程和结果,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可以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么?

命理……命理……梅姑……

小花脑海中一个隐藏深处的记忆小球蹦了出来,小花猛地将它抓住……记忆中,也是自己做五六岁的时候,家人的确找人给她改了命理的。这段记忆十分模糊,在前世她也很难清晰的记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后来被归省将军而当了县城外一个普通员外爷看中,欲将她纳为侍妾。卸甲归田的将军那也是山里穷苦人家可望不可即的,所以都说她能进员外府当侍妾,那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加归功于小时候给她那次改命……这样的造化被家人全部归结到那次改命事件,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们是多么为了她着想,是多么大的恩德,也正是因此,那模糊的记忆才没有被后来窒息的生活抹掉……

而也只有小花自己知dào

,自己进入员外府后的生活,真真的是猪狗不如……最后还被当成货物一样送人,几经转手,顽强的她却一点也没有做女人的“贞烈”的觉悟,事过几个男人,硬是还腆着脸活在世上……所以最后便有人帮zhù

她成全了她的“贞烈”,所以她被勒死了,所以她重生到小时候……

真是造化弄人呀。

三十多岁的灵魂,经lì

了生活诸多苦楚,最后还被人以成全她女人贞烈的名义将她勒死……她再也不是原主只有几岁的懵懂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小娃子了……

小花从水缸里舀了半盆水,脱掉黏在身上泥糊糊的衣裳,丢在盆里揉搓一遍,倒掉泥浆水,又添半盆清水,直接往身上浇去,拿脱下的衣裳把身上的泥浆搓洗干净。尽管身板干瘦,貌似很能受冻,凉水浇在身上连个哆嗦都不打,很快打理干净,顺便将衣裳淘洗一下拧干搭在旁边的架子上。三两下套上干爽衣裳。

衣裳十分宽大,叠加的前片足足在身上缠了两圈,长及小脚肚,连下面的裤子也省了。山里的小娃子,大多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的,所以小花能有这么大一件破了几个大洞的衣裳已经很不错了。她将袖子挽高,收拾停当,便赤脚来到前院。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家婆和梅姑寒暄两句,便让秀兰用麦秸秆点燃火把照明,把小花叫过去,“来,大丫,到家婆这里来,让梅姑婆看看你的命理,唉,落到我们这穷苦人家就是受苦呀,等改了命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命理,命理,又是命理……小花脑袋里乱哄哄一片,小半天时间,她已经适应了这具小身板,也接受了重生的现实,但是那零碎的记忆在家婆一声声“慈爱”的呼喊声中组合起来……让她本能感觉到恐惧。

她对前世改命之前的记忆十分模糊,即便这一下午几次刺激,想起来很多,但是也只有改命理之后的事情。莫非真是这命理影响了以后的命运?……

剧情重演,一想到前世几十年的人生,她面对口口声声为自己好的亲人爱人朋友,她竟然找不到自己在他们生命中的位置,痛苦却不得不任命。

对了,正是因为这次改命,才让她变得如同泥巴一样任人揉捏,予取予求,毫无反抗之力……

有重生,想不信命都难。

命理,是真的。

重生,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小花看着旁边恨笃自己的娘亲,看着外表慈爱却只是想把自己运数转给兄弟的工具,还有那个冷漠的姨娘……残留在身体里的意念本能的让她顺着家婆的意志而去,是恐惧,还有那种对这种慈爱表象的渴望和憧憬……

不,不,我不要改命……

小花意念重新掌握身体,身体朝后面退去,迸到嘴边的反抗的话终于没有喊出来。惊恐的眼睛猛地看到一只坐在街沿上的梅姑婆,从自己进院门开始,就那么云淡风清地坐着,平静和蔼地笑着,好温暖。梅姑婆说道:“来吧,我给你看看,看看你的手,轻轻划一下就行了,一点也不疼。”

魏氏听了梅姑的话,连忙帮腔,“大妮,快来,天都快黑了,这改命呀,得看时间的,要是错过了,你这辈子就完了……”说着,拄着桃木拐杖颤颤巍巍地从街沿上下来,就要来抓小花。

小花惊恐后退,蓦地偏头看向梅姑,“不,我不要改命,我不要改命——”说罢,没有任何犹豫,小花猛地朝院门方向窜去。

街沿角落趴在那里玩泥巴的二妮微微的扫了一眼院中吵闹,见那个干瘦如柴又邋遢的女子往院外冲去,微微挑了下眉。

第四章 梅姑

家婆大惊,再也不掩饰对这个大孙女的厌弃和愤nù

,呵斥道:“死妮子要干什么?快过来,让梅姑婆把命理改了就行了!你这是要气死我这老太婆呀?”

所有的事情但凡扯上“忤逆长辈”,那都是会被世人摒弃的,天地君亲,百善孝为先。魏氏这一嗓子就说明小花对她的忤逆。

小花的意识明显感觉到身体里面残存的一丝意念要让她放qì

逃跑的念头,甚至因为意念和身体不同步,差点跌倒在地,正因为这迟疑的当口,被站在旁边抱着肚子看戏的韩氏一把抓住手臂。

韩氏虽然有身孕,但是毕竟是大人,要拿捏一个长期营养**的干瘦如柴的小女娃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小花惊恐不已,自己都重生了,不信命也得信,既然信,那就不能再让她们把自己的命运改了,改成和前世一样的软弱,被抹干吃净。偏偏她又恋生的很,无论到怎样的绝境,爱人背叛,朋友出卖,亲人离弃,她愣是没有过轻生的念头,还顽强的活了下来。她的存zài

如同别人通往幸福道路上的荆棘,不铲不快,所以,最后还落得被勒死……

所以这命理改不得……

小花现在完全是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踢打着,也不管那啥孕妇不孕妇的,这是关乎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她不要改命,再也不要成为那个为别人做嫁衣,到最后还被嫌弃的女人了……身后拐杖“咚咚咚”杵地的声音在迫近,魏氏的喝骂声也越来越近,小花急了,猛地偏头瞪向韩氏,嘶哑的声音低吼,“放开我,放开我——”

韩氏拽着小花的手臂猛地一松,她如同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愣愣地看着小花连爬带跑地冲向院门……

韩氏慧英,走商之女。即便娘家也小有余钱,士农工商,最贱莫过于商人,所以一个十六七岁的娇滴滴女娃给一个大十岁的童生当小妾,都算是极大的福分。

魏氏紧随砸过来的拐杖擦着小花的肩膀划过,却没能将小花抓住。魏氏气急败坏,一边呵斥韩氏,“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抓住了为什么把她放跑?”

韩氏被魏氏一吼,蓦地惊回,神情惊恐,哆哆嗦嗦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魏氏懒的理会,一边大声嚷嚷喊人去抓那忤逆子,一边踩着小脚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往旁边山梁子上走去。

就这愣怔当口,小花冲出院门,任凭后面怎么的喊叫只一个劲往前冲,借着暮色,转瞬间便隐入旁边的山林中。

这里地处山野,屋后就是一座大山,进入山里,只要想藏,即便是白天也很难被找到,更何况夜晚。只不过天大地大,她能跑到哪里去?山野多精怪,现在连命理都信了,也不得不信那些鬼怪传说……最最重yào

的是现在的小花是又累又饿又冷,下午还被狠狠挨了一顿抽打,她已经跑不动了,光脚板早就被荆棘砾石划破,痛的都麻木了。

小花看到山垭口堆了两个麦秸秆堆的柴垛子,已经被人抽掉一个缺口。回头一看,四乡八邻都被魏老婆子动员起来找她这个忤逆子,念头一动,飞快地扒开一个小洞,钻了进去,外面用几捆麦秸秆遮住……

呼喊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小花紧张惶恐的心终于渐渐落下,又累又饿,渐渐昏睡了过去。

没找到小花,所有人都郁闷的很,若是平时,才懒得管一个丫头片子跑丢了呢,丢了就丢了,还省了粮食,可是这次不一样,一家人的希望都落在这改命上。用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要将小花的命运过继给小的……这只是过继运数,又不是直接弄死,所以即便当初那个游方道士说运数过继了对那女娃一生恐怕都比较艰难,魏氏仍旧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当即拍板:“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要那啥好运数来干啥呢,过,一定要过继。”

她自然没听到那游方道士后面一句,“只是这运数也有些奇特,恐怕是有些命途多舛……”,而是立马拿上林氏辛苦积攒的银钱,不远数十里找到天云山姑子庙修行的梅姑,一定要把小花的运数过继掉。

好不容易才将梅姑请来,不管改不改命,都得花那一笔银钱。最最重yào

的是必须要把大丫的命理给改掉才能生出男娃。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就十分乖顺的近乎木讷的丫头,平时指东不敢往西,怎么现在突然发起人来疯?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就跑掉了,这还得了?

一些相邻看见魏老婆子的样子,都暗自摇头,以这老婆子的心性,那妮子要死在外面的话还算干净,否则……有的那妮子受的了。

魏老太婆气的直跺脚,而秀兰正在灶间准bèi

吃食,听到外面的动静,是又气又恨,同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着别的女人爬到丈夫**上,还要装作一副多么高兴的样子,偏偏她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因为自己嫁过来六年多,一连两胎都生的是女儿,相公又看中一个走商的小女儿韩慧英,央母亲做主给自己纳妾,于是婆母魏氏跟林氏秀兰一提,后者非常“理智大度”地同意了……

林氏很清楚,尽管自己在瞿童生还不是童生的时候就嫁了过来,可谓糟糠之妻。但现在的事实是,不管自己同不同意,没生出男娃,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现在之所以没给自己穿小鞋是因为一家人的生计都是她一人操持,而自己主动答yīng

的话,还能够保证自己“大妇”的地位。眼看着,这才进门不到一年,那女人就有了身孕,婆母更是给予很高期望,连带着所有的活都让林氏包揽了,只让韩氏好好养胎……

时间一帧一帧过去,午夜已过,鸡叫三遍……

梅姑跟魏老婆子睡一炕的,她也是整夜没落觉,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整晚上都是呼喊吆喝的声音,还有昨天那小女娃一听说改命时候的惊恐。按理说,这样大的小娃什么也不懂,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那魏老婆子说的也贼好听,要她过好日子的……虽然她自己心里发笑,但是那个小女娃是铁定不懂内里的……她为什么要跑?

梅姑仔细回忆昨天在院子里瞥见那女娃的情形,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看来,身负大命数,但是命途多舛,倘若再改命理的话,铁定活不过二十岁。想到这里,她长长叹口气,这女娃倒也机敏,如此倒成全了她一段善缘了。

魏老婆子整夜没合眼,不住地念叨,自己这个老太婆命苦,连带生了几个都是陪钱货之类的,让梅姑心中更是反感的很。

天一亮,魏老婆子便起来了,然后又叫人去找,梅姑说:“改命需yào

天时地利人和,昨天便是最好时机,错过了,再改也无用。”

魏老婆子哪里肯依,再三央求:“梅姑,您老再帮我们看看,您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个继任香火的,我我这个孤老婆子可怎么去见他地下的爹哟……”

梅姑无奈,索性一边吃饭一边歇等片刻。

瞿童生,姓瞿名家生,子长生。他早就知dào

娘要给大女儿改命理的事情,自然想生几个男娃光耀门楣,但是他却更希望这改命能将那运数过继一点给自己。自己已经连考两次府试都没过,心中很是焦急。这不,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将命理改了过来,自己今天正好回去沾沾运数。

瞿长生刚从私塾里回来,便听闻这个害人不浅的死妮子竟然跑掉,顿时怒不可遏。自己的仕途官路还等着她把运数过继给自己呢,竟然如此不懂事,自己生她养她这么大做何用?心想着等找到了,把命理改了就直接弄死算了!女儿嘛,养大了也是别人的,还不如把运数过继给自己,等以后考中秀才甚至是进士,升官发财,豪宅美眷来的实在。

于是,在瞿童生的号召下,几乎将整个老槐村的人都发动起来再次展开对小花的寻找。

林氏秀兰看见瞿童生可怖样子,心里竟然有些胆颤。即便如她的任劳任怨,以前也没少挨打的,每次都是直接抡起扁担甩过来,要不是她皮糙肉厚,恐怕都被打死了……男人打女人就如同吃饭一样正常,整个村里村外就找不到不打女人的男人,哪个女人在家里没被男人或者公婆打的哭天喊地的?人们平常议论的不是哪家男人把婆娘打的半死,而是议论哪家婆娘有家规管教,打死都不吭一声的……

梅姑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心中却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就是命运呀……

魏氏见梅姑嘴角带笑,说道:“那死妮子太不懂事了,梅姑您别见笑。”

梅姑说道:“其实命理本就玄奥,来来去去都是命,强求不得。”

魏氏听了不依,这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怎样才能生男娃继承香火的哩,要是早先知dào

这死妮子克住下面的男娃,早就弄去溺死了。连忙说道:“梅姑可千万别这样说,瞿家一脉三支,就我们这一支独苗,要是再不生两个男娃,以后我到了地下都难和他父亲交代呢。况且这对那妮子又没什么害处,听您说只是在手掌上划一下就行了的?”

梅姑摆摆手,“呵,话虽如此,这掌纹可是掌握一生命数呢,岂可随意修改。”

魏氏急的不得了,“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都是那个死妮子克住下面的小弟,唉,早知dào

当初……”她终究没把“溺死”两个字说出来。

梅姑见此,心中便有了几分定夺,说道:“命理已定,现在不管是改命还是溺毙都晚了……”

魏氏抓住梅姑手臂:“梅姑,您老可一定要帮帮我们瞿家呀,您看我家生郎明年四月就要去府衙赶考,这几年潜心读书……要是没个子嗣继承,这这……”说一千到一万,这个老太婆就是想孙子想疯了,香火呀……

梅姑眉头微皱,“这个……”

魏氏很有眼架力,从腰间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到梅姑手里,“梅姑,您老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呐。”

梅姑手中掂量了下银锞子的分量,至少两三钱左右,于是说道:“那好,等下把娃子找回来我再帮你们看看就是。”

瞿童生一袭染蓝细棉布长衫,看上去倒还有几分书卷气息,只不过内里和那些泥巴脚没啥两样,听到梅姑说还有转圜的余地,连忙走旁边打边鼓,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梅姑面笑心冷,连连说道:“哎哟喂,你是童生爷,这样可是折煞老身了……”

第五章 改命

小花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吆喝声惊醒,刚一剥开眼,一只粗糙大手猛地扯住她柴棒一样的胳膊从草垛里拖了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这妮子竟然躲在这柴垛子里……”

旁边有人附和:“真是怪事,昨天晚上从这里过了几趟,竟然都没发xiàn

……”

“唉,我说这妮子跑什么跑,她家婆有心给她改命,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真是不识时务。要是我有钱有门路的话,我也要给我家二小子改一下命呢……”

“可不是么,这下总算可以跟瞿童生有个交代了……”

众人连连点头应和,在他们眼里,这个童生已经是一个准秀才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当官,现在讨好一点没坏处。

小花扫了一眼,这些,本体潜意识都认识,不过她现在却一句话都不想说,心中只有恐慌,无尽的恐慌和无奈。呵,即便重生了,知dào

了命运,尽量去避免了还是躲不掉吗?

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啧,这脚都磨破了,来我把你背回去……”说罢,不由小花回应,便一把把她拉到宽厚的背上。

小花终于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培叔,昨天将自己从堰塘里就起来的汉子,心中顿时一热,小声道:“谢谢。”几十年的人生经lì

,让她把恩和怨理的分明,别人对她哪怕一丝一时的善意都不敢忘却,以便在有能力的时候回报。最重yào

的是,这会让她在这冰冷的环境中还有一丝温暖抚慰心灵。

周围人声嘈杂,她声音嘶哑粗嘎,细若蚊蝇,谁都没注意到她说的话。但是小花却听到对方喉咙传来的“嗯”的声音。

众人涌进院子,都想看看这命理是怎么个改法,也幸好人多,让愤nù

的瞿家生没机会对小花下手。

培叔将小花放在街沿上,便准bèi

起身离开,有人喊住他,“喂,培三,你不看看这怎么改命理的么,回去也好给自己看看呀……”众人又是一堂哄笑。

“就是呀,改了命理说不定还能娶上一个女人给你生娃带崽暖被窝呢……”几个汉子纷纷附和。

培叔叫傅培,是十多年前他父亲带着只有几岁的他逃难到这里来的,两父子相依为命,不久父亲重病撒手人寰,他独自一人过活。种了几亩山地,农闲去山林打些野物换银钱过日子。像他一样年纪的人都娶了婆娘了,而他,一方面是因为家里太过贫穷,没人家看的上,再则貌似他自己也不紧张,便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傅培没说话,挤开众人,出去了。

魏氏一把将小花抓到梅姑面前,急切道:“梅姑,您老再帮我好好kàn

看,现在给她手上划一刀吧…多划几刀也行。”

小花心中轻嗤,呵当真是重男轻女呢,还多划几刀,要是对方说用自己的血去祭神能得子嗣的话,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放血吧……

梅姑抓住小花的手,入手冰凉,因为恐惧而不自主地颤抖着。梅姑看着小花,语气轻柔道:“别怕呵,我就是看看……”转头对魏氏说道:“这娃子怕是饿得慌了,这气血不足,恐怕是看不准的……”

魏氏一听,连忙对旁边的林氏说道:“快,快去…去把给韩氏炜在灶膛里的蛋花羹拿来……”自从韩氏怀了身孕被乡邻的有经验的媳妇婆子看来肚相,说很有可能是个男娃后,魏氏便每天都给韩氏开小灶……今天便宜了小花。

小花听了梅姑的话,没有那么恐惧,端过罐子直接往嘴里倒……略微有些烫,不过热热的让身体也稍微暖和了起来。小花有些不舍的放下空罐子,被梅姑温柔地拉到身前,让她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歇歇。

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都想看梅姑怎么改命呢,见她只是拉着小花的手轻轻揉搓,翻来覆去地看,始终没啥动静,就有些急躁起来。

梅姑对魏氏说:“唉,这外面实在太吵了些,我把娃子带到房间里去,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这……我去给你打下手吧。”魏氏始终有些不放心,想跟进去看个究竟。梅姑面色一沉,“你去能打什么下手,我看相最忌讳嘈杂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帮你看看的。”

魏氏触了一鼻子灰,连声“唉唉”的应诺。而后将梅姑和小花引进她住的那间卧室,临走恶狠狠地挖了小花两眼,“你可千万听话哈,要再敢跑的话就打断你的腿!”

梅姑将门窗都关上,这才来到小花面前,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惊心,这果真是带了大运数的人,可惜她命理狭窄,就看闯不闯的过去了……不过,倘若真的要将这运数给改掉的话,她就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好么能活个二三十岁。

梅姑看到小花左手掌心有个印记,以为是脏污,擦了几次都擦不掉,原来像是石头铬出来印子。她眉头皱了皱,因为这个印记,她总觉得这掌纹有些怪异,看着看着,竟然看不出什么来了……最后她长长叹口气,对小花说道:“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这天呐,它每天要看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还是要靠自己的。”

小花心思通透,毕竟身体里面装的是有着三十多年生活阅历的成年人,一下子就懂得对方的意思,看样子她是不准bèi

给自己改命了,从刚才对方的行动看来,就是在若有若无地帮她。小花感怀,当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给梅姑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泪眼花花的了,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梅姑大惊,但还是坐在原位理所当然承了大礼。

两人出了房间,众人立马围了上来,魏氏急切道:“梅姑怎么样?可还有转圜的法子?”

梅姑笑着,拉过小花的手拍了拍,“你们呀,可算是遇到贵人了,这小花就是你们的贵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魏氏听到有解,连忙道:“可是已经将命理改了?”

梅姑有些不悦地咦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么,这改命理是需yào

天时地利人和的,怎能随便在手上划一条口子呢?你也不看看像你们自己手上,谁又没被割伤弄伤过?也没见命理改了什么?”

众人连连应和,“是是……”

“那……”魏氏看看小花。

梅姑道:“这办法就是,把她寄养出去,在生出男娃之前不能回来。有她在,便可挡住劫运,略微远离,也不会影响下面的兄弟。”

“就这样?”魏氏愣了一下,旋即又觉得不对,“这,这要等生出男娃来,啥时才能有……”

“呵呵,魏大姐莫急……”梅姑其实很想说把这个女娃带到自己那里去的,想到以这个家主婆的狠辣恐怕舍不得把已经养了几年正好可以使唤的丫头送人,所以还是不说。

梅姑将银钱揣进兜里,看了看小花,恐惧,畏缩,一点也没有在房间里乍一看见的通透,许是自己眼睛花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也算积了阴德了。

第六章 我亦非我

晌午,林氏做好饭,梅姑就着两个和了玉米面的馒头,喝下一碗稀粥便告辞离去。

至于小花,因为有梅姑的一席话,不仅逃脱一顿棍棒之苦,更解了改命理的烦忧,只不过她这次竟然敢忤逆长辈逃走,本想一棍子戳死的,魏氏想到梅姑的话,心道还要让她将气运过继给弟兄再说,所以将她关在猪圈棚上面。

小花不愧为重生加穿越女,生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又是落水又是挨冻受饿的,待这口气缓过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回想穿越来的这两天,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命悬一线来形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瞿童生是最郁闷的了,本想着回来沾沾运气,没想到惹来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有那老虔婆说这死妮子是“贵人”不能动,否则他早就两扁担砍死她了。在家里看见黄脸婆就倒胃口,那个韩氏挺着个肚子,也让他感到索然无味,索性一把抄了林氏积攒的银钱,拿了米粮,准bèi

又回到镇上的私塾去了。

小花虽然被关在猪圈上面的柴棚上,但是小院子里的动静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能说原主的父亲太…小花说不出来,前世,她的父亲也是个秀才,虽然对她十分的冷淡,但是还没有到要将她打杀的程度。唔,至少现在还没有。小花收回心思,还是说前世的自己还是太过懵懂,根本就看不懂这些……

幸好肚子里还有早上那一罐子蛋花羹垫底,小花只有缩在草堆里面尽量保存体力。下半晌林氏在喂猪的时候丢给小花一块米糠干馍,干扎如同木屑,但是小花仍旧合着水噎了下去。

院子里响起说话声,听魏氏直喊亲家,应该就是原主的“外婆”咯。

外婆毫不掩饰对这个外孙女的关心,奈何榆树沟离这里有四五十里山路,一听到外孙女落水的消息,连地理的红薯都来不及收就急急的赶了过来,没成想还是错过许多“好事”。

魏氏听了梅姑的话,本来就是想将这个灾星送出去的,现在已经五岁多,已经能干活了,再过几年就能许配人家,即便不能,也可以卖个几两银子……所以,把小花送到亲家那里去寄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那她还要好好拿捏拿捏。

魏氏拉着和也氏的手,语重心长的样子:“唉,亲家啦,你不知dào

那妮子掉水里了我这心里多担心咯,好在菩萨保佑,总算没事,这次我算是狠下心来了一定要好好关她一下,给她一个教xùn

。”

和也氏就是林氏秀兰的亲娘和也艾香,是漠北的一个小酋长的女儿,嫁到这里来几十年只回娘家去过一次……那里和这里正好相反,男女都一样的宝贝。和也氏心领神会,“小娃子就是比较皮,让您们费心了,要不送到我那里,我来带带,等你什么时候想了我再送过来?”

“唉,这怎么好意思啦……我是真舍不得大丫呢,但是你看,又要添小了,就是怕照顾不过来……哎呀,亲家母呢,难呐……”一大堆的寒暄,就是说自己多疼爱这个孙女,多舍不得之类的。

躺在草铺上的小花心中思讨开了,前世的记忆中貌似也是在外婆家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莫非其中也如眼前这般场景?

想起前世的外婆,小花心中一阵痉挛般难受:外婆有儿有女,自己一个外孙女,强要照顾的话反被说成偭规越矩……也怪当时自己太过懦弱,没能让她安享晚年……思及此,泪水禁不住从眼角滑落。

大概是商量妥了,林氏竟然给小花舀了一碗红薯糊糊,像是仇人一样盯着小花,恶声恶气说道:“明天你就跟外婆过去,好好听话,荏大的人了,该做啥莫要耍懒,女娃子家家的,一副懒相没哪个见得……”

小花对这个身体的娘亲没有一点好感,对方的冷漠和自私让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一直低着头,装作乖顺的样子。她在想,为什么前世自己就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呢?还是说这些也只有等经lì

了许多事情才能明白生活的真谛?恐怕对于林氏而言,就像前世对自己说的那样,她把一辈子都交付在了瞿家,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家……

只不过在她的观念里,家的含义仅限于她的“天”,她的夫君,瞿家生而已。而孩子…她也只想生几个儿子,赢得夫君的欢心罢,所以,自己的到来,不仅没有为她赢得婆母和夫君的欢心,反而各种迁怒于她,甚至连结发妻的地位也因为小妾的到来而岌岌可危……所以,她恨瞿小花,念在还有一丝骨血亲情的牵绊才没有下狠手的吧。

这些道理,都是前世几十年生活的积累,用生命换来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说是重生,却一点也没有重生的优越感。小花先前还想着可以凭借记忆为自己谋得利益,而现在,这一切既是自己人生,却又不全是:前世的自己只有一个爹娘,没有姨娘;前世的自己,在六岁的时候是娘生了一个弟弟,也没有生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前世自己虽然并不受待见,但是娘亲却没有那么下狠手地打自己……

所以,重生,虽然有着记忆的优越,但是命运却让这一世的人生加强了难度。

小花早就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觉悟,严苛的礼教,男主天下,三从四德将女人从出生到死都箍的死死的,女人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没有独立的人生,更没有拥有独立财产的权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好吧,如果祈祷没有儿子便可以由的自己了吧,可是母凭子贵这一条就让女人拼了命也想生一个儿子……

就像这具身体的母亲一样……她无法确信林氏是否对这个女儿有感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女儿而直接导致了她在婆家如今的地位。以她的认识,肯定想不到更深层次的原因,至少她现在还想不到那里去。即便没有这个女儿,即便她头一胎就生的是儿子,她的童生夫君仍旧有很多理由纳妾,她的婆母仍旧把她吃的死死的……

所以,前世的生活阅历并非完全无用,至少现在她就很能分得清谁是真的对自己好,谁是真的厌恶自己。应该说“自己”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恨也不至于除之而后快吧?但是依照这两天这个林氏的种种反应来看,因为她没有生男娃,男人因此纳了新的女人进门,除了将她当劳工使用,根本没放在眼里,所以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迁怒到这个大女儿身上……

在林氏看来,倘若“自己”是个男儿身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说,她的幸福都栽在这个女儿身上,婆母的怨怒,丈夫的薄幸,生活的重担,生育时生死一线的痛苦……所有这一切将这根脆弱的血脉亲情压断了,变成了最深的怨毒。

所以,现在面对林氏,小花能感应到对方不管是内心还是表面都恨笃了自己,恐怕也正是惦念到自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没有直接弄死……小花找到自己在这个家庭的正确定位,心里非但没有丝毫失望,甚至还轻松了不少。

原本的小花已经如他们所愿自动跳塘淹死了,而自己穿越而来的灵魂在上一世也用生命偿还所有,所以这具没有任何牵绊的灵肉结合,我亦非我,这让她感觉分外轻松。

唔好吧,这具身板实在太小太瘦弱了,要想活下去还的加把力!

第七章 寒心

两世为人,因为对生命真谛的洞悉让小花变得睿智起来,她不想再过那种被别人拈来挥去的生活了,再也不要被人步步算的死死的,自己的命,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一次小花再也不想懦弱地跳进别人为自己挖好的火坑了,即便偭规越矩又如何,恩和怨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才是。

但是,前世生活阅历也告sù

她,这一切,都的她在保住小命为前提。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呵,小花,加油吧。

魏氏踩着一步三摇的小脚,拄着被摩挲的光滑的桃木拐杖来到小花面前,微微佝偻着腰,一副慈悲哀痛的样子,伸手在小花枯草般头发的脑袋上装模作样爱恋摩挲一下,“大妮呀,这都是命呀,家婆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了,只想你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这才去请梅姑来改命呢,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在你身上了,你却这么不懂事……”说到这里,恰如其分用衣袖抹了下眼角,“以后你到姥姥家去,一定要听话懂事,莫要再这么违逆了……唉,你看我,一说就说了这么久,你们快走吧,等会天暗了路上不好走了……”

现在才知dào

天暗了?二十多里山路,现在还叫人家回去,这还是亲家吗?

小花一直低着头,要不是两世为人的人生阅历和心性,恐怕她真要被这老太婆的两句话感动的无地自容了。也难怪,魏氏要不是有如此拿捏人脾性的手段,也断然不敢给儿子纳妾,还在两个媳妇中左右逢源,都不敢违逆她,甚至处处讨好……是方圆几十里出名的婆母“典范”。

小花的默不作声让魏氏许多言情声色都浪费了,心中愠怒难抑,将拐杖在地面上杵的咚咚响。

林氏本来想把自己娘留这里过夜,明天再走也不迟,现在婆母一发话,就不敢开口了。开玩笑,现在正好有个得**的小妾,得罪了婆母,自己在这个家即便是当牛做马恐怕都很难待下去了……

恰好瞿家生背着书箱以及一应食物用品等等,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院中场景,很是不悦,连一声丈母娘都没喊,只跟魏氏说了一声“娘,我去私塾了哈。”便气哼哼地朝院门口走去。

和也氏心中酸涩,她对女婿待不待见自己无所谓,她只是心疼女儿。当着自己的面都这样,在没人的时候,还不知dào

怎样糟践呢……想归想,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爱莫能助。

林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在围裙上揩揩手,快步走过来拉住瞿家生胳膊,“生郎,你今天才回来,不如就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吧,现在天色渐晚……”

瞿家生一把拂开林氏,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把我娘照顾好,慧英有孕在身,你莫要使性子累着她了。”

林氏嗳嗳叠声应诺,心理苦涩,闷闷的堵得慌,眼睁睁看着夫君走出院门外。

韩氏站在原地轻飘飘说了句“相公慢走啊。”

林氏回头狠狠挖了韩氏一眼,后者脑袋一拗,抱着肚子到一旁歇着去了。

林氏三两步走到小花旁边,一把拉过小花塞到和也氏怀里,瓮声瓮气道:“要走快走,省得杵在这里碍眼。娘,这死妮子性子倔的很,不对的地方你就给我狠狠的打……”

尽管这具身体是“捡”来的,但是这话落到耳中仍旧感觉到挖心般的痛,小花微微偏头看向声音来源……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看到林氏眼中红猩猩的潮湿一片,借着推搡她的档口连忙用手抹了一下。

和也氏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不规矩的,她知dào

自己女儿的脾性,虽然性子火爆了一点,但是心肠好是没话说的,能够到今天这一步恐怕还和这个很会做人的婆母有很大关系……当然,其中很大原因恐怕也和这个“女儿身”的大妮有关……

记得当时秀兰刚生下大妮的时候,她就听说这婆母很是不喜,连带着也苛待了月子中的秀兰……后来也多次听到相邻说这大妮被打骂。其实打骂孩子很是平常的事,更何况是个一不能传宗接代而不能光耀门楣的女娃子,只不过这的确是打的有些狠了,连整个上弯下沟的都有些看不过眼……

所以,这也是和也氏这次一听说大妮差点淹死便急急赶过来的原因……看着魏氏的一番做作只能维诺应和,心中却很是难过,连给女儿帮衬句话都不知dào

从何搭口,反倒让对方死死拿捏住自己女儿的“错处”。

和也氏顺势揽过小花,说道:“呵,那好,我这就将大妮领过去,你们什么时候想念了我就给你们送过来。秀兰呀,你是大妇,现在慧英有了身孕,你就担待一点,等为瞿家带个娃子就好了……”

林氏嘴硬,也只有在自己母亲面前可以死犟一下:“我知dào

了,快走吧娘,再不走天黑了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和也氏还想说什么,见女儿的样子,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为了赶时间,牵着小花枯柴一样的小手在魏氏又一番做作的拉扯和不舍中终于走到院外。

和也氏看了一下天色,心里有几分焦急,这里距离榆树沟还有二十多里山路……偏偏那魏氏只在院门框上站着,期期艾艾的,却连一句假意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她叹口气,算了自己走快一点应该赶的回去的,强留在这里的话怕是又会让女儿为难了。

韩氏在一旁假意喊了声慢走,更是连一点尊敬之意都没有。

小花回头瞥了一眼,面对这初来乍到便被其至亲视为不祥之人,被视为可以改变家人命运而牺牲掉的工具的“家人”,她感到透彻心髓的寒意。如果说上一辈子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话,她觉得恐怕真的和改命有关。

似曾相识的命运,不尽相同的人生,小花知dào

自己的命运正一点点偏离原本的轨迹。

小花终于理解为什么小孩一定要有童年,一定要有童真童趣,没有童年的小孩,当大人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而用最真实的面目以对,而他们却能够理解在那副表情下所表达的真实意义,那该是多么的…悲哀。

所以,孩子,还是应该懵懂一点的好……

第八章 夜路

山道崎岖,上坡下坎,九曲回肠。

刚才在瞿家,魏老婆子为了将过场做作足,硬生生将时间拉的天擦黑了才放和也氏和小花离开。

和也氏一手牵着小花的手紧赶慢赶,加上心中也很是为自己女儿愁苦,一时间竟然忘了跟自己身旁的只是一个五岁多的小女娃。

小花的小脚板狠狠踢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身体一下子扑飞出去,要不是一只手被牢牢牵着,铁定要栽到旁边的山沟里去。

和也氏大惊,连忙将小花扶起,急切道:“大妮,摔到哪里没有?哎呀,都怪我,只顾着赶路……来,让姥姥看看……”

嘶——

和也氏一手摸到小花的脚,只觉黏糊糊的沾了一手,趁着月色看到一手黑乎乎的血,顿时惊呼出声:“哎呀,这,这脚趾头都跌破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小花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光脚赶路,双脚早就被地上的石棱子划烂,被荆棘戳破,疼的都麻木了,但是这突入起来的重创,其疼痛还在所有感官之上。她只恨自己两世为人,这精神力太过强dà

了,竟然没有痛昏死过去。

小花咬着牙花说道:“姥姥,我我没事,快走吧,晚了怕姥爷和舅舅他们担心的。”

和也氏一阵唏嘘,“你这傻妮子呢,这脚都踢烂了还尽担心别人。来,大妮乖,姥姥背你回去哈……”见小花不哭不闹,连忙将其拉到背上,一路小声安慰着小花,一边小跑着在山林间穿梭。

山林寂静,山风拂面,传来细碎的西索声,虫鸣蛙叫,还有间或的倦鸟归巢啼鸣……宁静而祥和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渗人气息相随。

大概和也氏也觉得两个老弱在这荒郊野外有些不妥,不过她是大人,不敢惊慌,免得更加吓着了孩子。只是嘴里安慰小花的话变成了祷告各方神明保佑……

跌破的脚趾头已经痛的麻木,刚才姥姥直接用布手绢给她包扎起来,现在血已经将手绢浸透,随着晃动,一滴一滴在身后落了一路……

“大妮乖哈,这个山岭翻过去就能看到家了……”和也氏对小花说,也是给自己打气。

浓密的山林如同一个张开了黑色巨口的怪兽,正静静地潜伏在山阴处择人而食!

初时,月光还能透过稀落的枝桠投射到杂草铺面的山路,渐渐的,月光被密林层层遮挡,视线顿时黑了下来。

和也氏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下半晌的时候不管那老婆子待见不待见都该在瞿家留一晚再说,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在背上的小花还算听话,不哭不闹的,偶尔跟自己搭上两句话,让她安心不少。

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且一直以来就营养**,小花现在已经有些神志模糊了,她能感觉到姥姥心中恐惧,所以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休克过去。朦胧中,安草总感觉左手掌心又传来一阵阵进入骨髓般的钝痛,想到当时穿越附身在这具身体上时,左手无意间铬在尖锐的石锋上,虽然当时并没有划破口子出血,但是那种铬伤的印记一直没散,钝痛也一直没有断过。后来又遇到“改命”一事,竟将手上的事情忘了,现在手心传来突突的钝痛,让萎顿的精神又警醒了几分。

嗷呜——

怕什么来什么,崇山峻岭中人烟稀少,时有野兽出没伤及人畜,即便是大白天也时有野兽出没伤及人畜。

和也氏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也幸好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民风粗犷,女子不用包小脚,如此崎岖的山路也没摔着。

小花想说下来自己走,但是自己干柴样的身体,小胳膊小腿,全速跑起来也不一定有姥姥走的快,所以心里只是祈祷快点到家……

蓦地,旁边山林中一阵悉索声音窜向前方,紧接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突兀地出现在前方。和也氏惊得啊一声,猛地止步,因为跑的太过慌张,收势不住,一个趔趄,两人顿时栽倒在地。

山路一边是斜坡,长满荆棘杂草和树木,再往下就是深深的山沟。

和也氏惊慌叫道:“小花,小花……”

“姥姥,我在这,我没事。”幸好草木繁盛,两人身体被荆棘缠住,又被树木挡住,没有直接滚落山崖。

和也氏在荆棘中一边挣扎,忍着痛和心里的恐惧安慰小花:“小花呀,别怕哈,有姥姥在,你就在那里别动,等下姥姥帮你把刺儿藤摘掉……”

小花应诺,因为野狼带来的恐惧让她对身上荆棘的划伤变得麻木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身上的刺儿藤给摘掉,免得干扰自己的行动。

扑簌簌……缠绕在身上的刺儿藤尽皆化为细碎的渣渣落在地上。身上的禁锢和刺痛顿时一松,小花愣了一下,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钝痛消失了……

小花心思通透,猛地想到什么。这两天刚刚穿越过来便遇上各种命运抉择的大事,还没来得及细想。

小花看着自己的左手,莫非这左手便是给自己的异能……植物杀手?!

可是自己现在该怎样使用自己的异能,用干柴棒的左手抓住狼?抑或是捡起枯树枝跟狼对峙?小花苦涩笑笑。

尽管异能鸡肋,但是小花仍旧感觉脑袋里闹哄哄一片,好一会才平复下心中激动。

这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也难怪,原本人生就是一大悲剧,注定的悲剧,而现在,在这加强版的悲剧人生格局下,要是没有异能降服,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其实小花心里还有另一层猜想,听那梅姑婆所言,这改命就是在手掌上划一道口子,也就是改变手掌的纹路。偏偏自己的左手被一颗小石子铬了一下便一直留下了印记,一直疼到现在。

是不是说自己的命运已经被那颗小石头给改变了,所以才有的这异能。亦或者是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命运,然后上一世的时候,原本是有异能的命运却被家人强行给改变了?

所以,无论哪一种情况,小花现在都感觉无比的庆幸,自己的命运没有被改掉。她下意识握紧左手,所以这一世,一定要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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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魂

野狼伏身守在路边,嘴里发出低吠,伺机而动。

小花轻轻地挪到姥姥身边,和也氏还在紧张地扯着缠绕在身上的荆棘藤,月黑风高,旁边又是悬崖,又有野狼择机而伺,她没有吓的尖叫瘫软在地已经算好的了。只不过越是慌张身上的刺儿藤便缠绕的越紧,衣服扯烂了,身上也划出一道道的血印子,血珠滚滚而落,这更加刺激的野狼兽性大发,在旁边呜呜地叫着,差点就要不顾下面的悬崖扑将过来了。

小花左手扯住一个刺儿藤……没断?小花低头一看,刺儿藤依旧顽强地缠在姥姥身上。心中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几番,小花心中难免焦急了,难道刚才刺儿藤全部变成渣渣只是自己的错觉?刚刚升起的振奋变得颓然。心中悲愤不已,重生而来,虽然有着前世的记忆,可是光有记忆又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不是光凭记忆就能解决问题的……

陡然间,小花听到手中传来轻微的噼啪声……刺儿藤正以手握的部位开始枯萎起来,畏缩的藤蔓朝两端飞快地蔓延开去,很快,整条藤蔓便彻底枯萎下来,脆脆的,轻轻一碰便化作渣渣落在地上……

福至心灵,小花心中欣喜,莫非这“植物杀手”的异能并不是碰到植物就能杀死植物,而是需yào

自己意念控zhì

,强烈的意念才能激发它的异能?!

小花立马伸手抓住一把刺儿藤,也不管上面的尖刺了,反正跌破的脚趾的疼痛已经让她变得麻木起来,这些小小的尖刺根本就不伤筋动骨。小花心中发狠,啊的一声将刺儿藤撤掉,同时化作渣渣纷纷掉落……

姥姥听到小花的叫声,焦急道:“大妮,咋啦?别怕哈,姥姥在这呢……”

小花心中温暖,连连应道:“姥姥,我不怕,只是刚才被刺戳了一下。”

姥姥担心小花,也没注意自己三两下就抖落的荆棘藤,一把将小花搂在怀里,上上下下摸索,将杂草抖落,一边安抚道:“大妮乖哈,有姥姥在,不怕哈……”

姥姥一边抱着小花一边往山崖方向退,那里有几颗大树挡着,这野狼正是忌讳山崖才没有贸然朝两人扑来的,很显然姥姥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人背靠在树根,小花被姥姥挡在身后。和也氏抓来一根树枝在手里当武器,聊胜于无。与野狼僵持了下来。

野狼很是狡猾,干脆蹲坐在地,以逸待劳,只等两人困顿的时候扑上来。

小花想,这样下去不行,现在刚入戌时,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天亮呢,而且即便是白天,这段时间正是农忙,这条路鲜有人经过……

戌时到子时,和也氏一直精神力紧绷,实在是受不了了,连拿着树枝的手都抬不起来了。和也氏的坚强都是因为小花,她要保护她,能够坚持这么久也很不容易。而小花毕竟重生而来,身体虽弱,但是精神力比一般人都强dà

,强烈的恐惧下硬是没有昏睡过去。她见那野狼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匍匐在草丛里慢慢朝她们靠近……这畜生端地狡猾,已经耐不住要行动了。

小花脑袋里飞速旋转……

前面有几颗大人手臂粗的小树……呵,自己是植物杀手,能干什么呢?

小花左手撑在树干上,意念集中——折断,折断……

喀嚓,喀嚓……

果然,小树以她手撑着的位置绕着树干一圈枯萎下来,变成干柴,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同时,小树开始摇晃着要倒下来,小花伸手撑着树干,朝野狼蹲伏的地方推去……

树干枝桠一路划拉这周围的树枝藤蔓,嚓嚓地朝野狼方向压过去。

野狼灵敏性非常高,猛地窜起身子朝小花扑过来,小花大惊,没想到这畜生没有被吓跑,反倒狗急跳墙了,猛地扯过姥姥手中的树枝下意识地朝前面戳去……

噗…嗤…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紧接着便是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泼在身上……

和也氏完全惊醒,看到狼头长着尖牙大嘴近在眼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惊恐大叫一声,狼啊——

双手还紧紧拽着树枝,这一动才感觉手上传来的拉扯力,也将狼头朝自己拉近了不少……猛地惊回,看向树枝……好巧不巧,那截树枝正好戳中野狼肚子上。尖锐的断裂处生生将肚皮划开一个大口子,里面那啥的肠子内脏全都流了出来。

野狼还没落气,绿色的眼珠死死地瞪着小花,不甘,惊恐,怨毒……小花被这双眼睛瞪毛了,很想抽出带血树枝朝野狼眼睛狠狠戳去的,想着现在牢牢已经完全恢复神志,自己现在贸然动作的话恐怕会让她更惊恐的吧。呵,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娃,直面野狼是因为不得已还说得过去,要是敢直接拿树枝去戳野狼的话,铁定会被当成怪物的……

低调,一定要低调。

远处山垭口传来隐约的呼喊声,几束火把在林中穿行,忽明忽暗。

和也氏终于回过神,朝声音来源方向大声回应,“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呢……”

是林家见和也氏许久未归,天色渐晚,根据瞿家一向的作风,料想也不会留她过夜,林茂生将家里的活路草草收拾完便带着两个儿子林宝和林贵寻了出来。

当三人赶过来时,着实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和也氏跪坐着,手里紧紧拽着一根手臂粗的干树枝,折断的尖锐端部糊满鲜血以及挂在上面的碎肉,随着她身体颤抖而抖动着。在她身后是瑟缩的小花,两人背后是几棵大树聚拢的小龛,再后面便是悬崖。要不是这几棵大树她们铁定已经跌落山涧,凶多吉少。

两人前面是杂乱的草笼树枝藤蔓,一头干瘦的大灰狼瘫在草丛里,旁边的枝桠上还挂在狼肚子里的腌臜物,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腥刺鼻。

和也氏一看就来人,激动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正要向林茂生冲过去,脚下一麻,啪地一声扑到在地,糊了满身的血污。小花惊呼,“姥姥——”

和也氏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花的手,对林茂生喊道:“他爹,快,快把大妮抱过去。”

林茂生平时性子木讷的很,现在也禁不住激动又后怕的,不顾下面的荆棘藤蔓血污啥的,就朝和也氏奔过去,山坡上地势复杂,不小心踩到凹坑,脚一崴差点就从坎上栽倒下来。幸好林宝林贵两人反应的快,一把将他拉住,“爹,你慢点。”说着便当先脚步一滑便下到斜坡,一个抱起小花一个将和也氏扶了起来。

众人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林茂生说道:“这里血腥味太重,万一引来野兽就不好了……”接着吩咐林宝背上小花,林贵扛上野狼,自己扶着和也艾香,一手举着火把,一行人跌跌撞撞的离开。

回到家,众人又是好一番收拾,精魂稍定,换了染血衣衫,洗净头面身子,各自喝了一碗稀糊糊,已经寅时末了。来不及重新给小花收拾**铺,况且他们现在只有三间正房,中间的作堂屋,左边给大儿子林富两口子住,两老住右边,至于偏房则是两个儿子林宝林贵一间,小女儿林秀云一间。秀云早就睡下,和也氏舍不得吵醒她,所以便自己带着小花睡右边房间,而林茂生生则和林宝林贵挤一**。

第十章 温暖的煮鸡蛋

众人只睡了一个囫囵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了,林茂生带着林富林宝等人到地里去收红薯,林贵更是天不见亮就背着野狼到集镇上去买。

这里本就地处山野,农闲时有农人拿了弓箭猎刀去山林深处打猎,猎得野兔、野鸡、猪獾等野物,要么拿回家里和婆娘娃子打牙祭,要么拿去集镇上换点油盐,或者给女人扯点布料头饰,给娃子买些糖果等等。

因为这些野物大多没有什么油脂,要吃肉,反倒还要耗尽去不少油料相佐,再则这里地处山野,野物并不少见,平常也只有那些富人家或者酒楼比较好这一口。所以价格并不比猪肉贵多少。

昨晚上的野狼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即便当猪肉买,至少也能换几钱银子。就相当于这一季红薯收成了,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六年前林家嫁大女儿林秀兰,也就是小花的母亲,瞿童生是林秀兰自己在一次赶集中认识的,一见倾心,非他不嫁。偏偏那魏老婆子极会算计,咬死不肯出聘礼,和也氏对大女儿是怒其不争,但是没办法,那瞿家不肯出一文钱,便自己置办了整套嫁妆,以及所有喜宴的银钱,将林秀兰风风光光嫁了过去。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结余,在接下来几年,秀兰一连两胎都生的女儿,魏老婆子极为不喜,人前人后的说自己没福气命苦,娶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媳云云。和也氏怕女儿在婆家受委屈,明里暗里送东西送银钱帮衬着。

前年又给大儿林富娶媳妇,邻村老桑村原木匠小女原红袖,纳吉下聘喜宴等等便将家里的积蓄尽数花去……而现在二儿子林贵已经快十八了,倒是有媒人来提过,但是女方家里嫌林家太过穷困,都没说成。这还不算,三儿林宝和小女儿林秀云是双生子,均已过及笄之年,却连聘礼嫁妆的影子都没着落……

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昨晚上惊心动魄又加上有猎物的喜悦,都没想起小花这一茬。小花重生而来便经lì

了落水、毒打、逃命、异能、野狼等等一系列事件,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呀,所以在到了姥姥家后,喝下一碗稀糊糊便睡的个昏天黑地的,睡了前世今生第一次酣畅淋漓的觉。

等小花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经过一晚加半天的休息,小花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揉着惺忪眼睛爬下**,未想脚下一崴,差点摔倒。泥巴地面被踩的坑洼不平,只能小步趟着走。

小花笑了,姥姥家还是和前世的记忆一样呢……

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盖子,屋里常年都是黑黢黢的,姥姥她们习惯了自家,眯着眼都知dào

哪里有坑哪里有包。小花跌跌撞撞的小心摸索着找到了草帘子的门,伸手掀开,明媚的阳光从廊檐上投射进来。

小花眯了眯眼,伸手搭凉棚,正好kàn

到和也氏吃力地端着一个大大的木盆从院门外回来了,看见小花,说道,“大妮醒啦,来,快过来。”

和也氏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廊檐,把木盆放到街沿上,伸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水渍,牵过还有些木讷的小花快步往后院的灶间方向走去。

小花一边应诺着一边跟在和也氏身边亦步亦趋,小花总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湿润冰冷的粗糙大手将她小手紧紧包裹住,好温暖好踏实,熟悉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和也式来到灶台前,揭开煮猪食的瓦罐,从里面捞出一个鸡蛋,顺手拿瓢在水缸里药了水把鸡蛋掏洗一下递给小花,“快吃,还热着呢。”

小花下意识双手捧着鸡蛋……两世记忆重叠,对了,前世也是这样,她虽然记不得前世是为什么到姥姥这里来,但是她却记得姥姥将家里极为贵重的鸡蛋递给她的情形……对于这个穷困的家庭,鸡蛋就意味着一家人的油盐,他们自己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一个打牙祭,却给了自己……

小花感觉手中鸡蛋传来的温热,从手心一直传递到心里。在她心里对好与坏只有最最淳朴的定义,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好,对自己不好的就是不好。前世,她没有人生阅历,只有一个小娃子最最天真的世界观,也懂得姥姥是对自己是好的。而这一世,经lì

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她发xiàn

,姥姥对自己的好是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没有任何企图下,最最单纯的对自己的好,弥足珍贵。

小花感觉自己视线渐渐模糊了。

和也氏嘱咐了一声“大妮快吃呀,等会冷了蛋黄噎人的很。”便忙开了,将猪食陶罐端到地上,将旁边筲箕里面剁好的猪草和匀,便端进旁边猪圈。猪娃每天喂两顿,晌午和傍晚,现在正是喂食时间,听到动静都爬起来“喂喂”的叫着。

和也氏伺弄好猪娃,摸摸猪仔,半大的架子,正是长膘的时候,再过几个月就能出圈了……脸上挂着笑意,回过身见小花还愣在原地发呆,连忙说道,“咦,大妮,你怎么还不吃呀,是不是不会剥呀,来姥姥帮你。”

小花连忙应哦“我我会,姥姥”下意识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问道,“姥姥,你吃了没有?”刚一说出来,小花感觉脑袋里哄的一下……相似的记忆与现实完全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记忆,还是正在发生的。

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我吃过了,你快吃。”

“我吃过了,昨天你脚跌破了,流那么多血,要好好补一补,这是专门煮给你的,你快吃吧。”姥姥的话把小花拉回现实,和记忆中只重叠了一部分……小花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想到,姥姥中间多出来的那句话或许正是自己对现实的改变,思及此,小花心中充满信心,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有可能改变命运的。

姥姥一直忙个不停,喂猪,清洗陶罐,打扫灶台……脚不沾地,见小花低头在一边小心摸索着鸡蛋,宽慰一笑便放下心来。这娃子,在那个家也是受苦了,只可惜自己是姥姥,能这样带过来已经有些越矩了。她将厨房里收拾好便来到前院,那一大木盆的衣裳还没有晾晒呢。

和也氏拿起靠在墙角的竹竿搭在院子角落的两颗桑树之间,而后把木盆里的衣裳一件件理出来抖搜开晾晒在竹竿上。

小花站在街沿上,看着姥姥忙碌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好亲切好久违的感觉。前世,自己自从被卖作小妾,便没有自由,只听说姥姥孤苦终老,临走时,自己生养的五个儿女竟然一个也不在身边……小花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小心将鸡蛋在泥草墙壁上轻轻磕碎。

仔细剥开蛋壳,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蛋白,散发着诱人清香,肚子咕噜噜直叫。小心咬了一口,嫩滑的蛋白的咬在嘴里还有一些弹牙……即便是前世,小花吃鸡蛋的记忆也仅限于姥姥……这一世也是,怎叫她心里不感动,两滴热泪滚落在鸡蛋上,一起吃进肚子里。

第十一章 剩者,多余也

这时院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嘹亮的带着一丝娇憨的女孩声音响起:“娘,我回来了。”

一个十五六,穿着打满补丁,已经洗的发白的粗染蓝布衣裳的女子,吃力地背着大半背篓红薯,弓着腰,喘着粗气走进院子。正是姥姥的小女儿林秀云。

和也氏连忙过去把背篓接下来,一边无不心疼说道,“小妮呢,你咋背这么多,他爹也不说一说。”

话音刚落,姥爷林茂生担着一担红薯,一手撑着门框,一边颤悠悠的抬脚跨过院门槛,喘着粗气沉声道:“这死妮子倔强的很,让她少背点,偏要逞能。”

和也式见林茂生担了满满两箩筐的红薯,“哎哟”喊着,连忙过去帮称着,“他爹呀,你还说小妮呢,你自己咋担这么多呢?就不怕压坏了身子呀。”

小妮在和也氏的帮zhù

下把背篓放在街沿上,一边和爹娘打趣两声,一边揉揉勒痛的肩膀,歇息下来,这才注意到廊檐角落站在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人,小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已经啃出黄澄澄蛋黄的鸡蛋,嘴角上还沾着黄黄的,畏缩而好奇地看着自己。

秀云指着小花,“喂,那个…你…你就是大姐家的灾星呀……”

小花本能后退,被后面杂草树枝一绊,摔个墩坐。手一抖,鸡蛋差点掉落地上,小花猛地回过神,眼明手快狠狠抓住……

前世的记忆中,小姨在自己被卖做小妾后没少做落井下石的事情。现在重生而来,带着成年人的思维和洞察力,看着小姑眼里的厌恶和憎恨,她本能的感到恐惧,下意识地将手中剩下的小半个鸡蛋塞进嘴里,合着唾沫噎了下去。肚子饿慌了,再加上这小身板要是再像在瞿家那样来一下的话,铁定交代了。

秀云看见对方手里的鸡蛋本来心里就极度不平衡,正要去夺过来的,却没想这丫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就塞进嘴里。

秀云急了,一跺脚,指着小花,委屈地向爹娘哭诉:“爹,娘,你们看看这灾星到家里来就偷吃,一个人吃独食,我们天不见亮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成呢,她倒好,竟然还一个人藏着掖着的吃鸡蛋……娘,我也要我也要,我肚子好饿。”

林茂生本来就对大女儿林秀兰不喜,真是女生外相,见了个男人倒贴也要死要活的嫁过去,现在到好,丈夫纳了小妾,明摆着就要把她晾着了,现在竟然把自己女儿推给娘家。再加上的确劳累一上午,被女儿这样一挑拨,心中便有了火,但是想到昨天晚上也是这个外孙女陪着艾香,而这鸡蛋也不是她想偷吃就行的,肯定也是艾香煮给她吃的,也不好直接吼小花,便朝秀云吼道:“闹什么闹,你还是小姑呢,再过一两年都要嫁人的人了,还这小孩子脾气。”

秀云委屈,跑过去抱着和也氏的胳膊,拉长了尾音:“娘——”

和也氏安抚道:“小妮懂事呵,小花昨天走夜路的时候把脚都踢烂了,流了好多血,再加上早上也没有吃早饭,娘才煮的鸡蛋。以后等家里有了,也给小妮煮鸡蛋吃,好不好?”

秀云斜觑了小花一眼,这时小花已经将蛋勉强噎了下去,看着院中一家人的互动,小花只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她现在毕竟是重生而来,皮囊里是三十多岁的灵魂,比小孩子敏感多了。她不知dào

如何搭话,也不知dào

如何说,只觉手脚无措,怯怯的直往角落里缩。

活着,好难。

姥爷将红薯倒进后院靠山的地窖里,灌了半瓢水,便挑着空箩筐到地里去了。

姥姥大概不会想到畏缩的小花并非看上去的木讷,而是将眼前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自己在家里是多余,做客姥姥家更是一个多余的人。姥姥只是说了让小花在院子里好好玩,不要乱跑之类的,便带着秀云到灶间去做饭了。片刻,后院便传来娘俩的说话声,“娘,听二哥说你昨天晚上打死一头野狼呢,好厉害,二哥说刚到镇上,野狼便被田员外家的采购管事给买去了,得了六钱多银子呢,他还买了五个白面大馍,本来是一人一个的,哪知大嫂说她捋红薯饿的脑袋发晕,大哥便将那个馍给她吃了……”

和也氏怎么听不出女儿言语里的不满,想当初给林富说了几门亲事,人家都不愿意,只有这个原氏同意了,为着这一点,平时和也氏也对这个媳妇多有维护的。和也氏说道:“她吃就吃吧,是该把身子养好一点了。我说秀云呐,这些话你莫要对着大嫂说,她毕竟是长嫂,女子嫁以后嫁人了,唯一能靠的就是娘家了,等我和你爹百年之后,也就只有你们几兄妹能相互帮衬着了。”

话题好沉重,即便是听在小花耳里也感觉一阵阵揪心的痛。呵,娘家……前世,自己对于瞿家来说就是为他们谋得利益的筹码吧。为了让弟弟娶上媳妇,为了当官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便将她卖给别人当侍妾,连小妾都不是呢,而且还是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帜,自己的反驳被他们说成是“不知好歹”……想想就觉得好笑。

小花收回心思,抬眼朝这个蹩仄的小院看去,自己所站的是三间带廊檐的正房,左边两间偏房,右边靠着篱笆院墙有一口老井,旁边是洗衣洗东西的石台。靠着院门方向有两颗大人手臂粗的桑树,三根竹竿横在枝杈上,晾晒着一家人的衣物。

后院是灶间和猪圈鸡舍以及柴房,地面上坑洼的泥地,树叶草茎鸡屎等等扯到处都是,看上去十分杂乱。小花想,这和前世的记忆中还是有些分别的,记忆中姥姥是极爱整洁的,大概是昨天为了自己走那么远的山路,今天一早各种事情忙不完,没有时间来打理。

想到这里,小花拿起倒在柴草堆里的竹编扫帚,将牵牵连连的柴草归拢一堆,便从廊檐到院坝,细细打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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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异能:植物“杀手”

姥姥和小姨把晌午饭做好,各自吃了一点,便用罐子装好,带上碗筷一起放进背篓里,准bèi

给林茂生等人带去。来到前院,两人正要推开院门出去,和也氏猛地想起什么,“对了,小花呢?哎呀,刚才做饭忘了喊住她,不要到处乱跑……”

正说着,小花正屋旁边的街沿上冒出来,“姥姥,我在这。”

和也氏松了一口气,“小花,你在家里乖乖的哈,我们去地里挖红薯了,你的饭热在灶膛里的小罐子里,饿了就拿出来吃。”

秀云本就对这个外甥女不喜,“我们现在都忙着呢,没空看着你,到处乱跑的话,这里山林有野猪野狼,把你叼跑了拿什么还给大姐呀。哦对了,大姐正是因为你这个灾星克住下面的弟弟,才没生……”她越说越起劲,被和也氏一拽,眉头皱起,“小妮,你就少说两句,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她在这里来就是客人,怎么说也是你大姐的女儿,是你的亲外甥女。别人嚼舌根子的话你也说?”说完偏头又对小花嘱咐一通。

小花自动忽略掉秀云刻薄的话,对和也氏连声应诺,“姥姥,我知dào

了。”说着将扫帚靠墙角放着。

和也氏这才发xiàn

院子里貌似干净了不少,看向小花,“小花,这院子是你打扫的吗?真能干。”

“吃了一个鸡蛋,就扫一下院子……”

和也氏挖了秀云一眼,对小花笑笑,“小花乖哈,莫要到处跑,我们等会就回来了。”说罢牵着秀云出了院门,反手锁上,一路嘀嘀咕咕的走了。

小花长长舒了一口气,呵,以成人的眼光站在小孩子的身份上看事情,果然不一样呢。她看的出和也氏的无赖,还有面对女儿和外孙女之间明显偏袒和敷衍。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抱着自己会集万千chong爱于一身,真是那样的话她也就不会死,也就不会重生。

小花明白,在姥姥家也绝非长久之计,小姨对自己明显厌恶,姥姥对女儿的偏袒,姥爷更是因为娘的事情恨乌及屋,对自己也是不喜的;至于三个舅舅,在前世,当看到自己有用时便趋附上来,没用的时候便各种踩扁。小花至今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就生的如此天怒人怨呢,连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都没有,好吧,姥姥除外,至少这次全靠她才将自己从那个冰冷的家给解救出来的。

可是当面对她最最亲的人的时候,自己又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活下去。

要想活着就必须吃饭,必须穿衣,自己现在才五岁多的身体,即便里面是住着的是三十多岁的灵魂,但是孱弱的身体又能干什么?

小花看着紧锁的院门,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而后回到后院灶间。灶膛里果然温着一罐红薯稀饭,小花早就饿慌了,一个鸡蛋怎么够?刚才将整个院子打扫一遍,差点把小身板累虚脱,在灶间找了一圈没有多余的碗筷,索性抱着罐子直接往嘴里灌。

吃饱喝足,再加上先前一通劳累,小花感觉身体浑身有种通透的舒爽。伸开左手,掌心被石头铬出来的印记完全消失,也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就像昨天晚上瞬间爆fā

的力量像做梦一样。

小花心里很是惦记自己还有没有异能的事儿,见院中除了那两棵桑树外,墙角院门都长着杂草,入秋也未见颓势。桑树她不敢乱动,便拿这些野草做试验。

小花蹲在墙角,左手抓住一把草茎,闭上眼睛,使劲地想:枯萎,枯萎,枯萎……

真是精诚所至,小花听到一阵轻微的悉索声音,触感告sù

她手中的草茎逐渐萎缩干硬起来,睁开眼一看,手中拽着的一大把草竟然真的枯萎了,虽然没有昨晚上瞬间让一颗小树折断那么厉害,但是这一把草全部变黄萎缩,就说明她的异能不仅是真实存zài

的,还特别有效。

小花欣喜不已,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有了异能就意味着自己也有争取自我生存的底气了……

片刻,小花又犯愁了,只是这植物杀手该怎么用呢?难道直接伸手去将那些植物都“抓”死?

抓死又能怎样呢?会填饱肚子吗?会给自己铜子吗?会给自己衣服穿吗?

正这样想着,小花感应到左手掌心传来一丝丝温热的感觉,就好像有细细的毛刺在刺着掌心,不疼,却痒。

小花忍不住抓挠,那痒却像是从掌肉里面传来的,除非把手划开……小花眉头皱起,莫非这些杂草有毒?自己无意中让它们枯萎了,所以它们的毒素便传到自己手里?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灵魂,短暂的慌乱后小花就平静了下来,一边忍者掌心传来的瘙痒,一边仔细查看那一拢被自己“抓”死的杂草……

是刺刺菜,春夏季农闲为了节约粮食,又正值繁茂青嫩,时有人家摘其嫩茎叶来当菜吃,而且还有清热利湿消肿的功效。

可是怎么会自己抓一下就让手心发痒呢?小花眼睛一亮,刺刺菜上面长有细小毛刺,其实这点刺对于农家人粗糙耐磨的手相比,根本算不的什么……莫非自己在抓死植株的时候,反倒让植物精华流进手里了?所以自己便感觉到手心有刺扎着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刺刺菜本来就有消肿的功效,能不能让药效反作用于它本身对自己身体的影响?随着念头一过,小花便感觉到手心传来一丝清凉之意,瘙痒顿时缓解不少。

小花大喜,刚才转瞬即逝的感觉以及这样超出她所有认知范围的现象,让她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无论如何这鸡肋的异能都是自己这一生翻盘的最大依仗,为了确认异能的真实性,小花发狠似的疯狂抓起杂草,不管是不是这样,先试过才知dào



小花意念集中在左手上,随着小手不断移动,意念便不断作用在不同植株上面。随着对意念掌控与动作的协调,小花感觉自己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速,意念控zhì

的越来越精准,几乎是转瞬间就能让一株鲜活的植株枯萎。简直比用镰刀锄头除草还要快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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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骚乱

小花终于停下自己疯狂的行为,因为院中的杂草已被她“抓”的个干干净净了,全部变成干燥的柴草,凌乱地撒落在院中。

小花低头,眼神热切地紧紧盯着左手。渐渐的一丝熟悉的温热从掌心传来,经手臂传递到心口……小花感觉心窝里暖暖的,让疲惫的身体倍添几分力qì



小花激动不已,莫非左手不仅是植物杀手,还能将植物里面的精华吸收为己用?她艰难地吞噎下口水,倘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不是就不用愁吃饭问题了么?

就在这时,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小花蓦地回过神,惊觉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肚子饿慌了。尽管才重生而来几天时间,小花对这具身体已经非常了解了。以前在瞿家的时候,一天一顿饭,还要干许多活,貌似也没这么饿过。而到姥姥家来,晌午起**就吃了一个煮鸡蛋垫底,下半晌吃了一罐加了米粒的红薯稀饭,可谓铁实的很。

貌似自己这半天除了在这里“抓”草以外,什么都没干,肚子竟然饿的比以前还快……小花心思通透,下意识看向左手掌,一个念头冒起来,敢情左手在“抓”死草的同时,也是在消耗自身能量呢。

想到这里,刚刚冒起来的一丝希望也被现实击的粉碎。

远处山垭口传来说话声音,其中就有林秀云,很是热闹的样子。小花猛地反应过来,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这些枯萎的杂草太过显眼,她连忙拿起扫帚飞快地打扫起来。

院门传来开门声音,吱嘎一声打开了,当先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她咋一看到安草吓的惊叫出声,“啊,鬼啊……”

小花本想打声招呼的,没成想也被对方如此激烈的反应弄懵了,这时,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来,连忙扶住妇人,“红袖,你怎么了?”

原红袖一手捂脸,一手颤抖地指向小花。林富顿时怒了,“哪里来的野娃子,敢跑到我家里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着便抽下箩筐上的扁担,就朝小花劈来。

小花惊恐大叫,“大舅,我是小花呀,我是小花……”

“哪里来的小花……”林富恶狠狠吼道,后面和也艾香听到院中吵闹,一想,下午直接把小花锁院子里的,去地里忙活的时候忘了跟他们说了,她知dào

林富性子暴躁,心道莫要坏事了。背着满背篓的红薯,弓着腰,快走几步,来到院门,累的够呛,一手撑着院门,一边喊道:“大郎,莫要打,那是小花。”

林富收手,刚才一扁担抡去竟然让这死妮子躲开了,扁担结结实实砍在井沿上,反倒把自己手震麻了。见红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不已,“死妮子,大晚上的杵在那里,你想吓死人呀。要是你大舅娘有啥我定饶不了你。”

林秀云在旁边帮腔,“真是的,黑漆麻黑的,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够吓人的……”

林贵林宝两人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劳累一天本就烦躁,前面的人挡在院门前,自己进不去,肩膀上的绳索都快勒进肉里了,不耐烦道:“吵什么吵,一个小孩子家家的,黑漆麻黑,你们都不想想有没有把她吓到。真是,多大一个人来,还以为自己娇娇小姐呢……”

林富不依,一把朝林宝衣脖子抓去,林宝背上背了满满一背篓红薯,又加上天黑,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林富手上用力,扯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林富吼道:“三娃子,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呀,啊?她是你大嫂,那个小妮子才到家里不到一天,你的胳膊就往外拐了……”

林茂生忍不住吼道:“都杵在院门干什么?都给我进去……”

林富悻悻收手,众人满腹怨愤牢骚相继进入院中,各自将肩上背上手上的东西规整好,然后到旁边的井口大水洗刷。

和也氏来不及安慰小花,她现在心情也很不好,家里蹩仄,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打算,平时也时常有摩擦,只是没想到小花刚来就成为这一切的导火索。相比小花这个外孙女来讲,儿子女儿自然更亲近一些。所以三两下把手上东西放下,洗了手脸,招呼一声秀云便到后院去准bèi

晚饭了。

秀云站在井沿,一边提水往旁边的木盆里倒去,其余等人便依次上去清洗。眼睛却狠狠地挖了小花两眼,嘴里嘀咕“灾星”。

原氏其实只是小小惊吓了一下并无大碍,但是被林富那样紧着的样子心里稍微暖呼一点,公爹婆母竟然都不帮自己,让她很是憋闷,索性也懒的洗刷闷闷地钻进旁边卧室了。

小花没想到自己只是站在院中就给这家人带来如此大的骚动,再看这一家人的反应,心中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可能会委屈地找姥姥,但是她毕竟是重生而来的三十多岁的灵魂,她不会去找姥姥。姥姥刚才已经用行动做出了她最合理最适当的处理方式。所以,小花但求在这里有个栖身之所,再无别的奢求。

想明白了这一点,小花只觉得浑身轻松,听到后院传来和也氏喊秀云去帮着做饭,而秀云明显没想搭理,慢慢悠悠地洗着手,嘴里咕咕哝哝的。

小花立马折身走向灶间,恰好和也氏从猪圈上的柴草棚抱了一大捆柴草到灶膛前,跟小花撞个正着。小花连忙让开,和也氏大概心情很不好,说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自个外面玩去哈,等下饭做好了自然会叫你的。”小花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厌烦,不以为意,等和也氏将柴捆放下,便紧走两步坐在灶膛前的小树墩上,一边扯下一把柴草喂进灶膛,一边从旁边的凹龛中取出火镰石开始生活,“姥姥,让我来烧火吧,我会烧火,你放心吧。”

和也氏一见,哎哟叫了一声,“你荏小的人怎么会烧火,等下要是将房子烧起来我们住哪里?”这句话着实严重了,她现在也是被各种事急糊涂了。正要过来夺过小花手中火镰石,却见小花已经很熟练地引燃了灶膛里的柴火。

和也氏收回手,又附身偏头看看灶膛,顺手将灶台旁边的柴火归整一下,仍旧不放心地嘱咐着。小花自然连连应诺。和也氏忙着往陶罐中加水添米放红薯等等,忙的团团转,总算将一切弄好,紧接着又要给猪娃准bèi

吃食,剁猪草,淘洗明天人畜需用的红薯等等,刚刚忙完,这边小花已经将水烧开了。

陶罐里面只放了两把米,半盆红薯,哪够一大家子吃的?所以还必须加入玉米粉,煮成一大罐子黏稠的糊糊,然后再放上少许油盐外加一把香菜调味,如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非常经吃,再加上是晚上,吃了饭就睡觉,耗不了什么体力,一人一碗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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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现实

借着灶膛里的余温继xù

温一下,糊糊就会变得更加黏稠,更香浓。小花将灶前的柴草全部归拢,确认灶膛里不会再溅出火星来才起身离开,帮着和也氏将堂屋的饭桌铺整好。

这饭桌还是当初和也氏的陪嫁,用了几十年,上面的朱红漆早就磨掉,糊上一层油腻腻的东西,缝隙里塞满黑黢黢的腌臜物,老远就有一股酸腐味传来。小花发xiàn

自己重生而来,不仅精神力比普通人强dà

,从自己昨晚上受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有晕过去就看得出来。连感知能力也比别人敏锐许多。亦或许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对这种味道已经麻木了吧。

小花知dào

即便现在想擦洗也没那么容易,非滚烫的开水加上油患子狠狠刷洗才行。最重yào

的是堂屋里的饭桌只有男人才能上桌吃饭,女人是没资格上桌的,好的人家就会在灶间放一小桌子,大多数都是直接捧着碗囫囵对付。

瞿家生这样,姥姥家也是。不知为何,小花从心底深处对这样的伦常习俗反感,所以那刷洗的想法也只是从脑海里过一下而已,并没真的想去打扫干净。

小花帮着摆好板凳,四根长条板凳有两根是瘸腿的,一根教腿已经松了,只有一根稍好,是当家人林茂生坐的。

和也氏从坛子里捞了一大把泡豇豆,切指节长的小段,整齐码放粗塘碗里,让小花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即便是咸菜,也不是每个人随便就能吃的上的。非农忙时节,非家里男丁不能享用。

林茂生林富等人已经将弄回来的红薯全部装进地窖,还在街沿上抽了一袋旱烟歇息了一会,至于刚才因为小花的不快早就抛到一边了。

秀云进灶间帮着把饭碗端到桌子上,这个重任就轮不到小花了,看她那风都能刮倒的小身板,万一把饭碗打烂了,不仅少了一顿饭食,光是那一个粗塘碗就需yào

两三文钱。在这个把钱看的比啥都重yào

的家庭来说,是经不起折腾的。

和也氏和秀云终于将几个男子家的饭食全部端到桌子上,而林茂生以及林富林贵林宝四人也陆续按尊卑位份坐在自己位置上了,呼哧呼哧开动起来。

和也氏将陶罐里剩下小半罐分到四个稍小的碗里,正要端起碗蹲在灶间开吃,想起还少了一个人,问道:“小妮,你大嫂呢?快去叫她过来吃饭了。”

秀云忸忸怩怩,斜觑了小花一眼,咕哝道:“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嫂被这死妮子吓了一跳,说心里不舒服,到**上躺着了。我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叫吧。”

和也氏对这个小女儿很无奈,看了一眼小花,小花不声不吭的,已经端了一碗缩在角落里埋头开吃起来,叹口气,把碗筷搁在灶台上,快步出去了。

和也氏前脚刚走,秀云就来找小花的茬,甩手就将手中的筷子朝小花脑袋敲来,“都是你这个死妮子害的,你知不知dào

我娘每天有多辛苦,到现在还吃不上一口饭,你就是一个灾星,你害了我大姐不说,现在还到我家来祸害我们,你咋不死了算了呢?”

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能还口更不能还手,最重yào

的是还不能躲不能跑……她一个劲吃着碗里的糊糊,扒拉着红薯。秀云见对方不理会自己更加来气,挥脚就朝小花踹去。

小花这次瞧的真切,刚才用筷子头敲脑袋的小打小闹她可以承shòu,要是被对方这脚踹中的话,就凭这小身板不挂也要吃大亏,身体猛地朝旁边偏去。

小花运气太糟,这灶间太狭窄,她这一躲好巧不巧正好撞上刚刚进门的原氏身上。原氏再次惊呼出声,“呀,你这个死妮子要做死呀。”

和也氏在旁边看的真切,自家小女儿正摆出一副打人的样子,那只脚还没完全收回去呢。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女儿,而且她见这个外孙女总这么不吭不响的,只顾着自己端着碗就吃,也不顾及别人,心里总有些隔应,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原氏赶快吃饭。

堂屋里,四爷子一变吃饭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林贵将今天卖野狼的银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个指头大小的银锞子,一串用细麻绳串起的铜子。林贵说道:“野狼一共卖了六钱又五十个钱,买烙饼花了十五个子,还剩六钱三十五个钱,喏。”

林茂生用手掂量了一下银锞子,又大略数了一下铜子,最后一把收起来,进入旁边卧室,将银钱收起来。里面一阵西西索索后,林茂生出来,端着碗呼哧喝了一大口,“这银钱,你们娘差点被野狼吃了,所以你们先由我收着。眼看着要过冬了,再给你们娘置一身棉衣,以及一些年货。还有剩的话就留着给二郎准bèi

准bèi

。”这里的准bèi

自然就是给林贵说亲的事情,快满十八了,好点的人家,娃子都能叫爹了。

吃完饭,原氏收拾碗筷,这是她这个做媳妇该做的,而且在这样的人家除了穷困一点,公爹婆母没给她穿小鞋已经算很不错的了,所以刚才她使了一下小性子也懂得适可而止。

和也氏直接安排小花和秀云一起睡,反正也没有多的房间多的chuang铺,算起来秀云虽是小姨,其实也比小花大十来岁。

秀云的竭力反对早在小花的意料之中,而姥姥的反应才让她彻底放qì

了寻找踏实依靠的奢望。和也氏直接没好气说道:“你不让她跟你睡,那她睡哪里?你自己看着办。”而后偏头丢给小花一句话,“晚上就跟你小姨睡。”就算了事。

小花“懂事”地哦了一声,便默默到院中提了小半桶水上来,洗了手面,冲干净脚丫子,等晾干水气便自己走到偏房。

偏房靠院门一间就是秀云的房间,另一间则是林贵林宝的。

小花刚走到门口,秀云便急匆匆地跑过来,扯住小花胳膊,差点将她扯摔倒在地,气呼呼说道:“喂,你个死妮子,你莫要以为我娘说让你睡你就真睡了吧?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可没我大姐那么好心,明知你是个灾星还要把你留着,要是我直接就塞粪坑里捂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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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冲突

这话实在刺耳,但是小花本体意识告sù

她,这个场景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是曾经经lì

过一样。也就是说在自己前世,这个小姑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还是说这就是童真与成人思维的差别?

这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是的,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没有资格批判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突然到来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所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不过这一切的原罪却又并不是自己,而是……是谁呢?是那个辛苦而恣睢的娘亲么?还是只有父亲名义的父亲?抑或是纯粹把自己当作工具的家婆?

是又不是。

是,是因为他们有选择和善对待自己的方式,可是他们却没有,而是随大流,对自己只有嫌弃厌恶,偏偏还自以为多么“仁慈”地给自己留了一口气,用小姑的话来说就是“真应该直接捂死”。让她活着,如此猪狗不如地卑微地活着,甚至在前世她的懵懂和天真还根本不知dào

自己就是这样的活着,这才是真zhèng

的悲哀。

不是,是因为不能说他们做错了,他们只是在善恶阈值内最大限度地偏向了恶的一边。正因为没有直接捂死自己,所以他们还算不上真zhèng

的恶。其实经lì

了几十年失败的人生,小花知dào

,即便是他们真的弄死了自己,也算不上多么十恶不赦的…那些刚一出生,被家婆看到胯间没那一坨便溺死在马桶里的女婴多了去了…

呵,这里有个问题,为什么是家婆,而不是爹娘活着家公?因为女人是低贱而肮脏的东西,特别是生孩子的时候,男子家要是走进产房的话势必会“倒血霉”的,所以只有家婆进产房。

又一个问题来了,家婆也是女人,为什么要为难女人呢?这个问题太好了,既然称为“婆”,便知“媳妇熬成婆”。重在一个“熬”字,试想,自己都那么苦那么艰难地过来了,为什么要让其她女人好过?所以她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为难女人。

小花下意识长长舒了一口气,重生而来,即便懂得了更多的意思,懂得了人情世故,却也无法避免事情朝着既定的人生轨迹前进。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努力地,坚强地活着。

小花想从秀云旁边过去,秀云朝旁边跨出一步直直的挡在小花面前。小花又朝另一边走,秀云依旧堵上。

小花说道:“小姨,你是想违逆姥姥的意思吗?无论你对我多么厌恶,这也是姥姥的安排,你还是让开的好,免得让人以为你是以大欺小。”

秀云气得差点跳起来,叉腰指着自己鼻子吼道:“你你这个死妮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也知dào

喊我小姨啦,我就是你长辈,难道我让你做什么你也要违逆不成?”

小花顿觉不妙,刚才的确是急了,口不择言,自己将口实落到对方手上,看来今天晚上无法善了。

这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是姥爷。

林茂生瓮声瓮气地吼道:“小妮,懂事,她是客人,你以为还能跟你住多久?既然她那么有骨气,我们这个家是容不下了……”看似在数落秀云,实jì

上就是作给小花看的。

小花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呵,看来既然身为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懵懂才好,自己刚才说的话肯定让姥爷听了去。自己一个最小的小辈,这样对长辈说话,无疑将一家人的脸面都打了,偏偏姥爷对娘亲又有罅隙,于是乎……小花悲催了。

小花猛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扑上去抱住秀云的腿,边摇便哭泣说道:“小姨小姨,你就让小花和你一起睡吧,小花错了,小花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你就原谅小花这次吧……”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真真是至理名言呐。

秀云被小花又哭又闹的弄得脑袋都晕了,没好气道:“哎呀,我怕了你了,别把眼里鼻涕往我裤子上抹,到时候你给我洗干净了……”

小花破涕为笑,纯真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两个小酒窝,伸手抹了一下眼睛鼻子,“小姨你不生小花的气啦,小姨真好……”

林茂生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蹲到旁边街沿上,从腰间的油腻腻布袋子里摸出一张烟叶子,袋子已经干瘪下去,好不容易翻出一张两指宽的烟叶,又捻了两撮细末放上面,撑在膝盖上仔细卷好,插在烟袋嘴上,掏出火镰子以蓉丝引燃,便开始啪嗒啪嗒抽自己的旱烟。

和也氏听到外面的嘲嚷,还嘀咕了一句“大妮真不懂事”之类的,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小花说什么“姥姥的意思,以大欺小”之类的,心中的隔应猛地放大,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会。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心性,自己是可怜她才接过来住的,现在竟然连自己小姑都敢顶嘴,以后还会把自己这个姥姥放眼里么?

秀云毕竟只有十多岁,以前对小花所有信息都来自大人,人云亦云,再加上她对自己大姐很是同情,便以为真是这个“灾星”克住了自己大姐,所以多家刁难。现在被这小丫头这样一哭一抱,顿时软化下来,但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见旁边林宝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便对小花故作恶声恶气说道:“哎呀,真是烦死了,自己快去睡去……”

林宝是秀云的双生子哥哥,相差不到一刻,只不过一个性格外向的炮仗性子,一个是内敛阴柔型的。秀云总是对这个捡自己便宜的“哥哥”不喜,哼了一声,挥开小花,径直到水井边提水洗刷起来。

小花看了一眼林宝,怯怯喊了一声,“三舅舅。”

貌似晚上那一次骚乱只有他没有“落井下石”,只不过前世她对这个三舅舅的记忆很模糊。只有一次母亲找她要银钱的时候不经意谈及,说林宝出去跑商,回来时一无所有,还衣衫褴褛的,十分狼狈,当时姥姥已经故去,林宝便一蹶不振,后来好像削发为僧了……

记忆断断续续的,小花心中有几分酸涩,只是不知dào

他这一世还是否会如前世那般……

林宝突然冒了一句:“小孩子就应该有个小孩子的样子,刚才,你做的很好。小妮,其实她没那么多的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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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能抽取植物精华的异能

小花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回应,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疑惑间,林贵一边不耐烦地朝堂屋里应诺着什么,一边走下街沿,直往偏房行来,见林宝在跟小花说话,面带不悦:“老三,你跟一个小娃子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地里红薯恐怕还要弄两天才行,到时候是去租一头牛耕地还是自己翻?”

不待林宝搭话,小花突然插嘴道:“二舅舅三舅舅,明天让小花和你们一起去吧,我可以捡锄缺子,还可以理红薯,我在家里做过活的。”

林宝淡淡说道:“看你刚才挺厉害的样子,想去就去吧,反正上山下坎的,跌着摔着了可没人背你。”

小花连忙应着:“谢谢三舅舅,小花会很小心的,二舅舅三舅舅,小花睡觉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天真而稚气十足的童音,即便心中再多不快,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秀云也打理好自己,坐在街沿上把脚上的水汽晾干,将半新旧的布鞋穿在脚上,边走边看,走向偏房。听到小花的话,故作生气的样子,“唉,不是让你进去睡觉了吗,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说着很自然伸手抓过小花细小的手腕,朝黑黢黢的屋里拖去。

一切涉及到铜子的东西都精贵着呢,若非必要,晚上是绝对不会照油灯的,所以众人都是摸黑睡觉。反正自己家,里面空落落的,除了一个破木板搭的简陋chuang铺便是一个放衣裳的架子,连衣柜都没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方向的。唔,只是要小心脚下的凹坑。

小花手被小姨牵着,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刚才还各种咒骂自己的小姨现在竟然主动牵着自己……而自己做的,仅仅是…示弱。

小花想到三舅舅说的话,“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自己之所以不被待见,是不是自己处理和大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小孩子,除了懵懂以外,还有一颗纯真而柔弱的心灵。当他觉得委屈的时候就会哭,就会寻找自以为最会保护自己的人寻求保护。

而无论心肠怎样的冷硬,在面对弱者,面对信任自己并向自己选求保护的小孩子,恐怕都会生出一丝怜悯吧。所以,要想活下去,那就好好“当”回小孩子吧。

对于现在的小花来说,即便是施舍一丝的怜悯,亦足够了。

林茂生对和也氏说道:“我看还是把小花送回去算了,你也不能护着她一辈子,谁叫她克住下面的兄弟的,这就是她的命。”

若是以往,和也氏定会跟他理论一番,但是从将小花带过来的这一天,家里诸多事情貌似都变得不顺起来。当初要想护着外孙女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知dào

当时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恐怕那魏老婆子就将她打死了,好歹也是我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呀,让我…我心里实在不好受的。”

林茂生小声安慰道:“那死妮子自己都不护着自己的崽子,我们是外家,把外孙女接过来耍一两天没事,真要长期住这里的话也不是个事呀。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家里还有这一大摊子呢……”

和也氏陷入了沉默,贫穷家庭百事哀。

秀云没有再为难小花,而小花也变得非常乖顺。两人各自睡一头,一张破旧的薄棉被,秋意渐浓,夜深转寒,秀云甚至几次下意思地匀一些被子给小花,怕她着凉。只是语气还是很冲。但在小花心里却被觉温暖,或许真如三舅舅说的那样,小姑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如她现在的年纪,正是受外界影响最大的时候。

小花想到,或许自己可以将小姑拉到自己这一边。她隐隐觉得,自己在姥姥家待这一天,姥姥姥爷并不是真的想收留自己,或者说自己很不得两位老人的欢心。倘若林家不收留自己的话,回到瞿家,那日子……最重yào

的是还有一个“命理”在那里,自己一旦回去,势必会“克”住下面的兄弟,一旦生不出儿子,瞿家肯定会将所有过错归结到自己身上的。到那时,恐怕就是“梅姑”的话也不一定能救自己的命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赖在林家,至少要先攒到自己的生活本钱才行。

小花隐隐觉得左手掌心有微微的暖意,放在脸上,果真有些发热,不过已经没有下午的瘙痒。

植物杀手,这是她现在除了拥有前世的记忆外,唯一的依仗了。可是这个异能有什么用,倘若是能够催生或者助长植物的话或许还有些用,而自己的异能只是将植物的生命精华在瞬间抽掉……

对了,那些被抽掉的植物生命精华呢?

小花猛地想起来,下午手心的那些瘙痒正是因为植物中的某些精华作祟,当用意念引导的时候,让其中有害和有利的精华相互抵消……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倘若自己的手不仅能够“杀”死植物,并且真的能够提取植物精华的话,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将那些植物精华为自己所用?

小花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个猜想而激动的颤抖起来,前世她尽管“嫁”进员外府当侍妾,实jì

上就是一个最最卑贱的杂役,还因为自己茕茕孑立,不仅不讨夫君喜欢,甚至连下人也可以欺到她头上。在被幽禁在偏院的日子,更是独自一人种植粮食蔬菜,还要被正室夫人以各种理由收取费用,日子过的十分艰难。所以她不仅学会了刺绣,还学会了种些好kàn

的花草,有用的药草之类的,填补生活空缺。

她知dào

许多草药都有着非凡的作用,倘若自己能够将这些药用精华提取出来,再来治病救人,收取诊金,这无疑是一项非常稳妥的生计。

小花实在是太累了,在无限美好憧憬中沉沉睡去,她没注意到左手心因为她强烈的意念竟然有丝丝缕缕的绿色气流缓缓盘旋,凝聚不散。这正是她刚才憧憬的植物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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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坠崖

第二天早上,小花早早就醒了过来,只觉浑身清爽。

小花揉揉眼睛,低头看向左手,绿色气流已经消散不见,依旧的干枯瘦小,不过已经不再是冰冷的了,而是暖呼呼的。小花搓热双手后覆在脸上,温暖而舒服,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小花偏头见小姨蜷着身子美美睡着,想到对方昨天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心中微暖,或许三舅舅说的对,小姨的童真还没抹去……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小心爬下chuang,光着脚丫来到院中。

和也氏已经起chuang了,缕缕炊烟在薄薄的雾气中缭绕升起,紧接着后院传来梆梆的剁猪草的声音。

小花径直朝后院灶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姥姥一个人一会剁猪草,一会手忙脚乱地给灶膛添柴火,连忙走过去,接过对方手中的烧火棍,坐在木墩上,“姥姥,让我来烧火吧。”

和也氏略微愣了一下,直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拍拍,一边快步走到旁边的大木盆旁边,里面是大半盆挑选出来的锄缺子以及红薯鼻子等物,需yào

把这些剁碎,放陶罐里煮的软烂,再和上米糠麦麸或者玉米粉之类的,如此,猪食就会变得黏稠一些,而猪娃吃了更容易长膘。

和也氏一边剁猪草,一边问道:“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一会?”

小花手里熟练地将细草柴火挽成小把塞进灶膛,用烧火棍撩撩,红艳艳的火腾地燃的更旺了,将小脸照的红扑扑的,身上也暖洋洋一片。小花带着特有的童音细细说道:“我在家里就是这些时候起来的,再睡也睡不着了。听到姥姥在剁猪草的声音,便过来了。在家里娘和姥姥一样,也是要一边生活做饭,一边准bèi

猪食的……”

一句话击中和也氏的软肋,想起自己命苦的大女儿,叹口气,都是苦命的人呐。她看向小花的眼神,怜悯多过于冷漠。

小花心思何其敏锐,姥姥细微的变化一点也没逃过她的眼睛。看来真是没有绝对的好坏,这世上没有谁应该对自己好,而是看自己怎么选择。倘若继xù

像昨天一样,自己闷声不吭,冷淡着一张脸,任谁看了都不舒服,毕竟他们是外家,更加没有对自己好的义务。

没有哪个大人会厌烦懂事听话且会帮着做事的小孩,所以小花的乖顺让众人将注意力再次回到当前的农活上。早饭过后,小花帮着大舅娘收拾好碗筷,打扫干净灶间后,便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地里收红薯时,都没有反对。

行走在山间小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新鲜,连空气都变得特别清新,但是每当走到山坳或者转角的时候,小花脑海里便会很自然地蹦出应该继xù

走下去的方向,一种熟悉的似曾相似的感觉浮上心头。甚至还有与之相应的短暂画面闪现,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可是当现实与记忆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重叠的时候,那种清新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有恐惧,无边的恐惧。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身后不知谁推搡了一下,恰好她站在路边,旁边就是一个斜坡,身体一歪便摔了下去,而后顺着山势咕噜噜滚落下去。

小花想到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修整前世的错误了,懂得隐忍,懂得“逃命”,也“学乖”了,可是为什么命运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就连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长得恰如其分。就连身边不赖烦的呵斥声都是那么的熟悉。

小花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被摔到,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懵了,因为刚才她刚刚走到那里的时候,脑海中便突然蹦出自己摔落山崖的画面,紧接着自己真的就摔了下来。刚才还在为自己不能逃过命运桎梏而感慨来着,下一刻便再次见证命运的奇迹——真的在不断应验。

姥姥姥爷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听到惊呼声极其厌烦的喊道:“二郎,又怎么啦?”

林贵回到:“小花摔到下面沟里去了……”

林茂生咕哝一句:“我就是说不要她来嘛,还说帮忙,帮倒忙。别人家红薯起出来,连地都翻好了,我们的还在地里,再遇上个几天阴雨天,等红薯烂在地里,明年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和也氏直叹气,便嘱咐他们小心看着点,实在不行就送小花回去。他们不知dào

小花其实已经摔到山下去了,或许他们也不想深究,小花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累赘,还是当前生计农活最重yào



原氏走在最后看着小花坠崖一幕惊愕不已,她清楚的看到林富挑着箩筐摆动间一甩,正好撞上小花后背,也不知小花当时在干什么,在路边发呆,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幸好山坡上野草丛生,减轻坠势,并没有直接着地。

她也知dào

林富肯定不是有意去撞小花的,都知dào

挑箩筐,会自然跟着步幅摆动,她只是无法相信林富却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在林贵和林秀云惊呼出来时竟然说“这死妮子咋走的路,害人不浅,摔死算了……”

林宝见哥嫂几个都在那里干瞪眼,也不说话,探下身,抓着草茎便攀下山坡。

林贵和林秀云都把注意力放到林宝身上,杂草太密,看不清山脚的情况,一个劲问林宝怎么样。

林富瞥了一眼后面呆愣的原氏,瓮声瓮气道:“你个懒婆娘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翻红薯,你要类似我爹娘呀?”

原氏猛地惊回,连连应诺,背着背篓紧走两步跟上对方的步伐,不时朝后面看去。虽然她对这个外甥女一点不熟悉,更没有丝毫好感,但是她却为自己夫君亲自将她撞倒,并且还如此厌恶,心里便感觉一阵阵发寒。那可是他亲亲的外甥女呀……而自己,明面上不管是家人还是外面村人,都说她福气好,找了一个疼人的夫君,其实只有她知dào

,自己就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

当某一天自己再也承shòu不了他的欲|望或者他又寻到新欢时,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想想原氏也就释然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的?只等着熬成婆的那一天。只是原氏现在最忧心的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孩子,到时候在林家更没有立足之地,恐怕熬到婆那天也很难了。

第十八章 捕蛇

林富两口子骂骂咧咧离开,秀云对着两人背影斜眼歪嘴,“狐狸精,就知dào

迷我大哥……”

林贵扯扯秀云胳膊,“小妹你在说什么呢?哎呀,我这都急死了,也不知dào

下面怎么样了。要是小花有个啥,怎么跟大姐交代呀。”

秀云说道:“哼,我大姐才被这灾星烦着呢……”

正说着话,山下传来林宝的声音,“小花没事,只是吓着了,你们先忙去吧。”

两人嘱咐了一通便离开了。

林宝伸手一拎就将小花拉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快满六岁的娃,想到这几年各种关于这个外甥女的传言,心中便有说不出的酸涩来。眉头皱起,“你没事吧?”

小花很是歉意说道:“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拉你上去吧,你就不要去地里了,还是回家好好待着。”

小花连忙道:“姥姥姥爷他们应该都等急了,三舅舅你先忙去吧,我真的没事,我记得回家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这里到处都是杂草藤蔓的,我我自己就能上去。”

林宝叹口气,“唉,随你吧,反正这里时常有人走动,认不到路直接问人就行了。”淡淡嘱咐一通便起身直接从斜坡上拽着树干草茎爬了上去。

小花见他离开,所有人都离开了,心里没有任何失落或者不适。当时还在家里,落水了差点淹死,应该说“她”实jì

上已经淹死了,所有人都是那么淡漠的,瞿家甚至巴不得她当时就死掉。所以她更不奢望一个外人给予自己超出预期的怜悯值。

刚才滚落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在山脚的树干上,恍惚之间感应到一根菜花蛇缠绕在树干上消化食物,自己突然掉落下来反倒把它吓到了。

小花不是小孩,从昨天姥姥家直接将野狼背去卖掉,得了银钱还买烧饼打牙祭,却也没想到过自己。好吧,是她太过小家子气了,谁叫人穷志短呢。现在小命都在别人手里辗转,岌岌可危,好不容易重生一次,难道还要大度的让别人狠狠再虐一次,再悲惨的被至亲之人逼死才好?

前世就是太过软弱,才让别人将自己一点点的榨干,抹干吃净,才死的那样窝囊憋屈,还不知所谓。当真是可悲。所以这一世,小花懂得为自己谋划,当先便是衣食两样。刚才自己摔下来,小花已经不想去追究究竟是谁推自己下来的,走在自己后面的就只有一直在那里拉拉扯扯的大舅舅和大舅娘。小花可以确信的是自己在滚落的过程中脑袋一直是清醒的,所以上面他们所有人的反应,说的话,她全都听了去,再经过她这个三十多岁的灵魂仔细加工,已经很确认自己被再次抛弃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在这之前她需yào

努力攒到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和能扛过这个冬天的衣物。

菜花蛇是山野间最常见的一种蛇,虽然无毒,但是平常人看见仍旧十分害pà

,前世小花被赶到偏远独自过后,时常有这些野兽钻进自己房间,开始被吓的半死,但是她将菜花蛇打死过一次便不再害pà

了。所以面对这种冷血动物,最重yào

的是就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只要不被对方缠住,小命无虞,如此,小花便敢放手一搏。

小花趴在山崖上仔细查找每个岩缝,蓦地,旁边一株丝茅草轻颤起来,小花发觉当自己专注某一件事情时,感官格外敏锐,这细微的动静一点没逃过她的眼睛。便小心从旁边小心靠过去,恰时,一条麻灰色比她手臂还粗的蛇猛地从茅草下面的洞内弹射出来,直扑她面门。

小花早有戒备,身体本能地朝旁边偏去,右手抓着的石头顺势就朝蛇头砸去。小花只感觉手上力度微微一顿,蛇头被打偏,菜花蛇大概也知dào

面前这个小女娃不好惹,一击不成便身体顺势朝山下梭了下去。

第一个回合小花占据主导地位,信心大增,岂容菜花蛇从自己面前溜掉,于是抓起手上的石头便朝草笼里蜿蜒爬向的蛇身砸去。

眼看着蛇就要爬进另一边的山壁夹缝里,小花一急,顺手抓住一根比自己比自己手腕略细的小树,意念凝聚,折断,小树应声而断,小花翻手将其当成棍子,朝蛇身撩去。

手上一沉,蛇身一偏,小花趁势上前,抓住蛇尾便朝后面猛地一扯,而后用棍子按住蛇头,小手狠狠掐住菜花蛇咽喉下颚部位。都说七寸是蛇的要害位置,但是小花的小手还不足以扣住蛇的七寸,只堪堪握住蛇头下方的软腭。

蛇身疯狂扭动,小话这才惊觉这蛇着实不小,中间的蛇身部分堪比自己大腿粗了,足有七八斤的样子。

蛇扭动红一阵渐渐疲软下来,蛇身缠绕全部缠绕在手臂上,缓缓蠕动着。小花也累的够呛,但是左手一点不敢松懈。扯开身上宽大的斜襟衫,正好将蛇连带手臂一起藏里面。蛇身传来透彻肌肤的凉意,还在不安分地蠕动着,让小花的小心肝差点漏跳几拍,幸好生存的意念战胜身体的不适。略作休息,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沿着山沟朝集镇方向走去。

感谢前世的记忆,让她很轻松就找准方向,平常也要走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小花本来就小胳膊小腿,加上身上负重近十斤的活蛇,一路走走停停,硬是从卯时一直走到午时才到场口处。

抬眼看去,集镇还是和前世一样。

两山相夹,中间散开的一块斜坡地,一条土石混合的大路直通向山道的另一边。路两边是稀拉几座茅草屋,或者干脆用棚来形容更合适,这就是平常相邻用来交yì

货物的地方。

这时节正是农忙,加上已经晌午了,集镇早已下市,小花累的不行,却不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手上的蛇不好处理,况且林家已经将院门落锁,也没地方去,还要饿着肚子等他们晚上回去,因为早上姥姥带了蒸红薯和两罐子水,够几人在地里对付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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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一桶金

小花又累又渴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在路边歇息片刻。怀里抱着的蛇身已经被自己身体捂暖和了,也没再动弹,拆开衣襟一看,软塌塌的,竟然直接被她一路掐着给掐死了……

小花松开已经麻木的左手,揉搓了好久才恢复知觉。想了想,将身上的衣裳撕下一半,剩下的勉强遮住小身子,用布巾往腰上一裹,反正小孩子,有遮羞的就不错了。用撕下的另一半将蛇身包裹起来,甩在背上扛着走。

集市上只有几个正收摊的人,菜摊上还剩下几根黄不垃圾的菜叶子,也被勤俭的摊主仔细拾掇起来,拿回去喂猪喂鸡的哦可以。唯一猪肉摊上只剩下几根剔的精光的猪骨头,看街面上没客人,也在准bèi

收拾了。

小花抬步走过去,对肉摊主说道:“韩大叔,你要收蛇肉不?”

韩老三愣了一下,看还没有自己肉案高的小女娃,说道:“你说啥,蛇肉?哪里来的蛇肉?”

“是我三舅舅在地里翻地的时候翻到的,他们现在都在忙,让我拿到集市上看看,有人要的话就买了,没有的话就拿回去打牙祭。秋冬时节蛇肉最是肥嫩,最适合进补了……”小花一脸诚恳的样子,一字一顿,奶声奶气的说道。

韩老三左右看了看,“你先拿来我看看。”

小花依言放下肩膀上大大的布包,使劲甩到肉案上,布巾散开,便露出里面的大菜花蛇。

韩老三哟了一声,“还真是的呢,这已经死了……”刚说完便觉得不对,要是活的话大人还敢让她一个人背来的吗?不过这蛇肉比猪肉还贵,这么一条大蛇少说也有七八斤,至少要好几钱银子呢,让这样一个小娃拿来……

韩老三收回心思,算了,反正自己做生意,不昧良心就行。这干杀行的,最重yào

的就是心正。所以便以当下价格的一半收了,也就是五十文一斤,七斤出头,一共三百五十文钱。身上真好有散碎银子,都是今天卖肉得的,数出三钱银子,又添五十铜子,还很细心地抽了一根提猪肉的麻绳给小花将铜子串起来。

事情顺利的出乎小花的预料,前世便知dào

这个韩屠夫做生意很是地道,尽管干的是杀行,但是一家人在整个集镇上都是比较兴旺的。这次她纯粹是来碰下运气的,没想到一下子就卖出去了。

拿着银钱的那一刻,小花感觉心底生出无限底气来。

只是,有了银钱她也不知dào

往哪里揣。本就破烂的衣裳为了包蛇撕掉一半,剩下的勉强遮羞,又没有衣兜。要真这样把银钱拽着回去的话铁定会被他们发xiàn

,发xiàn

是小事,大不了没有积蓄以后还可以攒,重yào

的是自己无法解释银钱的来源……所以小花铁了心要一瞒到底。

咕噜噜唱空城计的肚子将小花的思绪拉回来,朝街上四下扫了一通,只有山道口那边还有一个凉茶铺子,外面锅子还冒着热气,便抬脚走了过去。

陈伯和老伴一生无儿无女,年逾不惑捡了一个外乡逃难来的小叫花,叫陈宝儿,细心抚养,给衣穿给饭吃,还送私塾读书,虽然让生活非常拮据,但是两老总算有个依靠。偏偏陈宝儿十多岁年纪,却生的眉清目秀,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逗得两老开怀不已。

今天正好私塾放假,所有学子都要回家帮着家里干活,陈宝儿便也在茶棚里帮衬着,说是帮衬,其实是带了自己结交的一帮半大小伙子围在一起喝茶吃零嘴连带下棋。

两老现在也没啥盼头,只要这小儿高兴就好,所以由的他们去。两人慢慢地收拾铺子打烊了,见小花径直走过来,陈伯说道:“小姑娘这是到哪去呀?”

小花说道:“陈伯,还有茶水吗,给我来一碗吧,那屉子里有剩的窝头也给我来两个吧。”虽然奶声奶气的,但是说话却干净利索,俨然一个小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还没收拾的小方桌坐下。

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陈伯正愁这剩下的只有拿回去自己吃了,现在有客人上门,连忙将屉子放炉子上热着,一面提了茶壶顺手从柜台上拿来一个粗塘碗,加了慢慢一碗茶水端到小花面前。

“喝完了再倒就是了哈。”陈伯一边说着,返身去把炉膛里的火星抛亮堂一点。现在秋意渐浓,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况且那窝头里面都是磨玉米粉小麦粉筛过后的粗嘎之物,很是扎口,热了才好吃一点。

小花嗳了一声便抱着碗咕咚咕咚灌了一气。这茶水就是山上采的冬青嫩叶炮制的茶叶冲泡而成的,味微苦后甘,又称为苦灯茶,最是清热解渴,是夏秋解暑的最好饮品。

干涸的身体得到水的滋润,整个人都舒爽起来,稍息片刻,陈伯将热好的干馍端上来,顺带将碗里的茶水满上。小花道了声谢,便开始猛吃起来。

实在是饿慌了,两个窝窝头下肚才勉强垫底,陈伯见状,问道:“这里还剩下两个窝头,要不也给你热上?”

恰时,陈宝儿喊道:“爹,我饿了,有啥吃的没有?”

陈伯连忙应道:“有哩有哩……”刚说完,有些尴尬地看向小花,小花说道:“呵,谢谢陈伯,我已经吃饱了,多少钱?”

“给…六文钱就行了。”

小花从钱串子上数出六个铜子放桌上,这里茶水和窝窝头都是两文钱一个,两碗茶水加两个窝窝头,算起来对方便宜了自己两文。小花很识趣,道谢后离开。

这陈宝儿她是有些印象的,在前世,貌似这小子还有些来历,她刚被卖到田员外家当侍妾不久,就几个粗使婆子爵舌根子,就提到四方镇奇事,说是这穷乡僻壤的山旮旯里来了京城里面的贵人,还是来寻亲的。

正是陈宝儿的亲生父亲,说是那家人纳了几房妻妾都没生出一个带把的,诺大的家业竟没人继承,这怎么得了,于是想到了多年前失散的收房小妾生的儿子。所谓子凭母贵,妾生的孩子总是庶出,再加上正室十分强悍了得,直接将这母子两人打发到一个偏远落魄山庄,说是看守家业。恰逢十年难遇的洪水,把整个村庄都冲没了。母子俩一路逃难,又感染时疫,命悬一线,母亲硬是将陈宝儿从阎王手里夺了一条命,自己却顶了上去……

第二十章 树灵?

京城大户,竟然要将这这失散多年的儿子接去继承家业……啧啧,真真是羡煞旁人了。说来也奇,却说这小子虽然有些滑头,也有些游手好闲的,但是当时面对那么大的**,硬是对陈伯两老不离不弃的,扬言除非将他两老一起接去享福他才去……后来的后来,小花便听到两老貌似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至于陈宝儿究竟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有了这一段记忆,小花不由得对那陈宝儿多看了一眼,有了一丝欣赏。

恰时,陈宝儿将棋盘一推,嚷嚷道:“不下了不下了,等长大了有本事直接从军去,在这里默默唧唧有什么意思。”刚一说完,偏头正好kàn

到刚刚走到街道上的小花偏头看向自己,那眼睛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就像历经人世的智者一样,将自己一下子看透了。

陈伯一边给几个刑子端了茶水和窝头上去,从来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陈宝儿的,伸手就给陈宝儿来个梨爪,“你个兔崽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从军?看你再乱说我…我今天非打你不可。”说着左右找称手物什。

陈宝儿从没见过父亲这样子,一时间也急了,一边从凳子上跳下就往街道上跑,一边辩解道;“就是嘛,有道是男儿志在四方,要建功立业,自然是从军咯……”

陈大婶一声声“背时娃子”地数落。陈伯直接拿起擀面杖朝陈宝儿追来出来。

陈宝儿哪里不好跑,竟然直接往小花身旁钻。小花猝不及防,差点别他撞倒。陈宝儿十二三岁年纪,生得壮实,身子骨又灵活,见小花一阵风就将她刮到的样子,伸手一捞就将她扶住。恰时陈伯一边叫骂一边追赶了上来。

陈宝儿竟然直接拉着小花的手腕就往前面跑去。

小花纤弱的小胳膊小腿哪里跟的上,最重yào

的是她手里还紧紧拽着一个银锞子和一串铜钱呢,对方抓着她,心里有了忌讳不便挣脱,这一分心差点被拉摔倒。

小花心里郁闷不已,还道今天运气不错,那么顺利的就把蛇肉卖掉,原来还有一个槛在这里呢。小花气极吼道:“陈宝儿你干什么拉我呀?快放开……”

陈宝儿愣了一下,回头惊异道:“咦,你认得我?我怎么不认得你呢。这集镇上连带十里八乡的就没有我陈宝儿不认识的人,说,你是哪家的女娃?”

小花急了,对这个蛮横子说不清,偏头对后面边哭便喊道:“陈伯,救救我……”

陈伯更是气的不得了,平时这娃子野就野点,现在竟然随便就拉着来自家铺上食客乱跑,成何体统,叫骂道:“宝儿,还不快放开人家姑娘,当心你摔着人家……”

陈宝儿这才反应过来,朝小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嘻,有意思。”便放开小花的手腕,身形一动,一个趟子便跑不见人影了。茶棚里的几个小伙伴将茶水和窝头扫荡一空,也一窝蜂散了。

陈伯走上前,很是歉意地对小花说:“真是对不住啊小姑娘,他没伤着你吧,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小花摆摆手,终于缓过气来,对陈伯道:“谢谢陈伯,我没事的。姥姥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呢,先走了。”

小花心里直嘀咕,刚才陈宝儿偏头对她说的那句“有意思”让她心里很不平静,为什么偏偏抓着自己跑,为什么对自己说那莫名其妙的话。

小花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申时初刻,林家人还没回来,正好。

手里的银钱都被拽出水来了,小花看着紧闭的院门,屋后是一个山坡,与山坡相连是一座绵延大山。究竟把银钱藏哪呢……

蓦地,左手心又传来熟悉的轻微的钝痛感,心中疑惑不已,难道当时的铬伤又患了?不可能呀,手心已经没有任何印记了,为何还会痛?

莫非是异能惹的祸?

小花仔细回忆这几天来的经lì

……当时跟着姥姥赶夜路,手心便一直隐隐作痛的,后来无意间爆fā

力异能,将荆棘的生命元能给吸收掉,疼痛不知不觉就消失了……再后来自己把院子里的杂草全部“抓死”,也是将植物精华吸收……

如此说来,左手必须要植物精华的滋养才不会疼痛?

小花郁闷了,现在还不知dào

这鸡肋异能有什么用呢,竟然非要吸收植物精华才能平复疼痛!难道每天都要去“抓”些野草树木之类的才行?

看着后山郁郁葱葱的树木,小花心上一计,拔腿便沿着屋旁的斜坡爬到后山。前世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顺着那熟悉的场景,小花终于找到那棵老槐树。秋风肃杀,将树叶尽皆扫荡的个干干净净,留下光秃秃的枝桠。

老槐树中空,常有野物寄居里面,但是除了那个最大的树洞外,老槐身上还有其它小孔洞,小花正要寻一个合适的将银钱藏在里面。突然一个沧桑暗哑的声音突兀响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小花蓦地一惊,倏地侧身四下看去,影影绰绰的密林,只有枝叶摩挲的声音,间或两声鸟鸣……没有人?!刚才是谁在跟我说话?

当确认自己重生了的那一刻开始,小花便对灵异怪谈以及命理学说之类的确信不已,她装着胆子喊道:“谁,是谁在那里?”

没有回音,踌躇良久,小花再次回到老槐面前,左手刚刚触及粗糙斑驳的树皮是,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小花本能地缩回手,这次她感应的真切,那声音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她看着面前这棵大树,沉默良久,心底震惊无比,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再次将左手覆在树干上。

果真,那沧桑而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小花闭着眼睛,心中默念一句话:“我没想杀你,我只是想把一样东西寄放在你这里,请你帮我保管一下。”

小花从来都没想到过植物会有意识,更没想到植物会跟人交流,更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心中默念的那句话对方竟然能够听到,甚至产生了回应。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老槐树再次给她传递来一个意念:“哦,好,放这里来吧。”

第二十一章 家在哪里?

树干上一个小小的孔洞逐渐扯开放大,小花将手中的小布包放进去,想了想,又从里面的铜串子上数了十来个铜子下来。待她放好东西后,孔洞渐渐缩小,到最后恢复的和普通被虫蛀的样子差不多,任谁也看不出丝毫端倪……除非把这大树给砍了。

小花知dào

,村人才没有那么多闲心呢。地处山野,怎少的了柴火生火做饭呢?再说了这槐木属阴且木质粗糙松散也不能做家具,所以只要自己运气还没有背到底,这点家当算是保住了。

收拾停当,太阳已经落到山顶了,如同天火,引燃了半边天空。

远处的山垭口上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小花立马警觉起来,是姥姥他们回来了,便立马折身往山下跑去。地上的枯枝藤蔓砾石铬在脚上生疼,不过对于从来就没穿过鞋子的她来说,已经疼的麻木了。

小花在院门口的篱笆墙根坐着,和也氏背了一背篓的红薯走在最前面,看见小花,“小花,今天你三舅舅说你摔到山沟里去了,没事吧?”

小花连忙起身,拍拍屁股,奶声奶气道:“姥姥,我没事的,都是小花不小心,小花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和也氏听到心中一下子就软了,大舅舅走过来,挖了小花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家人都快忙死了,还要分心来照顾你,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要当小姐就给我打哪来就滚回哪去。”这是摆明下逐客令了。

小花心中一紧,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她偏头看向姥姥,正要喊出声,却见和也氏也叹口气,“唉,都是姥姥没用呀,原本只想让你过的好一点的……”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就像有根弦断了一般,两滴热泪滚落而下。

小花微微仰起头看向天边那抹红霞,她不会问老天,为什么既然生理她,却又要抛弃她;她也不会问大地,为什么可以哺育所有的人,却要将她排斥在外;她想问娘亲,想问所有的人,为什么会嫌弃她?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女娃吗?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没有谁是应该天经地义地对自己好,更没有谁就应该无怨无悔,没有任何怨尤,不计报酬地供给自己衣食。

所以,别人不给,那是别人的权利。而当别人对自己好,哪怕只是一丝,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都是值得感恩的。

小花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即便只是在这里只有两三天,但是却让她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感动,有了对生活的更高的领悟,还有……异能。

秀云来到小花面前,想伸手摸摸外甥女枯草一般的头发,手伸到半空中又所料回去,叹口气,扛着锄头跟着众人进了院子。

一晚上非常平静地过去了。

……

林家趁着吃早上饭又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和也氏心里非常愧疚,始终不忍心就这样将小花送回去。

林富不耐烦说道:“娘,你这是干什么,昨天不是说好的吗。瞿家才是她的家,即便你现在能护她一时,又能护她一辈子?她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更何况等她以后嫁人了,她还能记得你这个外家姥姥的好?娘,我说你就别在那默默唧唧的了。”

林茂生说道:“大郎说的有道理,小花终归是要回自己家的,她是瞿家的人,她娘再怎样对她,那也是她的娘,她爹娘有什么难道我们还能管的着了?”一说起林秀兰,林茂生心里就憋的慌,那个自作下贱的女儿,真恨不得她死了算了。要不是和也氏一直拦着,他早就和她断绝关系了。现在看到小花,就像是看到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想直接扫出门去,眼不见为净。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刻意避讳小花,或许是觉得她听没听到都无所谓,亦或许是认为她这样的小娃子是听不懂大人的谈话的。

尽管昨天小花就从大舅舅的话里听出些什么,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小花想到记忆中的前世,自己不是在姥姥家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吗?为什么这次这么快?才四五天时间……

小花眉头微微皱起,莫非是因为自己逃过改命,然后又获得异能,所以无意间也将命运的进程也改变了?

只是这改变的速度太快,让她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小花偎在堂屋门脚,瘦小的身体靠在门框上,脑袋中使劲搜索回去后的记忆片段……回到瞿家,一顿好大,然后半死不活地被送到村外十多里远的山场上守山了,直到及笄之年才接回来,然后被嫁进田家……她不知dào

那些年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但是她现在更恐惧的是那即将到来的一顿好打,身体瑟缩,下意识抱紧小小的身体。

小花一直想不起来田家为什么会看中自己,还纳自己当侍妾,凭田家在方山县的财势和地位,又怎么会认识她这个山野女子?她现在脑袋里乱哄哄一片,现在愁怎么解决眼前生计都难,哪里还有心情去探究十年后的事情。

小花仰头看向和也氏,语气哽噎道:“姥姥,是不是小花又做错了什么,小花以后一定会努力改正,不惹你们生气了。可不可以不要送我走?”

和也氏眼睛顿时湿润了,正要说什么,林茂生当下发话,“哎呀,好了好了,这是送你回家,又不是干嘛。你这样子好像我们欺负你了似的,快快回去吧,跟着你那个好娘,该怎样就怎样,我们也管不到那么多。”

……离开已成定局,这次不用做作也足以让她伤心透顶了。这种被抛弃,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小花想,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好,因为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么深层次的东西,单纯的好恶观念让她们心思纯粹。如果自己真的是小孩子的话,她或许会直接抱住大人腿哭,或许会被直接甩开,但是这种被一次次抛弃的记忆并不会在记忆中存zài

多久,特别是这种晦暗的看不到太阳的人生,更是会将所有一切性子都被磨掉。

林茂生对林富说道:“这样大郎你将小花送回去,就说家里农忙,顾不过来。”

林富瓮声瓮气道:“我才不去呢,看见瞿家就够了,连秀才也不是,不就是个童生嘛,还是大姐供他出来的呢,我姐又不是不能生,看他那副德行,急急的就纳个小妾……”

不说还好,一说,大家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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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温暖

和也氏心中愧疚,如果当初她不一意孤行要去将小花接过来的话,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而现在又要把她送回去,且不论小花回去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光是面子上就过不去呀。

她顿了好一会才嗫嚅着说道:“他爹,要不…让小花再住一段时间吧,那瞿家……”

“住什么住?我们是她什么人,姥姥姥爷,都是外姓了,叫你别去参合,非要去插一脚。那死妮子自作孽,她自己都不管自己的娃子了,要你去操什么心?那魏老婆子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dào

,这娃子要是没事还好,真有个啥的话铁定找你撕皮,你还以为她是真心疼这娃子来着?她就是想从我们身上刮一层皮下来……”林茂生越说越生气,平时不言不语的,一旦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的。

和也氏看起来很强势,其实遇到这样的大事,还是得由当家人做决定的。所以林茂生这一强硬,一下子把和也氏给唬晕了,她扫了眼可怜兮兮的小花,欲言又止,心中又是后悔又是难过。丈夫和儿子都竭力反对,而且他们也说的在理,她又能做什么?索性转身走到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屋里气氛顿时僵持了下来,秀云看看父母,又看向小花,觉得这小丫头着实有些可怜。这几天相处,她一点也不认为小花就是他们说的“克星灾星”,相反,她觉得这个侄女很懂事,至少一点也没让她感觉厌烦。她鼓足勇气说道:“其,其实我房间里还算宽敞,而而且两个人睡也…也暖和些……”

林富哼了一声,“一个小女娃子家家的懂什么,男人商量大事有你插嘴的份么?还不快把碗筷收拾了?”偏头又对原氏喝道:“你也去,懒婆娘……”

秀云挖了林富一眼,却不敢顶嘴,她现在已经十五六岁了,已经懂得很多道理了。最迟两三年就要嫁人,在婆家能不能抬起头来就看娘家能不能给她撑起腰了,就像现在的大姐一样,大姐那么能干那么吃苦耐劳,而且家里还时常帮衬,结果姐夫还是纳了小妾……要是自己以后在婆家不受待见,她还要依靠娘家……而娘家自然指的就是哥哥们了……

原氏被林富突然呵斥声吓的身体瑟缩一下,连忙低头去收拾碗筷……

林贵一向是最听父母话的,只知dào

埋头做事,而且对于小花的事情他根本就没去想过,所以他们怎么安排就是怎么了。

林茂生大概刚才说到大女儿将郁积在心里多年的气都激发了出来,语气更加气愤而决然,“好了,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谁去送,免得让她一个人回去路上又出啥岔子……”

说罢便一拍桌子,恨恨地起身大踏步走出堂屋,经过小花时斜眼说了一句:“我们是外姓家,不能养你一辈子,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在小花听来,这即便是施舍给她的依据“忠告”也显得弥足珍贵。

堂屋里只剩下林富,林贵和林宝。小花眼里噙着泪水,却始终没掉下来,她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林宝看了眼小花,又看向两个兄弟,最后打破沉默,说道:“我送小花回去吧。”

“要去快去,早去早回。”林富说道。

小花感觉身体所有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身体软软地靠在门框上。眼泪扑簌簌滚落,视线顿时模糊一片。

抬眼看向这个记忆中异常熟悉,现实中却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农家小院,心里酸涩不已。

回去了,又要回到那个冰冷的瞿家了么?

转念一想,小花心中冷笑,冰冷?哪里又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呢?

哪里有温暖的家是自己的,哪里有温暖在等着自己?

没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

不自觉中,小花紧拽着小手,别人不能给自己温暖的家,一个可以永远依靠停泊也不会被厌弃的家,那么就自己创造,自己给自己一个家吧!

今生,一定要创造出属于我小花的…家来。

……

小花跟在林宝身后,一步步朝瞿家走去,山路崎岖,九曲十八弯。

在经过那天晚上遭遇野狼的地方,小花发xiàn

草笼里貌似还有一些黑色血迹的印记,腥味早已散去。周围的荆棘藤早已被安草全部“抓”死,原来下面还长满了茂盛的杂草,终于挣出头来,沾染到丁点阳光了。

小花心中有秘密,生怕三舅舅发xiàn

端倪,抬头看向高高瘦瘦的背影,他一直微微躬着身,眼睛看着前方,貌似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斜坡上的异常,心里微安。

两人一路都沉默着,林宝本就沉闷,而小花现在心里无比苦闷,她无法预知瞿家会怎么处理她,是不是还是和前世一样,将她一顿好打,然后再将她赶到山林里去看守山场?她还怕去守山场,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能亲手杀死蛇了,而且在前世自己没有这项异能,也活到十多岁,可见一般情况是死不了的。最重yào

的是她现在有钱了,有钱就有底气。她唯一怕的就是被责打。

离家越近,小花便越紧张,连带着身体都有些颤抖。

林宝蓦地停下脚步,小花一直想着心事,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小花心中惶恐不已,连忙站直身体,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本能朝后面退,被后面凸起的石包一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一直胳膊将她护住,“小心点。”语气关切,带着温暖的气息喷吐在她额头上。

小花抬头看去,是三舅舅护住了她,让她没有摔倒在地。心中感激,而比感激更让她感动的是,她感觉到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被呵护,被保护,陌生而温暖。

林宝将小花身体扶正,低头看向这个瘦弱的小女娃,声音非常平淡,“在我面前不需yào

这样,我不知dào

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如果你能听懂的话,我便可保你性命无虞。不管你现在能不能理解我爹娘他们的做法,但是以后你肯定会明白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要说的是,现在你不需yào

听任何人给你说的任何话,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只需yào

判断自己对别人是否有价值,并且好好把这个价值发挥出来就行了,如此,你便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第二十三章 命运轨迹:守山

小花心中咯噔的一下,眼里尽是迷惑……这话,这话无论如何也不像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娃子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个历经人世沧桑的智者才会有的生活智慧,当然,这也是她重生而来得到的最最宝贵的人生经验。

小花想,自己是重生而来的,所以懂得,可是三舅舅呢……莫非他也是?

三舅舅……小花脑海中使劲搜索关于三舅舅的所有事情,发xiàn

除了那一则传言,一无所获。

他是谁?难道说他也是重生而来的?难道说他看出自己不对劲?

一瞬间,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翻腾,还没待小花反应,林宝抓过小花的手,将一个小布包塞进小手里,说道:“这是我自己积攒下来的,我想你现在肯定比我更需yào

它。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记得还我。”

小花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住,暖暖的,有些粗糙。手里的小布包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热乎乎的,沿着手心手臂一直传到了心里。

小花通过手感知dào

布包里面不仅有铜子还有银锞子,至少有几钱银子,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这样。她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这些都被三舅舅深邃而平静的眸子给掩盖了过去,就像经年的老友,对彼此已经完全了解,并且完全尊重和信任的感觉。

小花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是重重点点头,“谢谢三舅舅。”

林宝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小花枯草一般的黄毛脑袋。心中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呵,这一世总算开窍了吗?

小花仰头看向对方,她竟然从对方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对自己嫌恶的情绪,而是怜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待她揉揉眼睛再看时,只看到林宝嘴角浮起的一丝淡淡的笑意,便转身继xù

朝前面走去。

……

命运就像泥泞里深深的车辙一样,小花越是努力要将命运车轮推离车辙,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又再次让人生陷入其中。不出所料,当瞿家一听小花被送回来了,一家人老远就“迎”了出来,将两人直接堵在通往院子的山垭口上。

魏老婆子依旧住着她的桃木拐杖,朝山下吼道:“三娃子,你娘不是说的好好的要带一年半载的吗?怎么现在就送了回来?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在戏耍我们瞿家不成?我来看看,是不是这死妮子又干了什么好事……”说着就拄着拐杖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给小花来顿好大。

三娃子就是叫林宝了,这里一般对小人的称呼都是以排行再加上“娃子”就行了,而且会将后面这个“子”字咬的很重,表面情绪极度厌恶或者不喜。

林宝将瑟缩的小花揽在身后,用身体挡在魏老婆子面前,即便比对方站低了一阶,看起来也比魏老婆子高出一个头。林宝虽然身体瘦瘦的,但是忒有一把子力qì

,天天肩挑背扛的,哪里是一个只会在家里折腾媳妇折腾各种家规的老婆子能推的动的。

魏老婆子顿时怒了,挥起拐杖就朝林宝打去,“你这是干什么?简直是反了,难道林家出来的个个都这么没家教吗?看我今天就代你爹娘好好教xùn

这不懂规矩的野娃子。”

林宝伸手抓住拐杖一头,声音依旧平静,“我有没有家教,是不是野娃子不用你来操心,你要操心的是不要让这姓瞿的长孙女成为野娃子。貌似你将自己的孙女随便推搡出去就行了的?”

“什么是我推搡了,是你娘自己说的,硬要把我家小花接过去……哈,这才几天,说话简直就像放屁一样……”魏老婆子还要吵,林秀兰赶了过来,一见小花,脸上神色几变,喊住魏老婆子,“婆母,许是孩子不懂事,再说这几天正是农忙,家里事多怕是照顾不过来。”

魏老婆子不依不饶。

林宝淡淡地看向自家大姐,在她遇到她所谓的“良人”之前,一直是他们的好大姐,各种粗活重活抢着干,让他们几个小的轻松过活。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姓瞿的男人改变了,她非他不嫁,偏偏魏老婆子还把她与男子私相授受传了出去,将林家颜面扫地。

好吧,现在她终于嫁得自己的“如意郎君”了,结果如何?就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便直接纳妾,纳妾不说,还要将大女儿给自己赶出家门。

林秀兰看见弟弟脸上的冷漠,心中难受的很,可是她现在又能怎样,已经选择这条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她说道:“谢谢小宝,这几天多亏你们照顾小花了。”便绕到林宝身后将小花牵过来。

魏老婆子在林宝这里没讨到好,却把林秀兰压的死死的,手指头直戳修liàn

脑门:“我养只鸡也比你强,鸡还给我下蛋呢,你要是敢把这灾星带回家去,我立马让儿子把你休了。”

这话虽然是气头上说出来的,但是林秀兰一点也不会怀疑其真实性。从瞿童生就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就能理直气壮纳一房妾室就看得出来,他已经厌了她。而且婆母在家里有着绝对高的权威,要想不被扫地出门,那么一切都要权益行事,包括自己的女儿,小花。

林秀兰一面受婆婆的抓掐叫骂,不敢反抗,却把这份恨意数倍加诸在小花身上。见自己三弟就在面前,更是颜面扫地,手中狠狠捏着小花的手,就差直接揉烂了。她压着火,问道:“婆母,小花毕竟是您的长孙女,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外吧。”

魏老婆子大概是抓挠累了,哼了一声,“反正慧英没生下男娃前不准踏进瞿家半步……”她见那个瘟神一样的林宝还站在前面看笑话,气归气,却那对方无可奈何,也正是因为林宝在,魏老婆子才没有继xù

闹事。

当下便拍板让小花去野岭子守山……

原本以为多么不得了的风波,结果却以一场闹剧结束,小花也如命运早就安排好的那样,再次踏上“守山”的命运轨迹。幸运的是她没有得到“预料”中的责罚,免了皮肉之苦,对于她这孱弱的小身板来说才是最大的“恩惠”。而这恩惠却得益于三舅舅,这个突然间在小化脑海中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的人。

第二十四章 女生外相

野岭子山势平缓,上面长满黄杨,老榆等制作家具的上等树木,属于整个榆树村拥有。以前采伐木材的时候,每户人家都会派人到场上守一个月。

但是经过几十年的过度采伐,林场上树木逐渐稀疏,最大的也不过手臂粗,做不成家具,再加上林场距离榆树村还有几里山路,山里又没有田地,普通人家根本不会走到山林里面来,所以连一条像样的山道都没有。

到现在,那个林场便逐渐荒废下来。

不过村里的理正说了,谁要去山场守山林,就由村里拨给酬劳,一个月二十文钱。

二十文,每天喝稀糊糊都不够,而且林场偏远,周围全是绵延大山,时有野兽出没。最最重yào

的是那里根本就荒芜人烟,平时两个搭话的人都没有,到那里去比坐牢还艰难。以前林场有用的时候还好说,经常有人光顾,现在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魏老婆子打的好算盘,直接将小花赶去林场,一方面把这个灾星加克星指使出去,眼不见为净,全了梅姑算命指点。另一方面还可以每个月拿几十文钱,权当废物利用。

哪里想到,当她一开口把小花送去林场的时候,儿媳直接就应承了下来,然后立马就回去给小花准bèi

生活一应物什。

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儿子的,以后要留给孙子的,哪里容这个女娃子搬走?所以便急慌慌地往回赶,最后还是让秀云抱走了一床旧棉被,一张席子,一个破陶罐……林宝不理会魏老婆子的叫骂,直接帮小花把生活一应事物搬到五里外的野岭子上。

秀云还带了一些米粮红薯之类的,用背篓背着,一并送小花过去。

林宝故yì

走慢一点,等秀云走到旁边,便说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秀云冷声回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林宝叹口气,“至少这是你自己生的娃,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不管以后怎样,都会跟你亲近。你这样做,不是直接把她送上绝路吗?”

秀云冷笑:“骨肉?亲近?亲近有什么用?我为我娘做了什么?我有能奢望她以后能给我什么?难道能给我一个家?给我……”秀云万万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娃能听懂这些,所以她说话声音一点也没有压制,她没注意到小花瘦弱的肩膀在听到她那一声冷哼明显的耸动一下。

林宝说道:“你真的不后悔么?我是说……”他目光淡漠地扫过小花背影,就像看着一株草一棵树。

“这世上哪个女人是被捧在手心放在蜜罐中长大的?所有人都那样过来了,倘若她真的死了的话,这就是她的命。我生了她并不意味着要养她一辈子,再说了,即便我现在对她再好,再护着她,等她以后找了男人,嫁人了,她还会记得我这个当娘的吗?哼,还不是像我一样……”秀云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怨恨,她恨自己也是个女儿身,恨几个弟弟夺了自己的幸福。在娘家便是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若非如此,爹娘会对自己好么?因为在他们眼中,样女儿就是给别人家养的,所以她要嫁人,她要成为一家之主……只可惜,她找错了人。

两姐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把郁积在心里多年的怨恨全部吐露出来,可是,这些话即便说出来了,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轻松。

小花恰恰相反,她心里是彻底轻松了,原本还以为这个娘亲会念及骨血亲情来着,其实不然,她根本就没考lǜ

过自己……她说的对,现在对自己再好,等嫁人了,一切便要围绕着夫君,哪里会顾及到娘家呢?所以就像前世那样,即便是把自己卖给别人当侍妾,她也从未反对过一分;即便几次三番来压榨自己也毫无心里压力;甚至到最后有人要她来杀自己以成全瞿家名声,也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动手了……

小花心里没有恨,只有深深的悲哀。呵,女人啊……

山路难行,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林场,在一个小坪子里有一间茅草屋,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山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木材,所以小屋都是一个个原木做的框架。这些木头都是无法改成做家具或者被虫蛀或者其它不值钱的杂木,唯一的好处就是,经过这么多年,顶棚的茅草盖顶已经完全腐败了,而小屋周围的木头框架基本完好。只是里里外外都异常杂乱,荒草丛生,根本无法住人。

秀云放下背篓,便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将杂乱全部扫开。

这里是以前伐木工人歇脚喝茶的地方,有不少散落的树枝。

林宝也手脚麻利地将这些树枝全部整理出来,小花见此,连忙去山坡上扯些葛藤回来,有植物杀手的异能,扯这些成年人都很难扯断的藤蔓,在小花手里轻松就折断了,然后拖到茅草屋旁边。

至于茅草,周围全是一人多高的丝毛草,没有镰刀,小花再次将她的异能发挥到极致,几乎左手拽着一大把丝毛草根部,脑海中发动意念“折断”,就扯下整丝毛草。双手在浓密的草笼中划拉个不停,不过一会就收拢了一大堆。

这时秀云也将地面大致清理了一下,三人一起开始捆扎茅草顶篷。

林宝力qì

大,将树枝规整地放在地上,小花递上丝毛草,秀云便在一旁将葛藤捆扎上去……

很快,一张勉强可以盖住整个屋顶的顶棚就做好了,直接盖将上去就行了。

秀云不停歇地将屋里发霉的东西全部清扫出去,小宝则用剩下的树枝和葛藤又捆扎了一个两尺宽的木排门,依旧用葛藤将一边在门柱上捆好。

弄完这一通,太阳已经落到山顶了,秀云匆匆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在屋里地面上,嘱咐一句,“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人要靠自己,我走了。”

林宝深深看了小花一眼,刚才三人都在忙乎,可能都没注意到小花是怎么弄来那么多葛藤和丝毛草的,但是他注意到了。看断面就像是那茅草早就被割了放那里一样……

心中的疑惑变成的笃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是叹息还是宽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手再次在小花脑袋上抚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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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采买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尽,小花拿着唯一的破陶罐到旁边山涧中的石壁缝中接了一罐水回来。

早上在姥姥家吃了一碗糊糊,赶了几十里山路,又忙活了大半天,还使用了不少异能,小花现在只觉得异常疲惫。往肚子里咕咚咕咚灌了一气水,便身子一歪,倒在草堆里睡着了。

秋凉夜深露重,小花却睡得无比酣实,心中异常宁静,没有牵绊,没有忌讳……她成了一个真真zhèng

正的——弃女。

因为一无所有而无所畏惧,前世桎梏自己一生的亲情友情爱情,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此干净利索,倒给了她无比安详宁静的空间。

如此也好。

只不过,虽然她并不奢求他们一定要对自己好,但是他们如此舍弃自己,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所以不管前世是生命轨迹是怎样的,小花发誓,这一世,她不会再做别人的工具,不会再哈戳戳地给别人做嫁衣,她只为自己而活。

小花被一阵悦耳的鸟鸣吵醒,左手一股暖流从手臂一直汇入胸膛,于是整个人都暖呼呼的,非常舒服,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咕噜……除了肚子还在唱空城计外。

小花心中欢喜,看着左手痴痴笑了出来,原来左手并非只是“杀手”,还可以清除身体疲惫呢。小花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更加充满了力qì

,从草堆里爬起来,摘掉身上杂草,拍拍灰尘,打开门,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树林罅隙照射进小屋,小屋顿时变得明媚而温暖起来。

没有火镰也没有火石,无法生火做饭,小花跑进山林中觅食。

林中到处是宝,只要肯下功夫,是饿不到肚子的。根据前世的记忆,小花找了些能入口的野果果腹。果实酸涩而小,也仅仅就是果腹而已。当肚子没有再咕噜噜叫了,便带上三舅舅给的银钱,直接去集镇。

又是一番翻山越岭,饶是再经铬的脚也被戳破了,新伤加旧伤,疼的小花抱着脚在地上打滚,十指连心呐。心里发狠,到了集镇一定要给自己卖一双鞋穿!

集镇稍微热闹一些,与上次下市后来的冷清截然不同,道路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小摊。

有把自己家地里的蔬菜粮食拿来卖,也有卖各种自制小吃的,糖葫芦,油串子等等,看的小花直流口水。索性去旁边的包子铺卖了两个大肉包子,和十个馒头,花去她十四文钱。虽然很肉疼,却吃的无比饱足和欢快,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才能面对接下来的各种状况。

小花终于在场口上找到一个卖布鞋以及各种刺绣的小物什,但是地摊上却没有合小花脚的鞋。也是,小娃子哪用得着穿鞋呢,所以妇人卖的都是成年人,最大众的鞋样。

貌似妇人的生意不是很好,这里本就乡野之地,一般人家有女人给一家人做鞋做衣,倘若真有人来卖的话,别人反倒会认为他娶了一个啥样的懒婆娘呢,那是极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妇人看到小花来,并确认对方是真的要卖鞋后,便让她留下脚印大小,等过两天再赶集就给她送来。

整个集镇上就只有这一个卖鞋的地方,小花心道,等两天就等两天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两天。只是留下一个脚印尺寸,即便对方爽约,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没买到鞋子,小花仍旧光着脚丫。

接下来就是衣裳的事情了,再过一个月就入冬,身上这一件叫花子穿的破衣裳可挨不过去,索性现在就买。

一切和衣食相关的东西都贼贵。

集镇上只有一个布庄,没有成衣店,都是扯了布回去自己裁剪缝制。小花无奈,幸好自己并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小孩子,否则光是这一样自己就活不下去。她也很疑惑前世自己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买了十尺粗布,个子小,可以裁一套棉袄棉裤,又买了几尺粗麻布,用来垫在草堆上,免得每次起床全身都是草。如此就花去了她将近两钱银子。

布庄老板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好心地用一块剩下的脚料给小花包起来,说道:“这一包东西有些沉,你说你娘就在外面卖菜,要不我帮你送过去吧。”

小花一个小姑娘,不说有大人指使自己来的,别人肯定不信,还会将她当成妖怪,索性都说有家人在旁边。反正对于这些生意人来说,有生意做就成,以前不是没有大人叫小孩来拿东西的,都是将银钱算好,让小孩拿着,买什么东西买多少都是定数,而不像小花,貌似家人都十分放心她,任由她做主一样。

小花大大方方摆手说道:“不用了刘伯,就这两步路,没事的。对了,你给我的包布你还有吗?”

刘伯说道:“这是别人买不料,从整匹布上裁下来,剩下的布头,你要的话可以便宜给你。不过这些也都是上好的新布,只是比整块的布少一点点。”

少一点点也是少,索性在一堆布头中选了几块稍大一点的,或许还能给自己缝一件单衣褂子之类的。

付了钱,小花手上便没剩下多少银钱了,这些都是昨天三舅舅塞给她的,这应该就是他所有的积蓄,小花虽然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帮自己,并且如此信任自己将所有积蓄都给她。毕竟自己在外人眼里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dào

了些什么。

知dào

了什么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她现在的确很需yào

这笔钱,相比那些一次次将她抛弃的“亲人”来说,他是唯一给过她切切实实帮zhù

的人,这就足够了。

又买了火镰,陶罐,针线等等生活必须的小物件……对了,还必须买一把菜刀……小花到集镇上唯一的铁匠铺,姓张,子承父业,手艺虽然说不上精湛,但是在这个山旮旯里,只是打造一些铁锹锄头之类的足够了。

铁比铜贵,巴掌大的一把菜刀就需yào

三十文钱,还不带讲价的。小花一咬牙,买了。没把刀诸多不便,她可不奢望瞿家会好心的给她送一把菜刀过去的。

第二十六章 异能初现神威

东西买的差不多,三舅舅接济的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小花看着这一大堆东西犯愁了,怎么弄的回去呢?念头一动,索性再去菜摊买了一堆萝卜,顺便将对方的背篓也便宜买过来……如此,身上的银钱便被花的只剩几个铜子了。

小花将所有东西放进背篓,要不是看在这一背篓东西自己很难背几十里远山路的话,她恨不得将最后几个铜子也换成盐巴算了。

索性作罢,还是花了五文钱坐牛车,直到文古村最里面。

野岭子距离文古村更近,最重yào

是是那里没人认识小花。

赶车大伯很是热心,待所有客人走后,主动帮她把背篓从板车上搬下来,入手沉甸甸的,再细看之下,里面竟然还有不少布料等贵重物。赶车左右瞧瞧,这里在路口,时有行人过往,便问道:“小娃子,你家住哪里呀?”

小花心中早已警觉,所谓财帛动人心,自己这一背篓东西要值几钱银子,在乡野之地是不小一笔财富了。更何况这赶车早就在打量自己,见对方这样问,指着前面山垭口的人家,很自然的说道:“他们就在前面等我呢,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一会就走过去了。”

赶车狐疑地看过去,树影重重,什么也没瞧见,见小花一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满满一背篓的物什,艰难地吞下口水。一边热情地过去将小花的背篓直接甩在背上,一边说道:“哎呀,真是好巧,我也要到那边去,我小侄子就住那条沟里,今天正好要过去帮忙,正好顺路,我帮你背过去算了。”

小花抓着背篓绳索,连连说道:“不用,我说了不用了……”周围有人看过来,好心劝道:“唉,人家大伯也是为你好,你看你一个小娃子家家的,还没有背篓高呢,你就让大伯送吧。心里要过意不去,到家的时候匀点辛苦费就行了。”

赶车心中惶恐的很,听路人这么说,连忙应道:“就是嘛,还是这位婶子明事理。都跟你说了,这是顺路,你这小娃怎忒多废话呢,大伯是帮你,又不是想讹你东西,做那样子干什么?”

小花心道,自己要只是一个小娃还真会被骗呢,有人如此热忱地帮zhù

自己,那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的么。可是自己不是小娃呀,她身体里面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她一看这人眼睛在自己背篓上挪不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要真信他是纯善她就枉重生一次了。

但是没办法呀,对方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自己小娃能怎样。就像现在这样,落在旁人眼里,自己再三推拒就是不识好歹了。最重yào

的是她怕僵持的久了,围观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买这么多东西的事情要是落到魏老婆子的耳朵里不知dào

又是多大一个风波呢。

小花故作不满道:“跟你说了我爹就在那边砍树呢,你要再不放下了我就喊咯?”

赶车见小花正儿八经的样子,有些吃不准吓唬道:“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大伯这是好心帮你,你莫要不识好歹。走吧,我就送到你爹跟前去,就连你爹也要好好谢我呢。”

小花想,自己这次是栽阴沟里了,对方来强的,她就没辙了。

转过一道又一道山垭口,赶车心道,自己还想着带到偏僻的地方来着,没想到这小娃子竟如此和自己心意。

四下望去,周围全是密林,落日的余辉洒落林间,更显幽秘。他已经确认这里没啥砍树的汉子,很明显,这个小女娃在撒谎……他眼里只有这满背篓,足足价值几钱银子的东西,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呀。

“小娃子,你的爹在哪呀?”赶车语气不善,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小花没吭声,竟然直接往旁边山坡上跑去。

这赶车本想直接把背篓背走了事,偏偏小花跑出一段路,就使劲喊起来:“爹,爹……快来呀,有人抢东西了……”

做贼心虚,赶车一听,这还了得,要是真让她把她“爹”喊来了自己怎么跑的掉,而且这里荒芜人烟的,万一…却忘了自己刚才正是想那么干的…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将背篓放在原地就冲进树林去追小花了。

小花身子灵活,在林间几个转悠就不见踪影了。

赶车心里发毛,作势吼了几声,没有回应,突然间旁边一颗碗口大的树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树干划过枝桠,发出吱呀噼啪的折断声音。连带着将周围的小树藤蔓之类的一股脑地压倒过来……他一惊,双手在前做推举装,身体不断后退,旁边正好一个凹坑,身体一歪便倒了下去,被藤蔓缠住。不知是被荆棘藤划伤了还是被乱石铬到了,抑或是直接被这阵势吓到了,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

叫声未落,旁边又有两棵大树朝他这边倒下。厚重的枝桠,连带周围的杂草,直接将他围困在里面。

赶车左右扑腾,反倒被荆棘藤缠的更紧,吃痛之下被禁锢在原地大呼救命。

此时小花早已跑下山,背上背篓直接从从另一个方向绕下山,回自己的野岭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小花的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伸出左手,不知dào

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左手抖嗦个不停。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感应到左手手心传来一股暖呼呼的热流,从两手手心一直沿着手臂向上,通过肩甲,胸腔,最后汇聚到胸口……

顿时,整颗心顿时温暖了起来,紧张的情绪环节不少,心跳也没那么厉害了。

激动和惶恐过后,小花狂喜,一个不到六岁的娃子竟然能从一个歹人手里逃脱,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而这一切全都依仗自己的左手异能,小花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稍事休息后,小花拿着罐子和红薯到山涧中淘洗干净,顺便接了两罐泉水回来,给肚子灌了一通泉水,咂咂嘴,泉水甘醇清冽,让身心都舒爽起来,禁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第二十七章 黑夜中的眼睛

小花用石头围成一个圈,在中间放上枯树枝以及干燥柴草,搭建一个简易火堆,以三根树枝用藤蔓系住一端,分开撑起三脚架,抵在石头圈的内侧。将罐子用葛藤系住上端两耳,吊在支架上。

而后小花掏出买回来的火镰以绒草为引,点燃篝火……红灿灿的火苗舔舐着沾了水渍的罐身,发出滋滋的声音,与柴火的劈啪声交相辉映,组成一曲美妙的生活乐章……对了,这才叫生活呀。

生好篝火,小花起身拍掉身上尘土,从背篓里翻出米袋子,抓出一把糙米丢进罐子里,想了想又返身拿来一根红薯放进去……红薯稀饭,如此丰盛,不管是在瞿家还是林家都是极其奢侈的了。

天边的最后一丝余辉淡了下去,整个山林逐渐被夜色笼罩着。

小花坐在篝火面前,看着前面跳动的火焰,活泼泼的,就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轻巧地舔舐着陶罐底部。于是陶罐被挠痒痒了,发出咕咕的声音,还冒着一串串的热气……听着周围的虫鸣蛙叫,倦鸟归巢,凉风习习,心中有说不出的惬意和舒爽。

家,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让人感到温暖并且亲切的地方。

所以,有篝火,被篝火温暖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了。

瞿家,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嫌弃,其实周围农家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林家,因为自己是外姓,所以理所当然的被排挤,能够做到这一步仍旧因为他们还是对自己存有一丝怜悯,一丝恻隐之心的。小花很知足。但也仅限于知恩知恶而已,所以这些点滴并为深入到血缘亲情之中,所以这些恩,都是可以回报的。但凡能够回报的,都不会成为心底的负累。

所以,小花在这一刻得到全心的释然。瞿家林家都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容的下自己的家,那么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家吧!

小花一边淡淡地想着心事,一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用菜刀极其小心地削着。树枝已经初具筷子的模型了,旁边的石头上放着一根已经削好的。

小花神游天外,一根筷子也勾出无数的回忆,貌似自己从来都没用过这么干净的筷子。前世,今生,不管是瞿家还是林家,那筷子永远都有一层黑黢黢的污垢。想想那时候自己也真是笨的可以,这做一双筷子能花多少时间,能费多少精力呢?就像现在这样。但她自己愣是没去做一双出来。

所以,也许生活就像是别人给你了那么一双筷子,糊满污垢,腌臜,你可以选择用它吃饭,吃一辈子,但是也可以像现在这样,自己亲手做一双全新的筷子出来。

悉索……

小花现在感应能力了得,旁边林中传来一串细微的悉索声,手中动作顿住,耳朵轻微扇动,侧耳凝听。声音来自旁边山坡树林边缘……她猛地撑站起来,右手紧握刀柄,脑袋望向树林方向,轻轻将筷子放在石墩上,而后弯腰从火堆上抽出一根燃着的棍子拽在左手里。

小花站直身体,压低声音喝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噗噗,哗啦……

明显有人脚步跑过的声音,小花心中惊恐,这荒郊野外的,谁会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谋财害命?抑或是有什么其他企图?

一瞬间,小花将各种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只是站在篝火边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却不敢上前挪动半步。小花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倘若是成人的话,不知敌友,在对方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扇飞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行动;若是野兽,而篝火旁,也能给自己一个相对安全的感觉。

声音响过,那人已经跑远了。

小花长吁口气,是了,自己一个被嫌弃的“剩女”,什么都没有,即便是将自己整个人卖给人伢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对方能图自己什么呢?

阵阵红薯稀饭的清香顺着汩汩白气飘散出来,勾的小花肚子咕咕的叫。

小花拿一块布巾包着上面的藤条,将罐子从篝火上提下来,放到旁边石墩上。自己借此将周围东西接着火光规整一下,至少让自己吃饭的地方略微清爽一点。陶罐略微放凉,小花便直接抱着罐子呼哧呼哧吃喝起来,就着剩下的馒头,小花将整罐红薯稀饭解决掉,身体饱足,浑身都充满了力qì



没有油灯烛火,小花只能将剩余的火种挪进小屋中间的空地上,重新放上树枝柴块。

细细的火丝舔舐着树枝,满满地被红艳艳的火苗吞噬,再化身为火,为暖了整个小屋。依旧在篝火上搭个三脚架,把剩下一罐子清水放上面热着。小屋本就不规则的原木直接打桩进地里,围砌而成,所以并不用担心通风问题。

小花需yào

考lǜ

是是怎样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冬,怎样抵御无孔不入的寒风。

屋里篝火悠悠地燃烧着,映衬的整个小屋暖和温馨。

从背篓里将东西一样样起出,依次放在墙边,抖出买来的粗麻布,平整一下草堆,就将其铺在上面。盖着瞿家唯一给她的值钱物什——霉旧的湿漉漉的破棉被。小花现在急需休息,她需yào

借着左手心传来的温暖好好让人体放松,最大限度地滋养紧绷的神经。

……

一双眼睛在门缝中一闪而过,一声释然的轻叹,而后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第二天,小花在暖暖的晨光中睁开惺忪睡眼,浑身舒服的就像…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是小花能想到的最最美妙的事情了。家里直接端着一盆凉水往身上冲只是为了冲掉身上的汗渍污垢,不叫洗澡。洗热水澡只有在她前世被卖做侍妾的前一天晚上才有幸享用……大大的木盆里装了半盆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而她则在里面洗尽一身污垢,那个奸吝刻薄的家婆还破天荒地给了她一颗澡豆……后来才知dào

,这竟然是田员外府送的聘礼中附赠给她的小玩意,还有其他的东西,果duàn

被魏老婆子统统没收……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一不留神思绪又跑远了。翻身坐起来,屋中间的篝火已经完全熄灭,罐子还有余温,小花抱起罐子喝了一通,精神倍爽。

第二十八章 谁的惦记?

推开木门,眼角扫到门角处一个麻布包,小花脑海中蓦地出现了昨天晚上那个在林中出现的西索声,心中狐疑,弯腰,用一只手扯开布包……是一个小陶罐,里面是凝成白色的猪油!陶罐旁边还有一个树叶小包,用手指轻轻掀开,竟是一块盐巴……

小花眉头皱起,是谁,是谁给她送这些东西来?

对这些东西的安全性她丝毫不予考lǜ

,因为不管是这些油盐还是买砒霜毒药,都比她这个人更贵重,所以想要她命的话根本不需yào

送东西,直接一棍子敲死,到时候被野兽吃掉或者自己腐烂掉恐怕都不会有人会记起她。

而事实上却有人把东西送来了,还是以这种隐秘的方式。

小花使劲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竟然没有一个会送给她这些东西的可能。

瞿林氏么?她心里只有她的“家”,自己就是她的累赘,不仅没有帮zhù

她巩固在瞿家的地位,反而让她生活和地位变得更加艰难和岌岌可危,她恨不得自己死去。前天,当魏老婆子要把自己赶来看守林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好吧即便她反对可能也拗不过魏老婆子,但是她却是连一句争辩的话都没有。而后她顶着魏老婆子的责骂给自己拿了一床棉被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断不会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的。即便她想给,家里的一粒米魏老婆子都是有数的,她只有往家里挣的份,却没有任意支配的权利;再说了,她要给自己也断然不会在大晚上跑到这野岭子来,还偷偷摸摸的。

是姥姥么?那是前世留在她记忆中唯一温暖的记忆……虽然现实比想象中还要残酷,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到,至少在那一刻,她对自己是有种最最真挚的守护之意。只不过,这样的情感在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亲亲子女面前,自己终究又隔了一代,是外姓了……最重yào

的是大晚上,她一个人绝对不会到这荒郊野外来的。

还有谁呢?小花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她将前世今生所有认识的人放一块捋了一遍,竟没有一个是愿意并且能帮zhù

自己的人。可见她这人生是有多么的失败。

失败,不能选择家,不能选择爹娘,更不能选择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却可以选择自己给自己一个家,一个逍遥的,不被任何人左右的自由的人生……

还有一点,昨天她虽然置办了许多东西,但是唯独没有买油盐两样。油么,除非去买肥肉自己炼成油,哪有拿到集镇上去卖的。而盐巴却是比铁更贵的东西。一斤盐要六十文左右,这里都是从官盐铺子里面拿的货源,所以在官家规定的价格上还要高一些。若是县城的话价格略低,所以有些人家一年到头只有在农忙时节会吃上一点盐,平常都舍不得吃的,昨天小花银钱不够便没舍得买。

现在的事实是,对方偏偏送来她没有买的两样…莫非对方跟踪自己?

旋即轻笑,自己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又不是绝美倾城的妙龄女,谁会跟踪自己?是饭吃饱了撑的吧。无数疑惑在脑海中盘旋……

蓦地,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那个瘦弱的身影,永远的沉默,永远淡漠的眼神,偶尔在不经意间传递出来的温暖…身影将布包放在破败的小屋外面,一个瘦小的女娃走出来,看到人影,惊吓哭喊……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安慰……画面跳动,那个单薄的身影便经常出现在小女娃的生活中,出现在小屋外面,提水,砍柴,送食物,打野物……

画面与手中捧着的小布包重叠了起来,与当时手中接过银锞子的温热融为一体。

小花眼睛湿润了,对了,是他。

是三舅舅,林宝。小花还很奇怪好像他知dào

自己一点什么,也知dào

他在刻意帮zhù

自己,而现在终于可以将所有一切连接起来了。

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浮现了出来。前世,并不是自己不知dào

三舅舅,而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要将那一段温暖或者说是温情忘却。前世,要不是因为三舅舅数年如一日地对她照拂,就凭她这样一个被抛弃被嫌弃的小女娃,又怎能活的下来?可是,当她渐渐长大,她觉得这是违反伦常,她开始逃避,甚至那么决绝地拂逆林宝对她的好。

可是回忆中,他对她却始终发乎于情,止乎于理,从不曾有半点逾越……

关于林宝的记忆逐渐完整,小花已经泪流满面。不仅仅是手中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更是因为自己前世拂逆了一份多么温暖的情谊,她负了他,不管是作为亲人,还是…最最关怀自己的,她都辜负了……

尽管小花不明白林宝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她知dào

,这一世,自己再也不能辜负了。当然,她仍旧坚守着自己的道德与伦理底线。

小花伸手揩掉脸上泪水,抬眼看向天空,明媚的阳光散出七彩的光晕,照进心灵深处,让心变得暖和,变得明媚而多彩起来。

谢谢你……

小花将怀里东西抱进屋里,带着欢快的笑意,放在旁边的石墩子上。小窝刚刚建好,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布置,所以屋子里连个桌子椅子都没有。不过这一切都会变好的……

小花收拾好心情,重新点燃篝火,用剩下半罐水开始做饭,依旧将米和红薯放进去,便拿着昨天煮饭的陶罐到山涧去淘洗,回来时同样接了整罐子的水。

小花觉得这用水来来回回的十分不便,晴天还好,要是雨天,或者风雪天气,小屋不是连点干净水都存不到么?

小花想到自己还有几钱银子存zài

林家后山的老槐树里,再买一个大水缸以及置办一些过冬用物足够了,只是那大水缸怎样能弄到这山旮旯来,还是找车夫帮忙扛么?

经过上次差点被那个车夫在山野谋财害命的教xùn

,她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

第二十九章 自力更生

小花一边想着对策,一边从旁边的杂乱树枝中整理出两捆柴火,折成手臂长的小节,整齐地码放在旁边空地上。

隆冬将至,她必须在大雪封山之前准bèi

足够多的柴火,免得到时活活冻死在这荒野之地。想起前世,都是林宝间或过来帮她打理一切,小花就感觉心中特别温暖……不过温暖归温暖,或许重生后,看待事情更加透彻,心性更加坚韧,更加懂得取舍,懂得了知足和感恩。所以这些事情自己能够做的一定要自己去完成。

生活总归是自己的,他对自己好,并不意味着自己事无巨细都要依赖对方了。而且在小花内心深处还有个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只是一个几岁的腌臜女娃子,他没有任何绮念更无需任何回报的付出,远远超出了一个隔了两代人的亲戚所应该给予的关怀。

小屋里面飘来阵阵混合了红薯甜香的米粥浓香,小花便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走向小乌,从檐下陶罐里浇出一点水洗了手脸。转身进屋,从树叶包里掰了小粒盐巴丢进罐子里,又用筷子从油罐里抠了小坨油放入稀饭罐子里,搅拌均匀,顷刻间,油盐相佐,将红薯稀饭的清甜香味激发到了极致。

氤氲的热气带着阵阵扑鼻香味熏得小花眼睛都睁不开,忍不住凑近氤氲热气狠狠吸了口气,将馋虫从记忆中勾了出来。

罐罐饭呢,前世她只看到家婆每天会给自己弟弟炜一罐子放了油盐的米饭放灶膛里,每次弟弟在吃的时候,都引得她只咽口水,这一世终于自己也可以吃到了。果真好香,忍不住将筷子放嘴里抿一下,味道正好。

小花吃了饭就去榆树沟的林家,将藏在后山老槐树那里的银钱取了出来。老槐树貌似还记得她,当小花把要取出银钱的意念传递过去时,老槐树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一个树洞隙开,露出里面的小布包。

小花本想和老槐树说点什么的,只可惜对于这样的普通老树也仅有这么一点最最简单的生存意念,所以在没有威胁到它生命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

小花紧紧拽着小布包,硬硬的铜子和银锞子铬的手心生疼。这就是生存下去的希望。前世,小花从来不懂得怎样去掌握自己的人生,很大程度上就是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财产,所以处处被动。其实也不是她没有积攒银子的机会。记得刚进入田家的时候,即便是侍妾,每个月都是有月钱的。只可惜每次都被娘以她作为大姐理应帮衬家里弟弟为由全部索了去,用瞿林氏的话来说,娘家才是她的靠山,只有娘家人得势她才不会在夫家受委屈,而娘家要发达,只有让爹当官,让弟弟出人头地……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样。

不知不觉中,思绪又飘飞了出去。

小花禁不住两滴热泪从眼角滚落,想前世,瞿林氏一生都在为瞿家算计,她终于取代魏老婆子成为了瞿家家主婆,可是仍旧无法真zhèng

的成为家主婆,当她帮zhù

夫君得到官位后,瞿童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收了几个小妾、侍妾、通房…她却无可奈何…只能如同魏老婆子一样,摆出各种家规家法,死死扼住那些青葱水嫩的女子,可是任由她再多的手段,那一个比一个年轻又貌美的女子是一茬接一茬地往夫君被窝里钻……

以小花现在的心态想来,这纯粹是瞿林氏自找的,她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男人给她一个安稳而温暖的家,可是男人又岂是靠的住的?白白辜负了自己一番好算计,着实可惜又可悲。

小花想,这一世她再也不要踏入田家,去和众多妻妾向同一个男人邀宠的日子,女人所有的幸福都在男人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里面,那种感觉真不好受,即便是前世的懵懂,也让她感觉分外压抑。一方面被娘家人各种压榨,另一方面便是来自那些妻妾之间的各种算计,到最后竟然让别人来成全自己的贞烈……

透过树林罅隙,山坡下就是林家小院。林家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看上去平静祥和的农家小院。

小花心中有些酸,为什么有自己在一切都变了,或者说当自己有了成年人的思想后,看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原来的味道…抑或是说这才是原本的样子?

小花扫了一眼,没有任何留恋,也没有任何遗憾。既然那些美好都只存zài

记忆中,那就这样吧,她已经决定只过现在的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回到懵懂的前世。

所以,一切都过去了。

别了,那并不存zài

的童年。

小花瘦弱的身影在林中穿梭,很快便跑远了。

好一会,那颗老槐树后面钻出一个人来,看看老槐树,又看向小花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后静静地从旁边离开了。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开始安心整理起自己的小院来。这里本来就是一起林场伐木期,用来给伐木工人临时落脚休息的地方,所以只是一个简单的茅草棚,只不过周围的墙壁就地取材,都是整根整根不规则的不能用来做家具的树木,显得十分粗糙。

周围杂草丛生,枝桠藤蔓将整个小屋笼罩的严严实实的,即便是白天阳光也只有丝丝缕缕从罅隙中照射下来。所以整理的第一步就是将小屋周围的杂草藤蔓全部清除干净。

有“植物杀手”的异能在,小花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将所有杂草拔的干干净净。而后是清除小屋周围的乱石,在屋前面平整出一个三丈见方的院坝出来。

小花用异能左手轻松折断相当于自己手臂粗的树枝,比用锯子斧头还顺畅。捋掉树枝上多余的枝叶,在院坝边缘插上一圈,再用葛藤一圈圈地将其缠绕固定起来,将整个院坝和小院全部围了起来,如此,一个简单的栅栏就做成了。

小花有着成人的思维,奈何身子骨实在是太小了,即便有异能左手的作弊器,仍旧用来三天时间才勉强将小院的栅栏搭建起来。而且每天都累的像狗一样。好在她现在一点也不苛刻自己,每天都是罐罐饭加红薯糊糊换着吃,吃的饱饱的,疲惫过后再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的。

栅栏虽然没有多大的防御能力,但是在有野兽来时,至少能起到一个警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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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赴约

粗略看去,小院已初具规模……唔,除了还差水井、洗衣台以及晾衣架子、鸡笼猪圈等等,貌似已经差不多了。

小花兴致高昂,她一直就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过着悠游闲适的生活。前世三十多年都无法实现的愿望,竟然在今生不到六岁就能体味一把自己“白手起家”的充实和成就感。

不过小花却很清楚,这个地方只是暂时的,她甚至都不知dào

下一刻会不会有瞿家人或者是老槐村的人来,将这一切都收走。

但是在收走之前,她却不得不为自己营造一个栖身的窝,然后等待自己长大。

小花前世就已经完全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是没有独立的人权,没有独立的财产权…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将女人的一生都箍的死死的。上一世小花便是谨守女人的本分,和其他女人一样,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违背这“三从四德”。可是结果又怎样呢?

有时候小花真想直接逃离这个世界,最好是跑到深山老林里,然后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的日子,也总比在这礼教的重重束缚下卑微地活着好。只是,倘若脱离了这个世界,自己能做什么?就像现在这样,生活的一应所需都要从集镇上买来,她终究需yào

和别人打交道,终究是这个世界的一员,终究是需yào

面对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所有。

所以,小花决定,在独立之前,一定要让自己好好地活着,然后长大,然后独立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如此,自己建立起来的家园才是真zhèng

属于自己的,别人才夺不走。

山野集镇每五日一逢,小花还记着几天前与那个卖鞋妇人的约定,但是自己记得,不管对方会不会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娃子而临时糊弄与她,抑或是忘了等等种种原因而爽约,她都要去看看。

重信守诺,即便是重生,不管吃了多少的亏,这个脾性仍旧改不掉。小花有些苦涩地想着,前世便是因为一句话自己为自己画地为牢……

虽然改不了这个脾性,但是她懂得了惜言,是以,一般也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或许是这几天小花给自己开的伙食比较好,小身板充满了力qì

,跑十多里山路中途都没歇一脚直接到了集镇上。

农忙已过,集镇又渐渐热闹起来。

小花一边买些便宜的蔬菜。地处山野,什么都贵,什么都缺,唯独这蔬菜不缺。哪家人没有个几十亩的山地?随便撒上点种子,过个一两个月就能收获不少的蔬菜。所以卖菜的很多,像青菜萝卜之类的一文钱一斤,满满一背篓才十几文钱。

小花想到林场那里的土地还没有开垦出来,顿顿吃米粮的话毕竟太贵,自己这异能与这小身板还太过稚嫩,偶尔去山林间捡些漏还可以,却赚不到大钱。最重yào

的是即便她运气爆棚捡了什么值钱东西,就凭她一个小娃子,能弄到哪里去?人家会信她?或者说像那个赶车车夫一样,区区几钱银子也足以让他对自己这个小娃子动手。可见,没有实力,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就是不存zài

一般,所以他才会敢那么堂而皇之地要夺走。

没有稳定的收入,这些银钱还需yào

好好筹划一番,不能大吃大喝,还需yào

用这些菜蔬掺和着吃。所以小花又买了一背篓的萝卜,这玩意放个十天半月都行。

上一次赶集小花已经将生活必备的东西置备的差不多了,这次只是看哪里有些特别便宜的稍微买一点。不过整条集镇就是一条直肠子,什么菜什么价格大家基本上都有个约定成俗,大致差不多,除非某些有事情特别急想将货物处理掉,抑或是快下市的时候,东西没卖完,又不想背回去的,价格会略微低一点。

杂七杂八的已经装了大半背篓的东西,沉甸甸的,微微躬着腰,上次没买全的东西也已经补办的差不多。小花已经快要将整条街走完了,仍旧没看到那个妇人的身影。心中没有失望,不过是自己要多光脚几天而已,等把现在住的地方打理好,自己给自己纳一双鞋子算了。前世绣花、缝衣服、纳鞋的记忆都还在,只是这个小身板做起来有些费力而已。

就在小花要转身回走的时候,看到从山道那边急急走来一个妇人,左手不时拽着袖子擦拭额头脸颊上的汗水。妇人右臂挎着一个竹篮,边走边往前张望着。

小花咦了一声,这妇人好眼熟……竟然是她?!莫非她这样急匆匆的来就是来赴约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小花连忙背着背篓朝妇人方向迎了上去。

大概妇人对小花的印象也已经有些模糊了,直到小花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去路,尽管匆忙急躁,但还是不失礼貌的说道:“哎呀,小姑娘请让让哈,婶子有急事……”

妇人觉得这个小女娃有些面熟,再看一眼,终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惊喜道:“哎呀,原来是你呀。呵,看我这记性,刚才差点就没认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花拉到旁边,放下手中的竹篮,又麻利地帮小花也把背篓放地上。

“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哎呀,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小花看见妇人爽朗的笑容,心情很好,连忙说道:“不妨事,我也是刚刚赶集走到这里的。”

妇人从竹篮里面取出两双鞋子,一双单鞋,一双棉鞋,都是粗棉布做的面,鞋底是厚厚的千层底,“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小花坐在旁边石头上,抹抹脚板,早上出发的时候还特意到山涧去将手脚冲洗了一遍呢,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又变得黑黢黢的了。脚板上布满老茧,满脚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结痂了,有些是刚刚戳破的新伤……

小花小心地将鞋子套上……刚刚好。

一直光着脚丫的小花感觉到脚底传来一种极细腻的踏实的触感,渐渐的,从脚底生出一丝暖流,流经枯瘦的脚杆直窜向心里。

第三十一章 温暖

小花感觉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穿的千层底……因为前世穿鞋子的记忆只是在被卖作侍妾之后的事情,而且都是绣花鞋,薄薄的鞋底,一个小石子就能把脚铬的生疼……

妇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怎么样?夹不夹脚?”目光中带着殷切之意。

小花连连应道:“不,不,很很合适,两双鞋都很合适。”

妇人明显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想着你让我做一双单鞋,现在临近冬天了……所以也一并做了双棉鞋……”她又连忙解释道:“呃,那个,你要是不要的话也没关系,我我家里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穿着正好……”

小花直接将那双单鞋穿在脚上,在地上走了几步,果真舒服的很,再也不同担心被石子铬伤脚了,一边应道:“不不,两双鞋正合适,婶子,一共多少钱?”

妇人搓着手,嗫嚅着道:“要要不给…三十文吧?”

小花略微沉吟了一下,根据前世的记忆,成人的鞋子在二十文左右,如果面料更好做工更精致的话比这个价格还要高。虽然小孩的鞋子只有大人布料一半……但是手工却一点也没少,所以两双鞋要这个价格不贵…但也不便宜。

小花手里紧紧拽着另一双棉鞋,为了这一份温暖,值!从布包里小心地数出三十文钱给妇人。

妇人激动的手足无措,有了这三十文钱就能再给儿子抓一副药了……她已经忘了小花只是个小姑娘,简直比那些大人更加有魄力,那些人不管对方付出了多少劳动和汗水的物什,只要掐准你的软肋,连一个子也要抠……妇人一个劲地说谢谢。

小花将棉鞋用一张棉纸包好,放进背篓里,说道:“大婶太客气了,这鞋子用料十足,而且手工也很细致,一双单鞋一双棉鞋,值这个价的。”

妇人也反应过来,连忙帮小花把背篓提到背上,“你这娃子,怎背这么多东西,你家在哪里?顺道的话我送你一程。”

小花应道,“不用了,谢谢大婶。”

小花没想到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这个妇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入了她这一世的人生里,不着痕迹地将前世的生命轨迹给磕出一个缺口来……

……

瞿韩氏的肚子愈发隆起,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吃饭就是抱着肚子闲逛。

有夫君宠着,婆母惯着,这哪里是一个小妾呀,简直比正室瞿林氏的架子还大。而瞿林氏在家里的地位更加尴尬,完全被当作一个粗使婆子,或者是一个不会支付任何报酬的免费劳工。

有好多次瞿林氏都会抱着二妮在冰冷的被窝里哭,二妮便会偎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娘不哭,娘不哭,以后等二妮长大了,二妮给娘买好吃的……”

瞿林氏把无限的母爱都倾注在二妮身上,“还是二妮好,还是二妮好啊……”瞿家对她越不好,她对林小花的恨意就越深。

瞿林氏看着天上纷纷扬扬地飘落雪花,心里无比恶毒地想着那个让她陷入如此艰难境地的林小花,当初真该连一床被子都不给的……心中越是咒怨,心便越是揪心的痛…怎能不痛呢。

私塾休学,瞿家生便呆在家里,不过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是去摸瞿韩氏的肚子,两人亲密地说着悄悄话,不时发出一声窃窃的笑声。瞿林氏便在旁边端茶递水的,俨然一个丫鬟婆子,要是在旁边站久了一点,就会被瞿童生呵斥,“你个懒婆娘杵在这里干什么?家里那么多事都不知dào

帮衬下娘啊,你是要累死我娘还是怎的?真不知dào

我当时怎么就娶了你这个婆娘……”

瞿韩氏便在旁边故作娇嗔的推了推瞿家生,“生郎,儿子在这儿听着呢,你看,他都在踢我的肚子里呢……哎哟哎哟……”

瞿家生连忙紧张道:“英娘怎么了,来,让我看看这个调皮家伙,看爹不好好教xùn

他,这么小就知dào

欺负娘了……”偏头见瞿林氏还站在那里,眉头一皱,吼道:“林氏,你且等着,现在是我的话也不肯听了,等过几天我定会把你休了!对了,左厢房你也不用住了,这偏房地势矮许多,潮湿的很,对英娘身子不好,你搬到这偏房来,英娘到正房去住……”

瞿林氏感觉自己眼眶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zhì

地要冒出来,她微仰着脖子,使劲瞪着眼睛,想让那让她看起来无比懦弱的液体憋回去,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瞿家生,又无比怨毒地瞪了一眼无比娇弱的瞿韩氏,偏头对瞿家生说道:“生郎,可是…可是那是我我们的婚房……”

“可是什么?她现在也是我的娘子,就不能住婚房了吗,你乃大妇,却连这么一点容量都没有么?你的妇德都修到哪里去了?更何况现在英娘现在有孕在身这里所有一切都是瞿家的,”

慌忙夺门而逃,脑袋里嗡嗡作响……想当初在集镇上初遇,他一身儒衫,蓝色纶巾,儒雅而温和,对自己一个粗鄙的村妇也温文尔雅,俊朗的面容上何其的温暖和煦,她的心瞬间就被征服了,她决定,他就是她的良人。于是不顾父母反对,也不管媒妁之言,也不计较什么三媒六聘的礼数,也不顾什么颜面问题,毅然决然地嫁给对方。

如今想来,瞿林氏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

刚强的她岂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一切错都是林小花引起的,倘若她是个男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的生郎就不会起纳小妾,也不会跟小妾在那里卿卿我我,而自己更不会像个丫鬟婆子一样被使唤着……最最重yào

的是,他竟然把他们的婚房让给小妾住,而让她这个正室住偏房?!婚房里面的布置都是爹娘给她置办的嫁妆,想着自己的嫁妆被另一个女人糟蹋,心中就憋的难受。

第三十二章 自作贱则贱

临近年关,瞿韩氏的肚子愈发的大了,魏老婆子可是一颗心都放在那肚子上了,每天都在向神明祷告,一定要给瞿家生个带把的,来继承香火,而她也可以告慰九泉下的瞿家列祖列宗了,百年之后到地下也不会觉得无颜面对了……

瞿林氏终于还是搬到旁边破败的偏房里面,而小妾却真zhèng

的登堂入室,住进了用她的嫁妆置办起来的婚房里面。

这个年关瞿林氏过的无比憋屈疲累和艰难,因为瞿韩氏就要临盆了,更是把瞿林氏忙的像陀螺,各种事,无论大小,无论谁吆喝一声,她就的屁颠屁颠去做。有时候大半夜的,瞿林氏刚刚忙完,屁股刚挪到床板上,那边正屋就传来瞿韩氏的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然后瞿林氏不得不立马去烧水,做吃食等等。而瞿韩氏得宠日久,脾气见涨,侍宠而娇,瞿林氏做来的东西不是嫌凉了就是烫了,不是淡了就是咸了……然后等瞿林氏忙到快天亮,把东西送到门边时,里面竟然穿来瞿家生让她把东西放那里就是了……

所有一切都是白做的,那瞿韩氏就是想折腾她。

瞿韩氏敢以一个小妾的身份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瞿家生已经私下里跟她说了,等生下了男娃就休了黄脸婆,把她扶为正室。如此瞿韩氏更加变本加厉地折腾瞿林氏了……

最重yào

的是娘家爹已经发话了,只要她成为正室,他就能出一大笔银钱支助瞿家生考取功名,甚至以后打点之类的费用都包在他身上。也不知dào

是因为有了老丈人这句保证在先,还是因为瞿韩氏肚子里那个种,总之,只要不出意wài

,瞿韩氏成为正室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

二妮抱着瞿林氏的颈部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我听爹跟姨娘说,等她生下儿子,就把你休了,然后让姨娘当正室夫人……”以瞿家生现在的身份,还没资格配“夫人”,所以他只是在给瞿韩氏预支以后的发达运势呢,那意思就是要瞿韩氏的老爹多多“支助”。两人被窝里的悄悄话被二妮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瞿林氏。

瞿林氏身体猛地紧绷,这“夫人”二字实在刺耳。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这次从二妮嘴里说出来,心中无比惊惶。她两手紧紧抓住二妮瘦弱的小肩膀,神情有些狰狞,“二妮,这这是谁告sù

你的,快跟娘说。”尽管自己心里无比清楚,谁会跟一个小娃子说这些事情,肯定是二妮偷听来的。

二妮被娘的样子吓坏了,奶声奶气道:“是,是我想找爹陪我玩,就去房里找他了,正好他在跟姨娘说话呢。哦,对了,家婆还站在旁边呢……姨娘还说,只要我爹考中秀才,就会让她爹给我爹捐个官做……”

瞿林氏现在已经彻底慌了,她根本没意识到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娃子竟然懂得这些……好吧,贫苦家小孩都早熟,可是她却将语言逻辑组织的如此清晰,除了声音是一个小孩子的外,那语气,恐怕是好多成年人也赶不上的。

瞿林氏傻愣愣地缩在被窝里,双手紧紧拽着被子,仍旧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自己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么?自己在瞿家当牛做马七八年,到最后竟是如此下场!

被休了自己该怎么办?当初为了嫁给这个男人,自己把父母兄弟姐妹全部得罪完了……一个弃妇,天下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瞿林氏不由得紧紧抱着二妮,“二妮,你说娘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娘不能离开这个家,要是被休了,娘就没有活路了……”

瞿林氏只是因为太过惶恐而抱着身边唯一的温暖寻求慰籍的,没想到二妮还真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娘别哭,等二妮长大了,就打姨娘,是她抢了二妮的爹爹,以后让二妮保护娘,不让娘哭……”

就是石头做的心肠也会被这样的稚气童言软化吧,瞿林氏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猛地惊回,对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惹得祸,是她,就是她把男人的心勾走了……要是等她生下男娃的话,一切就晚了……

此时,一个极其歹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她一点没有注意到乖巧偎在自己怀里的二妮嘴角浮起的一抹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冷笑。

……

二妮拿着一根小手臂粗的糊满泥巴的植物根茎,乐颠颠跑到瞿林氏面前,“娘,娘,我捡到一根红薯了,娘,我要烤着吃……”

瞿林氏正在给瞿韩氏熬安胎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魏老婆子和瞿家生都把瞿韩氏宝贝的不得了。尽管瞿林氏知dào

这其中很大程度上因为肚子里极有可能是带把的,还有韩氏娘家给瞿家的承诺,但是她心中仍旧隔应的慌,真怕集镇上的安仁堂贺大夫说有些胎相不稳,要多加注意,便开了几剂安胎药来。这两天魏氏和瞿家生都前前后后的守着呢。

瞿林氏尽管心里很难受,但是听到小女儿欢快的笑声,心里顿觉舒快不少,宠溺的道:“拿来吧,正好这里有火星,灶膛里炜一会就熟了。”

瞿林氏接过二妮手中的根茎,正要丢进灶膛,迟疑了一下,伸手抹了下根茎上的泥巴,皱着眉头道:“这,这不是红薯呀……天花……”刚一说出来,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二妮,“二妮,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二妮见娘如此郑重的样子,心道有门。她带着怯怯的样子,指着外面,“就是那个山坳下呀,埋在地下好深呢,我我只抠出来这一截。娘,这可以吃吗?”

瞿林氏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对二妮道:“二妮呀,这个给姨娘吃,姨娘要补补身子,以后娘再给你炜红薯吃好不好?”

“好……”二妮乖巧地应道,心里却轻嗤,呵,这女人总算是开窍了么?!不过这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打算,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她可不想有个被休弃的娘亲。

第三十三章 要大还是要小

瞿林氏不知dào

是紧张还是害pà

的,双手抖嗦个不停,连带着身体都颤抖了起来。这段时间自己正在愁怎么除掉那个狐狸精,二妮就给自己找来了这个,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真是自己的福星呀。

瞿林氏脑袋中闪过一个瘦弱而木讷的身影,叹口气,要是她是男娃的话该有多好,若不然有二妮一般聪明伶俐也好呀……瞿林氏再次看向二妮,眼里心里都多了双倍的怜爱,将刻薄大妮的那一份也全部给了二妮。

其实二妮原本不知dào

这天花有什么作用,但是她以前却听娘说过,天花不能给孕妇吃,否则有小产的危险……

瞿林氏熬好药,恭顺地送到正房门口,魏氏竟然亲自接过药碗,对瞿林氏挥挥手:“好了好了,你快忙你的去,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瞿林氏恭声应诺:“是,婆母。”

瞿林氏站在街沿上并没有走远,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私语,把药喝下去了才转身忙自己的去。

……第三天,大半夜的,正房那边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瞿韩氏猛地从梦中惊醒,片刻的惊惶后随之而来的是窃喜,脑袋里还在思索着有没有将那些药渣销毁……查无遗漏,这才一边应着外面婆母和夫君慌乱的叫喊声,一边忙惶惶地穿衣穿鞋。

瞿家生对瞿韩氏道:“快去照顾好英娘……”说着便手忙脚乱穿着棉袄往院外跑去请稳婆去了。

瞿林氏到房间的时候,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瞿韩氏在床上痛苦哀嚎。

魏氏呵斥道:“还不快去烧些热水来……”

瞿林氏又忙惶惶地去烧水。

……

稳婆姓吴,人称吴嬷嬷,五十多岁,是附近几个村子公认的接生婆。身形瘦削,带着一股子精干劲儿,手腕上挎着一个蓝布包,走路风风火火,这大半夜的丝毫不逊瞿家生的脚程。

瞿家生刚将吴嬷嬷让进院子,魏氏就迎了上去,抓住对方的手一脸焦急和殷切。吴嬷嬷反握对方,轻轻拍拍安抚道:“莫急,让我先看看,这一关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吴嬷嬷掀开帘子进入房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心中微微一沉,早产,大出血,还是头一胎……还未走到chuang前,便有了初步的估算。

魏氏跟在后面,用帕子捂住口鼻,伸着脖子看向床上面如死灰的女人,胸口轻微的起伏表示还活着,她小声问道:“吴嬷嬷,怎,怎么样啊?”

吴嬷嬷掀开被子,看了下一片腌臜的床铺,已经被血和羊水完全浸透了,有伸手摸了摸瞿韩氏的脉搏,摇摇头,“不行了,这大出血,而且孩子的头是偏的…还是头一胎…”

魏氏急了,“吴嬷嬷,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吴嬷嬷从房间里面出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色,对魏氏和瞿家生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能保住一个,你们要大还是要小?”

魏氏和瞿家生相视一眼,魏氏没有任何犹豫,先开口道:“当然是要小了。”那样子貌似理所当然应该这样的。

吴嬷嬷貌似对这场景见怪不惊,偏头又看向瞿家生。

瞿家生有些畏缩地朝后面列了列,越过吴嬷嬷看向后面那个帘子,嘴唇嗫嚅了一下,没说话,最后还是默默点点头。

在街沿转角的地方一个身影轻微抖了一下,不知dào

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抓着泥巴墙的手硬生生掰下一块泥巴,扑簌簌掉落,让她身体倏然一惊。吴嬷嬷的耳力很好,感应到响动,向旁边街沿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被魏氏焦急的声音拉了回来,同时将一个小布包塞到对方手里:“吴嬷嬷,一切就拜托你了。”

吴嬷嬷很自然地拽紧手里铬手的硬物,心中有数,了然地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瞬间若有若无地扫了眼旁边站着的童生爷,以及街沿的角落,直接掀开帘子,折进了房间。

不一会,大概是吴嬷嬷用了什么方法将昏迷的瞿韩氏刺激醒了过来,传来虚弱的叫喊声,“不,不要……婆母,相公,我我不要死,救救我……爹已经给我们准bèi

好捐束了,不要啊……”

吴嬷嬷的声音传来:“你还是配合一点吧,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顺利生下来。难道你要告sù

你的孩子,你曾经要杀死他来保住你的命的吗?世界上的母亲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就认命吧……”

这是所有女人的软肋,即便是自己死,她也不要给孩子留下,自己曾经为了活命而要扼杀掉孩子的印象……

瞿韩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婴儿啼哭。

魏氏和瞿家生悬着的心均松了下来。

片刻,吴嬷嬷抱着一个包裹好的婴儿出来,连连道贺:“恭喜童生爷,生了一个儿子……”

魏氏双手合十,仰望天空,“多谢上天保佑,我们瞿家终于有后了。”

吴嬷嬷说道:“孕妇早产,又加上血崩,老身无能,没能救住。小孩身子骨有些弱,不宜在外吹风。”

瞿林氏就站在屋檐转角的地方,将这所有一切都看入眼里,呵,终于除掉那个狐狸精了吗?为什么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有股寒意直冒。魏氏喊了好久她才反映过来,帮着打理剩下的事情。

为了弥补对瞿韩氏的缺憾,这个幸运又不幸的孩子未满月便被他童生父亲赐了名字,瞿轩。希望长成一个气质优雅轩昂的人。

瞿韩氏难产而死,自然而然的,瞿林氏仍旧是妥妥的正室,并且还多了一个儿子。

现在没有瞿韩氏娘家的靠山,瞿家生便再次看中瞿林氏,便让她再次搬回正房居住,并温存了几天以示安慰。

瞿童生不愧为读书人,几句话,几番温存,便让瞿林氏的心又融化了,巴心巴肝地为瞿家打算。

只不过在瞿林氏的内心深处,在睡梦中,偶尔也会被那天晚上的那句“当然是要小的……”这句话惊醒。

第三十四章 借钱

瞿家刚过年关又紧接着家中突变,一生一死,大喜大悲,在这个人如草芥,而女人的命更如同烂泥一样不值钱的地方,瞿韩氏的死并没有给这个破落农家带来丝毫影响,就像一阵风一样就吹过去了。

韩氏娘家本来就是经商出家,士农工商,是下等人中的下等人,兜里是有几个钱,但是根本说不上话来。再说了,这是韩氏难产而死,大家都是过来人,即便懂得其中一点猫腻,但是就算告到天涯海角都占不到理。女人生娃本来就是从鬼门关过一遭,怨不得别人,所以韩家还得备上一套礼行(礼物)给瞿家,为的就是让他们能给自家女儿好好安葬,至少死后可以安享丰厚一点。

自始至终,不管是因为女儿是否真的死于难产,还是心里若有若无忌惮瞿家生这个准秀才爷,韩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就此揭过。

对于林氏来说,如鲠在喉的小妾没了,而且还平白多了一个儿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这娃一生下来便由自己带着,叫自己母亲,和亲生的也没多大区别。最重yào

的是瞿家现在为了“要小的”,也就没了韩氏娘家的承诺,自然就对林氏依仗的多了,于是乎魏老婆子也对林氏的态度也改观不少。

林氏的日子过的愈发轻松起来,她终于想起了大妮,自己偷偷的去看了几次,都只是远远地瞟了一眼……还活着,貌似长高长壮了点。她便向婆母提出将大妮接回来的打算。

魏氏这才想起还有个灾星呢,一转念,过去半年多时间家里可谓事事顺意,没有灾星在家里挡着下面弟弟的运数,果真就添了一个孙子。她愈加笃信梅姑的话。现在虽然孙子有了,但是自己儿子眼看着就要去赶考,要是那灾星一回来,挡了自己儿子的运数怎么办。

所以连丝毫考lǜ

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

林氏在瞿家虽然地位稳定了,加上自己格外勤劳,没有“儿子”的事情困扰,日子还过得去,但是要说当家做主,她还的靠边站。

……

年后不久,瞿家便要准bèi

着瞿家生去赶考的所有物什费用,前段时间家里一红一白两件大事,将以前的结余都榨干了。

魏氏打算到瞿家生的几个叔伯那里去借钱。

瞿家一支有三兄弟,老大是瞿家生父亲,老二瞿燕山住在下沟,还有一个老三瞿大山。

瞿大山是个憨直的汉子,以前瞿家几个兄弟分家,他什么好处都没落下,反倒是因为魏氏的精明被设计进去,而自己被父母嫌弃,最后带着妻女搬到村子边缘,靠近深山地方白手起家,独自开辟院落田地等等生活。

魏氏自然先到下沟去找瞿燕山,瞿家老二生了三个儿子,均已娶妻,他们家过的还算殷实。

可是魏氏还没进到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王氏的声音,“当家的,我可跟你说了,等会那老虔婆来说什么也不能借钱哈,如了她的口袋就别想让她吐出来了。这些年来从我们这里抠走多少东西了,从来没见她拿出个啥。还有,二郎媳妇又有了身孕,看样子应该是个男娃,我还想着去给她买点东西补补身体呢……”

魏氏气的直哼哼,难怪刚才看见山口一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原来是这个死女人,就是她,把瞿燕山压的死死的。也怪瞿家老二没点魄力,什么都听女人的。不过已经走到这里来了,总不能空手会去吧,儿子的前程都在这上面呢。于是平息下敲响院门。

片刻,院子里就传来王氏夸张的叫喊声,“……这个怎么过活哟,家里连一个铜子都没有了……”魏氏心理堵的慌,正要转身离开,院门开了,王氏夸张笑着,“哎哟,大嫂子,你可终于来了,我正要说到你家去呢,你看,我家三郎要去做什么生意,把所有银钱都搭了进去,连个影子都没有……家里连买盐巴的钱都没有了,大嫂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魏氏在王氏这里从来讨不到半点好处,论精明,论手段,她们两个不相伯仲,不过这次是被王氏逮着先机,魏氏灰溜溜离开……

魏氏站着山垭口,拄着拐杖,长叹口气,现在只能看看那家人了。

瞿家老三,瞿大山。自从当年分家,瞿大山被赶到村尾,几十年来两家人逢年过节从不走动,看是族亲,却比一般邻里关系都不如。这次魏氏是实在逼的没办法了,瞿家老二不肯帮,而她娘家现在的兄弟姐妹过的比她还不如,而且他们现在巴不得从她这里抠点什么回去呢,所以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瞿大山这家里。

瞿大山还是以前的憨直,啪嗒着旱烟,心里想着,瞿家生怎么说也是瞿家的苗苗,现在他借钱赶考,自己这个堂叔帮衬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心里已经在筹谋自己能够匀出多少银钱了。

魏氏见对方已经松口,心中大喜,不由得傲娇起来,双手撑在拐杖上,挺直了腰背,笑着道:“我儿子家生再怎么说也是瞿家的种,哪像女子家,养的再好,给的再多,都便宜了别人家……以后等家生有出息了,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叔叔的恩情的……”

她话音还没落,一个略微有些富态的妇人从屋里冲出来,随手操起门边的扫帚边叫骂边朝魏氏冲过去:“是自己家别人家的?你这个老虔婆到这里来干什么?啊?你当时是怎么把我们赶到这里来的?现在没钱了,就想起来了,还说什么女的男的,我告sù

你,我女儿就算是嫁的再远,她也是我女儿,也是我生的……”

“你这个疯女人,要不是我们瞿家收留了你,你现在还不知dào

在哪讨饭呢……”魏氏被吓的在院子里乱窜,她以前在涂氏手里吃过亏,但是现在见对方几个女儿都嫁出去了,两个老东西守着个小院子,农闲瞿大山去打猎补贴家用。没有生男娃的家连说话都挺不起腰杆的,因为无后嘛,无后自然不用担心以后那家人会发达,自然就好欺负咯。

第三十五章 借条

涂氏气的哇哇大叫,挥舞着扫帚把魏氏撵的满院子乱窜。

魏氏嘴上依旧不饶人,“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大山兄弟,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女娃生下来就是养给别人的,终究是要儿子才能给自己养老送终,我们家家生好歹也是瞿家的……”

瞿大山猛地吼道:“够了,我们家没有余钱,你走吧!”

涂氏拄着扫帚直喘气,看不出来这个小脚老虔婆跑的挺快的。而魏氏整个人却懵了,这么多年没见,瞿大山什么时候变了性子了?

原来这涂氏本来是一个远方逃难来的女娃,被当时的瞿家老太收留,结果竟跟瞿家老大看对眼了,瞿大山不顾家人反对将她娶做娘子。但是瞿家一直不待见涂氏,所以以前涂氏和魏氏妯娌间都是魏氏占了上风,而瞿大山为了不将矛盾恶化,都是将自家婆娘吼住的……

而这次,没想到瞿大山竟然不顾自己亲侄子的前程,也不顾自己这个长嫂直接喊自己走?!魏氏受不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瞿大山大骂起来,“瞿大山,你脑袋给驴踢了吗?这个女人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乞丐,你把她当宝一样,连个带把的都没给你生……”

“滚——”瞿大山猛地站起来,怒目圆睁,精壮的身躯微微前倾,就像狩猎的猎豹一样蓄势待发。魏氏被彻底唬住了,一边后退一边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涂氏拿着扫帚叫骂着哭着冲了出来,被瞿大山一把抓住手腕,涂氏不服,哭诉道:“山郎——”

瞿大山手中一带,将涂氏收进怀里,有力的大手将对方揽进臂弯里。涂氏放下手中扫帚,偎在宽厚的臂弯里嘤嘤哭泣起来,这些年,因为自己曾经是逃荒的乞儿,因为自己没有生下一个男娃,受够了旁人的白眼,唯有这个臂弯,是她唯一的温暖的踏实的依靠。

魏氏跑到山坳转角,还不时回头叫骂,看到两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大呼败坏门风,同时心中又无比嫉妒,貌似那个死鬼从来没有对她这样温存的呵护过……

魏氏从瞿老三那里悻悻而归,眼看家生赶考在即,心急如焚,对林氏道:“秀兰呀,我这老婆子也没几天好活了,以前我做的有过的地方你千万莫要跟我个老婆子一般见识呀,我也都是为了瞿家为了你们这个家呀。我就只有家生这一个儿子,以后家生有了出息,定是有你这个做娘子的功劳……”

林氏受宠若惊,婆母从来没对自己这么……低声下气过,心思通透的她已经明白对方接下来的话,这也正是她这几天愁的事情。她的身她的心早就扑到瞿家,连忙说道:“婆母,你快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媳妇应该做的本份。”

魏氏抓着林氏的手,语重心长,“秀兰呀,以后就靠你了,这次家生要去赶考,你看家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那两个叔叔也是个自私的,一个子也不肯拿出来……”

秀兰咬咬嘴唇,“婆母,我我再回娘家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魏氏一听,心中大定,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而后魏氏破天荒地地亲自帮秀兰准bèi

了回娘家的礼物。

……

且说林家上次硬着心肠把小花送回瞿家,也心有戚戚,现在听说林秀兰在瞿家还过得去,有了儿子做护身符,料想那瞿家生中了秀才也不会抛弃糟糠,所以林秀兰一开口,林茂生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回绝,与和也氏艾香以及几个儿女商量之下,决定,要支助瞿家可以,但是必须写借条。

林氏没有拿到银钱回到瞿家,还说要瞿家生写一个借条。魏氏一听说林家愿意出钱供自己儿子去赶考,心里还乐了一阵,决定这个儿媳妇娶的值,但听对方说还要写什么借条,心里便老大不乐意,逢人便说亲家处还要打欠条,林家是多么的不堪云云。

上村下坎的,站在村头吼一句,整个沟都能听见,这瞿家当家主母是出了名的尖吝之人,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算好福气,有了一个那么争气的儿子,而且那媳妇也是一心向着瞿家的。所以听到魏氏的唠叨,只是随口附和两句,笑笑了事。

因为借条的事瞿家对林氏嫌弃更重,即便是瞿家生也觉得自己十分没面子,堂堂大丈夫竟然要靠女人……好吧,哪个男人娶娘子没有依仗或者说让靠娘子发家的?说白了就是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娶到富家女,然后平步青云什么的。

只是这些都是约定成俗的事情,要是娘家无能,不能给自己女儿在背后撑起,那就真是“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驴,任我打来任我骑”了。所以娘家出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去打什么借条呀。

林氏被林家和瞿家夹在中间,她知dào

父母都是为自己好,即便以后瞿家对不起她,好歹还有借条在,不管认不认这份情,至少可以凭借条给自己搏一份生活费什么的。但是林氏决定自己做瞿家更加抬不起头,被婆母指着鼻子骂,被瞿家生各种抱怨,她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最后,在两边夹击之下,林氏自己站出来签这份“借条”。

林家没辙了,明明起了好心,打算用给林贵准bèi

娶媳妇的十两银子再次将女儿在夫家的地位稳固一下,没成想,弄巧成拙,现在竟然将女儿逼到与自己父母签订“借条”的份上了。

借还是不借?她们心疼这份钱,更心疼林氏……恨铁不成钢呀。

林秀兰无比决绝,最后终于还是将十两银子拿到手,再次将林茂生气的坐在街沿上直哼哼,没办法,女生外相呀,偏偏那和也氏偏向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狠不下心肠呀。

林宝将林秀兰送出院门,说道:“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林秀兰决然道:“那是我的家!”

林宝微不可察叹口气:“那小花呢?”

第三十六章 终于想起了么?

林氏在林家与自己的父母签下借条,终于拿了银钱回瞿家。

银钱是拿回来了,可是有了借条这一档子事,瞿家非但没有对林家丝毫感激之情,也没有觉得这个媳妇娶得值,而是觉得对这银钱用起来更加理直气壮,开口便道:这是向亲家借的!几乎是把“借”字从牙齿缝蹦出来的。

对于瞿家生来说,虽然最后自己没有去签那个啥借条,但是附近相邻哪个不知dào

他瞿童生是靠女人,靠女人娘家才能去赶考的?他心里无比郁闷,将这份郁闷都发泄到林氏身上,态度再次变得冷漠起来。

瞿家生也有自己的打算……姑且拿到这笔银钱,先考上秀才再说吧。好歹有了身份,再打点一下,在县衙谋个职位什么的,做了秀才就可以参加京都会试,若是了一举高中,再做计较不迟。

……一番折腾,瞿家生终于收拾好行李去县城赶考了。

方山县县城距离榆树村有几百里远,坐将近一天马车还要搭半天的乌篷船才能到。所以考试之前都需yào

在客栈先住下,顺便温习一遍,然后再应考,考试过后再等着发榜……所以这一来一去,至少要一个月才行。

瞿家生一走,家里顿时清静了下来,林氏才发觉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例了,同时强烈的孕吐反应来了,差点将胆水呕了出来,加上前段时间的奔波,整个人疲惫至极。

这次妊娠反应特别激烈,跟上两次怀大妮和二妮不一样,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一胎应该是个男娃。

魏氏见此,连前几天因为借条的事情也淡化许多,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瞿家终于要开枝散叶了……要是儿子家生争气能考中个秀才,以后能够为自己长脸,要是再搏一块什么慈母呀贞洁之类的牌匾回来,那这一生就算风光而完满了。女人这一生奔的不就是这个么。

原本林氏想将大妮接回来的,现在自己有了身孕,而且极有可能是男娃。于是再次将这个想法搁浅,不为别的,就怕小花一回来将自己肚里的男丁给冲走了。

瞿轩现在已经四个五个月了,很是可爱,但总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且其中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所以每次看着小娃,貌似那句“要小的”的话就在耳边响起,心里就隔应的慌。不知不觉中,林氏对瞿轩疏远起来,再加上有了肚子里这个依仗,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需yào

凭借这个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林氏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对于魏氏来说这都是自己的亲亲孙子呢,是来传宗接代传承香火的呢,所以带瞿轩的任务则全部落到她的手上。

……

三个月后,瞿家生回来,县里的初试已过,明年就能正式到京都会考了。

也就是说现在瞿童生已经不能叫童生了,而是真zhèng

的秀才爷了。

瞿家生比别的赶考童生足足晚了两个月才回来,但是因为有这个喜讯带回来,林氏没有追究,魏氏更加对儿子宝贝的不得了,而且看瞿家生貌似更加**得体,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

掐指算来,林氏已经有近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肚脐外凸,肚儿尖尖的,都说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瞿家生也很高兴,不过林氏却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变得疏离和嫌恶起来。以前虽然也不怎样,但是却没有这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也只有对方在看自己肚子的时候才有一丝丝温暖。

一晃,又过去两个月。瞿家生借温习为由搬到镇上私塾去了,偶尔回来拿些米粮用度,看林氏的眼神更加冰冷。

林氏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凄凄,大概是一种对危险的预警本能吧,她感觉自己这次很难挽回瞿家生的心了。直觉告sù

她,瞿家生晚回来的这两个月肯定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是一个瞿韩氏吗?

林氏现在即便是一手牵着二妮,一手抚着肚子,仍旧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和踏实。她蓦地想起来小花来,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子,在那样的荒野山林,她……现在还活着吗?

第二天林氏便对婆母提出给大妮送些生活用度。

没有了传宗接代的问题,大妮的“克星”便不存zài

了,好歹都流着瞿家的血脉,要送就送吧。魏老婆子想都没想就答yīng

了。

林氏在背篓里放了点东西,因为肚子已经很凸出,不能背负过重,只略微放了点米粮以及几个杂面窝窝头。

林氏心中是很忐忑的,七年多来,她第一次在心里对小花产生了愧疚。或许这样的情愫早就存zài

,只不过一直被仇恨压着,被生活压着,不得已释fàng

罢了。

二妮已经快满五岁了,更是乖巧可人,她拉着瞿韩氏的手,有些畏惧地说道:“娘,我我怕……”

林氏能够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二妮的功劳,再加上她一直将亏欠大妮的那一份母爱全部倾注到二妮身上,所以现在对二妮更加的宠溺,摸着二妮的脑袋柔声问道:“二妮怕什么呢?我们去看你姐姐啊?她一个人在外面,等过几天你爹回来了,就商量看看把她接回来住。”

“我怕,姐姐会打我,疼……”

“不会的,她是你姐姐,怎么会打你呢?”瞿韩氏柔声安慰,心中却浮现一丝隐隐的不安。

林氏走到野岭子的小木屋时,被眼前场景惊呆了。

只见一座修葺一新的小木屋掩映在翠绿的林中,小屋旁边新修了一间小房子,屋顶全是芦苇杆和茅草捆扎起来的,既通风又暖和。

屋外是一圈整齐的栅栏围成的小院子,院中开垦出两垄菜地,长着绿油油的青菜,还有香菜,小葱,蒜苗等等佐料用物。两只母鸡一只公鸡在地里徜徉觅食……

好一片和煦温馨的农家小院的风光。

不,不可能,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子,怎么能弄出这么多东西?还有当初她只给了她一床棉被,一个月的粮食,她来之前已经保定来收拾或者说收枯骨的打算了,万万没想到那个死妮子竟然过的如此舒坦。

带着疑惑的心情,林氏牵着二妮走下山岗,一条石板铺成的羊肠小道直接延伸到院门口,很显然有人专门铺整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 “冒”出来的妹妹

二妮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她对这个“姐姐”没一点好感。但是先前瞿家已经将她恨笃了,将她赶出家门,所以根本用不着她动手。照她看来,即便这个“姐姐”还活着,也仅仅是有条命而已…绝对不会活得比在自己瞿家还滋润还舒坦的。

本来,根据剧情,这个姐姐会被请来的梅姑改命,然后被云游至此的游公子看中,偏偏主角对这个游公子有意思,于是便将姐姐设计卖给别人做侍妾……她心中隐忧浮起,剧情的发展貌似越来越接近她穿越前看过的那部小说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姐姐不仅会跟自己抢男人,还会泄露自己的芥子灵泉的秘密……不,不行,我的就是我的,所有男人都应该诚伏在自己裙底,即便是古代又怎样,自己有芥子灵泉,可以滋养植物,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得到的!一切阻碍自己的绊脚石都会被扫除!

二妮现在还小,虽然不知dào

自己李代桃僵附身这个小女娃是否会看中那所谓的游公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愿别人夺走自己的东西。

林氏还在惊讶中,哪里注意到二妮眼中的复杂情愫,远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应该有的。

林氏推开院门,一条尺宽的石板路直通小屋门前。小屋周围干净平整,右手边一垄菜地,青菜,蒜苗,韭菜等等,每样时令小菜都有一小簇,脆嫩脆嫩的,没有一株杂草,看来侍弄的不错。

小屋旁边有一个石头水缸,上面悬着剖开的引水竹竿。竹竿是打通竹节后一根根连接起来的,一直延伸向山涧方向。

门开了,一个半大女子站在门口,穿着粗布褂子,脚上套着一双有些陈旧的千层底,她看到两人,愣了好一会,才怯怯地喊道:“娘——”

“大妮,你真的是大妮吗?”母爱是天性,即便是压抑了那么久,仍没有完全磨灭掉。这一声带着哭音的颤音让院中气氛顿时变得悲痛起来。

小花仍旧怯怯的样子,“娘,你是来看大妮了吗?大妮也好想娘……”

林氏氏不由得松开二妮的手,紧步走上前去,来不及放下背篓,就将小花一把揽进怀里,因为肚子在前面顶着,母女俩之间仍旧隔着。

林氏痛哭起来,“大妮,娘,娘以为你已经……都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这一年多你都是怎么过的呀。还有这些这些……让娘看看…大妮长高了…”

林氏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的,好不酸楚。她拉过小花的手,又看小花的脚,没有伤疤,没有脓疮,而且很干净,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子草叶的清幽之香。终于放下心来,但是另一个疑惑更重,抓住小花的肩膀,问道:“告sù

娘,这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吗?”

小花木木地摇摇脑袋,其实她长相十分清秀可人的,但是配上这个木木的表情以及有些呆滞的眼神,给人感觉就逊色多了,“是,是三舅舅……”

“你是说是三舅舅帮你弄的这些?”林氏感觉自己心揪起来的痛,想起当初她和三弟送小花到野岭子,三弟对她说的话。他问她后不后悔…只可惜当时迷了心窍,如果是现在,她一定不会让魏老婆子把大妮赶出来。小花没有死,甚至活的很好,这本是一个极大的安慰,但是她想到的是有人剥夺了她对女儿的付出的权利,她觉得有人要抢走她最最重yào

的东西一样。

林氏见小花点头,说道:“真是多亏了宝儿了,大妮,跟娘回去吧,以后娘一定要对你好,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小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懵懂的小花了,她以成年人的感应知dào

,对方刚才所有的情绪并非作假。只不过她对瞿家的心已经死了,至于这个娘……已经碎掉的心,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最最重yào

的是,她竟然从林氏旁边的那个小女娃身上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

小花记得前世她根本没有妹妹的记忆,而这一世本该是弟弟的竟然是妹妹?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林氏进到小屋,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她将背篓放下,坐到床边,再次感叹林宝的细心。一边絮絮叨叨地将瞿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郁积在心里许久的话就像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一样,说个没完,连二妮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也没放在心上。

对了,上一世自己其中一个弟弟就是叫瞿轩来着,还有一个叫瞿文……瞿轩有了,不过不是林氏亲生的,不过现在看来,和她亲生的也差不多。现在又怀孕了……如果是男孩的话,瞿文……这一切就完全和上一世的记忆吻合上了。

小花给林氏端来一碗水,刚喝了一口就干呕起来。小花看林氏的样子,至少有五六个月是身孕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这么重的妊娠反应啊。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二妮,对方手中不知dào

什么时候玩着一个油桐子。这个是平时用来晚上照亮用的,但是因为气味很闷,有些人天生就对这个味道反感。莫非是因为这个引起林氏的干呕?

小花脑袋嗡的一下,貌似记忆中有什么在跳动。这个“妹妹”是谁?难道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而来的?那么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重生来的呢?

有了这个念头,小花不自觉的便多注意了二妮,果真,除了个子和声音以及可以装出来的童真,对方身体里肯定也有一个成熟的灵魂。

突然间,小花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好玄幻。旋即,便想通了,既然自己都可以重生,别人为什么不可以?既然自己都可以在这张面具下活着,别人为什么不能?

小花以为,如果前世二妮就存zài

,那么肯定有什么让自己忘记了,或者说自己关于她的那段记忆还没有被激活。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小花看向瞿韩氏,尽管她一直不相信一个母亲能狠心到将自己骨肉抛弃,但是却不排除这一切都是在极端狭隘和愤nù

下完成的;还有在林氏嘴里一句带过的“韩氏难产而死”,也绝对不那么简单,据她所知韩氏并非那种娇弱小女人,定是……

小花不敢想下去。

谁,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第三十八章 发乎情,止乎理

林氏正和小花说着话,院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小花,我来啦,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花神情欢悦,连忙跑到门边,如同小孩子的天真烂漫,一边喊着:“三舅舅,三舅舅……”一边欢快地扑了过去。

林氏看着眼前场景有些心酸,那样的天真烂漫和欢快是应该扑向自己的怀抱的,现在却扑向另外一个人……她没注意到旁边一直催促她的不耐烦的二妮眼睛一亮,也小脚快步迎了上去。

林宝眼角若有若无瞟了一眼屋内,心中一沉,装作意wài

又开心的样子,摸摸小花梳着两个小啾啾的脑袋,“让三舅舅看看,有好好吃饭没有?唔,好像又长高一点了……”

小花一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早就知dào

小木屋有外人来了,不然不会对自己如此“亲热”的,以前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帮zhù

与被帮zhù

。小花坦然接受林宝的好意,但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好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都会尽自己能力去林间弄些小的野物,然后让林宝帮忙处理掉,再买些生活一应所需回来……

小花索性将戏做足演到底,拉着三舅舅的手,一边朝小屋走去,一边稚声道:“三舅舅,我娘来看我了……”下巴微扬,带着一丝丝幸福的傲娇,将小孩子的天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时,林氏走到门边,刚才因为情绪激动,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厉害,她感觉到生活的希望还有紧接而来的疲惫,连忙用手撑着门框。

林氏看着林宝,短短一年多时间没见,两姐弟脸上表情各异。

林宝一点没有放过林秀兰的意思,说道:“你不是说过不会后悔的吗?”

林秀兰脖子一梗,声音冷了下来:“这一年多谢谢你照顾大丫,以后…我会照顾好她的。”

林宝轻嗤一声,低头看到一个水嫩嫩的小娃娃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说道:“这是…二妮?”

二妮恰时脆生生的带着怯怯的味道,“三舅舅……”

林宝咧嘴一笑,“二妮真乖,”他连忙放下背篓,从里面一个纸包里面拿出一个干馍,“三舅舅这里没什么好吃的,这个馍给你。”

二妮高兴接过,“谢谢三舅舅,三舅舅真好。”欢快的童言让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一点,但是对于林秀兰而言,感觉到又一个危机临近,连忙将二妮拦到自己怀里,生怕有人抢走她的二妮一样,带着几分警戒地看着林宝:“这一年多接济大妮费了不少银钱吧,以后,我…我……”

她想说“我会还你”的,但是在瞿家她连一点自由支配银钱的权利都没有,上次从娘家借的那十两因子,尽管是自己签的借条,但也是以瞿家的名义,所以那银子也尽数给了婆母。和也氏私下里塞给她几十个铜子,也是想着偶尔要给二妮打打牙祭的……而且家里所有的收入为了讨好婆母和夫君,更是没有留一点私房钱。所以话到嘴边硬是没说出来。

林宝嘴角微微上翘,心中却是叹口气,自己的这个大姐啊……说道:“放心,我只是为了大丫好,不需yào

你还的。”说完话,低头看向二妮,意有所指,“二妮真懂事。”

小花将一个早熟的稚嫩的小娃演的恰如其分,瞿林氏一点也没看出端倪,倒是那个妹妹有事没事往三舅舅怀里钻,极尽撒娇之能事。

小花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二妮…不简单,心里更加多了几分警惕,行事更加小心。在二妮多次有意无意试探下,她都以呆愣和木讷囫囵了过去。如此,她终于从二妮眼里看到一丝轻蔑的味道。小花心中暗道好险。

其实不是小花的演技有多好,而是二妮自以为自己是通观了全文而穿越来的穿越女,还有穿越女定律的金手指——芥子灵泉,可以催生植物,简直逆天。而在原文中,这个大妮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村妇,不足为惧,让她略微有些意wài

的是小花那次“逃命”,但是如此看来,那个意wài

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将整个剧情略微有些打乱的原因。不影响剧情发展,而自己却可以美男与权势同收囊中,来个逍遥古代游。

对于小花来说,前世悲催的身世,残缺的记忆中全是被亲人爱人朋友抛弃背叛的悲哀,但是当回忆起来的事情越多,她发xiàn

记忆中有很多的断档,就像是少了一根将这所有记忆连接起来的一条线。

几人闲聊一会,天色渐晚,瞿林氏不得不回去了。刚才说的多情真意切的,要好好照顾小花云云,但是在面对现实面前,在自己的家主婆之路相比,她还是选择了现实。

林氏下意识紧紧拽着二妮的手,幸好还有二妮在,她可以将对大妮所有的亏欠都加倍地对二妮好……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林氏将背篓里的东西全部拣出来放在小屋靠墙的石案上,而后将二妮放进背篓,背着走。

林宝看着自己大姐前面肚子高高隆起,后面还要背一个小娃,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有憋了回去。小花看着这一幕也微微一愣,和林宝相比,她心中还多了一丝酸酸的感觉,也仅此而已,是的,她的心已经不会为林氏感觉到心疼了,既然她想这样,那就让她去吧。

对于林氏而言,所有的苦都让一个孩子尝完了,就该让另外一个幸福地生活。

这是林氏的想法,所以,作为一个母亲,当有许多孩子的时候,当不得不牺牲一个的时候,通常是老大。在短暂的悲哀和痛苦后,她们都能在小的那里寻到安慰。

送走林氏和二妮,林宝偏头看向旁边的小花,小花先说道:“谢谢三舅舅,今天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

林宝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花看向远方,“她并不是真的想接我回去,而且她也没有做好真的接受我的打算……”

“我为你挡不了多久,当他们知dào

你有异能的时候,恐怕……”

“他们不会知dào

的,他们永远也不会知dào

,是不是三舅舅?”小花激动说道,仰头看向林宝,眼里充满了恳求。

林宝心中轻扯,眉头微微皱起,“你知dào

我的选择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是出卖你的人。我觉得你要提防着瞿家的人,他们……”

小花叹口气,“我知dào

,他们眼里只有传宗接代,而我不是,而且背负了几年的灾星之名,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我。这个我不在乎,只怕是他们连这里的点滴都会觊觎上。而理正的一句话就能让我滚蛋……”

林宝想了一会说道:“我想大姐现在还不会把你这里的情况说出去的,所以,你就借这段时间好好养精蓄锐吧。对了,这是你给我采办的银钱,还有剩。”说着,林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小花。

小花迟疑了一下才接了过来,小声道:“三舅舅,你是想让我永远欠你的人情,然后让利息不断增加,然后让我再也没有偿还之力吗?”

林宝咧嘴一笑,“呵,就是要欠着我才好,追了几生几世,又岂容你这么容易就把帐偿清了。”

小花看着三舅舅离开的方向,已经长成的伟岸身量渐渐隐入层层密林中,眼神有些迷离,她只记得前世,却不记得生生世世。即便是前世,对三舅舅的记忆也十分模糊,难道是因为那些被遗弃被背叛的记忆太过深刻,所以将其他所有一切都淡化了吗?还是说有什么重yào

的东西遗忘了,或者被压在心灵最深处,不能轻易触及?

三舅舅说,这一生便是要她欠她,以舅舅的身份守护,到下一世,便应该她偿还他了。

小花尽管已经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且也完全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她仍旧无法理解有人生生世世地保存记忆然后追随自己,为什么,凭什么……还有,他是她舅舅,仅次于爹娘的最亲近的有血缘关系的人,尽管先前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她依旧无法完全释然。

第三十九章 断档的记忆

林氏从林场回来便一直郁郁寡欢,脑海中总是不断闪现小花扑向她三舅舅那一个镜头,那么欢快,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小女娃特有的娇憨……带着最最的纯真和无比的依赖和信任的感觉,即便是二妮,貌似她也从来没有那样过的待遇。

林氏心中无比嫉妒而酸涩,那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自从确认林氏怀的的是男娃后,魏氏对林氏的态度大为好转,现在又即将临盆,每天更是将瞿轩背在背上,自己掂着小脚忙东忙西。连带着瞿家生貌似也将借条的事情淡漠了许多,又要添丁加口令,全家人都高兴的很。当然,这仅限于魏老婆子和瞿家生。二妮比较郁闷,原文中这个角色最气的就是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夺走一家人的宠爱。

二妮想过用对付韩氏的方法也让林氏也小产,但是很显然,她太小了,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做到,比如她怎样解释那些凭空拿回来的东西?再则,从上次事件来看,林氏对红花的作用了如指掌,以她现在对肚子里肉疙瘩的紧张程度,恐怕对其他所有影响的食物都会格外小心吧,林氏再宠她再笨也会产生怀疑的。

一招不行,二妮决定把那个受气包的姐姐弄回来,无论瞿家人再怎么宠这两个带把儿的,也有那个木讷的大姐在上面顶着受气,自己仍旧可以过自己的轻松日子。

二妮撩着碗里能照出影子的红薯稀饭,嘟着嘴对林氏说道:“娘,我们又去看姐姐好不好,我想吃干馍了。”

都说童言无忌,可是魏氏却听了进去,偏头看向林氏,“对了,秀兰,上次你去看了大妮,她怎么样?过的还好吧?”

林氏有片刻慌乱,连忙应道:“好,还好……”

二妮水灵灵的大眼睛扑扇着,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稚声说道:“姐姐那里可好了,有香香的米饭吃,还有茶水喝,三舅舅给姐姐买了好多好多的馍馍呢。家婆,二妮也和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魏氏面色一沉,嗯了一声,瞪着瞿林氏,“二妮说的是真的吗?你娘家弟弟给大妮买东西吃?”

林氏说道:“其实这一年多来多亏三弟照顾,不然……”

魏氏坐正身体,又看看林氏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私下又去普方寺问了一爻,铁定的男娃,思讨了下发话了:“嗯,大妮在那里守了一年多,也该回来了,再说现在家生已经考中秀才,明年就能上京都会考,还是回来住好些。这样吧,过两天你就去把大妮接回来。别人对我们的好我们应该记住,但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份,也不能随便把自己的东西往外人兜里塞。”

瞿家生埋头吃着饭。本来根据家规女人是不能上桌子吃饭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林秀兰再次成为瞿家的顶梁柱,又加上现在不仅带着瞿轩,肚里还揣了一个“儿子”,所以那身份也跟着“尊贵”了起来。至于二妮么,特别乖巧,虽然没有完全让魏老婆子和瞿家生对她像对瞿轩一样疼爱,但是却不曾苛待过她,所以也允许一同上桌子吃饭。

瞿家生碗里是用小陶罐单独炜的白米干饭,连魏老婆子都没此殊荣,只是尽量在极稀的红薯稀饭中捞底弄一碗干货而已。至于林氏和二妮么,有的吃就不错了。最重yào

的是允许她们上桌子吃饭呀,这简直就是大大的恩赐!

瞿家生面前有专门一碟放了油盐的炒白菜,吃饱了,放下碗,一边抹嘴角的油星一边对林氏嘱咐道:“总归是我们瞿家的人,莫要让人说闲话了去。再说他是大妮的舅舅,接济一下大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莫要失自己的本份才是。”

林氏怎么不懂两人都提到的“本份”是什么意思?他们在说她将家里的银钱拿出去,他们怀疑她,并且在给她敲警钟。

林氏心有戚戚,那是自己的女儿呀,即便自己拿去接济女儿,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将这样的情愫压了下来,偏头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二妮,心中柔软一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她不孤单也不孤独。一点也没觉得这个话题是这个小女娃挑起的。

魏氏为了拿到这个月的看守林场的月钱,便将接小花的事情拖到十月末。

……

秋风肃杀,天地间一片萧瑟。

在一个暗淡的阴天,刚过巳时,小花便看到远处树林中走来一群人。挑着空箩筐,背着背篓,是村里的人,领头是魏氏和林氏。

小花立马便明白,自己的轻松日子又到头了。

三舅舅说的没错,瞿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应该不知dào

自己有左手异能的事情。也庆幸这一年自己如同野人一般在山里转悠,捕猎野物,然后让三舅舅专卖,也积攒几两银子,算是小有家底。即便是回到瞿家,也有些底气了。想到这里,小花脑海中突兀的冒出一个小女娃的样子,眉头皱起。

魏老婆子也被眼前这个五脏俱全的农家小院惊了下,旋即便沉着下来,在她看来这里不管是谁帮大妮建起来的,就是大妮的,大妮是瞿家的长孙女,所以这一切自然都是瞿家的。便毫不客气的指挥众人将所有东西全部搬走。

小花木木的样子,站在菜地靠近篱笆栅栏的角落,怯怯地看着人来人往,小手绞着一角……内心的翻腾全被呆滞给掩盖了过去。呵,她能怎样?难道因为这个破烂小院上去跟魏氏“评理”……

小花发xiàn

培叔也在里面,培叔看起来有些木讷,他看了眼小花,欲言又止。而后被魏老婆子指使去捯饬小屋里的坛坛罐罐。

小屋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油盐米粮等等竟然比好多人家都置备的丰富。

一些汉子便开始私下调笑,这次魏老婆子算是掏到老鼠窝了……这话可不敢当着她说,不然的话她在她的秀才儿子面前怂恿两句,指不定那童生什么时候进衙门里当差了,他们这些“泥巴脚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些人一直搬了几趟才将小木屋搬空,最后连小花自己做的那个木板床也没有放过,被抬走了。

小花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前世就是这样,她没有任何财产权,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属于娘家、属于婆家,就连她自己也只是个被别人辗转来去的物品罢了。

只不过现在比之前世,她不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顺应,而是一种…隐忍。

她在等着自己长大,在等着自己有独立出去的实力和资本……和机会。

林氏决定让小花和二妮住一起。小花正想反对,却是二妮先撒娇说道:“娘,我不要跟姐姐睡,我要跟娘睡。”

这在大人听来就是小孩子撒娇,舍不得大人的意思,可是在小花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思了。她一直就在怀疑为什么这一世会“多”出一个妹妹来,其实并不是“多”出来的,而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记得上一世跟这个妹妹任何有关的记忆。

只有两种情况让她忘记,一是特别痛苦且悲伤,让她本能的不想去触及那层记忆;二是…她和自己两世的命理有着直接的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小花都不敢随意触碰,至少在摸清二妮底细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轻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聪明了?她下意识抬起左手,手心传来一丝丝温暖的感觉……命理,对了,肯定是命理。看来自己那次逃命的选择是对的,这一年多所受的苦受的累也是值得的!

小花下意识握紧左手,温暖的热流沿着手臂进入心里,心中大定。

第四十章 植物源力

第四十章植物源力

林氏宠溺地用手指戳了戳二妮脑袋“你呀你……”,偏头有些为难地看向小花“大丫,要不…你……”

小花呢依旧是她标志性的木讷样子,怯弱地站在那里,脚趾不安地钻着地面,脏污的小手绞着衣角。那双温暖的棉鞋被魏氏以在家里糟蹋了鞋子为由给“保管”起来了。

林氏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虽然说自己没有阻止婆母将她送出去,但这也不能全怨她呀。要是可以的话,她这个做娘的难倒还会舍得让自己女儿去吃苦?当然,前提是她的日子好过,就像现在这样。

倘若小花真的是小花,真的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娃子,这样的记忆根本不会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印记,可是小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花了,曾经的小花早已经“懂事”地为了成全家人的“期望”而自己跳堰塘死掉了……

成人的思维怎么可能跟小孩子一样呢。

在林氏看来这个大妮实在是太畏缩了点,不上道,哪有二妮的机敏聪明?这一年多来要不是有二妮在身边陪着,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否还呆在这个家,恐怕最好的结局就是到姑子庙孤苦终老了……她不由得对二妮的爱又深入几分,对小花的那丝愧疚也逐渐释然了。

林氏宠溺地用食指勾勾二妮鼻子,偏头对小花说道:“那这样吧,从林场也带回来一套床铺被褥,只是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小花你大些,让着妹妹,就到猪圈旁边的柴房里将就一下,等以后修新房子了,再给一间屋子住。”

这个安排一点也不出小花预料。很自然的,二妮一个三岁的小女娃独自占了书房旁边的那个小房间。

林氏见小花还是低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愠怒,“就这样吧,小花,你也这么大了,自己去收拾收拾吧。”

小花木木地“哦”了一声,愣在那里没动。瞿林氏吼道:“知dào

了还不快去,真是,越大越笨,你要有二妮一丝丝伶俐劲就好了。”

小花哦了一声瘪着脚往柴房方向走去。

林氏牵着二妮的手,亲昵说道:“二妮呀,你可别学你大姐那样呵。可能上次落水,脑子也落了毛病,以后你要多让着她一点。”

二妮脆生生说道:“娘,我知dào

了,只要姐姐不打我,我不会生她气的。”

“嗯,二妮真乖…来,娘去帮你把房间收拾一下,给你搭一个小床。我们家二妮真是懂事,这么小就知dào

一个人独立生活了……”娘俩说着悄悄话自是忙去了。

小花看着一个破烂不堪的泥巴房,里面乱七八糟塞满了稻草麦秸秆之类的。凭她这小身板恐怕没有一天是捯饬不完的,就在她卖力地将这些柴火搬出屋子的时候,魏氏过来,带着一丝惊讶地吼道:“大妮,你这是干啥呢。好好的把柴火搬出来干什么?让雨淋湿了这个冬天怎么过啊,快快弄回去,给我归整好了。”

小花怯怯说道:“娘,娘说让我住这里……”

魏氏理所当然地说道:“住这里也不能把柴火乱搬呀,你要是显蹩仄了,就去猪圈上面住吧。上面正好堆了一层稻草,拿上被褥就可以睡了。”

小花心里晦暗到极点,表现在脸上只是低眉顺眼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将搬到外面的柴火挪进屋内。好不容易收拾好,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小花肚子饿的咕咕叫,竟然没人叫她吃饭……心道,瞿家人还真是够现实的哈,这才刚刚把自己积攒下来的小院给搬回来,转眼间就把自己给忘了。

小花长舒一口气,暗自告sù

自己,长大,快快长大。一边扑掉身上灰尘,一边向灶间走去。

揭开锅盖,里面还剩下一碗稀糊糊,找了个缺口碗出来,洗涤污垢,将稀糊糊盛进碗里。她在筷笼里没找到自己那双干净筷子,只有一双黑黢黢的,眉头皱了一下,拿起来,用手抹一下了事。一边对着碗边吃溜溜喝着,一边朝堂屋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拿着空碗要去添饭的魏氏。她见小花端着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家里添了一个人,顿时有些不悦,说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你吃饭的地方吗?快出去出去。”说着推搡着小花,要不是小花早有心理准bèi

铁定会被对方推倒,自己摔一跤不说,可惜了这碗稀糊糊,没吃的话就得饿上一天。她这小身板正是吃长饭的时候,虽然不能让自己吃的肚儿滚,好歹也不能饿着了。

小花不说话,又埋头狠狠喝了几口糊糊,一边快步退回灶间去了。

魏氏还在咕哝,“家里又多张吃饭的嘴…唉,这日子难熬哦……”

瞿家生最是孝顺,听到自家娘没吃饱,对小花喝道:“你个死妮子,一回来就不省事,没叫你吃饭你敢端碗。等我吃完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瞿家生恶狠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唬人。大概他还在郁闷上次白白浪费了几钱银子却没改命成功,没有将运数过继给自己而耿耿于怀吧……

小花身体本来哆嗦了一下,看样子以前被吓的不轻。而现在的小花早已经认清形势,她才不奢望这家人能善待自己呢。前世自己没这么深的领悟那是因为脑袋没开窍……或者说正是因为那次“改命”,直接抹掉了她的灵性,变成一个工具。

小花呼哧呼哧喝的更欢了,这糊糊晾了一会,现在温热,喝起来正合适。不过一会就将一碗糊糊倒进肚子里。小花也不等着对方来收拾自己,也不理会身后魏氏的嘀咕,一个人跑到猪圈屋里,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出来。

自己在林场置办的那些床铺被褥的已经被二妮夺去了,只有一张麻布床单和那床当初瞿林氏施舍给她的破被子没人瞧上……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唯一不同的是小花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左手的诀窍。

左手可以将植物中的生命源力吸收过来,然后运送到体内,强健身体。当然,前提是不要提取那些本身就有剧毒的植物源力。就像最开始在姥姥家院子里一样,某些植物的源力对身体是有害的。

经过多次试验,小花现在已经能逐渐感应到有害与无害植物生命源力的区别了。

生命源力在意念感应中就像一缕淡淡的氤氲之气,生命力越旺盛,雾气便越浓郁,颜色也更深。无毒的源力呈淡绿色,源力对人体帮zhù

越大,绿色越深,反之越浅。若是对人体有害的话,雾气会呈现淡淡的黄色,相应的,对人体伤害越大的源力,黄色越深甚至会接近红色……

第四十一章 左手的“痉挛”

第二天一大早瞿林氏就将小花从猪圈上面的柴堆里吼了起来,其实小花正好也醒了,自从自己对植物源力感应愈加明显,身体吸收了越多有用的源力,身体机能逐步增强,其实她现在身体已经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孱弱了。

所以每天睡眠特别踏实,而且都是自然醒。只不过这样被自己娘亲带着并不是关爱的吼起来多少还是影响她的心情的,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女儿”呢,对二妮就那么好,对自己就格外苛刻。好吧,其实现在在小花的内心深处,他们对自己越是苛刻越好,这样,自己的内心就再也不会因为并不存zài

的感恩产生的负疚感。

而对于“长辈”来说,女娃子一定要勤劳勤恳任劳任怨的,以后嫁人了婆家才会喜欢,才不会受气云云……小花当然知dào

这个道理,可是她现在却无法完全苟同。女人,不是只要勤劳任劳任怨就会赢得婆家的喜欢才能得到夫君真心疼爱,对于婆家来说,娶来的媳妇就是买来的牛马,任骑任打的。所以小花不会在走上把自己命运从“娘家”再辗转到“婆家”的路,她要将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瞿林氏一边忙着灶台上的事情,一边絮絮叨叨的责备:“女娃子家家的,要勤快一点,在娘家有爹娘疼爱,没人欺负你,等以后嫁人了谁见的?你没见娘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也不来帮忙搭把手,帮着烧火煮饭啥的?荏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要别人说才知dào

动一下……”

呵,疼爱?这个词好陌生,没想到林氏竟然还能用在自己身上呢。小花其实在瞿林氏喊的第一声就翻身爬起,然后飞快地到茅坑解决问题就忙忙跑到灶前烧火。

瞿林氏还在说着,絮絮叨叨的,“在林场的一年多有你三舅舅照顾你,你莫要太依赖人家,毕竟是外姓人,他眼看着就要说亲了。而你现在也是半大姑娘,传出去不好……这些话别人不会说,我是你娘,你还小不懂,我教你。以后你还是不要和三舅舅他们走的太近了,知dào

么?”苦口婆心,当真是苦口婆心呀。

小花愕然,满头黑线……这是哪跟哪啊?林宝是她的亲弟弟呀,有这么说自己女儿跟弟弟的吗?还有,貌似在她看来自己即便是在林场上饿死冻死了都不能让别人对自己有丝毫怜悯?

娘?!这是自己的娘吗?还是说在她的观念里,女人的名誉与贞洁比生命比所有一切都重yào

?可是,自己才几岁的小娃,用得着给自己戴这样的帽子么?好吧,贞操,是每个女人比生命更重yào

的存zài

,前世……

想到这里,小花脑袋猛地觉得胀痛不已……对了,自己是被人勒死的…为什么被勒死,被谁勒死?一连串的问题让脑袋发懵。总觉得好熟悉又好忧伤。

看来自己重生而来,虽然记得大多数的事情,但是有些触及到灵魂深处的东西已经被身体本能地屏蔽掉,而这些才是上一辈子痛苦的根源……

小花默默地往灶膛里喂柴火,偶尔对瞿林氏的唠叨应哦一声,而脑袋里却在不断整理自己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种种思绪……只有将前世各种经lì

,或者说人生转折的大事件一一理清,这一世才能更好地规避痛苦。

早晌饭小花依旧没有上桌子吃饭的权利,独自一人抱着缺口粗塘碗蹲在灶间门口望着乱糟糟的后院,呼哧呼哧地喝着稀糊糊。耳朵里间或传来堂屋里的说话声音……

红薯已经收回来了,需yào

翻地平整然后种冬小麦。瞿林氏有身孕,不能干重活;瞿家生需yào

攻读四书五经,明年再去考秀才(瞿家生已经是秀才,是更高一级的考试,统称为秀才);至于魏氏么,她是当家主婆,又是小脚女人,哪里能下地干这些重活。所以,翻地的任务就落到小花身上……

小花不知dào

前世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但是她对翻地的记忆十分熟悉,而且从自己能抗的起锄头开始,就在跟着娘亲干活。就在这样的年纪,就能跟母亲一样在地里拼着干了。

小花没有丝毫排斥的心情,相反,劳心劳力更能锻炼人的意志和体质。

小花在前面翻地,铁比盐巴还贵,锄头只有口子的地方蒙了一层铁皮,上面全是木头做的,抡着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所以为了将地锄的更深,需yào

花更大的力qì

。瞿林氏也扛着锄头跟在小花平整翻起来的大土块。二妮跟在后面玩泥巴。

瞿林氏肚子高高隆起,即便只是平整土地也显得有些吃力,不是需yào

拄着锄头撑着腰歇息,她对二妮说道:“二妮,不要把土踩死板了,等下你姐姐又的来翻一遍了。”

二妮很是懂事的样子,奶声奶气道:“娘,我知dào

了,我不在地里玩了,娘好辛苦哦。”

瞿林氏心里十分受用,而二妮也非常听话地到地边上,自己捣鼓去了。

小花埋头狠狠挖着土,突然间左手轻微痉挛了一下,撑着锄头低头歇息,一边轻轻揉搓左手。

瞿林氏也停了下来,叹气道:“唉,要不是现在怀了娃子,我一天就能把这里翻好……但愿这两天不要下雨才好……”

小花不知dào

前世自己听到这样的话是怎样想的,但是现在,这样的话落在一个三十多岁灵魂耳朵里,就别有一番意味。娘对她不满yì



好在小花早就认清了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也早就释然,也早就不再对这个家,这家里的任何人抱有任何奢望。她要的只是时间,让她成长的时间。

歇息下来的瞿林氏想到二妮,抬眼四下一看,地边上只有她的一件粗布斜襟。刚才太热了,便脱下来让二妮拿到地边桑树上放着,没想到衣裳掉在地上,却不见了二妮踪影。瞿林氏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二妮,二妮……”神情焦急,语气急切,浓浓的关怀疼爱之意洋溢期间。

小花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大度的人,即便所有一切都释然,回想当初自己落水,瞿林氏非但没有丝毫关切之意,甚至将自己狠狠责打痛骂了一顿。反观现在对待二妮的样子……说心里一点不酸涩不吃味是假的。

瞿林氏不顾怀有身孕的笨重身体,直接将锄头撂地里就朝地边上跑去,边跑边喊,“二妮呀,二妮……你可千万别吓娘啊……”

瞿林氏回头看小花还直愣愣地杵在地里,呵斥道:“你个死人呀,妹妹不见了也不急着找,亏的你妹妹还处处紧着你这个作姐姐的哦……”

小花语结,什么时候那个妹妹紧着自己了?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句让她不要在地里玩,免得把土再次踩板结了的话么?

第四十二章 悲催了……

林氏这边正呵斥着小花,二妮的声音却从地头的林间方向传来,“娘,娘,我在这里,我找到了这个……”

片刻,二妮怀里抖着一大堆东西乐颠颠地跑过来,满脸兴奋。

林氏连忙跑过去,将二妮上下左右检查一通,一边拍掉对方身上的泥土,一边急道:“二妮呀,你刚才到哪去了,急死娘了……”

二妮将前襟包着的东西递到林氏面前,得yì

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林氏这才注意到衣襟里的东西,手指长,呈纺锤形,上面长满根须,远远的就有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浓郁药香。林氏连忙拿起一个,仔细抹掉上面的土块,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脸上神情从疑惑到惊奇,再到惊喜,有些结巴着道:“这,这好像是山参,野山参呐?!”

小花心中一突,她自然知dào

这山参的价值。前世在田府,貌似一个丫鬟不小心打翻给田员外喝的参茶,被大妇直接发卖掉也不值那支山参的银钱。虽然其中有很多曲折,但是对于一个富甲一方的员外府都如此,可想而知山参本身价值绝对不会便宜。

小花猛地回想起刚才自己锄地时左手心传来的痉挛…因为左手对植物源力感应非常敏锐…莫非就和这山参有关?她下意识朝二妮出来的林间方向望去,那个地方有一个山坳子,乱石杂草丛生的,要有野山参的话早就被发xiàn

了,哪里留着让她发xiàn

的份?这个想法只是在小花心里过了一遍,她很快便收回目光,很狗腿地凑了上去。

林氏将二妮衣襟里面的山参全倒出来,一数,竟然有六根……即便按最低的野山参价格,每根一二两银子,六根也值十多两银子了。这对困窘的瞿家来说无疑一笔巨大财富。

林氏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将山参收进衣襟里面,偏头对小花嘱咐道:“大丫,你就在这里锄地,等下天黑了自己回来哈,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罢牵着二妮的手急急往家里赶去,这么大笔财富可不能在外面晃荡。

二妮是家里的功臣,瞿林氏顾不得肚子的负累,将二妮背着,风风火火回到家。也来不及洗手,直接到瞿家生的书房,一脸紧张急切兴奋的样子。

家生被打扰了,一脸不高兴:“你荏急干什么,没见我正温书么?”

林氏抱着一个小布包,快步走到瞿家生书桌旁边,瞿家生皱着眉头朝旁边侧了侧身,“哎呀,你又有什么事呀?有事直接说,走过来干什么,看把这桌子都蹭脏了。

林氏将糊满泥土的布包放到桌案上,“生郎,你你快看这是什么?”一边将布包拆开。

瞿家生正要发作,视线瞟到布包里面的东西,眉头一皱,“这……莫不是山参?而且个头这么大……”他正要问这是哪里来的,林氏一把拉过二妮推到自己面前,“这都是咋二妮的功劳呢,是她从山上挖来的。”

瞿家生尽管有些狐疑,但是抵不住事实就在眼前,抵不住这山参带来的巨大财富,也将刚才被干扰的不悦一扫而尽,说道:“我们也不知dào

这山参的炮制方法,我看最好拿到药堂去换成银钱最合适。”

林氏连连点头。而瞿家生已经将线装书丢到一边,就着先前的布包将山参包起来,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对林氏嘱咐:“秀兰,这事你可不要乱说哈,要是让她大姑知dào

了指不定会来蹭。眼看要到年关了,给私塾老师的束修和利行也要准bèi

了,我现在就到集镇上去。”

临走到院门口,瞿家生回头看向在林氏旁边亦步亦趋的二妮,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还有二妮,我可告sù

你,挖山参的事谁也不能说知dào

了吗?还有,山上还有山参没有,下次把你娘也带去,你一个小娃子家挖不动土,让你娘来挖……”

二妮心中郁闷的要死,她这可是想着要给这个笨蛋娘一点小金库的呀,没想到自己一路上拉着拽着,硬是没把她给拉住,径直就会到瞿家,还直接把所有的山参给了瞿家生……

二妮现在后悔的要死,听那“秀才爷”的话,好像山上尽长山参了,直接扛着锄头就能挖一背篓回来一样……

二妮对林氏失望至极,叹口气,自己要不是看在她处处维护自己,而自己也想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想通过自己的小手段改善一下家里生活的。没成想弄成了这样。

二妮懒懒地往后院走去,她打算将自己种在那里的经过自己灵泉水催生过的土豆起出来,索性自己放灶膛里烤着吃,当加餐算了。

没想到林氏还真将瞿家生的话听进去了,急忙过来,拉着二妮的手,一脸兴奋急切的样子,“二妮,来来,快快告sù

娘,你是在哪里挖到山参的,你力qì

小肯定没有起出来完,让娘去……”

说着就拉着二妮的手臂往院门外拖……

二妮崩溃了,身体往后缀着,一手死死把在门框上,大叫道:“娘,我我也不知dào

啊,我不知dào

那是山参呀,我我只是觉得那个好玩,我我真的不知dào

啊。”

林氏循循善诱,“来,二妮最乖最懂事了,你只要告sù

娘你在哪里发xiàn

刚才那个的就行了,啊,来,现在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先去看看,不然被别人寻了去……等以后有钱了,娘给二妮买糖糕吃哈……”

二妮气呼呼说道:“……娘,那是二妮找到的,二妮想给娘吃,娘却给了爹。不嘛,二妮不要给爹……”

林氏猛地顿住,四下一看,连忙伸手捂住二妮的嘴,压低声音唬道:“傻妮子呢,这话可不要乱说哈。这个家所有一切都是爹的,怎么不给爹呢?只有爹疼你,以后才会给你置办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才没人敢笑话你欺负你,知不知dào

?还有啊,等下你爹回来了,多讨喜一点,你看,现在他们都把心放在你弟弟身上呢,你要乖巧一点,不要像你姐姐那样傻不愣登的……”

林氏好一通苦口婆心,让二妮没了言语,硬将二妮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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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看到辣椒邪恶的笑了吗!!哈哈,所以呢,不管什么穿越女重生女神马的,在那样的社会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环境下,木有独立的人权,连自己都是“三从”,那神马异能都是笑话而已……

第四十三章 可悲可怜,自作孽

小花见林氏和二妮走远,心中一动,连忙扛着锄头来到地头,沿着二妮折断的草茎寻去,在一个山坳中的土坡上发xiàn

了新土的痕迹……这时,左手禁不住又微微的痉挛起来……

小花心中激动莫名,她知dào

左手对植物源力的感应越来越灵敏,莫非这新土下面还有二妮没有刨走的山参?自己竟然可以不用接触到植物就能感应到它们的源力了?这样的话……以后,不是可以凭借这项异能再寻些“额外”收入了?不用每次都去找那些野兔子野鸡菜花蛇之类的,有时候翻山越岭,累一天也很难寻到合适的,要是遇上野狼野猪之类的大型野兽,她可不认为自己还有第一次遭遇野狼的幸运,只有逃命的份。

这样想着,心中燃烧着无比的急切和渴望,这一切还需yào

证实。

小花左右看看,只有微风拂过渐黄的杂草,和树叶摩挲的动静。于是一咬牙,抡起锄头照着有新土的地方挖起来。

几锄头下去,嘎嘣一声,小花挖到了石头,起出一看,锄头被磕出一个缺口,顾不得心疼家里唯一一把罩了铁皮的锄头,连忙掀开石头,小花发xiàn

了一截根须,顺着根须掏挖下去……一块巴掌大的梭形根状物出现在视线里,和二妮当时衣襟里兜的一样,块茎上也长满了细细长长的根须,不过这个的个头貌似比她起走的还大!

小花胸口剧烈起伏,这,这就是山参么?

小花连忙将山参从泥土中抠出来塞进衣襟内袋里,又抡起锄头朝下面挖去……

小花现在已经笃定二妮不简单,说不定她和自己一样也是有“异能”的人,不过和自己的“杀手”异能不一样,她的是促长异能。可是另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二妮即便是有促进植物生长的异能,但是这山参种子哪里来?还有,以她小小年纪又怎么知dào

这是山参,知dào

山参的价值?

还是说…二妮也是重生而来的?并且是具有能够存放植物种子的空间以及促进植物生长的异能的重生者?

小花被这个念头惊呆了,但是根据这段时间对二妮的观察,她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蔓延,渐渐的,触及到某个隐秘所在,小花脑袋猛地尖锐地疼痛起来。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中脑海中闪现。

是…是二妮,是二妮的身形,小时候,还有长大的样子。那么纯真无暇,那么娇俏可人,可是画面闪过,只留给她一个冷漠鄙夷的笑意……

小花猛地甩动脑袋,想将那种窒息的感觉拂开。

是了,二妮这个妹妹一直就是存zài

的,前世就有。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全部抹去,从刚才破碎的记忆画面来看,那些记忆一点也不美好,所以她身体本能的选择忘记。

小花想,前世促成自己那样悲催人生的,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二妮。

小花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脑袋里还突突地传来钝痛,同时左手心也传来阵阵痉挛的疼痛,她下意识伸手抓向腰间内袋的山参。

一丝丝清凉之意顺着手心传入脏腑,然后慢慢传递到脑袋……清凉之意缓缓滋润过突突跳动钝痛的脑袋,脑袋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福至心灵,小花看着手上逐渐萎缩的山参,知dào

自己已经将里面的植物精华给提取了出来。正是那清凉之意缓解了脑袋的疼痛,索性加大意念,顷刻间就将山参里面的植物精华吸收个干干净净,变成一把渣渣,手指轻轻用力便化作灰尘洒落在地。

一股更加粗大的清凉之气顺着手心传入脑袋,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不仅疼痛完全消失,而且脑袋貌似比以前也清明不少,想问题也清晰起来。左手也没有刚才的痉挛和疼痛。

呵,这就是山参植物精华的药用功效么?!补虚救脱、大补元气,强精健身益寿延年的功效。要是自己多吸收几块山参的话是不是就能从根本上改善自己虚弱的体质了?

也就是想想而已。二妮大概也没想到还有山参长到石缝下面,光凭两手肯定抠不出来的,又听到林氏的呼喊,怕暴露了自己的异能,所以这才被自己捡了漏。

想到这里小花身体猛地一凌,倘若二妮真的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并且带着比自己这个“杀手”还逆天的,空间加促长异能的话,那她肯定会更加谨慎,防止异能泄漏出去。恰时,山垭口传来林氏一个劲催促的声音,小花连忙将刨开的土堆回去,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确认没留下什么痕迹才扛着锄头连忙回到地里。

小花还不忘退着走,将刚才进出的脚印子给铲松软……刚处理好这一切,林氏便拖着二妮来到地边了。

林氏扫了小花一眼,见对方还在埋头锄地,直接拉着二妮往地头林间走去。

小花埋头下意识朝二妮看去,被林氏拉拽着,貌似神情很不爽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

旋即小花就释然了,以瞿家生完美继承了他母亲尖吝的性格来看,要是知dào

就凭二妮随便到山上转悠一圈就能找到山参,还不让她每天都去山上转悠?而林氏则是个唯夫君是尊的将“三从四德”遵从的淋漓尽致的女人,男人是天,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这也肯定是瞿家生让她带二妮又来找山参的吧?

哈哈,想到这里,小花心中禁不住乐了。是笑二妮,以她来看肯定是想给家人改善一下生活或者想让林氏有些自我的吧,没成想反倒把自己给陷了进去。也笑林氏,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妾才死一年多,就忘了自家男人自家婆母当初是怎么对自己的了……

林氏和二妮自然没有再挖到山参,因为唯一被二妮漏掉的那只山参已经被小花刨出来了,已经变成植物精华流进了她的身体。饶是如此,那母女两人也在林间磨蹭到天黑才出来,然后喊上小花一起回家。

第四十四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回家路上,林氏还在一遍遍嘱咐小花二妮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小花依旧木木地应哦,二妮心中却郁结了,大概彻底被自己的娘亲打败了吧,再也没有往日的活泼灵动,不过既然是穿越女,那心性也不是一般小孩子能比的,心中再郁闷,反应在脸上也只是淡淡的应哦。

晚上,林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也就是比平时多放了两根红薯,多抓了两把米,多调了一把包谷粉,再放了少许油盐而已。放了油盐的黏稠的包谷糊糊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小花引的直吞口水。

但是瞿家生还没有回来,当家人没回来,其余人不能先吃,这是规矩。于是所有人都在街沿上院坝里杵着,对着院门口望眼欲穿。

魏氏心中惴惴,激动又惶恐的样子,拄着拐杖在院里来回踱着。最后她凑近林氏,贼兮兮地再次确认:“秀兰,你说家生真的拿了一包山参去集镇了?”

林氏叠声地诶着,还不忘二妮这个功臣,“是哩,那些山参都是二妮找到的,我就说二妮这娃子聪明伶俐的很,最是讨喜……”

魏氏斜觑了缩在街沿角落的二妮一眼,那满脸的褶皱不自觉的就垮了下来,咕哝道:“哼,聪明伶俐有个啥用,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养的……”略微思讨了片刻,道:“嗯,我看二妮这娃是比她姐姐强多了,等明年家生考了生员,成了吃皇粮的人,还是应该把她培植起来。”

听到培植二字,林氏心中激动不已,这就说明婆母会用心对待二妮了,“是呀是呀,要不再给她们两姐妹请个先生,在家里教授一些诗书啥的……”

林氏其实是想说让瞿家生教的,但是瞿家生和他妈一个德行,对女儿最是不待见,他就是个秀才,要是想教授的话早就教了。所以她才会说请别人来教……话还没说完,魏氏便啐了一口,“教什么教?女子无才便是德,学的越多越精怪,以后哪个婆家待见?”

林氏不吭声,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因为婆母的一口否决而断掉。

两婆媳在那里叽叽咕咕了半天,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现在已入深秋,夜风缭绕,寒意上来。

魏氏心里担忧儿子安全,一个劲在那嘀咕,怀里抱着饿的直哭的瞿轩,哦哦地哄着,但是没用。便去灶间舀了一碗油面糊糊出来,因为晾的时间,只余温热,正合适吃。瞿轩直接抱着塘碗就往脑袋上扣,嘴巴呼哧呼哧地使劲吞……

二妮斜眼瞟了下小花,那个哈戳戳的“姐姐”还在那里傻不愣登的摆弄篾条。刚才魏氏一句话,让她勤快点,有空就编些筲箕什么的出来……结果就一直在那里弄啊弄的,到现在还没成个型,任是手上布满老茧也被割出不少血口子……

二妮见魏氏一心顾着那个小不点,本想将林氏喊到后院去先填补下肚子,想着下午的事情,心道还是算了。于是慢悠悠起身往后院去了,幸好芥子里面略微有些存活,先啃根地瓜再说吧……

林氏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大腹便便,又饿又心急,便愈发的烦躁,一眼扫到大丫竟然还在那里弄的西西索索的,呵斥道:“你个死丫,没见现在天都黑了么,还在那里弄什么弄,不怕把眼睛盯瞎了么?……”

小花蓦地停住,这话怎么这么刺耳呢,是真的关心自己呢,还是觉得心中情绪无处宣泄,而自己又成了那个宣泄口了?小花没搭话,将手中一团糟的篾条团放下,便乖觉地回到街沿上坐着。看似木讷,而实jì

上她正好将下午吸收的山参源力慢慢地分出来,往脑袋脏腑等地方输送过去,困顿疲惫顿时消减不少,大概是因为体质原因限制,身体吸收程度有限。而她是一次性将正只山参的源力全部吸收掉的,里面蕴含的源力十分庞大,远不是通过煎熬或者其他服用方式能够相比的。

所以她坐在那里吸收了好一会,身体都已经完全恢复了,而源力竟然还剩下近三分之二还有多。

这边,大概魏氏等的实在不赖烦了,偏头对林氏呵斥道:“你这个当媳妇是怎么做的,啊?自己男人天黑了还没回来也不上心一点?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山垭口看看回来没有?”

林氏叠声应道:“那,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小花坐在街沿上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林氏现在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平时家务活一样没少干,做饭洗衣,甚至是上山下地劳作,只不过现在有小花在,多少帮衬一点。只能说林氏的身体实在…坚强,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样的山旮旯里,哪家人的媳妇是怀孩子就能四平八稳当“小姐”的?都是一样的干活?可是魏氏竟然要林氏现在抹黑去找自己丈夫…山路崎岖,即便是林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经得起颠簸,万一这黑咕隆冬的有个啥…也亏魏氏想的出来,也亏林氏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小花才没心情理会这些呢,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作孽。

家里没有气死风灯,林氏让小花去后院柴房抱了几捆麦秸秆,挺着大肚子对小花没好气喊道:“花娃子还不快去抱几捆麦秸秆过来?整天光晓得吃吃吃,你铁心要把你娘累死啊……”

小花低头哦了一声,对这样的场景熟悉的已经木然了。魏氏和瞿家生责骂林氏,而林氏就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小花心中轻嗤,要累死你的人不是成天被你责骂呵斥的小女娃,而是,你自己。小花很自然地将对方的喝骂当西北风一样刮过,在心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这一刻,她知dào

自己,是真的彻底的改变了……“娘”这个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小花抱着麦秸秆亦步亦趋跟在林氏身后,林氏一手抱着大肚子,一手擎着火把走在前面照亮。

山口风大,吹的火光忽闪,不仅燃的快,稍不注意就被吹熄了。

山林幽幽,只有虫鸣蛙叫,两人翘首以望,透过林间罅隙山沟下方依稀有人家隐约的烛火闪烁,而山路上却不见半个人影。

第四十五章 动胎气了

小花看到林氏眼中的焦急,不知dào

是关怀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

一个火把燃完,林氏没有继xù

点,留下两捆麦秸秆等回去的时候照亮用,于是两人立马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林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从小花这里寻求一点慰籍,咕哝道:“唉,他爹怎的还不回来呢,早知dào

就明天再去也行呀,荏贵重的东西,要是……”

林氏不是对自己说的,小花也没有搭话的觉悟,重生而来,精神力强dà

,貌似对这样的黑夜也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恐惧,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麦秸秆。

林氏没有听到回应,伸手朝身后挥去,不知dào

是小花早有先见之明,还是她已经感应到风声,竟然悄无声息地躲过林氏的巴掌。她知dào

对方其实并没有打她的心思,而是习惯性地挥手……好吧,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残留在这具小身体里面的本能,小花都对林氏怀有深深的恐惧。既然现在精神力比以前强dà

了,能够躲开,为什么还要杵在原地让对方打一巴掌?

林氏没有触碰到小花,心中一紧,大概是因为恐惧吧,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大丫,大丫——”

“嗯?”小花拉高鼻音算是应声。

林氏循声一把抓住小花,另一只手摸索扯住耳朵,吼道:“你个死妮子,你是聋的还是哑的?吭都不吭一声,你要吓死你老娘呀……”

小花吃痛,尽量将身体往对方手靠去,减轻耳朵的痛楚。

林氏气闷,吼了一阵见对方打死都不出个响屁,悻悻的放手,咕哝一阵,“真不知dào

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要有你妹妹一丝丝机灵劲就好了……唉,也不知dào

三娃咋想的,竟然还那么顾着你,就该让你在林场饿死算了……”她口中的“三娃”就是她的三弟,林宝,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小花很想问,这究竟是你的气话呢还是你的真心话?转念一想问与不问都一样,自己在她心目中就是耽搁了她的幸福的绊脚石。

或许是因为下午自己吸收了一根山参精华的缘故,小花感觉自己现在尽管肚子很饿,但是精神头却好的很,而且精力很充沛。这还是一支山参的植物源力呢……不由得,小花对那些名贵药材的源力更加期待起来。只不过自己这次是因为二妮漏掉一个,给自己捡了便宜,以后大概就没有这么的好运了吧……

想到这里,小花下意思低头,朝左手看去,夜色中只能看见一丝手的轮廓。但是当她意念集中左手掌的时候,传来熟悉的温热感觉,并且一直沿着手臂传递到心口……想到下午手心传来的那阵痉挛,应该是左手感应到山参的强dà

的植物源力而产生的反应吧……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因为那些植物的源力都没有这只山参的强dà

。小花心中生出难以言表的激动来,或许自己以后可以凭借左手对强烈植物源力的感应而找到那些名贵药材?

等待异常无聊,小花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一边依旧细细地吸收山参的源力。而林氏则在旁边来回的踱步,不时咕哝一句什么。小花想,根据前世的经验来看,瞿家生铁定会去集镇上猛吃海喝了一顿,说不定还会集结了自己的同窗狠狠炫耀了一番,顺便再抱一坛高粱酒什么的回来……或许现在正在同窗的搀扶下翩翩倒倒地走在某个林间小路上。

小花无法理解,林氏那么心心念念的家,那么掏心掏肝倾注了所有的男人,难道这就是她所期盼的生活和结果么?

不知dào

等了多久,小花反正坐在路边,百无聊赖已经将周围的杂草抓死了一大批。现在正值深秋,落叶枯草,也黑风高,谁也不会去留心,也看不出来,正合适给她练手。

远处有亮光在林间罅隙忽闪,间或传来几声吆喝,竟然还带着几分酸腐的吟诵味道……不是瞿家生又是谁呢?

林氏精神一震,连忙让小花拿出一个火把来,掏出火镰好不容易点燃火把,便一手擎着火把,不顾山路崎岖,也不顾大腹便便就迎了上去。小花很识时务地站在原地,既没有跟林氏过去也没有往回走。

小花感应灵敏,她早已知dào

有两个年轻一点的瞿家生同窗正搀扶着他,所以自己去是没半点用的,说不定还会讨顿骂。至于林氏,她自己要贴上去找骂是她的事。小花也没想先回家去,魏氏的心里只有她儿子,没接到人就先回去了,大概不止一顿骂那么简单吧,对这一点,小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出所料,瞿家生喝的醉醺醺的,被两个穿着染蓝布长衫的男子驾着,小花从记忆里搜索出两个名字:童智和林长生。童智已经娶了一妻,后来跟着瞿家生混得一个仓廪副主管之职,端上铁饭碗吃皇粮。这童智也不外喜新厌旧的天性,端上铁饭碗不到一个月直接就将原配糟糠妻给休了,重新娶了一个理正女儿。至于林长生么,貌似肚子里还有些学问,一心想考取功名,但数次落榜,骨子里实在清高的很,不肯落俗,更不肯依附瞿家生,到最后落魄潦倒……

瞿家生一手拂开林氏,喝了酒,不知dào

轻重,又加上夜路难行,林氏被撩的一个趔趄,身体重心不稳,一歪就蹲坐摔进旁边的山沟里去了。

林氏痛呼出声,“哎哟,哎哟哇……”

小花喊道:“娘摔到山沟里去了……”接着便丢下麦秸秆爬下山沟去搀扶林氏。

林长生和童智两人也喝的微醺,听到下面的呼喊,恢复一些神志,对瞿家生道:“瞿兄,好像大嫂掉进山沟里去了……”

“管的那娘们的,真是扫兴的很。走,我们再去喝两盅,今天晚上睡也不能走,得把这坛酒喝光才行。人生得yì

需尽欢,哈哈……”

小花尖叫:“不好啦,娘流血啦……”

三人被“血”惊醒大半,童智将手里的气死风灯朝山沟下面照去,看到一个妇人倒在杂草堆里,一个小女娃在旁边哭喊着。妇人身下黑糊糊一片,恰时一阵山风携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不不好了,瞿兄,嫂子…好像…真的摔倒了……”

第四十六章 反哺之义

“女人就是麻烦,想跟兄弟尽兴一下都不行……”大概瞿家生的酒还没完全醒,亦或许是因为林氏从来就没进入他心里过,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一个八个多月的孕妇摔倒在山沟会怎么样。恐怕在他看来,先前林氏生下那两个女儿,就像母鸡下蛋一样简单的吧……

林氏抱着肚子仰头看向上面“生郎,生郎”的叫唤着,小花心中连连叹息,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呢,刚才要不是瞿家生推搡,她至于会摔进山沟里么?现在还生郎生郎的叫有用么?小花仰头看向上面茫然无措的三人,知dào

指望不上这个“秀才老爷”了,便对林长生说道:“林叔请你先回去跟家婆说一下,我娘好像动了胎气,准bèi

一副滑杆,请稳婆来看看。”

林氏现在肚痛如绞,而且明显感觉到血像水一样地淌,心中恐慌,脑海中浮现出当时韩氏小产的场景……女人生娃就是过鬼门关,但是又不得不生,而且还要生个带把的……她痛苦的嚎叫着,心底无比恐惧。

瞿家生大概酒终于醒了,却站在原地慌乱不已,不知所措地责备林氏明知有孕在身跑出来干什么云云。

所有人都忽略了刚才小花的一通铺排,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哪里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娃子懂得的。而林长生已经跌跌撞撞地往瞿家方向跑去,幸好这里离家并不远,上到山垭口朝山坳方向大声喊,瞿家就能听到。

……

瞿家院子,二妮乖巧地躲在街沿角落不知把玩着什么,吃饱的瞿轩也趴在那里玩草茎。魏氏在家里左等右等都不见瞿家生回来,拄着拐杖烦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是小脚,白天走山路都不怎么稳当,所以这大晚上也不敢出去。

魏氏听说林氏动了胎气,现在还大出血,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嘴里一个劲地埋怨诅咒:“天呐,这该办哟……老天爷呀,你可千万不能让瞿家断了香火呀……”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瞿轩恰时偏头朝魏氏瞟了一眼,天真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味道。

林长生见这一家子平时都挺能耐的很,一出事就只知dào

自己在那里干着急,然后各种埋怨……叹口气,便朝着山坡下面的住户大喊求助。

这两天农忙稍过,农家人都节约的很,平时都舍不得照油灯,入夜吃了饭就爬上床睡觉了。所以林长生这样放声大喊,寂静的山沟里回响着他的呼喊声,片刻整个山沟里面隐约都亮起了忽闪的火光。

淳朴的山民奔走相呼,踩着月色或是打着火把朝瞿家方向跑去。

……林氏被抬回瞿家院子,稳婆也被热心相邻请来了。

懂事理的妇人帮着烧水准bèi

棉布、剪刀、油灯之类的,一大通忙碌后,稳婆开始给林氏检查了。就是上次给韩氏接生的吴嬷嬷。

情况不容乐观,本来就八个多月了,在摔下山沟的时候被路边的石头顶了一下,身体受震,又动了胎气,所谓七生八死,现在还不知dào

肚子里那个有没有事。但是大人因为羊水破了,又失血过多,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要是再不生下来的话,恐怕…大小都保不了……

小花感觉自己脑袋里乱哄哄的,在这之前她心里无比怨恨林氏,从怨恨到最后的漠然,到心死,但是在林氏摔下山沟的刹那,对方在痛苦呼喊中的绝望和凄楚打动了她,林氏粗糙的大手唯一能抓住的,竟然只有自己的小手,林氏唯一能依靠的竟然也只是自己这个单薄瘦小的身体。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种叫责任,一种叫反哺之义的东西在心中腾腾升起。

所以在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林氏。

现在林氏被抬回来,她便只有做回小孩子,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她本想出去的,但是一路上林氏都死死抓住她的手,抽都抽不掉。

魏氏见稳婆直跟自己打眼色,心中便浮起不好的预感,似有“隐秘”话要说。她们貌似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惯,所以只跟主事婆说事……

魏氏见小花还杵在旁边,又恢复了她家主婆的威风,呵斥道:“你个死妮子,让你陪你娘去接你爹,竟然把娘摔到山沟去了。等这事过了看我不拔了你的皮。还不快滚出去!”

小花身体本能颤抖,因为恐惧。她隐隐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了,想着自己已经尽了力,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就在她要抽出手来时,林氏竟然悠悠醒转,她艰难地偏头看向小花这边,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让满眼满脸湿漉漉的,充满乞求和无限的渴望,“花儿,救,救救娘……”

花,花儿……她竟然叫我花儿?小花脑袋轰地一下,一大串记忆从脑袋深处腾地冒了出来,充斥在小小的脑袋里面,就像要撑爆了一样。花儿,好熟悉的名字,对了,前世最后关于“娘亲”的记忆就是她含着自己花儿,然后将自己推出那个破败的小木屋,她要放自己一条生路的……

不为什么,就为这一个“花儿”,就为前世她最后昙花一现的那丝母女恩情,她都要救。

小花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倔犟地看向这两个老婆子。

吴嬷嬷嫌恶小花的“不懂事”,故作深沉的吓唬道:“女娃子家家的,怎的能在产房里面?这是要倒一辈子血霉的,我们这是为你好……”

小花心中轻嗤,如果是前世,如果是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小娃子的话,不用吴嬷嬷在这里做“好人”,就魏氏刚才那一顿呵斥,她已经被吓趴下了。现在让自己出去,是不是又要玩什么“要大还是要小”的把戏呢?

林氏看向魏氏,眼里充满了无限的乞求,下意识地摇摇头,“婆母,婆母……我我可以生的,我我可以……”她不能说“救我”,也不能说“要大人不要小孩”,这是忌讳。她像是看到当初韩氏小产时的样子,那么的绝望,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和对生的依恋。

可是当初主动给她炜罐罐饭的魏氏没有丝毫犹豫地就选择了“要小的”,而曾经那么偏爱她的夫君也没有丝毫怜惜地选择了“小”……

那时,林氏心中甚至还有一种作为胜利者的窃喜,可是,现在,当这一切都落到自己头上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第四十七章 生个啥?

浑噩中的林氏发xiàn

自己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灵光,她想到了自己这一生,从能记事起,她便在严苛但还算相对温暖的家庭长大,每天繁重的劳作,她无比渴望自己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女人一生都被“三从四德”困的死死的,唯一的出路便是……媳妇熬成婆,成为家主婆……

可是瞿家,这个自己为之付出了所有所有的家,家主婆魏氏没有将她当成真zhèng

的家人;而那个跟她耳鬓厮磨的枕边人,现在不知dào

在什么地方,是在埋怨自己扫了他兴致么?是不是还会像先前对待韩氏那样,会毫不犹豫选择“小”的……

是了,一定是的,韩氏比自己年轻貌美,还有娘家的钱财做靠山,可是这一切在面对传承,面对瞿家香火时连屁都不是……是了,在他们心里,以瞿家生现在的才识和秀才身份,只要说一声,想当秀才娘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即便那些女子稍微有些头脑不想做填房,她的父母也觉得即便是给秀才做填房也是异常荣幸的事情……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他们唯一在乎的是传承瞿家香火,将门楣发扬光大……

呵,自己也要步韩氏的后尘了吗?

林氏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林氏发xiàn

,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怨恨一直恨不得她死的……大女儿,小花。

小花声音从未有过的镇定,“吴嬷嬷,我娘能自己生下来,这里一切已经准bèi

妥当,你还在那里等什么?”尽管声音中还带有无法掩盖的童声稚气,却有让人无法忽视语气中的威严和霸气。

魏氏和吴嬷嬷两人本来就有些心虚,被小花这一说,气息降了下来,吴嬷嬷本来还要坚持,魏氏骂骂咧咧,说小花自讨霉头,以后“倒血霉”活该之类的。

林氏见吴嬷嬷终于开始给自己接生,心中惶恐去了大半,可是失血失水过多,身体用不上力来。要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念,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她本能地抓紧小花的小手,感觉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对方手心传递到自己手心,然后慢慢流进心里,扩散到头脑四肢,整个人顿时恢复了一丝气力……

院子里来帮忙的乡邻纷纷散去,几个妇人留下帮着烧水准bèi

棉布包裹啥的。

魏氏从房间里面出来,瞿家生连忙迎了上去,“娘,秀兰怎么样了?我我今天和几个同窗聚聚,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我真不是……”他本来想说今天不是有意将秀兰推进山沟的,但是被魏氏一记眼刀唬住。

魏氏吼道:“你究竟是怎样管教你娘子的,啊?那么大一个人了,那山路天天都走,竟然荏地不小心。还有你那个宝贝女儿,小小的人,让她不要呆在产房里面,硬是不听,还能把我这老太婆都唬住了……”

瞿家生被魏氏一吼,脑袋耷拉下来,连连告罪:“以后,我我会好好管教她们的,不叫娘担心……”

魏氏见儿子一副乖顺模样,不忍心再训斥,气哼哼到一边去了。

两个留在这里帮忙的妇人挤眉弄眼,见魏氏过来都讨好笑道:“瞿家主母真是福气,现在又抱孙子了……”

魏氏挺直腰背,咧嘴一笑,一贯的慈爱模样,一边捶捶腰背,一边说道:“让两位大妹子见笑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全靠你们帮衬着,不然呐……”

“哇——”一声纤细而低弱的婴儿哭声划破夜空,在这寂静的山野人家显得格外突出。

本不足月,小儿气息较弱,哭了两声便低了下去。

瞿家生本能地冲到房门前,正好迎上掀开门帘出来报喜的吴嬷嬷。

因为先前已经料到,所以瞿家生脸上带着欣喜,但仍旧充满了担忧和焦急,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吴妈,生个啥?”

吴嬷嬷笑得脸上褶子揉成一团,“恭喜童生爷,是个小少爷呢……”少爷这个词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或者是有功名在身的世家子弟才配的称呼,这里吴嬷嬷明显就是在恭维对方。反正外面已经传开了,明年春试,瞿家生靠秀才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先说点好话没坏处。

瞿家生就要跻身进去,被吴嬷嬷一把拉住,“诶,童生爷,里面血气重的很,小少爷早产身子骨也虚的很,现在外面天黑露重,等明儿个让小少爷缓一缓,晌午太阳暖和再抱给你看。小少爷俊的很,像足了童生爷……”

魏氏听到院中的谈话,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连忙转身去自己房间的柜子里取出两个鸡蛋来,对两个帮衬妇人道:“姚家妹子,田家妹子,来来把这两鸡蛋,打荷包蛋煮红糖水里。哎呀,这女人呀,生娃是天大的事情,一定不能亏了……”

姚氏田氏两人心中明镜似的,都说这魏老婆子会做人,果真不假。刚才没听到前院传来生男娃的消息,便在那里这磨蹭那磨蹭,愣是没想到要煮两荷包蛋。现在一听说了,立马摸出鸡蛋来……两人都很识趣地连声附和,又是一通恭维。

且说小花一直陪在林氏身边,将自己下午刚刚吸收的山参精华尽数渡给对方,总算将这鬼门关给撑过去了。

林氏依旧紧紧抓住小花的手,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生个啥,也没有跟吴嬷嬷说要抱抱之类的,而是努力偏头看向小花,百味杂陈,眼中蓄满泪水。林氏虽然执拗而迂腐,但是心里什么都明白,她知dào

这次要不是小花,她恐怕就像一年多前的韩式一样,“难产”而死了。

不管平时魏氏和瞿家生怎样对她,在她心中始终都遵从三从四德,不敢丝毫越矩。前两次生小花和二妮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凶险,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生下来,稳婆只帮着剪脐带包裹娃娃。她还有精力去跟魏氏争论,将两个女娃保留了下来……所有并没有体会到生命逐渐消失,而把生与死的选择权交到别人手里的无助。

其实不用“交”,从女子嫁人的那一天开始,生命,命运,所有一切便被婆家掌控了。遇到仁善一点的人家还好一点,即便如这瞿家,也并非那种十恶不赦的极品,至少他们在需yào

她的时候,还是很尊重她的劳动,没有恣意打骂的。所以,林氏还算是幸运的。

“生个啥?”本来是一句极平常,而且人之常情的问话,落在此时的林氏耳朵里却有别样的味道。尽管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但是在听到他第一句就问“生个啥”,而不是问“母子平安否”,心里最后一丝希冀也黯淡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 张扬的代价

小花始终静静地站在床头,小小的身体靠在床沿上。她将林氏,魏氏以及瞿家生的反应都瞧进眼里。自然也看到林氏眼中的失落,心中毫不意wài

,唯一意wài

的是林氏竟然还对这个家抱有期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也就不会你们哀痛……

林氏小声问道:“花儿,你会不会怪娘把你留在这里?”

花儿……再次听到曾经熟悉的称呼,小花心中一震。是了,记忆中最后的片段自己便是在这样的称呼中被她推出去的……莫非这样亲昵的称呼就是由这样得来的?

小花明白林氏想说什么,回道:“这是每个人生命开始的地方,是上天赐福,根本不存zài

什么霉不霉的。”

林氏微微有些愣怔,大概是失血过多,而且刚才消耗了太多力qì

,脑袋有些昏沉,并没有理会到这样富有哲理的话怎会从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娃子嘴里说出来,只是听了小花的话觉得心中无比安慰。

林氏正要沉沉睡去,门帘被掀开,传来魏氏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呀,秀兰呀,可苦了你咯,这娃荏地坚强,来来,婆母刚给你炖的荷包蛋和红糖水,快趁热吃下去,好好补补身子,等身子好了,才有奶水……”

魏氏见小花还杵在那里,想起刚才对自己的顶撞,尽管对方只是个几岁的小娃子,仍旧有些心虚,怕她将自己和吴嬷嬷的话听进去了。愠怒地呵斥道:“你这妮子怎地这么不懂事,没见你娘现在要好好休息?快出去……”说着一把将小花推搡开,林氏的手下意识握了握小花的手便松开了。

小花什么也没说,低头走开了。

魏氏将拐杖靠墙壁放着,就过来将林氏扶坐起来,嘴里一边说“体己话”一边将荷包蛋端过来,亲自喂林氏吃。

林氏实在是太虚弱了,但是这要让一个长辈喂自己吃,而且还是这样的好东西……尽管自己刚生了孩子,尽管是理所应当进补的,但她心中仍旧觉得很过意不去,让魏氏吃。魏氏正好趁着再多说自己如何担心这个媳妇,媳妇就是自己的亲女儿……

让林氏感动的一塌糊涂,刚才对婆母和瞿家生的隔应在潜移默化中竟然淡化了不少。

魏氏人老成精,见林氏的神情,心里轻嗤。

小花掀开门帘来到屋外,轻轻放下门帘,屋内的说话声传入耳内,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就恢复以往的呆愣木然。

小花现在累的很,忙活了整晚,再加上又将剩余的山参精华尽数渡给林氏,自己是半点好处没捞着。各种疲惫一起涌来,晕乎乎地低头朝后院的猪圈房走去。

在转角处小花蓦地感应到一束目光,心中一凌,不过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依旧低头木木地向前走。身后盯着自己的目光消失,心中的石头落地,小花进入猪圈,小心地爬到上面的柴草堆,将小小的身子缩进破棉被里,感官集中在外面的动静。

果真,过了一会,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街沿转角地方传来,就像是蹑着脚走路一样,要不是街沿上有凌乱杂草,带起细微的西索声,小花也很难发xiàn

端倪。

小花感应到那束目光再次探究地在猪圈周围搜寻起来,她静静地将头埋进被子里,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

小花心中一凌,自己今天晚上太过张扬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几岁小娃子该有的反应和表现。

不过反过来说,这个家里又有谁会在乎自己,会对自己上心呢?

林氏么?她现在自顾不暇呢,根本没心情注意自己,唯一让她感怀的恐怕就是自己成了她的福星,救了她一命。以后肯定多多少少会对自己改观的,但是现在绝没有这个心力和精力,是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来窥觑自己的;

魏氏么?她是绝对不会把精力放在自己这个“陪钱货”身上,对于她来说,她的一句话就足以决定自己一生的命运,她现在要赶紧将媳妇的心给笼络回来,而不是来看自己。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这个“少年”仅限“男孩子”,而不是她这样的女儿身。女人一生的命运都在别人手里辗转,对于魏氏这样人老成精的人来说,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她即便对小花不喜,也绝不会花更多精力来“研究”她的心情以及活动的。

至于瞿家生,就更不可能会想到自己连。他现在恐怕还在为自己又有了一个儿子而高兴吧。瞿轩虽然也是他的儿子,但是瞿轩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且这个小家伙平时也不黏他,又加上林氏不冷不热的看待,所以他也就不怎么上心了,反正么,没有撕心裂肺地付出,便无法体会到痛彻心肺的珍惜。

现在,前来帮衬的姚婶子田婶子已经让自家男人打着火把接回去了,他们家转过山垭口就到了,但是他们是绝对不愿让自家女人在月子人家过夜的,这是规矩。

只剩下二妮,一定是她!

小花将回到这个家的点点滴滴总结起来。据她估计,自己至少还会在林场待个几年,如同前世那样,等自己有“价值”了才会被“接”回来……以自己对林氏的了解,她为了腹中的胎儿,不管她信不信自己是“灾星”她都不会将这边的事情说出去的……

所以只有二妮,只有二妮给她的感觉太过乖巧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应该说她太懂得大人的心思了,总会在恰当的时候撒娇,在恰当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意愿而不会被拂逆。最让小花产生怀疑的还是今天下午,她一个小娃子在山上随便溜达一圈就抱回来一衣襟的山参……

这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想。

小花感觉脑袋里有一根锥子狠狠地往脑袋里面钻,痛得她将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住脑袋,要不是因为时常劳作,指甲早已磨平,现在恐怕已经将脑袋抓破了。

疼痛中,那些陌生的画面再次一帧一帧地放映出来,将那些断档的记忆一点点地连接了起来……

二妮的形象在记忆中变得丰富而生动起来……

第四十九章 对上号了……

……一个翩跹女子袅娜地从厅堂大门进入,薄纱轻拢,带起一阵香风,如笋般小巧玲珑的金莲抬到华服男子面前,灵巧地掀开外面的罩衫。男子情动,一把捏住小脚,凑到唇边深嗅一口,嘴角浮起邪魅的笑意。顺势一把将对方柔若无骨的身子揽入怀里。

小花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就在此时,那个曼妙的女子突然朝她所在的方向投来轻蔑的一瞥……小花蓦地惊回,她猛地感应到自己竟然就站在旁边,正谦卑地地给他们斟茶倒水。

对了,她是田员外的侍妾,不站在旁边服侍难道还当主子在旁边坐着享shòu



而这个妖娆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妮,不过她不叫二妮,而是瞿灵儿。

……小花感觉整夜都被这样支离破碎的梦所缠绕着,画面不断闪烁,因为脑袋无比疼痛,始终连接不起来,但又摆脱不掉。直到外面传来魏氏的呵斥声才十分疲惫地从草堆里爬起。

现在林氏刚刚生产,要坐月子,自然不能去煮饭喂猪啥的,而魏氏缠着小脚,干些烧火洗碗的事情还可以,却不可以做重活。再加上自从林氏嫁入瞿家以后她便再没做过,所以现在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到小花身上了。

小花连连应诺,从猪圈上爬下来。魏氏一见小花的样子,如遇鬼魅,惊呼出声:“哎呀,你这个死妮子是咋地?你你的脸荏地惨白?哎呀呀,我就说嘛,让你不要在产房里面的,现在好了,真真是倒了血霉了……”

小花伸手摸摸脸颊,有种木木的感觉,大概是气血不足,走路都有些踉跄,来到前院浇凉水搓了下脸颊,稍微清爽一些。

瞿家生和小花听到喊声来到前院,看着小花都把身子朝后趔。

二妮心中想着事,稚声问道:“大姐,你是怎么了?二妮好怕……”

小花神情依旧的木然,木讷的道:“我我感觉到处都是血……然然后我感觉自己掉进堰塘里了…那些水都变成了血……我好怕……”断续,结巴,没有任何逻辑,但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魏氏将正要朝小花面前钻的瞿轩抓住抱在怀里,恶声恶气道:“我看肯定是昨天在里面沾染了霉气……”

……

人生如戏,兜兜转转一圈,小花再次回归到命运的轨迹上来。

记忆愈加丰润,她越是发xiàn

自己尽管逃过改命,在姥姥家没有待够一年;也没有在林场活到出嫁的年纪便回到瞿家;这一切都看似背离了原本的命运轨迹,她还以为都是自己向命运抗争的功劳呢。

而现在,她以反哺之义偿还了“母亲”对自己的生恩,却不知不觉又将自己再次陷入到命运的漩涡中。她再次成为“倒血霉”的不祥之人,欲被瞿家再次赶回林场去生活。

小花并不排斥林场的生活,甚至相对瞿家这个冰冷的家来说,她更喜欢林场的自由,还有来自三舅舅最最纯挚的关怀。可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的恐惧,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再过几年,她就会被卖给别人当侍妾,然后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然后被当成货物一样辗转送人……

想到这里,小花脑袋再次剧烈疼痛起来,身体痉挛般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嘴里哭号着:“不,不……”

他们以为是小花不愿意离开瞿家,以为是她受到惊吓过度,反正她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见她这样子,愈加嫌弃起来。

站在旁边的二妮却若有若无地松了一口气。

而小花的脑袋里接着刚才的记忆,想起了被卖作侍妾以后竟然又被送人了……然后便是母亲,为了成全自己的贞烈,而要将自己勒死……相比以前单调的被勒死的场面,现在多了一个画面,那就是“二妮”挑逗华服男子朝自己投来那轻蔑的一瞥。

在地上痉挛的小花还有心情透过胳肢窝看向周围看戏的“家人”,恐惧,嫌恶,避之不及……她看到了二妮,眼里闪过的轻蔑和不屑,竟如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件事情本来魏氏拍板就决定了下来的,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林氏坚决不同意让小花再次回林场去住。她现在终于为瞿家生下男娃,而且还在坐月子,总算在家里有点发言权了。

所以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林氏的强烈要求下,小花没有再被赶出瞿家。

但是魏氏一再强调,就是因为小花不懂事,因为小花这个灾星提前回到瞿家,才让林氏在鬼门关趟了一遭,所以为了不让她的霉运沾染到其他人,魏氏便请几个相邻在后院的栅栏外面给安草搭建了一个茅草棚。就这样花出去几钱银子也让她心疼的不得了。

且说山参卖了个好价钱,得了十多两银子,除去瞿家生和几个同窗在集镇上猛吃海喝一顿,还剩下近十两银子。抛开给林氏坐月子以及即将到来的年关的年货置备等等花销,还剩下不少,足够他明年的束修以及对京都会考上下打点一应所需了。

对于瞿家生而言,先前几年,跟他一样的同龄人都生了儿子,就他一个生的女儿,经常被同窗拿来当笑谈,说他“缺”。偏偏那以后的几年林氏都没动静,而后第二胎竟然又是生的女儿,母亲去问了卦签,说就是那个大女儿将下面的弟弟克住了……挡住自己传宗接代的子嗣,挡住了自己的运势,能不恨么,没早先将这个灾星捏死已经是他天大的仁慈了。

而现在天降横财,又喜得贵子,再加上明年春试在打点之下也有眉目了,可谓多喜临门,又哪里会将小花的事情放在心上?魏氏怎么说就怎么做就行了,按照魏氏所言,尽管现在生儿子的诅咒破解了,但是小花又沾染了“血霉”,所以将她隔离在一旁住并无任何不妥。如此既将小花这个灾星隔离了出去,又能随时指使她干活,还不会给相邻留下话柄,真是一举多得。

瞿家生给二儿取名瞿皓,林家给林氏送了米粮,还有两只老母鸡,一筐鸡蛋等等。所有一切又回到最开始,瞿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生活一切都还要仰仗林氏支撑,以及林氏娘家的补给。

当小花听到瞿皓这个名字时心再次痉挛一下,瞿轩、瞿皓,现在只差一个瞿灵儿,就和前世人物完全对上号了……

第五十章 独立,由心开始

这个年关异常寒冷,小花回到瞿家,虽然不用在林场那样随时担心有野兽袭击,也不用担心会有其他歹人觊觎,生活终于走上正轨。而她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给一家人做两餐加给林氏月子补餐,以及伺候两头猪三只鸡……

这对于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女娃来说,必须要全天满负荷的劳作才能完成任务。累并踏实,尽管小花现在还没有上桌子吃饭的资格,但是她端碗吃饭已经从心里感觉到理直气壮,这是她用自己劳动换来的,对“家”没有丝毫归属感,更没有感恩,也没有负疚。所以,现在当魏氏还絮絮叨叨骂“吃货,陪钱货”之类的,她已经变得十分的坦然。

独立,首先由心开始!

魏氏亲自做牛车到集镇上采买年货,从火烛对联到棉衣棉被,都置备了一通。这些都是先前计划好的,索性将卖山参的银钱以及这些年林氏养猪养鸡积攒的花的一干二净。二妮是家里的大功臣,不仅有一双新棉鞋还得了一串糖葫芦的奖励,瞿轩是家里长子,一身新衣少不了,外带两块糖糕……

其他人也都多少置备了一些,小花除外,用魏氏的话来说她身上的棉衣好着呢,还能穿几年,不过倒是特别恩赐地将先前收去的棉鞋还给了小花。

大年三十,按例团年,当然,仅限于瞿家老大老二两家人团年。由于先前瞿家生赶考,魏氏去瞿燕山家借钱吃了闭门羹,而今瞿家生考中秀才,开年还要去京都会考,无比的荣耀,瞿燕山带了王氏以及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一起到老大家魏氏这里团年。

魏氏脸色很难看,不过大过年的,怕给家生明年赶考带来晦气,勉强在一起做了一顿团年饭。王氏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面对魏氏的各种奚落冷嘲热讽愣是从容以对,脸上笑的起褶子,愣是看不出一点不耐。

因为人多,家里只有一张破方桌,现在大家都在过年,只好将瞿燕山家里的方桌搬上来,如此,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而小花也终于可以上桌子吃饭了。

饭间,王氏说道:“听说老三大女儿前两天被婆家赶回来了……”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以及对魏氏的探究。

魏氏哼了一声:“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一样的贱蹄子,不会下蛋的母鸡,要是我早就将那不中用的媳妇赶出家门!”

林氏夹菜的手微微一抖,脸上阴鹜一闪而过,当魏氏偏头瞟向她的时候,脸上挂着一贯的柔和而谦卑的笑意。

这时,里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林氏立马站起身,歉意地朝魏氏王氏致意,而后急切地朝里屋跑去。二妮抬眼看向林氏急匆匆的背影,那样的关切与焦急曾经都是自己的,而现在,那个呱呱啼哭的小娃子成功夺去了林氏对她的宠爱。虽然说在一开始她穿越女的心理并不渴望或者有多稀罕他们能对她多好,但是宠爱也会让人养成一种习惯,在这些年里她已经习惯林氏对她的好,她成功将那个受气包姐姐彻底成为“多余的人”,而现在,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子,还没做什么呢,就将自己的一切夺走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古代人对传宗接代的重视程度了,二妮心中有了新的定夺。

另一边,因为瞿家生现在已经是秀才,自然成为众人捧扬的中心,现在竟表现出几分文儒之气来。小花是这个家里最没有存zài

感那个,但是也是看事情最透彻的一个。

年饭就在这貌似和谐,却各自内心做着各种再次权衡与决断的诡异气氛中度过。

年后,家里一片忙碌,在无比急切而喜悦的气氛中为瞿家生准bèi

进京都赶考的一应所需,林氏和魏氏两人将林家生送到茶肆。茶肆里都是附近乡邻,早就听说瞿家的魏老婆子如何精明能干,养出那样出色的儿子,将媳妇管教的如此贤淑等等,现在终于见到这为方山县争光不少的瞿家老大一家子。

果真是母慈子孝妻娴,一边无比狗腿谄媚地说着恭维和祝hè的话,一边心里无比艳羡。

林氏怀抱着才三个月大的瞿文,站在魏氏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满脸幸福,带着娴静而温婉的味道,眉目中满含对丈夫的期待。她的样子让瞿家生心中陡地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走出几步远忍不住回头看向两人,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说,踯躅了好久终于蹦出来几个字:“好好照顾我娘……”

林氏柔柔地笑着,重重点头应诺,“生郎,你放心赶考吧,家里一切有我呢。”

瞿家生定定看了林氏一眼,而后转身爬上马车,车轱辘吱嘎转动起来,扬尘而去。

林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只是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嗤。

小花被隔离在院子旁边的窝棚里面,虽然每天有做不完的活,但她的心灵和身体都得到空前的锻炼和提高,生活无比的充实踏实。每天出去打猪草,砍柴,锄地等等,都是她锻炼自己植物异能的最佳时机。自从上次她意wài

感应到山参的植物精华后,她发xiàn

自己左手对植物精华格外浓烈的植株会有异常感应,所以每次出门都会在那些野草上试验自己的感应能力,随着使用的次数增多,她发xiàn

不是左手对那些普通的植物没有反应,而是自己对植物的了解还太弱了。

每种植物反应出来的生命脉动是不一样的,有些强烈如奔涌江河,有些却如同潺潺溪流一样,与它们的本身精华效用相关联。就像山参,有补虚救脱、大补元气的功效,元气与人的精神感应息息相关,所以小花当时立马就对山参散发出来的生命波动有了反应。而小花则是仔细辨认这些不同植物,不同生命波动之间的细微差别,直接通过左手的感应,就能分辨这些植物究竟具有什么样的药用价值。

第五十一章 再遇

从初春到入夏,几个月下来,小花对左手的植物精华的感应越加敏感,她已经完全凭借左手的感应分辨这些常见野草的属性,以及对人体药用价值。换句话说,她恐怕比那些草药大夫对草药的认识更深,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没有系统的草药学知识。

于是,在林家的帮zhù

下,瞿家终于完成了这一年的春种夏收,而小花也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学习草药。两条路可选:要么向村里的赤脚阆中学采药;要么去集镇的药房当学徒……细思量下,这两个方案都不现实,自己现在已经是家里的顶梁主劳力了,魏氏怎么肯让一个她吃闲饭?还要花大笔的银子学那些没用的玩意。用她的话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现在学会了草药学,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小花想到第三条路:看书自学。悲催的是,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还有个秀才老爹,她愣是没机会去学个子丑寅卯,所以现在即通人情世故又能算数,实jì

上还是大字不识一个……

事情弯弯绕绕,又回到了。上学堂读书太不现实,向自己那个狭隘而自私的秀才爷老爹学习更不可能…只有求助三舅舅。小花知dào

他上过几年学堂,本来成绩还不错,后来是他自己放qì

了学习。小花觉得自己和三舅舅之间有种微妙的关系,而这种关系随着时间推移也越加牢固,最重yào

的是他不会出卖自己,所以让他现在教自己的话最合适不过。

相对于真zhèng

小孩子学习,不仅需yào

大人的督导还需yào

对其中含义的探索理解,小花只需yào

将那些字的写法和读音与自己的知识结合起来就行了,所以趁着现在农闲,小花直接翻山越岭,到十里外的榆树沟林家后山,让林宝教习那些字的写法读音,每天十个字。

从初夏到盛夏,烈日炎炎,山林茂密,在后山背阴夹壁下被小花整理出一个小天地出来。山洞依山开凿,离地面一丈有余,洞口呈不规则的三角形,洞口斜向上,里面不足两丈方圆,再放上几个石墩子,显得十分潮湿而蹩仄。

小花每天除了将一家人以及猪食等准bèi

好,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消耗在这个山洞里面,愈发抽条的小巧身子挺直腰背坐在石墩上,面前的石台上面放着一个两尺长宽的沙盘,小花手执一根树枝以握笔姿势一笔一画在沙盘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

沙盘前面放着一本粗糙纸质的手抄册子,不过上面的毛笔小楷十分干净刚毅,三字经,百家姓,增贤广文……数千个单字,一个夏天的时间,小花已经将这些启蒙读物上的字全部识得,并且能够背下来,写下来。

小花决定去集镇上买些关于草药学的书籍,本来林宝也能帮她买的,但是她想自己去看看,增长一点见识,同时也想去药房看看会不会收草药,哪些草药等等。略微收拾一通,小花就准bèi

出发去集镇,这是她距离上次买布鞋后第一次到集镇。

相比一年前集镇貌似有繁荣了不少,周围又新修了不少茅舍,还有几栋新的泥坯房子,一溜烟沿着中间马路铺展过去,直通山隘口。

集镇上来来往往不少人,神情都带着莫名的兴奋和不安,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小花穿梭人流中,仔细寻找自己的目标:书店,货郎以及药房。

小花来到药房前,三间门面,左手边是大夫坐诊,中间是拿药的,右手边的门扇只开了两道。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小心挤了出来,穿着染蓝布短衫的中年店伙计一手撑着门板,喊道:“禹家娘子,记得下次还将药材送到我们这里来呀,价格好说。”

妇人回身连连应诺,待她一回头与小花撞个正着。相比一年前的豆芽身体,小花这一年多时间长高不少,已经及妇人肩膀了,她感应到撞了人,本能地连忙俯身赔不是。

小花带着一丝惊异地哦出声:“大婶就是上次卖鞋子给我的……?”

妇人也回过神,将小花上下打量一通,“哦,是呀,原来是你?对了,你?”禹娘子带着一丝惊喜,蓦地想到什么,看看小花又看向身后的药房,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姑娘,你……你是来抓药的?”

小花从上次在她那里买鞋就知dào

这妇人守信心善且热心,没想到再次相见,心中自然的感觉到亲切,所以笑笑道:“呵,不是的。对了婶子,刚才我看你从这里出来,是卖药的吗?”

禹娘子道:“是呀,这家药房东家还不错,价格也算公道,没事就到山上去采些药来补贴家用……”

小花连忙说道:“婶子还懂药理?”

禹娘子摆手尴尬笑笑:“呵,算不算懂,这些常用的勉强知dào

而已,久病成医呀……”

小花察言观色见对方神情中有焦急,且刚才说话明显的有深深的忧虑,说道:“看婶子身体健朗,莫非是婶子家里有人……”随便说人家家人怎么怎么样是很大的忌讳,若不是小花心中对这个妇人多一丝好奇,不仅肯自己做鞋来卖,还懂草药;同时她也想通过对方了解一下草药学知识等等,她觉得先与对方交流比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直接找药房询问要好的多。

禹娘子叹口气:“唉,姑娘,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看见你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实不相瞒,是我家小儿……”

小花哦了一声,略微思讨片刻说道:“婶子你还要买东西吗?”

禹娘子也听出小花的话外之意:“姑娘有什么事吗?”

小花也不隐瞒:“我是想向婶子学习一下怎样采草药,以及处理的炮制方法。”

禹娘子思讨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先去采买些东西,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到我家我带你看看。”

两人议定,两个时辰后在山隘口的茶肆汇合。

小花知dào

药房要收草药,心中生出许多希望,不过仍旧去问了一下情况。店里只有一个坐诊大夫外加两个抓药和打杂的学徒。

第五十二章 药房安仁堂

药房里坐诊的是贺大夫,约莫五十出头,身着洗的发白的染蓝布长褂,面容清癯,正在给一个微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诊脉。只见他眼睛微眯,眉头微缩,把完脉并不说话,撮了下牙花子,看向对方踌躇着怎样组织语言。

陈大憨见徐大夫面色凝重,心中有些发虚,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贺大夫,我我这病不要紧吧?”

小花很快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个男人的信息,田家外戚。是夫人身边管事妈妈的一个远房表弟啥的,在前世那个管事妈妈跟这人说着什么恰好被无意间撞见……小花又感觉脑袋里面突突地跳着,就像是有些被束缚的记忆要挣脱出来一样,她知dào

这是自己又在开始解封记忆了。不过跟上次回忆起“二妮”的记忆相比,这次显得轻松了许多,很快她便整理好思路,脑袋恢复清明,眼睛微眯,略微沉吟一下,迈步走进药房。

小花见药房生意冷清的很,虽然这是附近十多个村庄的集镇,但是能够到医馆看病的人毕竟少数,更多的人家生病了都是自己去山上挖些草药熬水喝,将病慢慢养好的。实在是病的不行了或会来请大夫。除了正在看病的陈大憨外连一个来买药的人都没有。

贺大夫收回手,捋了捋下巴上几根灰色胡须,说道:“气虚血弱,精气亏损……我给你开几幅药调理一下就行了,不过……”

“不过什么?”

贺大夫踯躅了一下才说道:“恐怕以后要稍微节制一点……”

“节制什么?”

贺大夫咳嗽一声,坐直身体,刚好偏头看见小花站在旁边,问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

小花微微福身应道:“徐大夫好,我是想问问你们这里还需yào

收学徒吗?”

贺大夫愣了一下,再次将小花上下打量一通:“学徒?你吗?不不,这个医馆已经有两个学徒,够了。”徐大夫话还没说完,陈大憨便不悦地插话吼道:“哪里来的小娃子,没看到贺大夫正看病么?到一边玩去。”

小花见贺大夫果真如前世记忆中的那样,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或者说医者每天接触的各种人太多,养成了这样的慢脾性,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娃是小孩子直接将自己轰走,便鼓足勇气继xù

道:“那,贺大夫有医书吗?我我想借用学习一下……”

大夫肯定有医书啦,不过这就是人家的宝贝和饭碗一样,实在太重yào

了。小花的要求实在过分,只见贺大夫面色一变,正要说话,旁边的陈大憨吼道:“诶,我说你这个小女娃究竟有没有完?没看到贺大夫正在看病么,你还想要人家的医书,你……”

贺大夫顿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是真的想学医术吗?”

小花道:“我只是想学一点药理知识,想多采些草药。”

贺大夫哦了一声不知dào

是叹气还是松了口气,语气变得平淡了起来,“那好吧,老夫行医有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来学医术的,而且还是一个小娃子,就凭你这点勇气和远见,我同意让你来这里看,不过不能借走,至于你能不能看懂,能学到多少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也算是我徐某结下的一段善缘了。”

小花福身谢过,没想到事情顺利的出乎自己的预料,想到与禹娘子的约定还有近一个时辰,自己这次出来并没有其他事情要办,索性在这里先借看一下药书。

陈大憨见贺大夫真的进入内堂去给小花取出一本陈旧的线装书来,满脸不置信,都说这个贺大夫的性格乖张且执拗的很,可见一斑,算了,自己也不过是来看病的,等这个小女娃把他的书糟蹋了后悔都来不及。

小花恭敬接过医书,到旁边角落的门槛上坐下,小心将书放在膝盖上,认真看了起来。

药性歌诀,这是学习药理知识入门的书,也是最重yào

的医术入门学。里面以最简单押韵的句子将数百位草药的药性给总结出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

相比其他人学习新事物的生涩,小花感觉这些文字就像活过来一样,活泼泼地跳动着直接印入到脑海里面,然后再自动还原成原来的句子,而且异常清晰,就像是刻入记忆一样……将近十页纸张的文字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部装进脑袋里面。

就连小花自己也觉得十分惊奇,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这些东西记住了,还生出一种豁达的感觉,顿觉浑身舒爽不已。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真的将整本书都记下了,便开始一段段地默背,事实证明,她是真的将这些记下了……

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神童!

小花这样给自己定义道。略一思讨便明白其中缘由,植物异能,异能让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强dà

,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辨识能力与记忆能力。

小花回过神来,抬头看天,一个时辰快到了,便连忙起身将书还给贺大夫,道谢离去。

贺大夫见书并没有损毁,放下心来,安慰自己权当是做了一件善事而已。

街道上行人渐渐少了,两边摊贩的东西买的差不多都在开始慢慢地收拾着,一边留意过往行人,尽量兜售剩下的物品,折价,打堆贱卖,有一声没一声的吆喝。

小花正疾步向前走着,突然旁边窜出一个人来,猛地拍她肩膀。小花心中一突,当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避开对方一拍,心中微怒,转身便看到一个少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哈,果真是你……”声音爽朗中带着惊喜的味道。

小花心中不悦,想起一年多前对方无缘无故就拉自己跑,还差点栽了跟头,说道:“原来是你,有事吗?”

陈宝儿道:“现在快到晌午了,走,先去铺子上喝点茶水吃两丈烧饼再说,我爹给我专门留的放了馅的……”说着就又要来拉小花。

这次小花变精灵了,身体灵巧避开对方抓来的手,一边快步朝前走一边说道:“我和你非亲非故无功不受禄,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有事,下次一定去照顾你们的生意。”

第五十三章 童言无忌

陈宝儿语结,辩解道:“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哦,对了,刚才我看你坐在药房前看书,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你想当女大夫?”

小花不答,只埋头向前走。前世就听说这陈宝儿性格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她摸不准对方这样无缘无故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何。说白了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女娃,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

脑袋里回想当时对方说的那句话“有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晃神,差点撞到人,正要避开,谁知对方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一把揪住她胳膊叫嚣道:“这是哪家来的野娃子?走路没长眼睛吗?把老身的衣裳都蹭脏了……”

声音尖利,小花心中一惊,蓦地抬头,一张富态的大脸抹了一层厚厚的面粉,随着激动的吼叫,面粉扑簌簌地往下掉。

小花眉头皱了起来,这,这不是前世给自己“牵红线”的覃媒婆吗?

小花脑袋轰地一下,感觉里面又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熟人”?而且都是冥冥中对自己人生方向有着决定性作用的人。

而这覃媒婆便是当初上门说合自己与田员外的人。

在这个偏远的山旮旯,媒婆和稳婆一样都是很受人尊重的职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家儿女长成,能否说个好人家,就全靠这媒婆去说合了,谁要是得罪了媒婆,待到儿女成人,还没人来说亲,那是一件极其没面子的事情,甚至会耽搁儿女终生。

小花现在心里直捣鼓,她使劲回忆这覃媒婆究竟是怎样撮合自己和田员外的?莫非就是现在这样,自己“撞”上去的?可是自己现在虚岁也才九岁,离及笄之年还差好大一截呢……最重yào

的是,貌似这个时候那田员外还没有搬到这里来吧……

覃媒婆见小花呆愣的样子,瘪瘪嘴,看到陈宝儿凑过来,把小花护在自己身后,嘻皮笑脸的样子:“哟,这不是覃婶子吗?婶子红光满面的,定是有给哪户人家说合了美事吧?”

覃媒婆正要好好呵斥一顿小花,见陈宝儿,眉眼立马笑成一朵花,“原来是宝儿呀,这才几年时间,都长成大人了,今年有十五了吧?”媒婆最大的资本就是掌握了许多适龄的婚配资源,特别是对这些家庭还稍微殷实的人家,更是“关心”的很,这意味着要是说合了,能得一大笔“谢媒”。

“覃婶子真是好眼力……”

“哟,看这宝儿,小嘴真甜,等过段时间让婶子好好给你相个好姑娘……”覃媒婆开始拉生意。

“好哩好哩,到时候一定找覃婶子,只要合意,定会重重酬谢的”陈宝儿嘴里跑马车,一点也没有少年应该有的含羞与稚气。小花回过神,趁机溜走。

小花赶到山隘口时,禹娘子还没到,抬头看看天,已经到约定的时间了,心中微微升起一丝不安。左右扫视一圈,行人逐渐稀少起来,索性到街道对面的陈老伯的茶铺子里面,要了一碗茶水和一张煎饼开始吃起来,一边留意街道上的行人。

一碗茶水下肚,仍旧不见禹娘子的身影,正在这时,陈宝儿夸张的声音传来:“我还在找你呢,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喏,我帮你挡住了麻烦,该怎么谢我呀?”陈宝儿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往小花对面一坐。

陈伯呵斥道:“你这兔崽子,让你去考生员,你愣是不听,你你……”正说着,看到小花,蹦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陈宝儿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哎呀,爹,我说过我要去参军的,读书有什么用?读成个书呆子,迂腐,奸吝……”

陈伯气的直跺脚,旁边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的陈大婶瞪着陈宝儿,呵斥道:“说的啥话呢?参军参军,人家避都避不过来呢,你还应要往上凑,你以为那是过家家呀,那是要动刀动枪是要杀人流血的……”

陈宝儿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懂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就是要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生死又怎样,这世上谁没有一死呀。”

小花蓦地一愣,抬头看向陈宝儿,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地!

陈伯随手操起擀面杖就朝陈宝儿打过来,陈宝儿依旧嘴硬,却不敢反抗,伸手去抵挡。陈大婶见老头子真动怒了,怕伤到宝儿,一边数落陈宝儿,一边去拉陈伯,顿时,小小的茶肆里面乱成一团。幸好现已晌午,除了小花一个客人外,就连外面马路上行人都愈发稀少起来。

小花不想理会人家家务事,摸出几个铜子放桌子上便转身出来。陈宝儿从父母争执的罅隙中钻出来,追上小花,抓住对方胳膊,“喂,我说你这人跑什么跑呀,先前的事情还没完呢。说吧,我帮你解围了要怎么谢我?”

小花眉头一皱,甩手挣开对方钳制,“你闹够了没有?都快及冠了还没个正形,缠着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陈宝儿被小花一吼,立马愣住,张嘴说不出话来。小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上对方了的,心里郁闷,想到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烦躁的很,不理会,转身离去。

陈宝儿反应过来,在背后喊道:“小花,你等着,我一定会赶出一番大事业的,到时候我就娶你为妻……”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刚才已经走远的小人陡地窜到自己身边,“啪——”脸上被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陈宝儿满脸委屈,“你,你为什么打我?”

且说陈伯和陈大婶刚好追出来要教xùn

自家儿子,便听到陈宝儿没头没脑的话,这是赤果果的**,正要上去教xùn

自家儿子,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乖顺的近乎呆滞的女娃竟然直接给自己儿子一巴掌……

两老顿时愣在原地。

小花愤nù

不已,“这次,我就看在你小娃子说话不懂事的份上,童言无忌,放过你,以后要再听到这些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第五十四章 前兆

众人都被小花雷厉势头震慑住了,呆愣当场。

陈大婶本来是想责备儿子无状的,没成想被对方打了一巴掌,虽然自家儿子错在先,但心里立马不是滋味,一边将陈宝儿护在身后,一边带着几分怨怒的味道对小花连连道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请姑娘莫要生气…再说你打也打了…”他们貌似已经忘了对方才是真zhèng

的“小娃子”。

小花深谙人情世故,也知dào

自己现在人微言轻,对方没有因为护犊直接冲上来就给自己几巴掌算好的了,见好就收。瞥了眼陈宝儿转身离开。

陈宝儿看着小花愤愤离开的背影,摸摸脸颊,“哼,竟然打我,只有我的女人才能打我……”

陈大婶还在愣神,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儿子吃亏了呀,可是他们竟然跟那个小女娃道歉。便听到旁边陈伯气急败坏地责骂陈宝儿,“你这个兔崽子真是要气死我呀,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走出老远的小花身体蓦地一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究竟是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仅仅是想戏弄羞辱自己吗?嘴角牵起细微的幅度:值得吗?

有几个摊贩收拾好挑子也往山隘口方向走去,大概相互熟识,晃悠着扁担,一手抓着干馍,咬一口,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什么,神情兴奋。小花左右看去,没有禹娘子的身影,叹口气,莫非是自己耽搁时间错过了?这样想着,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势头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旁边的杂草,静静地体会着从草茎上传了的细微源力波动。

烈日当空,正好吸收源力里面的丝丝清凉缓解身体燥热和内心的躁动。

几个摊贩打小花身前过,传来凌乱的谈话声音:“听说我们方山县要选秀女呀,是送给皇帝老爷的,啧啧,这要是谁家女娃被看上了,那以后可就是皇帝老爷的亲家了……”

旁边轻嗤:“嘻,你以为皇帝亲家那么好当?那至少也要……县丞的女儿看有那个福气被选中不?”他现在能知dào

的最大的官就是县丞了。

“你们都错了,这次啦,还真就不一定是县丞老爷的女儿呢,只要年满十五不到二十五并且没有婚配的女子都可以去……”

另外几人都把目光投向刚才说话的挑夫汉子,“喂,二牛,你是咋知dào

的。这么说我我家二妮刚好十六,可以送去咯?”

“唉,你家二妮不是已经许配人家了吗?”

汉子急了,没理会旁边人抬杠,直问二牛:“那个,把女儿送到哪里?要怎样才能通过选秀呀?”

“县城……”

几人渐行渐远,声音远去,小花心中打鼓,记得前世自己也是到了田家后才知dào

朝廷每三年征收秀女的事情。刚开始人们趋之若鹜,那些先前订亲的纷纷退亲,从亲家变成冤家,闹出无数笑话……后来渐渐的,他们知dào

自己女儿并不是送去给皇帝老爷当老婆,而是被送去蛮夷之地当和亲贡品,莫说成为皇帝老爷的亲家,就是以后连女儿的面都见不到了……于是人们当一听说要征秀女,有适龄的女儿便急急地订亲……

小花心中思量,按照这个时间算来,田家应该过不久就会搬到这里来了,而自己的命运轮盘……是否还会沿着前世的车辙前行?

快快长大,变强,只有变强了,拥有自己独立的人身权才能摆脱命运的桎梏。小花下意识握紧双手,左手杂草瞬间变成枯黄,与此同时,一丝丝清凉之意汇聚手心,顺着手臂传入心间,小花蓦地清爽明朗起来。

“你就是…那个…小花吧?”一个十多岁的黑瘦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到小花面前,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花,语气焦急带着一丝变声期的嘶哑。

小花点点头,男娃急急道:“禹婶让我来告sù

你,她有事先回去了,怕你在这里久等,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哦,谢谢了。”小花略微顿了一下问道:“对了,你…是专程跑来跟我说这个的?”

“这不是废话嘛?唉,不跟你说了,青哥这次怕是不行了,我的回去帮帮禹婶……”男娃说着喘口气,站起身便急急地离开。

小花心中一动,喊道:“喂,小哥,禹娘子的儿子就是青哥?”

男娃有些不耐,回头道:“是呀,你不知dào

吗?青哥都病了几年了,都是禹婶一个人撑着,半晌午的时候青哥突然昏了过去,还是我来叫禹婶的呢……”

小花哦了一声,说道:“哦,那…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你去看什么,你又不是大夫。更何况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夫都瞧个遍,都没法医治,全仗禹婶每天去采草药换些补药在支撑着呢……”

小花道:“我和禹娘子先前有约定的,你带我去吧,不会误事的。对了,小哥怎么称呼?”

“水娃就行。”

……

禹娘子的家就在隘口下面五里多远的巨石村村尾,两间茅草屋,破败篱笆栅栏,背后正是得名的天然巨石,如同一块黑色天堑一样矗立在一片苍翠的山林间,十分突兀。

小小的院子里面到处都是晾晒的各种草药,紫苏,财富,车厘子,藿香等等,老远就闻到一股浓郁药香。

左边屋子传了细细的啜泣声,压抑,悲戚,隐忍,是禹娘子的声音。小花心有戚戚,没想到禹娘子生活如此艰难,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没忘差人来告知自己以免久等,这样的信义,何其珍贵。

水娃一个箭步冲进屋子,片刻传了他嘶哑的哭吼声:“青哥,青哥……”

小花走进屋里,没有预期中的酸臭味,倒是充斥着浓烈的药味,禹娘子跪伏在床边,身体斜靠在床沿上,水娃在一旁劝慰。

禹娘子发xiàn

有人来,抬头看去,“你,你怎么来了?”她连忙揩揩眼眶抹了把双颊,“真是对不住,我我……”

小花走上前,双手抓住对方双手,握了握,此时无声胜有声。

小花偏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和水娃一样半大的少年,但面皮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且瘦削……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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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救人

小花伸手摁在对方颈动脉上,良久,指腹才传来一丝丝轻微的跳动……还活着。

小花说道:“他还没死。”

禹娘子眼睛红肿,那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怎样也止不住,叹口气:“以前昏迷过两次,大夫说,如果再昏迷的话恐怕就…就很难醒来了……”

小花了然。旁边水娃帮腔,“是啊,上一次昏迷花了好大力qì

才救醒过来的……”

小花哦了一声,脑海中蓦地跳出当初帮zhù

林氏生产的画面……灵机一动,偏头看向床上死灰一样的瘦削少年,想到,若是自己将植物精华直接渡入他的体内会怎样?

小花说道:“对了,现在可以给他喂药吗?”

禹娘子实在太过悲伤,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水娃大概有些恼怒小花竟然在这个时候一点不帮着悲伤,还说这些没用的话,说道:“要是能喂药至于如此么?”

小花紧接着问道:“那…平时都喂什么药?”

水娃气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禹娘子抹下眼眶,衣袖都被泪水浸湿透了,叹口气,“唉,这都是命呀。劳姑娘费心了,还专程跑来看望……你跟我来吧。”

小花跟着禹娘子踉跄的脚步来到后院,右手边角落一个小炉子,灰烬里还有残留火星没有熄灭,上面放着缺口的陶罐,从沿口溢出丝丝热气。这应该就是刚刚炜好的汤药吧,不过现在人陷入昏迷中,根本喂不进去……

小花掀开药罐盖子,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口气,细细感应其中药物成份……这种熬制出来的汤药气息虽然浓烈,但是气息博杂,而有用的精华却十分稀少。

小花问道:“熬的草药,还有剩的吗?”

禹娘子不知dào

小花为什么这样问,大概是悲伤到一定程度反而会有思维的空白区,所以并没有像水娃那样怨愤小花的“不懂事”,伸手朝旁边的架子指了指:“求贺大夫开的药方,这些药材都是自己从山上采来的,不过有两位药已经用完了……”

随着禹娘子话音,小花已经走到竹架子旁边,几个簸箕里面晾晒着几位药材,仔细辨认一通,竟然有丹参何首乌之流。心中一动,这些药材都是以补气固本培元的,想起刚才看见那少年的确是元气羸弱。她虽然不是大夫,唯一看过的药书也只是一篇《药性歌诀》而已,但是心中却十分清明,这样的治疗方法恐怕也只是……续命而已。

想到这里,她伸出左手细细撩拨着簸箕里面的药材,一边小心地从上面吸收其精华。生鲜的药材和经过炮制后的药材的药性药效有很大区别,干燥后的药材方便储存但药效流失许多。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花感应到手心仍旧有植物精华慢慢汇聚,心中大定,等她的手在几个簸箕里面撩拨一圈后,几乎将里面的植物精华都吸收个七七八八,这些药材现在也只是表面上保持形态,实jì

上的药效已经被小花吸收掉了。

小花转身,看到禹娘子木然地将药罐里面的汤药倒在塘碗里,泪水啪嗒啪嗒往里面掉,没理会小花,蹒跚着脚步往里屋走去。

小花心中一动,跟了上去,水娃坐在床沿上,拉着青哥的手一个劲地喊着,絮絮叨叨说着两人以前经lì

的趣事。

禹娘子走过去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让水娃帮着扶起青哥,而后用勺子一勺一勺开始喂药。青哥已经没有任何吞噎意识,所有的汤药都顺着嘴角流下了,湿濡了一大片被子。

小花接过药碗,说道:“禹娘子,让我来试试吧……”

其实他们现在做的也只是安慰自己而已,以前两次昏迷过去至少要有吞噎意识,一大碗汤药灌下去多少喝下去一点,而现在是根本喝不下去。听到小花的声音,什么都没说,黯然地让小花把碗端去。

小花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把药喂完就出来。”

禹娘子哇地一声哭出来,“不,我不出去,我,我……”

小花看向水娃,水娃也一脸怒气,正要斥责。小花一脸平静的说道:“放心吧,我也不能做什么,为什么不试试呢?”

刹那间,水娃被小花的气势震慑住,或者说是对方的话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那丝侥幸。很显然禹娘子也听到了,在水娃的搀扶下一步步往外面走去,不时回头,看向小花的眼神充满了期盼渴求还有其他说不出的味道。

其实小花心中也没底,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试一下。她觉得自己的植物异能应该并不仅仅是“植物杀手”,还应该有“生杀”的能力!倘若自己可以将吸收的植物精华运用在除了本体身上,还能作用于其他人的话,那么自己不就多了一项保命或者说生存的资本了吗?倘若平时,谁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小娃子去摆弄,机会就在眼前,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自己跨出去的第一步。

小花坐到床前,伸手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手心相对。将刚才吸收的药材精华慢慢地汇聚到手心,想像当初救助林氏一样直接渡送到对方身体里面。小花感觉自己就像摸到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样,根本感应不到任何气息的流动,药物精华根本进入不到对方体内,心中叹息,看来真的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呀……

小花不死心,收回精华,换成是自己的元气缓缓触碰对方手心劳宫穴,大概是两手相握,渐渐的,她终于感应到对方的手也有了一丝温热,而劳宫穴也渐渐地被打开,就像一道门一样,隙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元气缓缓渗入,带动对方本体的元气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当整只手臂都变得活络起来时,小花感觉自己已经十分疲惫。再接再厉,又过了一会,元气到达脏腑,终于感应到一丝生命的搏动,两股元气交融,于是整条筋脉畅通。

小花连忙将药物精华渡送过去……

第五十六章 手贱了么?

随着药物精华不断壮大其本体的元气,渐渐的,小花感应到对方胸口有了明显的呼吸起伏,稍微舒口气,收回左手,趴在床沿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一时间消耗过多的元气,有种力竭后的疲惫感,偏头看到旁边的药碗,对方现在恐怕还是喝不下汤药,反正也是强壮元气的补药,索性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算是补充一下自己刚才消耗的元气吧。

这些药物不愧为大补之药,汤药入肚,小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精神力和元气得到很大补充,她揩揩嘴巴,顺便起身看看对方的情况,还算稳定,至少能够看到呼吸,有了明显的生命体征了,随手将对方嘴角刚才溢出的药汁揩一下……

正在这时,禹娘子和水娃走进来……

禹娘子惊异的道:“你你……”她看看小花又看看床上的青哥,眼里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小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道遭了,肯定被对方误会了。自己刚才也是没事找事,手贱的很,去帮对方擦拭脸颊干什么。正这样想着,嘴快的水娃说道:“你,你竟然把药喂进去了?!你不会是用嘴喂的吧?”

小花眼神闪烁,自己现在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有植物异能直接将药物精华渡送过去的?支支吾吾着道:“不不,我……我……”

禹娘子却一下扑了过来,一把将小花揽进怀里:“姑娘,你你这是何苦呀?”小花明白,对方已经将自己看成一个成人。而对于女子来说,贞洁比什么都重yào

,男女授受不亲,倘若是真的用嘴对嘴喂药的话,那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牺牲,一辈子的贞洁就这样毁了……

“不管青木怎样,你,你就是我的女儿一样呀……”

小花心道,呵,这也太严重了吧。眼眶却有些湿润了,为什么人与人就这么大的不同,自己在瞿家付出那么多却连上桌子吃饭的资格都没有,而这个陌生人,信义、宽厚,自己略微的付出便得到如此真心的回报……

“青哥好像,好像…有生气些了……”水娃惊喜的喊道。

……

接连三天,小花都到禹娘子家去帮忙“喂药”。事实证明,只有她能把药“喂”进去,禹娘子想探究竟,都被小花挡在外面。第三天,青木终于有了吞噎意识,可以直接用汤勺喂药了,至此,小花终于算是将这个将死之人救活了。

因为是药物精华直达筋脉脏腑,直接壮大了自身的元气,所以这一次好的很彻底。从能开口自己吃药后,身体便逐渐地开始好转,不到三天,就能睁开眼睛,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好温暖……”

青木以前即便是清醒着,那眉头也始终紧蹙,因为身体实在是太痛苦了,只有用强dà

的意念压制着身体的疼痛酸楚,才能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而这次,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体温暖,温暖让身体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服…

禹娘子欣喜不已,抱着禹青木痛哭一场,然后将事情的原委告sù

他。

青木本性高傲,若不是这一场奇怪的病折腾了几年,他已经以一个天才之资考取生员了,甚至连状元郎也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当听到有个女子竟然用“那种”方法救治自己时,内心是很不屑的,甚至带着一丝嫌恶和鄙弃,人自贱而后人贱之。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子太过“犯贱”,只不过他听得出娘对那个女子的感恩和赞誉,他怕娘伤心,没有说出来而已。

小花知dào

青木醒来后便不打算过去了,她已经确认了自己这一手异能的神奇,而那个自诩高傲不凡的青木又怎会想到其实自己也就是对方实验的一只小老鼠而已。小花现在将生活的重心放在了草药的采撷和炮制方法上,在禹娘子家的那几天时间,她从禹娘子那里知dào

了一些草药的采撷与炮制方法以及售卖给药方的价格等等,可谓收获良多。

大概她现在已经被禹娘子视为恩人加亲人,所以几乎将自己所知的倾囊相授,并且还免费给她做了两双布鞋,教会她编织草鞋的方法等等。夏天穿草鞋最合适,既凉爽又不会铬脚,最重yào

的是便宜。要是自己学会编织方法的话,那连草鞋的一文钱也能省下了。

小花收回心思,开始一股脑钻进草药学的学习中,平时就到山上去转后,虐待花花草草,逢集便到安仁堂去找贺大夫借医书来看。倘若药房忙的话就帮衬一二。人小,却很懂事理,到让贺大夫放心下来,以为自己捡到一个继承自己衣钵的宝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对方是个女儿身,时常靠在柜台上看着小花入神看书的瘦小背影摇头叹息……

正式拜师的话必须经过家主同意,并且要行拜师礼,以及逢年过节寿辰等日子都必须给师傅孝敬。

按照贺大夫的意思,这些都好说,而小花却不想如此草率,人家真诚待自己,倘若真的确定了师徒名份那就得做到自己的本份。很显然,瞿家是不会给她支付这一大笔费用的……当然,她现在的积蓄也勉强能够支付,她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小金库一旦被瞿家知dào

了,后果会怎样?她可不想像二妮那样……

小花只是尽可能多地采撷草药,然后以低廉的价格卖给药房,每次借书看也都尽可能地在药房里帮忙。

夏天很快过去,小花忙碌且充实,个头不断拔高,已经完全达到同龄人的身高了,只不过看起来依旧的木讷,只有在看书以及异能锻炼时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值得庆幸的是,瞿家现在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瞿轩瞿文身上,只要她每天将自己“分内事”干完就行,没空顾及她这个小不点。甚至连六岁多的二妮也在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已经彻底将她这个没用的大姐抛开一边了。

这一年的春种秋收,每到农忙时节,不用魏氏发话,瞿老二一家便跑过来帮忙了。以前林氏一个人要忙上十天半月的,只用两三天时间就将几亩水稻收割完毕,晾晒归仓,紧接着便是收苞谷,挖红苕,种麦子……

第五十七章 缠小脚风波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盛夏到深秋,瞿家生进京都赶考,一去就是半年,除了中途托货郎带回来一封家书外,没有丝毫回来的迹象。

魏氏急得像啥一样,每天都到山垭口上向远方张望,桃木拐杖都快将那一路山路杵出大坑来了。现在她已经不奢望什么高中了,只盼望儿郎能平安归来……

相比魏氏的焦灼,林氏竟没有以前那样的急切,变得十分的恬静,说话变得细柔温和。

小花知dào

,林氏已经变了……呵,经lì

过生死的人果真是不一样的呢。

年关将至,将肥壮的猪娃赶出圈,卖了二两多银子,为家人勉强置办了一些年货,留下一些以备不时只需。魏氏是小脚,不便远行,再加上现在天气冷起来,更是不方便外出,所以这些采买的事情都交给林氏。

林氏将家里的事物铺排的妥妥的,至于每次采买剩下的也不像以前那样如数交还给魏氏,而是自己存起来。魏氏人精样,当然有些怀疑林氏,但是没办法,现在所有一切都依仗林氏,再说了,人家每次将买的什么,多少钱,在哪里买的都说的一清二楚,没把柄可抓,只能放任之。

北风呼啸,天空亮光光的,是下雪前兆,就在初雪降临之夜,瞿家生踏雪归来。

将近一年时间,瞿家生满脸胡茬,看上去…成熟切深沉了许多。

瞿家生定定地看着林氏,最后在魏氏诧异的目光中将对方拥入怀中……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深情以对。林氏微微有些诧异,脸上的疑惑转瞬即逝,一如既往的柔顺温婉,适时喊道:“生郎……”

这个称呼从当初嫁过来便一直叫着,满含深情与期盼,而现在,深情和期盼减少,不过是多增加了一些娇噌,便得到对方如此怜爱……

魏氏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旁边有点碍事,将桃木拐杖杵的咚咚响,“秀兰呀,家生这才刚回来,你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莫要精怪……”

林氏带着一丝羞涩的味道慢慢从怀里撑起,低眉顺眼的道:“是,婆母。”说罢缓缓起身,搀着瞿家生的手臂,“那…生郎,让我服侍你去休息吧。”

一刹那,瞿家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踏实,心也渐渐的开始融化了,回想过去这几个月的跌宕起伏,蓦地回首,才知dào

这样平实的守望最是可贵。从喉咙轻轻发出一个嗯的音节,便跟魏氏告辞晚安,与林氏相扶离开。

直到两人走出房门,魏氏才想起两个孙子都放在自己房间,白天带两个小娃累的要死,难道这晚上也要自己带么?正要出去喊住两人,却见林氏走过来有些羞赧的道:“婆母,要不今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带孩子吧,生郎刚刚回来需yào

好好休息,怕晚上孩子吵着了他。”

媳妇如此懂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魏氏没的话说。

不知不觉中,林氏在瞿家的地位渐渐发生了变化。她温暖了一个回头浪子的心,可是自己的心,已经在经过鬼门关那一次被彻底击碎,换成了石头,愈发的冷硬起来……

年关过的十分拮据,但一家人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和乐融融,在林氏的主张下,小花终于能够上桌子吃饭了。当然平时该属于她的劳作一点没少。

因为瞿家生没有考中举人,只是一个秀才,与以前的预期落差较大,瞿老二家虽然也到老大家来团年,却没有了去年的热情,说话也变得“冲”了许多。

年后不久,瞿家生便开始张罗着去县衙谋一份行当,秀才出生,如果有关系知变通的话可以当一个书记或者主簿啥的。瞿家生运气不错,两个月后,就到县衙去任职了,档案书记,也就是管理衙门里各种档案的人。先前那个老书记家中出了事,瞿家生略微花费一点银钱便让老书记给他推荐,而自己也上下打点一下,便顺理成章地顶上这个职位。

档案书记,年俸百担,相当于二三十两银子,再加上还有其他隐晦收入,算个肥缺。

小花今年快满十岁,因为异能傍身,自己可以提炼植物精华强化身体,所以身体长得很…匀称,只不过她的手脸貌似一直就洗不干净还是本来就黑不溜秋的,加上木讷的神情,呆滞的眼眸,她成功藏拙,隐藏在众人视线之外。倒是二妮,却愈发的出落的水灵,才六七岁的年纪,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笑脸粉嫩嫩的能捏出水来,成功获得十里八乡美人坯子的名头。

初春,小花现在愈发的忙碌,她已经完全将贺大夫的医书看了个遍,将里面所有知识记入脑海,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实践与融会贯通。贺大夫先前还以为她只是随意翻阅了一下书籍,到后来,小花无意间说的一些病例特征以及对症方法,才知dào

,对方竟然真的将那些知识记了下来。当然,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夫,只照本宣科是不行的,还必须有经验以及对病理病因等等各方面外在内在因素的综合诊断才行。

小花通过自己对植物生命波动的感应,开始到处寻找那些名贵药材。能够被冠以“名贵”的自然有它道理,它本身所蕴含的植物精华就不是普通药材可以比拟的,而小花现在急需足够多的积蓄这些植物精华。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果然,这天,小花到林场那边去搜寻了一通草药,到天擦黑才紧赶慢赶地回来准bèi

做饭。哪知刚到院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二妮嘶声裂肺的哭号声音,“爹,娘,我不要,我不要缠小脚……”

小花心中一突……缠小脚……

是了,记忆中那个袅娜的妙人儿可不就是踩着三寸金莲吗?听说当今皇帝一个宠妃便是三寸金莲,十分小巧,可做掌中舞,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于是上行下仿,这个流弊很快便风靡开来。

第五十八章 瞿灵儿

呵,没想到二妮的“金莲”是这样得来的。

小花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快慰。成熟的心智让她知dào

,这金莲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好。

好,那也只是方便与成全了男人的玩弄与掌控。而男人对小脚的把玩也只是它穿着做工精美的尖笋一样的绣花鞋时的欣赏而已,绝不是脱掉绣花鞋,脱掉贴底绒鞋的丑陋。

对于女人而言,缠脚就相当于是给身体上了一个枷锁,一辈子的枷锁。

就像魏氏,原来也是殷实人家的姑娘,父母便想着将她加入大户人家。

而大户人家的各种规矩,首要条件便是“小脚”,只不过这脚是缠上了,却没能嫁入大户,最后却嫁给一个庄稼汉…幸好魏氏强硬的性格终于成为当家主母,勉强平衡了一下对身体的残酷…即便到了现在,魏氏也不能走远路,脚上始终会穿一双贴底的极柔的棉鞋,睡觉也不能脱下……

魏氏杵着拐杖在旁边严厉呵斥道:“在说些什么浑话呢,你以为谁都能缠脚吗?你姐想缠还没那个福气呢。等以后你进入大户人家了,成了当家主母,到时候你就知dào

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感激我们都来不及呢……”

并不是每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缠脚的,还需yào

请专门有经验的人来,由两个大人将她牢牢钳制住,然后由缠脚婆将除了拇指外的四根脚趾狠狠地往脚掌方向压,而后在一层层用白布缠裹上去……这个过程十分痛苦,就像是硬生生地将脚趾折断一样……

二妮仍旧不停地哭闹着,声音都快哭嘶哑了,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能犟的过大人么?

小花静静地站在院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心中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不安……按理说刚才魏氏说的那句话已经给她判了死刑,她还没缠脚的资格,心里应该放轻松才对。

里面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二妮已经痛昏死了过去……

一个老婆子的淡漠的声音传来:“这就好了,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她不停地走路,走路越多,便恢复的越好…她现在都六岁多了,脚已经大了些,缠脚最好年龄在四五岁…”

小花蓦地回过神,连忙从栅栏外面绕道后院,翻墙进入,忙不惶惶地准bèi

晚饭。刚刚将一应食材放入锅中,坐到灶前烧火,林氏便抱着瞿文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释然和心疼的味道:“唉,真是苦了二妮了。可是这女人呐,要想过上好日子,那就的付出,等以后长大了她就会明白的……”

小花不说话,埋头将柴把子往灶膛里塞,塞的太多,火反而燃的不旺,冒出汩汩浓烟,呛得她一阵咳嗽。

林氏走到小花旁边,语重心长的道:“小花呐,娘觉得其实你应该也缠一下脚,男人都喜欢小巧的,脚太大了以后都不好许配人家……”

小花感觉脑袋轰地一下,仰头看向林氏,“不,不我不要缠……”

林氏叹气,“唉,你这傻妮子,这都是为了你将来好。以后许配个好人家,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再说,你看你家婆,不也是挺好的吗?”

小花只是摇头,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林氏一通苦口婆心地劝诫,在小花哭泣的哀求中抱着瞿文起身到外面去了……

小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缠脚?!那自己以后不都得像魏氏那样,拄着一根拐杖,踩着小脚,颤颤巍巍的样子么?不,不要,我不要那样的人生……逃,一定要逃出去,可是很显然这些大人的动作比她还要快。片刻,林氏便带着那个缠脚老婆子进来了,魏氏和瞿家生跟在后面。

魏氏咕哝道:“沈家大姐,你看,两个小娃子的话,这价钱能少点不?”

沈老婆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花,头也不回说道:“少?走到哪都是这个价钱,你没听说有些人家便为了省这点银钱,非但没有把脚缠好,反倒弄坏掉,长了脓疮,整只脚都废掉了……”这时,她已经走到小花面前,弯腰便拽过小花的脚,瘪瘪嘴,“啧啧,荏大的脚了,这缠起来麻烦,而且也大了些……”

小花终于舒了口气,林氏有些焦急的道:“婶子,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呀,这这大脚以后怎么……”

沈老婆子说道:“这有啥办法,已经长成这样了……”神色鄙夷不已。

魏氏狠狠地朝小花挖了几眼,“真是一个野娃子……”

瞿家生眉头微皱,嫌恶的样子,最后说道:“既然缠了也没用,那就不缠了。将灵儿好好拾掇一下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林氏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扫了小花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终于,几人絮絮叨叨地出去了。小花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好险!

所以,她现在只想快快长大。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小娃子,任你有再逆天的心性,那也是在人家股掌间,任由揉捏的。

……

二妮终于得到一个正式的名字:瞿灵儿!

灵儿被关在柴房里面,缠了双脚,双手又绑在身后,痛的死去活来。

用魏氏的话来说,女人都有这样一个过程,等过几天,痛习惯了就好了……实jì

上也就是要将那几根压在脚掌的脚趾完全踩断,踩踏实,就不会疼了……

看管灵石的重任落到小花身上。

小花感觉前途无比迷茫……她已经隐隐知dào

为什么前世灵儿那么的恨自己了,她一直都在怨恨是自己将她看管起来,让她成为一个小脚的半废人!

小花也完全记起了关于灵儿的事情,她和她有着极其相似的重生经lì

,不同的是,自己是重生到本体身上;而她,则是从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体系中重生到自己妹妹身上的。在灵儿看来,女人缠脚,那就是一种极其严厉的酷刑,让人永远残废。就像是将鸟儿的翅膀折断,关进鸟笼一样……

小花在挣扎,如果说前世自己让灵儿成为废人,让她一辈子都记恨自己,并且将整个瞿家也牵扯进去的话。那么这一世,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五十九章 女人的“智慧”

灵儿的苦苦求饶声音一直在耳畔响着,“姐姐,好姐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要缠脚……我好痛哦……”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心中翻江倒海,自己若是将灵儿放了,切不论她能到哪里去,光是自己,又怎样向瞿家人交代?

小花身体匍匐向前,一向娇惯的水灵灵模样灰头土脸,扑满灰尘草茎,不知是手上还是小脸在地上蹭破了皮,染的到处都是血污,十分狼狈。小花身体靠在柴门上,带着哭腔哀哀的说道:“好姐姐,你就放我走吧,我,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德的……”

“妹妹,可是我,我也没办法呀,要是把你放走了,他们会打死我的……”这话一点不假,灵儿又怎么会不知dào

,但是她现在只想脱离这样的痛苦,她不想成为废人。更何况在她内心深处“姐姐”从来都是一个废人般存zài

,若是这次帮了自己即便被打死,那也总算体现了她的一点价值而已。

灵儿不停求饶,小花最后一咬牙,为了不让对方记恨自己。而且她心中也有一点侥幸,如果灵儿没有缠小脚,她不会记恨自己,虽然也不会对自己有多感激或者好感,但应该,至少,或许不会像前世那样处心积虑地把自己折腾进田府,也不会再处心积虑地让自己成为不受宠的侍妾,又被辗转送人……那么自己也就不会成为瞿家的耻辱,也就不会被林氏以成全贞烈的名义要勒死自己了……

想通了这一层,小花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第二天一大早,林氏惊恐焦急的呼喊声音从柴房方向传来,“灵儿不见了……”

所有人都被惊醒了,魏氏那个气呀,“天呐,这个死妮子哟,不知dào

我花了多大价钱才请的最好的婆子给她缠的脚哟,这么不知dào

惜福哟,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哟……”

瞿家生显得平静一些,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不知好歹!”

林氏猛地看向小花,小花本能朝后瑟缩一下。小花自然少不了一顿责骂,但是灵儿是在夜里逃走的,现在即便把小花打死也于事无补,于是瞿家生连忙找人四处寻找灵儿的下落。

几天过去,一无所获。

瞿家生气愤不已,但也无可奈何,悻悻回到县衙去当差去了。

折了一个小女娃,对于瞿家来说只是损失了一笔缠脚的费用以及那些未来美好的期许而已,说白了并没有多大损失。

瞿灵儿因为缠脚的事情从家里逃掉,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一样,激起几朵浪花便逐渐归于平静。事后林氏找到小花,黑着脸:“你老老实实告sù

娘,这是不是你干的?”

小花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心境已经恢复平静,神情一如既往的畏缩和呆滞,“什么呀,娘?”

“是不是你把灵儿放走的?”

“放走灵儿吗?我我没有呀。”

林氏继xù

道:“你知不知dào

你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现在那些豪门大户都时兴小脚,只有缠了小脚才能嫁进豪门,享尽荣华富贵……再过几年你也及笄了,这些道理怎么会不懂?难道要嫁给那些下里巴人,一辈子受尽丈夫虐待,还要受公婆的气,与其嫁给这样的人家,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呵,你以为你这是帮了她么?你这是在害她呀!现在好了,一个缠了脚的小女娃能走到哪里去?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花拐子给弄去做奴隶了……”

小花心中惊骇,茫然不已。没想到林氏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何尝不是呢,女人这一辈子,饶是你如花一样,也要被这世俗和礼教给折腾焉咯,运气好的话熬成婆,运气不好的话,夫家随便一个由头就能让你生死不能。饶是你天大的本事,那也是夫家的,都是夫家的本事。所以,与其嫁给那些穷僻奸吝人家,还不如去搏一个好前程……

小花想说,女人这一生呐,不管你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生活寄托在富贵人家还是贫困人家,都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像林氏现在,终于领悟到了现在这一层境界,何尝不是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圈才有的领悟?只是这样的领悟,若换成旁人,恐怕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所以,小花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不将人生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而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快快长大吧!

小花微微摇头,覆水难收,生活依旧。

小花更加勤奋地锻炼自己的植物异能,随着实力增强,她每次外出也走得更远。

小花知dào

自己再藏着掖着自己上山采药的事情已经不现实,所以寻了一个机会向魏氏林氏公开。林氏担心小花小小的人独自到山上采药的安全,而魏氏则看中这草药带来的巨大收益,将那采来的草药卖给集镇上药房,所得银钱竟然比种庄稼更加划算。所以,小花的采药行为变得顺理成章,每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至于怎样采药或者会经lì

怎样的危险等等,那不是魏氏考lǜ

的范畴,只要每天晚上有草药背回来就行。

只不过关于拜师成为女大夫的事情,魏氏始终不松口。在她看来,让她采采草药就行了,至于拜师之类的,以后学到了本事,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管他呢,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自由活动空间就行,得了魏氏和林氏的许可,小花如鱼得水,每天早上带了干粮便溜进密林里面,知dào

天擦黑才回来,每天都有收获,每天都有几十百个铜子进账,让魏氏乐的合不拢嘴。要知dào

很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是百十个铜子而已,而小花却每天都能赚这么多,哪里有阻拦她的意思。

魏氏精明,她每次都将小花采集的那些药材自己收集整理晾晒,然后清点好再交给林氏去贩卖……并且要将贩卖的下家以及价格等方面都要仔细询问。

魏氏万万想不到的是,小花现在随便扣下一两颗山参便是几两银子,其实更多的时候,她是直接将这些药材的植物精华直接提炼出来,吸收进自己的身体,神不知鬼不觉。现在丹田处已经存储了许多种植物精华。

小花将丹田存储植物精华的地方称为秘空间,现在的异能能力最多只能存储十种植物精华,自然要吸收最好的植物精华放里面咯。

第六十章 吃一堑长一智

魏氏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林氏,可是林氏也不如以前那么“听话”的了。即便魏氏心中有所怀疑,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林氏每次去将草药贩卖掉都会给自己留一点银钱当私房钱,她偶尔也会想起那次灵儿将山参交给她时的场景,心中便无比酸楚,灵儿是想帮她的,可是自己当时却……

林氏时常站在山垭口看着远方,层峦叠嶂的苍翠山峰,薄雾缭绕。现在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曾经她无比忠诚与勤劳却被嫌弃,而现在她以虚伪与淡漠的心思却赢得了在这个家的位置。她终于让大女儿回归瞿家,并且也从心底无比呵护地对待,但貌似已经得不到大女儿曾经扑向她舅舅那一刹那的眷恋与依恋了。

……

小花手心传来期盼已久的熟悉的痉挛,心中狂喜,凝神感应,伸手朝四周探去,终于确定了感应最为强烈的方位,而后一步一步,踩着厚重的枯枝败叶朝前走去。还没走到地方,小花心底陡地生出一丝悸动,这是对危险的预警,连忙停下脚步。

在小花看来,再大的财富也需yào

有享用的命,所以即便她现在终于找到了能够与山参的生命元力波动的药材,她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知不觉中进入到对方的领地中,在对方看来她这个闯入者已经对自己构成了威胁,所以,在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后,小花透过树叶的罅隙,看到一条成人大腿粗的斑斓巨蟒。

巨蟒盘紧身体,高昂三角脑袋,分叉的芯子丝丝地吐着。

小花身上的汗水扑簌簌地滚落,剧毒巨蟒!

都说那些天材地宝旁边都有守护的野兽,看似守护,其实也就是等着这些天材地宝的成熟,然后自己独自享用而已。没想到自己今天就遇上了,心中一方面笃定自己刚才的感应是对的,同时对自己眼下处境十分焦急。

小花心中一动,连忙从秘空间里面分出一丝植物精华滋养紧张的头脑,片刻,头脑终于放松下来,恢复清醒。小花心中连连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动,不能跑……狂蟒攻击在千钧一发,而自己现在和对方相隔不过一丈多,跑,不过是将自己最最脆弱的后背留给对方……

可是自己现在怎么办?手上只有一把菜刀,还是当初被赶到林场时到集镇上去买的,才用两三年时间就已经有许多缺口,越磨,刚性越弱,索性现在随身带着,给自己壮胆而已。要用这样的缺口菜刀对付如此巨蟒,简直是以卵击石。

逃不能逃,战不能战,小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

异能,对了,用异能!可是自己现在根本动都不能动,看巨蟒不断膨胀起来的身体,恐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它对自己陡然发动进攻……刹那间,小花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足:自己太过依仗自己的异能,恰恰也忽略了正确的最大限度的利用异能。

秘空间里面只存储了自我绝对对身体有用的植物精华,却没有存放那些能够保命的植物精华。倘若这时能够有顷刻间让对方产生迷幻,或者有治疗作用的植物精华,自己绝不可能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小花紧绷着神经,以及长久保持一种站立姿态,身体已经有些麻木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她迟早会成为巨蟒的盘中餐。看来只有背水一战了!

秘空间的植物精华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脏腑与大脑,并且将周围的筋脉层层保护起来。其实也就是壮大本体的元气,形成一个脆弱的保护膜而已。

巨蟒对危险的警觉更加敏锐,若不是它早感应到面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带着神mì

的生杀气息的话,它早就扑上去将对方缠铰致死了。所以僵持到现在,它终于感应到对方出现了疲惫,对头,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嗖!

咬中了!黏稠的浓绿的毒液刹那间从上腭喷射出来,正击伤口……巨蟒一击即中,倏地收回……整个过程疾如闪电,可是小花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故yì

扬手便是引|诱对方的攻击,而右手的菜刀已经倾尽全身力qì

狠狠朝蛇颈砍了下去……

小花感觉手上传来一股面韧的阻力,反倒将手腕给反震了。心中大骇,竟然没有将蛇头砍掉,不过因为强dà

的冲力,已经打乱巨蟒的进攻步骤,蛇身歪向一旁。

小花顾不得左手逐渐的麻木,一跃上前,对着巨蟒脑袋就是一阵胡乱劈砍。

巨蟒张大嘴巴,奈何它再坚韧的蛇头也抵不过菜刀,很快就破皮,甚至被铬掉两颗牙,硕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向小花缠绕过去。小花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蛇头砍断,不管对方再厉害,只有将其杀死才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小花太小看巨蟒的战斗力了,巨大的蛇身只两圈就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玩了,略一收紧,小花感觉到身体的骨骼被挤压的噼啪作响,气血无法流通,脑袋手脚开始发胀,意识也逐渐开始朦胧起来……

呵,这就要死了吗?

小花意识涣散间,秘空间的植物精华仍旧孜孜不倦地向脏腑与脑袋输送过去……

嗖!

是什么声音……

迷糊间,小花感应到缠在身上的力量松了一些,视线里出现一张黝黑精瘦而粗犷的中年人面庞……“小花?!你怎么在这里?”好亲切,好熟悉的感觉呀。

小花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微微一动,全身便如同刚刚粘合起来的布娃娃一样,伸手摸到坚硬的木板…自己的木板床…还活着…小花眼角泪水汩汩浸入两鬓头发里,活着真好。

片刻,草帘掀开,林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进来,看到小花睁开眼睛,欣喜道:“花儿呀,你终于醒了,你真是把娘吓死了……”小花见林氏眼睛红肿,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来,“娘,我没事的……”

林氏一边将小花扶坐起来,一边喂稀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次还真是多亏你三叔公了…你三叔公经常进山去打猎,正好kàn

到你被一条巨蟒缠着……”

第六十一章 劫后的明悟

魏氏抱着一岁多的瞿文过来了,小娃正是乖巧可人的时候,是现在瞿家最受宠的小宝贝。魏氏一边逗弄着小家伙,一边用手肘撑开草帘,见小花正在吃稀饭,说道:“哎呀,大丫终于是醒了,看来普方寺的平安符还真是管用呢。你不知dào

,这次我听说你被蛇咬了便走了二十多里山路,是专门到普方寺求的平安符,那里的符篆最是灵验了……唉,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了,你不知dào

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们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要真有个啥,我我这个老太婆该怎么办哟。现在我们瞿家可就只有你这一个孙女了。人家都是说重男轻女,但是在我们瞿家不,就你一个孙女,我们疼还来不及呢……”

小花默默吃着饭,不做声……是了,记忆中的家婆便是这样慈祥且疼爱自己的呢。只不过,她已非前世的小花,在别人还以为她仅仅只是小娃子,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记忆,以最最本真的面目对待她的时候,她已经携带者经lì

了人生酸甜苦辣的成熟灵魂重生回来了。所以,她早将这一切的真实都看个透透彻彻的,所以……魏氏,你的这一套算是用错了地方了。

不过面子功夫仍旧需yào

,因为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人,那么从名义上来讲,她的一切还掌握在对方手里,一句话就能将她打杀发卖……小花抬起头愣怔地道:“哦,谢谢家婆。”

魏氏摆摆手,顺势在旁边的条凳上坐下,“唉,我是你家婆,知dào

我们才是真zhèng

关心你疼爱你就行了。”说完,瞥了眼小花依旧木讷的样子,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小花呀,你说平常这些山林里面也有些野物,可是听你三叔公说,那可不是一般的巨蟒呢,怎么会突然袭击你呢?莫不是它守着什么东西?”

都说人老成精,可不是么,没想到魏氏现在竟然想到了这一层上,小花继xù

装傻,睁着呆滞的眼睛,茫然的问道:“守着什么呀?”

魏氏说:“我这不是问你吗?都说那些天材地宝旁边都有这些凶猛野物守着,我就是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花假意思索一通,很是郑重地道:“没有呀,我走着走着,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间一条大蛇便窜出来把我咬一口,然后缠住了……我记得我还用刀去砍来着,可是根本砍不动,然后就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了……”

魏氏没问出什么来,唏嘘一阵,安慰小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林氏说道:“婆母,依我看,以后还是不让小花去采草药了,你看,这这一次多危险呐。”说着,眼眶又湿润了,真真是情真意切的。

小花正要说话,魏氏道:“唉,你知不知dào

小花这次跑到哪里去了?都已经快进深山了,那是连接到普越山,就是那些有经验的老猎人,带上猎狗都不敢走进去的。这次能够被瞿老三发xiàn

实属万幸,以后可不能到那么远去……”

小花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她才不在乎魏氏是否真心关心自己呢,只要不限制她的自由活动就行。更何况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蛇袭事件,她已经知dào

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小花在床上躺了两三天就能下床了,活动一番筋骨,一阵噼啪作响后,身体竟然有种如获新生般的舒爽。

劫后余生,小花心境变得更加坚毅,并且对自己的异能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自己不应该只是存储对身体有用的植物精华,还应该准bèi

一些……毒药!

小花回想当初在姥姥家,无意间将刺儿草的植物精华吸收进体内,便引起身体一阵不适,幸好没有太大毒副作用才没酿成大错。自那以后,她对待植物都非常小心,除非笃定没有毒素对身体没有妨害才敢吸收进身体。而现在,她却不得不走出这一步,去尝试那些有毒的植物,看是否能够掌控。

小花感觉身体十分敏捷矫健,比遇劫之前更加灵活,耳聪目明,对事物的洞悉能力又提升了一个等阶。可见,祸福相倚,古人诚不欺我。从此,小花除了每天锻炼自己的异能外,还给自己增加了一个项目,炼体。她发xiàn

自己也不能太过依仗异能了,在许多危险面前,还是自身实力最重yào

。最不济那体力以及身体的灵活性一定提升上去。于是借着采药的便利,每天便在林间穿梭,如同一只轻灵的鸟儿一样飞掠来去。

眼下,小花身体刚刚恢复便想着准bèi

了一套礼行打算去拜谢三叔公。自己这次能侥幸捡回小命,全靠三叔公,但是魏氏和林氏除了略微提了一句便再没有其他意思。她前世就知dào

魏氏跟三叔公他们之间有罅隙,但这不代表她也要跟着忘恩负义。

这一世,她只想过自己的人生,所以恩和怨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才行。三叔公救了自己的命,又岂能一笔带过?

小花向魏氏和林氏说明情由,出乎意料,魏氏没有意料中那样反对她前去,林氏也只是嘱咐一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之类的。

这是小花第一次到三叔公家,比想象中还遥远还偏僻。

几簇苍翠的竹林点缀在密林边缘,一座土坯小院掩映其间……这就是三叔公的家。

远远的,小花就听到传来妇人的呵斥声,三婶婆?这个不管是记忆中还是现实里都被魏氏贬的一文不值的女人,小花心里多了一丝好奇。在小花看来,或许对这个家是非常不幸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能够有一个男人甘愿背着背弃家门而为其守护一生,这又是何其的大幸?!

还没走到院子,一条黑灰大狗从旁边竹林里冲了出来,低吠两声,压低脑袋靠近小花,龇牙咧嘴,作进攻状。

小花站定身子,左手微微一动,一团植物精华凝聚……杀意迸现。

黑狗身体朝后趔趄,低低呜咽着,带着一丝恐惧慢慢退到竹林里面。

小花心中一动,没想到这条大狗如此具有灵性。

第六十二章 信义与福缘

经lì

过蛇袭事件后,小花想明白很多事情,万物皆有灵,从当初在姥姥家后山的老槐树上传递来的意念,她便知dào

,并不只是人类才具有本体意识。只不过这些植物或者动物具备的灵智高低程度不一样而已。灵智越是高,对危险的预知愈加敏锐,也正是因此,巨蟒因为忌惮她的生杀异能,才没有直接扑上来将她绞死……

当然,倘若巨蟒的灵智再弱一分,不管不顾就向她冲来的话,她也早就死翘翘了……

很显然,黑狗比巨蟒的灵智还要高一些,应该是在长期的狩猎中练就的,心中不由得对三叔公又高看了一分。

院子里的斥责声哭泣声停下,一个穿着粗棉短褂,系着围裙的妇人开门出来。两鬓灰白,略微凌乱的发丝轻扬,显得十分的沧桑愁苦。

小花试探着喊道:“三婶婆…我是小花,前几天多亏三叔公救助……今天,特来道谢。”

微微愣了一下,伸手在围裙上揩揩,说道:“哦,你就是小花呀,不过是碰巧而已,还荏地客气。”一边说着,已经顺手打开院门,身体让到一边。小花很识趣地走上去,将手中提的一包红糖,一捆擀面以及一包花生递给对方。

客气一番,将礼行手下,一边朝院外喊,“当家的,小花来了。”

从后院竹林方向传来一声应哦,接着是梆梆梆砍竹子的声音,几下,哗啦一阵,一个黑瘦精干的赤膊汉子拖着一根竹子来到院子。看了眼小花,平淡的道:“没事了?”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剃掉枝桠,铬掉节印,一剖两半……

小花接过涂氏递过来的小木墩坐下,“多谢三叔公挂怀,已经好了。”

院子里只有瞿大山划开竹子的声音,气氛显得十分僵硬,小花感觉有些尴尬。抬眼扫视一圈,小院已经十分破败,屋顶的茅草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他们应该是想从新编制茅草盖子吧?只不过现在正是春夏交替时节,草木都还在生长,这茅草怕是不那么好收集的吧。

压抑的着声音朝屋内吼道:“你个死妮子还在那里呜什么呜?荏大的人了,不就是被休了吗?我们又不是不要你了,每天做那样子给谁看呀……”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妇人从偏房出来,看到小花,眼里有几分怨愤之色,说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吗?”

小花愣了一下,“你是…秀小姑?”

涂氏责备道:“你是怎么说话的,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望,还荏多怨气的……”说罢抬头对小花道:“小花呀,你莫要生秀小姑的气哈,那个,我我去给你倒碗水来。”

这边正说着话,另一个略微年长的妇人抱着一大捆干茅草从后院行来,神情木讷,也没理会旁人,将茅草放下便又折身后院。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年前便听二婶婆说瞿大山的大女儿被休了回来,没成想,两个女儿都被休了……再看这小院的情形,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三叔公这是想将两边偏房拾掇出来让两个女儿住吧,而且是已经有了长期的打算了……

小花本来是想向三叔公道谢,顺便多聊几句,或者再讨教一下野外生存之类的,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将小花送出院门,瞿大山跟了出来,转过旁边的竹林时突然摸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说道:“喏,这是上次袭击你的那条巨蟒,我将它卖了,得了二两多银子。还有一根人参,你应该是冲着它去的吧,我已经采回来了,一并给你……”

小花呆愣当场,这这是什么情况,禁不住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瞿大山,黝黑的面庞,精瘦刚毅,那正是自己昏迷前一刹那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她下意识接过布包,层层展开,抛开几颗碎银子,旁边是一个包的更加细致的红布包……

人参足有婴儿手臂粗,已经很具人形了,长满根须,都被红线细致地系住……这野人参至少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年份,拿去买的话……

“三叔公,你知dào

这人参价值多少吗?”小花感觉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

瞿大山说道:“既然你知dào

价值不菲那就好好收起来吧……”本想说不要让魏氏知dào

的,转念一想,莫非这次小女娃来就是那魏氏的主意呢。叹口气,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离开。

小花猛地叫住瞿大山:“等一下。”

瞿大山面带不悦,“我还有事,你自己找的到路就快回去吧,要是晚了,你那家婆可是担心你的很呢。”

小花说道:“三叔公,这只人参,还有那条巨蟒并不属于我一个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瞿大山停住脚步,心中微微一震,呵,自己倒是小看这个被嫌弃的小女娃了呢。也是,如果她不是笨到家,自己闯进深山的话,那以她自己的实力寻到那里……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说道:“那你想怎样?”

“就算是我们一起合zuò

的结果吧,我只是充当了一个诱饵,所以这次战利品就二八分成,你八我二,怎样?”小花知dào

对这样磊落爽直的人任何弯弯绕绕的东西都是多余的,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

瞿大山愣了好一会,他现在实在是太需yào

钱了……两个女儿都被婆家休回来,除去各种打击,他还必须撑起这个家,必须让她们有衣穿有饭吃有住的地方……“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两人商量妥定,由瞿大山去将人参卖掉。而小花则不打算再到他们院子去了,看那两个小姑,大概还没从被休弃的阴影中走出来吧。她才不要去看她们怨天尤人的脸色呢,其实这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想清楚才行,别人是帮不了的。

再不幸的人生那也只是自己的人生,倘若以为旁人因为你的不幸就应该理所当然地迁就你那就大错特错了。有道是人自助而后天助之,所以,要想不被人看笑话,那就自己先站起来吧。

第六十三章 名医高徒

小花这几天都乖乖呆在家里,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魏氏终于正视到这个大孙女了,还是因为小花的确体现了在这个家的价值而赢得她们的重视,总之,小花感觉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礼遇。这种礼遇体现在,每次吃饭不会对她大呼小叫,不会呵斥她是吃货,不会责骂她是陪钱货,不会怨她吃的多了……

对于小花来说,没有了这些呵斥,只是耳畔少了些恬噪而已。

不知不觉中,心,已经冷毅如斯。

小花将以前的积蓄翻出来,整理一通,竟有十多两银子了……

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是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一柄称手的武器,这次蛇袭幸好有三叔公经过,要是下次,下下次呢?她可不认为自己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而且她根本不想将自己的安全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所以,购买一柄武器迫在眉睫。

来到集镇,小花循例到安仁堂去看望贺大夫。

贺大夫一看到小花,将手上事物丢个旁边学徒,连忙过来将小花牵到后院去,“小花呀,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呀?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小花道:“呵,是有一点事,前段时间被蛇咬了一下,刚刚养好我就来看望您老呀。”

“哎呀,你被蛇咬了?来让我看看。”

小花伸出左手,虎口地方的牙印几乎完全消失了,说道:“喏,你看,已经没事了。”

贺大夫见此,以为只是一些普通小蛇,唏嘘一阵,突然道:“对了,前段时间镇上来了一个从京都方向来的货郎,我从他那里买了一本这个……”说着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放到小花面前的石桌上,展开布包,露出一本足有拳头厚的线装书来,书面已经破掉,边角磨损严重。

小花小心翻开……里面竟然全是草药画册,以及旁注……

看这厚厚一本,至少有两百多页,如此算来,上面收集的草药图谱足有数百种之多!

小花惊喜莫名,这,这简直就是一本宝书呀。

贺大夫见小花的样子,很是傲娇地捋捋胡须,“怎样?这次你不会半天就看完了吧?”

呵,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事呢。以前小花每次到贺大夫这里借书,先前贺大夫都是抱着“行善”的态度,但是后来他发xiàn

小花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要看一年半年还不一定记得住的,对方只半天时间就看完,并且还完全记下来了。到最后都是带着赌气的念头,将自己的存货一股脑往小花面前塞,愣是没有难住这个小“天才”。

小花咯咯的笑:“呵呵,贺大夫说看多久我就看多久,不过,恐怕少于半天的话是看不完的。”

贺大夫伸手刮下小花鼻头,由才生爱,笑罢,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如此聪明的娃子怎么生个女儿身呢。

小花笑意依旧,抱着百草集开始滋滋有味地看起来。

外面药房柜台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是禹娘子,“贺大夫,请您再给小儿开两个方子,将养了这几个月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想请你给他开一个增强体质的方子……”

贺大夫又是一阵唏嘘,“唉,真真是造化呀,病在脏腑骨髓,药石之所不能及,竟然已经痊愈了……”

“是呀是呀,全靠贺大夫开的药方呢。”禹娘子知恩,连连道谢。

贺大夫微蹙眉头,捋捋胡须,仍旧不可置信,“你真的是只用我开的药方,没有用其它…什么的?”

禹娘子说道:“是呀……”她想起当时青木再次昏迷,那种绝望,没想到最后竟然又活了过来,并且身体便一天比一天好,“不过那次昏迷,是小花帮着才喂进去了汤药,而后便逐渐好转了……”对于那次喂药事件,禹娘子也是有意隐瞒,算是为了一个小女娃的名节着想。

“小花?”贺大夫愣了一下,“可是我药房的小花?”

禹娘子先前也听过小花常在安仁堂帮忙的事,正要搭话,小花从里间走了出来,对禹娘子道:“禹娘子好……”

禹娘子看到小花惊喜不已,连连道:“是呀是呀,正是小花……哎呀,我我早先就像找你道谢来着,但是这几个月都不见你人影…”

禹娘子见小花和贺大夫站在一起,有种了然的味道,是了,要不是小花又怎懂那么多药性病理的知识?经过她手,小儿的病便直接好起来了?名医出高徒呀。

几人正唏嘘说话间,一个穿着淡蓝布长衫,束顶纶巾的瘦削青年走了进来,先叫了声“娘”,而后向贺大夫拱手行礼,“贺大夫安好。”

小花抬眼看去,面皮依旧白皙,不过多少有了一丝血色,狭长脸颊,双目炯炯,带着逼人英气,呵,没想到曾经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病秧子还有一副如此好皮囊呢。

青木眼角扫到小花,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傲慢和不屑,“你就是那个小花?”

小花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这样的语气可不像是对一个“恩人”的样子呢,随口回道:“你就是那个青木?”

其实禹娘子正要为两人引荐的,没想到这两人竟直接杠上了,显得很是尴尬,对小花道:“小花,你你别介yì

哈,小儿刚刚病愈,他他……”

小花微笑着摆摆手:“不妨不妨”

青木郁闷了,对方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大的小女娃,而且看穿着,破烂衣衫,虽然不是衣不蔽体,但那补丁歪歪斜斜,一个重一个的,那手脸又黑又瘦,就像没洗干净一样,神情呆滞木讷。娘竟然对这样的小女娃如此礼遇,实在太让他…意wài

了。

小花没多说话,转身对贺大夫告辞,又给禹娘子颔首致意,随后坦然离开。除了刚开始打量了青木一通外,自始至终就没再拿眼瞧过他。这让青木生出无限不忿和挫败感来。

想当初还在京都时便有天才之称,不管是人品样貌还是才学,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小小年纪便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倾慕……若不是自己的这一场怪病,让他们给自己下达了必死通知书,被倔犟的母亲带到这里来苦苦支撑,他恐怕早就死了,他也不会沦落于此。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不管是娇羞还是傲娇的,用尽各种手段不都是为了博得他的一瞥么?

而这个小小的乡野村姑竟然,竟然敢对他视而不见!

第六十四章 超越的快感

小花刚走出药房门口,迎面撞上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是水娃。应该是追青木而来吧,看到小花,猛地止住身形,带着惊喜的味道:“是小花呀,哎呀,这几个月可让我们好找……”

话音未落,脑袋被一把折扇打中,水娃哎哟一声,有些哀怨地看向青木:“青哥,你打我干什么,你以前不是一直问我……”

啪,又是一下。水娃这下急了,气呼呼道:“哎呀,好了好了,你不让我说我不说就是了,干嘛打人呀。”

小花嘴角一裂,轻嗤一声,转而对水娃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不愿挨,没人能打。若是有人甘愿为自己挨打的话,那是福分,要懂得惜福。”

两人呆愣当场,这句话对水娃或是青木来说,震撼都无与伦比的。在青木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富贵命,天生就是当主子的。尽管自己因为那场病而被家族所抛弃,但若是他们知dào

自己的病好了的话,自己照样可以回去,可以成为主子,所以他骨子里有着无与伦比的优越感。而他所不知dào

的是,为了他,他母亲这些年的付出,承shòu了多大的压力才保住他的小命,更何况,那些豪门贵胄,里面关系盘中错节,出来容易,又岂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而水娃,天性憨直爽朗,从第一次见面就被青木的才学所折服,所以他觉得跟在他身后没什么不妥,但是这并不表示自己就的承shòu对方没来由的责打。好吧,尽管那折扇打在身上并不怎么痛,但那是打的一个人一个男人的尊严。当然,如果长此以往的话,青木铁定会在这种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中将其奴化,而小花这一句话则成功地将他男人血脉中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

可见,奴性是驯化的结果,而不是天生的。

小花哈哈大笑,甩袖扬长而去。呵,终于有了一种游走世间而凌驾众生的感觉了吗?小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超越的快感,恰时,左手心温暖地突突地跳着,让她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铁匠铺没有小花要的那种利器。这里不管是炼制材料还是设备抑或是工艺等等,都不具备炼制这种兵刃的条件。

韩铁匠甩开胳膊开始捶打一块烧的红亮亮的铁片,一边瓮声瓮气的道:“我说你一个女娃子家,要那啥兵刃干什么呀?还不如去买两颗绣花针,做些女红实jì

些。”

话丑理端,现实正是这样的,女子的才德便是看是否勤劳,贤淑,女红,以及妇德等等,所以小花并没有跟对方争执这个问题,问道:“那知dào

哪里有这些兵刃买吗?”

韩铁匠看看铁片成型情况,一边再次戳进红旺旺的炭火面,一边伸手拉两下风箱,随口应道:“这些东西恐怕也只有县城才有咯……”

小花哦了一声,“谢谢韩大伯。”便告辞离开。

韩铁匠偏头看向小花背影,啧啧两声,摇摇头,嘀咕两句:“女娃子家家的,不好好做针线,尽弄这些刀枪的做什么……”

小花出了热气哄哄的铁匠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周围忙碌来往的身影一点也没影响她内心的平静以及对未来的筹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来自己得到县城去一趟了。

可是这里到县城来回至少要一天的时间,还不带中途有耽搁或者赶不上渡船马车之类的,算起来至少要两天才行。瞿家那里倒是不用担心怎样敷衍这两天,她担心的是自己这十多两银子够不够。

不知不觉中,小花又走到场尾陈伯的茶肆,循例要了一碗苦丁茶,再点了两个干馍,吃喝起来。

陈大婶拿着抹布走过来,带着几分迟疑和瑟缩的味道,小花愣了一下,抬头问道:“陈大婶有事?”

几个月不见,二老看上去貌似又沧桑不少,莫非又是那个鬼灵精的陈宝儿干了什么好事?小花觉得自己无意间又走进这间茶肆,冥冥中说不定有什么旨意也说不定,于是便有刚才的随口一问。

陈大婶唉唉两声,顺势坐到方桌一侧,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就是小花吧,上次,上次是我家宝儿做的不对,你你……”

小花挥挥手道:“陈大婶,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唉,”陈大婶低头踯躅片刻抬头又朝陈伯方向看去,后者也放下手中事情,走过来坐到对面,“姑娘,那个……你知dào

我们家宝儿从小就骄纵惯了,多有冒犯之处,姑娘莫要……”

小花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扯上自己,便多了几分警惕,坐直身体,“二老大可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便是。”

“我,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劝劝宝儿……”

如同一颗惊雷在小花耳朵里炸开,这什么跟什么呀,自己去劝他们宝贝儿子?凭什么?为什么?劝什么?

“我我们也打听了一下,知dào

你你就是瞿家大姑娘,我我们也不敢高攀。只是小儿执拗的很,他,他执意要去参军,朝廷年年征丁,那都是有去无回的事儿呀……”

这一句话蕴含的信息太多,小花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陈伯继xù

说道:“我们只想请你劝劝他,只要不去参军,什么都好。”

小花思讨片刻,断然否决,“陈伯,陈大婶,多谢你们如此看得起我,不过这个事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说完从怀里摸出几个铜子搁在桌子上,微微福身后告辞离开。

刚走出没多远,一道阴影挡在前方,熟悉的气息传来,小花眉头一皱,头也不抬的道:“人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恩。有道是父母在不远行。”

“这么说你是在劝我咯?”

“没那个心情,名人不用指点响鼓不用重捶。”

“当今天下,外夷连年入侵我朝,那些朝中大员却只知dào

一味退让迎逢,割土求和,送财帛,送女人,送牛羊……”陈宝儿越说越来劲,等回过神来时,那个一眼就认出他并且那一眼如同看进他灵魂的女子已经不在面前。

第六十五章 藏拙

陈宝儿朝着小花的背影喊道:“我以为你懂我,我以为这个世上终于有人懂我……原来你和他们一样……”

小花身形微微一凌,呵,原来如此。先前还以为这家伙为什么总缠着自己不放呢,竟是因为自己那无心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已,这家伙到真是一个怪胎呢。

什么懂不懂的?小花只知dào

要借助外物彰显自己成功的人生都不是真的成功……什么家国,有道是大势所趋,个人如同蚍蜉撼树,枉费了那一番心思。倒是这家伙能知dào

这么多的家国大事,还看得如此犀利透彻,很是难得呢。

远处,两个少年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水娃道:“青哥,你还要去找她吗?”

青木说道:“呵,我从小便自诩天才,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走,我们过去问问那个陈宝儿。”

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一碗茶下肚,三人便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青木很快就从陈宝儿这里了解到小花的所有信息,当然,这些都是陈伯去可以收集的。这里本来就是茶肆,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信息在这里汇聚交流。上到家国大事,下到哪户人家生娃带崽应有尽有,只要留心,没有他们收集不到的。

小花在不知不觉中竟已出名了,因为秀才爷便当上县衙主簿的老爹,因为名医贺大夫为她开例传授医学知识,因为她还有一个为女人表率的贤淑勤劳的让所有男人都无比羡慕的娘亲……

只不过这一切貌似都和眼前这个木讷呆滞的女子联系不起来,所以她成功地隐藏在众人热论之下,成功把自己埋进人群里。

小花知dào

,自己的轻松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现年十一岁,还差四年就到及笄,到那时,不管自己再怎样的木讷再怎样的窝囊藏拙,凭着头顶的这许多帽子,恐怕那说媒的就不少。想到这里,小花背脊就升起一阵寒意:覃媒婆。

快要下市了,小花顺便拣了一些便宜的菜蔬,蓦地,眼前一亮……脚板苕。和红苕一样,都是吃其根茎,红苕形如纺锤,而这脚板苕顾名思义,长得扁扁的,犹如脚板,冬季收获,存储的好的话可吃一年。如果肥料充足,一窝能长几十斤。不过这脚板苕有个弊端,必须将外面黑皮削掉,许多人对上面的滑腻黏液过敏,让手发痒发红,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作物都没能推广开去。

但实jì

上脚板苕不仅鲜美嫩滑,更是一种滋补品。切块炖汤或用来清炒或与肉片一同爆炒都行,前世小花就很喜欢,在被幽禁的那几年,便是靠自己种植自给自足,脚板苕就是其中一种高产作物。想想,还真是怀念呢。

小花蹲下身,翻看一下,问道:“婶子,这脚板苕怎么买呀?”

摊主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头花花白,不过梳理的很是整齐,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样子。在这里摆了半天的摊,好不容易卖出去几斤,还剩下几十斤,这要背回去的话恐怕又要话几文钱坐牛车,再加上摊位费,这一趟摆摊不仅没赚分文还要倒贴进去几分钱呢。正愁苦着,听到一个稚气的声音竟然一口认出这名字,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略微有些失望,说道:“一文钱一斤。”

小花哦了一声,“那全帮我包起来吧,我全要了。”

“啥,你你全要了?这……”踯躅一下,本性善良的她仍旧将忌讳说了出来,“打理这脚板苕的时候要注意了,莫要用手直接拿着削皮……”

小花嘴角微扬起一个柔和的笑意,“呵,大婶,我知dào

的,你先称一下有多少,我好付钱。”

摊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哦,一边将脚板苕装进旁边的背篓里,送到场口的集市管理处过秤去了。

一共二十多斤,除去背篓有两三斤的样子,小花一共支付二十二文钱。摊主顺便将背篓也送给小花背,小花敛财,但不是随便什么样的钱都要抠,这背篓也值两三文钱呢,所以折成两文,一共交给对方二十四文。

摊主一边数着铜子,一边连呼遇上好人了,说小花有福报……

小花眼眶有些湿润,呵,福报,但愿吧。

现在不比以前连一个铜子都要斤斤计较了,索性花五文钱坐牛车。刚坐到车上,便看到三叔公从场口处急急地跑过来,对小花喊道:“小花,快下来……”

赶车的是同村的何家大伯,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至于讹后辈这几个铜子,掏出五个铜子递还小花。

瞿大山帮小花背背篓,一边说着今天的事情,他已经找贺大夫咨询了一下,这野人参至少值五六十两银子,而且品相极好,若是拿到县城去的话价格还会更高。他这里没那么多的现钱,最重yào

的是他即便买下来也没地方用呀,这里的人怎么用的起如此贵重的药材呀?若是自己吃的话更是舍不得。

所以瞿大山决定过两天将人参拿到县城去卖,正好小花也要去买匕首,两人约定同行。

瞿大山将小花送到山垭口,目送她回到那个小院才折身回到村尾的小院。两个女儿都被休弃回来,大女儿瞿兰心性沉稳一些,经过一段时间的黯然,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已经开始帮着打理家里的琐碎,甚至有时还帮着整理篾条之类的,貌似对编织一类很感兴趣。倒是二女儿瞿秀很是令人担忧……无论如何,这日子都的过下去,首要任务便是将这个小院拾掇起来。

这一切都要用钱呀,山林的野物都变精灵了,有时转悠一整天连只野兔都碰不上,所以这只人参就如同从天而降的横财一样。起初也想过自己留下,只不过他生性耿直,这是自家同房亲孙女拿命换来的,自己即便是讹下了也会良心不安。也正是因为这一丝正直和善念,为他搏得了一份善缘。而事实也正一步一步印证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和明智。

第六十六章 拜师

小花独自决定买回来这许多脚板苕,很意wài

,魏氏林氏都没说什么,更没有责备她自作主张花了银钱什么的,反而关心她背了这么重的东西走那么远的山路有没有累到……

小花愣怔了好一会才调整过来,一切恍如做梦一样,她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起,魏氏已经不再骂她“陪钱货”了,也记不起林氏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吃饭的时候会给自己碗里夹菜…

小花知dào

,这其中恐怕抢占了很大一部分她们对瞿灵儿的疼爱吧。也不知dào

瞿灵儿现在怎样?她逃到哪里去了?天大地大,却没有属于女人的角落…她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不管瞿灵儿以后会怎样,只要不记恨自己就行了……现实和记忆中的温暖逐渐重叠了起来,只不过她的心依旧冰冷。

小花趁机向魏氏和林氏提出要拜贺大夫为师的打算,两人俱是一愣,她们先前就听闻这个木讷的小花每次赶集总要到药房去待上半天,还以为那些都是传言呢,看来她早已筹谋了。魏氏没有立马否决,而是看向林氏,无形中,林氏已经在瞿家占据了一席说话之地。

林氏说道:“你是真的想学医术吗?”

小花道:“嗯,行医可以治病救人,受人敬仰,我要成为一个女大夫。”

“女大夫?!”两人惊呼出声。

林氏吼道:“花儿呢,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那那大夫岂是那么好当的?这治病救人,倘若医好了人家不一定会感恩,倘若一个不好……那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呀。再说了,当大夫,那是要抛头露脸的,你一个女娃子家怎,怎的如此不自爱呀……”

如同醍醐灌顶,亏的小花还是经lì

了生活诸多磨砺重生而来的,光是想到如何让自己的异能变得名正言顺,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小花真诚的道:“娘,我知dào

了,那,那我不当女大夫了。”

林氏看看小花,没有继xù

责难的意思,思讨片刻才郑重说道:“不过,不当女大夫,你要真喜欢医术的话也可以先到安仁堂去当布药学徒,那样也能学到很多知识…虽然身为女子,多学一些也是好的,也不用事实求人…”

林氏的话无疑给小花近乎绝望的前程开启了一扇窗,“谢谢娘……”

原本以为多么难的事情竟然就这么…顺利地定下来了。

第二天,魏氏和林氏便帮着张罗备了一份丰厚的礼行,由林氏带着小花亲自到贺大夫家,算是正式成为贺大夫的学徒,不过林氏再三强调,只当布药学徒,不当坐诊的学徒。

贺大夫家就在集镇旁边的巨石村村头,巨石村因为地理位置紧俏,这些年常有外地人迁入,不管是村子的规模还是人口都是普通村子的数倍有余。

贺大夫见小花终于拜自己为师了,高兴的合不拢嘴,为师者,纳门徒可不就是想着给自己长脸么,小花虽然是女儿身,虽然现在也不过十来岁,但是以他阅人无数的毒辣眼光来看,这个小女娃比先前收的那些弟子强多了……至于林氏的要求想都没想都答yīng

了,反正只要将这个娃子收入自己门下,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门徒了,再说了,即便小花以后想当坐诊的大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贺大夫当即便让老伴甑氏准bèi

了一大桌好菜好酒,这日不如撞日,当天便去买炮仗举行了浓重的拜师大礼。浓重也是相对来说,这也可见贺大夫对小花上心程度,而林氏见此,反倒心中有了隐隐的不安。她是知dào

自家女儿的,呆滞木讷,如果说真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踏实勤劳,只不过貌似这些也只是做为一个学徒的本份吧,还不值得对方如此看重的吧……

礼毕,饭桌上,贺大夫趁着酒劲将小花狠狠夸了一通,当然也连连唏嘘可惜是个女儿身之类的……

林氏听后更是惊骇,端着酒杯的手久久举在半空没回过神。呵,贺大夫口中那个过目不忘,天资纵横的女子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吗?是骄傲,是悔恨,还有些愠怒。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dào

。她偏头看向小花,相比平时的木讷,此时倒是呵呵的傻笑……哪里有一个天才该有的机灵与灵动呀,这样的词应该用在灵儿身上的呀。

小花傻呵呵地乐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仰脖子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林氏看着自己的复杂目光……陌生。

小花已然完全释怀,藏拙不能藏一辈子,更何况现在瞿家生已经是秀才爷,也在县衙谋得职位,再过几年等到及笄之年,凭着秀才爷的名声,那媒婆也能把门槛踩烂,与其到时候被拈来捏去,还不如现在就让自己搏一个声名,或许多少还有让自己去“转圜”的余地呢。

趁着酒酣,小花对林氏说道:“娘,明天,我想跟师傅到县城去看看。”

林氏夹菜的手蓦地顿在半空,惊问,“到县城去?”莫说是小花才十来岁的小女娃,就是她自己也没到县城去过。山迢迢水遥遥的,她怎能放心?即便是现在,任由女儿去外面采药,去集镇到处转悠,她的心也是悬着的。好吧,这种悬着,这种担心也不知dào

从什么开始,便逐渐的在心底生根发芽了,到现在,貌似小花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牵挂。

贺大夫正在兴头上,况且先前小花貌似也跟他提过,经过这两年多的相处,反正他现在看这个女弟子是越看越中意,随口应道:“唉,去看看也好,这里小地方太过蹩仄,让小花见见世面也好。再说,小花很喜欢看书,那县城可是有一个书肆哦,只要给几文钱,可以在里面任由你看一天……”这句话就纯粹是对小花说的了,带着宠溺和诱|惑的味道。

林氏仍旧迟疑,这是件大事:“这个,我还得和你家婆商量一下。”实jì

上她现在在家里已经有绝对的话语权了,这只是推搪之词,她怎么放心让这么小的娃子,还是个女娃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她看着贺大夫,两颊绯红,看样子是已经喝高了,又偏头看向小花,小花满怀期盼地望着自己……

第六十七章 渐渐的,变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渴望,林氏竟第一次有了一种被对方需yào

被渴望的感觉,就像当初在林场上小花飞扑向她三舅舅的那种依赖一样。作为一个女人,她算是成功的,她成功的将自己嫁了出去,并且在这个礼法森严的女人生存法则下搏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作为母亲……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跟自己从来就不亲近,不知不觉中心里竟留下个结,随着时间的推移,结越结越大,逐渐占据心灵最重yào

的位置。

小花眼神里的灵光乍现,犹如灵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跟她撒娇一样,蓦地,在林氏的记忆深处,在鬼门关时,自己唯一能抓住的,唯一能依靠的瘦弱肩膀,干枯的小手,还有传递给自己的温暖,现在也开始蠢蠢萌动……

林氏鬼使神差的说道:“那……一切就拜托贺大夫了,请多多照拂我家花儿……”

甑氏对小花也很是满yì

,帮腔道:“大妹子就放心好了,我家老头对小花呀最是上心,不会损了一个汗毛的。”贺大夫有两个儿子,均已在县城安家立业,两老独自居住在这个山旮旯,看似受人尊敬,日子清闲,却愈是人老便越觉得孤独。而贺大夫又时常将小花如何乖巧懂事如何聪明有慧根等等挂在嘴边,爱屋及乌,甑氏对小花自然也多了几分好感。

于是,去县城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至此,小花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两天一下子决定了两件大事,一是拜师成为药房学徒,这意味着她可以逐渐独立的“名正言顺”地去面对许多事情;二是去县城,对小花来说不仅仅是一趟远足,更是迈出自主人生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成为药房学徒,对魏氏而言则意味着逢年过节生辰之类的就要花费不少银钱给师傅备礼,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当魏氏听了林氏的叙述后思讨一通说道:“唉,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这样出名好还是不好呀。就怕到时候嫁不出去……”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勤俭勤劳,没有见识学问就越是安份,越便于掌控。相反,越是才智过人的女子,到最后也会被磨掉棱角,下场更加凄惨,这些事例举不胜举……

小花名义上说跟着贺大夫出去见世面,实jì

上是和瞿大山约好的。所以就在拜师的当天下午,林氏惦记家里的瞿轩瞿文先回去了,小花便在贺大夫家帮着整理清点那些收集上来的药材。贺大夫喝的有些高了,在一旁指点着,让小花去清理,小花借此机会又学得许多药材在新鲜和晒干后的性状区别,并且也能分辨它们的品质优劣等等,获益良多。

这些药材都是平时村民自己上山采撷,自己晒干收集起来的,那么多的药材,小小药房肯定是用不完的,所以贺大夫每个月都借着去看望两个儿子,将这些收集的多余的药材卖掉,顺便买些这里没有的。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酉时初刻,幸好现在天黑的晚,加上小花体质不错,抄山间小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家了。回到家林氏已经将晚晌饭做好,几个老弱妇孺坐一桌,气氛有些沉闷,就连最小的瞿文在林氏怀里也显得十分安静乖巧。

魏氏开口说道:“小花呀,你是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小花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记忆中,貌似这是家婆第一次在饭桌上用如此“和蔼”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的吧,而且还是如此“深奥”的问题。想着自己现在才十岁,带着稚气的回道:“家婆,我要走什么路呀?”

魏氏叹口气,“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们去拜贺大夫为师,你知不知dào

女子的德行?那大夫的行当又岂是女娃子能够去做的?”

小花想,这不是已经拜过师了吗?她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事实上魏氏也就纯粹担忧而已,“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去几十里外的普方寺给你算命,又请天云山的梅姑给你改命,就说你这娃子性子倔,苦命,是要吃大亏的……”

小花埋头扒拉稀糊糊,脑海中却是波涛汹涌的,魏氏,家婆,记忆中的她便是如此慈祥,如此关心着自己的呢。可是,她是重生的,从当初落水时就重生过来了。那时,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懵懂小娃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她便将所有的真实都记忆下了……所以,魏氏说的这些“掏心掏肝”的话没有换得小花丝毫感动,而是……漠然。

从被瞿家赶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和努力得来的,即便是生养之恩,她也以落水还掉了,所以现在的瞿家对于她而言,只是相互的利用而已。因为魏氏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这大半年家里的生活全靠她采药所得,还有剩余。若不然她又岂会同意自己去采药,甚至是拜师?

对这一切小花看的十分明白,任由魏氏在那里“苦口婆心”絮絮叨叨地说着,林氏在一旁一边喂着瞿文,一边招呼瞿轩吃饭夹菜,偶尔搭上一两句话,句句都是肺腑的关切之言……

吃过晚饭,小花心情有些沉重,将院子里的琐碎收拾停当便回到自己的小茅屋。魏氏看着小花的背影,拄着拐杖连连摇头,对林氏道:“秀兰呀,我看这大丫怕是看不家咯……”

林氏叹口气:“大丫从小就木讷的很,跟我们也不亲……等以后她长大了会明白我们是对她好的。”

两人唏嘘一阵,魏氏将瞿轩瞿文哄去睡觉,林氏则进入灶间开始活面,撒上些盐水,烧热火炕,给小花烙了几张煎饼……

天刚蒙蒙亮,林氏便将一应准bèi

妥当,到小屋前叫醒小花去吃饭……饭后,把准bèi

好的蓝布包袱递给小花,在魏氏的叮咛中,亲自送小花出门。

小花感觉自己就像坐云里雾里一样,这样的“款待”,这样的“礼遇”让她始料不及,心中更多的是惶恐。母女俩一路沉默,直到走出去好远,林氏才说道:“花儿呀,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很多事情自己心里一定要有个数。出门在外的,一定要多警惕一些……”

第六十八章 同船渡

小花总觉得林氏话里有话,小声应哦,静等下文。果真,林氏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顿了一下才道:“你爹也在县城当差,好歹也是衙门里的人,我们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都全靠你爹。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他,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爹,怎么也比一个外人强。还记得你小时候落水那次,你爹本来在镇上私塾温书的,大半夜的都跑回来看你……你爹现在好歹也是秀才爷了,你也算出身书香门第,这都是仗了你爹的光呐……”

呵,是么。自己怎么不记得自己仰仗了多少荫庇呢?小花只知dào

自己现在的生活,能够活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努力。小花心中异常平静,没有反驳也没有搭话。那次落水,那次改变了自己一生命运的“改命”,重生了一次的她又岂能忘记呢?!

林氏一直将小花送到山垭口,目送她走出好远好远还站在那里招手……那场景别提多煽情了。

小花斜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是林氏亲自给她烙的烙饼,还有一件换洗衣服草鞋以及几十个铜子的零用钱。

小花也频频回头,前世,也正是因为这些温暖的记忆支撑着她漫长的幽禁的人生……

而这一世,从落水,改命,夜走姥姥家,被弃林场到独住茅草棚……重生让她明白更多事理,但同时也让她的心变得冷硬,在这一刹那,她开始怀疑记忆和现实,属真属假。

未阳镇去方山县城可以直接坐马车,经过隘口,穿越山涧,直达县城北门,需时一天半,车资两百子。

在未阳镇旁的巨石村向南两里,有一条季节河,称为石河。夏涝冬涸,上游是由群山雨水汇聚而来,而下游则直通渭河,沿渭河向下十多里便是方山县了。

每年冬天,待河水干涸露出河床,未阳镇都要组织渠河周围的村民进行疏通河道,加固河堤。河里的淤泥十分肥沃,村民可以将挖上来的淤泥肥沃自家的土地,再加上到河堤上做工还有县衙拨下来的抚慰款,又是农闲季节,不仅肥沃了自家土地,还有一项进帐,累是累了点,但大家都很积极。

石河因为护理得当,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大的洪涝灾害,反倒造福一方水土。当下正是水流充盈季节,所以可以坐渡船直接沿河向下,直到县城南门外的十里铺,再坐一会马车就到了。满打满算一天时间足以,费用二十子。相比直接走旱路不仅耽搁时间长,而且路上经过许多崇山峻岭有很多说不清的变数,光是车资花费不小,所以从巨石村外坐船到县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走水路去县城,这条季节河也变得热闹起来,巨石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联合在河流弯道内侧修筑了码头,并且建立了专门的渡船管理,根据农忙农闲以及早晚等不同情况设定了渡船运送,当然,那些特别有钱,可以直接包一艘渡船的除外。

码头旁边是一片滩涂地,只种冬季作物,眼看涝季将至,这里什么都没种植,成为附近几个村的临时交yì

地点。可见巨石村的繁荣程度是其他偏僻山村不能比拟的。

码头旁边是一个茶肆,几间简陋茅草棚,略微遮挡风雨,方桌条凳,是唠嗑的好所在。这时节,要上一碗苦丁茶,两文钱,免费续碗,而后和相熟不相熟的侃上半天,什么杂七杂八的信息在这里交汇混杂。

当小花与贺大夫瞿大山赶到那里的时候,码头上人来人往,几块舢舨搭在一艘乌篷船上,船长三四丈,两头甲板露天,中间是敞篷船舱,可坐十来人。不停有上船的,搬货的,踩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却又十分稳当。早班渡船正要出发。

小花看到码头上旁边的水邬里还泊着两艘差不多大的乌篷船,问道:“这三艘船都要出发吗?”

贺大夫经常往来集镇和县城之间,答道:“不,现在还不是往来县城的高峰期,每天往来一次。大概下半晌的未时末能到到县城南门外的十里铺,然后再载人返回。”

小花哦了一声,三人支付了船资,请一个码头搬运工帮着将贺大夫的药材从牛车上搬到船上。收拾停当,刚刚落座,旁边便传来一声惊呼:“咦,小花,你也到县城去吗?”

小花循声望去,竟然是水娃,那个傲娇的病秧子竟然也坐在他旁边。小花神色如常,应道:“呵,是呀,真是好巧呢。”

船舱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水娃青木以及小花三人以外,还有一个带娃的妇人,以及几个貌似眼熟的在集镇上做生意的人。小花一眼扫过并没在意,一个略微沧桑的声音恰时响起,“你,你…不是那个要买啥兵刃的女娃儿么?”

小花被这声音激的身体一凌,循声看去,不是韩铁匠又是谁。尽管对方这么说也没什么恶意,而且是他心情好或者说看得起自己才会打招呼,但是小花却有种自己干了什么坏事被别人戳破的慌乱。左手微微抖了一下,慌乱转瞬即逝,笑道:“呵,原来是韩大伯呀。我这次跟师傅去县城见见世面的。”

刚才卸货的时候小花充分发挥了一个弟子的作用,帮着指挥调度什么的,小小人儿不仅不是他的累赘,还相帮不少,心中越是自得自己捡了个好弟子,所以听到小花提到自己,连忙帮衬上两句,“是呀,小花正好跟我去看看,也好行医布药。”

有了贺大夫这一句话,成功将船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小花暗自松了一口气,瞥眼看到船舱另一头的两人,竟然还在那里拉扯着。

青木见小花目光又扫过自己这边,故yì

挺直了背,还重重的用鼻音嗤了一声,小花当没看见,目光没有丝毫停滞地一掠而过。她才不会把自己凑到霉头上去自讨没趣呢,虽然她不是那种挟恩以报的人,但是对这种恩怨不分的人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青木见对方根本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的势头,有些气闷有些失落,对水娃不满的道:“这船太脏了,我们坐下一趟。”

第六十九章 河怪?

水娃眉头皱起,“青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先前不是经常念叨小……”青木大窘,连忙捂住水娃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青木吼道:“我说下船就下船,你跟不跟我走?”

水娃挥手拂开对方的爪子,“哎呀,青哥你到底咋了,船资都付了,马上就开船了。再说,要等下一趟的话就只有明天了,这次我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陪你的……”

两人在那里嘲嚷,小花却早已收回视线,并且整理好自己的行礼,将身体斜靠在船帮子上,微阖双眼,开始养神了。船上的谈论早已从她的买兵刃事件移到贺大夫医术,而现在已经不知dào

跑到什么话题上了。

小花觉得自己行事还不够谨慎,想来也是,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就是谁在哪里打个呵欠,都会有人看见。以前还不觉得,可是当这韩铁匠将自己去买兵刃的事情一说出来,她才警觉起来,看来以后还要更加小心才是,免得被有心人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这异能太过逆天,照现在修liàn

进阶的形势看来,恐怕以后植物荣枯生杀恐怕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

小花随着船身悠游摇曳,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不知不觉中便进入到假寐状态。

蓦地,船底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协调的震动,小花蓦地睁开双眼,四下看去,人们都昏昏欲睡,只有两三个人斜靠在船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什么。心中疑惑,这是她第一次坐船,没经验的,见所有人都没觉察到,或者说所有人都没啥反应,复有闭上眼睛。不过这次没有假寐,而是将身体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到极限……

丹田内存储的丝丝植物精华不断供给紧绷精神力的消耗,小花的感应能力也发挥到极致,片刻,船底再次传来那轻微的震颤……确切的说像是一条绳子轻轻刮过船底的感觉……是水草吗?这里河流湍急,而且水深数丈,哪里来的水草?最重yào

的是她用左手去刻意感应一下,也没有任何植物生命的波动,所以不是水草……

不是水草的话…难道是其它活物?!小花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稳妥起见,小花将旁边的瞿大山摇醒。

瞿大山常年打猎,警觉性也非常的高,小花刚一触碰便醒了过来,问道:“小花,怎么了?”

小花直言不讳:“我感觉这船下有什么东西。”

瞿大山盯着小花看了一会,如果是其他小娃子或者是大人这样说他也不一定会上心,但是对于小花,他是亲眼看到那条巨蟒缠住她的身体,而她竟然从蛇口中活了下来,再加上后来小花的举动,以他一个猎人的天性,觉得小花肯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瞿大山连忙将贺大夫摇醒,“贺大夫,你看着点药材,好像有些不对劲。”

贺大夫也是人精养的人物,常年在外,这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他看了眼船上的人,小声道:“什么事?”

也就在这时,船身突然猛烈晃动一下,船上人从浑噩中惊回,“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艄公,这船是不铬到什么了呀?”

乌篷船有两个船工,轮流撑船,这时两人都站到甲板上朝水面张望。此时船已进入渭河,这里睡眠十多二十丈宽,水流湍急,河床上常有冲击出来的巨大凹坑,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要是普通的小舟很容易被漩涡吸住,划都划不出去。不过这乌篷船并不容易被吸住,而且两位艄公也是有经验的,常年都在这条水路上跑,哪里有涡流哪里有礁石都一清二楚的,怎么会划进漩涡里去呢。

其中一个稍年轻的船夫看见水底湍流中有黑影一闪而过,神情陡地变得惊惶起来,不过还算有些见识,并没有立马叫出来,否则就引的整船人的恐慌了。而是直接扯着老船工的手臂指着水下。

老船工也被眼前所见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进船舱拿出米酒香蜡纸钱等一应物什,直接站在船头祭奠起来……

他们的动作很快就被船上其他人看见了,顿时各种惊噪,询问,恐慌忙乱,乱作一团。船上人恐慌东窜西跳的让船身更加剧烈摇晃起来,如此更加加剧了人们的恐慌……

老船工将米酒倒进河里,点燃香蜡钱纸,在一番虔诚祷告后,返身对船上众人安慰。

可是人们现在临近崩溃的边缘,有嘴快的惊咋咋的叫唤“河神”“妖怪”之类的。小花见此心中愠怒,虽说恐惧是人之常情,可是这样乱成一团,且不说现在还没弄清楚船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些人自己就得将船折腾翻了……

最郁闷的是她不会游水,这一掉下去……

老船工的话被众人的斥责声呼喝声哭喊声淹没掉,小花急了,蹬蹬蹬冲到甲板上去,用足力qì

暴喝一声:“都给我安静下来——”

虽然音色中稚气未脱,但并不影响声音中蕴含有她修liàn

已久的异能力量,杀伐之气,顿时整个船上惊了下来,只剩下船身惯性地轻轻摇晃,甚至连传递的异动也瞬间消失无踪了。

不仅小花很意wài

自己有如此大的“威信”,当所有人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一个小女娃吓唬住的时候,开始将矛头指向小花,纷纷斥责,大有用口水将她淹没掉的势头。小花心中只是有些郁闷而已,重生前三十多年的生活阅历让她很懂得,人性深处的“贱性”,这次若不是关乎自己的小命他才不会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呢。

幸好也有明智的,船工趁此发话,安抚众人。

小花手撑着桅杆,感应告sù

她,船底的怪物并没有离开,恐怕今天不是那么好交代的,与其到船舱里跟那些咋咋呼呼的人乱成一团,到时候船翻了被直接携裹在里面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还不如在这里多少有桅杆让自己撑着。

不知什么时候水娃和青木也来到甲板上,瞿大山下意识拉住小花胳膊,而贺大夫则已将他几捆药材紧紧捆扎在一起……

第七十章 水娃

一个乌青发黑的足有方桌大小的半球型脑袋在水里若隐若现,脑袋下没有身体,而是三只数丈长的乌青触手,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圆形洗盘,可以看到洗盘里面有锯齿一样的口器在咬合交错。

所有人都万分惊恐,这下,船上的局势更加混乱,再也不受控zhì

地朝最恶劣的方向发展。怪物触手挥动,将本就摇晃不已的乌篷船一下子打翻,河水倒灌,很快,船身开始下沉。里面的人和物品如同下饺子一样落入滚滚河水中。

触手在水里游刃有余,一挥便卷起一个人往脑袋下方的巨口中送去……

幸好老船工还算镇定,毕竟常年在河上跑,见闻广博,心性更加老练,水性那也是相当了得。这些乘客都是十里八乡的村民,倘若这些人出事的话,不仅他本人要受到重重责罚,就连家人,甚至是整个村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在水里如同矫捷的游鱼一样,唰地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弯刀,直接朝那怪物扑上去,毫不犹豫地狠狠扎了下去……

还有些村民抱着包裹或者被撬下来的舢舨上漂浮在水面,见艄公竟敢刺杀河神,于是众人再次分作两派,一派在旁边给艄公加油,一派则斥责艄公得罪了河神,肯定要把他们也连累了云云……

且说小花先前就有船倾覆的预料,所以并没有这些人的慌乱与惊咋,但是现实的残酷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不会游水,身体就像秤砣一样往河底沉,身体又像一绺水草,在湍急的河流中被涤荡来去,根本抓不住舢舨。就在这时,腰上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扶住。

小花偏头一看,竟然是水娃,很是感激,刚要开口道谢,一个浪子劈头盖脸的打来,灌了满口的水,又是一阵咳呛。

水娃从腰上抽出一条麻绳,将小花身体绑在舢舨上,至少不会因为力竭而沉入水底或者被水冲走。而后又将青木也划拉过来,给两人打个手势,便朝老艄公方向游去。

瞿大山也会一些水性,但跟艄公和水娃比起来差很多,现在和贺大夫一起,两人死死地趴在那一大捆药材上。这些晒的干干的药材要被完全浸透泡胀还有些时间,所以两人暂时是安全的。瞿大山看向小花,虽然很是狼狈,但暂时没生命之忧,稍微放下心来。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头怪物。

水娃如同一条滑溜的游鱼一样在水里自由穿梭,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柄匕首,冲上去就给那触手怪狠狠几刀……

触手怪大概也没料到一项都是人类主动给自己祭祀祭品的,现在竟受到如此强烈的攻击,吃亏不小,便想退去。可是水娃和两艄公岂能轻易放过它,索性直接往硕大的乌头上狠扎……

狭路相逢勇者胜,小花看着这一场恶斗,心中感慨万千。凭直觉,这头触手怪应该还没多少的争斗经验,数个回合下来,就被几人联手制住。小花对艄公和水娃实力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人不可貌相。

这时,岸边有大群人呼呼呵呵拿着锄头扁担之类的涌来救援了,众人联手将怪物拖上岸,又将落水之人救上去,至于那些货物,大多被河水冲走了。倒是贺大夫的药材,因为全部绑在一起的,后来两个大男人扑在上面,才没有被冲走。不过里面也全部湿透了,让贺大夫一阵叹气,又连呼侥幸,到旁边的农户家收拾一番出来后,将这些药材就地晾晒……

这一场看似惊险异常的水怪事件就这样被解决了,小花带来的衣裳都全部湿透,只好在农户家借了一件衣裳换好,顺便将湿衣裳搓洗起来晾晒到树杈上……

众人再次围在河滩上,终于看清那怪物的全貌了,脑袋和触手上被戳了许多个小洞,还有污血缓缓渗出。三条触手软软地搭在地上,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有人开始给怪物跪下,连连祷告:“河神呀,这都是他们把你弄伤的,您老可千万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呀……”

小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养神,冷眼看着这些人,又瞥眼看向那两位艄公,常年在水上跑的人最是信邪。一老一小神情十分凝重,老大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小的则有些畏缩地站在老的身后侧,一点也没有刚才在水里与怪物恶斗时的勇猛。

水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小花旁边,问道:“你没事吧。”

小花偏头看向水娃,嘴角扯起柔和笑意,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了你,谢谢。”小花对水娃好感大为提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憨直的娃子,竟然有这么好的水性,这么好的身手,最重yào

的是有那么好的胆魄。就是那些船上的大人,有几个水性也是不错的,却没一个敢上去帮忙……反倒是现在,所有人都被救上来了,也将怪物制服了,这些人反倒是给怪物跪下了…真实讽刺呀。

青木脸上还惨白惨白的,大概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其实先前他跟水娃学过游水的,若不然早就被水冲走了……现在反观自己和小花,对方不会游水,比自己小,还是一个女娃儿,都比自己镇定的多,汗颜,实在是汗颜呀……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官府来收拾,面对这些虔诚的信徒,小花是一句话都懒的说。即便说了也没用,只不过这一次水怪时间给她敲了一个很好的警钟……就像先前因为感念禹娘子的信义仁善,而出手救助青木一样,人是活过来了,对自己就像是自己反倒欠了他什么一样……所以,自己这一手植物异能不管是为了名还是利,要救,应该都只救那些值得救的人。

不过一个多时辰,县衙就派了一队捕快过来,对那些愚民自然是一通斥责,而后当众堆起柴火,把那怪物给烧掉……有官兵压制着,这些善男信女也翻不起大浪,可见那信也只是表面的……

恰时,一骑快马沿河管道的的的驶来,身穿府衙制式蓝底红边马褂,男子神情焦急而惶恐的样子,无视旁人,直接冲到带刀捕头前面,没来得及行李就凑近捕头耳畔低语……中年捕头身体猛地一个趔趄,蓦地偏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信使,愣怔好一会才喝令,全员整队集合,速回县衙……

小花耳力了得,再加上对方喘息气急,隐约听到有“虐杀,死人……”字样……看着捕快慌乱撤离的势头,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一章 穿越女定律不管用

小小的身体在狭窄潮湿的山洞里瑟缩成一团,黑亮的眼里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切,她总觉得有股强烈的危险在朝自己迫近,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跑不动了。一个十来岁衣衫褴褛的小乞儿畏缩地站在远处石头包后面,手指着灵儿的山洞方向,对旁边两个看起来十分粗野的汉子道:“在,在…那里……”

越过一道山沟,一个大石包出现面前,石包下面有个隐藏的山洞。而两个成年人的脸庞突然从石包旁边冒出来,出现在灵儿视线中。灵儿本能惊恐大叫出来,一只大手像抓小鸡一样将她从山洞中捞了出来,一把掼倒在地上,恶狠狠道:“桀桀,没想到这个死妮子这么会跑,害的老子这几天都没时间去翻本……”

说罢一脚朝灵儿踹去。旁边稍年长也是一阵不赖烦,“好了好了,牛娃子说这妮子每天都有好吃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她从哪里弄来的,别一下子弄死了,断了老子的财路。”

又是一脚踹向灵儿,“听见我大哥的话没有,要是拿不出东西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灵儿心里将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诅咒千遍万遍,她恨透了那些写穿越文的作者,是谁说的随便给点好处就能将那些乞儿收服的,然后对自己忠诚不二的?是谁说穿越女拥有金手指各种人气爆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即便那些不是绝色的人,别人也会觉得她气质超脱的?是谁说不管是山野还是**,穿越女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的?还有随便哪里就能建一个茅草屋,她想跟那些作者说,让她自己穿越过来试试,让她吹口仙气就能变出个茅草屋来;让她挥挥手就有一大批忠实追随者……

当初她从瞿家逃出来后便拆掉缠脚布,用了半天时间才稍微能开始走路,心道要是再晚上几天拆布的话她的双脚就彻底废了。然后一路向集镇方向跑,她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子,山野多野兽,她也知dào

自己的穿越女光辉无法帮自己抵挡野兽袭击。

且说瞿灵儿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赶到集镇后第一件事就是用自己这些年藏在芥子空间里面的物品换成银钱,大概是这里集镇上的人都还算淳朴,就像当时小花独自卖掉菜花蛇一样,所以灵儿的运气不错,当下便凑集了几两银子,给自己换了衣裳,而后直接坐马车往县城方向去。在她看来,越是人多的地方,自己越好隐藏身份。

一切非常顺利,让灵儿禁不住轻嗤,这古代也不过如此嘛,心中得yì

中,开始yy当时看过的那本穿越文来,而自己正是那个文中的女主,空间在手,灵泉我有,美貌与智慧并存,气运与财富相伴,想不逍遥都难呀。

灵儿毕竟是穿越女,即便心中庆幸不已,但行事也是十分低调的,将自己打扮成乞儿,混迹在县城的每个角落,一方面增长见识,另一方面就是……让自己长大。可是一年前,她仍旧被一个乞儿团伙给盯上了。领头的正是这个叫牛娃的。

灵儿思索一通,便拿出好吃的东西将他们收买,当时这群乞儿可是拍着胸脯要为她赴汤蹈火来着,让灵儿大呼穿越文诚不欺我,果真一个甜糕就能买一群人给自己效命。好景不长,灵儿感觉到有几次这些乞儿神情有些闪烁,便知dào

不妥,幸好她还算机灵,果duàn

放qì

自己在县城的窝点,想直接逃往下一个城镇。哪知dào

这些乞儿对自己有用的时候铺天盖地,没用的时候仍旧如同蝗虫一样遍布县城每个角落……

所以,灵儿悲催了。她花银钱雇马车,结果到半道上车夫看她是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小女娃,便准bèi

直接掠了财物后将其给抛尸荒野……灵儿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落入荒野,却又被野狗恶狼追……算她命大,总算活了下来,但是这山野地方蚊虫毒蚁不计其数……穷途末路,悲那个催的……

……

灵儿故技重施,低低哀求,“叔叔别打了,我都听叔叔的话,求求你们别打了……”

好象这招不怎么起作用了,因为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的哀求,直接用绳子把双手一套,如同牵牲口一样拽着就走。牛娃到祖堂祖民两兄弟面前,伸手讨要好处,被祖民一脚踹开,“给我滚开点,再来烦爷,小心也做了你,想当头头的崽子多了去了。反正现在县里都对你们这些杂碎厌恶的很,老子清理了你算为民做了好事。”

牛娃身体一凌,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话的真实性。祖堂祖民是县里有名的地痞,两兄弟父母死后每两年就将家业败光,现在全靠到处偷鸡摸狗,打架,收保护费,赌博过日子,被县衙“请”去多次,都以浪费县衙粮食为由被放了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倒滋长了他们嚣张气焰,成为地方一霸。牛娃真后悔当初没加小心,让这两个地痞拿捏住自己把柄,现在把财神爷给抢走了……可是他还是太低估这个小姑娘了,就像错身那一刹那,灵儿投来那冷漠的令人心悸的一瞥,让他如坠冰窖。

灵儿被祖堂祖民两人关了起来,绑住手脚,让她变出东西。灵儿认清形势,竭力给自己争取权益和机会,以必须要全心向神明祷告才能获得食物……于是她的双手双脚被解放了,却用一条拇指粗的铁链锁在窝棚房间的柱头上,这还不算最悲催的,就在她被关起来不久,那祖堂竟然弄来一个妖娆的女人,端着灵儿的脸看半天,连连称妙,原来这竟然是窑子里的“**”,人称杏娘子,是祖堂的姘头,当然有时也不介yì

做一下祖民的姘头。杏娘子见灵儿无关乖巧,洗干净身子,更是犹如发xiàn

珍宝一般,当下就找人来再次给灵儿缠脚,势必要将她培养成头牌……

灵儿知dào

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可是现在的她即便想死都没得机会,那个女人每天都盯着她,而脚上的缠脚步如同嵌入肉里一样,双脚也越来越麻木……灵儿知dào

,自己已经逃不出这道枷锁了……灵儿的心变得冷硬起来,她更加懂得隐忍。乖巧而孱弱的样子。

女人最懂女人的,杏娘子知dào

对方缠了脚,加上从小就如此管教出来,就像捏泥人一样,想怎样揉捏就怎样揉捏,那性子还不是由自己去塑么。所以她见灵儿已经完全收拾服帖了,便逐渐放下心来。从这两个月每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到现在每天定时来囚禁灵儿的房间里取东西。虽然他们无比怀疑灵儿这些东西从哪里来,也偷偷观察过无数次,见对方都是在那里无比虔诚地祷告后,那东西便慢慢地凭空冒出来的。

他们也知dào

自己捡到宝了,但是灵儿每次“祷告”来的红苕,芋头之类的还不足以令他们动心,反倒是杏娘子的提议更加诱人,要知dào

培养一个头牌出来,那白花花的银子可是滚滚的来……

ps:有看到辣椒邪恶的笑了吗?嘎嘎,穿越定律不好使呀,可见古代也不是那么好混的。那啥小白花,空间灵泉的,只是在珍惜并且在乎或者还有一丝仁慈的人面前才管用滴……辣椒邪恶了,当然也不排除那些特别人品爆fā

到天的。唔,主要是这段时间看多了那些穿越女以为随便凭借自己那肤浅的近乎白痴的现代知识就可以纵横古代,当真以为几千年来那些古代女人都是泥做的?她们当真木有思想木有斗志?几千年的抗争和奋斗才有了现在“表面”的男女平等……而实jì

上这样的“男女平等”是女人不仅要生娃带崽料理家务,理所应当地对公婆尽“义务”,并且还要上班去“充实”自己不让自己与这个社会脱节……等等等等……的付出下才有的表象。

呃,辣椒恶趣味哈,牢骚,纯粹牢骚,就此揭过哈哈……

第七十二章 灵儿回归……

第七十二章灵儿回归……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灵儿就在这幽暗不见天日的潮湿的窝棚里面,如同狗一样地生活着,她的乖巧与孱弱完全赢得了祖堂祖民以及杏娘子的信任。灵儿每次“祷告”完后都异常虚弱,摇摇欲倒,三人决定,与其将这个未来的头牌摇钱树折腾死了,还不如不用她每天“祷告”换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当然他们也不能养个闲人,于是家里所以伙计便落到灵儿身上,和当初小花在瞿家每天起早贪黑干活不一样,灵儿身后还有一根狗链子一样的铁链套着……

灵儿踩着如笋一样小脚,乖巧地将饭菜端上桌,而后又帮另外几个来蹭吃蹭喝的**斟酒。酒至酣处,祖民兴起,对杏娘子道:“去,去把你那些娘们给我们哥几个叫来,今天要好好尽兴……”

杏娘子在祖堂祖民这些地痞的庇护下在县城里开了一间小窑子,不管是规模还是姑娘品质都无法和那些有大背景的**相比,所以他们现在筹谋怎样将“生意”做大,除了瞿灵儿外她们还另外培养了一些小姑娘,只等年龄一到,就大肆宣扬……当然咯,平时那些姑娘们自然也要将她们的“保护神”给伺候好咯。

须臾,杏娘子带了四五位姿容平平的姑娘来了,穿的棉布裙子,不过比平常妇人袒露多一些,言行轻佻一些,爷呀哥的叫着便各自偎到一个男人身边。灵儿看着这一切,嘴角弯弯,眼里平静而淡漠,心,在这一年多的磨砺下,不是被磨平了,而是……变得极度的冷漠而阴狠。杏娘子呵斥灵儿赶快去弄下酒菜,这次灵儿也忒卖力,那啥鸡鸭鱼肉的一溜烟的往桌子上端,众人都吃喝的晕乎乎的,加上有女人在旁边助兴,直道杏娘子有能耐,好一会杏娘子反应过来,道:“我没有去张罗这许多酒肉呢,还以为是你们让灵儿准bèi

的呢……”

几人不以为意,祖堂将灵儿叫过来,不知从那个旮旯掏摸出几个银角子扔给她,“小丫头懂事就好,只要听话,爷少不了你的好处。嘿嘿,等你及笄,杏妈妈定要把你送上整个方山县头牌的位置,到时候荣华富贵任你挑拣……”

说着说着酒劲上来,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觉一项乖巧温顺的笑脸在眼前变得异常冰冷,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常年混在黑暗角落的警觉性让他生出些许恐惧。可是酒劲更浓,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等他们再次醒来时,惊觉嘴巴里塞满嘴臭粪泥巴,身体挣扎,发xiàn

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直冲脑门。勉强拨开眼睛,祖堂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还是先前喝酒吃饭的地方,不过中间的桌子已经挪开,十来个男男女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双手被三三两两的用板凳连着系在一起,最为恐怖的是,她们的脚筋尽皆被割断……

祖堂挣扎,其余人也相继醒来,呜呜叫着,终于注意到门口坐着的小女娃,手拿着一把菜刀在聚精会神地削着竹签……

灵儿看到所有人都醒来,语气平淡的道:“呵,都醒啦,醒了好呀,不然我都没啥乐趣了。”

祖堂看着灵儿拿着菜刀在众人无比恐惧的眼神中,一刀一刀地将这些毫无反手之力的人砍掉……最后剩下祖堂祖民以及杏娘子三人,灵儿手里拿着一把削好的竹签,嘴角弯弯,道:“别急,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会特别优待你们的。”

……方山县发生了一件震惊京都的大案,十来个人在一夜之间被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虐杀致死,更有几个身上插满竹签,而后被活剐致死,最后作案者放火将整个房子烧掉,现场没有留下丝毫证据。让所有人都感觉意wài

的是,这里虽说不在中心城区,但还是处于县城内,周围都有人家,这么多人被同时杀死,还以这样…繁琐的方式,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实在匪夷所思。因为死者都是地痞以及末流的没有任何背景窑子里的**,平常结怨就多,方山县倾尽人力都没没能查出凶手来,成为悬案。

牛娃这群乞儿一大早就听说了这起惨案,他们从人群罅隙中钻进去,眼睛在那一堆焦糊中搜寻,没有那个给他们吃的反被他们出卖的小女娃……心中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刚回到落脚的破茅棚,就有两个小娃子抱着一大堆食物兴冲冲跑来。城东有个周大善人,初一十五都开粥铺免费向乞丐或者无家可归的人提供粥食,所以这一天也是所有乞丐放假的日子,因为不用乞讨就有吃的。

一大群乞丐狼吞虎咽之后,满足地打个饱嗝,牛娃比其他乞儿稍大,也更懂事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怎么这次分得食物比以前多?便拉过刚才去领食物的娃子,“这次食物怎么比以前多?”

娃子大咧咧的道:“哦,这次我们刚准bèi

去领粥,哪知他们竟在我们外面的巷道口做布施,我说我们人多,所以就多给我们咯……”

牛娃猛地撑坐起来,惊呼:“什么,在我们的巷道口?”大概是吃的太饱,站的太猛,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而后整个人便直直地栽倒下去,紧接着周围的乞儿也相继倒在地上……牛娃强撑开眼睛,看见一个缠着小脚,穿着破烂的小乞儿走近自己……

……继地痞惨案后,方山县再次爆fā

一桩奇案,一夜之间,城内十多个乞丐集聚区同时失火,里面所有的乞儿被烧死……就像一场大清扫,让整个县城变得清净了下来,让那些平常嚣张跋扈的**乞儿收敛起来,同时也给人们心里留下一个永远都无法磨灭的…恐惧。

衙门捕快在清理其中一处现场的时候发xiàn

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乞儿,不同的是这乞儿还缠了小脚,连忙将其救醒,才知dào

原来这是一个因为不想缠脚而从家里逃出来的小女娃,而后一直跟这些乞丐混在一起,这次之所以没有被烧死,一方面是因为其他乞儿不给她食物,还将她赶到旁边去住,让其幸免遇难。

灵儿无需伪装,她身上重重叠叠的新伤加旧伤,没人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退一万步,即便是现在有人当面指证这一连串的屠杀事件都是这个八岁多的小女娃干的,也没人会相信。最最重yào

的是当灵儿说出自己父亲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竟然是县衙府内主簿的小女?!

两厢对证,灵儿成功从狼虎窝里逃出来,成功报仇雪恨,并且成功为自己洗白。瞿家生也许是做作,也许是真的父爱泛滥了,当下便请假,带着灵儿回未阳镇…此乃后话…

第七十三章 都是“利益”惹的祸

且说贺大夫一行人原本计划在县城耽搁一天,办完事情,第二天下午就回未阳镇的,现在看来恐怕要多耽搁几天了。

太阳毒辣的很,半天时间,贺大夫晾晒的药材就收了水汽。

当天晚上,贺大夫和小花、瞿大山以及水娃青木等人分别借宿当地农户家里。乡民淳朴而好客,加上这里靠近渭河,距离县城不远,不管是农耕还是商贸都十分发达,比那封闭的山旮旯里面富裕多了。所以,甚至小花他们都没主动请求留宿,当地农家便站出来说出自家状况,并表示能够容留多少人等等。

小花寄宿的农家便是两进,正房加厢房的格局,院中虽然不是如同那些官宦富商布置花圃园林什么的,但都是青石板铺的地面,十分宽敞整洁。

小花想,等自己以后有了“自主”之力了,也要建一个像这样的农家小院……将自己好好打理一番,休息一通,把白天的惊险和刺激完全平复下来。只不过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府衙信使的话“虐杀,死人……”。莫非县城里出什么大案子了?小花禁不住仔细回忆一通,貌似前世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没听说哪里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子呀……

第二天一大早,小花起来收拾好行装。把自己打理好便去帮zhù

贺大夫整理药材,这些药材被水浸泡过,药性挥发不少,又沾有淤泥,品相极差,若要使用的话恐怕还要淘洗一遍才行…如此,这一大批药材能够卖到先前一成的价钱就很不错了。贺大夫倒豁达的很,既然不好卖出去,丢了又可惜,便想着索性弄到县城儿子那里去,自己费些功夫将这些药材熬制出来,做成药丸……不过这个工程实在是浩大。贺大夫的本意倒是很愿意在儿子这里做这些事情,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多待一些时间,只不过……想到心事,贺大夫不自觉的叹口气。

贺大夫偏头看向已经收拾好的小花,正帮自己整理药材……实在懂事乖巧的很……先前跟老伴说好两三天的,要是回去晚了……

刚刚收拾妥当,在主人家吃了早上饭,贺大夫修书一封,请艄公带回去,顺便给瞿家传个口信,就说要在县城多待几天,带小花多学习学习。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如此也正和小花心意。

院外响起吵杂的争执声,不用凝神细听就知dào

又是因为水怪事件的。几人相视一眼,陆续出门,来到村头靠河的坝子上。便看到那两个船工被一众村民呼呼呵呵围着……

老艄公经lì

了这次水怪事件,对他感恩与斥责的人竞相登场,到最后竟是埋怨的人占了上风。附近的乡邻听说这两个打死了“龙王爷孙子”的人要走,都跑了过来,黑压压的围了一坝子的人,纷纷要求他们给个说法。这里靠水吃水,说,他们将这水里的龙王爷得罪了,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贺大夫等人看见越来越多人将那两个船夫围了起来,便挤开人群,站到两人身边,小花紧跟过去,瞿大山本来木讷性格,不喜欢参合这些的,看到小花过去了也跟过来。水娃和青木热血年纪,加上打杀“龙王爷孙子”也有他一份功劳,理所当然也站了过去,没有官府捕快压场子,这些人欲将船夫等人抹干吃净。先前那些被船夫救起来的人,除了小花几个,只有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老伯还站在旁边。

小花不冒进,但也不畏缩,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不过她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呆滞木讷,所以旁人自动以为这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哈女子而已……

贺大夫在十里八乡还是有些威信的,经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慰,众人的情绪算是安抚下来了,不过那些挑事的乡民也把话抖出来了,要是以后这河里发生了什么事,还要找这两个船夫算账……

小花感觉衣襟被扯,偏头看去,自己借宿人家的婶子正跟自己递眼色,那意思是让她不要站在中间,成为众矢之的。小花心中一暖,嘴角弯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婶子姓余,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均已成人,除了小儿外都成家立业了。余婶觉得眼前一亮,那笑容好明媚的感觉,突然间觉得周围的嘈杂都淡漠了起来。待定睛一看,面前还是那个看起来木讷而沉静的女娃……

余婶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朝人群喊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救了那么多人性命,莫要忘恩……”有人带头,旁边还是有很多明事理的人纷纷附和,加上昨天是官府的人下令将水怪烧掉的,本村村民也知dào

当时情形多么危险,这些闹事的多为邻村村民。闹到最后,由最开始对两船工打杀水怪的责难变成了村与村之间的争执……一场心酸的闹剧草草收场。

小花见两船工十分黯然,还有更多后续事件等待处理,而经过这次水怪事件恐怕以后坐船的人就少了……其实他们心里更加忧虑的是,靠水吃饭的人,最重yào

就是跟沿途的村民打好关系,以后巨石村要想平顺地通过这段河流恐怕不行了。所以通透一点的人都很清楚,这个问题的根本还是因为利益分配问题。一条船就那么在水上划一圈就能赚数百钱甚至更多,他们这些沿河的村子也想加入船队分一杯羹……老船工满是沧桑的脸上写着无赖。

贺大夫,小花,瞿大山以及水娃青木几人一同租了一辆马车。马车前面是一个敞篷车厢,可坐四五个人,后面加置一个架子,将几大捆药材放上面,这里直到县城都是比较平顺的官道,两匹马拉车足够。

临行,小花悄悄给余婶家留了二十个铜子,对方能收容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自己却不能对此感觉理所当然,或者说以为这是人情,给了银钱反而便的淡漠了。在小花看来,恰恰是是人情,反而应该将这利益问题清算的清清楚楚才能让人情延续下去。而这几个个铜子就算是这一天的食宿,对主人家而言,也算是善有善报。

最重yào

的是在刚才其他村民责难他们的时候,余婶竟然能挑头说一句公道话,实在是难能可贵。ps:谢谢yz1298打赏的平安符,么么个。很抱歉今天更新有些晚,文文明天上架了,敬请期待小花即将展开的精彩人生~~

第七十四章 入城

小花及贺大夫,瞿大山,水娃,青木几人一行,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官道沿河而下,路上行人迤逦,不过大多都是往背离县城方向而行,神情或是沮丧或是莫名亢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不安。

贺大夫喃喃道:“现在还没到收摊打烊的时候呀,怎么这些人都回来了,莫不是城里出什么乱子了?”

当说出“乱子”二字的时候,几人心中莫名一凌。瞿大山下意识将怀抱里的包袱捂紧,先前幸好他用竹筒做了一个容器,将也人参包裹好塞里面,如同水壶样子背在胸前,竟躲过溺水浸蚀。可是,毕竟这是第一次接触如此“大宗”买卖,心情便愈发紧张起来。

而小花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恐怕都和昨天那信使说的话有关,否则那些捕快正在处理水怪善后,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会那么急匆匆就离开的。她下意识捏了捏腰间铬手的银锞子,无论如何这次都要买一件称手的兵器。自身没有过硬的实力,没有一点防身的本事,饶是再有玲珑心窍都无法独善其身。

青木也变得沉静下来,俊美带着稚气的脸上没有先前面对小花的浮躁情绪,看着外面飞退的树林原野愣怔,心事重重。水娃大概还没有完全从昨天与水怪搏斗的激奋中恢复过来,双肘撑在膝盖上,低头,木然睁着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落在车厢地板上,身体随着马车前行而悠悠摇晃着。

众人各怀心事,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马车的行进。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方山县县城。

县城外是一片宽阔的斜坡,上面布满高矮不一的茅草,茶肆,卖菜的。卖各种零嘴,或者一些小物什的摊贩铺屋鳞次节比,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青石板路直插|入这片凌乱,通向高大的城门。在更远处则是一大片良田沃野。朦胧群山绵延起伏,如同天然屏障一样将这片繁华守护着。

路上行人更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骑马的,牵骡子的,贩夫,走卒……吆喝声,叫卖声沸沸扬扬,热闹非凡。在未阳镇。即便是最最热闹的赶集日子。也没有这样的…繁华。据说县城每天都是这样的热闹呢。

小花脑袋里突突地跳着,直觉告sù

她在这热闹繁华的表象下有什么事情。心境一变,再次看向周围行人商贩。她觉得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眼里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恐惧。想着上午才被那些愚民围着声讨了一番,心里的阴影又重了几分。

贺大夫自顾地给小花做着介shào

。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末了,道:“城外这些商贩大多是在城里买不起房子,或者交不起租子的,要是遇上乱战年代,城外数里方圆都要坚壁清野,这里就如同一座孤城……”

小花蓦地坐直身子,下意识咕哝道:“孤城?”

贺大夫叹口气,似有话说,不过也只是叹口气而已。

几人说着话,马车行至城门口,被穿着城门守卫拦了下来。贺大夫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两位军爷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小头目倨傲地扫视一下马车,看到贺大夫,愣了一下,打着哈哈:“哦,原来是贺大夫呀。是你的话就不用检查了……”

贺大夫连连拱手作揖,他经常出入县城,最是要和这些守卫打好关系,不然没有好果子吃。他疑惑道:“敢问军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的军爷呢?”

“唉,贺大夫莫要怪罪,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呀。前几个月朝廷下达文书,说有乱党纠结,必须做好清理工作……这不……”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前一天发生的满门虐杀惨案,虽然死的都是地痞妓女之流,但这是在县城内,影响极其恶劣。

贺大夫了然地哦了一声,正要告辞离开,那守卫有些尴尬笑笑:“贺大夫你知dào

,这上面发话,我们这些小的不得不执行。你的马车可以不检查,但是这入城费……”

贺大夫愣了一下,“还要入城费呀?”

“一辆马车两百文……”

贺大夫心头一颤,这这简直是抢劫呀。这时,旁边有背着背篓或者普通行人经过,都不同程度的征收率入城费。行人五文,挑夫或者携带了东西的一律十文二十文……

贺大夫手伸进褡裢里面掏摸一阵,自己在那小镇上每天坐诊,一天除去药材本钱也就几十文的进账,而这些人直接站这里就将别人一天的收获全部“夺走”……这天,怕是要变了呀。

正在这时,旁边正在征收其他入城费的守卫吆喝道:“这几天城内搜查乱党,只许进不许出……”

贺大夫的手猛地一顿,掏出几个碎银子,拉过守卫头领的手,另一手将碎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后者用力捏捏,感应一下手中铬应,比实jì

征收的数目只多不少。守卫头领会意,脸上笑意盎然的,一副对方识时务的样子。贺大夫借势凑近对方,耳畔低语,“官爷,这这只许进不许出是怎么回事呀?”

头领四下瞟了一眼,将贺大夫拉到一旁,“看你也是刚回城的吧,你不知dào

,前天晚上……十一个人全部被杀死了,听说连身上肉都被割完,还插满竹签呢……严查……”

贺大夫感觉一股寒气从背脊直冲后脑,身体晃了一下,连对方后面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现在马车已经到城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缴纳了入城费,走右手边,钻过几个胡同,来到一间小门房前停下。

刚一进城,小花敏锐的灵觉便听到到处都议论纷纷,貌似都在说昨天渭河怪物作祟的事情。并且说这都是这几年大道逆行的结果……

一涉及到“大道”“民怨”等问题都是极其敏感的,也幸好是这偏远地方,要是放在京都,铁定要被当作扰乱民心妖言惑众给打杀了。小花心思通透,结合前段时间从集镇上听到的“选秀”,以及现在的“倒行逆施”,貌似心中对局势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按照时间算来,那田家貌似就要搬到未阳镇了。

因为这丝明悟,因为对大局势有了一定认知,小花反而觉得这即将到来的命运轮盘也不那么可怖了。前世就听说那田员外是归省将军,照此看来,应该是一个被贬谪或者是自我退隐的将军,到这鸟不拉屎的未阳镇,是来避难的……

前世点点滴滴的记忆汇聚,逐渐清晰。那田云山貌似也并不是一个真zhèng

安分的主呢,否则那门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宾客,而且个个都有些来头。至于他的对外摆出的极尽奢华以及广纳妾室,莫非也只是一个幌子?

想到这里,小花下意识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无论局势如何,无论命运的转盘如何滚动,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处境都很难逃过命运的铺排。虽说现在瞿家人已经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逐渐的对自己态度有所改观,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价值”上的。当既得的利益超越眼前价值时,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吁——”安仁堂到了,车夫吆喝一声,勒马停车。

小花收回纷乱的思绪,跟着众人依次下了马车。而后帮着贺大夫一起将车厢后面的药材卸下,这时一个蓝衫中年人急急走上来,扫了眼众人,目光在药材捆上顿了一下,对贺大夫道:“爹,你可算来了,上午我才听到渭水河水怪的事情,正想着把店里事情忙完就来的……”

这就是贺大夫的大儿子贺启章,这间安仁堂正是他现在经营着。

贺大夫摆摆手,“没事没事,幸好田翁父子和水娃水性了得,将那怪物杀死了……”话里带着浓浓的感激感慨之情。

贺启章皱眉道:“哎呀,爹,那不是怪物,是河神。你们怎么怎么能把河神杀死呢?……”

话没说完,贺大夫猛地呵斥,“说的什么浑话?什么河神不河神的,要不是他们,你爹的这把老骨头都喂‘河神’了……”

贺启章见老父亲动怒,连忙噤声,招呼人把马车上的货物卸下来,陆续搬进店内,含糊应哦两声便招呼小花等人通过槅门进入内院。

经过药房,小花下意识扫视一圈,店内只有一个十多岁的伙计没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台面放着开方子和包药用的草纸,旁边是一大圈捆药的细麻绳,算盘,笔墨等等,寥寥数样,却显得十分凌乱。伙计侧面后面是两面直通屋顶的药柜,和未阳镇的安仁堂一样,柜子上是一个个的小抽屉,小抽屉里面再分为两个或四个小格子,分放不同药材,所有药材名都标注在抽屉左上角。好多不常用的抽屉上都落满灰尘,接近屋顶的地方还有蛛网牵连,可见生意冷清,而且……伙计实在不勤快。

只是这样一个没有眼界又懒惰的伙计,贺启章竟然没有将其辞退,其中定有“猫腻”。

第七十五章 贺大夫家变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小花现在经常用植物精华强化了精神力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的脑瓜子越来越灵活,不仅耳聪目明,对事物的感知力也愈加的敏锐。一下子就能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本质,所以只是一眼,就将安仁堂情况分析的七七八八,与此同时另一个念头紧接着冒了上来:这是在县城,即便房屋是自己的,但是这种铺面是必须给衙门缴税的。这么冷清恐怕连缴税都难,而他们又是拿什么来维持生计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不可遏制地疯狂蔓延,直到小花感应到身后传来一束排斥的感觉……对头,就是这种感觉。自从上次蛇袭事件以后,小花感觉自己对危险的感知越来越强烈,就像现在,贺启章对他们排斥态度一下子就被自己捕捉到了。

贺启章见这么多人径直往自己家走,连忙嗳嗳的赶到贺大夫前面,扯住对方袖子,挤眉弄眼,小声道:“爹,这这是些什么人呀,你怎么随便把这些人就带回家来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小花从刚才一下马车就仔细留意了周围情况,自然也将贺启章的不悦和敷衍瞧进心里。不过自己是跟着贺大夫来的,而且自己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与其因为对方的脸色而赌气离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而贺启章这举动实在让人……她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倒是青木,虽然这几年病魔折腾,但骨子里高傲的很,哪受过这样的气,当下便跟贺大夫作揖告辞离去。

水娃微微有些愣怔,本来最初就是他们两人结伴来着。现在同步要离开,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轻叹一声,有些歉意地看向贺大夫,最后目光落在小花身上,支吾好一会都没说出个什么来。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真诚的道:“水哥哥。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这次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但有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不推却。”

水娃微黑的脸上陡地升起两朵红云,不知是激动还是羞赧,举足无措的样子,被青木冷哼一声打断,拽着他手腕,两人出了店门。

贺大夫回头对贺启章道:“大郎啊。这都是为父在未阳镇的乡邻呢,能在那里安稳的生活全仗他们都加照拂……”这句话实在严重,好在瞿大山天性憨直木讷,只是觉得这话说的很长面很窝心。接着贺大夫将小花拉到面前介shào

道:“呵呵,我还忘了介shào

了,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小花。”

小花连忙朝贺启章见礼,要是按照年龄的话她得叫对方叔,可是现在贺大夫是她的师傅。所以,她叫对方“大师哥好。”

贺启章被眼前的弄懵了,他知dào

自己父亲从来不喜欢收徒的,也只是将医术传给自己和弟弟,两兄弟凭借父亲的口碑以及经年积蓄在方山县县城一南一北开了两间药铺。怎么突然间莫名其妙就收了一个弟子了?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子?

贺启章唉了一声,现在将“外人”赶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将贺大夫拉进后院,小花和瞿大山一起进去,里面别有洞天,院中是一个两丈有余的花圃。正是花儿怒放的季节,蜜蜂蝴蝶穿梭其间。青石板铺路,两边是裁剪整齐别致的不足一人高的观赏树木。一个穿着水红色绸缎褂子的少妇摇着绣花缎面扇子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低眉顺眼的丫头。

少妇见到陌生来人一点也不怯,莲步轻移,对着贺大夫便是盈盈一福,“儿媳见过公爹。”声音软糯婉转。

这下换成贺大夫发愣了,手指着妇人,偏头看向贺启章:“大郎,这这是怎么回事?”

贺启章没理会老父问题,看见少妇过来时就连忙迎上去,在对方福身时双手就扶起,带着宠溺的责备道:“哎呀,瑶儿,荏大的太阳你怎么出来了,这要是晒黑了怎么是好?”

贺大夫怒了,“章儿,你跟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启章身体一凌,连忙将少妇推搡离开,转身对贺大夫道:“爹,你你看,这这是我前一个月新纳的小妾,正正要跟您老说说呢……”

贺大夫气的身体直发抖,手指着对方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贺启章伸手来搀扶老爹,贺大夫挥手甩开,“你你给我滚,我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爹,不就是一个小妾嘛,还不是你告sù

我做人要有担当,你要真不喜欢,我明天就把她发卖算了……”

贺大夫脚下踉跄,加上贺启章手上没有搀扶稳,贺大夫身体一歪便栽倒下去,脑袋正好磕在花圃石台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贺启章连忙扑上去,使劲摇晃贺大夫,“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小花见贺大夫身体抽搐,手握成爪,蜷缩痉挛,心中大惊,这是中风的征兆!前世她在田府就亲眼见过田家老太被气的中风……而后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被活活折腾死的……

小花喊道:“不许摇,快掐人中……”贺启章见这两个外人还杵在这里,呵斥道:“你算哪根葱,你是大夫吗?别以为我爹人老昏庸收你为弟子,就真当自己是弟子了,快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小花被旁边一个仆从推搡出去。小花知dào

事有轻重缓急,自己能有现在很大程度上因为贺大夫对她的认可,这份恩情岂能说了就了的,也发起狠来,挣脱仆从的推搡,挤到贺大夫身边,现在对方已经开始口眼歪斜了,看到小花过来,手努力地伸向小花,嘴巴扇合只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小花一把抓住贺大夫的手,“师父师父……”正要将药物精华渡送给对方。贺启章叫人将贺大夫抬到厢房,直接将小花和瞿大山拦在外面,然后被两个仆人直接赶了出来。

小花心中焦急气愤不已,眼睁睁看着师父在自己面前中风,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瞎子都看的出来那贺启章自以为自己有了药铺,翅膀长硬了,连纳妾都不知会一声父母,可见对二老是一点尊敬的心思都没有,看他貌似根本不懂怎样护理中风病,要是让他折腾下去……小花不敢想象。可是自己再如何不放心,现在也没有她插手的地儿……

瞿大山完全被这一系列突发状况弄懵了,只得安慰小花。

众人先前在河岸村里折腾一番,而后便是急急赶路,到县城已经未时末,又累又渴又饿的,本想这能在贺大夫这里落脚休息一下,打个尖什么的,没想到这个安仁堂形同虚设,恐怕内里在经营着其他什么营生吧……现在加上贺大夫气血攻心,弄个不好就要中风瘫痪,而小花却无能为力。

折腾了这一大通,天色渐晚,小花和瞿大山已经十分疲惫,不得不先去寻找客栈,打算先住下再行计较。

县城十分宽阔,里面巷道纵横,各种铺面摊位鳞次节比,即便是傍晚也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只不过这样的热闹相对于以往的安逸悠闲多了几分压抑和恐慌。因为前一天发生的虐杀惨案,全城宵禁,许多店铺都在开始打烊了,将一块块木板门嵌入门槽里……

小花现在的心境冰凉如水,她知dào

自己实力太过微薄,真真是有心无力。如此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看似自己已经逐渐显现出在瞿家的价值,可是这些价值在传统礼教与女子的三从四德来看,自己仍旧对自己的命运没有掌控的权利。

倘若贺大夫真的瘫痪中风的话,那意味着她将失去一个最好的掩护…让自己再次回归“妇德”的禁锢中,没有丝毫自主的权利,一旦自己到了及笄之年便会如同前世那样被瞿家人送去田府当侍妾…所以,这一切看似是贺大夫的家变,实jì

上还是对自己干预了命运的再次修正,让自己再次回归命运的轨道上来……

想到这里,小花感觉到心底巨大的恐惧,下意识握紧双手,左手心持续的温暖让恐惧中多了一份斗志!

除此外,小花心中还有对贺大夫的牵挂,无论如何,那份知遇之恩不能忘的……

云来客栈,是县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虽然价格比那些旮旯小客栈贵了将近一倍,但声誉口碑很好。小花谨记一句话,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切不可因为贪那一点便宜,把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客栈一楼是吃饭喝茶的地方,二楼三楼是住宿,还有特别的贵宾房在后院。

小花和瞿大山是店内最后一拨客人,安顿好,天完全黑了下来,折腾了一天,加上瞿大山怀里还抱着一根白年份的野人参,精神力更是紧张的很,只得呆在房间里休息,让伙计将饭食送进房间。

客房里面用物十分简单,但还算整洁,吃完饭,略微拾掇一下,疲惫袭来。

第七十六章 分钱

小花盘坐在床,微阖双眼,让心绪平静下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细细整理一遍。

与青木水娃不期而遇的同船渡,到船行渭水遇水怪,到贺大夫家门事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自己参与其中,即便自己早有隐约的预感或者说觉悟,但是对事态的发展却一点帮zhù

都没有。就像是一只趴在车轮上的蚂蚁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轮咕噜前行……

小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比的渺小。心神没来由的激荡起来,变得无比焦躁和无助,就像是溺水之人的那种绝望一样……霎时,左手心一丝温热传来,缓缓渡入心扉,流入脑袋,狂暴的情绪在这柔和而坚定的气息滋润下渐渐缓和下来。

待小花完全恢复过来时才发xiàn

自己已经浑身汗湿透了,低头嗅嗅,发出阵阵酸腐的味道,衣裳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小花长吁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窗外,有朦胧月光投射进来,白天的鼎沸喧嚣已经完全沉寂,只有热闹的虫鸣蛙叫,更加承托出夜色的寂寥。

小花摸索着起身,来到衣帽架旁边,幸好昨晚上将自己拾掇一番后又让店小二送来半盆清水水,正好细细将身体擦洗一番,穿上换洗衣裳。整理一通,身体舒爽不少,与此同时,小花觉得自己心情开朗不少,就像是获得某种明悟一般。她知dào

,自己先前经lì

的迷惘正是自己心灵历程的一次重大突pò

。要是自己一直沉浸在那种焦躁无助的情绪中,恐怕会把她逼疯,至少也会留下抑郁的后遗症……

小花嘴角弯弯,与其让自己陷入焦虑中,对事态的发展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休息,等待时机。合衣而眠。

一大早,小花就被楼下的吵嚷声惊醒,微微凝神,竟隐约听到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水娃?!连忙起床下楼一看,客栈门口围了一大圈人。指指点点的。

小花扒开人群挤进去,便看到水娃浑身邋遢,就像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怀里抱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身上不仅糊满泥浆,还有血迹伤口瘀痕,不是青木是谁。

水娃蓦地偏头看向小花的方向,神情慌乱,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惊恐。昨天下午他们从贺大夫家出来还好好的。这才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花正要上前询问,店伙计已经和几个热心人帮着水娃把青木放到门板上,抬到三楼他们租的上房里。

小花眉头一皱,这两人究竟到那个泥坑里划拉一圈,弄成这副德行?本来想跟上楼去看看。想到先前坐船的时候这个青木对自己的态度,脚步又顿住,轻嗤一声。折身回到自己房间。店内变得热闹起来,不断有人在楼梯上上下下。小花将东西略微收拾一下,来到瞿大山房门外,对方已经起床,斜背着包裹,正开门出来。

“刚才我好像听到水娃的声音,莫不是他们出什么事了?”瞿大山问道。

小花想,原来叔公一直守着野人参,呆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凑热闹,这份谨慎很好。“嗯。他们不知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已经请大夫去看了,应该没有大碍。我们先去把东西处理掉再说吧。”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在外面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对付。

县城有两个大的药房,康恩堂,济安堂,分别在城东城西,除此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小药房。两人直往距离客栈最近的城西济安堂行去。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行色匆匆,抄着手埋头赶路,一点也没有昨天进城时的热闹。这路是昨天瞿大山向店伙计打听好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没看到济安堂,便想找人问问路。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蓝布长衫的中年人,头顶束髻,用一张洗的褪色的方巾系住,提着两摞纸包。瞿大山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嗳,问一下济安堂怎么走啊?”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蓦地退后一步,警惕地看向瞿大山,目光又落到小花身上,顿了一下才伸手朝身后指了指:“一…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

瞿大山哦了一声,正要道谢,对方已经错身急急离去。小花扫了一眼那人背影,一股淡淡的药香掠过,想到,他应该也是去抓药的,现在才辰时初,这么急匆匆的样子,莫非是家中急事?倘若真的有急诊的话应该请大夫亲临诊治才是,反而只是抓药……小花的思绪被瞿大山的声音打断,回过神,继xù

前进。

济安堂有三个门面宽,上下三层的木楼,外加一个后院。

小花两人赶到的时候,两个伙计正在打扫门庭,擦拭柜台,看到来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伙计很有眼界,朗声道:“二位,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瞿大山道:“我们找你们掌柜的,有事面谈。”

伙计微微一愣,“两位如果是看病开方子的话请稍候,徐大夫正在后院用饭,一会就来…如果有方子只是抓药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我们等一下。”说着两人进入店内,在靠墙的长条凳上坐下。

小花感觉瞿大山愈加紧张,将包裹抱在胸前,手微微颤抖。小花说道:“叔公,我总觉得县城里有些怪怪的,昨天都还热闹的很,怎么今天早上,一下子就冷清了?”她是想故yì

岔开话题。

瞿大山正要说话,还是刚才那个伙计,将扫帚搁墙角放好,说道:“你们是新进城的吧,城里出大事了……”

小花心中一突,伙计继xù

道:“前两天晚上,那祖家兄弟和他们几个痞子兄弟姘头全被人杀死了……”

小花禁不住“啊”地出声,伙计以为这个小女娃被吓到了,暗暗的有些自得的样子,故作神mì

的样子,凑近两人:“听说他们死的很惨……”

瞿大山艰难地吞噎下口水,想起昨天进城贺大夫跟那个守卫嘀嘀咕咕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到县城来,尽管也一大把年纪了,仍旧有些畏缩,现在听到城内发生这样的大的命案,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小花眉头微皱,觉得这个伙计嘴也太碎了,说道:“莫非城内宵禁就是因为这事?”

伙计站直身体,一边走到柜台后面整理台面上的物什,一边懒懒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昨天晚上又出大事了,城内所有的乞丐在一夜之间被烧死了……”

小花感觉心中一紧,恰时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掀开竹帘出来,随手就给那伙计两个梨爪:“又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了?看来我该让你到后院去做洒扫才行。”“别啊师傅,他们不是刚进城什么都不知dào

么,我我随便说说的,再说现在城内谁不知dào

呀……”

中年人又给了他两梨爪:“还嘴硬,给我滚进去……”偏头对瞿大山道:“呵,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们别往心上去哈。对了,你们……”

徐大夫将瞿大山和小花两人上下打量一通,并无什么病症,所以并不确定对方是来抓药还是什么其他事情。伙计一边摸着脑袋,一边掀开帘子,嘟着嘴道:“他们说找你有事……”

瞿大山站起身来到柜台前,“是徐大夫吧?”对方点头。瞿大山继xù

道:“你们这里要收药材吗?”

徐大夫眉头微不可察轻蹙,心中微微有些不悦,莫非这开门第一件生意就是这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发作,只是语气淡漠下来:“我们有专门提供药材的货源……”刚说到这里,他眼睛看到对方紧紧抱着的包裹,补充了一句,“不过也的看情况,如果实在特殊的话也可以考lǜ

。”

瞿大山像是松了一口气,偏头看了眼小花,这才将包裹放在柜台上,小心展开,露出那个竹筒,拔开塞子,一股清香飘散出来。还没看到药材,那徐大夫神情郑重起来,待瞿大山将整只人参放在面前时,禁不住动容,“这,这是…野人参?!”

瞿大山嗯了一声,“我们想把人参买了,你们要不要收,多少钱?”

徐大夫将人参拿在手上仔细查看一番,品相极佳,而且年份至少上百年,这样的老山参至少值七八十两银子,若是那些地方贵胄要的话完全可以卖个一百多两银子。过了一会说道:“这个…我最多只能给你六十五两银子,说实话,若是遇到能给的起价并且需yào

的人,远不止这个数目,但是这需yào

机缘,即便在这县城里,能用得起这人参的也是极少数……”

瞿大山又看了眼小花,点点头,“好,就六十五两银子吧。”

六十五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徐大夫连忙招来伙计耳语一番,偏头对瞿大山两人道:“两位不如到内院歇息片刻,我已经遣人去请示东家拿银钱去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伙计取来了银钱,一手钱一手货,两讫。

拿到银钱后,两人具是松了口气,直接赶回客栈,将银钱分掉。按照先前的约定,二八分成,小花占两成,应得十三两银子,加上先前自己积攒的差不多有二十多两,买一柄称手的兵刃应该绰绰有余了……

第七十七章 小花的算盘

正要出店门,先前给青木诊治的大夫提着药箱出来了,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对身后的水娃说道:“只是些皮外伤,不过被淤泥腌臜浸蚀,已经有感染的趋势,恐怕需yào

好好用药护理才行……你等下就到济安堂来拿药吧。”

小花顿了一下,心道这个老者也是济安堂的大夫吗?念头刚过,水娃送走大夫折身回来,急切中差点和小花撞个对着。水娃昨晚上惊吓加上这大半天来奔波,劳心劳力的,心情很是焦灼,正要不耐,定睛一看竟是小花,强挤出一点笑意:“是小花呀,你们也住这间客栈呀?”

小花应诺,问道:“他的伤势要紧吗?”

水娃眼神闪烁,“呵,没啥,刚才大夫说了,好好将养一下就行了……对了,你这是要出去吗?”

小花嗯了一声,水娃说道:“现在城里接连发生了几起大案,有府衙捕快四处查找外来之人,全城不仅实行宵禁,对城内也实行了全面搜查,只许进不许出……”说了一大通,最后加了一句:“你一个人出去恐怕不妥,等下我陪你去吧。”

小花愣了一下,对方竟主动向自己示好,而且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但是想着先前坐渡船的时候,自己寻常的一个举动便被别人当众说了出来,而这次自己却真真的要去干一件和自己年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所以是应承不好,拒绝也不好。正支吾着为难间,瞿大山收拾好包袱从楼上下来,对小花道:“小花都准bèi

好了吗,快走吧。”

水娃见此,讪笑咕哝一句:“呵,有大伯一起我就放心了……”

两人错身而过。水娃顿了一下连忙跑上楼略作安排,也给青木打声招呼便急急下来,往济安堂跑去。

街道上行人寥寥。两边商铺生意十分冷清,两人直往铁匠铺行去。

城内有两家比较有名望的铁匠铺。其中一家甚至还帮衙门打制兵器,不过小花并不想到这家去。既然跟衙门关系那么紧密,自己一个小娃子买兵刃就显得有些异类……这实在是小花谨慎的过头。

另一家铁匠铺叫朱门铁匠,在城西边上,需yào

走上一个多时辰。

小花见瞿大山一直跟着自己,说道:“叔公,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这里有贺大夫还有水娃他们,我只是在城内转转,不会有事的。”

瞿大山的确是想回去,尽快地修建起一座农家小院出来。只是这一切都承小花的恩情,尽管他隐约感到对方并不是那些普通小娃子,但是自己身为叔公,若是就这样把她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于情于理都过不了那道坎。他心直口快。说道:“小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叔公?我知dào

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小花担心的就是这个,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孩子。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大人”可以完全给自己做主了?小花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轻嗤,带着娇憨的童音,“叔公——真的没事的,这里有我师傅,他会照应我的。再说了,你带那么多银钱在身上,现在县城里面乱糟糟的,万一有个啥的,兰姑和秀姑可都等着呢……”

好吧,瞿兰和瞿秀是瞿大山的软肋。瞿大山叹口气才说道:“唉,那好吧,那我把你送到贺大夫家里,把你交给他再说……”

小花心中更加隔应的慌,什么叫“交给他”?难道自己是货物是任由支配来去的物品吗?其实她心里更加清楚,这只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关怀的话语而已,热心的大人会将迷路的或是惹事的娃子交给对方家长,这是一种责任的转让,是一种保护。小花不吃这一套,她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笑着道:“好呀,对了,现在已经巳时末了,也不知dào

城门让同行不,还有,需yào

赶到河口村才能坐船,我看叔公现在得赶快咯……”

瞿大山回过神,不过仍旧坚持,“嗯我知dào

,把你一个人丢在县城我总是不放心的,一定要交到你师傅手里才行……”

小花连声应诺,两人便折道前往安仁堂方向。越走小花心中越没底,昨天离开的时候贺大夫已经有中风征兆,那贺启章又没有护理方法……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小花更加担忧的是倘若贺大夫真的中风的话,叔公势必会留在县城陪自己,且不论自己该独自去购买兵刃,就连想悄悄对贺大夫采取救治都不行……所以,叔公必须尽快离开!

小花步履轻快,如同寻常小娃子一样看见新鲜事物的欢欣雀跃,看着两边商铺,贩卖各种物什,一路问东问西,将时间不断拖延。

路上行人匆匆,间或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落入小花耳中:哎呀,不得了了,城门实行管制,进出城不仅需yào

缴纳费用,还必须要那啥县衙开具的证明……

可不是么,我说这几起大案明摆着就是一个大团伙干的,恐怕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嗯,话说回来,没有那些痞子乞丐,感觉城内都清净许多了。

是呀,想以前那些乞儿三五成群的结党,不仅宰那些外来客,就连城内好多人都被整过……

……谈话声远去,小花扯着瞿大山衣袖,故作神mì

的道:“叔公,我刚才听说城内现在实行管制了,只许进不许出,你现在要是还不走的话恐怕来不及了。我是不着急的,师傅在这里,况且先前来的时候家婆和娘就嘱咐我跟着师傅的……”

瞿大山心里牵挂家里,更加担心这到手的几十两银子,家里的生计和转机都指望这了。最后一咬牙,对小花嘱咐了又嘱咐,才无限担忧地往城门走去。临走小花跟瞿大山支招,只管搬出贺大夫的名号,再拿出点孝敬银子等等……

小花自是不担心瞿大山能不能出的去的问题,昨天进城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目送叔公在城门口与守卫头目好一番周旋才离开,这才折身往城西边上的朱家铁匠铺行去。

朱家铁匠铺比预期中的要偏僻破落的多,与先前打听的,县城最具有口碑的铁匠铺之一落差太大。

小花走到那里的时候,被一阵恶臭熏到,铁匠铺旁边紧挨着城墙,靠着墙脚地势略低,渐渐的形成一条排泄污水沟,眼下正值盛夏,那味道有多难闻有多难闻,怪不得这里如此冷清呢。

一个赤胳膊,脖子上挂着一张腌臜皮质围裙的汉子正慢悠悠地卸开门面木板……小花问道:“请问,这里是朱家铁匠铺吗?”

中年人有些奇怪地瞟了小花一眼,没搭话,自顾卸着门板,直到露出一个可供两人同行的宽度才停下来。

小花上前一步再次问道:“大叔,这里就是朱家铁匠铺吗?”

中年人一边慢悠悠地拾掇店里物什,应道:“是,你个小娃子家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花脸上露出一丝丝欣喜,连忙说道:“呵,是这样的,我叔公让我到这里看看有没有匕首买,要好的那种。”小花语气轻松而坦然,就像是一个鹦鹉学舌的稚气小娃子,受到大人的指使来询问的一样。

中年人轻嗤了一声,“匕首?还要好的那种?拿去干什么,切菜么?”

小花嘟着嘴,“不是切菜的,我们家里有菜刀。我听叔公说他去山上打猎,光是用弓箭的话不太方便的……”

“那你叔公怎么不自己来?”

小花狡黠一笑:“嘻嘻,叔公说了,他要多看几家,除了让我到这里看看,还让三叔二叔到其他地方去……”刚说到这里,小花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收声,故作慌乱地解释道:“不过我都打听过了,他们都说你家的物什最好用的,大伯,让我看看好吗?”

中年人见对方只是一个小娃子,本不放在心上,刚才听对方一通胡诹,倒是有趣,自然没想到这只是小娃子自己的主意,便让小花进店自己看。

店内右手边一个炉膛,里面隐隐燃着炭火。铁匠铺的炉子一年四季的火种是不能熄灭的,可惜这里生意不景气,所以也仅仅是让它不熄灭而已。四处洒落着各种成品的或者半成品的铁器,小花扫视一圈,心中有数,摇摇头:“这些都不行,大伯,还有更好的吗?”

中年人轻嗤一声,“呵,一个小娃子还知dào

什么好好什么不好呢。”不过反正闲着也是现在,想到早些年帮那个人打制了一批兵器,用他们给的剩余铁矿自己又打制了两柄匕首,这些年生意冷清的一直无人问津,也没想到要卖出去,权当是要促狭一下这个小女娃的心思,便折身在一个旮旯里掏摸一阵,拿出两把尺余长的兵刃,一柄小剑,一柄短刀,上面落满灰尘,也不擦拭,直接丢给小花。

小花连忙用衣兜接住,兵器入手冰凉,还带着丝丝阴冷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感觉亲切而熟悉,是杀伐之意,这也是她现在的感应能力比以前强化许多才有的感觉,立马断定这是两柄好货色。

第七十八章 兵刃

小花双手抚摸刀身,夸张的惊呼:“哇,这两把还真是好东西呢,怕是要值几两银子的吧?”言罢,天真地看向朱铁匠。

朱铁匠随手将地上挡道的杂物丢在旁边旮旯里,发出金属碰撞的连串哐啷声,轻蔑的笑道:“哟,看不出来你还真识货呢……”其实这纯粹就是他对小花的调侃而已,随口说道:“你要的话一刀一剑十两银子就行了……”

朱铁匠是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冷清已久的铺子,突然来了一个小女娃就给他开张了,而且还是如此大宗的生意。十两银子,即便是自己以前生意最好的时候,两三个月的毛收入……唔,虽然说这两件兵刃没有花费他半分铁水,但那也是他花费几天几夜才打制出来的。这小刀和匕首对普通人来说,切菜太小,当柴刀更是使不上力,纯粹无用,但落到识货人眼里,那钢口和韧性是其他铁器无法比拟的。所以他才张口要了十两银子,还是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娃子,纯粹就是一个玩笑话而已。

小花再次夸张地惊呼出声,“哇,是真的吗?”眼里的清亮与明动霎时间让整个店铺都明媚起来,灵动眨眼而过,朱铁匠只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他不知dào

自己的促狭已经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想自己世代以打铁为生,在爷爷那一辈终于将家安在县城,谋得了现在的铺面与小院,可是因为他们都太过耿直憨厚,搞不来那些弄虚作假的,对官府也做不来溜须拍马,也幸好官府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和金家铁铺签订协议。却并没有将他的铺子打压下去,目的就是让这些铁匠铺对金家有牵制…这才让城里的铁匠铺要死不活地延口残喘…

朱铁匠可不会在一个小家伙面前承认自己是一个食言的人,世家铁匠才传承让他骨子里有种别人无法理解和企及的高傲,微微梗了下脖子:“那,那是当然,难道我堂堂朱门铁匠传人还会骗你一个小娃子?”

话音刚落,棒的一声。“喏,十两银子哦,朱大伯可不许反悔哦。”小花当下便从衣兜里掏摸出两锭银子,往旁边案板上一搁,掷地有声!

白灿灿的银子晃花了眼,朱铁匠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凝重和不可置信,盯着面前的小女娃,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你是说真的?”他没想到原本只是这个小女娃没事到自己这里来消遣自己,自己也无聊顺着说两句而已,没想到对方不仅一下子就看中自己最得yì

的两件作品,更是一口气摸出两锭银子来。莫说是一个小女娃,即便是大人,能够怀揣如此多银子的也少的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小女娃是有备而来,是冲着自己的兵刃而来!

一瞬间,朱铁匠脑海里各种念头翻滚。

“当然是真的呀。莫非刚才都是朱大伯在骗我吗?”清越的带着稚气的童音响起,将他思绪拉拉回来。定睛看去,小女娃瘦弱的身板,脸上沾着污七糟八的灰尘腌臜,两只原本平淡无奇的眼睛在刹那间迸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辉……朱铁匠只道是自己眼花了,本能眨下眼睛,待再次看去时,女娃眼睛依旧的呆滞和木讷,神情带着几分疑惑,微微偏着脑袋定定地看着自己。

朱铁匠愣了一下才说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你叔公就这么放心把那么许多银钱交给你么,还是说这些银钱都是你偷的?”

“朱大伯莫不是想食言咯?看我一个小女娃,若是没有长辈应允授意。莫说是十两银子,就是十个子恐怕也不会给我…”小花一边说着一边若有若无地往门边蹭。

朱铁匠叹口气:“唉,算了算了,那两件兵刃就卖给你了,你拿走吧……”话音未落,再次看去,店铺里哪还有小女娃的身影……下意识摸摸脑袋,嘴里嘀咕:怪哉,撇看看到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抬手拿起一个掂量一下,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长期浸淫铁器,对各种金属的感知已入骨髓,所以银子一入手便知dào

真假。银子是真的,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花从朱家铁匠铺出来,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透了,头顶太阳白灼的晃眼,愣是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滚滚热浪朝她扑来。

小花没想到自己花十两银子就买到两把上好兵刃,凭着两世为人的阅历以及自己特殊的意念感应,她觉得这小刀和匕首的材质都不是普通铁器能够比拟的,最难的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小巧,实用。来不及把玩查看,连忙将起放入事先做好的套袋里面,分别绑在小腿脚踝处和大腿处,放下宽大的衣袍和下摆,一点也看不出携带了什么物什……

小花没有原路返回,经过其他巷道,顺便用衣袖将脸上的灰尘腌臜擦掉,如此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客栈。烈日炎炎,加上急着赶路,几欲昏厥,幸好先前有数种药物精华存于丹田,渡出丝丝缕缕汇入脏腑,清新脑袋意志,这才没有中暑。

一进入客栈小花就找伙计给自己送一壶凉茶一盆清水过来,因为是县城的大客栈,费用比外面贵一倍不止,所以服wù

也相对周全一些。这些端茶送水的都是服wù

内容之一。

伙计说道:“对了,你是小花吧?”小花点点头,伙计继xù

道:“早上你叔公已经把你房钱结清了,还预留有二两银子,说是如果你回来继xù

住这里就把这当房钱,不住的话就交给你……”

小花心中微动,呵,没想到叔公原来也是个心细的人呢,原来是早就有安排的,恐怕也早就料到自己想要单独留在县城里面,所以上午时自己才那么容易就把他诓骗走了。小花应哦着,“那就放在柜台当房钱吧,等走的时候再一起结算多退少补。”

伙计应哦一声便去准bèi

了,小花一边折身进入自己房间,心中却思讨开了。自讨还算谨小慎微,本以为步步为营做的有多隐秘的呢,事实证明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一个笑话……看来以后自己还的更加小心才是。

小花略作休息,伙计就将一应物什送来了,见只有小花一人,一边将水壶水桶放下,一边说道:“姑娘是一个人吗?是到县城寻亲的吧……”

小花蓦地抬头看向对方,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身体略微瘦削,面皮白净,带着几分灵动和市侩。她知dào

对方是好意,然而心中就像是被戳破了什么隐秘一样,笑道:“也不算,我是和师傅一起来的,原本是让我住他家的,只是我想住客栈里自由一些,等他办完事情就回去。”小花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伙计站在门口,大概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叫我们,哦,我叫强子……”转身时一边帮小花关上门一边不忘嘱咐一通:“关好门窗”之类的话。

小花笑着谢过,一边上前将门反锁上。刚才休息一会,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也没有那么燥热了,到桌前提起茶壶直接嘴对嘴给自己灌了一气凉茶,十分爽快,彻底消除了暑意。茶水清凉中带着丝丝苦意,略微回甘,是上好的苦心茶心炮制而成,苦心茶山上随处可采撷,成本低廉,又最是夏日解渴上品,是普通茶肆首选,也是这些客栈免费茶水的首选。

小花褪掉身上汗湿的黏糊糊的衣裳,用布巾沾水擦拭干净,换上早上洗了晾在那里的换洗衣裳,而后将腿上的小刀和匕首解下来,盘坐床上,细细摩挲,一股难以言语的安全感油燃而生。实在是万幸,小花知dào

幸好自己遇到的是有信义有原则的人,若不然,光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足够让人动邪念……心中感叹不已。

小花心中一动,倏地起身,两步走到桌前,伸手抽出一根筷子,左手挥刀,微微的凝滞双手力道一松,筷子已经被齐齐削成两截……

小花心中大喜,把玩一通,熟悉了使用方法,这才将一柄别再后腰,用布带绑好,至少从外面看不出身体有任何异常,另一柄仍旧别在大腿处……收拾妥当,将剩余的银钱细数一遍,还剩下十二两多的银子,筹谋着去买一套合身的衣裳和靴子,对了,还有贺大夫说的那个书肆……

想到贺大夫,小花心中忧虑更重,整理一下,顺手将刚才换下来的衣裳两把搓洗好晾在窗户旁边的绳子上,身上带几两碎银子,剩下的全藏在窗台下来的小龛里。又试了试藏在腰后和腿上的兵刃的用法,还算顺手。意念又动,感应了一下存储在丹田的植物精华,只剩下三四种通经活血轻身的植物精华以及一些桉树精华。

桉树树皮树叶都具有非常浓烈的刺激性气味,而且农家许多都将其叶子捋来熬水,灌溉在田地里面,这样庄稼就鲜有长虫的……既然能够杀虫,对人体也有一定损害,这是小花迄今拥有的唯一一种防御性的有毒植物精华。只不过她现在的体质也只能承shòu少许植物精华,否则超出异能控zhì

就对自身有害了。

第七十九章 崭露锋芒:写信

小花来到客栈中间的大堂,向伙计要了一碗稀饭两个烙饼一碟咸菜,匆匆填饱肚子已申时末了。此刻太阳渐渐偏西,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经过大半天的惊吓以及莫名恐慌躁动等等,貌似那接连的两件奇案惨案已经远去,完全沦为了他们的谈资。谈论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拍手称快的味道……

小花搁碗,因为担心贺大夫的情况,直接掏出几个铜子放桌上便急急出客栈,刚下台阶,一个身影匆匆撞来……小花身体轻巧避让开,身体的感应和敏捷程度竟比先前又增长不少。

来人顿住,喊道:“小花,你上哪去?”

又是水娃,小花心道,水娃讲信义,而且水性不错,勇猛又很有魄力,不过就是太急躁了些,随口回道:“我想去看看师傅怎么样了。”一边说一边抬步离开,水娃貌似有事,一步上前挡在小花前面,“昨天我们先一步走了,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对了,你说看贺大夫怎样了,莫非贺大夫出了什么事?”

小花说道:“昨天你们走后发生了点事,贺大夫气急攻心,有中风的危险,我这便是去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

水娃略一思讨便拉着小花往前面走去:“正好,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在未阳镇贺大夫也多次帮我们,都只收药材本钱,特别是对青哥病了几年也是免费诊治,若不是他,青哥恐怕早就……”说到这里又是一阵黯然,旋即,蓦地地盯着小花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什么。支吾着道:“对了,小花,那次,你你不会是真的……”

小花带着轻蔑的笑了一声,不想纠缠这个问题。

水娃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说了句:“我们走快点吧,正好请贺大夫再给青哥诊治一下……”说罢蓦地抓起小花手腕就朝前面跑去。

小花被对方拉着往前面跑。其实心中对贺启章还是有些不悦和忌惮的,不怕歹人就怕横人,所以水娃说也要同去时心中是很欢喜的,只是对方一下子又扯到青木身上,让她很不悦,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只是以小花的眼光看来,不管青木曾经如何的了不得,但是那心性太过张扬浮躁,且没有感恩之心。所以这次即便看到他受伤也懒的去看一眼,免得到时又被对方以为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亵渎了他英俊容貌,惹来一身骚……

两人一路小跑着往安仁堂赶,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店铺紧闭,旁边一家卖干杂的小店铺打开半扇门板,一张蔑折子上铺了一面蓝布。上面放着珠簪胭脂等物什。店主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微胖妇人,脑后梳着一个髻子用黑网兜罩住,身上穿着宽松的蓝底暗花的斜襟短褂。斜倚门框上正一下一下地纳鞋底。

水娃喊道:“这位婶子,请问这家药铺怎么没开门呀?”

妇人眼睛微瞟了眼,没搭理,继xù

纳鞋底。小花走上前,拿起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问道:“婶子,这物什怎么卖呀?”铜镜做工还算精细,镜面光滑清晰。

妇人懒懒的应道:“三十五文。”

“哦,有些贵哦,能少点么?”小花一边把玩着一边讨价还价。那妇人正要不耐烦,想打发这两个娃子莫要滋事,小花紧接着说道:“婶子。这安仁堂怎么没开门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妇人也是人精的人物,这里比较偏僻,加上这两天城内出了大事,生意更加冷清,这一天都快过去了还没开个张。这一面镜子成本也就二十来个铜子,看这小姑娘人小,心思到挺灵动的,也好,十多个铜子这一天的生活费就够了,便放下鞋底,说道:“可不是么,听说那老大夫一回来就感染暑热,中风了,都窝在后院呢……”

果然如此,小花心中一冷。回过神,掏出三十五文钱递给妇人,将铜镜塞进怀里,又顺便问了一下怎样到贺家后院,妇人也一一作答,甚至还凑近小花神mì

地嘱咐:小姑娘我可跟你说了哈,那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我看你们两个小娃子才说的,出了什么事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小花嘴角微微扯起,虽然心中不屑,但口头上却是连连应诺着。呵,有钱就是好办事呀,几十蚊钱,不仅买了个镜子还轻轻松松得了一个消息,值得。旁边的水娃却一脸不屑,走出几步还在咕哝着。

两人找到后院角门,拍打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急啥呢急,来啦来啦……”

老汉见是两个小娃子,脸色微不可察暗了下来,“你们是谁,来干啥呀?”

小花心中的疑惑更深,不过没有表现出了,上前一步急切道:“大伯,我是贺大夫的弟子,我是小花,听说师傅病了,特来看望一下。”小花这才惊觉自己还是疏忽了,既然是来看望的,怎么也该在外面买些糕点才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果真,老汉将两人上下扫视一圈,带着些许嫌恶的味道,瘪瘪嘴,“我家老爷没有弟子,哪里来的小骗子快滚,等会我叫人了……”

水娃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心里烦躁,正要上前理论,小花抢先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锞子,抓过老汉的手塞了过去。老汉摊手看了一下,至少有二钱,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下,“你真是老爷的弟子,那啥小花的?”

小花连声应诺。老汉略微思讨一下,打开门将两人让了进去,一再嘱咐……

后院极其宽敞,院中有院,别有洞天,看来贺大夫的儿子在这里混的还不错嘛。小花脑海中蓦地浮现昨天在药房里看的情形,这样的布置绝不是那冷清的生意可以维系的……

小花没想到这次贺启章如此爽快,直接应允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带她们去看贺大夫,而自己本人借口有事没去。

贺大夫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已经中风,半身瘫痪,口眼歪斜,连话也说不出一句整的,看见小花只能激动的呜呜地叫着,眼泪鼻涕口水污浊一片……小花紧步上前跪坐到贺大夫床前,双手抓住对方痉挛的如同枯瘦树枝一样的手,“师傅,小花来看你了……”左手暗暗发动异能,丝丝药材精华渡入对方手心,沿着筋脉进入脏腑,再到脑海……这个过程虽然有些阻塞,这是因为随着年纪增大,身体筋脉大多阻塞不通的原因,但至少说明手臂和脏腑没有太大问题。可是到了脑海,小花感觉自己就像是遇到一座大山一样,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反扑而来,连忙截断自己与药物精华的联系,心中震撼不已……

血,师傅的脑袋里面有血。脑海中灵光一闪,记得先前在贺大夫那里看过的一本书,说的便是人如果过于激动,或者说筋脉过于脆弱的话,很有可能让筋脉爆裂,血液凝滞形成血瘀,而血瘀反过来将更多的筋脉压迫阻塞,让人行为失常……

呼……小花长呼一口气,没想到师傅这次得了如此严重的病症。根据以前的先例,除了一个神医剖开脑袋医治好了一位病人外,还没有人能够完好活下来的,都是瘫痪在床,毫无自主能力,活活折磨而死……

贺大夫艰难地说着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回…回……镇……”

水娃在旁边心焦的很,小花心思通透的很,一下子就理解贺大夫的意思,应道:“师傅,你是想回未阳镇吗?”她懂师傅的心意,大概他也知dào

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吧,所以落叶归根的情怀,让他本能的想往自己觉得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去。

贺大夫连忙点头。

小花回头看了眼水娃,她也想把贺大夫接回未阳镇,至少甑氏会尽心照料他。只不过她一个小娃子,即便有水娃在也帮不上任何忙,究竟该如何把贺大夫带回去呢,最重yào

的是贺启章会不会同意……看来只有送封书信回去了。

打定主意,小花从贺家出来直接回客栈,在柜台处找掌柜的借了文房四宝,唰唰唰地修书一封……

行云流水般,一封信一挥而就,不仅让掌柜大呼眼拙看走了眼,小小女娃竟识得笔墨……最吃惊的还数水娃,旋即也就释然了:小花跟着贺大夫学医的,认得医书,识得草药,自然也就会写信咯……看着小花的眼神从开始的新奇,欣赏,逐渐多了一丝敬意。

小花紧赶慢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关城门了,传递书信除了请专人送就只有到河口村请船工顺带。城门口到河口村来回需yào

一个多时辰,很显然现在来不及了,若是请专人带信的话所消耗的费用比来回的路费还高出许多,小花知dào

贺大夫这个病一旦坐实了,少者三五个月,多者一两年,所以也不急着这一时。只得灰溜溜回到客栈,等明天再做计较。

最最重yào

的是,小花清晰的记得他们昨天刚到县城就被贺启章驱赶出来,态度十分强硬,而今天竟如此爽快就答yīng

让她见师傅,貌似太过顺利了,好像他就转等着她来然后把这“麻烦”踢开一样……但愿这只是自己错误臆测吧,小花叹口气,如是想着。

第八十章 记忆与纠缠的线索

水娃帮青木梳洗吃饭后再次来到小花房间,竟少有的扭捏,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小花正想着心事,想到自己的人生,倘若这次贺大夫真的就这么倒下了,且不论那师徒情谊,那意味着她以后再没有独自外出的借口了,也没有大夫学徒的光环罩着,自己的异能以及展现出来的学识都将成为人们怀疑诟病的焦点…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用他们的话来说女人太过有才就不好掌控的…

水娃见小花一直不理会自己,终于憋不住,瘪着脚坐在条凳一头,小心探过身轻声的道:“小…小花……那个……”

小花蓦地抬头看向水娃,带着几分不悦和不耐烦,“唉,你有什么就说嘛,我不喜欢扭捏的人。”话刚出口小花就有些后悔了,毕竟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而且自从两年多前相识以来从未对自己另眼相看过,缓和了下口气,“我知dào

你是想找贺大夫给青木诊治,毕竟这几年都是贺大夫在经手……只是现在情形你也看到了,贺大夫已经中风瘫痪在床,若是护理的好可能还有个两三年可活,即便如此也会在床上痛苦的度过……”

水娃急切地摆着手,这一急,身体趔趄,加上本就坐在条凳头子上,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栽倒在地。幸好敏捷,身体一扭,堪堪止住身形,倒是凳子翘起又落下,狠狠撞击地面发出砰的响声。“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也不是,我也是很担心贺大夫,其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件事情……”

小花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见水娃神情焦急,语无伦次,但却可分辨出他当真有隐情。小花立马想到青木和水娃两人到县城来干什么,虽然也都十六七岁已过及冠之年,算个成人了,但是青木为什么受伤?而且两人都弄的那么狼狈?最最重yào

的是青木受伤了竟然不回未阳镇。也没说告知他母亲……

其实在早上看到两人在客栈门口这些念头就浮现在脑海了,只是小花不愿去深究,如果说先前用异能救治青木是看在禹娘子的份上,而现在,她认清青木对自己的态度,那样的嫌恶,以及深入骨髓的鄙弃,她是再也不愿去触及。小花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小气而且睚眦必报,更没有那啥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佛陀胸怀。所以。即便现在是水娃来提及。她仍旧没有丝毫让步。

小花蓦地站起,神情郑重道:“你不会是想告sù

我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倘若真是秘密的话我劝你也不要跟我说…你们没有将这个消息告sù

禹娘子,看样子也没有回未阳镇的打算。定是不愿让禹娘子知dào

。所以我不能保证无意间就说漏了嘴…”

水娃张着口愣住了,看向小花的眼睛带着惊讶不可思议以及那种崇敬之意,曾经只有青木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崇敬之意,然后渐渐的被他渊博学识和睿智所折服,所以他甘愿成为他的“小跟班”。陡然间,小花的形象在他眼里变得无比高大和神圣起来。对方的沉稳,冷静,智慧,还有胆魄等等在刹那间都被放大无数倍。

水娃顿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你说的没错。青哥的确不愿让禹娘子知dào

,但是这是有隐情的,你要相信我,这这关系到一件,一件很大的事情。超出你我的想象……”说到这里顿住,“我不知dào

你为什么对青哥有这么深的成见,但是现在我们唯一能相信并且求助的只有你了……”

良久,小花长舒出一口气,拿出先前写的书信,展开,提笔在后面补充了几句话,是向青木母亲禹娘子报平安,并且说他们两人作些小本生意,想要磨练一下云云,一句话,那就是他们需yào

等一段时间才回去……

小花搁笔,吹干墨迹,再次叠好放入信封。

水娃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仍旧有些踯躅。小花问道:“还有事吗?”

水娃问道:“你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他吗?”

“谁?青木?”

水娃说道:“你曾经救了他的命,这次,或许……”

小花轻嗤出声:“呵,这次怎样?让我再去嘴对嘴地喂药吗?”

水娃焦急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他倒是能自己喝药,而且身上皮外伤略有好转,但是精神却愈加萎顿,恐怕是旧疾复发了。我记得以前你和禹婶探讨过那些药材药性,又向贺大夫学过医术,或许……”

“或许怎样?再救他一命吗?就像你说的一样,他现在还能自己喝药,伤也快好了,只是精神有些不好而已。我去干什么,难道听他对我的羞辱以及怎样诋毁我么?”小花越说越勾起沉积心中的怒火,神情激动起来。

水娃道:“不,不是这样的,小花你听我说,其实青木不是你想象那样的人,等你真zhèng

接触他以后你就知dào

他有多么的博学睿智,还有胸怀天下……”

“胸怀天下?”小花心中一动,紧接着反问。水娃不察有他,应道:“是呀,或许你觉得他有些高傲,有些时候还…还很霸道,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很有…魅力的人,和他接触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围在他身边……”

小花觉得已经没有争论下去的必要了,朝水娃挥挥手,下逐客令。水娃无趣,想了想,将桌上的信封拿起:“这个明天一早我就送到河口村去吧……”

小花点头应诺,送走水娃,小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就在刚才水娃说到“胸怀天下”那几个字时,脑海中猛地突突跳起来,一段破碎的记忆再次从识海深处冒了出来:田云山,公子晋,木公子,瞿灵儿……一个个对自己人生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人之间的联系逐渐清晰起来。

小花已经完全记起来了,木公子正是现在要死不活的青木,难怪从第一眼就觉得有些面熟……貌似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异常神mì

的影卫,莫非那影卫就是水娃?只是前世的她被幽禁后院,并不知dào

这个被遗弃在山旮旯的傲娇少年是如何蜕变成叱咤风云的木公子的,又是怎样和瞿灵儿搭上线的,又是怎样对自己进行陷害的……

小花苦涩笑笑,貌似前世的自己还用不着他们陷害自己吧,因为自己还不够格,也仅仅只是灵儿为了报复瞿家顺便给自己使了一个绊子而已,如此就让自己身死还不得消停,硬要被道士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好吧,幸好遇到一个半罐子水道士,反倒成全了她的这次重生。只不过人生再来一次,一切都提前或者说加强了,她可不相信自己还有那么好运气被一个半罐子水道士成就。当然,她是绝对不愿再重蹈前世的覆辙的,这也正是她现在所忧虑的。

前世小花并不真zhèng

认识木公子影卫公子晋等等“大”人物,现在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竟然先瞿灵儿之前认识了他们,只是关系并不融洽……小花叹口气,莫非这就是命运,注定他们就是不同层面的人?

第二天一早,小花准bèi

好银钱,到客栈大堂中要了稀饭馒头泡菜,细嚼慢咽,住客栈的人一般都起来的稍微晚一点,小花见强子不是很忙,便顺便询问了县城的书肆。

掌柜听到小花的问话,昨天亲眼看到这个小女娃提笔写信的场景,不由得感慨道:“唉,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呀,要是一个男子,定会考取功名,搏得一个好前程的……”一边伸着懒腰,开始细碎地整理柜台上的账本砚台什么的。

强子也听过小花写信的事情,没有接掌柜的话,来到小花桌前,习惯性地扯下肩上抹布往桌子上一抹,道:“说起书肆呀,也是三年前开的,就在城南边上,拐子胡同尽头就是了。听说那书肆只要给十文钱就能看一天的书,无论看多少就行,唯一要求就是不能把书损坏了。只是能够识字的人都是那些官爷或者读书人,人家有钱直接买书放家里慢慢看了。就像我们这些小民,大字不识几个,也舍不得花那冤枉钱……”

强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扯着扯着竟说到前两天的命案上,因为是无头案,风风火火走过场一样吆喝一天,那些捕快什么线索都没发xiàn

,最后反倒找到一个幸存的小乞儿……强子不去说书简直是屈才了,一场血淋淋的命案被他说成是一个玄之又玄的认亲回归之路,因为那个幸存的乞儿正是县衙主簿的小女,瞿灵儿!

小花感觉异常烦躁,匆匆吃罢早饭然后直往书肆寻去。

刚走到路上就听到远远传来热闹的鞭炮声,人们的欢呼声……灵儿回来了?!

小花没有去凑热闹,精神有些恍惚,先前对县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怀疑渐渐清晰起来:灵儿和自己一样,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娃,而是一个甚至比自己异能更加逆天的异能,既然要逃,为什么还要回归?既然不想缠小脚,为什么现在又是缠的小脚?既然落入乞丐窝,所有的乞丐都死掉了,偏偏活了她一个?还有前几天发生的灭门惨案……等等这一切都让小花感觉到脊背寒气直冒,只不过所有人都只道这女娃好运气,加上瞿家生是县衙主簿的关系,奉承拍马还来不及,又怎会想到这么多。

ps:

呼,决定这个月双更……小花即将崭露出自己的异能以及挣脱命运枷锁,若是看的过眼,期待亲们的点评和订阅~~辣椒埋头码字去了!!!

第八十一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客栈伙计所说,书肆果真十分偏僻,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巷道曲曲折折通向城边,大概因为太过偏僻,再加上两边都是别家的后院什么的,最多开了一个角门,除了仆人平时采购进出,鲜有人来往,更显巷道的冷清。更兼有一条排水沟沿着墙角通过地沟一直通向城西的护城河,幸好都是青石板铺路,湿漉漉的也不会有泥泞之扰。

书肆就在巷道尽头,远远的,小花便感觉到一股清新之气超脱周围的污浊扑面而来,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变得清爽起来。

因为是城边,因为太过偏僻,所以主人家已经将靠城墙的空地全部利用起来,围上一圈一人多高的栅栏,种上一株株香樟树,如同翠绿华盖,将所有的污浊喧嚣完全挡在外面。香樟树:性微辛,温;有解表退热,行气的功效。

院门虚掩,小花轻轻推门而入,院内别有洞天。一排排香樟树前是一溜整齐的青砖房舍,舍前是一片花圃,没有那些盆栽的做作和禁锢,所有的植株都在苗圃里竞相生长怒放着自己的生命。圃中一亭,粗糙的原木构成,粗犷而质朴,与周围的草木自然和谐一统。亭中有一蓝衫青年一手执书,正看的入味。

小花立马就被眼前的场景和气氛所吸引住了,她想开口询问的,怕扰乱对方的兴致,更怕搅了这一厢静谧,略微顿了一下便蹑足向那排青砖房舍走去。

不出所料,里面正是书屋……一排排结实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种书籍,从现下最流行的线装册子到竹简,甚至连绢帛兽皮等等书籍都有,一股古朴而宏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花心潮澎湃,她站立原地,略微平息了下心神才漫步徜徉其中,大致浏览一遍书的种类……

一通走下来,竟过去一个多时辰由于。小花眉头微微皱起,从农学,天文,易维等等均有藏书,却没有史类的书籍。所谓知史而明鉴,那些读书人不是都喜欢引经据典的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小花便走到医学一类书架前面。

先前小花把贺大夫珍藏的医书啃了个遍,即便在医学中也算个博学之人了,所以除去已经看过的,这里竟还有十来本念方杂记以及别人疑难病症手札等等。小花想到贺大夫的病。当下拿起一本。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小花陷入忘我的阅览中。思绪在浩瀚书海中遨游,不断补充和完善先前对医学的认知和见识,那些稀奇古怪的病症,以及更加出乎意料的治疗方法。有些甚至是随处可见的植物就能对某种特殊病症有着神奇的治疗效果……

小花知dào

这些病例,这些手札都是前辈们无数心血结晶。

十几本手札不知不觉从小花手上经过,而里面所蕴含的丰富知识却留在了小花脑海中……合上最后一册书页,小花微微凝神回味一遍,所有的知识就像灵动的精灵一样在脑海中相互交错组合起来,变成了自己意识的一部分,深深引入脑海深处。小花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回过神,惊觉天色昏暗。肚子咕噜噜叫起来。站起来,全是发出噼啪的骨骼交错声音,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左手心一股清凉之意传导身体各处,缓解久坐造成的血脉阻塞和不适。

小花出的门来。太阳已经西沉,留下一抹晕红。略微适应一下光线,正要抬步离开,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传来,“把钱放旁边石台上。”

小花身体蓦地一凌,本能侧身后退,手也下意识摸到后腰上……嗤……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嗤声如雷贯耳,小花唰地惊回,终于想起这里的规矩,看一天书十文钱,一边伸手掏钱,一边讪讪笑笑。

小花离开小院,先前在亭子里看书的蓝衫青年站在花圃一边,负手而立,长发及肩,从两鬓捋出两缕头发在脑后束起,让极单纯的蓝色布带也有种飘逸出尘的味道来。他将小花刚才的反应尽皆收入眼底,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个错入的小娃子,没想到一点也没浪费这一天时间。还有刚才她的反应,让男子心中没来由的有些触动,那样的倔傲倔强,如同一只顽强而娇弱的小老鼠一般……

小花一路飞奔,踩着街道上传来宵禁的梆梆声回到客栈的。

水娃在大堂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小花回来,连忙迎上去,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小花气喘吁吁,又累又饿又急的,摆摆手没有回答水娃一连串的问话,径自走到一张桌前,正要喊伙计送茶水点心。很有眼界的强子已经备好,连连应诺着端着托盘过来了,一边放下茶壶一边帮着水娃辩解,“这位小哥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连晚晌饭都没吃呢,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们准bèi

准bèi

。”

小花终于喘匀气息,道:“有劳强哥了。”

强子身体蓦地一凌,强哥?貌似从自己做客栈伙计后从来都是被吆喝来呼喝去的,从来没人正眼瞧过他,最最客气的就喊个“小哥……”却从来没人连着名字叫的。强子高声应诺一声,连忙折身去准bèi

了。

水娃坐到小花对面,“小花,你这一天都到哪去了?我到处找你,贺大夫家我也去看了……”

小花哦了一声,“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记得昨天她和水娃一起去贺大夫家的路上,两人闲聊中她就说过要去书肆看看的……很显然对方已经忘记了这一茬,小花有些失望的想到,看来自己对对方的奢望过高呀,他并不是那个真zhèng

用心来关心自己并且懂自己的人。

幸好水娃并没有继xù

纠缠这个问题,帮小花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说道:“小花,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呀?”

小花端着茶杯的手蓦地顿了一下,一滴茶水溢出,她将杯子凑到嘴边啜了一小口,声音平静的道:“是呀,不过她……你怎么知dào

?”

水娃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正要解说一番,却被身后的冷哼声打断。

水娃蓦地转身看到青木,惊喜的跳起来,一边奔过去将对方搀扶到凳子上坐下,一边兴奋的说道:“呀,没想到真的有用呢,青哥,你竟然真的好了,她她就是你的福星呀……”

青哥听到水娃说“她”的时候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柔和倾慕之色,在他傲娇而霸气侧漏气质衬托下竟显得无比诱惑。

小花惊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以前那个在床上奄奄一息枯瘦如柴的男娃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如此具有…魅力的男人。只不过想到以后自己的命运会因为这个人参合而变得多桀,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冷意。无形中,一股强dà

的压迫气息袭来,“木公子”与瞿灵儿直接的那丝联系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而他们的相遇相识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真是蛇蝎女人,看在以前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计较,并且也会给你一次生的机会……”青木淡淡吐出一句话,对小花来说竟犹如隆冬惊雷一般。

小花沉静着,默默将一杯茶喝完,看着茶杯,幽幽的道:“你真的这么恨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爱,很好奇,我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分出一丝心意来恨我?”

青木心中不由得一颤,这样的气息与语气竟让他有种莫名的激动,就,就像是一只倔傲而坚强的娇弱小老鼠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一样。他蓦地看向对方,可是对方一点也没有看自己的意思,竟让他感觉些许失落。

青木骨子里是无比高傲的,哼了一声,蓦地站起身拂袖离去,走出几步又停住,“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

水娃嗳嗳两声,见两人原本应该是恩人的竟如同仇人一般,不明就里,想对小花解释的,最后只道:“唉,你你们怎么会这样,他,他其实对你……”

“还不快走?”一声带着威严的不能忤逆的声音传来,水娃只得起身离开,转身时差点和送饭食的强子装上,水娃想起什么对强子说了句:“小花的这顿饭钱算在我们账上,顺便给我们送两份饭食上来。”

强子应哦,带着疑惑将一碗油辣子的豇豆拉面以及两张烙饼盘子端到小花面前,习惯性地吆喝了句:“姑娘慢用呵。”而后将剩下的鸡汤拉面端到楼上去,这面食必须尽快食用,否则汤汁收掉,面变得黏糊就不好吃了。

小花没有继xù

纠结刚才青木的话,而是在想水娃说道灵儿时被青木打断的话。先前小花就对瞿灵儿的异能有个揣度,只知dào

对方的异能恐怕比自己的更加强dà

更加逆天,现在看来,青木的病好了肯定和灵儿的异能有关。如此,灵儿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然后联想到刚才青木提及灵儿时的表情,恐怕他对她已经不仅仅是感恩那么简单了吧。

第八十二章 异能进阶:精华归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小花都把自己关在书肆里面,而外面的世界依旧按照自己的既定的轨迹不断发展前进着,有没有她的参与,结果都一样。

第三天,小花终于将书肆里面自己感兴趣的那部分书看的七七八八,这两天小花带着干粮,可谓有备而来,一点也不浪费标榜的一天时间。饶是她经过淬炼和强化的精神力也受不了一时间接受如此庞大的知识量,感觉十分的酸胀,只得用储存zài

丹田里的补元气的植物精华进行滋养,只可惜这段时间一直在消耗,没有任何补充,已经所剩不多了。

小花步履有些踉跄,走到门口,正要按例拿出十个铜子放旁边的石台上。

那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这么走了?”

小花这次倒没有任何慌乱,不过这还是她到书肆四天时间,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并且这几天也没见有人到这里来看书或者买书,可见这里冷清到何种程度。小花料想,这大概就是书肆老板吧?只是跟她印象中那种须发皆白,闭着双眼,手捋胡须,一副自得而高深的老头子形象有很大出入……不自觉中,她想到了第一天进书肆时看到的那个蓝衫青年,当时对方正埋头看书,只一个侧影,竟让她觉得无比高深莫测的样子。

很快,她的猜想就被证实了,从旁边石子小路上行来一个青年,就是他。小花带着笑意向对方福了福身,“请问…老板还有何吩咐?”她指的是自己已经按照规矩交钱了。

青年说道:“有没有人告sù

你,你很特别?”

小花愕然,抬起头,正好和一双漆黑眸子对上,狭长双睑,微眯的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语气沉稳而柔和却让人有种无法拂逆的霸气。竟和青木的气息有些相像。小花惊回,蓦地低头。恢复一贯的木讷和笨拙,“特别?特别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呢?”然后扳着手指头微偏着脑袋开始计算起来。

青年鼻息加重,竟出奇的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与此同时,小花感觉自己的两只小手被一只温润宽厚的大手包裹住,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你知不知这样子其实是很累的,我不知dào

你的生活是怎样,但是我希望在我这里。你可以自由。做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温暖沿着手指直传入心底。那温和的话语犹如春风化雨一般让封印的心灵也变得润泽起来。小花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她知dào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应该有自己的矜持和操守。男女授受不清,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一旦传出去对女子的贞洁都是极大的污点。

可是小花没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是第一个懂自己并且温暖了自己的人,她只是想好好珍惜这一刻,即便对方只是怜悯……

手上温暖的触感越来越踏实,最终将她小手紧紧握了进去,小花感觉到对方竟重重松了口气,就像是一种期待已久而如愿以偿的满足感。小花仰头看向对方,轻声道:“嗯,我可以将这句话当成是一种承诺吗?并且是一个一直都不会褪色的承诺?”

陌生的人。却无比亲近的心灵,两人竟犹如梦呓一般说出即便是那些经年恋人都说不出来的话,或者说都无法体味的惺惺相惜。

小花木讷的表情掩盖下的明媚善睐竟犹如破茧而出的碟一般,那么轻灵生动,让原本就十分清秀明丽的脸庞变得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青年重重点点头。神情异常郑重,“是的!”

小花收回手,抬步离开,青年将手中一本发黄的线装书递给小花,道:“我看你一直都在看关于医学和经部方面的书,这本或许对你有用。”

小花接过一看,是一本关于人体筋络气血行走的图文详解,她记得自己刚开始跟贺大夫学医术时,贺大夫就说过,普通医者懂得病因和药性药效,能对症下药就行,而上乘医者就需yào

懂得病理,其中病理就包括对人体生理构成以及生命动态等等都十分了解,如此才能让药物有效触及到病症根本。只不过他那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书籍,没想到这间书肆竟然有。

小花知dào

这书的价值,她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你真的想把它卖给我?”

青年点点头,目光一如温润和煦地看着她。小花问道:“多少钱?”

“二两银子。”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有种被对方窥破秘密的感觉,因为她现在兜里就只揣了二两银子加几十个铜板,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说了一个自己承shòu极限的数字。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可再来,即便是讨价还价也需yào

分场合,就像这书,在有用的人眼里那就是无价之宝,对于那些不懂的人来说拿去垫桌子生火或者擦屁股都能干的出来。

小花一手抱着书,果duàn

摸出两个碎银子递给对方,临了还微微躬身道谢才离开。

小花刚走到门口,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你不想知dào

我的名字吗?”

小花回头,应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清。”

“我叫小花,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原野上最最贫贱无奇的那种,朝花夕逝的小花。”

云清噗哧一口轻笑出声,这次比先前爽朗多了,他对她竟有种无比的熟悉,感怀着她的感怀,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而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道尽头了。

……

小花“消失”的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师娘甑氏收到书信已经风急火燎地赶来县城了,那贺启章果真如小花预料的一样,要将瘫痪老父赶出去。甑氏本想到二儿子贺启发那里去的,没想到今天以来看望老父为由,还没等甑氏开口就说起自己那里如何困难等等。让甑氏连连叹息,都说养儿防老,他们辛辛苦苦将两个儿子拉扯大,教授他们医术,然后穷尽一生的继xù

为他们在县城开了两间药铺,没想到他们自己学艺不精,已经将老父先前闯下的名声败光了。而现在两个兄弟竟一起推搪……

甑氏也硬气的很,好在他们在未阳镇安家了,自己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实在不济,那里的乡邻也淳朴,至少要找个给他们二老收尸的人不成问题!当然,这是她气极时的极端想法。

贺启章贺启发两兄弟联合给了甑氏三十两银子,然后包车包船欲将两老送走。

甑氏心中有气,没收银子,也不让他们送,只道自己养了两个白眼狼。甑氏这时想到小花,因为是小花写的信,便到客栈来找小花。

好巧不巧,小花刚刚回客栈,甑氏就到了。

甑氏是个刚强的女人,并没有在小花面前哭泣数落儿子的不孝之类的,只是大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让小花帮忙。小花连声应诺,陡然间她感觉到自己变得无比高大起来,因为甑氏和她谈话就如同对一个成年人一样,不管其中是因为她现在的确无计可施还是因为她原本就如此看重的小花,对小花来说都是一件无比振奋的事情。

人活着,没有什么比别人对自己的需yào

更让自己感觉到存zài

感的事情了。

第二天小花早早起床,收拾妥当,到柜台前结清帐目。在去贺家路上又买了一些包子馒头糕点之类的干粮。

赶到贺家,他们也已经准bèi

妥当。小花站在后院看着贺启章贺启发两人扑在贺大夫的轮椅上哭号,“爹呀,是儿不孝呀,是儿没能力呀,爹呀……”

小花只感觉一阵烦躁,这好像不是他们要赶走累赘双亲,而是在给老父哭丧一样。她瞥眼扫视一圈,周围站的仆从丫鬟也都神态各异,有淡漠的,有黯然,更有不耐烦的……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小花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小花目光一顿,咦,那不是来的时候运来的几捆药材吗?怎么还原封不动地堆放在角落里。小花抬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幸好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否则这些好不容易被贺大夫抢救下来的药材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念头一起,这些都是贺大夫辛苦收集而来,却被当成草芥一样丢弃这里。左手在布袋上划过,那残留在药材上丝丝缕缕的精华被尽皆收去。如此,这些被他们丢弃的药材当真成了一堆垃圾。

里面包含数十种药材,可是当这些精华汇入丹田的时候,竟自动分了开来。小花发xiàn

它们并没有按照药的性味分类,而是按照药的归经类分属的。就像藿香,归脾、胃、肺经,则在这几个筋络区域都有藿香的药物精华。

小花心潮澎湃,自己的异能竟然不知不觉中再次进阶了。一次性就能吸收几十种的药材精华,那以后自己不是可以随身带着一个药材宝库么?再凭借自己的医术,她已经可以预料出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不需yào

依附任何人生存的人生宏图来了。

第八十三章 第一次谈话与病理探索

一路舟车劳顿,即便请了两个帮工一路护理,仍旧把甑氏和小花累的够呛,好不容易回到未阳镇,就听闻一件惊天大事。

正是先前小花所担心的,田家来了。

和记忆中的前世一样,田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未阳镇以东二十多里圈了数百亩田地和山林。这里地理环境十分偏僻,地广人稀,就是像瞿家这样的普通人家也有几十亩的山地,所以以田家的势力和实力买下这么宽地方一点不出奇。

唯一让人们兴奋并且津津乐道的是,田家要征召数百村民进行大规模的修建,开山填池,每个工人每天十五个铜子,再加一顿有荤腥的晌午饭,工作一个月简直比在地里刨食一季度还划算。但是田家也很通人情,知dào

这时节农忙,要插秧割麦,可以把自家田地里的活忙完了再去……几乎在一夜之间田家的名声就传遍了未阳镇的每个角落。

以至于很多人家都夜以继日地劳作,只盼早早将自家田地的活计干完,好去工地上工……

小花她们回到未阳镇时,那座未来成为未阳镇第一庄园,已经动工三天了。

小花帮甑氏安顿好贺大夫便急急地往家里赶去。瞿家已经多次让人带信到镇上,让小花速速回去。尽管小花心中隐隐知dào

些什么,但是当回到家的时候,仍旧感觉到片刻的眩晕。

灵儿回来了,和两年多前相比变得更加乖巧和灵动,两只小脚让她更显几分娇弱和甜美的味道。如果说灵儿一直在家里,一如既往的到父母和家婆的疼爱,成长为现在的样子的话她一点也不会奇怪。小花奇怪的是现在的灵儿看上去就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妙人儿一般,有小女儿的娇羞与恰到好处的怯懦,还有那种从心灵深处透出来的天真无暇……即便是以前小花也能从对方貌似天真的眼眸里看到一丝狡黠,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小花已经有些理解当时在客栈里,为什么青木在提及“她”的时候眼里的那丝温柔了。

灵儿看到小花有些怯怯的。带着真切和激动之色,欲语泪先流,刚叫了一声:“姐姐……”水雾一般的眼睛咕噜滚下两颗晶莹泪珠。

林氏连忙过来,揽过灵儿,“哎呀,我的儿呀,来快进屋来,娘知dào

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你一哭我的心都快碎了。”林氏眼眶红红的湿湿的,恐怕自从灵儿回来这几天。眼泪就没干过吧。

林氏见小花还杵在院子里。有些不悦的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你非要妹妹伤心才甘心是不是?”

小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像是高山和平地一样,林氏对自己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嫌恶到莫名的疼爱,现在一下子又回到那种嫌恶中。让小花心里感慨不已。

小花正要抬步走上街沿,旁边书房传来瞿家生的声音:“小花,你过来一下。”

小花哦了一声,不敢怠慢,连忙走过去,到门口轻叩两声,得到应诺才轻轻推门走进去。

瞿家生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眼定定看着小花,这种被审视的气息让她浑身发毛。过了好一会。瞿家生才说道:“听你娘说你成贺大夫的弟子了?”

小花轻轻嗯了一声,算来这还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正式的单独谈话。“听说你很了不得,敢一个人到县城去晃悠……”

小花连忙解释,“我我是和贺大夫一起去的。”

“哼。”啪的一声,瞿家生将书册掷在书案上。站起身,背手走到小花面前,“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以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你也不看看你们能有现在的生活是谁在给你们撑起的这片天空?你好好kàn

看你妹妹……”

小花心中黯然,是呀,若不是有这个家,若不是有这个看似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爹,若不是那个看似重男轻女而偏见的家婆,还有貌似对自己十分恶劣的娘亲,小花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什么样子。她在县城、在未阳镇就听说灵儿的事情,且不论那背后是否真的有什么隐情,能够活下来,那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家人就是家人,无论是打是骂,在没有触及到人性或者生存最底线的时候,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家,就是最最安全的港湾。

瞿家生很是气愤,“你今年就满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要觉得我说的话太重。既然你敢到现场,敢独自跟那些人交往,我说的这些话就应该掂量的清楚。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你的生活还要不要?别看那些人当着你的面说你如何聪明有医术天赋,你知dào

他们背后是怎样说的你吗?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这么小就抛头露面,以后哪个婆家还敢要你?”

“我,我不……”小花第一次鼓起勇气与父亲正面对话,她只是想表达出自己本来愿望。可是刚刚说出这个不字的时候,不出意料,瞿家生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登时小脸上浮现几根红肿的指印。

小花只是想证明自己努力过,所以当得到这样的结局时便很识时务地没有继xù

开口。

瞿家生怒不可遏,“你这个死妮子,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当成耳边风了么?我告sù

你,只要还是我瞿家生的女儿,就不允许做出那些败坏伦理纲常的事情来!”

……

瞿家生在家里陪了灵儿几天便回县城去了,对小花来说一切又回到最开始的样子,她不能成为大夫学徒,更不能去抛头露面,但是看在先前毕竟拜贺大夫为师,现在贺大夫又中风瘫痪在床。瞿家生在十里八乡已经很有些名望了,他自然不想自己落个不义的名声。所以小花仍旧可以经常去看望贺大夫,仅仅是看望而已。

小花如获恩赐,对于她来说只要能自由的出门就行了。

甑氏买了两个婢女和一个长工帮着料理家务,照顾贺大夫。但仍旧把她累的够呛。看到小花来了,欣喜不已,患难时刻见人心呀。

小花心中有自己的打算,瞿家生给了她这个自由就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小花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她总结出来,许多的病症,看似绝症,无法医治,其实都是因为药石之所不能及的原因。而自己拥有提炼药物精华的异能,并且能够通过自身的意念将精华渡送到对方身体,直达病灶。理论上来说她可以医治中风瘫痪。

经过数次查探,小花发xiàn

贺大夫脑袋里那团淤阻越来越大了,而贺大夫说话更加吃力。小花知dào

若是再不消除这团淤阻,贺大夫恐怕很快就会死去。

贺大夫眼里透着对生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他痉挛的手本能地紧紧拽着小花的手,差点嵌入肉里面。小花轻声安抚,“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小花便开始翻查医书,然后不断试炼药材,专找那些活血化瘀,强健精气的药材,在自己身上试验,因为她吸收了许多的药材精华,对它们的性状都十分了解,并且能更好的控zhì

药效发挥程度等等。小花试了无数种药材,最后锁定在十多位药材上。

除了研究治疗方案小花把剩余的时间都用在采药上面,虽然说先前贺大夫也积存了一些,但经不住她每天的消耗和试验,早就被败光了。

甑氏很是心疼小花,说道:“小花,你需yào

什么药材,要不就列一份单子出来,我直接让人去采购就行了。以前你师傅也有些积蓄的,再说现在我身体还算硬朗,还可以自己种庄稼种菜养些牲畜家禽什么的,生活不愁。”

小花何尝不知dào

呢,甑氏一直就是自己种粮食,家里也一直喂有鸡鸭什么的,勤劳而坚强的女人。只是小花自己心里也没底,她最担心的是倘若把师傅最后的积蓄败光了而没有丝毫成效的话,那么甑氏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采药是一件十分危险而且很辛苦的事情,好在天道酬勤,随着采药增多,使用精神力感应增多,小花对周围植物生命波动的感应能力也逐渐增强。如果说以前只对那些生命力特别旺盛和特殊的植物有细微感应的话,那么现在她对许多普通的植株也有了感应,范围可以覆盖到十多米的范围。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所以小花现在略一凝神,就能知dào

周围有没有自己需yào

的药材,效率比以前增加了数倍。

凑齐了药材,接下来小花开始将其中的药物精华吸收进丹田,经过身体的进一步炼化,涤尽那些对人体有副作用的刺激性东西,让其药性变得更加温和纯净。而后开始参照从云清那里买的人体筋络全解,摸清楚人体结构,开始缓慢地将精华送入贺大夫的脑袋里面……

小花感应到溢血的细微血管,所谓治标要治本,这淤阻不断增大说明还有血管壁破裂,在渗血,必须先将血管修补好才行。

小花不知dào

怎样去修补,只是想到那些治疗伤口用的药物有凝血效果,所以试着渡过去一点。竟然有效!小花终于长舒一口气,接下来便是活血化瘀的事情了,那些药物精华缓慢吞噬着淤阻。小花这才心中大定,她收回手,而后亲自教甑氏熬药喂药等等。毕竟这些样子还是要做的。而自己掐算着留在脑袋里的精华快要消耗光了就来一次,一般两三天为期。

第八十四章 就这么定了?!

两年后,贺大夫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能自己起床穿衣吃饭,并且每天都能在自家小院里走上几圈。用甑氏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神明显灵了。

只有小花自己知dào

,她先前的诊治方法是正确的,如果一直用自己的异能治疗的话,最多半年时间就能恢复的比现在就好。

只不过贺大夫行医数十年,经手的病例成千上万,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比小花多的多。所以当脑袋里面的淤阻消除一部后,他自己便开始琢磨起来,和小花一样开始研究小花开的药方,并且不断在自己身上做试验。贺大夫说,这简直就是医术的一大飞跃,只要摸索出治疗中风瘫痪的方法,以后那些躺在床上等死,并且还不断折磨亲人的人就有了希望了。

小花看着贺大夫斗志满满,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就会心的笑了。自己没有那么博大胸怀,但并不妨碍她对师傅由衷的崇敬。

所以到了治疗后期,小花没再使用自己的异能,她一方面怕误导师傅对中风病例的探究,另一方面,她更怕暴露了自己的异能。

这两年看似平静,但让小花由中被别人扼住咽喉的紧迫感。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的轨迹有条不紊地前进着,而自己丝毫办法都没有。田家,灵儿,还有自从上次在客栈分别后就消失掉的青木和水娃。小花感觉到其中暗流汹涌。

过了十四岁的生日,小花被剥夺了任意wài

出的自由,包括去贺大夫家。除非有家人陪同,逢年过节送礼看望才行。当然,去田地里干活除外。

只不过现在瞿家生在县城的职务越来越稳当,而且他很有上进心,主簿之上就是县丞,只不过里面关系十分复杂,能够进入县衙并且谋得一席职位的背后都有靠山。至少都或多或少与某个官员的亲戚有牵扯,最不济的背后也有富商大户支持。所以瞿家生在县衙兢兢业业几年,最多也就是保住现在的职位而已。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了一丝高升的希望。

新兴崛起的田家,外人知知dào

是归省将军。叫田云山,当然没人敢当面叫名字,都是田老爷田老爷的叫。田府平时除了有仆人才买,从未有人见过这个神mì

的主人。看似张扬,实则低调。但是没有人敢忽视他所具有的能量。如果只是一个文官,卸任就卸任了,若是任上自己张扬些结下仇家冤家,即便归省恐怕也有不少人报复。但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就不一样,那是有实权的,既是是皇权的支撑。当然也有可能是皇权的颠覆者,就连皇帝也都是又爱又恨的,才有了飞鸟尽良弓藏一说。

所以,那些经过出生入死带出来的兵士都是田云山潜在的资本。

一次偶然的机会,方山县令普元非常有幸请到田云山到青云楼喝茶。瞿家生有幸作陪,好巧不巧,瞿灵儿去玩。是年,灵儿十二岁,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田云山三十来岁样子,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壮怀激烈的年华。当然这所有一切现在都被深深隐藏起来,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威严大气,风流暗涌。

当田云山看到灵儿时,眼睛明显一亮,随口道:“瞿兄真是好福气呀,有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长大了肯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瞿家生受宠若惊,什么,“瞿兄”,自己竟被对方称兄道弟?!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呀。

事后,县令普元找到瞿家生。支了一招,让灵儿去给田老爷当丫鬟侍婢,对方定会助他平步青云的。

这是个好点子,一点也不违和。瞿家生知dào

即便是现在县衙里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大多数因为这伙那的姻亲关系在维系。最最重yào

的是,田云山是怎样的人?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而灵儿却能得他如此赞誉,可见他是动心了的。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但是瞿家生心里对灵儿有些愧疚,而且经过这几年相处,他感觉灵儿的乖巧懂事比那两个儿子更加让他宽心。所以他本意是不愿的,更何况现在灵儿还这么小。

瞿家生思索再三,他知dào

仅凭自己,做到县衙主簿的位置已经顶天了,但是他想更上一步,他想在县城买房子,想和其他人一样过有丫鬟婢女服侍的日子。他恨透了那个穷山沟。所以最后他还是把这件事情跟魏氏和林氏说了。

魏氏沉吟着,她觉得这门亲事倒是不错,只不过灵儿还太小了。林氏的看法差不多,因为田家不管是财势还是人脉放眼整个方山县也是拔尖的,自己女儿要是能嫁进那样的人家,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最最主要的是田云山年龄并不大,明年才满三十,正值壮年,人长的风流倜傥的,比那些泥巴脚杆的强十倍百倍。至于什么男女的你情我愿则不在她考lǜ

的范围,女人嘛,过日子嘛,反正就那么回事。只要自己女儿争气,能生个一男半女,下半辈子便无忧了。

灵儿听到这个消息,哭闹着不同意,“爹娘,家婆,灵儿不要离开你们。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几人心下一软,魏氏苦口婆心的道:“灵儿呀,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呀。你说你能跟着我们过一辈子吗?女子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你看那些都过及笄之年还没媒婆上门说亲的人家,羞死了。这样吧,等你及笄之后再说吧。”

灵儿心中郁闷呀,自己才安生几年,她才不要在这个地方窝一辈子呢,经过那一次劫难以后,她的眼光已经看向很远的地方了。和小花一样,她也在慢慢地运筹自己的事情,也在等着自己长大。可是,自己还没及笄了,家人就要把自己给卖了。

在灵儿看来,这就和卖儿卖女没啥区别嘛。尽管这几年她心性已经坚硬如铁,已经能处变不惊了,但是倘若这次她不争取的话,她就要成为永世抬不起头受人掌控的奴隶了。小花抱着林氏的胳膊:“娘,我我不要去那什么田家。娘,你想想呀,他们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看重我一个小女子呢。再说,爹可以将我送去,也有其他人给他送女人,他怎么可能只喜欢我呢?”

林氏心疼地爱抚灵儿脑袋:“我的傻女儿呢,这世上哪里来的情爱哟,有的只是生活。你看看我们村头村尾的,那些嫂子婶子的,她们嫁得就是普通人家,你看看她们过的怎样,她们是不是得到更多的喜欢和疼爱?”

灵儿心中黯然,是呀,那些男人一有不顺眼不顺意就拿婆娘出气,神马感情疼爱的都是浮云。所以魏氏和林氏说的都没错,她也懂得这个道理,只不过她志不在此,她并不是只想下半辈子有着落就行,她有更加远大的报复。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小脚,这是自己一生的枷锁,是瞿家给自己上的一辈子的枷锁,她绝不会让他们再把自己关进一个一辈子的牢笼里面去。

不知不觉中,灵儿掩饰极好的心绪出现细微的波澜,她说道:“既然田家那么好,你们为什么不让姐姐去呀?”

魏氏气的在旁边把拐杖杵的咚咚响,“就你姐姐那个呆傻样子,别人能看上她才怪呢。”

林氏叹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抬眼看向瞿家生,试探着道:“要不就让小花去吧,小花虽说木讷了一些,但还是很听话的,我们再多教教她,相信也是可以的。”

瞿家生点头应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然,也只是瞿家自己定下了,但是田家那边,人家也就只是说了那么一句玩笑话而已,要想成事恐怕还需yào

县令普元从中说和一下。

普元也有自己的打算,倘若真说和了,田云山也会记得自己的好,且不论以后是否能高迁,等任满能迁到富庶一点的地方就行了。

事情顺利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是做丫鬟也不是婢女,而是……妾。

小花是最后一个知dào

这件事情的,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完全没有丁点的征兆呀,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定下的亲事,为什么都没给她商量一下。好吧,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她商量的份,但好歹也给她透个气呀。

小花欲哭无泪,时间一天天过去,只等自己及笄,田家就会请媒婆说媒下聘……

魏氏和林氏对小花的反应很是不解,先前灵儿忤逆她们,是因为灵儿受过劫难,而且年纪太小,她们可以原谅,但是小花还差几个月就及笄了,应该很懂事才对,竟然也是这般。

林氏火了,“小花,你究竟想咋样啊?难道你想到时候去嫁给那些贩夫走卒,整天为了生计奔波,还要受气挨打的才甘心?田老爷有什么不好,明年才三十岁,正值壮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去了虽然只是占个妾的名分,只要他喜欢你,难道你不懂得争取吗?”

魏氏正好站在旁边,听到媳妇这样说,心中很是隔应了一下。媳妇熬成婆嘛,女人最懂女人的,她只是暗自挖了林氏两眼,仍旧帮衬着道:“你娘说的没错,做人要知dào

好歹,等以后你成为大户人家的家主婆了你谢我们还来不及呢。好了,这家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八十五章 瞿家崛起与大团年

绝望中的小花犹如落入空油缸中的小老鼠,不顾一切地寻求解脱之法。

明年就及笄了,还差七个多月。按照规矩,要等到及笄后才有媒婆正式登门说媒,然后是下聘等等一切过场。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她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花想到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自卖自身!

当然不是真的将自己卖掉,否则的话一切为了自由而做的奋斗都没有了意义。

方案一:找信得过的人为自己写一个自卖自身的文书,骗过瞿家后,必须将这文书交给自己亲手毁掉。

方案二:拟一个根本不存zài

的人做“主人”,事后也必须毁掉文书。

两种方案都需yào

找一个绝对绝对信得过的人,并且最后结局都是与瞿家闹翻,自己必须独立出去。一个十多岁的女子独立出去,没有家的荫庇,那啥的地痞,野兽,还有接踵而来的各种舆论谴责都是巨大的挑zhàn



但是小花一想到前世自己那幽闭没有任何希望,最后被亲人逼迫,甚至到最后都不知dào

自己被谁杀死的悲惨结局,小花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为自己搏一搏!自讨自己还有异能傍身,只要有了一栖身之所,那些地痞野兽应该还能对付,至于外界各种谣言……

小花思讨良久,她向往自由,但是她也恐惧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和绝望。不知dào

灵儿是不是有意的,她将这场婚姻的前后因果都告sù

了小花,小花知dào

这竟然只是那田云山因为一时对灵儿有好感而说的一句玩笑话,却被瞿家生抓住,借助普元的关系推波助澜,演变成了结亲的事实时,心中更加羞愤难当。

好吧,小花自认自己是有些矫情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而来,有件事情小花一直都想不明白。那神mì

莫测而高高在上的田云山究竟是怎么知dào

自己这个乡野村妇的存zài

,并且一定要纳自己为妾的。现在一切都知dào

了,其中内幕竟是如此狗血。让她内心女子本能的那丝高傲也被击的粉碎。瞿家人已经将她完全绑在这场政治婚姻上,看她情绪不佳更是限制了她各种外出的自由。

所以最后。小花终于做出了将“自卖自身”的决定付诸行动。

小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窝棚里面,冥思苦想,将所有认识的人都翻了出来,要说自己稍微还能信任的就只有三舅舅林宝,叔公瞿大山了。这段时间林宝正和家里闹矛盾呢。

算起来林宝和林秀云已经二十多岁了,因为有长子结婚,此女才能成亲的规矩,而林宝迟迟拖着不肯成亲,把秀云也耽搁了。二十多岁绝对算上大龄了。把林家二老气的直跺脚,但是这林宝犟的很。硬是不肯妥协分毫。最后没办法,只得给秀云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死了女人的光棍汉。

自从小花落水那次去过姥姥家,这近十来年再没去过,后来姥姥姥爷倒是多次邀请小花过去,小花总觉得心里有些隔应。没有去。有些事情一旦毁掉当初的美好,再怎么弥补都无法回到当初了。而小花逐渐有了自己的依仗和生活奋斗目标,林宝也很少主动找她,正如同他当初所说的,守护,远远的,知dào

她平安就好。

所以小花不想将林宝拉下水。要是最后事情败露,林宝不仅会被林家驱赶,甚至也会成为瞿家的眼中钉。

至于叔公,那更是不可能帮着她做这背弃祖宗的事情……两年前因为野人参,给叔公家带来了巨大的转变,他不仅修建起一座漂亮而宽敞的院子。将两个女儿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的,生活也走上正轨,再也不是以前依靠打猎饥一顿饱一顿了。所以因为小花的关系,再加上亲人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了。事情过去几十年,魏氏也老了,涂氏也老了,火气也没有当年的旺了,血气也没有那么冲了,所以这几个弟兄之间也渐渐恢复了走动。

所以小花除了担心叔公会不会帮自己外,她怕自己一开口对方就会告知家婆或者自己的父母,那样的话自己不仅逃不过这场命定的婚姻,还有可以讨一顿好打。好吧,小花对挨打有着深深的恐惧。而并不是如同别人说的那样,挨着挨着就习惯了。

小花抱着脑袋,计划再次搁浅,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即便最后会如同前世那样会被塞上花轿,她也绝不可能像灵儿那样独自逃跑出去。没有身份文书,名不正则言不顺,她一个弱女子,任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灵儿有逆天的依仗才逃过一劫,而自己呢?她可不会相信自己也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又是年关,对小花来说真如同一道人生的关卡。

这一年瞿家三兄弟,三家人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

三兄弟中,唯老大家的瞿家生有功名在身,而且现在都听说他们攀上田家,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无形中都响瞿家生家看齐了,让魏氏脸上贴满了闪闪金纸。

老二瞿燕山家境一直就很不错,但是都是地里刨食的人,风吹日晒的不说,全是看天吃饭,也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沾点瞿家生的光。

老三瞿大山家的崛起和兴旺倒是出乎别人的意料,但是瞿大山一口咬定是自己走运,采了些山货,得了些银钱而已。让另外两家人连呼福星高照。

二婶婆王氏嘴巴是个不饶人的,带着酸酸的语气道:“啧啧,还是人家老三有本事呢,你看,就那么在山里头转悠一圈,就把房子修起来了,把两个女儿也伺候的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诶,对了涂妹子,听说前两天覃媒婆到你家来了,是谁家相中你的哪个姑娘啦?”

涂氏心中堵的慌,但是这大过年的,又是团年饭,不好发作的,闷声道:“二嫂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覃媒婆就是走累了,想喝口水。”

王氏便哟哟的叫唤,两妯娌间你来我往话里藏针。魏氏筷子一搁,“你们两个都是当婆的人了,还这么恬噪。”魏氏显得极有大嫂风范,极有威严的样子,但是这句话本身没错,但落到有心人耳里就不一样了。

王氏揪着魏氏的话不放:“大嫂,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吧,人家涂妹子可不是婆,也不是姥姥,还没升辈份,年轻着呢……”

这句话太伤人了,旁边桌上喝酒正酣的男人们听到了,瞿大山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大喝一声:“王氏你这个老虔婆……”

这下要闹大了,众人连忙拉住瞿大山。以前他们只是听说这老三疼媳妇,现在一看竟是真的。本来嘛,婆娘家之间你来我往吵两句无伤大雅。

好在事情没闹大,大概他们心中都有一杆秤,一方面是在乎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另一方面恐怕还是更看重瞿家生的前程,多少总会期待得到一点荫庇的吧。这些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瞿家生已经出名,别人打着他的算盘的同时,他也需yào

有一个强dà

的家族作为后盾,所以瞿家三家人终于正式凝聚在一起。

王氏往魏氏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凑近对方,带着暧|昧的味道,“大嫂,我听外面都在传我们小花要嫁给田大将军,是不是真的呀?”听听,以前说小花是傻子是呆瓜时她是最扎劲的,现在直接说“我们小花”了。

魏氏挖了王氏一眼。只要没下聘纳吉上花轿,这事就没定下来。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堂堂将军,即便是归省不在任职的,那也是他们这些蝼蚁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用“高攀”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王氏用手肘捅了捅对方,不停递眼色:“哎呀大嫂,你瞒着我们做什么呀?我们是一家人,还会胳膊肘往外拐么?我们可都指望着家生出息了我们也好沾沾光呢。再说呢,即便有什么,我们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不是?再说,小花真要能进田府,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魏氏瞥了眼小花,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妮子现在正把头埋进饭碗里,都说是榆木脑袋,果真如此,这天大的好事人家碰破头都遇不上,偏偏她还在那里矫情的很。哼了一声,偏头对王氏道:“没定的事少跟着那些碎嘴婆子乱嚼舌根子哈。”

王氏通透,一下子就明白魏氏的意思,心中一喜,有戏。转头看向小花,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一朵菊花了,“小花呀,你现在可要多吃点呵,好好补补身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团年饭后,原本很忙碌的,因为小花即将是整个瞿家的大功臣,所以那些收拾碗筷洒扫的活都不让她干,而两个婶婆加上叔公以及几个堂叔姑姑等等全都留在院子里闲聊,那气氛之热络亲切,让小花都有些晃神。

小花独自回到自己的小窝棚,过了一会瞿兰瞿秀两人过来。小花有些意wài

,虽然说她们事情过去几年,加上现在生活也不错,那些伤痛也差不多愈合了,但是她仍旧觉得她们来团年甚至来单独看望自己很意wài

。小花还是礼貌地请让她们坐在床沿上。

第八十六章 谋与被谋

“我看你好像并不开心?”瞿兰坐到小花身边,语气低沉而忧郁,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瞿兰再次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去?”

小花心中警铃大作,算起来她和这两个姑姑的交集也仅仅是去三叔公家几次见面而已,而且她们都十分冷淡,现在突然一下子这么关心自己,而且还谈及如此私人且关系到自己终生大事甚至是整个瞿家利益的事情,这让她不得不有其他想法。

瞿兰貌似并没有期待小花的回答,自顾继xù

说道:“呵,可能你现在觉得他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做出决定,心里很难受,甚至你心里也是在期盼一份永恒且唯美的爱情。但是兰姑姑告sù

你,这只是存zài

那些说书人的嘴里……”说到这里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女人用生命去成就那所谓的忠贞换来的美谈。”

小花心有戚戚,何尝不是呢。前世自己尽管幽禁别院,但是也看多了不少那些女子的各种“归属”,饶是你再花容月貌,再有七窍玲珑心,身份地位以及家庭决定了你的将来,一个奴仆的女儿只能嫁给另一个奴才,而对方并不会因为同病相怜或者说你的美貌就会有多么的疼惜珍惜你,相反,他们比那些所谓的富贵人家更加懂得去折腾你。

小花说道:“兰姑,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瞿兰叹口气,正要说话,站在旁边嗑瓜子的瞿秀不耐烦道:“哎呀,我都不知dào

你这脑袋瓜子里面怎么想的,你知dào

那田家有多大势力吗?你看看那宽敞的宅院,即便是里面的仆人穿着都比镇上那些富户强多了。上次赶集时,我正好碰到一个采购婆子,很是知书达礼,哪里如这些泥脚杆的粗鄙。你去了那就等着享福……”

瞿兰止住瞿秀。偏头对小花继xù

说道:“呵,秀儿说的有些偏激,但是很在理……”

“看吧看吧,我姐都说我说的对。”瞿秀见一直跟自己性格不对付的大姐都帮着自己说话。立马傲娇地叫嚷起来。

瞿兰最后说道:“当然,我们只是说明我们的想法,很多问题还是需yào

你自己想清楚,自己去面对。其实你更清楚,不管你现在怎样想,结果都一样,但是怎样去生活那就看你自己了。”

小花倒是对这个一直很沉静的兰姑另眼相看,既帮着魏氏他们劝解了自己,又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即便以后有个啥。也不能有丝毫怨愤。不过总的来说,对方没有恶意,如此,她就很知足了。

瞿秀轻嗤,临走还对小花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非常不顺眼。嘀咕道:“姐,你看她那样子,听说那天将军不仅年轻,还风流倜傥,怎就会看上她呢……”

瞿兰拽拽瞿秀衣袖,挖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小花将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所有人都对这桩婚事如此推崇,当然,这其中或多或少关系到他们的利益问题,但是连那些相邻都对她十分艳羡。而那种艳羡竟是发自内心的,都说她傻人有傻福……难道是自己原先便错了吗?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有灵儿的身影,灵儿在田云山怀里婉转承欢。这是一个结。既然如瞿灵儿所说,田云山原本是看到她而产生的好感,但是她却把木鱼姐姐推了出去,为什么最后她又进了田家?这是为什么?

正在这时。灵儿来了,乖巧娇弱,那一双尖笋样的小脚让她看上去更添几分娇柔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揽进怀里好好疼爱。灵儿大大的眼睛里面纯洁清澈,柔柔的笑意,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得就会产生一种依赖和信任之感。

小花蓦地回神,心中却惊涛骇浪,隆冬腊月,刹那间背上竟起了一层薄汗。暗道好险,刚才一个不察就差点对她放下所有心防了。如此对方便可以直接用简单的言语左右自己的思想。小花只能用一贯的木讷来掩饰自己现在心中惊恐,道:“妹妹,你来这里干什么?”

灵儿道:“我来看姐姐呀,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不如跟妹妹说吧。”

小花呐呐道:“妹妹,其实这应该是你的福缘才是,姐姐不能接受。”

灵儿嘻嘻笑道:“姐姐这话见外了,你看呐,我们是姐妹,是一家人,你要过的好好的,我也才好跟着姐姐沾光呀。”

小花眉头微皱:“那你说那个田老爷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灵儿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语气渐渐松懈下来:“灵儿不知dào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不错呀,难道他们的眼光都有问题不成?”

小花哦了一声便没有继xù

说话。

转眼到了正月初二,这次瞿家生破天荒地的陪林氏带上一套礼行去给老丈家拜年,顺便把小花和灵儿也带上了。

恰好林秀云也是今天回门,两个女儿,两个女婿齐聚林家,热闹非凡。大女婿儒雅沉稳,还有正式官职在身;二女婿粗俗不堪,即便当着丈人丈母娘的面对林秀云各种呵斥。两厢比较,林家二老心里各种心酸,他们也不想自己女儿去受委屈呀,可是当初媒婆可是说的天花乱坠的,说这男人尽管是光棍汉,但是很疼婆娘……他们正是冲着这一点才应了这门婚事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但是在热闹掩盖下则是汹涌暗流。

不知dào

是谁说出林宝之所以逃婚就是因为小花的缘故,林家二老以及瞿家生林氏还好说,他们最清楚当初把小花赶到林场全靠林宝照拂,只不过这个问题细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舅舅关心疼爱外甥女,本无可厚非,但是因为外甥女而耽误自己终生大事,耽搁了妹妹终生大事,忤逆父母,那就是不孝。

林秀云心中那个气呀,以前小花在家里待了几天,想来自己并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倒好,竟然公然勾引自己的舅舅,还害自己耽搁了这么多年才成亲,竟然嫁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又老又丑……她把这些年的怨恨以及嫁过去的各种心酸愁苦全都化成深深的怨毒,落在小花身上。

林秀云本想抓住小花狠狠折辱一番的,但是灵儿的一句话打消她的念头。

小花其实很同情小姑现在的处境,但是她知dào

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只能叹息。而林秀云则如以前一样心直口快的样子,刀子嘴豆腐心,对她很是关心。

在林家住了两天,这天,林秀云突然对小花说道:“唉,小花呀,你真是好福气。你知dào

你有个表姐吗?就是你大姑瞿秀修的二女儿张紫妍,今年十七岁,长得娇柔可爱,听说不仅识得笔墨,还善歌舞。上次还专门到田家大院去看了,可想嫁进田家了……”话里带着揶揄和酸溜溜的味道。

听者有心,小花连忙问道:“紫妍姐姐我见过的,长得很是水灵,可是她真的那么想嫁进田家吗?要知dào

田老爷已经有一个正室夫人了,去了也只是做小,一个不好,还有被发卖的可能。”

林秀云戳了一下小花脑袋:“哎呀,你傻呀,都说你是个傻妮子,还真的是呢。你想呀,他正室夫人少说也有二十多岁了,听说还没有娃,你说一个人老珠黄又无后的女人怎能和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比?那男人都是见不得荤腥的,只要抓住男人的心,那正室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秀云微微瞥了眼小花,见对方陷入沉思,本想再多说两句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声音“点到为止”,便没有继xù

说话。

果真,没过多久,小花竟自己去主动联系张紫妍了,真的是想换取身份,两人一拍即合。

小花的计划是自己找人写一份假的身份文书,等她出嫁时照例上花轿,然后在中途换上张紫妍。小花觉得,田云山只见过灵儿,并没见过自己,让张紫妍冒充自己对方肯定也认不出来。退一万步讲,要是事情真的败露,不管是瞿家,还是张家都会竭力掩饰,这就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事情顺利的出乎小花的预料,四个月后,小花拽着那张自己签字画押的自卖自身的文书,心潮澎湃,手不停的颤抖。除了激动外,她心中还有深深的不安。

小花拿出文书,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又一遍,并无任何不妥,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写的。上面的主人是并不存zài

的,最最重yào

的是这份文书就在自己手上,不管存不存zài

,只要自己将它一撕她便是一个自由人。

十五岁,小花在村里最有名望的七公主持下行了及笄大礼。

及笄礼后不到一个月,覃媒婆来了,如先前预料的那样,是为田家来说媒的。没有丝毫波折阻力,两家人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下聘,纳吉等等诸多事宜。

小花这些天心里更加慌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将文书贴身放着,还不放心,又一次次地与张紫妍她们联系,确认迎亲过程中如何掉包等等,没有一丝丝遗漏,这才在万般忐忑中被塞上了花轿。

第八十七章 逃婚巧遇白衣人(说好的加更哦~)

瞿家嫁女,大宴四方,宾客络绎不绝,人声嘈杂,流水席早就排开,喜庆非常。

小花心中愈加忐忑,林氏的哭泣和发自肺腑的声声叮咛如同一层层的魔音一般,让她感觉身处的轿子就是一座牢笼。覃媒婆就跟在花轿旁边,甩着丝质手绢,微扬着上了夸张妆容的脸,抑扬顿挫地喊道:“起——轿——”

轿子离地,拐个弯,开始晃晃悠悠前行起来,小花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节奏。鞭炮声,唢呐声,人潮吆喝声,让整个村子都弥漫在这天大的喜庆中。即便是为妾,那阵势那排场都比那些嫁为正室夫人的气派多了。各种艳羡,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塞上那花轿。

山路十八弯,一路吹吹打打,光是那陪嫁就绵延数里。其实这些都是田家出钱,让瞿家生绷面子的,当然还有更大部分的聘礼等等,足够瞿家生在县城买一座小院。就凭这一点就不是其他人家能够相比的。这份财势,这份气度,还有这份细心,让那些知情的人汗颜不已。

一大早开始走路,走了大半天,那些脚夫都累的够呛,但是看在包的红包是别家两倍有余的份上,再加上到了夫家还会有一顿专门宽带他们的酒席,所以再累也值呀,众人脸上都洋溢着会心的笑容。

前面是一座姑子庙,先前覃媒婆就得到收益来这里打了招呼的,所以现在里面桌凳饭食已经备齐,条件有限,都是稀饭馒头加泡菜。众人狼吞虎咽,而后三两聚在一起侃两句大山略作休息,不时看向花轿,祝福和艳羡溢于言表。这些都是被生活磨砺光滑的人,看人看事有自己的一杆秤。

如果说一开始听说瞿家生要将女儿嫁进田家,还是做妾,他们在迎奉中多少带着揶揄和看笑话的成分。毕竟身份地位悬殊。田家会对瞿家有好脸色?恐怕直接雇一顶小轿把她女儿抬过去就是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如此浓重,而田家还想的如此周到细致,凭他们想,即便是娶大妇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小花听着外面的谈笑。心神有些恍惚,片刻,覃媒婆给她端来一小碗稀饭两个馒头:“姑娘,来快吃点吧。等下到了夫家就要拜堂行礼,就不能吃东西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呀,啧啧,你看看折身行头……”

覃媒婆艳羡地帮小花捋开额前垂掉的珠子。小花实在是太饿了,连忙吃喝起来,覃媒婆在旁边急得:“哎呀我的姑奶奶,慢点吃。你看看,把这妆容弄花了怎么办哟……”

小花吃的差不多,对覃媒婆道:“我要去如厕。”

“好好,来我扶你去。”说着就把盖头拿来再次给小花盖在头上。

山野中没那么多讲究,在姑子庙后面有个棚子。但是里面太脏了,怕弄脏喜服,所以覃媒婆扶着小花到稍远点的山坳处,自己站在旁边把风。

小花撩开裙子小解,道:“覃妈妈,我肚子痛,你帮我去拿些草纸过来。”

覃媒婆哎哟一声。嘀咕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个时候肚子痛呀,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拿哈。”

小花见覃媒婆走远,连忙提起裤子。朝旁边一条隐约的山道上跑去。再远处有一个守山场的茅草屋,小花气喘吁吁的赶到,见张紫妍已经画好新娘妆,焦急的等待着。

两人迅速换好衣裳,张紫妍提着裙子就朝姑子庙方向跑去。盖上盖头,在覃媒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覃媒婆也是累糊涂了,张紫妍比小花个头要高挑一些,大概她压根就没想到新娘会掉包,而且盖着盖头,都没察觉出来。

而小花背着先前就准bèi

好的包裹,沿着山道直接往石河方向跑去,打算坐船到县城,然后以医术做掩护,用异能治病救人讨生活。刚跑出一段路,前面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小花愣了一下,这里地处丘林,现有马屁,她也是上次入县城才看到有马车的。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行动一点也不迟,立马就折身往旁边树林里夺去。

可是速度还是慢了一拍,片刻,一匹高头大马出现眼前,更让她吃惊的是,马背上的人好熟悉。一身白衣,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朗,发髻束于头顶,用一只碧绿玉簪髻住。

是,是他?!魂飞魄散那一刹那留在记忆中的印象和眼前的人完全重叠起来。小花愣住了,他是谁?前世也只有在魂飞魄散那一刻见过,也正是因为他才让自己魂魄飞散的,此人肯定不简单。可是这样的人物到这山野之地来干什么?

一瞬间小花脑海里各种思绪翻腾,无果。

而那人竟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声音淡漠如同幽灵一样飘入小花耳中:“出来吧。”

小花心神一凌,有种被对方抓住把柄的感觉,就要下意识走出去时,她猛地醒悟过来。不行,自己一旦出去,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吗?虽然自己不认识他,但是小花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若是藏身树林中多少还能凭借树木有些遮挡,这样想着,连忙折身往山林深处跑去。

林中草木繁茂荆棘丛生,不过片刻,身上的衣裳就被割破,手臂脸上也受伤不少,幸好有植物异能,以至于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白衣人轻嗤一声,身形一动,手掌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凌空而起,脚下轻点,一跃,便飞出数米远。几个呼吸时间便跃到小花面前。

小花听到后面呼呼风声,回头一看,对方已经倏忽间飞了过来……

小花惊骇莫名,不是震撼这人的轻功,而是脑海中想起了前世自己被神mì

人吊死在树林中的场景,她几乎是本能的,猛地超前扑跪下去,“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只是走走迷了路。”

她这猛地一扑跪让原本已经落下身形的白衣人猝不及防,让小花脑袋一下子碰到自己裙袍,嫌恶地撩开下摆,正要抽身推开,双腿却被对方抱住。鼻涕眼泪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蹭。

白衣人急了,呵斥道:“你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小花蓦地抬头,“你你不是来杀我的?”

白衣人看到小花的样子,脸上本来画着浓妆,眼泪鼻涕的弄的比花猫还花。但是又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这一愣神中,那个奇怪的女子竟然一溜烟钻进树林里面去了。

小花好不容易从那个陌生人手里逃出来,灵机一动,自己不能以女儿身行走,幸好这里到处都是大山,水源充沛的很,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沟,有水洼,连忙跑过去将脸上的污浊洗净,把身上挂烂的衣裳换下来,换上自己先前准bèi

的男装,一席深蓝色长衫,有些宽大,好在这是一般读书人的标准装扮。收拾停当后,便沿着先前的计划朝石河口走去。

快到石河口,小花远远的看到两个粗嘎汉子扛着麻布袋扁担在那里骂骂咧咧的,看到小花过去,其中一个瓮声瓮气道:“喂,小子,你有看到一个姑娘往这边来吗?”

小花心中一动,压低声音,“姑娘?这路上哪里有姑娘,哦,对了,我倒是看到那边姑子庙有一个新娘子。”

“新娘子?”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紧接着问道:“那,那里有几个新娘子呀?”

小花奇怪的样子:“新娘子当然只有一个咯,我还顺便在那里蹭了两个馒头吃呢,你们现在要是走快点的话或许还能赶上。”

另一个汉子骂骂咧咧,“那个死妮子竟然诓骗我们,说有个女人一定会走这里过,直接掳了往花柳巷一塞就行了。这下好了,原本以为板凳上钉钉的事情,那女人竟没出现,还收了花鸨的银钱……”

先前说话那汉子用手肘蹭了蹭旁边人,“咦,先前那小子呐?”

那人不以为意,“哎呀,就一过路的,肯定走了呗。咦,你这提起,我觉得那小子细皮嫩肉的样子,莫非?”两人猛地撑起来,拽着扁担麻袋沿着山路追了过去。

……小花跑出好远,还心有余悸,天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没有预料错的话,那两个汉子正是堵在路上掳她的,没想到自己被白衣人一吓,阴差阳错,先一步换上男装,逃过一劫。

小花想,究竟是谁想害自己呢?而且还是这么恶毒的计谋?

张紫妍么?她想彻底占据自己的身份,成为田云山的小妾,所以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也不可能呀,小花知dào

张紫妍是有些心机,但还不至于如此缜密和歹毒。

可是除了张紫妍还有谁?貌似自己出去办事都是假身份,是谁将自己的计划泄漏出去,还是如此精准!

小花感觉身上寒气直冒,原本以为多么高明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差点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看来河口也不能去了,她连忙找了一个山坳,将自己隐藏起来,身体不停地发抖,想到那一纸文书,手哆嗦着从贴身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

身份文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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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百转千回终归命

小花知dào

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悲的是她还不知dào

自己究竟被谁算计了。亏的自己自以为很英明,步步为营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没有身份文书,最重yào

的是自己的身份又被张紫妍占据了,自己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天下之大,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绝望,无尽的绝望,小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小花再次醒来,发xiàn

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不是自己窝棚里的那种简陋木板床,而是花雕大床,柔软的被子,带着胰子洗后的特有香味。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前世那个让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夜晚。

小花双眸紧闭,眼泪咕噜噜的从眼角滚落,滑入双鬓,浸湿了枕巾。

小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那么自己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张紫妍呢?

一声冷哼打断她纷乱的思绪,好熟悉的感觉,小花睁开眼睛,不出预料,一张冷毅的脸印入眼帘。田云山语气森寒:“你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你么?”

小花不知dào

如何回答,她撑起身体,扫视一圈屋子,正是新房。房里只有她和田云山两个人。

小花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这一刻,她觉得那些所有的问题都不重yào

。从自己重生而来的十来年,自己一直都在和命运做抗争,甚至到最后不惜逃婚、自卖自身的疯狂行为,但是结果是自己还是躺在了这张婚床上,还是和这个男人面面相对。

小花知dào

,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去面对,如果这一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了,那么人呢?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林氏的声声叮咛,“抓住男人的心,只有男人才是我们女人最后的依靠。”

小花一直就不苟同这个观点。但事实证明,这是女人唯一的选择,只有取得男人欢心,才有谈及其他的资格。

须臾。小花想明白许多事情,心情豁然,掀开被子下床,人还有些恍惚,体内精华运转一周,疲惫稍减,连气色也好了一些。

小花来到田云山面前,大概是因为前世数年相处,尽管没那啥那啥,但是仍旧很熟悉。所以一点也不忸怩做作,她顺势靠着桌子坐下,对田云山说道:“那,我跟着你,你会让我受委屈吗?”

这恐怕是所有女人在新婚。或者说决定将终身托付给男人时的心理话,不过女人说的最多的是“莫要负我!”,却很少询问,“会不会负我?”

负,是肯定的,问题是不辜负的时间的长短。有些几天几月,有些几年。甚至几十年。

田云山一滞,顿了一下才说道:“难道你忘了你是怎样到这里来的吗?”

小花道:“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以前我不信,我好想要一个永远也不会让我离开的家,自己的家,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可是……兜兜转转。竟还是到了这里。我只想知dào

,这个归宿,可容我多久?”

“你的想法有些特别,但是如果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女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本分,莫要学那些风月女子强说愁。”田云山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小花蓦地站起,叫住:“等一下,今天你不想要了我吗?”

田云山蓦地转身,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小花,如果自己的信息没错的话,这是一个出了名的呆傻女人,先前的那些话可以当成是女人无病呻吟,而刚才那句“要了我”,则是赤果果的勾引,远不是一个新婚女人会说能说出口的。

就在他回眸那一瞬间,眼前那个传说中的傻女,脸上还有灰尘泥巴的女子竟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心中悸动,

顿了好一会,他长舒一口气,“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妾,一条狗。从明天起,就给我到偏院去,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

轰——

完了完了,天真的塌下来了,小花绝望了,她真的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第二天,小花以完璧之身被送到了偏院,也就是最靠近后山的小院。

小花提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还是自己逃亡时装的两件衣裳,里面的银钱已经被搜走,幸好自己身上还有几两银子。在昏过去的时候,小花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到了田家,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白衣人。身上的衣裳原封不动,就连脸上故yì

糊的泥巴也没有擦掉,可见田云山没有让仆人帮她打理,而他自己更是不屑去碰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身边跟着一个中年仆妇,叫崔婶,正一个劲地安慰小花:“莫急莫急,我们家老爷脾气是有些不寻常,你现在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

小花心中轻嗤,等再过两个月这个老仆妇连送馊饭都不会给自己送的,现在说的好听,还是以为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一旦确认自己没价值了,果duàn

踩之。

这座庄园修建了四年多,整体还是比较新的,但是这里是偏院,除了立了两间砖瓦房,周围围墙和门窗弄起以外,路面,花草,树木一样没弄,到处坑坑洼洼,乱石成堆的。

小花叹口气,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唉,该来的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她现在已经完全想开了,先安顿下来,再筹谋怎样获得自由,对了那份文书。

小花吩咐道:“崔婶,去把屋子打扫一下。”

崔婶本是操着手站着,原本想扯个幌子就闪人的,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吩咐起自己来了。心中有些不悦,以她的阅人经验来看,一般新小主都会对老仆客气一些,毕竟很多消息事情都需yào

仰仗老仆。一旦得罪了,老仆的话有时比小主的话更管用。

崔婶愣了一下,她一看院子里的情形,她一个人恐怕要弄一个月。很是不悦的忸怩着。

小花蓦地转身,面对崔婶,冷声道:“快去,你要不愿意我立马辞了你!”

小花前世十几年内宅生活告sù

她,对这种恶奴不能太柔和仁慈了,你柔弱了,他们反过来将你压的死死的。想前世自己就没少受这婆子的折辱,呵,这一世,没想到还是这老虔婆,她瞿小花要不好好折腾一下她就枉费重生了!

崔氏见对方撕开脸面,也不做作,抿嘴哼了一声狠狠挖了小花一眼,扭身进去,高一脚低一脚,差点栽倒。

小花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小花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经过仔仔细细捋了一遍,最后苦涩笑笑。命运呀命运,自己即便知dào

命运的轨迹,即便有异能相助,即便筹谋已久,结果还是逃不过。

小花想起自己为什么有逃婚的念头,对了,是小姨跟自己提起张紫妍的。她又怎么知dào

张紫妍?还有当自己去找张紫妍的时候,她几乎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就答yīng

了,自己当时还以为她真的是想嫁进田家想疯了,唔,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

然后好巧不巧,秀姑姑无意中又说起姑子庙的环境,说她曾经走过那里的小路,直到河口……

貌似也有太多的“凑巧”和“无意”了吧,自己的计划之所以那么“顺利”,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别人无意间提及的巧合。

小花猛地想到一个人,瞿灵儿。昨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上妆,穿衣裳,是林氏和魏氏以及几个婶婆婶娘帮着她打理的,屋子里面乱成一团,小花是很谨慎的,一直都将文书的袋子贴身放着,如果唯一一次离身,就是林氏要她换上新的鸳鸯肚兜,她怕让林氏她们看到,所以顺手将布包塞到床沿下,当自己换好后又连忙贴身放着。而那屋子里的人任谁都没如此心智,只有那乖巧的瞿灵儿。

呵,果真是她呀。前世是,今生又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如果是因为裹小脚的事情,但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呀,她还帮了她逃跑的……想到这里,小花倒吸一口冷气,逃,正是因为逃所以她才遭了那么多的罪。虽然回来那几年她一点也没有怨愤家人的意思,而是将那份恨意融入到骨子里去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灵儿的报复将会如同前世那样波及到整个瞿家!

“小娘子,打扫好了。”崔婶的气冲冲的声音把小花拉回现实。小花哦了一声,抓着布包往屋里走去,还算整洁,见床和桌椅都有,小花放下心来,头也不回对崔婶道:“去拿两把锄头镰刀柴刀过来,顺便把晌午饭也一并带过来。”

“你要锄头干什么?”崔婶不悦的责难道。

小花怒喝:“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崔婶被吼的一愣,狠狠挖了小花两眼扭身走了。过了好久才回来,抱着手,仰着脖子,拿眼睛缝看人,“库房说了,小娘子用不上这些物什,小娘子真要的话自己去向老爷申请。”这纯粹就是逼迫小花。

第八十九章 既来之则安之

刚才崔婶出去那一趟可是把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虽然对外面说这瞿小花还是田老爷的妾,但实jì

上也就是一个侍妾,这妾字前面多一个侍字那就是两码事,既是奴婢还带随叫随到的暖床功能,而且只能有奴婢的待遇。

但小花更悲催,她现在甚至连近身服侍田老爷的机会都没有。如此,瞿小花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崔婶还听说新来了一个妍儿姑娘,很的老爷欢心……所以呢,她现在也不需yào

受这小娘皮的这窝囊气了。

小花瞟了崔婶一眼,嗤了一声,从对方身旁走过,故yì

撞了一下。崔婶气得你你你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是嘛,既然为奴,那就应该有做奴才的觉悟。

崔婶朝着小花背影啐了一口:“得yì

个什么劲呀,说的好听是个妾,实jì

上也就是一个为人奴仆的下贱货,敢在老娘面前拽,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那个为人奴仆的下贱货呢。

小花对这个庄园的熟悉程度不比在这里干了几年的奴仆,她更加清楚田云山的生活习惯,好吧,前世那几年虽然很少见面,但是几年时间加起来,要想掌握他的作息规律一点不难。直接来到一座小院外,远远就看到田云山坐在凉亭里面喝茶看书。刚走到门口,两个黑衣人陡地出现在小花面前,小花吓了一跳,眉头皱起,“让开。”

两人相视一眼,站住没动。小花怒了:“说了让开,听到没有?”

其中一个说道:“主人吩咐这个时候任何人不能打扰,即便是夫人也不行。”

小花道:“看清楚,我不是夫人……”

“让她进来。”

小花从两人中间挤过去,故yì

在两人身上蹭一下,两人连忙低下头,不觉中竟有丝红晕。小花来到田云山面前,“云郎。你不会是真的要我在那个破落小院里孤苦终老吧?”田云山正要说什么,小花继xù

道:“怎么说你也总的给我些生活器具什么的吧,不然我会饿死的。”

田云山眉头皱起,挥手把小花拂开。他最不喜欢就是这种张狂不知dào

自己是谁的女人。明明昨天晚上看着还不错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心中想到和那个倩丽身影的三年之约,自己权且再忍耐一下吧。于是果duàn

下令,满足瞿小花的一切生活所需,包括那啥劳什子的锄头镰刀种子之类的,只有一条,不能出那个小院!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感觉脑袋还有些恍惚。想起刚才田云山那厌恶的表情,还有极度忍耐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口笑出来。

她怎会不知dào

田云山的脾性呢,想前世,即便如同灵儿那般的人物,在田云山面前还不是如同猫咪一般。

小花已经打定主意了,田云山靠不住。那她就没必要去靠,她必须靠自己!恰时,左手传来丝丝温热的感觉,心中愈发坚定了信念。这个小院,前世是埋葬了自己青春的坟墓,而这一次,她将在这里真zhèng

的重生!

小花刚刚回到院子一会。就有三个家奴将她想要的一应物什送来了,甚至还有铺盖被褥,锅碗瓢盆等等,那意思就是将她彻底幽禁在这里了。

这些仆人先前都听了一遍崔婶对小花的各种宣扬,在他们眼里小花被老爷抛弃,从新婚第一天就在这里守活寡。简直就是活该。所以脸上都带着鄙夷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而小花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则是发自肺腑的高兴,让人把这些东西一一归置好。其中一个懒洋洋的道:“哎呀,对不住了小娘子,刚才研姑娘吩咐我们事情呢。可耽搁不得。”

小花问道:“研姑娘,可是和我同一天进府的那位?”

“可不是么,人家现在可得老爷的欢心了。”众人应哦着,呵呵笑着离开,把一堆东西直接乱七糟八丢在地上。

妍儿?研姑娘?难道是她?!

小花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就是了。这妍儿正是张紫妍,原本是换身份进入田府的,没想到计谋被戳破,田云山因为和灵儿有约定,所以一定要顾及小花的“位份”,于是这张紫妍就悲催了,一个黄花大姑娘,上了花轿,拜了堂,竟是落得个没有任何位份,若是有的话那就是一个侍女。只是待遇和妾一样,有自己独立房间,近身伺候田云山而已……

所以后来妍儿把小花恨透了,多次使绊子,让小花吃尽苦头。

想着想着,小花心中升起无限恨意。刚重生而来,是恨意左右她的思想,但是随着生活逐渐变好,自己也意味这一世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所以那种彻骨的恨意逐渐隐藏起来。但是这一刻,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激发了出来。

小花没做任何声色,默默地将所有用度一一搬进房间,有序归置起来。

至于锄头镰刀这些农具小花打算放在旁边的房间里。

这里说是一个小院,其实也就两间砖房,靠近后山的围墙边上还有个小的窝棚,是茅厕。

小花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忍不住嘀咕,这老虔婆果真省事,只打扫一间。房间里潮湿的很,地面坑洼,根本没有平整过。到处堆放着已经坏掉的木料。

小花将锄头丢在地上,搬出几块木板,就在外面一个凹坑上搭建了一个火堆。幸好自己以前背弃林场时没少干这些,现在做起了照样得心应手的。木材潮湿,冒出滚滚浓烟,好一会才冒出几缕明火。小花想起什么,连忙跑到屋后,一口方井出现在眼前,放下心来。幸好,水井还在。连忙提了一桶上来,将该洗刷的都洗刷一遍,而后开始煮饭。

倒霉催的,送来的那小半袋粮食竟然是掺了石子泥沙的小麦!小花抓出两把麦粒,仔细淘洗一遍才放锅里煮。

小花就像是又回到小时候一样,不同的是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qì

和说话的身份了。如果按照记忆中的模式,在接下来的几年幽禁日子,将是她人生中最自由的日子。所以在这片小天地里,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感受着左手传来的温暖,小花心中充满了信心。

……

且说这一通如同戏法一样的成亲经lì

,瞿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只知dào

成功把女儿嫁进田家,还得了一大笔银两,并且瞿家生的仕途貌似又要更进一步了。他们都以为自己女儿在田家很受宠呢。

瞿家拿着这笔钱直接到方山县买下一套小院,如此瞿家生每天都能够回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灵儿出落的更加水灵,瞿轩瞿文两人也逐渐长大,一个张扬一个低沉,但都很听话,很聪明。父慈子孝,生活越来越美好。魏氏没有以前那么跳站,相反,林氏却渐渐的开始发愁了,因为随着瞿家生越来越出名,地位越来越高,来找关系套近乎的人就多了起来。

开始瞿家生还能把持着,但是渐渐的,那些来拉关系的人直接使用香艳战术。

且说瞿家生以前家贫的时候就纳了一妾,那骨子里就是个风流的主。这些年为了仕途奋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日子过的滋润起来,所以心底的那丝苗头也冒了起来。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果真如此,于是几次半推半就,尝了其中乐趣。

瞿家生也是很有家主威风的,直接就将人领进门,给了妾的身份。把林氏气的半死。

林氏几次婉转提出把妾休掉,但瞿家生愈加觉得这个黄脸婆碍眼,一点不懂情趣,还想限制自己自由,一通黑脸呵斥,让林氏彻底失望。林氏想到以前的韩氏,现在瞿轩已经十一二岁了,半大的少年,很是沉稳安静,模样中有韩氏的几分印记。

林氏便去魏氏那里诉苦,魏氏反倒劝她:“秀兰呀,这也是家生不得已呀,你看现在官场上那个男人没有一群妾室?再说了,你是正室,不管他领再多的女子,那也只是玩玩而已,你要有自己正室的风范才是呀……”

一通话把林氏彻底噎住了,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瞿家生迫不得已而为之,而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气量狭小的怨妇?

林氏欲哭无泪,好吧,她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看着那些天天在院子里闹腾的女人,各种花枝招展,几个月瞿家生都不带正眼看她一眼的,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林氏找到灵儿诉苦。

再过一年灵儿就及笄了,那水灵,饶是谁见了都会由衷生出爱怜之意来。灵儿见林氏愁苦,她其实到很乐意看到现在整个后院鸡飞狗跳的样子,心中更加轻蔑,呵,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女人的功劳,因为有女人愿意去成全呀。

灵儿不着痕迹地跟林氏支招。

而林氏以前做过一次,现在,这些女人相比韩氏更是没有丁点廉耻,所以干起来没有丝毫犹豫。

那些来巴结的人送来一个个如花样的女子,在瞿家生床上蹦达一圈后便莫名其妙香消玉殒了。

这些都是别人送来的女人,玩完就玩完了,瞿家生一点也不心疼,对于他来说送走旧的还有新的。

在瞿灵儿的不知不觉的推波助澜下,两年时间,瞿家生玩了不少女人,而林氏却在后院清理了几个,双手都沾满血腥。一家人,以眼见的速度朝着糜烂的深渊堕落下去。

第九十章 奴大欺主

小花花大力qì

将小院平整出来,也幸好她现在已经成人,身体经年被药材精华滋养,比一般人力qì

都大,用了十来天时间才勉强将这将近三亩的空地整理出来。当先便将那些蔬菜种子丢下去。至于粮食什么的,光是这几亩地根本没多少产出,索性还是将地留着,打算去弄些药材种子来种植,将自己的异能练上去才是真。

一个池塘边的林荫道上,几个上了年纪的仆妇坐在石头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摆八卦。这些仆妇名义上是那些个被赶入偏远小娘子的仆人,实jì

上就是看守那些个小娘子的。所以她们没有将自己的奴才身份摆正,却把“看守”一职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一个说道:“喂,崔婆子,你看的那个小院怎样呀?是不是在里面要死要活的呀?”那婆子眼里冒着光,像是看见小主寻死寻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崔婶瘪瘪嘴,挖了对方一眼,“什么寻死寻活的。我看那娘皮骨子里就是一个泥巴脚杆的贱货,你们还记得前次她大闹着要那些个农具物什的么?我先前还以为她要给自己刨坑把自己埋了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几个仆妇都很上道地问道“怎么着?”

“那娘皮竟然把里面的空地全部平整出来了,用那些乱石在地里砌成小路,还把要的那些菜中撒下去了。啧啧,你们先前也见过那块地吧?那里本来就是先前修建小院时在里面做木工用的地方,到处都是废弃的木料,地上的泥石全部踩铁实了的,下雨坑坑洼洼的,即便是那些大力qì

的汉子也要挖个十来天。她倒好,不到十天就把那里所有的地全部翻了一遍,还将里面石块全部清理出来,弄得像模像样了。所以我看呐,她就是一个当农民的贱民。即便是嫁进这田府来也改不了,她是铁了心要在那里过一辈子了……”崔婶故yì

拉长声音,说的抑扬顿挫的。

几人连连称奇,倒不完全同意崔婆子的看法。景婆子道:“也不竟然,不管怎么说,在地里刨食总比向别人讨要踏实些。”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也有不同意的,“听说她们这些小娘子每个月也是有月例钱的,虽然说没在老爷身边伺候,但让你白吃白喝白拿银子,有什么不好的,要自己去作贱自己?”

景婆子岔开话题:“唉,都是我们这些老不中用的,才来看管这些不受宠的女人。你说老爷要是不喜欢干嘛还非要纳进来呀……?”

几人连忙朝她递眼色,压低声音:“背时的婆子,这些话可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景婆子不以为意,“这里哪有什么人。你看那前院后院分的可清楚了,这片就我们几个。就说我看的那丫头吧,唉,也忒可怜了。年轻轻的女子被关在这里就是守活寡呀,天天在哪里哭呀哭呀,让我把她放了,啧啧。你们说她求我有什么用,要怪就怪她自己怪她投错了胎。”

另外几人也纷纷附和,聊了一阵,景婆子站起身:“我要去煮饭给那姑娘送去了,免得饿死了。”

几人起身离开,崔婆子不满。这里头数她最清闲,既不用每天两顿煮饭给小花送去,也不用担心那贱妇什么时候寻死,所以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到处串门子,然后将前院各种杂七杂八的消息抖擞到这个偏僻的后院来。

小花听到院外传来崔婆子的念叨声。连忙转身回到屋前,生火煮饭。

崔婆子透过门缝看了里面一眼,炊烟袅袅的,啐了一口,呸,寻死呢,我看这贱人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吃吧,吃死你,等你把那粮食吃完了看你向不向我讨要,哼,到时候有你好kàn

……

小花现在听力了得,前世就知dào

这些仆妇的伎俩,奴大欺主,所以一点不奇怪。只不过这次她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定要将这老虔婆收拾的服服贴贴才是,不然还真对不起自己这身异能了,想到这里小花左手下意识握紧。

先前种下去的菜种都在开始发芽了,小花终于将后院院墙墙角掏出一个狗洞来。用一捆杂草就能掩盖住。

第二天,小花用草茎活进稀泥里面,砌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小隔间,与旁边的茅厕相连,如此一来可当作自己的洗浴室,又可为狗洞做好遮掩。

第三天,小花见崔婆子又去跟那些个婆子吹牛打屁去了,掐准时间,换好衣裳便从狗洞爬出去。

前世记忆帮了她很大的忙,后山名叫牛背山,是一座数百米高的绵延山峦组成,而田家庄园就在山脚的一大片开阔平地上,小花挖的狗洞,正好是山脚通向远山的地方。

小花爬出狗洞便匍匐不动,她听到上面山岗上有人活动的声音,是护卫。站在那个山岗上可以鸟瞰整个后院,所以里面有啥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眼睛。也幸好小花有先见之明,自己挖的那个狗洞恰好就在视线盲区,再说旁边就是那个茅厕,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小花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腐烂在狗洞里了,山岗上才传来两句说话声,应该是换班吧。小心探出脑袋看去,透过草木罅隙,两人果然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闲聊,又过了一会一个伙计给他们送食盒上去,两人便就在原地石头上摆开吃起来。

机会来了,小花小心爬出来,返身用野草将狗洞掩住,而后摸准方向很快便引入林中。

等赶到集镇的时候已经未时末了,即便是那些常住镇上的店铺都在开始打烊了,小花现在就是一个小伙子的装扮,看着那些还有滞留没卖完的蔬菜瓜果统统包揽下来,其实也就是几颗白菜芋头,还有一溜没卖完的猪肉,小花统统买下,这十多天每天都吃那掺了泥沙石子的麦子煮的,吃的都想吐了,再加上每天锄地种植挖狗洞,都是极消耗体力的活,要不是身体经常用药物精华淬炼,早就累趴下了,所以必须给自己改善下伙食。

包罗一大麻袋,连忙赶到安仁堂去,本没报多大希望,毕竟自己最后一次见贺大夫,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出乎意料,门竟然开着。里面还是以前那个伙计,百无聊赖地拿着鸡毛掸子敲着柜台,扫了眼小花,是个面生的小哥,他虽然只是贺大夫药房伙计,但是几年耳濡目染,看人还是有些眼力的,见这小哥虽然身体有些瘦弱,但是精气神很好,所以连招呼都省了。

贺大夫正坐在旁边看书,小花竟直走上去,在贺大夫手心写了个字“小”。

贺大夫何等精明,说道:“这位小哥随我到后院吧,我给你仔细瞧瞧。”

小花心情那个激动呀,姜还是老的辣呀,暗地给贺大夫竖起大拇指。开玩笑,救命之恩呢,而且还是雪中送炭那种。

贺大夫有很多问题想问,小花只说道:“师傅,你这里有没有让人麻痹的药材呀……”话音未落,贺大夫直接领着她到旁边的库房去,里面堆了半间屋子,大多是普通的药材,小花鼻子扇动,走向一个小麻袋旁边,伸手感应一下,这是蛇衔草,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但还有一种副作用,就是麻痹。小花伸手抚过,便吸收了不少药材精华。

贺大夫焦急不已:“你自己挑,有哪些需yào

的尽管拿去。对了小花,你现在怎么这副装扮呀,还有,你你不是嫁给田将军了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哎呀,你私自跑出来,这是犯大忌讳的呀。”

小花连忙伸手抚摸对方背部,患过中风的人就很容易再次复发,特别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小花好不容易让对方平静下来,对贺大夫道:“呃那个,师傅,这些药材我暂时就不拿走了,过段时间我再过来。对了,你这里还有些什么现成的药材种子没有,什么都可以。”

贺大夫见小花在库房里转悠一圈,一边叹气,却一点不耽搁就去给小花找种子。不过一会就拿出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布袋,他本想拆开分一点出来的,但是因为激动手不停哆嗦,最后全部收进一个大布包塞给小花,“来,你拿去,这里有党参,白芷,黄芪等等种子,你且拿去吧。我知dào

你是个有主见的娃,但是为师要告sù

你,有什么事,只要为师能帮的上忙的,一定要跟为师说哈……”

小花感动的一塌糊涂,但这些种子太多了,先前就买了不少吃食,带不走更多笨重东西了。所以连忙接过布袋子,双手翻飞,片刻就将其解开了,然后随手拿了一个较小的布袋子,分别抓了把种子放里面。小花对贺大夫道:“师傅,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告sù

你的,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哈。”

贺大夫连连应诺,然后如常一样把小花送出店门。看着小花的背影连连摇头,他知dào

,这娃恐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只是他现在就一个没用的老头子,没人脉没钱没势,帮不上什么忙。

第九十一章 不好欺

小花背着大包小裹抄小路,直往田家后院赶去,小心翼翼从狗洞钻进自己的小院,累的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傻不愣登地咧嘴笑了,她终于能够自由出入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了。

回想前世被幽禁的那些年,自己每天便望着这簸箕大的一方天自怨自艾,可是,当换一个心态,再多一点手段,即便是牢笼也可以成为自己的苑囿的。她打算用这几年平静的时间好好锻炼自己的异能,因为精神力以及身体筋脉限制,她每次吸收植物精华都非常有限,所以必须更多训liàn

。经过上次给贺大夫治病,她对自己异能的运用之法有了新的理解。

小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她现在已经完全将前世自己悲催命运的前因后果理清了。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因为瞿家出卖了自己才换的荣华富贵,是自己为瞿家争取那许多的利益的。而实jì

上她就是一颗棋子,自始至终她都是别人没打上眼的存zài

。这一切都是瞿灵儿在背后操纵,从当时自己再次在前世的那张婚床上醒来时她就知dào

自己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田云山压根就不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即便是两人共处一室,他对自己也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冲动,所以,这是她的幸运也是作为女人的悲哀,可谓将“剩女”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小花缓过劲,将所有东西搬回屋子,到井边提水洗刷好身子便折回前院生火烧水。因为这段时间都忙着平整土地,挖狗洞,所以小花还没来得及砌灶台。不过有灶台的话就必须有厨房…有案板…有水缸…呼,需yào

的东西就多了,任重而道远呀。

小花收回心思,点燃篝火,将烧水陶罐放到上面。往篝火里添几根柴块,便起身去收拾今天买回来的东西。肉块白菜等等全部洗出来,而后直接丢进罐子里一起炖煮,撒上几粒盐巴,不过一会肉香四溢。

崔婆子无事可做。已经回到自己房间里准bèi

歇息了,门外传来景婆子的声音:“咦,奇怪,是哪里来的肉香?崔婆子——”

崔婆子开门应道:“喊什么喊,哪里有什么肉香,你莫不是肚子长馋虫了……咦,是真的呢。”崔婆子鼻子扇动,四下张望一圈,锁定一个方向,道:“好像是我看的那小娘皮。不知dào

又整出什么妖蛾子了,说罢一边扣上侧腰的琵琶扣一边风风火火赶过去了。

果真是小花院里飘出来的肉香,崔婆子赶过去的时候小花正拿勺子撅着屁股在锅里搅拌什么,那香味更加浓郁,她大力拍打门板。“小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花故yì

转身轻蔑瞥了她一眼,挑衅道:“我干什么难道还要跟你交代一声不成?”刚才她还在想,以后自己要想把这牢笼变成自己的苑囿,必须把这老虔婆给搞定,前世自己吃了她不少亏,现在回想起来没死在她手上实在是个意wài

。而这一世。她还想像前世那样拿捏自己,这算盘就打错了。

呵,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就怪不得别人了。

“说,你你是哪里弄来的肉,莫非你去库房偷的。好呀,你这个小贱蹄子,这次可让我抓到了……”说罢,激动的掏出钥匙,哐当一声打开院门。正要冲上去把这娘皮抓住好一番羞辱。

哪知她刚把门打开,便感觉眼前一黑,感觉身体好重好重,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把你的生活用度拿过来,告sù

她们,说你就在我院子里就近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声音无比蛊惑,崔婆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小花浑身都汗湿透了,她原本还想多试验几次再在这老虔婆身上用的,没想到对方如此急切就要来抓自己的痛处,若是任由她这样嚷嚷出去,自己想在这里“韬光养晦”的计划就完蛋了。

上次小花治疗贺大夫中风病症时,就对那本人体筋络图解有深刻的领悟,这次又特别钻研了人体意识以及神经反应的控zhì

中枢。刚才她就是直接用麻痹药物精华直接将崔婆子的自我意识全部麻痹起来,然后通过外界刺激,让其神经控zhì

中枢误以为接受了意识传递来的行为信号。

小花返身将院门掩上,四下瞧了瞧,尽管知dào

这里鲜有人来,但她现在不得不谨慎,这是她唯一翻盘或者说活下去的希望。而后远远吊在崔婆子身后,见对方真的走进那几个婆子住的房子,片刻就收拾了一个大包裹出来。又遇上景婆子,景婆子奇怪道:“喂,崔婆子,你背着包袱到哪去呀?”

小花不由得双手紧握,汗水就要从指间渗出来了,那崔婆子顿了一下才木木地回道:“我,我要去她的院子里,好就近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小花长舒一口气,看到崔婆子走过来,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下。

景婆子咕哝两句“真是奇怪了,崔婆子不是最讨厌那小娘子的吗?还是她提出来单独住一边的呢,怎么现在又要住回去了。哼,莫非又想找人家啥错处了,唉……”景婆子无聊地嘀嘀咕咕一阵,进自己的房间了。不管这些小娘子如何不受宠,那也是小娘子,是小主,而她们资格再怎么老,那也是仆人,这点她还是拧的清的。

解决了崔婆子的事情,小花心中大定,既然这一招有用,她就绝不可能再让这老虔婆恢复自己的意识的,索性加大剂量,让其意识受到根本性的重创。如此,崔婆子彻底成为一个傀儡了,每天小花吩咐她做一些简单的挖地锄草或者打扫屋子的任务,再或者就让她坐到门边去晒太阳,总之,即便小花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对方的行为了,她也绝不会让她染指自己的饭食。

这几天那几个婆子都在念叨,那崔婆子真是改性了呢,还真的帮那小娘子做活路,勤快着呢。

反正都是为奴为仆,她们之间又没有太深的交情,仆人的来去全凭主子的安排,所以这一茬很快就被揭过。而小花的生活从现在开始才真zhèng

步上正轨。

现在她名义上是田云山的侍妾,但实jì

上就是别人因为对另外一个人的承诺,而将她暂时搁置在那里的马桶一样。所以她对于田云山对于瞿家来说都是浮云。一切的一切都是灵儿搏来的,然后挂在她的名头上,然后又在幕后将她以及整个瞿家都推向万劫不覆的深渊。所以瞿灵儿才是那个幕后的人。

前世记忆中房间里两个女人的谈话也愈加清晰起来,不是瞿灵儿是谁?小花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心性更加坚毅而冷漠,小花只是本能的觉得灵儿有非常广的人脉,而她的目的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她和整个瞿家。这应该是她顺手为之的吧。

有了崔婆子给自己做挡箭牌,小花现在愈加肆无忌惮起来,反正这里一年到头都鲜有人来,极为冷清。

先前几个月帐房都会按时给他们送银钱米粮过来,就是那些劣质的长霉或者掺了石子泥沙的,银钱,按照惯例是每个小妾有一两银子的,结果到手里就只有两百个子。半年以后,两百个子也没有了,送来的米粮里面石子比粮食多,从每个月的送到两个月送一次,到最后竟什么都没有了。

正室夫人田氏发话了,田府现在开支极大,每个田府的一员都应该做出自己的贡献,不能吃白食。所以那些被养在后院的小妾们就只能自己发光发热了,会女红的就做刺绣拿去卖换成银钱,不会女红的就做鞋子鞋垫纺线织布什么的,总之,不能让那些女人那么逍遥了。

用田氏的话来说,这些女人一旦闲着就容易想东想西弄出些妖蛾子。

小花的未雨绸缪让她站在众妾的前列,那些白菜芹菜番茄什么的三四个月就熟了,院子里红的绿的,成片成片,羡煞那些个先前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女人了。

好些个婆子到小花这里来讨要,都知dào

这个小娘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主,后院的仆妇都练就欺软怕恶拜高踩低的绝活,所以对小花这种硬骨头她们不敢硬来。所以对小花说话都是极为和气的。她们先找崔婆子,但是那死婆子自从般到小花院子里后每天吃好喝好,再也没有和她们单独唠嗑,想套套近乎都不成。只能站在门口,隔着门板像里面问话。

崔婆子冷着一张脸,只有一句话:“找我家小娘子。”

呸,什么玩意嘛。但是没办法,她们还是扣响小花院门。小花懒懒应道:“谁呀?”

几个婆子将景婆子推到前面,景婆子道:“呵,瞿娘子,那那个我我们是想借点番茄拿去烧汤。”好不容易忐忑地把一句话抖出来。

里面只传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借!”

第九十二章 囚笼变苑囿

几人失望不已,而那可恶的崔婆子理都不理她们,慢悠悠地走回去了。这死老婆子,正各种怨愤时,一个声音从门缝传来,带着蛊惑的味道,“不借,不过可以卖给你们一些……“

“卖给我们?你想钱想疯了不成,在你这里买还不如去集市卖呢……”还没等小花把话说完,其中一个婆子便激动地叫嚷起来,就差指着对方鼻子骂了。

小花低头抠手指甲,等对方把话吼完了才继xù

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想钱想疯了,关你屁事?切,还想去市场上买呢,我看你们连这个后院都出不去呢……”

众人大惊,先前就听闻这小娘皮不好对付,现在一看果然不同寻常。其实她们也都是粗人,只不过这些小娘子不一样啊,不管她们以前身份是什么,但现在都是田老爷的妾,那身份就不一样,即便是粗人,那说话也得捏着嗓子才行,不雅也的给我装雅!

“你你一个小娘子说话怎的这么粗俗,小心我们告告……”

嘭——小花猛地一推门,把众婆子吓了一大跳,下巴微扬,挑衅道:“告告告什么呀?有脾气再说一次?”

景婆子做好人,把另几人挡在身后,“唉,算了算了,那个,小娘子我我们没恶意的,就是想想……那你看怎样,给我们个说法吧。”

小花轻嗤了一声,人善人欺,都是欺善怕恶的主,她也懒得跟这些仆妇计较,只要对自己造成妨碍就行。所以没再纠缠刚才的争执,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道:“那好,看在你们中间还有个识趣的人的份上,所有蔬菜瓜果算半价就行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拿东西给我换。我最喜欢那些植物种子了,什么花啊草啊瓜果蔬菜,药材种子都行。”

种子?几人面面相觑,这玩意简直是太好得了。一到秋天,到田间地头随便捋一把就行了。可是她们也身处这深宅大院中,去哪里捋一把呢?

小娘子不好过她们这些仆妇也日子艰难,回想先前在田家当差的风光,感叹不已。也有想的开的,也学着小花的样把原本栽花种草的小院全部开垦出来中粮食。

但是那些小娘子哪里有小花这么吃的苦…唔,好吧其实有些也是农家出来的,家里农活也没少干,但是她们没有小花这么强健的体魄,没有那么强dà

的精神力。加上又在田家养尊处优了近一年,摸着锄头就头疼腰疼牙齿疼。

最后她们也认命了,看来这农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下来的。索性还是把自己的老本行干好,多绣几幅绣品,多纳几双鞋……然后再到那泥脚杆女人那里换些蔬菜瓜果吃。

她们私下里都把瞿小花叫“泥脚杆”。

小花大呼田氏英明呀。原本自己还计划着自己种出来的多余蔬菜怎么处理掉呢,现在根本是供不应求。因为价格比外面低一倍,以至于最后连厨房采买的人也来联系她。

别人来送钱来的,而且每次还会顺便捎带些个消息,或者其它她那里没有的种子,小花又怎会拒绝呢。

这天,采办财伯就给她带来一个消息。林宝离家去做生意去了……财伯四十来岁,精瘦精瘦的,带着一丝憨厚样子,实jì

上人精样的人物。所以除了偶尔给小花找些那些不常见的花花草草的种子来,偶尔也会可以去集镇上打听关于她家人的事情,比如那瞿家生什么时候纳了一小妾。什么时候又升官了等等。

小花听了愣了一下,财伯不察,只是自顾劝慰:“唉,我说那林家小子也真是,先前林家二老给她说了好多门亲事。愣是没答yīng

。你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那里干耗个什么,前不久听说田老爷出面给他指了一门亲事,是县衙帐房的小女儿,人家可真是大家闺秀,十六七岁,长得白净水灵。你猜怎么着,那林家小子二话不说,给他父母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家出走了……”

小花感觉喉头有些干涩,木木地应哦一声。

呵,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记得前世就是,自己出嫁没多久林宝就离家出走了。然后十多年回来,依旧孑然一身,撩倒不已,又逢家道败落,他自己削发为僧了……

小花心中激荡,感觉手心还留有当初林宝给自己银钱时的余温,还有那黑夜中一闪而过的关怀眼神,以及第二天早上剥开眼睛就印入眼帘的一罐子油荤……

小花知dào

,自己欠林宝的,不仅仅是当时那句戏言一样的“借”字,更有这份深沉而默默的关怀。小花知dào

,这个世上自己再也找不到如同林宝一样关怀自己的人了。

而现在,一切都像是魔咒一样,不可遏制地向既定的命运轨迹发展。小花心中冷笑,刚刚重生时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她一直都在跟命运做抗争,而现在她知dào

,这不是命运,而是人为,是有人将这所有一切推向万劫不覆的深渊。而且是毫无痕迹的,是她,一定是她,瞿灵儿。

小花心中发狠,更加卖力地锻炼异能,更加辛苦努力干活。

小花将整个小院中每寸土地都利用起来,除了药材外种瓜种豆,而生意越做越大,到最后惊动了正室夫人。

田氏气愤不已,她无所出并不是她的过错,而是因为她和田云山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能生出崽来才怪了。先前和田云山的约定就是,他只能给她名份,而她也可以行使自己名份的权利,所以这后院都归她管。

后来田云山不断纳些女子进来,先前她还担心那些个女子得宠生了娃把自己仅存的名份也给顶了,没成想田云山一个没碰,就摆那里做样子的。她心中还窃喜了一段时间,她觉得其实自己在田云山心里还是有分量的,所以她并不排斥纳妾,甚至还帮着张罗诸多事宜。

本来日子这样平淡过下去也没什么,但是这段时间那性格古怪的田云山貌似对一个婢女有兴趣,不仅让对方近身伺候,还多次暧昧地拉拉扯扯,这让她不由得妒火中烧,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婢女,但她不能直接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便将主意打到自己管理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了。于是那些本来就守活寡的人就遭殃了……

看着那些女人绝望痛苦的样子,田氏心中快慰不已……可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笑的那么灿烂?她竟然在小院里种菜,还卖给厨房?!这怎么行。

于是田氏再次发话来,“田府内所有的产业都归田府,所以每个人利用了田府里面的东西而产生的利益都必须向府内上缴份例。”

田氏不是不想直接将那小院所有一切都剥夺了,而是她不能也不敢。先前田云山就说过,这些小院都是分给那些女人自己住的,说白了就是属于她们个人,怎么使用怎么安排都有自主的权力。

田氏想,不管田云山怎样分配,但这总是田府的产业,所以她们从田府产业上得的利益,分出一部分上缴田府一点也不过分。

该来的总会来的。小花并没有刻意隐瞒,因为这里就这么宽的地方,真遮遮掩掩的话反而会给别人留下话柄。现在好了,正室夫人发话了,自己现在是给田府缴纳了份例的,所以种植起来更加心安理得,先前那些各种眼红的人也会掂量掂量自己有负担的其田府份额的能力。

小花准bèi

转型,那些蔬菜瓜果只是她前期的过度作物,一点不值钱,还劳心劳力的,所以她逐渐将更多的土地都种上药材,外围就种杜仲,黄柏无忧等药树,然后那些藿香、紫苏、陈艾苍耳等等也种植一些,这些都是比较常见又很常用的东西,特别是夏天既可以随便捋一把来泡茶水喝,还可以消暑止渴。气味浓郁,少蚊虫。然后再是那些稍微精贵一点的药材。

蔬菜变药材,后院那些吃惯了便宜蔬菜的女人多有怨尤,甚至连厨房采买也对小花颇有微词,但是没办法呀,他们都知dào

小花以前曾跟贺大夫学过医术,人家把院子里全种上药材也无可厚非呀。其他人想种也不知dào

哪跟哪。

小花侍弄这些药材也有自己独到手段,左手伸到那里,就能够将周围植株的生命状态尽收脑海,然后双手轻轻拨弄,便将那些密集的植株给弄匀称了。那些多余的植株的所有植物精华则全部被小花异能吸收掉。

随着精神力的提升,小花对植物精华的感应更加敏锐,所以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笼统处理,只留下里面对人体有用的部分。而现在,小花能够将植物精华里面有用和有害的部分区分开来。并且在丹田中隔离出一片新的空间来存放,依旧按照另一边归经类划分区域的归纳法,形成了两大精华体系,一部分是对人体有益的,一部分是对人体有害的。

第九十三章 纯属意外……

随着异能的精炼,各种植物精华也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对人体作用效果大小呈现不同的颜色深浅。

那些院子里的药材每天都在生长,又每天都在被消耗…自然被小花的异能给吸收掉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与此同时,她还在不断研究那本人体经络全解,有了崔婆子这个现成的实验品,小花对人体筋络的了解从先前的书本知识,已经完全落实到实体上了。

什么样的药物气味对身体有什么反应,以及救治措施等等,小花自讨现在只要她愿意,自己能够在对方不自不觉中使用出十多种药物,将对方麻痹于无形。

小花将一大筐脚板苕端到院门口,这玩意生命力旺盛的很,直接在地边给它搭个架子,然后就能牵出一堵绿色围墙,下面块茎长得又壮又大,没一窝少说也有十多二十斤。小花把脚板苕烹饪方法告sù

厨房采办,做了一顿出来送给各房,均得到好评。然后小花又大肆吹嘘这玩意如何强身健体等等,所以厨房每隔几天就到小花这里来买一筐。

几十个铜子到手,小花细算一下这两年来忙的不亦乐乎,除了把自己异能和医术提高了意wài

,貌似并没赚多少钱。这些每天卖出的小把草药或者零星的蔬菜瓜果勉强维持上缴的份额,即便是自己的伙食也全靠地里刨来。

小花叹口气,这田氏果真够心黑的!

饭间,一向食不言的田云山突然对田氏道:“对了,我听说后院现在不仅没有支出,还有不少盈余,是怎么回事呀?”

田氏放下筷子,柔柔的笑道:“呵,我是看她们闲着无聊嘛,便让她们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免得成天东想西想的。”

田云山哦了一声。正夹一块红烧肉炖脚板苕,滚刀块的脚板苕滑腻腻的几次从筷子中滑掉,田氏正要伸筷子帮忙,旁边伺候吃饭的丫鬟也急急趋身上前。田云山嗯了一声。两人都停止动作,他终于将其夹住,然后送进口中,唔了一声:“味道不错……”众人大松一口气。

饭后,本来是田云山雷打不动去他秘密花园中静坐看书的,却信步往偏远走去。

小花正在院中修整树枝,打算给那些藤蔓植物搭架子,就听到外面有人疾步跑过。

小花心生警觉,听脚步声,那人不仅急切慌乱。甚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偏院中有什么值得她如此激动的?小花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跑到门边凝听,院外静极了,就连偏远守门的婆子也没嗑瓜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是田氏来检查了?也不像呀,若是田氏来了必定的前呼后拥的。远远就听到她那贴身丫头春兰在那里呼呼呵呵了……蓦地一个念头冒上来,是田云山。

前世记忆庞杂凌乱,她只能从中理出那些关键性的事件,她只是隐约的感觉,她和田云山之间貌似有些什么,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他们之间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但事实证明。田云山到最后要将他送人时仍旧有犹豫和心痛的。来不及整理那些乱七糟八的思绪,小花连忙跑回来,见崔婆子还在木讷地搓洗衣裳,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不正常,更何况是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田云山。小花立马让崔婆子到后院去砍柴去。

刚刚吩咐下去,院门外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到自己院门口就停了下来,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唔,好浓的香味。”各种药香,瓜果香以及浓郁的草木气息,让这里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田云山忍不住喟叹一声。好一个田园福地。出生将门,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纵马驰骋沙场的料,所以从十六岁开始便随父东征西伐。宏大的疆域版图上皇帝的手指向哪,他们挥师向哪,十年时间,带领的数十万铁骑踏出大央国空前绝后的疆土,达到空前的强盛。但是紧接着,朝廷一朝风云突变,十几道加急诏书将他们召回京都,收去虎符。紧接着老父突然中风瘫痪,两个哥哥远洋传来遭遇海难的消息,母亲经不住打击,先一步走了……

老父将他叫到床前,艰难叮咛,让他自己去官归隐田园,方能保田家一丝血脉。其实他也隐约知dào

了些什么,但是知dào

又有什么用,正当他要走时已经来不及了……又是一番惨烈的厮杀,双拳难敌四手,危难之中,卢尚书之女卢婉儿带着自己的精锐家丁护卫将他们救了出来。唯一要求就是成为他的妻子。卢尚书无奈,田云山更是无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允了对方这一个名份……

而后,田云山拿出地图,信手一指,便是这个偏僻的山旮旯——方山县,未阳镇。

因为田云山没有带走一兵一卒,更是远离军队,新任皇帝并没有赶尽杀绝,让他有了喘息之机。可惜,即便是这里到处也布有朝廷的眼线,所以他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堕落的贵族,生活极尽奢靡,重美色,经常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天知dào

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做作而已,心怀那么大的仇恨,即便是面对救命恩人他也生不出丝毫男女之情,有的只是相敬如宾。

然而这一刻,即便是隔着高高的围墙,隔着厚厚的门板,那生机勃勃的生命气息不由得让他心神一震,刹那间让他忘了自己还背负了多么深重的仇恨,心,在那一刻变得柔和起来。

……

嘭嘭——

小花拉长声音故作镇定的应道:“谁呀?今天的菜卖完了,明天后天或能摘些苦瓜丝瓜。”

呵,有意思。田云山眉梢一挑,对旁边的黑衣护卫道:“让她把门打开。”

又是一阵敲门,小花知dào

自己这次恐怕很难应付过去了,她已经确定外面来人就是田云山,这是她到田家来,除了那天躺在婚床上,第一次要面对面。小花想起前世种种,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拿着钥匙把门打开,因为看管的仆妇都住在小院里面,自然这锁也是从里面锁着的。原本这就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这一年多都是小花来开门的,而他们也自动将崔婶理解为对小花的信任。

小花让自己动作表现的尽量自然,和平常一样,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粗俗,砰地一声把门打开,与那黑衣护卫正好对个正着。小花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家伙眼神便不自然地闪烁起来,然后那沉默的脸上就飞上两朵红晕。

多亏小花记忆力了得,而且反应也不是盖的,身体斜倚在门框上对那人道:“哟,是护卫哥哥呀,是谁介shào

你来的呀,喏,看在你是田老爷身边的人我给你打半折,至于那些蔬菜瓜果的,只要你想要,就是只有一个伢子我也给你掰下来……”

那护卫尴尬站在原地,正要说什么,被身后一股威严气息吓的一缩,下意识让到一边,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小花一眼。

小花心道,没想到天云山身边还有如此纯情的人物呢。

“看你的生意做的不错嘛。”田云山站到小花面前,负手而立,带着无与伦比的高尚感觉,那威严的气势,以及风流倜傥的衣带飘飘,无一不彰显他高人一等。这哪里是她小花能够攀比的上的枕边人呀,纯粹就是…主人。

小花心神有片刻恍惚,貌似前世的时候自己即便不愿向命运低头,不愿承认自己贱妾的身份,但是在那仅有的几次面面相对的瞬间,她是有过心动的。而这一世,小花发xiàn

,自己竟没有那种心动。

小花很配合地惊呼出声:“哇,这不是田老爷吗?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快进来坐吧,唉,真是难为你了,连买菜这点小事也要亲力亲为……”说是让人进去,自己挡在门口,手撑在门框上,那两个护卫对小花还是有印象的,感觉那丝酥软的感觉像是刻入骨子里一样,两年了还记忆犹新。上次是对方自己撞过来的,自己猝不及防可以理解,倘若现在要他们从这女子面前冲过去,他们…不敢。

田云山看着小花夸张的表情,还有那刻意表现出来的市侩和粗俗,总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摩的,一个小花猫样的小女人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个刚刚被救醒时,非但没问那些“低俗”的问题,而是非常坦然地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甚至直接要对方“要了”自己的女人。

回想那一刻,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再次有丝丝激动。

田云山带着一丝丝疑惑的声音喊道:“小…花?”

小花下意识嗯了一声,又觉不妥,便大咧咧嗳了一声,正要说话。一把收拢的折扇抵在自己下巴上,小花身体蓦地僵住,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折扇里暗器直刺喉咙,所以神情惊恐起来,连忙喊道:“别别这样,田田老爷……”

第九十四章 过招,险胜!

田云山眉头微皱,稍稍俯身,手上微微用力,将对方下巴太高,与自己实现平行:“别怎样?我记得当初你是求我要你的,而且你是我的妾,我的女人,难道我欣赏一下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妥吗?”

小花暗自舒了口气。看来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田云山还没有和娶灵儿完全搅合在一起,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完全落入田云山眼里,心里探究意味更浓,见对方话虽粗犷,却始终没有让人进去的打算,说道:“你不是说要请我进去的吗?”

小花趁势拂开下巴上的折扇,讪笑着支吾着“请请进,田老爷来真是蓬荜生辉呀……”说着些毫无营养的话。

田云山道:“你的差使婆子呢,莫不是她们又偷懒去了?”

小花大声回答:“怎会呢,我让她劈柴去了。”

田云山眉梢又是一挑,其实他对后院这些女人的生活法则一点不在乎,她们想怎样折腾就怎样。但是看见小花后,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多问了两句。而小花的回答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经不下几次有人窃窃私语偏远这些婆子比主子还招摇,没想到这个看似小巧玲珑的人儿却把下人制得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田云山说道:“你把她叫来,我倒要问问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让她那么服帖的。”

小花连忙道:“不不用了吧,她…她今天要是不把后院柴没劈完的话我就扒了她皮。”小花故yì

把自己说的凶恶,其实她哪敢让崔婆子过来呀,一过来就露馅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苑囿就没有了。

两个侍卫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女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不管私底下如何对待仆人,但是在男人面前都要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温良贤淑的一面,不能给对方留下心胸狭隘的恶毒女形象。这女人倒好,直接把自己定位成那样的恶毒女人。刚才敲门与小花迎面相对的侍卫走上一步。道:“主人叫你去叫就去叫,说那么多干什么?”

护卫其实是想帮小花解围来着,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田云山的心性和为人了。女人在他眼里就是浮云,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根本理都不理。这次他竟然直接走到这里来,纯属意wài

。但是一旦让他感觉到不爽或者触及到底线,不管是发卖打杀都是一个念头的是,根本不带一点缓和余地的。

果真,田云山面色一沉,冷声道:“你知dào

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吗?”

小花茫然地摇摇头,心道,自己这是剑走偏锋,他的脾性还不知dào

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她心中还存zài

一丝侥幸。好歹根据前世的记忆,自己至少还有十多年寿命的。

“你,把我所讨厌的女人的所有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田云山咬牙切齿道。

小花一下子慌了,啊了一声,伸手就抓住对方手臂。趁势把手上那些泥巴灰尘什么的在对方干净带着胰子香味的袍袖上蹭呀蹭的,“老爷,老爷是不是不喜欢小花了?小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告sù

我呀,小花会改的……”这可是女人赖皮的经典台词,前世那田氏被娶灵儿整的失势后便是抱着田云山大腿这样哭诉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对方身上蹭,当时小花清晰记得田云山非常潇洒的把脚一抽。一甩袍袖,直接拂袖离去,连“哼”的声音都没施舍一个。

小花一边念着,心里一边祈祷:快把我踢开吧,然后潇洒离去……

田云山胸口剧烈起伏,刚说了她。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性?不知dào

为什么,其她人无论怎样包装自己他都能一眼看出她们的本质,但是她,他看不透。正因为这看不透,他才觉得对方这样粗俗不堪不同寻常。而且潜意识中那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旁边那护卫急了,他正要去拽开小花,哪知田云山猛地俯下身,一把将小花拦腰捞起来,如同夹着小鸡一般全进自己的臂弯中。小花大惊,本能挣扎,片刻觉得不妥。男人都有征服的*,越是挣扎的话对方便越想控zhì

住,心思一动,灵巧的身体翻转过来如蛇一样圈住对方脖子,脸上的眼泪鼻涕不要本钱地王对方俊朗的脸上蹭,反正对方身份高贵,无论如何自己都占便宜了,“山子,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有不对的地方你告sù

我呀,我全都会改的……”

两个护卫真是恨铁不成钢呀,这女人这次是死定了,田云山最讨厌邋遢的女人了,特别还还把腌臜往他脸上蹭,饶是谁也受不了呀。好吧,这也算了,她叫他什么,竟然叫他山子?这是他的忌讳。因为这是他母亲对他的专属称呼,没有哪个女人能取代甚至达到他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两护卫不忍直视,下意识偏过头,不想看到那残忍的一幕。良久,那女人做作的哭声继xù

,却没听到主人下一步动作,小心回头,看到了让他们惊异的一幕,他,他竟然用自己的袍袖亲自给小花擦拭脸上腌臜!而那个女人毫不客气抓着对方袍袖蹭呀蹭,顺便把手上的泥巴也擦拭干净……

田云山扪心自问,就在小花把眼泪鼻涕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虽然有些反感,却没有想象中的嫌恶。就在肌肤相贴的刹那他心中悸动愈加明显,一种熟悉亲切的印入灵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栗一下。

田云山将小花放在地上,轻声道:“你和你妹妹不一样。”

小花心中一凌,瞿灵儿?!她终于亲耳听到他说出灵儿了,问道:“什么不一样?”

田云山直起身,看着满院葱翠生机勃勃,说到:“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两个极端,你把所有我讨厌的东西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她,则占据了我所欣赏的所有要素。”

小花惊讶道:“你喜欢我妹妹?可是她还没有及笄呀。哦,不对,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就算是我妹妹也不行!”

嗯?田云山定定看向小花,身为内宅女人,最忌讳就是没有容人气量,否则迟早会被夫君嫌弃。看那些个深宅大院的女人,不管私底下斗的如何死去活来的,但面对男人时,那都姐姐妹妹的叫的比啥都亲热。

田云山哈哈大笑离去。

小花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以前看过折子戏,戏台上的人儿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自己演了一场,好累。

这一劫总算躲过了,小花暗道好险。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崔婆子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必须再想办法。小花发xiàn

自己好悲催,竟连一个信的过的人都没有。

当天下午,那个护卫把田云山今天穿的那件暗纹锦缎的袍子送来了,说:“主人说了,既然小娘子喜欢用衣裳擦眼泪鼻涕,就给你用算了。”

小花哦了一声随手接过袍子便丢到一旁的豆架子上,护卫欲言又止,小花道:“还有事吗?”

“没,没什么。”站在原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花眉梢一挑,道:“要不进来喝杯茶吧。”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护卫竟没听出来,脸红了红,“不不用,那个……”

小花急了,吼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嘛!”

旁边两个仆妇经过,听到小花的吼声斜眼嘀咕,又看到门口站的黑衣人连忙噤声,缩着脖子直接绕道了。

护卫更急:“主人喜欢温婉一点的女子……”说罢掉头跑掉了。

小花见对方样子噗哧一口笑出来,是那种丝毫没有淑女风范的咧嘴大笑,把牙床都露出来了。

护卫跑出好远,擦擦汗,哎呀,再危难紧急的任务都完成过,没想到递个东西传个话就竟如此的难。回想中午主人竟然没有责罚那女子,那是对其她女人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对夫人田氏也从未说话超过三句,并且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揽入怀里的亲热举动……护卫自动将田云山要将趴在腿上赖皮的小花扔掉的动作理解成揽入怀中,因为田云山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将小花扔掉。

护卫叹道,莫非这女子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制主人的?

小花着实忐忑了几天,但是屁事没有,就连田氏也派贴身丫头春兰给她送了被褥衣裳等等,说是不管府里再紧张,可不能亏待了姐妹们。

春兰跟在夫人身边久了,待人接物很有一套,知dào

什么时候该高傲什么该适当表现自己的尊重。所以这次面对小花没有倨傲也没有刻意迎奉,见小花连假意客气都没一句就收了那些被子衣裳,心讨,那些下人们传这女子脑袋木讷竟是真的呢,她不知dào

老爷最讨厌就是这种张狂且自以为是的女人么?

想到这里,嘴角浮现一抹轻笑,说道:“夫人的意思既然你这么喜欢种田,可以将另外几个别院和拨给你,而你也不用每天亲历亲为,直接交给那些仆人做就行了。当然,所有的收入盈余仍旧归你……”

第九十五章 杀人无形

这个条件够诱惑,小花一挥手,却给直接拒绝了。

春兰有些意wài

,“你再考lǜ

考lǜ

吧,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夫人。”

小花站起身,一身粗布短衫的打扮,上面糊满泥巴草屑什么的,双手也十分粗嘎,沾满泥巴,就连脸上也是一副黄不拉叽的样子,不知dào

是营养不良还是那脸永远都没洗干净一样。一双本来应该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总是睁不开一样,看人都是直愣愣的。纯粹就是一个乡野村姑,还是一个傻不愣登的村姑。而且性子如此粗俗,她又怎么是夫人的对手呢?

小花凑近对方,贼兮兮笑道:“不然让夫人多给我们发一点份例银子算了,这样我也不用辛苦种植了不是。”

春兰嫌恶地向后列开身子,手绢掩了掩口鼻,其实她一点也没闻到丝毫汗臭酸腐的味道,甚至,甚至还有一丝十分清新的气息飘散在空中,但是小花的形象已经让她将周围一切都忽略掉了,这种嫌恶和鄙弃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趔趄着站起身,讪笑道:“呵,既既然瞿小娘子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复命了。”说着扭身出了院子。

身为妾,自然没有被称呼为夫人的命,但是和那些丫鬟相比又高了一等,所以一般都以某某娘子称呼。前面加个小字,那就是位份最低的小主啦。

小花看着春兰如同屁股着火一般忙惶惶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前世的记忆中这田氏也是灵儿的手下败将,虽然自己没看到她如何结局,但是凭想灵儿也不会放过她。这个可怜的女人,执着地追随一个男人,将自己所有一切都搭进去了,却换得和别人分享一份感情的结局,甚至连这一份感情也不纯粹。

小花不是不想扩大种植面积。她每天要进行大量异能训liàn

,都是建立在精神力对植物精华抽取的控zhì

和感应上。光是这几亩自留地根本满足不了她日益增长的需yào

。但是不能呀,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每天都累的够呛,也幸好有植物异能辅助。那啥拔草匀株的活伸伸手指头就搞定了。要是再扩大种植面积的话势必要找人帮忙,找谁?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前世之鉴今日之师。就像崔婆子一样,前世便是一旦抓着机会便要把自己往死里逼,这世也是,只不过刚刚冒出一个苗头就被自己掐灭了。

小花想起前两天田云山竟然到自己小院来,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觉得把崔婆子留着都是一个隐患,可是自己用什么借口把她打发掉?一旦撤去蒙蔽她意识的药物精华,她会记得自己这两年经lì

过的事情吗?会不会将小院里的一切说出去呢?而一旦把自己的异能泄漏出去。就等着玩完吧。

该怎么办呢?

田云山竟然到偏院来了,那些个仆妇婆子的看小花眼神都不一样了,说话都是躬着腰,脸上带着谄媚。而且来她这里买蔬菜瓜果或者那些草药的人也多了起来,都不带讲价的。小花说多少就是多少。尽管小花不会漫天要价,但还是让她大呼过瘾,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有人扒拉出她的根底,将她贺大夫弟子的身份也传扬出去,为了巴结,有人主动请她看病。

瞌睡遇到枕头。小花才不管这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现在正愁找不到练习异能的。正合适看看自己这两年异能修liàn

成果如何。

小花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打听到崔婆子的老家,在云窑村,就在石河村对面,家里有一个独苗儿子,已经成亲,还带了两个孙子。崔婆子虽然对外人刻薄凶恶的很。但是对自己儿子好的没话说,每个月几乎将月奉银子全数拿回家了。小花略一思讨便定下计策,她不能没有任何把握放她走,也没到杀人不眨眼的程度,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试探一番。

崔婆子感觉脑袋昏沉的厉害。就像是睡了好长一觉,做了好多的梦,睁开眼睛一看,院子里郁郁葱葱,应季的蔬菜瓜果挂在架子上,还有阵阵药味传来……眉头皱起,总觉得似曾相识,和梦中破碎的片段有些相像。

崔婆子见小花在旁边臼窝旁边捣着什么,香味浓郁扑鼻,几乎是本能的就生出厌恶情绪,“小娘子你在干啥呢,你在这里干什么?夫人说了,你们不能出自己的院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回去?”

说着捋捋袖子就要上来抓拿,小花眉梢一挑,“你真不记得这是哪里了吗?”

崔婆子道:“你管的这是哪里,快给我回去,小心我去夫人那里告你。”她的记忆中只有将小花背景打探清楚的部分,以及小花如何不听话,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拿捏住对方的痛处了定要她好kàn



小花站直身体,双手拄着捣杵,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的院子。”

“你,你的院子?这这些冬瓜南瓜,还有这么多的蔬菜是怎么回事?”崔婆子俨然一副主子审问犯错奴婢的样子。

“当然是我自己种植的,你还帮着浇水了的。”小花一边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

崔婆子眼神茫然,喃喃自语,猛地大叫起来,“啊,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你是妖怪,我我要告sù

夫人去,哈哈,这次看你怎么狡辩……”

小花眼神黯淡了下去,身形一动便当在了对方面前,崔婆子以为抓住小花的痛脚,不仅可以将这贱蹄子好好作贱一番,还能到夫人那里去领一笔赏银。当时她们几个婆子被分配来伺候这些小娘子时,夫人就特地交代过,一个字:整,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很显然她是完全理解了夫人旨意精髓的。

崔婆子收势不稳一下子撞在小花身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小娘皮竟然有这么大的力qì

。小花左手抓住崔婆子的手腕,神色如古井般平静,“崔婶,你不再想想吗?你为什么说我是妖怪,你要告sù

夫人什么?”

崔婆子再笨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可是她压根就不觉得小花能把她怎样。在深宅大院里面当了近一辈子奴才,哪个是心狠手辣的主,哪个是好拿捏的心里都有杆秤呢,所以一开始她便锚定小花就是那个软弱好欺的主。崔婆子仍旧嘴犟道:“你要干什么?我告sù

你,别以为叫你一声小娘子就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送男人床上都不会要的贱货,哼,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赶快乖乖给我让开,说不定我还会在夫人面前多给你说些好话……”

小花眼神没有任何聚焦地透过对方脑袋看向远方,“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出卖我咯?”

崔婆子道:“什么出卖不出卖,快让开……”

小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是了,性格决定人生。这样的人即便给她一百次机会都不会心生悔意的,前世今生的帐便一起清算好了,刹那间,小花感觉精神力暴涨,同时体内的两团植物精华疯狂翻滚起来,由朦胧的雾状逐渐凝练成一根根的丝线。这些丝线整齐有序地漂浮在各自的空间里面,色彩更加鲜亮清晰。

心结打开,异能再次进阶。

小花终于释然。看来人心里是有一杆平衡善恶的标尺的。两世为人,心性已经够坚毅,但是她潜意识却还没有完全放开,所以这种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内心,让她异能一直在提升却没有得到质的变化。

率性随心,无愧无悔。

小花瞥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崔婆子,冷声道:“起来,去给我采两张荷叶来……”

下午,小花正在炮制这一年的龟苓膏,这玩意制作起来十分繁复,将主料龟板土茯苓、夏枯草、生地等等十几位中药材洗净捣碎,而后放入大锅中加水熬煮两个时辰,然后放入凉粉草再熬半个小时收汁,熄火,捞出药渣,凉后结成膏。拌上蜂蜜,味道清香爽口,不仅有清热降火、润肺止咳的功效,还能美容养颜和滋阴补肾。

去年小花便做了一大锅,没想到不到一天就卖完了,那些小娘子甚至是家丁丫鬟也掏几个铜子买一碗。

小花亲手做过一次龟苓膏,知dào

其过程和原理,所以这一次她每样药材取少许,纯粹做作样子而已。实jì

上她已经直接用植物异能将那些药材的药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然后直接熬水,将所有药物精华转入凉粉草,一起放入水中搅拌……制作起来不仅简单,味道更加纯正,色泽更加鲜亮。

第二天,小花依旧对崔婆子吩咐:“采一捆荷叶回来。”

小花看着崔婆子走出去,心里一点涟漪都没有。

而后将这一年新制作的龟苓膏推到院门口,那些个仆妇婆子不管是真好这一口还是想在小花面前长长脸,都奔走相呼,不消片刻,就让整个偏院变成一个菜市场样。

那些个丫鬟带了食盒给她们主子买回去了,不过一会,一大锅龟苓膏就见底了,有几个仆妇站在旁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聊天打屁。

蓦地,一个丫头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急慌慌地跑过来,喘着粗气对小花道:“不不好了,崔婶…掉掉池塘了……”

第九十六章 强硬

小花大声道:“死了没有?没用的东西,叫她摘两张荷叶都做不来……”这样的粗犷与蛮横方才符合她这两年时间所标榜出来的个性。所以尽管旁边那几个仆妇面色有些难看,但也只是觉得小花性子太那个啥了,不觉有异。

那丫头急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是,是真的,小小娘子,幸好前院库房来送这个月的用度,经过荷花池塘时看到了……”

小花不耐烦地摆摆手,麻利地将摆在门口的锅碗瓢盆收拾起,把院门一带,便风急火燎跟着小丫头往池塘方向赶去。旁边人觉得这小娘子其实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哪里知dào

小花心中担心的是那老虔婆死没死透。

不用她担心,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被水泡的浮肿样子就不多说了。小花这才大呼一声,然后……晕倒。旁边不管是想拍马屁还是想留个脸面的都咋咋呼呼地搀扶小花,反倒将崔婆子丢那里,反正府里有人弄这些。再说了,崔婆子虽然是指派给小花当仆人的,从小花的月例银子里拿工钱,实jì

上是听从夫人的命令,活脱脱就一养不家的白眼狼。

所以小花使出女人逃避事情的拿手绝招——装晕,直接将烂摊子撂给田夫人。对于田夫人来说这崔婆子的确有些过激,特别是这两年一次都没有给她传过消息,早就把她这一茬给忘了,所以直接吩咐家丁将人收拾起来,然后叫她家人来领回去,同时给了一笔善后银子。

“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这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进池塘的,怨不得别人……”

“是呀,平时你待她也不错的,算起来你是这片院子最好的,有吃有喝。为你做事也是她的福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劝慰着小花,小花带着哭腔:“唉,早知dào

我早上就不骂她了……”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黑线。这个小主可真是泼辣呀。

原本以为崔婆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第三天,春兰来了,一方面转达了夫人对小花的关心,第二么,就是崔婆子家人闹起来了,说还要状告田府等等……其实这件事情无论谁看都是崔婆子自己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的,但却是小花让她去采荷花,所以一定要田府给他们一个说法。说白了就一个字:钱。

小花知dào

,田氏故yì

将这个麻烦推给自己的。

小花叹口气。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于是被春兰带到了前院一间偏厅里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上位正是田夫人。

小花抬脚越过齐膝盖高的门槛进入,给田夫人福身。“夫人,您找我有事?”

话音刚落,右手边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汉子腾地站起来,指着小花喝道:“你就是那个小娘皮,是你害死我娘的?”

小花眉头皱起,田氏伸手虚按,安抚汉子:“好了好了。现在崔婶的小主也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她。”

小花心中冷笑,这田氏就这么等不及要对付自己了吗?直接将府里那几个人证喊上来,即便是进衙门也不管她瞿小花的事。小花知dào

,有田氏在其中作梗,那汉子看起来就是蛮横之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所以无论自己今天在这里说什么,这件事都无法了结。

小花没理会那汉子,抬头对田夫人道:“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田夫人道:“那崔婶是你的仆人,也是你让她做事时出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身为主子的也应该为她们着想一下。”

小花心道,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自己稍微露怯铁定要被田氏和汉子联手对付,索性一硬到底,朗声道:“身为奴仆就应该有奴仆的觉悟,应该尽心尽lì

为主子办事,不过就是让采几张荷叶,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没资格成为我的奴仆!”

田氏一愣,好烈的丫头,这件事的确赖不到主子头上,但只要小花稍微软一点,那她就有办法让她脱不了身。

最气愤的还是那汉子,指着小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娘皮,是是你害死了我娘,你你还我娘命来——”叫骂着就要朝小花扑来。

小花大喝一声,“闹够了没有!”

汉子一愣,小花站在厅堂中央,面对汉子,上前两步:“你是哪根葱?竟然敢到田府来撒野,当着正室夫人的面辱骂小妾,知情的可以理解你是为了母亲的一番孝心,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和田夫人有些啥……”

“瞿小花——”田夫人听到这女人竟然扯到自己头上了,连忙呵斥,“你这是什么话?”

小花扫了田夫人一眼,偏头看向汉子,“竟敢不分是非黑白,闯进田府,恣意辱骂主人,根据大央帝国法典,你已经构成私闯民宅,恐xià

羞辱妇女之罪……视罪行轻重,重者可判十年牢狱……”说着又凑近汉子,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还要罚银十两!”

小花偏头看向田夫人,很显然她也被小花刚才一番伶牙俐齿震惊到了,虽然身为尚书小女,但对大央法典并不清楚。闺阁女子嘛,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女德之类的,外加学会如何宅斗讨男人欢心等等。

汉子也不识时务,被小花一吓,主要的小花无形中散发的气场太强dà

了,再加上小花可以散发了一点让人神经惊恐的植物精华气息,随着呼吸,甚至是毛孔便悄无声息地钻进体内,作用于控zhì

情绪的神经上。汉子见小花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偏头看向田夫人,“夫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你说过要帮我们讨回公道的……”

田夫人猛地拍椅子扶手:“住口,这件事是你娘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任何人,你要不服大可以上告官府。再在那里造谣生事,定要法办了你!”

小花眉梢一挑,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永远都是真理。既然你要整我,我也不妨耍耍小手段,心念微动,一股更加躁动的气息在整个厅堂里弥漫开来。

那汉子见先前允诺的几十两善后钱没了,还把自己网进去,顿时暴怒起来。小花的厉害他见过了,不敢造次,便直接指着田夫人破口大骂……

田夫人心里那个气呀,一声令下,门外涌进来六七个家丁,将那汉子以及随同的三人一起绑了,扯抹布塞住嘴巴,拖出门外……至于后面的事情怎样处理小花已经没心情去理会那么多了。

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幸好自己先前计划周全,没有留下丝毫异常痕迹,一方面告诫自己以后行事更加小心,另一方面她对自己的异能信心更足。

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这种尽在掌控的感觉真爽!

小花告辞,田夫人哪里容她这么轻松过关,今天差点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个粗鄙的村姑,现在看来,真不简单,竟然懂得大央法典。

小花也没想这么容易脱身,便站在原地,该有的礼节一点不能逾越,比如大妇没让小妾坐,那么小妾就不能坐……

田夫人道:“听说你是贺大夫的徒弟,还懂得法典,真是不简单呀。”语气里的威胁和嘲讽不言而喻。

小花说道:“回夫人的话,县城里书肆就有一部大央法典,谁都可以看的,而且民知法便会更加懂法守法,这不正是当今天子所倡导的吗?”

田夫人气的不轻,“哼,少拿那些大道理来压我,身为女人,既然到了田府,一切我说了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崔婶虽然是自己不小心,但是你身为主子也有连带责任,所以一应善后费用都应该由你来出。”

小花倒吸一口气,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整整二十两银子呀!这两年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建设自己的小院子里,而且自从田府默认了她小院自给自足生活模式后她便没有冒着风险从狗洞进进出出了,最重yào

的是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她也没那个时间出去呀。所以小院里产出多少,赚了多少银子,上缴了多少,赚了多少,不知dào

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了,算的恐怕比自己还精呢。哪里来的结余呀。

田夫人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几十两银子,即便把整个校园爿给田府恐怕也不值这个数。

小花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呀,夫人……”

田夫人手拍扶手,“好了,少在那里给我哭穷,你不是很有能耐吗…给你一年时间,每月扣除,没有银钱就直接用物品抵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那样就显得她这个大妇太没有容人度量了。

田夫人挥手下逐客令。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满目苍翠散发出浓郁的生气,这才让她心中恢复了些信心。呵,不就是钱么……咦,不对,从这次事件来看,貌似田氏很早就开始注意自己了。只不过自己小院的自给自足经验模式得到田云山许可,她无可奈何。

田夫人这次好不容易抓住小花的把柄,本想好好把她办了,没成想弄巧成拙。这口气堵在心里不吐不快。

第九十七章 化险为夷,傲娇了

小花仔细思量,根据前世的记忆,貌似自己和田夫人并没有什么仇怨才是呀,为什么这次她这么针对自己?

片刻,小花恍然,回想前世,自己就是那个在偏院里延口残喘的废人而已,哪里有跟她抢男人抢地位的资格?而这次不一样了,一向对男女情事淡漠的田云山竟然破天荒的到后院来,甚至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对田夫人来说,自己已经对她构成了威胁……

归根结底,都是男人惹的祸呀。

对这个问题小花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的淡出田云山的视线,让田夫人以为自己不再是威胁才是。毕竟还有一年,瞿灵儿就到及笄之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也会嫁到田家,那时才是自己最艰难的时期。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花看着自己两年的劳动成果心中有些激动,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先前之所以种植那么多蔬菜瓜果,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需yào

,同时也是想让大家能够接受自己,在这偏院站住脚跟。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所以不管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异能,小花打算将所有地方全部种植上药材!

……

饭间,田夫人很是委屈,欲言又止。田云山问道:“婉儿,怎么了?”

田夫人摇摇头:“没没什么……”

田云山把碗往桌上一搁,田夫人身体一震,这才抽抽噎噎的道:“云郎,这个后院,我我实在是管不了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仆妇落水的事情?唉,你也是心善,这是她自己不小心,再说即便不是府里,在外面也同样有各种意wài

发生,你无需自责。何况我们不是已经赔了善后费了吗。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田云山心情不错,语气柔和,而且话也多说了两句。

田夫人心中温暖,“不是事主。而而是……”

田云山急了:“是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都说了,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掌管,难道还有谁不听话不成?直接家法……”

“是瞿小娘子,她仗着有你撑腰,所以对我的安排也不听,还多次顶撞我。”田夫人小声道,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部分。

田云山把筷子往桌上一掷,“简直反了,我倒要看看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说罢起身拂袖离去。

田云山直接到偏院。没有拍门,直接让护卫一脚把门踢开的。

小花大惊,远远的就感应到一股戾气冲来,竟然是田云山。自从上次到小院来后,这还是第二次。算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怒他呀?略一思讨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告状,而能够影响到田云山的人除了田夫人还有谁?!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用上次那招肯定行不通了;求饶的话那就直接坐实了田夫人告的状……小花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自己异能给忘了,心中一动。计上心来,把衣服裤子一脱,跳上床,被子一盖。

田云山气冲冲走进了,先前觉得这满园的绿色让他心绪安宁,现在一看和瞿灵儿的轻灵脱俗相比屁都不是。加上田夫人的话,新帐旧账一起算。这就一十足的不知好歹进退的村妇,留她在后院容忍她种瓜种豆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房门虚掩,喊了两声没回应,碰地一声把门踢开。便看到床上微微起伏的身影。两步上前。正要一把将这村妇撩起来,却见对方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叫着“山子,山子……”

田云山心中一动,正想一巴掌拍下去,不知dào

是那山子让他心软还是见对方这副柔弱的让人心疼的样子让他放qì

先前的计划,手掌轻轻落下,刚一触碰到额头便猛地缩回来,连忙附身抱着小花肩膀,“小花,小花,你醒醒……”

小花虚弱地睁开眼睛,刹那间的眼波流转,让田云山片刻晃神。怀里的人儿是那么的柔弱,与记忆中那个张狂的妇人纯粹就是两个极端,如此巨大的心理和视觉冲击让他陡然间变得不安起来,突然间他好害pà

失去对方,近乎失控的大声喊道:“来人呀,快去叫大夫,快去……叫贺大夫——”

不到半个时辰贺大夫就被马车从集镇上接来了,还有府里的郑大夫也匆匆赶来了,一众丫鬟婆子的将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烧水的,递布巾的,诊脉,抓药等等,忙的鸡飞狗跳。

没办法呀,谁叫老爷那么重视呢。老爷一重视,这些当下人的自然有些眼界才行。

田夫人看到那些丫鬟家丁的都忙慌慌的往后院跑去,叫住一个,问道:“荏急的干什么,有没有点规矩。”

那丫头被吓的噗通一声跪下来,直磕头求饶,“夫人宽宥,后院,后院有个小主子病了……”

田夫人道:“病了?病了叫大夫就是了,如此慌张作甚。”其实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不就一个不受宠养在那里做样子的小妾病了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是谁病了?”

丫头其实也很机灵,她知dào

有些话不该说,但是主子问起来了,不得不说呀,“是,是瞿小娘子。”

田夫人身体一个趔趄,幸好春兰连忙扶住。春兰对丫头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丫头磕头起身飞退离开。

田夫人气的身体发抖,春兰抹着对方背部,一边安慰:“夫人,你别生气,老爷始终是向着你的,你和他之间的情谊岂是那些人可以相比的?”

“走,去看看。”

……

田云山紧张地看着贺大夫,贺大夫则眉头微皱,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田云山急了,“贺大夫,小花怎么样啊?她是你的徒弟,你一定要救救她。”田云山的反应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十多二十年的侍卫也从来没见他这样关心一个人。

贺大夫捋了捋胡须,叹口气道:“唉,这丫头呀,心思单纯,性子又倔的很,说话又冲,不肯服软……”

田云山打断对方的话:“贺大夫,你就说小花怎样了,你看,浑身发烫,这要烧下去可怎么得了。”

贺大夫轻咳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受了惊吓,气血逆行造成的,待我给她施针诊治。”

小花挡着衣袖给贺大夫竖起大拇指,于是一通施为,小花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原本一场顶撞大妇的罪责就这么不了了之。

田夫人匆匆赶来,一副心疼的样子,“妹妹,你可不要吓唬姐姐啊,都是那些下作人不懂事,待会去姐姐定会好好教xùn

他们。香儿,甜儿,你们就留在瞿小娘子房里伺候了,要想对我一样尽心照料,知不知dào

!”

从后面走上来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双手叠放身前,低眉顺眼的样子,朝田夫人福身应诺,而后又向小花行礼问好。

小花现在是骑虎难下,好不容易弄走一个碍事的崔婆子,现在竟一下子安插两个进来。她装作虚弱的道:“夫人,这怎么行呢,我就是一个粗鄙之人,受不来照顾的。”

田云山在旁边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另外再给你安排三个粗使婆子来,这样这些种植的重活就不用你亲自做了……”

小花大急,这怎么行,这些人一进入自己的院子,自己还有什么私人空间?自己怎样修liàn

异能?绝对不行!还没待田云山说完便猛地弹坐起来,“不,不要……”

众人都很意wài

,这足以看出田云山对她另眼相看,简直是极大的荣耀呀。而且指派这么多佣人,她自己就可以轻松下来,若换成旁人,欢喜还来不及呢。贺大夫连忙将小花按回床上,顺手蹭了蹭对方额头,叹口气:“唉,这娃这次是烧的有些糊涂,要不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吧。”

小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幸好师傅帮她圆场,看来自己性子还应该好好磨磨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脚趾拗不过大腿,她一个小妾身份怎能和老爷夫人作对呢?可一可二却不能再三,否则一切做作都失灵了。实在挡不住,他们要安排人那就安排吧,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贺大夫说让小花多休息,众人纷纷离去,但是香儿甜儿以及田云山提的三个粗使婆子也留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五人对小花卑微而恭敬。送走众人后,便各自为伍的唠嗑去了……

小花躺在床上,竟没一人来问候一声。折腾了半天,加上刚才自己用药物精华制造了体表高烧表象,也消耗身体不少水分,又渴又饿的,本想爬起来去弄些吃食,想到自己现在病人身份,便拉长声音喊道:“我要喝水……”

外面终于传来那两个丫鬟窃窃低语:“哼,喝水?喝尿还差不多,把夫人气成那样,竟没受到丁点惩罚,反而还让我们两个去伺候她。就凭她也配?”

“嘘,小声点……”另一个丫头要谨慎些。

第九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她们尽量压低声音说话,哪里想到小花是怪胎,不是常人,所以将这背后的私密话也给听了去。也知dào

这两个丫头竟然是夫人陪嫁过来的,尚书府出品,即便是一只蚂蚱,那也不是寻常蚂蚱。

香儿提着一个茶壶进来,声音柔和恭顺:“小娘子,这里只有些凉茶水了,你且先将就一下,等会我们去做饭再烧水哈。”实则神情没有丝毫恭敬可言,说着话,一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小花才不计较这些,撑坐起来,正要接过水杯,哪知杯子猛地倾斜,直接朝小花胸前泼去。小花眼疾手快,另一只手连忙抓住杯子,幸好还剩一点水,仰头喝了……

香儿已经做好准bèi

,就等小花发火,然后自己便有诸多借口到夫人那里去告状。可是小花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她一边道歉一边急急从腋下抽出的丝绢帮小花擦拭胸前水渍。

小花说道:“再帮我倒一杯来吧。”

香儿应诺,这次没再“不小心”弄翻茶杯了,小花一连灌下几杯凉水,心中总算舒爽一些了。她知dào

,这就是井里提上来的凉水,直接灌进茶壶给她喝的,但是无所谓,她现在的体制用百毒不侵形容也不过份。但是这两个丫头的做法和心态就过份了。

小花对香儿道:“你叫香儿是吧,我不管你现在怎样想,我也不在乎,我不需yào

你的忠诚,说白了,也不稀罕。但是既然在我这里当丫鬟,就有我的规矩。”

小花语气平淡,神情更是淡漠至极,既没有夸张的村姑样子,也没有丝毫狂傲。香儿跟随夫人从京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见过不少人,还是有些眼界的。本能告sù

她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想到自己婢女身份,便低眉顺眼站到一边。

“我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如果你不知dào

自己的本份是什么的话那就回去问问你家夫人。我会给你三次机会。今天你已经浪费了一次哦。”小花说着嘴角浮起一抹柔柔的笑意,在香儿眼里惊心不已。

香儿从小花房间里出来时,感觉后背已经被浸湿透了。甜儿抓住她手臂问道:“怎么样,那贱妇没喝出是井水的吧,有没有责备你……咦,你脸色怎么有些苍白,是不是她罚你了?哼,这个贱妇,让我这就去好好教xùn

她。”

“站住。”香儿叫住甜儿“别去,她。有些不一样,还是小心为妙。”

“可是夫人那里怎么办?”两人叹口气,开始慢慢准bèi

晚饭。

两个丫头都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时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弄了半天都没把火生起来,反倒弄得浓烟滚滚的。旁边小院的以为失火了,看守婆子连忙过来看看。

小花撑着门框站着,说道:“那三个婆子呢?叫她们过来,以后洗衣做饭锄地浇水的活就让她们干了,你们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就行。”

那三个婆子原本是前院管伙房库房的,都是肥差美缺,即便是一等丫头看到她们都要恭敬称一声“婶子”。香儿和甜儿深谙此理。所以才没有指使那三个婆子做事。现在小花这样一安排,很显然她还不知dào

这其中曲直。哪个小院的娘子敢得罪这三尊大神呀,两个丫头站在原地没动。

小花呵斥道:“快去,既然到我院里干活那就有干活的样子,难道要我把你们都伺候起来不成。”

这时,那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大概已经将她整个小院“视察”完了。如同饭后散步一样悠闲,听到小花呵斥声音,其中一个双手抱在身前,腰背挺的直直的,下巴高高扬起。“瞿小娘子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小花看这三个仆妇老神在在的样子,貌似她们是主人,自己才是仆人,心中便来气,“你们,去给我把火生起来,煮饭。”

“瞿小娘子刚才说什么,老身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你再说一遍……”挑衅,赤果果的挑衅,但是人家语气不急不缓的,难道上去抽人家耳光?

小花大声吼道:“去煮饭,不然要你们来干什么?!”

“什么,煮饭呀?瞿小娘子早说嘛,要我们煮饭说一声就行了……”小花从来不知dào

一句话原来可以掰成这么长一段话,她感觉对方干瘪的嘴唇就在那里开合着,耳边就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那里嗡嗡的叫着,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余辉,而那婆子竟然还在那里就煮饭的问题说着,说着……

小花崩溃了,她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病了,倚在门框,眼前所有景致都重叠起来……

啊——真的受不了了!

就在当天晚上,小花不顾“病体”亲自去找田云山。她一定要将这几个仆妇送回去。

小花刚走,魏婆子,曾婆子以及杨婆子坐在街沿上,那个以煮饭为题说了一个时辰的魏婆子说道:“唉,年轻人呀,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似是叹息又似轻蔑。

曾婆子道:“她难道不知dào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竟真的去找老爷了?”

杨婆子借口道:“管她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竟然叫我们给她煮饭?”

香儿和甜儿走过来,微微行礼,甜儿说道:“婶子,你们说这次她还会有那么好运吗?”

姜还是老的辣,对甜儿的话只是高深莫测笑笑,没发表半点看法。香儿扯扯甜儿衣角,尽管她们都是夫人带来的,都是身为下人,但他们之间还是存zài

竞争,而且也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所以也只是貌合神离而已。

……

小花得了特赦,除了不能随便出府外,可以自由出入前后院。她轻车熟路来到田云山的书房外,里面黑灯瞎火,不在。又风风火火赶往他的住房去,仍旧没人……小花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那几个气死人的仆妇赶走。既然这个命令是田云山下的,那么自然也由她收回。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小花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却没放在心上。若是她这时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知dào

有些不对劲,也就不会这么莽撞了。可是她这两年多时间看似困难实jì

上过得比以前在瞿家还滋润自由,即便是田云山,看似冷漠,实jì

上也多次抛弃一贯原则包容她的缺点,所以,让她潜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田云山心目中是与众不同的,以为田云山不会对她怎样……

小花想到一个地方,那个幽静的小院。然后想都没想就走过去了。小花被两个护卫挡住,正要大喊,里面传出一个冷漠的陌生的声音,“是谁,竟敢夜闯禁地!来人,给我拖下去……”

小花心头一颤,身旁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四五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架起来。小花惊恐大叫:“不要,山子,我是小花呀……”

双臂蓦地一松,留下深刻的疼痛,一个人影如同幽灵一样挡在面前,猛地下巴被禁锢住,强迫抬起,与一双漆黑幽森的能吞噬掉灵魂的双眸对在一起……因为对方眼里没有灵魂!

“你叫我什么?”声音冰冷如同寒潭之水。

小花哆哆嗦嗦的,刚说了一个山字。对方手上略微用力,小花听到下颌快要折断的声音,被迫张着嘴,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惊恐,除了疼以外还有说不出的委屈感。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样叫我,啊?你说呀?你给我滚——”

小花感觉身体猛地凌空飞起来,然后如同一块抹布样撞在石头上在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小花抬眼看向那个伟岸的如同一座山一座冰山一样的男人,眼里模模糊糊存zài

的一丝绮念彻底荡除掉。

冰山大概还不解气,离开的时候偏头对旁边空气说道:“家法伺候,以儆效尤!”没有丝毫感情。

田夫人赶来的非常及时,焦急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扶着田云山的手臂,一手轻拍对方背部,“云郎别生气,妹妹不懂事,等会下去我好好说说她。”不着痕迹的火上浇油。

田云山感觉胸中有一团怒火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焚烧为灰烬,挥开田夫人,“不懂事?我看这都是你娇惯的,没有半点规矩,去,给我狠狠的责罚!”

今天是田云山母亲的祭日,也是他两个哥哥海难的日子,哥哥和母亲出事一年后父亲也在同一天撒手人寰……

这一天,是他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禁忌。

亏的小花还是重生的,可是她对田云山的了解也只是那浅薄的几面之缘,这禁忌除了田云山身边侍卫就只有田夫人知dào

。这次小花造次,大概因为前几次田云山都没有责难她,甚至还多加维护,所以,她心底那本不该有的念头竟然冒出一丝丝朦胧的绮念,才酿成这样的结局。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好了,小花感受到田云山冰冷的气息,那么冷漠无情,她终于明白,自己于他,和其她女人一样,并无任何不同。

小花眼睛紧紧盯在那个冷漠的身影上,他没有再看自己一眼,甚至连一丝丝怜悯都舍不得施舍一点点,陌生的让她想哭。

被拖着倒退着渐行渐远,渐渐的,那个冰冷的身影在眼中模糊成一团虚影……

第九十九章 家法

田夫人一边安慰田云山,一边偏头吩咐家丁将小花拉下去家法伺候,完美地执行了老爷的吩咐。

三个促使婆子上来直接将小花架下去,已经有人飞快地准bèi

好条凳,众人七手八脚将小花按在条凳上,顺便连揪带掐,就差没把肉拧下来一坨。任何挣扎任何哭闹都没用了,小花心中一片冰冷,也没有挣扎的心思,

这几个婆子家丁都是田夫人的亲信,所以完全领会了田夫人指示的精髓,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抡起四指宽两指厚的板子结结实实打下去……

小花清晰的听到自己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只两下就成功的将屁股打开花,然后是大腿,深及骨头,就差直接将她打折成两半。

小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药物精华不断温养修复患处,缓解疼痛,饶是如此也受不了这样的剧痛。这次她很争气,没有晕过去。因为一旦晕过去他们做些什么自己都不知dào

,看这势头,是一心要弄死自己的。所以绝对不能晕过去。

小花没有被打死着实让这几个经验老道的家丁婆子有些意wài

,也仅仅是意wài

而已,这样重的伤势,然后加上如此炎热天气,丢到那个小院里面,过几天就长蛆了……

小花是被抬回自己小院的,因为她不守规矩,不仅顶撞夫人,还擅闯老爷禁地,先前赏赐的丫鬟婆子被直接收回去,而且她的小院再次被锁起来。这还不算,夫人借此机会剥夺了她在府内卖东西的特权,那些个丫鬟婆子借着夫人命令去清理小院机会,将里面所有瓜果蔬菜糟蹋一空,那些认识不认识的药材拿不走的也通通践踏掉,整个小院狼藉一片。

哐当,院门再次落锁,小花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的玩大了。

肋下传来阵阵剧痛,身体再次高热起来。若不是她用药物精华随时治疗着,那十板子早就将她打死了。可是为什么肋下会这么痛呢?

小花仔细回忆着,对了。她记得两个婆子驾着她回小院路上,旁边吵吵嚷嚷的,有人便趁机给自己肚子上来了一脚,当时因为脊背屁股和大腿后侧疼的要死,这点小痛并没在意,现在看来,这正是她们用的阴招。

小花想起前世自己被幽禁在偏院自生自灭,偶尔听到那些婆子讲前院的事情,他们处理那些不听话的人便是用这种方法,说是家法。挨几板子,实jì

上便会下黑手,直接将人内脏踢坏,不过一两天便直接疼死,外面看不出其它伤痕。

小花这下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来不及恨,来不及怨愤,将所有的情绪通通收拾起来。

宅斗是一门学问,看来自己在宅斗方面还是太嫩了点呀。光凭前世那些破碎的记忆以及这一手异能,还不足以在深宅大院立足。不过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因为小花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飞快流逝。

小花慢慢将药物精华渡送到肋下,那里是肾。肾主水,水竭则生命也完了。

小花感应到那里有瘀阻,就像是当初感应到贺大夫脑袋里面的瘀阻一样,只不过这次更加大块,破裂的血管还在不断渗血。

小花按改进后的方法和药方开始治疗起来,先是让血管凝血。阻止血液继xù

渗出来。接着便是用祛瘀消肿的药物精华缓慢分解掉瘀阻,通过代谢排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小花幽幽醒来,浑身酸痛不已,犹如被马车碾过一样。

体内的瘀阻还没有消除完。幸好破裂的血管修补上了,发炎的地方也基本好了,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只不过因为将大部分的药物精华用来治疗体内伤势,所以外伤还没好,甚至已经开始化脓了。这么热的天气,没长蛆就不错了,小花自嘲道。

挣扎着爬起来,一片腐臭味道。想到旁边厨房去烧水,发xiàn

里面狼藉一片,锅碗瓢盆扔在地上,没一样好的。

小花越过破烂,终于找到一个缺口稍微小点的粗糖碗,踉跄脚步来到后院,见提水的水桶和轱辘还完好地放在那里,心道,还好没把轱辘和水桶弄坏,否则她还要费些周折。

其实不是那些人仁善给她留一线生机,而是因为他们忘了。

小花提上水来,给自己灌了一通,感觉有些力qì

了,又到茅厕里面石板下拿出自己的匕首和小刀。

就在这时,小花耳朵一动,一声轻咦转瞬即逝。心中警惕,竟然有人监视我?是谁,田夫人还是田云山?是来看自己死没死还是怕自己没死再来一下?

小花看着手中的匕首和小刀,已经拿出来了,放回去反而欲盖弥彰。下意识偏头看了下旁边被树枝柴火乱石堆放的角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中稍安。这是两年前自己挖的狗洞,幸好没有被发xiàn



小花装作一无所知,拿着匕首来到院墙旁,跪下来,开始刨土。那些人连锄头柄都被折断的,所以只有用匕首来挖脚板苕了。

呵,又是脚板苕救了自己的命。小花挖出一块用刀洗刮干净便放入破裂大口的陶罐中掺水炖煮。

小花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熟悉而亲切。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轻叩声,心道,莫非是他们怕自己没死透再来踩一脚的?

她小心走过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瞿小娘子,瞿小娘子……”

是景婶,小花有些印象,交集不深,她来这里干什么。自己的小院已经成为府里的第二禁地了,所有人避之不及呢,她来凑什么热闹。

景婶在外面叫了一会便离去,小花回到后院,看着脚板苕块在开水里翻滚,等着煮熟就直接用刀刨着吃……一点也没有违和的感觉。对小花而言,这就是生活,前世也是这样过来的,甚至还没有这么高级的匕首和小刀,直接用手抓着吃,照样没把自己饿死。

晚上景婆子又来了,依旧轻叩几声。宅斗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经过这次教xùn

,小花终于算入门了。她静静地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景婶敲了几下,见里面依旧没应,叹口气,便准bèi

离开。

第二天,小花将院中那些人没发xiàn

的药材以及植物根茎什么,用异能将它们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身上伤势好的差不多,已经开始结痂,行动稍微灵便一些,只有腹内瘀阻还没完全消除,还需yào

大量药材。

院墙边一圈都是自己种植的脚板苕,足有数百斤,所以暂时不用考lǜ

吃饭问题。

小花这才有时间来打量自己的房间,所有东西都被抓扯出来,柜子桌子掀翻,衣裳被撕烂踩成一团。她摸了摸柜子和床底下的暗格……什么都没有。小花苦笑,看来这些人都是很有经验的,把所有角落都清理的一遍,连一个铜子都没给自己留下,墙倒众人踩。

……

“主人,要不要给她送点东西过去?”黑衣护卫将小院的情形以及自己看到的如数汇报田云山。

田云山冷哼一声,“不用了,她那个性子早就该磨磨了,这次给她一个教xùn

,免得以后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份!”

护卫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没来由的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躬身应诺退到一边。

接下来两天小花都没感应到那个监视自己的气息,看来是确认自己翻不起浪子,所以任由自己自生自灭了吧。

这天,小花又听到院门传来轻叩声,是景婶。一连四天都是如此,小花觉得即便是田夫人派来的人恐怕也没有如此的耐心吧,心里思讨着,便悄悄走到门口,又凝神感应了一下,确认旁边没有其他人。

景婶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几天都没醒来,看来是……正要离去,门内传来一声叩门的声音。景婶连忙凑近门缝,轻声道:“瞿小娘子,是你吗?”

小花嗯了一声,外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门下传来轻微悉索声,一个荷叶包,“快拿去将就吃着,明天我再给你送来。”

小花正想说什么,景婶已经快步离开了。她弯腰捡起荷叶包,展开一看,是三个拳头大的干瘪而黑黢黢的荞麦馒头。她知dào

偏院这几个女人日子并不好过,那粮食都是扣定发放的,连带着这些看守婆子也过得很糟糕。可是对方竟然给自己三个荞麦馒头,让她心中很是感动。

这几天都是吃脚板苕,没有油盐,要不是因为小命,无论如何也噎不下去了。

小花回到后院提水,把身体擦洗干净,因为身体素质本身就很不错,又有药物精华从体内直接作用于患处,让药效没有丝毫浪费,所以几天时间就在开始结痂了,已经快痊愈了。体内的淤阻也逐渐变小,还有些疼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乐观估计再过三五天就能行动自如。

晚上小花就着凉水将馒头吃下去,原本的苦涩在她嘴里变得美味异常。

第二天第三天,景婶如约给她送来吃食,让小花度过这最艰难的时期。

第一百章 人情冷暖

第四天小花让景婶不要再送东西了,自己已经找到生计。景婶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后几天果真没再送东西,小花终于放下心来。

这几天一个人拖着病体也慢悠悠地把几个房间整理出来,所有用具几乎都被打砸掉,砸不烂的也被糟蹋一番,所有东西都必须要好好修补清理后才能使用。

小花以这种绝对悲壮的方式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即便是饭后谈资也没有她的份。田云山的威信让所有人对这个话题噤若寒蝉,除了景婶,以前跟小花有关系没关系的人都尽可能远离那座小院。渐渐的,在小院周围都长出野草了,越发冷清。

小花仍旧静静地等待了将近一个月,将院里所有一切能够抽取的植物精华全部利用起来恢复身体,因为对精华的控zhì

更加精准,所以可以从一种植物中分解出不同的精华,对身体有不同作用。体内淤阻消除,而人也消瘦一大圈,以命搏命,这次代价实在太过惨重。

小花确认再没有人监视,甚至也听不到外面有人经过了,这才来到后院茅厕里掀开旁边角落的石龛,取出藏在那里的小布包。里面有十两银子,她以为这银子是购买坐上自由人生的车票的,世事难料,现在却变成了生命生活下去的希望。

当小花再次出现在贺大夫面前时,贺大夫着实惊了一下,这才几个月不见,小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体更加瘦弱,有种弱不禁风的美感。小花淡淡将自己事情说了一下,贺大夫忍不住抹眼眶,直接将小花带到库房。

小花站在门口停下,顿了一会,转身面对贺大夫,神情说不出的凝重。

贺大夫以为小花犹豫是因为自己不舍得,连忙挥手:“去吧去吧。为师只有你这一个弟子,什么都帮不了你,这里所有一切,只要你需yào

的都尽管取用。”

小花看着贺大夫老泪纵横的脸庞。郑重道:“师傅,谢谢你,谢谢你没有问我任何原由,如果你看到了什么异常的,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贺大夫还没有明白小花的意思,小花转身走进库房,伸手在一个药材袋子上面抚摸一遍,袋子便以眼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到最后,里面药材的所有精华全部被抽取。里面的药材却化成一堆灰尘。

贺大夫惊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小花伸开左手,一团淡绿色的气团凝聚手心,右手屈指轻弹,一缕绿色丝线从气团中抽出。在空中缭绕着慢慢逸散开来。

贺大夫鼻子扇动,他嗅到浓郁的药味,正是那个袋子里药材的味道。他惊讶地看着小花,两人就那么相互看着,过了好久,贺大夫双眼再次滚落泪珠,低下头。重重拍了下小花肩膀,然后独自转身离开,顺便将门反手掩上……

小花眼眶一热,内心激荡,她再也不能压抑内心的情怀。噗通一声对着门跪了下去,人生多桀。可又何其的幸运。小花心中发下宏远,待自己重获自己的那一天定要还师傅一个完满的家,一个和美的晚年……

小花不客气将库房所有药材精华全部抽掉,一部分来滋养自身,一部分存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她现在对精华的掌控如使手臂。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当然,前提是她体内必须有植物精华存储才行。

从贺大夫家出来,小花感觉自己身心轻松不少,不仅是身体得到精华滋养,更是因为她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也不用再苦苦瞒着自己的异能,如同在心上加了一道枷锁一样。

小花拿着银钱直接买了两口锅,凹底与平底,还有菜刀烧水壶以及陶罐塘碗乌盆等等,装了沉沉一大背篓。

小花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才能把东西搬进小院呢,才发xiàn

不知什么时候山岗上的岗哨已经撤掉了……心中了然,这里是将近一丈高的高墙大院,外面又是和原始森林相连的绵延山麓,就凭那些娇弱的缠了小脚的女人,就算是直接把她们放出去,不被野狼吃了也会饿死掉。最最重yào

的是身份问题,女人是没有任何独立的人权财产权的,没有身份文书证明自己是独立的,就算是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欺上一欺。

瞿灵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且还是一个从未来自诩多么先进文明的社会中,带着逆天金手指穿越而来的人呢,不少也被整的要死么。

小花大咧咧将东西一件一件弄进去,累的够呛,重新搭建简易灶台,洗刷好锅具,开始烧水煮饭。小花将今天买的几斤米和肉加上土豆撒上盐巴,煮成一大锅,分成小团,放在平底铁锅上炙烤,然后放到院子里晒干,制成干粮。小半天时间就将这些做好,接下来小花便开始修补农具,挖地,重新撒上种子。

现在正值八月,太阳如流火一般,已经过了种植茄子南瓜的季节,种红薯脚板苕的话又有些早。无奈,小花只有种些白菜萝卜,能长多少算多少。

小花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侍弄这些土地上,渴了饿了就直接喝凉水就着先前做好的饭团子果腹。幸好体内有药物精华不断滋养脏腑,解掉暑气,半个月下来非但没有中暑病倒,小花隐隐觉得自己身体比以前更加强健了,果真是剑锋来自磨砺,这种感觉让她对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景婶偶尔会过来敲下门,看小花还活着没有,小花都很有默契地回扣一声。这是小花除了偶尔到集镇采买和贺大夫的联系外,这个诺大院子内唯一记得她这个人的。

日子如流水一般淌过,小花用尽所有的力qì

也没有将小院恢复如初,长出的菜蔬勉强够自己果腹。夏去秋来,秋老虎再次在大地上肆虐一遍后换上肃杀秋风上场,接下来就是严冬了……小花看着破碎的衣物棉被,先前自己购买的那些新棉絮早就被那些人弄走,剩下两床发黑的棉絮,照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小花看着院子后面绵延大山,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

……

小花还没有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践,林氏来探望她了。田云山大概是对瞿灵儿有承诺,不想让外面人知dào

小花的现状,所以将林氏带到前院的厢房中,然后遣人去叫小花过来。

来叫小花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看到小花的样子,带着明显的嫌恶,将手上的衣裳往小花怀里一送,呵斥道:“去,把衣裳换了,免得丢我们田府的脸。”

小花接过衣裳,没有理会丫头的恶劣态度和冷言冷语,回到屋里,飞快把衣裳换好,和二等丫头穿的细棉斜襟长衫子,只是领边袖口有一圈牵牛花刺绣,看上去朴素而大方,倒和小花的口味。

穿好出门,随丫头来到前院厢房门口,小花下意识拢了拢头发,这才抬步进去,林氏看到小花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花儿——”

小花看林氏样子,才几个月不见,貌似又憔悴不少,眼袋好重,与前世记忆相对照,小花知dào

林氏现在愁苦的是什么。便岔开话题,询问两个弟弟怎样,灵儿怎样。

林氏期期艾艾,只道家里一切都好。这么说就是一切都不好。以前林氏对灵儿那是赞口不绝的,而现在竟以一个“都好”概括,看来灵儿已经开始实施她的计划了。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氏实在忍不住,用手绢捂着嘴,带着哭腔道:“花儿,你你妹妹她她……”

小花给林氏添茶,“不急,慢慢说,灵儿冰雪聪明,是不是父亲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呀?”

“唉,你父亲他倒是给她物色了几户人家,都是京都里大户,可是你妹妹她她想嫁进…田府……”最后两个字完全是趴在小花面前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小花没有丝毫意wài

,自从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她就有足够的觉悟了,没有丝毫害pà

惶恐,只淡淡的笑道:“呵,灵儿那么聪明,自有打算的。”

林氏急了,捉住小花的手,“花儿呀,你帮我劝劝你妹妹吧。以前她做什么我都依着她,可是,可是你们两姐妹怎么能,能……”

小花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她理解林氏,但是她更知dào

自己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发言权,而林氏还缠着她说着,哭得稀里哗啦。小花心有戚戚,但也仅仅是感叹而已,却没有前世那种伤心痛苦与有同焉的感觉。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两个碎银子塞到林氏手中,这是她上次去采买剩下的。

林氏拿着钱有些意wài

,一番推脱还是收下了,这才慢慢离去。虽说瞿家现在家大业大了,可是一大家子的开销也十分大。瞿家生并没有将财政大权交给林氏,只是每月给一些生活费什么的,对于林氏来说,自己的地位尴尬而拮据。小花给的银子却可以让自己略微轻松一点。

小花看着林氏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气,呵,靠男人?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第一百〇一章 狭路相逢,顺应

身旁响起一个声音,“还不快走,杵在这里干什么?”丫头的呵斥声音传来。

小花哦了一声,低头顺眉,这就是生存之道,没必要绷起虚伪的尊严自讨没趣。

路上,经过回廊,拱门,悠长石子小路,绿荫夹道,风习习,树叶枝桠摩擦成韵。一旁是错落有致的假山池沼,人为临摹的自然景致中点缀各种盆栽,看上去不门不类的。有几朵焉哒哒的花儿挂在枝头上,强留最后一抹嫣红,只可惜,照料再好也到了季节,时间一天天收割它们的生命,颓败的花朵竟有种绝望的凄美。

本来要经过一个凉亭的,小花抬眼一看,那个身着淡青色锦缎的男子在里面,凭栏长身立于。就像是料到她们要往这边行来一样,淡淡地看着小花,带着居高临下的不容直视的威严。

小花眼神淡淡扫过,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脚步没有任何停顿便抬脚朝旁边一条林荫小道走去。这条路只是有些偏,略微绕些路程而已,无所谓,不差这点时间。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了。以前自以为是的张狂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丫头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还带着难以言语的激动,连忙福身行礼,声若蚊蝇:“老爷——”

“站住——”

丫头正要抬步跟上小花,被这一呵斥吓的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噗通跪了下去,声声告饶。

小花脚步如旧,不紧不慢不急不徐,貌似周围一切都不存zài

一样。

田云山气极,威严不容亵渎,看来自己是把这个女人太娇惯了,竟然敢忽视自己的存zài

,简直岂有此理。身形一动,直接掠过丫头来到小花身旁。伸手抓住小花胳膊往旁边一扯。

其实小花感觉只要自己想,完全可以避让开来,但是这样的话就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矫情,同时还会暴露自己的底牌。重yào

的是她压根就没有丝毫矫情的心思。而是她的心真的静如止水了。

所以当手臂被扯住时,小花顺势转身。身体不期然撞入对方怀里,啊地出声,带着女子最最噗通的惊恐和意wài

,抬头看着田云山,“啊,老爷……”声音娇憨婉转。蓦地貌似想到什么,觉得不妥,连忙慌张无措地福身行礼,低眉顺眼的样子:“老爷。”

田云山被对方回眸那如同惊鸿一瞥惊呆了。压抑数月的悸动竟然再次复苏。

可是这样的恭顺柔弱,竟让他找不出丝毫破绽来,就好象刚才那漠然一瞥是自己错觉一样。

田云山抓住对方手腕,将对方拉近自己,俯下身逼迫与自己对视。“刚才你为什么要走?”

小花茫然而娇弱的样子:“要走?小花要回院子呀。”

“我是说我喊你站住,你为什么不听,反而自顾的走掉?”田云山有种深深的挫败感,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太失败了。

小花微微偏着头,秀眉蹙起,嘟着嘴巴。带着怯怯的味道:“我…有吗?”连忙福身道:“小花不是有意的,请老爷原谅。”言辞恳切,最重yào

的是那么乖顺。他每天碰到的都是这样的人,谄媚,恭顺,维诺。

“你——”田云山气极。一把甩开小花的手腕。背过身,“你是在恨我?”

妇德中最重yào

的一条就是,夫为妻纲,也就是说丈夫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女人要完全的无条件服从服wù

于丈夫。更何况这是深宅大院。女人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首要条件便是将男人伺候好,只要男人一高兴,那啥的独立小灶,伺候的丫鬟婆子,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什么的应有尽有。若是男人不高兴,就像小花这样,一句话,家法伺候,再加上那些争宠的女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巴喜不得将其她女人弄死一个算一个,顺便用点阴招什么的,小命说玩完就玩完了。

小花趁势退开几步,微微活动一下手腕,慌乱地摆着手,“没没有,老爷,哪能呀,你是我们的夫君,是我们的天,怎会对您生气呢。”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万分恳切的样子,只不过田云山并没注意到小花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真zhèng

的爱都是绝对的占有成全和自私的,倘若一个人愿意与别人分享感情的话,就说明你在对方心里已经没有想象的那么重yào

了。或者说那之间存zài

的不是爱了,至少不是纯粹的爱。

田云山冷哼一声:“哼,没有就好,你最好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小花又连忙低头哈腰,唯唯诺诺:“是是,小花记住了,小花以后一定会恪守妇道。”

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神态五一不符合那些女人的标准模范,田云山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吼道:“你,你……滚,给我马上滚!”

尾音还没落下,只觉眼前一空,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竟竟然真就这么离开了,甚至连一丝丝迟疑都没有么?不不对,她竟然没像自己行礼,那些女人无论怎样呵斥,那礼节一点都没少的,心中无名之火腾地升起,看来她还没把府里的规矩完全学会呀……

落后一步的丫头完全承shòu田云山的怒火,真真是无妄之灾呀,“是哪个房里的丫头,立马去库房领了银子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丫头不识趣,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哪知只激起田云山更大的怒火。“去,去把那女人给我叫来,快去,马上!”

丫头如获大赦,连忙爬起来飞也似地朝小花消失的方向跑去,可能因为刚才跪的太久,腿脚发麻发软,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小花哪里不知dào

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不屑田云山对自己态度如何,但是也没必要将对方彻底激怒,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泯然与众。像其她女人那样,对他畏惧,谄媚,恭顺。所以他叫自己滚,自己立马走掉,完美执行他的命令。至于那个丫头么……

小花加快脚步,越走越轻快,自己每天都在小院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加上精华滋养,身体比好多男子家还要有力qì

呢,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也不为过。最重yào

的是现在正是晌午过后,那些夫人小主门都午睡活着窝在屋里唠嗑,说男人,谈美容养身什么的,所以路上都没人。

丫头边跑边喊,“瞿小娘子,等等呀,老爷叫你过去——”

这里到处都是假山,曲径通幽,转过一道弯,过一道廊,超出几步就看不到前面的人。

小花知dào

自己的小院门都是夫人把着钥匙,刚才丫头来叫自己时就把门落锁了,现在回去铁定要被这丫头堵在门口。索性脚下一拐,进入旁边一个看起来僻静的小园子,里面杂草丛生,还有鸟雀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小花循声而去,惊起一片飞鸟,扑愣愣地飞到旁边树上。

小花鼻子微微扇动,没想到里面还长了些草药呢。若是在外面的话随便哪条田边地角都会有,但这里不是外面呀。小花把自己小院里面的植株折腾了个遍,眼看着体内存储的精华每天不停消耗,支撑身体在超负荷劳作下不会中暑不会疲惫倒下,上次从贺大夫那里弄的精华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两个多月,小花知dào

贺大夫现在也不容易,所以现在必须靠自己。

折耳根,车前草,马前子等等,伸手捋过,便剩下一抹灰尘,被周围浓密的野草遮盖,不留半丝痕迹。

这个废弃的小院不比自己的那个小,小花看到里面有几株不知dào

是自己长的还是刻意种植的香樟树,如同翠绿华盖一样,在院墙旁边站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小花想起那个巷道深处的书肆,当初自己正是被那一抹超然的绿色所吸引了,还有留在指尖的温暖。几年过去,不知dào

那个书肆还在否。

小花嘴角浮起淡淡笑意,即便那可能只是一个错误的邂逅,仅仅只能留在回忆里,也足以温暖她现在荒凉的心。收回心思,继xù

寻觅野生草药。

小花拔开草笼,竟然看到一个鸟窝,里面躺着五六枚比拇指稍大些的麻溜溜鸟蛋。自己运气太好了,好久没打牙祭了,果duàn

小心用衣兜抱着。刚起身,便觉得周围有些什么不对,蓦地抬头,一抹白色闯入眼帘。

白衣人?!小花看着那个飘逸的不沾半点风尘的男子就那么悠然自得地斜坐在香樟树的树冠上,声音依旧那么的好听,“原来你是云兄的小妾呀。”

小花知dào

逃婚那天彻底被灵儿算计了,而且还是那么恶毒的计谋,幸好这个男子出现,打乱行程,并且让自己临时改变妆容,才逃过一劫。相比被卖到妓院不仅身心被控zhì

起来,她更愿意到田府来,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自己还有十多年时间可以挣扎一下。

小花咧嘴一笑,真诚道:“那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恐怕不知dào

流落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〇二章 整人于无形,爽

白衣人眉梢一挑,带着好奇:“你不是应该讨厌我的吗。既然你有逃婚的决心,那定然是很决绝的,如同那些折子戏上所说,是绝对不愿再妥协的。然后看到我这个扰乱了你一切计划的人应该痛骂一顿,或者是扑上来厮打一通什么的。”

小花噗哧一口笑出来,“呵,你为什么不骑马呀?”

白衣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小花道:“可否给我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你不怕云山兄吃醋?”

“你觉得他会因为我吃醋?”小花挑眉问道,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原本想着今天运气不错,捡了几个鸟蛋,或许可以分享,看来是我思虑欠妥,告辞。”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确是唐突了,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向一个陌生男人发出邀请,倘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然后渲染一番,把她弄去浸猪笼都有可能。

最最重yào

的是小花一点也没看出对自己感兴趣,就好像那次对她人生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事件对方只是无意间将一颗石子踢开一样,所以她很识趣,一手抱着衣兜,微微福身,没有丝毫迟疑和多余的话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小花都没有问对方姓名,他们身处不同层面,倘若只是因为一只脚无意间踢飞一颗石子,而石子就要去纠缠那只脚的话,只能用自取其辱来形容。所以,既然对方不愿承认救了自己的恩情,自己也不用巴巴上去感恩。

直到小花出了荒院,白衣人才对旁边说道:“原来你将这个宝贝藏在深院之中,怪不得都没见你带出来溜溜。”

田云山哼了一声,面色不善,可心中却惊涛骇浪。说实话,这里面所有的女人从来都没入过他的心,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都有一种陌生的让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在潜意识里又有种熟悉到灵魂的亲切感。

远处传来丫头的声音,看来已经将偏院寻了一通,没找到小花。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田云山蓦地笑了,白衣人问道:“你笑什么?”

田云山道:“没什么。”说罢,径直离去。

且说小花从荒院出来,心中惊骇无法言表,她,她竟然不知dào

那个白衣人何时到自己附近的,也不知dào

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使用异能。仔细回想一下,貌似自己找到鸟蛋,然后微微愣神……应该没发xiàn

什么吧。

小花听到丫头的声音,丝毫不以为意。径直往自己小院走去,将几个鸟蛋从下面门缝塞进去,然后便坐在旁边慢慢等。

丫头找了半天,累的要死,这贱人竟然坐在这没事人一样。想到自己也到这里来寻了几次,都没见到人,肯定是这贱人好难得出来一次,到哪里去快活了,让自己在那里挨骂,弄的不好还要被赶出府去。

她全指望着巴结好夫人,以后给自己指派一个好人家。倘若直接遣回家的话不知dào

爹娘为了聘礼把自己塞给哪个跛脚汉子。想到这里心中来气,上去就要抓小花,小花早有预料,身体不着痕迹避开。

丫头欺身上来,如同泼妇,一把抓住小花的头发。狠狠揪下来两根,还不解恨,口中骂骂咧咧,还要造次。

蓦地感觉双手被钳制住,小花的声音如同幽灵一样飘入耳朵:“你会为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的。”

丫头猛地挣开双手。退后一步叉腰叫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呵,还真把自己当颗葱啊,你就等着在那废院子里老死吧。”

这女人实在恬噪,看起来凶狠实jì

上又笨的要死。小花淡淡说道:“看门吧,我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你。”

丫头猛地反应过来,“呀,不好,都怪你这贱人,找了你一下午,让我都快把正事忘了。老爷找你,快,跟我走。”说罢不由分说拉上小花就快步沿来路寻去。

当她们赶回亭子的时候,自然田云山不在那了。

丫头不依不饶,担心自己被赶出府,命令小花站住这里等着不能走。

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如一个丫头,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老死在那个荒院里面。有时候老死也是一种幸福。

丫头不让小花走,自己也不敢擅自离开,她是怕小花再次溜掉,更怕没有办好老爷吩咐的事情。两人从傍晚一直等到天黑,周围蚊虫四起,偏偏只叮丫头,不近小花身体。不一会丫头脸上手上就被叮了几个大包,并且那些蚊子像是叮上瘾了一样,越来越多扑向她。

丫头受不了,叫嚷起来,看到小花悠然地坐在凉亭围栏上,斜倚在柱头上,手肘支撑这脑袋淡淡地看着下面的荷花池。芳华敛尽,留下一个个青褐色的莲蓬。也风习习,撩起衣袖袍角,就连两鬓被扯乱的发丝在风中轻舞,也显得格外的飘逸。

丫头跑到小花面前:“这些蚊子为什么只咬我不咬你?”

小花好笑地看着她,“呵,这话你应该问蚊子呀,大概是因为你的肉太美味了,所以都喜欢上你了吧。”

“你你胡说……”

小花偏过头不理会,植物的世界最是神奇,有驱蚊的植物同样也有亲近蚊子的,那些带着腥活着潮湿气息的是蚊子的最爱,所以在丫头抓她头发被制住双手时顺便就送来一点这类似的植物精华过去。注意,是精华哦,所以这些蚊子便以为找到自己的老巢了纷纷往她身上扑。

小花知dào

今天田云山是不会来了,他就是要给自己穿小鞋的,要磨磨自己的性子的。其实与其直面田云山,摸不准下一刻会以何种方式来“磨”自己的性子,她更喜欢就在这里露宿一晚上,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倒霉蛋陪自己呢。

丫头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她身上已经被蚊子落满了,整张脸都被叮咬红肿变形了,她尖叫着跑走了。

钥匙还在丫头身上,小花不能擅自拿回来,那样的话就又给田云山以及那些恨不得她死的女人政治她的借口,所以……

小花把目光落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植物上,仔细一看,除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树木外,竟然有两棵桂花树,靠边上还有四五株半人高的黄芪,大概长老几年来。

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先前在给师傅治疗脑淤阻就用到了黄芪,配合很少的活血化瘀通络药就能取得显著改善脑供血和脑细胞功能的作用,被称为“补气之圣药”。有增强机体免疫功能、保肝、利尿等等,用来与其它药材一起泡酒等等都可以。

小花走过去,毫不客气伸手捋上,一团团植物精华被抽离,汇聚手心,被精神力控zhì

牵引着进入丹田中。

抽取精华的过程中,小花惊奇的发xiàn

,这些精华中携带者一丝丝极其精纯的绿色丝线,精神力触碰时感应到里面蕴含了极其精纯的生命气息。而且随着这些绿色丝线被抽离,树木也在渐渐萎靡,失去生机。

小花心中豁然开朗,对了,自己在抽取植物精华的时候是将整株植物的所有元素全部抽离,当植物的生命元力被全部抽离时植株自然就死亡了,然后枯萎掉,而那些一起被抽离的水份则因为小花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原因直接逸散到空气中,所以进入她身体的只有植物精华。当小花发xiàn

自己可以完美地从活的植株中抽取药用精华后,她立马断定这是自己异能一大突pò



小花努力控zhì

不让绿色丝线出来,在她强dà

精神力作用下,那些先前被抽离的绿色丝线竟然缓缓特定的轨迹回归到植株当中,黄芪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在夜风轻拂下细碎如毛绒的针叶型枝叶摇曳生姿。

小花收手,这一株黄芪里面的药物精华已经被完全抽取,而生命元力却完全保留了下来。这是第一株在小花手下存活下来的植物。

小花心中振奋,再接再厉,将旁边几株黄芪的药物精华也全部抽取出来。

丹田内,分为两个阵营的植物精华不断增多,那些进入丹田的精华自动按照各自的归经属性分作一根根丝线,融入到两团阵营中。

渐渐的,夜深了,周围只剩下虫鸣蛙叫,幸好只是有些凉意,小花略微调整一下,用补中益气精华在体内运转一周,一点也不觉寒意。小花知dào

这一次恐怕是自己名正言顺到前院的最后一次,机会难得呀。看着这些植株,无不能尽其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三两个丫鬟婆子经过见小花百无聊赖地在那转悠,大概已经听说下午的事情了,都抱着看小花的态度,远远就绕路,捂嘴窃窃私语。

小花才懒得理会那么多,一一将园内的植物都捋过一遍。小花用整个晚上终于将这座小院里但凡有些药用价值的花花草草全部抽取一遍,直到感觉到体内精华存储达到饱和才停下来。根据植物的生长本性,它们会自动将药性逐渐注满植株,并且达到饱和,所以也不用担心会露出什么端倪来。

ps:

谢谢书友140626102532229的催更票,辣椒好激动呀,被催也是一种幸福,最重yào

的是亲只投的三千催更,辣椒知dào

亲纯粹就是想送辣椒两份打赏和鼓励,是不是,嘎嘎,看辣椒又傲娇了,辣椒一定会更加努力码字,敬请期待哦~

第一百〇三章 宅斗中心是男人?

“主人,她还在那里等着。”护卫恭敬回禀。

田云山嘴角浮起一抹得胜的笑意,这让两个护卫有些意wài

,这种笑容只有在两军对垒,然后他运筹幄决胜千里之时才有的,没想到竟然面对一个女人一个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会入眼的女人有这样的姿态,还是以“老爷”的身份“欺压”一个小妾。

“对了,那个下午带路的丫鬟呢?”田云山问道,想起下午她把那丫鬟逗的整个后院找遍了,就觉得很有意思。

侍卫回道:“没看到,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田云山眉头一皱,这怎么行,虽然自己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xùn

,磨磨她的性子,但是连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敢随便踩上一脚,早就想收拾她们了。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去,给我叫来,让她在那里去陪着!”

侍卫连忙应诺出去。可怜那个倒霉蛋丫头现在整张脸全部肿起来了,已经木木的没啥知觉了,用盐水洗了,又用草木灰水擦拭,结果还是没用。听到侍卫让她还去,想到被蚊子扑头盖脸叮咬的场景就吓的直接晕过去了。

侍卫忠实地执行了田云山的命令,让同屋的两个婆子直接将丫头架到小院中。那两个婆子也一阵唏嘘不已,平时这丫头挺伶俐的,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便落得这副田地。

其中一个婆子道:“要不我们还是告sù

夫人吧?”

“这…这是老爷下的命令,你知dào

夫人最听老爷话的,难道还会因为一个丫头跟老爷对着干?”

先前那个婆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后凑近对方耳畔咕咕哝哝一阵,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相继朝夫人院中走去。刚到院门口自然被值守的丫头拦下,好一通解说,丫头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守夜丫头身边耳语……

且说侍卫监督两婆子把那倒霉蛋丢在凉亭里就转身离开,小花看到那丫头瘫在地上人事不省,整张脸已经变成猪头了。眼睛鼻子都找不到了,而且还有蚊子不断扑来。

丫头大概感应身旁有人,本能伸出肿的发亮的手朝小花方向抓去……小花脑袋里立马就想起这丫伸手抓自己的情形,看着对方现在的样子。心中竟有说不出的爽快。呵,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这次要不是看在钥匙还在这丫身上,而且这里就两人,她真想直接弄死这丫。

小花回过神,不觉中自己的心已经冷硬如斯,即便心中起了杀意,也没觉得任何不爽或者杀人后的恐惧。或许在她最后一次被灵儿算计时心灵就豁然开朗了吧。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尤其深宅大院中,那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准确地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杀人于无形。而自己只是顺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

第二天快到晌午田云山才慢悠悠踱步过来,小花福身恭敬喊了一声:“老爷。”

田云山瞥见躺在地上的丫头,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完全看不出人形,还有蚊子喝饱了血飞不动直接落在她身上。田云山见小花就那么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貌似周围一切根本不存zài

一样,心中有些不悦,指着地上的丫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花低眉顺眼,声音极尽轻柔:“回老爷的话,做天这奴婢让贱妾正在这里等老爷。说是老爷的吩咐,于是我便在这里等着,随后这奴婢离去,晚上的时候被两个婆子驾着过来,便一直躺这里了。”这的确就是整件事情的过程,只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田云山想。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不仅没有丝毫褪色,脸上也没有丁点怨愤之色,连说话都云淡风轻的样子,这究竟是真的恭敬的生不出丝毫反抗心思。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正在这时,田夫人带着几个丫头婆子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丫头,上前两步,低头捂嘴,调整下情绪,那眼泪管咕噜噜滚落下来。“哇,小荷呀,你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丫头已经扑上去将小荷翻过来,活脱脱一个猪头,用丝绢扑掉那些吃的滚胀的蚊子,带着哭腔道:“夫人,不好了,小荷怕是快不行了。”

田夫人看向小花,眼里带着深深的怨毒。小花一直就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但是她能感应到田夫人身上的怨恨和杀意,心道,难道上次她还嫌没把自己折腾够么?“妹妹,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呀,你知dào

她是我房里的丫头,我知dào

你恨我,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她呀……”

“来人呀,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给我打,狠狠的打,免得以后再有人敢对自家姐妹下毒手了。”田夫人声泪俱下,历数小花的罪状,恶毒,狠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等等,但凡后院女人最忌讳的什么都往小花脑袋上扣去。见田云山站在旁边眉头紧皱没发话,当即便要将小花法办了。

呵,再来一次家法,小花想即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会交代在那老虎凳上。

小花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完了道:“回禀夫人,贱妾只是遵守老爷的命令在这里等着,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田夫人没理会,上前就扇了小花两个耳光,手上戴的红宝石戒子在小花脸上划出一道血印子。大概用力过猛,只感觉自己手掌反被震的生疼,本想多扇几耳光的,只得作罢。“你这贱蹄子,竟敢抵赖到老爷身上了,来人呀……”

立马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婆子上来,正是上次政治小花的那些人。小花这次倒是把这些人一一瞧了个遍,虽说这些人都是夫人指使,倘若他们内心没有那种戾气,怎会下的去那样的狠手?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所以这些人从现在开始就祈祷自己夫人不要失势,自己也不要落单才好。

田云山眼睛一直落在小花身上,从一开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于内院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dào

,只不过他根本不屑管那些,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些女人乖乖的就好,说白了,只要她们“和睦相处”,然后对自己忠诚乖顺就行了。他又怎么看不出来连那些丫鬟婆子对小花的刁难,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女人,计算那性子再不好,需yào

教xùn

磨砺,那也应该自己教xùn

才对,岂容一个奴仆在那里张狂?

田云山终于发话:“我说过让你在这里等我,这个丫鬟也是我叫人在这里一并守着的。好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来人呀,把瞿氏送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小院半步!”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谁也不能擅自到她那里去,更不能送任何东西!”

他要她求饶,是从内心从骨子里对他的诚服,而不是这种像其她女人一样,心口不一。

既是将小花再次打入万劫不覆之地,这下子,她再也不能成为田夫人以及其她小妾的竞争对手了,田夫人有些意wài

,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这才想起地上的小荷,吩咐一声叫府里的大夫来瞧瞧就了事。也是,她纯粹就是想找个机会弄死小花,至于小荷到底怎样无关紧要,奴婢嘛,能够为主子分忧尽忠那是无比荣幸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小花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当天晚上就将那几只鸟蛋煮了吃了。

从此以后小花的偏远成了真zhèng

的禁地,小花却不敢大意,她隐隐觉得田云山并不信任自己。也是,他只信他自己,即便是对田夫人也仅仅是相敬如宾,又岂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所以自己还需yào

忍耐一段时间,等他们彻底把自己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坚持了一个月,每天的白菜炖脚板苕,要么就是草根清汤,要不是还有植物精华撑起生命力,小花早就倒下了。再不出去补充点营养,自己就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小花把自己收拾一番,将匕首和小刀分别绑在后腰和脚踝处,背上两个布包绳索几块烤土豆,便从狗洞爬出去。山岗上没人值守,小花直接从后山翻越上去。

来到山上,四下一看,一片萧瑟景象,风刮在脸上生疼。方觉已经深秋了。

几年没有爬山了,剧烈运动把小花累的气喘吁吁,走走停停,不是用手撑在树上感应一下周围的植物状况。

从晨曦一直走到太阳偏西,小花终于找到一株山精,四下张望一通,确认没其它危险存zài

,这才跪下用匕首沿着根茎朝下面掏挖下去。

上面落了厚厚一层枯枝败叶,抛开这些腌臜,那些蚊虫毒蚁便一团团地钻出来,小花不得不将驱虫的植物精华渡送到体表,才让那些蚊虫没有将她淹没掉。

除了枯枝败叶,周围还有其它树根草根等等盘根错节的,足足挖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整株山精起出来。

小花上次将仅剩的二两银子给林氏了,她急需银钱去购买油盐米粮等物,所以必须将山精起出来拿去卖掉换钱。

第一百〇四章 美哉,想不绝色都难

小花在后山边缘转悠了一天,收获了两只山精,外加其它普通一点的草药无数。这个成果可能跟十年前才五六岁的灵儿就像过家家一样变出五六根山精有些距离,但是跟寻常的采药人相比已经非常喜人了。

小花知dào

这和自己的异能辅助有很大关系,自我安慰,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那些个草药小花就直接抽其药物精华就行了,挥手间的事情,异能控zhì

的熟练度蹭蹭蹭提高,精神力控zhì

更加精准。她现在能够非常轻松地从那庞杂的药物精华团里面抽出其中一根丝线,直接感应出这丝线来源于什么药材,有什么属性药效,归经类等等,这种技能以及逐渐的融入到她的骨子里一样,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与此同时,大概是身体长久被精华滋养,筋脉畅通而强健,所以渐渐的右手也能逐渐承shòu这些精华通过。当然,不能像左手那样,挥手间就能执掌植物的生死荣枯,倒是能够将精华凝聚在掌心。

另外,小花也终于发xiàn

为什么这些精华会变成一根根丝线的样子,因为一根丝线里面蕴含的药效正是一个单位量药材的总和。相当于成人十人份!

小花被自己这个发xiàn

惊呆了,想起先前自己可是直接抽出整根丝线送入那倒霉蛋丫头体内,怪不得那些蚊子都疯了样。浪费呀浪费。

为什么自己身体每天直接用一根根丝线游走身体一点事都没有?还是说自己对药物的免疫力无限提高了?如此一来自己生病感冒什么的不是需yào

消耗更多的精华?貌似不划算呀。实则不然,这些被消耗的药物精华全部都用来强健她自身肌肉筋骨筋脉了,从量变到质变,现在用寒暑不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要不然上次被打的皮开肉绽,外加脏腑都被踢破了,大出血,即便是神医在世也难逃一死。可是她就凭自己强dà

的生命力以及改善后的强健体质,硬是扛过来了,破碎的脏腑竟自己修复好了。

让那些阴她的人直叹息那一脚踢轻了。真该多来一下的。

山精是为了留着换银钱的,两只山精少说也值五两银子,顺便再采一些野菜野果什么的。以前小花进山不敢乱摘,因为这些野菜野果大多有毒。现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首先伸手抚摸一下树身,然后从树皮,枝桠,叶子,花果上面个抽出一缕植物精华,通过自己精神力感应分析,里面有些什么药用成分,对人体有什么益处害处,直接泾渭分明地归类到丹田的两团精华中。

小花不敢在山里过夜,天还未完全黑尽。小花就听到夜风缭绕的,将阴暗处那些未知的危险全部拖起来,开始统治这片森林。

一路飞奔,小花恐怕自己都没发xiàn

,自己的速度已经快到这种程度。去的时候因为探路。因为好久没爬山不熟悉,走了将近五个时辰,而回来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就是身体在植物精华滋养后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回到小院,黑漆漆的,反正重生而来她就不怕黑夜了。也懒的上亮子,摸索着将身上衣裳换下来。直接从井里提起两桶水往身上倒,凉爽,舒服。小花一点没觉得寒意刺骨,三两下收拾妥当,将今天的战利品丢在一边,关门上闩。蒙头睡觉。

黑暗中,小花睡容沉静安详,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是因为那两只山精吧。莹润光洁的皮肤上逐渐升起一缕缕氤氲之气,朦朦胧胧的将身体包裹起来。

第二天小花起床。总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低头一嗅,一股酸腐味道冲入鼻孔,这是昨晚才新换的衣裳呀,怎么睡一觉就变得油腻腻的,身上黏糊糊,就像是几个月不洗澡又出了一通大汗样。连忙跳起来,跑到后院,三两下拔下衣裳,提起水桶就朝身上冲去。与此同时体表有泡泡草精华流转,就像是均匀抹上澡豆一样,随着水流冲刷,直接将那些个腌臜冲洗干净了。

小花心道,一个人的小院就是好啊,至少比以前在瞿家住的那个破茅草棚好的多,还有个小妾身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倘若不是想着以后会被送人被逼死,或许可以考lǜ

将这里再次建成自己的世外桃源。

已经不可能了,小花经过这次事件仔细思考一番,才觉得自己现在做法是在太过张扬,幸好是在瞿灵儿进入田府以前,不然,以她的精细聪明,最重yào

的是她本身就携带比自己更加逆天的异能,铁定会发xiàn

自己的秘密。到时候恐怕死的更快。或许小院被毁也不是一件坏事,祸福相倚吧。

天刚见亮,小花穿上男装,往身上抹上泥巴草木灰,看起来就是一个瘦弱点的后生。

只不过小花在往自己身上抹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貌似这皮肤…白皙光滑了不少。因为这两年辛苦劳作,更兼前几个月为了生存,顶着大太阳打理小院,身上皮肤晒的黝黑黝黑的,皮肤被晒的粗嘎粗嘎,特别是双手布满老茧。

小花毕竟拥有异能十多年,已经很有些心得体会,猛地想到早上起来的样子。莫非是精华淬炼到自己的皮肤了?以前小花刻意不让植物精华滋养皮肤,就是怕自己看起来太白嫩了,而现在,因为身体内脏骨骼筋络等等全部都滋养到一定程度,要进入到下一步的淬炼必须让整个身体同步,于是才有了不由她意念控zhì

的自主淬炼。

这还不算完,小花穿上那套男子的斜襟长衫,胸前不是一点两点突出,是十分凸出…如同尖笋,白嫩嫩的,一走动起来还微微弹跳一下。小花脸立马就红了,好吧,尽管已经嫁做小妾,可是她还是如假包换的处子,想当初多想把自己推给人家的,人家不要呀。

小花当机立断,扯下床单,撕出一条布带将胸口紧紧缠起来!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又累又羞,还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多做几次也就习惯了。穿上长衫子,将褡裢布包往身上一挂,顺手也将匕首小刀插入刀套里。

出了狗洞,脚步如飞,如同一抹墨蓝色的影子一样在林间掠过。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集镇。小花心道,自己什么时候速度变这么快了,比马车速度还快上一些,如此一来的话那以后不是可以自己去县城,一天就能打个来回?!想到这里,小花精神更加振奋,抬步朝安仁堂走去,只开了一边门面,只有个伙计在里面哈欠连天地打扫着。

小花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贺大夫坐镇药堂,风雨无阻,除了那两年中风瘫痪,好了以后还是每天都来药堂。

小花没有进店,直接往贺大夫家里跑去,还没赶到,就听到人声嘈杂。小花没有盲目下去,因为她貌似听到贺启章的声音,想到贺大夫中风那两年,两个儿子除了差人送来书信问候,一次也没来看望过贺大夫。再加上先前小花对那两人有些隐隐的怀疑,可能就和他们不照顾生病老父有很大关系,这次突然到来,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

小花瞧瞧从后面的菜园子里摸索过去,贺大夫家的大黄原本在前院狂吠不已的,听到后院动静,连忙跑过来,见是小花,摇着尾巴,嘴里呜呜着凑到小花身边。小花拍拍狗脑袋,“真是乖娃子,去,一边玩去。”

大黄不肯离开,跟在小花身边亦步亦趋。

小花躲在后院墙根听前面的争吵,不一会就知dào

大概情况。原来贺启章想将贺大夫接到县城去,两老口不愿去。于是贺启章就说两老不体谅他们做儿子的,他们不去的话会让外人说闲话戳他们脊梁骨云云。

小花轻嗤,还怕戳脊梁骨呢,先前老父中风瘫痪了这两个怕被戳脊梁骨的儿子到哪去了?

两老自然不愿去县城,小花本想出去帮衬一下的,觉得不妥。首先自己的身份,是以贺大夫弟子的身份呢还是以天将军小妾的身份?抑或是自己现在女扮男装走出去?

贺大夫的邻里关系都很好,相邻有个啥头疼脑热的,都是贺大夫开方拿药,大多时候都不要钱,所以很舍不得两老走。但是架不住人家亲生儿子在那里苦苦哀求呀,自己作为一个旁人无权干预人家的家务事,所以都反过来劝贺大夫,既然儿子这么有孝心,那就成全他们的孝心算了,更何况这个穷山沟有什么好啊,县城里面有大宅子,有丫鬟婆子伺候,比自己好上百倍呀。

贺大夫气的身体发抖,手拄着拐杖都快站不稳,甑氏连忙搀扶手臂,对贺启章道:“你们先回去,我们考lǜ

一下,你们要再是相迫的话把你爹活活气死就仁孝了。”

贺启章脸色阴沉,面子功夫要做足,留下几锭银子,又让随行的两个丫鬟留下,名义上照顾老爷子的生活,实jì

上就是监视起来,外加督促。

小花听着听着,心里的疑惑也更甚了,没理由呀,贺启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将老父接去?

贺启章没有留下吃午饭便坐着马车匆匆离去。

第一百〇五章 回眸一瞥的荣幸

小花从屋旁自留地边上走来,对贺大夫道:“贺大夫,这两天头疼的厉害,您帮我诊治诊治……”

贺大夫被甑氏搀扶着正要往屋内走,那两个细皮嫩肉的丫鬟走在后面,一点也没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听到小花的声音,贺大夫回头正要不耐推掉,看到小花暗递来的颜色,叹口气,“唉,罢了罢了,你们都到外面去等着,我先给这位小哥诊治一下。

两丫鬟轻蔑扫了小花一眼,没有离去的意思,甑氏最明白贺大夫心意,狠狠瞪了两丫鬟一眼,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老太爷让你们在外面等着?”

两丫鬟也是狂傲,微微福身,语气平静的道:“大老爷让我们随身伺候老太爷,所以我们不能离开。”

贺大夫火了,气得胡子发抖,“真是反了,你们究竟是来伺候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我们不敢,只是听命行事。”

“滚!”

两丫鬟直接跪下来,没办法呀,身为下人,哪边都不好得罪。两人心思通透的很,在县城也隐约知dào

那么一点秘辛,所以料到这次贺启章费尽心思来接老太爷肯定有所求,万一这老太爷在老爷那里高一状就吃不了兜着走。“老太爷请恕罪,老太夫人请恕罪……”

甑氏哪里是那么好欺的,气不过:“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监视主子,看在你们初来也是初犯,就给我好好在这里跪着反省反省!”

贺大夫哼了一声转身推开药房的门,小花没理会那么多紧随进去。

小花正要说话,贺大夫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于是连忙拿过桌上的纸笔写道:“怎么回事?”

贺大夫眉头皱起,思索一下,写道:“他想让我写出治疗中风的方子”

“给他们吧。”

贺大夫叹口气,在房间里踱步。似有更忧虑的事情,最后叹口气,写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以后要多多保重。这几个月我又收集了一些药材,你都拿去……”

小花心中感动,但是这件事自己的确不知dào

如何劝慰,只能说保重。倘若那贺启章两兄弟善待二老还好,否则,等她有了自由定要尽到自己做弟子的责任义务。

贺大夫装模作样给小花把脉抓药,然后包了两个纸包,将那两锭银子给小花。

小花如何能接受,可是贺大夫态度坚决,只能收下。小花当下取下布包。将里面的山精药物精华吸收,然后帮贺大夫把脉,顺便将精华渡入对方体内,增强体质。药物精华直接作用人体,服用效果更加强dà



贺大夫感受最清晰。禁不住老泪纵横,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保重二字。

小花从药房出来,远远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甑氏,深深凝望。二老明白心意,其实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不想把小花暴露出来,可见对待小花何等真心。

小花精神有些恍惚。她感觉自己好渺小好无力,师傅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没有自由,没有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改变这一的现实。

不觉中和一人撞在一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对不起……”

是禹娘子。小花正要开口,蓦地惊回,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打扮,只拱手作揖,“无碍。”

禹娘子行色匆匆。看上去比三年前苍老憔悴许多。小花想到水娃和青木,莫非这许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回来?可怜的女人呀。

站在场尾,小花总觉这里少了什么,哦,原来是那个茶棚拆掉了,原来地方正在挖地基,大概是要重新修建房子。小花放眼望去,先前还不觉得,这几年时间集镇变化好大,主街道两边立起好多房屋,都是修建成门面形式。再往两边也修起成片的房屋,也有住户干脆在自家门口用蔑折子扯起摊子,上面随便摆些小玩意。

小花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集镇便是在陈伯的茶棚里喝茶吃饼的,陡然间,物非人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禁不住走上前朝那那两个正挖地基的汉子走去,拱手行礼,这是读书郎的标准礼仪,小花这样子也只有装成个落魄书生。“敢问大哥,原来这个地方的茶棚怎么拆掉了?”

汉子听到声音,瞥了小花一眼,满头满脸的汗水,趁机拄着锄头把歇口气,说道:“你说陈伯他们两老呀,要被儿子接到京都去享福去了,他们真是好福气哟,现在好多亲生儿子都没他捡一个好……”

另一个搭口:“可不是么,我记得那小子小的时候匪的很,没想到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呢。”

这可是集镇这段时间大事件,有行人经过也加入了讨论,貌似那陈宝儿就是他们自己儿子一样,恨不得自己也捡一个那样的儿子。

和记忆中差不多,时间上也刚好吻合。

小花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按照时间来看,那二老应该要“得病”了。

正想着,一个挑夫走来,“唉,你们不知dào

吧,听说陈伯两老都病倒了,本来计划这个月就出发的,这下子……”说着摇摇头,正要担着挑子离开,被众人扯住,又是一通议论,纷纷感叹这两老没福气呀,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得病了……

正说着话一个修长穿着对襟短打的男子从山口奔来,有人眼见,“那不是宝儿吗?他荏急的干什么?”

顷刻间陈宝儿就跑到众人旁边,没理会众人叫唤,越过众人直接往安仁堂奔去。

几年不见,陈宝儿已经俨然一个大男人了,高大,宽厚的肩膀,脸上轮廓刚毅,浓眉深锁。刚跑出一段路猛地回头看向小花方向,小花陡然有种被看破身份的感觉,林宝儿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痛苦之色,又偏头继xù

往前跑。小花忍不住朝他背影喊道:“贺大夫在家里。”

陈宝儿转身往回跑,经过有些呆愣的人群,抓起小花的手腕就跑,“你带我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口,众人这才回过神,有人叹息道:“陈伯他们这次怕是不行了吧……”

旁人人啐了口,“乌鸦嘴,少说句行不行。”

这些人平时也没少得陈伯的恩惠,毕竟在这里开茶棚,来来往往人多,一碗茶一个钱两个钱,甚至没钱也行,反正乡里乡亲的,所以陈伯两老搏了个好人缘。

小花挣开手,也不说那些“为什么抓我就跑”之类的废话,直接道:“你快去请贺大夫,我…我在这里等你们。”

陈宝儿重重点点头,他完全相信小花,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多年前就刻进了他心里。所以刚才就那错身而过的刹那,在人群中,无论怎样变换了样貌,他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双眼睛。这几年四处闯荡,没想到给自己弄来一个京都富家子弟的身份,他并没有忘本。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执着反倒给二老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一会陈宝儿背着一个药箱,贺大夫拄着拐杖急急行来,三人一同赶往陈家。

两家人都住在巨石村,相隔不远,盏茶功夫就到。但是当三人赶到的时候二老已然神志不清,浑身高热,脸上手上长出一颗颗痘子,有点像时疫。有两个丫鬟和三个家丁打扮的人在院中,看到陈宝儿请来大夫,连忙迎上去,“少爷,你们不能进去,老爷太太他们不行了,这是时疫……”

陈宝儿才没那么多好心情跟他们罗嗦,挥手将那个丫鬟扫开,旁边几个家丁同时围上来,不觉中将小花三人围在中间,那家丁语气坚定:“少爷,你不能进去,为了你的安全,所有人都不能进去!”虽然喊少爷,但是那神情没有一点尊重样子。

陈宝儿火了,“都给我滚开,那是我爹娘,他们要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家丁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让步。陈宝儿一拳打过去,家丁身法极其敏捷,轻巧避开,顺手抓住对方手腕往前一带,陈宝儿收势不住向前栽去。家丁趁势反剪其手,另一手扶住身体,对旁边两人道:“快,少爷现在神志不清,你们好生照看。”两人会意,不知dào

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直接将陈宝儿给绑了。

陈宝儿急得大骂,剧烈挣扎,可无济于事。

小花看出来了,这几人都是练家子,他们是有备而来。如此一想,那屋里的二老的急症肯定跟他们有关。

就在三人对付陈宝儿的当口,小花做出了一个重yào

决定,她身体轻巧地从争斗中心钻出来,往屋子方向跑去,外面还有两个丫鬟,见到小花连忙大叫:“站在,不准进去!”说着就冲上来抓小花。

小花现在身手敏捷程度跟那三个练家子不相上下,而身体素质比他们只上不下,只不过没有经过系统训liàn

,没那些拳法招式,但跑路还是可以的。

小花飞快跑到门口,一脚把门踢开,翻手用木棒将门抵住,顺手把旁边桌子柜子统统推到门边。这才疾步来到床边。

第一百〇六章 命运如河,人如萍(催更……)

(标题党,看辣椒得瑟的样儿~~~)

一股恶臭扑来,小花微微皱下眉头,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加上这次亲眼看到那些个丫鬟家丁的反常行为,心中更加疑惑。当然,促使她做下这个决定的还是陈宝儿刚才在街上那回头一瞥,自己改型换貌,相隔数年,而对方竟然还能够从人群中第一眼认出自己,这不能不说自己的幸运。人嘛,总要有点证明自己存zài

过才行。

小花伸手搭脉,精神力刚刚探入,便感觉到一股股强dà

的毁灭气息充斥而来。

是,是毒药?!自己的怀疑竟然是真的!

天知dào

他们想尽快将这两个累赘解决掉,又怕别人查处原因,毒药的计量加了多少倍。

小花小心用精神力包裹住一丝毒药进入自己身体……

和那些直接抽取的植物精华一样,这些毒药成分竟然也一一被分解分析出来,化成一条条丝线归于丹田。小花弄清楚毒药成份以及药效原理,便有了对症之法。也幸好这段时间自己抽取了不少植物精华,丹田内库存满满的。

既然毒药如此猛烈,普通的药物以及很难起到效用,只有将集中药物融合起来,几条丝线交缠汇集成一根,顺着把脉渡入二老身体。

两种药性在体内激烈争锋,这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二老的身体本能痉挛起来,小花连忙从右手渡出补中益气,也就是增强生命力的植物精华缓缓输入二老身体,缓解疼痛……

一通施为下来,二老体内的毒素已解,不过那些因为毒性产生的痘子却需yào

时间慢慢养好。

小花擦擦额头汗水,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那家丁猛地冲过来,一把朝小花咽喉抓来。

小花心中一凌,一出手便是杀招。好凌厉的身手。她身体微微一偏,避过锋芒,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没全让开。让对方抓着自己的衣脖子,家丁怒喝:“你是谁,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小花看向后面的贺大夫和陈宝儿,陈宝儿已经挣脱绳子,冲到小花身边将她挡在身后,“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立马杀了你!“

家丁微微一愣,倒是很意wài

,这小子脑袋秀逗了吧,护着这两个老不死的还说的过,这平白来的一个陌生小哥也这样护着。莫非他们有基情?

陈宝儿见对方愣怔当口,伸手便是一推,虽然没啥招式,但是身上都是精壮键子肉,有把子力qì

。将家丁推个趔趄,正待发作,陈宝儿呵斥道:“想干什么,想造反了不成?你们这些个奴才竟然敢对本少爷不敬,就不怕我回去好好整治你们么?”

家丁没理会陈宝儿,偏头看了眼床上二老,呼吸竟然平稳许多。身上的毒疮没有继xù

爆fā

……他怨毒地看向小花。

小花知dào

这件事情必须说明白,便道:“其实这不是什么时疫,我家婆也得过这病,不过是有些热毒,过两天就好了。对了当时还是请贺大夫抓的药呢。”

贺大夫很上道,连忙应道:“是啊。热毒在迸发毒疮的时候也会伴发高热,只要理清内热,做好护理就行了。”

三家丁面面相觑,他们只是听命行事,但是这毒药从来就没失灵过。杀人于无形,就连京都太医院那些个老东西都看不出个子丑来。难道这里水土不服,药效减轻了?他们恨恨道:“好,倘若老爷太太再有事唯你们是问!”

陈宝儿也很有魄力的,以前就是镇上的孩子王,喝道:“你算哪根葱,竟然敢对本少爷指手画脚,给我滚出去,滚!”

陈伯陈婶二老听到房中吵闹,他们活了半辈子,心灵也通透的很,他们平时生活习惯很卫生,毕竟开茶铺的嘛,必须弄的干净一些,这已经是一辈子的习惯了。一辈子都没事,而且周围也没人发时疫,自己突然一下子得病,便觉得蹊跷,见那几个名义上的丫鬟家丁样子便明白了几分,那家人是要把陈宝儿从他们身边抢走呀。尽管心里万分舍不得,但是想到人家才是宝儿的亲身爹而且家庭是非富即贵,定会给宝儿一个好前程,自己倘若定要挣扎的话反而会让宝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当他们还能说话时便劝陈宝儿不要去请大夫,可见爱陈宝儿心之切。

陈伯拉着宝儿的手:“宝儿呀,你且放心的去吧,不要挂念我们,我们一辈子生活在这里,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又偏头看向陈宝儿身旁的小花,“我们知dào

这位小哥是好心,只不过这就是命呀,我们什么都不愿,我们很知足。我们本来是没有子嗣的命的,但是有宝儿陪了我们十多年,我们很…很知足了……”

闻者落泪,小花终于知dào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爱,超越了生命的存zài



陈伯又偏向宝儿,抓着他的手:“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孩子,我们已经老了,我们真的很知足,你平平安安的一生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陈宝儿也不是白痴,他隐隐明白了什么,没想到自己只想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结果反倒给他们惹来一场无妄之灾。这一切都是那所谓的自己的亲身父亲干的。陈宝儿的手在发抖,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这样丢下二老独自到京都去?回去那个抛弃了他和他母亲的家么?不,那不是我要的生活,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呀!

小花悄悄转身,经过贺大夫身边时淡淡摇摇头。陈伯二老为了陈宝儿已经心存死志,看来自己这次真是思虑欠妥,一切都是按照前世的命运轨迹,各自走上自己的人生轨迹。只愿那几个丫鬟家丁没认出自己才好。

陈宝儿转身抓住小花的手,突然道:“我知dào

是你,谢谢你帮我帮我爹娘的一切,我陈宝儿对天发誓,这份恩情永不负!”

小花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没说话,径直离开。心中有的只有坦然释怀,为了那人群中的回眸一瞥,自己应该偿清这份感动了吧。

外面几个家丁丫鬟都站在那里,见小花出来,其中一个作势对付小花,小花不做丝毫停留,直接跑出院子,沿着山道一溜烟没了影。

……

世事难料,三天后,陈伯二老的时疫复发,撒手人寰。顺带着还将贺大夫牵连,宝儿力保,方得无事,恰时贺启章再次亲自前来接贺大夫去县城,甑氏不放心,于是收拾好行装,两老一起被接到贺启章院中。而陈宝儿处理完陈伯二老身后事,心中仇恨达到顶点,对方隐晦的告sù

他,倘若再不识抬举的话整个巨石村甚至未阳镇都有麻烦。偏偏自己无能为力。

陈宝儿恨,他要替爹娘报仇,带着无限的恨也踏上前往京都的旅程。

小花将小院再次整理出来,稀稀拉拉地撒上麦种,虽然自己现在有异能傍身,但是样子要做足。昨天去了一趟集镇,用上次贺大夫给的银子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食物等等,也听到了关于他们的消息,心中唏嘘不已。

命运呀,仍旧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前世陈伯二老死了,陈宝儿上京都,这一世自己去插了一脚,原以为救了他们的命,结果还是一样,反倒是多受了几天的折磨。

小花想到自己,从进入田府到现在,*折折的,结果还是一样,幽禁,小院的刹那欣荣,再到现在的破败……冥冥中自由安排的感觉。

命运就像河流一样,无论如何阻截都会朝一个方向流去。思及此,不由得黯然伤神。

进入腊月,寒风凛冽,小花一边进山猎些山鸡,狍子等野物回来腌制成肉干,将院中的那些白菜做成辣白菜放地窖里面储存起来。地窖就在杂物房旁边,深一丈,四尺宽,两丈长,呈l型。下面用木桩支撑固定。

同时走更远的山路去采药,然后拿到县城去卖,一次有十来两银子赚头。然后换一些过冬年货回来。

随着瞿灵儿及笄时间迫近,小花感觉危险也不断迫近,这些都是以备不时只需的。

这一年年关小花过的无比冷清,只有景婶过来叩门问候,小花想了想给对方送去半只狍子肉,第二天景婶竟然给她端来一盘年糕……

今年的雪特别大,前院的夫人以及那些个得宠的小妾在院中踏雪寻梅,话说院中到很有几处梅园呢,香味扑鼻。经过小花院子时不知是谁不知趣,说道:“咦,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长了这么多杂草也没人打理。”

“听说这是瞿小娘子的,去年顶撞夫人老爷,被老爷下令禁足了。”

那女子惊讶:“呔,竟然如此无礼,只是禁足,真是太便宜她了。”

众人纷纷噤口,看向田夫人:“我们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就是姐妹,应该同心协力伺候好老爷才是。”

众人连连福身应诺。

田夫人经过小花院门时,停下来,对旁边的春兰道:“兰儿,去把我的那个暖婆子拿来给瞿妹妹送去。大过年的,忒冷的天,都是姐妹,可不能冻坏了。”

春兰应诺小跑离开。众人连呼田夫人仁善。

其实田夫人就是想看看小花现在的悲惨样子。

第一百〇七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小花心思也玲珑了,她知dào

自己真zhèng

敌人不是田夫人,一定要藏拙。

因为身体更加强健的缘故,听力更加敏锐,只要她想,周围百米范围的落了一颗针都听的到,唔,好吧有些夸张了。刚才那些女人在她院门外叽叽喳喳的她就听到了,所以小花听到田夫人说的话时,心中明了,连忙将那件破旧袄子穿上,而后把锅底灰泥土啥的仔细抹在手上脸上,这几个月身体一直都在不断改变,皮肤变得越来越好,用吹弹可破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小花不能把这些展现出来啊,不然的话那田夫人又要想些妖蛾子整治自己了。

刚刚收拾妥当,小花端出一碗草根菜叶熬的汤,黑黢黢的,一股子草腥味。看到院门打开,便往嘴边送。

十来人以田夫人为中心站在门口处,披着大麾,或是锦缎袄子,手里都捧着一个暖婆子。有几个大概是新进来的小妾站在后面打量这个破落的小院,偶尔从厚厚的雪地里冒出一丝丝瘦瘦的绿色,哪里有过去的繁荣。

春兰拿着暖婆子走上来,“喏,这是夫人赏给你的,怕你冻着了,切莫要辜负夫人的一番心意呀。”

小花将缺口塘碗搁在地上,里面的汤水溢出来,揩揩双手连忙伸手去接,“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呀……”

春兰看到小花这邋遢样子,嫌恶地朝后趔趄身子,单手递过去。看到小花伸来的黑黢黢的爪子,手上一松,暖婆子便掉地上了。

春兰呵斥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夫人好心好意送暖婆子给你,你倒好,竟然扔地上……”

小花心中一激,完了。今天又有事情做了。连忙跪伏下身双手将暖婆子抱进怀里,“我我不是有意的,手手冻僵了不听使唤,请夫人原谅。”

田夫人很是大度的样子:“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这样算了吧。”

旁边人为她鸣不平,“夫人,你是真仁善,可是人家不领情呀,这种人就应该给她一点教xùn

,让她知dào

什么叫尊卑。”

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人就有尊卑了?不过嘛田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人帮自己搭梯子,那就顺势下一步咯,更何况想起上次田云山竟然为她开先例,心中就堵得慌。

“那你就在那里跪两个时辰吧。”田夫人随口道。小花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足以成为她的对手了,做作地捂嘴轻咳一下,在众人簇拥着走了。

春兰扯住一个小丫头,递个眼色,小丫头畏缩地低头落在后面。然后站到小花院门口守着。

小花心若明镜,这大雪天,地上积雪没过膝盖,莫说跪两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那一双腿也要费了。所以田夫人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而那春兰很好理解了主子的意思,她自己身为一等丫头自然不会在这冰天雪地里面陪着挨冻,所以叫这个新进来的小丫头顶上。

小丫头站在雪地里面冻得手脚发麻。看到小花低头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天上又在开始落雪了,纷纷扬扬的,不一会就在身上落了白白一层。

小丫头四下张望,小心走进小院,来到小花身边。身手搀扶:“小娘子,你你快起来,她她们已经走了……”

小花抬头看向这个小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体瘦削。脸色有些发黄,但是头发梳理的很整齐,眼神真挚而清亮,小花说道:“你放过我就不怕她们责罚你吗?”

小丫头咬了咬嘴唇,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执意把小花扶起来,“小娘子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帮你揉揉膝盖吧。”

小花被搀扶到旁边街沿上坐下,小丫头就开始帮她揉捏起来,有把子力qì

呢,很舒服。

小花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丫头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听过她们说起你的事,你你很了不起……”说罢下意识扫了小院一眼,有着深深的失望。

“呵,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小丫头连连摇头,没继xù

说,过了好一会,小花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活络了,其实不用小丫头揉捏自己用药物精华滋养一遍也没事。小丫头站起身,说了一句:“景婶是我的婶子。”说完便走到小院门口继xù

站着。

小花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没想到这两人都是那么仁善的人呢,看着小丫头就像刚开始一样站在门口搓手跺脚,她有些欣赏这丫头了。

小丫头一直站够了时辰才回去的,冻的小手笑脸通红通红的,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小花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笑了,这个冬天也不太冷嘛。

小院再次安静下来,小花却没有停歇的打算,将身上那些伪装的东西清洗掉,回归自我的青春靓丽。

小花将以前准bèi

的那些坛坛罐罐全部搬出来,在后院街沿上一字排开,这里面有她自己酿制的果酒,就是去山上采药时顺便摘的果子回来。只要是无毒害的,统统采了不少,然后拿回来分别用糖腌制起来。也亏的她财大气粗才经得起这般折腾。

揭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小花用竹筒舀了小勺,轻轻抿了一口,入口清冽甘醇,吐气若兰,没有那种酒嗝骚味。

酒汁入腹,顿时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四肢百骇都舒展开了。

这是小花根据这些野果对身体作用程度,然后再加入自己吸收的那些植物精华,融合在一起酿制而成的,所以这不单单是果酒,还是上佳补品。

小花一一检验,这五六个坛子根据作用不同,分为补气血,养颜,滋阴补肾等等,可谓是那些贵胄贵妇最喜欢的东西。小花打算将这个弄到现场去卖,这样的话用最低廉的成本,也不需yào

浪费许多时间翻山越岭,就能赚取更多银两。

就在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哟,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呀。好醇厚的酒香……”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翩然落在院中。

又是他,小花心中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便连忙福身,“原来是恩公,小妇人这厢有礼了。”

中规中矩,丝毫没有前次的逾越,白衣人挑眉,“咦,你…你……”他围着小花转了两圈,上下恣意打量,小花心中愠怒,对方一点没有尊重自己的意思。好吧,现在的她就算是一个丫鬟都能踩上一脚,更何况是不知dào

是和身份的公子。

幸好这数次波折已经将小花的性子完全抹平了,所以即便是面对对方的无礼她也只是恪守自己的本份而已。

白衣人突然大笑,“哈哈,真真是个妙人呀,上次云山兄说你就像是一个谜,粗陋,庸俗,张扬,谦卑……哪一样都像是你本性,但事实上你又不是你,他着相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想成为别人眼中的你,你就是你自己而已,哈哈……”

对方癫狂和不知何谓的话让小花心中微微一震,脑海中蓦地想起几年前在县城书肆,那抹蓝色身影,指尖的温暖,还有一句“做你自己”。而今天,她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出这句话,有种被剥掉衣裳,赤果果站在对方面前的感觉。

小花嘴角只浮起淡淡的笑意,未达眼底,却搅乱一轮眼波。

粗布衣裳掩盖不住玲珑身姿,没有任何珠翠装饰的青丝轻拢,在他眼里已然将恬静与妖冶完美融合,出尘脱俗,一点不为过。

白衣人良久回过神,自觉失态,好吧狂妄与放浪不羁只是对于那些不需yào

郑重的人而言,而面前这个女子,他不忍亵渎,心中有些后悔,还有些酸酸的感觉。当初对田云山说他找了一个宝贝,其实里面揶揄的成分居多,而现在,这块璞玉已经稍稍展露出她的光彩,便让自己有些心旌荡漾,不是宝贝又是什么。

只是可惜,当初他拂逆了小花一番真诚感恩的心,现在心中仅存的只是礼节上的感谢而已。

白衣人指着街沿上几个酒坛,“上次你说要谢我,那送我一坛佳酿如何?”

小花带着笑意,上前端起一坛酒,递过去,再次福身:“多谢公子相救。”如此,这段缘也就了了。

白衣人道:“叫我康,既然你这么说,那救命之恩可不能这么随便就结了,这坛酒就算是利息吧,哈哈……”

公子康哪里看不出小花的心思,这次她态度中貌似恭敬实则疏离,说明她很想划清他们的界限。好吧,他私自进入后院本来于情于理都不妥,没办法,他生性就是这样,想必田云山也不会怪罪的。

小花啊地抬头,对方已经纵身一跃,站到墙头,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雪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潇洒转身离去,留下一抹白色身影融入周围世界中。

呵,又被耍了。

小花叹口气,不以为意,只要不是敌人,对自己没有伤害就足够感恩了。

公子康抱着酒坛落入田云山的私人小院中,公子康咧嘴一笑,果不其然,他正一个人坐在凉亭下自斟自饮,旁边的火炉已经快熄灭了。

第一百〇八章 能温暖进心灵的酒

“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酒入愁肠愁更愁,喏,绝世佳酿哦。”公子康调笑一声顺势撩开袍服在旁边石墩上坐下,将怀中酒坛放在桌上。

田云山没有理他,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以前那些部将因为一纸诏书或是革职或是派往边疆,全部分散了。卧薪尝胆,筹谋多年的计划,皇帝放个屁便全部瓦解掉。自己暗中支持的番王也在一夜之间被下属以谋逆之罪供了出去,幸好自己从来没有以真身出现那些场合,这才幸免再次被诛灭九族之罪。

公子康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逸散出来,田云山神色终于有些变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样子:“呵,莫不是又到望月楼老板娘那里掏来的陈酿?”

田云山想醉,也的确喝醉了,但却没有达到麻痹神经的状态。

公子康淡笑不语,伸手一指,一缕酒水从酒坛中飞出,准确地注入杯中,刚刚好,多一滴便溢出。正要端起喝掉,一只手嗖地伸向旁边酒坛,一把抓起坛口,手一翻便直接朝脑袋上倾倒下去,唰唰唰……一时间熏人的酒香弥漫开来,迷蒙了两人的双眼。

只可惜那漏掉的酒水比进入嘴里的酒水多的多,公子康连道可惜。

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若不是因为天大的仇恨以及那些姓田的族人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倒下了。想要报仇,就只有一条路,千夫指也无所谓,历史,本来就是为胜利者谱写的——

公子康微微叹息,看着对方对如此绝世佳酿如同牛饮,只叹息糟蹋了好东西。他没有阻止对方,心中郁结太多必须有个发泄口,否则会疯掉的。以前见他左拥右抱,不断收小娇娘。以为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可以逐渐平复他的仇恨,没想到那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不仅折磨自己,更苦了那些个女人。

公子康继xù

端起杯子。抿了小口,此酒浓郁芬芳,却又没有其它酒水的辛辣,而是带着清新之气,入腹温暖,片刻后劲上头,方觉微醺。回味良久,温暖,一种叫温暖的东西在身体里融化开来。

一坛酒被糟蹋完,酒水把田云山的衣衫打湿了。却没感觉到那种麻痹一切的醉意,原本冰冷的有些麻木的身体竟然感觉到温暖从脏腑弥散,脑袋也没有酒醉后的昏沉和刺痛,微醺中竟有种手不出的满足感,就连刚才极端的负面情绪也缓解不少。

田云山这才回过神。将酒坛拿到自己面前,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是一个普通的罐子而已,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什么酒?”

公子康还在回味着,淡淡的道:“跟你说了,是绝世佳酿。专门拿来给你分享,你却这样糟蹋了,真是不懂享shòu

。”

“绝世佳酿?这不像是望月楼出品,那里的酒只能激发本能,却不能温暖内心。”田云山喃喃的道。

“呵,你也知dào

了啊。”

田云山道:“说罢。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下换公子康吃惊了,“原来你还不知dào

呀……”

田云山感觉自己现在格外清醒,“知dào

什么?”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是人都看出来那些被关在后院的女人有多苦,守活寡呀。偏偏这个男人还自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一样,也罢,算是自己报答这一杯酒之情吧。“是你的女人酿制的。”

“我女人?”田云山脑海中几乎是潜意识的就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淡淡摇摇头。女人就是女人,不懂分寸进退,再有个性又如何。

……

小花有预感,公子康拿走一坛酒肯定很快就有人来查她。可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依旧没人来查她,小花心中竟有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窃喜,看来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小花不可能天天等着有人来注意自己,或者如同以前那样,突然给自己来个特赦什么的。所以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精神力修liàn

,精华控zhì

,还有就是吃饭大计——种植。

如同前世一样,小花将所有靠近围墙的地方都种上脚板苕,也不管什么季节不季节的,这些作物本来就是从野生变成家生,然后总结出什么时节种植收获的规律。所以即便这样让其恣意生长也是有收获的,最重yào

的是,小花觉得如此杂乱无章,方显的自己小院的落魄,也好迎接自己那个妹妹的到来。

这一年雪下的特别大,直到二月中旬雪才化完,所以种植期比往年足足延后了半个多月,进入三四月,新播种下去的作物没有长成,前一年收获的粮食吃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连集镇上卖菜的都极少。

田府伙房采买的人很是发愁,那些个小主天天抱怨没菜吃,大有再是办事不力的话要换人的势头。

没办法他想起了那个神奇的小院,带着两个伙计前去查看,推开门缝一看,里面也是光秃秃一片,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妇人正轮着锄头翻地呢。

小院门口有人嘘嘘作声,小花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有人从门缝里朝她打招呼。其实她老早就听到有人到自己院子来了,只不过她不确信就是找自己的,这大半年过去了,除了景婶外,还没人主动联系过她呢。

小花拄着锄头站在原地,问道:“韩大叔找我吗?什么事呀?”

韩厨子听到小花那么大声的嚷嚷,急得左右瞧瞧,这里是被老爷下了禁令不能随便来的。若不是因为伙房实在是弄不出什么小菜了,就连咸菜每个小娘子房里都扣定发放,他也不会想到小花这里。

小花心中轻嗤,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用得着自己的了就想起来,没用了便丢弃一边。不过也无所谓,别人来找自己,说明还是有些价值的。

韩厨子紧张的挤眉弄眼,“哎呀,我的姑奶奶小声点呢,等下让人听到了我就遭了。”

小花说道:“呵,你怕难道我就不怕吗?”

“哎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次是来求你来着,你这里还有没有那些个脚板苕呀?”韩厨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小花鼻子一哼,没好气道:“你看我这里像有的样子吗?你不会到镇上去买啊,不然的话坐船到县城也是一天来回。”

“哎呀小娘子你就别难为韩叔我了,你看,那些主子们都要吃菜,现在刚刚化学,那些种子撒进地里还没发芽呢,哪里来的菜吃呀。我想着这脚板苕也是一味菜吧,你这里还有不少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小花心中郁闷,好像自己不拿出东西了就是多么大的错误一般,真是好笑。那些个小主子吃不吃得上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这半年多就没人来关心一下我有吃的没。好吧,过年她们踏雪赏梅来了一次,也只是想看自己笑话,甚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相当时若不是那个小丫头心怀一丝仁慈,在冰天雪地里跪两个时辰,不活活冻死,那一双腿也直接废了。在这深宅中,双腿废了,又不得宠,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事实上即便那小丫头不给她网开一面,她也能用自己的异能保全。

小花知dào

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她知dào

现在种下去的果蔬种子,至少还有两个月才有第一批菜吃,这两个月中,田府上下两百多号人,就是把自己所有存货掏光也养不起所有人。最重yào

的是自己一旦答yīng

了,以后他们就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自己从田府赚了多少钱不仅原封不动吐出去还要倒贴,就像前两年一样。所以她现在种植的东西只留着自己吃,实在有剩余宁愿拿到集镇上去卖也不卖给府里。

小花的决绝让韩厨子有些意wài

,他是田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所以资格很老的,府里没人敢得罪他。

韩厨子悻悻而归,临走还不忘丢下几句狠话,这一点也不出小花的预料。

这是田云山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个女人那么卖力地在地里劳作,虽然如春,但咋暖还寒,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终于想起来是自己下令将她关起来的,下令不让其他任何帮zhù

她,所以这三年多来都是她自己用劳动养活了自己。

先前却还因为她种植的多卖给府里的人而责罚了她,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过份。

不得不说,这种凭劳动自立自强的女人更加让他心动。刹那间,与小花所有焦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他发xiàn

所有的谄媚,柔弱,张狂竟然都是她的面具,而这个自强独立的女子才是真zhèng

的她。

田云山觉得自己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正要叫人打开院门,恢复她的自由,并且与别的小妾一样享shòu

同等的待遇,有丫鬟婆子伺候,每个月有发放月钱,还有胭脂水粉等等。

公子康拉住他,摇摇头,“你真那样做的话就是害了她,因为你将她们当作花瓶摆设,所以你唯独亲近的某一个,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样?”

田云山恍然,“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公子康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倘若是我的话有这样一个绝世独立而坚强的女子相伴一生足矣。”

这一刹那田云山心中有些动摇,甚至已经波及到四年前对那个女子一见惊鸿的震撼。

田云山突然对公子康说道:“不管以后会怎样,我希望你答yīng

我一件事。”

“什么事?”

第一百〇九章 绝世独立的女子(第一个学徒)

(标题党,特地单章感谢【书友140626102532229】连续四天的催更票,看着页面右边一溜黄色的更字,极大的满足了辣椒的虚荣心。其实辣椒是准bèi

这个月努力存稿,下个月冲刺一千大洋的全勤奖的,但是辣椒更在乎的是这种被在乎被需yào

被“催”的感觉,所以辣椒再次加更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要有人喜欢,辣椒就有无穷的动力写下去!!!)

小花将一坛补中益气的果酒带到县城,她唯一比较熟悉的地方就是云来客栈,再加上自己以前在这里住过几天,不管是掌柜还是伙计人品还可以,所以便打算将酒水放这里寄卖。也就说店家不用垫付任何成本,相反,没卖出去一盅就能得到分成。

掌柜盯着小花看了半天,总觉得有些面熟,但具体的又想不起来。可不是么,小花现在是女扮男装,而且离住店已经过去几年,不管是身量还是脸型都有变化。

掌柜当先尝了一点,果真绝世佳酿,当下便把酒留下来,并且和小花签订了协议。每盅酒二十文,普通酒水一盅三五文,所以这纯粹就是天价。但是这本来就是高档酒,面向的消费人群不一样。最重yào

的是小花采这些野果不容易,懂得这种特殊的酿制技术更不容易,并且具有精确的药效,而对人体没有半天副作用的就更加难得了。要这个价位着实不算高。

店家每卖出一盅酒抽取两成。对于小花来说分出去的利润的确有些多,但是自己把酒放别人那里寄卖,既不用自己管理也不用出钱租房子聘人等等,只等着收钱就是了,也很符合她的心意。

小花与掌柜付伯商量决定,不管成效如何,她过几天再来看看。

处理了酒水事情,小花一边在街道上转悠,县城相比几年前更加繁茂了。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县城中心的富贵区。也就是那些非富即贵的人住的地方,果真高墙大院的,朱红大门,某某宅。某某府。

有货郎背着特制的背篓,上面吊着各种小玩意,叮叮当当的,一边摇着波浪鼓一边吆喝。看到小花,热情的叫道:“这位小哥买个小物件吧,你看这里火镰折扇还有笔墨,选一样吧。”

小花听到笔墨,停下脚步,货郎很识趣地将背篓放下。小花见背篓上方的横架上果真挂着几只狼毫,取下一只。在手中试了试软硬程度。货郎见此连忙从背篓底部抽出一个暗格来,取了两块长条墨石和一个砚台。

小花也不含糊,略微查看一番便付钱。货郎见她很是干脆,拿了一个笔架给她,也就是一块打磨的凹形小石头。正好可以放笔。

不过一会又遇到一个卖小吃的货郎,簸箕上放着一些制作好的糕点,用白布盖住。小花闻着很是香甜的样子,便每样买了一些。

还有卖各种首饰的,小手工的。不一会小花双手就提着大包小裹了。走街串巷,小花心情愉悦,一边吃着小吃。看着这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之外的不一样的景象,没有以前的急躁。

正在这时,拐角另一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小花蓦地停下脚步,她貌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像…瞿灵儿的。

瞿灵儿说道:“……把这件东西交给田老爷。就说此情可待成追忆。”

另一个女子道:“是主人。”这声音也有些耳熟的样子。

那女子正要离去,瞿灵儿突然说道:“对了,你在田老爷身边待了那么久,他要了你没有?”

这句话大概是问的太直白了,那女子顿了一下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没有。瞿灵儿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小花听到脚步声朝这边传来。连忙折身走开。

心中思讨开了,果真瞿灵儿是一只和田云山有联系的,只不过她一个闺阁女子,就不怕传出去落人话柄吗?

蓦地,小花想起来,那个传递消息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互换身份的张紫妍!没想到身份没有换成,自己仍旧是小妾,而她成为了田云山的贴身侍婢。

小花想起,以前不是听那些婆子爵舌根说田云山很是宠爱这个妍儿姑娘的吗?难道他们还没有男女之情?

想到这里小花邪恶的笑了,在田府她貌似从来就没听说哪个小妾和田云山干个那啥。如果不是他对田夫人一往情深所以不愿糟蹋别的女子,那么就是那个不行。如此一想,那晚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对方却丝毫反应都没有也就解释的通了。

小花想着想着,心情变得无比畅快起来,恐怕她是第一个知dào

自己男人那方面不行还高兴的起来的女人吧。不知不觉中,走入熟悉的巷道,还是那翠绿华盖的香樟树。周围的房舍或是翻新或是加固,只有这间小院还是和几年前一样。

小花推开院门,依旧的清幽淡雅,夹带着淡淡的书香。

那排红砖房子依旧矗立,房门开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一排排的书架。

小花很自然地抬步进入,径直来到书房面前,里面还是老样子,干净利索。细细摩挲曾经看过的那些书,回想当初自己如饥似渴地求学,恍若昨天一般。

突然,一个蓝色身影陡地出现在面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终于来了。”

小花微微一愣,抬头便迎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猛地回过神,自己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还以为自己有其他嗜好呢。连忙避开对方灼热眼神:“你认错人了吧,我我第一次来这里。”

云清见小花慌张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在你走的一年之后我就对外宣bù

关闭了书肆,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待对方回答,云清继xù

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来,有件事要告sù

你,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

云清笑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尽管只是那几天的相处,那样的恬静与默契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小花也不想做作,干脆就默认了自己就是他等的那个人吧:“难道你在这里几年时间就是为了等我,然后给我说这一句话么?”

云清点点头:“是呀,是不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哈哈……”

小花老实的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呢,即便是一个谎言,我也很喜欢听有人曾经专门为我等待的呢。”

云清说道:“我在这县城没有其他亲人也没有其他朋友,这件小院就请你帮我照看怎么样?”

小花直接拒绝:“不行,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没有那么多事情来打理这些。最重yào

的是我并不是一个自由的人,我已经嫁人了。”

云清张嘴愕然,“嫁,嫁人了?可是你你……”他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没有勉强小花,而是直接把钥匙给小花,说她随时可以到这里暂住。小花也拒绝了。尽管她内心非常想要一栋自己的宅子,但是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拿了人家好处万一人家以后有事找上门有是那种特别为难的事情,自己都不好拒绝的。

云清淡笑一声,见小花背着大包小裹,便问道:“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么?”

小花呵呵笑了,“不是,不过里面买了一些糕点小吃,如果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分享呢。”小花只是觉得和云清相处起来很轻松自由,没有世俗的枷锁,所以也不用那些娇柔做作。

云清沏茶,小花拿出糕点,两人就在旁边的亭子里面边吃边喝边聊,漫无边际地闲聊。

云清突然说道:“对了,你说你嫁人了,那你丈夫应该很疼爱你吧?”

小花嘻嘻一笑:“咦,你怎么知dào

的?”

“你也很爱你丈夫咯?”

“这还用说嘛,那可是一生一世的相依相伴呢。”小花随口应道,这是她对自己心目中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云清神色暗了暗,“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开心尽管来找我,和以前一样,在这里你可以做完全的自己。”

小花不笨,之所以在这里停留一会便是想让自己压抑太久的心放松一下,可是对方说到家和生活,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喝掉,站起身,带着微笑淡淡的道:“谢谢错爱,丈夫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我的爱只有一份,不会将它分割成朋友知己闺蜜等等……对不起,请当我的理解有误口不择言。仍旧谢谢,那么告辞了。”

云清愕然,喉头有些艰涩的感觉,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子,即便是那些贞洁烈妇,恐怕在内心深处也不会去拒绝朋友的身份进入心里的吧,因为这根本没有违反伦理道德,还会让心灵更加充实,但是她不。

云清想到,既然她心目中不会有朋友知己一说,那么自己又是什么呢?难道就只是一个…熟人而已?

……

小花第二天才回到田府,小院里一切如常。她很快就将在县城的见闻抛开,不管是瞿灵儿怎样动作,抑或是那个叫云清对自己的态度,对她来说都不重yào

了,有了田云山小妾这层身份,既是枷锁,也是一层保护。

就像现在一样,这个对于别人来说如同绝境一般的幽禁,与她而言就是一个自由的苑囿,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用每天向正室夫人问安,不用和那些貌合神离的“姐妹”打太极,也不用每天为了怎样让自己变得漂亮研究那些无用的胭脂水粉。

第一百一十章 景婶带来的消息

因为要过几天才到县城去,小花便利用这几天时间进山采药,顺便补充一些这段时间消耗的植物精华。

随着不断的修liàn

,丹田对植物精华的容量也逐渐增多,如果以精华所化丝线数量来计算的话,以前大概在一百根左右,也就是一百个单位的药效。而现在几乎增长了一倍有余。

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这手植物精华提炼之术,所以一定要随时都有充足的准bèi



山上积雪初融,便有嫩嫩的新芽冒出,带着露珠,在晨风中颤悠悠的,如同没穿衣裳的处子的娇羞。

后山有很多的香椿树,一簇一簇的淡紫色香椿芽。椿芽营养丰富,具有食疗作用,主治外感风寒、胃痛、痢疾等。不过这些都长在比较陡峭的山坡上,普通人根本不好上来,再加上小花是踩着点上来的,这嫩嫩的芽子刚冒出来,要多鲜嫩有多鲜嫩。

于是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还有绳索,果duàn

将这些芽子洗劫一遍。原本想着采药的,结果不一会功夫几个袋子里面就装满了香椿芽。小花不得不回去,趁着太阳没出来,将背篓背出去继xù

采……至于那些采不到的,直接将它们的药效精华给抽取掉。

小花的疯狂行为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收获。

以前在瞿家的时候,家里穷困,每年二三月青黄不接的时候,便是林氏带着她到山上去采香椿芽,然后板上一撮麸子面,微微放上些盐,直接煮熟就吃,这就是他们一家人一两个月的口粮。当然,瞿家生除外,因为他的读书人,魏氏怎舍得让自己儿子吃这种苦呢,无论家里再困难的揭不开锅也不曾短了他一口吃的。

小花拉回思绪。其实,这就是每个人家的生活模式。在家里,无论吃还是穿,首先都是要满足了当家男人的需yào

。要是哪个女人在盛饭的时候先给自己捞底舀了一碗干的话,那整个村里都会知dào

这女人是个刻薄公婆不疼惜丈夫的坏女人。

足足两大背篓的香椿芽,小花接下来有的忙了。首先从井里提水将其清洗一遍。外面天气还带着寒意,可是井里的水腾腾的冒着热气,摸上去温温的,小花手脚麻利地清洗干净,也幸好这三年来她每次出去买东西总会顺便带一些日常用具回来,比如背篓,箩筐,筲箕。簸箕之类的,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锅里的的水烧开了,小花抓起一大捧香椿芽放入锅中,用两根特制的长棍子搅拌,见其变成绿色。便捞出放在旁边淘洗过的簸箕里。

因为锅太小了,每次只能放入一大捧,小花弄了近两个时辰才将所有芽子全部用开水焯过一遍,而后便是将其细细地摊开,竹竿,树枝,簸箕等等。但凡能够晾晒的地方都挂上一串串的翠绿……

小花弄好这一切,已经是下半晌了,才觉得肚子早饿的咕咕响。拿出先前准bèi

好的干粮一边就着清水一边吃着,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种成就感油燃而生。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用问。肯定是景婶。

小花连忙走过去,经过多次接触,两人的默契相处,已经让小花逐渐放下心防,变得自然起来。小花来到院门边。将门缝拉开一点,就见景婶给她递进来一把香椿芽……

小花愣住了,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上。景婶见小花没有动,以为对方是不好意思接,都知dào

这时节青黄不接,即便是田府,有存量,但是绿色蔬菜也十分稀罕,先前那韩厨子就来找小花要脚板苕来着。

景婶道:“快拿着呀,先前种植的时候我就在那小院中种了几株香椿树,今年发的芽特别多,我想就顺便给你送点过来……”

什么顺便,是专门给自己送来的吧。以前无论如何有粮食吃,景婶匀出一点给她她心里只有感激,而现在,如此紧张的时候,对方竟然还想着她,这就不仅仅是感激,而是感动了。

小花下意识看了下后院,现在后院就晾晒了一大片的香椿芽……因为前院的话,以前种的那些数被糟蹋过后小花就再没种树,透过门缝能看到正房街沿,所以小花一般做什么事都在后院进行的。

小花最后还是收下对方的香椿芽,对景婶说道:“景婶你等一下,前段时间我收了一些罗卜干,你拿点去。”没等景婶回答,小花便快速跑回去。

到地下室,拿一个小布袋装了一袋罗卜干,转身看到旁边储存的十多只腌制熏干的野兔野鸡,顺手取了一只下来一并塞入袋子。

景婶看到小花:“你还收有罗卜干呀?”很是意wài

,又有些惊喜,因为貌似整个田府的女人,除了管库房管厨房的那几个婆子会采购清点,也没人自己去制作。这罗卜干看起来很简单,实jì

上也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而那些人有这些时间精力多去讨好一下主子,随便赏赐几钱银子或者珠翠什么的都能买下一大筐。

而现在的事实是,就算是你有钱,街上也没人卖。

小花嗯了一声将包裹从下面的门缝中递了出去。景婶有些迟疑,仍旧拿起来,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就要把袋子塞回去,“哎呀,你这个傻孩子哟,这东西自己留着吃,眼看着还有几个月才有新粮出来呢,听说前两天老爷又出府了,前院的人好像都不太平静的样子……”

小花一边将布袋硬塞回去,一边问道:“不平静?出了什么事吗?”

景婶左右看看,凑近门缝:“我知dào

你这孩子是个明白人,不然也不会在先前就知dào

要自力更生了,虽然我们是妇道人家不应该议论这些事情,我希望你心里也有个底……”

小花连连点头,见景婶说的这样郑重,心中也不由得忐忑起来,但是想到自己前两天才到县城去了,并没有听说发生什么大事了啊,难道是关于灵儿的?对了,灵儿下个月便及笄,她要嫁过来了?!

事实远比小花想的要严重的多,景婶声音压的更低:“几王夺嫡,众番王谋反……”各方势力现在都蠢蠢欲动,正是押宝的时候,看谁有眼力,支持的王子或者番王能最后胜出,那样的话就大翻身了。

这个消息太惊悚了,而且说的如此专业,绝非景婶能够编造的,肯定是听别人传出来的?这后院之中,景婶不能出去,脚趾头都能想到谁能接触到这样的秘辛,肯定是田夫人。因为田夫人是尚书之女,也是田云山的正室夫人,他们之间有种超越普通男女的过命恩情。所以小花一点也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消息惊悚关自己屁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江山女人,一口一个社稷,实jì

上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所以小花才管的那些人斗的你死我活的,不过凭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次田云山又出去了,莫非是对当今政局还抱有幻想?想从中分一杯羹?如此那些个夫人小娘子的惶惶不安就可以理解了。她们怕呀,怕自己的男人倒下了,波及到自己株连九族什么的;又希望得利……

景婶见小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dào

这样自力更生的女子站的最是稳当的,只要有块土地便饿不死,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微微叹口气。小花见景婶的样子,再三保证自己还有吃的,而且说出自己可以到外面去弄吃的,景婶才这才抱着东西离开了。

小花有注意到景婶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连忙叫住对方,问道:“景婶,你是不是被调到前院去了?”

景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没呢。”见小花脸上关切之色,想了想,又走回两步,说道:“我,因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手脚不灵便,所以所以夫人让我现在看守偏院呢。”

“那你先前伺候的小娘子呢?”小花问道。

“那些小娘子都搬到前院去了,夫人说她的院子大,还有几十间空房,便让那些小娘子住进去,这样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一些……”景婶解释道。她想说其实这整个后院就只剩下小花这个小院还有人了,上百亩的范围,荒草凄凄的,还是有些荒凉的。

所有的女人住到一个大院子里,这样就不用每个小院都用开小灶了,也不用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了。为府里节约一大笔开销。

景婶走后,小花回到院子里,一边慢悠悠整理各种杂事,一边思讨开了,究竟什么事让这个先前恨不得标榜自己是天底下最富裕最奢华的田府,突然之间收缩了起来……没钱了?

越想越不对劲,田云山突然离开,虽然以前也经常出府,但是貌似这次情况更加特殊。田夫人如此大动作,她为了维持丈夫在这里的“名声”所以不得不把这些女人养起来。小花是越来越佩服田夫人的容量大肚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开自信之门

一个人就是一张张吃饭的嘴呀,再加上这些女人名义上都是田云山的女人,作为归省将军的女人,那胭脂水粉啥的总该有吧,每个月的月例钱,每个季度的衣裳,还有那些珠翠首饰之类的……有钱的时候不觉得,没钱的时候,光是想想这庞大的开销都养不起呀。

怪不得前几天那韩厨子被自己拒绝了,他们也没来找自己麻烦,原来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呀。

小花越来越觉得自己太明智了,太有先见之明了,广储粮,民以食为天,至理名言呀。

小花感觉体内有股热血沸腾起来,干劲十足,趁着天还没黑尽,哼着小曲,拿起锄头匕首钢钎什么的开始打开自己的自由通道。

现在整个后院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虽然不能将外面那么宽广的院子全部霸占来进行自己的种植大业,实jì

上她也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前院那些女人就巴不得有人免费种植给她们吃呢。但是把这院墙就可以开个小门还是可以地,至少自己以后不用每次都爬狗洞了,特别是背着背篓,或者挪个大东西非常不方便,累死人。

小花终于在天完全黑尽的时候把这项浩大的工程搞定了,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山林,想着,现在积雪初融,那些沉寂了一冬的野兽恐怕也饿慌了,赶紧的用木头挡住,至于门板什么的明天再想办法。

这晚小花睡的无比踏实,体内两团代表着一正一邪两团植物精华正发生着巨大变化,丝线变得更加凝练,各种丝线按照一定规律一层一层地叠放,不断压缩,凝练,压缩,最后就如同两个七彩的小球一样。丹田内的虚数空间也不断扩大,一直扩大到先前的三倍有余才缓慢的停了下来。

小花醒来时。便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说不出的舒服。伸个懒腰,再深呼吸一口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貌似周围的空气不一样了。就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略一凝神,她竟然从中感应到不同的植物气息,小麦,芥菜,芦荟……

小花大喜,自己竟然能够通过植物气息而将它们分辨出来。

小花腾地翻身坐起,飞也似地来到院中,闭上双眼,凝神感应…初春的早晨。湿润的空气里还带着丝丝的寒意,但是让人特别清爽,那些融入到空气中的植物气息便随着呼吸慢慢地顺着鼻腔进入身体,周身的感官立马调动了起来,强dà

的精神力不放过任何一丝气息…

然后小花根据空气中的气息。顺着感应寻去,低头睁眼,竟然如同自己感应到的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以后自己进山采药就不用每次都去抚摸旁边的植株进行间接的感应了,直接通过气息就能判断出周围有些什么植物……

小花立马转身回去穿好衣裳,洗漱,带上干粮。背上背篓绳索匕首什么的就从后门出发进山。

山林里气息十分庞杂,各种植物气息相互交缠融合,小花用了一会时间来适应,渐渐的找出规律。直接从记忆中调出熟悉的植物气息来,很快就从这博杂的植物气息中挑出自己想要的。

不过一个时辰,小花便抽取了上百根的药效精华丝线。心中欢喜不已。猛地想起来,前一天自己貌似已经将丹田里面的空间存储满了,怎么这次还能存入这么多?精神力内视,小花从那本人体筋络全解中也知dào

了“内视”这个词,只不过她并没有达到书中说的那么玄乎。这纯粹就是一种感应而已。

小花发xiàn

丹田里的空间竟然比以前又扩大的几倍,而且那两团正邪植物精华比以前更加凝练,排列更加有序,调用起来意随心动般方便。小花知dào

自己的植物异能又进阶了。她想自己这两天跟以前最大的区别就是——自信!

对头,心境对修liàn

尤其重yào

。以前不管她如何的修liàn

,想到命运,想到灵儿对自己和瞿家的报复,总觉得有座大山压在头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的感觉。所以饶是她如何刻苦的修liàn

,那心境始终压制着修为,很难寸进。而现在,心境一旦提升,先前积累的量变哗地进行了升华。

想通了这一层,小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事情的发展变化不是因为自己如何担心就能改变的,而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努力去改变才行。当然,有时候即便是努力了也不一定收到效果,但不努力一定会失败。

小花长舒一口气,奋斗吧,瞿小花。还是先赚银子要紧!

今天正好赶集,正合适自己借此多采些香椿芽去卖。多存点银子在身上总是好的。

有了明确目标,小花通过气息很快就找到一片香椿树林地,半个时辰就采了满满一背篓,也没回自己的小院,趁着新鲜,直接赶往集镇。

小花赶到集镇时才巳时初,太阳羞羞答答的。小话将背篓放在地上,见集镇上冷清的很,便摸出干粮一边啃着,一边准bèi

拿起草茎将这些香椿芽分成小把,这样比较好卖。倘若称斤数的话除了店铺有称,就只有到场口的集镇管理处去,太麻烦,还要交费用,不划算的。

陆续的有人拿着一两把野菜来卖,刚摆出来就被买走了,野菜也是菜呀。所以小花的香椿芽很受欢迎,还没等她用草茎挽成一小把把,就有人来询问价了,小花道:“一个铜子两把。”

来人道:“好,我全买了。”

小花嘴里嚼着烧饼,抬头看向对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粗布短衫,长裤,染蓝布料,已经洗的发白了,看上去还算清爽的样子。小花心道往年的时候,虽然香椿芽也很受欢迎,但是一文钱三把四把根本就不会去买,这里地处丘陵,到处都是树木,香椿树也不少,随便转一圈就能捋下不少,哪舍得花那冤枉钱呐。

所以她感觉一铜子两把香椿芽已经算比较贵的了,没想到这人一下子要全买。如此也好,自己也懒的在这里守着了,她看了看自己背篓,说道:“可是这些还没挽好把子。”

那人也不含糊,蹲下来,随手抽出一根丝毛草叶子,拿出差不多七八只芽子就开始挽起来,很是利索的样子。两人很快就将香椿芽分成小把,一点算,竟有六十多把。不到半个时辰,小花就将一背篓的香椿芽就卖完了,得了三十多文钱!

她想到自己发xiàn

的那片香椿树林地,光是这一茬都能采个两背篓的样子,一直到谷雨,可以采三茬,算起来貌似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更何况还有更多更远的地方小花没去探索呢。

小花重新背上背篓,正要离开,结果那男子竟然直接原地将所有的香椿芽摆放好,吆喝道:“又香又嫩的香椿芽,一个子一大把……”

旁边立马就有人围拢过来,连价都不回,直接摸出铜子拿起香椿芽就走。

小花惊讶的张大嘴,这这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倒卖,而且直接把价格翻了一倍!

小花指着对方,你你你几个都没说出来。那人见小花看自己,嘿嘿咧嘴一笑,说道:“多谢小哥了哈……”

旁边有人给钱购买,你两把我三把,青年光收钱就忙的不亦乐乎,也顾不得招呼小花了。

小花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最重yào

的是如果她没看到这一幕,刚开始自己在这里卖的时候,一文钱两把对她来说价格很不错了,而且有人一次性给她买光,也省了很多事,无论如何都是不错的。只不过现在眼睁睁看着转手间就赚了翻倍,而自己翻山越岭,背了几里路才赚这么点,微微的有些不平衡而已。

还好,这种情绪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也幸好这样的洒脱,并没有在心灵上留下丝毫阴影。

青年一边忙着收钱,还以为那个小哥会找自己撕皮呢,没想到人家只是淡淡的笑笑就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大气,让他瞬间有了好感。

很快他就将剩下的香椿芽卖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赚了几十蚊钱,在这穷山沟来说绝对丰厚了。

青年直接将铜子放进褡裢里,在街道上寻找,从一头跑到另一头,终于在一个包子铺前把那小哥找到了。

青年心中说不出的喜悦,正要伸手拍对方肩膀,对方猛地让开,手落空。小花转身看向青年,疑惑道:“你干什么?”

青年顿时愣住了,那双眼睛…秋波荡漾,瞬间就陷入进去了,猛地反应过来,人家是男的呀。有些窘迫的摸摸脑袋,笑嘻嘻的道:“呵,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呀,那个……”

小花手里拿着个馒头吃着,因为食物紧缺,这馒头也比以前贵了一倍多,两文钱一个呢!小花含糊不清的道:“什么不好意思,买卖自愿,而且对于我来说,价格还算可以,更省去我许多事情,很划算的。而且你也是凭借自己的敏锐嗅觉抓住商机,也有魄力下了本钱的,所以那也是你应得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合作,经商雏形

小花说的很诚恳,青年眼睛闪着欣喜的光芒,“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的吗?”

小花终于把口里的馒头吞下去,点点头,笑道:“呵,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青年看着小花激动的手足无措,走上去就要抓对方的手,被小花不着痕迹的避开,他不觉有异,紧盯着小花,神情激奋的样子:“你你是第一个这么看我的人,他们都说我太奸猾……那如果下次你还会愿意…愿意……”

小花心思一动,这人脑瓜子灵活,而且很有经商头脑,让她忍不住有跟他谈话的*,“你不会是还想下次我也把香椿芽卖给你吧?”

青年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份,他连忙道:“呵,不不,我是说如果,如果下次你还有香椿芽的话可不可以交给我帮你卖?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八二也行,卖不掉算我的怎样?”

小花几乎想都没想就应道:“好啊。”

“真是太好了。哦,我我叫海子,你叫我海子就行了。”

小花也被对方的情绪给感染到了,笑道:“我叫华子。”

“华哥。”海子朗声叫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随着谈话,小花觉得这人还不错,或许可以接触一下试试,反正自己重点应该把异能修liàn

好,至于其他的,若能分担一部分出去的话还是不错的,前提是有可靠的人。

小花因为在包子铺定了几十个馒头,老板娘刚刚给她做的,放锅里蒸着,还没熟。正好海子也没有吃早晌饭,索性进店,各要了碗稀饭,一碟咸菜就着馒头,一边吃着一边聊接下来的计划。

这边馒头蒸好,老板娘把屉子拿出来晾着。这边两人谈好,也吃完了。老板娘拿出自己的篮子,放上一层白布,将馒头放里面。用白布盖好。老板娘本来是送给她用的,毕竟三十个馒头就六十文钱,加上饭前,这一会就进账近百文,比平时一天的收入都多,这个篮子都用的有些破旧了,送给她也无妨。

小花有收集这些用具的癖好,将篮子折价,算进馒头钱里面,如此自己拿着才会心安理得。当然。她和海子吃饭时各付各的。

海子见小花虽然有些抠门,但是很有原则,这样的人或许值得合zuò



两人约定第二天早上卯时初中场口见面,小花提供香椿芽或者其它野菜也行,而海子负责联系买家。集镇附近还是有些大户人家的。他们每天消耗的食材数量巨大,只要稍稍联系,相信就有稳定的下家了。

小花又买了些盐巴,见老板在给自己称盐,脑海中灵光一闪,直接道:“不用称,给我来一整袋算了。”

这盐巴不是糖豆子。而且贼贵贼贵的,一斤就要三十多文钱,寻常人家都是吃多少买多少,最多一斤两斤的称。这一整袋盐巴足有一百斤,也就是三两多银子!这些人家一年都没这么多收入!

老板是一个有些黝黑精瘦的中年人,跛脚。尽管人长得不咋样,还带着残疾,但人家有关系,所以也能获得官府下发的允许文书稳稳当当的在集镇上开盐铺。人称汪盐巴。

汪盐巴铲盐的手停了一下,撇头问道:“啥。你要买一整袋?”

小花点头嗯了一声,顺便将拿出几个几个碎银子搁在高高的柜台上。

汪盐巴也不含糊,反正没卖出一斤盐巴自己出去税赋也能赚五六文,卖出越多赚的越多。而且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买盐巴的肯定是那些大户人家在开始大采购了,不疑有他,于是扯开嗓子喊自己儿子出来帮着抬盐巴。

汪小子约莫十二三岁,很好继承了他父亲黑瘦特质,两人很快就将盐巴从旁边的房门抬了出来。小花直接双手一提溜,就打横放在背篓上,让父子俩很是惊讶了一番。看这小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也瘦不拉叽的,没想到还有把子力qì

呢。清点好银钱,顺便帮小花提下背篓送到背上,可是那里提的动,小花蹲下身子,憋足一口气,一挣便撑起来了。虽然别人没帮上什么忙,但这个好意还是要承的,回头道声谢便离开,径直往田府方向走去,当然是走自己小院后门咯。

回到自己小院还不到晌午,

小花把盐巴抗到地下室放好,她是打算把这些馒头做成干粮的,本来今天想买烙饼的,大概是因为粮食紧张,所以煎饼铺子没开张,只有买馒头了。

将馒头切成一寸厚的方块,平底锅里面略微摸上一层油,将方块放下去烤干水份。小花很有耐心,而且除了自己的生活外也没有其他需yào

她考lǜ

的事情,所以一边慢悠悠往灶膛里塞一根柴块子,将锅里的馒头翻面,一边养着心神,提升精神力。

晌午后,小花终于将几十个馒头全部烤制好,咬一口酥香松脆的,很是可口。想到这里灵机一动,或许自己也可以将馒头用这种方法存储起来,只是不知dào

能放多久,想到现在正是春天,万物复苏,也是那些病源最活跃的季节,人也是最容易感冒的。索性作罢。

略作休息,小花便思考把自己后门上个门板才行……灵机一动,那些小娘子们不是都搬到前院去住了吗,那么后院这么多小院子,那么多房间,那么多门板,随便取下一扇就行了。

说干就干。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当小花将整扇门取下时,累的气喘吁吁,这还是她现在体力了得的情况下,接下来就是怎样去安装了。

安装门扇,首先就要做好门框,一般在修房子的同时就要将门框做好,如此就能和门洞镶嵌的恰如其分。那些嵌入墙壁的契子也能用砖块泥巴糊好,更加稳固。

好在小花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力qì

,有的是耐心。

用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一扇门装好了,还怕不够结实,将那些取下的砖块垒砌在镶嵌了门框的两侧,如此就对门扇又加固了一次。自己试了试,反正自己全力一撞,把门撞不到就是了。

……

小花想着与海子的约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身去后山了。

靠山吃山,大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宝库,就看你去不去取,有没有能力取了。上天只会恩赐勤劳的人,呃,好吧,也有例外。

小花就是一个很勤劳的人,最重yào

的是她现在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方向,不需yào

别人认同,也不需yào

急切地证明自己什么,所需yào

的就是让自己变强,然后变得有独立生活下去的能力。到时候,无论什么情况发生,自己都不会陷入绝境之中。

在瞿家小花就经常采野菜,再加上学了医术,了解了更多能吃的,对人体无还的植物,所以她的选择面更加广阔。不到一个时辰就采了小半背篓,小花运气还不错,她竟然在一片山涧中间的斜滩上发xiàn

了一大片。茼蒿性味甘、辛、平,无毒,有“安心气,养脾胃,消痰饮,利肠胃‘之功效。有蒿之清气、菊之甘香。可谓上佳之品!

山谷之中,看着近,走起来远,而且到处都是杂草藤蔓,冒出的芽十分尖锐,戳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幸好小花随时带着绳索匕首什么的,加上有异能傍身,先感应一下周围有没有危险气息存zài

,再稳打稳扎的前进,一路有惊无险,到达那片神奇的茼蒿园地。

这里是河滩地方,上流的泥沙枯枝败叶沉积而成,土地十分肥沃,踩上去十分松软。茼蒿长了一尺高,因为水源充沛,日照也少,所以看上去的比外面种植的还要鲜嫩。当然,现在外面撒下去的种子从刚刚长出小牙来呢。

小花双手飞舞,不一会就收获了半背篓,相对整个茼蒿园来说只少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当小花赶到集镇场口时,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小花脸上欣喜不已,连忙迎了上来,帮着她放下背篓,看到里面鲜嫩的茼蒿,更加兴奋了,“呀,这这是茼蒿么,这么大株还这么水嫩,是在哪里采的?莫不是你自己种的?”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翻看背篓下面的野菜,也都很新鲜,看样子是早上新去采的。没听到小花应声,回过神,知dào

自己逾越了,毕竟他们只是合zuò

关系,倘若把这些菜的来源告sù

他了,他自己去联系或是去采就行了,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呵,华哥,我随口说说的,你别放心上哈。”

海子用手掂量了一下分量,足有十多二十斤。即便是往年茼蒿的价格也不便宜,也要卖三文钱一斤的样子,今年的话……卖五文钱绝对不会贵。因为还有半背篓的野菜,不好估价的,海子说道:“要不这次就先把帐记那里,下次在结算怎么样?”

小花应道:“好。”

海子还以为自己还需yào

解释一番什么的,见对方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充盈这满满幸福和踏实,这种感觉好舒服。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胭脂,生活处处皆修炼

小花将野菜的推销问题甩了出去,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去探索更广阔的山林,获得这些野菜生长地信息,就等于是多了一份生存的把握。重yào

的是可以通过不断使用精神力,从而提高自己的异能,一举多得。

初春的山林中充满了勃勃生机,万物复苏,就像是一夜之间,整片山林就铺上了一层嫩绿。通过不断探索实验,小花发xiàn

了更多可以食用的野菜野花,不过这些东西寻常很少见,想要人们很快接受比较困难,重yào

的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推广这些,索性将那些野花里面的药用成份提炼出来,里面有很多对人体有用的精华,正合适与其它精华融合起来,成为更有用的存zài

……

小花看着这些烂漫山花,灵机一动,她想起了女人们用的胭脂水粉,不就是用这些植物调制出来的吗?那玩意一小盒就值几钱甚至几两银子,能用的起胭脂水粉的大都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这钱不赚白不赚。

小花一路拈花惹草,收获满满一背篓,回到小院,便兴冲冲地开始自己的胭脂制作。

这些都是在山林中采的新鲜花瓣,没有任何尘泥污染,根本用不着清洗。第一步便是进行风干,自然风干会流失很多香味和色素,小花想到自己的异能,每次提取精华的时候,那些水份都会不知不觉逸散到空气中。那么可不可以直接将水份给抽取出来呢?

小花不知dào

的是,自己这个想法让她的异能境界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分解!

植物是得天地精华而生的宝物,正是因为有天地的精华,所以人们吃了它才能维持生命。要想只抽取构成植物的一种元素,那就必须对植物所有构成有绝对的了解和和掌控。

小花尝试许久都没有成功,浪费无数花瓣。不过经过多次试验,她已经朦胧的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只不过异能还没有进阶到那种程度,每到关键时刻。就感觉到力不从心,功亏一篑。

小花并不强求冒进,索性用自己最拿手的方法,将花朵中的精华元素提取出来。剩下的花瓣便自动化成粉末,比用臼窝研磨的还要细腻许多,而后再将提取出来的花朵精华,比如香味和美容养颜的药用精华等等全部融入进去。

独立的植物精华在空气中很容易逸散,所以小花不得不用精神力强行将其压缩进花瓣粉末中,类似将药物精华融入进果酒中一个道理,直到让它们充分融合才撤去精神力。

这个方法很管用,至少比外面卖的那些胭脂闻上去更加香,而且切切实实对皮肤有滋养润泽的功效。

小花沾了少许淡红色的粉末涂在手背上,轻轻抹匀。手背变得白里透红,十分的细滑和自然,根本看不出涂抹了什么东西。小花心中大喜,光凭这一点就不是那些普通的胭脂可以相比的。

内视一下丹田内还存储有十多种野花精华,索性将这些精华分别注入十多份的花瓣粉末中。这样每种胭脂就有不同的香味了。

小花看着面前十几堆或红或白的粉末发愁了,自己没有装胭脂的容器呀,这可怎么办?

回过神,才觉天早已黑了下来……咦,不对,天黑了为什么自己还看的见?

这一晃神,小花觉得视线一变。周围黑黢黢的。原来自己刚才精神力太过专注,所以不知不觉就进入到那种空灵之境中,激发了精神力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当她回过神时,从感应状态回归到肉眼视物的状态。

小花欣喜不已,原来生活中处处皆是修liàn

呀。

第二天小花早早就上山,抓了一背篓茼蒿就干去集镇。海子仍旧比她先一步到约定地点。

海子兴奋不已,将昨天推销野菜的过程草草说了一遍。本来平时也有挑夫挑着货物走街串巷,但那个时候是买家市场,都把价格压的死死的,要么就不买。而现在。蔬菜紧俏,粮食紧俏,对大户人家来说,这菜更加精贵了。所以海子喊六文钱一斤,对方要是一还价,立马拍屁股走人,所以都按照这个价格来。已经有几户人家说了今天还要,不过都希望要茼蒿菜。

正合适,小花找到更加有意义的事情,也懒的漫山遍野去找野菜,直接扯了一背篓茼蒿。

按照先前的约定,二八分账,昨天一共卖了一百二十多文,小花直接拿走九十文,多的那几文钱去给两人各买两个馒头。

小花说道:“我做了些胭脂,你帮我找些盒子来,我想拿去卖的话应该不错的。”

海子愣了一下,胭脂,那不是女人用的嘛,没想到对方一个大男人还会做这些精细的东西,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胭脂盒子有木头做的,也有陶瓷,那种没有任何花纹的粗糙陶瓷每个才两三文钱,毕竟这玩意半个巴掌大,费不了多少泥,一窑可以烧制数千个。

不过这东西要县城那些大的地方才有的卖……海子说道:“过两天我去县城看看,你还有什么需yào

的,我帮你带回来。”

小花本来也是要到县城去的,不过她对这人还不算太了解,本想说通行的,索性作罢。随手把挂在腰间的布包递给对方,“这就是我做的胭脂粉,你找到盒子装上,能卖的出去就卖,卖不了的话就把盒子给我,我买了。”

海子深吸一口:“哇,好香呀。”打开一个小包,纳闷道:“这是粉末啊……”好像那些胭脂都是调了水,这样才能在敷在面上啊。

小花伸手蘸了一点抹在对方手上,海子极了,“哎呀,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说着急急用手去抹,没想到直接将粉末状手背上抹匀了,即便是黝黑又粗糙的手顿时变得细腻嫩白许多。

海子惊喜道:“这,这样也行呀,哈哈。”他抬头看对方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尴尬笑笑,“呵,没想到华哥还有这门手艺,相信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喜欢的不得了。这抹上了看起来就像没抹过一样,不我是说看起来非常的自然,嘿嘿。”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小花也不怕对方把这么点东西讹了,对于她来说掌握了这个技术方法才是最重yào

的。她心里惦记着异能的其他运用,跟海子交代一番便匆匆离去。

海子手里抱着一堆小布包,旁边是一背篓茼蒿,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中说不出的感动。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而且他潜意识觉得,这个华哥很不简单,或许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这个念头一起,让他变得更加斗志昂扬。

……

瞿灵儿坐在秋千上,悠悠地荡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那个该死的贱人,自己把她弄进田府后,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以为得了田云山的宠信,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在田府那么多年,竟然都没把小花那贱人整死,真是没用。

她现在是县丞瞿家生的二女儿,瞿家二小姐,能顶上小姐名头的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所以魏氏林氏自然将她当小姐那样关在后院,养在闺阁之中了。但是灵儿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她隐隐觉得这天下又要变了,可是自己一个闺阁小姐能做什么?

最重yào

的是拜瞿家所赐的一生的枷锁所带来的怨恨还没有得到丝毫发泄呢,她不甘心看着他们的生活越过越好,特别是瞿小花没有死,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想着,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那田云山也不是一个好货色,或许自己正好利用他接触到那些上层社会的人。灵儿深谙,即便以侍女的身份进入田家,也比走风月场所去接近那些大人物有效的多。

侍女么,只要不是买断终身,她还是有自己的人生自由,出去奴籍,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一旦踏入风月场所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艺又卖身,那都是女人一生都洗不掉的污垢,都是贱籍,能攀上高层,也是贱籍。

主意打定,便拿出一些珠翠去看林氏,林氏现在因为瞿家生天天出入烟花柳巷,还不时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女人,气的不得了,手上沾了不少血腥也无法遏制。她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嘛,所以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瞿灵儿心中说不出的爽快,呵,以前还以为这个母亲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呢,结果和那些人一样,只想着把自己改造成他们所期待的样子,然后去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现在好了,看上去是锦衣玉食,只有自己知dào

这种生活有多么的痛苦。活该,都是他们自找的。不过这还不够!

瞿灵儿如同小鸟一样扑进林氏怀里,撒娇道:“娘,我想姐姐了。”

林氏看见瞿灵儿心情好了起来,笑道:“唔,要不过几天我们就去看你姐姐吧。”

“我想和姐姐在一起,我也嫁去田家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定位 高端

林氏陡地怒了,手指戳了戳灵儿脑袋,“不许胡说,你以为田家是那么好去的?”其实林氏还是听说一些小花的事情的,只不过在她看来,是因为小花才有瞿家的现在,所以她宁可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相信那些听到的传言。

“娘,你也是担心姐姐的是吧?你想呀,以后我和姐姐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可以互相照拂,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们了。娘是担心姐妹共事一夫么?上古时期便有娥皇女英的故事,再说了,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配田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已经顶天的高攀了呀……”

阿嚏——小花正在制作胭脂,突然打个喷嚏,将面前的粉末全部吹的到处都是。手肘碰翻旁边的装桃花花瓣的篮子,里面的花瓣顿时倾倒出来,风乍起,花瓣翩翩飞舞,吹的满院都是。

小花心中有丝隐隐的不安,这种感觉很微妙。掐指一算,现在已经三月底。难道是灵儿要来了?

微微调整气息,继xù

凝神制作胭脂。

明天就是和云来客栈掌柜约定的日子,心中担心自己酿的果酒的销路问题。她愈发觉得时间紧迫,而自己貌似除了异能外还没有可以依仗的东西,比如银子。钱壮怂人胆嘛。

第二天小花早早起床,带上干粮,和一坛果酒,顺便捎上几把自己收的香椿芽和罗卜干之类的。没有走水路,水路的话这农忙季节每天只有一次渡船,而且那里人来人往,怕自己的身份被有心人戳穿。所以靠自己双腿,至极走到县城。

几十里山路飞掠而过,小花一边行路一边放空心灵,感受周围植物的气息。现在她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感应走到县城,通过植物来判断山势,所以总能在绵延起伏的山岭间找到一条最合适的道路。相比水路。也不会太多路程。不到晌午就到了城门外,比那些坐船,然后再转坐马车的还快上一些。

城门口再次有守卫检查过往,小花站在旁边一个摊位前面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观察一会,貌似这次比以前还要严格一些了,连妇人提的竹篮里面都要揭开检查,唯一好处就是没有收入城费。

小花不知dào

对方要检查什么,仔细想貌似自己并没带什么违禁品,就在面前摊贩正要不耐烦开口呵斥他的时候,他掏出几个铜子随手拿了一样小物件揣进怀里。

经过城门,守卫照例将小花的背篓翻了一遍,发xiàn

有酒,还很香。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小花,没说什么,放她进去了。小花明显的听到那守卫吞口水的声音,肯定馋了吧,意wài

的是这人定力还不错。竟没有借此刁难自己。心道,看来县城这次戒严是动真格的了。

小花刚走到客栈门口时就感觉今天气氛很不一样……人来人往的,里面更是热闹的很,看来云来客栈生意不错呀。正要拾阶而上,伙计强子连忙跑下来,抓住小花手臂,高兴的不得了。“华哥你可算来了,来这边,掌柜早就在念叨你了。”

“念叨我?”小花心中隐隐觉得可能跟自己酿的酒有关,窃喜中,被强子从旁边门带进后院,这是小花第一次到客栈的后院。四合院的格局,左边厢房是厨房,中间一口方井,旁边是石台水桶之类的,上面放着空竹筐。正面是两层小楼。掌柜听到动静从堂屋迎了出来,满脸堆笑。

“华小哥的手艺真是厉害,那果酒起先还以为定价贵了,没人会买,结果有几个城里的贵公子,喝过一次,回去后觉得很不错,便想要全买了……”掌柜一边将小花往堂屋里引,强子已经帮着把背篓放下来自己背着了。

小花应道:“那你全给他们了?”

掌柜的道:“哪能呢,这酒是你放在这里寄卖的,看样子也不会很多,相比那些酒,这酒更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喝了也不会烧心。所以我便定下规矩,每次没人最多两盅……可是这两天城里一下子传遍了,来喝酒的人越来越多,那坛酒早就卖完了。”

小花哦了一声,在这个粮食特别匮乏时期,酒就成为奢侈品,不是寻常人能够享shòu

的。既然城里的有钱人这么多,再加上这是自己的独家秘方酿制,那就直接将这酒定位为高端消费品了。

小花坦言,“这酒我酿的不多,加上我今天带来的一坛,还剩下三坛,但是每坛的功效都不一样。这一坛则是纯粹补充元气的,相对来说在市场上更加精贵,直接定价一百钱一盅算了,限量供应。”

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控zhì

果酒的销量,或许还能间接提升一下知名度呢。小花又不是慈善家,把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当垃圾货一样扔出去,而且即便是她真的不提升酒价,别人也理解不到她的好意。相反,别人也会替她炒作的,索性这钱还是自己赚算了。

掌柜和强子都愣住了,一百文一盅酒,即便是最有名的桂花酿也不过是五十文一盅,这……算了,对方说怎样就怎样,卖不出去再说吧。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小花把罗卜干和晾晒的香椿芽拿出来,其实城里并不是很缺。因为城里人富人多,县城附近的居民大多把蔬菜送进城里卖,看在钱的份上,自己少吃点就少吃点咯。

掌柜以略低于市场价把小花带来的东西统统收下,这些是干货,还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小花也觉得省事,让掌柜将上次的银钱结清,一共得了二两多银子,算是不小收获。出了客栈,小花准bèi

去探望一下师傅,上次入城悄悄潜入到后院,见贺家正在搬运什么,她一直心中对贺启章存zài

疑惑,怕撞到什么秘密,自己势单力薄陷入危险,更甚者牵连到贺大夫,所以没敢妄动。

小花在路上顺便买了些吃的糕点什么的边走边吃,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小花回过神,自己现在是一个少年郎装扮,边走边吃太娘了。还好自己就是一个过客,没人会注意一个长相普通瘦弱的穷酸小子。

安仁堂的门竟然开着,依旧的冷清,里面的伙计依旧的懒散。没看到坐诊大夫,也没见贺启章的影子。

小花走进店门,说道:“贺大夫在吗?我这几天总觉得体虚乏力的很,帮我诊诊脉。”

伙计眼皮都懒的抬一下,“贺大夫不在,别家去看。”

小花愣了一下,哪有将上门的生意推出去的,便说道:“以前都是贺大夫帮我看的病,只应他开的药,这次便是专程从未阳镇过来的。”

“未阳镇?”伙计猛地一愣,看向小花,“你是从未阳镇来的?”

小花点点头,“是啊,我听贺大夫村里人说到县城来了,特意赶过来的。”

伙计回过神,说道:“你以后不用来了,老太爷旧疾复发,老爷太太都在伺候着呢,所以你还是找别家看看。”

小花不死心,“在未阳镇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贺大夫坐诊的,精神好的很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伙计不耐烦地呵斥,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要赶人的样子。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贺家究竟有什么事非的让贺大夫回来,究竟是真的旧病复发了还是他们在隐藏什么?小花决定再探贺家。看天色,现在才申时初,等天黑后再做打算。

小花不打算到云来客栈住宿,现在不比以前那个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小丫头了,所以一边在街上闲逛,听些消息,一边寻找客栈。

当铺,赌博,妓院,小花终于看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充斥着浑浊而糜烂的气息。

现在天还没黑,所以妓院一条街上显得十分冷清,倒是赌坊里传来阵阵喧嚣。一个干瘪男子被两个身穿蓝色短褂,腰间系着黑色腰带的魁梧男人丢了出来。那男子揩揩嘴角血迹,啐了一口,指着赌坊,“给爷等着,等也凑了本钱,定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男子刚走一步,大概被打狠了,差点栽倒。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斜冲出来扶住他,“俊生,你怎么样啊,来跟我回家吧……”

男子挥手拂开妇人,破开大骂:“我倒说为何今天手气这么背呢,原来有你这个晦气的婆娘挡住了老子财运,给我滚……”说着下狠命朝女人下腹踢去。女人应声栽倒在地,忍着痛,口里还俊生俊生的叫……

小花只是一个过客,看见这一幕勾起尘封的记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个痴痴等候丈夫归来的女人,结果被醉酒的丈夫直接推到旁边山沟里面了……也是这样声声叫唤着以为可以给自己温暖和依靠的男人,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对方的厌恶和更加的嫌弃。

就这踯躅的瞬间,那男人看到旁边有人看他,啐了一口血沫子,喝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凶恶,带着让人心寒的冷漠。很显然那个妇人还想挽回,抱着男子的脚,“俊生,我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人杀人神马的最有爱啦

猥琐男子哪里理会妇人现在的疼痛,一阵拳打脚踢,终于打累了,“死婆娘,都是你这贱人晦气,不然老子早就成为成为县城首富,哪用得着天天对着你这个黄脸婆……”骂骂咧咧的离开,女人在地上蜷缩着,好一会才缓过劲。

小花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哀,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将妇人扶起来。妇人看到小花一刹那有片刻愣神,问道:“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

小花点点头,见妇人并无大碍的样子,就要抽手离开,妇人猛地紧紧抓住她手臂,带着让人发寒的笑意,“嘿嘿,你是在找客栈吧,我知dào

有家客栈便宜有干净,来,我带你去吧。”

小花不是前世那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女子,也不是现在看起来那么柔弱的迷路小郎君。心境又刚才的悲哀变成难以言语的淡漠,就连小花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这种淡漠中竟带着轻蔑和嗜血的味道。

小花任由妇人拽着自己的手穿过一道道巷子,人有多恶,总的让人家表现出来不是。而现在,随着两人不断深入巷子深处,小花的心也渐渐冰冷下来。

县城里面各个功能区都是相对分开的,也就是说那些普通人的集市上铺在一个区域,赌坊,当铺妓院之类的又聚集在另一个地方。而妇人带来她来的,正是妓院一条街。

可以说这一整条街都是妓院,大大小小的,一到晚上便挂满了红灯笼,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每次来县城的时候,有空也会到茶馆去坐坐,那里有说评书的,是各种信息八卦的汇聚地,如果连这最有名的短袖之乡都不知dào

的话她就真白活一次了。

小花看着妇人的样子,头发凌乱。血迹斑斑,头皮还有血痂,脸上的乌青还没消去。她是本能的生出一丝怜悯,她觉得女人太可怜了。被自己的丈夫当沙包一样拳打脚踢。她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个男人那么凶恶的对待她,而她却甘之如饴,然后可以对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妨害的人下手?

怜悯,在所有情感中最虚伪的存zài

,以为自己比对方高人一等,以为是对别人的施舍,实jì

上只是想张扬自己有多么的优越感。

在这一刹那,小花获得了明悟。从此,她的情感中再没有怜悯一词。有时只是平等和尊重。对待所有的人和物都是一种态度,没有高低尊卑贵贱。当然,当对方不尊重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就不用去尊重了;当对方要践踏自己的身体和生命的时候,自己也不用去在乎对方的身体和生命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自己有争取自己生存的权利。小花不是圣人,没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崇高情怀。

妇人的手死死拽着小花的手腕,如同看猎物一样将小花上下打量,细皮嫩肉的,约莫十五六岁,唔,虽然年纪有些大。那些贵人就是喜欢嫩雏,但是应该还能值几个钱的。

小花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就像崔婆子一样,是以声音平静的道:“大婶,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要给我找家干净便宜的客栈么。”

妇人随口应道:“是是,我当然是带你住客栈呀。我一看小哥就面善的很,这才想给你指个好去处呢,要是其他人我说都懒的说呢。”听到小花声音纤细,更觉得能卖不少钱,貌似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拽在手上一样。禁不住伸手抚摸小花手背。

“是么,你应该已经介shào

不少人到这里来了吧?”小花语气平淡的有些过份,寻常人面对陌生的环境,难免会起疑,会惊恐。

妇人面上的的笑容一收,露出红猩猩的牙齿:“小哥多想了,听大婶的话,等会乖乖的啊。”即便被识破了也不怕,这里都是啥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那些人还靠她给他们物色新玩物呢。

小花突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无比的恶心,感觉那个赌鬼还没把她狠揍够一样,手腕一动,便抽出对方的钳制。

妇人十分警觉,倏地转身,阴测测笑道:“嘿嘿,小哥,我看你长得听俊俏的,为了这张白面皮,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免得等下把小脸弄花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花手微微痉挛,她挥手间就能将这妇人搞定,突然间感觉到对方根本不值得自己动手,太脏了。

小花转身,没走出两步,巷道转角处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那个赌鬼。

妇人喝骂,“你这个死鬼现在才来。”

赌鬼道:“嘿嘿,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好心人呢,我看你这婆娘把小哥带到这里来就知dào

你想干什么好事了。”赌鬼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小花,脏兮兮的爪子就要往小花脸上抓来。

小花伸手轻轻一挡,就将对方手拂开。赌鬼略微有些奇怪,这小哥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受,却轻轻将自己拂开,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人一样。再要上前,小花脚下一滑,退到巷道另一边。

妇人无不怨恨的道:“哼,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没钱你就找我出气,要不是我想办法弄钱来,你恐怕早就打死我了……”

赌鬼几次都没摸到小花有些气愤,朝妇人吼道:“联系好下家没有?还不快去叫门?”

妇人唉了声连忙跑过去,看了一眼旁边的木质风铃,这是暗号,嘴里还咕哝了一句,这才开始叩门。

小花趁着对方说话档口,跨步上前,一把钳住赌鬼的脖子,手中罂粟的精华倾斜而出,还没来得及喊叫出来,就被彻底蒙蔽他神志。心中却是连连可惜,这是她从师傅给自己留的大堆药材中抽取的药物精华,有麻痹神经的作用,主要用在镇痛上面。貌似自己一直没地方用,所以一直搁那里。

这是小花第一次使用罂粟精华,怕少了不好使,结果效果出奇的好,赌鬼如同一团破布一样噗通一声瘫倒在地,然后开始浑身痉挛抽搐,口吐白沫

这边妇人听到旁边重物落地的声音,偏头一看,自家男人竟然倒在地上了,而那个柔弱小哥阴测测地站在旁边,尖叫道:“来人呀,杀人啦……”

这条巷子里都是有潜规则的,所以妇人是有恃无恐。小花微微愣了一下,经lì

过崔婆子的事件后,她的心已经非常坚毅,怎可能因为这女人一声叫嚷就纵虎归山呢。

妇人见喊救命没用,便更加疯狂地拍门,小花倏地上前,一把扼住对咽喉,庞大的药物精华直接冲入脑海,找到一根极细的血管,微微用力,血管喷地炸开,制造了一个人为的脑出血,血瘀阻。

妇人神志十分清醒,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十分正常,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脸不受控zhì

地抽搐起来,身体不断痉挛,想说话,只能发出恐怖的咿呀声……妇人神情变得惊恐起来,就像是看到一个魔鬼一样,本能的向后面蠕动。

小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妇人眼里如同死神的召唤一样。小花缓步上前,脚一踢,将妇人翻了个面,趴在地上,左手指尖在腰椎上轻轻一点,再次制造一个淤阻,彻底阻断身体的神经控zhì



效果还不错,现在妇人连在地上扭动都行了,只能静静感受生命的流逝,然后无比肮脏的死去。

另一边,翻过赌鬼,如法炮制。

小花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没有任何负疚感,抬步就走。这是她第四次将自己的植物异能运用在人身上。

第一次是师傅,她是想救对方,她用了平生所学突pò

了植物异能与身体之间的奇妙联系,她成功把师傅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第二次是崔婶,她只是不想让对方继xù

陷害折腾自己,只是想控zhì

对方,可是事与愿违,这世上没有人是甘愿被控zhì

的,所以她用植物精华蒙蔽她神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除掉。

第三次便是那个倒霉的丫鬟小荷,只是微微教xùn

了她一下。

这是第四次,一连制服两人,小花发xiàn

自己对植物异能的运用愈加娴熟,对方是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间,一种叫掌控的感觉油燃而生。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黑底暗纹绸缎的中年男人懒懒地打开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咕哝一句,叫家丁把这两个晦气的东西扔出去。片刻出来两个穿着短打的黑绸束腰的家丁,正要抬人,一个说道:“长伯,这人还没死呢,另一个也没死。”

“没死也扔开些,免得死了,那些官府的找来麻烦的很。”啐了一口,直道晦气。

两人应诺,就去搬人,他们被两人那骇人的样子吓到了,“呀,这不是赖狗两口子吗?怎么搞成这样?”

长伯一听,捂着口鼻,伸着头看了看,“咦,这两人怎么这副德行呀,快快搬走,真是晦气的很,要死不找个好地方去死,偏偏蹭到这里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糜烂,从骨子里开始

小花将这些人的样子记下,免得以后再着了道。看天色不早,便出巷子,准bèi

找家客栈住下。

这条巷道外面就是红灯区,夜幕降临,一个个的大红灯笼挂满巷道两侧,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很有目的性地直接钻进自己熟悉的地方。

从这些男人进哪家妓院就看的出来他们的身家地位,那些个穿着粗布衣裳,猥琐淫邪的样子,一边搓着身上腌臜直接钻进那些小门里面,就是没钱没地位的但有色心大发的主。

一看那些被三五个仆人拥着或者被其他人围着的公子老爷,走路昂首挺胸地踱着方布的,都是非富即贵,自然进那些个装潢华丽,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迎客的大妓院。

当然也有三五成群的公子哥想玩新鲜,从街上一一看过来,见那个楼上的姑娘更浪,就进那一家……

浓重的脂粉味弥漫着整条街,淫声浪语充斥耳膜,这时就看的出来哪家妓院实力更强了。其中两家最为突出,光是外面的灯笼就挂了八个,还有几个穿着纱衣的姑娘在外面甩着丝绢招呼客人。小花这种纯净的没有任何想法的人成了这里的异类,成为那些姑娘们招呼的主要对象。

其实她们还是很有眼光的,大多时候她们一眼就能看出谁能成为自己的客人或者潜在客人。可是小花这个清纯的不染一丝风尘的小郎君让她们本能生出爱怜之心,不管成不成事,万一她们招来一个肚子里还有些墨水的读书郎呢,随便给她们写两手诗词什么的,让她们一唱走红也说不定呀。

所以这街道上还有很多如小花差不多打扮的读书郎模样的人,只不过他们眼睛可没有小花这么纯净,拿着折扇自以为很风雅地踱步赏月赏姑娘。两边的姑娘更是如蝶恋花般,就差上去将他拉进园子了。

一路走过,小花心情平静无波。这就像是买菜一样,有人买才卖的掉,不同的是对方出卖的是se,相比那些个可恶的拐子伢子来说。这些人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的,不比那些自诩夫人小姐,只知dào

在内宅里斗的个你死我活,各种龌龊手段用尽的低贱。

小花被一阵带着官腔的谈笑声惊回,这声音很熟悉,竟然是瞿家生!小花在这里看见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以前家里一穷二白的时候,就能因为无后为由,理所当然的给自己纳妾。现在身份地位钱财什么都有了,而且出入花街柳巷不仅是男人正经的消遣场所。也是证明自己身份实力神马的一种表现。

瞿家生被三个穿着绸缎长袍的中年人围着,有众星拱月的意思,弯腰,带着谄媚,介shào

某某院里那些风骚姐儿。瞿家生应该还是一个贯家。刚走到那家最大的妓院,就被门口的姑娘缠上,“哟,瞿大人来啦,真是我们园子的贵客,来,里面请。”

小花抬头看了一下。游月园,名字倒是不错的,轻笑一声便洒脱离开。

这一天经lì

的事情太多,小花感觉脑袋有些昏沉,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阴暗。血腥,肮脏。但是在自以为很光明的地方,貌似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磊落。就像自己,手上不也是沾满了鲜血么?所以,说到底。自己骨子里也是一个阴暗而肮脏的人呢。

小花不以为意,心志坚韧。自己也有生存的权利,如果有人对自己的生命构成了威胁,那就应该还手。所以小花心里没有任何的负疚,也没有留下任何心理阴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她的处事原则。

不知不觉中,小花修liàn

的心境更加稳固。小花后来知dào

,这就是修liàn

之心,道心。那些道心不稳的人一般都会有心理负疚感,假仁慈真卑鄙,自己把自己禁锢了起来。

小花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在城外买了一大堆的烤馕。据摊主说他们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以自己的一技之长撑起这个摊位,烤馕是一种很新奇的玩意,就是一个大大的圆饼,不是用锅煎,而是放在烧的滚烫的灶膛里面烤熟。如此一来干馕里面的水分全都蒸发掉,可以存放很长时间。即便是在这相对潮湿环境的地方,只要妥善保存,这种干馕也可以放两三个月。

小花最喜欢这种干粮了,因为自己现在有很多时间都去后山探索了,煮饭的时间很少,再说了要做这些面食很费时间。她宁愿把时间用在发呆,就是打坐修liàn

精神力,也不想做这些无用功。

烤馕一个就需yào

八个子,小花一口气买了五十个,本来想买一百个的,但是背在背上太重了,自己还有走几十里的山路呢。

有小花如此大手笔,先前觉得这烤馕太贵,又太干燥,吃着一点也没有煎饼松软好吃的人也纷纷下手,一时间烤馕摊子生意火爆。这不是小花所关心的,她感觉自己今天是不是做的太过惹人注意了,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本想从旁边山林走近路回去的,结果不得不沿着官道前行。

走官道的话,即便是坐马车都要将近一天的时间,最重yào

的是她现在还不能让自己以最快速度赶路,生怕暴露自己的秘密。

从早上一直到晌午,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一点没减轻,小花郁闷了,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走到天黑都赶不回去。索性在路边石包上坐下,拿出一个烤馕和水袋开始吃喝起来。

补充了体力,小花直接折身往山林深处走去,精神力散发出去,周围的植物气息尽在掌控。终于,她捕捉到了那丝不是植物的气息,十分隐晦。

小花陡地脚下发力狂奔,后面的人一急,身形纵身跃起在林间飞跃穿梭。刚跑出一段路,他发xiàn

自己的目标跟丢了,正纳闷时,只感觉背后一股杀意袭来,身体本能让开,侧向滑行数步才停下来,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跟踪的人。

小花看着面前蒙面男子,一身黑衣,伸手矫健,气息内敛,浑身散发一股阴冷的气息。好熟悉……

小花心中惊涛骇浪,如果么记错的话,这就是前世那个将自己吊死的人吧。陡地,小花心中杀意已起,面上不露声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人没说话,只静静打量小花,随时准bèi

进攻或者后退。

“是谁派你来的?想杀我吗?”小花再次问道。

“……”

“呵,你不说话,即便是偷偷摸摸的杀了我,也没有一点成就感呀。更何况你觉得我在你面前还有挣扎之力么?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小花继xù

拖延时间,言语挑衅。

这句话终于奏效了,越是顶尖的杀手,心性坚硬,但是这种自信心也上不容别人质疑的,所以蒙面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如同石磨摩擦一样难听,“想杀你很容易,只不过想先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

“身份?什么身份?”小花连忙问道。

一旦勾起说话的*,就有想全部表达出来的冲动,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蒙面男子说道:“我在贺大夫家查看了一下,知dào

你的气息,找了许久,终于,昨天我在那两个废人身上又发xiàn

了那种气息……”

小花疑惑道:“气息,什么气息,和我有关系吗?”明知故问,她只是想知dào

对方是从什么时候跟踪自己的,倘若是自己在对付那两个垃圾就被盯上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蒙面男子道:“幸好昨晚上没有下雨,那丝残留的气息让我找到你的踪迹,所以就跟来了。”

小花松了口气,不过以后自己也要更加小心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人杀死都不知dào

。小花由衷恭维:“呵,你的鼻子还挺灵敏的嘛,一点点的气息就能嗅出来。”

蒙面人很是自得:“那是,但凡经过我鼻子的东西,没一样能逃过我的追踪。”

小花脑海中陡地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禁不住噗哧一口笑了出来。

小花见蒙面人没动,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动手?”

“我还需yào

再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你的鼻子不是很灵敏的吗,难道对自己都不自信了?”小花心中一动,有门,至少自己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其实以对方的身上倘若真要杀自己的话,恐怕到死都不知dào

谁杀的。但是对方这样一说,反倒激发她的好奇心了。

“你很想死吗?”蒙面人不悦,他有自己的做事原则,绝对会按质按量完成雇主交代的事情,所以他在江湖上信誉是最好的。

小花摇摇头,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不,我不想死,我比谁都更加珍惜这次生的机会,我只是想知dào

,你是非杀了我不可吗,还是说……”

蒙面人打断她的话,“如果你就是我的目标的话,你非死不可。”

“就因为你主子给你下的命令?”小花想到灵儿,所以语气酸涩而揶揄。

蒙面人怒道:“是雇主,不是主子,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原则是什么

小花愕然,是呀,如此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能够收拢他的人定然不简单。即便是灵儿也不能让他完全诚服呢。听到这里,小花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快慰,她瞟了眼对方,“也就是说只要你还没有完全确认我就是你的目标你就不会杀我,是不是?”

“是。”

“现在确认了吗?”小花想再次确认一遍。

蒙面人直言:“没有。”

小花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你不是要确认我的身份吗,现在两人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就跟在我身边算了,等你确认了挥手间就能杀了我,多方便呀。”

蒙面人站在原地不动,两人僵持良久,小花终于妥协。这家伙还真是难办,他不靠近自己,自己的植物精华根本就伤不到他。索性作罢,现在就发xiàn

了杀死自己的人,总比以后在逃命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杀死自己的好吧。

这样想着,她自然不会再走树林了,索性回到官道上,在路边等着。

等了一两个时辰都不见一辆马车经过,小花下意识朝树林里面瞟了一眼,她知dào

那蒙面人就藏在里面,淡笑一下。刚才她看清楚了,那家伙身上一身紧身黑衣,除了袖口腿脚地方能藏点暗器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带什么吃的。那自己就坐在这里耗死他,看他能撑多久。小花扫了眼自己的背篓,五十个烤馕,还有一些糕点之类的,真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呀。

小花拿着烤馕扯着小块往嘴里送,慢悠悠吃着,莫说,这味道很是香脆,比煎饼更加耐吃。

从晌午一直等到下半晌,太阳偏西,这时,一辆马车悠悠地从一头得得得行来。小花站在路中间拦车。

马车本来不快。车夫勒住马儿,见小花就要背背篓上来,连忙说道:“车厢坐满了,小哥莫要上来了。”说着又驾着马车走了。

小花知dào

。那蒙面人恐怕就是等着自己会田家,确认身份,回去就等于送死,所以她宁愿在路上挨着。可是天色黑了下来,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呀。前面五里多有个客栈,小花任命地背起背篓继xù

晃悠悠的前进。身后的气息始终不远不近地吊着。

还没走到客栈,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小花心中郁闷,也懒的走了,钻进旁边的树林子。清理出一片空地,折了一堆枯树枝点起篝火,身体斜靠在一棵树上,心情说不出的烦躁。那个该死的黑衣人根本就不靠近自己,自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咕噜……

什么声音。小花回过神,嘴角噙着笑意,索性拿出一个烤馕放在火堆对面的石头上,貌似很真诚的样子:“喏,吃了有力qì

才好杀人呀,记得杀我的时候手段干净利落点,我很怕疼的。”

大概是真饿了。从早上便跟着小花,一直到晚上,滴水未进的。其实他们这些杀手首先要训liàn

的就是耐受力,一般饿个三五天死不了。但问题是小花就像只馋猫那样,一直在那里西西索索地吃东西。这让蒙面人就条件反射地加速他体内胃部蠕动,加快身体新陈代谢。本能的就觉得饿的慌。

小花一边吃着一边任命的样子,“唉,你说我究竟是招谁惹谁了,非要让我死。我在想,请你出手的价格肯定很高吧?呵。他们还真是开的起我,说实话,随便给我点耗子药就药死了,几文钱及解决的事情。真是大材小用呀……”

小花瞥眼看到蒙面人终于从树林子走出来了,只不过没有拿烤馕,揶揄道:“怎么?莫非你还怕里面我放耗子药了?你自己一直跟着我,即便放药也要有时间呀,也需yào

去买呀,真是笨死了。”好吧,小花承认自己的确做了些手脚,不过不是药人的,以对方的敏锐,一旦放了毒药对方肯定就会察觉出来,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蒙面人拿起烤馕,正犹豫着,小花一下子上前,眼看就要抓住烤馕了,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小花低头一看,一柄匕首顶在那里,血唰地流了出来。小花哎哟叫了出来,“好痛,你不讲信用。”

“我以为你要袭击我。”声音依旧冷漠,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小花呲牙,吸口气,忍着痛,“有没有金疮药,别告sù

我你不带这些啊?你自己说过的,只要还没完全确认我的身份,你就不会杀我的,但是现在你弄伤了我,所以就应该把我治好。”这个理由够扯,小花太佩服自己的胆识和气魄了,竟然敢跟一个杀手讨价还价,还如此理直气壮。不得不说她这次运气不错,撞对人了,这就是一个原则至上的人,所以蒙面人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给小花。

小花拔开瓶塞,毫不犹豫就把黄褐色的药粉往伤口上倒。

“你不怕这里面是毒药么?”

小花头也不抬的道:“呵,用得着么,你一个指头就能将我搞定,更何况你又是一个原则至上的人,恐怕现在跟着你才是我最安全的选择吧。”其实她心里也纠结着的,但是毒药什么的不怕,自己的身体里面存了数百种植物精华,即便没有对应的解药,丹药对症配出解药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现在她的身体不是什么毒药就能药倒的。

蒙面人再次陷入沉默,正要张嘴吃烤馕,小花抬头猛地叫道,“等下。”趁着蒙面人愣神的功夫,小花一步上前,抓住烤馕,撕下一块。

蒙面人身体陡地紧张,几乎是本能的就要暴起发作,不过被强行制止住。

小花伸手撕下一块烤馕,顺手用小指指对方手背上轻轻划一下,对方身体更加紧绷,正要发作。小花已经坐回原位,将小瓷瓶扔给对方,张口狠狠咬了一口,当着对方的面大吃大嚼起来。

蒙面人有片刻尴尬,翻手就接住小花胡乱扔过来的小瓷瓶,一边塞进怀里,一边起身离开。小花看着对方的样子,突然有个恶趣味,经常蒙面的人怎么吃东西呀,是不是掀开面巾咬一口又放下来?光是想想就够麻烦的,要是吃稀饭喝水怎么办,要是嘴巴沾上食物,面巾正好揩嘴巴呢……

小花嘴里包着烤馕,语词不清嚷道:“喂,你到哪里去,你走了不怕野狼把我叼走吗?那样你就不算是完成任务了哦。”

小花见对方身体有片刻凝滞,再接再厉的说道:“呵,你不会是怕我看见你长什么样子了吧。是不是看见你样子的人都要去死呀?这你就不用担心啦,反正你都是要完成任务杀了我的,现在让我看下也没什么损失呀。”

蒙面人没理她,折身消失在黑夜里。

小花知dào

他并没有离开多远,而这个距离是自己发狂逃跑也跑不出对方掌控的距离。小花心中百感交集,通过刚才的接触,小花已经完全肯定这就是在十年后杀死自己的那个蒙面人了。

小花不知dào

为什么前世会等到十多年后蒙面人才杀死自己,而这一世,这么快就出现了。

小花思绪翻腾,仔细寻找前世和今生的不同。

脑海灵光一闪,对了,他说要确认自己的身份。而且前世也是将自己吊死,就像是自己上吊自杀一样。所以他不会在田家杀自己,而且还要制造成一个意wài

,当这些所有条件满足的时候……前世,貌似自己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地呆在那个破落小院里,也是林氏来成全自己的贞烈,结果好心地把自己放了出去……

小花心中渐渐发寒,前世林氏将自己放出去时,知不知dào

外面有杀手在等着自己?还是说这一切的一切根本都是一个阴谋?就是要逼迫自己去逃?

不过有一样可以肯定的是田云山以及那个叫公子晋的人并没有杀死自己的心,而他们把自己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应该也是蒙蔽他们的视线的吧?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她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很有原则的杀手,一个还没有正式被瞿灵儿控zhì

的杀手,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花静坐休息一会,用药物精华滋养神经,整个人恢复清爽,起身将背篓甩在背上欲走。

蒙面人陡然出现在面前,“去哪?”

小花叹口气:“你不是要确认我的身份吗?我觉得与其两人都在这里耗着,我心里也不踏实,你也迟迟完成不了任务,还不如早一天水落石出的好。你完成了任务得了银钱就可以去游月园潇洒一番了。”

小花现学现用,正合适吧昨晚上看见那纸醉金迷的一幕用在这人身上。

蒙面人怒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也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吧。”

小花身体猛地后退,双手挡在面前,惊呼出声:“你你要干什么?你说过还要确认一下的啊?”

噗,有没有搞错,难道刚才那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小花竟然听到这个冷漠的男人咧嘴笑了,唔,虽然那笑容着实有些恐怖。

小花反倒不领情,“笑什么笑,这不是你一向的做人原则吗?我只是怕你因为我这个小女子而破了你的原则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话还没说完小花就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了,自己是穿的男装呀。该死的习惯,该死的口误,她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异常。

蒙面人淡漠的说道:“我知dào

你是女人,还知dào

你就是她的姐姐。”

轰——

小花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zhà

开来,刚才一切只是猜测,现在被对方证实,心中还是有说不出的恐惧。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wài

?”

“你很意wài

?”小花苦涩笑笑,叹口气,不想多说什么:“走吧,早死早超生。”

春天的夜晚寒意袭人,小花将植物精华运转一周才稍稍驱除寒意,自从两人开诚布公以后,蒙面人便没有距离太远,在十步左右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也是她植物异能所不能及的距离。

朦朦的月亮最后也被云层遮住了,天黑的吓人,小花可以通过感应周围的植物气息来赶路,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只得停下来,无赖地看着天空发呆,要下雨了么?如她所愿,冰冷的水滴打在脸上让她一个激灵。

小花折身跑进树林,这里有个石腔,勉强可以容人,至少不用白白站在雨中。

一道闪电划过,将浓重的黑幕撕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是啪啦一声响雷,春雷阵阵,惊醒了沉睡的万物。

小花借着闪电见那人还直直地站在雨中,上前抓住对方的手拖进石腔。小花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戒备和抗拒,不过让她微微有些意wài

的是,他竟然让她给抓住了,意念一动,温暖的精华之力顺着接触皮肤攀沿而上。

小花心中愣了一下,呵,对方的戒备好重,即便是近身接触。自己的异能力量也不能入侵筋脉。

其实小花想的太天真了,要是这些顶尖杀手都这么好被外物入侵的话早就死了千百次了,还能轮得到她?

无情心神一惊,好温暖的感觉。不仅仅是肌肤接触的感知,而是一种深入到心灵的温度。就这么愣神,被这个女子拖进石腔中,两人相对而立。

小花打破沉默,当先靠着石壁坐下,将周围的杂草乱石清理一下,顺便将背篓往里面挪了挪。本来想这这一背篓的干馍够两个月的生活了,这被雨水打湿,能不生霉坏掉就好了。

小花接着闪电亮光,索性又拿出两个烤馕。顺手递给对方一个,自己拿着一个当先啃起来。大概是因为体质提升的原因,小花现在的食量比以前也大多了,想想也就了然。

看那些男子家,即便是很瘦弱那种。但是真真和女子相较起来,往往还是男人占上风。这就是因为他们食量更大,所以身体里蕴含的能量就更大,反观那些女子,为了身材,生怕长胖了走样,被男人冷落了。想方设法的节食……唔,当然这是针对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而言的,那些穷苦人家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那容的你那么多挑挑拣拣。

无情接过烤馕,上面落了雨水,湿漉漉的感觉。不过不影响食欲。

小花见对方拿着烤馕犹犹豫豫的样子,知dào

是那面纱碍事,伸手欲将其扯掉。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远,小花探身上前,伸长手臂。眼看着就要抓住面纱,手腕被一只大手擒住。

小花看着手腕上的大手,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呵,还好不是刀抵在上面。

“你……”无情冷声说道:“你要干什么?”

小花轻笑出声,“你觉得我能干什么?你希望我干什么?”言辞轻挑,在这细密的雨丝中,在隐隐的雷声中竟有说不出的暧昧来。

小花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微松,不知进退,索性再向前一抓,成功抓住黑色面纱扯了下来……

啪啦——

一道闪电划过,小花终于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和他声音一样,就像是被石磨磨过一样,嶙峋的伤痕在脸上狰狞地扭曲着,看样子并不像是一次性受伤形成的,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伤痕叠加……

光是想想就知dào

他经lì

了多么惨烈的曾经,小花禁不住心中抽搐,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是被这样的人杀死的。难怪自己那么凄惨的呼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他的心,是不是也像他的脸一样,因为这重重的疤痕而不再心怀仁善了?

小花嗤笑自己天真,竟然会对一个无情的杀手存zài

期望,莫说是杀手,这现实中能坚持原则,心怀仁善的人又有几个。

“后悔了?”无情声音冰冷,小花感觉到先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轻松气氛消失无踪。

小花说道:“我只是想知dào

,你的心是不是也这样受过一次又一次的伤,由伤痕代替了你的心?”

“我叫无情,现在知dào

我名字,也看见我的样貌,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目标,你都必死,除非……”无情说道。

“除非什么?除非我爱上你或者是你爱上我?”小花无所谓地说着,反正自己现在就像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花哨的东西都是笑话,索性放宽了心,恣意放肆一回。

无情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有默默的进食声。

老天不知dào

是刻意帮zhù

小花还是想再在她危难时候加点油,雨越下越大,石腔上面的草叶被雨水冲刷下来,雨水像一条条珠子一样在两人前面冲出一条小沟。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小花以前生活便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特别是在林场那几年,什么苦头没吃过呀。但问题是她现在为了扮成男儿身,所以用布带将胸部缠起来,而且缠的很紧,被雨水打湿,便勒的更紧了,快要透不过气来。

小花想,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吗?连死也要这样憋屈地死去?扫了眼无情,说不出什么感觉,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想起自己前世死的惨样,想到现在又落到对方手里,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因为胸腔被束缚,呼吸过激,差点背过气去。恰时,一直大手覆在后背,一股温热力量进入身体,终于缓过气来。

小花得寸进尺,顺势就朝手臂靠了过去,将脸在手臂上蹭了蹭,这就是杀死自己的人呀,自己现在竟没有丝毫办法挽回局面。难道用美人计么?连瞿灵儿那等绝色女子都没能成为他主人。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猎物,难道一个猎手会为自己的猎物产生出了猎杀之外的兴趣?

不管了,没来由的,小花竟觉得窝在臂弯里有说不出踏实,竟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是一片迤逦春光,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脚下是松软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野花,上面蜂蝶飞舞……

小花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奔跑着,追逐着风,追逐着云……猛地脚落空,啪地踩进水坑里。

小花陡地惊醒,才发xiàn

太阳已经出来了,红彤彤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而自己的脚无意间搭在水沟里……

偏头一看,自己竟然还窝在对方的手臂上,而那个叫无情的杀手盘坐身子,将一只手伸在自己脑后,竟然就以这种姿势保持了一晚上。

小花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如果他不是来杀自己的人,如果前世不是他杀死了自己,或许,或许在这一刻她真的会动心的。无关乎地位钱财权势或者样貌什么的,她只希望有人能温暖自己温暖自己的心,温暖自己一辈子。

无情已经将面纱再次蒙在脸上,见小花醒了,正要收回手臂,被小花抱住,开始细细按摩起来,手臂非常结实。无情抽身离开,“不用了。”

小花正要站起身,脚下一滑,身体朝后仰去,无情伸手拦住她的腰。小花偏头嫣然一笑,昨晚上的雨水将她脸上的伪装冲刷掉,现在又是刚刚醒来,绝色,带着自然的魅惑。

无情告sù

自己,她是自己的目标,是雇主的要求,所以她必须死。

两人赶往客栈,无情隐入树林,小花去换身衣裳,略作休息。当然还是男子的装扮,只要还没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她是绝对不会放qì

的,所以在此之前,她都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小花没再罗嗦,直接雇了辆马车赶往未阳镇。至于那个无情,他吃了两个烤馕应该还有力qì

的吧。

小花坐在车厢中悠悠的想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这一招,只可惜他只吃了两个烤馕,再多吃几个或许效果更佳。补中益气,只不过在其中添加了一丝刺激神经的药物精华而已。

小花一到集镇便抄小路回田家,路上竟然遇到在山上采野菜的海子。

海子看到小花惊喜不已,硬要扯住她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一说。有几户人家都在找他要茼蒿呢,而小花这两天去县城里,自然没有货给他,所以他就只有到山上来采些其它野菜了。只不过这野菜也不好采了,到处都是人,有时候为了争一株野菜大打出手的都有。

现在只是野菜还好说,等再过几天,连粮食都没有,情况恐怕更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来如山倒,神来之笔

小花也隐隐有些担心,只不过回忆前世,这一年貌似并没有闹饥荒,所以现在只是想多存些钱。

海子将卖胭脂的钱给她,竟然有两钱银子。看来海子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只不过小花现在是在逃命呀,刚才好不容易感觉甩掉无情,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院。尽管她知dào

自己根本逃不掉,但总比在这里等死来的好吧。

小花将银钱揣进怀里便匆匆离开,海子在身后喊道:“华哥,你明天还送茼蒿来不?”

小花头也不回地摆手,“不。”

回到小院,将院门关死,她知dào

自己只是在这里自欺欺人。就像白衣人一样,纵身一跃,这围墙就像是门槛一样,一跃就过去了。

小花将烤馕拿出来晾晒,再把自己拾掇一番,这一天时间就快过去了,正要上床休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无数思绪翻腾,她在赌,赌那个杀手不会直接闯入田府杀人,她在赌自己的药物精华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影响……

小花感觉到绝对的无助和惶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的那些手段就像是小孩子对着大人哭闹一般可笑。

院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音,小花心神一凌,猛地弹坐起来,顿觉头脑昏胀,身体酸痛不已,才发xiàn

自己竟然惶恐了一整夜,再加上这两天在外面餐风露宿的,而无情一看就是内家高手,生怕自己运用异能被发xiàn

,所以硬生生将身体折磨垮掉了。

小花凝神细听一会,还好,除了脑袋昏沉外,耳力还行,是景婶。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一点,连忙起身,蹑脚过去。

小花有气无力的样子。回扣门板,景婶听到小花的暗号,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你都没回应。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唉……”

小花将身体靠在门上,“是景婶啊,这两天大概感染了些风寒,让你担心了……”

景婶一听,又是一阵叹息,这风寒本来也是寻常病,但一个不好也是会死人的。景婶让小花等着,自己跑回去拿些草药生姜什么的,这就是普通人家治病的东西。

小花听到外面景婶风风火火的样子。心中很是温暖,其实自己体内就有很多种的药物精华,只不过她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生病了。在植物异能的粉饰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超人,实jì

不是,她还是那个脆弱的别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的女人。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反省反省。

小花从善如流,接过景婶的好意。

景婶一通嘱托,猛地想起什么,“哦,对了刚才一着急都把事情忘了,刚才杏儿过来给我说,你母亲来看你了。田夫人正在接待……”

小花哦了一声,心讨,难道家里又出什么事了?上次林氏就跟自己说瞿灵儿要嫁来田家,但是这么久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经lì

。小花隐隐觉得恐怕其中还另有曲折。

小花问道:“我现在需yào

过去吗?”

景婶顿了一下,迟疑着道:“杏儿说,田夫人的意思是直接让林氏过来,好像随行的还有一个很好kàn

的姑娘……”

小花哦了一声,该来的都会来。也懒的管那么多了。

正说着话,另一头就传来说话声,景婶慌忙从另一边离开。

小花倚在门上,心力交瘁,本来实在懒的动弹的。想到自己院中还有许多秘密,如果只是林氏一个人来的话倒也无所谓,她怕的就是瞿灵儿。于是强撑着身体到后院将昨天晾在那里的烤馍全部收起来,刚放进地窖,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小花手撑在门框上,看着院门方向,田夫人走前面,看到小花,故作惊讶的样子:“哟,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啧啧是不舒服吗?不舒服你就差人去请大夫呀……”

旁边两个丫头上前将小花扶进屋子。林氏见此也一阵惊愕心酸,她亲眼看到自己女儿被锁在这个破落院子,亲眼看到女儿在这里受苦受难。身后跟着的瞿灵儿眼里闪过一丝快慰。以她毒辣的眼光看来,小花一点没有作伪,看来自己还是太高看自己的这个姐姐了,真是浪费自己十几根人参请了最顶尖的杀手。

众人进入屋中里面潮湿阴冷,带着一股子酸腐的霉味。田夫人受不了,先前还以为这女人有多大能耐呢,这才几个月呢,就变成这副德行了。其实她这次也是想对小花进行突然袭击,毕竟就她所知,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田云山发那么大火的。好吧,在她看来,即便是能够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发火,那样的女人也是不可饶恕的。

这次林氏又来看望女儿,她便正好借这个机会来看看情况。

田夫人心中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对林氏强作笑颜,捂着口鼻,告辞离去。虽然她是将军夫人,唔,归省将军夫人,威信肯定比一个小小县丞大的多,但那也只是威信而已,没有实jì

官爵。再加上林氏还是长辈,所以该有的礼节一点没少,足见田氏天生的好教养。

瞿灵儿也在房间里坐不住,乖巧的样子让林氏很是心疼,对灵儿说道:“灵儿乖哈,要不你到院子里去坐坐,我和你姐姐说说体积话。”

灵儿乌溜溜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好不惹人怜爱,小花心中轻嗤,这情况搞反了好不好,自己才是那个受罪的人,被追杀的人,为什么这个元凶还在这里装可怜。

灵儿期期艾艾的样子:“姐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呜呜,你不知dào

,娘,娘子家里可担心你了……”

小花也算是在大宅里浸淫了那么久的女人,这点面子功夫还是有的,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瘫在床上,又做成做出多大努力强撑其身体一样,“都是女儿没用,让你们担心了……呜呜……”无论什么时候女人哭可以解决许多事情,所以小花一哭,林氏便将注意力再次放在她身上,对灵儿什么时候出门都没注意到。

林氏靠在床边,拉着小花的手,“花儿,你可一定要撑住呀,要不我去给你请大夫?”

小花想,现在才想起要给自己请大夫么?“娘,不用了,我已经吃了药,只是身子有些虚的很,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倒是你和妹妹,这大老远的来,是走水路的吧,那一路颠簸摇晃的,也要多注意休息呀,千万没要累到了,家里还有爹需yào

你照顾。”

好吧,小花承认自己是故yì

的,自己在县城就看到瞿家生明目张胆的进妓院,可见后院已经乱成什么德行了。

林氏本来心情就十分低落,这十多年来在瞿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到头来竟然是给别人做嫁衣。而魏氏呢,林氏自认自己对她比对自己亲娘还要好上百倍。她从来没有给自己亲娘问个早安,没有给亲娘捶背捶腿嘘寒问暖,没有半夜给亲娘端茶递水请大夫煮小吃……在瞿家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不曾让魏氏吃半点亏,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的……

可是现在呢,瞿家生发达了,貌似自己沾了瞿家多大的光一样,貌似自己这个村妇的身份也配不上瞿家生了。和其他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家主婆排自己的不是。特别是因为瞿家生经常纳妾,或者侍婢或者侍妾什么的,魏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自己儿子有多么了不起一样,愈发觉得林氏人老珠黄,应该给儿子换个漂亮媳妇了。

林氏一说起就是满肚子的辛酸委屈,小花静静地听着,也好,多听听这些,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呢。

小花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块碎银子,一把铜子,竟连一样首饰都没有,小花头上也从未戴过什么珠翠。小花从里面将几个银锞子拿出来递给林氏。林氏死活不要,她也看出小花现在的艰难。

这时灵儿将小院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走了进来,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攀着林氏肩膀,帮林氏将碎银子包起来:“娘,你就收下吧,这是姐姐的心意,虽然说姐姐在这里不能随便出去,但是田老爷对姐姐还是不错的哈,有田老爷护着,你就不用担心啦。”

灵儿似有深意地朝小花头来一瞥,小花愕然,顺应地点头应诺,“是呀是呀,娘不用担心,小花在这里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三母女又是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小花现在是病加饿,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就差晕厥过去了。不过她还在强撑着,她不能在瞿灵儿面前使用异能,因为她还不知dào

瞿灵儿究竟是什么异能,会不会对自己的有所察觉。最重yào

的是她觉得自己这次的病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都不用任何伪装,她看的出来灵儿眼里的快慰和傲娇……

这就对了,既然自己还没有强dà

到翻盘的程度,那就示弱吧,让别人觉得自己越弱越好,最好是像田夫人那样,淡出她们的视线。

第一百二十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个丫头来到门口,先福身行礼,对林氏和小花恭敬的说道:“瞿夫人,瞿二小姐,瞿小娘子,夫人请你们过去用午膳了。”

林氏在听到“瞿夫人”那一刻腰背不自觉地挺直,呵,女人这一生为的不就是这个名份么。有些女人穷其一生莫说得个“夫人”名份,就连“太太”的名份都得不到呢。

小花心思玲珑,对丫鬟道:“请代我谢过夫人好意,我,我就不过去了……娘,妹妹,你们先去吧,我我想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吃过药就好了。”

林氏又嘱咐一通才牵着灵儿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路上林氏又一次跟灵儿敲警钟,“灵儿,你看你姐姐,现在都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我是绝对不让你进这里的……”

灵儿看到小花的现状后,才发xiàn

自己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姐姐了,看来自己的确没必要委身田云山。一介莽夫。但是却可以效仿君子结义,成为客卿神马的也不错,这样自己不仅有个自由身份认识更多上层人物,还可以顺便掌握瞿家的动向,任自己随便揉捏,以解心头之恨!

……

“还有什么事?”像从石磨中挤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人听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灵儿强压下心中鄙夷,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柔媚些,以自己以为最魅惑最挑逗的眼神看向无情,“我有个新任务。”

无情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声音淡漠的没有丝毫波澜,“我的规矩,一个雇主只有一个任务,莫非你想毁约?”

灵儿轻笑,“怎么会呢。”伸手攀上对方肩膀,可以感受到下面肌肉跳动,蕴含难以估计的力量。只是,太丑了。而且声音太难听了,不过做自己的工具还是可以的。无情身体微微一震,灵儿手被反弹开,灵儿带着不可置信的愠怒。试想,还从未有人能敌得过她的温柔攻势呢。这人太不识时务,自己没有嫌弃他的丑八怪模样,好心给他发放点福利,他竟然不领情。

灵儿轻笑,眉眼一转,恢复如常,身体挨挨擦擦地往对方身体上蹭,征服的*不仅仅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也有。越是讨厌自己厌恶自己的人便越想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的“魅力”,就像瞿灵儿现在这样,用一种通俗的说法就是,犯贱。犯贱是人类的通病。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要先确认身份吗?那现在确认了没有呀?”

“嗯。”多一个字都吝啬的很。

灵儿就像发xiàn

有趣的玩具,对方越是拒绝便越要扑上去。但是她觉得前面有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着她,让她根本靠不近对方身体。灵儿心中真的怒了,没想到这个丑八怪还真是嫌弃自己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灵儿好心性,毕竟经lì

了缠小脚与死里逃生那一劫,她的心性不是常人可及的,并没有把心中愠怒表现出来。她现在已经完全将对方看成是一件工具,她只想让这件工具完全的听命于自己。在此,她在心中再次将那些脑残作者骂了个遍,谁说穿越女身披猪脚光环,什么王公贵族什么太子侠客都要拜在石榴裙下的,纯粹是扯淡嘛。

灵儿说道:“那…你对我的那个姐姐有什么看法?”

无情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灵儿轻笑。眼底尽是风情:“我是说,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如果我现在让你杀掉她的话,你下的了手吗?”

“当然。”无情随口应道,只不过心中若有若无的有丝丝牵动,很微妙。在绝对的原则面前可以忽略不计。

灵儿对这个答案很满yì

,继xù

道:“不过现在你有个新任务,那就是看着她……”

“嗯?”这个要求太新奇了。

灵儿自从看到小花现状后,看到她和林氏那种期期艾艾的样子,心中觉得非常爽快,比亲手杀了她们还痛快。她需yào

这种持续的快感,她想看到她们的绝望,痛苦,无助,然后彻底失去求生的*,在无比肮脏的旮旯里结束自己晦暗的人生。还有整个瞿家,都要像一团腐肉一样,慢慢地腐烂掉……

“对,你看着她就行了,当然,如果她要逃跑的话,那就送她一程,最好是做的滴水不漏。”灵儿补充了一句。

无情毫不犹豫回答道:“不行,说好只有一个任务,这样算起来就是两个任务,除非将第一个任务撤销掉。”

又是该死的原则,灵儿心中气愤,这就是工具不为自己所用的苦恼。其实第一个任务和第二个任务结局都一样,没想到这人这么死脑筋,挥挥手道:“唉,真是怕了你了,撤销就撤销,现在去执行第二个任务吧。”

“更改任务必须有等同的费用。”无情面不改色的说道,哦对了,是蒙面的。光是想想这句话就知dào

这家伙有多么的无耻了。灵儿气的咬牙切齿,其实也幸好对方有求于她,让她捡了个便宜,以十根人参的酬劳就买了对方一次任务。

虽然说灵儿现在并不缺这些,但是想到这家伙一点不卖自己面子,所以拿出十根人参时仍旧感觉很肉疼。

无情接过布包,展开检查一下,收起来,揣进怀里身形一动便消失在黑夜里了。

在很久的以后灵儿无比懊悔今天这个决定……

无情接任务有三个规矩:一个雇主只能有一个任务,价格由自己定,不问因果。

当然,更改任务是可以滴,但是得付出同等的价格。在瞿灵儿看来,自己有的是手段将这个工具收服,他不是需yào

人参吗,这种人参自己芥子空间里面有的是。

无情来到一座大宅院,里面亭台楼阁,各种珍惜花卉树木竞相吐出新芽,一个院落套着一个院落,占地数百亩之广。无情落在一座角落里的偏远,里面有昏红烛火摇曳,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一个两鬓斑白的夫人跪在金质神像前念经呢。

春寒露重,妇人不赖久跪,不一会便咳嗽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旁边有两个穿着束腰裙裾的丫头过来将妇人扶起,“二太太快回屋歇息吧。”

妇人也不挣扎,任由两人将自己扶着走,嘴里还在惦记儿子:“也不知dào

发儿怎么样了,唉……”

侍婢安慰:“二少爷新去京都上任,有老爷在旁边,定会无事的。”

噗通,什么物什落地的声音。

妇人道:“去看看是什么?”

片刻,另一个丫头拿着一个布包进来,“二太太,是一包人参。”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慌乱意wài



妇人慈祥的脸孔顿时变得怨恨起来,“哼,又是那个孽障,给我拿去扔了,我老太婆就算是病死也不想看到他的东西!”

侍婢恭声应诺,拿着布包走了,实jì

上这么好的玩意怎会舍得扔了呢,二太太一生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她们这些做下人就不一样。所以每次那个从未蒙面的五少爷送东西来她们都没有扔掉,而是私自留下,然后找机会拿出去两人分了,或是找机会卖了或是直接拿回去给老父老母……

无情看着里面的一切,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再次消失在夜色中。他生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所以他只能生活在黑夜里。但是无论自己的处境怎样,他始终不曾忘了母亲的生恩,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执着才让他在那么残酷的训liàn

中活到现在。

……

让林氏欣慰的是灵儿终于打消嫁去田府的念头,不过却要去做啥客卿,也就是一个女门客。这这让林氏再次感觉无语,哪有女儿家去做门客的,那那就是别人养一大群狗一样,只是叫法不同。最重yào

的是那是抛头露面的事情,有违妇德。林氏坚决不同意。

可是瞿家生听灵儿一通解说,竟然应允了。

瞿家生这几年时间混迹“上流社会”,也知dào

一些内里,要想自己步步高升,只靠田家是不行了,倘若灵儿可以打通更上面的关节的话就更好了。当然,反过来,她有个当高官的爹,她的身价不是也倍涨么?所以无论如何这对瞿灵儿自己都是一件大好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且说小花这次病来如山倒,但是当把其中各种事情想通透了,对症用药物精华滋养一番,不过两天就又生龙活虎的。倒是景婶来看她更勤了,小花心中很是感动,只不过这来的次数太多,她都不好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花还在担心无情的事情,在小院养病这几天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她愈发断定先前的猜测,看来自己是不能出这个小院的。只是要是一直困在小院的话不用他来杀自己,自己就得饿死。真不知dào

前世自己是怎样靠那些脚板苕红薯熬过来的。

小花一边整理小院,将那些应季的果蔬种子一股脑撒下去,一边养病,一边调整心态,整理这段时间的得失。食物,就只剩几张烤馕,以及地窖里面存储的干货。

这些日子全靠吃烤馕,炖以前收藏的野鸡野兔,生活倒也有滋有味的。可是这些东西也经不住坐吃山空,眼看着就没剩多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命运真是个神奇的玩意

至于银钱,小花兜里总共加起来已经有二十两之多,上次林氏来为了做样子又拿出去几两,还剩下差不多二十两的样子。这些在这穷乡僻壤勉强可以过活,但是遇上灾年,遇上逃命就远远不够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去寻找生计。

小花将小院里面收拾妥帖,又跟景婶打招呼,自己的病已经全好了,不用再担心。景婶也放心下来,几年相处,不知不觉中她觉得关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样。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在小花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不屈和奋斗,只不过男人将家里钱财败光,掏空身体,死了,死了还不算,族里同房亲的看她孤儿寡母的,直接就将她和女儿给卖了,分绝户子。

自己被几经转手,最后人老不中用了,恰逢当时田家财大气粗,到处找下人,于是她的原主人直接将她卖到这里来。至于自己的女儿……不知dào

还活着没有。没想到前不久夫家族人听到自己在田家还不错,竟然将自己女儿卖了进来当丫鬟,就是小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相比之下小花感觉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她将剩下的一块熏腊肉给景婶,让她保重好身子,而自己也要筹谋一下生计了,总躲在这小院里面不是个事呀。

景婶问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不,小花说:“你一直都在帮我呀,和以前一样就好。”

小花将所有能对人体造成伤害的植物精华全部清理出来,从迷幻人的甚至到刺激神经再到作用身体肌理都有,只不过这些都是从普通植物里面提取出来的,经过异能不断的精炼,对人体作用程度有限,也就是说必须在一定距离,作用到一定量,并且需yào

一定的发作时间才会有效。

而这对于一个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练就的杀手面前,一个眨眼间就能让自己脑袋搬家。小花只有再次寄希望于运气。还有上次使用的那点点手段。

一切收拾妥当,小花依旧背上背篓,绳索等用具,将匕首小刀藏在身上。如果那杀手真要杀死自己的话。她更希望他会像前世一样吊死自己,这样的话可以让身上的药物更多作用时间,而自己或许可以有时间自救……

小花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后院的门,卖出沉重的脚步,她将精神力全部铺排出去,捕捉周围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植物气息,渐渐的,一副立体的图像在脑海中形成,她甚至能够根据风根据气息完美地模拟出了周围植株的形态,十分的生动。

这一刹那间。小花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一个奇妙境界,掌控,一种掌控感觉油燃而生。

福至心灵,小花喟叹,果真。越是严酷的环境,或者说越是强dà

的压力,一旦心灵经受住了考验,所获得的回报也是异常丰沛的。

随着精神力的消耗,小花感觉自己要淡出那个掌控的世界,心中一急,身体本能的反应便是调用体内的植物精华温养筋脉神经等等。同时,小花还发xiàn

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绿色小点也随着身体呼吸从毛孔钻入,随着绿点进入身体,那种精神力枯竭的紧张感瞬间缓解不少。

小花猛地想起自己异能的分离方法,这绿点应该就是植物散发到空气中的生命气息。直接抽取植株里面的生命元力会让植物瞬间死去,而这些游离的生命气息则不同。就好象是那些成熟的果子一般……小花笑了,尽情吸收周围空气里面的绿色小点。

小花眉头轻蹙,左后方出现了风的空隙,有人!

小花缓缓睁开眼睛,转身看向那片树影婆娑的地方。“现在就是我的死期了么?出来吧,我知dào

是你在那。”

过了一会,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小花面前,依旧蒙面,在清晨的阳光里,小花看到对方露出眼睛周围也布满那种狰狞的疤痕。

小花一副任命的样子,微微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说道:“你,动手吧,我们当初有约定的,一定要干脆利落点呵……”其实她现在有了刚才的精神力布下的感应境界,睁眼与不睁眼都一样。不过貌似这样做更加显出她非比寻常的心态和气质来。

良久,小花都没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对方,“呵,是不是下不去手呀?那你告sù

我该怎么做,看在我们曾经一起淋过雨的份上,就算是我最后送你的一件礼物吧。”小花说的很决绝很煽情,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你也要答yīng

我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我的娘……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

那些所有的话都是废话,只有这个“娘”第一次触动了无情的心灵,再结合前次留下的烙印,无情终于有丝丝动容了。

依旧如同石磨一样难听的声音,“任务改变了,你现在不用死……”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除非你逃跑。”

幸福来的太快,小花还没做好心理准bèi

呢。这这是什么情况,一刹那间自己犹如踩在云端,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美妙了。

小花终于明白前世为什么自己能够活那么就,因为有一尊杀神在保护自己呀。唔,这个说法是有些荒谬,结合上次他们的相处,这个杀手的原则就是这么的奇怪。小花突然间笑靥如花,犹如重获新生般的,由衷的发出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她爱死这可恶的命运了!

小花对无情说道:“我不会逃的,永远也不会,所以…你要一直跟着我咯?”

无情没有回答,用无声表明自己的态度。小花在这一刻发誓,以后即便是打死自己也绝对不能逃!

小花对无情说道:“我要去采些野菜去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无情没说话,直接隐入林中,小花嘴角弯弯,折身直接走向先前发xiàn

的那片私密菜园。飞快地扯了一背茼蒿,顺便收割一些植物精华,便直接前往集镇。

集镇依旧的冷清……小花猛地回过神,对了,自己一高兴竟忘了今天不是赶集日子。

一辆敞篷马车驶来,竟是韩厨子,后面的板车上面放了两个箩筐,只有其中一只箩筐里面有两把焉哒哒的青菜,这青菜还没长成型呢,就被扯来吃,以后会怎么样呢?

小花不想和田府的人有来往,正想撤,韩厨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这一背篓绿色了,他旁边的那个家丁也很有眼界,抽身跳下马车便朝小花这里走来,带着大户人家的气势,“喂,你这菜我们田府全要了,喏,这是钱,多的是韩爷赏你的。”

那家丁小花以前见过几次,就是挨板子被责罚那几次,跟在韩厨子后见面当狗腿子的,有财,其他家丁或是小丫头都叫财哥。

一把铜子丢在小花面前地面上,滚落的到处都是。小花眼睛一扫,绝对不超过二十文。这一背篓菜少说有二十来斤,即便是往年这茼蒿也要卖三四文一斤,现在竟然随便给点就把她打发了……

小花按捺下心中怒火,好吧,她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谁叫自己的身份见不的光呐。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这这菜里面做点什么手脚,比如弄点巴豆精华什么的还是可以,只是以后自己还会做生意,万一被田府的人惦记上了,这条路子不就自己给自己封死了么。

小花蹲下身子将铜子捡起来,数了数,对有财道:“可是这钱不够啊……”

话还没说完,有财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叉这腿冲到小花面前,居高临下的道:“什么不够?什么不够?告sù

你,这是田府买东西,田府能看上你的东西,那是你的造化,值得么?”

小花畏缩的样子,仍旧嘴犟,“可是钱真的不够啊……”

有财一手抓住小花衣脖子,一拳捶在肚子上,小花身体顿时弓成一条虾子顺势飞了出去。

有财看看自己的拳头,没想到自己变得这么厉害了,看看地上蜷缩呻吟的邋遢小哥,还不忘丢下两句狠话,这才吃力的提着一背篓菜回马车了。

韩厨子有些埋怨的数落两句,大概是想给周围围观的人一个交代什么的,“哎呀,我就说你这娃也太冲动了,他不懂事你也不懂死吗,我们田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也是有规矩的,买菜肯定是要给钱的,即便是他想送我们,我们也是要给银子滴……”

恶寒。

有财一副受教的样子,连连应诺。这一静下来,不知dào

是不是刚才那一拳的确捶的狠了,这手现在都还有些麻木呢。再加上刚才用力提背篓,麻木中甚至还带着丝丝痛楚。心道或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吧,马车转弯瞬间,他还不忘朝地上蜷缩唉唉痛号的人投去厌恶一瞥。

当马车走远了,有两个街上摆摊的住户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小心将小花搀扶起来,开始劝慰小花:“哎呀,你这后生呀,年轻人性子不要那么倔,有时候该认就的认,我看他那一拳打的不轻吧,唉,可惜了现在贺大夫也没在镇上……”

有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结果扯到不知dào

哪个话题上自顾聊开了,而小花淡淡应哦,悄然离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食无忧而精

看来上天一下子给了自己新生般的巨大恩惠,总会在其他地方收回去一点什么。就像今天一样,辛辛苦苦弄那么多茼蒿菜,竟然只卖了十多文钱。小花见张屠夫的肉案上竟然还摆着几块碎肉,索性买了一溜。肉价也长了不少,所以能吃得起肉的人更少,而张屠夫自己自然也舍不得吃那么多,所以还有剩。

小花十七个铜子只买了巴掌大一块五花肉,还三偏瘦的,也好,自己拿回去炖脚板苕算了,身体是本钱,更何况现在有了生的希望,更是要好好珍惜才是。

小花越过山林往田府走去,好巧不巧,竟然又遇到海子,几天不见,这家伙貌似变得更加邋遢了。乱糟糟的头发,就连身上都糊满泥土草屑什么的,而且现在正和另外几个妇人争着什么。

其实不是争着什么,而是那三个妇人也是采野菜的,要将他这个竞争对手挤出这片区域。

海子怎么会是三个妇人的对手呢,不一会就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背着空空的背篓往山上更远的地方走去。

小花绕了一圈,先一步到达山顶,海子抬头瞬间,就看到那个给了他希望的男子微笑着坐在石头包上。在和煦的阳光下,洁白的牙齿熠熠生辉。

海子激动不已,“华哥,这些天你到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先前那些订了菜的人家要菜,我就只好到处去采,可是……”

小花也觉得还是像以前那样分工比较好,自己天生没有做生意的天赋,正合适海子对这里头门精。小花看他现在貌似过的并不好,但她并不想去探究那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下苍生,为了自己的生存。不管做出什么,都没有错。所以,那就看谁能坚守道德的底线,谁能坚守自己的原则。谁更有本事能够活的更长久更潇洒而已。

有句话说的好,成王败寇。

小花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给你提供原料,你去贩卖,二八分账。”

海子满口应诺。

小花看对方的样子,看了下手中巴棕叶子提溜着的肉块,心中一动,算了,和海子的相遇也是缘分,自己一个人吃的话也就多吃两口而已。

小花站起身。对海子说道:“走,我们吃烧烤去。”

海子愣了一下,看着对方将手中的猪肉在面前晃了晃,声音打结,“那个。这个……”这可是肉呢,这些天没有做生意,连野菜都难采到,眼睛都饿的冒星星了,本来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

小花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既然合zuò

,这种默契是必须的。所以当先朝一个方向走去,她感应到这里有一垄野地瓜,虽然现在过了季节大多肯定烂掉,或许还能找出勉强能吃的。

小花让海子去弄些干树枝回来,自己选定一个地方,拿起匕首就开始掏挖起来。

小花经常上山挖草药。已经挖出心得来了,所以不过一会就顺着地瓜藤挖出几个拳头大的块茎,一股土腥子味,的确腐烂了不少。小花再接再厉,接连将这正片的野地瓜都挖了出来。捡出四五根勉强没坏的。

这时海子也收了几大捆树枝回来了,看到小花竟然弄了这么多吃的,兴奋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到山上转一大圈都没发xiàn

什么吃的,而对方直接用小刀在掏一阵就有了。看来华哥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呀。

小花麻利地掏了一个凹坑将地瓜埋了进去,再在上面搭建一堆篝火,开始烤肉。

篝火燃烧,小花用树枝将五花肉串起来,在用小刀分割成几绺,自己和海子各拿两三串开始烤起来。不过一会肉上开始冒出油脂,滋滋地响着,散发诱人的肉香,海子看着那油脂低落,溅起一簇簇的火苗,心中肉疼,这都是油啊,嘴里直吞口水,真相直接塞嘴里吃。看小花还在很细致地烤着,只能干忍着,也细细地炙烤起来。

直到肉被烤的缩小一圈,外面形成一层酥黄,小花这才收回树枝,吹掉上面灰尘,小口吃着。没有盐和其它佐料,一点也不美味,但是好在有炙烤的原始香味在里面,勉强能够下噎。海子一阵狼吞虎咽,几串肉串很快下肚,小花将手中另一串递给他。

反正吃都吃了,海子不客气接过来,三两口搞定,大呼美味,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花想起一句话,食无忧而精。想自己以前在林场的时候何尝不是像海子这样的呢,能够有吃的,能够果腹就不错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讲究,而现在,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开始注重吃的质量了。这样说来自己的生活总体上是在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两人边吃边聊,海子谈到自己的家庭状况,见小花并没有探究的心思,便没有说下去。

小花突然问了一句:“那些不让你采野菜,赶你走的人,你恨她们吗?”

海子沉默了一会,看着小花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恨。”

小花没搭话,等着他继xù

说。海子道:“我可以理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奋斗为了生存而努力,但是这不表示,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当然,这种恨还不至于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值得。”

小花嘴角浮现柔和的笑意,她喜欢这样的坦诚,并且喜欢这种率直的性格。如果是自己,只要不是那种得道高僧,恐怕都不会没有任何怨尤的吧。

两人又闲聊一阵,篝火完全熄灭,小花刨开灰烬,扒开烧的滚烫的土层,一股甜丝丝的地瓜香味传来。

地瓜烤的不是很成功,上面的已经焦糊,下面的还有些生,海子觉得什么都是美味,扒开外面皮子就大嚼起来,小花浅尝辄止,将自己那份也留给对方。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小花起身告辞,海子将剩下的地瓜包起来,继xù

寻找野菜,顺着小花刚才挖地瓜的地方,又起出来不少,收获颇丰,自己和弟弟这几天不用愁吃的了。

小花回到小院重新背了一个背篓便去香椿树林,将最后一茬香椿芽摘了,自己用开水焯了,晾晒干,存储起来。有过制作经验,小花这次速度快多了,最重yào

的是没有了担心小命的心理负担,做什么都轻快不少。

第二天,小花收了一大背篓的茼蒿菜给海子,约定过两天再送菜来。因为算时间县城的果酒应该卖完了,自己应该去结账了。小花现在无比渴望银子。

一切安排妥当,小花直接走山林穿越前往县城,半天时间就到了。

出乎小花意料,定价那么高的果酒竟然卖完了,看来有钱人还是不少的。那些强健筋骨,补中益气的果酒多多少少都有强dà

那方面的作用,为了一夜风流,付出个几百蚊就能在床上叱咤风云,实在划算的很,所以小花对赚有钱人的钱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与掌柜结账,又留下一坛酒便离开了。这坛酒是养颜美容的功效,小花不管那些人怎么喝,男人喝了也可以,只是没有强壮那方面的功效,只是会让人看上去面色红润有光泽,甚至还有有丝丝体香……

小花依旧买了不少烤馕,不过价格比半个月前涨了不少,要十五文一个。大概人们都发xiàn

这玩意的好处了,是熟食,还能长期存放,比囤积那些小麦谷子的实用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花放慢脚步,她知dào

那个无情一直就跟在自己旁边,只不过气息收敛的很好,若不是自己对周围空间有全息感应能力,也不能发xiàn

他的存zài

。不知不觉,走到上次两人躲雨的地方,看天色渐暗,一朵云飘来把太阳挡住了,小花心道,莫非又要下雨了?

小花不知dào

他是怎么解决掉自己吃喝拉撒的问题的,因为她感觉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这哪里是一个杀手啊,简直就成了一种变相的保护,无微不至的保护。虽然对方的出发点的确是监视并且杀死她,但事实上小花却因此而受到保护,所以心中感情还是很复杂的。

小花索性再次走到以前躲雨的石腔中,拿出匕首将周围的浮土和草茎什么的全部清理干净,刨出一个稍微清爽点的地方。小花依旧在旁边留出一个人的空位,等着下雨,等着他过来。

雨,如约而来,不过他仍旧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

小花笑着,就像是看到一个任性而桀骜的孩子一样,走过去,很轻松就抓住对方的手。小花有些意wài

,无情也有些意wài

,不过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尖锐了。小花很快就打破这种沉寂的尴尬,将对方拖了过来,就像第一次那样,相对坐在石腔下面,中间隔着一个背篓。

小花递给对方一个烤馕,这次无情没有推拒,很自然地接过吃起来。

这场雨只是象征性地下了一会就收住,雨后阳光十分清新,两人都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后再次一明一暗回到田府。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资本,有恃无恐

小花整天辗转于山林集镇和县城之间,忙的像陀螺,收获也很可观,一个多月下来进账二十多两银子,加上先前积攒下来的,竟有四十多两了,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段时间正是山花烂漫时节,还有山上的野果也快要成熟,小花得干净采集一批野花,抽取植物精华,准bèi

制作胭脂。

小花抽空去查阅了一下猴儿酒的酿制方法,就是直接将那些野果放在树洞里,让它们自然发酵就行了,这其中有很多变数,所以能成功的无不是绝世佳酿。而小花想自己制作这种果酒。先前那种分门别类的方法太累了,直接制作两种功效的果酒就行了,一是滋阴壮阳,二是养颜美容。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环境,这都是人们不变的追求。

小花通过异能很容易寻找到这些野果,相对于自然发酵,某些野果之间可能存zài

药性冲突,而小花通过自己的特殊手段,将所有潜在不利因素统统屏蔽掉。所以她可以恣意配置自己想要的口味,将果酒的美味发挥到极致,然后再将自己处理过的植物精华融入其中,小花牌果酒就正式诞生了。

小花买了许多酒缸回来,将后院一大片地方挖成一丈多深的凹坑,周围有排水沟,上面再盖茅草棚。这个工程十分浩大,小花累死累活的用了三个多月时间才陆续完成。这期间还包括白天要去采野果,什么也苹果野山楂,将这些东西洗净放缸里等等。

小花在自己的小院里大兴土木是很难掩饰过去的,幸好前院的人担心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前程,自己的胭脂水粉的事情都来不及,哪里有空管偏远这个将死之人?

但是景婶不一样,她对小花的关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当然,小花通过长久的观察了解,觉得景婶也是一个值得信耐的人。主要是对方现在只是一个看守后院的粗使婆子,没有归任何一个小娘子使唤,这就有可能成为她的人的可能。所以小花从一开始决定挖地窖就没有瞒着景婶。

于是景婶也不用每天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守在那个小房子里了,索性直接从后门搬到了小花院中。

至于挖土伐木这些重活自然由小花自己来做。而景婶则帮着将土运走,帮着烧水煮饭之类的,一个小院终于有了应该有的人气和温馨。景婶的细心也让小花省不少事。而且现在院子里有人打理,小花可以全心将精力放在采集野果野花上面,想趁着这时节狠狠积攒一批物资,她看到了药物果酒的巨大市场,这钱不挣的话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异能。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即便小花可以通过自己的异能发xiàn

那些野果,但也需yào

人手去采集,也需yào

搬运。自己忙上了天,也只有两只手两只脚。

最后小花直接让海子把收购野果的消息发布了出去,这些野果大多酸涩粗嘎,偶尔吃两个果腹还可以,却不能当饭吃。随着各种蔬菜逐渐长成。吃食依然紧张却没有先前那么严重,所以人们也有闲心去采野果,将野果换成银钱,三文钱一斤,要是碰上一棵野果树,至少有几十斤的果子,貌似比采野菜还划算的多呀。

有采集。有搬运,有销售,小花现在完全从繁重的环节中解脱出来。甚至连淘洗和晾干水分的工作也有小荷过来帮着做,所以小花她现在只需yào

负责野果的分类,腌制。用熬煮过后的糖浆腌制。自然环境中肯定不会放糖浆之类的,但是也无法保证成功率。所以小花用几十两银子的本钱购买了几十只大水缸,外加数百斤的精糖。

即便是精糖小花觉得其中蕴含的杂质也十分的多,所以便用土办法,再熬煮一次。

第一批下缸的野果经过三个月的发酵,已经散发出甜丝丝醉醺醺的果酒香味了。小花拿掉盖在水缸上的草帘子。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面前这几口缸小花放了不同比例的糖浆,所以散发出来的酒香浓郁程度也不同,放糖浆多的,味道更加的甜,相反酒的味道就淡一些。那些糖浆较少的酒味就非常浓郁了。

小花将那些较甜的果酒里融入美容养颜的植物精华,另外的则是滋阴壮阳补精益气的植物精华。

小花让海子去包一辆马车,专门将果酒运往县城以及周边的集镇上去销售,再偏僻的地方再穷的地方也是有富人的,富人最是惜命,又最喜欢享shòu

,这果酒便正好投其所好。

生意一旦扯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

因为小花一开始就将果酒定位为高端消费,所以当第一批几坛酒销售出去后便将先前投入的本钱全部收了回来。

海子数着白花花的银子乐的合不拢嘴,干劲十足,大有跟着小花大干一场的势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花有意将所有对外的事宜交给海子去处理,刚开始有些生涩,渐渐的就如了门道。胆大心细,最重yào

的是对她很诚实很忠诚,这是她现在用人第一要素。

所以小花将这次收入再次集中,自己购买马车,为了调动海子的积极性,也让他出两成的本钱,如此他才能更加珍惜。

从春到夏,果酒陆陆续续推销出去,换成白花花银子落入小花腰包。

野果的需求只增不减,一斤达到四文钱一斤,简直比种地还划算呀,附近的村民都被调动起来,漫山遍野的野果都被收刮一空。这些野生的果树因为常年没人打理,自生自灭,长几年就死掉了,这样有人摘果子反而优化了它们的生长,来年肯定长势更好。

生意越做越大,索性小花也懒的自己到处去采药了,也大肆收购起来,各种草药都收。

如此大的阵势要是田家的人还不知dào

那就说不过去了,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需yào

发酵的时间缩短,小花本意并不想让果酒一下子过多地进入市场,光靠海子一个人销售,范围总是有限,让果酒过多的流入市场势必会降低价格。只不过这几个月自己在偏院里搞的热火朝天的,还有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野果收购,草药收购,那风靡整个方山县的绝世佳酿,恐怕已经让前院的人按捺不住了。

小花一咬牙,直接将存储的几十缸果酒全部倾销出去。让海子给先前跟她做生意的云来客栈,以及几个大的妓院都多囤积一些,一次性回收数百两银子,小花以匿名的方式存了一百两在四通钱庄,在后山藏了两百多两,兜里留下一些碎银子。

小花刚刚把这一切收拾妥当,田夫人就找上门来了。

田夫人是经过一番周密调查才来的,可谓是准bèi

充分,定要将小花这个酒作坊以及酿酒秘方给拿到手。

小花原以为田夫人会直接将自己叫过去,一顿训话,再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威逼利诱,自己还需yào

费一番周折才能保全自己现在所有一切,没想到田夫人竟然亲自屈尊到她的破落小院。

这才半年时间不见,小院里面已经大变样,只有几绺巴掌大的土里种植着应季果蔬。正屋两旁都修起了一排排的茅草屋,这些都是挖的地窖,上面盖着厚厚的草帘子。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小院。

景婶和小荷正在淘洗新收回来的果子,分拣进不同的竹筐里,小花却在一旁拾掇草药,粗略地洗一遍便胡乱地塞进旁边的大篮子里……

看到田夫人带着两个贴身丫头前来,景婶和小荷站在原地福了福身,小花也是一脸柔柔的笑意,盈盈福身,看不出丝毫逾越的感觉。但是田夫人却感觉到很不自在,旁边的春兰呵斥道:“大胆奴才,见了夫人还不上前行礼?”

小花瞥了眼春兰,死丫头,上次自己挨板子的时候她没少趁火打劫在自己身上抓掐,看你现在嘴硬的很,有让你吃苦头的时间,我小花可不是任人揉捏还要装作仁义的圣母!小花站着原地轻蔑呵斥:“好个恬噪的丫头,夫人都没说什么,这里有你置喙的地方么?”

春兰吃瘪,偏偏不知dào

如何反驳,虽然谁都知dào

小花在田府的身份,一个侍妾,还是不受宠,被打发到这偏院自生自灭的,就是一个看门婆子伙夫都能踩上一脚的货色。但对外却是妾的身份,比她们这些丫头身份高出一大截。即便她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即便真实地位比小花要高出许多,那又怎样,奴才始终是奴才,主子始终是主子,高贵的奴才也不能越过低贱的主子。

春兰委屈地看向田夫人,后者面色阴沉,一闪而过,换上亲和得体的笑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像她们原本就是多么亲密的姐妹一般。

小花不在乎你怎么做作,她现在已经将所有事情看透彻了,人呀,始终是自己要有本钱,要有实力,才有说话的资本。若是以往,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贱妾的话,田夫人恐怕直接带着丫鬟婆子将自己的小院打砸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妇不好当呀……

田夫人对春兰道:“不得对瞿小娘子无理,退下。”声音平缓,但有说不出的威严来。看似对春兰呵斥,实则眼睛紧紧盯着小花。

小花不以为意,对小荷道:“小荷,去给夫人搬张凳子来。”小荷恭敬应声去了。

两人在街沿上分主次坐下,大户人家夫人对于小妾,相当于主子和奴才的身份,所以那些个小娘子才会对田夫人各种敬畏谄媚。夫人坐着小妾只能站着,夫人吃着小妾只能看着……当然,像小花这样的情况一切都好说。

小荷给两人端上茶水,春兰和另一个丫头春香站着田夫人身后,小花让小荷下去忙去了,自己院子里各种事情忙飞了,可不能因为一个田夫人而耽搁了。

敌不动我不动,小花悠悠地喝着自己的茶水,反正现在的情况是对方有求于自己,自己那么急赶着上去干什么。她不说,自己就装傻装痴。

僵持良久,田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真是不敢貌相呀,这才多久的时间,妹妹已经将这里建成一个酒作坊了。”

“随便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小花淡淡应哦。

田夫人心里气呀,这个贱人竟然跟自己蹬鼻子上脸了,略微平息心中气愤。现在是非常时期,田府表面看似风光,也只有她知dào

其中难处。田云山一心想要拉起大旗,但是一个归省将军,名不正言不顺,当时田家被夺去兵权,勒令闲赋在家,发生了一连串的阴谋阳谋,家业被折腾一空,哪里有什么积蓄?而现在田云山又想趁着各方势力汹涌,想拉拢点关系,至少要恢复他的将军职位。至于其他的,有了名份,一切都好说了。

这些年田夫人已经把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花的干干净净,可是这田府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填也填不满,那些个女人不仅跟自己抢男人抢地位抢吃的抢穿的用的……她们花着自己的钱还要处处算计自己…自己当个大妇容易么?

没办法呀,自己是大妇呀,大妇就应该比常人更有容人气量,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作为尚书夫人,其中宅斗艰辛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这就是女人,要想成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更是不容易。

田夫人尴尬笑笑,“妹妹真是好手段。为田家挣得如此好机缘,我想妹妹大概听说现在朝内一些事情了吧,所谓夫为妻纲。我们做女人的只有靠男人才能过上安定甚至是荣华富贵的生活。现在府里的情况想必妹妹也看见了,而老爷身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这些还需yào

我们姐妹们同舟共济度过难关。”

小花心中轻嗤。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家业揽进她的腰包,还给自己扣一顶这么大的帽子,这田夫人也真是好心性呀,能够屈尊降贵对一个小妾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仅是不要脸皮这么简单,简直是连她身份都降了。

小花不吃这一套,什么夫为妻纲。都统统见鬼去吧,自从那天田云山下令责打她时,一切迤逦的幻想都破灭了。

小花心中虽然不屑,但面子功夫还是要的,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她一天是田云山的妾。田夫人和田老爷便是她的天。而且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看似已经很有自力更生的资本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带着妾的身份,这里是她的囚笼,也是她立身根本。

小花打着哈哈。对方要自己亲口说出贡献出钱财的话来,自己才没那么傻呢。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这就让田夫人不知dào

怎么说下去了。

旁边的春兰气鼓鼓的样子,但是刚才被小花顶了一句,夫人没有帮自己说话,她就知dào

这次夫人是真的有求于这个贱人,她又不是笨的要死的人,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只不过心中诅咒,等夫人拿到这制作果酒的秘方,有了银钱来源,看怎么收拾她!

夫人放下茶杯,挺直了腰背,带着家主婆的威严说道:“你现在既然身为田家的人,不管于情于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田家家产,就算是你,也是田家的!”她将“你”字咬的很重。

小花抿了口茶,神情平静无波,静等下文。

田夫人轻哼一声,“所以,我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以前你所作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至于那两个仆妇丫头,我可以赏给你,但是这田家的产业还必须让田家来掌握。当然,你仍旧可以掌管酒作坊,不过所有账目必须由我过目,每年给你提取分成。”

这不是商量,这就是命令,小花又怎么不明白对方的打算,她更明白这也是大势所趋,就凭自己根本无法保存这个酒作坊。但是要就这样分出去,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花是绝对不愿的。小花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身为田府的人,现在田府遇到困难,理应尽自己绵薄力量。这酒作坊是我建起来的不错,但是若没有田府,我也没有今天的成就……”

田夫人露出笑意:“我就知dào

妹妹是个名事理的,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那等会我就派人过来接手这里的工作,你也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小花等对方说的差不多了才不急不慌说道:“想必夫人已经去调查过了,这果酒的确是我自己研制的独家秘方,大家都是明理之人,我要求不高,这酒的酿制秘方必须由我亲自来,而且那些派来做工的人也必须全部听从我的命令。至于账本么,一切采买销售都可以由你们来负责,但是我要抽取纯利润的两成。”

这个要求着实不高,田夫人最想要的就是秘方,但是只要自己能够安插进人来,还愁弄不到秘方么?两成利润?自己在娘家学的最好的就是宅斗,怎样掌家,为的就是怎样成为一个出色的家主婆。只要账本在自己手上,怎么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田夫人也是好魄力,直接将偏院连着山脚的大片坡地也直接圈进来,只要有钱有关系,这山旮旯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所以田夫人一边去与县衙打好关系,也不用怎么“沟通”,县衙直接将土地所有权什么的文书全部办好了。当然,里面也有瞿家生的一份功劳呢,他现在是县丞这些事情就是个挥挥手搞定。

瞿家生意气风发,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嫁了个好人家。

田夫人下令,直接将外围的正片坡地也包了下来,与原本的偏院练成一片,做酒作坊,让整个田府面积扩大一倍不止。然后大兴土木。

酿酒和做酱一个道理,都是需yào

场地和时间来发酵的,为了果酒的口感,挖地窖慢慢发酵为好。所以数百亩坡地因地制宜,被直接改成一个个的分区,每个分区里面就是一个诺大的地窖,形式和小花先前在自己院子里挖的一样,只不过更大了些。直接将酒作坊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酒庄。酒庄和田府内院隔开。

小花分得一个别院,里面比以前的小院更加宽敞,分为主院和附院,还有一个荷花池,池边建有小楼。是整个田府除了田夫人院子外环境最美的一个小院了。

让那些个先前各种挤兑小花的小娘子们各种郁闷,都说她踩了狗屎运,竟然找到个啥酿酒秘方,为什么不是自己握有什么秘方呀?

小花迁进这个优美的小院是一件大事,本来小花觉得没什么,就自己和小荷景婶几人慢慢搬东西就行了。但是没办法,架不住田夫人的热情,硬是派了几个丫头婆子来收拾东西。

这次就不像上次来搞打砸的了,拜高踩低嘛,都懂得。所以不用小花招呼,这些人都做得非常小心仔细,生怕出了纰漏。不过小花蕴藏在地窖里面的存货仍旧让所有给她搬家的人吃了一惊。老鼠也不过如此吧。

没办法,田夫人只得再指派几个小厮去帮忙,这才将所有东西搬完。

新的小院里面各方面设施全,有专门的库房和地窖,而且都设计的非常合理,不像小花自己弄的那么粗糙。

小花的院子变得热闹起来,田夫人除了将景婶和小荷拨给她,还另外指派了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近侍丫头,小蝶小雨和曾婶方婶。小花将库房管理直接交给景婶,小荷则负责院子里面各种琐事。至于另外指派来的几个丫头婆子,小花直接打发她们去洗衣服打扫院子什么的,就是不给她们近身伺候的机会。

小花怎么会不知dào

田夫人安的什么心?反正自己现在手中有底牌,也不怕她给自己使绊子。再说了,以前自己什么事情都低调都顺应的时候,她们也没少整治自己,所以这次小花是连一丁点机会都没给这几个丫头婆子了。

所以,无论什么事还是必须自己有实力才有话语权的,就像现在,张狂又怎样,谁敢指着她鼻子说她小花的不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睚眦必报的女人

小花不得不佩服夫人的魄力,才一个多月时间,就已经挖出十多个地窖,每个地窖都有三丈深,十丈长,二十丈宽,是严格按照她的小院里面的样子来建造的。就连那酒缸也买的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酒庄里面请了几十个附近的村民做帮工,还有十来个田府的家丁在里面充当管事。

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野果的大肆收购工作,这野果不像粮食。野果酸涩难以下噎,平常上山看到了也不想去采,都是让其自生自灭的。而现在,三文钱一斤,堪比粮食的价格了。所以经过田府这大肆宣传,整个未阳镇都沸腾了,周围的山野成了附近乡邻打发农闲的好去处。

除了收购野果,还必须要糖浆来腌制,一方面自然为了压住野果的酸涩,更重yào

的是可以吸收里面的水份,让野果在相对密封的环境中发酵……糖比较精贵些,但田夫人有人脉,赊几百斤不成问题的。

小花走在酒庄里面,接受这些人带着鄙夷的或者调笑的好奇的尊敬的注目礼。小花心中轻嗤,小样,要折腾这些家伙还不简单么。走到一排刚刚洗过后的大缸旁边,手指节轻叩缸沿,随手指着一个伙计,“你,去把这几十口缸全部重新刷洗一遍晾干……”

一个大缸有五六十斤重,一般都是两个人刷洗的。最重yào

的是这缸上面水渍都还没干,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是刚刚刷洗过的,那小厮自然不愿意,但又怕对方拿夫人名头来压自己。现在田府里面谁不知dào

这个一夜之间飞上枝头的瞿小娘子?现在夫人正是倚重她,万一她到夫人面前去告一状,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便要指使旁人来干。

小花眉梢一挑,不悦,呵斥:“快去,要是这几口缸酿出来的果酒坏掉了我就告sù

夫人是你不停指挥。”

想把酒酿成功很难。但是想要弄坏却容易的很。而自己整个身价还不值这一口缸的果酒呢,这点他还是掂量的很清楚的。

那小厮极不情愿地去搬大缸,一点点挪到旁边的水井旁边,心里直把小花恨的牙痒痒的。

另外几个先前貌似说过小花坏话的家丁小厮都往后面缩。小花眼见的很,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报仇的,所以一个不放过,挨个地指派任务。小样,跟我斗,先给你们尝尝鲜,正餐还在后面呢。

小花一路昂扬走过,将整个酒庄巡视一遍,只有小荷跟在后面,景婶留在小院里面看家。顺带做饭。她可不放心把另外两个婆子单独留在小院,她倒是不怕她们使坏,即便是下毒她都丝毫不惧,只是不想让那两个婆子好过。所以让景婶不停给她们安排任务,不能让她们闲着了。即便一点事也没有也要弄点什么事出来。

至于小蝶和小雨两个丫头,小花则在经过野果初步处理的地方就将她们留下,让那里几个做工的妇人全部停下,剩下的几筐果子全部让这两个娇弱的丫头去淘洗。

小雨实在受不了了,小院里让她们做那些粗使婆子的事也就罢了,这出来巡视酒庄,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给她们难堪。好歹她们也是夫人带出来的人呀。最郁闷的是小花看起来就像是山旮旯里面走出来的村姑,说的好听点就是穿的朴素,说的不好听就是寒碜,要知dào

这可是将军府啊,堂堂将军小妾,人长得木讷点也就无所谓了。好歹也要把自己拾掇拾掇什么的,就像那些个小娘子一样,搽脂抹粉,穿红挂绿神马的,这才有小主的杨嘛。

所以。两个丫头完全决定,若是自己有了小主的位份,定然比她有范十倍。

两人咬牙忍了,心道,只要拿到酿酒秘方定要她好kàn



小蝶长得非常乖巧柔美的样子,即便穿的一身普通的下人衣服也难掩其玲珑身材,再加上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让小花觉得每次让她做什么事都是在欺负她一样。小花也不在乎,欺负也就欺负了吧。

小蝶肩膀微微耸动,看着小花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小花当没看见,那些请来的妇人都是附近乡邻,对这份工十分看重,对她们来说活路比家里插秧打谷犁地轻松多了,每个月还能挣四五百文银子,每天晌午包一顿饭管饱,相比之下竟比自家男人挣的钱还多。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子就上去了,婆母对她们说话也客气了,丈夫也不会动辄打骂了……

这些妇人还是很有眼界的,看这两个丫头都细皮嫩肉的,比自家的闺女养的还好,哪里像是干这些粗活的人呢。都连忙慌乱地摆手:“呵呵,小娘子我我们能行的……”

小花挥手,众人连忙噤声。小花在这里还是很有威信的,所有人都知dào

这个酒庄就是她兴起来的;也是她定下收购野果草药的规矩,家里的小子们没事就到山上去采野果草药的,都是一大笔收入呢;她们也知dào

整个酿酒过程都是这个小娘子说了算;在她们眼里小花简直就是她们救世主般的存zài

,所以小花挥手她们就非常自觉地站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揩着,弯腰劳作久了,猛站起身腰背酸痛,只能弯腰一副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

小花双手环抱胸前,对小蝶小雨两人道:“快去呀,时间不早了哦,要是今天淘洗不完的话耽搁了野果入缸时间,就耽搁了出酒时间,那就是耽搁你们夫人赚钱……还有,一定要好好洗,洗干净,脏东西混里面了,酒的滋味不好,要是夫人知dào

了,嘿嘿……”

小雨还没认清现实,指着小花身后的小荷说道:“那那她为什么不来洗?”

小花头也不回,傲娇道:“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你们是我的主子啊?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偏头对那几个妇人道:“好了,你们今天就做工到这里,可以回去了,工钱照付。”几人巴喜不得快点离开呢,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时很亲和的小娘子竟然很有些手腕,连忙收拾着离开了。

小蝶小雨两人看着几大筐子野果,上面有被虫蛀的,有些还有泥土以及树叶什么的,这些都必须清理干净,还要将坏掉的全部切除……就算是再来几个人这半天也干不完呀,两人欲哭无泪。

小花心情舒畅的很,叫上小荷悠哉游哉去巡视去了。那些先前整治过小花的,特别是那次挨板子没少使劲的人,一看到小花过来,都往后面缩。

她们从来不知dào

这个自从加入田家,从来就没有任何存zài

感的女人,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坟墓里钻出来一样,带着腐烂而恶毒的气息,将整个府里的人都折腾的够呛。没办法,偏偏她手里掌握了酿酒秘方,夫人现在也依仗她,得罪不起。她们真后悔自己以前咋那么多嘴呢,竟然得罪了这么个瘟神。

小荷跟在小花身后,小声道:“小娘子,她们是夫人身边的人,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啊?”

小花轻嗤一声,“你以为我不知dào

夫人派她们到我身边干什么的吗?你以为我把她们供起来就会巴心巴肝地对我了吗?”

小荷偏着脑袋咕哝了一句“也是啊。”

小花在酒庄里逛了一圈,指指点点一通,将那些人又折腾一番,心情大好。小花没发xiàn

以前给她执行家法的那几个家丁仆妇,看来他们在田夫人心中的地位还好高一些,小花不愁,自己现在有资本,不愁找不到机会!

小花异能修liàn

出奇的顺利,看来真是要快意恩仇才行呀。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见两个婆子在院门口唠嗑呢,抱着手靠在门框上,不时朝院内撇嘴。小花心中一凌,这两个老虔婆趁自己不在肯定又找景婶的麻烦了,景婶憨直仁厚,以前这两个婆子都是前院做管事的,没少给景婶她们穿小鞋。现在分到自己院中,田夫人心中恐怕也是想故技重施,将自己牢牢控zhì

起来吧。

小花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虽然说以前自己冒进了一些,吃了大亏,而现在形势不一样,那个天一样的男人不再府内。而田府现在里里外外都要用到银钱,田夫人不可能事事向娘家伸手,当初要死要活嫁给这个男人的,现在向父母诉苦,那多没面子呀。所以这才不得已找上小花的。

钱壮怂人但呀,小花现在自己荷包里就有几百两银子,除了每个月还能从酒庄分几十两银子,当然是夫人克扣了又可口分出来的一小点,光是这些就够她活的逍遥了。最重yào

的是她还有一手绝活,胭脂,这个生意她一直没有泄漏出来。因为制作胭脂占用的场地小,而且不需yào

费多少时间,制作出来直接让海子拿去卖了,已经在县城以及周边几十个集镇创下了名头。薄施粉黛,犹如天生丽质,最受追捧的了,那银钱也是滚滚而来的。

有了这些,小花还会怕这些仆妇丫头给自己穿小鞋么?自己没去找她们麻烦就应该烧高香了,只不过她们现在大概还没把这个观念转变过来,所以小花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们现在的身份,被小花整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两仆妇看到小花和小荷回来,懒懒地站直身体,假模假样福身问好,“小娘子回来啦。”

小花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径直走进院内,抬手摸上旁边门框,凑到眼前一看,喝道:“这么脏,你们两个给我把这院子整个擦洗一遍,要是再看到灰尘就别吃晚晌饭了。”

两婆子惊讶的张大嘴,自己莫不是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吧,这这小贱人竟然叫自己去擦门框走廊,“小娘子你说什么?”

小花蓦地转身,盯着两人,“我说了什么?主子在跟你们说话你们会周公去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老的耳朵都聋了?我再说一遍,我瞿小花院子的这碗饭不好吃的,不养闲人,特别是那种认不清自己身份还倚老卖老的废人。我再说一遍,要么把整个院子给我打扫干净,要是让我看到半点灰尘,直接给我滚蛋。当然,要么现在给我滚也行,就跟夫人说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神!”

小花说的毫不留情面。这两仆妇虽然不是上次挨板子将自己押着的那两人,但前世却是她们联合崔婆子想给自己嫁祸红杏出墙的罪责,竟然让一个小厮进自己房间,还将自己药倒,后来那田云山不信任她,直接找了一个婆子来给她验身……这是一生的耻辱,小花怎会忘记呢。

崔婆子已经解决掉了,可是这两人,小花也不打算放过。就像崔婆子一样,劣根性在那里,无论给再多次机会她们也不会改变本性,更不可能忠诚于自己。就像这两天,小花把她们留在院子,所有事情竟然让景婶一个人干,两人在这里唠嗑,见到主子来了也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小花真是受够了!

曾婆子嘴一撇,用眼缝看人。“小娘子,年轻人气盛没什么,可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滚——”小花暴喝。靠,这院子里究竟谁是主子呀。自己叫两个仆妇去做事,竟然还被说教了,岂有此理!

两人万万没想到小花如此决绝,还如此强势。其实早先那次崔婆子溺水事件就能看出端倪的,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就凭着这么个什么秘方就翻身了。两人狠狠挖了小花一眼,还不忘隔应两句。

小花不理会,对小荷说道:“去,给我看着,要是偷懒直接用家法伺候。知dào

田家怎么对待那些偷懒的下人么?”

小荷福身应诺,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年在前院被这些倚老卖老的婆子折腾的够呛,现在落到自己手里,多少也要还一点回去地。小荷神情兴奋,倒是让小花有些意wài

,心道。这丫头还值得培养呢,首先这性情没有那么迂腐,恩怨分明,喜欢。

小花进入后院,景婶将小花拉到一边,“小娘子,外面的事我都听到了。你这样做不好吧,那两个婆子的儿子听说在红雾镇很有影响,万一……”

小花拍拍景婶肩膀,“唉,你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呢,天塌下来有我罩着呢。对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呢,我看看……哇,竟然是莴笋爆腰花,这个呢,莫不是小鸡炖蘑菇吧……”

小花从小就认识到身体的重yào

性。所以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现在有了条件,更是变着方的弄好吃的。

景婶和小荷跟着小花也享了不少口福,至于另外四人么,当然要尽自己奴仆本份,主子坐着她们站在,主子吃着她们看着。

小花看看外面天色,看来今天晚上她们是连站在旁边看自己吃的福气都没有了,光是想想她们现在各种怨愤咒骂的样子,小花心中就爽快不已。她想到,自己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不过这种快意恩仇的感觉很好,很喜欢。

小花记性不错,偏偏又是一个极爱记仇的家伙。田夫人新拨来这四人以前她都见过,将自己摁在板凳上打板子的时候她们貌似也没少在旁边使劲,说不定自己肚子上那一脚就是她们中的一个踢的,即便当时没有在田夫人面前表明自己衷心,因为人太多了,自己根本挤不上去,但是也没少在旁边各种诋毁辱骂。所以小花又怎能让这样的人近身伺候自己呢?让她们去做粗活累活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倒是景婶和小荷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小花也不让他们再到酒庄去忙,专门给自己做饭。小荷很有悟性,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也渐渐摸清楚小花的口味,变着花样的给她弄好吃的。

现在不比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小花的待遇在田府仅次于田夫人,再加上小花自己有手段弄来各种野味,每天变着花样的弄着吃。小花是不会亏待景婶和小荷的,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只有她们还记着自己,所以只要没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小花都让她们坐下陪自己一起吃。

小花现在将所有的杂事都丢了出去,全心研制自己的异能。反正变着方的开出各种名目,让他们采购各种药材,从名贵的人参灵芝到普通的车前草马前子都有,让田夫人大呼肉疼。小花的理由很充分,若是没有这些药材就酿不出那种绝世佳酿来。

田夫人将小花看的更紧了,让小蝶和小雨更加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小花心中好笑,索性到酒庄去,自己装模作样地将那些个药材捋一遍,将里面的药物精华尽皆抽掉,只维持外面的形状而已,然后让这两个丫头开始各种折腾这些药材,熬煮,沥渣,晾晒……将两个小丫头累的够呛,但是为了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自己又不得不做。

小花趁着这些丫头在那里忙活的功夫,自己则到酒庄里到处溜达。

不得不说小蝶小雨两丫头虽然在前院骄纵惯了,但还没笨到家,以为夫人真的会因为全心地护着她们。她们没能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还被小花修理的够呛,但相比这些果酒,她们什么都不是,所以只得咬牙淘洗这些脏兮兮的野果,一边诅咒小花。

她们不去告状,但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看小花笑话的,田夫人给小花开出的特权就是:每个月不仅有妾室应得的各种份例,还可以自由出入田府和酒庄,每个月分得酒庄赚得银两的两成……真真是羡煞人也。这些都是田夫人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宣bù

的,她看似要激发大家的斗志,实jì

上就是怒气,激发对小花的嫉妒之火呀,所以不用她吩咐,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免费监督着小花呢。

这边小花刚刚将丫鬟婆子给好好教xùn

了一通,立马就有人告到田夫人那里去了。田夫人气的要死,小花明面上折腾的是这些丫鬟婆子小厮,说到底还是她派去的人,是她的人,小花这就是要给她好kàn



这边小花吃饱喝足,看外面月朗星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这日子过的真是舒坦呀。在院中散步,踱步亭台楼榭,瞥见两个婆子竟然躲在角落里挤眉弄眼的。小花假咳一声,两人惊回,不过长久养成的管事婆子的气势还在那里,只不过这些在小花眼里可笑的很。

两人已经商量妥了,这贱人明摆着就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她们是夫人派来的,随便到哪个小娘子房里,那都是高人一等,即便是小主也不能看低了去。所以她们一定要扳回局势,这是她们经年浸淫深宅大院的经验。

小花见两人在那一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摆摆手,“去去去,看那两个丫头把野果淘洗完了没有,真是些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做不成,唉……”说罢折身走了。

去还是不去?当然的去了……

两人赶到酒庄,看小蝶小雨两个丫头还在井边奋战,身上衣裳都被打湿透了,一边哭一边洗,旁边还有一大筐子的野果呢。

两丫头见两婆子来了,以为是来帮她们的,结果两婆子嘴一撇,“瞿小娘子说了,没洗完的话就不用睡觉了……”

小蝶眼里充满怨毒,又是那个该死的瞿小娘子,曾经是一个连自己还不如的贱人,就凭那个狗屁秘方竟一下子跃上枝头了。哼,总有一天……

小雨性子急躁些,对两婆子道:“曾婶方婶你们帮帮我们吧,我们都洗了一下午了,连口水都没喝……”

曾婶抄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叹口气,还语重心长的样子“唉,丫头呢,不是我曾婶不想帮你,这是瞿小娘子下的命令呢,我们哪里干违逆呢,到时候要怪罪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呀。”

整个过程方婶就斜倚在院门上,手里抓着一把南瓜子,仔细地剥着,吃得认真的很,就像周围一切根本没她事一样。

小雨气得你几个你都没说出一句话来,罢了罢了,真真实世态炎凉啊。想当初在前院当差,她们是夫人院里的丫头,这些老虔婆哪个不对她们客气几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瞿灵儿吃瘪

两婆子一副多么悲悯的样子,一边叹息着,一边扭着肥大屁股到一边找吃食唠嗑子去了。将两丫头气的不得了,她们这算是看明白了,这叫墙倒众人推呀,世态炎凉呀。这两个没吃过苦的丫头也终于有机会尝了一下其中滋味,体会了一把被别人恣意践踏的感觉了。

小雨将果子砸进篮子,咕噜一下又弹跳出来,钻进旁边的草笼里,“小蝶,你你看她们竟然这么对我们……”

小蝶拉住小雨双手,目光幽幽的:“来,快洗吧,瞿小娘子是想给我们下马威,我们做下人的只能尽自己的本份。”

一句话将小雨的怒火再次激发,并且成功将所有怨愤转移到小花身上。

第二天,小雨顶着黑眼眶去找田夫人,诉说种种委屈,以及那两个婆子落井下石之类的。

田夫人淡淡安慰一番,问道:“你们看到她是怎么熬制那些药材了吗?”

一句话将两丫头噎住了,每次小花进中间的药材加工房中,必定将两人支开。

田夫人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但是小蝶心窍玲珑颔首福身,扯了扯旁边还没转过弯的小雨,两人退下。

待两人走后,旁边春兰一脸怨怒,“夫人,我看瞿小娘子这是做给您看的,她明知dào

那四个人以前跟着你的,是你划拨给她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哼……”

田夫人怎么不知dào

这其中曲折,所谓奴大欺主,这几个丫头婆子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用母亲的话来说要想当一个合格的家主婆,最重yào

的是懂得人心,尤其是这些下人的心性脾性,让她们为自己所用。

田夫人让她们去,一是想试试小花的深浅,如果是软柿子的话这几个下人就能将她搞定;如果是那种阴沉型的,自己还要费一番功夫周旋;现在看来。这瞿小花就是一个得势便猖狂的的无知村妇而已。

这种人随便给她使个绊子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覆之地,就像上次一样。那田云山即便对这种女人有些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而已,他骨子里是不会喜欢这种张狂不知高低深浅的肤浅女人的。所以……只待将那秘方拿到手。等田云山回来,让他下命令,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搞定。

第一批果酒就要出窖了,田夫人心中忐忑不已。她将先前小花酿的果酒也全部收归田府所有,以自己的人脉弄去县城以及周边地区,制造了声势。签下数张大订单,收了定金,银钱已经送上京都给田云山打通个中关节了,倘若这次失败的话,自己恐怕会将整个田府都折损进去。

……

戴着黑色斗篷的瞿灵儿听了妍儿的话惊讶不已。这这怎么可能,上次和林氏去田府的时候看那贱人的时候,她不是已经病的要死了吗?而且那院中的情形自己看的一清二楚,什么都没有。她是怎么得到那酿酒秘方的?

感情这段时间风靡整个县城的绝世佳酿出自那贱人之手呀!

灵儿先前还想着将自己的蒸馏酒技术卖给某个酒庄呢,还没等自己去做。那贱人竟领先了一步。

张紫妍现在也没办法,自己就是一个侍妾,而且没有田云山在,田夫人本来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再加上现在瞿小花得势,万一知dào

当时是她和瞿灵儿联手设下的阴谋的话……所以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瞿灵儿了。

“灵儿妹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

灵儿小心安抚,张紫妍这颗棋还有用,所以还要暂时笼络着,说道:“这样吧,你先去试试姐姐的口风,看她是怎么个想法。”

张紫妍俏丽的脸上梨花带雨。扑闪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又是一个美人坯子,“可是,她她要是对我像对那些丫头一样怎么办呀?”

灵儿说道:“你是她的姐姐,难道她会对自己姐姐下手?更何况你和那些丫头不一样。你是侍妾,也占着半个小主的身份呢,放心的去吧。”

待张紫妍惴惴离开,灵儿折身到城外的一座荒庙中,在香炉中留下记号。当晚子夜,黑衣人如约前来。

无情看着矗立在夜风中娇弱的身影,有些意wài

,“怎么是你?”

灵儿娇笑,用自以为最魅惑柔媚的姿态呈现对方面前,“怎么不能是我?你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无情淡淡的道:“进行中。”说罢欲飞身离去。

灵儿没想到对方连声招呼不打就要走,她们正在谈话呢,连忙叫住对方,“等等,我现在临时改变任务。”

无情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平淡的语气:“你已经使用过一次任务修改了,所以,不能更改。”

灵儿不死心,一下子挡在对身前,自己这副身体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有抵抗力呢,魅惑天成,娇弱无骨,完美的身体可以极大地满足男人绝对征服掌控与原始*宣泄。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金手指外唯一能够左右男人的凭仗。只可惜,她引以为傲的身体在无情面前视若无物,让她产生深深的挫败感。

灵儿欺身上前,用胸前丰盈主动激发对方的*,一边带着娇蛮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杀了她,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yīng

你……你要的人参灵芝,还是其它所有一切……我都能给你。”声音带着蚀骨的诱惑,充满挑逗,灵儿自认再心硬如铁的男人也逃不过自己的手腕。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她一个转的,所以她悲催地发xiàn

,对方对自己的挑逗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有,只是带着一种极淡的目光扫了自己一眼,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夜色里。

灵儿站立原地,夜风缭绕,吹起一头青丝,而心绪却比头发更乱。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那个贱人就这么“活”过来了?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看来自己现在得加快进程了,只是那田云山还没有回来,青木也失去了消息……

在红亮亮的晨曦中,田夫人带着一众仆人,给大伙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直温暖进人的心窝里去了,然后下令开窖……

果酒出窖,所有人都激动异常,在院子里站的整整齐齐的,气氛异常严肃。都紧紧盯着那一片揭开了面纱的地窖。辛辛苦苦三个多月,这是收获劳动成果的时刻了。众人心思各异,有希望成功的,有希望失败的。

三十多口大缸被同时掀开,顿时浓郁的酒香弥漫,一个有经年的酿酒师傅上去用竹筒舀了一贯,在嘴边抿了一口,咂咂嘴,脸上褶皱逐渐堆积绽放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朵菊花上,小花例外,自己已经酿了无数次了,心中早就有底。

田夫人绞着手绢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屏住呼吸,片刻又觉得自己太患得患失了,精神刚一松懈下来,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小花。一身蓝底碎花儒裙,一支银簪髻住发髻,看似木讷的面孔,细看之下竟是无比精致的面庞,她倒吸一口冷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xiàn

呢。旋即心中又是一松,幸好这贱人性子张狂,而且天生木讷又愚笨的样子,现在又将府里上下得罪个遍,以后想给她弄个错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正这样想着,小花淡淡偏头,与田夫人目光碰撞,咧嘴一笑。

恰时,洪亮的声音响起:“夫人,成了!”

田夫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她再次看向小花的方向,对方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蔚为壮观的大缸,眼神有些迷离。这一刻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丫头仆妇们口中说的桀骜和张狂。

田夫人走过去,拉着小花的手:“妹妹,你救了整个田府,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恩人呀。”

小花有些惶恐的样子,连忙抽回手,盈盈福身,恭敬的道:“夫人谬赞了,这都是妾身的本份,全靠夫人提携栽培,妾身不敢居功。”言辞恳切,就连老道的田夫人也听不出任何虚伪来。

田夫人一愣,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再次将对方拉起来,牵着手,向所有人再次浓重介shào

了小花,并且将这酿酒功劳都划拉到她头上。小花十分谦虚,说这一切都是夫人教导有方,是大家辛勤努力的结果,自己不敢居功等等。

那些跟小花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十分受用的,对这个瞿小娘子心中都多了几分信耐和敬意。

这不是田夫人以及那些小妾们想看到的。

田夫人让人分出一缸果酒犒劳一下大伙,并且各房也有幸品尝着神奇的佳酿。

小花任由田夫人牵着手,小花感觉到手上一片柔腻,二十好几的人了,肌肤保养的如此好,只不过小花仍旧感觉到对方身体里面各种淤积污垢,这美貌也只是修饰的结果,只是表象。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做自己的主人

一群女人莺莺燕燕地回到田府院子,日头渐渐升上头顶,浓烈的脂粉味让周围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就近寻了一处凉亭,以此坐下,立马有丫头送上茶水水果糕点香炉等等。至于酒庄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在这酿酒师傅带领下完成后续工作,用不着她们操心。

另外三个妾室以及几个侍妾跟来,围在田夫人和小花周围,加上各自的丫鬟们,将整个凉亭都塞满了。

所有人都向小花投来祝hè羡慕恭维的声音,小花一一谦虚地回应。

四年,嫁入田府四年了。小花这是第一次正式地和众“姐妹”见面,田夫人就不用说了,另外三个小妾依次是莺莺,香兰,小翠,都是方山县附近比较有名望有家底人家的女儿。当然,能够加入将军府也是她们的造化呀。

一个穿着碎花褂子的女子袅娜上前,给小花行了一礼,“恭喜花儿妹妹了……”

小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转瞬恢复镇定,神色如常,连忙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双手扶着对方胳膊起身,一边含蓄而矜持地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快莫要说这见外的话。”

女子抬头,看向小花,“花儿妹妹认不得我啦?”

小花看着对方片刻,果真是花容月貌呀,算来对方应该有二十的年纪了吧,就像一朵开的正艳的花儿一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成熟妩媚的味道来。心中轻嗤,怎么会忘了呢,她也知dào

任凭张紫妍绝不会有那么好的算计,但是她为虎作伥,陷害了自己,那就是事实。虽然说自己阴差阳错没有被卖到妓院去,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在小花看来,难道要所有的伤害都造成了无法弥补时才是真的伤害吗?

小花带着一丝丝惊讶的味道:“呀。这这不是妍姐姐吗?对了你?”

田夫人在一旁笑嘻嘻的道:“妍儿是老爷三年前收的侍妾,很讨老爷喜欢的。”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好像你们两个是同一天进府的呢,只不过花儿妹妹到偏远来了。妍儿可一直都呆在老爷身边伺候的呢。”笑里藏刀,一句话将所有人仇恨都吸引到妍儿身上了,

旁人有人掩嘴哧哧的笑。小花却是一脸真诚,眼里带着艳羡的样子,“妍儿姐姐真是好福气呢,可以在老爷身边伺候。”

旁边有人不屑轻嗤,伺候又怎么样,还不是自己爬上床别人都看不上的货色。唔,貌似自己也差不多呢。

片刻,整个凉亭里面安静了下来。她们心中都很吃味,老爷只是给她们一个妾的名份,却没有那啥,所以就连想争取一下“母凭子贵”的机会都没有。她们都下意识看向田夫人,看来这在老爷心中。最重yào

的还是田夫人的吧,不然也不会不理她们呀。

田夫人时不时地观察小花,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她记得两年前对方那肤浅而张狂的样子,被自己小小使个绊子便打入偏院,若不是这次她有这个酿酒秘方,即便是死在里面都没人注意。即便是前几个月。听那些下人传话来,貌似也是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现在……从里到外就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没有心机,简单的差点就让人忽略了她的存zài



小花打破沉闷,拉着妍儿的手很是愧疚的说道:“妍儿姐姐。当初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来的。”

妍儿连忙道:“傻妹妹,这都是我自愿的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真是太好了……”小花高兴的跳起来。

田夫人在旁边一副家长模样,“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姐妹,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你们呀,以后可都要想花儿妹妹学习。”

……第一批果酒卖出去,有先前小花在县城挣出了名声,所以田庄果酒直接被抢的一空。先前那些个喝了果酒得了好处的人更是整缸整缸的买。用他们的话来说,不差钱,喝这酒简直比吃补药还要好还划算。

开一副补药动辄几两银子,一杯参茶就是十盅酒的价格。更何况人参虽说是补药,也并不是什么人什么体质都能够吃的,吃多了还会上火。但是喝这果酒完全没这方面的副作用,当然会选择果酒啦。

田庄果酒,瞬间风靡了整个方山县!

第三天,田夫人再次将全府的人召集起来,将小花的份例银子发给她,白花花的银锭子在太阳光辉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瞎一众狗眼了。小花听到周围吞噎口水的声音,心中平静,田夫人好心机,只不过这钱财固然能激起众人对她更多的嫉妒和关注,但同时也更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忌惮和信服,不服小花这个人,但他们不得不服银子。

小花从田夫人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银子,还非常显摆地朝周围扬了扬,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小话坦然接受来自众“姐妹”,那些奚落她嘲笑她,以及在以前她落魄时没少落井下石的丫鬟婆子家丁小厮们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在银钱的份上,这所有的羡慕嫉妒恨都变成了无比的艳羡和恭维、谄媚。

分红仪式结束,一众“姐妹”莺莺燕燕的围了上来,正在这时,小花感应到从侧面一股劲风袭来……眉梢一抬,小样,竟然跟我耍这招。身形一动,轻巧避开后面的撞击。竟然是春兰,小花心道,这丫头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嘛,今天这么多人也敢造次?心中念头一转也就释然了,这是田夫人想看自己难堪呢,一个小丫头么,装作不小心把自己撞了,然后那洒落一地的白花花银子,周围趁乱使点绊子,自己就像狗一样爬在地上去抓银子……小花也被自己强dà

的想象力震撼到了。

小花不理会旁边涌来的姐妹,折身走到旁边石桌上,将托盘上的红绸布往中间一收,麻利打包,往肩上一甩,转身面对众姐妹的祝hè。

“花儿妹妹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得了这么银子,看妹妹平时那么朴素,怕是用几年都用不完的吧……”

“是啊,不像我们,每个月的银子都不够花呢,哎呀,我的胭脂都快用完了,啧啧,看我脸,肯定都没颜色了……”

“姐姐天生丽质,哪像我啊,人老珠黄的,老爷赏的阿胶都吃完了,唉……”

小花感觉周围有一大群苍鹰围着,光是那姐姐妹妹的又嗲又黏糊糊的声音,心中就恶寒不已,姐妹?哼!

以为男人就是一碗羹汤么,任谁都可以去喝上一口,顺便涮洗一下沾满口水的筷子,另一个人当成琼浆玉液咂呼呼的津津有味?小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初林氏被推下山坡那个画面,林氏的声声呼唤只换来对方不耐烦的呵斥……在生死关头,她唯一能抓住的,竟然只是自己当时瘦弱的小手……

小花两世为人,上一世自己便是在那破落的小院中磨掉自己青春,被一位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一句话便当成一件物品赠送给了另一个男人。好吧,小花知dào

,历朝以来,女人和那些猪牛羊没啥区别。没见每次打仗,俘虏的都是粮食牛羊和…女人么?女人就是货物!

所以,要想摆脱自己“货物”的身份,那就成为一个主人,自己人生自己生活的真zhèng

主人。实力和银子!

小花并不强求这些女人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在她自以为的觉悟中,恐怕别人会觉得是不识时务不知好歹没有妇德。

小花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任由周围的人怎么说,自己始终紧紧要紧牙关,淡淡地应酬,既不疏离也不亲热,绝不点头绝不应诺什么,将钱袋子抓的紧紧的!

这些女人说着说着便自己到一边相互攀比去了,无非是老爷什么时候赏给自己一盅燕窝,什么时候赏了一根多少年份的老山参,或者赏了一匹布,一盒胭脂什么的。就连被夸了一句眉毛画好kàn

,便天天对着镜子描眉等等……

都不用小花打发,小花周围便渐渐清净下来。她的眼神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没有嫌恶,更没有欣喜。

呵,这些女人呀,她们恐怕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们所说的一切所在乎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一个男人,都是那个男人“赏”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了呢,如果那个男人不赏了呢?就像现在一样,她们依靠的男人几个月不回来,诺大的田府竟然要依靠她一个小妾的酿酒秘方来度过难关。她们连买胭脂水粉的银子都没有,在青黄不接的季节,多吃两口绿色蔬菜都是奢望……

田夫人出生京都大户人家,那骨子里的高傲岂是这些阿猫阿狗自己可以平视的?可是对方竟屈尊降贵来“求”自己。为的是什么,是银子呀。

站在远处的田夫人见此,哼了一声,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这些女人吵的心理烦躁的很,这也是老爷赏的那也是老爷赏的,这些该死的女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情却道是有情?

小花的胭脂生意走上正轨,那些先前买过的夫人小姐都指定要华哥牌胭脂。这是海子给小花打的广告,别人都有什么什么作坊名称,人家问起来,他便只好说是华哥制作的胭脂了,于是“华哥”这个名字便越叫越响亮。

小花再没有用以前那种装扮进县城,现在所有人都知dào

这药酒是田家产业,别人很容易就认出自己的身份来。小花索性换成一个中年落魄汉子模样,化妆略微麻烦些,幸好小花这段时间对胭脂了解比较深,在脸上涂涂抹抹,看起来就很有沧桑感了。

小花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准bèi

,她想去把银子存一部分到钱庄,毕竟以后行走方便一些,不然每次用到大笔银子的时候都要去后山,容易引人怀疑的。另外她还打算再去看看师傅。自从被贺启章接到县城后一直没有消息,心中总觉得不安。

小花当先进入四通钱庄,存入上次开的匿名通兑户头上,她现在换了形貌,反正人家只人凭据,不认人,很容易就办理好事情。

小花刚出钱庄,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白衣公子,竟然和公子康有些相像,只不过面容更加冷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看着小花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偏头对旁边掌柜道:“那也是你们的客户?”

钱庄么,首要信条就是为客人保密,所以掌柜尽管对白衣很是恭敬畏惧的样子,也只是笑着点头,没多说什么。

白衣嘴角淡淡笑了一下,他看中这家钱庄正是因为这个钱庄信义,不会随便因为外力而改变初衷。所以他才放心地和他们合zuò



……

小花在茶楼里要了一壶茶,点了两碟小菜,吃吃喝喝,听着周围众人闲聊。运气不错,今天茶楼来了一个讲评书的。也没啥讲究,直接一把折扇一盏茶,便开始说开了。讲评书要的就是人气,有那些听的上瘾的。挨不住且听下回分解的,就讨银子,然后说书人便开始继xù

“上回说到……”

说的是一个潦倒书生遇到一个蚌精,这蚌精天天变成人去给书生洗衣做饭伺候他老母亲,连带着还纺纱织布赚银子给他当束修。终于书生考中,遇到富家女子成就良缘,于是这蚌精就功成身退了……

小花看着那些听书的人眼里冒光,巴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书生,有个美艳妖精给自己洗衣做饭神马的……小花只静静地听着,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对了,男人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吧。美丽,温柔,贤惠,持家。勤劳……最重yào

的是还得“大度”,当男人有更好的女人了,自己得懂得“让贤”。

入夜,小花潜入贺家后院,里面黑灯瞎火的,最郁闷的是周围种植的植物很少,小花很难凭借稀疏的植物气息判断方位。几次差点撞到假山上。

后院有座独立的房子,小花看到里面有烛火亮着,连忙从旁边靠近,听到里面依稀有说话声音。对方太小心谨慎,听不清,正要用手指蘸口水捅破窗户纸。从旁边假山里传来轻微声响。小花一惊,没想到假山里还另有乾坤,自己刚才差点撞上去呢,来不及多想,连忙藏到一棵盆栽的景观树后面。

一个穿着水绿色抹胸长裙的女子。手提四角宫灯引路,带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直朝正屋这边行来。

女子在门上轻叩两长一短,而后开门,引着那人进去,自己走后面,四下张望一通才谨慎地关上门。

小花心中疑窦更深,这女子自己像是在那里见过……哦,对了,自己第一次来贺家的时候,贺启章介shào

这是他新纳的小妾,正是因此才将贺大夫气的中风瘫痪的。小花心中气愤不已,真是红颜祸水呀。

小花有等了一会,屋子里面静了下来,小心将耳朵贴在墙上,仍旧没有丝毫动静。莫非消失了?不对,屋内有密室!

莫非这一切都和贺启章硬要将贺大夫接过来有关系?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勾当,非要把贺大夫拉进去?

等了好久,那女人终于带着斗篷人出来了,同时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小花鼻翼扇动,一丝极淡的味道进入鼻腔,精神力瞬间调动起来,立马分析出这气味中的药性成分,竟然是罂粟!

这罂粟有强烈镇痛的功效,实jì

上也就是麻痹神经,用的多的话会对神经有一定损伤。小花脑海中仔细搜寻关于这位药的作用,一短文字跃入脑海: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皮,勿损里面硬皮,或三五处,次晨津出,以竹刀刮,收入瓷器,阴干用之。有敛肺、涩肠、止咳、止痛和催眠等功效,长期服用易成癖。小花记得以前贺大夫就给她讲过,尽量少用这玩意。

这时,房内响起极轻微的脚步声,悄悄起身,在窗户上捅了一个洞,朝里面看去,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书房布置,只不过在侧面书架后面开了一道暗门

。光线便是从里面传来,有人上来。

正是贺启章,他脸色带着一丝亢奋,折身将书架推回原位,而后将旁边伪装成壁嵌式灯盏向旁边一销,整个书架便嵌紧了。

小花心中浮现出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师傅在下面!

待贺启章离开后,整个后院恢复寂静,自己从窗户爬进去,摸索着灯盏,用怀里的火镰点燃,推开书架,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梯通向地下深处。小花感觉心扑通扑通跳着,心里挂着师傅,如果她没到这里来,不知dào

现在的情形或许心中还没有这么焦虑不安,可是既然自己知dào

师傅有可能遭受不测,那就不能坐视了。

小花一手掌着烛台,一手撑着墙壁慢慢走下去……

下到十多阶的时候拐弯,接着又是向下的阶梯,然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在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从石缝中隐约透出些亮光。

小花心中更加忐忑起来,竟然真的有人。心中一动,从腰上扯下一根腰带展开蒙在面上。

走到石门外,小花吹熄烛台,凝神静听,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小花没有感应到贺大夫的气息,因为以前经常给贺大夫治病,经常将药物精华渡入对方身体,里面也蕴含了自己一丝丝元气,所以当离的近是有些感应的。小花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贺启章还没恶到那么天怒人怨的地步呀。

不过小花感应到里面罂粟气息十分浓郁,莫非里面正在进行罂粟的加工?

可是据她所知,这药物平时用量极少,倒是很多大户人家会将其种植起当观赏植物。正疑惑间,大概里面的人弄好了,传来说话声:“好了,你们几个去把身上衣服换了,从那边出去,我去向老爷禀告。”

几人应诺,石门传来下面滚珠滑动的声音,小花连忙朝上面跑去,可是这里只有一条通道,那人也警觉的很,听到通道里面的响动,喝道:“是谁?”

没听到回应,那人顿时大叫:“来人呀有刺客!”

小花心中那个郁闷呀,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自己怎么跑到人家地下室来了,来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发xiàn

了。

小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去。

小花听力了得,已经听到上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呼喝声了,刚冲出暗门,见屋外亮着火把,至少有十来个家丁竟然拿着大刀片子呼呼呵呵四处搜索。

小花的心一下子慌了,没想到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想从窗户地方爬出去,奈何这里没有任何垫脚的地方,情急之下竟然没有跳上去。小花现在无比羡慕那些飞崖走壁的人,正在这时,一直大手抓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提溜小鸡一般一下子拽了出去。

小花惊的差点大叫,猛地反应过来,这气息好熟悉,连忙捂住嘴巴。

小花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了一样,脚下猛地悬空,几个起落之下,小花被扔在地上。这这就是轻功么?小花知dào

自己被无情救了,虽然先前她笃定对方的原则,只要自己不逃跑对方就不会杀自己,这也是她敢那么明目张胆将酒作坊暴露出来的原因。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救了自己!莫非这也是他的原则,自己只能死在她手上?

小花调整一下还在颤抖的心,那种飞跃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她现在才知dào

自己平时在山上跑步啥的,跟人家这几下子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自己也就算个身手敏捷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小花恢复过来,四下一看,已经到城外了,周围哪里还有无情的影子?这家伙,竟然连给自己说一句谢的机会都不给么?

小花不敢再做逗留,灰溜溜连夜赶回田府,虽然差点被抓住,但确认贺大夫应该无恙,心中的石头落下。但是另一件事却让她难以平静,那些个家丁竟然拿着大刀,这哪里是平常家丁呀,简直是私家护卫了。一个贺家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组织一只私家卫队呢!

第一百三十章 奴才就是奴才

贺启章将头目叫道跟前,神情十分严肃:“你确定看到有人闯进来了?”

头目跪伏地上,十分恭敬,声音有些颤抖,“确定看到了,只不过追上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对了,这是在院墙上发xiàn

的。”头目将一条黑色腰带呈递上去。

正是小花掉落的,贺启章看了一下,平白无奇,哼了一声将其砸在头目身上。

……贺启章用暗号开启一座废宅子,进入一个地下室。

大厅高台,周围镶嵌着萤石,显得更加神mì

而神圣。

贺启章双手抱拳,对着上方位恭敬的道:“主人,我们的一个地下基地可能…被发xiàn

了。”

“所有的东西全部销毁,记住,做的干净利索一点。”声音冷清威严。

贺启章心中一凌,虽然自己现在手上没少沾染血腥,但是对方这一句话便决定了十多人的性命呀。不过,历来成就大事的人,谁的手上不是沾满了血腥呢。再次重重作了一揖,恭声应诺离去。

且说小花经lì

过贺家一行,才知dào

现在大央国上至朝廷,下至这些偏僻之地,都有暗流汹涌。前世自己只是一个被幽禁偏院混吃等死的废人,这些家国大事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小花刚一触碰到一丝隐晦之气,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和窒息。

他们弄那么多罂粟干什么?那些家丁全都扛着大刀片子,朝廷的严禁私制兵器的,即便是有编制的朝廷官员,那护卫数目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小花心有余悸,她知dào

其中关系重大,并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

两世为人,小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兴亡,苦的都是百姓。那些个想坐拥天下的人。无不是野心勃勃,无不是踩着成山尸体爬上去的,偏偏嘴里还含着各种大义……小花内心轻嗤,她只想让自己拥有能够绝对独立的实力。不管是安身立命的异能,还是让自己生活无忧挺直腰背的银子,都是她的奋斗目标!

接下来一个月,小花都乖乖的呆在田府,修liàn

异能,心性坚毅沉稳,率性而为,让心灵没有任何枷锁。每天小花都能感觉到异能在不断增强,丹田异空间的容量也不断扩大,到最后。里面竟然自动形成了一正一邪两大精华体系。小花随意从有毒的异能中抽出一缕精华,紧紧一根丝线里面蕴含的药效就足以致人死命!

小花心中欣喜,那些救人的药物精华固然重yào

,但是在这明争暗斗的深宅大院,在这个纷乱朝代中。她更喜欢自己有绝对的自保能力。

小花这边忙着自己的赚钱大业,可是内院的女人始终还是把重心放在这个“斗”字上,貌似没有斗,生活就没有意义了一样。

小花刚开始以绝对强势和张扬高调复出,而后却在果酒开窖那天后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貌似那个张狂而睚眦必报的女人根本不存zài

一样,变得待人亲和谦恭,所有的事只是淡淡的吩咐下去。并没有像以前那么上纲上线张牙舞爪的样子。

当然,小蝶小雨和两个仆妇自然还是不会服她的,小花一张一弛的手腕让她们骨子里的奴性发挥到极致,拜高踩低,依旧是阳奉阴违,甚至是变本加厉公然违背她的旨意。以前还会敷衍一下。而现在她们根本连敷衍都懒的敷衍了,小花到哪,她们就跟到哪,变成赤果果的监视。

小花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她们要跟着就跟着。即便是去熬煮药材也让她们跟着。

四人见小花毫不避讳,欣喜若狂,就是嘛,四个受到正室夫人授意的有资历的奴才,难道还弄不服这么一个妾么?说白了小妾对于夫人而言,也只是一个稍微高级一点的奴才而已。小蝶小雨以及曾婶方婶这下也不在旁边抄着手了,竟然亲自上前帮着小花整理药材,烧火什么的,那态度之积极谄媚,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些奴才多么衷心呢。

小花也不推拒,既然她们想做,便让她们去做好了。于是一通吩咐下去,分拣,烧火,提水,过滤,蒸馏等等都让她们去干,四人一连弄了三天,累的像狗,而小花每天都按理去检查一下蒸馏浓缩情况就是了。对于小花来说要折腾这些人不比摁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她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残暴的人,只不过也不会别人打了自己左脸还将右脸递过去让别人打,她也不想打回去,只是用小小的手段彻底除掉她们打人的能力而已!

这四天,无论小花吩咐的事情再繁琐,四人也没有去叫其他人帮忙。这可是酿制药酒最最精华的部分呢,一旦学到了,不管是报gào

给夫人,还是自己那个啥的,都是受益无穷的。

第四天,小花按例去检查她们药材的加工情况,四人都满眼期待地看着小花,小花装模作样地将那些蒸馏出来的如同清水一样的“精华”看来一遍,眉头微微皱了皱,惹得几人心猛地悬起来,“小娘子,这这能行了吗?”

小花神情平淡,唔了一声,“勉强吧。”

而后小花吩咐她们将这些精华液体分别注入几十个酒缸中,与那些果子一同发酵。而实jì

上这些药材里面的精华早已经被她全部抽取,那些啥熬煮蒸馏等等繁琐工序只是做作样子而已,所以蒸馏出来的水…还是水……当然少量掺进酒缸里面也不会影响发酵。

小蝶几人屁颠屁颠的将所有的药物名称,加工工序,熬煮步骤等等全部记下来交给田夫人。

田夫人手里拽着这张费尽心机得来的秘方激动不已,不过心思缜密,多留了一个心眼,只是当面允诺四人,只要这秘方是真的。定要给小蝶和小雨许配个好人家,当然可能小蝶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许诺让曾婶方婶两人重新回到前院当管事婆子,并且也要给他们的儿子指派好姑娘当媳妇……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秘方是真的!田夫人并没有因为拿到酿酒的秘方就立马将小花打回原形,而是自己让人开始试验。

试验是有一个过程的,以发酵周期来算,少则三个月。

而小蝶小雨和两仆妇不这样认为,要知dào

这个秘方是她们自己亲自做出来的,每一个步骤都了如指掌,而且也是她们亲自掺入酒缸中的,难道这还有假?

她们现在就等着看小花被打回原形,田夫人定会将她再次剥夺所有特权,然后做回那个只能等死的废人,甚至这次连废人也做不了。她们傲娇的连这短短三个月的酒精发酵的三个月时间都等不及了。恐怕就连她们自己都没发xiàn

,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以为小花没有了任何依仗,非但对小花吩咐的事情不予理睬,反而对小花各种刁难起来,让景婶很是看不过眼。

酒缸开窖还有几天时间里,这天小花懒懒地坐在秋千上,手里抓着那本人体经络全解看着,每修liàn

到一个新的台阶,小花就会把这本书拿出来温习一遍,每看一次就会多一些新的体悟。一边看书一边按照书上所说,让植物精华依照次序流转筋脉,果真感觉不一样,让植物精华变得更加乖顺,就像是融入了自己的意念一般,有种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小花心情大好,合上书页,瞥了眼公然翘着腿坐在亭子里打趣嗑瓜子的两个丫头,对旁边一直恭敬站着给她扇扇子的小荷说道:“哎呀,小荷,不得了了,我好像忘了加一味药材进酒缸了……”

小蝶小雨本来不在意的,因为还有几天时间,她们就可以获得巨大好处,甚至可以摆脱奴籍。但一听“酒”字,顿时来劲,刷地冲过来,咄咄逼人之势:“你你说什么?现在酒都要出窖了,你竟然说少了一位药?”

小花轻轻拂开对方的手,笑嘻嘻的道:“呵,小雨这是做什么呢?你这么为我担心还真是一片忠心呢,喏,你看,你就没有小蝶这么沉稳哦。”

“你,你给我记着。现在都快要开酒窖了,你你竟然说少放了一味药材,你……”小雨一步上前抓住小花衣脖子,怒不可遏的样子。

小花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只要她想,轻轻勾勾手指就能让这些女人知dào

什么叫做本份。当然,实jì

上她也经常这么有意无意地做了,只不过这是潜移默化的,这些人现在正亢奋着呢,自然体会不到小花给她们的好处。

曾婆子眼睛斜挖了小花两眼,恶狠狠的道:“小娘子这样的记性可要不得,要是坏了夫人大事,我看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花瞥了眼这老虔婆,她最讨厌就是这种经常把“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人,好吧,她现在是没有这么说,但这语气,就像是一个长者,多么关心你而施舍给你一点忠告教诲什么的。去tm的教诲,只有真诚的帮zhù

,教诲管个屁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借刀杀人

小花面上笑容依旧,“呵呵,没想到你们都是忠心的奴才呢,唔,我看你们这段时间都累到了,要不你们去休息吧,我自个去把最后药材加进去就行了。”

“不行,我们也去!”几人异口同声。

小花眉梢一挑,大笑道:“好啊,真是好奴才呀,哈哈……”言罢,抬步扬长而去。话说小花感觉自己越来越有虐人的潜质了,这种感觉真爽呀。

小蝶看着小花的背影,下意识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在掌心抠出血印子来。小花似有所察,微微偏头瞟了她一眼,状若无意,抬步飘然离去。

几人愤恨不已,紧跟着去了。

小花随手在库房里抓了一把党参,然后让人打开地窖,掀开酒缸盖子,每个酒缸里面丢上几根……小蝶看小花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放心道:“小娘子,就这样就好了吗?”

小花笑道:“呵,你们说呢?”说罢扬长而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她们终于知dào

,她们被耍了。

她们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找到余管事,也就是负责酒庄酿酒各方面事宜的大管事,也是夫人安排单独在一边做试验的主管。

余管事听了几人的话,大惊,倏地站起身,然后去询问酿酒师傅。

洪师傅一听,虽然说现在天气炎热,即便放在地窖里,这八十多天也让野果充分发酵了,而且现在只加一味药材进去……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妥。最后没办法,他们去请示田夫人。

田夫人气的不得了,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照做!”

现在小蝶几人只能寄希望于夫人做实验的那几缸酒千万要成功呀,否则的话……她们不敢想象。

酒窖如期开窖,洪师傅把关,细咂了几口,那味道竟然和前次的一样,又惊又疑。他可是知dào

那瞿小娘子在果酒发酵快完成的时候开缸了一次,还放入了几根党参。要知dào

寻常人家酿酒,那丝毫马虎不得,发酵中途是绝对不能开缸的。

即便是现在天气炎热。酒缸放地窖里面,实jì

上只需yào

两个月出头就能完成整个发酵过程。但是这种揭开盖子,而后又继xù

发酵的,无论如何都会空气跑进去,从而影响发酵,影响酒汁的口感,甚至是坏掉。

而事实是果酒不仅没有坏掉,口感也一点不差。他尝了几口,这味道实在太好,对他这把老骨头也大有裨益。将竹筒里面的酒全部喝掉。周围数十双眼睛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呢,对于田夫人来说,不知dào

心中是期盼这次成功多一点呢还是失败多一点。

洪师傅看了夫人一眼,下意识点下头。这才说道:“好!”

明显的,整个坝子里紧张的气氛随着这一个好字。顿时松了下来,特别是那些请来的雇工,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一个好字也让田夫人的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既然酒庄里的酒都行,那么那些实验的果酒全部按照这里的步骤来的,肯定也没问题咯?

小蝶四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小花的眼里充满了挑衅。小花目光淡淡扫过。嘴角依旧是那令人生厌的淡淡笑意。

这边酒庄开窖仪式结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负责人去做了,田夫人立马叫上洪师傅去另外一个院子查看……

在田夫人无限期盼的目光中,洪师傅就连嘴里那一口酒也噗哧一声吐出来了。这野果本来及酸涩的很,要是那么好酿制成酒的话前人还不早就弄出来了?所以,不出意料。果酒十分酸涩,带着如同醪糟的味道,就连用普通粮食发酵的酒都不如……

旁边小蝶几人感觉自己脑袋轰地一下,空白了,她们果真被那贱人耍了。噗通几声,本能地跪伏了下去。

小雨看着面前两缸酒,爬过去,夺过洪师傅手里的竹筒往嘴里灌,刚喝进去便噗哧一口吐了出来。不,不对,她们是完全按照酒庄里的工序步骤,没有丝毫马虎做出来的,为什么这味道不一样呢?先前第一批果酒出窖的时候,全府上下都品尝了果酒的,那味道真是绝妙,而且喝了酒以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神清气爽,带着一点点的微醺,真是美妙至极。

另外三人也都不相信,争相上前尝了一下。

曾婆子对田夫人道:“夫人,您要相信我们呀,我们是绝对按照步骤来的,没有丝毫遗漏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让田夫人压抑半年的怒火在这一个全部爆fā

了出来,身体都有些发抖,喝道:“来人呀,这几个仆妇竟然敢私自酿酒,家法伺候,各打三十大板,去打扫茅厕,不得再踏入主院半步!”

“夫人饶命呀,夫人饶命呀……”

三十大板?小花当初被打十下就去掉半条命,当然,那是因为田夫人格外照顾的原因。但是这三十板子挨下来人基本上就废了,加上先前小花就时不时给她们点“好处”,现在这三十板子下去几乎就把小命戳脱了,即便没死也*不离十了。

田夫人一下子下令重罚四个仆人,在整个田府引起轩然大波。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深宅大院中,主子对奴才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只不过自从田府到未阳镇以后,田夫人便一直是以仁慈温婉的面目示人,从来没有体罚过下人。

这一下着实将那些傲娇的奴才惊了一下,果duàn

收敛了许多。

三天后,田夫人亲自到小花小院中来,小花恭敬相迎,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一点也没有恃物而骄,让她丝毫找不到对方的错处。哼,没有错处便是最大的错处。

两人分主次坐下,田夫人满脸笑容,要多亲切有多亲切,轻轻挥手示意,一个穿着对襟短褂的丫头手捧红木盒子上前,将盒子恭敬地放在石桌上,再轻轻朝小花面前推了推,行礼,再退步回到田夫人身后。

小花这才注意到这个丫头,鹅蛋脸,五官精致,微黑皮肤,若不是刚才对方送东西过来,小花差点都将她遗忘了。小花心中微微激荡,用喝茶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田夫人没注意到小花异常,说道:“我看妹妹为了酒庄的事情一直都忙着,便顺便从库房帮你把这个月的份子钱给送过来。”

小花起身盈盈行了一礼,低眉顺眼的样子:“多谢夫人记挂垂爱。”

看似恭敬,实jì

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让田夫人都不知dào

如何接话。既然没话说那就喝茶吧,茶喝下半盏,田夫人道:“现在酒庄的生意渐渐步上正轨,我看妹妹自己也就不要那么劳累了,索性都交给那些下人去做吧。那几个丫头婆子都不懂事,已经责罚了她们,你这里只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怎么够用呢,正好,这连秋丫头一直跟着我的,很是懂事,可以做你的一等丫头,另外,我再从前院那些伶俐丫头中给你挑两个送来。还有,你这里有什么需yào

置办的东西也尽管说,大家都是姐妹,且莫要见外才是。”

田夫人就像是拉家常一样,直接将这些事情给决定下来,端起茶盏喝茶,眼睛则微不可察地看着小花。虽说这后院里头藏不住事,关于曾婆子几人的事情恐怕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先前她还以为小花会各种幸灾乐祸,甚至回去看那几个奴才的笑话,毕竟嘛,报复的心思人皆有之,并且谁都喜欢那报复带来的快感,就比如亲眼看到曾经背叛加害过自己的人各种痛苦后悔求饶哀求什么的。

可是小花竟然没去,不仅没去,更是连问一句都没有,就像那几个奴才从来没在她身边存zài

过一样。如此,田夫人连最先想的给她栽赃愤nù

杀死自己奴才的罪名也没法实施。刚才她故yì

再次提起此事,便是想看看这个贱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很遗憾,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小花站起身,再次像田夫人福身行礼,她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只能低调,装弱,为自己积蓄实力赢得时间。田夫人不是来征求她的意见的,只是告sù

她,我要将自己的人安排在你身边,你看着办。

于是小花院子里多了一个一等丫头,至于小荷,原本是粗使丫头来着,到小花这里来直接提升为二等丫头,要想再提升一个等级的话还需yào

熬些时间,说白了,就是资历,丫头也是需yào

资历的。

连秋对小花非常的恭敬,体贴,倘若不是前世的记忆时刻提醒着小花,她真的要被眼前这个看似憨厚温柔的姑娘给骗了过去。对付像崔婆子小雨这样的人,随便一个绊子就能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然而连秋不一样,这人心思缜密沉稳。最重yào

的是她做事十分细致周到,让小花挑不出半点毛病。

眼看着跟海子约定的交货时间要到了,现在已经入秋,山上的野花也有限,偏偏胭脂生意好的不得了,小花看到就连田府里几个小妾都在用“华哥”牌的胭脂。胭脂生意的进账比果酒分成还多的多,最重yào

的是这是完全自己掌控的财源。酒庄的分成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呢,进账了多少,恐怕记得比自己还清楚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角落里的影子

身边多了个尾巴,小花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什么都被执巾掣肘的感觉,最重yào

的是连秋太懂事太知进退了,自己根本抓不到对方错处。其实也不是说小花现在下不了手,以她现在的异能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但前提是她必须查清楚她的身份。她需yào

确认一下,那个站在瞿灵儿房间里阴暗角落里的女子是不是她。

小花百无聊赖地走在院中,曲径通幽,两边绿荫夹道,小花走走停停,不时拈花惹草,顺带捋走一把精华。生活处处皆修liàn

嘛。不知不觉,又来到上次等待的那个凉亭中,信步行去,连秋先一步将凳子和桌子用随身携带的抹布擦拭干净。小花一撇嘴,屁股一歪,做到围栏上,翘起一腿踩在上面,左手一伸,连秋赶忙倒上一杯凉茶递到她手上。

小花心中连道可惜,光凭这份机灵和眼力劲,以后绝对是个干大事的料。唔,好吧,人家现在不就是在干大事么。自己一下子将四个丫头婆子搞定,所以这次单单派她一个人来探自己的底,还不是大事是什么。不过小花不需yào

多大本事,重yào

的是对自己衷心,衷心就好。

亭子旁边的荷塘已经没有先前的翠绿毯子,先前小花让小荷来采了些莲叶回去,这玩意可以做成茶饮,味苦辛微涩、性凉,归心、肝、脾经;清香升散,具有消暑利湿,健脾升阳,散瘀止血的功效。或者用来做蒸肉丸子,那味道也带着荷叶的清香。

小花本来想采荷花去做胭脂的,花瓣厚实,粉白,直接用异能挥发掉水份,研磨出来的胭脂粉末最白皙,,十分细腻。带着天然的清香,是美白脂粉的上佳之选。小花再用特殊手法去除里面的有害杂质,再将对肌肤有益的植物精华渡入里面。让海子拿去贩卖,效果出奇的好。只不过这是一个公共池塘,那些小妾想摘莲子吃,自己摘了几朵还被说成是仗势欺人什么的,小花索性作罢,将自己院子里那一池塘荷花摘个干干净净,通通做成脂粉交给海子贩卖,同时也让他顺便将外面的那些荷花收购起来……

这些都是小花悄悄进行的,可是现在有个一等丫头跟在自己身边,让她完全没有私人空间。没办法,只有让小荷借口学做刺绣拖住连秋。

一时半刻还行。要知dào

连秋等级比小荷大出一级,她完全有资格命令小荷去做事的。几次下来,连秋已经对小花产生了疑心。就像上次一样,小花依旧让小荷拖住连秋,自己气喘吁吁赶到约定地方与海子见面。收银子。半个月时间竟卖了数百两银子,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女人的钱就是好赚,特别是这些有钱又怕老怕人老色衰的女人的钱更好赚。海子顺便将这段时间收购的花递个小花,因为不是同一时间收购起来的,没有及时处理,焉了不说。色泽也不好。用这些来做胭脂粉末的话只能做那些颜色比较深的,可是现在都流行美白。

小花叹口气,将这段时间偷偷摸摸做出来的几十瓶胭脂递给海子,看来还是只有自己去山上采集新鲜的才行了。

小花当先赶往后山,在大树里藏好银两,回到小院。便看到连秋正站在院坝上,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小花,连忙迎上来,“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娘子……”一边说着一边非常细心地整理小花褶皱的裙子,在小花不注意的瞬间,将对方偶发生沾的一片树叶取了下来,悄悄放入袖袋中。

小花早就对连秋存zài

戒心,哪里看不出对方刚才的小动作。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想知dào

现在的连秋是已经和灵儿搭上线了呢还是一直就听命于田夫人的。小花心中叹息,看来自己百密一疏,换了衣裳,却没来得及梳头,也罢也罢。

当晚,连秋服侍小花睡下,自己在门外搭地铺守夜,这是规矩,以便主子随叫随到。以前小花光棍一个,自然没人给她守夜。后来小荷来了,小花没把她当下人看待,而且她也不需yào

别人前前后后地伺候着。

连秋听到房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便悄悄起身,径直朝后院方向走去。来这个小院三天,连秋就将小院里里外外观察个遍,并且将几人的生活习惯什么的也全都了解了。所以她才敢如此熟门熟路、肆无忌惮地行走后院。

小花还做不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只能尽量调匀呼吸,让心跳平缓一些。身体周围萦绕着植物气息,与环境融为一体,小心吊在连秋后面。

后院有个角门,直通向旁边的酒庄,平时小花经常出入这里。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连秋已经和瞿灵儿搭上了线。只不过在酒庄外面还有一面围墙呢,难道这酒庄里面还有瞿灵儿的安插的人?

小花她心中有些好笑,看田夫人那样子,将连秋安排到自己身边,应该是极信任连秋的吧,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丫头竟然在为别人做事。

连秋站在一堵围墙下面,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外面传来同样鸟叫,连秋回应。片刻,一个黑衣人如同幽灵一样跃上墙头,倏忽间落到连秋面前。

连秋微微愣了一下,从袖中拿出那片树叶交给黑衣人,在对方耳畔轻语几句便折身走了,而黑衣人也身形一动,飞跃出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合zuò

不止一两次了,小花心中那个寒啊,不知dào

这田府中还有谁是连秋的联络人,也不知dào

自己先前那些动作有没有被这些人发xiàn

?小花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柱直冲后脑,见连秋折身回来,自己连忙回房,睡觉。

连秋做事不急不缓,若不是小花亲眼所见她跟黑衣人接触,看她这平静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丝毫端倪。连秋走在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自习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在门口地铺上躺下。

记忆中那个站在门角旁边低眉顺眼的女子样貌终于逐渐清晰起来,正是连秋。在小花魂魄溃散前一刻,除了与瞿灵儿谈话的张紫妍外,旁边还站在一个丫头,连秋。

张紫妍,连秋,现在看来这两个丫头都处在不惹人注意的位置,却是瞿灵儿安插在田府中要的棋子。

所以,连秋留不得!

小花明白,自己戳穿了瞿灵儿的阴谋,恐怕对方也早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否则不会如此谨小慎微,连一片树叶都如此重视。与其到时候被这些明里暗里的人控zhì

住,还不如现在就先下手为强。

处理了崔婆子,曾婆子等人,小花现在对整治这些陷害背叛自己的人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重yào

的是活下来,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评论自己和别人。看来自己的心天生就是冷硬而凶残的呢。

小花收回思绪,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看着败落的荷塘,左手一伸,一双手便伸过来搀扶住小花手臂。小花心念一动,一束经过自己处理过后的植物精华顺着手心渡入对方身体。连秋浑然不觉。

恰时,前院管事妈妈带着几个丫头急急地寻来,看到小花,上前两步行了一礼,“瞿小娘子安好,可算找到你了,喏,这是夫人特地给拨给你的两个丫头,冬雪和冬梅。来,快过来见过小娘子。”两丫头怯怯的样子,站在管事妈妈身边盈盈福身。管事妈妈一边介shào

道:“这些丫头都是卖身进田府的,名字都是统一有田府给取的,小娘子要是叫着不顺口就随便赐她们一个名字就是了。是这一拨丫头里面最灵动的了最水灵的了,细加调教,定是能帮娘子做的上事的。”

小花懒懒地挥挥手,管事妈妈收声低眉顺眼站立一旁。

小花从连秋手里抽出手来,坐在旁边石凳上,顺手端起连秋准bèi

好的凉茶,喝了一口,微微一顿。眼角余光下意识瞟了眼连秋,对方依旧恭敬地站着,没有丝毫异常,呵,当真是好心性呢,幸好自己有植物异能傍身,并且已经修liàn

到药性自动归属的程度。也就是说不管是有毒有益的药物精华,进了肚子,就会自动将这药效归于丹田中。

刚才那一口茶,小花的嘴巴是没喝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有一丝丝极微弱的细丝归到丹田有害精华里面了……

小花装作无意,咂咂嘴,放下茶盏,对连秋说道:“唔,这凉茶做的不错,以后的茶叶都交给你炮制算了,给小荷弄纯粹就是糟蹋了好东西。”

连秋脸上带着欣喜,连忙福身应诺,多谢主子夸奖什么的。

小花看着对方面孔,果真是深藏不露呀,自己故yì

挑起这个话头来着,只要对方有一丝心虚或者不安什么的,至少说明对方的心灵还有一丝丝地方没有完全冷硬。可惜,对方的心绪比她还老练的多呀。罢了,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执巾掣肘

小花让两个丫头抬起头来,十三四的年纪,一个天真些,一个木讷些,看向小花的眼里充满好奇和意wài

。她们都是被爹娘卖进田府的,今年收成不好,家里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或者为了给哥哥娶媳妇,只有牺牲她们了。能够为家里做贡献,是当女子应尽责任。还好,她们父母还有些良知的,没有直接把她们卖去青楼,至少送入田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要是混的好的话,以后还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只不过这卖身银子相比青楼就要少些。

她们来田府有差不多十天,都跟着管事妈妈学规矩,自然也听到一些田府里发生的大事,最神奇的莫过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瞿小娘子了。还以为多么神奇的存zài

,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平常普通的女子,没有那些个娘娘厚重的脂粉味,也没有那种做作的令人发腻的嗲,就连穿着,恐怕还没有田夫人身旁的春兰穿的好。

她们想起什么,身体微微颤抖一下,连忙低下头看脚尖。听说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先前那四个丫头婆子就是她陷害死的,虽然实jì

的情况是夫人下令,但是田府里面的人都这么传,她们生怕自己刚刚见到主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对方,将自己打死什么的。

而小花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两个小丫头身上,十三四的年纪能做什么?索性直接让连秋将她们领下去熟悉小院的情况,安排些事情做就行了。

管事妈妈接着又将身后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拉到面前,对小花说道:“这是辛氏,先前到府里做工的,夫人见她手巧,便收为田府仆人,拨给你用,这诺大的院子里总要有个做针线活计的才好。”

辛氏双手抱在身前,显得有些拘谨。顺着管事妈妈的话抬头看了小花一眼,见对方柔柔地笑着看着自己,下意识咧嘴一笑。旁边管事妈妈噌怪道:“以后要尽心服侍小娘子,你们进来的时候想必已经学了规矩的吧。记住,我们做下人的一定要恪守自己本分,为主子分忧。”

辛氏叠声的应诺,更加拘谨。小花轻笑,“有劳管事妈妈了,请代我谢过夫人。”

管事妈妈应诺,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小花眉梢一挑,说道:“管事妈妈等会去连秋那里支二钱银子吧。”管事妈妈道谢,理所当然地应诺下去了。

小花对辛氏说道:“以后你就负责院子里缝缝补补就行了。需yào

什么工具物件的也到连秋那里去备案,她们自然会安排去采购。”

辛氏应是,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小花起身欲走,辛氏连忙走到石桌旁边。将上面的一应茶具果盘什么的收拾这托盘上,而后跟着小花身后,朝别院行去。

小花倒是对辛氏高看了一眼,这哪里是一个乡下妇人有的眼力界呀,没说话,任由她自个做事去了。

小花心中思考对策,现在进入小院的人越来越多了。自己越来越没有自己的空间了,前世一直被幽禁偏院,即便是那些下等粗使婆子都懒的来踩上一脚,生怕沾染上了晦气。她并不知dào

作为一个主子需yào

做些什么,现在知dào

了,光是每天给这些下人安排事情。听她们汇报事情就要占去大半的时间,小花有些理解田夫人了,被那么一大群仆妇围着,竟然还能分出心思管理整个后院,最重yào

的是将这些人都管的服服贴贴的。着实厉害。

五天过去了,小花竟然连一丁点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就连晚上,自己屋子里稍微有丁点响动,连秋便问有什么吩咐,这让她很是郁闷。即便是赶集,也是做马车,几个丫头身前身后地跟着,周围人都投来各种艳羡崇敬的目光。

“看呐,那就是田府小娘子,就是她弄的果酒出来呢……”

“啧啧,真是了不起呀,今年全靠她想出这个法子,我家小子就在田府酒庄里做工呢,每个月都有好几百文呢,才买了粮食度过那几个月呢……”

“可不是么,你看那些丫头都荏好kàn

,前前后后地伺候着……”

周围的议论声让小花觉得无限风光,阴差阳错的,得了一个好名声,心中愉悦。就在这时,小花觉得丹田内的两团精华都在缓缓转动起来。小花知dào

这是精华一种自主精炼方法,平时都需yào

她用意念去调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自主修liàn

了起来。心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始将精神力散发出去……

蓦地,小花感应到这些人真心崇敬之意中竟然蕴含了一丝奇妙的力量,正是这分力量让她的异能进入到下一个等阶,自主修liàn



小花回以真诚的微笑,致意,周围乡邻都感应到她真诚,散发的崇敬之力更加强烈。

小花在约定地方拿到海子的留言,不出意料,那些胭脂已经全部卖完了,眼看着入秋,天气转凉,那些花儿都谢了吧……小花心疼自己的银子呀,因为这些下人进入自己院子,折损了她至少几百两银子的入账。

小花思讨片刻,看来这胭脂生意也只有走高端路线了。打定注意,给海子留了言,顺便买了些糖葫芦,煎饼果子之类的零食便准bèi

回府。未阳镇越来越繁华,唔,只是相对以前而言,跟县城的繁华是不能相比的。

正要上马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街边上一个佝偻的妇人,面前一个背篓,上面是小簸箕,放着两双成人的布鞋……好熟悉的场景,自己穿的第一双布鞋便是出自这双手。只不过这才几年不见,原本还有些风韵的脸变得蜡黄灰暗,两鬓更是添上斑白,一看就知dào

是极度的营养不良,加上劳心劳力所致的早衰。

禹娘子——

禹娘子有些惊愕的样子,循声往来,看到小花,眼里有些疑惑,“你是?……”

小花正要说话,旁边小荷抢一步说道:“这是田府太太瞿娘子,你不认得?”夫人只能是有官爵的正室妻子的称呼,其它什么小妾之类的,大户人家称为太太已经是极大尊荣了。

禹娘子回过神,连忙敛紝福身行礼,“妇人逾越了,请瞿娘子莫要见怪。”

小花心中一凌,对方反应好快,而且这行礼方式好规整,绝不是一个普通村妇能有的。小花本想说点什么的,发xiàn

竟是无话可说,以前的交际都因为青木的反感在她心里落下心结。小花顿了一下,折身上了马车。

禹娘子看着马车远去,过了好一会,蓄在眼里的泪珠滚滚落下,真真是一个好姑娘呀,只可惜青儿他,他的志向太大了,即便相隔了几千里,仍旧自己寻了去。难道那样的勃勃野心是印入到骨子里的么?

“禹娘子是吧,这是鞋样子,你给做几双布鞋棉鞋,过几天来拿。”一个五十出头的朴实妇人拿出一个鞋样子递给禹娘子,将她思绪拉了回来,连忙抹下眼眶,看了眼妇人,心中有些怀疑,对方一下子买那么多鞋子,难道是瞿娘子?貌似刚才自己没注意到她身边有这样的仆人跟着呀。

辛氏神情和蔼,拿出一个银锞子当定金。

禹娘子反应过来,看着簸箕上的银子,拿起来塞给对方,“不不用给定金,更何况这太多了,所有鞋子加起来都不值这些的。”

辛氏微笑着,将银子塞进手里,用力按了按,“鞋子做结实些就行了。”

禹娘子激动不已,差点就要跪下去了,被对方手紧紧抓住,只得道:“多谢大姐了!”

田府别院,小花一边喝着连秋给自己准bèi

的茶一边对辛氏说道:“你今天做的很不错呀。”话里意有所指。

小花对连秋和小荷道:“这两个总觉得乏得很,你们去给我弄点爽口的羹汤来。”连秋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应诺着,牵着小荷的手出去了。临出门,小荷嘴里还在咕哝,“怎么小娘子这几天都乏得很呢,莫非是病了。”

连秋说道:“嗯,可能吧,不过春乏秋困的,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了吧,唉,她们只看到小娘子表面风光,哪里知dào

其中辛苦呀。”这句话说到小荷的心理去了,连连附和。

小花对辛氏道:“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只想听真是的情况。我不喜欢有人欺骗我背叛我的。”

辛氏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普通一声跪了下去,“请小娘子宽恕,我是前段时间到府里做工而后被夫人看中收为家仆,不过之前,我是从京都来的……”

辛氏来头果真不简单,竟然是前朝国公的小妾。其实前朝也就是现在皇帝的父亲,不过君臣父子,庙堂之上只有君臣,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前朝的那些大员基本上被当今皇帝换了一茬自己的人。一句话,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

国公,何其荣耀,即便是身为国公的小妾,那也是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只不过国公一朝被陷害,累计整个族人,她们这些内宅妇人也难逃干系。虽然没有贬为官奴,但抄家,没收所有家产,再加上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让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日子十分艰难。饿死的,投河自尽,上吊自杀,或者被人折辱死的,到最后数百内宅家眷竟然只有极少数几个女人活了下来,辛氏就是其中一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思

在辛氏貌似平淡的叙述中,小花像是看到了一个何其强dà

而兴旺的家族从鼎盛走向衰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已。小花也看到了一个内宅女人从绝望无助中坚强地站起来,经lì

生活诸多磨砺,称为一个如此大智若愚的女人。

小花从辛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坚强的东西,心中敬意油燃而生。小花亲自上前,俯下身,双手抬着对方胳膊扶了起来,“辛婶,我不管你到我身边来有什么目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不希望你背叛我。”

辛氏顿了一下,再次福身,郑重应道:“是,小主。”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奠定信任的基础,有时候相处若干年还相互提防。

景婶脾性憨厚些,管理小院内部事务足够,小花也很放心;小荷么,一旦没有主仆的高压规矩,小女儿的天性日渐增长,好在到目前为止,小花没看出她对自己有什么不轨心思;而辛氏,出生名门大户,又经lì

了如此多的坎坷,那心性那见地不是一般妇人可以比拟的,为人处事十分圆滑到位,小花觉得自己应该试着将一些事情交给她。

当第五窖果酒出窖的时候,已经进入深秋,上百里方圆山林的野果都被收掠一空,加上天气原因,酒庄暂时停止生产,等待明年挂果期再次开工。

五窖果酒,终于让田府度过了这个难关,并且比以前更加兴旺,修liàn

园林别院,招募花匠园丁等等。而田夫人凭借自己庞大的关系网,将果酒销售到其他郡县,甚至还用这果酒帮田云山打通了许多朝堂之上的关节。

田夫人依旧给小花包了一个粉红红包,不过比前几次却小了很多,只有几十两银子。跟巨大的利润相比简直不及一毛。田夫人拉着小花的手,很是语重心长的样子:“妹妹呀,你是田府的福星,田府能有现在。都是你的功劳呢。等老爷回来,我定要好好向老爷夸夸你。”

小花怎敢居功?虽然说自己在整个果酒酿制过程中功不可没,但是没有田夫人的手段和关系网,田氏果酒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更不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小花很有自知之明,连忙谦虚的道:“夫人才是田府的大救星,全靠夫人领导有方,我们也才能尽一点点绵薄之力。”

田夫人听了心里很舒服,不过因为前几次明里暗里斗法,田夫人都没讨到好处。到现在也不知dào

这果酒其中存zài

什么玄奥,心里是把小花恨的要死的。旁边几个小妾听了连忙围拢过来,急切地问道:“夫人,你说老爷要回来了吗?”

田夫人脸上笑意不减,“呵。是呀,到时候你们可要费心地伺候老爷咯。我可是老了,这些还全靠你们姐妹们分担了……”

小花本来在喝茶的,被田夫人这一句话呛到了,差点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念头一转,田夫人正愁抓不到自己错处呢,自己这么失态定然会给自己穿小鞋。于是硬生生地将这口茶吞了下去,憋得小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咳嗽。

田夫人关切地探身过来帮她捶背,“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听到老爷回来。激动的?”

众人一听,都掩嘴嗤嗤地笑。

小花连忙道:“不敢不敢。”

内院除了花花草草就是莺莺燕燕,女人除了把大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上,剩下的便是攀比和宅斗,中间穿插着四处闲逛转悠。顺便教xùn

一下那些个看不顺眼的丫头小厮什么的。日子过的要多寂寞有多寂寞,特别是没男人的日子,好吧,即便是有男人了,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还有那么多姐妹虎视眈眈着呢。这时候就看谁更有本事,先分得一杯羹,最好再怀上个崽儿,带把儿的最好……

所以田夫人在丢出老爷快回来了的消息后,众女人便开始忙活开了,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那春心那个荡漾哟。田夫人看着这些女人现在就开始想着怎么勾引自己的男人了,心中闷闷的,却又没有办法。她倒是能用一百种方法将这些女人全部弄消失,但是这是田云山亲自纳进门的,这刚出门回来就看到那些女人不见了,还不怨愤自己是个“妒妇”?

田夫人见小花坐在那里不动,问道:“呵,老爷来信说最多还有五天时间就能赶到方山县了,而且这次是带了皇上的圣旨,得了官爵的,妹妹不去准bèi

一下么?”

小花一点也不意wài

,田云山可不就是想再次谋得官位的么,这次自己出去那么久,又有田夫人用银子和人脉帮他打通关节,只要不太过张扬,恢复官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小花隐隐觉得,命运提前了。貌似在前世的时候,自己是在被田府偏院幽禁了将近七八年时间,田府才举行了一次格外盛大的宴会,正是庆祝田云山恢复官职的,而现在,竟提前了这么多。

小花淡淡的说道:“呵,妹妹不才,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诗词歌赋更是不懂,也不会长袖善舞……没什么好准bèi

的。”

田夫人心中很是舒坦,的确,面前这个女子,即便是放在下人里面也绝对没有半点出挑的地方,蜡黄的有些干燥的皮肤,瘦削的小身板,还有那死鱼一样的呆滞眼神,就连头发都是干枯的。唔,除了她那一手果酒诀窍。所以,在对于争夺男人这方面,她还是比较放心的。田夫人叹口气,端起茶杯,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静了下来,她们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纷纷告辞离去,小花也跟着众人一同离开。

待所有烦人的女人都走光后,秋风拂过,整个凉亭一下子冷了下来,一直站在亭子角落当背景的老妇走上前,给田夫人斟茶。

田夫人道:“你看这些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老妇道:“如果说特别的话,那个叫瞿小花的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田夫人哦了一声,老妇继xù

道:“这几个女人中只有她对老爷回来貌似不怎么上心。”

田夫人眉头微皱,“仅此而已?”

“这内宅女人没有哪一个是不渴望被男人宠爱的,更何况她们这年纪,怎耐得住寂寞?除非……”

“除非什么?”

“说不好,如果是故擒欲纵或者有其他心思,那么她就伪装的太好了。”

田夫人想起什么,问道:“如果不是呢?”

老妇斩钉截铁道:“那就是她对老爷没有一点想法。”

田夫人像是松了口气,接着有悬起来,说不清什么心情。按理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自己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有淡淡的忧伤?田夫人想起,小花最开始便是逃婚的,只不过那件事不知dào

为什么被田云山直接压了下来,除了几个人当事人知dào

外,都不知情。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那次挨板子的事情,是田云山亲自下令的……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让她对这个男人死心的话,那么只能说她太幼稚了。夫为妻纲,不就是打了一顿么,便如此经不起折腾,以后怎样做田云山的女人呀。

小花回到别院,兴致恹恹的,对连秋道:“我觉得身体乏的很,先去小睡一会,你在院中守着,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连秋应诺,扶着小花手臂进入房间,整理好床铺,端来热水为小花洗脸洗手,还没等对方伺弄完便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连秋抓着对方的手连喊几声都没回应,这才直起身,将面巾放好,放下蚊帐,端水出去,碰到小荷急躁躁地跑来,“连姐姐,小娘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去看夫人新买来的菊花的吗,我在廊桥那边等了半天都没来……”

连秋抓住小荷的手,故作严厉的样子,压低声音,“你小声点,小娘子睡了。”

“睡了?这大白天的怎么又睡觉了?唉,不好了,小娘子是不是病了,这段时间怎么老是瞌睡呢?”小荷急得很,想要进屋去看小主,被连秋止住。连秋是这里这里的唯一一个一等丫头,要管她们这些小丫头简直是妥妥的,不过因为小花的关系,小荷在小院里还是有些特权,所以即便是被连秋拦着,也没打断她关切之心,小荷也是心疼小主子,既然睡着了去吵醒也不好,便转身往院门外走去:“不行,老爷要回来了,这病了可咋好呀,我要去请大夫。”

连秋身形一动挡在小荷面前,小荷急了,“连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要去请大夫,让开。”

连秋神情一变,笑着道:“小主身体好着呢,我觉着是不是上次落下的病根?我可是景婶说那次小主差点没命了,一个人撑过来的……”一说起这个,小荷就眼泪哗哗的,被连秋牵着到后院厨房去了,两人商量着给小花做什么好吃的。

小荷心思单纯,听连秋说的很在理,不知不觉中被对方引导着在厨房忙活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渡陈仓

一直到入夜,小花才在连秋极温柔的呼唤声中悠悠醒来,恍恍惚惚地吃了小荷精心制作的小鸡炖蘑菇,便又躺下睡了。小荷看着空空的大塘碗,心里总算放心下来,小主能吃下东西,说明没什么大碍。

一旁帮着小花掖被子放蚊帐的连秋脸上笑意更浓了。和往常一样,小花早早睡下,除了连秋在门外守夜外其余人都回各房休息去了。小花没有晚上劳师动众的习惯,所以在她小院里做事是最干净清爽的,只要把自己分内事做好,有大把空余的时间自由支配。

半夜,万籁俱寂,连秋起身,依旧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里面是均匀的呼吸声,带着一丝丝梦呓似的呢喃。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让平时有些刻板的精致脸庞变得异常生动。连秋

朝后院走去,来到院墙边,和上次一样,学了两声布谷鸟叫,得到回应,自己又回了一声。片刻,一个黑衣人落在她面前,连秋踮脚探身,在对方耳畔低语几句。黑衣人点点头,飞身离开。

连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四下张望一番,这才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小花站在旁边芭蕉林中,身体融入周围的夜色中,气息也完全隐匿在周围植物的清香中。将精神力灌注在耳朵上,可是因为隔的太远,而且连秋太谨慎,即便是两人隔那么近,仍旧耳语。小花又不敢太过靠近,她本能的决定那个黑衣人是一个像无情那样的人,很危险。所以小花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

连秋和黑衣人接头完毕便折返身径直回正屋,小花先一步从窗户进入房间,她听到连秋在门口静静站了许久,应该是在听门子,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房中睡觉吧,紧接着才是西西索索睡觉的声音。

小花可以通过自己异能分解出连秋给自己吃的毒药成分,大概是多种药物通过特殊手法融合而成。生成的药性十分霸道,而且极不易被人觉察。在小花看来,即便是新生怀疑,若是没有异能的自主分类归属的功能的话。她也铁定不会知dào

连秋一直在给自己用药。小花没有看到药的样子,她只能通过作用在人体的药性分解出其药性发挥后人体的反应,嗜睡,紧紧是让人嗜睡而已,所以小花便依照对方的心意,这段时间都装的很爱睡。

而今天晚上,小花看到连秋再次和那个黑衣人接头,潜意识告sù

她,他们要行动了。小花心里翻江倒海的,她已经可以确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自己身边一步步布置开,她也知dào

这阴谋的幕后是瞿灵儿指使。

小花心中更震惊的是连秋,真是个好厉害的丫头呀。若不是自己早先就对她有所警觉,要不是自己有异能可以将药物精华归类于丹田,要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亲眼所见。她绝对想不到这个平时对自己恭敬细致的丫头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可是,她只是想让自己睡觉吗?然后呢?趁着自己熟睡杀了自己?

小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放一放,眼下还有更加重yào

的事情,田云山要回来了,恐怕那个白衣人公子康也要跟来,以后自由出府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她必须趁这几天时间将手中的事务安排妥当。幸好这些天白天睡觉,晚上精神奕奕的,正好行动。

小花见外面连秋睡熟,轻轻开门,伸手抚摸一下对方额头,顺便渡几缕迷迭香给对方。确保不会中途醒来。小花这才放心出后院,直朝山麓方向跑去。

小花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个气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旁,她心中明知dào

,前世就是这个人杀死自己的。这一世也是以一个杀手的身份守在自己身边,就等着取自己性命的,但是小花却觉得心中无比踏实。

她信他,信他的原则。

所以小花自信这一世自己不会有“逃”的举动,所以,无形中,他就成了自己生命最大的保障了。

这几个小花一边宅斗,一边装傻卖痴,实jì

上除了让海子全新经营胭脂水粉的生意wài

,她自己还留着后手。

小花现在所站的地方已经是深山了,都是参天大树,所有植物都恣意地生长着,不断枯荣中,在下面积了厚厚一层*物,形成一个个的大烟泡。就连小花现在都要万分小心,一旦陷进去就上天无门了。

与此同时,这里也蕴含了外界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宝库。野山参,灵芝,山精等等,全是一垄一垄的。小花并不打算将这些拿去换成银钱,这些山参有的有数百年年份,绝对是稀世宝贝,一旦拿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的。更何况,小花现在根本找不到能买得起这样山参的买家。其实也不是没有,有钱人多了去了,重yào

的是她信不过,怀璧其罪什么的她比谁都懂得。

小花只是将它们的药物精华抽取掉。

为什么这些天材地宝要多年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越是年生久,所蕴含的药效就越大,就像这一株野山参,小花感觉到空荡荡的筋脉中像是有一股小溪在潺潺流着,不断汇聚到丹田之中,精炼成一根根地细丝,有序地排列在丹田里面。

小花身体的初级淬炼已经全部完成,所以筋脉变得更加坚韧洪大,只不过平时那些普通植物所蕴含的精华着实有限,根本不能让筋脉感觉到充盈的感觉。

当筋脉里的植物精华充盈之后,会产生一种更加精炼的元素,再次淬炼滋养身体。如果硬要给身体淬炼定下一个级别的话,小花现在只能说是最初级的淬炼,也就是对脏腑筋骨肌理的优化,将身体里面的杂质毒素什么的排出体外。所以如果没有伪装,小花现在就是整个田府里皮肤最好的女人,不仅是皮肤,还有身段,绝对的婀娜凹凸有致。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她刻意掩盖起来,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最重yào

的是她觉得因为那个男人成为众矢之的一点也不值得。

而这种筋脉充盈产生的淬炼则是第二个级别了,增强身体活性。小花只能用这种感觉来概述。

身体活性体现在,身体受伤后,自愈能力比别人强,至于强的程度则要看第二级别对身体的淬炼程度了。

小花的手轻轻抚摸在山参叶子上,颤颤巍巍的,小花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害pà

。小花大概知dào

这些精华对于这些植物意味着什么了,就像是…衣服一样,它们的本能会让天地凝聚出精华成为它们的衣服,这衣服越穿越多越穿越厚,一方面是保护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强dà

,甚至在衣服的包裹下孕育出灵智来,当另一方面这样浓郁的精华也会暴露它们的方位,成为其它有灵芝野兽的食物……

所以小花将他们的衣服一层层地脱去,它们自然感觉惊喜而害pà

的。小花对那些产生了一点点灵智的山参都没有下狠手,甚至还在它们周围布下其它植物气息,蒙蔽其它野兽窥伺。

其实第一次发xiàn

这些天材地宝的时候,小花很担心无情会不会把这些东西都给采了。事实证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第二次来看的时候,一颗没少,所以小花索性也懒的移动这些宝贝了,它们既然选择生长在这里自然有它们的道理,自己每过段时间来抽取一些精华就行了。

精华抽取完毕,小花便开始搜集地上的野木耳,蘑菇,等物,这些东西深藏大山深处,能保留下来的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每次转悠一圈就能收罗一大袋子,然后拿去交给海子顺便卖掉。

悉索……小花蓦地停下,凝神细听,一只熊瞎子正悄悄潜来。小花嘴一瘪,这家伙非常难缠,但她压根就没想跟对方正面纠缠,打不过跑还不成么。所以当她感应到不对劲时,收起口袋往肩上一甩,便飞奔了出去。

刚跑出没多远,小花蓦地顿住,又一直熊瞎子挡在前面。

小花心道不好,自己竟然落入熊瞎子的陷阱了,没有丝毫迟疑,这熊瞎子能给自己制造陷阱,肯定是已经开启灵智了。这玩意堪称山中霸王,再加上有灵智,绝对不是她瞿小花可以去触碰的,所以眼前只有一条路,逃。

下一刻,小花再也淡定不了了,一直大虫倏地冲到面前,若不是自己守住脚步,刚才对方那一扑就直接将自己拍死了。

天呐,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这些野兽竟然懂得联合了?虽然熊与老虎之间如果没有特别的深仇大恨,是不会弄个鱼死网破的天敌,但也没到变成精诚合zuò

的队友吧。

只有一个解释,它们中一个开启了灵智,然后将另外两只野兽奴役了起来,或者说它们三只都开启了灵智,联手是它们共同决定。无论哪一种,小花都感觉自己今天凶多吉少。

小花不停后退,就在这当口,另外两只熊瞎子也逼近,呈包围之势将她围在了中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异能发威

大虫甩了甩脑袋,步履悠闲地一步步朝小花迫近,小花从对方眼里看出玩味和探究的意味。它并没有急着扑上来,而是将小花逼入绝境。小花身体靠近一颗大树,扭身,果duàn

蹭了上去,拜这些年植物精华改善了身体,敏捷和体能都大大提高,很快就攀上数丈高了。

两只熊瞎子扭着看似笨重的身躯从,从树林中直接碾压过来,周围的小树藤蔓什么的如同摧枯拉朽般被荡开,熊掌一挥便将碗口大的树子瞬间拍断。它们走到大树下,大虫朝它们低吼一声,熊瞎子停下,围在树旁朝小花不停嘶吼,

小花心中狂跳,一边注意下面动静,一边爬上个大树杈,稳定身体。小花四下张望,离自己最近的树也有两三丈远,又没有轻功,只能死死抱着这棵大树。看刚才熊瞎子一掌拍断碗口粗的大树来看,这棵大树最多被对方拍两三下就断了,而且树木倒下,那些庞杂的枝桠一不小心也要戳死人的。

小花这下总算明白了,自己先前还觉得奇怪了,自己运气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了,端端就自己发xiàn

了那么大一垄数百年生的野山参,敢情都是这些家伙守护着的成果。

可是……小花再想又不对了,自己并没有把那些野山参采走啊,而且也留了一丝精华在里面,不管是从外观还是气味绝对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这些野兽是怎么知dào

那些野山参不对劲的?

这里面有猫腻!

大虫朝小花嘶吼一声,差点将她心肝震坏掉,她竟然从吼声里面感觉到对方的愤nù

和质问。好吧,任谁把自己精心护卫许久的宝物夺走,也会愤nù

的,至于质问……?

正在这时,大树猛地一震,接着再是一震……那三只野兽是等不及想干掉自己这个闯入者了吧。巨大的震动差点将小花从树上震飞,接着啪啦一声。树身朝旁边倒去,两只熊瞎子将树拍断了,一时间无数的枝桠藤蔓被牵扯着倾轧下来,小花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一根大的树干,不让自己被那些树枝划伤。或者被压住。

突然,大虫咆哮起来,倏忽间,那恐怖的气息便扑至近前。小花心中大骇,自己刚才至少爬了三四丈高,而这大虫竟然一跳一扑就到了,正在这时,手臂被猛地钳住,传来一股大力,将自己猛地拖了出去。强dà

的惯性让自己随着一抹黑影飞掠过数个乱颤树木。落到一颗稍远处一棵更大的树木上。

小花手臂上吃疼,想着刚才正是对方将自己救出虎口的,只能忍着疼,向无情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花太小看这三只野兽联手起来的实力了,两只凶悍熊瞎子很快便冲到了树下。接着又是一震啪啪的拍打声,而这堪比两人合抱的大树竟然被硬生生拍掉一层树皮,接着是树干……被拍断只是迟早的事情。

刚才无情将小花从无比复杂的环境中救出来,耗费不少力qì

,他也没想到这几个野兽那么难缠,自己那些手段只能勉强伤到它们皮毛,不能造成重创。反而会激发其凶性,所以无情也不敢擅动,眼看着身下这棵树也要完蛋了……而那只大虫舔着嘴,悠哉游哉踱步过来,两人要想一起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无情身形一动,一手抓住小花的手臂落到地面。将小花朝后面猛地一推,“快跑!”

小花无比感动,刚才的情形她看的非常清楚,无情一个人想逃的话不成问题,因为大虫和熊瞎子的目标就是自己。但是无情想要将她也救走就困难了。看样子只是两只熊瞎子在那里拍下树就让他们够呛,若是加上旁边那只处于头目地位的大虫,他们是绝对逃不出去的。最重yào

的是自己没有丝毫武力值呀,最多比常人伸手敏捷一些跑的快些,但在原始森林里,这远远不够。

小花很意wài

,无情竟然将生的机会留给自己!难道这也是他的原则?

小花没有婆婆妈妈的,知dào

自己留下来也没用,当下便发力狂奔。与此同时精神力散发开来,身上的驱虫精华也弥漫身体,那些普通的毒蛇虫蚁根本不敢靠近,纷纷避开,一时间弄得整个密林里面蛇爬蝇飞的。再加上身后有三个霸主造的声势,也没有闻到血腥味赶上来分杯羹的野狼野猪什么的,一路上竟是畅通无阻的。

可是小花没跑出多远,便听到身后恐怖的气息扑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也不为过。小花大骇,身形灵巧转身,呈之字形跑,堪堪躲过后面的大虫的扑剪,只感觉周围树木纷纷倒下,带起腌臜的树枝藤蔓什么的四下飞扬,那场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之字形跑虽然相对容易躲开大虫的追扑,但也十分消耗体力,即便是从小便有植物精华滋养的小花,一直也不停为了生活打拼,风里来雨里去的小花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可是密林,小花灵机一动,凭借自己小巧身躯,专往树缝里钻,给大虫造成不少阻碍。

吼——又是一声大吼,小花从吼声里听到一种叫威胁的信息。

一堵盘根错节,牵满各种藤蔓的墙处理面前,小花毫不犹豫抓着藤蔓,双脚连蹬,蹭蹭蹭爬了上去。小花一口气爬了十数丈高,遇到一个巨大枝桠才停下来,定睛一看这竟是是几棵大树长成一团,周围被藤蔓缠绕,成为一堵树墙。

小花回过神,无情怎么没有逃出来,他可是有轻功的呀?低头看去,只见两只熊瞎子将无情押在中间朝树墙走来。大虫朝小花示威一样的大吼一声。

这些野兽灵智也太变态了吧,竟然知dào

抓人质?!

无情看向小花方向,手腕一翻,一柄匕首落在手中,翻手就朝左胸口刺去……

小花今晚上被这一连串的逃命弄懵了,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情为了不成为人质拖累自己,竟然二话不说就自杀。这份决绝,这份…原则让小花本能地大喊出声:“不要——”

无情的手一顿,被前面反应过来的大虫反身,脑袋一甩就将他撞倒地上。

小花情急之中,脑海灵光一闪,植物。她感应到身下合身树传来极其微弱的意念波动。心中大喜,这是一棵产生了灵智的树,异能发动,树身轻颤,小花传递意念:缠住三头野兽。

要树木做出灵活的动作实在困难,不过却可以小范围地轻微活动,多少还是会扰乱三只野兽的视线的。

就在大虫将无情撞倒的同时,地面猛地抖动起来,巨大的树根从土层里面抽出,将野兽圈入其中。

熊瞎子凶悍地将周围的树根拍掉,小花明显的感应到合身树传来丝丝痛苦的意念,她试图让树身上的藤蔓去将无情拖回来,但是藤蔓紧紧是普通植物,没有开启灵智,她也无法控zhì

。小花心中一动,见合身树为了阻挡野兽树根树干被重重击打,损伤极重,左手抓住藤蔓,发动异能,直接将藤蔓里面的精华包括生命元力全部抽取出来,转而将精纯的生命元力灌注到合身树中……

合身树传来一阵舒爽的轻颤,甚至树枝树根活动的更加灵敏,小花见有效,索性将刚才抽取的所有生命元力全部灌注到合身树中。

这藤蔓几乎将整个合身树缠满了,所蕴含的生命元力不是个小数目。合身树陡然增加那么多元力,树根猛地疯长,直接将三只野兽困在树根包裹的囚笼里面。

小花见此情景,再看向左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以为多么难缠的玩意呢,没想到这样就解决了?

无情刚才被熊瞎子拍了一下,幸好有副堪比钢铁一样的躯体,没有被直接拍碎,但受伤极重。他也没眼前场景弄懵了,声音沙哑的道:“这树大概是成精了吧,快走。”

小花来到诺大的囚笼旁边,可以看到里面三头野兽的愤nù

挣扎,特别是熊瞎子,每拍一下就能拍断一根碗口粗的树根,而树根立马又长出新的树根来,如此重重叠叠地,让囚笼越来越牢固。

小花对无情说道:“上次你救了我,这次算我救的你哦,所以我们两人扯清了。”

无情定定看了小花一眼,默默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身子一歪,倒下去了。

小花走过去查看,才发xiàn

对方几乎整个胸口都塌陷下去了,能够支撑那么久才倒下去实在是奇迹。让小花意wài

的是对方竟然还有心跳鼻息,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

小花分出一缕强健元气的精华护住心脉,便折身回到囚笼旁边。

小花知dào

合身树在使用刚才自己渡过去的生命元力长出树根拦住野兽,当生命元力耗尽时,野兽迟早会出来,而下次再碰上的话,以这些家伙的灵智,是绝对不可能再上当了。

所以小花一不做二不休,翻手从背后抽出匕首,她一定要将这三个家伙干掉!陡然间小花身周杀意升腾。

囚笼越收越紧,熊瞎子在里面转不过身,发出阵阵愤nù

的嘶吼。就连那只一直淡定的大虫也变得不安起来,恐惧地看着不断靠近的小花,嘴里的嚎叫变成了呜咽。

第一百三十七章 莫离

蓦地,小花扩散的精神力捕捉到一缕特殊的意念波动,不是合身树的,而是来自……大虫。

小花将那缕意念收入脑海,一个稚气而生涩的声音传来一个意念:救命,别杀我们,我们愿认你为主……

紧接着,另外两只熊瞎子的气息也从暴戾愤nù

变成了恐惧和驯服,只不过它们的意念更加生涩稚嫩,但小花仍旧能感应到它们对自己的恐惧和诚服。

小花退后几步,左手凝聚出一团植物生命元力,意念一动,让合身树将大虫它们放了出来。

吼——三声震天大吼,像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了一样,而后在大虫的带领下,就地朝小花跪伏下来,脑袋趴在地上,一副温驯的样子。

这样就行了?看着眼前陡变形势,小花还有些发懵。

这就是动物世界简单的生存原则,实力为尊,而且,诚服,绝对是由心的。唔,前提是小花能一直比它们强dà



小花心中大喜,果真是祸福相倚的,刚才还生死一线,现在就收获了三只宠物。至少以后自己再次行走这片森林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且那垄人参也有人去保护,省的自己去操心了。

小花心情大好,回过神,惊觉天色微明,想到那个心思深沉的可怕的连秋,连忙招呼过大虫,身体一跃骑了上去,大虫刚开始有些挣扎,虽然不怎么重,但这是尊严的问题,但是谁叫自己认对方为主了呢,貌似驼一下主人也没什么损失吧。

小花看到地上的无情,想到刚才对方不仅将生的机会留给自己,在自己被野兽抓住当人质时毫不犹豫地自杀,以免成为自己的累赘,就凭这一点,小花觉得不能就这样将他丢在这里。他的脏腑几乎被熊瞎子一掌拍碎掉。没死掉真是奇迹。索性走过去又给他渡入几缕人参精华,保住一两天性命不成问题,便让两熊瞎子背到山涧那个地方。而后自己附身在大虫身上,双手抓紧脖子。大虫会意,身体如同白色闪电一样划过丛林……

小花感觉身体没有在飞了,悠悠恢复过来,便看到一抹淡淡的红霞在逐渐渲染着东边山头上的天空,呵,太阳要出来了。微风拂面,小花陡地清醒过来,四下一看,吓的她连忙趴在大虫背上,双手紧紧抱着对方脖子。

这家伙竟然直接停在山麓的最高峰。下面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还可以看到远处那一片下坡地,诺大的田府庄园就坐落下面。

大虫十分得yì

地甩甩脑袋,小花貌似听到对方喉咙里的呼噜声,像是很自豪的样子。还没等小花回过神。便感觉身体再次失重,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顷刻间,几个起落,小花便看到自己竟然到了田府偏院后面的那个山岗上……

小花好一会才从刚才跌宕起伏的心跳中恢复过来,她疑惑道:“你怎么知dào

我住这里的?”

大虫傲娇地一偏脑袋,喉咙里依旧是模糊的呼噜声。很是不屑回答的样子。小花发xiàn

大虫扬起脑袋竟然比自己还高出一些,见对方只是还没完全适应向一个人类诚服吧,带着森林之王的傲娇,能这样对自己已经算很不错了。小花终于知dào

自己昨天晚上,不,应该是今天凌晨的激斗。究竟有多么大的逆天气运,才能让这开启了灵智的森林之王向自己诚服。

小花看着对方伟岸健硕的身躯,那一身洁白的皮毛在晕红的晨光中散发这淡金色的光晕,闪瞎她的大眼睛了。小花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对方脖子,好柔滑。比锦缎还舒服呀,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大虫感应到小花的温柔,有些陌生,但很舒服,眷恋地往小花手里蹭了蹭,小花将脸凑过去,再次感受这柔滑皮毛带来的极致触感的享shòu



大虫身体一凌,这一刹那,有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在一人一兽之间不知不觉中建立了起来。的确,这一刻,大虫一张口就可以将这个小巧的人类咬死,而小花,倘若她真要杀大虫的话,在手触摸到对方皮毛那一刻,磅礴的植物精华可以瞬间控zhì

住他的神经系统……

但是他们都没有这么做,承诺和信任,在两个灵魂里住着原则的生灵体内比什么都重yào



在对方脖子上缱绻良久,东边的红色渲染了大片,知dào

田府那些早期的丫头婆子快起来了,仰起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没有任何的伪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花。”

小花自我介shào

道,大虫思考了一会,传递过来一个意念:“莫离,白首莫相离。”

小花愕然,一头野兽都这么有文化,顿时对莫离高看了几分。其实她不知dào

的是这是大虫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听到别人这样说的,也正是因为这句吟诵开启了他的灵智,所以他只是觉得这句话很好,便当成了自己的名字。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自由因果定数。

莫离对小花道:“以后叫你花儿可好?”

小花觉得这是对自己最温暖最亲切的称呼,虽然从一头野兽的意念中传来有些别扭,小花仍旧毫不犹豫点点头。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对莫离招呼一声,看好那个受伤的人,顺便照看好那垄人参,便一溜烟跑下山岗去了。

莫离站在原地,看着小花的身影灵巧地钻进那堵围墙里面,这才转身,纵身一跃,隐入丛林之中。

玄幻的一夜,小花刚刚从窗户钻进房间,还没来得及换下糊满血迹草屑的衣裳,便听到外面西索的声音,知dào

是连秋起床了。根据她的习惯,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来检查自己睡觉。

小花直接掀开被子,合衣躺了进去,恰时,门被推开了,连秋正要走进来,传来小荷急切的声音,“我也要去看看小娘子,昨晚上我心里总是悬着的,我记得我刚来小娘子这里,小娘子精神的很,每天还帮着我们做事呢。不行,我得看看,等下就去请大夫。”

连秋急了,一把将小荷拉出来,站在外面街沿上,嘘——转身将房门再次关上,转过身面对小荷,神情郑重的样子,“小荷你这是怎么了,在小娘子房里也当了许久的丫头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小娘子现在正在睡觉,难道你要去吵醒她不成?”

小荷急了,“连姐姐,你知dào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担心嘛,以前小娘子从来没这样过呀……”

连秋见小荷一副白痴样子,偏偏性子还犟的很。连秋知dào

田老爷最多三四天就回来了,这几天时间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不容有半点闪失。看着小荷,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将小花拉到厨房里面,帮着淘米煮饭。收拾妥帖,连秋倒了一碗糖水,貌似刚才说累了,自己喝了一口,顺手递给小荷。

小荷忙活一早上,刚才又说了许多话,看着对方喝水,貌似自己也口渴了,不觉有异,端过来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和往常一样,日上三竿,小花才在连秋的服侍下起来。小荷端来八宝粥,看着小花有滋有味地吃着,心里很是高兴,不觉中连打几个呵欠。小花看了一眼小荷,说道:“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去补个觉吧,院里的事有连秋担着。”

小荷嗯了一声,将碗收拾下去,连秋端上漱口水痰盂,随后是湿布巾,收拾妥帖,小花再次躺回床上,发出一声喟叹,这日子过的真是舒坦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不就是人生的至高追求么。

连秋帮小花整理衣裳,一边说道:“小娘子,你这几天怎么老是喜欢睡觉呀,今早上小荷担心的不得了,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早早就跑来。我怕打扰了你睡觉,所以没让她进来……”连秋就像是一个格外贴心的丫头,絮絮地聊着,让小花油燃而生一种亲近感……她眼睛静静盯着连秋,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连秋表现出来的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呀,可惜了……

连秋见小花看着自己,咧嘴一笑,脸色一赧,“哎呀,小娘子,你怎地这样看人家呀,怪不好意思的。”

小花声音淡淡,却由衷而发,“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呀……”

“什么?”连秋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小花不理会,让对方服侍自己穿好衣裳,略微梳妆,装模作样去院子里转悠一圈。

小花早就安排景婶辛婶分管各自是事物,景婶和小花的性格比较像,像老鼠,最喜欢就是收藏储存东西。现在已入深秋,正是萝卜白菜大出的时候,自己的小院里都被那些花草池塘假山什么的占据了,没有菜地,所以景婶在小话的授意下直接去集镇上购买。

萝卜切条或者切片,一部分全部晒干做成罗卜干存起来,吃的时候直接泡发后,不管是炖肉还是炒肉都非常好吃;另一部分则不用晒的太干,直接用盐巴和蒜泥桔子皮腌制起来,放入缸中,密封好存入地下室。

至于白菜么,小花去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怕来年没有吃食,便是做的腌白菜。首先将白菜去掉过两端,从中剖开,清水洗尽,放入盐水中腌制两天,略微收掉水分,这才起出,用调好的辣椒生姜盐巴大酱涂抹在白菜上,抹匀,而后一次码放在缸中,上面用石头压实,密封,存入地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些菜品收藏方法看似简单,其实做起来很是繁复,所以很多人家,即便种了大片白菜什么的,自己或是不会做或是懒的做,与其费力炮制,来年开坛的时候坏了,什么都没有,还不如直接拿镰刀一割,而后背到集镇上就能换成铜子划算省事。所以这段时间白菜青菜萝卜最是贱卖的时候,一两文钱一大颗

所以景婶每天便忙乎这些,每样都收了几大缸子。

其它小院的婆子见景婶每天忙里忙完,都给她递眼色,这老虔婆怎地这样不知事呢,人家想多贪坐一会都被主子骂呢,她倒好,主子没叫她做她到自个忙颠颠的了。

辛婶在小花的授意下出去打探一下县城以及周边集镇一些物价行情什么的,顺便让她去接触一下海子。一方面看辛婶是不是能担此联络内外的重任,另一方面还是想看看辛婶有没有和其他关系网。

至于冬雪和冬梅两个小丫头,虽然在家里不受待见,凭想呀,要是受待见的话爹娘也不会将她们卖来当丫鬟呀,给别人当猪牛一样的使唤呀。但是两人毕竟年纪小,而且一进入田府后就被分到小花院中。

小花平时几乎就没吩咐过她们做事,小花想到自己这个年纪,各种为了生存奋斗着。其实她是想让她们自己生出对生活的觉悟来。

貌似像她这样有成熟思想的人太奇葩了,所以两个丫头在经过最初的陌生和怯懦,当对周围一切熟悉起来后,那性子也逐渐放开了。没有人吩咐她们做事便在院中自个耍开了,甚至有时觉得无聊,还到其它小院去串门子。其实串门子也没什么,本来嘛,后院的女人除了每天那些腌臜事,不就是到处晃晃悠悠的么。

小花知dào

连秋既然被田夫人升为一等丫头。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光凭对自己做的那些事,那份心性,以及对内院的各种事物的了解。要想拾掇两个小丫头还不是伸伸手指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淡淡地吩咐一些洒扫的事情,即便是没做或者没做好,也没有明确的赏罚。如此一来,她在那些新进的丫头心目中落下老好人的形象,而小院中真zhèng

能够做事的只有她,小花也只有依仗她了。

小花不想理会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白天又狠狠地睡了一觉,晚上便溜出去。

刚跑到山岗上,莫离白色身影一闪便到了小花面前。小花不客气,翻身骑了上去。莫离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吼声,小花不管那么多,紧紧抱住对方脖子,顺便狠狠揉捏几下。享shòu

美妙触感带来的享shòu



莫离如同闪电一样在林中飞掠,不过一会就到了那个发xiàn

茼蒿的山涧,山脚有许多被水冲刷的石腔,现在正是枯水期,只有一丝水流在乱世中浸润。那些石腔便露了出来。

莫离直接将小花驼到一个石腔前面,一只黑熊站在旁边,看到莫离和小花。低吼一声,让到一边。

小花回头朝它善意一笑,完全是不自觉中,小花已经没有将它们当畜生,而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的对待了。熊瞎子显然被小花这善意的举动弄懵了,本来自己还悠哉游哉在森林里打秋风的。结果被老大安排在这里守这这个手下败将,真想一巴掌将他拍开。

而小花不知不觉的一个善意举动让它突然觉得自己守那么久简直是太值了,两只厚实的熊掌在胸前挥挥,直立的身体还一左一右地晃晃,要多萌有多萌。唔。小花是不会忽略它那双熊掌的威力的。

小花来到无情身旁,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幸好心跳呼吸还在,跟昨天比微弱了许多。小花已经经手过几次清除体内瘀阻的经验,再加上现在不管是精神力还是异能,抑或是存储的植物精华都比以前强dà

的太多,所以,费些功夫,应该不难治疗。

小花就像是一个垃圾清运者,又像是一个修补匠,将无情体内那些碎掉的脏器一点点拼接起来,实在不能拼接的,只有让其化成杂质,与那些瘀阻一起,随着新陈代谢一起排出体外。

小花还是太小看这个工程浩大程度了,从半夜一直工作到太阳出来,还有大半的瘀阻没有清理,不过那些修复好的脏器倒是能够自主运行起来。无情的生命气息强了一些。小花并不希望他这个时候醒来,所以直接分出一缕植物精华让他一直睡觉。

剩下的工作至少还要两次才能完成,小花仍旧让熊瞎子在旁边守着,免得被其它野物撕着吃了。

熊瞎子拍拍胸脯,显得很是激动的样子,小花拍拍对方手臂以示表扬。其实她想拍肩膀的,但是对方直立起来自己最多到对方胸口,只能拍对方手臂了。

莫离依旧将她送到山岗上。接下来两天,莫离都很有默契地接送小花,而小花也终于完成了救治无情的壮举。精神力消耗太过严重,植物精华也耗去将近三分之二。这对于她现在体内庞大的植物精华储量来说,这个数目十分惊人了,好在无情终于活过来了。

无情睁开眼睛,看到小花坐在自己旁边,前面烤了一堆篝火。他撑坐起身,手下意识抚摸上有胸口,只有隐隐的疼痛,生命无碍,有什么东西在喉咙上哽咽着,大恩不言谢,现在说谢谢有什么用?

小花当先开口,“呵,是不是很感动呀?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说的没错,那棵大树真的是树精呢,所以我们运气好,没有被吃掉。幸好我先前挖了不少人参灵智什么的,给你吃了点,没想到你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自己就好了……”小花淡漠地说道,主要是想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

无情低头思讨良久,这才说道:“我知dào

自己的伤势,被熊瞎子拍了一下,肯定活不了的。能活下来就是机缘,是你救了我,所以……”

小花心中一突,她预感到对方要说什么重yào

的事情了,而这真是她心中最关心的。

小花看着对方的嘴巴,真想直接撬开,这人怎么这样呀,一到关键时刻就在那默默唧唧的,真是急死人了……小花心中在嘶吼,快说呀,所以什么?

“所以,在你逃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即便以后,你真的逃了,我也会完成任务后将命还给你的……”

小花崩溃,这这究竟是什么逻辑。这丫的,自己浪费了那么精神力,那么多的植物精华,好不容易才把他命就会来,竟然还是要杀自己。天呐,他那该死的原则怎么就那么重yào

呀!还有,他说以后完成任务后把命还给自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杀了我然后又救我?不对呀,他要有那样的本事为什么他不能救活自己……

小花瞬间风中凌乱了,她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敢情是说,他原则至上,所以答yīng

了瞿灵儿的任务,所以只要自己敢逃跑,那么就非死不可,而他也会在杀死自己后…自杀?!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小花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的慌,噗哧一声喷出一口老血来。

无情身形一动,挪到小花身旁,扶住她娇小的身子,右手覆在背心,一股暖流进入身体,小花立马觉得心里舒畅不少。没想到这家伙才刚刚好,伸手就这么敏捷了,竟然还能施展出内力,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前两天给他用多了极品精华呀。想到这丫竟然最后还是要杀自己,心里那个恨呀。

良久,小花心绪也平复下来,无情收回手,坐回对面,开口道:“当然,只要你想,杀了我,以后自然……”

小花觉得心中堵的慌,好吧,她是有私心的,先前看这丫主动将自己就出贺家,以为可以发展成盟友也说不定。这次自己救他不就是想让他放qì

杀自己么?好吧,刚才他已经明白表明了他的态度,那现在又补充一句是什么意思?!

小花没等对方说完,噌地站起身,飞起一脚朝对方踢去。结结实实踢在胸口上,无情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不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花感觉到脚尖传来的疼痛,就像踢到铁板一样……吼道:“你死人呀,不知dào

让开么?”

无情很是固执,“我说过,这命是你救回来的,你随时都可以……”

小花气的不行,“我我说的是你把我脚弄痛啦……”

无情看着小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就去抓小花的脚,手刚接触到又倏地缩回来,疤痕嶙峋的脸上竟然升起两朵红晕来,并且一下子延伸到脖子上去了……喉头蠕动,支吾许久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小花郁闷不已,那瞿灵儿可真是好运呀,竟然找了这样一个极品杀手。转念一想,也幸好是这样的极品,她才能活到今天,否则第一次相遇,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原则,他恐怕直接就杀掉自己了……可见冥冥中自有定数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相信我么?

小花反倒放下心来,其实这样一个有原则的杀手与一个心怀鬼胎的丫鬟相比,她更愿意选择和前者相处。

趁着天色未明,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正要推开后院角门,发xiàn

从里面锁紧了。小花心中一凌,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她天天装傻卖痴不就是为了蒙蔽那个丫头的么,最重yào

的是她根本不知dào

她想要干什么。就像一个毒疮一样,虽然看着它不断糜烂不断壮大,心中很不爽,但没等到它自己破开那一天,就没有完结。眼看着就要见最后分晓了,却功亏一篑,而对方一旦发xiàn

自己并没有上当,那么以后不知dào

她们还要对自己使用什么法子呢……

正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莫不是春闺寂寞了,所以要出去找点乐子?”

小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抬眼一看,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懒散地坐在墙头上。

呼,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小花记得那墙上她特意让人嵌有碎瓦片之类的,那样坐着不铬屁股吗?这不是小花关心的问题,她在乎的是谁把这院门关上的,便问道:“那这院门也是你关上的咯?”

公子康点点头,手指折扇敲击掌心,身形一动落到小花面前。上前两步,伸出折扇,抵到小花下巴,就要学那些个风流公子赏美人儿的桥段,抬起小花下巴。小花最讨厌就是这个,上次田云山用手掐住自己下巴的那种被当成玩物玩弄股掌的感觉让她很讨厌,所以手一下子挡开折扇,登时,先前对公子康建立起来的那丝丝好感也烟消云散。

公子康收回折扇,负手站立,脑袋向前凑凑,像是在嗅着什么,说道:“嘿,奇怪了。你这大半夜的不是出去找男人寻乐子了,莫不是到山上去神游了?”

小花心中气愤,即便是闺中密友,这样的玩笑话也不是能随便开的。而且她一点也没从对方神情中看出丝毫玩笑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审问。

为什么凭什么,好吧,即便自己有不轨行为,自由田府家规,用得着他这样一个外人来审问自己么?

小花没理会他,错身让开,走到角门旁边,在门框旁边掏摸一阵,抠出一块砖头。手伸进去,将门闩拉开,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了。而后从容地再次将门关上,那块砖也放会原位。

不知dào

为什么,小花笃定对方不会告发自己。这完全就是一种直觉。小花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除非你再给我一坛上次给我的那种酒,我就不告发你。”

小花回道:“现在是封窖期,明年再来。”

白衣人轻笑一声:“我要的不是田府酒庄那些俗物,只能暖身却不能暖心,我要你亲手酿制的。能温暖我的心的酒……”

小花没说话,自己有把柄在对方手上,对方愿意跟自己说条件总比什么都不说,直接去田云山面前告发自己好一些。一坛酒就一坛酒吧,自己先前还是有些存货的。至于那啥温暖不温暖的东西,她不懂。也不想去理会那么多,自己现在的事情都够自己烦的了,不想招惹太多。最最重yào

的是,第一次自己的好意相邀被拒,已经让她心里本能的产生了隔膜。她时刻谨记他们不是同一层面的人。

……

小花正睡的迷糊中,院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竟然田夫人,貌似还有……田云山。心中一个激灵,那连秋怎么没来叫醒自己?回过神,才发xiàn

天色大亮,往日这些时候连秋应该给自己端洗脸水,服侍自己起床了,而小荷也会把粥给自己送来……

还有,她们先前不是说田云山还有两天才回来的吗?而且按照惯例,回来不是应该接风洗尘,然后宣读圣旨,至少也应该先到夫人那里安慰一番再轮到其她小妾呀?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自己竟然连个音讯都没有,还给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连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小娘子,快快起来,老爷和夫人来了……”说着一边去准bèi

衣裳什么的。

小花坐在床上看连秋在那里忙慌慌的样子,看似急躁,实jì

上神情没有丝毫焦急的样子,那手胡乱抓着衣裳,过去好一会竟然都没拿一件衣裳过来。小花想,莫非这就是连秋她们的伎俩,只是想让自己在田老爷面前出丑?这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小花脑海中各种思绪翻腾,既然连秋是瞿灵儿安插在自己身旁的内奸,那么田夫人这又是凑的哪门子热闹呀?难道她们闹的是双簧?

小花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索性还是自己去拿一件衣裳来穿吧,她对田云山没有丝毫好印象,不想让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连秋见小花站起来,连忙走过来扶住她,实jì

上是扯住她的意思,“小娘子你怎么下床来了?哎呀,这几天你身子骨都不怎么爽利的,看你睡的实沉,本想让你多休息一下的,唉,都怪奴婢粗心……”

说这话有什么用,小花伸手挥开她,哪知连秋竟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住她的手臂,竟然借势跪下,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奴婢该死之类的废话。小花郁闷,呵斥道:“够了,让开,我要穿衣服,难道你要让我这样去见人么?”

田云山本来好心情的,自己在京都处处碰壁,那些个老狐狸,自己以前大权在握的时候各种巴结迎逢,现在没有官职便各种刁难,什么都是皇命皇命,幸好有田夫人大力支持,除了银钱打通关节,还用那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绝世佳酿为他疏通上层关系,这才有人帮他写呈情奏章,才能顺利地递交到龙案上。最重yào

的是还要摆平皇帝身边的妙公公,将奏章放在合适的位置,然后顺便在旁边说两句,于是乎,他的官职就这么恢复了……

所以田云山一回来便是要好好犒劳一下夫人,还有这绝世佳酿的创始人瞿小花的。也不知为什么,田夫人这次一点也没有邀功邀宠,直接将所有的功劳让给小花。

田云山想起那天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桀骜的带着神mì

气息的女子,想起那坛温暖了心灵的果酒,心中那份尘封起来的激动瞬间膨胀开来,于是乎,还来不及休息,立马就想来看看那个让他悸动的女子。田夫人何其大度,陪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一路陪笑着,来看望另一个女人,竟有说不出的和谐来。

田云山听到屋内的争执,站了一会,心中立马不悦。呵斥道:“不懂事的丫头,退下去!”

田云山过去将小花搀扶着到床沿坐下,目光温润,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我已经听婉儿说了你的事,你是我们田家的功臣,听说你身体有些不适,可好些了,请大夫看了吗?”

小花被田云山一连的问话弄懵了,旁边的连秋跪伏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花觉得恬噪的很,呵斥道:“退下去!”

连秋跪在那里没动,田夫人上前,“来人呀,把这不知事的丫头给我带下去。”

连秋跪着爬向小花,抱着她的脚,“小娘子,奴婢对不住你,没有没有……”

田云山觉得其中有异,问道:“没有什么?”

连秋猛地噤声,怯懦地看了小花一眼,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田夫人走过来,厉声问道:“老爷问话呢,到底没有什么?”

连秋又连忙朝夫人和老爷磕头,哭诉道:“没…没有将这个月…月…信报上去……”

内院女人,为了管理她们怀的孩子是否为男人亲生,或者说为了管理她们的贞洁,所以每个小主每个月的月信都必须上报给管事妈妈,做好登记,顺便配发巾子……

小花倏然一惊,身体就像是被陡然抽走了所有力qì

一样,颓然坐回床上。自己千算万算,竟然忽略了这个,这个…最最普通的生活常识,而自己竟然忘了!

小花偏头看向田云山,后者也看向自己,先前的那些关切神马的全部消失无踪,目光变得阴沉,神情也阴郁的可怕。厉声喊道:“来人呀,去请郑大夫来!”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小花,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田云山要干什么,小花下意识地摇着头,嘴里喃喃的道,“不不不,你相信我么?……”

田云山怎么会相信她呢,他只相信自己的绝对的占有和掌控。尽管自己对这些女人提不起兴趣,纯粹为了作势才纳回来的。但是那又怎样,自己的女人即便放在那里让她们发霉,也绝对不会让她们红杏出墙,这不仅是面子问题,而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将军,自己才出门几个月,自己的女人就就……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田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眼前陡变形势还有些懵,下意识看了眼默默跪在一旁的连秋。连秋目光淡漠地看向小花方向,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她似有所察,接触到田夫人的目光,又蓦地低垂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第一百四十章 绝境中的反诘

小花何其聪明,当连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终于知dào

她们运筹许久的阴谋是什么了。

这个场景好熟悉……可是她觉得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对了,貌似前世他们当真联手让一个地痞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被“正好”经过的田云山抓个正着,所以即便有婆子当场验身自己当时还是完璧之身,田云山还是感觉极度的厌恶,直接将下了死命令,定要她一个人幽禁在破院中凄苦地死去……

小花永远也不会忘记被验身那一刻的耻辱,她眼睛紧紧盯着田云山,刚毅的脸旁,经lì

过了无数战争的血与火的洗礼,看起来更加的冷酷,那一双眸子像是可以把人冻僵一样。小花早已明白,自己于他而言,就连一颗棋子或者工具都算不上,何其悲哀。小花已经不奢望从他这里获得感情或者温暖什么的,但是她仍旧希望被尊重被信任。

田云山陡然间感觉面前的女子面目可憎起来,既然身为他的女人,是绝对不容许背叛的!连对方靠近都感觉无比肮脏,抽身站起,背对小花,负手而立,大喝道:“郑大夫来了没有?还有那记牌子的婆子带来了没有?”

田夫人连忙让春兰去叫记牌子的汪妈妈。

紧接着院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应诺,田云山喝道:“还不快进来?!”

郑大夫单肩挎着一个藤条药箱跨入房门,朝田云山拱手作揖。田云山挥挥手,郑大夫点头哈腰的样子,连忙来到床前,假意用袖子揩揩并不存zài

的汗水,依次拿出垫手,丝绢,让小花的手放在垫手上,再铺上一张丝绢。抬手把脉……

小花眼睛自始至终看着那个陌生而冷漠的令人心寒的背影,哪怕是转身看着,哪怕是多给自己一个探寻的眼神也行。

可是自始至终,田云山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何等的存zài

。前世经lì

的那些年历历在目,对了,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甚至把自己看成对方的棋子也是高抬了自己呢。所以,这次应该完全死心了吧。

郑大夫神情十分凝重,把了一会,带着疑惑看向小花,而小花却看向那个将她娶来只是充当一个摆设的男人。他略微调整手指,继xù

把脉,渐渐的。额头上竟真的冒出细密的汗珠了。

良久,郑大夫让小花换一只手,小花收回心思,调整好心情,眼神淡漠地看着郑大夫。

不知dào

为什么。郑大夫总觉得自己有被对方看穿的感觉,只能以凝重之色来掩饰。

田夫人感觉整个房间都如堕冰窖,她貌似理清一点思路了,又看了眼角落里抽噎的连秋。连秋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当初便是觉得这丫头心性不错,做事沉稳,一直都当自己心腹丫头来对待的。这次自然也是想把连秋留在小花身边。即便不能套取信息,至少,以连秋的沉稳和手段,获取小花的信任不难。

只是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用脚指头都能知dào

,小花现在的处境和连秋有极大关系。可是她并没有授意她这么做呀。她可以用其他任何手段对付这些女人,但是都不会选择这种玷污自己心爱男人尊严的低劣手段。这么说来连秋身后还有人?

田夫人能够执掌这么大一家子,也有些手段的,但是据她所有的情报,并没有发xiàn

连秋有任何不轨的地方……这个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

过了许久。郑大夫心中在挣扎…手指不安地抖动…对方脉象平稳,和缓从容,丝毫没有滑脉的之感呀……

“究竟怎样?”田云山声音冰冷,如同来自九幽。

小花能从对方声音里面感应到强烈的杀意,她毫不怀疑,倘若自己这次真的被把脉出有啥的话,她会死的很难看。小花眼睛看向角落的连秋,后者也神情惊恐地看向自己这边,就像是所有一切都是自己在主使她一样。小花轻嗤,呵,演技不错,可以去当戏子了。

郑大夫身体一抖,竟下意识地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道:“脉脉象…滑…缓,或是……”

“是什么?”田云山倏地转身,伟岸的身躯给人强dà

的压迫感。

郑大夫想到自己到手的那几百两银子,还有对方强dà

的超出自己想象的能量。更何况,他身为田府大夫,对内宅这些事情还是了解一二的,这个瞿小花据他所知,只有个当县丞的父亲,而这个县丞还是靠田老爷的推荐得来的,所以,说白了,瞿小花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妾而已,再加上这近一年来风头大盛,想给她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他略微说偏一点是绝对不会有人觉察出来的。当然,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犹豫的,这和他医德不符。但是当最后田云山那一声吼,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凭想,即便是普通的男人,知dào

自己女人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朱胎暗结,那也是无法容忍的,更何况田云山何其尊崇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小妾……

郑大夫一横心,道:“胎相。”

轰——

犹如晴天霹雳,将整屋子的人轰的外焦里嫩的,只有连秋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花没有先前的激动和迫切,她看向郑大夫的方向,淡淡的道:“你确定?”

田云山倏地转身看向小花,眼里杀意迸现,带着轻蔑和鄙夷:“呵,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么?还需yào

怎样才算确认?”说着一步上前,伸手抓住小花的前襟如同提着一只小老鼠一般。

田夫人连忙上前,一边抚着田云山后背,一边说道:“我我看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郑大夫,你可要仔细呀。”

郑大夫跪伏在地,缩在一旁,不答话。

这时候汪婆子抱着一个帐薄急慌慌地跑来,脸上汗涔涔的,虽然难掩内心惊恐,但毕竟见过些大世面。向老爷夫人行了礼,这才翻开帐薄,查看起来……

田云山坐在旁边凳子上,叉开双腿,手指在旁边桌上轻叩,发出摄人心魂的节奏感。田夫人站在旁边,其余人跪了一大片,小花的房间变成了临时的审讯堂。

汪婆子跪伏在地上,身体有些颤抖,说道:“这个月瞿小娘子并没有来上报月信……”

田云山挥手拂开田夫人,“你给我让开,呵,这就是你管理的宅院?这就是你说的好姐妹?”

田夫人被陡地挥开,差点摔倒,春兰眼尖跪着扑上去扶住,叠声地叫着夫人。田夫人指着汪婆子,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汪妈妈,你可要看仔细了!”

汪婆子身体一震,脑袋杵在地上了,双手将帐薄举上前。田夫人一把抓过,飞快地翻看……她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手上帐薄滑落,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被春兰扶着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田云山倏地站起身,瞥了一眼依旧坐在床沿上的小花,眼里尽是鄙夷和嫌恶,“来人呀,将这贱人给我拉出去,家法伺候!”

红杏出墙呀,不是杖毙也不是灌毒药赐死,而是……碾死。便是将妇人裸身绑在磨盘上,涂上一层油脂,蒙上牛的双眼,然后拉动磨盘……一轮一轮地碾压,直到整个身体被碾压的只剩一张皮……

登时,外面呼啦啦冲进来几个黑衣短打,红绸束腰的家丁。

“慢着!”小花暴喝一声,陡地站起身。小花目光冰冷而绝望,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轻松出这个房间,但是她却不能出去。身份,因为这该死的身份,她一旦没有任何由头走出这个房间,出了田府,那么她就是一个逃妇,一生都将生活在黑暗中得不到世人的承认。自己这么几年窝在这个没有爱没有温暖甚至连一点自由都没有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得到那纸身份文书么?!

小花这一声暴喝蕴含了自己的强dà

精神力,陡然间,娇小的身体变得高大起来。就连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也不由得站住,面面相觑看向田云山。

田云山刚才也确实被那一声暴喝惊了一下,能够让他吃惊的人不多,至少在这个以他为天的田府里没有。

田云山拍案而起,逼近小花,“怎么,难道你觉得你还有理了?我看在你是瞿家的人,我给你留最后一点颜面,我可以告sù

他们,是你服毒自杀。若不然,我定要让你去游街示众!”

田夫人急了,上前就要拉住田云山“老爷……”

小花轻蔑地瞟了田云山一眼,“别做的多仁至义尽的样子,我不需yào

你施舍的怜悯。实话告sù

你,我一点也不稀罕为你当什么贞洁烈妇,但是有一点我要告sù

你,你不稀罕你的名声威望,你不信任不尊重别人,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必须尊重我自己!就凭一个庸医随便把个卖就说有了胎相?就凭一个帐薄就证明自己有没有偷男人?呵,田老爷,你是对你女人的能力太过高估了呢,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毒妇

田云山被诘问,脸色铁青,伸手欲抓住小花,被对方轻松避开。

第一次被对方抓住,小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他对自己还有一丁点的信任可言,她都会选择继xù

背着这个身份下去……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必要了,无爱,永远也不可能对这个男人有爱的可能,连背着这个名份也觉得无比恶心。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好,好好,你不服是吧?来人呀,将整个方山县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来,我定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这次是你逼我的,你既然不要脸,那我就成全你,让整个方山县的人都看看你这贱人的丑恶面目!”田云山下令,直接将小花的房间变成审理室,里面除了自己坐的凳子桌子,其余东西统统搬走,一样不留。而后让二三十个家丁将屋子里里外外围了起来,防止她逃跑,当然,更是防止她跟外人有联系,然后使出其他花招。

小花没有跪,索性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自从进入田府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心里无比平静。应该是死心了吧。小花想,看来自己骨子里和她们一样,仍旧是犯贱的呢,一定要等到对方给自己判了死刑,自己才会甘心。

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是小荷和景婶……呵,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守着自己不离不弃,自己也不像是那么糟糕人品烂透的人呀。

小荷早上醒来便听到主子被责罚了,细问之下才知dào

事情这么严重。她的绝对不会相信主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她连忙做好羹汤送过来,便被挡在门外。守卫冷面呵斥,老爷有令,所有人一律不能私自见,更不能送东西吃。万一在大夫来了之前喝了滑胎的药物怎么办?

小荷急了,都快一天了。小主滴水未进,那些个大夫还没有请来,难道要将小主饿死不成?急得在地上直磕头,将额头都磕破了。那些护卫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更添嫌恶。他们觉得里面那个女人脏,连跟着她的丫头都变得肮脏丑恶起来。

其中一个护卫直接飞起一脚将小荷踢出去,脑袋正好撞在旁边的街沿上,顿时头破血流的。小荷捂着胸口久久没喘过气来。景婶知dào

对这些田云山死士转成的家丁说那些没用,所以一天都跪在田夫人门外求情。她看的出来,现在唯一可能救小花的只有田夫人了。

田夫人现在心里很乱,她心里其实比田云山更加在乎田府的声誉的,所以她压根就不想用这种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搬到对手。可是就在刚才,一张纸条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田夫人叫过春兰,“今天有谁进过我的屋子吗?”

春兰摇摇头。“没有呀,怎么了夫人?”

田夫人挥挥手让她下去,撑着脑袋,她现在需yào

好好想一想。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红杏出墙,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会觉得瞿小花是那种会耐不住寂寞的人。当然,这纯粹她个人感觉。而现在,这张纸条的出现,说明有人一定要弄死瞿小花,而且对方来头不小。能买通自己的心腹丫鬟连秋,能自由出入田府……她不知dào

这田府里面还有谁是那个神mì

人的眼线。陡然间,她自己都感觉害pà

起来。这次是针对瞿小花的。那么下次呢?

田夫人现在很犹豫,春兰进来禀报:“夫人景婶还跪在外面呢,要不要打发她走?”

田夫人思讨片刻,挥挥手:“让她走吧,就说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看那些请来的大夫了……对了,春兰。去将唐妈妈叫来。”

景婶在田夫人院门口跪了一天,双腿都麻木了,陡地站起来脑袋眩晕。春兰尽管平时泼辣阴狠的样子,但是看到景婶那么衷心,竟生出些许怜悯之意。上前将景婶扶着。吩咐两个丫头将景婶送回去。

景婶刚一回到院子,便看到小荷倒在血泊中,而那些护卫就像是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景婶看着这些冷漠的人,你们你们……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将昏迷的小荷艰难地挪到旁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盖上。景婶看着戒备森严的屋子,只能祈求自家的小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坚强……

院里一出事,一个做事的人都找不到,冬雪冬梅两个丫头更是不知dào

躲到哪里去了。守门婆子,小厮,也全部做鸟兽散,纷纷找自己的下一个主子去了……以前小花得yì

的时候,吃的用的没少给他们,现在小花一有难,竟连个虚情假意都没有,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呀。

景婶端来一碗糖水给小荷灌下去,小荷清醒一点,但是胸口痛的厉害,大概那守卫的一脚伤到脏腑了。小荷嘤嘤哭泣,抓着景婶的手臂,“婶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呀,我,我怎么就那么贪睡呢?早上就该给小娘子准bèi

好饭食的,也不至于饿这么久呀……”

景婶安慰道:“小娘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所以我们也要吃东西,不能垮下去了,不然以后怎么伺候小娘子呢?”

小荷点点头,端着塘碗,咕咚咕咚将大半碗糖水喝下去。不过胸口依旧疼的厉害,甚至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五六个大夫被请进小院。让所有人都有些意wài

的是,田云山竟然也来了。

所有大夫都是从家里或者药房里面直接被田云山的护卫带过来的,而且一到田府,也没做半点停留,便送到小花小院里来。

加上先前的郑大夫,一行六人,分别给小花诊脉。他们神情都十分郑重,手指探了又探,生怕有什么疏漏地方。

所有人都诊脉完毕,各自面前放一张纸,写下诊断结果。

一个护卫上前,将纸张收起来,递给田云山手上……

田云山神情陡然一变,飞快地将剩下几张纸看了一遍:脉象平稳,和缓从容……一连几张都是这样写的,不仅没任何异状,更是不会滑脉之相的。

田云山啪地一声将纸张拍在桌子上,面色阴沉的厉害,走进郑大夫,“你今天告sù

我瞿小娘子的脉象是什么?”

郑大夫看到这么多有名望的大夫同时被请来的时候,就知dào

自己这次栽了,他此时除了被责罚的恐惧,更多的是对小花上午突然发飙的怨恨。明明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偏偏她要站出来吼一嗓子……

郑大夫身体跪伏地上不停颤抖……

田云山喝道:“将这没用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既然他连脉都把不准,这双手以后也没用了……”

护卫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架起郑大夫拖了出去。郑大夫还要叫唤,小花蹭地站起来,搬过一张凳子摔在地上,啪地一声,凳子坏掉,小花抽出一根凳子脚,上前一步,劈头盖脸就朝郑大夫砸去……

登时,郑大夫整张脸被打的血肉模糊,小花神情冷漠,瞥了眼惊异和愤nù

的田云山,目光平淡,反手又是一下,直接将郑大夫嘴打烂,昏了过去……小花没事一样,将凳子脚哐当一声丢在地上,而后走回去依旧盘坐在地。

所有人都被小花刚才雷厉而血腥手段吓住了,那几个大夫更是瑟缩地站成一团,面面相觑,不知dào

这个小娘子会不会对他们突然发飙。

田云山指着小花,“你,你你个毒妇!”

小花语气平淡,“现在确认了吗?”她一点也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所有一切都不重yào

了。既然不给自己尊重,那么就自己给自己尊重。至于田云山么,她已经不稀罕这个田老爷小妾的身份,所以他怎么看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田云山气的不轻,第一次,竟然有女人敢跟自己叫板的,而且还是自己纳的一个小妾,一个小妾而已。“好,虽然脉象没有,那帐薄上又是怎么回事?”

小花轻笑:“不懂女人就不要装的很懂的样子,难道没有翻看前面的记录吗?我每个月都会缓几天的,如果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多缓些时间也是有的。”

田云山被诘问的哑口无言,责问那个最先滋事的丫头。

连秋是万万没想到小花有更改脉象的能力。连秋这几个月给小花吃的du药就是一种慢性du药,让人嗜睡,看起来就像有孕了一样,甚至连脉象也会跟着改变。这药还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呢,从未有失过,没想到在瞿小花身上竟然没用。

连秋跪着爬向小花,“小娘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多嘴的。奴婢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小花眉头一皱,这连秋还真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糊一坨屎在身上呢,她正要抬起手给对方一巴掌,一只大手抓住手腕,田云山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让她说!”

连秋又连连对田云山磕头,“奴婢不敢,奴婢说了小娘子…小娘子会打死我的……”还偏头看了小花一眼恐惧的往后面缩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耳光——

田云山又深深地看了小花一眼,刚才她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郑大夫打的没有人形,那丫头这么说也不会有假了。好狠辣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肠……好肮脏的贱人!他眼睛紧紧盯着小花,实jì

上是吼丫头,暴喝一声:“说!”

连秋期期艾艾的道:“是,是一个月前……我我看到小娘子到后院去,一个白衣人来了……当时我很害pà

,就离开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我正要给小娘子送宵夜,听到房间内有陌生男人的说话声。正要离开,被他们发xiàn

了,小娘子让我不要说出去……我……呜呜……”

小花感觉喉咙上有个东西哽的慌,白衣人?莫非说的是公子康?可是自从田云山出府后这近一年来她都没见到过公子康,除了昨晚上。但是听连秋说的这么言辞凿凿的,时间地点齐全……

小花看向田云山,像是在思索。他的确是一个月前就让公子康先回来……再结合先前公子康就从小花那里弄来一坛佳酿,而且在小花刚到田府没多久,他还发xiàn

他们在那废院子里相会,他还说她是“宝贝”,这一切的一切都指示他们之间定有不寻常的关系。可是他没有证据,而且公子康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说自己能活到现在,他功不可没。至少在没找到更好替代他的人之前,他不想将事情闹大。

“退下去!”田云山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扇了小花一个耳光,“贱人!”

而后对立面所有人下了死命令,这消息要是谁走漏出去半点,定要他一家人都跟着陪葬。他们丝毫不怀疑田云山说这话的真实性。

连秋被架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哭泣,一个劲地对小花说对不起对不起……

小花目光淡然,呵,果真是好厉害的丫头呢。连秋的戏做的很足。不过她看到小花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由心生出一丝寒意,这寒意深入心底,整个人便犹如窒息般被绝望笼罩住。

田云山再次下令。将小花的院子隔离起来,并且直接剥夺她所有的权利,包括对酒庄的管理。鉴于她现在还掌握酿酒秘方,所以仍旧可以去酒庄进行指导,只不过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而是一个……仆役。

田云山当下将所有事情吩咐下去,整个田府再次乱成一团,势力再次划分。田夫人没有多大喜悦,她心中更担忧的是那个幕后推手,竟然让连秋如此卖命。不觉中,她有了一丝恐惧。

田云山拂袖抬步离开……

“站住!”一声暴喝,将所有人都震慑当场,下意识朝小花方向看去。

田云山看向小花的严重尽是鄙夷,呵。这样的女人他见的多了,现在是又想刷什么花招来吸引自己注意力吗?可惜这样张狂狠毒的女人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趣,尽管他也知dào

,公子康性子放浪,眼光更是毒辣,又怎么会看上这个从山旮旯里爬出来的村姑呢?他这样做其实就是想给灵儿一个交代,理所当然地将小花手上的秘方掏出来。将瞿家牢牢地绑在自己战车之上。

所以,与其说这是灵儿给小花设下的一个局,倒不如说是冥冥之中给田云山投其所好了,顺水推舟,直接就将这个有名无实的小妾给解决了。

小花身形一动到了田云山跟前,挥手一巴掌甩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所有人都惊骇住了。这这女人难道真想死了么?竟然敢打田云山,好吧,可以像小女儿做态挥着秀拳捶捶肩膀啥的还可以说的过去,可是这是结结实实的耳光呀。

田云山脸上立马显出四个红红的指印。田夫人连忙上前,先前她还未小花鸣不平来着。现在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老爷,简直岂有此理。田夫人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她从田云山身上感觉到一种窒息的暴戾杀意……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所以她很明智地站在原地没动。其余丫鬟婆子小厮甚至连守卫也没一个人敢上前。他们就像是已经看到小花被凌迟被石碾被分尸被沉塘等种种刑法加身了。

田云山暴怒,“你,你竟然敢打我?”伸手抓向小花。

小花怎能让他轻易抓住。如果一个女人被男人抓住,要么就是那个女人真的太弱,要么就是那个女人愿意被抓。很显然,小花不是这两种人。她一把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腕,手上微微用力,一股激发人体痛感神经的植物精华倾泻而出。

田云山眉头倏地吃痛皱起,小花见好就收,倏地甩开对方的手,同时退后几步,站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小花厉声道:“打的就是你,看在我们还有夫妻名份的份上,我就告sù

你为什么。”

“且不论我辛苦研制出的酿酒秘方为田府创造了多大的利益价值,也不说你将我们纳进门的真zhèng

用意,是想将我们当自己女人一样疼爱呵护还是当物品陈列。这些我都不在乎,但是今天,你突然到来,貌似关心,可是随便一个下人的一句话便捕风捉影。我就是一个大夫,你宁可信一个庸医的诊脉,却不信任我,甚至连我的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肯听,呵,莫非你心里压根便是这样期望的?好吧,所有大夫的诊断结果都出来了,结果怎样?难道我要惩罚一个污蔑我清白的人也不行?便说我毒妇?毒妇又怎样,我也不在乎。”

田云山声音冰冷淡漠:“那你在乎的是什么?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那大家就说个痛快,免得说我田某人刚愎自用。”而后偏头对其他人呵斥道:“都给我滚下去!”

田夫人没想到小花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战战兢兢的众人驱赶出去。这些人哪里见过田云山发过这么大的火,所谓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生怕到时候自己看到听到太多老爷的丑事,直接将他们灭口,所以田夫人的驱赶对他们来说无疑为大赦。

顿时整个房间里变得空落落的,只剩下田云山和小花两个人。小花揩揩嘴角血迹,稍微走远一点,论武力值她还不是田云山的对手。但是直接使用异能的话,没将他弄死就暴露了自己,而弄死的话自己也无法善了。所以还是敬而远之吧。

小花神情淡漠,眼神冷毅,瞥了眼手背上的血迹,上次十板子,这次若不是自己竭力争取恐怕直接弄去沉塘了吧,因为一个下人的话竟然给了自己一耳光……田云山,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田云山看着小花,眼中竟有一种深深受伤的感觉,说道:“呵,是呀,你从来就没在乎过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是不愿意嫁来的,所以你要逃婚,所以一直都是那么张扬。你想让我讨厌你嫌弃你对不对?我告sù

你,这些对我都没用,我不感兴趣的人,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而你,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就是我纳回来当摆设的。那又怎样,你来咬我呀……”

不知dào

为什么,当田云山吼出这些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悸动扯的心好痛。其实,如果对一个人真的漠不在乎的话,他也根本不会到这里来,更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多悄悄弄死算了……

小花觉得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坦然应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有一点错了,现在的我并不是一开始的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渴望被爱被呵护,我希望那个人是能陪我一辈子的人,并且只对我一个人好……我知dào

这对每个女人而言都是一个美丽而无法实现的愿望,所以当我进入田府后,我什么都不奢望,只希望平淡地过去。当所有人都在开始为了那不存zài

的荣宠相互算计时,我想要的是尊重和自由,而你呢,你给我的是什么……是绝情的十板子家法,是幽禁。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我还研制出了自己的酿酒秘方,所以我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我不敢说田府酒庄是我多大功劳,但至少也应该给予我应该有的尊重吧……”

说出来果然轻松多了,无论再强dà

的心,那些负面情绪郁结多了都需yào

发泄的。小花觉得浑身舒畅。

田云山没有话说,大概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如此对他开诚布公的说话吧,的确是被震撼到了。沉默许久,他说道:“那关于阿康的事情怎么说?难道说你从来就没和他见过面?”

小花轻嗤“你还真是看的起我呢,如果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会不一样点。我说我没有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情,不是说因为我是贞洁烈妇要为你守身如玉什么的,而是因为我对我自己的尊重!”

田云山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小花,良久迸出一句话,“瞿小花,有一天你会为今天所作一切后悔的!”

小花淡淡看着他,无惧无畏,淡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本绝色

祸不单行,第二天,瞿家来人了。这次不仅是林氏,还有魏氏也来了。

她们目的只有一个,让小花将酿酒秘方交给瞿家。

用林氏的话来说就是,只有以家族的力量才能保住最大利益,也只有家族才能成为她最后真zhèng

的靠山。

小花看她们样子应该还不知dào

自己昨天遭到什么待遇吧,这肯定又是瞿灵儿在后面推波助澜。呵,没把自己弄死,便让瞿家人来给自己施压,真真是好手段呢。

小花觉得再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太累了,瞿家的作为让她最后一丝对于“家”的眷恋牵挂也彻底割断。索性将那些药材名字全部写了出来,至于怎样提纯怎样融入到果酒中,那就是他们需yào

去探索的事情了。心灵竟变得无比轻松。

瞿家得到酿酒秘方,和田府的关系更加紧密,刚及冠的瞿轩瞿文便得到了仓廪记事的闲职,不出预料的话,再“磨砺”个几年,仓廪主管的职位非他们莫属。瞿家在方山县变得有名望有地位起来。而瞿灵儿,也终于成为了田云山的入幕之宾,不管她是用智慧、身体还是芥子空间的财富换来的,总之,她以田云山为跳板,逐渐开始接触到大央国的上层统治阶层了。

小花再次被人遗忘在这个腐烂的角落。

小花看着这个潦倒的小院,那些有用的东西再次被其他小院的小厮婆子趁火打劫,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搬不走也一通打砸。这才两三天时间呢,一下子就变了一番光景。守门的小厮,洒扫的丫头婆子都躲在旁边嗑瓜子聊天呢,见到小花过来也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连身体都懒的挪动一下。

小花没理会,想起那天小荷受伤的事情,自己这两天被各种事情烦着。一会娘家人来要酿酒秘方,一会那些小厮来搬东西,一会汇报个这样一会汇报个那样,这时才稍微平静下来。小花快步走向后院厨房。厨房旁边是两排厢房。一个库房,一个是小荷她们住的地方。后面有景婶守着,那些物什才没有被败坏多少。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景婶搀扶着小荷往厨房方向走去。

景婶说道:“你身体不行就不要去做了,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小荷说话都很吃力,“不…不行,小娘子吃惯了我做的羹汤,你做的她会吃不惯的……”

小花抬步走进院子,接口道:“是呀,我已经习惯了小荷做的饮食。还是小荷来吧。”

两人一惊,看到小花过来,就要行礼。激动的不行,景婶连声道:“小娘子走出来就好,走出来就好呀……”

小荷却还在责怪自己那天太贪睡了。

小花心中一片温暖。什么叫患难见真情,这就是了,可见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她紧走两步上前,止住两人行李,顺便扶起小荷到旁边石墩子上坐下。

小荷坐着小娘子站着,觉得不妥,要站起来。胸口疼痛的厉害,稍稍用力便疼得呲牙倒吸一口冷气。

小花刚才接着搀扶小荷当口就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胸膜出血,幸好瘀阻没有扩散,这条小命才留了下来。

小花说道:“来,让我看看哪里伤到了。”

小荷有些羞涩地捂住衣裳。小花噌怪道:“我是你主子,又是大夫,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小荷急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一激动,胸口又疼得蜷缩成一团了。

小花其实想将她弄回床上检查一番。但是她看到对方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多折腾一会就多痛一会。小花对这些对自己好的人生舍不得让她们如此痛苦的,如果说先前有各种事缠着脱不开身还说的过去,而现在自己就在这里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小花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轻柔地抚摸着受伤的地方,渐渐的,小荷觉得那里真的不那么疼了。

小花解释,因为自己是大夫,懂得穴位和按摩手法,可以缓解疼痛的。两人对小花深信不疑。而后,小花和景婶一起将小荷送回房间休息,自己去装模作样采了些草药,让景婶熬好给小荷服下。实jì

上她暗中给小荷消除了体内瘀阻。

第二天,小荷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对小花的信服达到极致。

当天下午,辛婶回来了,她进入院子整个人都懵了,看到小花,满眼的不可置信。小花神情淡淡的看着她,心里想着,辛婶也是对自己这个主子失望了吧?这样也好,她身边只需yào

对自己忠诚并且矢志不渝的人,不需yào

那些滥竽充数的。

辛婶坚定地走向小花,“我回来迟了,只要小娘子不嫌弃,我辛从文远永远追随小娘子!”

辛婶一回来就听说府里发生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即便这些都是传言,即便都是莫须有的栽赃,也足以将其意志力摧毁,然后用极端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最不济也应该是茶不思饭不想然后自艾自怜,疯癫憔悴下去……原本她已经对瞿小花不抱任何希望,只叹自己命运多桀,又押错了宝。

没想到她进入院中,虽然那些花花草草全部枯败,但是瞿小花如同一个…仙子般自信而美丽地站在那里。

她从来不知dào

自己服侍了那么久的小娘子竟然还有如此动人心魄的美貌。

其实不是她没注意到,所有人都被小花以前的表象给骗了。而现在,所有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小花也就没有去伪装的必要了。现在的她才是她真zhèng

的样子。

即便是不施粉黛,那面孔也精致的如同美玉雕琢,白皙粉嫩,吹弹可破。那眉眼,顾盼生辉,貌似被多看一眼也有如沐春风之感。

试想,这样的女子,能够隐藏自己的绝色成为一个普通女子。无论是谁,特别是后院的女人,哪个不是竭尽所能地把自己最好一面展现出来?她倒好,凶狠毒辣,张狂,邋遢……处处表现出来的都是男人所唾弃的品质。这就不仅仅是欲擒故纵的伎俩了,而是一种伪装,真zhèng

的伪装。可是,这样的伪装,她究竟想得到什么?男人的宠爱垂怜?还是身份地位?自由,她想得到绝对的自由!

在这一刻,辛氏终于懂了自己的小主。这份心性,这份隐忍,都不是寻常女子所能忍受的。最最难得的是她竟能在这样的绝境中自强,并且终于得到身与心的双重蜕变。

卸掉伪装,回归本来的自我,小花知dào

她不可能从别人那里获得自由。施舍和垂怜中更是没有真zhèng

的自由可言,所以,她对田云山对瞿家已经完全绝望,从绝望中走出,她要自己给自己自由……

试想,这样的女子又岂是凡俗之人?!

所以辛婶当下便表明了自己的衷心,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最明智的选择了。当时倘若辛婶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迟疑,小花再也不会将她纳入自己的心腹了。宁缺毋滥。

至于那些落井下石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反正现在这个小院是整个田府的禁地。这次不比以往,这涉及到整个田府的声誉大事。而且果酒秘方已经被“掏”走,小花没有任何依仗,也没有任何底牌,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他们可不想跟着这个倒霉小主吃苦呢。他们很想去亲自说辞的,但一想起那天小花操起凳子脚将郑大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背脊发寒,所以便一直懈怠一直懈怠,真希望小花什么时候开恩特赦了他们。

这天,小花真的开恩了,将所有的小厮仆妇召集起来,小花看着这些人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样子,惶恐而瑟缩。

小花声音平淡,“你们中谁想留下啊?”

小荷当先噗通一下子就跪下去了,小花听到膝盖砸向地面的声音,眉头皱了一下,这丫头,就是心眼太实沉了。小花现在完全将小荷看成自己人,所以会觉得心疼。

小荷歪眼狠狠瞪了其余几人一眼,抬头对小花道:“小娘子,小荷愿意永远追随娘子,求娘子成全。”表完衷心后还不忘哼一声。

紧接着辛婶和景婶也跪下来表明愿意追随小花。

其余人跪在那里如有针毡,嗫嚅着不知dào

怎么开口。到最后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娘子奴才对不起你呀……”然后便是各种哭诉,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之类的,以后有机会定要给小花当牛做马……

小花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酥油茶,这时节吃这玩意最是暖身子,加上里面有小花特别开的药膳方子,更是滋补。小花对景婶三人道:“去,你们也各自舀一碗来吃,小荷这丫头手艺又见涨了……”

一群人趴在那里干嚎着,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自己吃起来,还让那几个笨蛋一起吃,纯粹就没把他们的事放在心上嘛。抬头一看,一张绝色容颜映入眼帘,依稀有往日那个受气包一样的瞿小娘子的影子。另外几人看到领头的突然停下哭号,都下意识抬头看去……绝色,当真绝色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图,指点江山

小花笑意盈盈地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有自个的难处,我也不勉强。再说我这里暂时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即便你们想留下我也怕养不起呢,你们都走吧。”

众人还在发愣,猛地回过神,那个“走”字还是听真切了的,顿时如获大赦。他们虽然将突然蜕变的小花惊为天人,但是他们都无比清楚这个小主在田府已经没有丝毫翻身的可能了。索性还是趁此机会寻个好主子算了。

几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期期艾艾地退了出去,一副多么仁义舍不得的样子。小荷气不过,追上去厮打叫骂一阵。偏头对小花道:“我去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哼,休想再把院里的东西搬走了。”

小花想,小荷这丫头脑瓜子变灵活了嘛。辛氏也告辞一声出去了。

小花像是全然没有将这些仆人离开当回事,见景婶在自己旁边没动,奇怪的道:“你守着我干什么?没有事情做了吗?对了,这酥油茶吃了很暖身子的,你们也去吃点。”

景婶说道:“他们将小院封了起来了,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去……”意思就是现在所有的食物都有限,她没说还有很多东西被那些个白眼狼搬走了。

小花轻嗤,呵,又是这套老把戏。以前自己对田府对瞿家还有期望就能自由出入,更何况是现在。

小花问道:“后院有没有人把守?”

景婶顿了一下:“没没有。”有也是酒庄有几个家丁在那里聊天打屁。

“那不就得了,以后出入走后门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理会。”小花轻松的道。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瞿家用他们的行动表明他们的选择,自然是瞿灵儿,他们将自己唯一的依仗的酿酒秘方弄走,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以后在田家怎么过下去。所以她也没必要再想那么多了。

外面传来争执声音,这些人果真是能搬走的都要搬走,连地皮都要揭开一层。小荷一个人哪里争的过这些人,被凶一顿。几人还联合起来顺便揪了两把,踢上两脚,小荷趴在地上哭嚎,抱着一个小厮的腿不撒手。那人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反身就朝小荷面门踢去……

小花暴喝一声:“住手!”

小厮那一脚没有踢下去,几人看到小花,讪讪的。一个婆子道:“小小娘子,这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小花扫了眼大包小裹,她们来的时候最多两件换洗衣裳的。“把厨房里面的东西都给我留下,其它的拿起给我滚!”

几人身体颤抖一下,他们是知dào

小花的手段,即便是现在看起来变得如同天人一般美貌,仍旧不敢造次。否则。哪里会这样温顺听话呢?

那些铁制的瓢盆锅头勺子铲子什么的叮叮当当地丢在地上,这些都是小花这几年专门到铁匠铺定制来的。瓦罐煮饭炒菜都没有铁锅方便,铁比铜贵,这些厨具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小花虽然现在有些身家了,即便是扔了也不会便宜这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几人悻悻离开。还不忘嘀咕诅咒两句。小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本来就像给他们一点教xùn

,正合适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上去各拍了一下他们肩膀,笑意盈盈的样子:“现在可以滚了。”

小荷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被打的不轻,气鼓鼓的道:“小娘子你就是太心善了。他们这样对你还对他们你们好干什么?”

小花淡笑不语,是呀,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呢,自己只给他们渡了一丝丝的收敛性植物精华,也就是说他们身体可能会出现耳鸣头晕或者皮下出血等等状况……值得一提的是,倘若他们命大的话。这样的症状会陪伴他们一生,啧啧,因为血管堵塞造成的烦躁的让人发疯的耳鸣,是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呀。

小花走过去轻抚小荷身上的伤势。药物精华直接作用患处,片刻便好了许多。将地上的物什收拾起来搬到后院厨房里去了。

辛婶急急走过来,身上还占有尘土,怀里揣着东西,小花会意,两人往屋内走去。

原来辛氏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小花被查,于是乎连辛氏也要被检查,本来给小花带了很多的物什,都被没收。幸好她经lì

的多,她最开始回来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到后山的地方将有用的东西埋在隐秘的地方。

小花对辛婶赞赏有加,说道:“说说吧,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辛婶从内衣袋子里摸出一个布包,展开一看,是一叠写的密密匝匝的纸,上面记录着一些见闻,或者一些物品价格走向等等。小花看了辛氏一眼,没想到她还会识文断字,真是了不得。这份资料里面的消息十分重yào

,小花仔细看过一遍。她现在的记忆力比以前更加强dà

,但是还不能一下子将这么多信息完全记下来,等空下来再好好琢磨琢磨。

在这叠纸最下面还有一张大幅宣纸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副大央国的地图!虽然上面只标注了大致的山脉走向和郡县范围,但这无疑给井底之蛙的小花一个天大的激励和启示。

小花看到左下角特意用红点标志出来的地方,看向辛氏,“这就是方山县?”

辛氏点点头。这份地图是她从以前老爷那份地图上临摹下来的。这次之所以出去那么久,正是去取这份地图了。

小花看着这份地图,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天下之大,她就不信没有瞿小花的容身之地了!循着方山县外围的山脉走势,小花大致认出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在一片山麓之下,在山麓之外便是空白,潦草几笔,应该也是绵延大山吧。良久,小花的眼睛从地图上抽离,伸手重重拍下辛氏肩膀,由衷的道:“谢谢!”

……隆冬将至,小花开始全力筹备越冬物资,粮食被褥都需yào

重新准bèi

。幸好景婶先前储备了不少的腌菜,倒是可以顶一段时间。

小花并不想动用以前存的银子,她现在心中有了更长远的目标,那些银子不能动,甚至还不够用。所以她再次把目光落到后面那片绵延大山上。

经过几天的修养,无情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他看到蜕变后的小花呆愣许久,是惊艳了吧。这种震撼心灵的美,不是那些随便搔首弄姿就能有的。小花说道:“我现在是来收取你对我的承诺的。”

无情没说话,他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他甚至已经做好对方立马收割他性命的准bèi

,所以站在那里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小花说道:“我不会逃跑,倘若我真要逃跑定会先杀了你。你说过在这之前你会保护我的,那就在我回来之前看好我的这个栖身之所吧。”

无情没有丝毫犹豫便应承了下来。小花看着身后的小院,她最怕的是自己离开,田府的人找个由头给景婶她们穿小鞋,穿小鞋也都无所谓,怕的是再失去她们……因为她们对自己的不离不弃,小花觉得自己生命不再孤独,多了一份责任,让她感觉更加踏实了。

有了无情的承诺,小花再没有后顾之忧,带着布袋匕首绳索径直往山林深处寻去。

一个白色幽灵倏地冲到小花面前,几天不见,莫离对小花的信耐依旧,直接将脖子往小花脸上蹭。

待小花翻身跃坐上去,准bèi

妥当,莫离便倏地向森林里面飞奔而去。

到那垄人参地方,小花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药物精华还没有完全汇集起来,看来必须要几个月才行。对莫离道:“你知dào

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有这些天材地宝吗?”

莫离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给小花传递过来一个意念:在距离这里差不多一天的路程,有一个山洞,里面生长着很多天材地宝。只不过那里被一头更加厉害的铁甲兽占据。那野兽体型庞大,身上如同批了一层铁甲,还长着长长的尖刺,一个不小心被尖刺划到便可能肚破肠流。

以前它们三个在扩张自己地盘的时候,便向将那个山洞占为己有,没想到对方实在强悍,它们根本就不是那铁甲兽的对手。

小花心中了然,不管那野兽如何强悍,肯定有它的弱点。先去探探再说。当下便让莫离和熊大熊二带路,自己则一边熟悉森林里面的环境,一边收集植物精华。

森林果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随便走着,小花便发xiàn

了数十株药材,有毒的没毒的,统统捋过一遍存储在丹田内。

小花感觉莫离它们偏离原来的方向,有些奇怪,问道:“前面有什么?”

莫离道:“前面是死亡之林,所有野物碰上即死。”

小花哦了一声:“这么厉害,带我去看看。”

一大片长得如同卫士一样的高大乔木,里面果真十分清静。莫离它们再不肯向前半步,小花下来,让它们等在外面。莫离不肯,最终还是小心地跟在小花身后。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见血封喉

莫离小心地跟在小花身后,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小花觉得很可爱。莫离现在紧张极了,以前自己为了追一个猎物跑到这里来,那猎物只是不小心从树干旁边跑过,大概被树枝什么划伤了,片刻就倒下死掉了,而自己不小心踩到一根刺,其实他脚掌上厚厚的肉垫就算是刀也很难划伤,偏偏那天运气就那么遭,尖刺从指缝里面钻进去,登时整个脚掌就麻木了……

光是想想就后怕不已,但是,他虽然很害pà

,但是仍旧不由自主跟着小花走进来树林。

莫离不停地告sù

小花不要被树叶或者树皮划伤…那絮絮叨叨的样子哪里有森林之王的风范呀。

小花点头应诺,她一向谨慎,这次也不例外,看见一棵小树,格外小心地伸手抚上树干……

片刻,庞大的植物精华汹涌而来,十分狂暴,直接往心脏血管的地方,并且让筋脉痉挛收缩。如此剧毒,是小花见过所有毒物中最毒的,堪称见血封喉。

小花终于知dào

这毒树的厉害,跟一本前辈手札上记录的一种毒箭木的毒性很相似,不过好在自己现在的筋脉十分坚韧强dà

,只要控zhì

好量,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无数的有毒精华顺着小花手臂汹涌而来,最后精炼成一根根的细丝乖顺地囤积在丹田内。小花发xiàn

,这有毒的精华也能够淬炼身体,只不过要更加小心地控zhì

住量,只要在自己掌控的范围。

小花心中大喜,先前以为只有通过吸收天材地宝的精华才能进一步淬炼身体,没想到这些有毒的精华也行。如此她便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大肆吸收起来。

小花并没有里面的毒素抽取干净,而是每棵树抽取一点,只用最开始磅礴的精华来淬炼身体。

又多了一样杀手锏就多了一样保命法宝,小花对未来充满希望。

莫离说的一天路程是指他自己狂奔一天,而现在莫离要驼着小花。外加两只笨拙的熊大熊二,足足走了三天时间才走到。

一道如同天地屏障的巨大山麓横亘在面前,莫离朝一个方向轻吼一声,小花望去。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脚下是高达千丈的断壁,就像整块大陆被直接撕裂折断一样。

小花道:“这怎么下去呀?”

莫离大吼一声,响彻山谷云霄,小花感觉到山谷里面的云雾都跟着震颤了一下,果真不愧为森林之王,光是这一声吼,方圆数十里就没有其它大型野兽了。当然,若是平时狩猎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大吼的,还没找到猎物。就先将猎物吓跑了。

片刻,从云雾深处的山麓脚下传来一声如雷翻滚的轰隆声,不用说,这恐怕就是莫离他们口中的铁甲兽了。

小花感觉到莫离全身紧绷起来,伸手拍拍对方颈脖。这才放松一些。莫离得到小花授意,折身朝后面跑去,沿着峭壁边缘飞掠……

小花吓的惊叫起来,只能全身紧绷地趴在莫离身上。这丫的,竟然直接从峭壁边缘跑下去,简直就像飞一样。莫离很享shòu

自己主人的惊叫,所以小花叫的越凶他便跑的越欢。

不知dào

什么时候耳边没有风声了。小花感觉身体有些木木的,一动,便从莫离身上摔在地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小花看到莫离故yì

撇向一边的脑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呼噜声,知dào

这家伙肯定是在笑自己。罢了罢了,自己讨巧当上他的主人,占了大便宜,让他偶尔笑一下也无所谓。

这边小花莫离搞出这么大声势,那铁甲兽竟然没有出来迎战。而莫离则大摇大摆地在前方开路。

铁甲兽。名副其实,形如一头大水牛,身上披着黑亮的铁甲,铁甲上布满长短不一的尖刺。就连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尖角,顶端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杀气。

小花觉得这恐怕就是由野牛变异而来的野兽吧,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只守在自己洞口,根本就不出来迎战。

小花立马断定那洞里恐怕真如莫离他们说的,里面长满了天材地宝。如此也就能解释,一只普通野兽,没有被天材地宝撑死,就可能被改造的更加强悍。小花想到自己,自己每天都用植物精华淬炼身体,还好没有向怪物方向发展。小花后来知dào

,很多人吃了天材地宝没有变成怪物而是变得更强,是因为他们懂得控zhì

,控zhì

自己摄入量,懂得控zhì

自己身体发展平衡。

小花和莫离在距离山洞几十丈远的地方停下来休息,铁甲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守在洞口寸步不离。

过了大半天,熊大熊二才一身狼狈地跑了过来,看它们样子莫非是直接从山上滚下来的吧。

小花让熊大熊二去捡石头泥块,两家伙都是大力神,全抱一些抱大的石头来,小花又让它们将大的石头拍开成小块碎石。然后一人两熊便朝铁甲兽砸石头泥块……

刚开始铁甲兽还在那里紧张不安,发出轰雷般的吼声,渐渐的发xiàn

这几个小杂毛纯粹是逗自己玩呢,便站在那里让它们砸,权当给自己挠痒痒了。

小花捡起一个泥块,一团植物精华融入其中,挥手朝铁甲兽砸去……正中脑袋。铁甲兽甩甩脑袋,不以为意。

小花再接再厉,无数凝聚了见血封喉的植物精华的泥块铺天盖地朝铁甲兽砸去……

小花感觉到体内先前存储的那庞大的植物精华逐渐减少,尽管说有很大一部分毒性挥发在空气中,但是肯定也被铁甲兽吸收不少吧,那么多的毒性竟然没将它撂倒?

渐渐的,铁甲兽有些踉跄的样子,发出轰雷般低吼,而后轰然倒地。

莫离看向小花,眼里充满探寻,小花傲娇地一扬脖子,让急躁的熊大熊二等一会才过去。

那里几乎挥发了十多棵毒箭木的毒性,它们现在过去必死无疑。

稳妥起见,小花让一众又退开些,让莫离去弄些吃食来。这里地势复杂,小花可不想逞能,而且莫离速度最快的。

小花点燃篝火,这里有森林之王坐镇,丝毫不惧。莫离很快抓来一只山猪,直接取下后腿,剩下的被熊大熊二瓜分掉。小花用树枝将后腿串起来,划上一条条口子,抹上盐巴放火上炙烤。不一会便滋滋地冒着油盐,肉香扑鼻。

它们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熊大熊二立马放qì

撕扯那血腥玩意,转过来围着小花,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音。

小花一边烤着,一边用小刀割下外面烤熟的肉,慢悠悠地吃着。莫离和二熊想吃,又怕火,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小花。

小花吃的差不多,也不过是将腿肉切下一小块而已,看三个家伙等不及的样子,索性用刀割成几份,烤的三成熟就丢给它们……

晚上小花用修liàn

代替睡觉,有莫离和熊大熊二把关,一夜平静过去。临天亮的时候山谷中下了一场雾雨。

小花心中大喜,根据她的经验,绝大多数的植物毒性都可以溶于水的,这雨一下,空气中的毒性便会消散很多。稳妥起见,自己先去探探情况,毕竟自己有对植物精华掌控的异能,即便是不小心通过肌肤或者呼吸吸收了毒素,也能被异能分类控zhì

住的。

铁甲兽倒在洞口,雨水已经被下面的泥土吸收,略微有些潮湿,却没有泥泞之感。

小花生怕铁甲兽没死透,又试探了一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便招呼莫离和熊大熊二过来,将铁甲兽抬进洞内。

山洞被一面瀑布一样的藤蔓隔绝,洞内别有一番景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被周围的山脉围起来,周围还有自成的水帘洞,里面清理的很干净,看样子这铁甲兽还是很爱干净的。一条潺潺小溪贯穿整个盆地,中央是一片起伏的坡地,至少有数百亩的面积。

外面是隆冬,寒风呼啸的,而这里,却一片绿意盎然,还有各色小花点缀其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小花行走其间,软绵绵的直往下陷去,一下子就将她的鞋子打湿了。小花倏地退回来,脚下传来一股吸力,身体直往下沉,一会就没及膝盖了,越使力越往下陷。正在这时,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将自己一下子撞到旁边帘洞下面。

莫离速度极快,力道正合适,刚好将她救出来并没有任何损伤。小花看着面前人间仙境一阵后怕,好险呀……

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一下子冒出两股黑黢黢的气泡,周围的植物不断向空隙生长过去,不过一会就将原来的空隙占满了。

小花艰难地吞下口水,将鞋子脱下,把裤子上多的淤泥擦掉,开始检视整个山洞来。

顺着帘洞往里走,旁边有斑驳的阳光投射进来,竟有说不出的迤逦风光。莫离在前面发出低吼,帘洞深处还有一个小洞通向一个更加精致的山洞。刚走到洞口,掀开厚重的藤蔓垂帘,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洞天福地

足有数亩方圆的山洞如同一个聚宝盆,一个全是被周围巨大的树木根茎层层叠叠圈起来的洞天福地,里面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除了常见的人参山精虫草外,更有其它药效更强的奇花异草。随便一株就有堪比十株人参的药效。真真是天降福缘。

小花没打算将这些天赐的宝贝全部弄出去,那些常见的人参灵芝还好说,像那些类似精品兰一样的极品宝贝,弄出去了恐怕也没人认识,倘若真遇上识货的话一旦对自己产生“好奇”和觊觎的心思,那将麻烦不断。

所以,小花索性伸出左手,将那些年份比较久的植株都捋过一遍。一方面锻炼身体,二则补充满丹田内的植物精华库存。

莫离和熊大熊二也欣喜不已,它们眼睛落在那一颗颗如同小伞菌一样的灵芝上。小花以前在叔公旁边那座山林里面见过一次,两三个比指头略大一点的伞状菌盖叠长在一起,细长的杆,呈暗褐色。旁边还有野兽守护。守护兽已经被搞定,现在成了他们的苑囿,这里的宝贝任由采撷。不过这里的灵芝则呈暗红色,甚至有些已经红亮亮。小花本能觉得这些灵芝不简单,她想起那铁甲兽的样子,恐怕就是吃多了这些天材地宝产生的变异,看起来是很强悍,但它的灵活性降低了,而且一旦对外物依赖过大,反而会禁锢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所以就会一直守在这里,成为洞穴的守护奴,被她活活阴死。

小花瞥眼看向莫离三个,还好,他们虽然十分眼馋眼前的东西,但灵智还算可以,至少没有一进来就扑上去啃吃一通。

小花伸手抚上一棵灵芝,一股庞大的植物精华顺着手臂窜向丹田,伴随着植物精华。还有一股十分霸道的气息,飞快地侵入周围的筋骨肌理,几乎是一瞬间,小花便感应到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动力。身体有无穷的力量在爆fā

的边缘一样。

小花连忙用以前囤积的缓和性植物精华流转全身,终于将那股暴戾之气给平息下来。小花看看自己的手臂,微微发红,刚才真是好险,好险自己就变成铁甲兽的样子了。光是想想身上披了一层盔甲,而且还是由皮肤变成的盔甲,心中就一阵后怕。

莫离好像感应到小花的异常,焦急地守在身旁,喉咙里呼噜噜地低吼着。熊大熊二也将注意力从灵芝上面转移到小花身上,惊恐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过了好一会小花才从刚才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对莫离三个说道:“这些这些灵芝上的药性十分霸道,直接吃下去的话就会变成像铁甲兽一样,你们想变成那样子吗?”

三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还忌惮地朝后面退了两步,生怕那灵芝会跳起来钻进它们嘴里一样。

小花笑笑。“呵,我帮你们处理一下,不过一次也不能吃太多,以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吃两朵就行了。”

听说这玩意还能吃,三个又眼神灼灼地看向小花,舌头直舔毛毛的嘴巴。兴奋不已的样子。

小花摘下几朵,将里面的暴戾成份抽取,用体内的植物精华平衡其药性,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几次小花很轻松就除去里面的暴戾药性,而后将处理过的灵芝丢给三个家伙。各吃了两朵。

无心插柳柳成荫,小花发xiàn

,就刚才几次淬炼中,自己的肌理竟然也在被淬炼,甚至比直接吸收植物精华来淬炼更加快速。索性在三个家伙吸收药性的时候。自己挨个将这些灵芝捋了个遍……

走了一通下来,小花顿时感觉身轻体健,不管是感知力还是灵敏度都比以前提高了许多。折腾了半天,小花对身体的淬炼也达到一个饱和程度,丹田内也存储满了植物精华,那三个家伙总算将灵芝的药性全部小花吸收,变得平静下来,它们目光再次落在那一洞的天材地宝上,既眼馋又忌惮,小花让它们不要随便吃,不然就会变成像铁甲兽那样的怪物,最后成为这些天材地宝的俘虏,一辈子守在这个山洞不愿意离开……

三个家伙都十分郑重地点头,小花吩咐熊大熊二守好山洞,让莫离带自己回去。小花收了一包抽取过植物精华的人生灵芝,满载而归。

刚到后山,小花就从莫离背上下来,尽管现在的她对瞿家和田家都无所顾忌,但还是不想将自己的所有底牌暴露在别人面前,比如莫离和熊大熊二。

山脚下的田府看上去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是呀,现在的田云山是名副其实的将军了。让这个偏僻的山旮旯蒙上一层金光,无数人前来道贺,门前马车络绎不绝。

不过今天的喜庆却和一件大事有关,瞿灵儿强势加入田云山的幕僚阵营,强强联合。谁叫她有自己的资本,即便是女儿身也没人敢在下面嘀咕,有嘀咕的人也被她强dà

的地下势力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一架八乘的华美撵舆在呼啦啦的前呼后拥下缓缓行至田府大门前,站在台阶上的田云山一身暗纹锦缎的华服,头上高束及冠,两条黑玛瑙穿成的珠串从两鬓垂下,威严而霸气侧漏

的样子。

田夫人一身红底暗紫金丝绣花的华美宫装,头上竟是成婚那天戴的纯金打造的凤冠头饰,看上美丽而庄重。

撵舆停下,田云山意气风发,走下台阶,来到撵前,亲手掀开珠帘,一只纤纤玉手伸出极轻柔地放在他的手上,柔柔的触感让他心中轻颤,呵,魂牵梦萦多年的女人终于到自己“手上”了,唔,虽然只是自己的幕僚,但,对他来说结果都一样。倘如对方真要个什么名分的话他还会在夫人和她之间两难,如此最好,既得美人在怀,也不用担心那些个虚无的名分。

瞿灵儿今天穿着一身华丽宫装,头上戴着极其精美的头饰,蛾眉淡扫,水眸含波,顾盼之间满室生辉。纤纤玉手放在田云山的手背上,将她引领着直接坐到左手第一位。

田夫人看着这一幕心如绞痛,自己在内院苦心经营防火防盗防“姐妹”,没想到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来自府外。她放在身前的双手下意识抓紧,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坐着撵舆来的女人才是她最大的敌人。可偏偏,对方是以幕僚的身份接近自己的男人,自己唯一的权利是管理后院,人家根本就不属于后院……

今天几乎整个方山县的权贵富户都来了,偌大的院坝里面摆满酒桌,每桌一坛果酒,那些糖果凉菜已经上齐,只等宾客入座就上热菜。

当然,院坝里面只是那些普通的权贵,在院内还有几十桌,这些都是那些原道而来为田云山庆贺官复原职的。

瞿家生因为瞿灵儿的关系也在内宾之列,看到自家女儿被田云山亲自接驾,自豪的无与伦比,不过他混迹官场那么多年,尽管想向所有人宣bù

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忍住了,这一定要等别人说出来才能更大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才能更好地起到张扬的效果。

林氏身为瞿家生的正室夫人,自然也非常荣幸地站在他身旁,享shòu

来自周围人的各种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口不对心的奉承恭维。总之,他们现在都很享shòu

这一刻。他们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女儿,或许在他们看来,瞿小花身为妾室自然没资格出现在这么大而正式的场合吧。

小花看了一眼下面的热闹,心中十分平静,身形一动,便顺着山坡跑了下去。刚走到后院门口,一个白色身影突然落到眼前,是公子康。

小花神情坦然自若,问道:“你不在前面凑热闹,到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康将手中折扇收起来插入后腰腰带里,朝小花走进一步:“听说你又被远山兄禁足了?”

“你来就是为了跟你的远山兄的小妾说这个的?”小花淡淡回应一句,错身从对方旁边经过。

公子康身体朝旁边一站,挡在小花面前,眼睛紧紧盯着小花,神色十分郑重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摸小花脸颊,“等等,你你的脸?”

小花切了一声,灵巧避开,真当自己是阿猫阿狗不成?谁想摸一下就摸一下吗?

公子康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看着小花远去的背影呆愣许久,喊道:“记住,你还欠我一坛酒呢。”他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难道说以前自己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只是一种淡淡的感觉而已?而现在,感觉依旧,而对方的样子的确发生了变化?虽然脸上沾满泥土灰尘,衣衫褴褛的样子,但总觉得有种迫人的灵气魅力让他忍不住就伸出手去……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景婶辛婶和小荷三人都焦急地等自己,小花让辛婶将带回来的人参灵芝交给海子去贩卖。而自己则打算带上小荷到距离这里最近的相潭郡去看看。因为她从地图上看到那里也是山麓尾部,连接着一片十分广袤滩地的郡县,那里的环境更加艰苦,除了山就是滩涂地,地广人稀的十分贫瘠的郡。

ps:

谢谢妙红9246的粉红票票,辣椒会继xù

努力的,各位对文文的剧情或者设定有什么意见和建议的话不妨说说,在后面行文中辣椒会注意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唏嘘

小花现在的目的就是想尽管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地,只有土地、只有自力更生的种植才让她感觉到踏实。而方山县到处都是山林,她不可能将那些树木砍伐了再去种植农作物或者药材什么的。最最重yào

的是自己一旦在这里有什么动作,瞿家田家一下子就知dào

了,她不想自己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出来就被各种阻扰或者再分杯羹什么的。

辛婶立马就去将小花给的东西交给海子了,而景婶听到小花要出远门,急得不得了,虽然她很喜欢小花这种那个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个性,但是毕竟是女人家,出门在外,遇上个歹人可怎么办呢?急虽然急,听小花说明天就要起身,忙不迭地去准bèi

各种物资。

小花经过森林与铁甲兽一战,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异能的威力,只要丹田内的植物精华不枯竭,就没人能害的了她。所以这一生她注定和植物有不解的缘分,植物生长在土地中,所以她的根也是扎在土地中的。不过为了让景婶安心,小花让她多准bèi

一点辣子末石灰什么的,这些阴人的东西也是能救人的。

小荷则完全处于兴奋之中了,终于要出去见大世面了。小荷心性忠厚单纯,小花觉得有必要让她去历练历练。

景婶从早上一直忙乎到下半晌,准bèi

了许多吃食,从烙饼,酱菜,肉干到酥油茶,都准bèi

了一大包。酥油茶是十几种粗粮炒熟后磨成粉末再调上几味药材,吃的时候直接放两勺粉末在碗里,倒滚烫的开水调匀就行了,撒上一撮花生碎粒和脆脆的炸果子,十分可口暖胃。

小花知dào

出门在外,万一赶不上客栈或者其它情况,这吃就显得尤为重yào

,所以除了衣裳,景婶准bèi

的这些吃的统统用藤条箱子装了整整三箱。另外还有个箱子放了一套极精致的铁质锅碗瓢盆。以及水囊,油纸伞等等。在野外,不可能随时有热水,便需yào

自己烧水煮饭什么的。这一套完备的炊具就显得尤为实用了。

辛婶和景婶的意思就是两人去镇上顾一个挑夫,帮着她们搬箱子。小花以前也坐过几次渡船,看到码头上的挑夫,他们是很卖力是很辛苦,可是这种残酷的生存现实让他们憨厚的外表下,心灵变得急功近利起来,当然,这是人之常情,小花无心置喙。只是有这些潜在的因素,要是路上有个什么突发状况。让对方见财起意或者色心什么的,反倒弄出许多麻烦来。

小花从小便自力更生,现在体质更是强悍,随便提个几十百斤的东西不成问题。小荷相对体质较弱,但也不是娇弱的人。所以这些东西两人完全可以应付。

小花计划先从巨石村去坐船到方山县,然后再继xù

坐船沿河而下,到理县,从理县坐马车到相潭郡。

当天晚上,景婶一遍遍地给小花两人清点物品,生怕少了漏了什么,什么都想让她们带。又怕把她们累着,直叹自己老了没用……

小花心中也很激动,终于下定这个决心了。想法和行动是两码事,她也不知dào

前方的路怎样,有什么危险困难在等着自己,但是她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倘若自己不走出这一步的话她永远也不可能真zhèng

的独立自主。

院外传来叩门声,辛婶说道:“我先去看看。”

片刻,辛婶回来神色有些怪异对小花道:“是…老爷。”

小花淡淡应道:“他来干什么?”

辛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他还没走,好像喝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花挥挥手,“算了,就当我没听到。”

果酒下肚,一样的味道,却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越喝心中的空缺便越大。田云山想到那天公子康送来的果酒,不知不觉竟走到这里来。门扉紧闭,站立良久,明明听到有说话声,明明听到有人过来,偏偏院门没开。旁边的黑衣护卫像是觉得这样的冷清氛围不够劲,将刚才在里面听到的对话一一转达。

是了,她一定是恨自己的,恨自己将她禁足了吗?难道她不知dào

这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方法么?只不过这样的性子还是太倔犟了点,她根本不适合在大户中生活。

……

第二天一早,四人早早就起来了,景婶作了发糕,还有十几个煮鸡蛋,这些因为不耐久放,早上煮好,就这两天吃。景婶和辛婶硬要送小花两人,被小花支了回去,虽然说自己志不在此,但是在没有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前,这个小院是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里面是自己几年积存的底蕴,前院那些个女人对自己从酒庄分红的几百两银子可是眼热的很,要是几个人都出来了,万一再像第一次那样,将小院里面抢掠打砸一空就不好了。

巨石村码头比之以前更加热闹了,这里是水流交汇的地方,加上有田府在这里迅速崛起,牵动了人口快速流动,连带着的各方面的小店商铺什么的如同雨后春笋般蹭蹭蹭地冒了起来,大有演变成一个大码头的趋势。渡船也从每天一班改成了每天两班,连船只也变得更大更豪华起来,上面的除了一个大船舱外,还加了几个包厢,专供有钱客人住的。

小花不觉得自己好有钱,所以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在外面大船舱里面,和小荷两人紧挨着坐在条凳上,把箱子放前面,身体正好趴在上面略作休息。

两个艄公撑船,还有两个在旁边准bèi

回程的时候替换。小花想起第一次坐船遇到的那两个船工,真真是好胆魄,便对正在一旁休息的船工道:“大叔,怎么没看到田翁田大伯呀?”

船工约莫四十多岁,黝黑精瘦的样子,啪嗒一口旱烟,瓮声瓮气的道:“小娘子认识田老哥呀,唉……上次不是那河里有水怪么,救了一船的人,没成想人家不买账呀,硬要说道,最后船坞没办法只有将他们父子俩给开了。现在靠自己在上游打点鱼为生,难哟……”

小花心情黯然,虽然这个结果她当时就猜想到一二的,没想到现在听到了心情很沉重,唏嘘不已。旁边还有人记得那次事件,便稀稀拉拉地聊了起来。

小荷小声道:“小娘子,田翁是谁呀?”

“一个老艄公,很有胆识的,水性不错……”顿了一下补充道:“人也不错。”岂止是不错,那么危机的关头,以他们的水性可以不管其他人,直接游上岸,也不会生出后来许多事情……

晌午,小花两人就到了方山县城外,刚下船,有人看到两个小娇娘提着这么多行李,便要上来揽生意。这里人来人往,小花见小荷提两个箱子着实吃力,便花几文钱让挑夫将箱子提到下一个渡船上去。在等船的时候,因为这次行程较远,渡船要载满人才会开拔,小花便让小荷去城外的烤馕铺子买些烤馕回来。小荷很有她婶子的老鼠精神,尽管现在提的行李已经够多的了,仍旧买了一大筐烤馕回来,足有二十多个。同船的人见这两个姑娘背了那么多吃食还笑话呢,沿着水路过去,两岸都有挑夫挑着各种吃食贩卖,还有船坞码头,每到一个地方艄公都会刻意停一会,就是让人去买东西或者解决个人问题,根本不用愁。更何况这烤馕毕竟比较干燥,偶尔吃吃新鲜还可以,要是每天当顿吃就受不了。

两人不以为意,将几个大藤条箱子放在面前看管好了。

一路顺风顺水,走走停停的,有人上船有人下船,小花也随时补充每天的消耗,保持自己随时都带着两人半个月的食物。第五天就到了相潭郡范围。

从渭水主河道进入岔道,附近几个郡县都十分平困,山势陡峭,人们都在大山中艰苦讨生活。就连县与县之间的官道也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农忙时是农民,农闲则盘踞为匪,是一大隐患。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对外来人下手,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民匪结合,根本无法彻底清除,让官府很是头疼。

小花每到一处便是去收集当地的风俗民情,她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非常明智地选择水路。理县到相潭郡来往渡船十分的少,航程远,而且中途多激流,直接包了一艘船,从渭水进入岔道直往相潭郡行去。

水流湍急,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必须要老水手加上很有胆魄的人才敢吃这碗饭。小花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船夫,想起了那个在巨石村船坞讨生活的艄公,当时水怪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也不知dào

后来怎样了。

两船夫应该是父子俩,老的人称洪爷,小的叫水生,和水娃一字之差。小花心中膈应,对了,人家不叫水娃了,恐怕已经升为什么贴身卫士了……

水生很是腼腆的样子,和洪爷两人换着乘船,除非遇到险滩地方才两人同时掌握方向。

第一百四十八章 糜县,糜糜之地

水生一歇下来就用一根削尖的竹竿在水里插鱼,眼准手稳心专一,不一会就叉上了三四条两尺来长的鲢鱼,洗剥干净,剁块,码上盐巴入味。在船头上烧起火炉子,放上一口大铁锅,等锅里的水一烧开就将腌制好的鱼块放上,再从泡菜坛子捞一把酸菜泡椒泡姜剁碎一起放里面,不一会便酸香扑鼻,带着辣辣的味道,比小花带的肉干好吃多了。

有了现成的吃食小花就不用动用带来的存货了,因为越往边境地方,小花觉得这里的生活水平越低,现在又是隆冬季节,她怕到时候有银子也买不到吃的。

小花很有先见之明。

水生一有空就叉鱼,吃不完的就用盐巴腌制起来,然后挂在缆绳上面晾开,只要不下雨,两天时间就被吹的收了水汽。

坐了三天的船,终于到了相潭郡的埠头,这里是一大片水滩地,淤泥堆积,只能过些小船竹筏什么的,宽阔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来来往往的,兼有埠头上挑夫贩夫,吆喝声叫骂声,让整个单调而破落的码头变得有生气起来。

小花小荷就吃了三天的鱼,酸菜鱼,辣子鱼,煎的煮的烤的全吃了个遍,再好吃的东西也腻了。小花给了两人二两银子,即便加上这几天的伙食也算不菲的船资了。

船工洪爷将船系在河岸石墩上,帮小花两人将行李搬到岸上,一边问道:“两位小娘子到哪里去?”这话其实很忌讳的,但是这几天在船上的相处,以老艄公毒辣的眼光看来,这两个女子很是不凡,过了那么多激流险滩,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失措。

小花说道:“我打算到相潭郡以西的地方去看看。”

洪爷思讨一下,“那里全是一片滩涂地,常年积水。长满芦苇野草,人根本不能进入里面,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真要去那里的话走陆路可不怎么方便的,我以前去过一条水道。通向糜县。”

小花只从地图上知dào

大概的方位,听老船工这么一说,心中有了想法:“那个糜县是不是还在相潭郡以西,全是滩涂?”

洪爷应道:“是呀,那里数百里荒无人烟的,即便想种庄稼,那地也是一陷一个窟窿,谁还敢去呀。”洪爷有自己的打算,虽然说靠水吃水,可是这里的人都穷的很。都守着自己贫瘠的山地熬日子,很少有人远行,偶尔坐次渡船也不过几文钱的事情。眼看着还有一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得想点办法赚点银子制备些年货,给一家老小弄些吃的穿的。看这两个小娘子不像普通人。有胆识有魄力,还出手阔绰,好吧,只能算大方,也没有过分张扬。倘若自己将接下来的路程也接下来的话说不定还有几两银子可赚。

想到这里,洪爷说到:“两位小娘子若是要去,可坐我的船。也算打过一次交道,信得过一些。”

小花心想如此甚好,自己还想着辗转舟车繁琐呢,倘若能够全程将这船包下了倒简单些。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看出这两父子也是实诚人,于是应道:“那敢情好。接下来的行程都拜托洪爷和水生哥了。”

水生听到小花说到自己,呼吸一滞,神情莫名激动,连连点头。洪爷扫了自家儿子一眼,哎这个木头脑袋。这些年给他介shào

了无数姑娘,都不开窍,现在碰到一个旅客便成这幅德行了。

于是小花两人再次将行李放回船篷里,边准bèi

去看看有些什么可以采买补充的。洪爷见小花如此洒脱,竟然直接将行李放船上,顿了一下,对水生道:“阿生,你也去看看需yào

买些什么,她们两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照看着点。”

水生接过一个钱袋子,满脸兴奋,黝黑的脸上镶嵌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码头是支流冲积出来一片三角形的河滩,地接山脚。远看成岭侧成峰,实jì

上生活在这里的人生生活十分艰苦,斜坡地,种植的再好,一场雨水就会将施的肥料带走,要是遇上大雨,甚至直接连种子带泥一块冲掉。所以这里的人十有九户都是靠打渔为生。

所以码头上到处都摆放着箩筐或者用泥围城的塘子,活的死的,到处都是,鱼很便宜。当然这只对于小花而言。

离码头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卖鱼干的,或者水参之类的水产品。难得看到一个陌生面孔都围上来让小花和小荷买这买那。

小荷尽量将小花护在身后,可是自己也就一个小巧女子,几个推搡就把身上弄湿了,一身腥臭。还是水生身体魁梧健硕,力qì

大,往两人前面一站,认识的人都悻悻的,“哦,原来是阿生呀,你早说这是你的主顾不就得了。”

水生很领情,憨厚的样子加上“多谢叔伯大哥体谅……”之类的话,让原本有些失控的局面一下子回归到和谐氛围中来了。

小花走了一圈,发xiàn

这里卖的所有东西几乎都跟水有关,但是像米面盐巴这些就比较稀缺。小花觉得或许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小花现在无比庆幸当时准bèi

了许多干粮。

水生买了些盐巴和菜油,看到一把绿油油的大青菜,花了十文钱买下来。

小花没想到绿色蔬菜已经贵到如此地步,这大青菜在方山县最多一两文钱一颗,而且比这的大个多了……小花愈加坚定信心,要将这个潜在的商机给挖掘出来。

回到船上,为了赶到下一个船坞歇息,洪爷便撑开了渡船,而水生则依旧开始他的煮鱼,不同的是这次在里面放上两片青菜叶子,总算让人眼前一亮。

小花让小荷拿出一个烤馕,分作四份,一人一块,就着鱼汤,美滋滋地吃着。

进入糜县范围,水道纵横交错,今年雨水比往年多,所以整片滩涂都被水覆盖了,冒出些枯萎的芦苇杆,偶尔有鸟雀惊飞。

看见这样子,小花心中燃烧起来的热情又降下去不少。地如其名,果真是糜糜之地呀。她原本想着,可以将这片滩涂中挖出沟渠,这样土壤里面多余的水就自动渗出来,土壤变得干燥,就适合种植了。等几季草长过,改善土壤环境,再种植粮食。

而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五年的时间都很难将这里的环境改变。最重yào

的是她兜里只有不到一千两银子,还有几百是酒庄分红得来的,所有人都惦记着。自己一旦离开,恐怕都想从自己身上抠下一坨来。

小荷见主子来的时候兴致盎然,现在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以为是觉得这里太过荒凉。说道:“小娘子,要不我们先回相潭郡去看看吧。”

既然都出来了,索性就到处走走吧。

在糜县水路能够到达的最西边转悠了一圈,又折返向相潭郡。名义上是一个郡,实jì

上比方山县看上去还要落后许多。低矮的城墙,裸露的风化的石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整个郡城占地不到方山县城的一半。

一条浑浊的水渠贯穿整个郡城,除了看起来荒凉一点外,小花觉得这里的地理环境还是不错的。因为这些支流都可以直接通往渭水,而渭水,小花从地图上看到,却是贯穿了整个大央国近三分之二的范围,也就是说,既然这里山势陡峭,陆路难以同行,完全可以用水路进行通商。

对了,就是通商,小花感觉自己脑瓜子越来越灵活。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妇人朝着石渠下方走来的两人喊道:“汪太守又去巡河了啊,吃过饭没有,要不到我家去,今天我家小子抓了几条鱼上来,做酸汤鱼吃。”

小花愣了一下,太守?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那好啊,今天就到魏婶子家打打牙祭了,对了,小敏子,去把前两天他们送给我的青菜提来,煮酸辣鱼汤最好了。”

随着声音,两个穿着粗布短袄的青年一前一后沿着小路走了上来,裤腿高高挽起,小脚腿冻得红彤彤的。叫小敏子的嗳了一声欢快地朝郡城里面跑去。

而那个叫汪太守的则很自然地走过去,将魏婶旁边的背篓甩在背上,跟着往小花两人方向走来。

汪太守站在,看着小花两人,又看看她们身后的洪爷和水生,最后目光落在小花身上,脸上带着疑惑和欣喜的道:“两位小娘子面生的很,莫不是远道而来的?”

魏婶很是健谈,对洪爷两人道:“看你们应该是河上人家吧,两位小娘子到这里来探亲的?诺诺,这位就是我们的相潭郡的太守,汪太守了,要是找不到亲人的话直接找他好了。”

小花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一个堂堂太守竟然和山野村妇走在一起,还没有一点违和感觉。汪太守听到魏婶这么介shào

自己,连忙朝小花两人拱了拱手,“在下正是这相潭郡的太守,汪正清,两位小娘子若有什么难处,但讲无妨。”

小花连忙还礼,想到在方山县的时候,一个县衙里面的衙差的架子都比他大多了。小花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到这里来看看的,想在这里安个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安家,地主婆?

“安家?!”几人异口同声,就连小荷也有些意wài

地看向小花,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给自家主子拆台子。

汪正清和魏婶则兴奋不已,“哎呀,安家好呀……来来来,既然大家都是相潭人了,那就是一家人,走走,正好去魏婶家搭伙,我们一起去算了。”

于是乎一群人从相遇相识还不过盏茶功夫,就熟络的如同经年老友了。

大概这里民风淳朴,洪爷和水娃一点也不见外,一会就跟魏婶聊上了,没几句话便扯到某某本家上去了,原来在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还是亲戚来着……而洪爷和水娃两人看向小花的眼神变得亲切多了,竟自发地帮着提藤条箱子。

糜县在相潭郡以西,地势更加低洼,都是河水冲击起来的滩涂地,十分潮湿,滋长蚊虫瘴气,所以这里的人家大都是依山而建,用竹子搭建的吊脚楼。

一条竹楼梯通向正屋,狭窄的走廊加街沿,外面用一圈竹子做的栅栏围起来,在两端柱头之间扯上一根麻绳,用来晾晒衣物什么的。屋檐下则挂着一串串的红辣椒。

这里气候相比方山县更加阴冷潮湿,所以需yào

吃辣子驱寒,同时吃辣子可以少吃盐巴,也算是一种节约方法。

魏婶家在这一带算中等人家,全部由竹子和木头修建起来的房屋结识又通风,踩上去发出咚咚的空响,在小花听来十分悦耳。

一行人刚走上楼,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从房里出来,先叫了一声娘,眼睛朝旁边即便穿着粗布短袄也无法掩饰玉树风姿的汪正清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之意,顺水将对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到角落里归置好。

魏婶向众人介shào

:“这是我二丫,就叫水雀。”

水雀这才注意到今天来了几个新面孔,目光落在小花身上。张大嘴,“你你……是神仙姐姐?”

小花被水雀率真稚气的样子逗乐了,笑道:“呵,我比你大些。这姐姐还当的,不过这神仙二字就太折煞我了。”

众人大笑,水雀拉过小花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说道:“嘿嘿那就说好啦,我有一个哥哥现在又有一个姐姐了,你可不许反悔咯。”

魏婶看着这一幕却是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平常,招呼众人进屋坐。自己提着青菜以及小花拿出来的一块肉干,两张烤馕进后面的厨房了。小荷和水雀都跟过去搭把手。小花被几人围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汪正清当先开口道:“瞿娘子,你是说真的,真的要在这里安家?”

小花来时便有这个打算,想自己置一块地大干一场,但是来了以后发xiàn

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这里几乎整片滩地。足有一两个县的面积都被水淹没,都是淤泥。倘若真要修河道疏通水患的话,这将是一件多么好大的工程呀。她想想自己兜里不到一千两银子,恐怕连一条水渠都挖不出来,人工费,伙食费,开荒费。以及开始几年可能一点也没有收成的代价……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承担不起。

可是,经过和他们的短暂相处,小花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方山县虽然也地处山林,但山与山之间的沟坝散的很开,那里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良田。所以生活在那里的人生活相对宽松一些。相应的,他们的追求也不一样,就像瞿家,他们向往县城的生活,向往被丫鬟婆子伺候的生活。喜欢在人前人后被人赞扬各种羡慕嫉妒的生活……这种生活状态便产生了攀比功名心里,好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无可厚非。

但是小花自我感觉,自己的骨子里还是一个村姑,一个农民,只有脚踏实地的耕种生活才会感觉到踏实。

小花说道:“是有这个想法,不过……”

汪正清连忙道:“我看瞿娘子就非寻常人,你说吧,你看中这里哪块地了,我直接划给你,一亩地一两银子,分三年付清,前三年免税赋,并且可以帮你征召开荒劳力,当然需yào

你自己出工钱……”

小花愕然,原来对方早就计划好了,希望别人在这安家落户,然后将这些没用的滩地全部推出去呀。而且这一亩地一两银子,看起来比方山县便宜了许多,但这根本就不是地好不好。即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改造也不知dào

能不能成为真zhèng

的土地。至于对方说的人力,恐怕就是用他太守之名然后呼吁附近劳力做工,具体的开销还是自己出……

这汪正清看起来随和的没有一点官架子,实jì

上算的贼精。

小花手指节有节奏地轻叩榻榻米边沿,淡笑一下:“呵,汪太守真是诚意拳拳呀,不过我这次主要是想多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的。”

汪正清笑着道:“好说好说,瞿娘子真有意的话,这个政策还可以再放宽一点的。我看瞿娘子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这么说吧,你要迁多少人过来,没多落户一个人我便给你减免食粮银子!”

人才是创造的根本呀。

小花没搭话,这么平易近人的官实在太少见了,而且这政策…相对来说的确很诱人。只不过她可不想将自己辛苦积攒的银子随便浪费掉,既然对方说的如此盛情,那么自己再去做个详细的考察再做决定算了。‘

谈话陷入了僵局,大家都很清楚这里的环境,能够搬家的早就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恋家恋乡的人。大家都想让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加美好,可是这里人丁本就稀少,加上时常水患,一不小心就……

魏婶爽朗的声音传来:“开饭咯,剁椒鱼,慈姑烧肉,鱼头汤饼……”随着话音,众人惊回,才问道诱人的香味,最重yào

的慈姑烧肉。他们已经很久没迟到除了鱼以外的肉了……

魏婶和小荷水雀各端着一个大罐子出来,冒着腾腾热气,瞬间就弥漫整个竹楼了,让人食指大动。

汪正清道:“对了魏婶,魏叔和小鱼儿呢?”虽然说着这话,实jì

上已经抓起筷子捞了一块肉起来,哈嗤哈嗤地吃起来了。

魏婶道:“他们和广叔一起去里瀑了,要下午才会回来,给他们留着呢,你们先吃。”

也没太多寒暄,众人围着三个大缸热气腾腾地吃起来。这里的辣椒特别辣,小花吃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偏偏还觉得很享shòu



正吃着,外面传来吆喝声:“xx掉水里啦……”

魏婶身体一凌,把筷子一放立马跑出去了,朝下面跑过的小娃子喊道:“石头,你说谁又掉水里啦?”

众人也没有吃的心思,连忙跟了出来,急急下楼,跟着石头一路朝外滩跑去。

小花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压抑而阴霾的气息,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刚才的青天白日也变得阴沉起来。

外滩就是一个淤泥滩子,时常有小娃子在这里摸泥鳅鱼虾什么的,不过这里看似水浅,实jì

上下面有厚厚的淤泥,加上水草丛生,下面根系牵牵连连的,一不小心陷进去就是大人也很容易被溺毙……

地上躺着一个泥糊糊的小人儿,跟石头差不多大,**岁的样子。一个跟魏婶差不多大的夫人跪俯旁边低低的抽噎,神情呆滞,哀痛最高境界便是麻木。

小花没有围拢过去。

乡邻帮着妇人将小孩用一张竹席收拾起来,弄到旁边的唯一的山梁子上,一些人便开始收集柴火……当下便直接火化了……

汪正清让小敏子拿出十两银子给那妇人,也不知dào

如何安慰,气氛沉闷。

过后汪正清对小花道:“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试想一下,有多少人经得起这样的折损?

“你会不会不想在这里…安家了?”

小花说道:“我…想再看看。”

汪正清定定地盯着小花:“只要你在这里安家,我立马就可以将糜县以西所有土地全部划给你,至于银子,你可以先给我打欠条,但是你要请人工的那些费用则必须你自己出,而且要现银。”

说起风就是雨,汪正清立马将小花小荷带回郡城府衙中,让小敏子取出相潭郡的地图,直接将糜县左边三分之一的范围划给小花。

小花现在十分冷静,如此大的投入不是脑袋一发热就能解决的,问道:“为什么找上我?我一介女流,而且看起来也不想是有钱的人。再说了,你把这么宽的区域划给我,倘若有所成效还好说,若一事无成,不是白白浪费了位置么?”

汪正清道:“其实以前也有人到这里来,向开通运河,用运河经商。可是这里向北是群山深处,向南是戈壁荒漠,只有向东,通往富庶的大央国腹地。可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运往别的地方呢?要粮食没粮食,要人没人……所以那些人连顿饭都没吃直接走了。”

小花想,对了,自己还在这里搭了伙的,莫非就这个原因?

ps:

谢谢siple打赏的平安符,辣椒会继xù

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章 这就是魄力

汪正清苦笑了一下:“呵,你想的没错,我现在的确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已经在这里当了五年的太守了,我已经将我所有身价都贴进里面补贴朝廷征收税赋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若是有人愿意在这里投资的话,至少可以让我轻松一年……”

好一把辛酸泪呀,做官做成这样也够悲催的。

小花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但这时,她觉得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即便前两者都不利,只要人和,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于是小花当下便拍板,直接接下这个烂摊子,汪正清还怕她反悔,立马让小敏子出具齐备的文书,包括滩地范围,优惠条件,税赋,以及借条,还款期限等等。

小花看小敏子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想到办事却如此利索,思维缜密。

整个府衙除了汪正清这个光杆太守和一个集文书,杂役,买办……反正所有事情于一身。

还有一个洒扫做饭的老仆,几个老弱病残的衙役。

即便是郡城的街道上也是行人寥寥,破败的房屋,好多房子里面都没住人。住城里那也要街上有东西卖,自己兜里有银子才能过的滋润呀。像现在这样,没有卖的,自己也没银子买,城不像城,倒像个集市。

现在文书签订了,汪正清恢复开始嬉笑的样子,很有耐心地给小花介shào

各方情形。

一通转悠下来,天色渐暗,河滩里面环境本来就十分复杂,小花决定明天一早再去自己签下的那块地方去看看。至少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呀。

当天晚上,小花小荷以及洪爷水生几人住郡城里面,就在汪正清府衙后面的别院里。也只有这里看起来稍微能住人一点,而且这里就只有他和小敏子老仆三个人,那些衙役每天都来报个到就会自己家去网鱼或者割芦苇搞些编制什么的,所以地方宽敞的很。

小荷和小花谁一起。白天主子直接就把这么大一件事给定下来了,她只是本能的决定这里环境太恶劣了,那汪太守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很,实jì

上就是想来一个外人就网住一个。以为逮住一个冤大头呢。

小荷道:“小娘子,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安家呀?那田府那里怎么办?还有……瞿老爷现在也是县丞了,这样会不会不好呀?”

呵,自己会想着他们好不好,可是他们做的那些事有没有想过自己好不好?没有!自己在田府受委屈受冤枉,差点被打死,被禁足,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每次来看自己也是把自己当个垃圾桶一样,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往自己这里倾泻……原本还想着可以用果酒秘方给自己做挡箭牌的,结果他们第二天就来要了去。其实他们直接要的话小花肯定会给的。但是打着一切都为了她好的幌子,就让人感到恶心,若是他们真的为自己考lǜ

过一点点她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幅境地。究竟在他们心目中还是自己的荣华富贵更加重yào

,还是他们最贴心的灵儿更重yào

的吧。

小花轻哼了一声没说话,这些话说出来太过沉重。别人只会觉得她这个当女儿的太过计较。本来嘛。自己这条命都是父母给的,父母向她要回一点东西难道还不行吗?

小荷比小花还焦虑,在床上翻烙饼一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又道:“小娘子,我我是说你就这样出来的话,他他们会让你一个人出来的么?”

小花淡淡的道:“不然呢?”

小荷急了:“哎呀。我是说你现在怎么说也是田府的小娘子呀,他们如果不让你出来的话你你……”

小花偏头看向小荷的方向,美丽的眸子在黑夜里呆着魅惑之色:“别人不让的事情太多了,可是现在不是他们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事情。”

小荷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只是担心小主又被田老爷田夫人折磨。比较身份地位在那,一个女人,能折腾到哪里去?

小花没有继xù

纠缠这个问题,总有一天小荷会想明白的。人,如果只是为别人活着的话。就像马桶,又需yào

就用,没需yào

就抛开,直到马桶坏掉,直接腐烂成泥,连当柴火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太臭了。所以小花现在不想做别人生命中的马桶,她只想做她自己,既然什么都能豁出去了,一个身份又能奈他何?

第二天,小花刚刚起床洗漱完毕,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小荷看门,见是小敏子站在外面。

小敏子看着小荷眼睛一亮,脑袋却害羞地低下去:“是…小荷呀,那个我家先生说一切都准bèi

妥当了,直接到郡城门口汇合就行。”说完哒哒哒跑走了。

小荷如实禀报,小花点点她脑袋:“哎,你们在门口说话,我全都听见了,拿上几个烤馕和水囊就出发吧。”

小荷狡黠一笑,忙去拿东西了,小花则将昨夜临摹出来的相潭郡地图拿了出来,又特地将理县,就是自己那块滩地给特别圈出来,揣上木炭头便出发了。

赶到城门口时,已经有五六人等在那里了,除了洪爷水生和汪正清小敏子外,还有一个看起来黝黑精瘦的中年汉子和一个看起来略微年轻点的青年。

汪正清介shào

,这就是魏婶的男人魏福和大儿子魏小鱼。他们看到小花的眼神充满好奇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魏福是这里水性最好的,而且也只有他多次深入到滩地深处,所以让他带路稳妥的多。而魏小鱼则完全是因为水雀的一句话,非要来看看这两个外乡人,放着自己安乐窝不待,要到这鸟不拉屎的滩地来。这一看便不想挪脚了,于是两对父子各撑一个竹筏子,小花两人自然站在洪爷和水生撑的竹筏上,汪正清和小敏子坐魏福父子俩的筏子。

两条筏子一前一后顺水缓缓前行,魏福则细细为小花讲解这里的水路,哪里的水深水浅,哪里淤泥堆积,哪里可以勉强下脚等等。

小花有备而来,不仅仅是认真听听了事的,而是拿出木炭将魏福说的那些信息一一标注在地图上,同时还用竹竿测试了一下实jì

情况。

几人对小花的行动刮目相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汪正清也是昏了头,看见一个外来人就像拴住,见对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的样子,心想好歹榨出一点银子来也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细致地做笔记,小花的形象在他眼里顿时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魏福对小花说的更加细致更加认真,倾囊相授。

接下来五天时间小花几乎都在竹筏上度过的,终于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给探个清清楚楚了,并且画出了河道开挖的线路,还做了一个初步估算……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每年冬季是这里的枯水期,也就是水稍微少点,几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河上会结冻,也就意味着那些水位浅的滩地会比较踏实。小花想着看能不能等明年滩地冻住,再直接在冰面上根据标注的记号直接开凿沟渠,而且那个时候这里没有种植,人们基本上都闲在家里。

魏福直接就将她的决定否决了,“这不行,河面结冰才是这里最危险的时候,一步小心戳个窟窿,人掉下去爬都爬不上来……”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觉得小花也是脑袋发热。

小花道:“这里有很多竹子,用竹子编成一个个的大筏子,冰面受力范围大就不容易破冰,即便冰面破了,竹筏也不那么容易陷进去。”小花细细地将自己的方案说了一遍,也是从这竹筏子得来的灵感。

魏福思索一阵,这主意好,以前他们用竹筏在冰面上运过东西,这玩意很稳当,能运东西自然也能载人运淤泥喏。

于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就在小花头脑一热中决定下来,在众人一番探讨中定下了行动方案。

考察行程结束,天气愈加的寒冷,天空飘起了雪花,小花打算回去。

汪正清挽留,其目的就是想让小花先给一点定金。小花当下便将随身携带的几十两银子给了对方,并让写了收据。

回程自然是坐洪爷和水生的蓬船,这次洪爷直接将她们送到方山县城外,因为逆水行舟,用了将近十天时间。小花因为将所有银子都留给汪正清当定金,索性将剩下的肉干烤馕以及腌菜等等全部留给洪爷他们。这些东西自然不够支付这么远的船资的,所以小花和他们约定,大概在正月大年过完就会到这边来,到时候还租他们的船,船资一并支付。

两人高兴应诺。

小花心情激荡,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了,虽然想让它成为土地还需yào

付出不知多少倍的努力,但是自己也不能算是一无所有了。

小荷显得忧心忡忡,回到田府也闷闷不乐的样子。景婶和辛婶问起,她见小花没说,终究没有先开口。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福运饺子

在小花不在的这一个月时间,景婶和辛婶将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为有后门,小花也给她们留了足够准bèi

年货的银子,再加上有无情的暗中保护,在小花离开这些日子过得很平静,所有的年货该采买的该置备的都一一弄好了。

辛婶将一个箱子搬给小花,脸上带着笑意,“这是海子结算的这一年的收入,按照你的意思,他在县城里买了一个铺面,不是很热闹的地方,两个门面外加后面一进的小院。想等你回来再开张。”

小花打开箱子一看,上面放着一份房契,正是刚才辛婶说的那个铺面,上面的所有者竟然写着“华哥”二字。小花想,这样也行?不是需yào

身份文书的吗,还是说这就像是和钱庄匿名兑换一个规矩,只依凭据不看人的?

小花将房契收好,自己现在也算是有自己的房子里。箱子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砖,全是十两一块的,竟有二十多块,白花花的,闪瞎她的星星眼了。难怪辛婶搬起来都有些费力呢,原来银子也是有分量的呀。以前几个铜子在兜里叮当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重量。

小花眼里心里都是那片滩地,先前还在愁银子呢,现在多了这几百两意味着明年的开工会顺利一些。当然,要想将上万亩的地全部用水渠分隔成一块块的这点银子连一个角都不够。小花在想是不该又去洞天福地弄些人参灵芝出来卖掉?

辛婶将从禹娘子那里定做的鞋子递给小花,小花回过神,把鞋子往脚上一套,正合适。自己的脚没有缠小脚,只比男子家的脚略小,没想到禹娘子的手这么准。

辛婶还从禹娘子那里定了几套衣裳。禹娘子手工的确不错,针脚密实匀称,穿在小花身上也很合身,也没有需yào

再修改的地方。辛婶总觉得小花穿这种蓝底碎花的衣裳太过素净了。看前院那些个小娘子,谁不是各种真丝锦缎的袍子,还有什么狐皮狗皮做的大麾……

小花觉得这样的棉布衣裳穿在身上柔和吸汗,而且很耐穿。再说了,等明年去糜县,少不了要去掏淤泥,撒草种,煮饭什么的,真要穿的那么花哨才是不门不类糟蹋了好东西呢。

辛婶欲言又止,小花心思通透,问道:“辛婶,还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辛婶顿了一下才说道:“小娘子是故yì

让老身去帮那禹娘子的,我也去打探了一下她的情况。现在就她一个人住巨石村下面生活,平时就采药或者做些针线活过日子。”这些情况小花早就知dào

,看辛婶的样子莫不是想将禹娘子接过来吧。果然,辛婶继xù

说道:“我看那禹娘子为人也很诚信,现在小院里……”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要多少下人,这是主子的决定,自己可不能倚老卖老越俎代庖了。

小花咧嘴一笑,伸手握住辛婶的手,“辛婶,我知dào

你的心思。其实这件事也是好多年前了。那个时候我还在贺大夫门下学习艺术。恰时他的孩子得了一种怪病,阴差阳错的,我让她儿子慢慢好了起来。只不过有时是救人结恩也是结怨,很多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不想让自己卷入的太深而已。倘若禹娘子真有心的话她会主动找你的。”

辛婶没想到小主子这么跟自己推心置腹的,心里暖呼呼的。

小花看着这些鞋子衣物。心中感慨不已,想起那个青木,当初禹娘子为了他可谓吃尽了苦,没想到病一好了,便丢下自己的娘去干自己的“大事业”了。小花不知dào

禹娘子心中怎样。是为自己的儿子自豪呢,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小花是再也不可能对青木生出好感的。至于他说的那个“人情”,等有机会也要讨要回来!

小花对辛婶道:“你做的很好,以后有什么针线的活都找她吧。”

辛婶应诺一声,没有多问,自忙去了。

刚才小花和辛婶在这边聊着事情,小荷就在那里叠衣裳,到现在辛婶已经出门了,小荷还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衣裳走神。

小花觉得这丫头从回来就有些不对劲,便喊了一声,小荷听到小花叫,回过神,嘟着嘴过来。

小花拉过她的手在对面凳子上坐下,说道:“我看你从回来那天开始便不高兴,是不是舍不得那里呀?”

小荷赌气,哀怨地瞥了小花一眼,“我哪有舍不得那里,我是舍不得小娘子呀……”

小花不解:“怎么?难道景婶给你说了好人家啦?可一定要告sù

我哟,我要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小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哇——小荷干脆一瘪嘴哭了出来,小花继xù

:“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好事呀,哭什么哭?”

小荷趁着现在的蛮劲一下子抱住小花:“呜呜,我我是舍不得你呀。”

小花拍拍对方背部,“好好,我知dào

你舍不得,以后你可以常来看我呀……”

“哎呀,不是……是是,你到相潭郡去了,我我们怎么办呀?”

小花恍然,原来是这个事呀,理所当然的道:“你们当然是跟我一起去呀,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小荷忙不迭的说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啦,可是我们的卖身契在…在夫人那里呀。”

呃——这是个问题。

小花对门外说道:“你们也都进来吧,你们这几天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个事情?哎,是我太疏忽了。”

景婶和辛婶走进来,一脸凝重的样子,说道:“你们一回来我就看小荷有些不对劲,问她她又不说……小娘子,你要走,到哪里去?”

小花本想让这段时间忙过了再给她们说,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关心,也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说清楚终究不好的。便将自己相潭郡一行的事情说了一遍……

景婶和辛婶相视一眼,倒吸一口气,天呐,只知dào

自己的小主很有主见很坚强,没想到那心竟是强dà

到这种地步了。景婶眼中满是担忧,从来没听说过女子可以当地主婆的,也从来没听说哪个小妾可以自己独立出去的,这这要是让田老爷知dào

了不知dào

又会用什么办法来惩治小娘子呢。正要上前劝告,被辛婶扯了扯袖子,景婶心中焦急,回头看看辛婶直给自己递眼色。

辛婶上前朝小花福身到地,“我愿誓死追随小娘子,小娘子也一并带老身离开吧。”

景婶心中气呀,还以为辛氏去劝诫的呢,没想到是去表忠心,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小花将辛婶扶起来,几人坐下谈话,她只要知dào

她们是真心对自己的就好,来不来就行大礼的不习惯。

小花为难的是她们三人竟然都是全卖身的,也就是说除非主人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她们永远都是田府的奴仆,甚至她们的后代都成为田府的家生子。

小花知dào

,其实成为那些名门望族的家生子比那些平凡布衣要高级的多。而且每个家族中的奴仆所形成的复杂人际关系甚至比主子家还要复杂还要庞大,他们就像是一群寄生虫,依附着家族而生的,而那些个主子也依存这这些奴才。就像田夫人一样,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称职的当家主母,必须亲手调教出自己的奴才来,这样,自己才能施展开自己的手臂,否则谁会认你是大妇呢……

很显然,田夫人之所以直接采取全买断的方式招收仆役,就是冲着建立一个新的田府。

小花在思考对策,景婶并不是说反对小花这样做,而是觉得这个太……太叛逆太冒险,心里担心着。不过看对方已经决定下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咯,所以在旁边和辛氏两人干瞪眼,等着小花做最后的决定。

而小荷弄清楚并不是主子不要她了以后,心情豁然开朗,便想着给小花弄什么好吃的去了。且说在外将近一个月时间里,她们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小花最后决定,还是直接找田夫人好好谈一谈。

小花这个年关过的依旧冷清。

算算,重生而来也有十四年了,不管以前在瞿家还是加入田家,小花始终都是角落里最孤独的那一个。她将这归咎于自己人品不好。

今年还好,有景婶辛婶和小荷陪着自己。说明自己还是有些人品的,只不过以前运气不好,没有遇到愿意对自己好的人。

一起擀面皮包饺子,一起做年糕,然后各种炖肉骨头,几人忙乎了大半天,弄了满满一桌。

小花抱出自己存zài

地窖中的果酒,还是以前第一批酿制剩下的,存了一年多,味道愈加香醇浓郁了。

前院燃起了烟花爆竹,传来女子夸张的娇笑声,因为田云山回来了,因为他现在又是一个挂职将军了,所以田府这个年过的异常热闹。

小花的别院没有那么嘈杂,但多了一份温馨和甜蜜的味道。

嘎嘣,小花感觉牙齿被震了一下,原来是一个铜子,景婶连连道:“只有一个福运饺子都被小娘子吃到了,小娘子明年定会福运高照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是一个“人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是一个“人情”

众人笑作一团,小花怎么会不知dào

她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呢,为了一定让她吃到这个饺子,偷偷在旁边煮熟,然后特地舀到她碗里的…何其用心…

所以这份福运应该是小院里所有人的。小花心里被暖暖的幸福填满了,氤氲的热气熏的眼前模模糊糊的,貌似透过这缭绕的香气看到一副美妙的山水田园中展现自己面前慢慢展开。

小花将自己碗里几个饺子分给三人碗里,语无伦次的道:“来来,都都来沾沾这份福运……”

公子康抱着一坛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没有那种温暖进心灵的感觉,索然无味。

他瞥了眼前院浮于表面的热闹,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终于得到心念几年的女子,美人在怀,后院还有你们痴心与他的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名誉地位美人权势……只是,那些打扮的极尽妖娆的女子带着谄媚讨好的娇笑声,和这个小院里的温馨比起来,真是苍白的很。

公子康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苍白起来,自己自小天资聪颖,被称为练武奇才,他也不负师傅所望,成为新一代邪帝传人。师傅穷其一生来归隐,到最后却被当时的太子请出了山,成为一代国师,可惜到头来兔死狗烹……

现在想来,其实师傅应该一生都在筹谋出仕的吧,就像自己一样,用孤傲清高来标榜自己,其实就是觉得没有找到那一根枝头而已。所以,当遇到田云山时,当时的他意气风发,浴血奋战,那气魄那胆略让他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人。于是几次将对方救出为难,并向对方投诚……而这一刻,他看到田云山不知dào

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他身边那个极尽妖媚的女人。他总觉得对方已经在默默地改变了。

公子康心中的信念在开始动摇,心境也在逐渐崩坏,修liàn

了几十年的内家气劲竟然在这一刻有了溃散的迹象……

景婶三人有说有笑地收拾碗筷,小花闲着。披了一件披风来到院子。

入眼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恐怕到明天就能到膝盖厚了,幸好先前景婶她们准bèi

了不少食物。

小花感应到后院传来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波动,她现在的感应十分灵敏。翻手间便将“见血封喉”凝聚在了手心,上次从森林回来时,又去过一次死亡树林,抽取了满满的植物精华,以备不时之需。

走拢一看,雪地上躺着一个人。一身白衣,上面落了一层白雪,若不是小花根据气息寻来,恐怕在这里冻僵都不会有人觉察到。小花觉得不对劲,伸手探了下鼻息。气息十分微弱,隐隐的体内好像有一股股的元力在慢慢散去……

小花知dào

这种元力,正是无情身上的那种感觉,心道,莫不是他修liàn

的某种神通在消失。消失不要紧,看样子连生命力也在跟着流失呀。

小花其实对公子康没啥好感,但将所有的事情捋过一遍。发xiàn

除了他性格乖张高傲一点,其实并没有做伤害过她的事情……所以,看在当初他无意间让自己躲过娶灵儿算计的恩情,自己就帮他一次。

小花伸手,凝聚一股植物精华游走筋脉,小花感觉对方筋脉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宏大坚韧。果真不愧为武功高强的人,而自己现在也就相当于比普通人强壮一点而已。

小花用植物精华再次激发起身体自主求生的本能,那些正要逸散还没有逸散的元力则重新回归到筋脉中,开始缓缓流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公子康悠悠醒来。刚才散功走火入魔,好险好险,撇头看见小花,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是你呀。”声音也一扫往日的傲娇样子,就像是早晨醒来的那一声喟叹一样。

公子康起身,排掉身上的雪花,一扫刚才的倦怠和落寞,对小花道:“你知不知dào

我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你,我恐怕就再也起不来了,所以,我欠你一个救命恩情。”说罢,身形一跃,飞走了。

小花愕然,看看自己的双手,她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想起以前救青木,人家醒来直接把自己当挟恩以报的龌龊女子,直接丢给自己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便觉得是给自己多么大的施舍的恩情一样,然后傲娇地走掉。

现在这个也是,貌似他欠着自己的恩情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小花轻嗤一声,罢了罢了,他欠自己的总比自己欠他的好,权当自己刚才无聊折腾了一株小草吧。

爆竹声声辞旧岁,绵绵不绝的炮仗声音惊醒人们潜藏了许久的*,以前要睡懒觉的小妾们都早早起来,让丫鬟给自己梳着复杂而繁琐的发髻,带上这那的老爷赏的珠翠步摇簪子的,然后是妆容,衣裳,狠狠地勒紧腰肢,体现自己的婀娜,船上绣花鞋,走起来如弱柳扶风。

大家坐一起吃新年第一顿早饭。

田云山姗姗来迟,带着疲惫的满足感,往上位四平八稳一坐,旁边就有丫头送上擦手的热面巾。

田云山抬眼一扫,咦了一声:“去,看看灵儿,是不是昨儿个闹腾太晚了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对了,顺便将她喜欢吃的都端过去……”

旁边两个丫头便上来端菜。那几个精心收拾一番的小妾见这些精致的菜品,还没来得及夹一筷子呢,就要给那个啥灵儿的端去,这么多菜,她一个人吃的完么?

田夫人在旁边柔声道:“山郎,我看灵儿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要不每样分一点出来。你看这么多姐妹都还没吃呢。”

田云山扫了夫人一眼,应道:“那就听夫人的,每样给灵儿匀点过去就行了。”说完,便要开始吃饭,伸到半空的手蓦地顿住,其余的人是必须要家主开始吃她们才能吃的,所以田云山这一顿住,所有人都不敢将筷子伸到盘子中去,都面面相觑地盯着老爷。

田云山对旁边的夫人道:“对了,瞿小娘子怎么没来呀?”

田夫人心中那个郁闷呀,刚才才给妹妹弄走一份,现在又想起姐姐来了,不过良好的心性让她一点也没露出心里的不悦,柔声应道:“老爷,上次你不是让瞿小娘子好好反省反省的吗?要不这就去把她叫来?”

田云山听到夫人这么一说,想起那天自己挨的一巴掌,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哼了一声道:“算了,她那个性子是该好好磨磨了,先前念着她年纪小,由着她去了,没想到养了几年了还是这个德性,不管她了,你们先吃。”

……

张紫妍到灵儿房里将这段时间田府的事情一一汇报,不敢有丝毫隐瞒,她现在终于知dào

灵儿的手段,直接就凌驾与所有女人之上。最重yào

的是灵儿还是一个自由身,还可以有许多的选择。

灵儿现在最想知dào

的就是小花的情况,上次没让无情直接杀死她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以后她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妍儿说道:“上次那贱人打了老爷一巴掌被禁足以后,已经三个月了,老爷不让任何人去探望,也不知dào

她怎么样了,这天寒地冻的,说不定已经冻死在里面了。”

灵儿惊异道:“什么,你说我姐姐竟然打了田云山一巴掌?”

妍儿道:“是呀,我从夫人下面的一个丫头那里打听到的,好像是老爷生气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就回了一巴掌过去,当时所有人都懵了,以为老爷会直接打杀或者把她给发卖了呢,结果最后只是禁足……”

灵儿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即便是她也不敢在田云山面前太过放肆,最多就是刷刷女儿家娇憨撒撒娇什么的,万不敢直接上去扇耳光。唔,其实是不敢,而是因为她现在还有求于对方,就像是一颗棋子,现在还不到撤掉的时候。

妍儿看见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桌丰盛的饭菜,竟和早上合家吃的一模一样,可见是厨房特意给灵儿单独做的。说不羡慕嫉妒是假的。

灵儿转过身,袅娜的身子带起一阵香风,说道:“妍姐姐若是喜欢的话尽管端去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倒了也是浪费。”

妍儿眼皮子浅,终究熬不住那燕窝参翅的诱惑,讪笑一下坐下开吃了。

“来人,这饭菜有些凉了,你们去厨房里热热,给妍儿姐姐送房里去。”灵儿吩咐下去,此话正中妍儿心思。

灵儿嘴角浮起笑意,无论什么人,只要有缺点就好,张紫妍虽然有些焦躁实jì

上她自己也很想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小妾,但是这并不妨碍灵儿让她为自己做事,说不定自己心情一样,帮她上位也未尝不可。人参鱼翅自己芥子空间里多的是,自己又不可能天天吃,要保持身材呀,对了,那个叫“华哥”牌的胭脂的确好用,肌肤都变得白皙嫩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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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和你抢男人

小花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找田夫人把景婶三人的卖身契给要到手呢,大年初二,田夫人竟然就带着几位“姐妹”赏雪赏梅到了她的院子。小花的别院里面有一大片梅林,现在正傲雪怒放,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幽香。

腊梅花味微甘、辛、凉,有解暑生津,开胃散郁,解毒生肌,止咳的效果。花未开放时采摘,及时低温干燥。主治暑热头晕、呕吐、热病烦渴、气郁胃闷、咳嗽等疾病。

小花熟读那么多医术,又是贺大夫唯一正式弟子,岂是浪得虚名的。所以每天一早便和小荷两人流连在梅林中,各自拿着一个提篮,专采那些没开花的花骨朵。

老远,一股脂粉气息便传过来,伴着自以为很娇媚的咯咯笑声,生怕老爷注意不到自己。

小花将手中花骨朵丢进篮子里,叹口气,真是糟蹋了这份清净之地呀。小荷不明所以,不过她很喜欢采花这种感觉,主子说要采花骨朵,所以每一朵都看的很仔细,听到小花叹息,问道:“小娘子什么事呀?是不是手冻着了?来来快放下,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正这时,辛婶走过来,朝小花福身,“小娘子,夫人来了……”

小花早就知dào

,辛婶怎么拦得住夫人呢。更何况,夫人能够屈尊降贵到这个小院来,那是莫大的荣幸呀。

小花却没有以前那么好的心情去讨好,连篮子都没放下,凑合福了福身,“夫人真是好雅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赏梅。”

循声看去,所有人都呆愣在雪地中,就连一向心性极好的田夫人也忍不住惊愕当场,“你你……好一个冰雪剔透的女子,人雪两辉映。妹妹竟然比雪更玲珑可人呀。”

其余莺莺几人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她们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呆滞木讷的女子,现在顾盼间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神韵……唔,对了。好像对方表现出来的除了呆滞木讷一点,那身段还是很玲珑有致的,样貌也是很清秀的……这贱人果真藏拙来着。这次见再也翻身无望了便想出这一招来,哼,当初还打了老爷一巴掌,光是一张漂亮脸蛋有什么用。

女人不仅要脸蛋好身材好,一双可掌中舞的小脚,更是要有一个好心性,懂得如何取悦男人。这世上从来就不缺乏美女的,一茬一茬的。就像那割不完的春草一样。

当然,无论哪个女人,看到比自己漂亮,而且没有任何修饰浑然天成的美,总会有嫉妒的。她们也不例外。说话也是酸溜溜的,“听说瞿小娘子被老爷罚在这里禁足,没想到倒让瞿小娘子养了好皮肤,啧啧,真是让我们羡慕呀。”

小花淡淡扫了眼说话的人,莺莺,本是声如黄莺婉转美妙的。但里面充满了醋意,就一个怨妇。理也不理,对田夫人道:“夫人难得来一次,正好前段时间自己做了一些养颜美容的果酒,还有让人身心愉悦的蜜饯,要不要尝尝?”

田夫人来正是想探探小花虚实。既然田云山在新年早上将她们姐妹两个都提到了,索性让她们姐妹两个去争个你死我活算了。

田夫人雍容华贵,气质高雅,对方的话正中下怀,说道:“妹妹人巧心巧手更巧。如此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说着,笑意盈盈地扫了一圈身旁的众“姐妹”。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就勉强赏脸尝尝咯,反正走了这么久,脚都走酸了,正好喝点热茶歇歇脚什么的,可是她们还没来得及把这种傲娇和对别人盛情施舍的情绪表达出来,小花一句话比冰水还冷地泼到她们头上,“夫人赏光就行了,其她人免了吧,这里没备那么多份。”

众人愕然,顿时怒不可遏,更加气愤的是田夫人,没想到这瞿小花当真不识抬举,竟然公然拂逆她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不过转念间貌似又有种超然的优越感。对方个性乖张,对谁都不屑,偏偏对自己另眼相待,有点小小的满足感是很正常的,不过她现在不能将这情绪表达出来。

几个小妾看向小花充满鄙夷和怨恨,一个不受宠的小妾,比她们还不如,有什么资格给她们甩脸子的?

“瞿小花,我们是看得起你才到这里来的,不然请我来还不来呢,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被禁足的贱妇而已,别以为我们不知dào

你做的好事……”

小翠深深看了小花一眼,她是几个小妾中除了小花外,出身最低微的一个,所以平素都是非常沉静的。这时也没像另外两个一样傲娇地把小花批的狗血淋头,而是福了身,声音柔和的道:“花姐姐所言即是,我们不请自来,叨扰了花姐姐的清净,请莫要怪罪。”

小花对这个小翠多看了一眼,真是好心性呀。自己说的那么冲竟然还能平心静气地说出这句话,这人给她点时间,以后定然不简单。小花眉梢一挑,作了个请便的姿势。

田夫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辛婶走过去朝田夫人福身引路:“夫人,这边请,我家小娘子早就备好薄酒点心了。”

小花看也没看那些叽叽喳喳离去的女人们,直接让小荷将她们赶出去,然后把院门关上。小荷看到冬雪冬梅跟在小翠娘子身后,两人比之先前简直判若两人,低头含腰的,神情维诺,再也没有以前的朝气和张扬。她们看了小荷一眼,欲言又止。冬雪在经过小荷身旁的时候,故yì

停顿一下,凑近小荷道:“小小娘子还还好吗?”

小荷不吃那套,当初这几人在小娘子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现在见小娘子不但没有被整垮,反而愈加容光焕发。加上夫人驾临,就知dào

小花的机会又来了。小荷昂着头,大声道:“多谢冬雪姑娘关心,我家娘子好的很。”

冬雪身体瑟缩一下,下意识看想前面那个沉静的身影,慌乱应道:“好好,我我先告辞……”

小荷哼了一声,嘭地把门关上,活该。

直接在亭子里面摆开火炉,温上酒壶,摆开吃食,小花直接坐下,田夫人觉得在这个洒脱不羁的女子面前摆那些道道有些多余,随意坐下。

小花见酒温热,亲自给两人面前酒盏满上,顿时酒香四溢,里面貌似还有槐花的香味。这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田夫人强忍住没有端起酒盏,幸好小花善解人意,当先端起,朝田夫人示意一下,说道:“夫人尝尝,这是我去年夏天特意采的槐花酿制的花酒,再加上十几种草药泡制而成,放了半年多时间,勉强入味了。”说罢,自己抿了一口,入口温润,熏熏的,带着余香。

田夫人喝了一口,实在妙哉,觉得以前喝的那些酒就是白水呀。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由衷道:“妹妹果真好手段,酿出来的酒真是不一般,连花儿也能用来酿酒。”

小花淡笑道:“用心而已,听说京都不是有桂花酒女儿红吗?听说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酒香呢。”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眯眼微醺的样子,田夫人让春兰先行退下,亭子里只剩下两人对着碳炉喝着酒,淡淡地聊着,如果不知前因后果,定会以为是两个经年老友呢。

田夫人道:“我知dào

妹妹日后定非寻常,今天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小花淡淡的道:“夫人先说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吧。”

田夫人笑道:“呵,我?……”

小花打断对方的话,神情蓦地变得郑重起来,“这里就我和夫人两人,我只想告sù

你的是,我们的目的不一样,所以我们不是敌人,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田夫人疑惑了,对方一下子变得这么明眸善睐,不就是想再次吸引老爷的注意,然后东山再起的么,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得说她志不在此?

小花坦然道:“让我猜猜你来找我的目的…想让我出头,抢了瞿灵儿的风头?”

田夫人端着酒盏的手一抖,大大喝了一口,“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说过,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你的目的是老爷和这个田府,而且这几年我也看到了,以你的手段和魄力,不出十年,田府定能成为享誉大央国的名门望族。”小花将窗户纸毫不留情地捅破,顺便给对方扣上一顶高帽子。

田夫人没说话,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眼看另一个女人,对方的聪明和敏锐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这哪里是那些传言的只有张扬跋扈,而是聪明到极致,她已经用不着伪装了。田夫人觉得一切的花言巧语在对方面前都显得多余,都是明白人,当然,除非她不想将这个谈话继xù

下去,她完全可以直接敷衍。但对方提到“老爷”“田府”,她将自己一生都寄托在田云山身上,虽然无法避免和其她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但至少,自己是田府的正室。小花说了对方志不在此,也就是说她不会跟自己抢男人。

只要不跟自己抢男人,一切都好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易

“我想从夫人这里求一份遣退的身份文书。”小花定定地说道。

田夫人呼吸有片刻凝滞,从小生活在内宅大院中,对其中的弯弯绕绕懂得很深。这些小妾名义上是妾是老爷的女人一个暖床和发泄的工具,更是一个伺候老爷夫人吃喝拉撒的奴仆,但是小花她们和一般的妾有些不一样,因为她们都是附近大户人家或者官宦人家的女儿,是良妾,比一般的妾地位要高那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决定了她们现在还能够在府里蹦达,成为真zhèng

的半个主子,所以这也不是夫人能够随便说打死就打死说发卖就发卖的。

既然有了娘家做靠山,于是这些良妾便有了跟她争宠争地位的可能。当然,这正室夫人的位置也并不是说因为男人一时宠爱就能得来的。夫妻的结合实jì

上就是两家人,两个家族的结合,是必须得到家族宗亲认可的家族事件。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田夫人没有太出格,夫人的位置没人可代替她。

这也是林氏经常跟小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白了,女人在夫家的地位如何,还得看娘家是否强势。不然那就真是一只阿猫阿狗了,待遇跟一个婢子还不如。拜瞿灵儿所赐,小花嫁入田家虽然说一直被禁足被幽禁,但的确比婢子的地位要高那么一些些。

夫妻结合的双方家族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张尚书尽管不想女儿嫁给田云山,当他们的婚姻已成事实后,仍然不遗余力地帮zhù

田云山恢复官职,就是这个道理。所以,那些小户人家出身的小妾,要想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堪比登天。当然,也不排除奇迹的出现。因为田夫人现在最忧心的就是……无子嗣。就连那些小妾都一无所出。万一哪个小妾怀了身孕,所生的孩子也是尊她为真zhèng

的嫡母,但自己也只是位份而已。母凭子贵,自己的地位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小花见田夫人面露惊疑和难色。继xù

道:“作为交换,我就将这养颜美容,并且还有滋阴补肾的花酒秘方告sù

你,这可是对身体有大大好处的。”小花语带youhuo,看了看夫人小腹,意有所指。

这是田夫人的心结,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那个啥的次数不多,但也比那些个小妾多一些,有两个因为身份太过低微都没被宠幸过呢。想到这里。田夫人看向小花的眼神多了一丝优越感在里面。

小花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做工精美的陶瓷匣子,推到夫人面前,说道:“这是华哥牌最新的一款特别胭脂,要不要试试?”

田夫人已然心动,她现在所犹豫的是老爷那边会不会应允而已。从上次耳光事件来看。一个小妾敢打老爷的耳光,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按照家法是直接可以弄去浸猪笼的……

小花说道:“我只是想让夫人知dào

,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冲突。而且你也知dào

,身为官家女子,是完全可以自由赎身的,只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会对田府声誉有所影响。而夫人直接给我一份文书,我得到我想要的,夫人一点损失没有,还保住田府声誉。”

的确如此,小花不比那些卖身进田府的从丫头升为小妾的女子,因为瞿家生已经是有朝廷编制的官员了。所以也成为官家女子,是完全可以自己赎身出府,而且田府不能有任何阻扰。

田夫人沉吟良久,说道:“我可以把那三个丫头婆子的卖身契给你,不过你的嘛……我是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山郎是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有任何柔情或者妥协的,可是你却几次忤逆,也只是被禁足而已,我怕我直接将你放出去他会怨恨我。”小妾一旦被遣离夫家便没有再回头的道理,而堂堂将军田云山自然也没有因为一个小妾吃回头草的可能。所谓的破镜重圆只会出现在“夫妻”之间,而不是“夫妾”之间。

小花轻嗤一声:“那你现在可知dào

为什么了?”

田夫人还是不解。小花说道:“因为有一个让他真zhèng

心心念念的人,而我,很荣幸沾了一点点的光而已……”

这句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而夫人却摇摇头,她看向小花,酒气弥漫,对方的面容变得十分模糊,让人无法确定其真实。就是这种朦胧之美,摸不着的东西最让人心动的。恐怕正是因为小花的拒绝和疏离让田云山产生了征服和猎奇的心思吧,只不过以他的心性还不至于要一个女人还要用强硬的手段,只要他想,每天都有不同风情的青春又美貌的女子往他床上蹦达。

田夫人终于开口,“你容我再想想,过了大年我就给你回复。“

壶中酒水煮开了很久,酒气散发不少,现在喝起来更加温润可口。小花给两人再次满盏,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从夫人的语气来看,她甚至比自己更想自己从田府里消失。想想,禁不住莞尔一笑。

小花端起酒盏朝田夫人示意一下,一样脖子,趁热灌了一大口。如果可以,她是绝对不会求到田夫人这里来的,当初正是因为她使计差点把自己打死,这个仇不是说磨灭就磨灭的。可是想想瞿家,从林氏上次来要秘方时,她就知dào

,这一世无法避免的再次被瞿灵儿玩于鼓掌之中了。和前世一样,林氏口口声声都是让她要好好照顾灵儿之类的话,难得她不知dào

自己才是田府中最最底层最最低贱的存zài

么?

倘若瞿家真是那么关心自己的话,为什么不给自己赎身出来?对了,倘若真有此心意的话当初也不会那么心心念念地让自己嫁入田府当妾了。

小花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田夫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dào

。两人开诚布公以后,那些虚礼也没啥必要了,田夫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当然,前提是小花说的这酒真有那么好,至于小花,在她眼里也就和阿猫阿狗一样……

大年初三,田府准所有小妾回娘家拜年,并且所备礼品统一从帐房支取。足够彰显田府的大气,让人们各种艳羡,啧啧,看人家田府,连对小妾都比那些正妻好的多……

瞿灵儿是田府高贵的幕僚……当然所谓幕僚实质上也是养起来的一条狗而已,不过那身份地位就比小妾高出许多,而且是绝对的自由身,她高兴在哪就在哪。在田云山的亲自护送下,坐上她精美的马车,带着数箱礼物回瞿家了。

而小花本不想回瞿家的,但这是田府标榜自己的一种方式,不得不回去,她便只能坐着一个简易的滑杆,旁边跟着小荷给自己拿随身行李,后面一个小厮挑着一个挑子,上面放了两个小箱子,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其他小妾也差不多,只不过小花就走在瞿灵儿轿子的后面呀,形成鲜明对比。

田夫人因为是田府的当家主母,她不用回京都,而是在田府主持一应事务。等空暇时再回娘家省亲。

瞿家早早就在方山县的城门口来等着了,直接将瞿灵儿的轿子迎了进去,若不是林氏认出后面滑杆上的小花,他们铁定要将小花给忘掉。那场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瞿家今非昔比,他们将旁边的院落盘下来,跟一座府邸也差不多大了,但是小花却从林氏脸上看到辛酸和憔悴,即便厚重的脂粉也无法掩盖其疲态。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几分,莫说是村妇出身的林氏,即便是从小便浸淫内宅的田夫人,在应对那些莺莺燕燕也显得十分疲惫。田夫人手段高明,她知dào

这些个姬妾就像是春草一样,割一茬张一茬,反而会在夫君面前落下妒妇的名头,还不如将这些“姐妹”好好收拢起来,更便于自己管教。

林氏拉着小花的手,“花儿,可让娘想的紧呢,来让娘看看,啧啧,真是变水灵了。你妹妹跟我们说你在田府过的很好,我还不相信呢,果然是真的。”

呵,又是瞿灵儿,她什么时候来看过自己?什么时候想到自己这个姐姐的?哦,对了,如果前世的记忆不错的话,瞿灵儿进入田府不久便设计陷害自己。只不过先前安排在自己身旁的连秋被自己解决了,莫非现在又在运筹新的计谋不成?

瞿灵儿一身华美宫装,衬得花容月貌,看上去如同高贵的公主一般,她看到后面穿着斜襟袄裙的小花,微微一愣,先前还没注意这个贱人呢,没想到几年不见竟变得这么水灵灵的,那气质浑然天成,比自己还胜上一筹呢,嫉妒之心油燃而生。“哟,没想到姐姐还走在后面呢,以为你已经先到了。姐姐怎么不说一声,可以让你搭一下顺风车呀。”

“呵呵,妹妹真是个有心人呢,只不过姐姐这身份要和妹妹同坐一车的话怕是要被人小花的。”小花应道,并自然地走上去。

瞿灵儿觉得不妥,下意识后退半步,身体朝后列开,“姐姐这是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软肋

小花伸手停在半空,莞尔一笑道:“呵呵,只是见妹妹花容月貌,心中欢喜的很,想摸摸呢,如此,倒是姐姐太托大了。”小花没想到瞿灵儿如此警觉,如此自己倒不好这样直接下手了。

瞿灵儿哼了一声。

小花继xù

道:“我看妹妹用的可是‘华哥’牌胭脂?”

“姐姐真是好眼力,是的呢。”说着用手指轻抚嫩滑脸颊,带着一丝自得。

小花带着神mì

兮兮的样子说道:“我也是呢,不过我买的是最秘制的美人膏哦,所以擦在脸上也看不出擦脂粉的痕迹,而且还是可以从根本上滋养肌肤,永远年轻充满活力呢。”

灵儿听了心中一动,她现在什么都不缺,最怕的就是容颜老去。尽管现在才十*的年纪,但是她看那些个女子,哪一个不是豆蔻年华,哪一个不是青葱水嫩的,而且人家还会各种艺能,而自己呢,除了从灵魂携带来的那些自以为很现代很文明的观念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除了自己拥有永远也无法告人的秘密空间,她还有什么可称道的呢?

所以她对自己的身体对自己容貌十分看重,没办法呀,女人活的就是这么悲催。

小花见对方心动,心中暗讨,果真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只不过有些人看重名或利,有些贪图享乐,就连心思深沉的瞿灵儿也不例外,竟然对自己容貌如此上心。她从旁边小荷背着的随身包袱里摸出一个普通陶瓷盒子,轻轻掀开,一股淡雅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瞿灵儿见里面的如同莹润膏脂一般,中间被挖去一坨,很显然是被小花用掉了。灵儿鼻翼扇动,竟然和对方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浑然天成的气息很相似,便信了几分,看向小花的眼里充满探究和玩味。难怪这个木讷的姐姐会变得这么好kàn

,原来还有这一手呀。不过那如意坊的掌柜也太不厚道了。竟然藏着这么宝贝的东西不卖给自己,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小花伸手抠出一小坨涂抹在手背上,膏脂淡淡化开,慢慢被皮肤吸收。变得水润自然。

瞿灵儿想试一试,小花适时盖上盖子,放回包袱中,带着一丝自得和傲娇的样子,“呵,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一盒,偶尔擦一次的……你知dào

姐姐现在在田府不过是一个小妾,因为禁足的原因平素又没啥赏赐的,可不能随便乱花钱……”

瞿灵儿愕然,如果说先前她一直觉得这个姐姐装作高深。想给自己下什么套子的话,听到对方这么赤果果的说话,心中防线一下子松懈不少。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呀……不就是银子么,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两姐妹边走边聊,还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让一旁的林氏心中宽慰无比,旁边是迤逦的装着礼品的马车,承shòu着周围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心里十分受用。

回到瞿家,家宴已经准bèi

妥当,略微休息,便进入饭局。小花平素在自己的小院中。有景婶和小荷给自己做吃食,专挑精细的做,已经把嘴养的很刁了。不过小花本性不是那些娇柔做作的闺阁小姐,虽然这些食物在她看来并不稀奇,也不妨碍她把肚子填饱。她从来不会因为味道怎么样而把身体亏待了。随着异能修liàn

进入新的境界,小花愈加发xiàn

了身体的重yào

性。

瞿灵儿立志从士。虽然女子从士不怎么可能,但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成为田府幕僚,所以说那些个带着政治性色彩的话题她也不用回避,甚至许多人还想听听她的高见。

瞿灵儿也不藏拙,前世那些个政策有些略作修改。还是可以在这里当作很新颖的事情,所以她也博得个并非只靠美色而获得幕僚的美名。瞿灵儿意气风发,大胆的见解很快便将她名声传播出去了,因此,她便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大央国上层,为她走上仕途铺平道路。

在瞿家待了三天,瞿灵儿并不是像花蝴蝶那样左右逢源,而是靠自己的渊博见识赢得认同。小花自叹自己太过肤浅,女人,应该像灵儿那样,现在的她比那些男人还洒脱吧。而自己呢,竟然还在为了自由烦恼着。

林氏自然不好去找灵儿这个大忙人,所以将这几年的苦楚委屈统统往小花这里倾泻。小花不知dào

如何作答,因为这些事情只有身为大妇的女人才有资格去烦恼的,她不是大妇,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小妾而已。

就像多年前林氏生下瞿文时的无助一样,又把小花当成那棵救命稻草了。只不过现在的小花和十多年相比,已经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付出就一定有回报,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对自己好了。那一句“花儿”的感动在这些年被消耗殆尽,那一丝残存的温情也在上次她们毫不犹豫夺走酿酒秘方那一刻消散无踪。

小花到现在也不知dào

林氏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甚至真的怀疑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吗?在她不爽快的时候自己是发泄对象,在她春风得yì

的时候自己被丢弃在角落,只有她在这种无助并且无法寻求倾述对象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

小花缓缓起身,走向梳妆台,将那盒用去一半的美人膏递给林氏,说道:“这是我从如意坊买来的,用了一段时间,效果很好,可养颜美容,带着清淡的香气,闻着让人感到很舒服。”

林氏接过盒子,脸上欣喜不已,连忙抠出一坨涂在手背上,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而这淡淡的香气更让人爱不释手。

小花说道:“娘,我不想一直当个小妾,你们给我赎身吧。”

林氏呆愣一下,立马否决道:“赎身?为什么要赎身?你现在在田府过的不好吗?你看这名贵的胭脂,还有你身上穿的,走出去跟你那些同龄人相比,她们连这衣裳一个角都买不起?再说,赎身了你又能干什么呢?谁家会娶一个做过小妾的女人?难道你还想去给别人做小妾?还是说你想孤独终老?……”

林氏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小花噎在那里久久没回过神,其实她早该料到林氏会拒绝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并且这么…理直气壮的。貌似在她眼里这田府小妾是多么美好的样子一样。小花的心终于彻底冷了下来,看来自己果真是犯贱的呢,没有亲耳听到别人给自己下定论是不会甘心的。

小花连忙摆手:“呵,娘多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话而已,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抓过小花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语重心长的道:“花儿,娘知dào

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是想做大妇是不是?你看你爹现在,也算是有编制的朝廷官员了,所以你是完全有资格成为大妇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讨得田老爷的欢心,早点生个娃,到时候凭着你爹的地位再给你争取一下,未尝不能成为大妇……”

林氏说的很对。

只不过小花志不在此,她也知dào

小妾登上正妻之位难如登天。男人的宠爱和夫妻之间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恩情是不一样的,恩宠,更像是一种把玩和施舍,说没就没了,所以有很多男人宠爱小妾,但是正妻却可以随意将小妾给打杀发卖掉,什么事都没有。就连他们自己也是随意将小妾送人,并且成为士大夫阶层的一种风雅。所以这宠爱跟夫妻恩情相比,屁都不是。

小花可不觉得自己突然就人品爆棚,然后让田云山对自己另眼相看……想着过去那几年日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其实小花心中还是有杆秤的,不管是因为瞿灵儿在田云山心中的关系还是瞿家的关系,虽然在田府中几次差点死掉,总算没有死掉嘛。但是小花以后却不想继xù

这样的生活了,这种如履薄冰,自己的小命在别人念头间跳舞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小花叹口气,看着林氏,幽幽的道:“娘,正如你所说,即便我有那么幸运一步登天,然后呢,是不是过像你一样的生活?”

林氏脸色陡变,人前的荣光,背地里的辛酸,也只有内宅的女人才知dào

自己过的有多苦。用“熬”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只想着熬成婆的那一天,也就一生功成了。就像魏氏这样,现在成为整个瞿家的中心支柱,儿子自然以她为中心,有婆母在林氏就不能真zhèng

的成为家主婆,那些个纳进的小妾讨好瞿家生更要讨好这个家主婆,反倒把林氏在旁边架空了。这样丈夫不疼,婆母不理,就连那些个小妾都能给她使眼色,若不是看在她是糟糠妻,又生儿育女的,没有七出之由,勉强占着“夫人”的位置。

其中苦楚也只有林氏自己知dào

。而小花这一句话纯粹就是在戳她脊梁骨呀。心中更是痛苦万分,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呀,亏的自己那么为她着想,她倒好,字字诛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花出手了

“小花,你要知dào

我们都是为了你将来好。你看看以前那些乡邻的女娃子,又哪个现在有你的荣华富贵?每天粗茶淡饭,起早贪黑操持家务伺候公婆,还要被丈夫打骂。至少我知dào

田夫人对你们这些小妾并没有如此,是完全按照小主子的身份来置办的。再说,即便是这小主子的待遇,不也是看在你娘家是官家么?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看来我真是白生养了你这个女儿了……”林氏愠怒,连带着将心中愤懑变成对小花的训斥,啪嗒啪嗒地说了出来。

小花静默,从“花儿”变成“小花”了,本以为她可以和母亲之间有一次真zhèng

开诚布公的谈话的,看来,她们的价值观真的不在同一个层面上。或者说自己的价值观因为重生的种种而彻底改变,变得和这个社会大环境格格不入。

谈话不欢而散,小花却感觉到一身轻松,就像是一种仪式一样,终于完成了对这一世的全部交代。母亲的生恩,她在十多年前便偿还了……这,只是一个告别,告别的仪式。

小花回过神,蓦地觉得周围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了自己和母亲在这里待这么久,怎么都没个丫头来端茶倒水?小花一向谨慎,没想到这次倒是托大了,连忙起身出来,见到两个丫头坐在旁边回廊上唠嗑呢。小花假咳一声,两人回过神,连忙福身:“大小姐……”

小花问道:“你们给夫人送点热水,加点炭火吧,屋子里冷得很。”

两人连忙应诺,的确是做奴婢的失职了,连忙告辞离开。小花貌似随口问道:“刚才谁来过?”

两人本能就要作答,话到嘴边蓦地打住,结巴道:“没…没人……”

小花心中有数,让两人忙活去了。

小花隐隐觉得自己和母亲的谈话被瞿灵儿听去了,她要对付自己对付瞿家。不知dào

这次会有什么……小花长叹一口气,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田夫人身上了。小花知dào

瞿家从客观上的确是自己的靠山,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先满足他们的利益为前提的,再加上有瞿灵儿从中作梗。不知dào

什么时候像前世那样死期就临头了。

在娘家待了几天,小花无事可做,除了听林氏的各种抱怨和唠叨。不过经过那次不愉快的谈话后,林氏对小花的说教更加严厉了。小花两世加起来已经半百人生了,所以她的心性坚毅甚至超出自己的预期。当放下所有以后,发xiàn

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面对林氏竟然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小花看着那些个被瞿家生纳进门的靓丽女子各种蹦达,心中就一阵烦躁。她们是真不知dào

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呢还是因为仗着自己年轻以为可以让男人喜欢自己身体从而喜欢上自己,甚至是宠妾灭妻?那么她们就大错特错了,男人在看待这个问题上永远都是非常透彻和理智的。那些所谓的不爱江山爱美人不过是一句醉话而已。

魏氏大概年纪愈大的原因,变得没有那么强势和急躁了,不过面对后院这些污浊,只要那些个女人对自己好,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呢。而这也正是林氏郁闷的地方。小花觉得魏氏就像一个老巫婆,仗着自己现在整个瞿家里面至高无上的身份,硬生生让这些女人没有任何章法。小花看到她院子里栽种名贵的花草,大概都是外面那些巴结瞿家生而弄来讨好她的吧,莫说,这里面还真有一些好家伙,凝神静心。甚至还有一盆极品兰,所散发的清新气息更是能够凝聚人体元气,难怪魏氏这么大年纪还显得如此精神抖擞的。

魏氏一向不待见小花,现在瞿家崛起,甚至连她娘家以及瞿家几兄弟都分别在县城以及集镇上置办了田产。魏氏觉得小花是田府小妾辱没了瞿家,尽管这件事在开始她还觉得小花能嫁进田家是一场大造化。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现在瞿家跻身官家,而出了一个别人小妾的女儿,她压根觉得瞿小花低贱。可是她偏偏不说将小花赎身的事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花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大度的人。魏氏对自己没有任何恩情可言,她一次次地伤害自己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反抗,是因为她姓瞿,而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成为一件工具,被利用还被嫌恶,也就没必要再委屈自己的本性了。

小花心念一动,将院中的花草一一捋过,自然也没放过被丫头端出来晒太阳的那株极品兰,顺便动了点小手脚。

第二天,三天省亲时间结束,小花必须回到田府。也就在这一天魏氏小院里面的所有花草全部枯死,并且散发一种恶臭。将整个小院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通,那气息仍旧十分压抑,让一向傲娇的魏氏终于焉哒哒下来,来她这里请安的女人少了,甚至连那些下人都不想踏进院子。没办法,只好重新拾掇出一个小院搬了进去,从此冷清下去,魏氏的心情身体都每况愈下,不到半年时间便卧病在床……

魏氏再也蹦达不起来,瞿家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这不是灵儿想看到的,她想的就是让瞿家从内部开始腐烂,到最后全部变成一堆垃圾。而魏氏一旦不能在儿子媳妇之间煽风点火,林氏在瞿家就有了绝对的权利,瞿家生不敢那么胡来,那些个闹腾的女人也会收敛,到最后便会成为那些许多官宦人家一样井然有序……

灵儿显得非常积极,给魏氏请大夫,也暗地里给她用最名贵的药材,她芥子空间里面有的是,不缺这个。可是魏氏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最后竟然是被灵儿的那些名贵药材给催成肥头大耳的才慢慢死去……此是后话。

就在魏氏搬进另外一座别院后,不知dào

为什么,先前那些巴结的人也渐渐稀落起来,整个小院也冷清下来。林氏趁势逐渐接管了后院各种事物,成为瞿家真zhèng

的家主婆,而魏氏没有实权,不能各种干扰妻妾之间的平衡,自此瞿家终于安静下来了。灵儿心中郁闷,她有无数方法让瞿家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她现在声名在外,她不能这么做。她只能用这种迂回的办法,既让瞿家的人受尽折磨,并且不影响到自己的前程和声誉。

祸起萧墙这招不行了,灵儿再次将目光落到小花身上,只有让瞿小花声名狼藉才能影响到瞿家,而自己却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当然这也是瞿灵儿一厢情愿而已,自己身上流淌着瞿家的血,所以瞿家有什么事都跟她息息相关。她这样做完全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灵儿现在有了新的计划,她和青木取得了联系,没让她失望,自己果真压对了宝……所以,她完全可以从另一条路独闯自己的逍遥人生,顺便将曾经那些陷害过自己的人给以惨痛的教xùn

……

瞿灵儿每次看着那些精美的绣花鞋,心中对瞿家的怨恨就增加一分。自己从一个文明的现代社会而来,对缠脚深恶痛绝,没想到偏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还有自己在出逃的那些经lì

都是拜瞿家所赐,而瞿小花则是罪魁祸首,是她把自己放出去,让自己经lì

了一段地狱般的人生,所以她应该更加痛苦而绝望地死去!

……

自从瞿家回来,小花便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辛婶出去打探了几回都没有有价值的消息,现在积雪未化,也不能进山,小花只能在自己小院里折腾那些梅花,顺便制作一些美人膏。美人膏的制作方法略微繁复一些,主要是选料方面。

小花没想到瞿灵儿也是用的“华哥”牌胭脂,还一副很自得的样子,若是知dào

那些胭脂都是出自她厌恶的姐姐的手,不知dào

那表情会怎样精彩呢。既然她那么警觉,那就只有从胭脂上下手了……小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自己差点被卖进青楼,差点被杀手杀死,差点被诬陷致死……倘若她还没啥表示的话就太对不起这次重生,太对不起这一手植物异能了,所以小花现在也终于找到一个还击的机会。

小花找到一种让精华凝聚不散的方法,溶于水,用精神力强行将它们融入其中变成膏状。这些精华本来就是小花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经过自己身体炼化一遍,本身就具有很强的亲和力,所以一涂在手上脸上,立马就能被皮肤吸收,并且那些用作载体的水也会顺便化作一层薄膜覆盖脸上,看上去十分水润。

小花这次一共做了两盒,让辛婶把新制作好的美人膏送到和海子约定的地方,只写了“秘制”两个字,相信以海子的玲珑心定会明白她的心思,直接定位顶级化妆品,相信能买得起这个的,整个县城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目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钩

瞿灵儿遣连香去如意坊卖那种美人膏,不过一会连香便跑回去,“小主,掌柜说没有了……”

瞿灵儿眼底划过一丝鄙夷,这世上就没有她瞿灵儿买不到的东西,不过又是奇货可居的烂招。不过说来也怪,这如意坊就像是幽灵一样,两年前突然冒出来,然后在县城就像是扎了根一样。各种关节顺利打通,甚至连那些混混都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可见手段,不仅自己有,别人也有的。

如意坊里面出售的不管是药材还是化妆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一下子就俘获了那些内宅大院里面喜欢养生或者怜惜容貌的男人女人们,不惜一掷千金以求…唔,有些夸张了。

不得不说那里卖的胭脂的确是上佳之品,就连自己用过一次再用其它的感觉纯粹是糟蹋自己的脸。郁闷的是自己派人查过他们的底细,只有一个掌柜和几个伙计,比如说那些药材以及胭脂的来历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来这次也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瞿灵儿就像一座移动的宝库,一到如意坊,海掌柜便放下其他客人,亲自来招呼了。

瞿灵儿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有多傲娇,而是带着自以为很魅惑的笑容,语气温和的道:“海掌柜,听说你们这里新出来一款化妆品,美人膏?给我来两盒吧。”

海掌柜一贯如沐春风的笑容,恰如其分地顿了一下,含糊其辞。

瞿灵儿道:“价格好说,我可是已经看到有人在使用了,莫不是你不想卖给我?”

嘻,怎么会不想买呢?谁会给银子过不去?海掌柜连连摆手,“不不是……只是这这秘制美人膏太少了,而且制作过程十分繁复……”

“你就说多少银子吧!”瞿灵儿觉得自以为自己的所有优势,在这个看起来极平凡普通的年轻掌柜面前没起到任何作用,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容貌而痴迷。也没有因为自己庞大不可估量的财势而折服,那脸上温和的笑意甚至连一丝丝变化都没有。

海掌柜伸出两根手指。

“二两?二十两?还是二百两?”灵儿一向谨慎矜持,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容貌呀。容貌大事,难免冲动一下的。再加上长期养成的优越感以及视银钱如“粪土”般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着实不奇怪。

海子内心却忍不住狂跳一下,不过他天生就是一块奸商料子。人家已经把肥肉递到自己嘴边了,不吃就傻子不成。而且这是自己老大“华哥”亲自授意“秘制”二字的玩意,肯定精贵着呢。

“有多少我全买了!”

海掌柜显得十分为难,“只有两盒了,而且下一批恐怕还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其它胭脂卖个一二两银子都算很贵的了,可是这一盒就要两百两银子一盒,不带讲价。直接定位高端。海子心道,这应该符合老大说的“高端”了吧。

瞿灵儿之所以下定决心去买,是因为她从林氏那里知dào

,瞿小花竟然将剩下那半盒美人膏送给林氏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看到了效果。皮肤看上去年轻许多。这不是用脂粉掩饰出来的效果,而是肌肤真的变得有活力了,水润水润的,甚至那淡淡的香味让久久没进过林氏房间的瞿家生都破例去了一次……并且对林氏也多了一分温存。

两盒就两盒吧,瞿灵儿一咬牙,拿出四百两银子将两盒全部买下,拿出一盒给自己贴身丫头连香用。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连香立马挖出一坨王脸上抹去,凝脂般的玉膏在肌肤上抹匀,如同一层水膜一样在脸上展开,肌肤立马变得水润光泽起来。这一坨相当于近十两银子呀……

亏的瞿灵儿有心,她竟然找到连秋的妹妹连香。连香不管是想为姐姐报仇还是因为瞿灵儿的知遇之恩,对瞿灵儿都是十分信服忠诚。并且对瞿小花恨之入骨,因为是瞿小花把她姐姐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到现在生活根本不能自理,全靠瞿灵儿花大钱把她的命吊住。瞿灵儿有自己的打算,让连秋多活一天就会让连香对自己多一份衷心。反正自己有的是高档药材,有的银子,无所谓……

瞿灵儿十分谨慎,她看到了美人膏的神奇,不过还是不放心,毕竟这是瞿小花介shào

的,万一给自己下个套怎么办?所以她拿着另外一盒美人膏找到自己先前结识的妙手陀,一手临摹的绝活出神入化,不过他还有一项绝活,那就是医术。

妙手陀仔细检查,又用自己特制的工具进行检测,直叹妙。能够被他称赞一个妙字实在荣幸。瞿灵儿最关心的是里面的药物成份,对身体有没有害,比如毁容什么的。

妙手陀看着这一盒美人膏眼热的样子,说道:“这一盒膏脂至少凝聚了二十多种药材和花灵精华,是真zhèng

的精华,对肌肤又有超乎寻常的亲和力,所以才能很快被皮肤吸收。而里面的精华对皮肤有着非常强的补充元气的功能,也就是说,涂抹这个膏脂可以最大限度地延缓皮肤的衰老……”

瞿灵儿还是不放心,再次问道:“这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吗?”

妙手陀看着瞿灵儿桀桀一笑:“副作用当然是有的……”

瞿灵儿心一悬,果真里面有猫腻。那妙手陀却笑嘻嘻说道:“我想谁要是用了这个,恐怕以后都离不开了……”

瞿灵儿愕然,旋即莞尔,她现在终于完全放下心来。难怪这美人膏要那么贵的价格呢,想自己穿越之前,那些明星打一只美容针就要好多钱……而这个却是纯天然的植物精华,没有任何副作用。几百两一盒,别人可能用不起,但不包括她瞿灵儿……

瞿灵儿立马觉得这美人膏不一般,里面定是含有让男人“冲动”的玩意。她并没有直接给自己使用,而是拿了一盒给张紫妍做试验。不过两天,就传来张紫妍传来的消息,她终于爬上田云山的床了……

瞿灵儿给美人膏下了个定义:勾引神器!两盒美人膏,四百两银子,瞿灵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拿去给别人做试验了,终于成全了张紫妍。其实就连张紫妍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老爷对自己怜惜起来,如果说有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只是自己用了一盒美人膏而已,自己本来就天生丽质,这美人膏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其实仔细一看,就知dào

这美人膏并不是她想象那般简单。这可是全部有植物精华凝练而成,可以说里面没有参杂任何杂质。对皮肤有着绝对的滋养效果,最最重yào

的是它看起来简直太自然了,那种植物了清灵之感不自然地让人心情愉悦,通俗的来说,就是气质,一种灵气。

……

正月初十,田夫人再次光临别院,并且亲自将景婶辛婶和小荷三人的卖身契给带来了。

小花如约将自己整理的那份花酒配方给了田夫人,并且还额外赠送了一盒美人膏。

田夫人看见手里如同凝脂一样,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胭脂,心情有些激动,问道:“你怎么也有这个?”

小花说道:“这是我特意送给夫人的,相信夫人会用得着。”

田夫人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果真清香,带着植物的灵动气息。她将盖子合上放回桌上,对小花道:“老爷昨天把妍儿收房了。”语气虽然平带,还带着“妍儿”的昵称,但小花知dào

她现在心里肯定郁闷的很。多一个女人就多一个分享自己男人,即便她很清楚对方的身份地位,就是一个普通的妾,随便个由头就能办了她,只不过想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别人的女人身上驰骋,心中就堵得慌。

小花也知dào

以夫人谨慎的心性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的,更不可能随便用别人送的东西,特别是这些关系到容貌大事更是不会乱用。小花也不勉强,对方自然会找到检验的办法,如此只会给自己将“华哥”的名号更加推广出去。

就像瞿灵儿一样,小花听到田夫人的话就知dào

瞿灵儿肯定去买了那两盒美人膏,并且还十分大方地给妍儿用了。所以自己现在立马从新做了几盒,当然是特制的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小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用植物精华凝练成膏,把美人膏做好了。分出一盒给田夫人当人情,顺便再给自己“华哥”胭脂传出些名头。

田夫人坐了一会,小花依旧用上好陈酿花酒招待对方,临走还让小荷去抱了一坛送给田夫人。自然,田夫人也将那盒美人膏给带走了。临出院门的时候田夫人道:“对了,老爷说正月十五会宴请一些至交好友以及那些幕僚过来……”

小花哦了一声,她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些大型宴会都是前院的喜庆,跟她没关系,在解决了慢慢渗透到瞿灵儿以及讨好田夫人后,小花让辛婶再次将新做的几盒美人膏以及一些普通胭脂送到指定地点去。

小花再次把目光落在后面那片绵延大山上。不出意wài

的话按照计划,自己以后都不用回来了,所以必须给莫离它们三一个交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华哥”宏

过了两天,海子特意到未阳镇将这段时间的收益给小花,依旧是现银,足有一千二百多两银子。小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亏的他如此大胆,竟然直接赶着一辆马车就过来了……更让她意wài

的是这其中有一千两银子都是瞿灵儿贡献的。

小花以为海子会卖个几十两银子顶天了,没想到竟然狮子大开口……

小花并没有被白花花的银子晃花眼,她开始琢磨灵儿是哪里来这么多银子的?莫非这和她的异能有关?

通过在瞿家偶尔相处几次,小花观察发xiàn

,对方应该没有像她一样的植物异能,因为她从对方身上感应不到植物的灵动。但是对方貌似有花不完的钱,随便就拿出一棵百年份的人参灵芝什么的,即便是去买,这个小县城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资源……

唯一的解释就是,瞿灵儿有一个可以产出这些天材地宝的…秘密空间!

小花被自己这个猜想吓呆了,本来觉得自己这个异能已经够逆天了,瞿灵儿竟然是真的携带了植物空间的大异能!如此小花觉得以后行动就更加要小心一点了。

不管对手怎样,小花都必须加快自己势力范围的建立和发展了。她现在已经小小的尝到了财势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这就是她的底牌。因为这手异能,因为这些银子,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妾”了。

小花让海子在周围各个县城都建立如意坊分号,这个名字太过普通,很多地方也有如意坊,比如卖衣服或者酒楼等等。索性在前面加个“华哥”如意坊。

海子领会到小花意思。经过这两年的磨砺,海子已经完全褪去先前的青涩稚嫩,虽然身体依旧高瘦,蓝巾束住发髻,一袭简单至极的青衣长衫,但看上去十分干净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商人的浮华市侩。脸上带着笑意,一口洁白的牙齿,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小花想,这厮天生就是一块生意料子。自己只是给他一个方向。县城里那一系列事情都是他自己解决的。而且做的圆润有余,最重yào

的是自己和他之间的合zuò

关系至少到现在还没有暴露出去。

海子盯着小花久久移不开目光,以他看人的毒辣目光,总觉得自己东家有些不寻常,越看越有种动人心魄的东西在眼底深处流转。只不过他的眼光跟小花的手段相比还差那么一点点,小花对形象的改变是从肌理开始的,她知dào

什么植物精华作用肌肤会产生什么效果,甚至是收缩延展,色素沉着等等,直接让这些不同的植物精华作用在肌理深处。便是由内而外表现出的沧桑感,是那些普通的只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化妆术无法达到。

当然,也有小花无法改变的,便是自己形体,说的好听是天生的娇小玲珑。直白一点说就是…娇小。再加上植物异能对身体的淬炼作用,变得凹凸有致,所以为了掩盖胸前的挺拔,她只能在肚子和腿上绑上棉布,看上去笨拙而臃肿的矮小的中年男人样子。

小花背靠在椅子上,本来想翘个二郎腿表达一下男人风度的,可是腿上绑的太厚重了。根本翘不起来,只有把身体朝椅背上靠,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终于有几分中年发福的神韵。小花喝了一口茶:“新店选址还有些什么问题?”

海子惊回,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说道:“那个……我先前到过相潭郡。那里鱼产很丰富,只不过连年水患,那里……”

“没事,你先去放心的弄吧,还差多少钱直接说。先拿五百两过去。不够自己想办法……”小花慢悠悠地说道,海子看的出东家对连锁店很在意,更在意那个叫相潭郡的地方。海子一一应诺。

海子觉得华哥这两年变化很大,就像一个气球一样,从一个青年一下子就变成了中年人,若不是那面容还能看到以前的影子,或者那神韵那气息依旧一样的话,他肯定以为是有人假冒。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无数遍,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对了,华哥,游月园和青云楼,他们都想跟我们合zuò

,所有消耗的胭脂水粉都从我们这里购买……”

这个消息倒没有出乎小花预料,她知dào

以前那些青楼粉头也会到如意坊购买胭脂水粉什么的,只不过她们却提出合zuò

,这是个怎么说法?

小花应道:“合zuò

?怎么个合zuò

法?”难道是想给海子一个优惠条件什么的?小花邪恶地想到。

海子看到小花意味深长的眼神,脸登时红了,有些结巴的道:“那个……他们他们想将美人膏给垄断下来。”

按理说自己将这玩意拿出去才不过十来天,最开始是给林氏用的……莫非是林氏传出去的?也有可能,林氏在现场已经有自己的圈子,那些官夫人贵妇什么的时常也会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无非就是相互炫耀攀比什么的。旋即莞尔,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游月园小花还有些印象,当初自己经过红灯区,便看到,最大那个妓院便写着游月园。她们想要也可以,但是这价格既然已经抬上去了,便没有随便为她们改变的可能。再说了,她们既然想要用这个,付出多少成本定然也会从她们“恩客”那里多倍弄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

小花眉头皱起,“垄断?他们想独占?给什么样的价格?”小花不关心谁用这些,这些高档胭脂本来就属于奢侈品,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贵妇才有这个资本,普通人家,就连填报肚子都难,公婆丈夫把媳妇儿当牛马使唤,哪里会舍得给卖这些玩意……至少小花以前的那个村里就没那个男人舍得给自家婆娘买过胭脂。即便有钱了自己去喝两盅或者找个粉头乐呵乐呵……

既然想要,肯定需yào

付出相应的代价。开玩笑,虽然说这对自己的植物异能来说挥手间的事情,但是别人做不到呀,总不能让自己的异能贱卖了吧。

海子说道:“他们每年有上千两的订单,并且在京都以及其它郡县还有分号,一年光是胭脂水粉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小花沉吟片刻,她总觉得将自己绑在一棵树上不稳妥,那样的话,以后自己所作一切就的看对方脸色了。万一自己无法供应她们胭脂需求?万一他们挑刺?万一压价?小花不喜欢这种执巾掣肘的感觉。说道:“合zuò

可以,价格由我们定,供应多少同样我们定。我们只承诺除了美人膏外的其它胭脂优先供应他们需yào

。”

海子有些犹豫,他在现场待了几年,才发xiàn

哪个门道都需yào

人脉。而且里面的关系各种弯弯绕绕的,稍不留神就得罪了人,然后就扯出一大堆的麻烦。倘若这样回话的话,一方面断了这一个财路,他更担心的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小花道:“是想做自己的老板,还是做别人的附庸,你自己选择。我可以让你独当一面的大老板,但你若是真要选择后者的话,我可以给你提成,就是我愿意给你多少货源,什么时候给,什么价格由我定。”

海子神情郑重道:“我……选做自己的老板。”

“那就好,记住无论什么事,自己莫要先失了阵脚。现在是他们求我们合zuò

。想必你也看到了,美人膏要不了多久就有很多人愿意争着来和我们合zuò

的。依旧是那句话,这不是普通大众的柴米油盐,而是高端奢侈品,价格只高不低!”

小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自己不是圣母,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更何况,能卖这些胭脂的人,哪个又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姑村妇?所以她赚的心安理得,一点也不手软。

海子精神大振,应道:“是,大东家!”

呵,一不小心又升级了,变成了大东家。小花眉梢微不可察一挑,她喜欢这称呼。将箱子里面的银子数出来几百两给海子,让他去打点一切。两人商量妥当,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同往县城方向驶去。

中途,小花换乘一辆马车,改变装束,然后跟着另一个马车回到未阳镇。从山林回到田府别院。

小花叫出无情,如果说开始小花用承诺要挟他兑现承诺,心中只是为了实现承诺而对小花实行保护的话,那么现在,他发xiàn

对方虽然身为女子,那样的魄力,那样的胸怀,就连那些自诩胸怀天下的男人也无法比拟的。只不过他知dào

,她面前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接到了这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无情说道:“的确有人跟踪你们,看样子应该是银月阁的人,他们在杀手界的信誉也很好,只不过他们一向要价很高,只会效忠那些王公贵族,或者大权势者。”

小花哦了一声,心里有数。只要确定对方没有跟踪到自己修行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安排

小花将景婶辛婶和小荷叫到面前,将田夫人拿来的那个她们盖了指印或者是她们长辈画押的卖身契拿来,一一分了下去。

三人拿着手中这张薄薄的泛黄的纸张,激动的难以自已,就连心性最沉稳的辛婶也禁不住泪眼模糊,直接就朝小花跪了下去。

景婶和小荷哭泣喊着“小娘子……”也跟着跪了下去,自由啊自由,为了生存下去卖身做了奴仆,当了奴仆之后才知dào

什么叫自由。即便那种等级森严的各种家规族规已经深入灵魂,她们仍旧是渴望被尊重的。

在小花这里,她们终于体会到被尊重的感觉,所以她们才会愈发对小花忠心。可是,终究是少了点什么……现在,小花竟然直接将卖身契给了她们,还她们真zhèng

的自由,无疑为再造之恩。

小花声音平静的说道:“我希望跟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自由身,当然,以后你们若是有其他想法,我不会有丝毫阻拦。”小花摆摆手让她们不要忙着表忠心,从这一刻开始,她们已经不是主仆关系了,小花更希望她们待自己像朋友像家人,不是因为主仆的关系而尽忠,而是全身心地对自己好。好吧,她知dào

自己要求有些过分了。

“以后你们跟着我,我会按月支付你们酬劳,唔,就先定为每月一两银子怎么样?等以后安定下来,我会根据情况给你们涨工钱的。”小花笑着止住她们说下去,平心静气的道:“你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你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三人再也忍不住了,“小娘子,你不要说了,我我们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小花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她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做,越是临近离开,心里那种不安便愈加强烈。所以她必须先把这些都安排好。

“好了。没说让你们离开呀,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三人先到相潭郡的糜县去。小花跟着我去过,你直接去找洪爷和水生他们。我看他们也是信义之人,可以让他们直接带里面到糜县。找到

汪,然后组织人安装先前的计划开挖河道。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咨询一下魏伯他们……”

小花将这些安排妥当,小花顿时惶恐不已,她才到糜县去过一次呀,而且那次全靠小主在旁边。现在竟然让她带路,独自去找那些人……好吧,那些人也是很淳朴好客的,只不过她心中仍旧有些惶惶不安的。

现在的辛婶倒真的平静下来了,她知dào

小主有大动作了。若是小院里所有人突然一下子全走了。恐怕会引起整个田府轰动的。但是小主擅自把她们放走了,田府会放过她么?

辛婶心中很是通透,她知dào

,即便她们三个留下来,对小主一点帮zhù

也没有。甚至会让她分心,无法进行自己的计划。虽然她也不知dào

小主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把小主的计划记下来,尽lì

做好,相信以小主的实力和魄力定会从这个囹圄中逃出去的。

小花跟三人说到大半夜,总算让她们平静下来,并且接受了她的安排。小花而后找到无情。让他带着自己的凭证到相潭郡,放在指定地方。小花主要是怕让景婶三人带着上千两银子在路上不安全,便让无情带过去。

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小花就将景婶三人送走,因为和洪爷他们的约定时间到了。

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化雪时比下雪更加的冷,小花让植物精华在身上流转几周才完全解除了寒意。那些残留的积雪下就是一层薄冰,踩上去嚓嚓的响,稍不留神便会滑倒。她以为莫里三个这么冷冻的天肯定窝在那个洞天福地的山洞里,准bèi

自己走过去的。

没想到刚爬到山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倏地冲到她面前。

莫里显得很是激动又有些焦急的样子,小花和他意念交流得知,熊大熊二没能挺住诱惑吃了几朵灵芝……

小花一点也不意wài

,自己离开了几个月,看莫里的意思是那两个家伙才吃了没多久,能够每天面对那么大大诱惑这么长时间已经算不错了。

莫里相比几个月以前貌似又强健不少,小花俯在对方背上,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体里传来的强dà

元力。这和上次他们吃下灵芝淬炼身体有关。所以,光是吃两朵就有这么大的好处,若不是心志十分坚毅,又怎么能抵抗的住强dà

实力给自己的诱惑呢。不过小花对莫里倒是高看一眼,看来对方的灵智比她估计的还高。

不到一天时间莫里和小花就到了洞天福地,远远的,小花就感应到一股暴戾气息从山东传来。并伴有阵阵恐怖低吼。

当小花亲眼看到面前情景时,仍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两只熊瞎子差不多全部变异了,身上披了一层厚重的盔甲,不一样的是嘴巴增长,龇着牙,露出近一尺长的尖锐獠牙,熊掌也变得更加坚硬厚实,长成锋利的爪子,随便一挥就切豆腐一样将旁边坚硬山石抓下一大块。

小花下意识吞下口水,她不知dào

他们是否还有灵智。不过当她和莫里站在他们面前时,两熊明显愣在那里,眼睛里露出渴求的色彩……

小花终于松口气,幸好他们的灵智还没有完全磨灭,不然的话她只有将他们杀死了。

稳妥起见,小花用迷迭香将他们暂时给弄晕,然后再通过自己的异能将他们体内的暴戾因子给一一抽掉。

这个过程太复杂了,以小花现在庞大的精神力也有些吃力。当把两熊体内的暴戾因子清除掉的时候已经四个时辰过去了。

两熊恢复过来,无比后怕的样子。因为他们明显的知dào

自己对那些天材地宝的依赖,并且本能的就想守在洞口,不让任何人接近。那样的话就和铁甲兽一样了,一生都将在这个山洞老死而去。

两熊的样子已经不能恢复过来,除了样子比较…怪异一点,身体比以前更加强悍,恐怕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获得的好处了。

小花再次进入这个洞天福地,将那些人参灵芝再次抽取一遍植物精华。这才几个月时间,植物内的精华竟然已经被充满了,小花觉得这个山洞里面肯定有什么凝聚天地精华的东西存zài



小花四下查找起来,无所获。小花将手覆上一株看起来年份最久的极品兰上面,细细感应它的元力波动……

小花的精神力捕捉到一些绿色的元力在植株里面流淌,根据绿色元力的充盈状况以及浓郁程度,就知dào

这些植株的生长情况,以及它们所蕴含的植物精华。所以,这些元力也是植物精华的载体或者输送者,根据这些元力的运转情况,就知dào

那些地方是植物精华来源的主要方向。

小花凝神感应,精神力顺着绿色小点飞去,渐渐的,她感觉周围的绿色小点越来越多……

良久,小花蓦地睁开眼睛,看向洞中央的一小块空地上,如果不是她感应到这个地方,她一直以为这就是经常被踩踏出来的空地。

小花从后腰抽出匕首,便开始掏挖起来。

忙活了一两个时辰,小花挖出一个数尺深的大坑,却仍旧没发xiàn

什么有用的东西。

莫里走过来想帮着挖坑,但是自己雪白的皮毛糊上泥巴,坑也没挖多少。熊大熊二站在洞口看着周围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天材地宝,心有余悸,想进来帮着小花挖坑,又不敢进来。

小花累的不得了,对两熊道:“快进来呀,给我使劲挖下去。”

有了主人的吩咐,两熊笨拙的身体挪进来,雄大跳进坑里,四肢翻飞,便看到周围泥土飞扬,不过一会就在坑周围堆了高高一圈泥土。

熊二则将周围的泥土推到外面山洞去。

想了想,看样子自己感应到那团浓郁的元气聚集地还有些深,这些药材与其被泥土盖住,索性全都拔起来算了。

于是小花负责采灵芝,熊二熊掌一铲就将人参给整个挖起来,莫里负责运输,小花看到那些人参上沾满不明液体,心中好笑的很,也真是难为这三个家伙了,看着这些好东西却不能吃,光是想想就够痛苦的。

小花将洞内所有东西清理一空,一个大坑占据了整个山洞。

已经有三四丈深了,依旧没有特殊之处,索性熊二也跳下去一起掏挖起来……

天色见亮,一缕阳光从上方山顶的洞口投射下来,正好落在大坑中央一个地方。小花灵机一动,让熊大熊二照着那束光线继xù

挖……

一个白色混在泥土中飞了出来,大概两熊熊掌太大了,根本没啥察觉,而小花却感应到一股隐晦的元力qì

息飘散开来。扒开泥土,竟然是一块巴掌大的略微扁平的白玉,玉石中央有一株刚刚抽芽的小苗……

福至心灵,莫非这就是这个山洞有这么多天材地宝的原因?

第一百六十章 再返林家,真相了

小花将玉石收入怀中,让熊大熊二不用再刨了,她将那些收拢过来的一大堆人参灵芝,将里面的暴戾精华全部抽掉,留下一部分给莫里它们,让它们每个月吃一株,相信这些吃完,它们身体也会进化到一个新的阶段。

莫里看到小花将这所有一切都安排好,隐隐预感主人要离开,便要求跟着小花一起走。

小花想到糜县现在一片水国,他们去的话住哪里?不过小花允诺,等以后有机会了定会种一片森林出来作为它们的苑囿。

小花经过毒箭木树林的时候又抽取了不少有毒植物精华,小花觉得心中不安愈加强烈,自己必须做好万全准bèi

才行。经过那个山涧的时候,小花想到现在景婶辛婶她们都走了,不能立kè

送到与海子的约定地方去,索性藏在山洞中,免得放在别院里被有心人拿着说事。现在终于摆脱这里的一切了,小花可不想横生枝节。

远远的,小花看到那堵城墙一样的合身树。临别之际,小花生出许多感慨来,想起当时的情形,又看看身下的莫离,莫非这也是自己命运的一部分?。

合身树当时虽然用根须禁锢莫里它们,伤了不少根须,但是小花给它增添了不少生命元力,所以现在看上去貌似更加苍劲一点了。

像是感应到小花的气息一样,树枝无风自动,不断地招摇起来。

小花伸手覆上斑驳粗糙的树干,一个清晰的意念传来:“主人主人……你带我走吧……”

小花咧嘴一笑,对方的躯干堪比城墙,自己怎么能弄的走呢,更何况她不知dào

有比这里森林里更好的地方成为它的家。

合身树像是感应到小花的意念,树枝摇晃的更加厉害,连忙说道:“你有生命之玉,你就是我们的主人,你可以将我们的生命种子放入生命之玉中……”

小花感觉脑袋有些懵。什么,生命之玉?自己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玉饰呀……不对,自己不是从那个山洞挖了一块玉石出来吗?而且通透的羊脂白玉中竟然有一株小苗的样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这合身树是一株变异后的白果树,性平。味甘苦涩,有小毒;入肺、肾经。有降痰、清毒、杀虫之功能。可以做成药膳粥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玩意的生长周期太长了,要二十年才会慢慢开始结果……

小花拿出白玉,看见小苗旁边竟然多了一个极细微的绿点。这时,那绿点向小花传递意念:“谢谢主人,你可以把我种在任何可以的地方。”

小花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她终于明白自己捡到个宝贝,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可以将那些药材种子统统放进这个……玉石中吗?小花精神力锁定旁边一棵板栗树,过了许久没有动静。小花对那白果道:“为什么其它树种不能进入生命之玉中?”

白果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才说道:“它们应该还没产生自主的灵智。所以并不能感应到主人对他们的召唤……”

小花愕然,没想到还有这个要求。旋即也就释然了,自己哪里有娶灵儿那样超逆天的气运,直接拥有一个植物空间?不过小花一点也不失望,她对自己的异能充满信心。充满了感恩。如果不是植物异能,她这一世铁定活不了那么久。

小花现在所知dào

的有自主意识的树木,除了这个白果以外,就是姥姥后山那棵老槐树了。

小花想到,自己难得遇到这些有自主意识的树木,便让莫里将自己带到姥姥家的后山去。

十多年过去了,小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再来到这个地方。回想当初种种。姥姥家他们对自己还算不错的了,是自己要求太高,以为对应该对自己更好一点,实jì

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想通了这一点,小花感觉自己对曾经哪怕定点的温暖都充满了感恩。

未阳镇距离老槐村不愿。莫里从森林的合身树那里出发,半天多时间就到了。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过大年,老槐村里充满了喜庆的味道。暖暖的阳光洒在那些融化的雪团上,白白的。看上去就像洒落的棉花团一样。

林家和十多年前没啥大变化,相比瞿家几个宗亲以及旁系要么都修建了大宅院,要么去县城或者集镇上修建宅子,林家算是很低调很低调的了。小院应该翻修过一遍,后面的小院两边修了两间厢房,前院也多起了一座偏房,成为一个两进的四合院形制,简单,却有种淳朴温馨的感觉。

小花脑海中蓦地出现当初林秀芸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很温馨的感觉,只不过跟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小花不得不怀疑那些话是否出自真心。

院中传来稚童争抢玩具的哭闹声,紧接着便是两个妇人相互掐架……是了,几个舅舅早就成家,算起来孩子也有几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呢。

一个佝偻老妇攀着墙壁走到后院来,嘴里咕咕哝哝着,开始去井边提水,旁边大木盆里放了慢慢一盆脏衣裳。

小花虽然站在后山,透过树林罅隙,仍旧见小院中一切看个清清楚楚。竟然是和也氏!

前院的争吵继xù

,并有愈演愈烈的感觉。应该是林大郎和林家二郎孩子争东西,然后两边大人加入掐架,一时间院中鸡飞狗跳的……

姥爷上去劝解,正好,两个儿子将气都撒到老父身上。最后两个媳妇也加入,大郎觉得父母将好东西都留给二郎,二郎觉得大郎好吃懒做,这个价一半都是自己挣来的,一起住下去太亏了,一句话:分家!

林父老泪纵横,都说养儿防老,没成想当自己老了,儿子的翅膀硬了,竟成了这样。他已经没有能力管他们了,常年劳作让身体早早的垮了。

还是大女儿好,逢年过节送东西送银子的,让他们在两个儿子面前还有些用处,否则……回想当初种种,悔不当初。他们想到了三郎林宝。如果当初没有把他逼走,或许现在就不一样了。辛辛苦苦一辈子,将儿子养大,然后给他们娶媳妇,现在好了,媳妇娶了,也生儿带崽的,确把老人忘了……

小花不知不觉站了许久,将前世那片空白的记忆全部补齐了。她终于知dào

林家是怎么败落下去的。原来是两个舅舅在那里闹分呀。看样子姥姥姥爷恐怕也要倒下去了……

根据前世记忆,两老病倒不久就撒手人寰,等林宝回来时,林家已经完全败落下去,最后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了。其实小花现在一点也不排斥皈依,如果可以,她想当一个姑子,清清静静绝世独立一生就好。只不过据她所知,即便是姑子,也不是想象那么清静的……

为了林宝不会对这个家这个人生失望,小花觉得自己应该出手。

就在小花决定去讲这些糟心事解决的时候,听到山坡上传来西索的声音,还有压低的谈话声。有些熟悉,小花将身体隐入旁边林中。

女人娇憨的调笑:“死鬼,看你刚才…把我弄的好痛哦……”

“痛?是很爽吧,看你那浪样,怕是还没把你弄舒服呢。”

……小花虽然还没经lì

过人事,但这些赤果果的调笑一点不陌生。让她觉得yì

wài

的是,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姨,林秀芸!另外一个男人是一个黑黢黢的粗嘎汉子,衣衫不整,顺便朝秀芸领口伸进去很抓几把,秀芸嘴里拒绝,但身体扭动很是受用地往对方手上送……

男人索性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伸进裤裆里抠摸,眼看着又一场宫戏即将上演。小花心中腹诽,也真是苦了这两个人了,这大冷的天,要是把那活儿冻坏了可怎么办呀。

小花想想自己,今年就满二十二了,自己已经嫁到田府五年多时间了。而前世,自己却是在田府待了近十年才被送人的,而现在,自己用五年多时间就争取到自己的自由了……在小花看来,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那自由已经是垂手可及了。

小花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在旁边偷窥的,虽然看起来那貌似…很爽的样子,但她觉得,倘若*里面没有真zhèng

的情谊,没有尊重与呵护在里面,那*也是紧紧停留在*享shòu

上的吧,而不能真zhèng

直达心灵的快慰。

男人十分粗暴,直接用手将女人搞定,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软在男人怀里。男人带着戏谑和鄙夷地将手上东西凑到女人面前炫耀……

男人说道:“你那男人真没用,跟着我吧,我天天都能让你爽翻。”

女人恢复神智,一边收拾衣衫,一边道:“不行,要再和离的话我娘会骂死我的……”

“你看你娘还能折腾几年?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外甥女是田府宠妾,你姐姐是瞿家夫人,你看瞿家那些人,那些个不是穿金戴银的?我说你爹娘真是老古董了,守着这个穷山沟,守着这个破房子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黎明前的黑夜

秀芸道:“我也没办法呀,我跟他们说过很多次,让他们去找姐姐的,或者去找瞿小花那小贱人也行,但是爹和娘都不肯,说什么药自力更生。现在两个哥哥嫂嫂也对我厌恶至极,我看我是在那个家呆不下去了……我听人家说那小贱人现在在田府,一个月光是酒庄分红就有几百两银子呢。要我说,就凭那个呆瓜样也能自己想出那么好的秘方来,我觉得说不定就是我爹娘以前给她的……”

小花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先前还以为上次小姨对自己的劝慰的话是真心的呢,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人。虽然这些话听来很刺耳,但是小花却忍不住要听下去,只有这样才知dào

别人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是不是真心对自己好。人心隔肚皮呀,回想当初第一次被姥姥背到林家时,小姨虽然厌恶自己,但是她性格爽直,并且到最后还是从内心里接受了自己。小花不想去管别人为什么在这十多年变了,就像自己一样,莫说十年,五年,自己也变得和当初不一样了。

“有道理,所以你应该把秘方拿过来才是,那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你的呀。”男人蛊惑道。

秀芸叹口气:“可是上次大姐回来,她说小花那贱人竟然把秘方给了瞿家,而瞿家与田家合zuò

……所以那秘方是拿不回来了。”

男人显得很失望,瞥了眼旁边女人:“你大姐那里不行,你可以去找你外甥女呀。当初她在你们家没少受你们恩惠的,而且你是她的亲姨,你现在有困难,她理所应当帮衬才是……”

小花心思通透的很,她知dào

很多人觊觎瞿家,甚至想方设法地沾亲带故,然后想从瞿家抠一点什么下来。但是貌似这个男人也太…急切些了吧?那小姨还沉浸在对自己丈夫的不满。对父母的抱怨,以及对姐姐和外甥女的嫉妒中,所以她一点也没听出男人的意图来。甚至更加急切地想要和丈夫和离,与对方双宿双飞。

……小花记得那个姨夫。貌似当时因为小姨的年纪太大了,林家二老不善于打点,媒婆只介shào

了一个鳏夫。媒婆是说的天花乱坠的,实jì

上等小姨嫁过去的时候发xiàn

对方身上恶习不少,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家里也存不住银子。小姨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方光明正大去找粉头,自己则暗地里给对方戴绿帽子……

不过待亲眼看到小姨红杏出墙还是让小花感觉到意wài

。根据前世的记忆,小姨的确多次来田府找自己要钱要物,自己当时生存维艰。也尽lì

给了不少。

两人已经在商量怎样说动二老,先是小姨和现在丈夫和离,如此找小花要的银子物什就直接他们两人享用了……小花听不下去了,原来前世的种种竟然是这么发生的。没想到曾经那个爽直的小姨变成了这幅样子。这一世,小花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男人见女人已经被说动了。整理好衣衫,没有丝毫留恋地扬长而去。秀芸理理凌乱的头发,下山去了。

林秀芸回到院中再次引起一阵骚乱,无疑,曾经相濡以沫的姊妹情深现在已经被生活折磨成斤斤计较。两个嫂嫂自然觉得这个小姑子是个吃闲饭的,并且还管她们家的闲事,各种嫌弃。秀芸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一句话就点着了火,院子里再次闹的不开交。

林家二老只有叹息,能怎样呢。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女儿在夫家过的艰难,难道还真赶她回去被那个吃喝嫖赌的男人打骂不成?

秀芸也是不争气,眼里心里只想着自己姐姐为什么你们命好。想着那个看起来呆愣木瓜样的外甥女也飞上了枝头。想她,要样貌有样貌,言辞哪方面不如她们了。她却没看到自己姐姐当初在瞿家是怎么熬过来的,也没看到姐姐人前风光人后的糟心。她更不会想到瞿小花也并非外人眼中的宠妾,一个月分红几百两银子的富婆。

小花突然间觉得进退为难起来。一方面,她是多么希望让林家家和兴旺,算是报了当时他们对自己的怜悯之心;另一方面,她希望林宝回来时能看到一个和睦兴旺的林家,也许结局就不会像前世你们凄凉了。

只不过现在她不知dào

怎样办。林家倘若真想巴着林氏的话,恐怕早就搬去县城居住了,也不用现在两个儿子媳妇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其实吵架的目的还不是做给他们两老看的么?

还有林秀芸,她一直就像去巴着大姐,只不过二老也一直拦着。教育他们自力更生,自己做到了,可是几个儿女却……

小花将老槐树的生命之灵收入白玉中,不想看下面院中的糟心事,见天色见晚,等自己把事情安排妥当,或许可以把二老接到相潭郡去……只要他们愿意的话,如此,自己也算是偿还林宝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了。

这边小花还没从林家的糟心事中抽出心绪,刚到田府,便觉得今天气氛有些不一样,完全是一种潜意识的。

田府,前院。

大红灯笼垂挂屋檐,打扫的整洁的小院里面站着或坐着前来祝hè的士大夫们,以及有莺莺燕燕穿梭其间,显得热闹非凡。而在正屋的大厅里面,则布置的一场温暖奢华,红帳软榻,里面是最有身份地位的人,或跪坐或斜卧在软榻上,面前一张条案,上面放着鲜嫩的水果,大块的牛肉羊肉以及果酒等等佳肴。

小花在山岗上略微停顿一会,丝毫不以为意,便折返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莫里回到森林去了,他和熊大熊二都

属于森林的。

刚进入院子,一个白色身影从旁边素心梅下走出,小花道:“你不去前面凑热闹,到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康说道:“刚才你到哪去了?那些仆人呢?”

小花见对方神情少有的郑重,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纨绔样子,她也不是多矫情的人,便回道:“我让她们出去办事去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子康道:“刚才…老爷让人来叫你过去,我……帮你掩饰过去了。”

小花愣了一下,真诚道:“谢谢!”

公子康继xù

道:“我说你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今天晚上,你能不去就不要去。”临走,公子康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小花觉得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好吧,他这是在报自己当日的救助之恩吧。可见让别人欠自己恩情总比结下一段怨愤好的多呀。对了,他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让自己不要到前院去。自己本来就不想去,更何况他已经帮自己掩饰过去了,难道那里的热闹少了自己不行?

小花嘻了一声折身回房,索性连亮子也懒得点了,将自己收拾一通,便躺倒床上休息。

小花还在想林家的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除非现在林宝回来,或许林家还有一线挽回的希望。可是前世只是听说他跟船队跑商去了,一去就是十几年,最后落魄归来……

十几年啊……小花觉得林家恐怕这几年都很难挨过去了,特别是林家二老现在境况实在令人堪忧。自己能怎么办呢?就像以前对自己说的话样,自己是外姓人呀……

对了,船队?小花思绪渐渐沉寂下去,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消耗严重,身体本能地进入到休息状态。

……

酒至酣处,瞿灵儿身着露脐露腿的粉色真丝长裙从正门袅娜行来。这是经过她改装过后的,有着宫装儒裙的飘逸,又能若隐若现地露出youhuo的地方,比如肚脐,比如美腿,看上去更添魅惑……

果真,瞿灵儿的出场让现场气氛进入到gao潮,不过瞿灵儿并不献歌献舞,她是什么样的身份?是田云山的得yì

幕僚,是田云山的座上宾。瞿灵儿迈动如笋一样的小脚,身体很自然地如弱柳扶风地轻摆起来,款款走向田云山,真是莲步轻移,带起一阵香风,让两边宾客无比眼馋地看着那一抹俏丽从眼前走过。

瞿灵儿端起两个酒盏,身体一软就轻轻地跪俯下去,向田云山敬酒。

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做的如此有味,让周围的人大呼田云山有眼光。因为瞿灵儿的身份不一样,她和他们一样也是田云山的幕僚,所以也只是略微打趣,不敢说的太露骨了。

田云山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里有股火在腾腾燃起,接过对方手中杯盏,不忘顺手摸一下手感的嫩滑。瞿灵儿很懂进退,微微抽离左手,右手杯盏跟对方轻轻碰了一下,道:“祝主公健康快乐,心想事成。”语句简单通俗易懂,但那主公二字却深得田云山的心。比主人听起来有档次多了。

田云山哈哈大笑,拉过瞿灵儿的手,强行与自己交杯,一饮而尽。瞿灵儿很害羞地用袍袖遮掩,将酒一口喝掉。

第一百六十二章 莫明其妙的怒火

田云山和瞿灵儿两人在这里目无旁人地玩ai昧,田夫人在旁边那个气呀,偏偏自己现在走还不合适,别人会说她这个大妇没有气度,没有容人度量。所以还必须在旁边强颜欢笑,端起酒盏敬田云山,“妾身也祝夫君身体健康,万事顺遂。”说罢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田云山道了一声好,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瞿灵儿的,看也没看田夫人一眼。让田夫人很是尴尬,笑笑,然后掩面举盏一饮而尽,喝下去的还有蓄在眼中的泪水。放下酒杯,田云山仍旧没有理会自己一眼,她本想重重放下酒盏的,结果只是轻轻放下,大度,大度,一定要大度……

田云山对瞿灵儿道:“我还没看过灵儿的舞姿呢,趁今天大家都很尽兴,不如……”

瞿灵儿轻轻从对方手中抽出柔荑,翩然起身,到田云山左手边坐下,带着一点娇憨的说道:“唔,倘若主公喜欢的话,不嫌弃灵儿,灵儿可是随时准bèi

向主公敬献呢。不过我可不敢在众位大人面前献丑呢,更何况我知dào

公子靖可是给主公献了不少美丽的舞姬呢……”

瞿灵儿一记眉眼抛了过去,公子靖就坐在瞿灵儿旁边的位置上,一副淡漠的样子,女人嘛,就是给男人解闷的。

这时,一群身着薄纱抹胸的舞姬翩跹上来,随着旁边的鼓乐响起,开始翩翩起舞。一时间整个大堂里面充满了靡靡之色,甚至有两个把持不住直接将舞池中间一个俏丽舞姬拉入怀中便开始上下其手地干了起来。舞姬没有任何拒绝,这就是规矩,她们的任务就是让男人尽兴的玩物。所以能够被把玩,也是玩物的荣幸呀。周围人对此见怪不怪,或是喝酒,或是盯着舞池中的人,从薄纱朝内里看去。若隐若现,看比干更有味道。

田云山醉眼迷离的样子,手无意间碰到一个东西,拿起一看。是一张劣质纸张,正要呵斥旁边伺候的丫头没收拾好。突然心血来潮,展开一看……渐渐的眉头皱起,刚才的惬意与醉意全消,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公子靖,旋即将纸团随手塞进袖袋内。

田云山对旁边夫人道:“你不是让人去叫小花了么?怎么还没来?”

田夫人跟了田云山近十年,还不知dào

对方的脾性?见对方这样子,觉得有些不妙,但也说不清缘由来,难道他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了?想了想貌似田云山还没见过小花现在蜕变后的样子呢。以男人的高傲和审美眼光来看,他是不可能对以前那个小花动心的,但现在这个蜕变后的小花么……田夫人低头回应:“刚才是去叫了,只是这段时间积雪初融,想必是感染风寒了。正在休息。”

“哼,休息,去,把她给我叫来。”田云山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姬妾,竟然敢给自己暗渡陈仓。简直岂有此理!这已经不是背叛和以下犯上那么简单了。

田夫人身体被对方陡变的气势吓的一凌,连忙对身旁的春兰道:“去,务必将瞿小娘子请来!”

田云山没理财田夫人在惊愕,旁边侍妾小心斟满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瞿灵儿眼角瞟到上首位置的人,眉梢为不可察轻挑。看来田云山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凉薄之人呢。先前还以为他是对自己那个姐姐有些啥情谊的,自己不过是小小用点手段……前世有人把女人比作衣裳,现在看来,女人不如衣裳的。顶多像马桶,想要就要,不要就的滚开。自己可以将货物随便送人,但绝对不允许货物自行选择……

……

春兰带着两个丫头在院门外叫了好久,都没人应门。自从上次田府让所有小妾回娘家探亲以后,便撤除了对小花的禁足,再加上瞿家和田家的关系,小花已经不受约束了。所以这院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春兰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一定要叫这个刺头的瞿小花过去参加你们隆重的宴会,因为其他小妾是断断没这个资格的,唔,除非是作为陪酒陪玩的低等侍妾。但是春兰知dào

自己必须将瞿小花叫过去。叫来小厮,果duàn

将门撞开,夺门而入,将小花从被窝里揪出来…唔,略微有些夸张了。春兰还记得当初这个女人直接当着老爷的面将郑大夫打的猪头样子的,现在那牙齿还嚯着呢,手也被砍掉,在那里等死的份了。

春兰站在门外让两个丫头把门拍的山响。

其实在春兰叫人撞开院门的时候就醒来了,没想到公子康那乌鸦嘴还说的真准,他们竟然真的叫人来喊自己了。不过看这势头,怕是来头不善呀。小花想起公子康说的,尽量不要到前院去,边继xù

在床上装睡。

谁知那门一直拍的咚咚响,烦躁的很,无奈,只得起身开门。

春兰身后除了两个丫头外,还有三个小厮,看样子自己是不去不行了。小花想到田夫人,莫非田夫人将自己索要辞退文书的事情跟田云山说了?可是即便说了,不管是按照礼制还是从情理而言,都应该给自己辞退文书。哪里用得着把自己叫去如此脓肿的场合呢?

这样想着,在春兰几个丫头的强行服侍下给她简单梳妆了一下就连拖带拽地弄了过去。

小花自然没有走正门的资格,从旁边小门带入,直接到田夫人旁边。

田夫人定定看了小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她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要是说一切的起因的话,便是那个瞿灵儿来之后,田云山的性情才变得乖张起来的。

田云山瞥眼看到瞿小花,哼了一声,“贱人,还不跪下!”

小花愣住,这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貌似刚刚被叫到这里来的呀?她瞥眼瞧见瞿灵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心中明白了一半,定然是瞿灵儿给自己搞的鬼。

小花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于老爷夫人来说,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奴仆,所以即便没有任何缘由,主人莫说叫她跪下,即便叫她去死,她也没有反驳的权利。

小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宴会上的热闹因为这个不和谐的因素顿时沉寂下来,一众舞姬识趣退场,旁边鼓乐也歇了下来。都看向田云山怎么一下子处置自己一个小妾来了。这样的女人犯错了随便打杀发卖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扫了众人的雅兴了。

小花跪俯在地,什么都没有说,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在田府的几年,自己被杖责被幽禁,什么公平说法,简直就是天荒夜谈。当然,她现在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幸好自己先前将景婶她们全部弄出去了,现在了无牵挂,所以即便他还想像以前那样责打自己甚至是杀了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花不敢说自己的植物异能可以挑zhàn

这里所有人,她感应到有几个人气息十分沉稳内敛,甚至比公子康还要强上一分。但是那些个家丁小厮,小花自认为还能够战胜。

“瞿小花,好一个瞿小花……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既然你想,那我成全你便是了!”田云山几乎从牙齿缝里迸出这句话来。

小花心中纳闷,自己做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擅自将几个奴仆放走了?也不至于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貌似还不能入他的眼吧?小花忍不住抬头看向田云山,一脸怒容,痛心疾首的样子。

田云山眼睛就那么不期然地与小花疑惑目光对上了……悸动……田云山蓦地伸手捂住左胸口,他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牵扯着的痛。水灵清澈的眼眸,娇美的容颜,随意用银簪缳起的青丝,一种自然而灵动的气息就那么淡淡地从对方身上逸散开来,让田云山移不开眼。

如果说入眼的都是美人,而瞿灵儿只能算的上是绝色的话,你们眼前这个女子,就简直是…从天地间走出的一个精灵,不经意的一瞥,便随随便便进入到心灵中去了。

瞿小花也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脑海中腾地冒出前世那个让她无法磨灭的记忆,也是这样奢华而热闹的不眠夜,也是满室的高贵之人……还有旁边那似笑非笑一脸恬静中带着无边魅惑的瞿灵儿。瞿小花微微偏头就看到对方看着这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呵,仍旧抵不住美人膏的诱惑,给自己脸上涂了吧,貌似还涂了不少,甚至连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植物之灵的气息,没有一盒也有半盒吧,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呢。

还差一个人呢?那个只是两次出现在记忆中的模糊的人。虽然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自己却在他的名下苟活了四五年,直到母亲来劝导自己成为一个“贞烈”女子。

蓦地,小花身体微微一凌,因为她强dà

的精神力感应到一束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立马断定,这就是前世那个接手了自己却并没有对自己怎样的男人——公子靖。

第一百六十三章 豁出去了……

田云山感觉刚才的怒火在目光相视刹那烟消云散,他忘了自己一直忽略的悸动原来是一种心动,以前因为前程,或者说因为小花刻意装扮下的普通,骗过了所有人。没想到自己的后院中竟然藏着如此佳人,那种原始的占有*瞬间垄断所有的情绪。

瞿小花说道:“如果老爷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休息了……”

田云山本能的就要答yīng

,这样的女子怎舍得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见呢,这样的佳人就应该藏在自己的苑囿中独享的。

小花直起身,朝田云山盈盈福身,眼角余光瞥到一脸惊异的瞿灵儿。呵,以前只不过自己不想展露也不屑于展露自己的容颜气质什么的,现在不过随便一颦一笑就能胜过她数倍,而且不用涂美人膏,气质天成。

一个柔媚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诧异的味道在身后响起:“姐姐?呀,真的是你么?”

瞿灵儿惊喜地扑上来,小花微微转身,偏到一边,让过灵儿的撞击。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清楚的很,虽说自己是瞿灵儿的姐姐,但她们身份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便现在瞿灵儿使出什么手段,吃亏的还是她,更何况,小花知dào

瞿灵儿和田云山的关系恐怕也不仅仅是肉ti接触简单,能够请的动

门的杀手,那关系网也不是她可以想象那么简单。

小花语气不卑不亢,既然对方叫自己姐姐,那当然要对得起这个称呼才对,“原来是灵儿妹妹呀,妹妹成为老爷的入幕之宾,定要多为老爷分忧才是呀。”

一语多关,小花感觉其实自己不是没有揶揄人的潜质,以前不说是因为不喜欢说,现在当放下所有纠结后。这些话就像是自己冒到嘴边一样,直接就吐了出来。

灵儿被呛的一滞,没想到这个一直都沉默的姐姐其实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呢,难怪自己数次计划都失手了。不是运气和不是巧合,而是她……俨然成为自己的一个对手呢。灵儿旋即恢复,带着柔柔的笑意:“这是自然,蒙主公赏识,灵儿自当竭尽全力相佐。”

这边小花的突然出现本来就让大厅里面气氛压抑起来,现在倒好,一个小妾,一个亦妾亦士的女子在那里掐架起来了,管你什么绝色管你什么人脉手段,就是个女人而已。真当这里是戏台子上不成。顿时有人不悦了,对田云山道:“云山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妾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地在这里说道么,我们来可不是为了看她们在那里造作的。”

这句话说的很不客气。不过这也是事实,小花瞥眼看向那人,坐在右边首位的,一个看起来粗犷的虬髯汉子。她有些印象,貌似这是田云山一个前部下,现在任大司马,程子侯。而且是握有兵权的,算起来比田云山还要牛气。

程子侯猛地感应到一束清冽冽的目光投来,心神一震,刚才只看到一个背影,见多了各种美人,所以女人也就那样。没想到这种脸却是比绝色更加动人心魄。不自觉中呼吸感觉都有些凝滞了……小花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幅度,小样,把女人当粪土,其实在女人看来,不过也是依附生存的粪土么。玩别人的同时,真以为那些谄媚和奉承都是真心的么?自己只不过小小地用上一点点精神力,就变得那副样子,什么大司马,也不过如此嘛。

程子侯以为那样的绝色容颜至少会跟自己多说一个字,哪知对方只是淡淡一瞥便收回目光了……心中无比失落,他吞噎下口水,声音都变得有些粗嘎:“将军……那个,你这个小妾可否割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他们本来是打着叙旧聚会的目的找些乐子的,没想到乐子被人打断,现在有人竟然直接当着田云山的面要女人。

好吧,其实在士大夫之间,小妾除了给自己解闷子暖床外加伺候自己和夫人生活起居的特殊存zài

的奴仆外,在有外人在场,更是用来陪客人的重yào

工具。只不过这次公子靖一下子带来十多个舞姬,田云山让那些个普通侍妾来陪客人就行了。毕竟那几个良妾看在她们娘家的份上,不会让她们太过抛头露面的。

田云山愣在那里,这边瞿灵儿的目的达到了,趁着小花失神档口,一把抓住她手腕拉到自己座位上,“姐姐来嘛,我好久就想去找你来着,可是你都在深宅内院中,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姐妹好好聚聚……”

现在瞿灵儿说这些已经没人在乎了,因为当她将瞿小花拉转身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小花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没有刻意的孤傲冷清,也没有曲意谄媚的风情,就如同空谷幽兰一般在那静静地绽放。除了油然而生都美好的占有*,还有对美的渴求。

田云山现在后悔的要死,他看到众人都眼馋地看向瞿小花,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先前没有发xiàn

她的绝色?为什么自己现在非要把她叫过来……田云山蓦地惊回,貌似自己还从来没有尝过她的味道呢,要是这第一次让别人那个啥,自己不是显得很……亏?

灵儿的手死死拽着小花的手腕,小花心中悲呼,自己根据前世的记忆料到一层,没想到这就像一个魔咒,将自己锁定在这里了。瞿灵儿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拽着自己,她下意识扭动手腕,瞿灵儿面上的笑意加深,端起一杯酒就往小花嘴边送去……

小花被灌的咳呛起来,一副多么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求救地看向田云山,嘴里说道:“我我真的身体不舒服,请妹妹见谅……”

即便是性情暴戾的程子侯也觉得瞿灵儿太过分了,这样的佳人当是搂在怀里疼爱的呀……

一直沉默寡言的公子靖突然说道:“云山兄还真是一个体贴的人呢,区区一个小妾就让云山兄这么为难,索性送与我给你好好调教调教如何?”

公子靖本来就看瞿灵儿极不顺眼,她就像是一个横空冒出来的一样,那手段那人脉,一下子竟然将他盖过去了。成为田云山最宠信的幕僚,并且还利用自己的美色左右许多权臣,成为当下大央国风靡人物。最最重yào

的是她不知dào

怎么和那个宫女所生的七皇子搅合在一起……这些都是他暗中安排的人脉搜查到的消息,恐怕就连田云山还不知dào

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女子吧。

所以公子靖听说这女人竟然是瞿灵儿的姐姐,心中便有了挟持和报复的心思。刚才那一句话纯粹戏言,凭常心而论,若不是急功近利入魔,是绝对不愿让自己的亲人给别人当玩物当奴隶的。可是瞿灵儿竟然没有任何不悦或者反驳的样子。

田云山蓦地看向公子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阴郁,“难得公子靖看上,不就是一个小妾么,公子靖开口,那我就将她送与你……”

小花脑袋轰地一下,此时什么做作都显得多余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田云山又看了一眼公子靖。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田云山眼中闪烁的渴望,难道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小花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说白了,她再如何的绝色美艳,也就是一个小妾,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花瓶和马桶一样,不管那马桶做的再漂亮用再名贵的材料,它终究是马桶,上不得台面。而花瓶,即便是随便捏一坨泥巴烧制而成,它也是花瓶,也是可以放在台面上的。

田云山看向小花,看到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和愤nù

,觉得内心非常爽快。呵,不是跟自己藏拙嘛,不是暗渡陈仓么,那边成全你好了。别人可能对公子靖还不太了解,但是他却了解的很,那纯粹就是一个冷面魔君,他玩过的女人不会超过半个月,或是直接送人或是直接发卖……

“怎么样,不愿意?”田云山挑眉问道。其实主人对奴仆有绝对的支配权力,所以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决定了小花的人生,只不过问出这句话貌似心中更加快慰一点样。

小花唰地甩开灵儿的手,对方非常配合地朝旁边扑倒去,就像小花可以将她扇翻一样,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丝毫不介yì

将她放到。

小花站起身对着田云山说道:“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行。”

刚才对小花惊艳转身有些意动的人也坐不住了,是因为小花的行为太过放肆了,哪有自己站着如此趾高气昂地对主人说话的小妾?简直是太没规矩了,如此,先前那些绮丽的想法也抛的一边,说白了,自己的男权至上是任何人都不能亵渎的。

田云山呵斥道:“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退下去!”

小花怒道:“什么叫做放肆?我是你田云山的小妾不错,但我好歹也是官家女子,你凭什么把我随便送人?既如此,那就惶恐请在座各位给我瞿小花做个见证,我请求给予辞退书……”事已至此,豁出去就豁出去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卖身契——

众人顿时觉得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毕竟他们一生都难得遇到这么…劲爆的女子,因为那些女人稍微不顺意挥挥手指就被什么家法家规给解决掉了,甚至自己心情不好也能随便折磨几个侍婢小妾什么的解解闷,怎么会知dào

女人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呢。他们甚至已经想象这个女子应该也是戏文里的烈女子吧,已经想到她为了自己的名节贞烈然后直接自杀明心志……他们貌似已经看到她撞向柱头的惨烈和悲壮,而他们心中在微微的叹息同时,已经在为这一幕酝酿凄美的词藻了。毕竟这也是开启自己灵感的绝佳视觉冲击呀,说不定自己吟诗一首成为千古绝唱呢……

可是过了好一会,这女人硬是没去撞柱子,甚至也没有那么歇斯底里地哭吼。

田云山腾地站起来,怒视小花,喝道:“哼,瞿小花,我是给你脸不要脸,对你好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告sù

你,我田云山不稀罕。我管你什么官家不官家,你现在就是我的小妾,我养的一条狗而已,我要把你送人就送人,你又怎样?来人呀,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

瞿小花满脸不可置信,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一向都有自知之明,但是别人这样吼出来,她仍旧感觉到心中刺痛……

小妾……前世今生加诸在身上的枷锁,天呐,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挣脱这道枷锁呢。她以为自己会觉得委屈,以为自己会流泪。但是没有。

有家丁和婆子朝小花冲过来,小花挥挥手挣脱。她心中再次感叹异能,因为植物异能强化了自己身体,因为异能让自己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深宅大院中还有一拼之力,看来除了鉴定的信念之外,还必须要一个强悍的体魄呀。所以这些家丁婆子没能抓住她,也没能将不知哪里抓来的臭抹布塞进她嘴里。

小花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手一抖。展开,是一封自请辞退的书信。拜娘家是官家所赐,小花还有自己争取自由身的权力。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此下策的,一旦这样做的话就意味着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自己都彻底将田家和瞿家得罪了。

田云山气的胡子直抖,“你,你这个贱人……”挥手将小花手中书信夺取,两把撕碎丢砸向小花,同时大手刷地向小花扇来……

小花感应到对方庞大怒火,自己要是被这一巴掌扇中的话,自己恐怕半张脸就废了……这话有些严重,自己有的是植物精华,只不过以前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算自己倒霉。现在一切都撕破脸皮了,那就没必要再瓜兮兮地站着挨打了。所以在田云山伸手扇来的同时身体退后一步。

田云山一巴掌落空,顿时暴怒起来。当着这么多幕僚和同僚的面,小妾竟然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脸,自己想教xùn

一下都被对方躲开。这简直比自己挨一巴掌还要没面子呀。

“瞿小花,你要干什么,难道要反了不成?来人呀,将这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押起来,宗法伺候!”田云山现在也不管先前已经将小花送人了,他现在只是想将这亵渎自己无上威严的贱人给正法咯!

瞿小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伸手一抖,又一张书信在手中。她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身份文书,一定要!

瞿小花语气平淡的有些可怕,“我以为我不会用到这一份备用呢,没想到还真用到了。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一个字就行……”小花转身面对满室目瞪口呆的达官贵人。朗声道:“我,瞿小花,乃官家女子,先特地请辞田府小妾,此生再不会跟田府有任何牵连。如有违背,人神共弃!”

大堂内一片吸气声,这这未免弄得太严重了吧。即便是官家女子,想要请辞也应该是委婉地提出,主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个官家的……其实他们内心更意wài

的是田云山貌似显得过激了,不就一个女人么,即便是有些姿色,也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吧。

其实,小花将这段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证明自己已经有请辞的决心,并且按照规制,这些人都是证人,所以她已经脱离了田府的关系。

田云山气的身体一阵颤抖,趔趄半步,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旁边的田夫人则完全被这迭起的事件弄懵了,她还正想着找个机会跟老爷说这件事呢,但是小花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打田府的脸嘛。所以现在对小花也带着愠怒,朝旁边呆愣没动的家丁呵斥道:“还不快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带下去!”

小花现在是完全豁出去了,既然走到这一步,自然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岂会让他们把自己带下去折腾?所以很是潇洒地告辞离去。

刚刚走到门口,一个冷峻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站住!”

小花不理会,径直朝前面走去,自己的自由人生即将到来,谁也不能阻挡……

“我,瞿小花,自愿卖身与公子靖,为奴为婢,此生无悔……”

小花正要伸出门框的脚蓦地一顿,卖身契?!

回头一瞬间,她的目光和瞿灵儿一双媚眼对上,对方眼里满是戏谑和挑衅……

小花又看向正死盯着自己的田云山,下意识地摇着头:“不,不这不可能的……”

这戏剧的一幕让所有人再次愣住,迷惑起来,没想到原本以为多简单的小妾不懂事,结果竟牵扯到公子靖身上。他们把目光转移到公子靖身上,后者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却没有人们意料中的其他表情。

田云山眼中满是痛色,将刚才藏进袖袋中的那张纸在瞿小花面前抖开,“你究竟要我怎样对你才满yì

,啊?”

小花紧紧盯着对方手中的纸张,略微泛黄,边角磨损,一看就是放了许多年的东西……可,可是自己当年做的明明就是家的身份文书呀,她根本就没有到县衙去备案,而且上面的那个人名也根本就不是公子靖……

小花感觉整个空间都晃动起来,站立不稳,天塌了,天真的塌了……自己好不容易挣脱小妾这个身份,没想到背水一战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枷锁早已套在自己身上了。最重yào

的是她根本就不知dào

瞿灵儿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难道说当时设计让自己和张紫妍掉包,差点被卖进妓院就开始做了这一切的吗?

天呐,自己一直以为那张假文书的纸张只是掉了,没想到被瞿灵儿拿走,还做成了一份真的卖身契!

小花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她感觉自己那么汲汲营营的想要获得自由,到最后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公子靖,又是公子靖。不过这次比前世更惨,前世自己只是以妾的身份被转赠给他,而现在是自己卖身给他……

小花眼角的余光瞟到瞿灵儿带着惊异不可置信的表情,偎向田云山的臂弯中,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而田夫人则直愣愣地看着小花,她不敢置信,这竟然是小花做出来的。她也知dào

一点公子靖的事情,她更知dào

卖身对女人意味着什么,自卖自身给公子靖,那不就是把自己直接推进火坑吗?

小花眼睛缓缓闭上,突然间觉得好累,两滴不甘的眼里从眼角滑落……地面貌似没有想象中那么硬啊,这是小花自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公子靖就在小花瘫倒在地的那一刹那将她接住……这一刻,怀中的人儿就像一个柔弱无助的小老鼠一般…轻轻一揽便落入宽厚的臂弯中…公子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将呆愣在原地的田云山手中的卖身契捞进手中。

而后在众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中,将小花抱走了。

瞿灵儿眼底浮起一丝得yì

,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快意。自从自己从那个充满背叛阴暗肮胀的乞丐窝里爬出来时,她的心中便只有恨,无尽的恨,和报复。她要将所有害她成为废人的人受到折磨。瞿家,和瞿家相关的一切都是她报复的对象。

她现在已经想象到当瞿小花的事情传出去后,瞿家生林氏还有魏氏他们样子了……

田云山看着那个从来放荡不羁的公子靖,竟然将那女人抱出去了,陡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心中如被手紧紧揪紧一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蓦地覆上心口。

田夫人连忙扶住田云山,紧张不已,“山郎……”

众人原本是来找乐子的,没想到看到一出这么精彩的闹剧,旋即又觉得有些不妥,纷纷告辞离开。

呼,闹剧已经结束,瞿灵儿施施然的准bèi

离去,这里的目的已经解决,留在这里已经没意思了。至于田云山么,就是一个过气的自以为很了不起其实就是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人而已,还不值得她瞿灵儿去效忠。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夜坠落的兴旺

田云山猛地叫住她,眼里带着深深的怨毒,“是你对不对?是你把那个卖身契放在这里的对不对?她,她可是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啊!”

瞿灵儿眉梢一挑,嫣然一笑,尽显妩媚,“呵,主公说的什么话呢?你是说姐姐自卖自身的那张卖身契呀?当年就应该拿去县衙备案的,我顺便帮着去登下记,本想给姐姐的,没想到竟然落到主公那里去了……”

“你你……”田云山猛地觉得喉头一甜,身体摇晃一下,再没说出一个字。被田夫人叫人连忙扶了下去。田夫人气急,虽然说这一招永远解决了瞿小花的隐患,并且也让老爷对瞿灵儿这个狐狸精不再信任,但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老爷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心疼不已,对瞿灵儿充满深深的怨恨。

其实田云山如此气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即便知dào

那个小妾欺骗了自己背叛了自己,大不了打杀发卖就是了,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么?是了,大概是第一次发xiàn

了对方竟然长的如此…美丽,突然间就便宜了别人,是心里不甘吧。

田夫人明白自己能得到的只是一个夫人身份,她永远不可能独占这个男人的感情和身体,所以她很明智地选择自己的“姐妹”,并且保持自己的大妇风范。

……

瞿家出了一个有伤风化的女儿,一夜之间整个县城都知dào

了。没有了田家的背后支持,瞿家生的县丞职位被强行停职。因为这些官员的任命还是需yào

去朝廷做个备案的,在正是文书下达之前,便有人以暂代县丞的身份将他接替了。

紧接着瞿轩瞿文两人的仓廪管事职务也被撤销,想要这个肥缺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一听瞿家和田家交恶,便直接将两人撤职……与此同时,魏氏听说了被直接气病倒了,加上先前小花做了点小手脚。这一病便没有起来。

一时间,无限风光的瞿家跌落到低谷,甚至走在街上,那些人指指点点。“看,那就是瞿家……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养了那样一个女儿出来……”

“是呀是呀,真是丢脸哟,明明已经嫁给田将军为妾了,竟然还自卖自身……要是我的话就直接捂死她算了。”

“可不是么,要多丢人又多丢人,你看,偌大的瞿家都被那贱人给毁了,也给我们方山县蒙羞……”

瞿家生气的一夜之间苍老不少。将林氏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教的好女儿,真是丢尽瞿家的脸了……”

魏氏瘫在床上,“作孽哦,真是作孽哦。我就是说要改命的嘛。那死妮子哦……”原来她还记得改命那一茬。

先前投靠瞿家生的那些宗亲旁戚也处境艰难起来,开始到瞿家来诉苦,让瞿家烦不胜烦。先前那些争先恐后往瞿家生床上跳的女子,现在瞿家生自顾不暇,自然顾不上她们了,也没有魏氏在旁边煽风点火,她们彻底蹦跶不起来了。

林氏不是省油灯。借此机会将这些跟自己挣男人的女人统统发卖出去,做官妓。瞿家生连个屁都没放。他拎得清楚的很,那些女人就是玩玩而已,正妻才是真zhèng

的妻子。最重yào

的是现在瞿家四面楚歌,貌似只有林家偏居一隅还有一分清静……

不过林家现在也不好过,因为林秀芸。她终究和原先那个吃喝嫖赌的男人和离了。原本以为可以跟那个男人双宿双飞,然后向瞿家或者小花抠一笔银钱出来美滋滋过日子的,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小花与田家决裂,并且自卖自身给别人为奴为婢的消息,她所有的计划落空。更郁闷的是,先前跟她相好的男人陡然间变了嘴脸,自然不会跟她成亲,甚至还各种辱骂将她打将出来……

一时间瞿家林家都出了一个犯贱的女儿,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一说到这两家人都瘪瘪嘴。也有自以为明白内情的人很是感慨的样子“哎,只可惜了灵儿那娃子了……”

“唔,我见过你娃子的,长的可水灵了,现在已过及笄之年,怕是没有那个人家再肯去提亲了吧。”

“那可说不定,你没见林家那大女儿可是个好样的么,贤惠持家,而且温柔大度,可不是林家小女儿那样的。我看呐灵儿定是个随ta娘的,是个好样的,要是我儿子没娶媳妇说不定就让媒婆去说了……”

众人哄笑,都笑那人癞蛤蟆吃天鹅肉。再落魄,那也是名门闺秀了,其实这些泥巴脚杆可以染指的?

林秀芸因为那边和离,这边又被抛弃,最重yào

的是先前打算算计瞿小花,而瞿小花却变得声名狼藉,算计落空。被姘夫暴打一顿,成了淳朴乡邻的笑柄,便窝在娘家要死觅活。让原本就各种矛盾的林家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林家二老唏嘘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当年一时好心拉拔一手的瞿小花,竟然成了这样的人,早知如此悔不当初。

更糟心的事接踵而来,瞿家因为没有田家的庇护,所有事情都一并爆fā

,比如儿子因为以前和某人有过节,对方直接将其告上公堂;宅院地契与别人发生扯皮;有人直接到瞿家门前破脏水等等。瞿家在县城呆不下去了,没办法,他们只要腆着脸再去求田府。

瞿小花已经将田府完全得罪完了,其实反过来说,瞿小花对田府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小妾而已,怎能能真的惹的两户大家之间交恶呢?毕竟瞿家生当官这些年也积蓄了自己的人脉,并且之间的合zuò

关系也不仅仅是瞿小花。他们忽略了这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瞿灵儿。

田云山相比那些视奴婢小妾如草芥的人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在田府还没有随便打杀发卖奴婢的事情发生。甚至因为他的性格有关,能够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已经不多,很荣幸,瞿小花自以为的低调在最后这场叛出大戏中彻底颠覆了她在田云山心目中的形象,并且真zhèng

地让他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他心动了。

真zhèng

的交恶是因为瞿灵儿的推波助澜,她离开带走了田云山积蓄多年的人脉和地下资源。而在外人看来,正是因为瞿小花的原因才让瞿灵儿在田府呆不下去,所以人们将所有的恨意和厌恶都落在瞿小花身上。

瞿家生连田云山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请”了出来,走投无路的他们不得不将县城的大宅子卖掉,然后灰溜溜回到以前的穷山沟,其中凄凉以及人情冷暖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恨瞿小花,恨不得当初就没生下她,恨不得当年落水那次直接淹死好了……

大概因为对瞿小花的怨恨太深,他们反而忽略了瞿灵儿。林氏只是面对丈夫的责骂,婆母一病不起瘫痪在床,但是那神智却清晰的很,对她也各种怨恨挑剔,她感觉到好无助好无助。她好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好想有一股正能量让自己不要倒下去……她终于想起了十多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那个陪伴她度过鬼门关的温暖的小手。

在这一刻,在面对全天下所有人都对瞿小花各种诋毁的时候,她竟第一次对瞿小花有了一种说不清言不明的疼惜。她想到了那次瞿小花对她说的“自由”,她觉得小花既然不想做田府小妾,也绝对不会把自己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中的。

林氏想起了瞿灵儿,对了,她到哪里去了?

当瞿家度过最艰难的那十天,被赶回那个穷山沟后,瞿灵儿回来了,她最最关心的是魏氏,然后穷其一切地要救治魏氏。于是乎在瞿灵儿的蹦跶下很快就将唯一剩余的银钱拿去请那些大夫了……当今天子最是崇尚仁孝的,再加上瞿家生对魏氏极其孝顺,若不然在县城那些年,魏氏一个老太婆也不会左右后院,将林氏的大妇架空,弄得鸡犬不宁的?所以瞿灵儿极尽张罗治疗魏氏,瞿家生哪有不应的要求。

只是将所有银钱砸了进去,魏氏却丝毫不见好,因为补品吃多了的原因,整个人像皮球一样被吹胀起来。所以林氏每天服侍,根本搬不动她,偏偏老虔婆那张嘴不饶人,各种辱骂,让林氏苦不堪言。

瞿家生没有当官,家里典卖东西的银子也全部用来给魏氏治病了,不到半年时间瞿家一贫如洗,比之当初进县城之前还不如。瞿小花的事情渐渐淡了下去,可是他们的生活却陷入了绝境。

瞿家生这些年养成了吃喝嫖赌的优越感,现在这一切都没了,没有人来送礼奉承,没有女人自己跳上g让自己玩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起来。对林氏动辄辱骂甚至责打,怨恨她生了一个丢人的女儿……总之,当初沾女儿光的时候,那女儿就是他的骄傲,是瞿家的种,现在女儿做出了丑事,那就是林氏没有生养好,是这个女人的过错……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只属于一个人的温情

(哈哈,发福利啦………………)

且说小花本以为自己终于获得自由身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竟然又掉入了瞿灵儿筹谋多年的囹圄中。

自卖自身呀,这简直就是自犯贱的节奏。自作孽不可活!

最重yào

的是卖身契的主子竟然是以无情血腥著称的公子靖,从来就哪个女人获得过他的恩宠,即便是逢场作戏也没有。到最后不是送人就是卖掉……

瞿小花是真的绝望了,那一刻,她真想爆fā

出异能将所有人都杀死的冲动,即便杀不死也能让自己恣意畅快一回。或许是因为重生,她的精神力更加强dà

的原因吧,在昏迷的那一刻竟然还保留了一丝丝理智……

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改变现实。

……小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就像,就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中一样……母亲的怀抱?小花像是看到更小的自己在襁褓中在母亲怀抱中,无忧无虑地吃奶……她感觉吃的好累,而肚子怎么也吃不饱,然后便看到那个母亲将罐罐饭小心地喂给自己……

小花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扯动,是了,或许自己在可以跑可以跳以后自己没再受到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在这之前呢?在自己还没有自主的意识之前,在自己还不能自己吃喝拉撒之前呢?对了,是母亲……

这样的温暖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踏实,她忍不住轻昵出声,朝着那温暖的地方又贴近了一些。

一股柔和的力圈紧自己,小花下意识地环了上去……

唔——

小花身体蓦地一滞,旋即,所有的思绪回归身体。她没有立马睁开眼睛,首先窜入脑海的念头竟然是自己还活着。是呀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对于女人命贱如草芥的士大夫阶层来说,自己能活着真是奇迹。

旋即。她发觉了一件让她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小花发xiàn

自己竟然偎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脑袋枕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身体坐在对方腿上,一双手臂环过腰身紧紧地搂着自己。

小花还听到对方胸膛传来咚咚的心跳声,突然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起来。对了,自己气过头了,所以产生幻觉,是幻觉……她就像小老鼠一样索性环紧双手,脑袋朝那个给自己温暖的地方钻去。

唔——

又是一声短促的闷哼,压抑,带着难以发泄的舒爽感觉。小花感应到那有序的心跳猛地加快不少……

白痴也知dào

这不是做梦了,小花没有自虐倾向,也没有那么傻不愣登地掐下自己什么的。当确认自己没死,甚至还窝在一个人…一个人男人怀里的时候。小花感觉自己凌乱了,脑袋不够用了。

这是什么情况?是谁?是谁不嫌弃自己那叛逆的行为?是谁不嫌弃自己低贱的小妾身份…尽管已经是过去式了?又是谁舍得将这宽厚温暖的怀抱接给自己?

不管是谁,小花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里没有危险。若是想折磨自己想杀自己亦或是嫌恶自己的话,怎么会这样……亲密地搂着自己?不管是谁。小花现在除了感觉到踏实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貌似除了刚才在睡梦中,自己还是襁褓中母亲给予的那个温暖怀抱,这,这是第一个人没有任何企图没有任何算计地抱着自己。至少现在是这样。

脑袋上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接着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脸颊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花感觉自己现在脑袋除了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外。还有一丝紧张和…期待。

为什么是期待?小花也被自己这一刻的念头惊呆了。自己竟然期待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己那啥那啥?小花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比她更急促更激动的却是那逐渐迫近的气息……

嘻——那人大概被小花矛盾的表情逗乐了,噗嗤一口笑出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

“醒了?”声音低沉却带着温厚的磁性,陌生。却一点也没让她感觉到害pà

或者别扭什么的。

小花缓缓睁开眼睛,一张俊逸的脸庞隐入眼帘。对方低着头,和自己相距不过一掌。给小花第一感觉是,这人很干净很清爽。大概是因为自己植物异能的关系,天生对纯净的东西有一种亲近感。以前接触的不管是田云山还是其他男人女人。不管他们如何用香水或者胭脂来掩饰,她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浑浊气息。

但是面前男人不一样,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带着亲切之感,高挺的鼻子,干净的下巴上微微有一层青色,嘴角微微上扬,蓄着一泓温厚的笑意。

小花突然间觉得这就是自己梦想中温馨的场景呀……轻唔了一声,脑袋忍不住再次落回结实的手臂上,微微挪动,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再次偎在对方怀里……既然自己没死,而且刚才她感应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就说明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而且还这样抱着自己,索性就好好享shòu

这一刻陌生的温存吧。

“呵,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办了?”男子搂着她的手臂就没有松开过,他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特别,那种纯净,不加丝毫掩饰的纯粹让他一下子就着迷了。坚强倔强,又不是没有章法地哭号哀怜,而是以一种更加决绝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存zài

。可是她纤巧的身躯又像是一只柔弱的小老鼠,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将她搂进怀里,想给她一个舒服的休憩港湾。

没想到对方还真不客气,明明是醒了,却还要赖在这里。难道她不知dào

男女授受不亲吗?或者说,她是真的先前就认识了自己,所以也才有那份卖身契的?可是,想到那天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很显然她根本不知dào

自己把自己卖给“自己”。

想到这里,公子靖眼底寒光闪现,对了,一定是那个女人。真真是好狠辣的手段。如果怀里的人儿和那些女人一样,恐怕他已经将其打杀换取田云山的信任和好感,最不济也会将其发卖掉,因为他从来就不稀罕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曾经为别人小妾的女人……

小花感应到对方气息有些异常,撑起身体,说道:“是不是…我把你手臂枕麻了……”说着便伸手覆上对方手臂开始揉捏起来。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无比自然,就连小花自己都觉得很意wài

,自己究竟是个多么随便的人才能做出这么随便的事情来呵?

公子靖身体微微一凌,旋即便放松下来,他本能的觉得,在这个女子面前根本用不着任何的伪装。话说这三天来,尽管自己可以用内力让血液循环,但这固定的姿势仍旧让身体感觉有些僵硬。小花力道刚刚合适,很快便缓解了手臂的酸胀僵硬。

小花偏头正好迎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自己。小花禁不住伸手覆上对方脸颊,对方面部肌肉下意识抽搐一下,旋即恢复正常,十分享shòu

地迎合手指带来柔柔的触感。

砰砰——正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绮丽的氛围。

公子靖身体一凌,低头对小花道:“你且先等一下,我去把云粥端进来。”

小花嗯了一声,准bèi

从对方怀里下来,大概太久没活动,脚尖刚一着地,站立不稳,身体一歪就朝旁边倒了下去。先前在大宴上他都能够准确地将她接住,这时又怎能让她摔倒呢,所以很有经验地一把将她纤巧的身体捞入怀里……

吱呀——大概门外等候的人以为刚才敲门已经给里面人充足的准bèi

时间,便推门而入,将这个场景瞧个正着。来人是一个穿着半长棉袄,蓝巾束腰的小厮。蓦地惊讶地张大嘴,愣在原地不知dào

是进还是退,天呐,公子这几天都抱着那个女人就不说了,现在竟然竟然……这一刻,公子长久在他心目中奠定的冷酷放荡不羁的纨绔形象轰然崩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公子动心了,公子竟然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公子靖一转身,将小花挡在自己身后,对小厮喝道:“还不快将东西放下,给我滚!”

小厮蓦地惊回,仰着头,假装一切都没看见的样子,连连应诺,飞快地将一碗精心制作的云粥放在桌上,逃也似的溜掉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小花也彻底从刚刚苏醒后对温暖的依恋和缱绻中恢复过来了。

“你就是公子靖?”小花经过一番思索,她已经确认面前这人就是公子靖,心中真是百味杂陈。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自己还是落到对方手中,还是步上前世的命运。

根据前世命运的安排,这一世自己奋力挣扎,非但没有挣脱出牢笼,反倒是将命运一步步地提前了。根据这进度,自己所料不错的话,恐怕现在瞿家已经败落下去,四面楚歌了吧,大概过不了多久林氏就会来找自己了……

先前小花还信誓旦旦地跟无情说,自己是绝对不会有逃跑的一天的,没想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小花看向公子靖,后者淡淡地笑着,将云粥端过来,勺子轻轻调了调。这是用雪米加上刀鱼鱼肉精心熬制而成的,这雪米最是补充身体元气的,刀鱼调鲜,如果是外面的大酒楼的话,这么一碗米粥至少值几十两银子。不过即便有钱,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恢复了理智的小花在想,为什么对方没有把自己打杀或者发卖掉?按理说他和田云山的关系是同僚的伙伴关系,看当时田云山气的快吐血的样子,是断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自己是什么,一个小妾,一个低贱的奴仆而已,胆敢挑zhàn

主人的威严,那纯粹就是找死。

所以公子靖没必要因为自己这个“贱人”而得罪田云山。

是因为美色吗?花丛中游荡的纨绔公子会稀罕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自己也不过是万花丛中一朵而已。还是说觉得自己个性让他觉得很新鲜,所以带着猎奇的心思,想看看自己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想到这里,小花嘴角为不可察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从善如流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碗,微微的冒着热气,清香的气味缓缓窜入鼻孔。她不是一个做作的人,更不是一个得势便猖狂的女人。所以当自己醒来后,并没有看自己衣服是不是穿好这些无用功,也没有将搂着自己给自己舒适睡眠的男人各种责备埋怨和戒备,以此表明自己是一个多么注重贞洁的冰清玉洁的女人……而是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思。

当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死亡,而自己却没有死,还受到如此“款待”,这就应该感恩了。

小花吃了两口,这粥做的真心好吃,甚至这普通的烹饪方法也让米粒中的植物精华没有完全折损掉,实在是米饭中的上品。小花抬眼看到对方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吃饭,舀起一勺递到对方嘴边。公子靖张嘴吃下。

吃完饭。两人相对静坐在桌旁。不管对方是带着如何的心思如此对待自己,小花心中牵挂的始终是卖身契。

小花有些结巴的说道:“呃……那个……你……我……”

公子靖脸上笑意更浓,从袖袋里抽出两张纸,牵过小花的手。将纸张郑重地放在小花手上。

小花感觉到对方手掌传来的温暖,心中禁不住又是一阵悸动。看着纸张,其中一张有些皱巴巴的。心中一动,她已经料到了什么,连忙展开一看……

果真是卖身契!

一张是田云山揉团塞进袖袋里的,另一张是县衙里面拿出来的存根。也就是说娶灵儿不仅将自己的假身份文书偷去,做成了真的,还背着瞿家生在县衙里将其备案了!

现在两张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也就是说…自由也握在自己手上了…他,他是要给自己自由?!

幸福来的太快太突然。小花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依旧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带着比做梦还要美好的笑容。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心间迅速弥漫开来。如果说刚才刚刚苏醒只是带着对生的感恩,对温暖的眷恋而让平静而冷漠的心悸动的话,那么这种对自由的成全。便真的让她感动了。

小花猛地撑起,超出自己想象和对方预料地一下子扑了过去,这突入起来的冲击力让公子靖身体微微一倾,迅速稳定下来。

小花道:“告sù

我,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她不知dào

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对方稀罕的,女人嘛。她可不会觉得这样一个不管是身家地位还是财势样貌的公子会缺女人。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白占便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她想看看对方在给予自己自由的同时,他想要什么。

公子靖呼吸急促起来,这几天超乎寻常的朝夕相处,让他愈加眷恋那份纯净的气息。然后从气息到样貌到身材,无一不让他着迷沉沦了下去。他本能地将对方再次拥入怀里,自动送上门的,岂有推却的道理。好吧,以前推拒的那些只是想从他身上获得财富地位的人。她们除了争宠还是争宠,就像是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一样,在攀沿的同时还要逐渐收紧,直到将大树勒死。既如此,他又何必对那些人客气。

公子靖以为她会跟他说谢谢,然后各种感激涕零,承诺当牛做马回报之类的。但是没有,她却直接用行动表示,她的感激,却问出一个交yì

对等的问话。是呀,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这正是他心目中所期待那人的样子,感恩,并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而是第一时间就询问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公子靖声音有些低沉粗嘎,“我…要你的心……”

小花身体一凌,心?要杀了自己吗?不对呀,既然要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弯弯绕绕的?亏的自己刚才还白高兴了一场呢,不过刹那间她便淡定下来,同时手中的植物精华凝聚。她会牢记这份给予了自由的恩情,但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恣意揉捏了!

“爱我,一辈子……”粗嘎的声音继xù

,却让身体紧绷的小花蓦地愣住。

小花缓缓地闭上眼睛,虽然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经lì

过情爱,不知dào

爱为何物,但是这也不影响她现在对这份渐渐在两人之间升起来的别样情愫,她知dào

,这叫“情”。

小花知dào

,这个男人已经对自己动情,无比真切。心底叹道,自己人生是何其的不幸,但又这么幸运,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由和爱,竟然同时降临到自己头上。

小花有些哽咽地说道:“等我,等我有资格跟你说那个字的时候,我想,我会的……”

公子靖心中激荡不已,他知dào

,在她心中自由比什么都重yào

,看来自己还真是做了一个最最正确的决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真zhèng

喜欢的人是一个被各种框架束缚住的。但是对方说的“资格”两个字却让他心中十分震撼。

现在哪个不是想着直接攀上高枝,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想着找现成的富家子弟,高官闺阁小姐?只是忘了,不管别人如何的羡慕,也只是羡慕你背后的身家,而不是你本人,只有平等才会给自己赢得真zhèng

的尊重。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公子靖可能会心中呵呵带过,但是面对这个女子,他本能的选择相信。喜欢,便是这一个完整的她,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便是——成全。

“好”公子康的声音更加暗哑,一个好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一样。他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自己也一样莫名的激动,貌似一生能这样恣意妄为一次,能这样放纵自己去爱,去激动,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呢。

就像是一个承诺一般,两个实jì

上才是第一次见面,便比那些相守数年,自诩为知己的人更加默契。小花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为什么前世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送给他,而今生无论怎样挣扎逃避,最后还是落到他手里,莫非冥冥之中便是和他有这样的交集?

现在,他成全了自己的自由,实jì

上她的心无形中多了一丝新的牵绊了。不过这种牵绊很好,至少证明她的存zài



起起落落,这次小花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再强悍的心理也必须好好休养调整。而小花则在洛王府住了下来。

到现在,小花才弄清楚公子靖的来历,前世自己只知dào

被送人,只知dào

对方人称公子靖,只见过两次面,甚至连对方真实姓名和身份都不知dào



而这一次,小花终于知dào

,自己这次不知dào

是撞上大运了,还是说前世的自己实在是有眼无珠。

公子靖不是别人,正是洛王府三公子,秦川,字靖安,尊称公子靖。

洛王,前皇帝的亲弟弟,为了避免同室操戈,先帝在册封前皇帝为太子时,就将幼子分到边疆,册封为洛王,可享shòu

世代世袭封号和朝廷福禄。

洛王府坐落在甘州以北,虽然占地面积是其他封王数倍有余,但是先帝的先帝顾及到王位之争超越亲情,所以封地是距离京都中央富庶地区最远,也是北边最苦寒的地方。

好在面积宽广,而且洛王在这里也积了许多功德,虽然生活环境没有根本变化,但至少还能勉强繁衍生息,没有出现大规模难民迁移什么的。

所以公子靖实jì

上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闲散王子而已,但是他的身份毕竟在那,而且虽然在北疆苦寒之地,那也正是许多人觉得积蓄力量的好地方。而且洛王府近年来也积累了不少声望,这些都是任何一个势力值得去拉拢利用的。

洛王生有五子,除了大王子秦安外都是庶出,二王子秦雄是平夫人所生,比起秦川的身份都要高贵许多。他们都住在王府里面,各有庭院。秦川生性散漫放荡不羁,实jì

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给外人留下纨绔印象。也正因如此,田云山才能找到机会和他搭上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活教会我们……

田云山这次官复原职,便想着重新积累自己的人气,自然要将公子靖来凑下热闹的。没想到因为小花的搅和,将庆功宴变成了小妾的反主大会,让田云山很是没面子,将田府的面子丢光了。瞿家因此受牵累自不必说了,而田云山因为纵容小妾犯上,一下子成了风云人物。

人们对田云山褒贬不一。那些士大夫阶层自然觉得这个田云山纵容一个小妾实在是太糊涂了,在他们眼里,位份高于一切。另外一些普通民众则觉得田云山是个有情义的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阴差阳错的,田云山反而在整个渝州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倒是瞿家,田家并没有直接出面指责他们什么,倒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直接将他们挤出仕途圈子,挤出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县城。

更悲催的是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林氏身上,集中到小花身上。魏氏气急攻心,加上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没了丫鬟婆子跟前跟后的伺候,一下子病倒了。第一个请来的大夫只是说有些气息不顺,略微调理一下就好了,然后开了一副药,不到一钱银子。喝了一副药,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这时瞿灵儿回来了,看到魏氏病了,急得不得了,然后特意去请那些隐世的名大夫,不惜花费重金。

一副药就是几十两甚至几百两银子。瞿家生在任这几年也没闲着,有些积蓄的。但也经不住这银子如同流水一样花出去呀,最重yào

的是魏氏一点起色都没有反倒是愈发严重了,到最后竟真的瘫痪在床了。瞿家生或者林氏稍微对瞿灵儿请这些很有“名望”的大夫有些微词或者质疑,便十分惊异和痛心疾首的样子,让这个一直背着孝子孝媳的两人觉得自己要是不把钱花出去就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孝心一样。

三个月,魏氏彻底瘫痪在床了,瞿家的银子终于全部被掏空,甚至还带了不少的帐。瞿家再次回归到十多年前那样的拮据和困顿。和以前不一样的事,现在他们都是享shòu

过荣华富贵的人了,已经习惯了有丫鬟婆子伺候,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仅是瞿家生。就连瞿文瞿轩两人开始对生活各种抱怨,将所有怨愤都发泄到林氏身上。

反倒是娶灵儿在这场瞿家颠覆中赢得了极好口碑,她见终于将瞿家掏空,看到这一家人相互狗咬狗的鸡飞狗跳,于是便借口出去找门路,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烂摊子够瞿家受的,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让人解恨呀。

瞿家生逼迫林氏,必须去找瞿小花,让小花自己到田府负荆请罪去,争取田老爷。哦不,是田将军了,能原谅瞿家,并且让他官复原职,瞿文瞿轩两个弟弟的职位也有着落等等。总之一句话。这一切都是瞿小花惹恼了田府,连累瞿家造成的,如果她死了正好让田将军消气,如果没死,也应该以死明志!

林氏也算是经lì

过许多风浪的了,现在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到她一个人肩上,先前丈夫得势。家族飞黄腾达的时候,她是那个必须忍受丈夫妻妾成群的大妇,现在家族一旦落魄,她又成了大罪人。她在想,自己一生汲汲营营的,都在为瞿家操劳。究竟得到了什么?

夫人?!对了,是夫人这个名份。

而现在他们竟然拿这个来要挟自己,也就是说,自己付出半生的“家”从来就没有认同过自己。

林氏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既然他们让自己去找小花。那就去吧。直接将家里所有一切全部丢下,不用每天当牛做马给魏氏端屎端尿还被各种辱骂,不用再每天看丈夫脸色,说不定什么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拳头落在身上,不用每天看着两个儿子怨愤地看着这个没用的母亲……他们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前程的,都因为大姐,和这个生了大姐的母亲将他们的好生活给毁掉了……

生养之恩,最终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林氏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她想起了曾经那个陪她度过了鬼门关的女儿,想起了过往种种,突然间觉得自己欠她太多。相比对待另外几个子女,她亏欠了小花。林氏知dào

,瞿家生为了瞿家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瞿小花没有去去求得田将军的原谅,或者说田家没有原谅他,他便会将所有以为归结为瞿小花。

林氏一路乞讨到了甘州,终于问到了洛王府。此时已经距当初小花叛出主子的事件过去半年多了。

可怜瞿家家道中落,又将林氏逼走,整个家庭一下子陷入混乱中。其余几个宗亲也受到或多或少的牵连,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开店的,都大不如前,更是受到衙门的各种检查,或者那些痞子混混的滋扰,没办法,最后都会到了未阳镇……

没有人照顾魏氏,而魏氏在瞿灵儿各种名贵药材的催东西啊,长的就像皮球一样,即便是瞿家生也很难将她扶起来,更谈不上端屎端尿。毕竟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久病床前无孝子呀。不过两天,瞿家生便受不了了,魏氏生活不能自理,于是乎那些屎呀尿的全部糊了个满床,整个屋子都臭不可闻。

瞿家生凑了几两银子去买了个丫头。这丫头本来就是家里养不起了才卖掉的,长的瘦瘦弱弱的,哪里弄得起魏氏呢。更何况魏氏的脾气更加的火爆,嘴巴能说话便各种辱骂,告状,手能动就把人家小姑娘掐的遍身瘀紫。除了照顾难以伺候的魏氏外,还要给一家大老爷们洗衣做饭,外加被两个没有乐子的少爷调戏折腾,于是没多久就病倒了。一个买来的奴隶,病了又怎样?主人家都过的这样,没多久就死掉了。

瞿家生各种郁闷,谩骂,当所有的怒火在艰难的现实面前被一点点压榨掉,最后剩下的只是哀叹。他不得不考lǜ

怎样给一家人谋生计,不得不去学着砍柴做饭等等……

幸好瞿老三家,瞿大山没有忘本,一直记得当初小花对他们家的相助之恩,所以便隔三岔五地给瞿家生送些粮食或者野味来。如此给瞿家生减轻了很大负担。饶是如此,这个长期被魏氏惯在蜜罐子里的书生终于扛起锄头挑起扁担,学会自己去地理刨食了,不得不说生活对人的教导比神马训诫都有效。

沉静过后的瞿家生终于开始想到林氏的好了,从当初成亲,一直想到被逼迫出家……所谓的少年夫妻老来伴,便是要等着这样的浪子一般的心的回头体恤吧。只不过现在的幡然悔悟是不是太迟了点,而且……

……

小花看着面前的瘦削,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飘逸出尘的气质,难道他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妙手陀么?

小花拿出那张伪造的卖身契,说道:“我想问问,这个契约,你还做过多少份?”

小花在公子靖的帮zhù

下,用了半年多时间终于找到伪造卖身契的人了。小花心思缜密,她知dào

对方能够伪造出来一份,便能伪造出几份,所以自己必须从源头将对方揪出来。

妙手陀,这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伪装大师,其实还是一个妙手空空以及一个拓印大师。

妙手陀看着小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茅舍,略微愣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坐下,翻开桌上一个紫砂杯子放在对面,拿起摸得润泽的紫砂壶倒上黄澄澄的茶水。水汽升腾,与对方白须白发相得益彰,更显几分朦胧之感。

“原来你就是上面的那个瞿小花?”老者声音低沉平和,示意小花坐下。小花本能的决定这人十分危险,稳妥起见,她站在原地没动。

老者看小花的谨慎样子,呵呵笑道:“你以为这世上有谁能做到以假乱真?你以为光凭一份手迹能造几份拓印?”

小花说道:“也就是说你只做了这一份契约书?”

老者郑重道:“是,相信除了当事人以外,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出丝毫端倪的……”妙手陀下意识捋捋胡须,很是自得的样子。

小花了然,的确,这上面写的每个字都是自己写的,是任何临摹都达不到的,也只有这种最高境界的拓印才能将每个字打乱,重新组合。小花选择相信对方的话,终于放下心来。其实在娶灵儿看来,用这个方法对付小花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哪里想到那个对女人格外残酷无情的公子靖竟然对小花不同,实在是失策呀失策。

小花直接拿出火折子,呼地吹燃,将纸放上去点燃……至此,小花才终于算是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看着纸张变成黑色灰烬落在地面,一阵风拂过,灰飞烟灭。头顶的太阳透过树林罅隙投射下斑驳的光圈,撒落在身上,暖呼呼的。

事已了,小花转身欲走。妙手陀叫道:“怎么,你现在就想走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除掉后患

小花蓦地转身,其实她并不恨妙手陀,任何手艺都是人家谋生的本钱,当然,也可以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

但是若对方知dào

自己会对另一个人的生存造成巨大伤害,还故yì

为之的话,那就真的是他的错了。小花神情淡漠,而植物精华却早已在手心聚集起来。“你有事?”

妙手陀心性老练,一见小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顿了一下道:“你放心,即便是拓印也必须要原件的,我现在没有你的字迹,所以……”

小花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眉头皱起,“你是说那份让你拓印的原件没有被毁掉,也不在你这,而是被她带走了?”

妙手陀想自己聪明一生,怎么刚才就说漏了嘴呢,话已出口,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说道:“是,不过……我看的出来那份的确是假的……而且我敢打包票,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做出那样的拓印出来……”

小花眼睛微眯……这个老头不笨呀,为什么句句都是在yin诱自己去杀他呢,还是说刚才自己刻意散发出去的植物精华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妙手陀也懊悔不迭,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净捡老实话说了呢……对了,是那清新的气息,堪比春天早晨最最纯洁的空气一般,让他不知不觉就迷恋甚至是渐渐沉醉其中了。而刚才,他想留下对方,便是从对方身上嗅到前不久嗅到的那个美人膏的气息。

里面有极为精纯的天地精华的气息,是他们这些修liàn

有道之人最最钟爱的东西。当时他很想将娶灵儿那一盒美人膏留下,但是想到自己一个男人家,怎能要女人用的东西,而且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发xiàn

让其他人知dào



好巧不巧,今天来了一个美若天仙超尘脱俗的女子便带着那样的天地精灵般的气息,只是可惜,自己一时得yì

忘形。反着了对方的道了。

且说小花经lì

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岂会轻易相信一个游走白道黑道的老手呢?她不敢靠对方太近,并且故yì

拖延时间,便是想让自己的植物精华潜移默化地影响周围整片空间。拜她每天勤恳修liàn

的结果。她现在对异能的掌控又精进一步,所以才在刚才的对弈中掌握了主动权。

小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枯萎下去的面容,银白色的须发慢慢地失去了先前的光泽,变得灰暗干枯,并且脱落下来,随着吹来的清风徐徐飞扬。

妙手陀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花,眼中满是惊骇和怨毒之色,和刚才的仙风道骨判若两人。这个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娃手里。

“你。你你好狠毒的手段呵,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的害我?”妙手陀看的出对方双手并不是沾满血腥的人,自然以攻心为上。

直到刚才她通过胸口生命之玉的合身树灵传来的意念,才知dào

对方其实不仅给自己倒的茶里下药。更是在看似无意间起身的瞬间在周围下了一种精炼后的迷迭香,这是通过炼丹的方式合成出来的特殊毒药,所以就连小花的植物异能都没有感应出来。幸好有合身树灵的提醒才让她幸免于难。

试想,一个曾经为了谋生便随意将对方的人生和自由当作自己的玩物杰作的人,不仅不悔悟求得对方的原谅,反而想再次谋害,小花自认自己还没有到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程度。所以,她便顺其道而行之,在对方弄的迷迭香中混入其他几位相克的要物精华……

不过盏茶时间,仙风道骨的妙手陀变成了一个枯槁老人,佝偻着要被,身体颤抖的厉害。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妙手陀嘴里发出诅咒的咕哝,精炼的迷迭香反作用在自己身上,并且药效更猛,生命正在飞快地流失……

小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十分惊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幸好今天自己行事谨慎,再加上有合身树灵的提醒才没有着对方的道。否则现在那逐渐变成枯槁的人就是自己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真,瞿灵儿找的人都不是善茬。

山腰上的茅草屋冒出滚滚浓烟,夹杂着熊熊的火苗,将所有一切都化为灰烬,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妙手陀这一个人了,他随着他辉煌和罪恶的一生成为过去式。

小花看着远处等着自己的公子靖,一身白衣,淡蓝色罩纱,轻风撩起袍角竟有说不出的俊逸。长身而立,在阳光下如同一块莹润的玉石。带着柔柔的笑容。公子靖的笑容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瞿小花。

小花不在乎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多么冷酷而且十恶不赦的人,她只在乎这一的温柔只属于她,所以,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她已经习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他。

下面的茶肆空坝里停着两辆马车,这边的事情已了,按照当初的约定,小花准bèi

前往相潭郡。她必须自力更生,争取跟对方能够平等对话的资格。

“放心的去吧,你想要多大的土地,我都会给你种植。”公子靖说道。

小花柔柔地笑道:“我不要多大,只要能够养的起我的家就行了。”

公子靖道:“这得看你要多大的家,告sù

我,我一定可以办到。”

小花心思通透,对方的话无不是在暗示,他要为她争夺天下,然后送给她来种田?小花喜欢这样,宁负天下人,却独钟情于自己。不过喜欢并不表示自己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她的最高最求就是自由,和一个家。一个永远也为她敞开门不会嫌弃不会拒绝她的温暖的家。

所以小花要的是自由和家,不是天下。

小花仰着头,对方俯着身,简单的视线交错也变得ai昧起来,小花手指轻轻摁在对方嘴唇上,道:“我只会要我能够要的家,如果你的家太大了,我没那个资格的话,我不会闯入的。”

公子靖深吸一口气,将小花环入臂弯中,脑袋埋在对方鬓角,声音低沉暗哑:“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分别在即,缱绻之际,一辆马车急急驶来。一个王府小厮看见两人有片刻尴尬,故yì

将鞭子甩在马屁股上,啪啪的响。

“三公子……”小厮跳下马车,看了眼旁边的小花,欲言又止。

公子靖不悦道:“什么事,说!”

“是,是瞿小娘子的家人来了……”小厮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

公子靖看向小花,小花心中一凌,她现在一点也没有亲人即将相见的喜悦,而是…恐惧。她想证实心中所想,连忙问道:“是谁?”

小厮结巴道:“是,是瞿夫人……”

小花感觉脑袋轰地一下,天呐,自己才刚刚获得自由,才刚刚享shòu

了一下被在乎被关怀的感觉,怎么林氏来了?难道又和前世一样,是要来“成全”自己贞烈的?抑或是要“放”自己逃走的?

小花深吸一口气,恢复平常,对公子靖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相潭郡了,这里事情就摆脱你了。”

公子靖微微愣了一下,应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小花点点头,就是一种信任的感觉,得到公子靖的应诺后便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这边小厮很灵动的样子,连忙跑去自己驾来的马车旁,拿出小凳子,掀开帘子,等小花上车。却见小花上的是另外一辆马车,疑惑道:“瞿小娘子,瞿夫人说让我把你接回去的……”

小花懒得理会,公子靖对小厮呵斥道:“主子的事情容得你一个奴才质疑指使么?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在王府当差了,给我滚!”

小厮连忙跪下求饶,公子靖是出了名的冷面阎君,对待别人手段十分狠辣。只是这段时间有小花在,他们貌似渐渐忘了规矩。

公子靖对小花道:“你先去吧,这里交给我。”

小花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感慨不已,无条件的信任,并且绝对的支持,小花呀小花,你真真是何其的幸运呵。这一世所命运指向都是他,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便该直接奔这这里而来,直接获得了自由身,哪里来那么多曲折呢。

公子靖其实是不想让小花看到血腥的一幕,他不喜欢奴才对小花大呼小叫的,自己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反倒如此不知进退,便有直接就地正法的意思了。

小花不想理会,刚刚放下帘子,正要让车夫开动的时候,官道另一头传来急促的马车声。

小花有预感,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果真,那辆马车急急驶来,还没待停稳,一个邋遢老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直接跑向小花的方向,大声喊道:“花儿,花儿……”

小花心中叹息,还是逃不过么,掀开车厢帘子,林氏蓬头垢面焦急担忧的样子出现在面前。她看到小花,惊喜不已,“花儿,真的是你,娘还以为,以为……”

第一百七十章 谈心

小花不由动容,看着林氏身上下衣衫褴褛,灰扑扑的头发夹杂着银丝在风中飞舞,只是用草绳胡乱地系在脑后,现在正是大伏天,远远就传来一股酸臭,可以想见过去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一刻,小花从林氏的脸上神情感觉到真切的关怀之意。

小花有些愠怒,偏头瞟了眼那个带着林氏前来的王府丫头,为什么这么急急地赶来,却没有给母亲拾掇拾掇?

丫头穿着鹅黄色的薄纱儒裙,脸上薄施粉黛,竟也是华哥牌胭脂,样貌清秀中带着丝丝娇媚之意,体态婀娜。低头含胸,一副恭顺的样子。小花对这小丫头有印象,貌似是公子靖身边的一等丫头,位份很高,甚至比那些个舞姬什么的还要得势。看着她在公子靖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花一下子便明白对方的心思了……只不过对方如此露骨的做作,不怕适得其反么?

小花回过头,看向林氏。自己现在还能怎么办呢?要想直接丢下林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若将她带去相潭郡的话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她这样子……小花决定让林氏先到洛王府好好拾掇休整一番再做计较。小花太了解林氏了,前世她来找自己,虽然当时的瞿家已经四面楚歌,但仍旧收拾的非常妥帖,一点也没降了夫人的派头。而这次,她俨然就是一个乞丐样子。莫非真的是从方山县乞讨过来的?

呵,林氏终于肯放下她的夫人位份了么?不知为什么,小花曾经发誓不想再参合瞿家的事情,现在面对生养了自己的母亲,却无法真的硬下心肠。她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娘,到马车上来说吧。”

林氏激动不已,终于看到女儿了。女儿还好好的,她一定要告sù

她让她快掉逃走……林氏偏头看向另外一辆马车,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儒裙俏丽丫头娉婷玉立,她看向小花这边。面带微笑,可是眼里全是嘲讽鄙夷之色。

小花一把将林氏拽上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先回王府。”

车夫恭敬应诺一声,什么也没说便拉转马儿,调转方向,直接朝王府方向驶去。

林氏有些纳闷道:“花儿,你你怎么还回王府呀,娘跟你说,你不能去王府了……”

小花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她现在甚至已经**不离十猜到林氏心中所想。语气淡淡的,“不去王府去哪里?难道像你现在这样么?”

这句话实在是忤逆,林氏刚才重见女儿的喜悦心情被小花这句话一下子泼冷,“花儿,你这是什么话呀。既然你现在能够出来了。难道还要回去给别人做小妾么?你知dào

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

小花知dào

林氏的性子,是越说越上靠的那种,说着说着一个芝麻绿豆的事就变成天大的事情了。除非你顺着她说,偏偏从小到大小花都不是那种喜欢顺着去捋的人,是以她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像灵儿和林氏那般亲密过。

小花没打算纠缠这个话题,等下恐怕真的要像前世那般,做出要成全她贞烈的举动。然后母爱大发,让自己逃跑了,自己运筹多年,现在云开日出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就化为泡影了。小花突然开口道:“瞿灵儿呢?她没陪你来吗?”

小花终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说起瞿灵儿这个名字,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有勇气,下定决心和她永远的决裂。

林氏心中对小花很是不悦。道:“你妹妹前段时间为了你家婆也累坏了,可怜的娃呀。哎,都是因为你,你知dào

现在那些人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们瞿家的么?”

呃。又来了,为什么兜兜转转都是自己的错了。当初把自己硬塞进花轿嫁到田家为妾为什么就没想过这些呢?

小花感觉耳畔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地叫着,甚至还有变成马蜂扑上来蛰一口的势头,小花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好在终于到了洛王府,小花直接几个丫头让人将林氏拖去收拾一番。

林氏还在各种牢骚,小花懒得理会,这几个丫头都是这个月伺候小花的,知dào

小花现在在王府的地位。所以小花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便这个邋遢而脾气暴躁的妇人是她的亲娘,仍旧完美地按照小花的意思拉下去好好刷洗一番,端上稀粥馒头填饱肚子。

一番收拾下来,已经到了入夜,林氏也不是笨人,见小花在这个府里,貌似并不像是传说中那般成为奴仆然后被各种嫌弃折磨,更像是小主的风范。

林氏不悦,“花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跟了那公子靖了?”

小花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丫头点亮风灯,照着回廊,夜风缭绕,经过周围精心培植的植株传递出丝丝清凉之意。小花声音平淡,“我就是我,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她将“跟”字咬的很重。

林氏有些愣神,“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并没有和他……”

小花回头,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和他怎样?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因为人生被左右被捉弄被陷害,然后就要顺承别人的意愿去自尽么?”

林氏不悦:“你这是什么话?人不能只是自己,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么?因为你的胡闹任性,整个瞿家的人都陪着你遭罪,你还好意思说被捉弄被陷害?你倒是说说谁害你什么了?你想想,就凭你一个山野村姑,若不是瞿家,你能够嫁进田府当人上人的小主子么?我们要真像其他人家的话,为了收取礼金,直接将你嫁给那些懒汉赌棍,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顺承别人的意思……”

小花没有激动,这样的话怕是林氏早就想了许久的吧。不过她现在面对林氏,除了那无法磨灭的血缘关系外,她一点也没有欠她的。她对自己的生养之恩,自己已经如数奉还,所以,现在停着她的数落,算是对亲情的一种迁就忍耐吧。

“我原本还想着过来让你自寻一条活路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的,当初真不该生下你这忤逆子。扫尽瞿家的脸面,你让我也无法在人前抬起头来。趁我现在还没改变心意,你立马给我离开王府,去给田将军认错,看他是否原谅你……”

林氏喋喋不休地说着,如果是瞿家生或者瞿灵儿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一种戳心戳骨的话来,但是小花么,从小到大小花就是她的出气筒。现在,即便是看到小花的蜕变后的绝色风华,即便是看到小花在一个王府大宅里游刃有余,小花在她心目中仍旧是那个畏缩而且十分乖顺的女儿……

小花不是以前的小花了,她丝毫没有将林氏的话听进去,神情淡淡语气淡淡:“如果不是你来,我早就走了,不过我不是去给啥田将军认错,而是去过我自己的生活。我说过我不会跟着谁的,我就是我。不管你说我大逆不道也好,我翅膀长硬了也好,实jì

上我现在的确是翅膀长硬了,所以我必须去追寻我的自由。你说的那些,你摸着良心说,是为了我这个女儿,还是为了瞿家,或者说是为了……你自己?”

林氏语结,她没想到小花竟然敢直接反驳她,甚至还如此沉稳的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死妮子,你当真以为自己现在翅膀长硬了,不得了了是不是?我告sù

你,不管你变成了啥样,我也是你的娘,父母命不得违,我让你去给田将军认错你就必须的去!”林氏拍案而起,茶杯震颤,溢出茶水。

小花说道:“父母?什么叫父母,生、养、育。你生我,有生恩,我已给你一次生的机会,已经偿还;养,我在襁褓中你给我生存下去的食物和温暖,从我能做事起便一直在给瞿家创造财富,这十多年偿还那两三年的时间应该够了吧。而育……你告sù

我,你除了打骂外还给予了我什么?你现在凭什么以父母之名来命令我?如果说你只是为了瞿家为了你自己,便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去成全你们的贪婪,甚至不惜折损我的性命为代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好好问问你自己,这样,还算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小花不吐不快,前世今生,重生而来的十多年她一直就想说这段话的,现在终于说出了,心情畅快许多了。

林氏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花,一愣一愣的,她猛地意识到什么,自己当时被瞿家生和婆母魏氏逼出瞿家的时候,自己心中可是充满了对这个大女儿的愧疚,为什么一见着对方生活的如此优越,便忍不住让她拉拔一下深陷泥沼的瞿家?对了,其实她只是想让小花出面解决掉瞿家现在的困境,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牺牲了她呀……

屋子里静极了,母女俩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的谈话,尽管很刺耳,但是一旦戳破以后,两人都觉得轻松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该来总会来的

林氏叹口气,颓然坐回凳子上,说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你家婆现在瘫痪在床,你妹妹找了无数郎中甚至连那些寺庙大师都请来了,家里所有银钱全部耗光,仍旧没有丝毫起色。家里困窘的揭不开锅了,你知dào

那些人的,看瞿家势落都争着来踩上一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活活饿死么?”

小花轻笑一声道:“瞿灵儿现在人呢?”

“现在是说你的事,你怎么又扯到你妹妹身上了?若不是她,你家婆说不定已经……”

“已经怎样?你知dào

物极必反么?你仔细想想娶灵儿请的那些郎中大师来,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只开那些名贵的药材,然后娶灵儿去抓药,一次就几十两银子?”小花见林氏还这样维护瞿家维护娶灵儿,心中憋闷的很。当初自己只是使用一点小手段,让魏氏有些虚火上扬,外虚内实的热症而已,就是要她清心寡欲一点。瞿小花压根就不相信这么简单的病症,请了许多郎中都看不出端倪来,反而直接坐实了病症,最后直接将魏氏大补成真zhèng

的瘫痪了。

最重yào

的是,能够用几百两银子一盒的美人膏,娶灵儿怎会没有银钱呢?反倒是将瞿家掏空,自己做做样子,多孝顺多劳累,一边让瞿家再次陷入到贫困之中,另一方面却给自己赚足了人气,一举多得,真真是好算计了。

林氏脑袋不笨,刚才对小花的各种数落和不满,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这一个多月在路上乞讨过来受的苦难,还有在瞿家,魏氏和瞿家生对她的逼迫,以及林家的糟心事等等,她必须找一个发泄口。现在小花的冷静让她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这前前后后的一切……

林氏怎会因为小花的一番话就质疑自己宠爱多年的宝贝女儿呢,只不过在她心中也留下了一道阴影。小花看林氏的样子就知dào

对方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不强求,反正事实的真相已经说出来了,林氏自己知dào

去判断的。

母女俩一直谈到深夜,周围蛙鸣蛐蛐声四起。更显万籁俱静。小花觉得自己已经够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林氏应该也完全懂得她的意思了,便让林氏去休息,林氏自然不愿到其他地方去,坚持跟小花同住一屋。

也亏了这些丫头,这大半夜的准bèi

好被褥枕头,然后点燃熏香之类的,才退出去休息。

睡到半夜,小花警醒,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前。心中叹息,命运呀命运,尽管自己已经那么开诚布公了,难道还是要走那么一遭过场么?

林氏猛地朝小花扑上去,双手凶狠地掐向小花的脖子。

小花不想像前世那么被动。所有的恩情都清算完了,难道一个父母命就能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去死么?如果说前世,小花可能只能痛苦地承shòu,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命就是来源于父母呢。不过重生后,她的灵魂中生出一种独立和叛逆。

小花直接伸手将林氏手腕拿开,坐起身来。平静的道:“瞿夫人,你究竟想怎样?你真的那么想让我死吗?我再给你明明白白说一次,瞿家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的错,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去问问你的生活中心的丈夫,是谁让你那么苦那么累的……”黑夜中。小花已经没有先前的平和,整个人散发出森冷的气势,声音变得如同被冰窖过一样,“你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瞿灵儿。当然,如果你现在还能找的到她的话?我只想跟你说。在田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是瞿夫人,你最懂的夫人和小妾之间的关系,说的好听都是伺候老爷的人,说的不好听,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我被禁足,我被幽禁,我被差点打死,我被人陷害……在田府的几年时间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你说你是母亲,你来看过我无数次,你究竟给过我关怀还是帮zhù

,即便是随便的问候有没有过?究竟想怎样才能甘心呀?啊?瞿夫人?”

林氏抽回手,嘤嘤地哭起来,“花儿呢,娘知dào

你在田府受委屈了,可是那也比随便嫁给一个贩夫走卒的强呀,你看看你小姨,人品样貌样样不缺,可是却嫁给一个鳏夫,每天被打骂不说,家里所有银子都被拿去吃喝嫖赌了。女人呀,就得任命,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说你一女事二主,而且还是叛出主子,自卖自身的……你让瞿家的脸往哪搁呀?你爹奋斗了一辈子才当上县丞职位,结果就因为你这一闹,官丢了不说,你两个弟弟的舱里管事职务也没有了,受尽旁人冷眼奚落……我我是真的没办法呀,花儿呀,你千万莫要怪娘,娘也是为了你,为了瞿家呀…可不能顶着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声过一辈子呀,别人会戳断你的脊梁骨。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瞿家所有人想想呀…”

小花叹息,倒霉催的命运,两世记忆重叠起来。林氏的说辞竟是分毫不差的,这么说自己刚才对她剖心置腹说的那些全都白费了?

小花声音变得冷漠了,既如此,她当着没必要留恋这份亲情了,心真的冷了:“瞿夫人,我实话告sù

你吧,我没有‘事’过一个男人,我现在还是清白的身子。而且我也没有卖身给公子靖,是你的宝贝女儿瞿灵儿设计陷害的我,那份身份文书是她伪造的。我那么渴望自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和田府决裂,怎会再将自己陷入到另一个囹圄中呢?还有,我现在是自由身,我只是暂住在洛王府而已,所以,我已经和田府和洛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听到这个你是不是满yì

了?”

林氏道:“真的?你你,可是……真的没有卖身给……”林氏的确被小花的话震惊到了,要知dào

她十六岁就嫁入田府,四年多过去了,竟然没有……而且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卖身给公子靖也是假的?对了,她刚才说什么,是瞿灵儿陷害?不对呀,怎么可能,灵儿一直都那么维护她姐姐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好了,我累了,明天我会让他们给你盘缠送你回去的。至于瞿家,呵,走到这一步,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我造成的?三个大男人,都是壮劳力,偏偏说揭不开锅……”小花轻嗤一声,她是真的累了。其实先前看林氏那落魄样子,料想肯定是瞿家又给她脸色了,还想着将她一同接到相潭郡去。那里已经在辛婶她们的张罗下终于开通一条主沟渠出来了,虽然那些滩涂地还不能种上粮食,但好歹可以种植些水慈菇,空心菜等等,喜欢潮湿环境的作物。而且这些也可以间接地改善土质。

只不过当林氏义无反顾地重复前世对自己的那些作为后,小花彻底熄灭了这个心思,她终于明白,不管瞿家怎么对她,不管瞿灵儿如何作为,也不管自己怎样掏心掏肝地对她好,她的心始终是偏向瞿家,自己始终是她在最无助的时候可以拿来依靠,在一旦得势之后就可以随便抛弃一边的。

算了吧。

林氏大概还在想着刚才小花的话,缓缓退回自己的床上。小花舒了口气,还好,没有叫自己去“逃亡”,看来命运因为自己的争取还是有些些改变。

第二天,小花便将所有事情交代好,可以给林氏盘缠,但不能过多,她是一个自力更生的人,所以也不喜欢那种蛀虫一般的人。

林氏看着小花,又是那副心疼而关切的样子,小花却没有昨天的那种心动了。开玩笑,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异能,身体强健许多的话,昨天晚上自己就被她掐死了。

吃过丫头们送来的早晌饭,丫头便送来热布巾,漱口水等等,林氏再次体味了一把当夫人的感觉。看了一眼小花,神情极为平淡,而且看这些丫头对她十分的恭敬,心思通透的她便想到小花可能不仅仅只是暂住罗王府那么简单。这些下人最是见风使舵,即便是对一个暂住的人,是绝不可有如此恭敬到骨子里的样子。

“花儿,我……”林氏嗫嚅着道。

小花不想理会,受够了这种当备用工具的日子了,没听到,起身出门。她现在是一个真zhèng

的自由人,一个有自己地产的自由人了,所以自己需yào

将那些滩涂地好好打理好,那才是自己的本钱。

林氏见小花真的不理自己了,心中难过万分,就像是要失去什么重yào

的东西一般,猛地站起身,朝着小花背影,带着凄楚的味道:“花儿——”

小花身体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走了出去。

小花准bèi

去给公子靖辞行,他对自己自由的成全,还有那份真挚纯真的感情,是她现在感觉唯一踏实的东西。

临行,小花知dào

了一件事,昨天擅自将林氏带到茶肆的伺候公子靖的一等丫头被直接杖毙,那个顶撞自己的车夫小厮,也被直接杖杀掉。小花一点也不觉得多么冷酷血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枝节横生

“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一个别人不要的贱妾,自卖自身的货,你凭什么配的上我家公子……”声音尖利而怨毒,小花回头,就看到一个身上糊满血迹,一身狼藉的女人斜刺刺地从旁边小路上冲来,不顾死活地朝小花扑来。

女人旁边跟着几个小厮和婆子,看样子是执法堂的人,手中拿着绳子棍棒什么的,看样子刚刚给这女人行刑来着。

小花一眼就认出这个疯狂的女子,正是昨天擅自将林氏带到茶肆的丫头。她这么怨毒地咒骂自己干什么?自己招惹她了吗?旋即小花便有些明白了,应该是公子靖举得这丫头做的有些过,想要给些教xùn

吧……

小花扫了眼后面气势汹汹跟来的几个仆人,看似抓那步履踉跄的女人,实jì

上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花心中轻嗤,莫说这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之辈,即便是自己这幅经过植物精华淬炼后的身体,要是受过刑,再被几个人用绳子绑住什么的,莫说能逃出来,恐怕早就被折磨的有出气没进气了,哪里还来这么大力qì

朝自己往死里的扑来。

小花看出这些人的把戏岂能让这些人如愿,不管他们觉得自己这个“贱人”配不配,她瞿小花自己心中有杆称,用不着别人随时给自己扣上一个贱人的帽子。

小花身体轻轻避让开,那丫头一下子扑个空,本来就折磨了一通,虽然这些婆子小厮放了水,那板子那夹棍还有什么针刺的阴毒招数哪里是那么好受的。丫头收势不稳,一下子就向前面的花台上栽去,一张楚楚可怜的俏脸便和石头花台来个亲密接触,满脸满口的血,看样子面皮被撞破了,连牙齿也撞掉了几颗。

丫头嘴里冒着血沫子。无比怨毒地看向小花方向,手执着地向前抓着,以为这样就能将小花给扼死一样。

小花尽管已经转身让开,尽管已经不想跟他们计较。但是那几个跟来的婆子家丁貌似存心想找她晦气,竟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宽厚肥大的身躯,随着走动,双手在两侧划拉着几人直接朝小花方向碾了过去。因为小花的小身板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太不值一提了,所以如果他们估算没错,几人冲过去,不讲她踩死,随便手“不小心”一划拉也能将她搞定。

虽然说公子靖对小花另眼相看,但是这不包括王爷王妃以及大公子二公子他们,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公然这样做呀。

小花见势。这几人还真是铁了心要整自己呢,这次恐怕就没有以前下毒设计那么“温和”了,直接给自己下死手。

小花脚下发力,一下子朝花台旁边绕了过去。

几人奸计没得逞,其中一个婆子一把抓起丫头头发提起。抡起胳膊就是几个耳光扇下去,本来就被撞烂的脸顿时肿成一个猪头,丫头彻底没了生气,整个人耷拉着被吊在乱糟糟的头发上。婆子像是丢弃一件脏东西般将那丫头掼在地上,义正言辞的样子对瞿小花道:“今天我们要审讯着龌龊贱人,没想到跟瞿小娘子还有关系,奉王爷王妃之命。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瞿小娘子,还是跟我走一趟吧。”说着朝另外几个小厮递个眼色。

那几人也是个中老手了,得到婆子授意,不问青红皂白就向小花扑来。

小花不敢逗留,脚下一滑便朝旁边的回廊上跑去,这些人简直是疯了不成。自己招谁惹谁了。随便扣个跟这丫头有关系便要将自己捉去。她知dào

其中厉害,自己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对方有五个人,又都是一些经常干那些人的狠手,一个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自己就完了。倘若用上植物异能的话。这边这出戏不知还有多少人看着呢。即便自己那样逃出他们控zhì

,也会被有心人发xiàn

端倪,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所以现在唯一方法就只有逃。

就像是知dào

小花要往这边跑一样,几人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跟着。小花心中一个激灵,不对劲呀,莫非这又是一个连环圈套。

正在这时,从前面走来一个管事婆子领着一众小厮丫头的,一边训导着一边从回廊另一边走来。直接将回廊占去大半。

小花刚要开口求助,顿觉不妥。她认得这个婆子,正是王妃身前的教习妈妈,那官可不是一般的大,在王府里极有威信的。刚才那婆子说是王妃下的命令,这教习妈妈来的又太是时候……

小花管不得许多,直接翻越旁边的栏杆,跳到下面花圃里,踩翻几个花盆狼狈地逃到旁边的小道上。

众人大惊,没想到小花竟是不按常理出牌。按照一般人心思,先前那管教婆子随便给她扣一个帽子,肯定是要辩解的,而他们趁势就可以拿下她,直接赛上抹桌布神马的就搞定了。偏偏她一句话都没有辩解,便直接逃走,好吧,他们本来就知dào

这个贱人有些不好对付,故yì

让教习妈妈在这个点赶来,来个双面夹击。

只要瞿小花往这回廊上跑,铁定会被堵在中间。按照常人来向,肯定会想最有威信的教习妈妈求救或者求证什么的,然后直接将她拿下……

小花直接跳下围栏逃走,众人再不用掩饰什么了,直接大喊:“快,一个犯妇逃走了,拦住她——”

那些普通的丫头小厮什么的巴不得有个讨好这些教习妈妈或者管教婆子的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岂有放过的道理,于是乎,整个内院都惊动了,直接就要来捉拿小花。

小花呼了一口气,天呐,他们还真是看的起自己,来这样的大手笔呀。

这深宅大院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里面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成了挡住别人财运好运的石头了,然后就要被清除掉。小花本来就是要走的,他们这么急这干掉她干什么?

小花太小看自己了。内院沸腾了起来,从来未蒙面的王妃竟然突然间到这里来看三公子,“正巧”看到这一幕。这一下惊动了王妃可不得了了,直接一声令下,管你啥的,那些个王府护卫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唰唰唰地冒出来,直接将小花围在一个小院里面。

那些小厮仆妇追的气喘吁吁,看到小花被围住,终于不再跑了,接下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等待她是什么下场。莫说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即便是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姨太太,还不是王妃一声令下,想咋滴就咋滴。在内院中,王妃权力最大,所以不管是外面还是那些俊俏的年轻丫头,没哪个敢私底下勾引王爷。

小花也终于见到这个神奇的女人,算起来至少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十分雍容华贵,气质超群,最多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声音算不上多么凶狠,但没人敢忽略她说出的每个字。

“是哪个院里的丫头,太没规矩了。于妈妈何在,还不快拉下去好好管教一番,莫要丢了我们王府的脸面。”王妃淡淡的说道。

小花这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说自己不是那些房里的丫头,那就是擅闯王府,不死也得死;若应承下来,这本来就是他们筹谋已久的,被抓了去……也是凶多吉少。

于妈妈也不含糊,有王妃在,旁边还有那么多的王府侍卫,直接上前将小花给抓住,另外几人也冲了上去,挡着周围人的面,开始上下其手,拳头棒子直往要害处招呼,早有婆子麻利地将一块抹布塞进小花嘴里。小花当初差点被打死,哪里不知dào

这一招的,不过和这些人相比,田夫人的那些人简直就是给她挠痒痒。小花只有小心地释fàng

植物精华,让对方的手偏一下,乏力一点,饶是如此,也将她打的差点挂掉。

当众人散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架着奄奄一息的小花离开。王妃淡淡瞥了一眼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这些人也越来越没用了,对付这么一个小丫头还如此兴师动众的样子……面色未改,用精美的丝绢擦了擦额头并不存zài

的汗水,便朝公子靖的小院行去。她身后的丫头婆子连丝毫异色都没有,跟着去了。

md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小花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dào

会这样当时就该直接用异能将这些人放倒,凭借自己现在的身手还有植物异能,要逃出这个王府应该不成问题的。最重yào

的是,看王妃的样子,自己在王府中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记上号的人呀,逃就逃咯,难道他们还要为一个不存zài

的人怎么样么?自己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那几个刚才整治了小花的人,现在总觉得很疲累一样,还没出门便斜斜地歪在这腌臜的刑讯房里睡着了。小花正要解开绳子,一个妇人猫腰进来了,看见小花,嘘了一声,连忙反身将门掩上。

不是林氏是谁,小花惊讶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林氏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还有,她是怎么知dào

自己被抓到这里来的?一连串问题让小花觉得眼前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儿,你逃吧……

林氏将小花嘴里的抹布取下,小声道:“刚才我跟着你出来看到了……”她当了几年的正牌夫人,恐怕对这个场景也不陌生的,所以光是这一句话便表明自己已经了解其中内幕了。

林氏费力地将小花背后的绳子解开。

小花道:“你这是干什么?”不用林氏在这里,她自己也能搞得定,只是林氏这样做,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氏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花儿,娘知dào

娘以前只看到那些让娘风光的东西……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招惹上那个王妃的,但是我知dào

你在这里铁定活不了,花儿,你逃吧……”

“啊?”小花惊讶出声,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为什么要逃?呃,不对,自己本来是要逃的。可是这话从林氏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了。如此,前世所有的场景都一一被印证了。

自己是不是被林氏放出去,然后无情本来是来接应自己来着,却看到自己是“逃”的,所以原则至上的他便直接把自己“咔嚓”掉?

天呐,怎么会这样?

“逃?我为什么要逃?要走也是光明正大的走!”小花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氏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压低声音,“花儿,你现在还小不懂。娘懂得,听娘的话,娘也不管以前的事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先前想对你那个……实在是人言可畏呀,而且一个女人一定恪守妇道才能被人称赞认同……既然你是清白身体,娘信你。你快走吧,出去以后改名换姓,清白的身子准会找个好人家,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

小花心中那个雷呀,这是昨天晚上没有进行完的节奏呀。她甚至怀疑,这林氏就是命运安排给她的执行者,每次命运的重大转折。必定有林氏从中参一脚……唔,话说,父母命,本来就影响或者说决定了人的一生。也不足为奇。

林氏说着,将小花拉起来,注意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婆子小厮,有些纳闷地看向小花。小花平静道:“用了一点迷药而已。”

林氏哦了一声,“你快走,对了,把这个拿去,有多远走多远。瞿家,以前那么艰难都过来了,你说得对。有手有脚的,岂有饿死的道理!”

小花愕然,命运如戏,林氏这转变貌似也太快了嘛。

其实不是林氏转变的快,实在是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这个问题她一直都看的很明白的,只不过面对小花,就像是前世的冤孽一样,心中积聚的怨气不由自主地就发泄了出来。当看到自己女儿真的被别人整,心中的母爱本能爆fā

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小花回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众人,今天有林氏在场。她不便再次使用植物异能,就放过他们一次,等下次有机会……小花对待这些只有奴性的人只有一个字,死!有些人说,罪魁祸首是出谋划策的人,这些人都是被利用。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罪不该死。可是小花认为,那些出谋划策的人固然该死,但是若没有这些爪牙,变本加厉地无限放大心中的罪恶。后院便不会有那么多的冤魂了,这些人狐假虎威平时比小主还嚣张,更加该死!

小花没有接林氏撸下来的镯子首饰,直接拉着对方的手腕就朝后院的角门走去。

这里是刑讯房,很多的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执行家法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往往带着血腥,自然不可能在前院或者中间好的院子里,一般都修建在府邸角落的阴暗地方。

小花在洛王府待了半年多时间,拜公子靖给她种种优越条件,让她有幸将里面的布局都了解了一下。以前只是随便逛逛,干些拈花惹草的事情,没想到现在竟真的派上用场了。

角门有一个专门守门的婆子,五十来岁,看见小花拉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妇人急匆匆的来,先前便听到那边传来响动,立马警觉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婆子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将小花和林氏看个通透,不是上等丫鬟,更不是那些个小主,这样没有任何来历背景的人在等级森严的王府了就是猪狗不如的。是以那婆子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即便是一个王府的奴才,也比普通人高级许多的。

林氏还想准bèi

一套说辞,已经准bèi

将刚才撸下来的镯子递过去了。小花才懒得跟这样的人废话,直接上前,一个手刀将对方砍翻……

小花哪里来的武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倘若直接用植物精华的话肯定会让林氏怀疑,而林氏肯定会将这个邀功地告sù

瞿家生或者瞿灵儿,到时候自己唯一的底牌都没有了。索性做个架子,在手掌接触对方颈脖的瞬间,植物精华麻痹对方的神经系统。

林氏惊讶不已,好利索的手段,好坚毅的心性,天呐,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片刻的惊诧后,脸上竟然浮现难以言喻的欣喜之色。小花眼角瞟到,这到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她不是应该尖叫,然后各种质问么。

林氏从刚才被小花牵着的茫然,变得逐渐对小花信服起来,大概她的骨子里也是信奉拳头是硬道理吧。总之,现在不用小花说,便自觉地跟在小花身旁。任谁也知dào

洛王府这次不知dào

为什么这么针对小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氏倘若再留在这里的花,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轻松出了洛王府,小花自然不能再去马厩里找自己的马车和车夫了。爬上旁边的小山丘,翻越过去,就能看到官道,直接通往州城,到那里再租一辆马车,或者做渡船都行。

回头看去,偌大的洛王府里面现在终于乱了起来。明明已经收拾的妥妥的女人竟然跑了。

应王妃镶嵌了红宝石的黄金指套将椅子扶手抓的咯咯响,旁边的人噤若寒蝉,吓的大气不敢出。谁不知dào

这个王妃的厉害。别人各种担心那些女人跳上自己丈夫的床,分薄了自己的宠爱,甚至担心自己的地位什么的。但是她从来都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即便有几次“不小心”玩了几个女儿,王妃直接将那几个女人弄进府里,收为姨太太,看起来是“姐妹”,实jì

上给自己做奴隶,那待遇简直连个最低等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至于还有一个女人,平夫人,虽然生下了秦雄,不过却“不小心”在月子里落下病根,那手脚一到下雨天就各种疼呀,已经成了药罐子了。常年缠绵病塌,眼看是好不了了……

这些姨太太生下的儿子女儿统统归到她名下,她是嫡母,她想怎样安排他们的命运就怎么安排。至于那些“母凭子贵”的说法在罗王府根本就没有的事,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杀在摇篮中。若是女儿那就更好办了,随便指给一个落魄的商贾之家做小妾,然后王府获得大量钱财……若是儿子,就像公子靖这样的,一定要藏拙。

其实对付小花,完全遭了池鱼之殃了,因为秦川擅自带回没有任何名份的女子,既不是丫头也不是姬妾,她这个做嫡母的自然要立立威信咯。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王府鸡飞狗跳的。

应王妃语气淡淡的道:“听说你从外面接了一个姑娘进来?如果是丫头的话就到于妈妈那里登记上册,让于妈妈好好教习她府里的规矩,顺便立下身份牌子。王府里不会养闲人的,总要做些事才好……”语气亲切,声音柔和,如果没有先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如果秦川这二十多年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嫡母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他就白活了。当听到王妃这话时,秦川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这说明小花并没有落在王妃手里,这就好了&

王妃见秦川一副恭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搭话的势头,语重心长的样子,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川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想你大哥,十六岁就收房了,你二哥也是十八岁就娶了你二嫂,还有你的四弟五第,可都收了几房小妾了……我知dào

你在外面收了很多姑娘,玩是一回事,你把她们带回来吧,那些姑娘也是不容易的,总要给人家一个名份不是?不管是姬是妾,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才行呀……”

王妃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从秦川嘴里敲出话来,如此拿捏住那个丫头,就能办理这个深藏不露的兔崽子了!和他娘一样,都是闷骚型。

秦川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昨天他本来是让人直接法办了那车夫小厮和那个丫鬟的,没成想连自己身边也有王妃的人。而今天早上,竟然在自己熏香里放了东西,若不是这些年来自己一直信任他们,岂能这么轻易的就着道了?

庆幸的是小花没事,看样子已经逃走了。而那些背主的人也露出了马脚,这样,很好……

(ps:上部主要与命运抗争结束,接下来便是女主的种田,奋斗之旅了。真zhèng

的沧海变桑田,内容更精彩,敬请期待。)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生天

一个黑衣人如同一片树叶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小花和林氏面前,小花还好,自从林氏说出“花儿,你逃吧”这句话时便知dào

,无论自己怎样挣扎,这命运总是要一一兑现的。只不过有自己的努力抗争后,结局不一样而已。

小花早有心理准bèi

,已经有了打算,左手心一团植物精华凝聚,同时精神力鼓荡,周围的植株尽皆受到她精神力的影响,无风自动,那些植物精华瞬间弥散开去。虽然这些手段对付内力深厚,可以运气调息的人来说,一旦对方有了警觉,很难奏效,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与命运挣扎了那么久了,岂能就这样放手?

倒是林氏,这一路逃命翻山越岭的,累的够呛,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一个气息森冷散发着杀气的人,下的差点就瘫软在地。小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林氏胳膊。果然是一个原则至上的人呀,先前相处那么长时间,自己还救过他的性命,现在就要完成他自己的任务了吗?

小花上前一步,下意识将林氏当在身后,林氏却反手紧紧抓住小花的手臂,恐惧地颤抖着,可仍旧抵挡不了现在泛滥的护犊之情,“不,不要花儿……”

林氏争着上前,用颤抖的声音对面前散发着杀意的黑衣人道:“你你是谁,你……”

小花眉头一皱,朗声道:“我说过我不会逃的,永远也不会。我现在只是要回到我自己的家园去,难道回家也算是逃吗?”

蒙面人没有转身,声音冰冷:“我也说过,如果你想逃,请先杀了我。我会将我的后背交给你……”

林氏被两人哑谜一样的对话弄懵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这蒙面人不会杀她们。

“我会的。”小花语气淡淡的,当这一刻。前世的命运被再一次印证了之后,她已经不对无情包任何期望了。杀手就是杀手,只不过是信奉的原则不同。一些以最高价格为原则,一些以虚无的信诺为原则。而自己。只不过是对方买卖的标的而已,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日久生情,都是扯淡。

小花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变强,变强,一定要变得更强dà

起来。

唔,当然,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给好好侍弄起来,自己才有安身立命之本。

无情顿了一下。道:“马车就在山脚下。”说罢,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密林中,微风拂过,枝丫摩挲成韵,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小花心道,无情的武功又进展了不少呢,刚才自己散发了那么多酥软筋骨的植物精华对他一点效用都没有,只是不知dào

被他发xiàn

出什么端倪没有。

小花和林氏来到山脚,果然一辆双马马车停在树林坪子里,上面还有一个中年车夫,看到小花两人。也没说话,直接从车板拿了一张小凳子放在地上。

小花定定看了车夫一眼,将林氏先扶上马车,自己手撑在车厢上轻轻一蹭就上去了,轻轻吐出两个字:“州城。”

车夫将凳子放好,勒马开拔。直往州城方向驶去。

无情站在树颠,看着马车离开,凝神良久才折身隐入树林中。

……

这里地处边疆苦寒之地,所以入眼几乎全是起伏的光秃秃的山丘,盐碱地。上门不满大大小小被风华的砾石,这样的土地,即便是那些最贱的野草也是挣扎生存,所以几里方圆只有洛王府周围才有一丁点绿色。

接近州城,终于有成片的绿色出现在视野里,现在正值当午,竟还有人在田间地角辛勤劳作,或是除草或是浇水匀株。

这就是所谓的仁政和富庶景象?小花对这些没有任何置喙的资格,只是觉得,不管国家的兴旺,苦的都是百姓。王府里就连最低等的丫头穿的都是细棉布袄裙,而这些人,只是粗麻布缝制的短打,有的甚至连纽扣也省了,直接用一根麻绳系在腰间了事。

收回目光收回思绪,小花想到了自己,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所以,还是先让自己过了这一个难关再说吧。

先前辛婶让人传来信息,糜县的沟渠只挖了一条主沟,相当于将自己圈地境内分成两半,而中央的积水也通过沟渠直接汇聚到澜沧河流走了。

经过几个月的晾晒,已经有一部分的滩涂有了泥地出现,可以勉强种植一些喜水的作物,像茼蒿,水芹,水慈姑等等。不过因为这些泥地被淹的太久,里面含有沼气,并不适合植株的生长,所以种植下去的死掉大半,能够收回种子成本的就不错了。

所以现在,不仅没有分毫进账,每天都需yào

支出大笔银两,不然的话水来巡视新挖的沟渠?谁给你冒着被沼泽地吞噬的危险给你种植?谁会把种子卖给你?

还有辛婶几人的生活,等等这一切都需yào

银钱去支撑。

前几天辛婶又让人送来书信,说糜县的汛期来了,恐怕先前投入的几百两银子都要打水漂了,是真的水漂呀。

小花要不是一直在追查谁做的家身份文书,她早就过去了。但是她知dào

,只要自己一天没把这卖身契的源头给遏止掉,说不定以后又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份。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就泡汤了。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两人进入州城,给了点银两辞退那车夫。现在小花对无情也没有先前的依赖和信任,杀手就是杀手。在茶楼里点了吃食填饱肚子,让林氏在这里先等着,自己则拿着凭证到这里的四通钱庄去取钱。

和海子约定的,每个月都存个几两银子的,算是给自己留一手,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用到了。

上面有一百多两银子了,小花全部取出来。

自己将林氏从洛王府带出来,不可能就丢在这里算了,小花叹口气,尽管所有一切都想通了,但还做不到那么的冷漠和绝情。小花自我安慰,这说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州城尽管看上去还没有方山县城的繁荣,但是这里占地面积更加宽广,全是巨大的青石垒砌起来的高大城墙,又深又宽的护城河,唔,虽然常年都只有那么一点点水在里面,供整个城里人的生活所需。无一不现实一个州城应该有的沧桑和气势。

这里地处边陲地方,常年有马匪劫道。城里竟然有两间镖局,长风镖局和四海镖局,所以人们不管是出远门或者带东西什么的都喜欢让镖局护送。小花特意去了解了一番,应该说两间镖局的标价都差不多,而且各自有自己的客户群。长风镖局因为有一个江湖老把子坐镇,名声更响亮一些,大多是那些富商的生意。

小花咨询了一下四海镖局送人的费用,只要不是特殊的重yào

人物,费用竟只比普通旅行费用多一点,但是路上所产生的食宿费用由雇主负责。小花当下便决定请四海镖局把林氏给送回方山县去。

郁闷的是小花跟林氏说了自己的计划,林氏怎么也不愿意回去,死活要跟着她走。那一晚小花开诚布公后想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便亲眼看到小花被别人陷害的场景,再加上后来的逃亡等等,她几十年的多桀人生也不是白活的,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自己女儿真的长大了。或许和她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了。然后想到那个让她心寒的瞿家……她不想再回去做牛做马了,或许跟着女儿便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出路。

小花哪里想到林氏现在对自己的看法,只是觉得自己这次怕是多管闲事了,白白弄一个麻烦在身上。可是面对林氏的执拗,小花只能叹气,能怎样呢?难道将她丢在这里么?

没办法,小花便让四海镖局将林氏送到相潭郡,找太守汪正清,就说是瞿小花的母亲。

因为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又不是商贾巨富,四海镖局只让一个年轻的保镖跟着。保镖叫瑜东,一身短打,腰间挂着一面大刀片子,一个兽皮做的背囊,还有一个水袋,这是保镖的标准打扮。性子十分冷漠木讷。林氏其实看到女儿这么重视自己,心中有些优越感的,但是对方根本不鸟事她。在保镖眼里,对方就是一件标的。

处理完林氏的事,小花呼出一口气,自己包了一辆马车,直往方山县而去。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那一大包人参灵芝放在山涧的山洞里了。现在正是用钱之际,正合适拿给海子变卖掉。

一路不停歇的赶路,连马儿也受不了,换过三匹马后,小花终于在五天后赶回方山县,取回包裹,亲自带到方山县城。发xiàn

“华哥”如意坊里只有几个伙计,不见海子的踪影。询问一通后,伙计告知,掌柜的去京都了……

小花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只是说将相潭郡的商路打通,没说要在京都建分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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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正的回归

疑惑归疑惑,小花却等不及了,糜县那边已经陷入山穷水尽的地步,那里粮食十分紧张,有钱和很难买到。自己当然不可能顾及那里所有的人,但至少要保证辛婶几人的吃喝吧。哦,对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林氏。

小花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林氏真如她说的那样,是真的醒悟了,那勤劳和识时务的本质没有在几年的宅斗中消失掉。呃,识时务,小花总觉得为什么自己想到这个词会觉得有些大逆不道呢?旋即释然,现在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当她选择自由和独立的那一刻,她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忤逆子了。

小花拿出地图,专去那些大的城镇,直接将人生灵芝卖给那些药房,每个地方卖一些,还在这些人的承shòu范围内。

就这样走走停停,小花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将那一大包药材给推销出去。当然换取的银钱业十分可观,有一千多两银子,倘若小花有更多的时间的话,肯定比现在的收益更多。

小花将银钱大部分换成米面红薯脚板苕等主粮,然后依旧让镖局托运。

粮食托运需yào

用到马队,每辆车至少一名保镖,这一趟费用就贵多了。先付八十两银子定金,货到后还需yào

支付一百两。而路上二十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全由小花负责。所以这几十车粮食运到相潭郡的时候,光是路上消耗就用去了两百多两银子。小花想到,这运输果真是暴利呀,以后要是开通水运就好了……

几十两的车队在沿山迤逦而行,蔚为壮观。四海镖局也好久没接到这样大单的生意了,沿路的乡民看到这满车的粮食也眼热地纷纷指点,奔走相告,都有围观者。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因为有镖局压阵,一路上遇到数股山匪都没敢对他们怎样。即便有小规模的冲突,也是四海镖局完胜。

这让小花对镖局的人又高看一眼,自己给那么多银子,值!而她对武功也更加心动。只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二十出头,身体骨骼已经定型,最多就是强身健体,再锻炼也不会有如同无情那样的境界了。所以,自己现在修liàn

的方向还是植物异能,或许等自己修liàn

到极致的时候,也有跟这些“高手”平等对峙的资格了。

车队刚一到相潭郡,汪正清便带着小敏子以及一众衙役的人将小花接住,还有无数的乡民前来围观。他们有人认出小花,都自得地向周围人炫耀:“这是我们相潭郡的人……”

汪曾祺主持众人将车队赶入县衙中。这里出了名的穷困地区,即便汪正清这些年施行仁政,难不保有人禁不住这么多精细粮食的you惑干出什么事情来。当然,把这车队粮食赶入府衙中也有他的打算,但在外人开来。汪正清的做法仁义至极。小花一个人,难道让这些来帮忙的人住手不要帮着她搬东西了么?

小花支付完四海镖局剩下佣金,镖局的人离去,汪正清看着几十车的货物,看的眼睛都直了。小花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对方打什么主意。所以还没等对方开口,小花直接说道:“多谢太守相帮,等事情已了定会奉上酬劳。”

“哪里哪里。小娘子这是说哪里话呀……”汪正清打哈哈,小花挥手止住,正色道:“我是说真的,在这里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我的那几个人恐怕现在只剩下嚼草根了吧,你不会想将我们饿死在这里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吧。滩地的改造难度非同小可。这点你比我更清楚,否则也轮不到我来当这个冤大头吧。”

“这些粮食是我所有的家当,也是我们几人在这些滩地有产出之前的唯一生存依仗,而且还要包括雇工的伙食。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清楚,请不要断了别人的生路来成全自己的仁政。”小花这番话说的有些严重了,一向笑嘻嘻的汪正清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收敛。

的确,他的确是将小花当成冤大头来着,今年开沟挖掘沟渠,他一下子召集了数百名当地吃饭都困难的农民,老弱妇孺的全上,当是去蹭一顿饭吃。而辛婶景婶小荷她们,能够跟小花走到一起,表面看起来十分果敢刚毅的样子,实jì

上骨子里还是仁善的,看着这些明显就没吃过饱饭的人,来帮着挖尽是淤泥的沟渠,怎能不让人吃饭呢?

所以才三四个月时间,她们带去的上千两银子便见底了,而且沟渠只挖了不到两里…其实还没有深入到滩地的腹地呢。这些人幸好也还算有点识趣,见主人家每天从白米饭变成了鱼汤面疙瘩,那些老弱妇孺来的少了,留下精壮劳力,在以后的两三个月中挖进了将近五里距离,终于如同一柄利剑一眼刺入这片最大滩地的腹地了。

滩地里面的水开始缓缓通过这条沟渠往下游流去,渐渐露出了土壤出来……

汪正清定定地看着小花,如果说以前自己只是把对方当冤大头利用的成分居多,无论再漂亮的女人,若是那脑瓜子里面装的全是粪土,他只会呵呵。但是当小花毫不留情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对方的美丽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心,被狠狠震撼了一番。

汪正清哈哈大笑起来:“哪里哪里,怎么会呢。我只是问问,若是有剩的话,我可以比市价高出两层的价格……”

小花点头应道:“这个好说。不过还有一事请太守大人成全。”小花福了福身,恭敬的道。

汪正清也正色起来,面对这种既美丽又有头脑的女人,心生的不是怜爱,而是尊重之意,应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小花道:“既然我们已经到这里买田置地了,也算是糜县的人,所以想请太守大人给我们登记在册,并且发一份身份文书。”

这个要求着实不过份,而且这也是程序上必须走的。每三年的政绩检查,其中一项就是民生。而人口的增减又是民生好坏的一项重yào

指标。只不过先前汪正清还没想到这一茬,冤大头么,将她兜兜掏光光了事。现在对方一提起,连忙应诺。

小花这才道:“和先前的规矩一样,来帮我开凿沟渠,护理沟渠的,我管饭,工钱照给。而这里的粮食我可以分出五车给你,不是卖,算作你帮我这么大忙的谢礼。”

汪正清这下有些不好说了,对方这样一说,就表明他们之间人情关系清算了……他一直以来就是以这种施舍者的济世救人的姿态取得这些人的爱戴,突然一天,一个人不承这份情的时候,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看向那些成山的粮食,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汪正清让自己衙门里的人帮着小花用竹筏子把那些货物运到滩地唯一一块坡地上的几间竹楼上,这是辛婶她们来了以后建起来的房子,周围用篱笆筑起来,全部用竹子搭建起,下面隔了两尺多高。

林氏早半个多月前就到了这里,生活状况竟然比以前在瞿家还要清苦不少,而且这里四面都是滩地,到处都是水汽,泥泞,最重yào

的是这里也没啥吃的了,每天都是鱼鱼鱼。小荷每天变着花样的烧炖蒸烤,仍旧让长期吃惯了粮食的林氏很不习惯。唔,话说辛氏她们先前也是吃五谷杂粮的,到这里才不到一年时间呢。

看到陆陆续续地筏子运来米面红苕,林氏兴奋的不得了。大概是因为这里都是小花的仆人,虽然她们已经是自由身,但是她们骨子里对小花的感恩,让她们对林氏分外尊重。所以林氏在这里半个多月,虽然生活各方面不习惯,却养的白净红润了几分,加上头发收拾妥帖,穿上合身的细棉衣裳,样子看起来和她年龄比较相符了。

辛婶景婶小荷看到站在筏子头上的小花,欣喜,激动不已,她们担心小主被田府方难,后来知dào

小主竟然又被送给洛王府了,急得不得了,幸好汪正清帮她们传递了书信出去,和小花取得联系,知dào

一切无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辛婶和景婶两人还比较矜持,看到小花那一刻忍不住热泪盈眶,嘴里直嘀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荷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过去把小花抱个结实,小花轻轻拍着对方背部安抚着,这一刻是满满的幸福充斥心间,家,便是这个样子的吧,是被期待,被等待,被牵挂着的吧……

林氏看着这一幕有些心酸,多年前的一幕出现在脑海,自己顶着家里无限压力,带着生活用品翻山越岭去看她,可是她却带着天真和无限依恋的笑脸扑向另外一个人的怀抱,是了,她从来就不曾对自己有过半分依恋的。林氏想到灵儿,她喜欢对方向自己撒娇,偎进自己怀里,然后母女俩说着体己话,她喜欢被需yào

被依恋的感觉。可是这个大女儿从来就没有对她表露出任何依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比想象的难

景婶抹抹红红的眼眶,走过来,拉开小荷:“小荷,你怎的这么不懂事呢,小娘子刚刚到,一路上不知dào

受了多少罪呢,多休息才是……”

小荷耍赖,抱着小花不松手:“不嘛,我就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主了,我我,不管了,反正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我们给丢下了。”

小花呵呵笑出声,打趣道:“你一直跟着我也不嫁人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也见多了那些男人,娶回去就是给他们当牛做马的,还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我才不要呢……”小荷带着赌气的说道,却说出了许多女人明明知dào

,却不敢说的现实。因为她们想被男人认可,那就要服从男人世界的规则,比如三纲五常,比如七出,所以她们不敢说,更不敢表现丝毫不满,不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

林氏正要过来表达一下自己对女儿的关切之情的,却将小荷带着赌气的话听个正着,真是字字锥心呀,伸在半空的手蓦地顿住。如果这话是从小花嘴里说出来,她铁定觉得这是小花故yì

戳她痛处,心中又会生出许多隔阂。在林氏看来,其他所有人不理解她也就罢了,但是自己女儿一定要理解自己懂自己的。

辛氏心眼要灵活些,刚抹完眼眶便看到旁边林氏尴尬不已的样子,她虽然不知dào

这对母女之间有什么隔阂,但是在血脉亲情面前,她们毕竟是“外人”,所以走上去一边安慰着一边将小荷和小花拉进吊脚楼里面。

小花第二次走上吊脚楼,第一次去别人家,觉得这很有风情,现在,想到自己以后都要住在这潮湿的地方,心情变得低落下来。

小花的确有些累了。让后面随行的人将米面搬上竹楼,至于那些红苕脚板苕地瓜之类的则直接搭个棚子放外面了。汪正清白得了几车粮食,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他呢,所以直接向小花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小花看着一众撑着竹筏离开。心里浮上一线隐忧,不过现在是站稳脚跟填饱肚子为先。

小花吃了小荷做了鱼汤稀饭后美美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小花走到竹楼外面的走廊上,日光斜射过来,轻风拂面,小花惬意地伸个懒腰。

呵,自由了,这下才是真zhèng

的自由了。

小花将正忙碌的众人召集起来,其实也没啥忙碌的,这里要出去的话就必须坐竹筏。但是辛氏她们都闲不住,现在看到有了红苕,自然忙着在竹楼周围种上。

小荷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花端来洗脸水漱口水,然后就是精心熬制的腊肉米粥。这里气候潮湿,并不适合长期存放腌肉。但是这是不同于鱼肉的,但凡和鱼肉不一样的食物在她们眼里都变得精贵起来。所以小花才有如此特殊待遇,用腊肉熬粥。林氏也享shòu

同等待遇。

小花吃饱喝足,她心思通透的很,这些看似平常的食物恐怕她们过去几个月都难得享shòu

到吧。她没有矫揉造作地将碗里地装模作样地匀给她们,即便这样做她们也不会跟自己抢食的,所以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吃上丰富丰盛的饭食。将所有的力量都化为动力才是正理!

现在刚入秋季。有耕种条件的地方正弄忙着,即便没有种植条件的地方,也忙着接着汛期的最后期限进行打渔,然后腌制晾晒过冬所用。景婶她们将整个坡地周围全部开垦出来,种上红苕脚板苕等等。小花则再次巡视起自己的领地来,并且根据实jì

情况将以前定下的开凿沟渠的线路做了一些调整。

实jì

情况比以前想象的要难。就像现在的汛期,先前开凿出来的沟渠已经全部溢满,将两边的泥土不断冲刷侵蚀,眼看着又要混合成一滩烂泥了。所以每天必须要人坐着竹筏在沟上巡视,有严重的地方立马叫人来修补。用竹子打桩进入沟渠两边进行水土固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最重yào

的是这里水太多,地势太低了。

小花看了一圈,只有沿着沟渠两边种植上了茼蒿水芹等等,如同书信中说的一样,这里土壤环境不适应,死掉大半,剩下的也多枯黄叶子,眼看着今年的收成就要泡汤了。这几天辛婶都在准bèi

将这些收割起来拿到城内去买,权当收回点成本。

自己的领地还没有巡视完,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小花回到小竹楼已经晌午过了。小荷将一直炜在灶膛里的罐罐饭给小花端来。这里不像在田府,后面就是绵延大山,不愁柴火,这里几乎所有的柴火都来自种植植株干枯以后收集起来的。她们刚来这里更惨,哪里有哪里有作物茎秆给她们当柴火,这些芦苇杆还是小荷她们冒险到滩地深处割来晾晒的呢。

小花一边吃,辛婶便拿出这几个月的帐薄给小花一一汇报。

小花心道,自己果真没看错人,辛婶做事细致周密,还懂文墨,这帐薄上几乎把所有收支记得一清二楚。小花不是说不信任她们,而是通过这个帐薄知dào

过去几个月她们的生活情况,还有这些滩地究竟吃钱吃到什么程度。

还好,一通仔细盘算下来,这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帐都是汪正清讹掉的。其实也不是说进入他自己的腰包,而是通过各种方法,让附近的人收益分了去。小花只是叹息,自己几个女人在这里,就想站稳脚跟,就想当地主婆,人家没有直接将你生吞活剥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虽然银子花了出去,这通向滩地腹地的主沟渠已经挖好,剩下的就是再分出几支水路,更大限度地将滩地里面的水引向下游去,与此同时还要在主河道两旁筑起堤坝,防止涨水期直接灌入滩地……

上千亩的范围,包括周围的贫瘠山坡,小花实jì

拥有的土地面积只大不小。这个工程实在太过浩大。若不然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连年水患,一茬又一茬当官的都想捞政绩,结果还是一个烂摊子。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小花知dào

当前最紧要的就是逐步将这些滩地变成能够种植,能够产出粮食的地方,至少首先要满足自己几人的吃喝问题再说。自己的植物异能从根本上来讲还是需yào

依仗植物才行。总不能每天都往森山老林里跑,一天两天可以,长久下来,自己怎样向人解释一个弱女子从大山里刨食的?

小花吃完饭,也将厚厚两大本帐薄看完了,长吸一口气,思讨片刻,见景婶辛婶和小荷都在这里,便拿出上午出去勘察一番再次标注后的地图,指着上面说道:“这一片地势略微高一些,你们已经种上茼蒿空心菜之类的,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仍旧有部分存活下来,已经采过几茬,可能来年的长势会更好。所以我计划今秋将土拢起沟,种植白菜萝卜辣椒,等明年开春再种脚板苕,让土变得铁实……”

“至于中间这块,地势最低,我看了下,不如直接将其掏成一个蓄水堰塘,放养一些鱼苗水草进去……这边,中间可以种些莲藕,等下我就去城内去看看,有没有卖藕的,弄些藕节回来种下。”小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边给三人安排事情做,她现在手下能用的只有她们三个,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谁来帮她?

安排妥当,小花再次招呼她们,莫要往滩地深处去,就在沟渠边上,那些已经沥干了水的土壤,不用弄的多精细,只要割两步远然后拢一个小堆起来就行。

好在这里竹筏几乎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小花有把子力qì

,掌握到撑筏的技巧,一竹竿下去,轻松就行出数丈远,竟比走路还有快许多。不到两个时辰,小花就到了城下,将竹筏拴在石桩上,旁边正要有个汉子费力地挑着两筐莲藕,藕节肥大,整条藕都非常完整,小花一眼就看出这人肯定是长期种植藕的。其它藕大多小手臂粗,很多都挖断了。

小花连忙叫住:“这位大哥等一下,这些藕你都是挑去城里卖的吗?”

汉子被叫住,停下,回过身,便看到一个如同天仙一般的小娘子望着自己,连忙道:“是拿去卖的,不过……已经定下了,小娘子若是要的话可先定下,明天挖上来的藕先送你那。”

汉子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是一般藕农,小花连忙道:“是这样,我也新弄出来一块水田,先先种些莲藕改善下土质……”

汉子听了爽朗道:“那敢情好,我家内子便最懂得下藕结子了,等下我把东西送了,回家给她说一声。”小花连忙道谢,正合适自己也要进城看看能买些什么蔬菜瓜果的种子回来育苗,两人便边聊着朝城内行去。

汉子叫贺连山,是上埠头的藕农,他的藕鲜嫩肥大,不管是炖是炒还是生吃都别有一番风味,所以在这贫瘠的地方,一到收获藕的季节,城里的富人便早早定下了。这种完整的带泥的藕放地窖里十天半月不成问题,更有人喜欢将其磨成浆,晒干水份,做成藕粉,直接放糖浆,用滚烫的米汤调匀做成藕粉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同舟共济

两人约定两个时辰后在码头见,贺连山去送藕,而小花则到各个街道上瞎逛,看这里的人都种植些啥作物,顺便淘点种子回来。

莫说,越是贫瘠的地方,贫富差距便愈加明显,一些人穷的填不饱肚子,一些人富的每天大鱼大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小花也只是顺便感慨一下,她不羡慕那些富人,也不随便怜悯那些比她过的还糟糕的穷人。这个世上从来就不需yào

怜悯,需yào

的是尊重。

一路逛下来,小花发xiàn

了相潭郡的另一面。表面上看这相潭郡城比方山县还要破落,实jì

上城里面才别有洞天,越往城中心,全是青砖黑瓦的成片房舍,朱红大门,门匾上直接写什么府什么府。小花虽然不懂得这些匾额书写规矩,但是能够称上府的无不是达官显贵,最不济也是那种世家才行。可是这里走过几条巷子,大多这样写着,而且门前的狮子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用材讲究,那院落占地面积也一个比一个广,小花现在才知dào

相潭郡的水深着呢。

天高皇帝远,这里地广人稀,连年水患,那官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略微有些背景或者勉强弄点背景的人都被调走了。但是这些地方乡绅却没变的,相反,在连年的盘剥中,他们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样变得愈来愈大。所以那些当官的,明知dào

只有几年任期,与其吃力不讨好地弄那些滩地,修沟渠,还不如跟这些乡绅搞好关系,顺便充实一下自己腰包。

所以,不管外面如何的贫瘠,但在城内,这些富绅永远不用担心没人伺候,更不用担心吃的问题。他们自己名下便有很多肥沃的土地,有很多的佃农。自然有人专门把蔬菜粮食送进来…而且他们占的那些土地,几乎都是整个相潭郡里环境最好的地方,那些佃农为了能佃到他们的土地耕种,那价格抬的越来越高。没办法,谁叫命以食为天,食以土为本…

小花想到了汪太守,她有些理解他了,这世上不缺乏顺应而为的贪官,而这种想当好官清官的官却越来越少了,无论成效如何,至少让普通乡民看到了希望。难怪这里的人对他就像亲人家人一般呢。

小花立马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赚这些有钱人的钱的问题。什么粮食蔬菜之类的,这些富人根本不缺。缺的是……养生。一旦有钱有势有地位,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小命呀。想要更好的享乐,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行?所以那些人参燕窝鱼翅鲍鱼什么的必定少不了……一个未来店面的经营模型渐渐在小花脑海里成型了。

小花看到有人卖菜,便去淘点菜种。这里没有专门卖种子的地方。这些瓜果蔬菜的种子都是乡民自己种植然后自己收集起来的。还好,这里人都还算淳朴,小花要种子,如果有带着的就顺便抓一把,如果没带上,便约好下次。

对方如此淳朴,慷慨送给自己种子。自己自然不好娇柔做作地给银钱什么的了,索性在对方摊子上买几把菜什么的,同时在心里将她们一一记下。越是细微处,越是不经意的地方,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善美,或许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自己需yào

人手……

转了一大圈。小花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准bèi

出城,心中还记挂着一件事。就是上次让海子在相潭郡建分店,怎么自己转了几条街都没看到。而且问了几个人也说没听到过这个新店铺。心中纳闷,联想到先前在方山县,那伙计说掌柜上京都去了……小花心中疑窦更深,不过想到这几年自己的确给海子的权利太大,而且外面所有一切都是他在弄,不管是人脉还是信息资源等等俨然他就是华哥如意坊的掌柜了。

小花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问题,自己必须尽快在相潭郡站稳脚跟,租个店面,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把华哥如意坊的摊子个撑起来……

出城,小花身上大捆小捆的蔬菜,还有一些布包。等她赶到码头的时候,贺连山已经站在竹筏上了,上面放着几个空竹筐,还有两三个茭白。小花将身上的东西丢在竹筏上,跳上去,跟着对方朝上游划去。

小花看了眼对方买来的茭白,已经切割出来了的,白嫩嫩的样子,却只有拳头大小。这里水土丰茂,按理说茭白长得更肥硕才是呀……小花发xiàn

自己现在是看见什么就想到种植方面去了。小花问道:“贺大哥,这茭白多少钱?”

贺连山道:“这呀,两个加起来十多二十文,不过内子喜欢吃,两个娃也馋这一口,隔三岔五都会买一点。”

小花估摸,三个茭白最多两斤左右,算下来差不多十文钱一斤,的确有些贵了。她想到,自己有那么宽的土地了,以后也种植一点……

而后两人聊了一些关于莲藕种植方面的事情,以及滩涂改造等等,贺连山很是健谈,一一作答,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以前贺连山也是佃农,可是每年佃来田地,一年四季去侍弄,到头来除了自己吃喝外,还不够上缴给乡绅的。索性自己亲自去太守那里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块滩地。因为这块滩地在上游,比小花这块烂泥巴地方好多了,所以只有三亩范围就要了十两银子。

贺连山也是个有魄力的,带着妻子,将以前的祖产全部卖了,牛呀猪呀也全部卖掉,终于凑齐了这笔钱,两人便在自己的滩地上搭建吊脚楼,开始没日没夜地改造自己的土地……算算快有十年了,他们现在已经将周围的滩地全部买下来,足有十多亩,自己侍弄不过来,还请人帮着弄。用石头垒砌了一座小院子,带了两个娃,日子过得让周围人都艳羡不已。不过,无论现在生活多么富裕,贺连山和自己妻子都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亲历亲为,所以旁人艳羡的同时也要赞叹一句“那两口子舍得卖命……”

贺家并不远,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贺连山妻子姜氏正在将那些挖折断的莲藕打理出来,洗干净后拿到城里去散卖,旁边就堆了一堆藕节子以及那些品相不好的小尖。

姜氏不到三十岁,看起来比实jì

年龄老许多,双手布满老茧,黑红的脸上一笑便堆上皱纹了。不过姜氏和贺连山一样,也很健谈开朗的样子,听说小花要种莲藕,便放下手中活,立马在旁边藕节子堆里扒拉起来,将那些发芽的,根须茂盛的结子选出来,用一个竹筐装上,双手一提溜就端到小花的竹筏上。

小花想给钱,但是两人都不要,索性卖了几斤旁边截断的藕节子。姜氏说,等明天一空,就过来帮小花看看那些滩地适不适合种植,小花连连道谢离去。

回到自家的小竹楼已经太阳西下,除了小荷刚刚回来准bèi

晚晌饭以外,景婶辛婶甚至林氏都没回来。小花有些意wài

,没想到林氏也去帮着干活了。

将竹筐里的藕节巴放在坡地摊开,免得捂烂了,顺便将买来的藕段交给小荷打理,自己撑着竹筏去接应几人。

女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三人半天时间竟然将几里的沟坝子翻完了,都是按照小花说的隔两步远垒砌一堆。这样的泥地还不适合精耕细作,只有用时间用一茬一茬的种植来改善这里的水土环境。

落日的余辉投射在三人身上,泛出火红色的光芒,林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果真,只有劳动才能让生命变得充实和有意义呀。

晚上,众人围着一大锅腊肉炖藕,外加一锅酸菜辣子鱼,吃的热火朝天的,这里没有主仆,只有同舟共济的家人。

第二天,几个女人便拿着小花昨天弄来的种子全部丢进挖起来的土堆里。接下来几个月都是旱季,直到来年入夏才会迎来汛期,小花必须在今冬河面封冻之前在自己滩地靠近主河道那面建起一座堤坝才行。

人多力量大,而且播种比翻土轻松多了,小半天时间几个女人就将那些种子全部种下去。

正在这时,宽阔的沟渠上面撑来一张竹筏,小花远远打招呼,“姜大嫂——”

姜氏将竹筏撑到弯道处,将竹竿往水里一插,纵身一跃便麻利地跳到垒砌的滩地上了。姜氏也不废话,直接让小花带她到要种植莲藕的地方去看看。小花让小荷将林氏以及景婶辛婶三人送回竹楼,把藕结巴运到那几个凹地去。

小花给两人穿上竹鞋,就是两根三尺长的竹子,留下两头竹节巴,捆扎起来,上面用麻绳套在脚上,两手撑着竹竿,在滩地上滑行。这样就不会陷进泥坑中了。

两人穿戴好便撑着竹竿慢慢朝滩地中间划去,姜氏很有经验,边走边用竹竿插入下面的泥地中,检查地基有多深,是否铁实,能不能进行种植,或者说即便将种子放下去了,能不能下地去收获又是一回事,要不然种了也白种。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己的家

小花看着姜氏麻利的样子,没有丝毫做作,而且很是老练。心道,若不是人家现在已经是十多亩藕田的地主婆,她肯定想将对方顾过来帮自己打理滩地的。

小花的滩地面积实在太宽,两人只好从最近的一个凹地开始。凹地足有十来亩的范围,周围是稀泥,长满水葫芦,芦苇以及其它喜水的植物,越往中间,便是一汪浑浊的水泽。拜每年都会涨水所赐,这里的水算不上多么脏,但是下面的淤泥就说不定了,每年生长的植物都直接枯烂成泥,久而久之,以及堆积了好后一层黑漆漆的淤泥了。用竹竿一插,直冒黑色的泡泡,还有一股腥臭之气。

姜氏踩着竹鞋绕着凹地检查了一圈,说道:“这里水太深,而且中间全是烂泥,要么将中间的凹地挖出来,做成一个池塘,那些挖出来的泥土正好填平周围的滩地,做成藕田或者栽种稻谷都行。”

姜氏果真不愧为种田老手,一针见血就把这块凹地给弄透彻了。

小花一一应诺下来,接着又到下一块凹地……

总共算下来,小花上百亩的凹地范围,只有两块凹地勉强可以进行种植,稀泥大概有半人多深,如果不再涨水,或者说这里水不断渗透掉的话,来年可能泥层会贴实一些,就不会有这么深了…至少种下去的藕可以进行采挖…

小荷将一筐藕结巴拖过来,弄的浑身都是泥浆子,小花和姜氏两人也差不多。现在已经晌午过了,小花本来是想让姜氏会小竹楼吃过饭的,但是姜氏说,这里滩地太宽广了,一来一回就要差不多一个时辰,自己家里还有事呢,正好帮着小花把藕节巴种下去……

小花听了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也不做作了,一顿饭不吃饿不死,等以后自己发达了定要好好答谢。唔,前提是自己能将这个难关挺过去。

小荷见主子都一身泥地奋战。也不含糊,学着姜氏的样子,直接用竹竿在泥地中戳开一个窟窿,然后将藕节巴放进去,再用竹竿赶一下就行。

小花动作很麻利,她感觉到手中藕节巴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与胸口的生命之玉交相脉动。小花福至心灵,这生命之玉就是植物之灵的栖息地方,它能够感应到的肯定是有生命的植物,所以手中的藕节巴就是“活”的。

小花每当感应到这种生命波动时。便会从生命之玉中抽出一缕生命元力注入藕结巴中,然后再播种下去。成效如何,只有等来年开春的出芽情况了。

还没将所有的藕结巴种下去,景婶就带着腌菜肉干饭过来了,还有一锅子青菜鱼汤。

几人在旁边沟渠里洗了手脸。就坐在竹筏上吃起来。劳累过后的美食犒劳让众人胃口大开,好久没吃到这么喷香的白米饭了,几个女人将一大锅饭吃的底朝天,腌菜肉也十分入味下饭,肥而不腻,带着酸菜的特殊香味,让姜氏直道有空向景婶学习酸菜腌制方法。

吃喝完。姜氏回去忙自己的了,小花几人也回竹楼,打算挖个地窖,顺便将竹楼修整一下。

不是说这些挖地窖,修葺房舍的事情必须男人才能做,女人也行的。只是看有没有逼到这份上。就像现在这样,几个女人仍旧干的有模有样的。最感慨的莫过于林氏,先前还以为自己的生活多么艰难困苦来着,现在这样的日子比以前更加难熬,如果不是小花的话。几个女人在这滩地里面,没有捕鱼经验,迟早要饿死的。

以前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是因为一大家子人都巴望着自己,即便自己累死累活的,他们却在那里吹壳子打屁也不肯支手帮衬一下,甚至还各种使唤。心里严重不平衡呀。可是现在,大家同甘共苦,她却从中体会到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对头,就是幸福。

不知不觉中,林氏觉得小花对自己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没有那么冷漠了,心中就像吃了蜜糖一样。怎么以前不觉得小花对自己温言一句多么了不得呢?

小花虽然不是圣母,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她内心真的不想让林氏累着,不过看她样子,干着活反而心情大好,而且身体也逐渐恢复过来,也就由她去了。

一伙人忙忙碌碌地一直到深秋,该下种的下种,该收割的收割,院落也整理出来。

先前小花弄了几十车的主粮,所以这个冬天也不愁吃的。接下来便等着再次召集人来挖沟渠了。

这次有小花亲自主持,汪正清不能太过,而且附近的人也不是多么穷凶极恶的,知dào

这几个女人落户这里也不容易,所以种种因素加起来,他们这次来的都是主劳力,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着煮饭送饭什么的。

挖掘的沟渠距离竹楼有些距离,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所以都是做好饭直接送到工地上去。小花也不吝啬,挖沟渠比翻地还要累,所以每天都是百米干饭加上炖肉或者腌菜肉什么的,幸好景婶腌了不少盐菜,现在正合适派上用场了。

工期一直持续到冰冻来临。

以前小花想,即便结冰了,人可以站在冰面上,比现在泥坑里更好挖掘,实jì

上不是的,结冰后天气冷的吓人,河面封冻,土层也会被冻一层,挖起来十分吃力。挖土是个气力活,类的一身大汗,被外面冷空气一激,很容易得风寒的。

三个多月下来一共挖了两条沟渠,直接将整个滩地贯穿,滩地里面的水位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大片的黑黢黢的泥土露了出来。这些淤泥地还不能立马种植,必须经过大太阳狠狠暴晒过才行,再晾个几个月就勉强可以种植喜水的作物了。

小花原先还以为自己弄来的那些粮食至少可以维持一年,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就差不多消耗光了,剩余的银钱除去劳工工钱也所剩无几。算算小花一共在这片滩地上投入近两千量银子了,还真是一个吞钱的无底洞呢。幸好自己先前积累了不少银钱,不然现在……

小花看着被完全扩大了一倍规模的竹楼,还有被平整起来的院坝,以及新开垦出来的屋前屋后的自留地,一个家的雏形以及有了。最重yào

的是这完全是属于她瞿小花的,没人可以赶她走,没人会觉得看她不顺眼就各种刁难了,这种成为家的真zhèng

主人的感觉实在爽呆了,小花觉得这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林氏已经决定不回瞿家了,这几个月在这里那么苦,貌似越累越喜欢上这里一样,已经和景婶辛婶她们打成一片,时常交流泡菜种庄稼的心得。小花想,这样也好,她们年龄差距不大,能有人陪着林氏总比瞿家那冷冰冰的家好的多。小花再也不提起瞿家的事情。

封冻一来,整个相潭郡都陷入到冰天雪地的世界中,所有人便窝在屋子里围着篝火烤火,实在有过不下去的仍旧会冒险到冰面上去钓鱼。封冻的画面上钓鱼很有讲究,首先必须选一个冻结实的河面,否则一旦踩个冰窟窿陷下去直接被封死在下面。

开凿个一尺见方的冰冻,在旁边点燃一堆篝火,过一会那些鱼儿趋热,游过来,用削尖的竹竿一插一个准。

小花又去了两次相潭郡的县城,都没看到华哥如意坊,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这就意味着先前投入的那么多药材资源什么的都打了水漂,更重yào

的是小花担心海子会和瞿灵儿掺和在一起,如果瞿灵儿知dào

那美人膏就是自己制作出来的话,恐怕无论美人膏再好她也不会用了……

小花没有闲着,到魏婶家里学习芦苇杆的编织方法。

前段时间,因为没有柴火,小花请人挖沟渠的同时顺便将所有的芦苇荡全部收割下来,在山坡上堆了几座大山。现在一旦闲下来便开始刨开外面被霜雪冻住的,将中间的芦苇拖出来清理,将好的芦苇杆整理出来。

芦苇杆最常用就是编制成席子,背篓,筲箕,渔具等等,其实再精细加工后更可以编制成宫灯或者箱子什么的。

水雀每次看到小花来就围着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据魏婶说,水雀其实不是这样的,从小就十分内向,女娃子嘛,内向也没什么。可是水雀不一样,无论哪个邻里来了都不会打招呼的,所以连她都觉得小花恐怕是水雀的贵人,让她开窍了。

通过接触发xiàn

,水雀记忆力好的很,而且很会心算。这些农家孩子,就算是男娃能上私塾的都少的很,更何况一个女娃子了,但是水雀却能够小花给她算一遍就记下了,并且举一反三。

小花也很快便学会主席以及普通农具渔具的编织方法,水雀硬要跟着小花去,这让魏婶很为难。

不是说魏婶对小花不放心或者其它什么,而是因为水雀已经满十六岁了,已经许配了人家,开春男方就会来下聘的,再这样到处走传出去对水雀的名声不好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雀

水雀偷偷告sù

小花:“花儿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嫁人,有次我娘带我去城里时,我见过那人,听说他妻子是难产死的,三个月的白期没过就让媒婆来提亲了。我不想跟那样的人过一辈子……”

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了,像瞿家生对待韩氏一样,活着时多么宠爱的样子,死了就死了,连白期都没有的……小花说道:“这个很正常,死了就死了,难道人家还要为她守期不成?”

水雀嘟着嘴,低着头道:“花儿姐姐你你不知dào

,我我看到他从柳巷里出来的……”

小花愕然,没想到水雀竟然有这样的心境,普通女孩子说不想出嫁,多是一种推脱或者不确定未来,但是水雀却直接说到点子上了。可是即便如此,烟花柳巷之地就像是茶馆一样,男人去消遣消遣太正常不过了。小花心中莫名有些伤感起来,女人这一生,或许真像林氏说的那样,奔的就是一个名份吧。即便是普通的男子,即便是贫贱之家,谁又能珍惜并且对你也忠贞不渝的?

小花不知dào

怎么说,伸手摸了摸水雀的头,水雀受用地将脑袋靠向小花,“花儿姐姐,让我跟着你吧,我知dào

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会很听你话的,我只听你的话……”小花忍不住有些动容,可是仍旧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本来没有资格去干扰人家家事,但是耐不住水雀一直缠着自己,而且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水雀对自己的亲近,让她感觉就像自己妹妹一样,所以忍不住多了一句话,“跟着我是要吃很多苦的,而且以后我也不确定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水雀听了一蹦三丈高,直接将小花抱起来。两人闹作一团。

于是小花出面对魏婶道:“魏婶,我那里现在还却很多人手,帮衬着,我想请水雀帮我几个月。我会按照主劳力给工钱的,你看行吗?”

魏婶其实对小花很有好感的,只不过这关系到水雀的终生大事,有些迟疑。倒是水雀的哥哥魏小雨说道:“娘,我看妹妹跟瞿娘子有缘,不如就让她去嘛,而且那个郑家……”刚说到这里,魏婶偏过头狠狠挖了他一眼,小鱼识趣噤声。

魏婶叹口气,“那就这样吧。只是劳烦瞿娘子费心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边已经答yīng

了媒婆,这样做就表明直接毁约,她不知dào

自己这个破落小家能经得起这一次折腾不。不过相比女儿的幸福,她还是愿意赌这一把的。

水雀收拾两件衣裳就跟着小花过去了。

现在小坡上起了三座竹楼。小花一座,小荷一座,剩下一座景婶辛婶以及林氏三人住,她们在一起可以唠嗑子。水雀来直接就跟小荷一起住了。

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的接触,小花终于明白他们说的水雀了,果真,在她面对其他人时。便一副沉闷而木讷的样子,自顾地低头编织手中物什,可以一天都不说个字,可是面对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小花刻意问过她,水雀说。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小花给她感觉很亲切很亲切,很踏实很安全,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要说话。

小花想,自己现在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就是植物异能。莫非,水雀能够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天地灵气?

几人围着一堆整理好的芦苇杆编织着,小花一边给水雀教习些算术和文字。景婶和林氏两人有很多相似的经lì

,而辛婶出身大户,最会处理人际关系,所以三人在那里聊的热乎着呢。小荷不甘落后,跟着水雀一起学习,两人相互攀比,竟比一个人学习要有趣快速的多。

祭灶、扫尘、除夕、贴门神、开门炮仗、元宵节……这一年看似艰辛,实jì

上过得比那一年都充实而热闹。

在河面解冻第一天,小花就撑着竹筏去检查先前种植的情况了,还不错,存活了七八成,特别是自己种植的基本上都存活了。小花现在越来越笃定就是那生命之玉的功劳。更重yào

的是去年新开凿的两条贯穿整个滩地的沟渠,将多余的水引到下游,有更多的泥地被晾干了,能够种植的面积更广了。

想到这里,小花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再加上这生命之玉简直就是种植的作弊利器,只要熬过开始这两年,不愁这片滩地变成桑田!

现在又开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小花索性将能够种植的作物全部列了一张清单出来,然后发动所有人去城里或者附近相邻去收集种子,不管是用食物交换还是用钱买都行,只要把种子换回来。拿出那张地图,分成数个大块,这块种大葱那块种茄子、辣椒、春豆角。其它还有油菜、波菜、冬瓜、南瓜等。小花又找到了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真爽。

这次小花让小荷她们只管挖坑,自己负责播种,顺便用生命之玉感应一下种子是否“活着”,再用一缕生命元力增强它们的生命力后才播种下去,然后用脚一勾点泥土盖住种子就行了……

饶是几个人都是干活能手,而且也不算精耕细作,也用了十多天才将所有能够种植的地方下了种子。顺便将那些不能种植庄稼的芦苇荡再次渡入一些生命元力,要是今年的收成不好的话,所有的柴火都指望这些芦苇杆了……

将滩地的事情忙完,小花便想着给这么多作物找个出路了,开店是必须的,问题是去年开凿沟渠已经将剩下的银子耗光,她已经没有余钱了。而海子依旧联系不上,小花决定再做几盒美人膏,相信在富人区已经将这神奇的美容利器传遍了吧。

小花收集了不少植物精华,而且有生命之玉在,小花感觉丹田内一直都温温的,那些植物精华变得更加有活性一般,只用了不到以前三分之二的量就做出了一盒,而且每次抽取精华的时候消耗的精神力也少了许多,事半功倍。

相反,当小花再次拿出白玉时,发xiàn

里面那株小芽貌似已经变得更有生气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养玉玉养人吧。

小花直接将美人膏拿到烟花柳巷去贩卖,她直接就去最大的妓院飘香院。小花现在急着用钱,又没有店面,更没有人推荐担保什么的,所以在老鸨以及几个姑娘面前无数次试验,给那些女子免费试用了半盒才卖出去一盒……而且是五两银子。这个价也是小花费尽唇舌获得的,可见这做生意的确需yào

天赋呀,可怜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植物精华呀。

临了,那个老鸨还从她这里讹走了一盒,说是帮她推销……哼,推销,是往自己脸上推吧。想勾引男人,这点本钱都不下,人老珠黄就木的生意啦,小花心中恶毒地想着。

小花心中那个郁闷,算了,为了银子也懒的计较了,只不过以后她们想再从她这里便宜拿走胭脂就不可能的了。接着又走了几家稍小一点的妓院,好在小花人品没有背到家,有一家比较干脆,试用了一点便果duàn

地买了两盒给院里的头牌用上。一圈转悠下来,小花卖出去八盒美人膏,试用了两盒,被讹走两盒,总共赚了四十两银子。

小花拿着四十两银子立马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出售的店面,城内圈几乎没有,只有外圈有不少破败的房舍,价格很便宜,四五十两就能买下三个门面的两进小院,不过修缮的费用和置办里面家具的各种费用没有个十多两银子办不下来。

小花不求地段,只求能在城内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尽快把店面张罗起来,这样以后自己出去打野的东西就有销售的地方了。

小花将店面写在水雀的名下,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水雀已经能做日常的算术和读写了,除了对待外人要木讷一点,一切都好。小花告sù

魏婶她们,就说水雀帮自己在城内看店,并且将先前几个月的工钱给了魏婶,四个月将近三两银子,这简直是比好多男人挣得还多,而且水雀也说自己跟小花做事很清闲,如此魏婶他们才放心地让水雀安心地跟着小花,嘱咐做事要认真踏实等等。至于跟郑家的婚事,他们先前允诺的是十两银子聘礼,结果要求女方要置办完整的嫁妆。

嫁妆可繁可简,有钱人家怕女儿在婆家吃亏,所以嫁妆丰厚,不看在女人份上也要看在那份嫁妆份上对自己女儿好。但有的人家实在是拿不出那笔钱来,可能一个箱笼就能把所有嫁妆装完了。魏婶他们先前听媒婆说男方家境不错,虽然是续弦,男子更懂得疼女人之类,并且没有嫁妆方面的要求,这才答yīng

的。现在男方提出这些要求,魏婶他们心里就有了疙瘩,现在就这些要求,自己女儿到了夫家恐怕嫌小门小户出身,不知dào

怎样糟践呢。正合适水雀竟然在小花那里几个月就挣了几两银子,便彻底断绝了跟郑家的婚事。至于这银子么,自然要存起来先给哥哥小鱼的婚事办了再给水雀准bèi

嫁妆……

第一百八十章 汪太守的贺礼

随便定了个日子,一通炮仗过后,扯下牌匾上的红布,华哥如意坊就算开张了。几人在这里都没有亲朋好友,除了魏婶一家人来了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魏叔给别人家帮工去了,除了小鱼外,全是娘子兵。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直接顿了几大锅汇菜,蹄膀炖脚板苕,土豆烧排骨,还有这里最地道的酸菜辣子鱼,一众女人便准bèi

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庆贺一下算了。

正要开吃,门外传来传唤的声音,太守老爷到——

众人停下手中筷子,都看向小花。小花连忙起身,自己还真是疏忽了,虽然说太守官位太高自己不好攀附,以前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交情还是有的,应该说一声的。小花迎出来,带着歉意的笑,“太守大人驾到,蓬荜生辉,若不嫌弃请里面坐。”

汪正清让随从将两个红绸包裹着的礼盒递上来,小荷很有眼界,立马上前接过。汪正清甩了下袍服,哈哈笑道:“瞿娘子是我们相潭郡的贵人,我是来沾点贵气的。”

一语成箴。

所有的饭食已经准bèi

妥当,而且小花压根就没想着折腾小荷去另外开灶,所以再腾了一张桌子出来,用大海碗将盆子里的汇菜各盛一碗出来摆上。小花以及景婶林氏等人和汪太守一桌,他的随从一桌,小鱼小荷以及水雀一桌。

饮食卖相不怎么好kàn

但味道着实不错,小荷现在的烹饪手艺越来越高了。汪正清吃起来一点也不含糊,顺便问些小花现在有什么计划以及需yào

什么帮忙不。小花淡淡说了一下近况,说准bèi

在上游建一道堤坝起来。

汪正清着实愣了一下,忘了嘴里还咬着一块排骨,就那么定定地看向小花。“你说你要建一道堤坝?”

小花知dào

对方惊讶的是什么,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呢。这个工程比在滩地里面挖排洪沟渠还要耗费,淡笑一下说道:“如果将这堤坝建起来惠泽整个糜县,对大人来说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政绩。”

汪正清反应很快。“不是,你刚才说你想建,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召集人手,想要多少我都会尽全力给你找来……”

小花心中轻嗤。貌似多仁义在帮自己一样,先前自己不正是因为对方貌似平易近人的表象给蒙了么,实jì

上就是要自己出人出力出钱为他捞政绩的么。小花很奇怪地笑道:“呵,我么?我为什么要自己去修?再说了我的滩地只是每年排洪不畅引起洪水倒灌造成的比较多,对我来说现在沟渠挖好了,只等着土地晾干,影响不大了。”

汪正清换上一副笑脸:“瞿娘子说的哪里话,上游那片地区靠近骆驼山山麓,那山上可是植被丰富的很,你若是将下面那片滩地买下了的话。那匹山我就送给你了!”

小花刚好喝了口鱼汤,一呛,差点喷出来。来这里半年多时间了,她已经将这里的地形地貌摸清楚了,她早就看上上游那块地。那里接近山脉。依山傍水,这才是她这个伟大庄园梦的理想地方。不过汪正清一下子就说出来,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希望将这个烫手山芋推出去,既改善了这里的生活环境,还给自己捞了政绩,一举多得。

小花叹口气,没立马同意也没完全拒绝:“唉。等有钱了再说吧。”完了还很豪气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真是将上游的滩地全部买下了的话,肯定要修一座堤坝起来,永绝水患!”

汪正清大叫一声好,端起一碗米酒道:“就冲瞿娘子这句话,我汪某人记下了。只要我在任一天。那里就给瞿娘子留着了……”

小花汗颜呀,不过也无所谓啦,自己本来就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只要对方不太过分,自己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应该的。

饭后。汪正清便告辞离去,扫了眼三间店铺,实在是简陋的可以。如此便印证了小花刚才的话,她现在的确是没钱了。叹口气,做个清官实在是太难了,接下来自己又该去和那些土豪劣绅斗智斗勇了。

小花将冬天编织的芦苇席子扇子等等拿来撑门面,占去两个门面,另外一个门面则被当成“精品”屋,卖些名贵药材以及女人的胭脂水粉等等。小花不想将精华浪费在美人膏上了。这里没有大片的森林供自己抽取植物精华,自己的农庄规模也没有搞上去,所以体内的精华是用一点少一点。索性现在开春了,去采些野花来,剔除杂质,直接用异能剔除水份和有毒物质,比手工研磨的还要细滑许多。而且小花可以根据不同情况将相应的植物精华直接灌注其中,比那些晾晒出来的花瓣不管是色泽还是对皮肤的保养都要好上许多。

最重yào

的是节约植物精华呀。而且小花通过上次推销事件也学精灵了,直接标价十两银子。能够买这些胭脂水粉的都是大户人家,不赚白不赚。

晚上小花拆开收到的唯一一份贺礼,一份被系上红绸带的折子放在空落落的盒子里,小花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小心地将绸带扯开,轻轻展开折子……身份文书,是自己的身份文书!

另外一个盒子装的是景婶辛婶以及小荷的身份文书……

小花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将几份身份文书重重地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咕噜滚落。小花感应到背上传来温暖的心跳,睁开眼眸,是小荷抱着自己的肩膀,也是泪眼模糊的样子。她们大概也等了这份身份文书等了很久了吧……

现在她们不再是以前的小妾,也不是以前的仆人,也不是脱籍的自由人,而是相潭郡的荣誉村民。也就是说被朝廷赞誉的良民!

……

看在汪太守亲自来庆贺这个华哥如意坊开张的份上,那些受过太守恩惠的人便来买些席子簸箕等等。小打小闹,总算没让店铺冷清下来。小花觉得,自己当初冲动是正确的。

过了几天,水雀对小花道:“小花姐姐,今天突然来了很多人买胭脂,指定要那个美人膏。”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呵,终于认识到那美人膏的好处了吧。当时自己那么低声下气求她们买来着,却各种刁难,还讹走了几盒。这美人膏虽然对自己来说制作很轻松,但实jì

上却需yào

数十株植物的精华全部凝练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提取精华的过程中不仅损失大半,还会将有毒害的物资留下,给身体留下潜在威胁。而自己制作出来的胭脂却没有这么副作用。

小花道:“她们爱卖不卖,一个子都不能少。胭脂也每个月只有十盒,一个人最多不能超过两盒,再多的话就多付成倍的银子。”说到银子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小花语气少有的强硬,水雀虽然人看起来木讷,但是对小花的意思领会的很深刻。所以那些前来买胭脂的姑娘们悲催了,先前还各种傲娇的,毕竟买家为大嘛,所以还在那里挑挑拣拣,各种挑刺,想压价来着。哪知水雀就是个木鱼脑袋,死脑筋,只记得小花吩咐的事情,无论这些姑娘们怎么说,她始终咬着价格不放。

这些姑娘们平时都是内城区的富人玩物,傲娇的不得了,见水雀这副态度,索性走了。水雀也硬气,走就走吧,便回来向小花汇报了。

所以第二天这些姑娘们再来买胭脂的时候,水雀口气更加强硬了。几人骂骂咧咧,甚至将某某人是自己的入幕之宾也搬出来了都不见效。虽然说妓院合法存zài

,但是若干公然跟人家正室抢男人的话那就是活腻歪了,所以也只是在水雀这个木鱼这里嚷嚷一下了事。最后还是乖乖掏钱买了普通胭脂。

华哥派胭脂也比普通胭脂强上许多倍呀,涂在脸上可以无暇遮痕,显出自然风韵,无形中让人填了几分魅惑,简直就是给这些烟花柳巷的姑娘们量身定制的。用过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月华哥如意坊便生意爆棚。

原先用来撑门面的芦苇席子农具什么的统统下架,全部摆上胭脂水粉的。

小花想到一个狠招,直接从植物中提取最最精纯的水出来,然后将植物精华灌注到里面,只需yào

少少一些,就能达到滋养皮肤的功效。标为:肌肤营养水。定价只有胭脂的一半:五两银子。

因为胭脂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没钱的都选择这种肌肤营养水。长期抹粉的皮肤很容易色素沉着张粉刺痘痘什么的,用了几天脸上的斑点淡了或者消失了,痘痘也自然好了,皮肤变得更加有光泽,嫩滑嫩滑的……

华哥如意坊一下子成为女人美容焦点,除了这些烟花柳巷的姑娘,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也来了。这些女人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甚至连地下也不如,直接被踩成泥的那种。所以她们攀比的同时也会刺激消费。

小花知dào

现在自己生意才算真zhèng

走上正轨,赚钱的时候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东”“西”如意坊

身份云泥之别的女人在一起买东西的话,那些太太小姐觉得妓子肮脏的很,偏偏她们又是应男人需求而合法存zài

的,总不可能去把那些妓院一个个烧掉吧。而妓子则本来就是依附这些女人的男人们生活的,更懂得讨男人欢心,男人将家里的银钱首饰拿来讨好她们……所以两者之间的矛盾要多大有多大。

所以小花将这两个月赚的一百多两银子又在城东买了一个店面,分占相潭郡城的两边,也有东西宫之意。这些人便自然地分作两派,夫人太太之流往东店去,妓子歌女舞女一类则往西店而去。但东西店所卖东西完全一样。不一样的是小花在包装盒上分别写上“东”“西”二字。一个“东”字多五两银子。没办法,有东派的牌子在那里,为了这个字毫不含糊地掏钱买了。

开了新店铺就要请新人,魏婶他们举荐了几个,小花经过一番考察留下两个,都是魏婶他们的远亲。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魏华和杨民。每天光是看着店,卖东西,不用风吹日晒,每个月便有六百文钱,听说实习期满会涨到每月一两银子,以后根据工作年限以及表现,这工资只高不低……魏婶他们在亲戚以及乡民中的地位陡地升高,纷纷来套近乎,想要在小花这里谋一份差事。

小花没有完全拒绝,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自己迟早会再在城里开分店,或者做其它生意,让这上千亩的滩地在城里开一扇窗,甚至向更广阔的郡县开通一条商路……所以请人是绝对的。

现在水雀只负责送货已经每天的账目情况就行了,然后将每天的收支账目汇报给小花。

几个月下来,水雀以及完全上手,帐薄做的非常认真细致。俨然成了小花的左手右臂,所以在店员以及那些顾客面前,这个沉默女成了这个华哥如意坊的招牌。

小花彻底解放出来。初夏,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到处都是野花烂漫,小花发动周围的人给自己采野花。什么话都要,红的蓝的白的都要。小花保留花的色素,做成不同颜色的脂粉,可以满足有些喜欢彩妆人需求。

小花这个设想出乎意料的好,于是乎不到半年时间,小花便几乎将整个相潭郡城内一半胭脂生意抢了去。抢人生意夺人饭碗,于是乎那些个混混上门了,各种找茬撕皮的事情来了,小花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对付这些人欺软怕恶的人就要用强硬手段。直接从镖局请了两个保镖。阿六和阿九。每天给我在门口守着,一旦发xiàn

想闹事的直接给我丢出去,要闹到府衙去也不怕,汪太守不会那么容易得罪一个“冤大头”的。

几次过后,闹事事件平息。小花没有撤去保镖。这些保镖每个月十两银子的费用,开支不小,但是很值得。而且小花很相信这些镖局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很有自己做事原则的。

滩地已经被绿色铺满了,先前种植的豆荚南瓜等等全部牵出长长的藤蔓了,景婶她们每天做的就是不停地去搭架子。摘豆荚茄子南瓜送到城里去卖……四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每天光是卖菜的进账就有一两多银子,最重yào

的是这还是刚刚断水后的第二年,同样不被看好的一年,便有这么好的收成,纷纷向景婶她们淘经验。

其实滩地的整个建设以及播种等等都是小花一个人搞出来的。她们都是听她安排怎么就怎么做,不过她们心底醇厚,别人问什么,依旧将自己知dào

的一一告知,顺便送一些滩地产出给他们“尝尝鲜”。更加拉拢了邻里关系。

只有小花知dào

其中原因,是生命之玉的功劳。小花除了制作胭脂以及什么精水外就到自己滩地上去转悠,将那些杂草一一剔除,有植物异能在手,一把执掌荣枯,所以除草是杠杠的。而且有了生命之玉的辅助,小花可以精神力联系到玉石中,将周围的植株情况全部通过生命元力qì

息的方式映射到玉石中,然后分出里面的杂草生命气息,念头一过,直接除掉,将所有的精华抽取一空,包括它们的生命元力,留下一缕飞灰。

那些生命元力被玉石所吸收,即便是野草,里面也有对人体有用或者有害的植物精华,蚊子再小也是肉,小花也将它们一一归到丹田的两团精华中。

小花看着不断翻滚着的混黄的河水,知dào

又要涨水了,让景婶她们将能够采摘的瓜果蔬菜全部摘掉。

足足运了几十箩筐的蔬菜呀,那些城里人也娇贵的很,貌似知dào

现在涨水,所以很多农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大批出售粮食等等,所以将价格压的低的不能再低了……

景婶她们回来跟小花说这些菜卖不出去了……

小花心中堵得慌,手指节在桌子上轻轻地扣着,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是小荷她们第一次看到小花这样子,面面相觑,知dào

小主在为这些菜发愁,想劝慰却不知dào

如何开口。

还说这些土豪劣绅究竟是怎样聚敛钱财来着,竟然每年就卡着这个水患点,低价买进,等水患一过,再高价卖出……轻轻松松就将农人一年的劳动成果给全部收刮了过去。这些人家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计划,一辈子都只能给地主当长工……

难怪贺连山会变卖家产,背水一战地买下滩地来着,看来只有土地是自己的,自己成为土地的主人,才能真zhèng

的过上好生活呢。不过能有贺连山那么有魄力那么干豁出去的人有多少呢?

小花倏地起身,去看了一下几十框的蔬菜,有茄子辣椒番茄还有豇豆南瓜冬瓜等等。

小花对景婶道:“你看这些蔬菜有哪些可以收藏起来的,比如像你以前腌菜那样。”

景婶道:“辣椒可以直接做泡椒或者辣椒酱,南瓜冬瓜只要放的好,半年时间没问题,至于豇豆么,可水*一下晾晒收成干豇豆,不过这茄子和番茄就有些麻烦了。”

偏偏番茄和茄子的产量很高,早春时候又种的是最多的,滩地里还有一部分没有采下来呢……

小花道:“可不可以将它们也做成酱?”

景婶连连摇头,“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茄子娇气的很,过一个夜就变臭了。不过这番茄嘛倒是可以试一试。”

小花道:“好,你那番茄去试一试,找出来制酱的方法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紧。至于茄子么……我来想想办法。”

上游的河水最多还有两天时间就来了,小花心中不仅为这些囤积的蔬菜焦急,更担心这两年奋斗成果化为泡影,只祈祷这三天贯穿整个滩地的排水沟能够顺利排洪……

几人将几十筐蔬菜搬回院子,该放地窖的放地窖,该晾晒的晾晒,景婶忙着去折腾番茄了。辛婶林氏和小荷则返回滩地,打算将剩余挂在藤蔓上的蔬菜瓜果全部摘下,这些都是她们心情劳动成果,不管能保存多久,都不想让它们打了水漂。

小花则想办法能不能长期保存茄子,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生命之玉了。丝丝缕缕的植物生命元力化作一道透明的膜将几筐茄子全部罩起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倘若还是要烂掉的话,小花也没办法了。

小花刚刚处理完,水雀就急急地回来了,气还没喘匀便急切的道:“花儿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小花轻拍对方背部,“别着急,有事慢慢说。”小花心中以及浮起不好的预感,水雀一直都是个淡然的性子,还从来没见她如此慌张失措的样子。

“花儿姐姐,是如意坊,如意坊被他们围起来了……”

等小花赶到相潭郡的时候,西如意坊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要不是有阿六阿九两个保镖站在那里,这些女人铁定冲去进去把整个店铺给撕碎了。

起因很简单,因为东西如意坊卖的东西一样,但是价格不一样,而且那些歌女妓子用了这些胭脂后更会挑逗自己男人了。总之各种因素加在一起,她们要将这个龌龊的地方给彻底荡除掉。

当然,那些太太小姐们不可能来干这些下作的粗鲁活,都是家奴婆子丫鬟或者自己门下那些佃农长工什么的出面,乌鸦鸦上百人。婆子们义正言辞的叫骂声,像是看到一个多么低贱厌恶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样,“这么肮脏的地方,就不该在城里,滚出去……”“对对,滚出去……”被一个马脸婆子带动,人群变得更加激动起来,挺着身体就往那两个保镖面前抵过去,仗着自己的女的,仗着自己背后有主子指使,那意思多有点“你能把我怎样”的味道。

小花站在人群后,没有急着挤上前去,旁边的水雀也没急躁。貌似在小花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需yào

任何理由的信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保镖阿九

阿六阿九面对这阵势面色不改,傲然站立,那些妇人以为可以用身体直接将这两个门神一样的保镖给解决掉,哪想前面突然传来一股柔和的大力,如同无形的风一样一下子将她们刮到一片片。

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呀,这些市井小民不买自己账不说竟然还将自己推到了……一些“有经验”的婆子干脆就躺在地上打滚耍泼,呼天抢地的,好不热闹。

小花瞥了眼地上耍赖的妇人,直摇头,真是糟蹋了那一身上好料子的衣裳呀。

小花看向阿六阿九,发过一招后便依旧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两尊雕塑。地上耍泼的妇人想趁势拽人家腿脚,可是自己总抓不到,简直是太没面子啦……

小花算是长了见识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内力?她对这两个保镖又高看了一分,每个月十两银子果真值得呢。身手还是其次,主要的这份心性和沉稳气势,简直是太有型了。既稳住了局面……是保住的店铺不被这些疯狂的人撕碎,又没有伤到这些人。不是说小花怕或者多仁善不想给她们一个教xùn

,而是太麻烦了,人家才巴喜不得去打她一下呢,这样不就更有借口在这里耍横了么。

小花手上轻轻划动,那些植物精华便不着痕迹地弥散在人群中了,轻松带着水雀走了进去。搬了一架梯子过来,身体轻轻一跃坐到最高那一节上。小花的动作没有逃过两个保镖的注意,忍不住侧目,这是他们第二次见自己的真zhèng

东家了,第一次见惊为天人,不过仅仅只是美色而已,还不足以让他们心动,没想到第二次他们就看到了这个女子完全不同于其她女子的地方,这做派……霸气!

小花伸手向下按了按。人群渐渐静了下来。不是小花气势都了不得,而是他们也闹累了啊,一大早就到这里来找茬,偏偏讨不到任何便宜。小花出现正合适给了他们一个中场休息的台阶。

小花作势假咳了一下,下面人以为她要说话,以为要给大家道歉或者一个交代什么的,小花却顺手接过水雀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将茶盏递还给水雀,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个啥……你们到我宝地来干什么?买东西的话站左手边排队,荏大的人了,莫要没点规矩。找茬的站右手边,阿六阿九。谁碰掉我店里一个灰尘的,给我丢出去。”

众人顿时愣住,这这是什么话呢,竟然说他们没规矩……咦,话说自己来闹事的确没啥规矩呢。不对不对。众人猛地醒悟过来,这丫头是在教xùn

他们,自己本来就是找茬的,好歹自己在这里闹了大半天了,至少给个说法或者道歉或者一点补偿什么的。反应过来的众人嗡地一声炸开,正要发作。

小花低头掏掏耳朵,猛地抬头大喝一声:“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到我店门前闹事,还有理了。我在说一遍,谁要再敢在我店门前挡着我做生意的话,阿六阿九,直接给我丢人!”

阿六阿九两人憋了半天了,以前押镖的时候更大阵势更凶险的情况都碰到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的,面对一堆女人,人家不要脸直接把身体凑上来,自己还要怜惜一下拳头,免得触了晦气呀。不过有了东家这句话一切都好办了。两人抬头挺胸。那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众人先是被小花暴喝惊吓,没想到这个小娘皮还有些脾性,心中没来由的忪了,接着被阿六阿九两人爆fā

出来的煞气一激,人潮不由得朝后面退去。不过她们还没有散去,又是那个马脸老婆子站在人群中,举起拳头对小花吼叫:“这贱人和那些下流胚子是一伙的,她就是狐媚子,她要将整个相潭郡都给毁了呀,天呀……”

马脸婆子捶胸顿足的,视除掉这颗毒疮为己任,真真实好一副悲悯胸怀呀。

小花冷冷的声音传到阿六阿九耳朵,“还不动手?!”

阿六身形一动,身上气劲鼓荡,直接将人群冲开一条通道来,那个鼓噪众人的马脸婆子一下子暴露在两个保镖和小花面前。阿九站在原地没动,小花上前一步,便紧跟其后。这里环境复杂,人群激愤,依旧没忘记护住东家。小花眉梢微挑,心中对阿九应变以及护主意识很是欣赏。

小花将阿六刨开,站在马脸婆子面前,淡然道:“叫你家主子来找我,如果是要养生美容的秘方好说的很,但若是再想弄些个幺蛾子出来,别怪我瞿小花不客气了。滚!”

马脸婆子被小花的气势吓到了,其实多亏小花刚才释fàng

出来的刺激神经的植物精华。不过这马脸婆子貌似精神力更强一些,所以受了一点影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彻底震慑。不过小花已经把话挑明了,马脸婆子想丢下几句狠话的,小花又一个滚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被旁边几个婆子丫鬟扶住,这才悻悻离开。

其余的人几乎都是被鼓动起来的,领头已经不在,闹起来也没地表功了。最重yào

的是这个如意坊东家一出面,三两句就将平时比主子还嚣张的钱婆子给唬住了,也相继悻悻离开。眼看着洪水来了,这些人大多住在城里的,依附大户人家生活的奴仆家属一类,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市场上买些便宜货或者准bèi

小酒看洪水蔓延了……

小花看着散去众人,还有那一步三回头的马脸婆子几人,她知dào

,只要开店,麻烦是必须的。若是没人来找麻烦就不正常。

小花进入店中,扫了眼吓得躲在柜台里面瑟瑟发抖的伙计,是魏婶的远房侄子杨民。另一个店伙计魏华在旁边安慰,他早上听到城西出现动乱,一打听就听说东家的西边店被围攻了,立马关了店门过来支援,看起来比杨民样子稍好,至少现在还能安慰别人,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魏华见小花进来,连忙将凳子放好,准bèi

好茶水,手脚十分麻利,又很有眼价力。准bèi

好便自己退出去开始收拾东西打扫街道等等。

杨民也哆哆嗦嗦地开始准bèi

打扫起来。

小花将这一切看进眼里,心中有了底,自己运气还不错,一下子就找了两个能栽培的管事型人才。水娟的表现一直让她出乎意料的满yì

,而魏华面对这种突发事件也能沉重应对,心性不错,而且第一时间就是过来帮忙,这很重yào



小花将魏华和杨民叫过来,呷了一口茶,说道:“魏华的试用期结束,成为我如意坊的正式员工,每月二两银子,主管西店的管理工作。至于东店么,我重新再找人。”

杨民在旁边急得不得了,身体都在颤抖了,别人都羡慕他现在有个如此优越的工作呢,不用风吹日晒,不用肩挑背磨就能挣那么多钱,好多人都还托他关系,想来如意坊工作呢。

杨民激动的一下子跪了下去:“东东家,我我……”

“你怎样?”

“请东家不要开除我,我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的,我……”

小花熙然一笑,“我没说不要你呀?你还是原来的工作,至于转正么……我希望能看到你更加成熟的一面。”

杨民听到小花没有开除自己,兴奋感激,当下就磕头起来。小花心道,这杨民虽然性子弱了些,不过还是可以培养成一个忠仆的,做些简单的事情就行了。

将店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小花偏头看到阿九还站在自己身侧后方,说道:“你有事?”

阿九微微拱了拱手,道:“我想你现在或许更加需yào

一个贴身保镖?”

小花哦了一声,故作惊异道:“你这么了解我?”

阿九一滞,“不敢。我们的协议是半年,还差半个月,如果是继xù

这个任务的话,我不会再接的。如果是……”

小花哈哈大笑起来,先前看这两人多有气势多冷酷有型的样子,现在竟然跟自己讨价还价起来。不过这两人身手不错,而且心性也很沉稳,自己今天这一发飙畅快是畅快了,肯定会与那些大户人家结下仇怨。不过这个仇怨并不是不可解的……当然,对方提出来,小花就要慎重考lǜ

一下了。

小花指节轻叩桌面,水雀知dào

东家心中在衡量着什么,将屋内的旁人全部赶出去,自己也出去顺手把门带上,而后站在门旁守着。

良久,小花问道:“如果对上无情,你们有胜算没有?”

阿六阿九气息一滞,他们在四海镖局里面算顶尖的镖师,正因为要价太高,普通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而这些穷乡僻壤哪里有那么多大生意,所以便宜了小花。

阿九问道:“东家说的可是独行客无情?”

小花反问:“还有谁能叫这个名字的么?”不过两人听说无情这个名字,看来和黑道还是有些牵扯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没那种好事啦……

阿六阿九顿了一下,朝小花拱拱手,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打开门,看到水雀站在门边,而后和以前一眼分站店门两旁,当起门神来。

小花愕然,这两人的脾性还真是怪呢,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呢,小花一拍桌子,如此倒让她下定决心聘用这两人了。这世上能人强人太多,但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太少了,最重yào

是面对这种明知客观的差距上,能如此坦然面对的,她很欣赏。

这时,水雀走进来,没有问刚才的事情,而是向小花汇报:“我见过今天挑起闹事的婆子,是郑家大妇姚氏的奶娘邓氏。姚氏从小亲娘便死了,是族婶邓氏将她带大,后来加入郑家,邓氏也跟着一起来,成为她身边的管事婆子。”

小花哦了一声,“这姚氏为人怎样?”

水雀想了一下,“只是听说姚氏体弱多病的很,平常都是这邓氏在张罗着。郑家大郎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地,我曾经看到过一次姚氏带着斗篷到东店来买胭脂……”

这信息很详尽的嘛,小花不由得对水雀多看了一眼。道:“这些是你刚刚打听到的?”

水雀愣了一下:“也也不是,以前偶尔听人说起,然后久而久之将这些信息整理起来……”

小花恍然,在外人面前如此呆滞木讷近乎空气一般存zài

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玲珑心思,最重yào

的是她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如此之强,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小花倏地站起身,伸手重重拍在对方肩膀上:“水雀,你做的很好!”

水雀眼睛蓦地一亮,连忙就朝小花福身。

小花心里记挂着滩地的事,那里的种植面积太广,恐怕辛婶三人根本弄不完。都是爱惜粮食的人,肯定舍不得让洪水糟蹋掉。眼看着洪水即将来临,她准bèi

回去看看,无论如何,人最重yào



门面后面就是一个天井。有厢房和厨房等等,平常伙计就住后院,日常饮食都是自己搞定的。厨房里设备简陋,但做顿饭还是不成问题。水雀去买了肉菜之类,然后回来拾掇好,不一会就弄出一锅大杂烩。小花没那多讲究,让魏华和杨民一起来吃。算起来这还是除了当初面试,这个东家问他们一个问题匆匆一瞥后,接触的最久最亲近的一次。

杨民和魏华都是大小伙子了,要不是家里穷。连聘礼都出不起,再不然有水灵的女子都被城里的大户人家“抢”走了,反倒让他们这样的精壮小伙子光棍着。所以看到小花如此天仙一般的女子,心中小鹿般乱撞,连把菜喂到鼻子里都不知dào

。饭桌上气氛十分欢乐。

小花是很有原则的人,这些人只是自己的帮工,他们只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所以她的要求仅限于当初约定好的,只要照顾好店面就行,除此之外,他们是完全平等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架子之类的。

饭还没吃完。店外传来轻唤声音,这次杨民很积极,连忙放下碗筷就冲了出去,“谁呀?哦,是香姑娘呀,你要买点什么?”

“我听说上午的事情了。特意来看看的……对了,听说你们东家还在?”声音十分柔和,带着丝丝酥骨的腻滑,偏偏又不让人反感。小花心中立马便肯定这是那个院子里的“头牌”,即便不是头牌。光凭这个声音也要迷倒不少男人呀。

小花本想立马出去的,但听到杨民在那里攀谈,心思通透的她拂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索性慢悠悠将饭吃完才走出去。

杨民回过神立马介shào

:“对了,这就是我们东家。哦,这位是…飘香阁的香姑娘……”

不是先将平辈介shào

给级长的么,可见杨民对这个叫香姑娘的的确有些意思了。

小花面带笑意,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上首位:“姑娘找我?”

香姑娘朝小花盈盈福了福身,“的确是,我是来向瞿老板道歉的。”

小花端起旁边茶盏喝了一口,“呵,向我道歉?我们认识吗?”她的记性好的很,先前去飘香院推销美人膏的时候,这个女子就站在众人之后,虽然没有挤上来折腾,但是当时她那种极度不屑和轻蔑的目光却让小花看了个正着。小花是个很记仇的人,别人不屑自己,自己也绝对会在记忆中给她打上x。

香姑娘道:“的确是我有眼无珠,当初多有冒犯。希望瞿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

杨民在旁边看着,人家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这个东家竟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急得很,连忙上去将香姑娘扶到凳子上坐下,“香姑娘你别急,我家东家人好着呢,来,喝口茶吧……”

小花眉头微不可察皱起,这杨民是春心泛滥了吧,还是说这香姑娘太有手段了?

水雀淡淡的道:“民哥哥,华哥找你有事,到后院来一下。”

现在魏华是这里的老大,所以杨民听了连忙朝后院跑去,临走还不忘安慰香姑娘一句。

小花眼睛紧紧盯着香姑娘,一点也没将她眼底的厌恶和一丝自得给放过:厌恶的是杨民的身份,不自量力,竟然敢觊觎红牌香泽;自得的是,即便跟这样美若天仙一样的女子站在一起,自己的魅力依旧不减呀。

小花面容淡笑依旧,“我还有事,如果香姑娘没事的话请容瞿某人告辞了。”

香姑娘伸出白嫩纤指,“别,请等一下瞿老板,我我这次来是真诚向瞿老板道歉。顺便,顺便……想请问一下瞿老板这里还有没有那种美人膏?瞿老板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少一分银子了……”

小花呵呵笑出声,身体前探,“想必你们已经去打探清楚了吧,这美人膏都是两百两一盒的……如果你们出的起这个价格的话,我不介yì

帮你们从上家弄两盒过来。”

香姑娘像是受惊的样子,丝绢半掩面,“可可是,不不是五五两银子的吗?”

小花直起身,哈哈大笑,没有理会香姑娘的惊愕,扬长离去。开玩笑,美人膏全部是精华凝聚而成呢,以前自己走投无路被她们压榨勒索,现在可不是以前咯……

临出门,小花看到阿六阿九两人木桩一样站在那里,顿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想跟我走?”

两人愣住,相视一眼,同时向前跨出一步。这世上从来不会缺少能人,也不会缺少“高枝”,但这得看缘分。若不是他们两人高不成低不就,怎会轮到小花捡漏,说白了就是缘分呀。

小花带着阿六阿九两人以及水雀回到滩地,果真辛婶林氏以及小荷她们还在地里面采摘,据说已经运回去几个竹筏的蔬菜瓜果了。

小花二话不说,撩起袍角塞进腰带里面便加入了采摘阵营,水雀自然是看“花儿姐姐”做什么自己也跟着做的。阿六阿九两人傻眼了,自己该怎么办?说好了只是保护东家的安全的,怎么还,还……

不过他们是原则至上的人,绝对会按照协议执行,一丝不苟。所以小花在菜笼里钻进钻出,他们便抱着刀跟着钻来钻去,作用是将那些藤蔓菜叶扯掉一大片,顺便将下面的土地踩铁实了。

林氏看见这两个带着煞气的男人跟在自己女儿身旁,想上去问,总觉得有些隔应,便拉着水雀。水雀又是个木鱼脑袋,看在她是东家的娘的份上丢下两个字“保镖”便不再理会了。

林氏稍微放下心,同时心又悬挂了起来。好歹自己女儿也是黄花大闺女呀,每天被这样两个大男人跟着,总是不好的。最重yào

的是小花现在今非昔比,那容貌那身段,怕有一天自己女儿吃亏呀……

众人忙乎到天黑,又弄回去两竹筏的东西。

新开出来的沟渠本来就是用来排洪用的,一丈多深,近两丈宽,可供三个竹筏并行。这沟渠一开通后,便成为附近的交通枢纽,附近的人家几乎都从这条河道上过。

小花看他们竹筏上基本上都是放着南瓜冬瓜一类比较耐放的蔬菜,还有一些豇豆辣椒等等容易储存的。

“辛大姐,你们将荏多的茄子番茄摘回去干什么呀,几天不吃就坏掉了,还占地方呢。”一个中年妇人对辛婶说道。辛婶很会与人打交道,所以在这里除了小花外,她的人缘最好。可是小花除了关键时刻,很少出现在田边地头的。

辛婶笑着道:“不摘下来还能怎的,看着被水淹掉心里就难受呀。管他呢,先弄回去再说,放地窖里,能放多久是多久……”

“是呀,唉,当家的,要不明天我们也去把边上那些茄子摘下来,至少有两箩筐呢。”妇人对旁边的汉子说道,汉子面色红黑,穿着短打,木讷地嗯了一声。

一路上遇到很多其他乡邻,辛婶都热情地打招呼,顺便拉两句家常,不知不觉中既拉拢了邻里关系,又收集到不少信息。

第一百八十四章 巡河

第二天早上,小花被外面的喧嚣声音吵醒了,涨水了,涨水了……水果真是长起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涨洪水,那混黄滚滚的洪水从上游倾泻而下,水位以眼见的速度往上涨,很快就漫过沟渠与河道之间的堤口,流入沟渠中了。先前在挖沟渠的时候,小花为了尽快地排掉滩地里面的水,便刻意在沟渠和河道直接筑起一道河堤,免得河水倒灌。而现在,河水已经越过河堤进入沟渠,眼看着就要往滩地中间蔓延过去了。

小花看这水势,总觉得上游流下的水并没有想象的大和急,自己开了那么宽阔的排水沟渠,不可能排水不畅呀?她决定到下游去看看。

现在水涨的厉害,但是水流确是很平衡的样子,应该是下游排洪不畅,让水倒灌。

小花不想这两年的投入打水漂,自己已经将全部家当压这上面了。将两个竹筏并排绑好,准bèi

到下游去看看。

所有人看着那渐渐涨起来的洪水就脚底发软,如来如何也不让她去。小花心中主意已定,一定要找到根源,现在涨水,正合适去查清楚情况。

众人无奈,既然主子要去,都要跟着去,有慷慨就义的意思了。小花笑道:“哪里那么严重,你们在家里好好等着我就行了,对了景婶,那番茄酱找出制作方法了没有?”

景婶反应过来,连忙将试验了一下午的成品给小花看,红红的,黏糊糊的,有酱的感觉,就是不知dào

能保存多久。让景婶用罐子封装好,放地窖里试试看。景婶照做。

林氏看着小花就要跳上竹筏,终于忍不住了,跑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花儿。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小花拍拍对方的手背,“好,一定的。”

阿六阿九自然跟着小花一起去,正在这时。水雀换了一身紧身短打,拿着几个气囊出来了,也没理会众人,直接纵身一跃就跳上竹筏。小花还忘了水雀天生好水性,看样子刚才众人在拉扯的时候她就去换衣服准bèi

东西了。

水已经快漫上河道,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经积满一汪一汪混黄的水,竹筏刚刚撑出去,便遇上魏叔和小鱼撑着竹筏过来了。竹筏上面帮着几只已经吹胀的羊皮球。

羊皮筏子自然比竹筏之类的浮力更好,但是一不小心被刺破了不划算,所以也只有在这一的涨水季才会拿出来应急。

魏叔朝小花喊道:“瞿娘子。你这是要出去呀,把这羊皮球带上。”

小鱼本想跟着去的,奈何小花的筏子上已经站了四个人,最重yào

的是现在发大水,人太多了不安全。只有将几只羊皮球扔过去。眼睛定定盯着小花,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魏叔对水雀嘱咐了又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东家之类的话。水雀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水雀的水性好,撑筏子的技术也不必父亲哥哥弱,小花盘坐筏子上,阿六阿九却分站小花侧后方严阵以待的样子。

竹筏如同一片树叶样倏忽间就顺水漂到了下游,这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一眼望去全是混黄翻滚的水。水位不断上涨,估计很快就要漫过自己的滩地了。接着顺水而下,几十里方圆全部被水淹没……

小花曾经记得这里貌似在旱期也有田地的,都是种的应季蔬菜瓜果等等,看着这被淹掉的大好土地,心有戚戚。问道:“这是谁的地?”

水雀道:“这是甑家地,河道另一边是赵家的……”

小花大概摸清楚了盘踞在相潭郡城里的几大家族,貌似甑赵两家名列其中呀,难道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田地被水淹没掉?旋即一下又不对,他们现在什么不缺。大概这些田地也是佃出去的吧,每个年只需yào

收租子就行了……

旁边的山脉延伸过来,横亘在前方……

小花从怀里摸出地图,仔细寻找了这条山脉,竟然是西漠狼山的余脊。越往前,小花发xiàn

,余脊突然断开,被水冲刷出一条峡谷来。

不过现在又硬生生被人为建起一道堤坝,将所有的水拦截在上面了。

小花郁闷了,自己辛辛苦苦挖了几条排洪沟渠出来,竟然在下游被一道堤坝挡住所有的水,简直是太气人了。

小花让水雀将竹筏靠岸,跳下去,沿岸而行,堤坝上还修筑了一道水闸,工程之坚固,让小花开始怀疑那些人的别有用心了。

水闸下面是一道几十米深,近十米宽的山谷,约有一里远。翻过一道山岭,小花看到一片沃野……

上面正是水患,而下面是一望无垠的良田。水雀说道:“这是严家和甑家赵家的地产,听爹娘说,其实原本这下面经常水患来着,三家人便逐步将这里的田地给买了下来,将上游拦截起来,当作蓄水之用……”

小花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势,田地高出河道将近三丈,是完全可以顺利排洪的。而这些地方劣绅经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上千家人的身价性命当儿戏,什么筑堤坝是防洪防旱的?这里正处河道两边,水份最是充沛的,简直是胡闹,太气人了!

小花看清楚情况后就要去开闸放水,水雀一把抓住她胳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水雀说道:“汪太守到这里来五年多时间了,他那么爱民如子,怎会不知dào

开闸泄洪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堂堂太守,一郡之守呢,就连他也不敢去开闸放水,自己一个“良民”能怎么办?

小花决定去府衙找汪太守谈谈,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水雀像是知dào

东家的意图,突然说道:“花儿姐姐,你知dào

为什么太守不敢开闸放水么?”

小花觉得水雀今天有些反常,这样的睿智和冷静就连自己也有些不及。

水雀说道:“因为甑家。甑家大郎甑宇便是当今威武大将军,官居一品,而且是手握兵权的,就连朝中重臣都忌惮他几分。更何况这项堤坝工程也是当初向朝廷汇报了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汪太守根本不敢动的……”

小花紧紧盯着水雀道:“这些你是怎么知dào

的?”

水雀咧嘴一笑:“因为他们都看我一个傻丫头,所以说话从来不会避讳我的。其实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因素就是甑家六娘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丽妃娘娘……”

小花好一阵唏嘘,外表看起来那么贫瘠的相潭郡,竟然还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呢。这么一说,自己倒真不敢动这堤坝了……

一路漂流,又翻山越岭的,四人满身泥浆,狼狈不已。草草吃的点东西便往回赶,路过那道堤坝的时候,有两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到小花几人,面色倨傲,语气很是不善:“你们几个干啥的?”

小花正要作答,她的原则是能不惹事就觉得不去招惹麻烦,她第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就是大户人家养的狗,所以便很识趣地顺应着对方。

可是她的貌似谄媚样子在两人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呵斥道:“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相潭大坝,不是你们这些人随便能走的,有个啥散失就是把你们祖宗八代卖作奴隶也赔不起的……”

人都是有脾性的,小花内心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所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怒极,反而不会崭露丝毫,面上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的笑脸,唯唯诺诺地离开了。两人还在后面轻嗤……

水雀和阿六阿九三人一直默默地跟在小花身后,小花突然转身对阿六阿九笑道:“如果我现在安排你们一件事,你们要去做么?”

阿九立马拱手道:“但凭吩咐。”

小花把目光投到阿六身上,阿六说道:“你是想叫我们去把那堤坝炸掉是吧?”

小花面色不改,嘻嘻笑道:“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莫非你想跟甑家作对?”

阿六没想到小花会这么将自己一军,连忙拱手道:“但凭东家吩咐!”

小花哈哈大小,转身跳上竹筏,三人紧接着跳上来。逆水撑筏份外吃力,小花也不含糊,操起一根竹竿和水雀一左一右地撑起了,反倒是两个大男人站在上面尴尬不已。

回到自己的滩地,小花看,一天的时间水位涨了至少一尺高,最多两天时间,自己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沟渠就会被全部淹没掉……

林氏她们早已经站在院坝边上翘首以盼了,看到竹筏来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顾地面湿滑,提着裙角小跑到河边上来,将小花拖上岸……让小花几次差点摔倒。唉,纯粹是帮倒忙嘛,不过这被人关心的感觉着实爽的很,小花才不怕了,自己一身泥浆,她们不嫌弃自己,蹭脏了可不能怪自己哟。

林氏经过上午给小花送行,就像是母爱的洪水被打开一道缺口一样,现在一泛滥起来就不可收拾了。抓着小花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丝毫损伤这才放下心来。这当口辛婶已经给小花拿来干净的衣裳了,而景婶去烧热水,小荷则准bèi

好浴桶棉巾什么的……只等小花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穿上干爽的衣裳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堤

林氏感觉像是自己最重yào

的东西被别人一点点瓜分走了一样,心里既甜蜜又酸酸的。当然,水雀待遇也一样,一家人嘛,怎能将她落下呢。倒是阿六阿九两人,他们有轻功的原因,除了脚底沾了些稀泥,和身上偶尔被小花刻意溅了些稀泥在身上外,整体上最干净的了。再加上林氏本来就反对两个大男人整体跟着自己女儿,所以直接就将他们隔开,哪凉快哪去。

相潭郡内有三分之一的地方一片泽国,而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现在正是晴天丽日的,几个大家族派下人正在城内收购那些遭水淹的人家抢收上来的粮食蔬菜等等。有些人家已经无法支付自己的佃田地的费用了,卖儿卖女。有个专门的人口市场,大家族经常会到这里来挑挑拣拣,看牙口是否完好,看手脚是否有啥畸形等等,以几两银子的价格就能买一个十来岁的半大丫头,拿回去调教一番,使唤一辈子,直到她死去为止……

不过就在他们商量着之间儿女联姻,要将关系打的更牢靠,甚至已经在准bèi

下聘之类的事情时,城外一声巨大的轰响声将人们从美梦中惊醒,同时传来轰隆隆的洪水倾泄声音。

甑家家族甑世贤立马派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座堤坝了。当初为了那座堤坝,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来着,几家人的田地都在下面,其实这不是最重yào

的,即便没有堤坝,下面的田地也淹不到。重yào

的是,有了堤坝才能如此轻松地将上游下游所以全部财富全部囊括在自己腰包呀。

指使的甑管家还没有跑出去,一个伙计便慌慌张张地跑来,不过规矩仍在,噗通在房门外跪下,哭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甑世贤喝道:“什么老爷不好了,太没规矩了。给我张嘴……”

甑管家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几耳光扇了下去。脸包子立马肿起,嘴里血沫子直冒。甑世贤一边在小妾小心翼翼跪伏伺候下将衣裳靴子穿好,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在甑家一定要懂得规矩,有规矩才能成方圆……”

那伙计连忙磕头,谢谢老爷饶命之类的话。

甑世贤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漱口水,喝一口,哇啦哇啦,噗哧吐到另一个丫头手里的痰盂里,那热棉巾擦了手脸。这才坐到桌边,端起一杯参茶,呷了一口,慢悠悠的道:“说吧,什么事?”

伙计埋着头。颤抖着声音,加上嘴巴被打肿了,瓮声瓮气的,“堤堤坝被洪水冲毁了……”

啪——

盖碗脆响一声落在桌子上,里面茶水溅了一桌子,“什么,你说什么?”

“堤坝…决堤了……”哪里是老爷没听清楚。而是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惊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每年都花了银钱去加固的,今年还没到洪峰期,怎么就决堤了呢?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专人看守的吗?我养你们这些饭桶来干什么……给我拖下去。打——”

一个“打”字彻底判了伙计的死刑。甑府,开玩笑,又是皇帝宠妃又是大将军的,那规矩之森严,几乎每个月管家都要到人口市场上去挑选丫鬟小厮。就看得出一斑了。

伙计被两个穿着一身蓝色劲装的家丁架着出去,伙计嘶声裂肺的求饶……很快声音小了下去,变成了呜咽,再然后整个院子就恢复了平静。

甑世贤亲自出去查看情况。

原本铜墙铁壁的堤坝已经被洪水冲出一个大缺口了,巨大的洪水咆哮着从缺口中倾泄而下,震天的轰隆声震耳欲聋……不用说,这肯定是人为的,因为洪水冲绝对是整个堤坝受力,不可能只中间缺一个洞。

只不过被洪水一撕扯,这个缺口正不断变大,眼看着数十年的经营就要功亏一篑,甑世贤气极,朝旁边管家吆喝:“去,去给我找人来,给我立马把这缺口给我堵上!”

管家战战兢兢,他第一次看到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这一决堤,便意味着今年的收成减半,最重yào

的是这是当初甑六娘在皇帝面前为甑家争取的荣光,每年还有另一项保护堤坝的费用来着,是无上荣光,倘若一旦决堤的话……

只不过这洪水正猛,谁敢上去?就像下饺子一样,直接被卷走……

可是老爷子发话,他不得不去执行,否则,等待他的结果不比那个伙计的好。

依附甑家生活的少说有上百户人家,还有他名下的佃农等等,以及随时等着拍他马屁的人,可以说甑家振臂一呼,整个相潭郡都要抖三抖的。

所以不到半天时间,就被召集了两百多人上来,其中绝大多数是他的佃农。甑家的田地都在下游,良田沃野,佃农为了在他这里佃几亩田地,可谓榨干自己血汗了。生怕明年就不佃给自己了,所以东家一召集,便纷纷跑来。

当听说要去把这决堤补上,光是震耳欲聋的响声就让人脚腿发软,怎么堵,用什么堵,难道用人去填?可是将这几百人丢里面也不见得能堵的上呀。众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岸边,各种发虚,心里就想了,其实不用这堤坝,下游的田地也淹不到,东家这么焦急的干什么?

为什么有人天生就是大人物,有些人天生只能当奴才?这就是区别咯。

当然这些佃农是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的。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放石头,有的说放沙袋,甑世贤不管,总之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将这堤坝给我堵上!而后便纠结起郑家赵家几个大家族气势汹汹杀向府衙。

汪正清一脸笑嘻嘻将几人请进府衙内院,让小敏子端来茶水,小心的问道:“几位来找汪某什么事呀?唉,有什么事随便差个人吱一声就行了,何必劳你们大驾呢?你看,我什么都没准bèi

,真是过意不去呀……”

“哼,过意不去?莫非汪大人不知dào

昨天晚上河堤决堤了?汪大人可真是很有雅兴,现在还能在这里闲坐喝茶,看来这个官真是清闲呢。”郑家家主郑明德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是这里世袭乡绅,城里好多商铺都是他名下的,或者是租他的铺子做营生,总之,他在相潭郡有绝对的话语权。

汪正清立马正色道:“河堤决口了?不,这绝不可能的,你们相信我,我是绝对不知dào

这个事情的!”汪正清倏地站起身,拍着胸脯,激动的说道,连忙对一旁的小敏子急急吩咐道:“小小敏子,快快,你快去查看,看看河堤的情况……”

旋即汪正清回过神,对甑世贤说道:“咦,不对呀,甑老爷子,那河堤不是你们在看守着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决堤了?再说决堤了你们现在应该去好好加固才行,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看汪正清的样子绝对不想作伪,即便有作伪,这件事也不像是他干的。汪正清来任职的第一年,何其意气风发的,当下就十分义正言辞的要将这个河堤给拆掉,双方爆fā

激烈的争执,最后迫于上面的压力,汪正清败下阵来。所以如果那河堤不是自己决开口子的话,最有可能最有能力做成这事的只有汪正清了。

现在排除汪正清的嫌疑,那么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反正汪正清是父母官,现在河堤决口,理所应当去防洪的。汪正清立马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说一定尽快想办法。

汪正清态度太圆滑太积极太……总之,几个家主没有抓到汪正清任何小辫子,只能悻悻而归,然后发动几家的势力,相潭郡附近所有的人全部召集了起来,将整个相潭郡城都撑爆了。

汪正清站在城门上喊话,一定要捋出谁毁掉堤坝的,一定要立kè

马上修复好……城墙上摆这桌子凳子,几个家主四平八稳地坐在旁边慢悠悠喝茶,旁边有丫头低头垂目地打扇子。

小花没想到这几个家族在相潭郡的势力如此之大,影响如此之深厚,暗暗咂舌。怪不得汪正清一直不敢动呢。看着城墙上的情景,心中没有丝毫惊异艳羡畏惧,而是一种淡漠。她觉得自己做的简直是太对了。

下面自然没有人出来承认啦,所以所有人便站在原地晒太阳,从上午一直到下午,饿得头眼昏花的,但是三个家族的数百家丁小厮站在外围将人们守着呢,没有人承认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谁敢离开呀,在这里宁愿饿死了,也只是死自己一个人,一旦忤逆了几大家族擅自离开的话死的就是一家人了。土地粮食,都在他们手上掌握着,眼看着今年的收成除去租子还喂不饱一家人呢,还希望东家多开开恩呢。

小花原地坐下,让水雀将随身带来的干粮拿出来分吃。只是不让走,没说不让吃吧?小花真是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晴带雨伞饱带饥粮,真真是至理名言呀。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没“良心”的人

“喂,你你……说的就是你,怎么在这里吃起来了,老爷让你吃了吗?”小花心情大好,正美滋滋地吃着,幕天席地的,别有一番趣味呢。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雀用手肘碰了碰自己。

小花转身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劲衣,腰系同色腰带的家丁模样男子满脸怨愤地朝她走来……

家丁刚要抓向小花的手蓦地顿了一下,“你你……你是哪户人家的,老爷没说让吃饭所有人都不能吃。”

家丁被小花回眸惊鸿一瞥惊呆了,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由得结巴起来。

小花故作害pà

受惊的样子:“对不起侍卫哥哥,可是我实在是太饿了,老爷不让吃,我不吃便是了……”说着将剩下的饭团子放回荷叶中包好。

人家这么乖顺,连一点反抗争辩的都没有,让家丁一下子没了话说,支吾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旁边走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问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家丁回过神,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说道:“哦,没没事……”

领头已经看见小花她们身旁的荷叶包了,喝道:“喂,你们两个,过来……”

小花郁闷了,自己尽量藏拙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捋出来。心随意动,一团植物精华在左手心凝聚。

领头在小花她们转身后也呆住了,天呐,为什么自己在相潭郡这么久就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那白嫩细腻的肌肤,莹润吹弹可破,那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散发着芬芳的气息,婀娜的身段,没走一步都是风情呀。

小花认错态度很好,让旁边的家丁打圆场,“她可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次就算了。”

领头从善如流。

小花心中长呼一口气,呵,没想到不同植物精华融合,那效用也不一样呢。随着自己精神力的提高,简直如使手臂。美色也不是全没用,至少让自己在对方放松警惕那一刹那有机可乘。唔,当然,这主要是针对对自己没有戒心,同时精神力比自己还弱的人身上。

眼看一场麻烦就这么轻松躲过了,可是小花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运气了,这段时间不管是种植还是开店,抑或是异能修liàn

,都出奇的顺利。在一段时间内。好运是有一定额度的,事实证明,小花已经将好运透支,所以,眼看着已经躲过的麻烦终于成为麻烦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不知dào

是哪个老爷子在城墙上看下面蝼蚁般的人群。就把目光落到小花身上了,然后直接让家丁将她带了上去。水雀焦急不已,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紧跟着小花脚步。小花轻轻按了按她的手,摇摇头,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水雀感觉小花的手给她一种温暖安定的感觉,心竟真的平静了下来。然后乖乖站回原地。她就是相信小花姐姐有自己的办法躲过这次麻烦的,更何况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汪太守也在那里,难道那几个只手遮天的家族就能无法无天了?倘若自己去的话说不定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小花姐姐分心照顾自己。

小花被两个家丁带上城墙。这是小花第一次登上如此威严而庄重肃穆的地方。城墙除了是一座城的标志外,其根本作用就是防御和抵御野兽或者外敌入侵。就像一个家的栅栏一样。

可是在这样神圣的地方,成了这些世家对当地百姓的实jì

意义统治,让她感觉很悲哀。不是为乡绅,也不是为那些为了生存延口残喘的百姓悲哀,而是为这一座城墙悲哀。

小花低头含胸。垂手站立,旁边有人喊道:“见了甑老爷还不下跪?”

跪,是低级向高级的一种尊敬礼节,可是自己不是对方的佃农,也不是他名下的丫鬟妈子。跪就意味着一种折服和卑微了。小花福身道:“见过甑老爷,不知甑老爷叫我上来何事?”

“老爷叫你是你的荣幸,竟然敢质问老爷……”旁边那人实在是恬噪的很,小花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一个穿着暗纹锦缎长衫的瘦不拉叽半老头子,衣服势力谄媚样子,小花心道,丫的,你现在最好就祷告不要落在我手里了……

刚才抓住小花在下面偷吃的两个家丁也被带上来了,甑老爷心中很是气闷,今天事情接连不顺,随便提溜一个小女子也这么桀骜难驯的样子,便偏头问那两人:“她在下面干了什么?”

两人被老爷这阴测测一句话吓的噗通跪了下去,领头家丁迟疑了一下正要说,却被另一家丁抢先道:“是,是这小娘子饿的慌了,吃了点米团子……”

领头有些埋怨地微微瞪了家丁一眼,连忙补充:“应该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她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了……”

甑老爷唔了一声,转头对小花道:“你抬起头来看看……”

小花还没等对方话说完,便坦然直视对方,“我不明白,甑老爷如此兴师动众将所有人召集起来晒太阳说的过去,可是这让大家都不吃饭时怎么回事?”

管家正要上前,被小花撇头一记眼光投过去,你了几个都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甑老爷心中也暗暗惊艳,美,实在是太美了,自己那十来房姨太太,还有什么通房丫头的简直是弱爆了,就算是飘香院天香阁的头牌也没有如此美的女子。那些女人美的是皮囊,而眼前女子由内而外散发一种自然空灵的美,是让人窒息让人不由自主沉醉下去。

甑老爷突然呵呵笑道:“没事,如果小娘子肚子饿的话,这里点心就赏给你了。”看对方的衣着,最多就是一个刚好填饱肚子的小户人家女子,桌子上的糕点都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方子制作的,食材也无不用其精,寻常人莫说吃,就是看也看不到。

小花看都没看桌上的东西,回道:“无功不受禄,如果甑老爷没事的话,告辞了。”

汪太守在旁边哈哈笑道:“甑老爷最是仁厚的了,这糕点可是皇宫御用的哟,就连我们也没那个口福咯……”旁边几个老爷子被小花的容貌惊愕一下,其实也不是说多好色,而是在这里折腾那么久,各种无趣呀,突然来了这么一道清丽风景,自然都要欣赏一下咯。于是纷纷跟着汪太守打趣。

小花朝众人福身,然后坦然离去,刚走到下城楼的石阶上,便听到旁边跑过去一个小厮,在甑老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小花听力了得,心中咯噔一下,对方说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前天经过堤坝的事……

“站住——”意料中的声音响起,小花回头应道:“什么事?”

甑世贤神情阴郁严肃:“听说你前天去了堤坝?”

小花哦了一声:“你说的是山谷那一座防洪堤坝吧,其实我正是想到下游去看看那些良田的,想着看还有没有空闲的地方,来年好佃来种种的。甑老爷还有什么事吗?”

甑世贤仅仅盯着小花眼睛,纯净无暇,没有丝毫躲闪之意,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决不像这个女子所为。淡淡说了句:“好了,走吧。”

小花终于下了城楼,心道,好深的城府,好厉害的精神力呀。

这个集会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众人已经在下面饿趴下了,有些已经晕倒了,但是那个毁坏堤坝的罪魁祸首还是没有被拎出来。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只要将所有人绑在一条绳子上,让所有人都陪同受罪,稍微有点“良知”的人肯定不愿让这么多人跟着受罪的,最多两天就有热出来认罪了;再加上他们在上面略微挑拨,说现在所有的罪都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引起的,只要供出来所有人都解放了,即便是提供一点点消息,也会得到几大家族的奖赏。所以这招连坐方法从来没失灵过。

偏偏小花就是这么没“良知”的人,偏偏小花就有这样的手段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所以也没人供出她来……

无奈,总部可能将所有人饿死吧,他们还靠着这些人创造的财富过自己的土皇帝生活呢。没办法,最后只有将所有人放回去。

现在正是洪水泛滥的季节,周围的雨水都汇集到这一条条山河中了,那水是越来越大,堵是没法堵上了,反而缺口变得更大,到最后被完全摧毁掉。上有的洪水倾泻而下。那些被淹没或者即将被淹没的土地重新露出容貌。

上游大多数散户的土地,看到自己土地终于得救了,连呼老天有眼。当然也只有在背地里烧香蜡纸钱多谢那个救了自己一家人的活菩萨……

冥冥中,小花感觉到一种很舒服的元力将自己包裹,不断淬炼自己的筋骨肌肤,然后归于丹田之中。

信仰,是信仰之力?!小花回过神,自己先前在未阳镇因为酿造果酒而造福了不少人家,他们生出的感激之意化成信仰之力,强dà

了自己的精神力,没想到自己现在阴差阳错,本来是不想自己的滩地被淹没的,反倒成全了许多人家,她们由此而生的信仰之力全部汇聚到自己这里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华?府趣谈

小花全身而退,让水雀和阿六阿九三人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像阿六阿九这样的高手还很多,这些年来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将那殃民累民的玩意解决掉。但是这天底下就没有透风的强,谁来牵这个头?

就算是汪正清一心想做个好官,他也不敢这么做呀,保不齐在甑家以及他们背后庞大的势力威逼之下,没人出卖自己。只有小花敢这样做。其实这世上事,很多时候拼的就是一个魄力。记得以前看书看过一段话,无论到什么境地,永远都有第二个选择,即便陷入绝境当中,也不是真的绝境,还有一死可以选择。既然死都可以选择了,那还有什么是不敢想不敢做的呢。

滩地是事情解决,上游逐渐恢复一片沃野,大多数的农田还没有淹没,即便是以前的滩地也渐渐露出泥土。人们开始翻地,开始拔草,开始种植起来……荒凉的滩地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花占的滩地最宽,凭她们几个人根本无法全部顾及过来。小花要的是成为一个庄园主,而不是一个小安小民。小花想出一个办法,将这些土地租给那些需yào

佃地的佃农。不过她从新立了规矩,直接十年或者二十年为期,在这租种期间田间地头所有一切都是佃农自己支配的,并且自己每年只收一季主粮的两成收入。

也就是说如果一亩地一年产出五百斤包谷,那么就上缴一百斤的租子就行了。而一年中除了种包谷外的其它季节种的什么瓜果蔬菜或者其他作物所收获的不用交租……

小花请汪正清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一时间引起了整个相潭郡的轰动。

且说汪正清现在心情大好,以前自己运筹许久而不得的事情,竟然一下子就突然解决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和眼前这个美娇娘有关,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她有这样的野心和魄力呀。要知dào

赠郑赵三大家族在整个相潭郡是绝对的土皇帝,更有现任大将军和宠妃在京都做靠山。若不是自己刚来这里年轻气盛,一下子捅了马蜂窝,让自己进退不得。成为这里的傀儡太守。

而现在不一样了,堤坝决堤,真是大快人心,吐了几年的怨气了。只不过今年上游的滩地是可以晾干了。但是明年呢?这堤坝是经过朝廷批准的,以那几家的性子是绝对会再建起来的。

汪正清看着小花,说道:“现在上游的滩地是面前可以沉澈出来了,可是明年呢?”

小花故作惊讶的道:“那堤坝不是已经垮掉了么?”

汪正清见小花一脸天真的样子,真不知dào

上次她一口气要下那么多滩地是真的喜欢做冤大头,一时冲动定下的,还是她的运气好的爆了棚。忍不住笑道:“你好像笃定它不会再建起来了一样?”

小花道:“难道太守大人想把它建起来?”

“这个……”

汪正清定定地看了小花一眼,绝美而纯粹的样子,没有丝毫作伪,他终于败下阵来。换个话题:“你说的将土地分租出去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不过……”

小花嘻笑道:“呵,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稳赚的事情,既然想到它的好处,肯定有承担一定风险的觉悟,如果说连这点魄力和胆识都没有。那也就不配来租我瞿某人的田地了。”

虽然是笑嘻嘻的带着玩笑的语气,但是汪正清却从里面听到一种叫霸气的东西。即便是那些世家或者上位许久的人,经年养成的只有威仪,或故作霸气,却不能将霸气演绎的如此轻松。

汪正清思讨良久,终于说道:“瞿娘子上次说的那件事还算数么?”

小花喝了口茶:“我现在可没有现银哦,而且太贵了不会要的。”

“价格和以前一样。但是你必须在协议成立的三年之内将河坝建起来。”

“成交。”

小花将骆驼山脉尾部与滩地连接,一直到边境地方的一千多亩滩地全部买了下来。交了三百两定金,小花欠府衙整整一千两,根据协议,她有一年的免费还款时间,预期。将按照每年一成的利息,利滚利的增加……也就是说如果小花在一年内还不清的话,她将成为一个债奴,一辈子给府衙打工还债。

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片地依旧按照以前滩地的价格来的。

汪正清其实心中在赌。他更加明白甑赵郑三家在相潭郡的影响势力,所以,明年这堤坝一旦建起来,这里所有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当然,如果真被小花说准了,这堤坝建不起来,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按照他估计,即便这滩地从现在开始晾晒,没有个两三年绝对成不了好田,还不如现在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小花拿着协议回到自己的滩地,跟众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景婶只是略微感叹一下,反正她帮不上什么忙,什么都不会,只知dào

跟着小花走以后,自己的生活是变得愈来愈有滋味了。

辛婶看小花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份崇敬,真zhèng

的尊敬。以前只是觉得小花跟那些个后宅女人有些不一样,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跟对了人。只不过这么大一个摊子,难道真像小主说的那样,把地租给别人就行了,最重yào

的是别人愿意得罪原来的雇主到这里来租地吗?

小荷现在俨然就是小花的贴身丫鬟,虽然说她们已经是良民身份,不是主仆,小花也不需yào

人前人后的伺候着,但是小荷却将自己饮食起居弄得妥妥的,让小花越来越习惯她给自己打理这一切了。小荷还是和以前一样,想到的小主一下子贷了那么多的帐,万一明年今天还不完的话……

水雀反正一直就像小花身后的一个影子一样,除非单独跟小花相处,这种场合基本上不会说话,呆愣愣地把弄着手里的玩意。

林氏很是担忧,“花儿,依娘看还是不要买这块地了。你看现在这么多地,我们也种不完呀。而且,而且……你这样经常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再这样下去……”

小花想笑,林氏还是没忘记让自己找男人么?难道自己这样还不够自力更生,生活不是很好吗?自己赚钱,自己养家,自己种地,自己修房造屋……非要找个男人来给自己三纲五常,然后花自己的钱,住自己的房,还要无条件地将丈夫和公婆伺候巴适?小花伸手摸了摸林氏额头,纳闷道:“咦,没发热呀……”

林氏正说的起劲,被小花这样一打岔,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好好的,哪有发热?我跟你说正经事来着,女人总的找个男人成个家才是正事……”

旁边人低低嗤笑起来,林氏扫了一眼,看着小荷,“诶,你这丫头笑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好好考lǜ

一下了,再大就嫁不出去了。”

小荷心直口快,“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跟着小娘子一辈子呢。”

林氏还要说教一番,景婶辛婶劝慰道:“算了大妹子,我看小娘子能干着呢,以后定会找个好夫婿的,你就甭抄这份闲心了……”

众人说笑一阵,话归正传,接下来是分工问题。这里的人被三大家族压迫已久,而且他们不确信明年这里还会不会被水淹,莫要这里租下一场空,另一头又和三大家族交恶,那一切就成泡影了。所以很多人都还在观望中。

小花决定,自己内院的事情都交给景婶打理,成为名副其实的大管家。景婶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大管家耶,何其的荣耀。唔,虽然这个竹楼小院配一个管家的确有些小题大作了,但位份在那里,景婶脸上笑开了花,假吧意思地推辞了一下,小花话锋一转,眉头微微皱起,故作为难的样子:“唔,既然景婶不愿意,就让小荷来当大管家算了……”

啊?辛婶最是沉稳的人,当下便噗哧一口笑出来。景婶知dào

自己被这个小丫头捉弄了,噌道:“你这小娘子真是,我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嘛,小荷这么小,以后还要嫁人的……”

小花伸手拍在景婶肩膀上,说道:“唉,以后这小竹楼变成华府了,你还是华府的大管家……”

“华府?”众人异口同声问道。小花语结,这该死的嘴巴,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貌似自己还从来没将“华哥”这个身份透露给她们样,只有辛婶经常给海子送东西,若有若无知dào

一些,不过她嘴紧的很,从来没跟人提过。从现在众人的表现就看得出来。

小花道:“当然,华贵的府邸,哈哈”

林氏愣了好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荷主管自己身边一切事物,包括衣食住行等等,相当于自己的私人主管。

辛婶么,她最善人际交往,又会书写,当然负责跟周围的乡民联络,以及以后的庄园建设等等事宜,主管庄外事宜。

至于水雀,她就像小花的影子,给她收集和联系各方面的事宜,当然,现在主要还是城内如意坊的运转等等。

林氏见小花将所有人都安排完了,却没说自己,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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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连三天过去了,小花每天都去滩地上收拾那些疯长的野草,有植物异能在手就是好啊。别人用刀割用锄头铲,累死累活的,这样的淤泥地,一天弄不到一亩地,而她呢,直接用精神力联系上生命之玉,然后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己周围十丈范围的植物全部清理掉。

小花只留下那些有用的野草,还有芦苇,水慈菇等等植株,一天下来轻轻松松搞定两三百亩范围。要不是这泥地走起来不利索,凭着自己脚力走的话,一天将所有范围走个遍,就能将这些杂草清理个遍。

不过为了不太过惹人注意,小花没把这些野草直接抽枯死,而是将它们生命元力和植物精华收走九成,留下一成保留植株的外形。来年的话它们的生命元力不足以支撑它们发新芽,自己便一劳永逸了……

小花在骆驼山脚下规划出一片宅基地,准bèi

将宅院搬到这里来,这里依山傍水,比在滩地上好多了。只要拿出钱,这里就有用不完的劳力,不出一个月便修起了几座土坯房,还有吊脚楼。小花另让人依山开凿了洞府,成为自己专门制作胭脂的秘密基地。

现在正值**月份,到处都是各种野花,小花发动周边的人采集野花,什么花都行,不过色泽一定要好要新鲜。全部论斤来收购。五十文一斤。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野花野草的,以前人们除之不绝深恶痛绝的玩意,痛恨它们把禾苗的肥料吃掉,把阳光雨露分享掉,而现在竟然有人要高价收购?!

而且还是五十文一斤,简直……简直比种菜种庄稼还实惠呀。不不,这已经不能用种庄稼来形容了,比种银子还划算,恨不得田地里全是这些野花家花反正什么花都行,有些人干脆将庄稼推了,全部种上月季玫瑰美人蕉等等花卉,有些有点手段的人竟然种起了牡丹芍药兰花等等,即便只是普通品种,仍旧让小花大开眼界。

人们蜂拥而至,用提篮,背篓,甚至的箩筐,排成长队的把各种各样的花弄到小花这里。直接将晾干出来的滩地踩出一条条的路来,如同蛛网一样在小花的秘密基地前汇聚,这些现成的路省的小花再去规划一次,直接将其作为分界线,将滩地分成一块一块的,种土豆,种玉米,种……芦苇。

胭脂基地前有个竹棚,里面摆了条案台秤等,魏叔和小鱼在检查和过秤,辛婶在旁边登记。先前还好,人们都很遵守秩序,或者说都还比较识趣,但是渐渐的,谁也经不住一斤鲜花五十文的you惑,开始直接在花上面浇水,更有甚者连泥带叶的夹杂其中。魏叔他们自然要将这些挡回去的,辛婶用眼神止住了他们。魏叔和小鱼相视摇头叹息,知dào

东家人太心慈了,只是越是纵容,不知dào

以后还会怎样呢……

小花再次用银子带动了这一片地区人的劳动热情,再次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们见面不是问“吃了没有”而是说“走,采花去”。

小花的秘密基地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每天数框鲜花被倾倒进去,竟然连个泡都没有冒,只有那神mì

的女东家偶尔进去一次。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在人们中逐渐流传出一个惊天内幕,原来这些野花竟然是用来制作胭脂的,是华哥牌胭脂,那手心大的一盒胭脂就要几两银子,甚至是……几百两银子的稀罕玩意啊!

于是好多人心里开始不平衡了,觉得五十文一斤简直是太便宜了。有“见识”的人说:这一斤新鲜花朵直接晒干少说也有二三两重,随便装七八盒胭脂了。所以这一斤鲜花怎么也要……也要一两银子才行!

胭脂制作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暴利行当,于是有人开始自己用这些鲜花来制作胭脂,不管是直接晒干了磨成粉末还是先磨成浆沥掉杂质晒干……总之,这粉末不仅没有人家的细腻,而且那香味也大打折扣,甚至里面还有一股子草腥味…没有那么的清新柔和…这还不是最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他们将这些脂粉涂在脸上就像是抹了一层五颜六色的面粉一样扑簌簌的掉,比面粉还不如,面粉不会让人皮肤红肿发痒,这玩意涂上会让皮肤红肿发痒呀。

脸上的事就是大事,现在自己脸被自己折腾坏了,便找上如意坊,说这是华哥牌如意坊的胭脂把脸擦坏了。

有几个妇人同时来闹事,旁边还跟着她们的丈夫儿子或者婆母什么的,几十个人,将西如意坊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有句话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小花早有这点觉悟,所以当有人上门滋事的时候,水雀就向她汇报了情况,并且将那里滋事的人情况整理出来给她。小花看着单子上面的人员情况介shào

,心中冷笑,呵,这些人当真是不知进退的。先前在收购鲜花的时候,故yì

没有将那些弄虚作假的人揪出来,主要就是她初来乍到,她需yào

摸清楚这里人的素质……唔,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其实说白了,还是为以后建立一个大庄园做打算,如果不已这种方法,让那些人狐狸尾巴露出来,她怎么知dào

他们的本来面目?又怎能将自己的土地租给他们?

现在好了,这些人终于耐不住了,上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鲜花中弄虚作假的人。她直接对魏华下死命令,不许协商,不许妥协,不许服软。总之,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在姑息了,果duàn

将这些人拒之门外,并且扬言,这些人以后采的鲜花也一律不回收购,还有,以后他们也没了跟她合zuò

的机会。

……

这些女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尖利,一个比一个泼辣,更有甚者躺在地上耍横撒泼,不过却没有上次那样直接往店里冲,因为上次小花将阿六阿九两人调走后,重新请了两个保镖来,伸手弱了许多,但是那身扮相还在,气势还在,不敢造次的。

杨民自然搞不定这些找茬的人,因为你说一句话,人家便用一箩筐唾沫子淹过来,哪里招架的住。

魏华将一张柜台摆在门前,神色平静的道:“需yào

申诉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先说好我们华哥如意坊的规矩,是我们店的胭脂产生副作用,不仅十倍赔偿,更会免费治疗,直到面貌恢复如初……”

她们要的不就是这句话么,虽然自己明白这不是如意坊的错,但是有三大家族在后面撑腰,能够免费将脸治好也行呀。她们的婆母和丈夫却不这样认为,那黄脸婆的脸治不治不要紧,重yào

的是那十倍赔偿呀。要知dào

如意坊一盒普通胭脂水五两银子,十倍不就是五十两银子了么?有了五十两银子自己都能买几个小妾了,或者在县城买个偏僻点的小宅子也行,然后过着老爷般的生活……

众人吵吵嚷嚷议论纷纷“你说话究竟算不算数呀?”

“去把你们东家叫来,我们要找你们东家理论……”虽然那东家的确是泼辣了点,但那模样的确是让人心醉呀,自己要是有那样的女人给自己暖被窝,就是天天被揪耳朵也甘之如饴。所以现在吵嚷着,完全抱着能多看一眼那小娘子也行心思。

魏华管了几个月的西如意坊,已经有些管事的派头了,也不管他们吵什么,直接呵斥道:“吵什么吵?我们大东家是你们这些人相见就能见的吗?要投诉就给我乖乖排好队,不排队的直接给我滚走,这里是我们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你家牛棚!”

这话说的够刻薄,与此同时,两个保镖也很有眼界地往魏华两侧一战。这些人也就老实下来了,脸要紧,银子要紧,都乖乖排队了。

杨民狗腿地给魏华搬来椅子,送来茶水,将一个帐薄恭恭敬敬递到对方手上。

魏华四平八稳坐下,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翻开帐薄,眼皮也不抬,淡漠的喊道:“来一个。”

排在最前的妇人捂着脸走上去,她还没说话,她旁边的婆母就先开口了,“就是你们的胭脂弄得,把我媳妇脸弄坏了,把脸给我治好咯,还要赔钱……”

魏华冷声问道:“恬噪。谁买的胭脂?”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下,妇人支吾着正要应,那婆子抢先道,“是这个贱人买的,五大五两银子哟,亏的我儿在外面累死累活的,竟然娶了个败家娘们呀,这买也就买了,竟然把脸糟蹋成这样……”

魏华又问道:“什么时候买的,什么类型,什么颜色,什么香味,一共几盒?”

一连串的“什么”把三人问懵了……那男人见势不妙,看样子今天的事情要黄了,打算先下手为强,“什么什么的?就是你这里买的胭脂,我还看到了那盒子了,就是你们华哥牌如意坊卖的……”

魏华一拍桌子,喝道:“我问买胭脂的人,既然不是你买的,你唧唧歪歪个什么,保镖何在,给我扔出去……”RS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强硬手腕

保镖拎起那男人便丢了出去,摔在地上久久没起来,的确是摔倒了,但还有借势耍赖的心思,便躺在地上装死不起来了。一时间众人哗然。死人了死人了的闹起来,哪知dào

那魏华和两个保镖根本就不多甩一眼,更没有理会这些人在那里胡乱叫嚷。哼,来了官差岂不更好,只是看到了华哥如意坊现在的兴隆,却不知dào

她背后的势力?

这些人本来就是被怂恿来讹人家的,不管是气势还是做派都让人心里没底,最最重yào

的是他们底气不足呀,听人家一连问了几个“什么”,怎么答?

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这这华哥如意坊还真是强硬呀,这么多人来闹事,竟然一点妥协一点好话都没有,说动手就动手。

天知dào

一个小小的胭脂里面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几两银子的东西,最重yào

还是往娘们脸上抹的没用玩意,没事去茶馆去赌坊去妓院也不会到这里来呀,又怎么知dào

那些个“什么什么”的?

那老婆子见儿子给扔走了,张牙舞爪的欲上前耍泼耍横,另一保镖冷面往前一站,她便悻悻住嘴,而后拿那妇人出气,“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回去再找你算账……”然后哭嚎着扑向地上装死的男人“我的儿呀——你个贱人,你的男人都快被人打死了,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魏华淡淡瞥了一眼离去的婆媳二人,喊道:“下一个。”

排在第二名的妇人迟迟疑疑的,后面男人揪她,她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买胭脂的那个人,我我是前天…不不对,上前天买的,我我买的是粉色,荷花香味的……”

魏华哦了一声,然后翻到一页帐薄。认真查看了一会,道:“上前天我们没卖过这种胭脂,错了。下一个……”

妇人后面的男人冲上来,膀大腰圆的。看起来有骨子狠劲,吼道:“有没有搞错,已经说了时间和胭脂类型了,你还想怎样?”

魏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们店里买东西难道不知dào

我们店的规矩?”

男人眼睛直跳,问道:“什么规矩?”

“每个来买胭脂的顾客,都会蘸取一点胭脂在帐薄上留下本人特殊记号……呵,既然硬要说是在我们店买的,那好,这位大嫂倒是说说你留下的什么印记呀?”

妇人怎么答的上来……因为这胭脂贵的离谱。而且又是西如意坊,是相潭郡公开的秘密,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都是“脏”“低贱”之人,在有心人的扇动和渲染下,他们连觉得经过这里都会被沾上霉气呢。他们又怎么知dào

这里的规矩呢?

男人示威地盯了魏华一眼,魏华毫不示弱,回盯回去,男人感应到两个保镖散发出来的煞气,败下阵来,丢下一句狠话而后扯着女人头发,骂骂咧咧离开。

剩下的人见人家还有这一手。顿时都无措起来,也没人敢上前了,索性都聚成一团,打算用群体攻势让如意坊服软。就在这时,府衙捕快到了,这本来就是汪正清给小花开的小灶。所以直接将众人和魏华带了会府衙。

事情一查就明白了。这些人便说自己糊涂。是买的其它店的,搞忘了之类。

汪正清哪里不知dào

背后的弯弯绕绕,解了小花的围就行了。

瞿小花这才发话:所有毁了容貌的女子都可以在她这里进行治疗……有偿治疗……

还有偿治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人都是附近的佃农或者穷困的人家,自己制作胭脂就是想多赚点银子。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有人怂恿到如意坊撕皮,现在撕皮不成,还要花银子恢复容貌?

毁容的妇人当然想恢复容貌呀,可是公婆和丈夫生怕自己吃的多了干的少了,哪里肯花这个“冤枉钱”呀。

所以两天下来,只有两个妇人来了,小花装装样子用一些精水在她们脸上涂涂抹抹,实jì

上是用异能将残留在肌肤里面的毒素给剔除掉,顺便用相应的植物精华滋养一遍肌肤,那效果是杠杠的,不一会就恢复了容貌,甚至脸上的皱纹也少了,雀斑也淡了…没人会嫌弃自己变漂亮了…两妇人终于领会到这个女东家的厉害之处,怪不得她的胭脂能卖那么贵呢。

两妇人战战兢兢的样子,看着水盆中映出自己的样子,将脸上上下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只是自己的手显得粗糙了,感觉都能划出血印子。自己的容貌不仅仅是恢复了,皮肤变得比以前还好了,心中欣喜的同时又忐忑不已,不知dào

对方会要多少银子呢,腰包里拽着银锞子的手心都捏出汗了,小心地问道:“瞿瞿娘子,多多少钱?”

小花装模作样地将那些瓶瓶罐罐归置好,倏地偏头看向两人,咧嘴一笑:“不要钱。”

啥?这这么神奇的美容竟然不要钱?而且,而且她们先前竟然还那么对人家,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愧疚,羞愤,小花那如同白色玉石一般莹润的牙齿在她们眼里变得熠熠生辉起来,两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瞿娘子,我我们对不起你,我我们……”

小花没理会她们跪与不跪,她们的确是对不起自己,的确是欠了自己的,受这一跪也不过份,双手向后撑在条案上,身体微微后仰,曲起一脚,淡淡的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两双无比期盼的研究紧紧盯着小花的嘴巴,生怕对方将刚才那“免费”两个字收回去,毕竟银子才是最重yào

的。

“我的条件就是,你们出去以后不能说我这里会免费给大家治疗,如果谁传出去了,谁便给她们垫付每人十两银子的治疗费用。”

两人愣了一下,这这是什么条件,瞿娘子看起来是好人也的的确确做了好事了,却不向外面宣传,这这说不过去呀。他们还想着帮瞿娘子大肆宣传一下呢。不过条件当前,两人连忙应了下来。两人千恩万谢地离去,小花的声音再次在她们身后响起:“记住,不能告sù

别人哦。”

当天下午,便有三四位脸部有损伤的女子前来,其中一个明显是以前不知dào

怎么弄成的旧伤,形成深深的疤痕了,再加上粉刺红痘痘什么的,看起来十分……

小花心中冷笑,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大夫,不是旧疤痕的一般都能够诊治,不过先前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这里不是慈善堂,是有偿诊治。每位十两银子,那么,请把银子准bèi

好,我就可以开始诊治了。”

“什么,还要银子呀?”三人都惊了一下,两个中年妇人由刚开始的谄媚变得凶怒起来,脱口而出:“你你不是跟王家那婆娘免费治疗的吗?你你还是会给所有人免费治疗啊?”

另一个稍微年轻的蒙面妇人被旁边两中年妇人的话惊了一下,欲言又止。退缩到一旁静静站立。

小花下巴微扬,道:“对,我是跟她们说过不收她们的钱,我高兴,但并不表示我愿意给你们免费治疗,或者给所有人免费资料。凭什么?为什么?我有自己的胭脂制作秘方招你惹你了吗?想自己学习想自己赚大钱关我屁事,但是你竟然将自己愚蠢的行为赖在我如意坊上,那就大错特错了。呵,我没有找你们算账,现在给你们一个恢复容貌的机会,反倒成了我的不对了。没钱可以走了。当然,你们真是要诊治也可以,将谁告sù

你们不要钱的人找来,当面对质,然后我就朝向你们宣告的人要钱就行了……”

小花冷漠地下来逐客令,开玩笑,真当自己是圣母了不成。两个妇人还想争辩,三角眼将小花挖了又挖,要是恨不得目光变成铲子,将这可恶的小贱人千刀万剐的,简直是太气人了。阿六阿九抱手往前一战,两人蹦到嘴边的各种辱骂的话愣是没敢说出来,畏惧地看了下这两尊杀神,扭身离开,临了好指指点点,小贱人,不守妇道,成天跟两个大男人腻在一起……

可以想见接下来这些成天在一起爵舌根在的人肯定会有一场好架可以吵了,这不是小花需yào

去操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花见屋子里还有一个女子跪在一旁,淡淡道:“你还不走?”

妇人抬起头缓缓将蒙在面上的布巾摘掉……其实对方一进门小花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对方脸上一点也没有植物残留的味道,隐隐从脸颊边缘和颈脖露出来的肌肤看到疤痕,说明的旧伤。不过当对方将整张脸呈现出来的时候,仍旧让小花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怎样一张脸呀,就,就像是放在搓衣板上狠狠蹂躏过一样,一张脸全部废掉,另外一张脸上却是一条条狰狞的疤痕。妇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小花很难想象这些重叠的伤痕是怎样造成的,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那一定很疼,很疼……

第一百九十章 犯的就是众怒

噗通,膝盖和地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小妇人猛地跪了下去,低头趴在地上:“求瞿娘子成全,我我只想做一个正常的人,我这样子根本无法走出去,便永远只有被辱骂责打,就像牛马一样累死累活……求瞿娘子成全!我没有十两银子,我我只有我自己,我愿意终身卖与瞿娘子为奴为婢,终身伺候瞿娘子,若生出半分异心让我堕入阿鼻地狱……”

小花平复一下心情,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而是你的伤太严重,而且过了很长时间,我无能为力了。”

小妇人跪伏着不为所动,说道:“求瞿娘子买下我,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小花突然笑了,“你刚才说自己就像牛马一样累死累活,然后又愿意为我做牛做马,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当牛马,这样有意思吗?”

小妇人被小花的问话一滞,抬头看向对方,神色坚毅:“这是我自己选择了,求瞿娘子给我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

小花的心像是被猛地扯了一下,对方一句话击中自己的软肋,她什么都不在乎,她一生或者说过去的二十多年都在为自由而奋斗,便是争取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小花定定地看着对方,沉默良久,这才说道:“我看你已经为人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有什么资格把自己卖了?”

小妇人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片刻坚定了下来,“虽三从四德,但是我却是自由身,他们宁愿让我死也不想给我真zhèng

的自由,所以我只有选择这一条路。我我知dào

这肯定会让瞿娘子很为难,我我可以……去城里自卖自身,只求瞿娘子能,能买下我?”她无限祈求地看向小花。

其实小花明白。倘若真像对方说的那样,那家人宁愿折磨死她也不愿给她自由的话,谁买下她无疑是自找麻烦,但是这种直接到城里去自卖自身。然后自己去买下的话……这个法子或许可行。

小花答yīng

了,不是说她现在钱多的花不完,还嫌麻烦不够去招惹这些,而是因为对方后面那句话真的打动了她。这个小妇人不仅心性坚毅,有魄力,还……如此的识时务。

……

瞿小花出尔反尔矛盾的做法一下子又在相潭郡传遍了,实在是太狂妄太自大了。众怒难犯呀。

其实这主要看人,如果是甑家这样放话的话他们会坦然接受会尽lì

谄媚讨好,但是瞿小花是谁呀?一个刚刚搬来还不到三年的嫩头青而已,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跟汪太守有一腿。所以将上游的滩地给圈了下来么?说不定还跟甑家老爷有什么关系,又或许更赵家郑家也扯不清呢……

可是当人将她说的话连起来,发xiàn

对方的话并没有矛盾。她从一开始便说了是有偿治疗,并且一开始就说给那两个妇人免费治疗但不会给所有人免费治疗,倘若真要免费的话。那么那两个妇人就需yào

给别人支付诊治费用……而放出免费治疗的话正是那两个妇人,所以说……现在那几家人现在闹的不可开交,一个要求说,你说的免费,那么现在你就要给我支付诊断费用;别人脑袋秀逗了不成,怎么会给你支付那庞大费用了,再说了。用那两个妇人的话来说,自己是“好心”告sù

她们,是“好心”帮瞿小花宣传“功德”的,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逢人便说瞿小花如何的不堪……

总之,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关于小花的流言蜚语四起。然后在有心人的扇动下这谣言愈演愈烈,甚至很多人开始纠结起来,不给小花提供鲜花了,甚至也不帮她挖沟渠了……总之,势必要将她逼入死胡同。

小花是什么样的人。从小便是在绝境中挣扎生存的。有句话说的好,干大事之前绝对不要想到有人会帮自己。所以,她的每个决定都是考lǜ

了最严重的后果的。这些人的反应自然也在她预料之中,坦然处之,既然他们不愿意将鲜花卖给她,她不收购就是了,先前收购了几十斤,足够她的如意坊支撑大半年了,最重yào

的是她现在已经在寻找新的鲜花替代品了,所以他们不卖,是他们的损失。

当然,也有人还算明智,不跟银子过不去,但是又怕跟那些人交恶,因为那些人绝大多数是三大家族的佃农。这次决堤事件,加上小花紧接着推出的租田新规则,让三大家族措手不及。当查清楚轰动整个相潭郡城的如意坊和拥有上游绝大部分土地的人都是那个美娇娘时,他们带着玩味和看戏的心态,让手下人编导了这一切。

小花心思通透的很,她自然想到凭这些奴性的佃农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手段,肯定是三大家族的默认或者推波助澜。但是那又怎样,人,不管怎样的处境怎样的受人压迫,即便是卑躬屈膝,即便是奴颜谄媚又怎样,重yào

的是自己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才行。他瞿小花不要求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高瞻远瞩”,但至少,要跟自己合zuò

的人必须有一定的原则才行。

比如魏家,比如贺家还有几家先前跟小花有过交往的渔民。他们一如继往给小花提供鲜花供应,一如继往的一呼必应。

小花的我行我素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彻底没辙了,只能在背后传谣言,只能在旁边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指着对方鼻子骂。可是要是传言是真的话,这女人也忒厉害了,对方伸个手指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除了谣言以及鲜花供应减少了外,对小花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

相潭郡的城内从来就不缺乏自卖自身的戏码,今天又上演,可是围观的人却不少。却见一个枯黄干瘦的小妇人跪坐地上,面前用一张黄裱纸写着卖身救母,现在秋老虎肆虐,却穿着脏旧的粗麻布长衣,面上还蒙着面巾,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乱蓬蓬的头发上被血痂粘连一起,眼睛青肿,只有那两只眼珠有坚毅和不屈之色。

小妇人身后的墙角蜷缩着一个腌臜老人,身上长满疥疮,发着阵阵恶臭。

这些人不在乎这些买身女子穿的咋样,也不在乎脏不脏,换了衣裳,然后用胰子将浑身上下搓洗一遍,便香喷喷白嫩嫩的了……有人在旁边吆喝:把面巾摘下来,让爷瞧瞧长啥样啊,要医治你身后那老虔婆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呢,爷要看看值不值得。

小妇人不理会,有人问:“多少钱?”

小妇人仍旧不理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的,对小妇人这种做法很不满。既然自卖自身,那就有这样的觉悟,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主人,对主人最好客气一点,不然的话……

小妇人的声音就像被沙子磨过一样,嘶哑地粗嘎,“我会做所以的活,我可以为主人做所有的事,只要救活我的母亲……”

有人听的不耐了,这声音还是够难听的,不过只要张的好kàn

,这些都可以忽略的,“唉,说荏多废话干嘛,快把面巾摘了,让爷瞧瞧……”

小妇人迟疑了一下,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缓缓摘下面纱……

吵嚷的人群出现片刻安静,旋即都倒吸一口冷气……那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呀,就连最丑陋的乞丐也比她强一百倍。先前还抱着买个丫头回去玩玩的,现在感觉看见这张脸就会做噩梦的。

不过众人唏嘘一阵,纷纷要求小妇人还是将面巾蒙上好些。他们现在更好奇究竟谁那么有“眼光”会将这个女人买回去,别说买还带个累赘,即便是白白送给自己也没人要呀。

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了许久才疑惑道:“哎呀,这不是二拐子家逃难的那个媳妇吗,五年前还请我们吃过酒的,荏水灵的一个姑娘,怎么,怎么便这样了?唉,真是作孽哟……”妇人说了一半便唏嘘不已,连连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二拐子,不就是那个整天赌博花天酒地的任郎君么?看他多斯文的一个人呀,而且风流倜傥的样子,还给青楼的姑娘们写了很多首小曲呢,捧红了好多个头牌呢,没想到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丑妇呢。

这丑妇配那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他们心里觉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跟那个二拐子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的。

有人好奇了,既然这女人是有夫家的,怎么自卖自身来救母呢?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呀。

妇人只顾摇头叹息,掀开篮子上面的遮布,拿了两个白面馒头,一个塞进小妇人手里,另一个到墙边弯下身塞到那个病入膏肓的老妇人手中,还将对方的手推到嘴边……

众人见此,心底那隐藏的怜悯之心被这妇人给引了出来,都抱着同情的目光看向这个小妇人。倘若生活能过的下去,谁会放qì

自己的家而把自己卖掉呢?从最开始的看热闹变成暗自的祷告,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把这个小妇人买下了,当然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买这个丑八怪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乞丐和丑妇

小妇人从上午一直跪到下半晌,周围的人去了一茬又来一茬,还有的人干脆就做到对面茶楼,便喝茶便看戏。

有人仁善,见这两个可怜女人跪在那里快要饿死了,就去买了一碗水面过来……小妇人将面一点点喂给后面的老人吃。倘若她不来的话,那自己……小妇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己挣扎生存了那么久,所有的信念都被磨光了。她现在全靠她答yīng

她的那个希望在支撑着。倘若希望成真她将有一个崭新的人生,甚至是破茧成蝶……倘若……那些绝望而死的女子亡魂中多自己一个不多。

一个身着长衫的公子,羽扇纶巾,翩然走进对面的茶楼。有人喊道:“诶,这不是拐书生吗?来来这里来坐。”

众人顿时兴致大增,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一幕,这女人的丈夫来了。看接下来会怎样。

人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有人嘴贱忍不住问道:“拐公子,你媳妇要自卖自身呢,是不是没有教管好呢?”

当着人面可不能说人家二拐子。说来二拐子也是相潭郡一奇,以前那是出了名的混混,将家里的田地败光,天天出入花柳之地,偏偏他老娘疼她疼的要命,即便是亲戚有人说要二拐子收敛一点,好成家立业什么的,立马就翻脸了。可是五年前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在飘香楼给那个香姑娘做了一首小曲,登时红极一时,而二拐子从那时开始不叫二拐子了,而叫拐公子,并且成为妓院最受欢迎的客人,所有享用免费,并且也时不时的爆出一些令人叫绝的词曲出来。

不过近两年貌似有些江郎才尽的味道,那词曲少了,可是人气不减。依旧往来各个妓院,各种附庸风雅……

二拐子将折扇啪地甩开,带着微笑:“既然她想选择,那就给她一次选择的自由。别说我拐爷不给她机会。”

众人连忙附和,还是拐爷大度,有气魄。

说笑一会,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少了,都知dào

这是二拐子的媳妇,谁去招晦气呀。有人说道:拐爷,我看你那媳妇八成是脑袋有问题,我看不如休了,以你先的身价名望,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怕是也巴巴的来吧……

二拐子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声音却唏嘘不已:糟糠之妻不下堂呀。

唔,好一个糟糠之妻不下堂!

这时,街道上走来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看那邋遢样子,就知dào

和乞丐差不多级别了。没想到这乞丐竟然在那小妇人面前停下来。认认真真看那地上写的字。

这乞丐竟然还识字?众人刚刚冷却下去的八卦心再次被勾起来,这个乞丐会不会对这个丑八怪有意思呀,会不会将女人买回去?买回去干什么?跟自己一起乞讨?就她那样子,说不定还真有人会施舍一点馊饭呢。越想越觉得这个乞丐和那丑妇是绝配。只不过这个拐爷还在旁边呢,也不好意思笑出来。

“你说那个乞丐是不是看上那个丑八怪了呀?”

“嘻,买回去给自己找罪受么?光是看见那样子,就算是给我提马桶也觉得恶心呀。还带着一个累赘,真嫌自己粮食吃不完了?”

“也说不定,你看那乞丐看的好认真的样子。咦,快看快看,他,他好像去扯那女人的面巾了……”众人伸长脖子看着街对面。就连二拐子也不由自主地收了折扇,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眼中满是怨毒。

乞丐猛地后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小妇人慌张地又把面巾蒙上。众人哄笑,哈。又一个被那丑妇吓到的,有人起哄,“乞丐,你把那女人买了吧,说不定还能帮着你多讨两口剩饭呢。”

“是呀,那女人的丈夫就在这,那买了吧,绝对不会找你麻烦,还会感谢你呢……”那人喊出来,纯粹是帮忙打趣的心思,吼完还朝二拐子示意,“是吧拐爷?”

二拐子折扇敲击虎口,索性走出茶肆,看了那女人一眼,眼中是冷入骨髓的淡漠,还有……绝望。呵,绝望,他最喜欢她脸上这种表情了,她越痛苦越绝望他就觉得越舒服。

二拐子无比优越地站在面前这个驼背有邋遢无比的乞丐面前,高傲不已,“你要买她?”

乞丐见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着,变得更加畏缩起来,身体都禁不住有些颤抖了。

“买下吧,跟你一起去乞讨正合适,那个老虔婆拖在后面,保准一讨一个准……”

“十两银子,买一送一,拿出十两银子就买了两人,划算呀……”

“哈哈十两银子?要不……”那人刚想说一两就行了,貌似正主还在旁边呢。

二拐子走到小妇人前面,一个邋遢而丑陋,一个一袭蓝衫,长身而立……云泥之别。二拐子说道:“你也看到了,连一个乞丐也不要你呢,你以为自己很值钱很了不起?十两银子也没人要呀,哈哈……要不一两银子,谁要是出一两银子,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归他了!”

周围嗡地炸开了,正主开口了,他们打趣便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将这个邋遢乞丐推到女人面前,让乞丐把她买下。

有人无意拉了一下乞丐面前的褡裢,一下子便掉出几个脏兮兮的铜钱。乞丐连忙扑过去一个个捡起来。

有人喊道:“哇,这乞丐有钱呢,他要买下这丑妇了。”

众人纷纷起哄,有人对那拐爷道:“拐爷,你莫不是舍不得这个丑妇吧,快收钱呀,虽然这乞丐的钱是脏了点,但买酒喝对方一滴也不敢少呢……”

二拐子愣了一下,偏头朝小妇人喊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卖身给这个乞丐?是不是?你要说个是,便不再是我王家的人了!”

小妇人声音依旧嘶哑,抬眼盯着二拐子,挑衅道:“是么?”

这个态度,这语气,不仅是二拐子气的要死,就连周围人也觉得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这二拐子人品样貌啥都好,这妇人丑八怪一个。竟然还不懂珍惜,如此顶撞不给自己丈夫面子,都纷纷指责,让她跟着那个乞丐遭野狗咬死算了。

二拐子骑虎难下。“是!”

小妇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扫了一圈周围群情激愤的众人,突然扯下面巾,周围人嗡地一声又朝后退去。

小妇人跪到那乞丐面前,看着对方定定问道:“你愿意买我不?”

“买……买……”乞丐说话打结,小妇人立马提高声音应道:“好,从今天开始我便跟着恩公了!”那乞丐后面两个字“什么”被淹没在吁的人声中了。

有人非常积极地将乞丐身上的褡裢扯下,开始抖落出铜子,然后自发地清点起来,竟然还有几个银锞子。加起来竟然有一两多银子。“好心人”将多余的几个铜子以及脏褡裢扔给乞丐,把一两银子塞到二拐子手里,然后看着周围的人帮着那乞丐把小妇人和后面那个老虔婆背走了……

卖了,自己竟然把摇钱树卖了……

二拐子看着突然间消失的人群,还有那个丑陋倔犟的妇人。眼中无比怨毒,哼一个乞丐而已,看你能跑哪去。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第二天,风流拐爷竟然有那么一个丑陋的妻子的事情在整个相潭郡传遍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那妇人不知好歹,放着那么好的郎君不珍惜。竟然自卖自身给一个乞丐……

那乞丐和丑妇老虔婆就像是突然从这个相潭郡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终于把这两个苦命女人的命救住了,小花感觉有些疲惫,身体和心灵,都感觉很累。以为自己已经很不幸了,可是当听了小妇人的遭遇和经lì

后。小花发xiàn

自己的生活就像蜜罐子一样。

小妇人不愿提自己的名字,让小花赐给她一个名字,小蝶。寓意破茧成蝶。

老人姓谭,实jì

年龄和林氏差不多,四十来岁。可是这几年非人的折磨,看起来像六七十的枯槁老人。小花用自己平生所学和植物异能终于将她命救住,可是要完全恢复还要一些时日。

小花将她身上的伤势全部治好了,各种痘痘毒疮也全部没有了。身上脸上全是一条条深可及骨的狰狞伤痕。小蝶的面容想全部恢复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有像妙手陀那样的高手。

小蝶竟然出生名门,只不过自己的娘前面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再生女儿的话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不保了,所以毅然将她交给奶娘,也就是现在的谭氏,带出侯府,给了银两做盘缠。谭氏毕竟跟了夫人那么多年,不仅懂得大户人家规矩,更是一个知书达礼懂得文墨的,她知dào

小姐出生尊贵,不能像野孩子那样带,所以处处悉心教导。小蝶也争气,学什么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竟然一遍就通,而且出落得十分水灵可人,才十二岁,自己落脚的那个小镇就有人上门来提亲,想强行弄去做童养媳,两人不愿,然后一路逃难……

其中艰难连小花听了都心酸不已,最后落到二拐子手里。刚开始觉得找个家找个依靠就好,可是二拐子只是看中她的美色和文墨,到后来,流连花柳间,小蝶的美貌也被劳累生活磨褪了色,被婆母折磨出气,便只知dào

她写出诗词歌赋什么的,俨然将她当成挣钱工具。最重yào

的是他们折磨谭氏,让小蝶萌生离意,被婆母和二拐子发xiàn

,要不是看在要她做活的份上,差点就割断脚筋了,最后便毁了她容貌,这样便不能走出去了……直至演变到最后,只要不弄死,什么东西都能往她身上招呼……

第一百九十二章 信用帐薄

小蝶一直在西如意坊后院养伤,照顾谭氏,直到一个月后才在小花的包装下,摘掉面巾,回到滩地的庄园里面。

当然这只是临时的化妆技术,暂时掩盖住狰狞的疤痕。小花担心若是带着面巾的话怕引起有心人怀疑,加上那个拐爷貌似现在还没放qì

寻找小蝶呢。

至此,小花的庄园已经初具规模,经过上次轰动整个相潭郡的胭脂毁容以及小花的强势手段后,总会有些明白人会明智地选择自己的利益,所以,只要有银子,随时都能请到人力,建房子,分田地,挖沟渠,还有筑堤。

一杆秤,小花心里有一杆衡量别人是否值得自己去合zuò

的称。

那些曾经拒绝和陷害过她的人家看见别人干的热火朝天,每天拿着几十蚊的工钱,还白米饭加大鱼大肉的,也想来做工。辛婶直接拿出一个帐薄来,上面有所有和小花打过交道的人,从最平常的一丁点支持,到相互交yì

等等,竟然都记下,并且在每一次交集上都有一个数字评价交集。从负分到正分。

用分数来表示信用值,当信用值为正的时候,说明对方还值得交往,并且根据分数的高低来选择谁更值得深入交往,甚至是委以重任等等。当然那些喜欢后面爵舌根子并且两面三刀的人,妥妥的负分。

小花的信用帐薄一传出去再次在整个相潭郡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惊骇的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玲珑的心思,每天要接触的人那么多,饶是再好的记性也不可能记得所有并且将所有情况综合起来。但是用这种类似帐房记账的方式却让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变得简单明了了。

他们开始在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究竟是正分还是负分。

小花说了,这分数并不是不变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将以前所有的事颠覆,所以那分数只能用在即时参考。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有机会再次与这个神mì

而有魄力的女子合zuò



渐渐的,小花在人们中的印象变得微妙起来,有些人想刻意讨好而变得谄媚,小花无意去改变什么。用事实告sù

人们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依旧用分数值矫正人们之间的相互交往法则。

前来给她帮工的人再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挖河沟的进度比前一年提高了一倍不止。

在封冻之前,小花的两千多亩范围的滩地挖通了两条东西、南北贯通的沟渠。这主要是为以后灌溉打好基础。二是更好地将滩地里面多余的水给渗透出来,毕竟被淹没了许多年,土质已经改变了。

东西如意坊经过几次闹事后,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而生意愈发的红火,变得家喻户晓。而且渐渐的,人们对西如意坊也没有先前的成见了,至少打那里经过的时候不会觉得晦气了。

有两个妓院再次想找小花合zuò

,小花依旧拿出这个信用薄,对天香阁老鸨说道:“根据以前你的信用值显示。你连跟我谈合zuò

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如果你不买东西的话请离开这里。”

飘香阁老鸨是一个四十来岁略微有些富态的妇人,人称湘妈妈,就算因为保养的好。但长期消耗精气,现在也全靠脂粉和衣饰包装了。

小花是个很爱记仇的人,她一直记得当初自己上门去推销美人膏的场景,其实有几个姑娘试用后都有些心动了,便是她在旁边挑唆,自己赖走一盒。这种一点小便宜都不放过又心狠手黑的人小花是绝不可能与其合zuò

的,当然。最重yào

的是现在她有说不的资格了。

湘妈妈气面皮抽搐,脸上的脂粉直掉。她一手指着对面站在的一个略微年长的妇人,是依月阁的老鸨,人称艾妈妈,湘妈妈恶狠狠的道:“我不行,那为什么这个贱人就行?”

艾妈妈见对方直接将矛头对准自己。身体微微后退一步,略微欠身。她是小妓院,不敢跟大妓院比,一个不好,对方很可能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

小花倏地站起来。吼道:“行不行管你屁事,我用得着跟你汇报么?给我滚出去!”阿九往她身前一站,湘妈妈气的差点倒地,手指着小花你了几个都没你出来,简直是太没面子了,自己出道的时候这小贱人还没出身呢,想当初自己红极整个相潭郡,何其风光的,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更不用说这种公然的侮辱了。其实怎么会没人,为了迎合那些恩客,还需yào

面子么?不过她允许自己的恩客“侮辱”自己,绝不允许一个女人侮辱自己!

艾妈妈向小花欠了欠身,“多谢瞿娘子抬爱,只是你这样将她得罪了去,而这城里很多人都跟那些姑娘们有些关系的,要是……”

小花手指轻叩桌面,道:“你怕了,你觉得我把你置于风口浪尖上让你为难了?”

艾妈妈连忙摆手,“不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吧?”

小花挥手止住对方,干脆利落的道:“我跟你说,我的时间宝贵,我也不会那么那种暗地里勾心斗角下绊子那一套,难道说,我是说假如你真的和我合zuò

了,她们就会不知dào

了?”

小花轻嗤一声,受够了那一套宅斗路子,只有拳头只有银子才是硬道理,现在她银子有,拳头也有,还有逆天手段,她怕什么?低调只是为了便宜行事,张扬才是人的本性。

艾妈妈愣了一下,恭敬福身:“妾身受教了。”妾是女子的一种自谦,她比小花长两轮有余,自称妾身那是对小花大大的尊敬了。

小花挥下手,翻开帐薄,说道:“想要什么样的条件以及怎样的交yì

方式?”

艾妈妈思考了一下,看来先前的计划必须重新考lǜ

一下了,这个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多岁年纪,而且长得如此绝色,那气魄那胆识却比那些男子家还要强势。最重yào

的是还有如此的手段,可以在几大家族以及那些权势中间游刃有余,她觉得或许这可以成为自己的……靠山。

小花接着道:“我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消息就是,我以后还会开一个酒庄,养身堂。”

艾妈妈惊异道:“那个城中的如意坊养身堂就是你开的?”

小花点点头,现在只是买些普通药材,以及自己用植物精华做的一些丹丸。在那里充门面,主要是不能让药效太好,也不能太弱,还在试试这些人的适应能力。那些大户人家的人那么怕死,不愁没有赚钱的机会。

艾妈妈像是做了一个很大决定一样,“瞿娘子,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我们原本不是妓院,而是艺馆,只不过……”

小花哦了一声,如果是那湘妈妈说出来她肯定不信,但是这艾妈妈,小花从对方眼神中看到叫悲悯的东西。

艾妈妈的话匣子终于找到一个缺口,开始说起依月阁来。艾妈妈的命运多舛,出身名门,不过家道中落,又加上遇人不淑,直接将她卖给了妓院。还好那老鸨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将她誓死不肯接客,便让她在妓院做些洒扫粗活。她知dào

院里还有些和她一样的清倌,不过正因为这样,妓院的生意可想而知,几乎都是老鸨在用自己的钱在贴着。

最后老鸨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便将妓院交给艾妈妈,并说,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就多帮一下吧。而她已经老了,已经没那个精力去争了……

艾妈妈接手后直接将妓院改名依月阁,成为一个艺馆。只不过,现实迫人呀……说起就是一阵唏嘘。

艾妈妈说道:“我想跟你合zuò

酒庄,如果,如果可以请单独为我们提供一种酒,我我……”

小花定定地看着她,艾妈妈被看得心里发虚。的确,这个要求太过份了,自己独占对方一种酒,而且自己生意又不是很好,人家凭什么?

小花说道:“你就那么确信我的酒好,或者说我的酒能让你的艺馆起死回生?”

艾妈妈说道:“若是胭脂,再美貌又如何,不过是取悦别人的手段而已,我我不想那些姑娘一辈子都做这个……”

“好。”小花干脆应道。“希望如你初衷一样,只是想做一个艺馆,我可以给你单独提供一种酒,我承诺,我不会将这种酒卖给除了依月阁的其他人,但是,我必须掌握依月阁四成的份额,你负责里面所有一切的管理,我负责供货,包括酒、菜等等。”

简直是绝境逢生,艾妈妈连忙朝小花蹲福:“是,大东家。”

小花一滞,这人脑袋还挺灵光的嘛,答yīng

的如此之快。也好,她就喜欢跟这种有原则又干脆的人打交道。

这个冬天,小花连干了两件大事,一件事就是养身堂正式向外界公布营业,当然,主要还是针对那些大户人家;第二件事就是依月阁重新挂牌,改头换面,成为一个艺馆重新开张,一个神mì

的幕后老板强势加盟,就是华哥如意坊的大东家,瞿小花。

最反对的人莫过于林氏了,先前看那两个保镖天天围着小花就很反对,现在竟然公开去当妓院老板,好吧,已经变成艺馆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分别,妓院就是妓院,是那些下三滥的地方,以后小花沾染上这些还怎么洗的清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正的养身丹

原本只是想看戏的几大家族也坐不住了,瞿小花就像是横空出世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相潭郡的大名人。要说他们也在其中帮衬了不少呢。

他们已经隐隐觉得这个女子不仅仅是让人垂涎的美娇娘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感觉到她已经威胁到自己的威信。

对,是他们世代家族在这里建立起来的威信。可是对方只有两三年时间便让众人心悦诚服,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怕了。

一个女人漂亮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太聪明了,没人喜欢聪明的女人。那就意味着不好掌控,甚至对方会对自己绝对的男权造成威胁。所以他们已经从最开始的觊觎美色意图变成了一种憎恨,势必要将她扼杀在摇篮中。

可是,他们已经用过如意坊养身堂出售的养身丹丸,竟然比那些人参燕窝还滋补,而且这种滋补竟然是“看”的见的,大大满足了他们永远也发泄不完的*,整晚上都能把女人整的嗷嗷的叫,在女人身体上驰骋,成全了他们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

所以他们特意将这丹丸拿去给最有经验的老郎中鉴定,他们只能分辨出其中十来种药材,让他们郁闷的是,这些都是最最普通的药材……这说明里面还有其他的奥秘。

甑世贤人脉最广,买了一盒让人送到京都去。京都人才云集,肯定有人能将里面的成份给分析出来,到时候……

却不料他的这个举动反倒帮了小花一个大忙。

这丹丸不是普通的丹丸,表面看起来是很多种能吃的药材直接磨成粉末然后加面粉蜂蜜什么的揉成团,但是里面却是蕴含了植物精华的。

随着对植物精华了解深入,小花发xiàn

不同植物精华直接融合起来会让药效发生巨大变化。这些精华都是她平时除草什么的随便抽取而来,然后不断重组试验,发xiàn

竟然可以实现某些名贵药材有的效用,甚至还能产生神奇的连锁反应,比那些名贵药材都要好呢。

那些普通郎中又怎么看的出来呢。倒是甑世贤的儿子甑仁贵听到老父亲说这丹丸这么神奇,自己吃了一颗,当天晚上雄风大振连御数女,战的酣畅淋漓。最最重yào

的是第二天略作休息便精神奕奕,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比那些什么“强x丸”的好多了。接连两天都吃了一颗,让那些个平时欲求不满的女人连连求饶。

恰逢处于夺嫡之争的七皇子来了,也就是以前的青木,不过人家现在不叫青木了,而是叫做秦靳。早先是因为绝症,加上宫内环境复杂,才将他送出去的,现在回来了。不管是人脉还是皇帝的宠爱都不及那些哥哥弟弟。但是秦靳有雄才伟略,一心想要回到庙堂之上成为人上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和筹谋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里面就包括处处给他支持的……瞿灵儿。

瞿灵儿当初将小花和瞿家林家折腾了一番后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反倒落下一个好名声。然后追随秦靳而去。秦靳不管是气魄胸怀还是人品样貌都是人上人之资,所以即便是瞿灵儿也觉得。倘若在古代真要找个男人的话一定要找个最强最好的。那些个已经成气候的王子最多会将她当玩物,但绝对不会看中和信任她的。但是秦靳不一样,她救过他的命,而且他也许诺以后要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瞿灵儿信了,并且自己也在努力为这一天奋斗。是以她也跟无暇分心来收拾瞿小花和瞿家,当然,据她估计。瞿家已经差不多要灭了……

且说秦靳找到甑仁贵,他正愁找不到什么讨好父皇的,然后甑仁贵将剩下两颗养身丸给他,暗喻其中有神奇的作用。

秦靳自己是不会乱服用丹药的,不过谨慎起见找人试用了一下,据下属汇报。这丹药竟能增长元气,有强健筋骨的功效,当然,如果那方面需yào

的话,将这药力转化为*。定能十分“勇猛”,而且没有后遗症。

这就是有武功有内力的人与普通人的分别,所以普通毒药休想毒杀内力深厚的人,对方直接可以控zhì

筋脉运行,将毒素逼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小花面对无情时显得那么被动。

秦靳大喜,没想到自己得了一个宝贝,他将剩下的一颗进献给父皇。

皇帝也是经过几十年奋斗才登上这宝座的,自然要好好享shòu

一番,可是每个人的先天精元是有限的,即便每天都是换着花样的滋补品,仍旧抵不住每天掏空,所以那身体也徒有一个虚壳,内里差不多已经被掏空了。这丹丸一吃下,顿觉浑身舒畅,奇怪的是那晚上竟然没那事就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精神倍爽,出人意料地上朝了。

秦靳欣喜不已,现在皇帝还不适合驾崩,他羽翼未满,倘若现在皇帝出现个啥,铁定是那几个哥哥得利,所以他必须抱住父皇的龙体!

退朝后,黄体破天荒地地召见了秦靳。这皇帝再昏庸,但是智商没问题,以前吃的那些美其名曰的丹药实jì

上就是消耗本源为代价行乐的,只不过自己抵不过那种you惑,而秦靳进献上来的丹丸却是货真价实能够增强体质的,这正是他需yào

的,同时也觉得秦靳是真真切切为自己好的,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愧疚,让秦靳流浪在外多年,想要做些弥补。

秦靳还需yào

养精蓄锐,所以他婉拒了父皇给予的什么封王的安排,并且承诺定要多多去找这样的丹丸……

于是乎,甑家本来是想对小花来个釜底抽薪的,没想到给自己网来一个天大的机缘,并且也给小花弄来一个巨大商机,外加一个…麻烦。

上面发话了,要尽一切办法多炼这样的丹丸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丹丸炼制方法掌握在甑家手中!

这是甑仁贵的原话,甑世贤一下子知dào

这丹丸的重yào

之处了,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丹丸是绝对对人体有好处的玩意,直接让自己的管家去给如意坊将这丹丸给包圆咯,给儿子送去打点上面关系要紧,剩下的再想办法对付这个神mì

莫测的瞿小花。

……

小蝶将这一个月收集上来的所有帐薄做好统计,向小花一一汇报。现在小花连自己整理帐薄的事也省了,都交给小蝶去做。

小蝶真真是冰雪聪明的,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做事十分细致,加上谭氏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从小便教导她很多道理,所以小蝶看问题更加全面,往往会注意到小花忽略的地方。

小花听完汇报,眉头微皱,心中纳闷了,这两个月来胭脂和养身丸的销量呈直线上升,最突出的要数养身丸了,偏偏是那种补充身体五谷元气的最简单养身丸销量最好,而那些更加高级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或者净化身体的丹丸销量不是很好。

小花将水雀叫来,水雀现在除了查账和收集几个铺子的账本外,就是帮小花打探消息的,因为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呆愣丫头的。

水雀说道:“听说这地级养身丸可以强壮男子那方面,而且没有副作用,所以备受推崇……”

小花哦了一声,自己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作用?

水雀继xù

道:“不过今天早上甑家一下子将地级养身丸全部包圆了,好多人下午来都没有买到…好像这次赵家和郑家没有参合其中,下午有人来买,听说没有了很是愤nù

的样子…”

小花手指轻叩桌面,富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呀,一个美容,一个养身,随便一盒胭脂几两银子,随便一颗丹丸几两银子,两个月赚了几百两上千两。三大家族之间盘根错节的,但最终也抵不过利益当前。既然甑家想方难自己,也想把这笔生意独占,自己正合适好好地赚一把了……

骆驼山脚下滩地和主河道相接的地方已经在开始修建河道了,请了数百人同时上工,光是做饭的妇人就请了几十人,那银子每天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流出去。这里虽然刚刚将河堤推到,但土地还需yào

一段时间回复,那庄家也需yào

时间成长,所以相潭郡的物资还是很匮乏。小花都是通过四海镖局,直接从邻县运送过来。

小花对待帮自己做工的人从来都不吝啬,每十天结算一次工钱,每天都是白米饭加上炖肉扣肉红烧肉什么的。所以这些人干起活来也格外起劲,加上那个信用帐薄,小花的赏罚分明和慷慨形象已经完全深入人心了。

小花看着那堤坝一天天垒砌起来,心中升起无限的成就感。呵,她已经想象到以后这里将成为自己真zhèng

的家园,然后一片绿树成荫,田地里作物丰饶的场景了……

一个愣神,小花思想跑远了,回过神对水雀道:“你刚才说到哪了?”

水雀道:“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在囤积货物,或者自己贩卖到其他地方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养身丸是这么做滴

小花嗯了一声,她也曾想过在其他郡县甚至是在京都开设分店的事情,只不过相潭郡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好,再加上实在是缺人手,她不敢将摊子扯的太大,免得到时候被有心人趁虚而入。她不在乎他们将这些丹药卖到哪里去,即便拿去当灵丹妙药的几十两一颗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尽量增加产量,直接批量生产,然后倾销出去,像赵家和郑家势必会去抢占一方市场的。如此,这诺大的市场还是自己的。

当然,在初期他们肯定会赚不少,小花只能安慰自己,这世上的银子是赚不完的,有本事赚还要有那个本事去花。所以那些人想帮她去打开销路就让他们去吧,等自己忙完滩地是事再慢慢找他们清算。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那么多的大动作,作为这里盘亘已久的大家族,自己的作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声望了,她早就想到甑家肯定会有所动作,没想到过去两个月还没动静,原来是想多积累丹丸,然后对付自己。

对付自己,第一要素怕是想要获得这丹丸秘方吧?!小花一下子就戳破甑家运筹许久的筹谋。

小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哈哈大笑,“叫小鱼过来,我要他近期多多的受够这三十味药材,有多少收多少!”

小鱼继承了他父亲的憨厚和母亲的亲和,除了皮肤黑一点,其他都还好,再因为水雀的关系,小花直接将外面外面采买的事情交给小鱼办理。事实证明小鱼的办事能力还可以,中规中矩,但重在踏实。

这次甑家包圆了上百粒养身丹,让小花一下子进账数百两银子,留下十天左右的滩地工地上所需的生活费外,其余的全部交给小鱼。

小鱼自己找了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帮着干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一天时间就将城内的几大药房走遍,将这些药全部包圆。

这些都是比较普通的药材,一钱银子就可以买几十斤那种。数百斤的药材通过运河运送到小花的庄园外面。然后立马请了几十个细心一点的妇人将这些药材统统淘洗整理干净,用刀将表面的粗糙皮子直接削掉,留下中间质厚的部分。

有些个还是懂些草药的,他们知dào

小花有手段,有银子,可是也不是把这些药材买来这么糟蹋的吧。都知dào

许多药材过水后那药效减半,而且还直接将根须外皮什么的削掉,这不是连药性都给改变了嘛。

他们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没有班门弄斧,反正东家的安排都是有道理的。自己尽职尽责地做好就行。

人多力量大,几百斤的药材不到一天时间就被完全打理出来,然后晾干水份,直接送到小花的秘密基地中。

将所有药材全部装入大石缸中,用植物异能将它们的药物精华和水份全部分离出来。剩下的直接成为一抔粉末,离飞灰只差一步之遥。小花拿起铲子,将这些粉末和匀,几百斤的东西呀,饶是小花现在体力比普通人强许多,但是要想把这么多玩意搅拌均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为了掩盖自己融入药物精华的本质,她真想直接揉些面团子算了。

半天时间。终于和匀,香汗淋漓,累的像狗一样趴在石缸上,脸上的汗珠啪嗒啪嗒低落缸中。小花轻嗤,便宜那些人了,自己体质纯净。汗水都有植物之灵在里面呢……而后将旁边两缸蜂蜜倒进去,蜂蜜不够,便掺水,直接和成糊状……

小花想,自己弄一次也不容易。何况这几百斤药材可是将城里药房都收罗完了的,以那三大家族的架势,怕是打开的市场还不小吧……得了,再掺点面粉进去吧,面粉又吃不死人的……

小花又加进去一些个杂七杂八的玩意进去,从一缸面团变成了两缸,灰扑扑的,反正炼丹的人弄出的玩意都是黑不溜秋的,自己做的也不过份。

弄好这一切,小花再次将人召集起来,将这些面团子搓成指头大小的小丸子……

以前做的少,几十颗,小花自己一下子就搞定了,但这次量实在有些庞大,而且马上又有过年了,一定要赶在那几大家族最有积极性的时候推出去……

众人看着这两大缸灰不溜秋的面团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甜丝丝的,难道这就是能够值几两银子的灵丹妙药?有人很想直接揪下一坨塞嘴里的,最后还是被那“信用帐薄”打败,只能自我安慰,自己搓的只是小泥丸,不是灵丹妙药……

另一边,那些个盛放养身丹的盒子已经不够用了,索性用一个个的木盘子代替,将那养身丹整整齐齐摆放里面,一匣子就是一百颗……

第二天所有的丸子全部搓好,小花将一缕缕经过数次分解后组合的植物精华分成小粒,直接灌入这些丸子中,至此,养身丸才算真zhèng

完成。

小花让阿六阿九押送到养身堂去,然后拉上红色横幅,直接写着:大量出售养身丸,先到先得……

那些参与过这丹丸制作的人都心中惴惴,他们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些丹丸认定为假货。而且来买这些高级玩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玩意被他们察觉了,东家不就完了么?东家完了,自己饭碗也就完了,所以那些跟着小花一起站柜台的伙计是不是看向小花,后者一脸淡定。

小花想的不是买不买的掉,更没想过他们会察觉其中有什么猫腻,而是在想将那些银子怎么安排……

生意火爆超出小花的想象,没想到的是这次赵家和郑家都请了高人来,竟然和无情一样是个内力深厚的人,先买了一颗尝一下就知dào

是不是真的了。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花一眼,小花神情依旧的淡定,小样,若是你这样就知dào

我的根底了,自己早在两个月前就被甑家踏平了。攻心术,对小花没用滴。那人败下阵来,对旁边人耳语几句。

竟然是个大管家级别的人物,直接朝小花走来,“我们老爷请瞿娘子依月阁一聚……”

小花挥手,“没空,现在你们试也试了,看也看了,要买就买,不买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管家不是天香阁老鸨那样的粗鄙人物,他见小花如此狂傲,自己虽然是个管家身份,但在这相潭郡跺跺脚地面也是要抖三抖的人物。管家不慌不忙轻笑:“你觉得我不买他们会买你的吗?”

小花双手抱在胸前,微扬头颅,向前走了一步,淡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这是在要挟我咯?”

管家本能后退,本能地觉得这个美娇娘很危险,竟然说出让自己都大感讶异的话:“你你想怎样?”

小花道:“不买或者买不起的话就一边去,还有很多人都想买呢,也有很多人会买的起?你是觉得你赵家在相潭郡能够只手遮天,当人家那两家不存zài

呀?更何况,恐怕你们比我还清楚,这养身丹若是放在特殊场合,那价值恐怕远远不止这些吧……喏,你自己错过这个好机会,甑家来了,买不买?你去好好问你们的老爷子,要干大事这么优柔寡断的可不行,也莫要跟一个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才行呀。”

管家偏头,正好kàn

到甑家大管家果真急忙忙地带着一众家丁过来了,看那架势,莫非……

管家狠狠的道:“瞿娘子,我算是领教了,算你狠,我跟你说,倘若这次再是被别人包圆了,可不要怪我们不讲仁义了……”形势迫人,他无法将小花这个傲娇的主降住,反倒是措施了先机。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管家,还是需yào

先向老爷子禀报后才能做。

小花轻嗤一声,理也不理会。这世上,即便你成为圣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你心悦诚服,但是利益不一样,只有利益能够让人们心一致。经lì

了那么多的事情,小花深谙此理,所以她一直都在朝这个方向奋斗着。

甑家一来就想抢到前头,被保镖直接拦在外面:排队!

这些人都是在城里横着走的主,偏偏在小花这里讨不到便宜,一是他们先前领教了这女人的手段,二是他们还想从对方身上获取更大利益,等自己想要的一到手,真恨不得弄去天香阁变成妓子,绑在床上让兄弟们轮番享shòu

一番……再则,小花除了将阿六阿九四个保镖全部弄到这里来,还从四海镖局请了几十个保镖来,光是那阵容,若是没有实现准bèi

一下,那些家丁肯定干不过对方的。所以,还是乖乖遵守别人的规矩来吧。

前面排成长龙一样的购买队伍,已经确定这是真的养身丸了,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拿出现银或者是银票来。

其实这养身丸比那些个人参灵芝什么的吃起来药效更好,人参吃多了还上火呢,而且那味吃久了也腻味呀。一棵上了年份的人参可要几十两银子呢,在养身堂却可以买十颗养身丹了,所以这些人都是几十颗几十颗的买。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暴富

垂帘后面,小蝶面前桌上放着一叠一叠的银票,从一两一张的到一百两一张不等,看上去蔚为壮观。小蝶仔细检验这些银票,她见多识广,很容易就辩出真伪。不断将检查过的交给辛婶收起来,前面又不断有人将新收的送进来……还好,这些人都是想着长久跟小花做生意的,没有发xiàn

假银票。

甑家排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一匣子一匣子地搬走,心急如焚,真怕被人买完了。买到丹丸的人欢喜不已,他们简直大爱小花的“排队”规矩了,以前即便有什么好的东西,即便自己先去占坑了,只要那三大家族一来,运气好还能分点羹,若是对方觉得有利可图,直接包圆了,就像那些个美人,天香阁里面每新进一个雏,不都是那些人给开苞的?越想越觉得小花这人不错,唔,值得拥护。同时,他们也在想着把这些丹丸弄到外地去买……甑家赵家郑家能想到这些,其他人照样能想到,就是看谁能占得货源谁有那个本钱和魄力了

现在货源不是问题了,剩下的么……值得一拼!

甑管家看着这些人端着丹丸喜滋滋的样子,心中气愤不已,旁边伙计很有眼价,上前就要拦在对方。哪知对方一从养身堂出来就两眼滴溜溜地看周围情形呢,也管那人喊自己也不管对方挡前面,直接从旁边溜掉……

伙计也很意wài

,这些人平时老远就会弯腰拱手一副谄媚样子,今天竟然这么……奇怪。其实想想也就不奇怪了。那三大家族早就在上层贵族中发话了,不许私自囤积养身丸,当然,他们还是比较仁慈的,可以少量买来自己吃……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神马都是浮云呀。

伙计好不容易堵住一个富态中年人。他手上竟然包了两个匣子,那可就是两百颗,一千两银子了!这是钱员外,有三大家族在这里。员外也不过如此,又加上钱员外一向行事低调,所以都不清楚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身家……

钱员外十分不情愿地在伙计身体逼迫下向甑家管家走近两步,谄媚的道:“甑管家好,你你也来买东西呀……”

甑管家冷哼一声,“你是把这些养身丸敬奉给我们老爷的吧,阿福,还不快收下。”这些家伙既然那么不识时务,买就不说了,竟然买那么多。索性明抢算了。没成想一向低调畏缩的钱员外竟然立马抱紧匣子,连一句客套就没有直接反驳道:“不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我自己用的。”

甑管家郁闷了,竟然有人公然反对自己。他已经想好了,这一千两银子直接抢过来肯定不行,毕竟大家都生活在这个地方,多少会补偿一点的。最重yào

的是将这丹丸给弄到手呀,可是对方如此不给面子,登时怒了,先前在小花已经老爷还有另外两家那里受的气全部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

那些个小厮家丁也不含糊。一些冲上去抢匣子,一些就要揍钱员外。钱员外身边也带了几个随从的,可是寡不敌众,不过一会就被打的哎哟哎哟,乱成一团……

钱员外也是铁了心了,要丹丸不要命。仍由两个小厮如何踢打自己,就是不放手。

“住手!”一声带着几分娇憨的呵斥让众人全都停了下来,一众保镖唰地冲入人群,将两边人分了开来。钱员外很是狼狈,看清是小花。激动的差点就要跪下去了。

小花不理会那么多,负手站立,傲然道:“竟然在我的地盘上打架,保镖何在,将所有参与肇事者都给我扔出去!”

众人哗然,天呐,他们是很敬佩小花这种“排队”规矩,但是这样做就是公然与甑家作对了,难道她不想在相潭郡混下去了吗?不对,要是甑家真要对付她,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呀。他们已经看到小花被甑家吃干抹尽然后各种折磨凄楚死去的样子了,有些人开始为小花惋惜起来,唉,只是可惜了这比花儿还轻灵的小模样了。

甑管家喝道:“你敢!”

三方人马再次拔剑怒张,可是甑管家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那些个小厮就被一脚一个踢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起不来。这些保镖掌握好力度的,只是暂时让他们站不起来而已。其实能够如此顺利掌握局面,小花也暗中加了把劲,她发xiàn

自己自己的精神力现在能够精准控zhì

植物精华,也就是说可以随心所欲将植物精华打入对方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当然,需yào

在一定距离内,这也就是她堂堂一掌柜亲自来解决纠纷的原因。

顷刻间就剩下甑管家一个人站在那里了,登时便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小花步步朝自己紧逼,竟底气不足朝后面退去,“你你……”

小花这才慢悠悠的回答对方刚才的质问,“我有什么不敢的,甑管家,看在你是甑家大管家的份上,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在这里排队,若不然的话……”

甑管家扫了一圈众人,平时谄媚阿谀奉承的竟然都没一个上来帮自己说话的,那些小厮家丁倒在地上一时间也起不来,茕茕孑立,那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甑管家你我了好一会才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瞿小花,你走着瞧,得罪甑家没你好果子吃的。既然你要买,我为什么不买,就怕你到时候没有了!”

小花轻嗤,这甑管家的心性还不错嘛,面子固然重yào

,看来主子交代的事情更重yào

呀。小花心中终于苏了一口气,自己啰嗦那么多,怕的就是对方不买丹丸呀,自己做出那么多来,连那些银子的用途都想好了。

小花回头吩咐两个保镖,“你们亲自将钱员外送回去。”

“是!”两个保镖从队列中走出,朝小花拱手恭声应诺。钱员外还想跟小花说点啥感谢什么的话,这一千两银子事小,这些丹丸可是救治自己儿子的宝贝呀。小花摆摆手,止住对方还没说出的感恩戴德的话,“好了,不要说那些谢不谢的,我是一个诚信的人。”而后抬高声音对周围朗声道:“所有人都一样,在我这里买东西,那就是顾客,但凡一百粒以上的,我都可以派保镖免费护送。唔,当然,仅限城内……”

众人顿时变得无比激动,小花这句话还在其次,最重yào

的是刚才她将一直土皇帝一般的甑家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实在是太过瘾了。最重yào

的是这完全不用他们自己去承担甑家怒火的。见小花回转身来,都自觉地排好队,甚至有些人看到有甑家来都不敢排在后面了,但因为小花那句也畏畏缩缩地站在甑管家后面。

甑管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对方略微尴尬后便过去了。那人转念一想,其实也不过如此嘛,心中那种优越感瞬间爆棚,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在后面排起了队……

银子哗啦啦地往兜里淌,小花感觉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让阿六阿九和水雀一起陆陆续续将收上来的银子银票送回庄园。她必须在这里压阵,越来越多的人了,她还是太小看整个相潭郡的潜藏商机了。有钱人实在太多了,平时都是藏拙的,其实人生还不是为了有副好身体去享shòu

么,所以只是没有一个让他们舍得往外掏银子的契机而已……

囤积的数百箱养身丸不断减少,全部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流进来,短短两天时间,养身堂进账数万两银子。当然,其中一大部分都是银票,只要银票是真的,来者不拒。

小花现在从当初的兴奋变成了说不出的恐慌……数万两银子呀,她反正不知dào

甑家赵家郑家数代下来有如何的家底,但是她所知dào

的,以前田府为了几百两银子也会很计较的……还是说田云山过气将军加上家业被他各种折腾光了?

总之,小花平生见过,不,是她想都没想过自己一夜之间暴富,绝对的暴富!她在想自己先前那么强势地对付三大家族,为什么他们这两天都没有动静?这样一笔财富她不相信他们不会心动……莫非,他们是想……

想到这里,小花禁不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总算知dào

害pà

了吧?

以前小花敢那么张狂,纯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现在,自己一旦有了庞大的财富后,那忌惮的自然就多了起来。要不然怎么说有命赚钱更要有命花钱才是。

小花想到汪正清,刚到府衙外,还没跟门子好处费去通报呢,对方就笑嘻嘻请她进去,说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花很是讶异,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进去,在小厮的引领下进入后院一座凉亭中。烧起碳炉,温着酒,石桌上放着几样小菜,还冒着热气呢,果真是专门等着自己呢。

小花有些尴尬,先前王八之气侧漏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现在感觉害pà

了才来抱佛脚。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许你一个“家”

其实也不是小花这后知后觉,自己的异军突起,势必会与这里的世家权贵的利益产生冲突,并且她一路高歌,强势插脚进相潭郡的上层,要是哪里来的官宦或者权贵什么的还好说,偏偏她还是一个从良的小妾和贱婢身份,所以,人们看她更不爽了。

小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从来只是个自己定一个严格的标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守住自己的原则也不会随便去惹事。大概是因为下面的人对三大世家积怨已久,她的出现正好成为一个契机和导火索,他们乐意见到三大家族和这个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斗个你死我活。小花怎会自己那么笨直接与三大家族正面抗争呢,她只是想将更多的中层人民拉上自己的战车……

只可惜,自己这次一推出养身丸将这一切计划都打破了,巨大的财富涌向自己腰包,这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让她百忙之中也要抽出空来,先给自己一张保险符再说。

看着汪正清一脸温和的笑意,小花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不知dào

如何开口了。

汪正清道:“来坐呀,我可等你好一会了,这才刚刚从屉子里端出来的,再热一次恐怕都馊了。”

小花噗哧一口笑出来,旋即面色郑重,真诚的道:“汪大人,实不相瞒,这次,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汪正清示意小花坐下,夸张地哟了一声,“终于肯开口找我帮忙了?”

小花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已经准bèi

好对方狮子大开口或者再提出其它要求什么的,哪知汪正清哈哈大笑,“找我帮忙可是需yào

代价的,说吧,需yào

我怎么帮你?”

对方这么一说小花反倒松了一口气。汪正清看了她一眼,脖子一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花道:“以前你也说了,这河堤工程你得名我得利……其实也不算我个人得利,河堤一旦建立起来,将是百年工程。惠泽子孙后代的,人们都会记得大人的功绩的。所以……”

“所以什么?”汪正清有意将话头递到对方嘴边。

“所以你应该派衙役或者捕快监工。”

汪正清早就知dào

对方要自己出力,事实上也是这样,他的确是在利用对方给自己挣功绩,如果再稍加打点,光是这里的民生和利民工程就足以让他高升了。今年算下来已经六个年头了,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挣扎了整整六年,在那些世家和权贵中迂回,做官做到他这么孙子的的确憋屈的很。只不过想到自己要离开这里,心中怅然若失。还有对对方的深深忧虑。

小花这一系列动作他都看着,并且适时地给予分内的帮zhù

,倘若她成功了,成为这里真zhèng

老大还好,否则。将是万劫不覆。

汪正清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有一个要求,我向你借五千两银子,五年后还你,或者……欠你一个人情。”

小花端着酒盏的手顿在半空,其实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被对方讹一笔的心理准bèi

,收受贿赂这本来就是官商潜规则,但是他要冠以“借”的名义。让小花觉得……不爽。

可是不爽又怎样,相对于甑家为代表的三大家族将自己整个生吞活剥,她还是愿意跟对面这个人合zuò

的。只不过那啥的人情么……小花轻嗤,自己已经赊欠出去两个人情了,现在一个没着落,也罢。五千两银子将这次难关过去再说。

小花将酒盏放回石桌上,朗声道:“好,王大人果真是个痛快人,等会我会亲自将土地款项交清,另外再奉上五千两……”说到这里小花身体微微前探。神mì

兮兮的道:“不知大人想要养身丸不?”

王汪太守不是绝对对方的话有什么,而是对方的动作太暧昧,本来心里的悸动就越来越不受控zhì

了,对方却偏偏凑上来,难以言喻you惑忍不住一手把住小花后脑勺,情不自禁就覆上那张柔唇……

时间陡然静止了下来,小花懵了,因为刚才她她根本就没感应到对方有任何恶意……该死的植物异能,让她的感官和反应能力都变得异常敏锐,让她渐渐的变得非常自信了。而且刚才,貌似自己根本没干什么呀……就,就好像两人是约定好同时脑袋向前那啥那啥一样……

汪正清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清幽的气息,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有一种陌生的情愫腾地燃烧起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沉沦下去…而扣住对方脑勺的手也不由自主用力朝自己收紧…

砰,啪啦——

汪正清蓦地惊回,看见一脸羞怒的小花,整个人也恢复了清醒,结结巴巴的道:“我我……”

“你的酒盏掉了。”小花现在真有种想将对方直接扼死的冲动,虽然说刚才…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厌恶,但是她需yào

的是像公子靖那般温暖的感觉,她需yào

的是尊重。

汪正清啊地四下慌张看去,宽大的袍袖又将旁边酒壶给划拉在地上,顿时一片狼藉,手足无措起来。汪正清猛地反应过来,眼神灼灼地看向小花,气息粗重起来,不理会那些掉落地上的物什,绕过石桌站到小花面前,双手拽住对方胳膊……

小花站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冷色,自从当初在田府宴会上那一幕卖身契的闹剧后,她就已经豁出去了,她一句完全醒悟,在这世上,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与此同时,实力也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荣誉和尊崇,会让一个本来很普通的人拥有更加迷人的光辉。

自己现在是遇到了困难,是有求于对方,但是倘若对方想以此为要挟,强占自己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手心的“见血封喉”已经凝聚,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可以轻松将对方搞定。当然,至于搞定后的事情,小花还没想好……

汪正清双手紧紧抓着小花的手臂,就像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样,他神情激动,气息愈发的粗重起来,就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样,说道:“花儿,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小花眉头轻蹙,“你说什么?”

汪正清已经豁出去了,他也不管她是个小妾出身,也不管外面传言的低贱奴婢,这一刻他只知dào

自己的心意,就是拥有,他要给她一个家,为她遮风挡雨的,不要让她在讲自己置身风口浪尖上了。

“我说,我汪正清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刚才是是有些冲动,但绝不是孟浪下的一时兴起,我要给你一个家,谁也不能欺负你的地方。”汪正清朗声说道。

小花手臂轻轻抽出对方的禁锢,她对植物精华的运用越来越精确了,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小花何尝不知dào

自己的出身和身份,即便如现在这样,成为这个小地方的风云人物,可是那又怎样,但凡去了解过她底细的人都都知dào

,这个风云人物是多么不堪一击。当然,更有许多人想直接将她占为己有,那么她所拥有的一切就属于自己了。或许这也是那些人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吧,就像是养在圈里的猪一样,正在将她养肥。

自己的财富都摆在明面上的,如此巨大的诱惑恐怕好多人也觉得自己是时候宰“猪”了,所以这段时间她收到的各种ai昧提示或者明目张胆的示意,而且这些许多都是相潭郡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只是说让她“跟”了他们,却没有说给一个“家”。可见自己实jì

上在这些贵族的眼中,其实比那些妓子身份也高不了多少的。

可是汪正清竟然提到了“家”,小花便禁不住有些动容了,她承认,对方一下子戳中自己软肋了。

小花双臂环抱胸前,走到围栏处,看着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雪已经小了许多了,还有五天时间就过年了……又一年过去了,来相潭郡已经一年多了,从一个还要为吃喝发愁的冤大头变成现在愁怎么花银子,真是忙碌又充实的一年呀。

“你想怎样对我负责?”小花的声音十分平静,如同外面的雪地一样的清冷。

汪正清瞬间也冷静了下来,他转身看着面前那个纤柔的身躯,貌似空谷幽兰不胜寒风的娇羞,本能的就像去保护她,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不过,激动过后理智恢复,他更清楚她们之间身份地位相差太多,说云泥之别也不过份。虽然说她现在是相潭郡的良民,可一旦成为正室夫人,自己以后飞黄腾达起来,势必有人会来挖自己的老底,到时候,一旦在士大夫阶层留下自己爱恋一个别人的小妾和贱婢还娶为正室夫人,那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并且也不会为这个阶层所容人,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美人和前程,究竟该如何取舍呢?

汪正清思讨良久,才郑重的说道:“我会给你侧夫人的位份,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生绝不会娶别的女子,永远只有你一个。”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只剩下利益时

够深情够有诚意了吧,的确,一个小妾出身还自卖自身去当人家贱婢的老女人,二十多岁已经是老女人了。所以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冰清玉洁的,光是有这几重身份,她一辈子也休息抬起头来。除非跑到哪个深山旮旯,找个鳏夫聊度余生算了。

所以说,一个太守,朝廷正五品命官,自然不可能娶一个别人的小妾或者贱婢当正妻的,侧夫人位置已经是小花一生可能奋斗的最高境界。唔,正五品官员还没有娶平妻的资格,至少要正三品。当汪正清成为正三品官员时,即便这个承诺还在,即便他愿意娶她为平妻,她们的身份悬殊也更大了,别人也会戳断他的脊梁骨。

小花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花长长舒了一口气,是释然也是解脱,对方给了自己答案,她知dào

那是对方能做到的极限,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对方那长久的沉默和思考,早已经让小花在心中给对方判了死刑,如此,对这个男人,她是没有任何亏欠他的了。他是想利用自己的银子打通上面关节,再加上这里的民生民意,足以让他连升两级,进入京都任职。

小花转过身,神情淡淡的,说道:“你觉得现在的我配的上你吗?”

啊?汪正清愣了一下,说道:“我只在乎你这个人,其他一切都不重yào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侧夫人的位份……”

小花嗯了一声,继xù

道:“那这样吧,你现在的官职可不能拥有侧夫人呢,而且我也不具备一个侧夫人的资格,不如等到我们都有资格说侧夫人的时候,你再告sù

我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位份,而我……也会告sù

你愿不愿意拥有这个位份吧。”

汪正清正有此意,当刚才的激情过后,他发xiàn

自己心中另一种冲动让他说那些肉麻的话越来越顺口了。可是为什么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就变了。什么,她难道还会不愿意吗?

小花留下淡淡一笑,如同春风化雨般美好,汪正清刹那间有些痴了。将刚才窜出的疑惑一扫而空,目送小花离开。

小花心中全是冷意,她现在终于越来越理解那些深宅大院的女人了,身份位份,真的比什么都重yào

呀。汪正清看中的也只是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身家,以及可能创造出的巨大财富,还有这副…皮囊。细究起来,竟如田云山也不如的。

所以,当对方将自己看作一个可利用的工具时,对方自然也成了自己的工具。所以小花毫不犹豫地也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美色。顺便施展一点植物精华出来,挑动人的七情六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天下午,小花带着阿六阿九以及六个保镖亲自将银两送到府衙。一共六千两现银。

地契的欠款全部还上,办理好手续,小花将正式的地契放入袖袋。对汪正清道:“汪大人,写个借条吧,你说的借不会是糊弄小女子的吧?”

汪正清愣了一下,打个哈哈,“啊,哈哈,对对。小敏子,笔墨伺候。”

汪正清将借条一挥而就,上面竟落款自己的名字,拿起纸张吹干墨迹递给小花。

小花一看便明白了几分,看来对方还这是将自己抹干吃尽呢。倘若他真将自己弄到手,这上面写的他的名字。自己自然不能找夫君还钱了,即便是还,自己连人都是对方的,怎么还?

小花ai昧地笑笑,将借条扫了一眼。然后叠好收进袖袋里。其实,倘若汪正清不先开口向自己借,小花也会很识时务地“孝敬”一点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多,但是汪正清自己提出来,她当然只好从善如流咯。

其实不是汪正清不想等小花自己孝敬上来,只是他等不及了呀。眼看着又一个三年的任期就要到了,他必须抓紧时间。

办理好所有事情,小花就要带着一众离开,汪正清突然说道:“我希望明年在我离任之前你的那座河堤已经修好了。”

小花回身福了福身,声音软糯,带着娇憨的味道:“是,妾身知dào

了。”

汪正清很是受用,顿了顿声音缓和不少,走上前想再感受一下那种美妙的感觉,可是对方就像是完全懵懂的一样,自己上前,她便转身离开,那些个保镖也气人,直接当在他们之间。

汪正清心中有些郁闷,道:“还有,我希望那座堤坝不要再垮掉,至少在我离任之前不要垮掉……”

小花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倏地转身,朝汪正清嫣然一笑,“嘻嘻,汪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呢,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千秋大业呀,是受到上天庇佑的,怎么会随便就垮掉呢。再说了,难道我说一句垮那就回垮掉的吗?”小花咯咯一笑,用袖掩面:“你还真当我是始皇的孟姜女呀……”(借用一下,嘿嘿,本文架空历史的哦,莫要细究哈)

汪正清负手站立:“那就好。”

小花刚才的行动在汪正清看来已经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所以自然而然的,汪正清已经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夫为妻纲”的高位者姿态了。

出了府衙,小花直奔养身堂,还剩差不多三匣子的养身丸了。银子毕竟有限,而且又是这么短短两三天,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所有到最后有人便拿出一些玉器珍玩什么的来交换。

这些东西在欣赏的人眼里就是无价宝,但是对于小花这种大老粗就显得没那么值钱了,俗人一个,还是喜欢真金白银的好。

不过现在小花只想尽快将这些东西处理掉,对于她来说,养身丸就跟那些面团子没啥区别,她要的是银子。所以那些拿东西来换的人也来者不拒。有小蝶在,也不怕那些人拿假货。

小花越来越感觉自己捡到宝了,小蝶就像是一个万事通,她不知dào

她的那双手那双眼睛就像是有灵一般,什么古玩字画的落到她手里,一下子就能看出个子丑寅卯,真的假的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让那些前来兑换的人也惊叹不已,知dào

小花不仅有手段,还有能人相帮,所以也不敢拿假东西来自取其辱了。

小花将最后一颗养身丸卖了出去,然后直接让人收拾店铺,三家店铺同时关门。所有伙计全部放回去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再来上工。而后直接将所有金银玉器等等全部搬回自己的庄园,将工人的工资全部结清,以及四海镖局的一切费用等等。

如此才用去几千两银子,加上先前给汪正清的几千两,两天时间就用去上万两银子。与此同时小花一边让景婶准bèi

过年所需,反正没人必须有一套全新制备,然后加上新屋的陈设等等,又用去几千两……

看着银子一点点的减少,庄园也终于有了一个庄园的样子,所有人都焕然一新,小花的心终于踏实一些了。汪正清承诺的让府衙在河堤值守的衙差竟然要正月初八才会来,这让小花着实郁闷了一把,幸好阿六阿九他们几人不需yào

回老家团年,总算身边还有几个高手。

小花将那些玉器古玩以及银票,用牛皮纸包好,再蜡封好,全部收起来,用一个大箱子装好,然后让阿六阿九运到骆驼山里面去。这些玩意值几万两银子呢,小花现在还没空将它们变成现银,放在庄子里肯定不安全,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来个几百人就能把庄子全部铲平。

骆驼山上人迹罕至,小花很容易就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梧桐树已经产生了一丝丝的自我灵智,感应到生命之玉,自然想到小花的生命之玉中来。小花让它先将自己的东西收好,事成之后再将它收进生命之玉中。

什么山洞地窖都没有让一株植物保管最稳妥了。

年关这几天,小花忙的就像陀螺一样,终于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

大年三十,小花回到自己的庄园,里面已经收拾一新,只是那些植被还需yào

些时日才能长成,加上现在正值严冬,看上去还有几分冷清。

庄园很大,小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地皮,她特意给林氏修建了一座小院,并且卖了两个伶俐丫头伺候。小花自己找人肯定要找那种心甘情愿帮自己的,但是服侍林氏,林氏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有规矩的。

景婶她们还在念叨大妹子今天咋这么晚都没来呢,准bèi

年饭剪窗纸贴对联什么的,虽然有些繁琐,但洋溢着喜气,最是热闹的了。一年多的相处她们知dào

林氏也是个爱热闹的。便遣人去看看。

过了一会,丫头慌慌张张跑回来,“不不好了,夫夫人不见了……”

什么?昨天晚上几人还在一起唠嗑呢,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瞿小花一早就出去了,连阿六阿九都不许跟着,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汪正清。汪正清是这里的太守,而且和东家的关系貌似也不错的样子。一个丫头看到桌上有封书信,林氏不会笔墨,肯定是外人留下的,辛氏展开一看,身体都有些颤抖,她并没有将信交给其他人,而是让所有人都不要妄动,等小主回来再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平静的大年夜

小花是最后一个才知dào

的,小花一直在后山上忙活,踩着饭点,在下半晌才匆匆回来。一回来就知dào

林氏不见了的消息,整个庄园乱成一团。

这几天忙晕了头,加上上次制作养身丸,体内存储的植物精华消耗差不多,急需补充。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植物精华,所以她要随时保证自己体内有充足的植物精华才行。所以今天一大早,将庄园里所有事情交给其他人去打理,自己便跑去骆驼山上抽取植物精华了。其实平时景婶辛婶小荷水雀她们都是各司其职,做的井井有条的,实在不差她这个大忙人。

据辛婶说,她见林氏迟迟没到前院来,便叫自己的丫头去看看,丫头回来就说夫人不见了,而服侍夫人的两个丫头晕倒在房间里面。众人过去一看,两个丫头还没醒,桌上留了一封信……

小花眉头紧皱,一边展开信纸,一边听辛婶她们说着当时的情形。

小花有些郁闷,这已经过去快一天了,她们在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去报gào

汪太守呀,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自己现在对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的。

小花扫了一眼信,气的牙痒痒,她也知dào

辛婶她们为什么不敢擅动了,劫持林氏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钱员外。

他目的只有一个,让小花到他庄园上去,并且只能一个人去……

md,小花已经遇到不止一次恩将仇报的人了,青木是第一个,现在又来一个钱员外。叫自己去又怎样,想让自己交出秘方吗?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小花转念一想,又不对呀,甑家他们是觉得自己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再者在他们看来自己就像是养在圈里的猪一样,是随时可以拖出来宰杀的。所以他们不急。可是钱员外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呀?难道他以为就凭一个林氏就能将自己这个巨大的“财富源”给独占了?

小花突然发xiàn

,其实自己对林氏的情感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漠,但是却比那些以孝贤出名的人有很大差别。因为她没有当场哭嚎,没有呼天抢地证明自己多孝顺。而是十分冷静地分析前前后后。

辛婶景婶她们都围着小花,生怕她会冲动之下独自跑钱府去了,可是小花让她们失望了,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冲过去的打算。

小花脑海里思绪飞转,她猛地想到什么,让人将那两个昏过去的丫头带来。

两人不过十*的年纪,长得很普通憨厚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话做事都挺柔顺的。两人被提到小花面前便跪伏在下去,身体颤抖不已。一口一个奴婢该死。

小花声音冰冷,道:“你们的确该死,不过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怎么死。”

所有人都被小花这句话惊骇住了,什么。难道小主真的要杀了这两个丫头。就连一旁的辛婶都有些不安起来,走上前,小心的道:“小娘子,她她们两人的确有错,要不我们还是先让人去确认一下林大妹子怎么样吧。”

小花没给辛婶面子,冷冷的道:“我知dào

该怎么做。”

几个跟着小花最久的人顿时感觉事态严重了,以前在田府的时候。那么艰难,也没见小娘子这样子。可见小娘子对她母亲是真切的关心呀,心中也叹这两个丫头太不得力了,竟然两个丫头同时被人制服……

小花突然说道:“说吧,你们和钱员外是什么关系!”

众人再次大惊,都下意识退后一步将两个丫头孤立在屋子中央。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两个丫头也惊愕不已,止住哭泣和自责,抬头看向小花,对方面色阴冷,带着……比外面冰雪更冷的寒意。忍不住打个哆嗦。

小花对景婶她们递个眼色,众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丫头和小花。小花坐在桌旁,淡淡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刚才的条件依旧有效,

“小姐息怒,我我们……”她们叫林氏夫人,自然就叫小花小姐了,不过小花并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她喜欢做自己的华哥。不过这些都不重yào

,当有一天自己的实力足够强dà

时,华哥自然就强dà

了。

“说!”

两丫头被小花爆喝声吓的一哆嗦,再次跪俯在地上。

“我我们是钱老爷的家奴……”

小花了然哦了一声,就说嘛,虽然说这两女子样貌不算绝色,但是十分懂事理,远不是一个从山旮旯里出来的小户人家女子。两人已经被撬开了口,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不过听到最后,小花看着两人怒极而笑,“也就是说你们这么做都是有预谋的,而且都是为了我好?”

两人身体颤抖着点头。

小花啪地拍在桌子上,绑架了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是为了自己好?好吧,即便是为了引开那三家人的注意力,这样的做法,难道仅仅是帮自己?脚趾头都能想到,恐怕这也是对方的托词罢了。索性作罢,反正她是不会再重用这两个丫头了,既然服侍一个主人,那就应该尽到自己的本分,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这是对主人好就与外人同流合污。难道人家说砒霜可以救主人,她们也要把砒霜给主人吃吗?

小花让人把两个哭泣的丫头领下去,直接安排去做普通活计了。

小花让人准bèi

年夜饭先吃着,而后带上阿六阿九前往钱府。

小花是主子是东家,这些人怎么可能先把年夜饭吃了的道理,于是乎,这一年异常丰盛的年夜饭,再加上魏家严家等几个家子都在一起等着……

路上有薄薄的冰菱子,车轱辘在上面直打滑,几次都险些栽进旁边河里。钱府在四十多里外,算是远离三大家族的权利漩涡中心,独安一遇,按照这速度恐怕到第二天早上都赶不到钱府了。

小花现在只叹自己空有一身异能,却不会轻功那啥的,直接飞掠过去就行了。小花看着在马车旁边跟着,以防马车侧翻的阿六阿九,计上心来。

阿六阿九听小花说竟然要他们两人将小花抬过去,唔,当时是坐滑竿。可是他们是堂堂杀手,还是正儿八百的保镖,不是啥脚夫。两人心里激烈地挣扎,最后终于点点头。小花到附近人家借了一副滑竿,阿六阿九果真厉害,配合默契,健步如飞,比那马车快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钱府。

早有人等在府外,见小花三人过来,连忙迎上去,又是作揖又是告罪的,将三人请进府内。

钱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看样子他们这个团年饭吃的倒不错呀。

钱员外圆墩墩的身体连忙滚出来将小花请到上座,“一路雪重风寒,让瞿娘子受惊了,钱某告罪了,自罚三杯。”

小花没理会,钱员外讪笑一下,旁边丫头斟满三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小花这才淡淡的说道:“钱员外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里团年饭吃的热闹,我的人却在焦急中空着肚子等待呢。”

钱员外示意一下旁边的人,将阿六阿九留下喝酒吃菜好好招呼,两人刚才消耗不少内力,的确有些累了,不过看东家的样子,硬是忍住美酒美菜的you惑,木着脸等着。

钱员外亲自将小花引入后院,园中园,曲径通幽,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是一团暖融融的景象,可见田府打理的不错。

一行人来到一座小院前,刚走到门口,两个妙龄丫头便将院门打开,软软喊了一声老爷,福身一旁等着钱员外和小花过去,后面跟着的几个丫头小厮也守在门口。

小花眉头皱起,感应到前方传来一股肃杀之气,神情郑重起来,同时全神戒备,见血封喉已经凝聚手心。

钱员外站在门口还不停地说自己也是不得已,请瞿娘子见谅之类的话,小花的心思已经被门内的特殊气息所吸引了,那是一种死气,还有自己很熟悉的植物精华的气息……

小花心中疑惑。这时钱员外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钱员外从旁边的石龛中取出火烛点燃,屋子里亮堂起来,小花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布置极其淡雅简洁的房间,当然,这只是和外面的奢华相比而言的。

小花在窗台上看见几盆极品兰,其中一种她曾经在魏氏的小院里见过,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价值不菲,而且极难养活。可是这大冬天竟然没有枯败之象实在难得。

几道纱帐几道垂帘,小花感觉那死气越来越重……当钱员外掀开最后一道纱帐的时候,一张几乎占了半间屋子的床榻引入眼帘,床榻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人,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那人面色惨白,甚至连瞳孔都是白色的,看到烛火,不由自主用衣袖遮挡。

钱员外连忙将烛火拿到一边,用衣袖遮住一边。钱员外有些尴尬,让小花直接坐在床沿,自己将烛火放在旁边的榻榻米上,用风笼子罩住。而后噗通一下朝小花跪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道人

小花不理会,对方这种强行掳掠的做法已经完全违背了她的做人做事原则,她只会尊重尊重自己的人,只有尊重才会有长幼尊卑,既然两人之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那么小花也不在乎他的跪与不跪了。

倒是床上白的没有一点光泽的年轻人看见钱员外跪下去,身体猛地前扑扶住对方,回头不忘狠狠瞪了小花一眼,眼里是轻蔑和不屑。钱员外执拗地跪在地上哪里是一个孱弱病郎可以搀扶的起来的,于是爬下床和钱员外跪在一起。

钱员外说道:“这是我的儿子,钱金宝,宝儿自小就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能力……他,他……常常会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我们当时也不知dào

呀,只当他是小孩子贪玩。一次家中来了一个道人,说他和道门有缘,便要将他带去。我们自然是不肯的,结果那道人不高兴,丢下一句不识好歹就走了。后来宝儿便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并且越来越怕光,睡多醒的少,也是几个月前,我我从瞿娘子那里买了养身丸,竟然逐渐的好转……”

小花眉头皱起,她知dào

这一世无论怎样改变怎样努力,这一生中该出现的事件一样不会拉下,就像先前林氏去罗王府找自己一样……只不过在自己的努力下结局不一样而已。她有种直觉,钱员外口中说的那个道人恐怕就是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的那个道人了。小花手撑着下巴,看着地上跪着两人,神情淡漠,她知dào

钱员外说的这些恐怕也不尽翔实,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个病郎君倒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全靠植物精华中的生命元力将死气压住,抱住一丝元气而已。

小花问道:“什么样的道人?”

钱员外道:“听说是来自普陀山的……”

小花沉默良久,她知dào

那道人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她现在最多就是有点植物异能而已,连那些世俗的武功高手都对付不了,更何况那些玄乎的东西。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养精蓄锐,能拖多久是多久。等自己变得更加强dà

再说。

钱员外见小花没说话,又急急磕头求小花救救宝儿。

钱金宝扶着自己爹,看着老父竟然向一个“那样”的女子磕头,心中对小花更恨了。虽说他一直幽闭房中,但是他还是有自己的人脉的,知晓外面的事情,那些人都将瞿小花这个小妾和贱婢出身的风云人物传遍了。虽说刚才第一眼看见对方时有种翩若惊鸿之感,但是小花的高傲和实jì

上的低贱身份让他顿时心生不忿起来,再加上老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情,对方竟然还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过分。

小花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说白了,人家根本就瞧不上自己来着,无非是看中了自己的养身丸或者还想从自己身上获得更大利益而已,如此自己犯不着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青木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可不要到时候救了人,不仅没有恩情,反而成了怨恨就不好了。

小花起身,“令郎好像不愿让我救治呢,那么恨我。我吃饱了撑的要去救一个不知恩义不知好歹进退的人?好了,你现在可以把我娘叫出来。顺便给她准bèi

一辆马车,将她送回我的庄园就行了。”

钱员外愣住,“啊?瞿瞿娘子你你这是……宝宝儿他是无心的,快快,宝儿跟瞿娘子说你不是有意的,你你是敬重对方的……”

钱金宝可比他父亲有原则多了。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滴,脸上带着深深的责备和为难样子“爹——”,那样子就像是逼姑娘上花轿一般。

小花忍不住笑出声,不笑还好,她这一吭声让这病郎君像是找到一个发泄的理由一般。呵斥道:“你笑什么?一个卑贱的背主小妾有什么资格在我田府如此大摇大摆?……爹,快起来,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跪。”

病郎君还有把子力qì

,竟然将钱员外搀起来了,当然,从他本意上肯定是不愿跪小花的。钱员外惊愕地看看钱金宝又看看小花,小花只是眉梢轻挑一下,这些话她每天都能在外面听到,谁叫自己现在听力了得,所以那些个爵舌根子的隔一堵墙自己都能听见。听见了又怎样,难道将那些人全部用植物异能杀死?所以小花现在已经练就“置身事外”的本领了。

钱员外连忙止住钱金宝:“宝儿别说了……”

小花没有吭声的打算,等两父子在那里做戏作够了才说道:“好了,钱员外,你请我来看这一出戏我也看了,我看你这里热热闹闹的,可是我一大家子人还等着我回去团年呢,恕不久留了。”

钱员外见小花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软硬兼施,对方竟然没露出丝毫破绽。该怎么办?那仙姑可是说了,自己小儿会遇上一个贵人,可是……可是谁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贵人呀。凭他想,就算是一个邋遢乞丐也比这个背主的贱婢强呀。没办法,为了救小儿一命才想出这个办法来的。

“瞿娘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宝儿呀,求求你了……”说着又要下跪,不过这次那神情中倒是多了几分真切。

“救?为什么要救?就因为你掳掠了我娘,因为你儿子对我诋毁和践踏?还是说我是你的奴仆,我就应该听你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两父子被小花陡然发怒的情绪震慑住了,貌似他们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他们超然的地位和优渥的生活,所有人所有人貌似都天经地义围着他们转一样。

钱员外语结,可是了几个可是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旁边的钱金宝回过神,忍不住了对小花吼道:“你不救就不救,爹,你看她就是一个凉情薄幸之人,你求她干什么,而且让她医治,我还怕……”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钱金宝被老父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老父连对他说句重话都舍不得呢,钱家就他一根独苗,宠的跟啥一样。若不是这个怪病恐怕现在更加暴戾了。

钱员外呵斥金宝“休得胡说,难道你想在这样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一辈子么,而且若是没有瞿娘子的药的话,你你……”连忙转头对小花磕头告饶,“瞿娘子,宝儿他不是有意的,他他在房间里呆久了……”

小花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大年三十将自己母亲掳走,让自己和自己整个庄子连年夜饭都吃不上,即便是为了救他儿子,可想过别人的感受么。不是他儿子不懂事,而是他还不够圆滑而已。

小花挥手止住对方继xù

说下去,“够了,相比你们也把我打探的够清楚了,你们就应该知dào

我不是吃这一套的人,所以,还是收起来罢。你儿子说的没错,求我也没用。今天所有人都团年,偏偏我要冒着风雪来看你们一番做作,呵,钱员外,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小花语气逐渐冰冷下去,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下去,就连炕床上的温度也一点点的消失。钱金宝身体冻得瑟缩起来,钱员外连忙将身上衣服脱下给对方包起来,一边心疼地安抚着。

钱员外对小花磕头,“瞿娘子,您是我们钱家的大恩人,我我就这么一个独苗呀,只要你愿意救助我儿,我我愿意做主让宝儿娶你为妻……”

钱员外的话就像是一道霹雳一样将一屋子的人雷的里焦外嫩的,小花和钱金宝异口同声道:“什么?娶我(她)为妻?”

钱员外对小花郑重的道:“对,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便做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钱金宝大概觉得这样的女人跟自己说同一句话都是很没面子的事情,狠狠瞪了小花一眼,小花却根本没理会这小孩子气,再次断然拒绝道:“钱员外,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次钱员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钱金宝便怒了,是该自己拒绝的好不好,这样的女人除了那一丁点姿色外,凭什么配的上自己,吼道:“你说什么,你还不愿意了?难道是我配不上你了?”

小花挑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她才不会跟这种被宠坏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呢。而是对钱员外认真的道:“我今天只是来接我娘的,这句话就当你妹说过我也没听过,至于令郎的病,既然你说吃养身丸有效,那就继xù

服用就是了,我养身堂对所有人销售的,不会厚此薄彼。”

钱家父子愣住。

小花走出院门,对垂首站立两旁的丫鬟小厮道:“去,将我娘接来,送到我的庄园上。”

小厮犹豫,这些人还是很有眼界的,不敢忤逆小花但也不好同意,下意识看向小花身后。小花头也不回就知dào

钱员外来了,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将瞿夫人接来,好好送过去。”

第两百章 林氏的不满

在小花的庄园里,人们都是叫林氏林夫人的,而在钱府却称为瞿夫人,冠以夫家姓氏,可见在他们这里是夫为妻纲的典范呀,如此刚才那钱金宝的反应也就可以理解了。

几个丫鬟小厮立马应诺离去,小花告辞一声,正要抬步离开,钱员外突然说道:“你现在风声正紧,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好自为之吧。无论什么时候,我刚才的提议都有效的。”

小花没搭话,直接离开。以为现在说这么一句话就是多大的恩惠了么?就能够将刚才对自己的诋毁和折辱抵消了么?真是好笑。

阿六阿九休息一会,体力恢复,定力不错,竟然在那里坐那么久面对美食美酒愣是没动下筷子的。他们见小花神情不悦,很识趣地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小花再抬了回去。

这一趟折腾下来,小花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可是众人竟然都围在屋子里焦急等待,没有去睡,更没有吃饭,只是喝些热茶水……

小花知dào

就会这样的,这几年相濡以沫,这种建立起来的感情比什么都深厚。正因如此她才让阿六阿九先抬自己回来的,对不在乎不尊重自己的人小花很冷漠甚至是无情,但是在这些关心自己的人面前,小花舍不得让他们为自己吃那么多苦……

小花心中是满满的幸福,一股股醇厚的植物精华瞬间弥漫整个屋子,众人顿觉舒畅不已。他们看见小花,纷纷起身迎了上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当确认她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对了,林大妹子呢?”

小花道:“她在后面,等一会就到,我们先开工吧,我们这个年夜饭真算‘年’了。”

吃年夜饭。发红包,放鞭炮,虽然迟了一些,却更加热闹。

第二天早上。林氏才被送了回来,她很感动小花竟然真的只身前去救她,但是心中很不满对方先自己回来了,连一个照面都不跟自己打。

林氏在新找来的丫鬟服侍下梳洗睡下,知dào

下半晌才醒来,吃过饭便去找小花。

小花正在安排开春要做的事情,从银子到人员,庄园的下辖的那些滩地还没有人来租,只有魏家严家以及两户渔户在她这里登记了,各包租了二三十亩。其实在小花这里包租根本不需yào

什么本钱的。只是每年产出中抽取两成产量,比甑家赵家郑家的佃的四成甚至是五成租子少了许多,最重yào

的是但凡你田地里种植了两季作物,这都需yào

上缴的,而不像是小花的。只需yào

交一季的就可以了。

饶是如此,那些人也是犹豫不决,因为那三家人又将堤坝修筑起来了,甚至比以前更加结实,里面直接用手臂粗的一根根铁条,铁丝网做框架,再浇筑上糯米糨子的砖石。就是专门用铁锹也只能铲一个白印子而已。所以他们已经对小花那个即将被淹没的庄园和那片或许可以成为良田的滩地不抱任何希望了。

林氏气冲冲的,见小花不理自己,便哼地一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跟着来的丫鬟小心翼翼上前倒茶,而后退到一边。

小花放下狼嚎,看见林氏。说道:“有事?”

“有事?这就是你对自己娘亲的态度?连娘都不知dào

叫了吗?”林氏是火炮脾气,不过现在小花也忙的焦头烂额的,摊子扯的越来越大,虽然她已经尽量将那些事情分摊下去,让人分工合zuò

。可是自己仍旧需yào

安排调度协调。最重yào

的是在汪正清的那些府衙兵力到来之前自己怎么保证自己的庄园安全。

呵,汪正清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让自己紧紧地依附着他,这样自己就会乖乖地将利益分出来帮他打通官运了。

小花眉头皱起,“你到底有什么事?没见我正在忙吗?”

林氏一把将小花面前的纸笔扫掉,“忙忙,你忙的什么?啊?我是你娘,你这是什么态度,有没有点规矩,什么你你你的。你现在真是翅膀长硬了,所以就忘了自己是哪里来的了?”

小花郁闷了,倏地站起身,狠狠瞪了林氏一眼。她知dào

这都是自找的。当初自己就不该心软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氏对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的。

小花终究没有吼出来,而是走到窗前狠狠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需yào

你时时刻刻告sù

我是从哪里来的?可是那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规矩?你说什么都好,反正从小到大还有什么难听的话你没有骂过我诅咒过我?”

林氏气的身体直发抖,手指着小花,你了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旋即颓然坐回椅子上,哇地一声哭出来,拿着丝绢直摸眼泪,“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有现在的逍遥和风光么?当初也不想想,就你那样子,能嫁进田府已经是造化了。为了你,你知dào

我们是怎么跟田家周旋的吗?是我们保住了你在田家的荣华富贵……”

“够了——”小花爆喝出声。

这一年多来,自己在外面奔波,每天都能听到那些妇人在背后嚼舌根子,随便一个人就能指着自己背影说,看,那就是自卖自身的小妾呢,真是贱人一个,还好意思出来招摇……人家不出来怎么勾搭男人呀,你妹听说她现在跟那些人都有关系么……

可是,当这些话从本应该对自己最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来,那味道就不一样了,那就不是亲人,而是……路人。当亲人变成路人时,那种心痛小花尝过许多次了。

小花双手紧握,本来不长的直接竟然也抠入肉里,可是小花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心痛。原以为这一年多的相处林氏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自己,可是不行的,这就是命运。她已经彻底放qì

,看了眼林氏,貌似还没回过神自己女儿竟然吼自己。

小花闭上眼睛,毅然决绝地走出房门。对阿六阿九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林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阿六阿九跟了小花半年多时间,从最开始只是完成任务,到后来他们被小花的心性和手段所折服,而现在,他们突然间觉得这个外表看似坚强看似风光无限的东家好…可怜。他们懂小花,知dào

她心中最大的心结就是“小妾”“贱婢”,外面的人怎么说都是外人,可是这被自己的母亲说出来,还觉得他们给了小花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生和前程时,可想而知小花的心情该是多么的痛苦了。

“是。”两人恭声应诺。

小花公然顶撞自己母亲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整个相潭郡了,先前对小花鄙夷的人更加鄙夷,啧啧,你们看,就那贱性,真是忤逆不孝呀,除了一身臭皮囊外还有什么。

其实这样也有一个好处,至少先前那些还想从林氏身上下手对方小花的人现在不得不重新考lǜ

一下了。甑家想出一条毒计,既然这个女人油盐不进,不如直接将她作为贡品算了,当成一个歌姬舞姬之类的献给七王子算了,这样,她所有一切包括那养身丸自然也成了七王子的,如此,还愁不怕江山在握么?

可是还没等他将这个计划实施出来,就在大年初八这一天,汪太守和钱员外竟然同时差媒婆上门提请。

如此戏剧的转变让所有人再次惊诧不已。那钱员外就不必说了,再有钱再有名望也只是地方乡绅,当然,让媒婆提出的竟然是给自己独身子娶正妻,仍旧让他们很是不解。即便是为了瞿小花背后的家产和那养身丸貌似也用不着下这么大的本钱吧。

最让他们意wài

的要数汪太守了,堂堂太守,竟然也要娶瞿小花为侧室……

突然间这个世界变得玄幻了,人们开始在想这个瞿娘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让两个棐全集贵的人家都要娶她?难道说先前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她真的和这些权贵都有染?可是,即便是有染,也不至于直接娶为妻子吧?

容貌很重yào

,因为瞿小花的突然逆袭,让人们觉得容貌比地位更重yào

,开始给自己女儿女人打扮起来,有张好的脸蛋和一副好的身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些达官贵人看中,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且说渝媒婆和襄媒婆都是相潭郡有名的媒婆,而且这两人都是给那些大户人家牵线搭桥的,那人气也是极高的。刚一走在前往小花庄园的路上便有人看见了,加上是正月间人们都闲得慌,便各种搭讪八卦起来。立马就有人说到甑家赵家郑家耳朵里去了。

三大家族可是将小花看成养在圈里的猪仔一样的,他们先前没有动手是因为小花还有继xù

榨取的价值;再则,这是他们的地盘,虽然现在小花看起来风生水起的,实jì

上他们伸伸手指头就能将她搞定。先前钱家捷足先登,掳走林氏,还让他们微微愣了一下,可是看后来的事情进展便放下心来,只等着甑仁贵在京都寻个好的名头,直接将这女人掳来塞进轿子送去就行。

第二百〇一章 说媒

女人再厉害也是女人,小花身边的那些保镖也不过是比平常的厉害一点点而已。三大家族就不一样了,开玩笑上百年的世家怎会没有一点底蕴呢。他们只不过没有将自己训liàn

许久的那些死士放出来而已。死士的忠诚度和武力值都不是那些普通保镖可以相比的。

可是钱家和汪家同时向瞿小花提亲,这就不一样了,钱家是这里的员外爷,出名的大善人,除了行事低调一点,论家族底蕴恐怕比他们有过而无不及。倘若真进了钱家的门,他们便不能直接将瞿小花掳走了,那样的话钱家一闹腾起来,自己在相潭郡的根基恐怕都要不稳了。

至于汪正清,就更难办了,总不可能去掳朝廷命官的妻子当歌姬吧?这可是藐视王法比直接掳走朝廷命官的罪责还大,他们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给七爷他们添麻烦,否则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渝媒婆和襄媒婆一进庄园,两人便看着对方:你怎么也来了……

同行生忌垢,两人素来面和心离的,还没开始说媒两人就在院子里互掐起来。当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平时就是巧舌生花的,哪里会像泼妇骂街那样呢,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让小花见识到了骂人的最高境界。

待两人在那里掐够了,小花让人把她们请进院子,无论如何,这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来说都是长面子的好事。

可是两个媒婆看到小花夸了一番,可是并没有提婚事,而是要找她母亲来谈。

小花郁闷了,这是什么道理,明摆着就是来给自己说媒的,而且自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为什么不能跟自己说。

渝媒婆甩着丝绢,讪笑着道:“呵呵,我们知dào

瞿娘子巾帼不让须眉。可是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的,你这样……”

襄媒婆帮腔,“是呀,相信夫人定会好好给你拿捏的。你还是先回房就等着好消息吧。”

小花一点也没有女子应有的害臊,而是坦然在两个媒婆面前坐下,说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谁也不能给我决定我的婚姻大事。”

两媒婆面面相觑,先前听说这瞿娘子直接忤逆顶撞自己的娘亲,现在看来果真不假呢。其实她们说过许多媒,也有很多子女不愿意的,但都反对很含蓄,哪里这么…直接的。

“瞿娘子,这有些不好吧。人家会说闲话的……”

小花嘻笑一下,“呵,你们觉得他们说的闲话还少吗?好了,说正事吧,你们要替谁家来说媒?”

“这个……”两人这下有些犹豫不定了。两人都是人精的人物,阅人无数,她们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个女子心性坚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小花倏地起身,“来人,送两位妈妈!”

两媒婆很是意wài

,以前只是听说这娘子性情乖张,现在一见果真冲的很。小花直面拂了她们面子。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里人家谁敢得罪媒婆?男女结婚全靠媒婆的这一张嘴说和,不想自己女儿找个好人家了么。所以随便走哪里都是受到礼遇的,而这瞿小花好不识好歹,真以为自己成香饽饽了么。

渝媒婆语气不善:“瞿娘子,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这人呀,三贫三富不到老的。别以为年轻漂亮就可以多折腾,到头来还是要找个男人的,等人老珠黄就不是人家找上门而是自己去巴上门了……”

襄媒婆叹口气:“算了算了,瞿娘子是个明事理的。我是来替钱府少爷提亲的,钱老爷说了先前是有些误会,希望瞿娘子不要介怀,他是绝对认同您的,去了就是钱家少奶奶。钱家只有那一根独苗,所以……”

小花神色一转,对襄媒婆道:“哈哈,襄妈妈请坐,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的……”

襄媒婆愣了一下,刚才还一副多么不近人情的,怎么突然变样了,当然只要能够说成这媒,她的谢媒钱肯定不少,于是笑着跟着小花再次坐下。

渝媒婆郁闷了,竟然直接把自己凉这里了,最重yào

的是万一因为自己将这婚事说黄了,以后就不要在相潭郡混了。

渝媒婆也连忙上前,翻书比翻脸还快,立马堆上一脸褶子:“呵呵,是呀是呀,我们坐下慢慢说,我是来替……”

她正要说出来,小花偏头说道:“咦渝媒婆,你不是走了吗,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呀?小荷,送客。”

小荷跟着小花久了,那性子也变得刚烈起来,最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立马过去将渝媒婆推搡出去,每次要说出提谁提亲就被小河抢白一通,直到出门,渝媒婆也没能说出自己提谁提亲来着。

小花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两个媒婆来给谁提亲呢,在她们得yì

洋洋地走在路上时就有人来汇报了。在小花看来,汪正清这人心胸太狠,一方面垂涎自己美色想占为己有,又想完全占有自己的财富,还要将自己身家全部绑在他的官运上,到最后给自己一个侧夫人的许诺。

许诺值个屁。等以后他飞黄腾达,一个侧夫人算什么?即便真如同他的承诺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纳妾,就能保证他不会有红颜知己或者烟花柳巷什么的?而且这些都是太正常不过的社交,自己到时候就像田夫人一样,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呢……

所以自从汪正清答yīng

让衙差到河堤上监工,实jì

上却要正月十五之后才会来时,小花便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靠山山倒,只有靠自己。而现在让媒婆来提亲怕是就要给自己把婚姻的枷锁给自己套上的吧?小花轻嗤,恐怕等这边一提亲,然后下聘,定亲,对于女人来说,就已经是夫家的人了,自己就真的完全绑在对方官运上了。而实jì

上这距离成亲还有好一长段路呢……

小花自然也没直接答yīng

襄媒婆,但是这给人的感觉就是小花已经偏向钱家了。

不过一顿饭功夫,这个消息再次在相潭郡传开了,小花的选择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但凡有些眼光的人家肯定会选择汪正清的,因为他就是相潭郡的一个正面形象呀,那官运也是妥妥的,嫁给这样的有为之人以后那就是妥妥的夫人身份了。

汪正清得到渝媒婆的回复,气愤不已,不过他可不能毁了一直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赏了渝媒婆几两碎银子送走。汪正清轻嗤,哼,现在故作清高干什么,到时候求上来还不一定要呢。

这个正月在无数说媒和八卦中度过,都摸准了小花的脾气,直接找正主说,只要不像渝媒婆那样将关系弄僵,一般都能很平和地将话传递到的。

小花成了相潭郡的香饽饽,一个过气的贱婢竟然有如此市场,让人始料未及。甚至甑家赵家郑家也来凑了下热闹,当然是给旁系子弟说亲,怎么也不会给自己嫡系子弟的说亲的。

……

正月已过,一切照样,小花有惊无险地度过年关,东西如意坊、养身堂照样开门,所有人都知dào

不愁买不到东西,所以也没有年前那么疯狂购买了,不过一天仍能够保持几百两银子,而这个数目也刚好维持河堤上的一应开销以及滩地开荒,庄园的日常花费等等。

至于依月阁么现在能维持自己的开销就不错了,当然,艾妈妈也的确如开始和小花承诺的那样,只是一个艺馆,但正因如此,里面生意十分冷清,去年小花各种忙,所以果酒的事也没有去做,没有特色的地方,光是清淡的小曲或者评书的已经无法满足那些纨绔子弟的需求。

小花也想过用粮食酿酒,可是这个技术许多人都会,自己很难在众所周知的酿酒环节中合理地融入植物精华而不知不觉了,最重yào

的是朝廷严格控zhì

了粮食酿酒,那些酒庄都是在衙门上户的,并且所有酿酒的人家也必须去上报会酿多少等等。再则这里附近都是滩地平原,能栽种的土地都种粮食,哪里来地方种果树呢。

小花照例在自己滩地上巡视,一方面看看自己的土地,再则让心灵放空一下,感受一下清新的空气,练习一下呼吸吐纳,让身体处在最佳状态。

滩地许多地方都晾干了,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出一条条白白的路来,在庄园周围以及和骆驼山山脚相连接的地方是一大片果园,去年入冬移栽的树木已经完全成活。这主要得益于小花的植物异能。这些都是从骆驼山上移栽的野果树,足有上百亩之广。里面有野山楂,野梨儿,更有板栗皂角等有用的树木,总之,这是小花请人花了大力qì

弄出来的一片果园,相信这些倘若结果的话,今年也够自己酿造和销售了。

在庄园前面留有十多亩土地自己种植的,主要用来种植一些果蔬小菜等等,供自己吃用,免得随便一把香葱小菜都要去集镇上卖。

第二百〇二章 魏氏的心愿

小花用植物异能改善这些果树的挂果的营养线路,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果子的酸涩问题了,不用嫁接便能将野生果树变成家生的。园艺嫁接技术只有那些富贵人家的高级园丁才有这个技能,自己上哪去找这样一个人来给自己嫁接?再说了,这上百亩的果树,这要真嫁接不知dào

要几年才能完成。而自己的植物异能却可以轻松搞定,既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生命之玉里面已经收集了五六个植物之灵,除了合身树梧桐树外还有槐树,皂角树和黄果树。小花顺便将这些它们分别种在庄园后面,靠近骆驼山山脚的地方。

植物之灵落地生根,很快便长出一株株小苗来。这里地处偏僻,没人会注意,即便是看到几株小苗也以为是山上落下来的种子。

小花发xiàn

,当自己将这些有灵性的植物种在这里的时候,自己竟然对这个地方便有一种淡淡的感应……福至心灵,小花为了试验,跑到城内,那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仍在。小花兴奋不已,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在外面也能随时知dào

庄园发生的事情咯?

不过这也是有限定条件的,自己只能感应到树木周围几十丈方圆,并且很模糊,只能通过树木感应到的气息判断。即便如此,小花也十分知足,除了每天的例行处理各项事务和修liàn

外,小花便留意哪里有大树古树之类的。

魏家严家他们租去的几十亩土地已经在开始翻地,准bèi

下种了,但是还有更广阔的地方没人来租种,开春播种,错过一季就错过一年呀,说不焦急是假的。

小花现在已经有够多事情了,三个店铺,河堤,还有胭脂和养身丸的制作。以及那些即将发生的突发状况。

辛婶要调节河堤上几百人的生活每天安排登记不可开交,景婶要周全整个庄园的各种事情,小荷必须要保证自己的饮食起居,水雀打听外面的事情。汇报店铺的情况。而小蝶现在面容疤痕弱了许多,但仍旧十分明显,不能示人,只能背后帮着自己做些统计的工作,谭婶本来就是小蝶的奶娘,现在身体完全康复,照顾小蝶的,两人相互照拂就不错了。小花给她们在庄园里面拨了一个小院。

所以现在小花的庄园实jì

上就是小花已经围绕她身边的人组成的一个大院落而已。每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但是又同在一个庄园里面,这样既能相互照应又有自己的独立*。甚至在自己院子里种菜种花都没人去干涉。

至于林氏么,她永远只关心自己的名节和婚事,小花不理解,为什么林氏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多亏还没想明白?反正小花现在讲话已经放出去了,婚事必须自己做主。也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传自己,她不在乎,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别人来左右自己的人生了。所以林氏在旁边干着急,托人去打听那些来说媒的男方情况,然后各种斟酌比较,这家有钱,那家公子帅。另一家有背景等等。

所以已经没有更多人手来开荒种植了,看着这一大片土地荒着,小花的心就难受的很。

小花知dào

这一切都和下游那座新建立起来的巨大水坝有关,她真想现在就将它推到,不过还是忍住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呀。

进入二月。有十来户人家大概先前对小花示好的缘故,没能在三大家族那里佃到田地,不得已,到小花这里来租地。几乎是不要任何本钱的,每户都租了十多亩。若不是种子需yào

银子,他们会租的更多的。

这些都是干农活的行家里手,手续办妥,便开始翻地,因为小花先前做了许多准bèi

工作,里面野草都被她搞定,省了他们许多事情。

他们采用的是间作方式,小麦行间种植各类豆荚应季蔬菜之类的,这样至少在洪水到来之前他们还能收获这些蔬菜豆荚之类的。

为了照顾自己的土地,索性在地头上搭建窝棚,本想将家也迁到这里来的,只不过他们心中也没底,生怕那洪水一来,这里又是一片泽国。

随着小花骆驼山下一条堤坝一直向下延伸,人们对这片滩地的希望又提升了起来,开始有更多的人租种小花的滩地。

直到二月末,小花滩地已经租出去数百亩,可是还有一千多亩地没人播种,现在已经过了春种时节,小花索性请人直接撒上陈艾种子,再用植物异能强dà

它们的生命元力,很快就开始生根发芽。那些长芦苇的地方也任由它们恣意生长。

……

这个严冬几乎耗尽魏氏所有生命力,回光返照,她竟然拉住瞿家生的手,眼睛突然大睁:“秀,秀啊——”

瞿家生连忙过去,“娘,娘你终于醒了,秀,秀她……她去打猪草去了……”

魏氏貌似松了一口气,反手紧紧拽着瞿家生的,说道:“哎,这些年可苦了秀了,以前我处处针对她,是怕她得势欺到你头上去,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点,少年夫妻老来伴……”魏氏絮絮叨叨地说着,瞿家生一边应诺,眼睛却湿润了,这一年多他何尝不知dào

这个道理,当一家人的生活真的落在他肩膀上时才知dào

原来除了自己吃喝拉撒睡和行乐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以前或许是魏氏太娇惯他了,或许是林氏将这个家的担子完全担起来了,总之,他从来不知dào

怎样将米煮熟,更不知dào

洗衣提水……可是现在,他知dào

了,他也知dào

了林氏曾经的苦。

魏氏想到了灵儿,“灵儿是个好娃子呀,那些大户人家是好,可是娘告sù

你,可不要将她嫁进那些人家了,不管

是做大还是做小都难呐……”

“娘,我知dào

的。”瞿家生只有将苦水往肚子里噎,自从那次瞿灵儿说要出去给魏氏寻医访药后便一去不回,瞿家生又不是傻子,思前想后,也觉出其中不对起来。一次去田府打探,他知dào

了事情真相……好心痛好心痛,算起来他对瞿灵儿甚至比瞿轩瞿文都要好,没想到事实上竟然是她明面上和田云山好而后又釜底抽薪……

魏氏神情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对了,那个贱蹄子死了没有?”

瞿家生愣了一下,“谁?”

“当然是小花那个贱蹄子呀,把我们瞿家害的好惨哦,天呐,让我怎么有脸去地下见你爹哟……”

瞿家生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他知dào

娘一直对大女儿不待见的,这次实质上不是小花引起的,但她却不该一走了之,将父母置于何地?“娘,别说了,小花,小花其实还好……”

“还好?怎么个好?那样的丢人现眼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听说小花现在自己买田置地,还有自己的庄园了,不需yào

我们操心…秀兰也挺好的…”说到这里瞿家生连忙打住,看魏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面那句话才放下心来。

魏氏听说小花竟然自己买田置地还建自己的庄园,更加气愤,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天呐,真是作孽哟,那个小贱蹄子出去不是丢我们瞿家的脸么?”一阵捶胸顿足,当然魏氏现在已经不能捶胸顿足了,但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让瞿家生心里很是难过。

突然,魏氏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拽着瞿家生的手,眼睛圆瞪:“对了,你还记得十几年前请的梅姑吗?”

瞿家生蹙眉思考了一会:“你说是请来给小花改命的那个梅姑吗?”

魏氏一下子激动起来,“对对,就是她……”她想要撑坐起来,可是这一年多瘫痪在床已经将她身体完全掏空了,即便在瞿家生的努力下也不得行。

魏氏双手紧紧拽着瞿家生的手,“对了,一定是那贱蹄子将我们家的运数给夺走了,要不然怎么会她现在过的好,我们整个族的人都要受难?你,你去请梅姑再给看看,将她命理给改了,改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魏氏几乎是吼出来的,也将她最后一点力qì

给耗尽,抓着瞿家生的手渐渐松开,可是眼睛死死顶着瞿家生定格了,魏氏这是死不瞑目呀!

瞿家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娘死了,竟然死不瞑目,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原本对小花还有些愧疚,即便是因为她独自离开而对瞿家没有任何帮衬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没想到娘竟然还放不下十多年前的事,这是娘最后的心愿呀……

瞿轩瞿文两人砍柴晚上才回来,听到家婆去世,伤悲,可是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死的和生的,都解脱了。生活的磨砺也让两个年轻人变得成熟了许多懂事了许多。自从瞿家落败两年多过去了,对他们的打击也是天翻地覆的,先前对他们好的那些人一个个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先前订婚的人家也同时退婚……在一段时间的颓废后,生活和生存下去的压力让他们重新认清了现实,实乃大幸。

瞿家生处理好魏氏后事,便让瞿文瞿轩两人照顾好家,必要时请三叔伯帮衬一下,他要去找林氏,还有瞿小花。本来他打算不去找她们的,但那是魏氏最后的心愿呀。

第二百〇三章 忤逆

对小花来说,新的一年开始了,所有的事情都步上正规。

东西如意坊生意比以前更好,因为许多人都认识到,与其买那些几钱银子的胭脂来糟蹋皮肤,还不如买一盒华哥牌胭脂,少用一点,对皮肤照样有滋养保护的功效。就像小花预料的那样,不需yào

她去开拓市场,自然就有人将这些胭脂贩卖到周围的郡县,甚至是京都。

小花觉得再用鲜花的话时令性很强,所以在考lǜ

用其它替代品,她发xiàn

有一种胭脂球,剥开外面黑色硬壳里面便是及其细腻的白色粉末。最重yào

的是这种胭脂球的产量可比花朵高多了。而且里面粉末的质地甚至比自己用植物精华后提纯后的花瓣粉末更纯粹,小花打算再开发出一种更加高级的胭脂,便用这种粉末作为最基本的原料,并且里面蕴含的植物精华也是她新探索出来的养颜精华。供应给那些富户权贵人家女子。

滩地到二月底实jì

上已经租出去六百多亩,有近五十户佃农和她签约。第一年,尽管河堤即将建成,但想到那大坝实在太过壮观,河水倒灌仍旧会将原本的滩地淹没。所以大多采用的是粗略耕种方式,直接刨一个坑丢下种子盖上土就行了。最开始种植的十来户人家的租地上已经长出绿油油的禾苗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河堤上大概还有两个月就能完工了,从骆驼山脚一直延伸到堤坝,长达二十多里,堪称大手笔。也幸好这里有河运,再加上骆驼山上有丰富的石头资源,所以运输起来并不困难。有人又有钱,工程才进行的如此顺利。

河堤建成,这里将会有一条平稳的运河,主河道将近十丈宽,水深都在几丈,足够过大型货轮。小花已经想到给自己庄园打通另一条商路了,河运。

小花想到前世林宝就是去远洋了,或许通过河运扩大商路能找到他的线索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她还缺乏管理人才,洪爷和水生倒是不错,只不过这两人都有些……谨慎了,只适合做个小头目。现在小花就是让他们负责这里的石头以及各种物资的运输的。还差一个胆大心细有忠肝侠胆的人……小花想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去县城遇到的两个船夫……只不过这里离未阳镇最快来回也要十来天,小花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一富遮百丑,小花一下子成了这里的香饽饽,以前的那些身份什么的貌似都得到谅解。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林氏的大力宣传,自己女儿还是冰清玉洁的干净身子呢……当然,其实她不说,好多“有经验”的人也能看的出是不是雏。这样一来,貌似除了那个名声以外,娶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会吃亏呢。所以这段时间仍旧有媒婆上门,一个比一个说的真切。

这样也好,至少那些风言风语少了很多,小花终于得一丝清凉空间了,就在小花以为要松口气的时候庄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瞿家生?!

当小花看到这个不管是从形象还是心里情感上都十分陌生的男人时,心中竟然平静的很。

瞿家生看到小花,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惊诧,其实小花在他记忆中十分模糊,貌似一直就是那个脑袋上长着如同枯草一样的黄毛丫头,畏缩,木讷……而面前的女子,不管是气质还是样貌都和记忆中的人云泥之别。旋即,惊诧便是被时间沉淀后的愤nù

怨恨所代替。

或许娘说的对,瞿小花就是将瞿家的运数集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了,她现在的风光应该是属于整个瞿家的。

瞿家生唰地出手一巴掌朝小花扇去。小花眼睛微眯,神情淡漠,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瞿家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呢。不过瞿小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瞿小花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事情太突然了,这这个就像叫花子的邋遢干瘦老头竟然是瞿小花的父亲?瞿家生突然朝小花打来,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就连一旁的林氏也倍感意wài

,正要扑上来阻挡,没想小花身形一动侧身让开,竟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屋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父亲突然打她?为什么她话都不说就离开?所有人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过了好一会,瞿家生才回过神,那那贱蹄子竟然敢当众忤逆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当真以为自己翅膀张硬了不成,哼,你就算是变成凤凰了,那还是我瞿家生的种,还是姓瞿!

“你你这个忤逆子,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把瞿家的脸都丢光了,你你把瞿家折磨垮了,你把家婆也气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死……”瞿家生压抑太久了,生活都快把他折磨疯了,本以为可以发泄一下的,哪知小花根本就不让他得逞。一下子不管不顾地骂起来,哪里还有一点秀才爷的形象呀。

林氏本来是想阻挡瞿家生的,在虽然她可以各种责备小花,但内心还是不愿别人动根手指头的。哪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转而对瞿家生吼道:“你来这里嚎什么嚎,不是你们娘俩把我们赶出来的么,现在来干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内幕呢,周围的人见这么有热闹,又是关于这女东家的,岂有放过之理?都纷纷围拢过来。

辛氏反应最快,连忙将林氏和瞿家生劝进庄子里,然后让人关上门,既然是小娘子的父母,那就是一家人,关上门慢慢说。

小花不想见瞿家生,对方依旧如以前那样恨自己,一个照面就要打自己,再见不是找虐么?可是他却是自己的父亲,摆脱不了的“瞿”字,能怎么办?

瞿家生被林氏一通数落渐渐安静下来,让下人送去洗漱去了,一番修整后瞿家生再次来找小花,口口声声要将她抓到天云山去找梅姑……

林氏知dào

梅姑的,问道:“找梅姑干什么?”

瞿家生将魏氏临终遗言说了出来,到动容处禁不住又是一阵泪雨婆娑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一年多林氏对瞿家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恨了,见到枕边人变成这副样子,先前的各种怨愤顿时烟消云散,禁不住哭作一团。

这样子,周围仆人都识趣到一边去了,做父母到这个样子的,还是很让人唏嘘的。

百善孝为先,而小花的冷漠态度,除了景婶她们几个老人对小花依旧,有人逐渐有些微词了,先前东家的各种坚毅刚强和手段以及这一大份家业,貌似在这种忤逆父母大逆不道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了。

流言不胫而走,小花一时间从被竞相说媒的香饽饽又变成一个刻薄父母的毒妇。这样,有绝大多数来说媒的人家当下便毁约了。只不过这只是对小花的声誉影响而已,店铺的生意,河堤的工程以及滩地的种植情况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可见人们对自身利益还是拎得很清的。

小花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声誉对她来说是什么?自从自己被塞上花轿那一刻就已经不存zài

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小妾名声。所以她现在要挣的只是自由,心灵和身体的自由,至于其他人怎么议论自己……她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自己满yì

的。

一晃过去三个月,瞿家生和林氏对小花都没办法,在这里小花是东家是老大。小花让人好酒好菜地伺候着他们,让丫鬟婆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但就是不见他们。小花身边有保镖跟着,即便是父母又怎样,依旧不能靠近。

时间是治愈所有伤口伤痛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现在无忧无虑的老爷夫人的生活,对小花的怨愤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不过瞿家生仍旧坚持让小花改命理,已经扬言出去,小花这是将瞿家所有运数集中到自己身上了,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瞿家,而不是……华府。

越来越多人相信瞿家生的话,因为凭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攒起这么大一个家业呢?这肯定是家族的运数。

河堤正式完工,而洪水也将来了,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这道河堤能否挡住洪水。往年这一大片都是泽国,有那么大的水量,这一次恐怕这一条河道根本无法将水疏走吧,水流倒灌,依旧会将这一片保护起来的滩地淹没……那些在小花这里写了合约的人更是天天守在河堤上,忧虑不已。

有人便开始嘲笑这些人,以为捡了便宜,现在好了,洪水一来,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了……

小花再次发话,倘若这一年没有收成,她就用自己的钱补贴每户人家十两银子!

现在跟小花签合约的大概有五十多户人家,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激动又感慨,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他们是佃农,穷困的只剩下一把子力qì

了。他们祷告上天,一定要让庄稼保住,他们以后愿意生生世世的好好伺弄这田地。RS(

)

第二百〇四章 女东家

比洪水先到的是另一桩麻烦事。

林秀云得知小花在相潭郡成为一方地主婆的事情,当下便不顾林家二老的反对,寻来了。

当林秀云看到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一大片庄园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更让她惊异的是瞿小花。一时间惊为天人。看着跟着瞿小花身边威严冷酷而帅气的保镖,那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林秀云期期艾艾地说道:“你姥姥姥爷听说你又……他们担心你,一气之下病倒了,现在家里的情况你知dào

的,你两个舅舅舅母生怕把家扯不烂……”

小花目光平静地看着林秀云将这一切因果都扣在自己头上,看着她说的那么言真意切的样子,就像多年前对自己的关怀一样,如果不是那年自己无意间听到她的奸情,恐怕她现在仍旧会相信这个小姨说的一切呢。只可惜,小花已经知dào

了事实的真相,她不想追究太多,因为林宝,她不去追究了。

小花等对方说完,这才问道:“你想怎样?”

“啊,我?我们现在已经走头无路了,小花,当初你姥姥姥爷对你可是掏心掏肝的呀,你现在可不能忘恩呀……”

“好了,我问你想怎样?”

林秀云道:“现在你姥姥姥爷都病倒了,恐怕……你给点银子给我,我好给他们请大夫呀?”她眼神热切地看向小花。

小花道:“我就是大夫,将二老接到这里来吧。”

“啊?这……”

“不愿?”小花挑眉。

林秀云下意识看看左右,这里有亭台楼阁,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铺就,宽敞整洁,看姐姐和姐夫两人现在独住一个小院,有丫鬟婆子的伺候,很受人尊敬,“不不是。其其实这一年多来都是我在照顾爹娘的,你这里……”

“你也可以住在这里。”小花还不知dào

对方打的小算盘么,不过她不在乎。

林秀云立马欣喜的道:“好好,我我马上就去把爹娘接过来……”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不好意思的道:“呃,那个,我我来还是跟人借的银子呢……”

小花偏头对辛氏道:“辛婶,这次麻烦你跑一趟了,去帐房支三百两银子,所有一切你自己安排。”

“是,小娘子。”辛氏连忙应诺。现在河堤的事情已经完结,滩地的事情也不需yào

天天盯着,本来想让辛婶好好休息一下的。不过所有人中只有辛婶最合适,年龄还有出事风格等等。小花本想自己亲自去接林家二老的。但是这关键时刻自己必须守着,万一那堤坝在洪水来时没有垮掉,自己必须在这里主持大局,兑现给那几十户租地庄户的承诺。而根据前世的记忆,林家二老从病倒后没撑多久就病倒了……她不想重蹈前世覆辙。不想林宝回来就看到一个满目疮痍的家园……

小花又对阿九道:“阿九,你带上两个兄弟跟辛婶一起,听从辛婶的安排,务必保证他们路上的安全。”

“是,东家。”阿九抱拳恭声应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林秀云看着小花一下子就将所有安排好了,这些人都对她好恭敬哦。还有一口气就拿出三百两银子……天呐,怎么不直接给自己算了,自己在那个山旮旯随便建一座小庄园,过的有滋有味了……

林秀云还想说什么,小花已经不想在她这里耗时间了。自从自己在这里建家那一刻就想到了这一幕,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莫说是亲戚,就算是普通人都会想来分杯羹占点便宜啥的。当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多一张嘴不过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但前提是,所有人都不能以任何名义干涉到她的庄园运转。谁也不行!

小花先前就给所有人下达了死命令,倘若一旦违背,直接走人。所以瞿家生和林氏在这里几个月几乎每天都不安生,但始终没出个大乱子,便是小花严格控zhì

这庄园的大局。

林氏听说林家二老病了,要跟着一起去,小花任她去,这样的话更容易把二老接过来。

送走辛婶众人,小花便着手准bèi

胭脂的制作,必须做好万全的准bèi

。几个店铺是现在庄园的经济支柱,不能垮掉,唯一安心的是现在河堤已经建成,每天没有那么大的开销了。但是小花打算这个节骨眼过了就通过河运收购从附近郡县去收购野果……再加上庄园内即将增加几口人,还需yào

请丫鬟婆子,又是一笔开销,这些都需yào

用到银子。所以现在有结余的银子都必须存起来,以备不时只需。

胭脂的制作除了挑拣和淘洗工作让仆人帮着,其他所有事情都是小花秘密进行的。上次那养身丸,自己太过张扬,虽然说后来被内力高手证明那是真的养身丸,仍旧被人背后议论纷纷。肯定是请来捏丸子里有人到外面去爵舌根子了,那养身丸是有高手给自己证明是货真价实的,但仍旧有人不停地探究那是怎么制作的,甚至城里出现假的养身丸,小花不想胭脂生意出现同样状况,自己辛苦一点算了。

现在小花的精神力强dà

,而且体内的植物精华更加精纯,不同植物精华相互融合后会产生新的药效,比以前单纯的药效更加猛烈,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小花要做的就是控zhì

好量,只要不对人体有害就行了。毕竟跟着贺大夫学了几年医术,别人不承认自己是大夫,但那医德是融入到她骨子里去的。她可以用植物异能对付那些对自己心怀叵测的人,但是绝对不会用来折腾那许多无辜的普通人。

洪水比想象中提前了几天到来,貌似这次比去年更加崩腾汹涌。租小花滩地的五十多户庄户,将近两百人全都站在河堤上,拿着锄头扁担的,那势头大有跟洪水拼命的劲头。还有另外几十户人家也站在河堤上,站成一排,蔚为壮观。

土地就是庄户的命根子呀。小花心中无限感慨,其实有些人真的很容易满足的,一块土地,安居乐业,便能在上面耕耘一辈子,享shòu

自己的日出日落。可是有些人即便是拥有了无限财富,仍旧不满足,总觉得天下都欠了他的。

小花也和这些人一同站在河堤上,不是说她要做作给这些庄户看,你看东家和大家一起的呢……不是,她现在心中想到的是阿六阿九他们有没有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

上次炸掉堤坝,两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次因为那堤坝修筑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而且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巡逻看守,想从中作梗已经不实jì

了,所以小花便将目光放在旁边的山尾上。她利用生命之玉感应到里面竟然有植物根须深入里面,便将其它植物生命元力注入那些根须里面,强迫它们疯狂生长,将周围的岩层弄松,甚至直接穿到堤坝的下方,破坏其根基。不过还有一层坚硬的花岗岩,必须要人工凿穿出行……

小花眼睛紧紧盯着奔涌的洪水咆哮而来,目光紧紧注视着那座宏伟的堤坝。有人已经开始跪在地上,乞求上苍保佑了,就连那些来看热闹的其他庄户也忍不住动容,那是数千亩良田呀……此时那三大家族的管家家丁也守在堤坝旁,就怕有人来捣乱,看见这些神情紧张而凄苦的庄户,得yì

地笑,得yì

地笑……

小花感觉这些嘴脸好刺眼,她微微闭上眼睛,精神力联系上生命之玉,而后通过植物感应找到堤坝周围有生命力的根须,疯狂地钻着土层,岩石。生命元力疯狂地消耗,当植物的生命元力消耗光时,便开始消耗小花的精神力。

小花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那周围的底层给我弄垮咯!

轰隆——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将所有人都震懵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阵轰天惊呼声将耳目震的一颤一颤的……

垮了,垮了,堤坝被洪水冲垮了……

就在所有人面前,那座铜墙铁壁的堤坝竟然被洪水直接冲垮掉了!如同一扇巨大的瓦片一样直接倒进洪水中……堤坝直到被冲倒,竟然都没有碎掉,可见筑的有多坚固了。若不是另辟蹊径即便是放上几十斤的炸药也不能将其炸掉呀。

小花看着洪水滚滚而下,呵,垮了,真的垮了,我赢了?!

两滴泪珠从两鬓滚滚落下……

精神力一松,整个人软软倒下去,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及时将她揽住。小花在合上眼睛那一刹那,十分安心地向阿六投去感激的一瞥。

对于滩地的庄户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更惊喜的事情了,自己的土地保住了,今年的粮食终于有保障了,站在河堤上欢呼雀跃。

终于有人发xiàn

自己的东家晕倒了,是累到的,他们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个坚强的女东家不停的忙进忙出着……一时间所有人都围拢过来,嘴里呼喊着“东家,东家……”

有人跪了下去,“东家,东家……你是我们的活菩萨呀……”

那场景太过煽情了,就连一直对小花抱有成见的瞿家生这才知dào

自己女儿原来是如此受人……尊敬和爱戴的。

ps:

辣椒不知dào

亲们怎么觉得,反正辣椒在码这一章时泪流满面……奋斗了那么久,那么艰难的走过来,她终于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尊重。

在辣椒心理,“女东家”大概就是对女主最高的褒奖了吧。

第二百〇五章 香饽饽地主婆

阿六看向怀中的人儿,眼里是满满的心疼,他发xiàn

跟着东家越久,不管是身还是心都越来越无法自拔了。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坚强,那么刚烈,可是内心却又那么的仁善,没有丝毫的做作,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纯粹的真诚,善良,美丽……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呼喊和祷告,打横抱起小花,身形一动便飞身而起,脚尖在那些枝叶上微微借力几个起落便飞掠向庄园。

他知dào

东家太累了,那些成天说自己累的人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刚摸着活计便开始嚷嚷,然后抱怨别人比自己富足?也不想想,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几个时辰是在干活的?有几个时辰是在为现在为将来更好的生活思考的?恐怕更多的时间是在攀比,是在和某个臭味相投的人在议论别人的是非吧?蜚短流长,便是这些人滋生出来的。

阿六身为保镖,以前也跟过很多人,也有像现在这样贴身去保护东家的,但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像现在这个东家那样奔波劳累,从庄园到滩地到店铺,然后还要亲自去山上采花制作胭脂,还要亲自到河堤上查看工程状况……为整个庄园打算,为所有依附在她旗下的人考lǜ

。可是呢,因为身份,因为那该死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不分忧解难也就罢了,还各种诋毁。一次次地伤害她。这些人凭什么就能这么对她?为什么?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将这所有一切抗下来……

是了,东家需yào

好好的休息……

铜墙铁壁一般的堤坝竟然被洪水一冲,就垮了!让整个相潭郡都震惊了。

而且还垮的那么彻底,几乎整个堤坝如同一个巨大的瓦片一样直接栽倒在洪流中,旁边的山崖也被冲塌一般,露出巨大的豁口,如此,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的山谷夹道。要想再修筑一座堤坝起来已经不可能了。最重yào

的是这堤坝倾倒的太突然,太出乎所有人预料,太诡异了,即便再耗费人力物力修筑起来。说不定也会这样…莫名其妙就倒了。

甑家赵家郑家彻底懵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他们运筹许久,这是他们的功绩,也是他们敛财的杀手锏,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多年的根基竟然就这样……说垮就垮了……

这次不是发生在晚上,而是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在他们自己人监管之下。眼睁睁地看着堤坝被洪水冲垮的。这次怨不得任何人……看来是老天都在帮那个贱坯子呢!

且不说他们三家人现在如何的郁闷,而汪正清这边也懵了,这堤坝也是他写进自己政绩一个项目呢……他知dào

甑家这次下了血本的,几百个工人,花费上万斤的铁水。几乎就是直接用贴水灌注出来的一座堤坝呀,怎么会…就…突然垮掉了呢?

不知dào

为什么,汪正清当听到堤坝垮塌的那一刻,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瞿小花。可是谁都知dào

甑家赵家和郑家对那座堤坝都重视,从当初重建施工到落成,一直到洪水到来,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着。就算是一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最重yào

的是堤坝垮塌是在白天。在无数人围观下垮掉的……

汪正清气的在堂屋里来回踱步,那报gào

已经呈上去了,所有该送礼该给好处的统统给出去了,倘若因为这份政绩报gào

功亏一篑的话,自己在这里所作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六年呀,还有自己的身家。全都压在这上面了,他为的就是搏一个好的名声。天知dào

这名声有多难得到。

汪正清立马前来找瞿小花,却被挡在门外,因为瞿小花累到了,正在休息。

阿六就像一尊门神一样挡在汪正清面前。心中愠怒,却发作不得。自己是谁,是堂堂相潭郡的太守,朝廷正五品官员,竟然,竟然被一个民妇的守门挡在门外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偏偏汪正清的怒火发作不得,一天没有得到升调的命令,他就一天是这里的地方父母官,他就必须做好自己的面子工程。

汪正清神情焦急不已,“小花怎么样了?小敏子,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银子我出!”这话够真情的了吧,只不过阿六不买账,道:“我家东家自己就是大夫,多谢汪大人关心,等东家醒来,一定转告,大人,请回吧。”

“你……”汪正清强压下自己的怒火,道:“那好,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告sù

我,不管小花愿不愿意,但我还是这里的父母官。”

汪正清悻悻离去,心中恨恨的道,哼,现在嚣张个什么劲,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不就是有块地么,自己会制些迎合贵族的药丸么,到最后还不是当成嫁妆给男人了。等自己升任朝廷三品大员,试想还有谁更有资格拥有这一切?不过到时候,就不是自己这样低声下气来求她了,而是她乖乖来求自己!

……

这次堤坝垮塌的太彻底了,两边山崖都全部滑坡,然后被滚滚洪水冲走。有人开始信天意了,瞿娘子就是上天派到这里来的活菩萨呀……当让,他们只是默默地朝着小花庄园跪下,虔诚膜拜,他们不敢大声喊出来。因为那三大家族的人正守在河岸,气势汹汹怒不可遏呢。

就在当天下午,便有人陆陆续续到小花这里来,要租田置地。现在他们终于放下心来了,因为小花给出的几乎不要任何本钱的优厚条件,有些人开口就五十亩一百亩地租。景婶小荷她们将这些人一律挡在门外,女东家累倒了,正在休息,一切等东家醒了再商议。

渐渐的,庄园外围了一大圈的人,都是来小花这里租地的。其实相潭郡若非那座堤坝,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盆地,依山傍水的,多好。人口比方山县密集多了。半天时间,小花的庄园外就聚集了几百号人,都是来租地的。

有些人已经在开始想着干脆在小花这里租个几百亩然后再佃给其他人,这样自己从中就能坐收其成;有人已经在想着在小花这里买地,然后也像小花这样建一个农庄什么的……

总之,没有那座堤坝,这上游的滩地就变成了宝地了。以前他们畏惧三大家族的势力,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面对小花,他们全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以前小花的滩地在最艰难的时候,没人愿意来分担哪怕是一丁点的责任和风险,现在看到好处了,都想来分一杯羹……

这世上的好事全让他们占完了,别人怎么活。

小花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的,听景婶她们汇报了庄园的情况。她一点也不意wài

,只不过这些人的热情还是超出她的想象了。小花没想摆架子或者给这些人下脸子什么的,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土地更重yào

的事情了,现在七月初,抓紧时间还能播种一季呢。她不求租户这季就开始上缴抽成,但是她不想让土地荒芜,让土地荒芜着,就像是心在荒芜一样。

小花梳洗拾掇好,草草吃了饭,便让人在庄园外的大门口摆上条案凳子,泡上香茗。为了防止意wài

,有保镖守护两侧,还有几个家丁主持现场秩序。

小花没有装模作样“发表讲话”,而是直接让小荷把那个信誉帐薄拿过来。

这些人已经等了一晚上了,幸好现在天气热,一张凉席一把蒲扇就行,饶是如此,众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大多一个囫囵觉的,但精神头却好的很。都知dào

这个女东家的规矩,所以让排好队便乖乖地排好咯。

小花叫道:“叫什么名字?”

“王大富……我我想租一百,哦不两百亩……”好难得才挣到第一个位置的,生怕说的少了,开口就几百亩。

小花眼也不抬,便开始翻阅帐薄。多亏了辛婶了,做的非常仔细。小花这两年又是挖沟渠又是修河堤,平时还收集各种野花野果之类的,她这里待遇好,工资高,而且每十天结一次工钱,只要认真干活,没人会随便呵斥你,所以不仅附近的人都来她这里帮工,甚至还有邻县的都到这里来,稍微勤奋一点的几个月下来就挣了十来两银子呢,比一家人在地里刨食一两年的总收入还多……这些揭过不一一细表,且说小花翻到王大富这一页,直接说道:“你在这里只有三十分的信用值,再则你是在我说的最后期限来租地的,所以在这个信用信用基础上再打折,你最多只能租两亩地。租还是不租?”

“啊?我……”王大富谄媚的神情陡地变得狰狞起来。

登时一股强烈的杀意将自己锁定,王大富忍不住打个寒噤,身体朝后瑟缩一下,面上肌肉抽搐着,小心翼翼的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女东家,我,我可都是规规矩矩做事的呀……”

第二百〇六章 人心向背

小花平静的声音响起:“以前你们卖给我鲜花擅自洒水,故yì

和上树枝草叶;你在河堤上作工,有几次都是上午来吃了早晌饭干两个时辰,吃了晌午饭就走;你多次不听工头安排,甚至带头和辛婶作对……”

听着小花一一细数,众人哗然……天呐,自己在东家面前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存zài

呀。有人感到心虚,有人却心中畅快。他们最讨厌就是那种滥竽充数的人,偷奸耍滑。小花的信誉帐薄却让这些人无所遁形。

于是众人心里也有谱了,细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开始反省自己平时的那些德行了。

王大富无言以对,两亩地,虽然有些少,总比没有的好,这跟纯捡的差不多。但是只要伺弄的好貌似也还可以呢。于是硬着头皮写了两亩地,然后旁边一个面容更加冷清的女管事办理协议。这女管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小花买下来的小蝶,经过大半年的休养,小花专门为她制作的去疤痕的胭脂,脸上疤痕已经没有先前的狰狞了,再用胭脂掩饰一下,再加上她刻板的近乎呆滞的脸,直接让人忽略了她的存zài

。众人只当是小花找的一个懂文墨的丫鬟而已。

有了王大富的例子,后面的人都有自知之明了,开始掂量起自己在对方那里的信用值了。他们现在无比后悔先前在小花那里租地的人,唉,早知dào

如此,当初就该租个几十亩地呀,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众人各种后悔的同时,也十分期待自己能租多少地了。因为有阿六以及几个威严的霸气侧漏的保镖压阵,没有人敢做无理要求。

当然,小花也有自己的原则,在土地和大庄园的建设上她从来不去搞特权,这是自己的根基。是基础,她要将这些人都绑到自己的商业巨轮上来!

呃,貌似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呢。

小花一丝不苟地翻阅这些人的信誉帐薄,人家女东家不计前嫌。还如此认真地核实信誉帐薄,既不会让心怀叵测的人占去利益,又不会让老实人吃亏。所以现在这些人不管自己能租到多少地,对她的分配都是心悦诚服的。后面排队等待的人也没有开始的焦躁了。

小花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让保镖家丁对这些人严厉呵斥,用实jì

行动,让所有人都放心地将未来的生计交到她手上。

于是,十亩地,五亩地便这样租出去了……

用了足足两天时间,小花才将一千多亩地全部租出去。并且办理好手续,做好登记。小花又足足熬了两夜,陪着小蝶一起将这些协议整理好,这些都必须在府衙留下存根的,才具有律法效力。

一件看似多么复杂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在小花有条不紊的安排下竟然就这么…轻松地解决了。整个庄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然这些人看似卑微而渺小的,但是人言可畏,那些关于小花身份和出身问题的流言蜚语自然不值得动摇所有人的意志,但是土地问题是所有人生存的根本,小花一旦处理不好,她在这里建立起来的根基将会全面颠覆!

将所有的协议整理好。再列好明细,已经是第三天凌晨了。小花实在是太疲惫,土地的事情不能马虎,而且这次一千多亩土地的协议,必须亲自到府衙才行。精神愈加疲惫反而不能入睡,索性在床上静坐一会。用植物精华慢慢温养。小花感应到一缕缕十分精纯的信仰之力围绕自己,以前自己也感受到过,但都没有现在的清晰和精纯。当自己一静下来的时候,信仰之力便与丹田内的植物精华相互作用,慢慢修复受损的精神力……

随着修liàn

加深。小花对精神力有了一定了解,精神力就是一种意识能力。可以表现为对某种事情的专注能力,甚至可以将这种虚无缥缈的专注能力华为实质的力量,作用于专注物品上。而小花现在的精神力虽然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但也仅仅能够作用于自己的植物精华运用,还远远达不到直接控zhì

物品的程度。平时不管是说话做事,都会不断消耗精神力。精神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唯一的恢复办法就是睡觉,就是让思绪完全放空,进入彻底的休息状态。

小花发xiàn

,这些信仰之力竟然可以自主的修复精神力,并且隐隐有强dà

的作用,心神一震。福至心灵,一个词语冒出来:破而后立。

小花静坐不到两个时辰,闻到一股雪米清香,立马清醒过来,那段温暖的记忆立马复苏,小花猛地睁开眼睛,可是印入眼帘的却是小荷一脸心疼的样子。

小花呵了一声,像是回应小荷的关切,表明自己很好。又好像是在笑自己这么忙碌的生活竟然也没有将心底的绮念给磨掉。这哪里是雪米呀。不过看来小荷是精心准bèi

的,普通的米粒,竟然能做出这么清香的味道,实在是难得。

小花捧着碗一阵狼吞虎咽,这边小荷便将衣裳什么的准bèi

好了。现在都巳时末刻了,小花必须在上午将这份协议名单送到府衙备案,迟则生变呀。虽说现在水路十分通常,但是到府衙也要两个时辰,时间紧迫的很。

小花带上小荷和阿六,赶到府衙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她让两人在门外等候,顺便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自己一个人进去。

汪正清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热情地亲自接待了她,小花表明自己的谢意和歉意,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将一叠租地协议和名单递给对方。

汪正清一边和蔼笑着,却没有立马将这交给小敏子去办理,而是自己拿着,状若无意地将小花引到府衙内院的亭子里。

有男仆立马送上茶水糕点,汪正清示意小花坐下说话。

小花心里惦记自己的土地协议,知dào

对方肯定又想从自己身上捞一把了,可是谁叫自己的协议就拽在人家手上呢。小花从善如流坐下,寒暄两句,步入正题,汪正清道:“我知dào

现在像你提这个要求有些难,希望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帮我这次。”

小花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这样随便打发掉汪正清的,堤坝的事情肯定危机到来他的仕途,可是小花却不能容忍大片的土地荒芜,这是原则问题。所以她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bèi

,状若关切地道:“汪大人有什么需yào

我帮zhù

的尽管直说。”

汪正清也不绕弯了,直接道:“因为堤坝突然垮塌,那是朝廷在这里的民生工程,所以责成我将事情查清楚。你知dào

,那堤坝一垮,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所以……”

小花坐直身体,很是意wài

的样子:“哈哈,汪大人,你不会以为那是我干的吧?你未免也把我看的太神奇了吧。”

汪正清嘎嘎干笑两声:“怎么会呢……只不过这人言可畏呀,那三大家族可是向朝廷举报了,说你私自囤积田地,毁坏堤坝……若不是我将这事情按下来,恐怕……”

小花很是配合地倒吸一口气,“嘶,这么严重?汪大人明鉴,请一定要为民做主呀。”

“这个自然。但是有些关节必须再疏通疏通……”

小花心道,“又是要钱么,先前便拿去了五千两来着。其实真zhèng

算起来,自己那片滩地,自己请人挖的沟渠,自己请人修的河堤,加起来用去数万两银子了……这些,应该都是被对方写进自己的政绩了吧。呵,汪正清看似“清正”,实jì

上那心胸跟青木有过而无不及呢……”

小花知dào

,民不与官斗,自己再逆天也只是一个小民,不管是税赋还是各种契约等等,都必须在府衙落下底案,都必须跟衙门打交道。对方若是在这方面略微做下手脚就够自己喝一壶了。所以小花表现的很识时务,样子十分的诚恳,道:“汪大人有什么需yào

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便是,我一定竭尽所能办到!”

汪正清很喜欢跟小花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作为红颜知己或者伙伴的话,这样很好,但这样的女人却不适合做自己妻子滴。倘若真的想收为自己内室,早在小花刚到相潭郡的时候就下手了。当时的确是一时情动,最主要的还是他发xiàn

了对方的巨大价值。

“你制作的养身丸在京都很是流行,你知dào

,有些内阁元老人老心不老,但是那种药丸在那里很是精贵,所以想请你……”

汪正清说的是“制作”而不是炼制,这两种制药方法是完全不一样了,制作就像是锄地一样简单,抡得起锄头就行。但是炼制的话就有很多工序很繁复至少是精心去制作的。小花想,恐怕先前制作养身丸的事情也传到汪正清耳朵里了吧。

小花道:“需yào

多少?”

汪正清沉吟了一下:“先给我五六匣,到时候不够再说……”

小花感觉喉咙上有东西,差点不小心喷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用喝茶将震惊和尴尬掩饰过去。

第二百〇七章 对弈,大事成

小花以前还觉得这个官真是清廉呢,汪太守这个人不错,那么平易近人,又没有官架子,还放下身段和乡民打成一片,所有事情都为了乡民着想……她深受百姓爱戴……

现在看来,只不过当是的自己还不够给对方揩油拿捏的资本,呃,貌似自己当是就被当成冤大头来着。只不过当时人家根本就没有把那几百两千两银子的方眼里呢,而且那些都是面子工程,用几百两银子就能买到所有人的爱戴和好名声,简直是赚翻了呀。

而现在,具备被对方敲诈的资本了,小花不知dào

该说是不是自己的幸运呢。

小花道:“这个……药材,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呀……”

话音未落,汪正清连忙接话:“药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已经给你准bèi

了足够的分量。”

小花终于啊地出声,汪正清哈哈大笑,一如既往的爽朗。

小花心中轰雷阵阵,天呐,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现在终于算是见识到了。现在才知dào



对方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原来已经暗中调查自己,甚至将当时购买的所有药材全部记录下来,并且自己已经留有备份。真真是好深沉的心思呀。也难怪,对方在那三大家族的联手打击下,还能在相潭郡屹立六年,虽说没有像其他官那样,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是他实jì

上赚的确比这多的多……一旦有了这好的名声,进入京都,进入朝堂,相信凭借他的心性和积累的人脉,很快就能独掌一面了……

小花面露难色,踌躇许久,欲言又止。

汪正清道:“莫非瞿娘子不想帮汪某炼制了?”

小花眉头微蹙,摆摆手,“汪大人此言差矣。你就是我瞿小花的恩人,能够在相潭郡落脚,全靠汪大人的鼎力支持,我怎么会忘了呢。”

“那你……”

小花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实不相瞒,这养身丸看起来只有那十几样辅药,想必汪大人也了解到,这十几样辅药根本就不能完全具备那样的药效,而是,而是有其它秘方的……”

汪正清眼里闪过一丝轻嗤,小样,无论如何都的给你拔一层皮下来。手指下意识在那摞协议上轻叩着,“哦?还有秘方?”

小花朝汪正清拱手,无比诚挚的道:“请恕民妇不能将秘方透露出来。这是我所有生计依仗。”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汪正清连忙打个哈哈,伸手欲将小花扶起:“小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怎么会要你的秘方呀,我以为那些药材就行了。就替你买好,既然不是这样,倒是我太过急躁了。你莫急莫急……”

小花在对方的手接触到自己前一刻自己起身,并且很是感伤的样子,低头转手,给对方留下一个孤独柔弱的背影。汪正清看着对方凭栏,微风轻拂。撩起袍角翩飞,鬓角发丝清扬,丝丝淡淡的清香之气潜移默化地弥漫整个凉亭。刹那间,汪正清真有一种不管不顾将这个女子拥进怀里的冲动。

小花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来:“除了那十几样作为普通原料的药材外,还有四十多种名贵药材,经过特殊方法炼制出精华。然后再融入其中,如此合在一起方成养生丸……”

“原来还需yào

这么多工序呀,你告sù

我,还需yào

什么原料,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凑齐。”汪正清神情真挚。

小花转过身。淡淡摇摇头,“上次无意间找到其中一味主药,便炼制许多,现在确是很难找了……”

“是什么主药,你告sù

我,我让整个相潭郡都给你找!”汪正清手一挥,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风,真有为你荡平天下的气势。

“上品地精。”

“地精?”

“嗯,是一种生活在地下,有独立生命的一种介于植物与动物之间的药材。”小花曾经在一本山野志异中看到这种神奇的药材,随便拿来一诹,貌似也煞有介事的。

汪正清了然地哦了一声,心道,难怪那么多高手,甚至连那些御医都无法参透其中玄奥来着,原来是这样呀。有那么神奇的药效,卖那么贵一切都说的通了。

小花心道既然对方如此苦苦相逼,自己正好借对方的口将那些一直孜孜研究养身丸的人心思绝了而已。当然不可能让汪正清狮子大开口很敲自己一笔,而且看他的口气,貌似那几匣子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同时也不能让对方完全绝望而去,便道:“我现在最多还能够炼制出一匣半,这之后恐怕我也要出去再次寻找那些主药了……”

汪正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匣半就一匣半,在京都,这养身丸简直就是千金难求呀……唔,貌似也有些夸张了。但是这是被那些高手试验过的,不仅能够从根本上增强体质,最重yào

的是一丁点的副作用都没有呀。所以好多有钱人家都是买来自己吃的,送人么……除非真的有需yào

,宁愿送几根千年老参也不愿送养身丸呀。

汪正清爽朗笑道:“好说好说,小花真是有心了。”说着,瞥眼看了一下这一摞纸张,拇指略微掀起一角哗啦浏览一遍,竟然都是地契,怕是有几百份吧。

汪正清眉梢微不可察一挑,不知dào

这瞿小花是真的那么聪明呢,还是踩了狗屎运。虽然说那片滩地是她买下的荒地改造的,而且所有建设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但是现在确确实实变成了良田,倘若她自己一个人独占的话……呵,这就像一颗致命毒疮一样……

小花抬眼看向协议,诚恳道:“那就有劳汪大人了,请汪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将药丸准bèi

妥当的。”

“好好,小敏子,将这些地契拿去备案存档。”汪正清好爽的喊道,小敏子立马狗腿地笑嘻嘻跑过来,将协议双手抱了过去。

小花连忙起身告辞,跟着离去。

汪正清道:“荏急的做什么?还怕小敏子做不好么?”

小花连忙道:“呵,哪里哪里,今天叨扰汪大人太久了,而且我也要快点回去准bèi

炼药的工作,免得耽误了大人大事呀。”

汪正清也不勉强,小花便一直跟着小敏子到前院内室,里面是办理各种文书的地方。

小敏子见小花没有陪着汪正清,而是跟着自己过来,打趣道:“呵,小娘子不放心小敏子的么?等会做好了给你送过来就是呀。”

小花恭敬道:“多谢敏管事费心了,这是一点点心意,请敏管事笑纳。”小花翻手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对方手里,同时暗地里将一个小盒子放在对方案几上,手一带,用一盒文书将其挡住了。

小敏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呵呵笑着将银子塞入袖中,不着痕迹将小盒子放到案几下面的柜子里。

有了银子就是好办事,尽管已经晌午了,小敏子硬是帮小花办理好了存档才去吃的饭。送走小花,汪正清过来关心道:“办完了?”

小敏子恭敬道:“办完了……”想了想,一脸嬉笑的样子从袖带里拿出那锭银子,作势递给汪正清,后者笑着道:“既然她那么有心,给你你就收着呀。”

小敏子从善如流,又将银子塞进袖带。汪正清嘱咐一通后离开。小敏子这才将小花额外送的那个小匣子取出,揭开一看,竟然是五颗药丸。和外面卖的养身丸有些不一样。心中有些纳闷,略微思索一下才收了起来。

……

小花出来府衙,小荷和阿六都等在外面,看样子肯定没有去吃东西的。小花有些心疼,对于对自己好的人她舍不得让他们受苦的。悬在她心头的大事终于办好了,浑身轻松,索性三人去下一次馆子。

说起来这还是小花第一次到相潭郡的饭馆里去呢,主要是因为这两年多来忙的像陀螺,要不是小荷紧着她身体,恐怕连吃饭都省了呢。要去自然就去最好的饭庄咯,悦来饭庄。

饭庄占了四个门面位置,上下三层,后面还有两进小院,在城内规模算大的了。

现在已经申时,过了晌午饭,晚晌饭又还早,所以三人进入店内的时候伙计们都聚在一起聊天打屁呢。见到三人,连忙起身招呼,抓起抹布状若忙碌地各自动作起来。

三人上到二楼靠窗位置,刚落座,伙计就端来茶水和一碟精致的米糕,说精致,不是说做的像花一样好kàn

,而是只有那么一小碟。不过这饭庄还真是善解人意呀,三人饿的慌了,灌了一通茶水,舒爽不已,然后吃一口熟软的米糕,十分受用。不过太少了,刚刚尝到味道就没了。小花立马就点了三份。

伙计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小花话音刚落,米糕就端上来了。

吃了两块米糕下肚,没有先前那么饿了,小花问道:“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好的酒呀?给我们来一壶最好的。”

伙计来了精神:“我们这里有女儿红,桂花酿,还有最好的雪雕,可是从京都运过来的,听说一年才出一百坛,我们东家分到一坛,几位要不要来一壶尝尝?”

小花来了精神,“好,就给我们来一壶雪雕。”

第二百〇八章 父女

酒香扑鼻,酒汁清冽,的确比一般的酒水好上许多。阿六当想抿了一口,咂咂嘴,朝小花点点头。

小花那个汗呀,她想让他先喝,是想让他尝尝看这酒水真的有伙计说的那么好么,没想到对方却理解成给自己试毒了。

小花现在即便是直接喝一碗毒汁下去都没事,因为有植物异能呀,那些植物精华淬炼出来的身体虽然不像那些有武功的人刀枪不入,但是对抗毒性那是一等一的,直接就将里面的药物成份给分解了。就像蚕茧一样,抽丝剥茧的,将里面的精华一丝丝的抽取出来,不仅对身体没有一点害处,反而还能为自己所用呢。

再说了,她从来没想过让别人给自己试毒呢……唔,老实说,小花还是为阿六的这种细心和护主精神感动了。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阿六和小荷说道:“以后但凡跟着我吃东西,在我没有吃之前,你们都不用动筷子。”

小荷很自然地嗯了一声,本来嘛,先服侍主子吃喝才轮到自己的。但是这话落在阿六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东家……”

小花举手止住对方的话:“我明白的。”

小荷有些意wài

地看着这两人在那里打哑谜,“小娘子,你们在那说什么呀?”

凉菜卤肉上桌,小花顺手夹了块卤猪蹄到小荷碗里,“赶快吃。”

喝酒吃肉,话说这酒真算不错的,但是小花觉得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跟自己的果酒是没办法相比的。心中对酿果酒更加迫切起来,只不过她一直愁原料的问题,一直没有开工。也正是因此依月阁才一直不咸不淡地托着,到现在,基本上入不敷出了。

也亏的甘娘子心性坚定,始终不改初衷。小花倒是小看这个女人了。如此,自己倒真不能眼睁睁看着依月阁倒下去。里面还有十几口人呢。

结帐,一顿饭钱吃掉二两多银子,小花有些惊愕。这这也太贵了吧,平时最多几钱银子的。她刻意留意了雪雕的价格,一小壶二两银子!也就是说其它卤肉什么的加起来才几钱银子,而这巴掌高的一小壶雪雕就值二两银子。

小花想到自己以前酿造的果酒,一盅才几十蚊钱,真真是亏大了。

……

回到庄园,小花便立马开始准bèi

出行的一应所需了。

景婶一听说小花又要远行,心中很是唏嘘,各种担忧。别人只看到小花表面上的风光,可是谁又知dào

她付出了多少呢?也只有她们跟着小花一起走过来的老人知dào

小花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景婶仍旧着手准bèi

路上一应所需了。从衣物到吃食,收拾了两大箱子。

虽然现在滩地的事情终于完全解决了,因为土地保住,很多人已经在开始将家搬到这里来,成批的人到衙门去批宅基地。因为这些土地都是小花的。他们是没资格建立房子的。但是小花再次给出了优惠条件,只要租自己的地的,都可以得到四分地到一亩地范围宅基地。但是有个条件,一旦他们不再租种土地,这宅基地是会被收回的。

小花给出的优厚条件,就是赶他们走也不会走的呀,所以都是铁了心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了。而且自己一旦在这里建房子。即便东家以后有个啥,也不会将他们赶走了呀。普通的农家小院四分地足够了,即便是三世同堂,一亩地足够修两进的小院。小花当然是不可能给他们像自己庄园这么宽阔的地方,那样的话自己不是善人,而是傻子了。

小花先将养身丸弄出来放在那里。并不准bèi

立马给汪正清拿去。而是让人直接从店里抽出来给送去,至于自己现在炼制的么就等一段时间在放进店里。虽然店里会有空档期,但总比被别人当成猪一样宰划算呀。

将所有事情准bèi

妥当,小花还需yào

将庄园里的事情交代一番的,便将景婶、魏婶、严大婶等几个管事交到自己小院。现在魏家严家已经完全依附小花庄园。不过不是以家奴或者卖身契什么的,而是以协议的方式,就像到店铺做工一样,他们是帮工,可以随时辞掉工作的那种。现在小花正值盛头,能成为庄园管事,都是香饽饽呀,谁家都想找管事给东家美言几句,让自己儿子或者女儿什么的送到东家店铺或者庄子里做工。

庄园内的事情就交给景婶搭理,外面的事情就由小蝶来管理。小花发xiàn

小蝶除了博学之外,还是做生意的高手。魏婶严大婶以及姜氏她们几个顺便照看一下田间地头的,比如施肥浇水以及给植株搭架子采摘等等……

其他也没啥特别要做的,小花只有一个要求,但凡跟三大家族和官府有关系的事情,一律等到自己回来再说。

小荷附身在小花旁边耳语几句,小花对几人再次说道:“还有,不管是庄子里的事,还是各种大的人事变动,协议什么的,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行。任何人说的都不算数。包括我父亲。”

众人应诺,她们已经习惯东家对自己父亲冷淡样子了。其实说是冷淡,也只是在言语上而已,实jì

上吃穿住行的都是庄子里最好的,几个丫头婆子小厮,事无巨细地照顾着。

安排完毕,众人告辞出了房间,小花终于静了下来,虽然不累,但总觉得有些…倦倦的,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脑袋假寐一会。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是瞿家生的,阿六不让他进来,便在院中嘲嚷起来:“我是她爹,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小花眉头皱起,站起身。旁边小荷心疼地看着小娘子,好难得静一下,偏偏……跺下脚跟在小花旁边。

小花走到门口,对瞿家生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能怎样呢,这几年小花也见识到比自己父母更极品的存zài

,那些儿女不照样要“首孝悌”么,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忙碌的生活已经将当初的恨淡化了不少。当然,无论如何的淡化,也不可能回复前世的懵懂和愚孝了。

瞿家生也没有刚来时的那么怨恨,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他看到自己女儿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不堪,也听林氏说了小花在田府在洛王府的事情,也是感慨不已。大概是因为灵儿不在,两个儿子也不在,突然间身边剩下的就只有小花,无意中将所有的情感都集中到小花身上了吧。所以瞿家生并没有多在意小花现在的态度,而是说道:“大丫,你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跟你说。”

小花朝阿六递个眼色,瞿家生紧步上前,径直走进房间,见小花进来,还主动将门关上。

小花没理会,坐在一边客位上,淡淡的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瞿家生讪笑一下,见对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假咳一声调整一下思路,“大丫,爹知dào

以前可能为了家庭为了前程对你和你娘关心不够,可是你知dào

的,爹必须将一个家撑起来……”

“说重点。”

“呃,那个……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我我也听你娘说了你在田府的事情……唉,我要是知dào

田府是那样的人家,我肯定会早先就让你出来的……”瞿家生一脸心痛,后悔不已的样子。

小花倏地起身欲走,瞿家生急了,一下子挡在小花面前,“大丫,你你别急呀,我这不是正在说嘛,你听爹把话说完呀。”

小花看了他一眼,快五十的人了,两鬓有些灰白,有些瘦削,在庄园将养了一阵子回复了一丝庸雅之气。眼睛已经有些混浊,大概是先前当县丞的时候把身体消耗过度,所以眼窝深陷发黑。这是伤到人的本源了,不是吃点好东西就能恢复的。养身丸可以慢慢从根本上恢复,不过小花觉得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沉静下来,给他养身丸只是更加滋长了他内心的*而已。

瞿家生接着道:“我我听你娘说有很多人家上门提亲,虽然说你现在大了,我我们做父母的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的见识毕竟有限,怕你识人不清,总不能看着自己女儿往火坑里跳吧。大丫,你要相信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始终是要娘家强dà

了自己才有靠山。你现在这么拼命,到时候一旦嫁人,那还不是别人的……”

小花叹口气,看着瞿家生,道:“我不嫁人,我不嫁人总行了吧。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凭什么都是别人的?啊?别人不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自己挣,这总行了吧。”

瞿家生想骂对方忤逆,转念一想,这招不奏效的,便苦口婆心的道:“大丫,你现在还年轻,不懂的……我我看那汪大人对你就很有诚意,而且我看他年轻有为,深受百姓爱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已经允诺今生只娶你为妻,我看这事能成。”

第二百〇九章 出行

小花终于听对方说出重点来了。果然是他。

先前汪正清找那傲娇渝媒婆来了一次,被自己打发走了,后来便没再让媒人上门说媒了,而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副若即若离的ai昧样子。既垂涎自己的财富和美色,又嫌弃自己的出身身份……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呢,敢情他在瞿家生这里下了一番功夫呀。

小花道:“让我想想,汪正清许了你什么好处……莫非是让你顶上这个太守之职?”

瞿家生语结。

小花裂嘴一笑:“呵,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作为一个其他县的县丞,没有任何功绩,被无故罢免,怎能一下子升为太守?即便是连升三级,这也不止三级了吧。还有,你以为凭他那么聪明的头脑会无缘无故娶我这样一个有“过去”的女人?如果不是预期的回报比投入更大,你以为在你们男人心中真有什么真挚的情谊比仕途比利益更重yào

了?”

瞿家生的心思被小花一层层的剥开,虽然有些尖利,但却是事实。

这些瞿家生从来都没想到过,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被女儿这样一说出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是什么呢?是纲常。是男权主义的根本思想。

如果是以前的话瞿家生是断然听不进这样的话的,甚至直接将小花打一顿,以忤逆斥责一通了事。而现在,小花有实力了,并且以实力赢得了除了出身和身份以外的尊重。所以小花说的话也变得“重yào

”起来。的确,对于男人来说,只要有钱有权有势便不愁女人,妻子也好小妾也罢,就好象她们天生就是给自己铺被暖床伺候自己的一样。所以自己的前程是第一的。

算起来这是他们父女第二次真zhèng

的谈话。第一次,小花已经对谈话内容模糊了,但是那并不是对等的谈话,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她。而现在,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资本让对方正视自己的存zài

了。小花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自己对这个庄园存zài

的意义说清楚,免得对方真的为了自己眼前的利益而把自己给卖了。虽说自己已经放出话去。婚姻大事必须由自己做主,但是瞿家生真是给自己应承下了,自己也赖不掉呀。

瞿家生沉默一会,“可是一个女人家总是要嫁人,要相夫教子的,你总不可能呆在这里一辈子。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再这样下去,那些人家不要你了怎么办……”

小花道:“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安稳的永远不会嫌弃我的家,我宁愿选择自己一个人。爹。看在一份血脉上,请你把眼前的形势认清楚,我的价值远不是给你换来一官半职那么廉价,看在亲情的份上,你们在这里好好安享晚年就是了。我会做到一个为人子女应尽义务。但是,请不要再逼迫我,将我的自由禁锢了。”

“大丫……”人心都是肉做的,小花一番话让瞿家生忍不住动容。到最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字——家。

被突然间被罢官,瞿家生不管是心境还是现实巨大落差让她终于认清了现实,或者说知dào

了生活是怎么一回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穷秀才了。他更加渴望一个安定而温暖的家,没有人可以随便将他赶走的地方,现在,在女儿的一番激烈言辞刺激下,他终于知dào

了家的意义。他想到了曾经对待林氏,不管自己还是母亲。只要不顺心,貌似都是以“我们瞿家”做话头的……不管是娘,还是自己心里,貌似从来就没把林氏纳入到他们生命当中,由此推及到其他人。瞿家生发xiàn

自己在这一刻竟然真的懂女儿了。

小花见瞿家生陷入沉思,叹口气,径直走了出去。如果可以,她还是觉得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更能体现一个家的温馨,可是现实告sù

她,奋斗,必须自强自立起来,否则,即便是今天这样开诚布公的谈话机会也没有的。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做呢,除了将庄园的事情安排妥当,还必须给自己行程制定一个计划。

小花打算这次出去带上小荷和水雀,身边已经习惯有小荷打理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而且小荷生性爽直忠诚,让小花觉得相处起来很安心。至于水雀,她的水性好,看似木讷,实jì

上心思缜密,有时候考lǜ

的比小荷还要周到。而且跟着小花这一年多也的确如开始一样,没有其他念头,这是让小花最放心的事情了。

打算先到方山县去看看。

且说上次小花遣辛婶和阿九他们随林秀云一起到方山县,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算起来也该回来了,却一点音信都没有。心中有些焦急,她怕前世的命运太过强dà

,要是林家二老现在就先去的话,到时候林宝怎么办……

阿六自然跟着小花一起去,于是一行四人上路了。洪爷和水娃两人亲自掌船。

现在洪爷和水生每天都在小花开凿的那片运河上来来回回,生意还算不错,最重yào

的是水面平稳,以他们的掌船技能和水性,非常的安全。

沿河而上,一路行来,两年过去了,两岸依旧的崇山峻岭,但是小花却感觉到水道愈加繁荣起来了。以前行半天也不见一艘小舟,现在却时常有小舟或者渡船从旁边经过。和以前一样很是健谈,而且也是因为小花的滩地建设让他找了个好营生,心中很是感激。一路上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这两年小花一心扑在自己的滩地上,将所有的收成都投入到滩地的建设上,虽然投入许多,到现在也没见一分银子的成效,但是无形中却带动了周边郡县,给周围乡民带来许多工作机会。许多人都因为到工地上作工,然后逐渐在相潭郡安家立业,让让相潭逐渐繁荣起来,也带动周边繁荣起来。

就像是一根根相连着的链条一样,牵动一根就带动其它营生也活跃起来。于是相潭郡有个一神仙般的女东家在这里传开了……

小花想着当初第一次来相潭郡的情形,真是感慨万千。其实她没有那么伟大,也从没有想过要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她只是想让自己有个落脚安家的地方,只是想把那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好好拾掇起来而已。没想到一旦投入进去便欲罢不能,最后……最后成了现在这样子。

小花心中是满满的幸福,那种信仰之力也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浓厚了,自己的异能每天都在潜移默化地修liàn

中。她知dào

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在从根本上改变。

与曾经所受的伤害,诋毁,还有各种暗算等等比起来,小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真可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小花问洪爷有没有兴趣当一个真zhèng

的舵手。

洪爷眼冒金光,拍着胸脯向小花保证,只要东家不嫌弃,他这把老骨头就丢船上啦……竟一点也没有怀疑小花说的话的真实性,可见,人与人的信任,并不是人云亦云并不是身份地位就能左右的,而是实jì

行动,真真切切给别人带来了利益,别人就会相信,就会真zhèng

的心悦诚服。

不知不觉中,小花又为今后的水运商路找到一个掌舵手。

水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沉默腼腆,大概是因为衣着比以前光鲜了些,看上去黝黑黝黑的,竟有几分刚毅的帅气。

闲谈中,小花听洪爷拉家常。道,现在生活变好了,来说媒的自然就多了,以前是因为没人瞧得上一穷二白又木讷的水生,而现在呢,反倒是水生不来气。把洪爷老两口气的不行。水生已经二十好几了,两老还等着抱孙子呢……“东家,你认识的人多,有哪家好姑娘帮我们水生介shào

一个吧,东家放心,只要是东家介shào

的,我们铁定要将媳妇儿当女儿一样养,绝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几人听的哈哈大笑,小花正要搭话,这红娘的事不好做的,她对洪爷和水生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生意上的接触,而真zhèng

的生活却比这个复杂多了。她自己是过来人,她不想害了女子,又让洪家父子为难,正要拒绝,水生却急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不,我不要……”

洪爷急了,其实他哪里不知dào

这小子的心事,知子莫若父。当初小花第一次坐他们船的时候他就看出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先前也觉得小花长得好kàn

是好kàn

,但她的身份不太“清白”了,可是随着小花在相潭郡越来越红,成了香饽饽,现在竟成了一方造福乡民的活菩萨般的存zài

,他才发xiàn

,原来自己儿子已经配不上人家了……

所以当着小花说这话也主要是想断绝水生的念头,另一方面真想让小花物色一个女子,这样,东家介shào

的姑娘,自家小子肯定会接受的。

没想到水生竟如此执拗,让洪爷气的不行,却没有办法。在小花面前直告饶,说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

第二百一十章 货源

小花讪笑,没有搭话。

小花一行人一路低调行事,加上有阿六守护,小荷和水雀也不是愣头青,不管是行舟还是住店都十分顺利。小花沿途还顺便打听了一下附近的民情和物价行情等等。

理县是糜县和方山县的交界位置,一条渭河的分支流经理县,将方山县和相潭郡连接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条河流给这个贫瘠的山区带来一丝新的活力。也正是因为这条河流,沿途沉寂了许多的淤泥滩地,养育了不少人,但同时每年折损在这上面的人也不少。

渡船比以前的好,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理县。告别洪爷父子,小花四人上了理县渡口。从理县可以直接坐船到方山县,然后回到巨石村码头……

这里已经是理县县城了,却看起来十分萧瑟的样子。两年多过去了,竟没什么变化,就好象那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还在进行一样。小花知dào

,这都是河道没有清淤造成的。可是要想清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便是银子问题,没有银子,谁那么高的觉悟自发扛着铁锹锄头来挖河道?

可是这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哪里来的银子?

抬头四下看去,四处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峦,附近的人大多以打猎为生,耕地很少。

小花想,自己的那些胭脂养身丸什么的肯定无法销售进这里……旋即,脑海中灵光一闪,山林?小花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为什么不从这些地方收购野果呢?

自己不是要开发河运吗,可以一年四季都开放收购野果,当然也鼓励这些人自己栽种果树。这么广阔的地方,肯定能满足自己开一个酒庄的。

小花越想越兴奋,自己只要先将这个码头建好,再逐渐一直船队。定期,每隔三五天收购一次就行了……

想到就做,小花让小荷和阿六去找好食宿的地方,自己则带上水雀。从随身行李中选出一些卖相比较好的食物做成一份礼品,打算去见见这里的县令大人。

县城比方山县小多了,也破败多了,依山而建,面前那条渭河支流直接当护城河了。城内百业萧条,一条泥巴路的主道直通向县衙。

在这里当县令的也都是来熬资历,或者不得志被排挤到这里来的,这里肯定捞不到什么油水啦,所以县衙看起来比方山县的还要破旧一些。

县衙门前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水雀上前拍门。过了好一会,已经褪色斑驳的朱漆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一个佝偻老头探过头,虚着眼睛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啊?”

小花立马上前,摸出两个碎银子塞到门房手里。道:“我们是从相潭郡而来,途经贵地,特来拜访县令大人的,望老伯通融通融。”

老伯有些老眼昏花,不过那银子却看的真切,摸的踏实,哦了一声。将门打开,“哦,你们是从相潭郡来的呀,听说那里来了一个女菩萨,将那里变的跟仙境似的……”老伯说着,看向小花。“莫非这位小娘子便是那位女菩萨?”

小花愣了一下,道:“呵,老伯谬赞了,我哪里是什么女菩萨呀……”

正说着话,一个苍老但爽朗的声音从正堂方向传来。“哈哈,我就是今天喜鹊叫,肯定有贵人来,果真呀。让本县猜猜,这位小娘子就是名震相潭的女东家吧。”

小花连忙恭敬作了一揖,“林大人谬赞了,今天冒昧叨扰,请大人见谅。”一边说着,水雀将两个包裹递上去,旁边老伯笑眯眯将包裹接过去。

小花虽然来的匆忙,但是必要的功课还是做了的,至少知dào

自己要见的人是谁,平素在百姓间的声望等等。县令姓林,名浩生子洪瑞,人称瑞大人,看来其实他在理县的口碑还算不错的。

小花现在亲眼看见这位县令大人,心中还是微微惊异了一下。约莫有五十来岁了,整个人干瘦干瘦的,穿着青灰色的县令官袍,不过已经洗的十分陈旧了,袖口地方已经缝补过。

林县令直接将小花两人让进主堂屋内,分主次落座。水雀一直默默跟在小花身后,很自然站在小花身侧了。

刚寒暄两句,先前开门的老伯端上来两杯茶水。林县令道:“这是附近山上的苦茶树采的茶叶,女东家可喝的习惯?”

小花拱手道:“大人客气了,其实我也是贫苦出身,而现在也只是大家扶持,刚刚起步而已。这茶叶虽然不名贵,但却比那些炒制的茶叶更加清新,入口微苦,回味却甘醇,最适合夏天解暑了。”

林县令对小花的说法很满yì

,神态也变得自然起来,对小花和颜悦色的道:“听说你就是相潭郡,挖沟渠,筑河堤,将几千亩滩地变成良田,然后又将田地免费分给数百户庄户人家的奇女子?”

小花惶恐,连忙起身拱手行礼,“林大人过誉了,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也是有偿将田地租给他们而已……”

瑞大人摆手,小花识趣住口。

“小娘子过谦了,乡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其他我不知dào

,听说那里的水利工程便是女东家一力承担的,光是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哈哈……我一听说小娘子来县衙了,莫非是有什么好消息告sù

本县不成?”

小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还想了许多措辞来着,没想到这林县令竟然如此……豁达。小花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真zhèng

的浩然之气,比汪正清做作起来的气息更加纯正,这让小花感觉很舒服。

小花发xiàn

,随着自己植物异能的提升,自己对气息的感应也更加敏锐,植物的动物的人的,都有不同的气息。一个人可能伪装可能说谎,但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的气息却不能作伪……小花至今也无法忘记自己遇到的最最纯净的气息,是公子靖的,她不知dào

为什么外界将他传的那么邪恶与血腥,但是在她心里,他是这世上让她感觉最最安心和踏实的人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小花郑重道:“的确是有一事想和大人商量。我正准bèi

办一个酒庄,实不相瞒,我先前师承贺大夫学医术,后来经过摸索找到一种果酒酿制方法,会酿制果酒。贵县地处丘林,到处都是是山林,长满各种树木,其中不乏果树,倘若可以的话可以将这些野果摘来卖给我,我会以每斤十文全年收购。”

“野果?每斤十文,还全年无休?”林县令有些动容了,捋了捋下巴上有些灰白的胡须,道:“莫非三年前就是你创新的田府果酒,远销京城大户的?”

小花淡笑一下,不置可否。她现在不想和田家扯上任何关系。

林县令很是感慨,“当年我有幸尝了一口果酒,果真清冽醇厚,让人身体由内而外都温暖,真真是绝世佳酿呀……只可惜听说现在田府酒庄越来越不如前了……唉……”

小花承诺,自己会出资将理县的码头重建,但是必须由她的船和物资的储存运输为首要。而其他过往船只则必须收取一定费用,这费用和县衙三七分成,自己分三成,县衙七成。要求便是,由县衙管理这座码头和码头仓储。

林县令听到小花立马就将所有事情调理清晰地列了出来,也就是说,对于县衙来说,他们一分银子不出,就能坐收码头和码头仓储带来的盈利。还有野果的生意……虽然看似空中楼阁,但是对理县却一点损失都没有。

林县令也是一个爽朗的人,略作思考便拍板下来。让人取来文房四宝,当下签订协议。

协议要求:瞿小花负责理县码头和码头仓储的建设,建成后,县衙派人管理,瞿小花可免费使用。其它盈利和县衙三七分成;瞿小花全年无休没有任何条件地以十文一斤收购野果……

协议一式两份,林县令当下便盖上官印。看着小花哈哈大笑,“这下你想跑也跑不掉啦……”

小花看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奸计得逞”的样子,忍俊不禁,不过她喜欢跟这种真小人打交道。她可以理解林县令现在的难处,毕竟要发动全县的人去采野果,虽说不要本钱,但也要花不少人力物力和时间,要是自己只是说说,这些人把野果运到相潭郡对方不接手的话,他怎么跟乡民交代呢?

小花现在心情大好,顺便解决了自己一直发愁的事情,她知dào

酿酒中的暴力,甚至比养身丸更加有市场,但是又不能用粮食酿酒,所以野果的货源成了最大的问题。现在拦在自己面前的大事解决了,便全心赶路,从理县到方山县不到一天就到了,而后直接赶往老槐村。

至于码头的建设么,小花现在总结出来了,只要有银子,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里那么多剩余劳力,直接将银子拿来,让林县令差人管理就行了……用人之道便是,明知dào

其中肯定有甜头,就是要给对方占点甜头才是。

小花请林县令代为找人运算一下修建一个码头需yào

多少银子,等下次自己打这里经过的时候就将银子带来。林县令满口答yīng

,自己有文书,这么大个县城,总有这方面的人才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乡土

第四天下半晌,小花一行就到了未阳镇的,想到辛婶几人去林家那么久都没能解决,恐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小花决定在镇上唯一一间客栈住下。

未阳镇比两年前又繁荣许多了,大有成为一个真zhèng

城镇的势头。不过这里大多是本乡本地的人,歇店的人很少,大多将客栈当成饭馆,生意还可以。如此也好,免得店家生意冷清。

小花一行人的到来顿时让整个未阳镇都沸腾了起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主要是小花长得太貌美,如同天仙一样的小娘子,身边跟着丫鬟和家丁,那气势那做派,铁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真想将这样有身家又漂亮的女子娶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呀,那自己这个做公婆的也倍有面子,说不定还一朝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呢……

而且身边跟着两个不赖的丫鬟,还有一个威武而霸气侧漏的家丁,那气派想不惹眼都难。小花引起整个未阳镇的轰动,

“那不是瞿家二小姐吗?咦,不是去给她家婆寻访名医去了吗?”

“可不是么,已经走了几年了。亏的一片孝心呢。”

“唉,那魏老太太也是没这福气呀,孙女回来了,她自己却走了……”

小花愕然,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瞿灵儿?旋即释然,是姐妹,总有些相似的地方也不为怪。只不过瞿灵儿在这里的口碑好的超出她的想象。小花不想分辨也不想争论什么,总有一天流言蜚语会全部都澄清的。

只不过她太小看这些人对瞿灵儿的崇敬了,竟然十分热心地上来询问,“你找到名医没有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爹娘都去找你姐姐去了……”小花不知dào

如何作答,她的平淡让这些人的热情逐渐冷却下来,开始怀疑了。以前那个瞿灵儿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哪里这么冷漠的?

很快,她们各种迤逦的想法便对人群中有人爆fā

出的一声惊呼给打破了,“天呐。那不是瞿家小娘子么?”

“你怎么认识的?”

“我,我当然在田府看见过呀,那天晚上我给他们送最最新鲜的豆腐过去,那里正闹的不可开交。于是我便多看了一下……”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八卦的力量是巨大滴,那人绘声绘色地将那晚的情景说了一遍,众人嗡地炸开了……“这么说真是这个小娘子自卖自身给人家做奴仆的?”

“唉,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呀……”

“其实我看未必,你想呀,任谁想,那做妾也比做奴婢的强呀……”

“谁说的清楚呢…不过要说这瞿家小娘子,以前小时候我还见过一次,呆愣呆愣的。又黑又瘦,没想到现在出落的这么水灵……啊,呸呸,真是一个贱蹄子,不说了。要是我女儿敢做那种事。我直接掐死她算了……”

这些人虽然都是在背后议论小花,但是小花郁闷呀,因为她现在的感知力实在是太好了,这些闲言一字不漏地钻进耳朵。幸好自己在相潭郡那两年练就了强dà

的心,我自岿然不动,任由她们说去。

小荷心中气愤不已,回过头去瞪那些人一眼。人家还理直气壮地回瞪过来,干脆故yì

把声音放大,指桑骂槐起来。

倒是水雀,一直低头跟在小花身旁,不为周围事情所动。而阿六么,就是来释fàng

气场的。因为他那种冷峻的杀气,让众人只敢远远地围观,不敢靠近。

直到几人到了客栈,定了房间,交了房钱。那些人才渐渐的散去。毕竟人家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自己又没吃多撑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干什么?

不过事情远比小花想象的难缠,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吆喝声:“那个贱人进客栈了,快来看呀,那就是丢尽我们未阳镇的脸的女人……”

事实再一次证明,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人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议论纷纷,很快便热闹了起来,那人趁势煽风点火:“就是那个贱人将我们的风水运势给带走的,不然我们未阳镇更加富裕呢……”

“嗡——”触及到自己根本利益了,原来自己这几年没赚到钱,都是这个贱人坏了风水呀。

人群顿时炸开,纷纷显出鄙夷之色。不知是谁挑头,拿起一颗烂白菜就朝小花砸来,“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出我们未阳镇……”

现场陡转的形势让人始料不及,阿六身手敏捷,身形一动,伸手擎起剑身轻松将白菜挡了下来。阿六转身,浑身散发出熊熊煞气,怒目而视。

众人被阿六气势震慑住,下意识退后一步。小花双手紧握,以她的性格,真想让他们吃点苦头的,不过想到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乡,而且她记忆中的未阳镇人都是很淳朴的。紧握的双手又下意识松开,转身上到客栈二楼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有人挑起事端,“快,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将我们未阳镇的脸都丢光了,打死她,把她赶出我们未阳镇……”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人一句话再次挑起人们潜藏内心深处的暴戾因子,于是各种东西朝小花丢去。当然有阿六在,小花不用担心这些东西落到自己身上。

阿六顾及到这些是普通人,而且小花没有下命令,他不敢擅自将这些人打伤。所以那些腌臜物全都落到阿六身上,狼狈不已。

小荷气不过,转身就要去找这些人评理,一向静默的水雀一把拉住她,淡淡摇了摇头。小荷又看看小花,小花道:“我们还有先休息一晚,明早将林家二老接了就走。让阿六进来吧,若是有人敢闯入客栈闹事,就不用客气了。”声音平淡。

小荷唉了一声,连忙转身去叫阿六,将小花的意思转达,刻意将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

小花的不作为被这些人当成了软柿子,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本来已经定了客房,交了房钱,小花刚走到房门口,那店家便冲过来,傲然道:“喂,我不租给你住了,你走吧。”

小荷呵斥道:“凭什么不给我们住,我们已经交了房钱了,你这是怎么做生意的啊……”

小花扶额,这不是将话头递到对方嘴边的么,果真,那店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哼,我怕你们把我客栈弄脏了……

小荷还想理论,小花拉住她,道:“我们走吧。”

本来事情就这么了了,但是总有人觉得要多说一句心中才痛快,总觉得将别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才舒服。小花真的不想惹事,而且她的心中始终是有个乡土情结的,自己在这里长大,她知dào

他们本性不是这样的……所以她从一开始这些人对她各种辱骂误解,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们。

可是,人都是有底线有血性的,就在那店家在几人身后还不放过地呵斥,“对呀,就是这样,一个贱坯子,给我滚出我的客栈……”

小花轻呼出一口气,一缕植物精华融入空气中,进入店家的鼻孔……

那人突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刚想继xù

骂人的,竟觉得气息不够用,于是只得收声,扶住旁边栏杆喘息起来。

外面的人见小花几人被赶了出来,变得更加群情激愤起来,就像小花将他们祖宗八代的脸也丢了一样……小花顿觉恬噪不已,本想平平淡淡就算了,没成想竟是这幅模样,她渐渐有些理解林氏说的那些话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男人自然看不得自己的至高无上的男权受到威胁和挑zhàn

,所以他们无法容忍这种自作主张的女人;而女人呢,自己都是在那种条框中生存的,如果有个女人跳出了那条框,就像是一兜螃蟹,若是其中一只螃蟹要爬出筐子,里面的螃蟹势必要将它给拖住……所以,当这个男权的秩序一旦建立后,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架。女人之间的斗争就足可以将她们自己束缚住。

而小花是个异类,她竟然跳出这个框架,这怎么行呢。

小花看着这些人,说道:“都给我让开,你们以为自己什么都知dào

,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以为自己就很正派很冰清玉洁了么?看看自己的内心吧,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功过?有什么资本左右别人的人生?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真是正义且仁善的么?我招惹了你们么?我又怎么把你们的脸也丢了?……”

人群渐渐静了下来,不是说他们幡然悔悟,而是小花的气质,无形中就产生一种奇异的能量场,他们觉得,貌似自己这样对待一个刚刚到镇上的人的确有些过份了……

就在这时,还有人不服气,冒出杂音……

小花眼睛倏地看向那人,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中年,穿着一袭长衫,面容清癯,很有几分书生的样子。那人面色阴郁,对小花充满怨毒之色,又要开始叫嚷挑拨。

小花眼睛微眯,如果她感应不错的话,先前貌似就是这人在人群中挑拨来着,呵,真是犯贱的可以呀。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名

(谢谢金华我爱看的粉红票票鼓励,谢谢亲一如既往的支持辣椒,辣椒会继xù

努力的!!!)

那人正要再次扇动群众,猛地觉得气息不足,结果一句话都没喊出来便开始喘息不已。

小花只是略施手段而已,这些人太恬噪,太不知进退了。和那个店家一样,她只是用了一丝抑制呼吸的植物精华而已,这本来是可以直接致命的,不过小花掌握好计量,只是给他们一个教xùn

而已,乱说话是要不得滴。

不过因为是植物精华直接作用在控zhì

呼吸的神经上,恐怕以后都会这样气息弱弱地活下去了,唔,只要不要太过恬噪,心平气和,心存一丝善意,这样的话症状自然就会减轻,想活个几十年也是没问题滴。

没了人挑唆,加上阿六那一身凌然杀气,人群碎碎念着悻悻散去。

有两个中年妇人悄悄落在人群后面,见没人注意到她们,便迅速溜回小花身旁,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哎呀,丫头呀,不是大婶我说你,你你真是糊涂呀。唉,你还是快快离开镇上吧……”

小花将那两妇人拉住,她知dào

她们是心怀一丝对自己的怜悯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的,问道:“大婶,此话怎讲?”

妇人叹了口气,道:“唉,自从三年前,他们说你,你……”她看了看小花,对方神情如常,便继xù

说道:“后来田府酒庄也就办不下去了,于是那些野果也卖不出去,在田府做工的也被遣退回来……”

小花了然,原来这些人把这笔帐都算在自己头上了啊,呵,所谓愚民也不过如此嘛。不过她听到不仅仅是因为瞿灵儿的事才这样对自己的,心中竟还有些宽慰。

两妇人就是想跟她说清这些话的,而后便遮遮掩掩地离开,貌似被看到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四人走在街道上。尽管周围人也指指点点,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群情激愤了。

小花在想,现在到哪里去过夜呢,光是集镇上。这些人对自己就有那么大的反应,恐怕山野间那些人看见自己会更“激动”的吧。想了想,还是到山上树林中,幕天席地,随便将就一晚上算了。阿六,小荷水雀自然以小花为中心,阿六和水雀都不是这里人,即便是

小荷,以前也一直在田府内院当下等奴仆的,比小花还不如。

所以也不知dào

除了客栈。还有哪里可以栖身,只能随着小花慢悠悠地走着。幸好他们带了足够多的食物,不愁吃喝问题。

刚走到隘口旁边,打算从旁边小路上山,突然另一边的山道上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妇人。逢人便问“你们看到瞿家娘子没有?”

有人鄙夷有人摇头:“咦,刚才还看见在这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我说禹娘子,你荏急的干什么?你找她们作甚?”

禹娘子没理会,径直四下里寻找起来,现在天色渐晚,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小花眉头微皱。禹娘子找自己做什么呢?几年不见,看起来貌似又老了不少。两鬓花白,身体也佝偻起来……心道,莫非那青木还没有回来?也是,青木胸怀天下的人,对于他来说禹娘子恐怕就像一个乳娘一样。没几分真情的。

小花有些唏嘘,想着曾经那一双布鞋的温暖呵……她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禹娘子终于注意到街道对面的小花,愣了一下才急急地走过来,将小花上下打量一通。惊讶,不可置信,“你你就是瞿娘子?你就是小花?”

小花点点头,“禹娘子,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吗?”

禹娘子支吾了一下,道:“是,是有一些事的,现在天色晚了,若是不嫌弃,可否到我家一叙?”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心中叹息,禹娘子还是和以前那样的质朴仁善呢,连帮对方也说的如此委婉,不让对方感觉到难堪。小花从善如流,跟着禹娘子到她的院子。

以前小花来过许多次,熟悉的地方,却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和冷清。

乌漆麻黑一片,禹娘子摸索着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还没将整个房间填满。

小花让小荷将随身带的肉干,油米饭团等等拿出来,几人一起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晌饭。

禹娘子很是唏嘘,她大概晚上是没有吃晚晌饭的,被小花劝着开始慢慢吃起来。

小花不兴主仆那一套,既然被她认可的人,那就是朋友是家人,所有大家都围一桌子,一边吃一边聊。

禹娘子看见小花,真是唏嘘不已。

小花道:“禹娘子,你让我们在这里留宿,就不怕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么?”

禹娘子道:“其他人怎么说我不管,我信你的,我信你。”

小花眼睛有些湿润,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小花说道:“你,现在还好吗?青木有没有回来?”

禹娘子顿了一下,却说道:“以前承蒙你的照顾,不然的话……青木那孩子,有些任性,你不要跟他计较哈……”

小花心中感慨,自己都已经放下了,对方竟然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呢,“禹娘子,你不要挂怀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两人感慨一番,都有不愿让人触及的地方,谈话一时冷清了下来。

小花道:“我在相潭郡建了一个庄园,急需人手,如果禹娘子可以帮我的话就太好了。”

禹娘子愣了一下,“我,我考lǜ

一下吧。”

房间本就不宽敞,小花和小蝶水雀三人打地铺,阿六则在门口放哨。一夜无话。

这一次重回故里,小花感慨万千,物是人非,不过有些东西始终不会变的,比如,友谊。

……

小花的到来不仅在集镇上引起轰动,就连田府里面也沸腾了起来。

田夫人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自然已经从田云山那里知dào

了真相,现在对小花不仅没有一点恨意,还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试问,若是自己,是断然不敢去直面挑zhàn

世俗的。

这两三年来,田夫人感觉到田云山变了,变得嗜酒,不管哪里出了好酒,不管多贵,定要买来尝一尝……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酒都无法让他感觉满yì



以前为了仕途,田云山经常出远门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功成名就了,田云山一出去便是大半年,回来便不停地捣鼓野果……

夫妻之间是有灵犀的,田夫人知dào

田云山这是入了酒的魔障了。只是可惜,用小花给的那个果酒方子,无论怎样试验,虽然比普通的果酒好的多,但都无法达到小花在的时候酿造的你们醇美。

所以现在小花一回来,田夫人一下子就想到小花,让她将真zhèng

的果酒方子交出来,如此,只要有那种醇美的果酒,定能将田云山留在田府……

田夫人知dào

小花现在在外面的声名,当然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前去,而是在天色未明,找到禹娘子家。

小花一夜都在异能修liàn

中,并未沉睡,所以警觉的很,老远就感应到风中的植物气息里有生人气息。过了一会,阿六警醒,呵斥道:“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我找瞿小花的,我们是旧识。”

阿六正要拒绝,小花已经悄声来到身后,道:“既然怕我给你带来麻烦,又何必前来呢?”

田夫人有些汗颜,道:“只要瞿娘子一句话,我可以做主为你正名!”

小花淡淡的道:“好呀,那你明天来吧。”

田夫人愣了一下,旁边的春香愤愤然,自家夫人茔夜前来,一个比奴仆还不如的贱人竟还如此嚣张,正要上前教xùn

,被田夫人拉住,转身离去。

小花见田夫人的做派,眉梢一挑,转身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小花被外面的嘲嚷声惊醒的。

田府竟然派人敲锣打鼓,将所有人召集到集镇上,然后当众宣bù

了一件惊天大事。

当年只是一场误会……

众人哗然。

如果说只是田府的家丁管家什么的来澄清,多数以为是瞿小花又在搞什么鬼,但是是田夫人亲自澄清这件事的,这意义就不一样了。田府在这里有绝对的威信,所以田夫人一句话,让众人对小花议论的风向直转,从昨天的嫌弃鄙夷到现在的唏嘘感叹,还有…同情。

外面的嘲嚷便是在田夫人的带领下,一众人朝禹娘子家来,声势浩荡。

小花愕然,虽然以前就知dào

田夫人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但是,竟然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曾经跟她共事一个男人的小妾如此,着实让她很意wài

。好吧,她没事过任何一个男人,也从没想过跟对方争宠。

小花略微思讨一番,心中有了计较,如果说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是对方觊觎的,只有果酒酿制技术类。

小花看着一众人走近,走上前,“田夫人一向安好?”

其余的人也就是在旁边造势的,其中还有很多田府家丁小厮丫鬟什么的充数,现在为小花正名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而且看到小花也从善如流的样子,便就渐渐散去。毕竟自家主子还有要事呢,可不能坏了主子大事呀。

ps:

唔,这一章算给小花的锦上添花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合作

虽然说这对于别人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小花却不能不感动。曾经,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前程和优渥生活都不肯给她一个自由身的,所以,一个外人能做到这一步,小花的确很感动。

小花走上前,朝田夫人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她现在不是小妾,而是堂堂女东家,行拱手礼更加合适。

田夫人上前虚扶一把,“妹妹莫要多礼,这是我们田家欠你的。”

小花嘴角弯弯,身体退到一侧,将田夫人让进堂屋里。

小荷和水雀已经准bèi

好桌凳,禹娘子家虽然简陋,但收拾的还整洁。

两人不是主仆,而且这次的确是田夫人有求而来,分左右落座。

田夫人道:“呵,算算近三年过去了,这岁月像是特别垂爱妹妹你一样,看起来竟是比以前更加水灵了呢。”

小花淡笑,田夫人看起来依旧的雍容华贵,不过神色间藏有深深的忧虑,还有脸上皱纹和黄褐斑就连脂粉也遮盖不住了。

小花伸手接过水雀递过来的一个胭脂盒,放到桌上,推到田夫人面前,道:“来之前,我特意做了几盒美人膏,多些夫人成全小花清白之身,再次谢过。”

田夫人愣了一下,天知dào

她是多么希望这么一盒美人膏的,上次用了这美人膏以后,果真身体由内而外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而且皮肤是真真切切变得水嫩光滑了,即便是不施粉黛,也是粉粉嫩嫩的,简直可以跟十七八岁那些小姑娘相比了。而且整个人也散发着清灵脱俗的味道,就连田云山也很爱和自己一起吃饭,甚至不知不觉中两人走近了些……只是可惜,那段时间也是瞿灵儿来折腾的时候,否则……

田夫人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她现在非常想要果酒配方,只有果酒才能将心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在青春美貌和男人之间选择,还真是难呀。

小花伸手,水雀又将一盒美人膏轻轻放在桌上。推到田夫人面前……

一盒,两盒,三盒……

这几年田夫人为了买这种美人膏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甚至连京都每个脂粉店也寻遍了,都没有这种美人膏卖……她自然知dào

这美人膏的价值,可是,可是……

田夫人猛地站起来,走到旁边,朝小花福身下去,“瞿娘子。妾身有一事相求,万望成全!”

呼,如果说以前的话,这个礼数可大了,不过现在嘛。她们之间木有主仆,只是两个女人而已。所以田夫人行礼只是“略微”有些“郑重”而已,小花还是受得起的。

小花说道:“田夫人,你先将美人膏收起来吧。让我想想,你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找我的……果酒酿制对不对?”

田夫人惊讶抬头看向小花,对方正一脸柔和的笑,在旁边春兰的搀扶下起身。坐回凳子上。既然人家已经把话都挑明了,索性直接说道:“是的,我我知dào

这对你很难,我只希望能在田府酿造,其他所有一切条件由你开。”

小花眉梢一挑,还以为田夫人会直接将秘方夺去呢。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明智。明知dào

不行,便退而求其次,以退为进,只要在田府酿造的话,自然就要她的人来管理……

小花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为什么?”

田夫人顿了一下,抛开身份,她发xiàn

自己和面前这个女子相比,自己简直是弱爆了。论魄力,论气场,论心性,自己竟然一样都不如对方。田夫人轻咳了一声,偏头对春兰道:“你去外面守着吧,我还有些事情跟瞿娘子谈。”

春兰很显然没有水雀那么有眼界的,眼睛狠狠挖了小花一眼,忸怩地跺下脚:“夫人,我就在这里陪你。”

水雀则已经默默走出门外了,田夫人面色一沉,语气冷淡了下来,“出去。”

春兰这才不甘不愿地福身应诺离开……有些人就是这样,自犯贱,定要别人呵斥才会识趣的,没办法。

堂屋里只剩下小花和田夫人。

田夫人站起身,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看向前方,很是感慨:“我不知dào

什么样的男子能有幸得你倾心,不过我要告sù

你,莫要轻易动心,谁动心了,便是一生的枷锁。”

呃,这话好深奥呀。小花淡笑不语,她从来就知dào

田夫人对田云山的情谊,只不过以对方的聪明,不可能不知dào

自己未来的路,所以根本用不着自己去帮着她感怀什么的。

田夫人继xù

说道:“实不相瞒,自从小娘子走后,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以前还有雄心壮志,还有前程事业,可是从那以后,他变得嗜酒如命,可惜没一样酒都无法满足他的心意,想醉而不得……”

小花静静听着,她发xiàn

自己有个很好的品德就是静,能静静听别人的诉说。很显然现在田夫人也需yào

一个倾诉的对象,试问,诺大的田府,她是高高在上要主持所有田府运转的当家主母,这样私密的酸楚又能跟谁诉说呢?

“我想,他一定是在找一种酒,一种能让他醉的酒。所有的酒中,我只知dào

你酿出来的那种酒最好,所以……”

小花说道:“田夫人,你先将美人膏收起来吧,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再炼制这种胭脂了,算是我感谢你对我清白成全的一点心意。至于酒庄,虽然我不能答yīng

你,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合zuò

的。”

“合zuò

?”

“嗯,其实我现在正在准bèi

办一个酒庄,如果你实在是想要那种果酒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一个经营协议,我给你贩卖果酒的权利,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将这附近的野果收集起来卖给我。”小花说道,自己现在正愁怎样打开销路,田夫人在京都有很广的人脉,不妨合zuò

一下。

田夫人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其实作为女人,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田云山不是因为酒,而是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她相信瞿小花,对方当初能够那么决绝地离开,并且当着那么多权贵的面说出绝不踏进田家半步的话,肯定就不会对田云山再有绮念,可是她担心的是田云山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是想得到,贱性呀。

小花静静坐着,她不急,田夫人那么聪明,她肯定会想明白的。

过了一会,田夫人定定地看向小花,像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答案一样,只可惜,从她们一见面,小花脸上便挂着这样柔和的笑容。反倒是自己,一会欣喜一会焦灼的,真真是白活三十多年了。

田夫人像是做出重大决定一般,应道:“好,我答yīng

你。”

小花朝门外喊了一声,片刻,水雀便将纸墨笔砚拿了进来,田夫人很是感慨,对方身边的丫头都如此伶俐,当初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水雀拿出墨石,倒点水在烟台里面,开始研墨。

小花慢慢展开纸,拿起狼毫,饱蘸一笔浓墨,唰唰唰开始书写起来,字迹清晰规整,却隽永带着刚毅之气,就像她人一样。

片刻,一份协议书就,小花拿起来,吹开墨迹,递给田夫人,“田夫人请过目,看是否还有修改的地方。”

田夫人感觉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个女人……原来不仅是心性和魄力,容貌,还有如此良好的文字功底,真真是一个才女呀。她接过纸张看起来,旁边的春兰大概也知dào

两人要做什么了,带着一丝焦急,连连给田夫人递眼色。

田夫人认认真真将协议看完,上面写的很详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不过对于田夫人来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能得到一个果酒售卖权利,其中盈利很是可观的。田夫人想到,虽说田云山现在官复原职,但是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将军了,朝廷的供奉哪里养的起整个田府巨大开销。她早就想找个好的营生,只不过她是尚书之女,又是堂堂将军夫人,怎么舍得下这个面子呢。

不过小花这个协议不错,完全不用她本人出面,直接让下人去做就行了。直接开一个店铺,买酒,就行了。

田夫人也是干脆人,正要应诺下来,旁边的春兰急了,扯着田夫人衣袖,“夫人……”

田夫人不悦,这个丫头平时看起来伶俐的很,不知dào

这个时候是需yào

给主子长脸的么?真是连人家一个呆愣丫鬟都不如。呵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一边去。”

春兰不知好歹:“夫人,当初就是这个贱人把老爷气倒的,你你现在怎么还跟她签什么协议呀……”

啪——

意料之中的一耳光让整个堂屋的人都静了下来,春兰不可置信地看着田夫人,“夫人……”

田夫人心中也是郁闷,若不是看在主仆多年,又是从娘家带来的丫头的份上,她早就随便给她指个家丁小厮把她嫁了。可是这小蹄子竟然打老爷的主意,自己好多次看到她借送酒的名义去老爷房间……当然,大户人家,那些贴身丫头也就是通房的意思,甚至将丫头收为小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是她的丫鬟呀,是她一直都信任的丫鬟……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起解决

半天时间,就将合zuò

协议签订完毕,小花心中欢喜不已,这趟未阳之行实在超值。在理县解决了野果的货源问题,在未阳镇了却多年的心结,终于被正名了,也就是说现在她是“公认”的良民,当然,肯定还会有人在背后爵舌根子,但是小花声名已经得到世人的认可。

小花感觉脊背上一种无形的压力终于烟消云散,她笑自己,曾经自以为多么坚强,以为自己强dà

,自己独立就可以藐视一切世俗了,事实上,自己还是生活在世俗中,世俗对自己的认可很重yào



也正是因此,小花决定跟田夫人合zuò

,除去曾经的不愉快,田夫人是她遇到过所有女人中最有魄力的一个,也很有经商头脑,从以前管理田府酒庄就能看的出来。

小荷和水雀已经在禹娘子的厨房将晌午饭准bèi

好,田夫人竟然和小花她们用过午饭才走,算是庆贺两人第一次成功的合zuò



下午,小花便准bèi

去林家。

不过林家大郎二郎却找到集镇上来,然后一打听,找到禹娘子家。正好碰到田夫人也在,原本嚣张与不忿的样子,变得谄媚而恭顺起来,对小花的态度也急转直上。

田夫人本来是要离开的,见林家几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心思通透的她想到了亲戚间的利益纠葛,于是便多坐了一会。算是卖给小花一个人情。

小花终于实实在在见识到了田府在未阳镇的威信,无论是谁都要卖一个面子的。看两个舅舅加上舅母以及纠结的几个邻里,那阵势是要找自己“讨说法”的。虽然这“说法”让人不知所谓,谁叫自己变得有钱了呢。自古以来,无论繁华城镇还是山旮旯,都一个样,穷居闹市无人问,福落山沟有远亲。远亲来干嘛,自然就是要来“沾点光”咯。

小花早就有这样的觉悟。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被占便宜,本来嘛,即便是路人,看到有钱人都想来分点啥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更何况沾亲带故的。最重yào

的是,这就是亲情,这就是一个家族的真zhèng

凝聚力——利益。

一群人看在田夫人的面子上,总算没有一来开始“讨说法”,而是直接在院坝中坐街沿的做街沿,蹲地上蹲地上。

小花来之前就想过,辛婶和林氏到林家都没有将二老接来,肯定遇到什么困难。真是这两个舅舅在那里作梗呢。当小花看见这一泼人的时候,她心中悬着的另一件事放下心来。看来林家二老暂时无恙。顿时心中大定。而且辛氏和阿九也没来,这些人都来找自己了,而辛氏知dào

自己心中最担心的是林家二老,所以便留下来照看。小花心中感叹,辛婶真是善解人意呢。

算起来将近二十年了。曾经两个还年轻的舅舅已经步入中年,岁月在他们身上没有沉淀下睿智从容这些美好的品德,生活却让他们变得辛苦恣睢起来。被家庭重担压弯的脊背,黑瘦的脸颊,只不过脸上依旧是小花很熟悉的鄙夷。就像是以前自己初到林家时看自己的眼光一样,唔,除了初见自己那一刻因为容貌巨大差异产生的惊讶。

小花和田夫人稳稳地坐在街沿上的椅子上。高人一等,因为田府在,这些长辈的舅舅舅母也没有话说。自己来的目的就是将林家二老的事情解决,为了林宝,为了曾经的那份温暖和感动,她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所以。面对这些人小花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林氏自讨自己是小花母亲,现在见自家女儿竟然跟田夫人坐在一排,而且众星捧月的样子,顿时心生自豪,下意识挺直腰背。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边,不知dào

是给自家女儿撑起还是给自己兄弟撑场子的。

小林氏大概觉得先前跟小花有些交情了,也跟着自家大姐站在一边,貌似很自得的样子,在那里对着自己两个哥嫂指指点点。

小花没理会那么多,家长里短的,说的好听是血脉亲情,其根本还是利益问题。小花现在的目标已经不再停留在家长里短上面,而是放在自己庄园建设和商路发展上面,所以她不想将这些事情扯的拖泥带水的,因为到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小花开口打破院子里的嘲嚷,说道:“既然大家都聚在这里,你们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个个的来。大舅,先从你开始吧。”

小花声音就像是具有神奇的力量一样,如同一泓清冽的水注入众人心间,语气平淡又不大声,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略她的存zài

和她说的话,顿时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落在小花身上。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真zhèng

正是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娃,短暂的讶异后,他们没忘自己的初衷。

林氏帮腔,“是呀,大郎二郎,你们有啥就跟外甥女说就是了,我们花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小花瞥眼扫了眼林氏,呵,这是想跟自己戴高帽子呢,还是想帮着自己弟弟们给自己下套子?林氏后者似有所察,看向小花,对方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她感觉自己心中的算盘被对方看穿一样,讪笑一下,补充道:“是是吧花儿,你……”

小花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没理会,目光落在林富身上。

林富像是从林氏身上得到力量一般,是呀,这个女娃是自己的外甥女,而且以前还到自己家来过呢,论辈份她应该叫自己一声“大舅”。帮衬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林富瓮声瓮气的说道:“别说我这做大舅的不近人情,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把我亲爹娘说接走就接走。知dào

的会说你这个当外孙女的发达了接两位老人去享福,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们这做儿子的不孝,连双亲都侍奉不好……”

小花静静听着他说。

林富说着说着,见小花根本不搭腔,又看林氏给自己递眼色,心道若是一味强硬下去,人家真要是不管了,自己怎么巴上去呢。

所以林富到后面话锋一转,“不管如何,我们做儿子的必须要侍奉在双亲左右。”

“对对,做子女的是应该侍奉在双亲左右,有有句话叫做,父母在不远游嘛……”林氏插嘴。

小花把头偏向林贵,在她的印象中,林贵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干劲的一个人,只是可惜,竟然搅进这些生活琐碎中,那些精美都用在这些家长里短中了。

林贵看看小花,低下头,支吾道:“……一切都听大哥的吧。”

小花又看向两个舅母,大舅母以前就见到过,曾经是一个有些泼辣爱耍小性子的女人,不过这十几二十年也被磨掉了脾性,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

二舅母是一个看起来精瘦,眼睛咕噜咕噜转,一看就不是一个多安份的主。不过这些都不是小花考lǜ

的事情,自家的经自家念去。

两个舅母看看田夫人又看看小花,在她们眼里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竟然都坐在上位,唯唯诺诺地点头道:“我我们自然也要尽做媳妇的孝道的……”

貌似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如此,也不出乎小花的预料,他们全都到相潭郡自己的庄园也可以,自己有的是房子,有的是地方安排下他们,当然想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就没门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个有些邋遢的青年,跟叫花子没啥分别……

两人有些怯懦地朝小花喊道:“大…大姐……”

小花心神一凌……大…大姐?

小花定睛看去,两个青年胡子两尺,头发凌乱,身上衣裳更是脏乱不堪。她想起来了,是自己的两个弟弟,亲弟弟……想当初,瞿文还是自己在林氏旁边守着生产的呢,算起来自己算半个产婆了。

小花站起身,看着这两人,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记得自己以前在瞿家的时候,魏氏林氏将这两个宝贝疙瘩宠的跟啥一样,就算是瞿灵儿也没有那样的待遇。也难怪,他们是男丁,是延续瞿家香火的种呀。只可惜……

算算两人已经而是多岁了,只不过,都是壮劳力的人了,虽说瞿家生和林氏不在身边,也不至于弄成这副模样吧?

小花心中除了伤感外,还有说不出的……失望。她下意识看向林氏,林氏眼神闪烁,直抹眼眶……林氏跟着回来已经有几天了吧,难道说她没有回瞿家么?还是说这是故yì

的?如此,她位面也太小看自己了吧?总体上来说,也只是魏氏和林氏对这个两个弟弟格外偏袒而已,实jì

上她和两个弟弟的焦急十分的少。

她瞿小花这一生挣的不过是自由而已,现在有了自由,她便会为用自己的努力去捍卫自己的自由,她要自立更生,不让任何人再来左右自己的生活!但这并不表示她是一个冷血的六亲不认的人。当然,一心陷害自己的瞿灵儿除外。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花的协议

小花轻轻叹口气,慢慢坐回椅子上,淡淡的道:“你们两有什么事?”

两人以为对方不认识自己,看看小花,又看向林氏,慌乱无措又焦急的样子。“娘,我我们……”

林氏见小花神情淡漠的样子,心中也吃不准这个女儿会不会不认这两个弟弟,连忙道:“花儿,他他们真是你弟弟呀……我我知dào

当初你你离开家的时候他们还小,你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

也的确,大姐在他们印象中也十分模糊,甚至只留下外面人对他谣传的形象。他们也曾无数次的怨恨咒骂这个大姐将瞿家连累了,毁了他们的美好生活,前程,美人,衣食无忧,所有一切都没了……而现在,他们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跟着和父母住一起享福去。既然大姐将舅舅他们都能接去,岂有不帮衬亲弟弟的道理?

“大姐,我是瞿轩(瞿文)呀……我我们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呀,大姐,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说着,两人竟然毫无骨气地跪了下去。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说跪下去,那块地就会长金子,而是自己身上有金子,一跪,就掉地上了……很显然,两人身上没金子,所以,他们跪下去的地方也木有黄金。对于他们来说,跪,已经是一件很轻松很简单的事情了,曾经为了一个菜窝头,他们不仅下跪,还给别人磕头呢,直说人家是大善人……如果说他们从一开始能对自己的生活也充满了这样的感恩,或许他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花道:“我知dào

我们是谁,我是问你们有什么事?”

两人面面相觑,语结,“我,我我们当然是跟大姐您走啊,大姐,你可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啊。我我们可是你的亲弟弟呀……”

林氏忍不住了,虽说瞿轩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从月子里便是自己一直带大,也是有感情的。当时她回来便看到两个儿子这副模样。虽说也怒其不争,但总归是自己儿子呀,以前是连扫帚倒地上都不会扶一下的,现在竟然要自己煮饭洗衣……已经让她很心疼了。

“花儿,你弟弟在家里也着实不容易,你看,都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没成个家,可不能让瞿家断在这里呀……”林氏一边抹泪一边诉苦。这话着实严重了,貌似现在两个弟弟被人家退婚也是她这个大姐的错了?真是好笑的很。

小花有些烦躁。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朗声道:“好了,现在你们所有人的要求我都知dào

了,我来总结一下。你们看是否有出入。”

林氏见小花不理会自己,喊着“花儿”还想说什么,“他们都是你最最亲的亲人呀……”那意思就像小花一旦说出个不字来就是大逆不道一样。小林氏扶着姐姐,“大姐,小花有分寸的,你不要担心……”

田夫人本是想着给小花撑下场子的,没想到自己竟看到这一出。虽然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桥段在许多发迹的人家都会上演。只不过小花只是一个……一个曾经被他们所有人都抛弃的“剩女”而已,现在,人家凭着自己的努力赚得家产和地位,现在所有人却都已“亲情”要挟……

田夫人有些为难,坐着也不是。想走也不是,只能埋头喝茶,直到将茶叶水都泡成清水了。

“够了——”小花猛地太高声音,众人具是一凌,都有些畏惧地看向小花。

小花站起身。走到街沿边站定,扫了一眼院中众人,说道:“闹什么闹?人生在世就是穿衣吃饭那么简单,谁都想要更好的生活,无可厚非,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累,还要给自己找各种借口,还要冠冕堂皇。是,我现在是发达了,多谢你们看得起才找上门来。现在你们已经将自己的要求目的说清楚了,总的给我一个说话的地方吧。”

小花发话,众人都紧张看着她。这话虽然冲,但却是实情,而且他们也从林氏和小林氏那里多多少少听到一点这个外甥女不同寻常,所以既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也不用那么藏着掖着。反正事实就这样,生活嘛,只要能让自己过得更好,被数落一顿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关上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计较头呢。

众人嗡了一声,都下意识凑上去,生怕这个地主婆女人把自己给搞忘了,“我,我,我是你舅舅(弟弟/舅母……),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小花顿了一下,调整一下气息,刚才的确是被这些人给气到了,说话冲了一点。怒则伤肝,幸好自己已经修liàn

到植物异能的第二阶段,当身体有需yào

的时候,植物精华可以自主修复受损地方了。刚才她动怒,便是让肝脏血管喷张,但因为身体没有相应的肢体缓解血液压力,对肝脏造成负荷,受到一定损伤,植物精华便缓缓运送过去,顷刻间便修复。当然,若是普通人,偶尔动怒,过一段时间也会自动修复的,但若是动怒的多了,便会对身体造成永久的损伤了。

小花心绪平静下来,对林富几人说道:“大舅,二舅,两位舅母,你们都是要跟着我,是为了去更好的侍奉双亲的对不对?”

四人忙不迭的应道:“是是,自然应该要好好侍奉双亲的……”

小花对瞿轩瞿文道:“瞿文瞿轩,你们跟着我去也是为了侍奉双亲的吗?”

两人一听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去了,连忙应道:“是是……”

小花说道:“那好,你们的要求我应允了…我承诺,我会给你们生活所需的必要条件,住宿,田地,你们可以安居乐业地种植,过上田园小家的日子…”

什么,还要自己去种田么?都成一方地主婆了,难道会让自己的亲人去种田的么?众人自动将小花后面这句话忽略了,他们看中的是“住宿,田地”。听说这小蹄子有数千亩良田呢,即便是几家人分,自己至少也能分个好几百亩吧,然后把这些田地佃出去,光是收租子就能过上富贵的生活了……

小花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就连旁边的田夫人也觉得小花这么做有些…太干脆了吧,她难道不知dào

,她这一开口就是将几家人的生计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么?最重yào

的是,这些人一看不是善于之辈,她不管如何的强势,也是一个小辈,现在虽然可以用这种手段让他们服软,但是时间一久,什么幺蛾子都会钻出来的…田夫人暗自叹口气,不过自己是外人,只是想卖给对方人情的,自然不好插嘴的。

小花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众人伸长脖子,忙不迭的应道:“外甥女(大姐),你你快说吧,只要能让我们侍奉双亲左右,什么条件都行……”

小花伸手唰地抖出两张纸来,“这是侍奉双亲,以及到我那里需听从那里的规矩的一份协议。同意,就签字画押,请田夫人作证,我就会给你们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若是不同意……那么刚才一切,我会当作没听见。”

嗡——整个院子炸开了,什么,竟然还有协议?

自己好歹也是她的长辈(亲弟弟)呢,怎么把协议的都拿出来了呢,这这简直是太伤感情了吧。

而且……而且曾经还是自家爹娘将她好心收留了的呢,要不然的话……

再说了,真要签了这份协议,人家会怎么看?会戳断自己脊梁骨的,说自己是因为协议才对父母尽孝的…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呀。所以众人一起反对。

小花啪地一声将协议拍在旁边桌子上,众人吓的一愣。其实不是说小花的气场已经强dà

到颠覆她在他们心目中长久的卑微印象,而视因为小花在一开始,在他们一来的时候就用植物精华将周围的空气“净化”了一遍,目的就是让他们心存忌惮和敬畏的心思。既然他们主观上没有这样的觉悟,那就用植物异能帮zhù

咯。

看来效果还不错滴。

林氏看向小花,说道:“花儿,这这不好吧?他们都是你的长辈,轩儿和文儿也是你的亲弟弟,都是亲人呀,你这样做太伤人的感情了呀。而且,而且这孝敬父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小林氏帮腔,“是呀,不是小姨我说你,侍奉双亲本来是你姥姥和姥爷的家务事,你,你……”

“是呀是呀,小花,你这么做就不对了。我们是你的舅舅(舅母),你怎么能让我们签这啥的协议呢。还让我们听你的?你这是忤逆呀……”

“再说了,我我们要不是为了照顾老人,你以为我们愿意背井离乡的么……”说这话明显就没啥底气,但是若不说出来的话人家还以为自己真的巴着这个外甥女呢。小花一记轻蔑的眼光过去,林富连忙畏缩地低下头。

嘻,人穷志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ps:

人穷志短,这话或许有些片面,不过在生活生存的重压下,没有什么能够比活下去更重yào

的了。辣椒片面之词。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强势主导,尘埃落定

小花将目光落在一众嘲嚷的嘴脸上,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想当初自己背着那么狼藉的声名一点点地挣扎着,谁曾帮zhù

过她?谁?谁?谁?这些自诩亲戚自诩亲人的人在哪里?是比旁人更加的鄙夷,更加的嫌恶,是恨不得她立马死掉的诅咒,是想用她的生命来洗刷家族清白的高尚……

呵,现在来跟她说“人言可畏”,现在来跟她说“亲情”……若不是因为童年那一份最最纯真最最温暖的记忆,是林宝的默默关怀,帮zhù

自己度过最最艰难的时光……她怕等多年以后,他回到故土,前世的命运会重演,而他也会无限落寞地遁入空门……她不是说遁入空门不好,而是不想让他对家的失望,不想让他伤心。

若非如此,她瞿小花又怎会重新回到这个让她无限伤心而绝望的地方,再次面对这些人的嘴脸么?不,绝不会!

小花眉头渐渐皱起,她一直忍着,她不想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只是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小花的语气冷淡下来,道:“既然你都知dào

你们是长辈,你们都知dào

面子,那你们又来找我干什么?要知dào

,我只是被你们嫌弃的一个剩女而已,嗯?当我弱小的时候,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在哪里?爱hù

在哪里?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是在我小时候给我了一顿饭吃,还是给我一身衣穿?当我无助的时候,你们可曾对我嘘寒问暖,可曾哪怕是伸伸手指头给予我哪怕丁点的帮zhù

?当所有人都误会我的时候,别说你们对我有丝毫最基本的信任,即便是就事论事,你们有何曾去想过事情的真实性?有没有?反倒是你们,一次次地想让我去死,免得玷污了你们的家族门楣……”

“现在,我绝地重生了。我是靠我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捱过来的,所有的产业也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现在你们就能以‘长辈’姿态想怎样就怎样?我做不出来如你们那样的冷漠和绝情,我仍旧念着亲情。但是,我自己挣出来的自由绝不容许任何人去亵渎,谁也不行!”小花眼睛若有若无瞟向林氏,后者忍不住瑟缩一下,真真是字字诛心呀,这些话就像是直接顶撞她的一样。真,真是太忤逆了!

这话题太沉重了,小花的暴怒加上先前的植物精华,足以让众人心神大震了……

顿时,整个院子都静默了下来。

对于这个话题。就连林氏都不知dào

从何搭话,心中酸楚被勾起,只是不停抹眼泪。

小花狠狠道:“你们真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就不用来找我了,要跟着我去,条件只有一个。签下这协议。再说了,倘若你们真如你们说的那样,对老人敬爱有加,又何必在乎这一纸协议?”

打人就要打脸,否则是不知dào

什么叫“伤人”。

小花倒是发泄痛快了,可是这些人也不是软柿子,再恣睢的生活也是有些血性的。更何况还是被一个晚辈,一个被自己嫌恶的晚辈如此数落,怒火中烧。

“大丫头,别把话说的这么绝,说白了你到底是一个婆娘家,你不懂。我们做长辈的当然要教你。人啊,三穷三富不到老的,哼,当初若不是我爹娘将你好心接来,恐怕……”林富带着鄙夷之色说道。

两个舅母也附和。“是啊,别以为自己现在真有两个臭钱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骨子里就是一个贱坯子。亏的当初还对她好呢,真是一个白眼狼,倒不如把两碗饭弄去喂狗……”

林贵见大家说的越来越难听,其实仔细回忆一下,貌似当初林家正是因为这个外甥女才白捡了一头野狼来着,赚了好几钱银子呢……“那个……大哥大嫂,你们就别说了,小小花不是这样的人……”

林贵一开口,顿时无法发泄的众人将矛头指向他,纷纷指责“胳膊肘外拐”。

“吵什么吵?再吵就给我滚蛋。没点做人的担当,即便你们想签这份协议我看也算了,免得到了我那里给我找麻烦!”小花本想着,既然他们想跟着自己,自己也有足够的地方安顿他们,并且也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们安居乐业,所以直接将所有人接过去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在他们心中,自己终究是你们卑微的不被尊重的存zài



既然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众人顿时愣住,如果开始小花那通斥责只是一种发泄的话,那么刚才的话就是直接将他们的拒之门外了……

不对,这和他们来找她的初衷不符呀。现在家里妯娌不合,兄弟分心,父母病倒在床,田地也几近荒芜……先前他们都将这一切归咎在小花身上,是她这个丧门星败坏门风,坏了家族的风水气运。而现在有田府出面澄清,小花是清白的,是无辜的……顿时没有归罪的地方,他们心中只想着能巴结上这个外甥女。

林氏好一会才从小花刚才的愤nù

斥责中回过神,眼见着已经落成的事实就要黄了,她心中对娘家一直存zài

歉疚,她自然知dào

小花现在的能力,光是那几千亩的良田,便比那些地主都富裕多了,还有养身丸,还有胭脂……更重yào

的是她听说小花还要做果酒……关于果酒的事她现在自然不好找小花撕皮,说那个方子是假的。因为田府都不计较,都主动找上小花合zuò

了,她这个亲娘若是再把这个提出来议一番就真不像一个亲娘的作为了。

所以林氏非常想将娘家人以及两个儿子都接到相潭郡去的,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对林家二老尽下孝心……可是,两个弟弟也真是沉不住气……连忙圆场子,说道:“好了好了,现在大家有什么气话说出来就算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呢。小花也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吧,这协议,我看也不错的,而且签了放箱底,谁知dào

呢,也没啥妨害……”

林贵帮腔:“大姐说的有道理,那就签吧,反正现在是小花当家人,我们听你的就是了……”

有人带头服软,场上紧张气氛立马松弛下来。于是众人不情不愿地在那两张协议上摁上指印……

一场家长里短,跌宕起伏,最终还是以小花完胜收场。

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子,那些乞丐娼妇照样活着,人们的口水也不见得将人家淹死。终究是看个人的生活态度,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小花忤逆不念亲恩等等,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实力为尊的现实。小花从一个被嫌弃的剩女,摇身一变成为一方富户,他们的思想一时没转变过来而已。当完全意识到小花巨大的能量后,也知dào

该如何顺应生存了。

小花再次感叹了一下,还是自己有实力好呀。有了银子,什么都好说。

田夫人告辞,她非但没有一点看小花笑话的心思,却对小花更多了一份……敬重。这样的心性,这样的魄力,即便是好多男子家也自愧弗如的。她心中微微叹息,只可惜生成了个女儿身……如此,田夫人对以后的合zuò

更加期待起来,而且,不知不觉中,她从当初一定要用美酒留住心爱男人的心思,变成了赚钱营生的心思。

而且田夫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也没有来时的那种患得患失,就像是生活突然变得…踏实起来。

回去后,田夫人立马组织人,将收集野果的事情公布出去,当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斤几十蚊了,而是一斤六文钱……这个价格仍旧比种庄稼高多了。终于恢复了野果收购,人们又多了一项营生和进账。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听说是田府和那个啥女东家合zuò

的,就连堂堂田府都是跟人家合zuò

,他们觉得这次恐怕会更加有前途,有些有远见的人便开始将野果树移栽到田地里面。于是乎那些只能被大户人家豢养起来的园丁也吃香起来,被请去给果树嫁接剪枝等等,无形中带起来另一股种植热潮。

此是后话。

且说小花以绝对强硬的手腕掌握了在家长里短中的主导权,剩下的事情便有他们自己去处理了,比如搬家,比如旅途等等。

小花亲自到林家,除去上次她在后山途经林家,过门而未入,这次是她第三次踏入林家大门。

和上两次不同,这次,小花是作为“贵人”“莅临寒舍”的,那种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都纷纷打招呼,生怕自己在她面前少漏了面,以后分房子分土地的时候少了他一份似的。就连三个娃娃看见小花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没有认生而哭嚎,在父母的教导下怯怯地喊“大表姐”。

林富有两个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只有小名,妮子。貌似大多数的女娃都有这样一个小名呢,不同的是以后嫁人了冠上夫姓,叫某某氏,就不一样了。反正女娃生来就是陪钱货,给别人家养的,索性连取名也省了。

ps:

嘻嘻,快刀斩乱麻,宅斗只是顺带的,女主的奋斗还是自己的“福田”哦~

第二百一十七章 父母心……

相比之下,貌似自己的人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嘛……

算算,小花这个名字貌似是自己刚满月时,拜那个准秀才爷的父亲所赐,于是就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这生活呀,有了对比才有希望有盼头呀。

小花看妮子跟曾经的她没啥区别,都是黑瘦而怯懦的。小花看着她晶亮的眼睛,极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只不过她身上实在是太邋遢了,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大概因为一直被呵斥着压制的太久,表现出来的灵动也是木讷的。大人叫一声身体瑟缩一下开始条件反射地去执行命令,若是没人吩咐,便站在那里傻愣愣地……

小花心中叹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或许她现在已经隐隐知dào

自己的人生,但是却一点挣扎奋斗的意识都没有,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渡日子,等年龄一到,便被许配人家,亦或者……卖作小妾,丫鬟……

小花知dào

,其实很少人能有她的幸运,可以命运从来,有机会将一切的遗憾弥补回来。最重yào

的是,重生让她开启了自强自立的智慧!

还有两个差不多大的男娃,四五岁样子,虽然也是脏兮兮的,但长得确实很敦实的,可见没少他们半口吃食的。

男娃是延续家族香火的,更何况林富是中年得子,更加宝贝的不得了,小娃子很是强横。看见小花就要来抓她的脸,夺她都上的闪闪发亮的银簪。

大概是因为自己有个并不美好的童年,大概因为自己的奋斗之路太过曲折,她喜欢知趣的人,即便是小孩也是如此。偶尔的一点点童真童趣可以,但不要太过了。很显然,这小家伙强横的想将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抓在自己手里。小花将头上的银簪取下,放到妮子手上。却不理会两个男娃子。

两个舅母有些看不过去,但又不好说什么,直吼两个娃子:“两个不懂事的东西,没见人家穿的绫罗绸缎。你的脏手把人家衣裳弄脏了,我们把这个家卖了都赔不起……”

这不是指桑骂槐么。小花嘴角轻扬,看不出来这二舅母还挺泼辣的么,不过这样的女人……不要挑zhàn

自己的底线就好,若不然,她可不管你是哪根葱。

小花径直走向林家二老的住房,为了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没钱修房子。两老从前面的正房搬出来,到后院临时搭建的一个茅草屋里……

小花眉头皱起。难怪前世听说林家二老病倒没多久就死去,这样的环境,不死才怪呢。

小花一踏进屋棚,一股恶臭传来。

辛氏看见小花来了,眼眶还有些红肿。看样子是哭过的,她安慰小花:“小娘子莫急,二老现在情况稳定许多,一时半会应该没大碍的。”

小花点点头,辛氏在这里待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花抓起对方的手,“辛婶。辛苦你了……”一股暖流从手心渡入对方手心,从劳宫穴沿着手臂一直汇入脏腑,辛氏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不少,也没有先前的疲惫,她将这归结于是因为小娘子来了的原因,更加激动。

小花走到林家二老床前。

在辛氏的照顾下。将二老身子擦洗干净,又换上干净衣裳,平时便给他们翻身,免得生褥疮……二老神志还算清醒,看到小花来。不可置信地直直盯着小花。

“你,你就是小花?”

和也氏看见小花,那眼泪便禁不住往下流,挣扎着要做起来,小花轻轻将她扶回床上躺好。

和也氏哽咽不成声,“小花,真的是你么……小花……他们,他们说你……你告sù

姥姥,那些是真的么?”

小花没直接回答,反问:“姥姥,你觉得呢?你相信小花么?”

和也氏呜呜哭泣着,点头:“信,姥姥都信……你娘已经把什么都告sù

我们了……我一直都信你不会做出那些事来的。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小花呀,人言可畏呀……”

这些话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嘴里说出来,带着岁月积淀的智慧和沧桑感,让小花心中感慨万千。虽然她心中有杆秤,但是没必要跟一个老人去争论什么。

刚才谈话的当口,小花就对林家二老的病情进行了初步观察,两人其实并不是真的瘫痪,而是气血攻心,心中郁结难消,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说白了,就是气成这样的。

小花叹口气,什么都不想说,先用植物精华理顺他们胸中郁结,至于身体么,待回到相潭郡再给他们好好调理了。

田夫人听说小花当天就要离开未阳镇,连忙派几个得力家丁婆子帮着小花收拾,并且将自家的马车借给小花使用。

这些人也很有经验,三两下将所有收拾好,小花目的就是将两位老人接走。自己又不是他们的奶妈子,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忙去。

可是这两位老人的固执让小花很是为难,他们那意思是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家儿子的家里……即便是小花说帮他们把三郎林宝找回来,他们仍旧坚持,要跟大郎二郎一起……

林富林贵跪在二老床前,爹啊娘啊的叫唤着,心中实jì

上是乐翻了。他们早就看出这个外甥女不好拿捏的,没想到她竟然对这两个老东西你们上心……总算是抓住她的软肋了。心道,只要把两个老东西诓住,还怕那死妮子不就范么?

小花心中叹息,无赖,既然他们如此想跟自己儿子在一起,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她用植物精华稳定他们的病情,便让他们自个收拾去,将田夫人借来的几个家丁婆子也送回去了。

众人再次傻眼了,以为只等着坐上华美马车,让那些“下人”收拾就行了。没想到还是要自己来……

林氏有心帮忙,但是……她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更何况现在两个弟媳之间有矛盾,两个弟弟也是心怀怨愤的,自己去吃力不讨好呀。所以也在旁边干瞪眼。

小林氏先前住在娘家,受尽两个哥哥嫂嫂的白眼,现在倒是乐得见这一家子人,有现成的福都没办法去及时享shòu



小花没那么多闲工夫看他们在那里墨迹,搬家了,两家人还在为了一个筲箕,一个陶罐都在那里斤斤计较……两个小娃子争个东西,两边大人便加入,大吵一番,若不是两个老人在那里,非要大动干戈不可。

小花心中很是烦躁,林家二老却偏偏要这样去守着,他们被两个儿子媳妇气的要死也甘之如饴。她又有什么话可说?算了,还是管好自己为先,她的目的就是在林宝回来之前,不让这个家散了。

小花有很多事情需yào

忙乎呢,这次回来除了接林家二老外,还要解决野果货源。现在这两件事都算尘埃落定,小花终于有机会去找那两位船工了。虽说她只和他们打过一次交道,唔,严格意义上是只有一面之缘,当时她只是普通的一个乘客而已。两人为了救整船的人跟水怪奋力搏斗,这份胆识和仁善让小花觉得,他们最适合当自己水运大主管了。

小花让林氏和小林氏留在这里照看着,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呀,将辛氏和阿九他们全叫回去,将相潭郡的大摊子照看好了。算算自己出来十多天了,不知dào

理县那边是不是将野果采摘好送过去了,她先前派人回去跟景婶他们打过招呼,但是怕他们不知dào

怎么处理,又怕果子放久了坏掉了……跟辛氏吩咐一通,如何处理那些果子等等事宜。

而自己则带上小荷水雀以及阿六去寻找两位船工。小花记得人们叫他们田翁、田海。

二十年过去,物非人亦非。

码头以及初具规模,繁荣程度可与集镇相媲美了。而且这里来往船只更多,从普通的商旅客船,还多了一些花船……白天自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一到晚上,那些船上便会挂上红灯笼……集镇上是没有妓院的,于是这座码头便成了一个最便利所在。

小花他们打听了好一会才问道田翁父子的下落。

当一行人走到人们说的地点时,小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如果说自己当初被赶到林场,那环境以及够凄凉的话,那么现在所见,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山石夹谷中坐落一座茅草屋,一条山泉直接从屋旁的乱石丛中淌过……茅屋破败飘摇,远远的,小花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一股苍凉的死气弥漫整个山谷,这个地方偶尔来抓个螃蟹鱼虾什么的当乐子还不错,人真住这里,湿气太重很容易得病。她有种预感,那咳嗽声音肯定是田翁。

小花几人突然到访,让这个布满沧桑的老头很是意wài

,带着戒备和疑惑,“你你们找谁呀?”

就因为当初救了一船人,不仅没有结下善缘,反倒是落下仇怨了。跟小花当初救了青木,非但没有丝毫感恩,反倒视为冤家,何其相似。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田翁父子

恩将仇报。

那些人隔三岔五便借着田翁父子俩得罪了河神的由头,到家里来滋事。无非是要财要物,能拿的走搬的动的统统弄走了……将他们从村里一直赶到这个旮旯,直到将最后一块瓦片都榨干了才慢慢停歇下来。

也幸好这父子两人都很坚强,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至少没有就那么垮下去。而且两人愣是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顽强地活了下来……只不过这里环境实在太糟糕,而且田翁年事已高,这一病倒恐怕就很难再好的了了……

田翁怕又是有人来滋事的,现在家里除了一些晒的鱼干野菜外,什么都没有。不过再一看小花几人,都生着贵人之相,便扶着墙,给几人拿出几个草蒲团放在院中几张石凳子上。

“几位贵人请多担待,请坐下说话吧。”田翁身体佝偻,走一步喘三喘,显得非常吃力。

小花刚才站在院门口就将这个茅屋周围打量一圈,虽然是两个男子家,小屋周围确实十分整洁的,而且利用现有的资源打磨出石凳子石桌子等等。

相比起自家的两个弟弟……家里房子是现成的,土地是现成的,所有家具也是一应俱全……二十多岁的青壮年,竟然过的比叫花子还邋遢。心中很是悲哀。旋即将这些念头抛开,所谓人自助然后天助之,既然他们自己都不懂得奋发图强,她一个被嫌弃的“剩女”在那里操什么闲心。

小花几人坐下,让田翁也坐下。

小花说道:“我是贺大夫的弟子,瞿小花。实不相瞒,这次是来正是想找田老伯和田大哥的。我看田老伯是寒气入体,郁结所伤,我帮你诊断一下如何?”

说起贺大夫,田翁神情陷入回忆之中,喃喃的道:“贺大夫也是个好人呀……有十多年没看到了。唉,当初在镇上的时候,可帮zhù

过不少的人呢。好像以前我的确听说过贺大夫收了一个女弟子的。贺大夫现在还好吗?可惜我这把老骨头……”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身体就像风箱一样。咳起来整个人都痉挛成一团了。

小花伸手拍着对方背部,同时将一缕植物精华渡送过去……渐渐的,田翁的咳喘终于平息下来。小花又轻抚背部,多渡送了两缕温养的植物精华,田翁感觉呼吸都畅快不少,连连道谢。

小花行事果决,一向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就像处理瞿家林家的事情一样,强势主导,一锤定音。

小花说道:“师傅在县城,和以前一样。还健朗着。田老伯,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再次出山的……”

田老伯浑浊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旋即便黯淡下去。身为船工,一身都跟船打交道,自从上次事件后。便与船绝缘。“我,我这身子恐怕不能……”

小花连忙道:“你这只是湿气侵体,忧心积劳所致,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田翁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因为这副身体,这些年把田海给拖累了,在山里挖的草药。水里抓的鱼虾,都换成银钱给他请大夫治病了。那些大夫都说,这病是多年的老毛病,只能就这样将养着了…也就是说只有这样耗下去了…不过听小花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看在贺大夫的面子上只当对方年少轻狂说大话而已。而且自己和儿子两人被赶到这里来后,除了来找茬的人。没人来看望过。当然,以前他们的乡邻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人言可畏呀,谁敢跟得罪了河神的人打交道?万一被河神找晦气怎么办,自己就住在水边上。靠水吃饭的人,最是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这父子俩在这里相依为命,其中凄苦一言难尽。

“多谢小娘子看的起小老儿,只可惜。若是可以,能不能请你把海子带出去……”田翁现在气息顺了,说话不知不觉就利索起来。小花神情温和亲切,不知不觉让田翁感觉到信任。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就这样了,可是不能让自己儿子跟自己耗下去呀。

小花问道:“田老伯,如果说当年的事再次发生,你还会选择去救那些人吗?”

田翁愣住,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是呀,这些年来他也无数次的想,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肯定不会救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只是可惜,当那些人掉落水中,看着他们绝望地挣扎时,看着那水怪搅动水浪欲将人一个个卷入巨口的时候……他的心仍旧止不住的抽搐。一时间田翁老泪纵横:“那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呀……”

一句话足以表明他的心志。

小花心中下意识舒了一口气,自己没看错人。

小花这才开口:“田老伯,你不说,我也是打算请你和令郎一起出山的。至于你的病,我有办法治好,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田翁大概还没从刚才的伤感中抽出,眼眶有些湿润,听到小花再次提到让自己出山,他当然是想再次大振雄风,只是他还有顾虑。当初那些人说他得罪了河神爷,也禁止他当船工……也就是直接绝了他的生路。倘若现在出山的话,也就违背了当初对着天地许下的誓言。田翁虽然不信河神,还是信天地信命的。

小花道:“我不让你当船工,而是做我河运商队的总管事,总舵手。”

“总,总管事?”田翁激动起来,再次仔细打量起几人,虽然穿的不是很突出,也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倨傲,但是那眉宇间透露出的贵气让他觉得对方来头不简单。

众人说这话,山涧里面传来踢踏的声音,不用看也知dào

是田海回来了。

“爹,爹,我回来了……”声音浑厚爽朗,带着穿透力钻进众人耳朵。

田翁脸上笑开了话,连忙走到院门口,“海子,快快回来,来贵人了……”

田翁喊完这话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下子走这么快这么远,一口气喊出这么多话,竟然没有一点不适……他再次回头看向小花,贵人,真真是自己的贵人呀!

小花循声朝山涧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粗嘎麻布做的短褂,腰间用一根草绳系上,寒碜,却十分精神。呵,一晃十多二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带着一丝丝稚气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一个铮铮汉子。

田海看见小花,蓦地愣在原地……是惊艳,还有那种……就像经年老友才有的熟悉感——沉静,内敛,睿智……

多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脑海……所有人都在绝望地呼喊挣扎,但是有个小女娃却紧紧抱着一块舢舨,任由浪头袭来,依旧镇定自若…在岸上,所有人都在抱怨咒骂,或者都在为河神的事情闹腾,也只有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坚毅沉静,始终对他们充满了感恩的味道。

田翁将田海介shào

给小花几人。说明来意,田翁征询地看向田海。

田海没有丝毫犹豫,当下便说道:“得蒙东家不弃,今生今世定会对东家尽忠职守,回报东家的知遇之恩!”

呃……小花觉得自己现在真是福星高照,这两人太对自己胃口了,得了,一下子便收了两员大将,小花的河运商队终于被排上了日程。小花偏头,无意间注意到小荷看向田海的眼光晶亮起来……心中一动,呵,这丫头终于开窍了哈。

也没啥好收拾的,说走就走,田海父子便跟着小花走出这个山旮旯,踏上瑰丽的人生之旅。

小花这一次出行收获颇丰,连带着将野果货源解决了,果酒的销售问题也解决一大半,还有林家瞿家的事情统统搞定。没有后顾之忧,接下来便是全心搞果酒作坊了。

靠着滩地附近的骆驼山也是属于小花的地产,先前采石,小花便刻意规划了一下,那片采石空出来的场地正合适建成一个大大的酒庄,靠近山脚的地方可以挖一些山洞出来,做成天然的酒窖……

小花回到相潭郡已经是一个月后了,理县真的送来了两船的野果,因为小花先前差人给景婶她们递了消息回来,所以他们都直接根据合约上的付现银,将货物收了下来。

小花一回来便开始召集人手准bèi

酒庄。

这次小花人气大涨,堤坝决堤,她现在是相潭郡最大的地主婆,还有几大最吃香的营生。一呼百应,纷纷前来做工。

有了信誉帐薄,直接按照上面点人就是了。当然小花也不是一杆子把人打死,凡是都会给自己也给别人留条后路。不管以前的信用帐薄如何,她都会给人一个做工的机会。如此,跟小花干活很少有偷奸耍滑的。

当然,一旦开始酿酒,就需yào

用到很多的酒坛子,以前做胭脂用的那些陶瓷小罐子都是在附近一家土窑上订的。而现在的需求量大增,小花决定在山另一边的黄土坡上自己建一座土窑……

说干就干,几百两银子也就是几家店铺十来天的收入而已。挤一挤就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得寸进尺

有银子有信誉有人力,不到十天时间,土窑就建起来了。烧窑高手不多,但是熟悉烧窑的人不少。因为不是烧制多精细的瓷器,只要会烧制瓦片,都能烧出这种粗毛坯的大瓦缸来。便请三个熟练工人来烧窑。几天就能出一窑来。

烧窑需yào

经验,经验怎么来的,当然是在烧窑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先前这些人可能都跟着熟练师傅打打下手什么的。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到了掌控火候关键时刻都会藏着掖着,再加上效益低,一年也烧不了几窑,这就造成了师傅永远都是师傅,打下手的永远打下手……

而小花突然兴建的土窑给了这些可能永远也成不了师傅的“下手”们一个成为“师傅”的机会。

小花招人只有一个原则——忠诚,吃的起苦。所以什么经验的她就不信练不起来,几窑不行就几十窑!

土窑开工的同时,小花请人将收来的几百斤野果很快打理出来,放精炼过的糖浆腌制起来,而后放进大瓦缸里,泥封好窖藏起来。这些大缸都是去郡城里买的,直接将几个买陶罐铺子的所有大缸小罐全部包圆了。

财大自然气粗。

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小花也不用那么多花哨去掩饰,反正自己是庄园主,自己是老大,一切都自己说了算。直接划定一片区域成为秘密作坊间就行了,那么所有的秘方都顺理成章了,至于其中怎么操作的只有她自己知dào

咯。

小花让田翁田海父子去帮着督造码头,她打算在自己的滩地与河道中空出一片水域,修建一座属于自己的码头。先前造河堤的时候就已经把位置预留出来了,不过这码头建造很有讲究,必须有泊船的地方,还有上下货物的码头,以及这里能容多大容量的船等等。田翁比较少老船工。很有经验,在这方面可以指导工人作业。

至于理县那边,小花不想管太宽,一是自己的确抽不出那么多的人手。二是,她必须给林县令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只要报账的数目不太离谱,她愿意卖他一个人情而照单全收。

到目前为止,林县令还是很有合zuò

诚意的。两个多月过去,码头建设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码头仓储建造了。这个比造码头容易的多。理县地处丘林,最不缺石料,只要有钱,便有源源不断的人力。所以当理县第二批野果用船运送过来时,小花收到林县令的亲笔书信。码头和仓储已经建好!所以以后基本上每个月都能固定送来野果,当然过了挂果期山上没野果另当别论。

……

半个月后,林家才拖儿带崽一路迤逦地地搬了过来。

小花早就让人在庄园旁边划了一片空地出来,房子是早就修好的。这里坐落骆驼山山脚,先前开采石料修建河堤。顺便用剩下的石料砌房子。其实也不是小花未卜先知,早早就将林家瞿家的房子建好。而是这些独立的小院子都是准bèi

以后给景婶辛婶她们住的。现在林家搬来了,这几座小院正合适给他们住。

小花想,既然林家吵吵嚷嚷的,不如让林家二老,大郎,二郎各住一个小院算了。林富林贵倒很乐意分家单过。可是林家二老不同意,本来现在背井离乡依靠外孙女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倘若再分家的话,人家会戳脊梁骨的。林家二老坚决不同意分开住,说,他们就是一家人。一定要住一起!

林富林贵那个郁闷呀,本想在这里逍遥过自己土财主的生活,没想到两个老顽固还是这么不开窍。也罢,谁叫有一份“孝心”协议呢,只得听从。

小花也懒的管那么多。随他们自个折腾去。反正一个两进小院,两栋正房,还有四面厢房,将近二十间房屋,即便是一人住一间也足够他们一大家子住的了。

其实小花原先还想给林家二老请两个丫鬟婆子来伺候的,如此,连这也省了。倒不是节约那几个碎银子,而是觉得,这一大家子,看那恣睢样子,真要有丫头伺候了,不知dào

要多折腾人家丫头呢,还是算了吧。只是让人将屋里的家具床铺被褥等等一应全部置备好,赤条条的就能住了。想的够周到了吧。

待林家安顿下来,熟悉了这里的情况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应舅舅他们的要求,他们来这里已经一段时间了,这样闲着也是闲着,要小花给他们安排事情做。而此时土窑,码头,酒庄的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小花便将林家人全部召集到一起,准bèi

将自己对他们的安排说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家里还有什么需yào

置办的东西没有?”小花主要是询问林家二老。众人纷纷点头,笑嘻嘻的道:“好好,多亏了小花想的周到,这里一切都很好的……”

小花道:“那就好,如果你们想在这里安居乐业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分十亩土地……”

前面的话众人听了心中一喜,果然,无论谁家都是这样,那些赚钱的营生自然都用自己人,怎么会随便叫一个外人当主管什么的。可是后面这一句话他们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什么?竟然将他们住的小院周围十亩地分给他们,莫非是让他们自己去种植?

林富当先开口了,“外甥女呀,你说分给我们十亩地…是什么意思呀?”

“当然是你们自己去种植咯?要安居乐业,当然需yào

有自己的家宅和田产。莫非你们不想要?”小花挑眉反问。

“啊,不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丫啊,你不是有两千多亩地吗?怎怎么才分给我们十亩地?还是三家人才这么一点?这这……”林富结巴着道。

林家二老在这里修养了一个月,加上小花隔三差五用植物精华直接为他们调理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生活可以自理了。不过年事已高,而且先前伤到本源,要想完全恢复到以前健朗样子还需yào

一些时间将养。林茂生听到大郎说“三家人”的时候面露郝色,假咳一声。大郎回过神,结巴的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得分个一千亩才能过的去呀?”

这次不仅小花惊异了,就连旁边的林氏和小林氏都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这已经不能用狮子大开口来形容了,而是…恬不知耻。

林氏自持自己是大姐,而且先前林家能够搬到这里来她有很大功劳,所以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说道:“你你要一千亩地干什么?”

小林氏也急了,外甥女总共才两千多亩地,这两个哥哥竟然一下子要去一半,哪里还有自己的份呀?连忙帮腔:“是呀是呀,这么多地你自己种的过来么?”

林富理所当然的道:“嗤,都成地主了,还用自己去种吗?当然是佃给别人种植啦,我们坐着收租子就行了。”轻蔑的样子瞟了小林氏一眼,一副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的样子。

小花低头喝茶……自己这是不是叫做引狼入室呀?原以为还会等一段时间他们才会闹起来的,没想到这么快。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小花看向林富,淡淡的开口:“你不想自己耕种?你想不劳而获?”

虽然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滴,但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林富感觉这外甥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邋遢小女娃了,对方的眼睛像是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一样,有些心虚,语结,讪笑道:“嘿嘿,那个…那么多土地,自己怎么种植的过来呀,肯定是要佃出去的吧?二郎,你说是吧?”他连忙拉了拉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林贵。

林贵一直低着头,被林富拉进话题,有些局促地看看小花又看看二老,结巴着道:“那个…其实,我我觉得这里土地都很肥沃,地势十分平坦,十亩地应该……”

闵氏狠狠踩了他一脚,林贵吃痛,抬头看向闵氏,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林贵支吾着什么又低下头。

林富正想说什么,倒是闵氏抢声,搔首弄姿,先给丢给林富一个眼神,才眼神虚浮地看向小花,干笑道:“其实我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那么多地,当然是要佃出去的。而且我看这诺大的产业都是外甥女一个人在打理的,这怎么弄的过来呀,又是地产又是酒庄,还有胭脂作坊,酒馆的……唉,光是想想就够多的了,以我看呐,外甥女不如把这些分出来,我们帮着你管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对对,还是弟妹想的周到,都是一家人,我看外甥女也的确够累的,不如都分出来,交给我们管理算了。”林富连连附和“而且外甥女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听姐夫说连相潭郡的太守也差人来说媒,汪大人年轻有为,又有上进心,听说又要升迁到京都任职了……啧啧,外甥女这下要飞上枝头了,我看这事天大的好事呀,能成……”

林富说的唾沫横飞的,真巴不得自己女儿代替了这死妮子嫁给汪太守得了。

第二百二十章 我就是睚眦必报了

小花现在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二舅母,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这太直接太张扬了吧。这才初来乍到的,她就想着用身份将自己吃干抹尽了呀。

幸好自己先前弄了一份协议,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尽管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也禁不住人家一口一个“家人”,要给你“分忧”的赤果果的狼子野心呀。

“荒唐,简直是荒唐……”林家二老听了直摇头,林茂生杵着拐杖将地杵的哚哚响,因为太激动了,身体禁不住颤抖。和也氏连忙拍着对方背部,梳理气息,偏头怨尤地对林富道:“你们就少说两句行不行?真想把我们都气死才甘心么?”

林富吼道:“我又怎么了?这不是在谈事么,怎么又把你们气到了……”说到后面,想到什么,声音小了下去。下意识看向小花方向,后者就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坐在那里淡淡的样子。

林茂生喘匀了气息,杵着拐杖气愤不已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弄清楚,我们的根还在老槐村呢。这里是小花的家业,凭什么要让人家拿出来给你管?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一个二个打的什么算盘,人家好心收留了你们,帮你们度过危难。就算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都是小花救回来的。现在竟然好意思要夺人家的产业,你,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林茂生剧烈喘息,是真动怒了,小花眉头微皱。以前只是听说林家二老很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今天一见果然非常坚决,让她肃然起敬。她一点不担心对方气病倒了,自己现在对植物异能运用在病理上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也不为过。她的沉默,只是想让这些人都把自己真实面目暴露出来。她的确需yào

人帮zhù

自己管理一些事物,但不是交给这些一心要瓜分自己产业的居心叵测的人去管理。

林贵连忙起身到林茂生旁边,憋得满面通红,几乎的闭着眼睛爆fā

的:“爹说的没错。现在爹娘的病好了,有房住,有地种,还有怎么折腾?”

林富火了:“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林家好么……”

唔,貌似这话也不对,刚才还说都是一家人的,现在就冒出个“林家”来。

闵氏也不做作了,尖酸的嘴脸露出来,对林贵吼道:“你在哪里瞎嚷个什么劲?你大哥说的没错,而且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外甥女好么?大丫也有二十好几了吧,虽然说以前跟人家当小妾,但那模样那身家,随便找个好人家。这诺达的家业我们不帮着管难道还给外人来管么?爹娘。你们说是这么个理吧?”

林氏不悦了,怎么现在又说起自己女儿当过人家小妾的事情来了?“我女儿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这一切都是小花自己挣来的,所有一切都由她自己安排,你们要真有孝心。就莫要把爹娘再气病了。”

“你……”闵氏虽然张狂,但在这里,除了比小花辈份高一点,而小花是这里的女东家,所以她才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

和也氏看向小花:“小花,你说怎么办吧,反正在这里我们都听你的。只是先前你答yīng

过我们的。帮我们把宝儿找回来……”说起宝儿又开始抹眼眶。

小花突然对林贵道:“二舅,你有没有兴趣去管理土窑?”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根本跟不上小花这跳跃的思维。林贵脑袋有些发懵,闵氏一听“管理”二字,连忙应道:“好啊好啊,外甥女就放心吧。你二舅肯定会管理的妥妥的。”

小花瞥了她一眼,“恬噪!”

众人又是一愣,笑的一脸灿烂的闵氏脸上挂不住,顿时火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恬噪了?啊?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二舅母。是你的长辈,你凭什么……”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若还想呆在这里的话就给我识趣一点,否则别怪我没事先告sù

你。”小花冷冷的说道。

闵氏是出了名的泼辣,即便是对上大嫂也是分毫不输的,因为当初林家困难的时候闵氏娘家支助过林家,虽然后来林家将钱还上了,但是闵氏却一直趾高气昂的。而林贵这些年被生活折磨的没了脾性,也被闵氏欺惯了,这才让闵氏越来越嚣张。

不过闵氏再嚣张,那也是小花的长辈,小花这样说,就有些逾越了。就连林家二老也有些不满了。

小花不理会那么多,这家长里短的真要陷进去的话她的生意都别想做了,看向林贵,“二舅,你不愿意?”

林贵连忙应道:“愿意愿意……”

“那就好,从明天起你就去土窑上上工吧,具体事宜我会让小蝶告sù

你的。”

林富连忙道:“外甥女,我呢,你给我安排什么职务呀?要不你让我去管胭脂作坊,或者那酒馆也不错……”

小花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一句话打发掉。

林富急了:“怎么没有啊?要不我给你当大管事也成……”

林氏嗤了一声,其实关键时刻还是怕自己女儿吃亏的。

小花不理会众人怎么不满,道:“好了,房产,田地都已经安排好,怎么经营相信你们比我更有经验的。”说完就起身离去。

众人没回过神来,怎么这么就完了?不是还没有商量妥当么?

小花道:“你们才搬来不到一个月,应该还没忘了当初签订的协议吧。我这次将你们召集起来,不是要跟你们商量,而是告sù

你们我的安排而已。若不愿,你们大可以不接受就是了。”

众人哗然。这这小蹄子简直是太狂傲太目中无人了。对那些外人还可以,但也是这种态度对林家的人,就让林氏有些抹不开脸了,“小花,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长辈。在你这里住也是应该的,即便没有合适的工作,也不能这样子跟长辈说话。”

小花说道:“那要怎样啊?母亲,你想让我怎么做?若不是看在三舅舅曾经不顾世俗不顾家人反对,在我最最危难的时候给予我帮zhù

,你以为我愿意去给自己找麻烦么?你说的对,他们是我长辈,我应该尊重。但是作为长辈,有给予过我什么?我自认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偿还完。这话听起来刺耳,可是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我的大舅舅,当初我到姥姥家来,言语上的嫌恶我没有计较的资格,但是你挑的箩筐真真是好把式,端端会撞在我的身上呢……你对我的帮zhù

我一直记着呢……”

箩筐?什么箩筐?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林富身上。林富对曾经的记忆也十分模糊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谁会记得那些?不过林家二老却记得这个外孙女到他们家没两天就坠崖的事情,当时让他们好一阵忧心呢。心中疑惑,对林富道:“当初是你把小花推到山崖下的?”

“我,我……怎么可能?”林富身体后仰,怨毒地看向小花。

旧事重提,众人心情都不好。特别的林氏,想起曾经将小花赶到林场去,心中就无比后悔。只是现在想起来,当初她在瞿家的处境也十分艰难的。她,她是真的没办法呀……现在又听到自己弟弟亲手把自己女儿推到山崖下……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没人告sù

她?

除了林家二老和林氏一副十分痛心的样子外,其余人都觉得小花是在那里小题大做,不过就是摔了一下嘛,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提这个做什么?

林富也想起来了,打死也不能承认。说道:“喂,大丫,你总是纠缠这些问题干什么?你要搞清楚,我们好歹是你长辈,在这里来也是客人,你不要总是给我们摆脸子,谁看呀?再说了,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提这个干什么?哦,我知dào

了,你不想帮衬我们,你就喜欢看笑话,喜欢我们低声下气地求着你是吧?你比那些旁人更加冷血恶毒,你……”

小花下巴微扬,看向林富,声音更加的淡漠:“你说对了,我冷血我恶毒,不过这跟你比还差远了,至少我没有对一个几岁的小娃子下毒手,还一点悔悟的心思都没有。我说出这件事不是需yào

你道歉,只是想让你知dào

,你没资格来对我的庄园我的家业指指点点的。”

林富被小花呛的语结,“你你……”

小花深吸一口气,扫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说道:“你们可以把我看成睚眦必报的人,可以说我不通人情,说我张狂不认亲情,说什么都好。我不在乎。但是你们在提各种要求的时候,也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有资格来瓜分我的劳动成果?我用人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忠诚,绝对的忠诚,谁要是在我背后搞小动作的话,别怪我瞿小花不客气!”

嘶,先前只是听说这女东家有两把刷子,现在一见,果真是六亲不认的主呢,加上先前那份“协议”,一时间倒真拿这死妮子没办法了。

ps:

“我就是睚眦必报又咋了?”嘻嘻,有没有觉得女主贼贱贼贱又霸气侧漏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一章 糟践

话不说不透,灯不点不亮。

脸皮子撕开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所有人都觉得没面子,如果说先前都觉得小花做法强硬的有些过分,但是把小时候被撞倒的事情说出来后,心中都唏嘘不已。也没什么话说了,虽说人家态度是强硬了些,但总归给了他们栖身之所,生活一应所需一样不缺,以德报怨,很不错了。

林家的事情摆平,小花对手下所有人都下了命令,她不管手下的人私交如何,但有一条,无论是谁擅自因为其他人改变她的经营策略的话,直接卷铺盖走人!

小花的威信是用一次次铁的事件铸就而成的,不管是先前的西如意坊讹诈事件,还是庄园用工制度,抑或是滩地的分田原则,所有人,但凡脑袋还没进水的,都不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更不可能跟小花对着干。更何况日久见人心,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也算是看清楚林富闵氏他们是什么样的嘴脸了。所以偶尔打屁聊天可以,却没人相信他们的扇动。

……这天晚上,原氏照例给公婆送去暖胃的羹汤,而后将小儿子诓睡,又去看了看大女儿,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两个孩子都抽条了似的,原氏心中无比欣慰,只是两个娃子跟附近庄户人家的娃子混熟了,人变得活泼好动起来。有事没事的就和二弟的狗子往他们大表姐那里跑。说来也怪,外甥女跟他们分的清清楚楚,却对几个小娃子很是宽宥,还说要在庄园里办个私塾,所有庄户家的孩子都可以在那里读书识字……

原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室,虽说这里不用为生计发愁了,但是家里所有事情都她一个人包圆。两个老人身体没完全恢复,生活自理就不错了。那弟媳却是个专耍嘴皮子的人,嘴巴上说的好听。把二老哄的团团转,还上蹿下跳,貌似整个院子都是她在张罗一样。林二郎去土窑上工,很是用功的样子;倒是自家男人是扫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主。以前在山旮旯的时候,不得不下地干活,而在这里,不用去劳作,每天便到处东家西家闲逛,甚至…还还到窑子里去……

所以,整个院子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的事情全部落到她一个人身上……累啊,不仅是身体累,心更累。

每天看到林富身上带着浓浓的脂粉味,然后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她的心就有说不出的难受。回来还是好的,更有甚者彻夜不归,那就意味着他身上的银钱被那些妓子捋个精光了。瞿小花给他们分了房子田产,除了给林家二老每月固定的银钱和衣物粮食等等,没有分给他们现银。而这些银钱都是将房间里先前置备好的东西拿出去典当。或者从二老那里抠来的……

眼看着这坐在福窝里都要饿死了,原氏除了每天伺候一家人吃喝拉撒外,还要将那十亩地给伺弄起来……累的像狗一样。

原氏一手扶墙,一手捶腰,就要坐上床休息。

林富正合衣躺在床上,他想着白天又被人奚落的事情,这里人真不识好歹。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心中烦躁不已,见原氏磨磨蹭蹭的。一脚将原氏踢在地上,吼道:“你个婆娘磨蹭什么?还不快把洗脚水给我端来……”

原氏哎哟了一声,连忙爬起去院中打水端过去……她太了解林富了,看他这样子恐怕又是在外面吃瘪了。得小心伺候啊。不然今晚上一顿好打又逃不掉了。

林富脚刚刚碰到水,猛地一蹬,将盆子撩翻,水洒了一地,呵斥道:“你个死娘们。你不知dào

现在秋凉了要洗热水的吗?你想要把你男人折腾死想改嫁么?好啊,我便成全你了,明天我就把你休了,看有谁还要你这黄脸婆……”

原氏看了眼林富……一直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

在老槐村也是动不动就呵斥打骂,以前还以自己不能生养为由,可是自己一连生了两个儿女,还是这样对自己,甚至是变本加厉……现在愿意为搬到这里来了,什么都不愁,还以为会逐渐变好呢,没想到……

原氏想起来多年前那一幕,她清楚看到,是他挑着箩筐将小花绊倒的……她一直很内疚,可是他是她丈夫,而当时的小花却是连她父母都嫌弃的“剩女”而已,所以她选择了为自己丈夫隐瞒这件事。可是自己维护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呵?凉薄,真zhèng

的凉薄呀。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期盼的?

以前她从来不敢多想,男人就是自己的天呀,她不知dào

自己没有这片天自己会怎样。可是到这里来了后,她看到外甥女,看到她的坚强,超乎她想象的刚毅,一个小妾的身份,愣是创出了一片天地来。而且在这里,她看到人们对小花不是表面的恭维谄媚,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敬仰。

不觉中,原氏感觉潜藏在骨子里的血性终于被激发了出来,再看着林富现在的样子,心中一股火气串起,竟破天荒地回了一句:“好啊,你想休我?凭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想分也可以,不过不是休,而是和离!”

轰——

原氏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倒进一锅热油中,林富陡地暴怒起来,这这臭娘们竟然敢跟自己顶嘴?还敢说什么和离?娶来的女人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有一天这买来的牲口突然敢不听话跟自己对着干,这这简直就是挑zhàn

他男人在家中绝对的尊严和地位呀,这怎么得了。

林富倏地从床上跳起,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抓着原氏头发就往地上掼去“你这贱人说什么?啊?你刚才说什么和离?我告sù

你,要离也是老子休了你,老子现在出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给我去死吧……”

林富下了死手的,拳打脚踢,就像打贼一样。也幸好原氏身体还不错,挨打是家常便饭什么的,她抱住头,吭都不吭一声,只有拳头落在身上发出嘭嘭的空响……

林富打累了,坐回床上,对瘫在地上的女人呵斥道:“臭娘们,真是不教xùn

不懂事,还不把屋子给我收拾好,给把热水给老子端来…你以为老子喜欢整天对着一个黄脸婆,md老子明天就把你休了…”

原氏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虽说以前林富就从没手下留过一丝情意,不过是还要指望婆娘给自己洗衣做饭什么的,所以会避开要害,而现在,林富自持有一个亲戚,唔,虽然这个亲戚有些不好拿捏,但自己也算巴上去了,这身份地位一下子上去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是真真的往死里的打呢。

林富见原氏久久没动弹,撩起一脚将地上翻到的木盆踢向原氏。

原氏身体动弹一下,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林富嘿嘿冷笑:“休了?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本事现在就休了我啊!”

反了反了,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林富正要冲上去将对方摁死在那里,原氏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对了,你现在最好打死我,不然就是每种,每种的东西,只会拿女人出气有什么本事。你不敢休我是不是?没有我你喝西北风去……”

林富脑袋嗡地一下,“你你说我不敢休了你对不对,我我今天就要把你这个不贤女人给休了,我倒要看看谁还会要你这个黄脸婆!”

鬼使神差的,绝对是鬼迷了心窍,林富竟然真的从旁边的桌子里找到纸墨笔砚,也不知哪个混蛋先前用过笔砚没洗掉,他直接吐口唾沫在里面,然后用笔蘸了,就唰唰唰写起来。他认的字还是林三郎林宝教他的呢,鬼画符一样,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原氏不贤,休掉,今后他娶赵李,她嫁张王都各不相干,然后落下自己大名,盖上手印……休书就是这么简单。

原氏眼神决绝,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知dào

是自嘲还是解脱。她伸手接过休书看了一下,那“休”字还是认得的,下面的手印也看得真切,然后仔细叠好放怀里,头也不回地撑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林富站在后面愣了半响都没回过神……他他竟然就把那个黄脸婆给休了?!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哭天抢地,没有跪下给自己求饶?

人都是有血性的,只是看有没有把她逼到那个份上。

原氏将自己拾掇一通,摸到妮子的房间去睡。

妮子很是乖巧,虽然从自己懂事起便很少感受到娘温暖的怀抱了,静静偎在娘怀里。

妮子十来岁了,也懂得不少事,她知dào

娘只有疼的时候才会过来,她不知dào

如何减少母亲的痛苦,也不知dào

如何去安慰,她只想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温暖对方。

原氏像是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一样。这里不是林家老家,这里一切都是瞿小花的,当初在安排房屋田产的时候就说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住所……所以林富也没有资格将她赶出去。各种思绪渐渐飞远,原氏竟有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沉稳而踏实的睡眠。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从家到作坊的距离

第二天,原氏早早起来收拾一通,叫妮子带上二蛋去大表姐办的私塾读书去。以前不管是家公家婆还是爹娘都不让她去私塾的,说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而现在妮子听到娘这么跟自己说,呆滞的眼里冒着精光,木讷的她竟破天荒地主动扑到原氏怀里,娘…娘…的叫着。

原氏现在才知dào

,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男人的说法,是他们不想女人太聪明自己不好掌控的,她不想女儿以后步自己的后尘,她宁愿你子像她大表姐那样能干,即便是堂堂太守老爷也要求着说媒呢。

原氏将两个娃拾掇一通,给他们准bèi

好干粮,二蛋子说“大表姐那里每天晌午都有吃的呢,都是白米饭,还有肉丸子汤,下午还有甜汤喝……”原氏哦了一声,是呀,那个外甥女把什么都想的周到的很,以前没发觉,现在一想,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林富没有让她不碰两个娃,除了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解除,其余生活还是照常。原氏将两个娃送去私塾读书,自己依旧将公婆的饭食准bèi

好,而后便急忙忙地去找小花。

小花看着原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脸上手上的瘀青很严重。这不是最重yào

的,小花最善观察人,她觉得这个舅母貌似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她很是惊异的说道:“你说你要帮我做工?他们同意你来吗?你会什么?”

原氏语结,顿了一下,“以前的事我知dào

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过我会用事实证明我会认真做事……”

其实原氏进门,小花就看出对方脸上手上的瘀青,而且走路都不稳当的样子,料想肯定是被家暴了。女人被打很正常,不打女人的男人会被说成太宠爱女人了……小花对原氏存有芥蒂,就是因为那次坠崖事件。她没有为她说过半句话,甚至因为一点小事情还闹别扭……不过小花的睚眦必报并不是针对这些无关乎原则的怨恨,所以她仍旧愿意给对方一个工作的机会,至于她会不会把我就看她自己了。

“酒作坊现在还差很多清理野果的。你要愿意可以先去做一段时间,至于工钱,和其他人一样,一天三十文钱,十天结算一次。”小花说道。

原氏听了,顿了一下,道:“我…可不可以将钱存zài

你那里?”

小花道:“当然可以,我不用你交保管费,不过也没有利息哦。”

原氏站在原地没离去,小花道:“还有事?”

“那个…能不能不要告sù

你大舅他们?”

小花说道:“告不告sù

关我什么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原氏心中大定。她心中做着激烈的挣扎,走到门口又猛地顿住,回到案几旁。

如果这样也看不出原氏有异常小花就枉重生一次了,她不着痕迹让小荷去给自己倒杯茶水,小荷很是知趣。连忙退去。

原氏就像是做出巨大决定一样,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小花。

小花疑惑接过,展开一看…这字还真是丑啊,聊聊二十来个字就有十个字是错的,不过那个“休”字倒是没写错呢…她微微愣了一下,原氏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

原氏说道:“这样。你还会用我吗?”说这话时胸口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绞紧。

小花突然哈哈一笑,将休书重新叠好,递还对方,说道:“用,怎么不用?”

原氏心中大石落下。朝小花连连鞠躬,“大东家,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小花愕然,这原氏转变的这么快呢,她说道:“不用改口。叫我名字就行。这事恐怕两位老人还不知dào

吧?”

原氏低下头,小花爽朗笑道:“在我这里你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人可以随便动我的人!”

原氏顿觉得心中大定。

小花心中欢喜,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不过她倒觉得这要分人,如果这桩婚姻是完全牺牲一方的生活幸福去成全另一方的自私的话,她宁愿毁掉。小花站起身,经过原氏身旁,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朗声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原氏顿觉精神大振,就连身上的伤痛顿时都好了不少。

小花现在可以挥手间就能运用出植物精华,能够得到她“亲手”治疗的人何其幸运,那几缕植物精华比外面卖的什么跌打损伤的药高级百倍,而且治疗于无形。

原氏当天下午就到小花的酒作坊里上工了。相比在家里随时被各种指使刁难,在这里她还可以和其她人聊天,原氏竟觉得这种上工的生活更加单纯。至于家里的那些事情,林家二老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两个小娃送到私塾,中午在私塾吃饭,自己准bèi

好早晚饭就行了。至于其他事,原氏一概不理会,而林富一时间也抹不下脸来,可是又没有其他可刁难的地方,索性整天东游西逛,跟闵氏有的一拼。

对于原氏而言,既然外甥女能够从那么难堪的境地中站起来,自己为什么不行。而且她算是看出来了,小花虽说铁面无私,但是也是非常有原则的人,她感觉在她这里做事非常踏实。一天赚几十蚊,还包吃包住,她就不相信自己凭自己双手就饿死了!

且说小花将原氏和林贵安排好,她没让这些家务琐事耽搁自己整个庄园以及各种生意的运转。

“东”“西”如意坊生意更加红火,有人看出其中的商机,将胭脂倒卖到其它地方,虽然这已经是很高端的奢侈品了,但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富人。对于深宅大院中的女人来说,美貌甚至比有一个强硬的娘家后台更加重yào

,所以可想而知他们对华哥胭脂的狂热程度了。还有那些花柳巷吃青春饭的女子,更是希望自己永葆青春,所以小花推出的这种胭脂可谓正中下怀,想不火都难。

小花乐享其成,只不过制作胭脂的原料更加紧张,她不得不加推新的美容“精华液”缓解需求压力。而且精华液的制作更加简单,直接从植物中抽取最最纯净的植物原液,然后将相应的美容滋养的植物精华融入其中就行了。一天制作个几百瓶都没问题。唔,前提是有足够的植物精华储备。

养身丸的需求比胭脂的需求更加庞大,毕竟这世上绝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男人手里。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不行”了,那些大户人家,每天人参燕窝当茶喝,现在有了更好的养身丸,自然倍受推崇了。公布出来的养身丸十几位药材在临近郡县被抢购一空,小花不得不推出新的丹丸。如此才好用其它药材做原料。实jì

上不过是在里面融入更多的植物精华,药效更强烈而已。

当然小花也会掌握好剂量,每一粒药丸都在人体能够承shòu的范围内,并且能够最大限度被人体吸收。对于小花来说,赚钱固然重yào

,但她是大夫出身,这最基本的悬壶济世的原则还是有的。且说甑家原先想直接将小花当成礼物赠送给他们现在押宝的皇子,可是汪正清横插一脚,而且汪正清貌似又和京都一个不得了的权贵有牵扯,如此他们就不要直接动小花了。让小花有了这片刻喘息时间。

小花各项产业蓬勃发展的同时也给三大家族以及相潭郡的其他商户带来巨大的商机,他们每个月光是将小花产出的胭脂和养身丸转手,就获得不菲利益,甚至比他们名下经营的那些店铺获利还多。所以,渐渐的,现在即便有人想动小花,也会有更多中间阶层的商人跳出来反对的。不知不觉中,小花在相潭郡错综复杂的利益网中占得一席之地。

然后是土窑,还好,请来的工人都比较有上进心,失败了几窑就掌握到烧制技巧,一窑可以出几十个大缸。小花松了一口气,如此便不用担心酒缸酒坛不够用了。理县和方山县的野果源源不断地通过水路运输过来,然后立马被清洗腌制起来窖藏。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码头建设很顺利,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能完工。田翁父子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且真zhèng

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看待。小花想到,这码头一旦建好就不能闲着,必须去采购货船了。买船需yào

大把银子,就不像这些小打小闹,小花需yào

仔细安排一番。

虽说几个店铺现在每天都有稳定盈利,可是这诺大的庄园每天剥开眼睛就需yào

几百两银子的消耗,现在酒庄都在不断投入中,只有等开窖才有资金回笼……小花一边听人汇报工作情况,一边看账本,一边做着进一步的安排部署。

账面上只有不到一千两银子,必须留出六百两应付工人工钱以及野果收购等等,四百两买两艘小船可以,却买不到大船……

“小娘子…红糖的价格又涨了……”辛婶迟疑的说道。

ps:

ps:家和生活的距离,就看豁不豁得出去。女人有时候宁愿委曲求全并不是说真的弱爆了,可能更多是因为舍不得吧……一旦戳破了她的底线,一切都有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美”成一种信仰

红糖,又是红糖。小花深吸一口气,小花闭上眼睛让脑袋放空一下。

糖源的事情十分紧迫,做果酒必须用精炼过的糖浆来腌制,否则还没完全发酵果子就会坏掉。所以每天收进来多少的野果就必须用十分之一的糖浆去腌制。这是到目前为止小花试验出来的糖份最合适的比例来。糖放的太多酒味会被甜味掩盖,太少野果发酵容易坏掉。

所以糖水酿制果酒的关键,最大的制糖大户唐家竟然又给他们抬竹杠。

思讨片刻,小花对辛氏说道:“就按照他们的价格,先买两百斤红糖把眼下应付过再说吧。”

辛氏叹口气,那些人看见小主搞红火了,各种眼红,那红糖的价格是一提再提,从以前的二十文一斤提到五十文一斤了。红糖里面含有很多杂质,精炼过后两斤能炼出来一斤糖浆就不错了,必须用精炼过后的糖浆来腌制野果,否则里面多余的杂质不仅影响口感,还很容易失败。

算下来一斤精炼糖浆就是一百文,再加上野果的收购价格,人工费,酒缸等等各种费用,每斤果酒的成本就在两三百文!

这些大宗的物资采购都是辛氏在把关,她最清楚每天这个庄园要用多少银子,可以说现在几个店铺的收入基本上都用在酒庄上了,可是到现在还没看到效益。倘若再找不到红糖价格,她们的酒庄恐怕就要……

辛婶接触了那个红糖供应作坊,是一方地主,他的土地都是种植甘蔗,靠制糖发家的,人称唐老爷。在看到小花巨大的需求后不仅没有降价,反而将价格一升再升,看样子是欲壑难填,长此以往恐怕连……

唐家联合其余的大小制糖大户,对红糖产业实行垄断。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入股。

小花见辛婶还站在旁边,知dào

她是担心自己。

小花嘴角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辛婶不用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辛婶说道:“那几个小的制糖作坊也被他垄断下来。他们想要入股。”

小花想也不想就回绝:“入股?绝对不行。”

对方竟然用行业垄断来要挟自己,光是这份心性她瞿小花就消受不起。一旦入股了,还不知dào

怎样方难自己呢。退一万步讲,她即便是将酒作坊关了也会跟那种人合zuò

的。

“可是……”辛婶想到的是眼下难关,“那个唐家他们这次来人,在依月阁订了桌,想和你谈谈……”

上午就收到唐家递来的名帖了,就放在她案头上,她瞥了眼做工精美的名帖,心中轻嗤。竟然选择依月阁,看来对自己调查的还挺清楚的嘛。若是不去的话恐怕最近到的这批果子都无法搞定了。

小花站起身,对小荷水雀道:“我们去看看那个唐老爷究竟何方神圣。”

小荷拦住小花,“小娘子,你就这样子出去呀。等下我给你换件衣裳。”

小花低头一看,可不是么,自己早上去田间地头视察了一圈滩地里面的收割情况,身上还有泥巴草屑呢。想想也是,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庄园主了,不能那么寒碜呀。片刻,小荷就给小花拿出一件淡绿色缎面绣花的长袍。外加同色罩衫,看起来飘逸清爽,既有女子的温婉娴雅之气,又有庄园主的威武大气。

三人三两下帮小花穿戴整齐,至于头发,小花一向以简约为主。直接在脑后用丝绢束起,用一只银簪固定,两鬓青丝飘飘,后背柔顺黑发如瀑。不假粉饰,天然绝色。

小花双手一甩袍袖。当下大踏步向前走去。三人在后面看的愣住……如果,如果小娘子是个男子的话,她们宁愿以身相许。唔,若是男子的话恐怕她们还进不了小娘子的身呢,现在这样正好,谁也不能跟她们抢!

经过码头,田翁父子正在忙活,不仅提供切实的意见,还亲自帮忙做工,和那里的劳工打成一片。田海看起来略微木讷一些,不过有一把子力qì

,也很受欢迎。

小花的到来让众人精神大振,东家来了东家来了……吆喝着都更加卖力地干活,让脸上的汗水更加丰沛,生怕东家注意不到自己。

小花淡淡笑着,什么也没说。她不擅长那些煽情的话,不过这些人心里都亮堂着呢,在女东家这里干活,中午有干饭有肉吃,下午有解暑甜汤,晚上还有一顿酒饭……最重yào

的是那工钱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高,从不赊欠一文。

那抹淡淡的身影如同一道这初秋中比那黄灿灿果实更美丽的风景,小花不仅仅是一个女东家那么简单了,更像是一种信仰深入到人们心中。

行走城中,宽阔的青石路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这几年相潭郡从以前的“糜糜之地”变成现在的鱼米之乡,加上华哥胭脂和养身丸成功将周围郡县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连带着这里的商贸也繁荣了起来,哪里是曾经那个街上行人寥寥的落魄郡呀。

很多人都认识小花,她是相潭郡的风云人物,想不认识都难。绝色美貌,雷厉果敢的手段,还有她的“信用帐薄”和“排队”规矩已经深入了人心。不知不觉中,人们已经将她曾经的身份给淡忘了。

人们从最开始喊“女东家”,到现在直接喊“东家”,是真zhèng

发自内心的尊敬!

小花昂首阔步,袍角轻扬,罩衫翩翩,前方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人们脸上带着善意而激动的笑意,“东家,是东家来了……”

小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刻意做作,也没有倨傲。心情好,可见付出还是有回报的,自己在相潭郡三年多了,她终于证明了自己!

小荷和水雀跟在小花身后,倍觉荣光。

艾妈妈听到小花来了,远远就迎了出来。

小花很欣赏艾妈妈,当初她给了对方一个空头承诺,依月阁改成了普通艺馆,生意要多冷清有多冷清,可是这一年多她愣是坚持了下来,并且没有向小花诉过一次苦……用艾妈妈的话来说,小花的承诺只是给了她一个从良的契机和信心而已。

即便是现在,小花还没有向依月阁送入一坛酒,艾妈妈仍旧对小花尊敬有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吧。

小花如此正式地入城引起了人们的轰动,在雅间喝茶的唐老爷以及唐二少爷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正好遇上小花在众人簇拥下款款行来……

那风度那气势,女子的袅娜,男子的轩昂,竟然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完美地融合。气质浑然天成。

唐老爷有些结巴的道:“那那就是…是‘女东家’?”

可是这时没人回答他,旁边的二郎唐柏眼睛已经盯直了,没想到一个人竟能够美的让人没有半点亵渎心思,而是由心而发的欣赏与爱慕!

艾妈妈给两边做介shào

,唐老爷回过神,朝小花拱手……刚一行礼才惊觉不妥,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方员外爷,而且比对方年长。而对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刚要抬头,小花则已经拱手行礼了下去,和善的谦卑,竟一点也没有东家的架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雅间落座,艾妈妈亲自端上茶水糕点。

小花开门见山,“听说唐老爷又要将红糖涨价?”

唐老爷正喝茶,被小花如此直白的话呛了一下。他是商人,经常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已经练成一根老油条了。可是这种一开口就直抵要害的还是第一个。现在的供求关系是卖家为大,他已经调查过了,这红糖就是她酿制果酒的关键,而自己现在把持红糖市场,所以按照常理对方不管是从言语还是态度上都应该…卑微一些才对。

唐老爷干笑一声:“呵呵,那个,你也知dào

今年收成不是很好,甘蔗减产,所以红糖产量也降低不少,为了你这一家我可是压着很多家都没能发货呢。”

小花唔了一声,略微沉吟一下,说道:“那你现在最多还能供应给我们多少货?”

咳,又是一针见血的。

唐老爷感觉凳子铬屁股,不安地挪了挪,“咳咳,那个……都好说好说,女东家想要多少,就算是没有也要想办法的……”自己的计划一个字没说出来呢,竟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怎么行。自己为了垄断红糖市场,付出了多少代价,目的就是跟对方搭上线。一个远房侄子以前就在田府做过工,知dào

那果酒中的巨大利益,还知dào

那果酒的神奇,绝对比那养身丸还要吃香。只要入股了,以后还不是财源滚滚的?!

小花从落座开始神情就很郑重,直奔主题,她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每天除了处理各种事物,她还必须努力修liàn

植物异能,随时让自己丹田的植物精华处于饱和状态,以便应付随时需yào



那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这次之所以要亲自来见一下这个最大的合zuò

伙伴,人家都已经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如果对对方还没有丝毫了解的话她也不配“东家”二字。

ps:

ps:话说这也是辣椒心目中美的最高境界,神马倾国倾城的都不及信仰来的霸气…………辣椒得yì

的笑,事实证明辣椒是真真的亲妈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者不善

小花很是郑重的说道:“唐老爷不必太过为难,我知dào

我们的需求量是有些大,给你带来的困扰深表歉意。对于我而言,没有糖浆不过是将那些野果处理掉而已,就十文钱的事情。从唐老爷这里购买红糖,我的成本已经增加了一倍。而现在听唐老爷的口气应该是真的无法满足我们对红糖的需yào

了,再提高价格的话,这没有赚头的营生不做也罢。”

“别别……”唐老爷几乎是脱口而出,顿觉失态,干咳一声“咳,那个…其实……”一时间他竟不知dào

如何接话了。貌似自己先前也的确将红糖价格提的太高了,现在人家竟然说宁愿不酿酒也不要他的红糖了,这这让他准bèi

许久的措辞都没用上。

唐老爷用脚踢了踢旁边还发呆的唐柏。

唐柏惊回,没想到自己堂堂唐家最具经商天赋又阅人无数的二少爷竟然第一次见人家就如此失态,顿觉汗颜不已。唐柏说道:“瞿娘子提的这些问题都好商量,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们对红糖的需求量很大,其实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一个大客户。我们很珍视您这样的大客户,所以你刚才提的那些问题都可以商量。如果你觉得价格太高了,那么你觉得在一个什么价位比较合适。至于你要多少红糖,我们都会尽量满足的!”

唐柏果真不愧为经商天才,看似示弱的话,其实以退为进,直接将小花的后路给堵死了。神情庄重,言辞恳切,末了还加了一句:“因为我们的确不想失去您这样的大客户,所以请瞿娘子再考lǜ

考lǜ

。”

瞿小花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青年,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跟他父亲一看就一脸圆滑样子截然相反。小花顿时肃然起敬,强人呀,貌似这是除了海子以外她见过最具有经商头脑的人了。

小花连忙笑道:“呵,唐少爷言重了。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唐老爷在旁边暗自抹了一把汗,刚才差点就谈判进入僵局,幸好将这小子带来了。

唐柏略微沉吟一下,“实不相瞒,我们真诚地想跟瞿娘子合zuò

。”

“合zuò

?怎么个合zuò

法?”小花一点不意wài

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

唐柏看着小花纯净的不含一丝杂念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内心的各种念头也烟消云散,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谈判的技巧了,剩下的只是他们最最原始的初衷。“我们想成为贵庄唯一的红糖供应商,我们负责贵庄酿酒所需的所有红糖,不过我们要占酒庄四成的利润分配。”

小花静静地听着。呵,她已经见过不少狮子大开口的人了,不过这唐氏父子开出的条件仍旧超出她的想象。心道,幸好自己有一手植物异能,以前在对付那个妙手陀的时候就知dào

。其实这植物精华除了杀人救人,还可以在对方不经意间干扰一下精神力,并且不知不觉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小花已经见识到唐家少爷的高超谈判技巧,倘若不一下子探出对方底线的话,不知dào

还要和这两只狐狸磨叽到什么时候呢。

唐柏把这些说出来后猛地觉得不妥,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到对方的心理就把自己的底线抖出来,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呃。那个……其实一切都好商量的……”唐老爷想挽回一点局面,尴尬地解释道。

小花面色依旧,始终是让人感觉最清新柔和的笑意,说道:“呵,无妨,大家开诚布公才好。那么你们入股后想怎样参与到酒庄运营中呢?”

两人相视一眼,迟疑了一下……唐老爷正要说,旁边的唐柏抢白道:“瞿娘子不妨说说你的想法,只要有合zuò

的可能,一切都好说。”

小花心中一凌。再次对这个外表有些憨厚的男子高看一眼,人不可貌相,此话当真不假呀。那心性,还有善于揣度对方想法的缜密心思,甚至连自己的植物精华只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稍稍占了点便宜,一旦谨慎起来,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小花知dào

,自己遇上高手了。

小花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亲自来了一趟,否则她的整个酒庄极有可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呢。

小花眉梢一挑,反正她已经探到对方的底线和实力,这样一开口就要对方四成利润又很有心计的人绝不是她想要的合zuò

伙伴。所以既然对方起了戒心,这谈话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小花说道:“唐少爷的意思是倘若我不同意合zuò

的话你们就停止供应红糖咯?”

唐柏哈哈一笑:“瞿娘子言重了,我们只是想让彼此间的合zuò

加深一下,而且这千里方圆也只有我们唐氏糖庄才有能力供应你们的需yào

,而且我们有一套成熟的作坊管理,瞿娘子刚刚兴建酒庄,或许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管理上的指导。我想,这个合zuò

对瞿娘子只有好处,甚至我们还可以直接支付酒庄所有原材料以及工人工资,而瞿娘子只需yào

提供一个酿酒秘方,就可以坐收六成净利润。最最重yào

的是瞿娘子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风尘仆仆的……”

旁边的唐老爷听的嘴角一抖一抖的,看着神情大变的儿子,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小花,急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唐柏言辞嚣张而轻佻,唐老爷知dào

,自己儿子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记得还是十年前他为了一个侍妾而勃然大怒的场景,一向谦和有礼的唐柏竟然因为自己的哥哥玩了一下他的侍妾,侍妾跳井死了,竟然对自己的哥哥持刀相向。因为他对那侍妾动心了!堂堂唐家少爷竟然对一个侍妾动真心,还对亲哥哥拔刀相向,简直就是家门耻辱,唐老爷好不容易才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没想到十年后哦他再次看到自己儿子情绪失控,可是,可是他们才第一次见这个瞿娘子呀?

唐柏还要继xù

说下去,唐老爷连忙拉住他,一边对瞿小花连连道歉:“呵,让瞿娘子见笑了,我我儿他他可能刚才喝喝…高了,你你放心,我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贵庄需求,至于价格,价格也好说……”

唐柏另一面情绪已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盯着小花,桀桀笑道:“嘿嘿,瞿娘子?女东家?其实你就是一个被别人玩过的贱婢而已,你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我们唐家愿意跟你们合zuò

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花面色不改,起身,轻蔑的道:“哈哈,看来唐少爷是真的喝高了啊。”说罢拂袖离去。

唐柏看着小花毅然离去的背影蓦地呆愣原地,喃喃不知所云“走了,走了……”

唐老爷现在想撞墙的心思都有了,这次的合zuò

固然重yào

,但是他更担心自己的儿子出事。天呐,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dào

会将儿子的旧疾引发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来的。

小荷和水雀紧跟在小花身后,想着刚才那唐少爷的样子,心有余悸。看向小娘子,面色如常。

小荷紧走两步到小花身边,问道:“小娘子,那那个唐少爷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就就疯癫了?”

小花轻描淡写的道:“是他的精神太过紧张了,而现实情况却超出他的掌控,让心绪一时失控而已。”

“可是可是他竟然……”

小花嘻笑出声,点了下小荷小巧的鼻子,“他竟然骂我对不对?骂人分两种,一是真的痛恨咒怨,还有一种情况是……”

“是什么?”小荷追问,就连旁边沉默的水雀也支起耳朵。

小花说道:“唔,这么说吧,有怒其不争之说,也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当小花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愣住了,这完全是她根据刚才极其细微的感应从理性角度出发得出的结论。

“爱之深恨之切?”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小荷咧嘴一笑,拉着小花手臂,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小娘子,你你是说他……”

小花伸手给了她一个梨爪,“好啊,现在越来越学会搬弄是非了,是该找个男人来好好管管你了。”

嘻嘻——水雀连忙捂嘴,仍旧被小荷逮住了,“好啊,你这小水雀竟然敢背后偷笑我,我我下次做饭给你弄老鼠屎在碗底……”

小花才懒得管她们两个字那里胡闹呢,至于刚才的玩笑话也是一笑而过,她现在的脑海中完全被酒庄的事情占据了。

很显然,唐家这个红糖供应商靠不住了。这次虽说谈判没有完成,但是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必须重新想办法。

从依月阁出来,三人顺便去几个店铺看了一下,杨民魏华已经完全上手,俨然就是如意坊的掌柜。

如意坊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源,还有一些商户,他们有大批订单的都需yào

先登记过两天取货。小花去的时候,魏华顺便将当天的帐薄交给小花查看。

小花咦了一声,因为上面竟然比以前又多了两笔大的订单,加起来足有两百多盒胭脂还有三百多瓶润肤精水。唔,看来他们将如意坊的名声播到更远的地方了呢,今天晚上又要忙一会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另辟蹊径

辛氏很是担心小花和唐家的谈判,听小荷一说,心道遭了。要是没有糖浆的话,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酒庄就全泡汤了……

“小娘子,要不我我们再去找找田夫人,她的人脉广,而且已经是合zuò

关系,要不让她在京都帮我联系一家制糖作坊?”辛氏思讨后说道。

小花不是没想过找田家,只不过先前有太多拎不清的东西,现在找上去不是将把柄塞到对方手里么?而且田夫人是很精明的女人,她之所以愿意跟自己合zuò

,就是看到自己有那个能力给她赚钱,倘若自己没有这个优势的话,自己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那样的话和田家合zuò

与和唐家合zuò

又有什么分别?

总之一句话,这盘子一大了,谁都想来踩上一脚的。想将其据为己有的也大有人在!

小花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我再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小荷气不过,嘟着嘴,“要是不用糖来腌制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执巾掣肘的了。”

小花随口应道:“用粮食酿酒只需yào

酵母就行了,而且酒质更加纯粹。上次我们在悦来饭庄喝的雪雕就是用粮食酿制出来的,即便是没有添加其他配料,喝起来口感也不错。”

小荷道:“小娘子说那雪雕也是用粮食酿造的?天呐,平常的酒水就是筛过的醪糟,浑浊,酸酸的,有些还有一股子潲水味道。可是那雪雕看起来纯净通透,真真如雪水雕琢的一样。”

小花说道:“唔,我想恐怕是酒水经过进一步加工后的结果。不过我能尝处里面绝对没有加糖。”小花说着说着,总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凝神静思。

旁边几人还在小声嘀咕,帮着想办法,可是这果酒本来就是小花自个弄出来的。都知dào

那野果酸涩的很,而且水分极重,若是没有糖浆腌制的话。一是无法隔绝野果和外面空气的接触,再则是无法掩盖野果里面的酸涩……

辛氏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可不可以用雪梨蜜橘来酿酒?果子甜的很。这样就不用加太多糖浆就行了?”

小花感觉自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是呀,其实这些野果里面也含有很多糖份,不过是被酸涩给掩盖了…自己不是有植物异能吗,完全可以将里面影响口感的那些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分离开来…”自己还可以将里面的糖份完全激活,如此可以凭它们自己的糖份就能完成发酵了……

小花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对了,真zhèng

的猴儿酒不正是这样得来的么。不过猴儿酒形成不仅需yào

天时地利,有很大的运气成份在里面,如此猴儿酒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许多人都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猴儿酒的……

或许……自己可以趁机推出新品种——猴儿酒。

小花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如此自己就再不用依赖别人供应糖源了。

想到就做!小花猛地站起来,对辛婶道:“哈哈,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我先去试验一番,等我的好消息!”

辛婶看小花的样子,又是安慰又是心疼。她虽然是女东家,可是她比所有人都累,如果可以,辛婶内心是多么希望有一个男子可以没有任何目的和企图地对她好,疼她。爱hù

她,不让她受丁点的委屈……只是可惜的是,即便是被所有人都看好的汪太守,以她经lì

了人生大起大落的眼光来看,他对她可能有爱慕,恐怕还是看到小娘子身上巨大的价值吧……

小荷和水雀也眼冒精光。小娘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小花跑到酒庄,脚下裙角牵扯,她才猛地惊回,自己今天去赴约被小荷拾掇的风度翩跹的,却忘了换下来。主要是她平时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又不是那些整天附庸风雅只想着吟诗作对的“才子”,又不是整天都在深宅大院中想着怎么宅斗的“佳人”,她只是一个自力更生的女东家呀。所以穿着这看起来十分飘逸的袍服实在不方便呀。

不过现在要回去换的话太麻烦也太做作了,索性将袍袖裙角全部扎起,然后准bèi

将两大框清理好的野果搬进自己的“秘密作坊”。

“东家,你把衣裳扎起来干什么呀?”众人觉得小花的美太养眼了,见她那么糟蹋衣裳,自己都感觉心疼呀。

小花道:“呵,刚才出来忘了换衣裳,这个干活不太方便的,所以就扎起来了。”

“唉,东家你要做什么叫我们做就行了啊。”众人连连附和。

小花诶了一声来到一筐洗好的野果旁边,双手抓着竹筐两边,轻哼一声就提起来了。

天呐,这一框子野果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就是一个壮汉搬起来也吃力的很,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家。最重yào

的是小花还没带孩子呢……这样用蛮力伤到哪里就不好了。原氏连忙赶过来帮忙,“哎哟小花快放下来,愈大姐来帮一把……”

原氏噌怪着将小花推到一边,愈氏和另外两个妇人在看到小花要搬竹筐那一刻已经起身过来了,四个妇人一人抓着竹筐一边,喊了一声起,而后很有默契地抬起来。

小花心中温暖,貌似自己强悍的是有些过分了。虽说自己身体经过植物精华淬炼过的,比普通人强悍不少,可是在她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个“柔弱”女子呢。不过这种被关心被呵护着的感觉真好。小花连忙将她们引入自己的秘密作坊。

而后又搬了几筐过来。

小花开始进行试验。

其实植物精华里面蕴含的东西很多。在小花刚刚拥有植物异能的时候,她只能将植株里面所有全部当成整体感应并抽取,随着异能精进,她才能够逐渐分辨出精华里面不同成份。到现在,她可以将里面的成份分为最最精细的精华细丝,并且将这些细丝相互间交融,发xiàn

更多植物精华的妙用。

不过现在她要做的却比这个精华分离还要困难一些。

她不仅要将里面影响口感的那些精华抽掉,还要将组成糖的那些精华充分激活……

小花盘坐凝神静息,一个野果中的精华被全部抽出,化成一团五颜六色的雾状悬浮在小花面前。小花用自己的精神力完全维持雾状精华的形状,和它们在野果里面的状态是一样的。

小花仔细研究,将里面每一丁点颜色,每一个组合都用精神力拉拢过来,细细研究。

两天后……

小花长舒一口气,面前的雾状精华轰然溃散,而她自己也因为精神力消耗严重,差点昏厥了过去。

小花略微感应一下,许多人正站在秘密作坊外面呢。尽管十分疲惫,但心中却是暖暖的,强撑着站起来,将门打开。“呵,我没事的,人可以七天不吃饭,这才两天时间呢……”小花打趣道,尽量让紧张的气氛平静下来,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这精神力消耗光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呀。话没说完,身体一歪便倒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温暖让小花潜意识中感觉到踏实吧,所以她放心地让自己放纵一回,晕就晕吧。

一双有力的胳膊适时将她接住,小花眼睛阖上那一刻,那张严肃的面容又浮现让她熟悉的焦急关切…貌似还有点点的心疼呢。

小花饱饱地睡了两天两夜,起来又精神焕发的了。小花端起小荷准bèi

好的雪米粥狼吞虎咽……不冷不热,刚刚好。

小花现在兴奋的不得了,因为她发xiàn

自己的精神力比先前又强dà

了将近一倍,她感觉自己对周围的事物都有一种洞悉的敏锐感知,就像,就像是自己的精神力具有了一种穿透力,只要她想,就能看到听到感知到周围一切事物。当然,这貌似有些夸张,但是小花也切切实实发xiàn

自己不管是视力还是听力以及手中触感等等,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其实小花自从修liàn

了植物异能,感知力就比常人厉害的许多,所以也才能听到那些人背后的窃窃私语……徒增不少烦恼呢。

噗通,噗通……哪里来的心跳?小花凝神感应了一下,竟然是胸口生命之玉传来的。一看,里面几株小苗苗竟然比以前更有生机了。

小花已经将它们的种子播种到庄园周围,守护自己的庄园,当然,也便于她随时感知一下庄园有没有遭受袭击什么的。不过现在她清晰的感应到那些植株传递来的意念。

意念就像是一幅一幅的画面一样,将树木周围的环境尽皆展现在小花脑海,不管是树冠周围还是树根底层……

树根?小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小花已经找到怎样分解野果中的植物精华了,只不过她还需yào

一个更加理想的窖藏地点……她终于可以利用树根对底层下面的了解情况,找到一个温度湿度对发酵绝对有利的地方了。就在自己酒庄里面大山深处,有一个天然溶洞,自己只需yào

稍稍将那几十米的山石打通就行了。

真真是天助我也!

第二百二十六章 窖酒

想到就做,小花是个执行力非常强的人。其实现在她的植物异能对野果的探索也只是停留在试验阶段,因为实jì

上野果在发酵的过程中还会有许多的变数,温度,时间,密封等等,没一样可能是影响成败的关键。而且,根据她现在对发酵的理解,实jì

上就是多种物资在特定的条件下相互作用,产生出新的物质。

这是连她的异能都无法去掌控的。否则她就直接用异能提取出酒来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来回折腾?

任何事情,只有去做了才有成功的可能,不去做的话永远不会成功!

小花立马请人再次扩建酒庄,根据自己异能感应出来的溶洞方位,直接在酒窖里面开凿出一条巷道出来。

有植物异能的辅助,小花现在可以直接根据植物根茎反应出的地底岩石结构情况,从而分辨出那些山体是否稳固,是否会滑坡等等,做到防范于未然。一条几十米的巷道,几十个石匠三班倒,三四天就开凿出来了。

他们惊奇不已,没想到这骆驼山里面还有一个这样神mì

的溶洞。这片山根据当初的约定,自然也划在滩地里面的,归小花所有。于是所有人都说小花这次走运了,平白得了这么个天然酒窖……

他们不知dào

的是小花背后付出了多少的艰辛。

新的酒窖弄好,小花让人将近期收上来的所有野果全部清洗好,装缸泥封,然后全部运送到秘密酒窖中去。

小花掌握到了怎样将野果中的各种植物精华分离组合并有效激活里面的糖份精华,所以也不用每个果子一个一个地那么麻烦地去处理了,直接用生命之玉将整个酒窖中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然后再将里面的精华一部分抽取,一部分融合,一部分分解……全部一次性搞定,然后再将这些经过处理过的精华雾团再“原路”送回野果里面。

至于再融入不同的药物精华成份么。小花也直接用生命之玉来批量完成。

上百缸的果酒,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搞定了。

如此,小花实jì

上是在没有破坏野果营养组成为前提完成这个艰巨任务的,所以酿出来的果酒也会保留野果自身最纯粹最天然的味道。先前说了。发酵是一个十分神奇的,时间,温度,以及肉眼看不见微笑生物作用下的结果。野果的完整性也保证了它们更完美的发酵,比以前那种笼统的抽取办法又要高级不少。一旦成功,小花可以想象,果酒的味道甚至会比先前酿造的更加纯粹。

小花再次感叹了一下植物异能的强dà

,也佩服幸好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增长不少,不然这一百缸野果发酵还得分几次才能完成呢。

终于解决了红糖供应不上的难题,再没有被人掐住咽喉的感觉了。小花顿觉肩上担子也松了不少,心情大好。她现在是愈发体会到植物异能的好处了,对了,还有精神力的修liàn

。虽然平时修liàn

也会让异能和精神力相应得到提升,不过却没有这种“破而后立”增长的那么快。

所以小花决定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对植物精华的研究上。这样不仅可以发xiàn

更多异能的玄奥。还能快速消耗精神力,然后再得到补充和提升。

小花给自己新发明的酒直接叫“窖酒”,就是直接窖藏而来的意思。

唔,她还需yào

等一个月看这窖酒出来的具体情况。

……

且说唐家上次虽然在小花面前失了分寸,并没有放qì

跟小花合zuò

的念头,甚至是步步紧逼。

他们见提升价格已经无法“打动”这个嚣张的女东家了,索性放出豪言壮语。只要小花愿意跟他们合zuò

,他们愿意将糖庄一半产业直接划到小花名下!

所有人都被唐氏糖庄这一举动惊呆了,如果说先前钱员外想用给儿子娶“正妻”you惑小花,而堂堂汪太守也以“侧妻”之位对小花虚位以待,成为了相潭郡两道惊雷,那么唐家这个直接将产业划给小花的举动。就像是真zhèng

的地震了!

那些啥正妻侧妻的,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知dào

,其实也就是个虚名而已。男人有七出权利,一旦将你弄到手,把所有的财富收掉。然后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你给休掉,更何况小花先前还有那么不好的名声呢。倘若小花不懂事要死缠烂打,男人反而会成为最受“同情”的人……

所以这些名份可能对女人而言,是有些女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对于男人而言,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上,想给你位份就给你,不想给的话你难道咬他一口不成?

可是这产业就不一样了,这是切切实实的利益呀。而且这种被公认后的财富,即便是小花以后嫁人,就像是她的嫁妆一样,只有自己对嫁妆有绝对的支配权,男方没有。所以将这产业给了小花,就完完全全属于小花了。

唐氏糖庄,几乎垄断了大央国三分之一糖业,那家产用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是这样的大家族竟然用家产的一半来笼络一个才刚刚崛起的地主婆……实在是太震撼了!

整个相潭郡都沸腾了,小花女东家的名号家喻户晓。和先前人们谈论中的讽刺多过称羡不一样,这次人们对小花更多的是祝福。

案几上放着一张烫金请柬,是唐老爷正式邀请小花前往糖庄进行“合zuò

”洽谈的。

小花手指节轻叩桌面。唐家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次不得不慎重考lǜ

了,小花可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刚刚起步的庄园以及这一张皮囊就值那一半家产。

小花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值得对方不惜如此代价要得到自己。

小花仔细想了想自己所展露出来的……美容胭脂,养身丸,这些虽然都是植物精华的产物,其根本还是对药理的理解和纯熟运用。若非她没有对这些药物精华那么了解,对人体筋脉筋骨脏腑的了解,她也不可能研制出这么适合人体需yào

的营养物质。

所以,自己有一个大夫身份,这两种产品推出是完全能解释的通的。

剩下的就是果酒了。

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过去,肯定就会知dào

田府的果酒也是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可是这种酿制方法普通人家也可以做出酒的味道,只不过他们无法解决野果里面的酸涩而已……所以,如果最引人怀疑的肯定是自己用秘方掩盖起来的,将野果里面酸涩去除掉的秘方!无论哪个行当,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这也完全解释的通……

那么,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一定要得到自己呢?

小花不躁动,不慌乱,而是在得到唐家递来的请柬后,认认真真地将所有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个遍。她发xiàn

自己除了行事风格比较高调以外,她根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呀。

蓦地,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那天和唐氏父子谈判的时候,唐柏竟然能够很快将自己的植物精华干扰屏蔽,这说明他的精神力非常强dà

。几乎是她遇到的精神力最强的人,后来虽然失控,不过以对方的心性和智慧,肯定会察觉…莫非…

想到这里小花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呵,这世上能人万千,随便一个武林高手就能将自己杀死几回而不自知。所以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低调行事,没想到这一次无意间竟碰上硬茬了。

下午,瞿家生林氏以及林家众人竟然不约而同一起来找小花了。

小花现在心中有些发虚,她隐隐觉得肯定是那个看似憨厚的唐柏发xiàn

了什么,正在想着对策呢。他们一来则变成了给她分析形势,让她嫁人的,无非是在钱家,汪家,唐家之中选一个。

因为在外界强dà

的舆论之下,貌似小花嫁人已经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瞿家生林氏和林家人才会这么焦急。

钱家乃一方员外,而且数代人积累的财富甚至不比三大家族少。自从上次的大年夜劫持人质事件后,便一直很低调行事,除了差媒婆说媒外,再没有滋生事端。不过他们也成了小花养生堂一大主顾,每个月至少购买上百粒的养身丸。

汪正清不用说,堂堂太守,而且貌似现在上面的关节已经打通,只是那上任的文书还需yào

层层关节,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到手上。至少也是个四品的朝廷大员了,前途不可限量。即便是一个侧妻位份也是许多人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至于唐家,就像是横空出世一样……唔,不是唐家像小花一样异军突起,实jì

上他们是世代的制糖大家,在郝山以南声名赫赫呀。而是说他们远在郝山以南,跟相潭郡相聚将近一千里,若不是因为他们的红糖供应整个大央国西南地区,而小花又成了最大的红糖需求者,不然小花和他们根本就是八杆子都打不着嘛。他们干嘛来凑这份热闹呀?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都想把她嫁出去

瞿家生这半年多时间修身养性不少,看着自己女儿是真zhèng

受到别人的尊敬,与有荣焉,大概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吧。他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极力撮合小花和汪正清了。

不过现在又出现一个强势的唐家,外界已经把小花会选择哪家人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全家人都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小花的婚姻大事上。他们不得不慎重考lǜ

。不管是瞿家还是林家,唐家那一半的家产都是直接给小花的,他们没半点好处。相比之下,他们更加愿意让小花嫁给汪太守。这样的话有个朝廷做官的亲戚,他们完全可以成为相潭郡第四大家族。所以林富他们主张让小花趁着现在汪太守还没有上京赴任,赶紧跟他成亲得了。免得那上任文书一下了,就不要她了。

小花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听着。她有个好习惯,安静地听别人说话。

小花不是傻子,在去接林家过来的时候她就做过最坏的打算,虽说上次小花非常强势地将林家安顿下来,林富和闵氏算是消停了下来,平时就到处东家西家地闲逛,然后各种傲娇,仗着自己是东家的亲戚,开始庄户人家对他们还恭敬客气的样子,渐渐的,就觉得烦了,他们再如何搬弄是非也没用了。因为小花的信誉帐薄已经深入人心,与他们的生活和利益息息相关,其实他们随便说叨两句就能改变的?

可是他们鼓动不了那些庄户,有人却能鼓动他们呀。汪太守这一点就做的很到位,他知dào

小花的脾性,上次让媒婆去提亲,还没说出个一二来就被小花给赶跑了,他便知dào

瞿小花心气高着呢。他一方面很欣赏小花的才、色,可是他是个男权至上的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比自己还得瑟呢?所以便直接从小花的身边人下手。

这次唐家横空出世,让小花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而汪正清貌似也意识到不能错过,略施手段就让林家几人为他说话。

林富说的唾沫横飞,闵氏在旁边附和,林家二老貌似也觉得汪正清人不错。和蔼。至于钱家,他们直接就否定了,因为他们将自己的女儿掳走了呀,简直太没规矩了。

小花扫了一眼众人,貌似林贵和原氏还没有来,便说道:“既然今天大家都想商量一下我的事情,不如所有人都坐下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小荷,去把二舅和大舅母叫来。”

小荷应声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听小花刚才的口气,莫不是刚才说那么多话都白费了吗?

过了一会。林贵和原氏气喘吁吁的相继赶来。在路上小荷就大致给他们说了现在情况,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说。

林富看见原氏进来,身体微微一凌,眼神里有期待,旋即变成愤nù

。鼻子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

闵氏很会做,她连忙起身给林贵让座,从腋下抽出一张丝绢装模作样给林贵擦汗,“哎呀,看你累的,来,喝口水吧……”林家二老心中很是舒坦。越看这二儿媳妇越顺眼。见原氏坐在旁边,有些不悦,而且这半个多月原氏也不想以前伺候他们那么周到了,听说还到小花酒作坊去上工了……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好公婆料理好家务,竟然出去上什么工。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唔,好吧,小花是个特例。不过现在是在小花的院子里,而且也是来商议外孙女人生大事的,这件事就先放一边吧。

林富又再次绘声绘色地把汪太守的好一一细数。末了还将瞿家生拉上,“姐夫,你说是吧?”

瞿家生愣了一下,他看看林氏又看看小花,“啊,我我觉得小花是该考lǜ

一下婚姻大事,不过……”

以前瞿家生的态度都是很明确很坚决的,这次竟然迟疑起来,闵氏连忙插话,说道:“姐夫说的对,不过这婚姻大事还是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们作为长辈帮着参谋参谋也是应该的。”

瞿家生想要说什么,又被林富一阵抢白,最后竟然直接就给小花拍板了。让小花直接假给汪正清!

林富见小花依旧抱着胳膊坐在那里,心道,女人就是女人,三从四德便将你箍的死死的,哼。他站起身,朗声道:“好了,大姐和姐夫都看好汪大人,而我们也很是赞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上次汪大人已经说了,只要小花愿意,他可以随时来下聘礼,所以……”

小花抬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的什么?给谁下聘礼?给你女儿吗?我现在是让你们说说该怎么赴唐府的约。你们现在在说什么?”

啊——

众人哗然,难道刚才自己一直都表错了情?可是,可是他们来找她不就是谈这个问题的么,而且她也默认了这件事的…唔,好像从始至终她也没说讨论她的婚姻大事呀。

林富知dào

他们再次被这个小蹄子给耍了,心中愤懑不已,一拍桌子:“瞿小花,你要搞清楚,我们是你长辈,是为了你好才来给你参谋参谋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白了,人家汪大人看得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连瞿家生和林氏都听不下去了,林氏皱眉呵斥,“林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外甥女。”

林富语结,还嘴犟咕哝道:“我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亲外甥女的份上,我才懒得这么掏心掏肝的呢。”

闵氏出来圆场子,“呵呵,是呀是呀,大姐也别生气了,大哥也是为了小花好呀。这女人呐一定要擦亮眼睛咯,重yào

的是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那些名啊利的都是空的。公爹婆母,你们说是这么个理吧。”

林家二老被扯进来,两人所有的信息都来自儿子媳妇们,偏偏原氏是个闷葫芦,林贵现在一心扑在土窑上。所以只有林富和闵氏在他们耳边吹啊吹的。

林茂生说道:“老二媳妇说的有理,是要知冷知热才行,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个汪大人我也见过,是个不错的后生。”

林家二老开口表明态度,林富和闵氏顿时觉得找到了靠山一样,连连附和。在他们看来貌似小花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一样。这里就数林家二老辈份最高,而且以前还对小花有过帮扶之恩。小花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二老接来享福的。小花总不会连自己姥姥姥爷的意志都要违背吧。

至于瞿家生,他们是一点也不担心,当过官的人怎会不怀念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而且汪大人言辞中隐含有举荐之意,他又怎会为了一个已经被“卖”过一次的女儿而放qì

自己大好前程呢?

这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原氏突然开口,“我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让小花自己考lǜ

好了,再说她现在是这里的大东家,不能这么草率定下来……”

闵氏喳喳呼呼:“婆母,你看大嫂,她平时不侍奉你们,秋香伺候你们,可是你们现在说的话她都敢忤逆,真是太过份了。”

和也氏叹息着安抚撒泼的闵氏,很是不满地看向原氏。而原氏则说完就低下头,不理会众人。

林贵对闵氏低声呵斥道:“这里自然有姐夫和大姐做主,由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么?”

闵氏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这还是林贵第一次敢这么挺直腰背对她说话呢,本想吼回去,但是这里场合不对,她要维持自己贤惠形象呀。眼睛一红,开始抽噎起来,“婆母,你看嘛,二郎又欺负我,我我不过是说两句心里话而已……”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故发起脾气来了?”和也氏说道。

林贵看了闵氏一样,冷哼一声不说话。闵氏接触到林贵陌生而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突,有些畏缩地低下头,继xù

装可怜去了。

林富在旁边怂恿林氏和小林氏,小林氏尽管以前荒唐,但是那脑瓜子也是非常灵活的,来这里一年,她将形势看的透彻的很。她知dào

自己这个外甥女比那些男子家还要有魄力有实力,最重yào

的是外甥女在这里,她就可以有一分自己的地盘,而且现在因为小花的关系,也有媒婆上门给她说亲了。而小花一旦嫁人离开这里的话,这里所有一切势必都会给大姐以及自己的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外甥给瓜分掉,没她的份,所以她一点不想小花现在就嫁人。

林氏看向瞿家生。瞿家生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去逛窑子了,每天就是侍弄一下花草,或者看点书喝点茶,有空到茶楼去听听评书,那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没有功名利禄,没有生计困扰,也没有什么小妾的烦忧,两人都是近半百的人了,说经lì

了沧桑也不为过,很多事情都没有以前那么尖锐,关系不知不觉也缓和许多。平淡,融洽。所以林氏还是习惯性地征询当家人的意见。

瞿家生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小花,眼神里除了担忧外,还有一丝让小花感觉很陌生的……关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开窖

瞿家生说道:“不管唐家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不用糖浆酿制果酒的方法,不过,唐家既然找上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如果不去,便永远不知dào

对方想的什么,也不知dào

以后还有什么样的麻烦。”

小花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为了这一句话,这一句站在平等位面说出的尊重的话,小花等了太久太久。小花突然间觉得,自己所奋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花点点头,郑重道:“爹,我知dào

怎么做了!”

这声“爹”让瞿家生感觉熨帖无比,眼里泪花闪闪的,嗳嗳应诺着,连忙低头掩饰内心的激动。

可是众人却被父女俩这一段对话弄懵了,这,这不是在讨论小花的婚姻大事么,怎么说到唐家去了?

旋即,众人回过神,貌似小花刚才开口说过一句话,是询问怎样赴约的事情……可是不知不觉中又扯回婚姻大事上。可见他们内心有多么的急切将这个女东家给送走,然后将这诺大的家产占为己有啊?

林富急了,“姐夫……”

小花眉梢一挑,虽说这一次家庭议会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却让孤独的心感觉到一丝丝来自家的温暖。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听到了这些自诩为亲人的人内心对她最最真是的想法。如此,这次议会倒没有白议。

众人悻悻归去,林家二老对小花不咸不淡的态度颇有微词,不过他们都是很有原则的人,自己现在就住人家的地方呢,所以有气也没地发。原氏则倒霉了,直接被叫到跟前狠狠数落一通,还让林富好好管教自己的媳妇。林富心中也有自己的倔犟,支支吾吾的,反正众人都觉察出林富和原氏之间貌似有些什么。可是他们不说。谁也没办法。

其实自从原氏到酒庄上工,两个娃子也到私塾上学,林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他的男人威风和气概都没地发。最重yào

的是他体会到原氏的好。他心中窃喜,原氏没有将这层关系捅出去,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林家诸事揭过不表,且说瞿家生表明了自己看待小花婚姻的态度,就连林氏也觉得很意wài

,后来想想,也就释然。只是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又有那些大家族在煽风点火的,怕小花撑不住呀!

……

小花决定赴约,而在这之前她必须将庄园的事情安排好。她准bèi

了足够一个月的养身丸。胭脂和润肤净水。

今天就是酒窖开窖的日子,虽然小花心中很有信心,不过这和以前在田府只是“分成”不一样,而是完完全全她自己的产业呀,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辛婶她们也显得非常激动。紧张地看着小花亲手拍开一个酒缸的泥封……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倘若这次失败的话就意味着先前投入的数千两银子都打了水漂。最重yào

的是小花还有和田府的合约,还有依月阁的生意等等……

泥封拍开,撕开牛皮封纸,一股淡淡的纯纯的酒香逸散在空气中,窜入众人鼻孔。

小花嗅了嗅,微微凝神感应了一下。酒香纯粹,跟以前在田府炼制的果酒一样。接过小荷递来的竹提漏,轻轻戳开上面悬浮的一层果肉发酵过后的物质,一汪清冽冽的水从中间汩汩冒出……顿时酒香弥漫开来,更加的浓郁。

小花用竹提漏抽了一提上来,尝了一口。

所有人都异常紧张地看着小花的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呼吸重了就会影响到酒质一样。

小花咂咂嘴……唔,味道貌似比在田庄的还要清冽可口一些。大概跟这里用山洞窖藏有关系吧。

“成功了——”

啊——众人欢呼。

辛婶景婶她们抓着小花的手臂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小花安抚她们。抬眼处,瞿家生和林氏相扶着站在门角出。小花朝他们笑笑。两老顿时激动的眼泪花花的,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呢,为什么?他们内心一点也不担心小花会失败,那种信心完全是发自本能的,他们担心的是小花一个女子撑起这诺大的家业,所有的人,尊重她,依附她,实jì

上就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呀。

第一批果酒有五十来缸,全部沥出来,用酒坛分装好,再用泥巴封号缸口。有一百坛酒,每坛三十斤样子。按照合约,小花将其中四十坛运送到方山县田庄,让田夫人经手。剩下的,小花全部运到依月阁去。

依月阁俨然成了一个真zhèng

的酒庄,卖酒,同时也可以在里面喝酒听曲。

小花已经有两大招牌,而且这养身的果酒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先前就听说过,所以不用刻意宣传,自然就有生意上门。

先在依月阁喝上两盅,然后再买一坛回去。

小花单独开了一个果酒品种作为依月阁的镇店之宝,云酒。除了可以强身健体之外,还能让人放松心情,平复内心浮躁。而且对神经没有丝毫麻痹作用,对人体没有一点副作用。

不出三天,依月阁便每天客人爆满。看来需yào

平复内心浮躁的人还很多呀。

且说艾妈妈听小花说竟然直接将自己的依月阁成为最大的酒庄,真的给自己一个独立的品种作为镇店之宝,又惊又喜,还有满满的感动。

艾妈妈很会经营,先前这些人只想着来玩女人,看人老色衰,多施舍一个子都不愿,现在一有好处了又趋之若鹜。于是直接定下规矩,将以前那些包间什么的都改成一个个的雅间,每天固定接待多少人,必须先预约好才行。中央大厅则请艺人说书或者自家的姐妹去唱曲助兴等等。

于是乎一向名不见经传的依月阁摇身一变,成了相潭郡城里炙手可热的大酒馆。让先前那些排挤她们的妓院懊悔不迭。最后悔的莫过于飘香阁了,湘妈妈想,当初若是自己再坚持一点再低调一点,说不定现在炙手可热的就是她们飘香阁了。那一依月阁有什么好,一个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要是她们飘香阁有那样的镇店之宝的话,加上青葱水嫩的姑娘,莫说是相潭郡,就是京都她们也能创出名气来。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再去巴结瞿小花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瞿小花已经成了真zhèng

受人尊敬的人,已经不是她们可以去滋惹的了。就算是那些恩客们在她们身上享乐的时候,她们说了一句损坏瞿小花的话,也会被折辱……因为已经有很多人因为小花的产业而发家致富,无形中他们已经和小花的商业战船绑在一起,小花的利益就关乎他们自己的贴身利益。谁敢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那就是自己找抽。

下一批果酒还有半个月才出窖,至于最新那批不用糖浆的‘窖酒’还需yào

将近两个月的样子。小花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帖,便准bèi

前往岭南唐家。

自然有景婶帮着她打理一切,不过现在林氏和小林氏也加入了帮小花整理行装的队伍。相比之下,她们发xiàn

还是景婶最了解小花,小花的口味,小花喜欢的饮食,以及平时的习惯等等。林氏感觉心中酸酸的,就像是多年前,小花带着那么纯真而依恋的笑容扑进她三舅舅的怀里一样。她想,自己这个母亲真的不合格呀。

小花利用这空闲下来的半天时间打算到田间地头上去看看,呵,这些都是自己的土地呀。那些什么生意的都建立在土地上面。她要将自己那几千亩的土地全部变成自己最最根本的原料产地。不过她并不会直接让这些庄户种植什么,而是让他们自己意识到,然后跟着她的步伐前进。

已经有一部分人意识到以后的发展,会养花草的已经在自己的租地里面种植上了各种花草,还有一些药农,果农等等。

等收获的时候,小花会直接以市价将这些花草,药物以及果子全部回收,免除庄户一切后顾之忧。如此,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继xù

种植,然后继xù

为庄园提供物质来源。而其他的庄户必定会跟风学养,自己只需yào

适时调节一下他们的种植方向就可以了……

现在正值秋收,是最繁忙而喜悦的季节。小花自家留了几十亩地,还有几十亩的荷塘,姜氏正带人采莲藕。小花扫了一眼,里面有几个人面生,姜氏过来跟小花打招呼,“那几个都是娘家侄子和几个乡邻,我请他们采藕,给工钱。”

小花点点头,现在她完全将藕塘的事情交给姜氏他们打理,两家是合zuò

又是主仆的关系。不过这都不重yào

,因为小花将藕塘相关的事情交给姜氏他们全权处理。只是有一点,那些卖不出去的藕全部庄园回收。

另一边的地里豆荚和红苕间隔种植,均已到了收获的季节,景婶雇了几个逃荒来的难民帮忙。男人挖红苕,挑红苕,女人就帮着摘豆荚……景婶是庄园大总管,有处理庄园事物的权利,而且她自己也很有一套识人的本事,不用小花操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家事了

景婶帮着自己整理行装去了,而辛婶还在地里和其他人一起忙活。小花想到,辛婶就是个闲不住的呢,刚一空下来就到地里来了。小花想起曾经一起劳作的场景,心中暖暖的,和小荷一起,也帮着采摘起来。

采着采着,小花觉得手中传来熟悉的植物精华的气息,是从这些近乎枯萎的植株上面传来的。小花心中大喜,先前她还以为这些精华是那些豆子和果实里面的呢,没想到是这些即将被当成柴火的茎秆里面。如果是果实里面的话,即便那植物精华非常丰富,小花也不会丧心病狂地抽取。那样的话,吃了这些果实的人便不会得到一点营养。所以小花一直以来走过路过从没想过抽取这些成熟植株里面的植物精华。

而现在小花发xiàn

事实并非如此,既然不会影响收获的果实,还等什么,直接将那些枯萎的植株茎秆里面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

小花更加惊喜的发xiàn

,这些近乎枯萎的植株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而是将所有的精华全部收缩到茎秆内部,甚至汇聚到根部,精华更加的浓郁和精纯。有点像秋天落叶一样,不是说树木枯萎,而是树木收敛起来,更好地抵御严寒。当然,这些植株大多都是一年生,这种精华内敛也是有个限度的,等到所有茎秆全部枯萎,那么里面的精华就自动逸散到空气中了。

小花心中一动,连忙让精神力联系上生命之玉,然后朝周围幅散开去,一个念头,便将所有的植物精华抽取出来。

小花感觉到丹田内的精华储量在不断增加,并且依旧按照异能分工,直接将里面的精华分成两派汇入两个团里。

小花看眼前一片收获的颜色,心中充满了喜悦,直接施展生命之玉。将那些残留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掉。便开始在田边地角信步而行,将周围的植株全部过滤一遍。田地里都有人在忙碌着,不时跟小花打招呼,“东家。东家”的喊着。多亏了小花将地租给他们,好一个丰收年啊,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和感恩。拜强dà

的精神力所赐,小花的记忆力非常好,自己有几百家佃户,竟然都将他们名字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们的家庭状况也了解一二。所以这些人喊她的时候,她也会喊出对方的名字,当然是“xx叔伯婶子”的尊称,如此更加让人心怀感激。

小花忙着自己的事情。小半天时间就将滩地走了小半,上千亩地的范围呀。莫说,这些植物精华还真是丰富,小花心中欢喜,她看着面前这广袤的土地。她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这就意味着她有一个两千多亩的植物精华宝库!

天色渐晚,小花却没有停手的打算。以前为了补充体内的植物精华,她几乎过一段时间就要去骆驼山上补充植物精华,费时费力不说,还特别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身为大东家。到田地里来视察情况,没有人会有非议的。

小花还想到一个更加绝妙的前景,这几千亩良田不仅会成为她的物质供应基地,还会成为她植物精华来源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就在这时,小花看到三人急急地朝自己走来,是林氏和瞿文瞿轩。心中疑惑。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林氏曾经跟自己说她恨笃了这些土地的,所以在庄园里自己逗弄下宠物猫啊鸟的也不会到田里来。那两个弟弟就更不用说了,即便以前在山旮旯里时他们就没干过农活……

林氏带着瞿轩瞿文过来,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用丝绢不停擦汗。她也是被这两个宝贝蛋子缠的急了。还没有把小花的行装收拾好呢,瞿文瞿轩却说大姐这一走不知dào

多久,他们闲的慌了,想找事情做。瞿家生也说这两个小子也该去磨练磨练,帮着他们大姐做点事也好。她这才急急地赶过来的。不过即便是没有她帮着收拾行装,景婶一个人也搞得定。

林氏看到小花身上沾满叶子草茎,哪里有个大东家的样子,心疼地把对方身上的草茎拈掉,“唉,花儿,不是娘说你,你到这田地里来干什么,让那些下人做就行了,可莫要把身子累坏了。还有,粗活做多了,这双手变得粗糙了,男人不会喜欢的……”

小花扫了眼她身后有些畏缩的瞿文瞿轩,心中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林氏讪讪的,“唉,还不都是为了你弟弟的事么,你看,他们也老大不小了,老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呀,得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做,我看你这里每天都在招工,怎么也的先顾着自家人不是?”

林氏自顾说着,小花却已经沿着田坎走了。小花没空站在那里闲扯,看着这广袤的土地,都到了收获季节,所需将那些植株上残留的植物精华统统抽取出来。顺便将那些野草也解决掉,让那些庄户人家也省点力qì

。还以为他们真的开始重视自己了,还以为是专门来看自己的呢,眼看自己马上要远行,也不知dào

唐家那边给自己准bèi

了什么鸿门宴,没来关心自己,却想着给两个儿子说情。

小花不在乎这些,但不意味着心中不会难过。

林氏连忙跟上去,瞿轩瞿文也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林氏和瞿轩瞿文两人实在走不动了,林氏不满喊道:“喂,花儿,你你究竟有没有听娘跟你说的呀?你弟弟也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了,你这次出去不知dào

要多久?”

小花转身看向三人,呵,才走这么点路就累的不行了?好吧,林氏四十多岁了,勉强说的过去,可是瞿文瞿轩才二十出头的人,怎么也这样……弱?

小花正好迎着夕阳余辉,整个人被渡上一层金色,眼睛微眯,说道:“好了,我听到了,我问他们能做什么?”

小花一停下来,三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林氏随口道:“什么能做什么?他们是你亲弟弟呢,你看着给他们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职位不就行了?”

瞿文瞿轩看着小花投过来探寻的眼神,怯怯低下头。先前在方山县签订“协议”的时候就认识到这个“陌生”大姐的手段,到了这里来,小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反观自己,身为男子汉,竟然还要在女人的庇护下生活,顿时自卑不已。可是现在他们看到就连大舅母都能到她那里做工,说明这个大姐是个公私分明,很有原则的人。他们想自己来求大姐,又抹不开脸,于是便缠着林氏。

瞿文嘟着嘴,很是不满的样子,别人的人家一开始就会顾及家人的,偏偏自己这个大姐,自持当了女东家,还要母亲出头才应承,真是的……

瞿轩说道:“大大姐,我我可以吃苦的,只要让我上工,让我干什么都行的……”说完怯怯地看向林氏又看看瞿文。

瞿文瘪嘴,切了一声,神情满是鄙夷。

瞿轩将头埋的更低了。

小花心中微微叹息,看样子其实这两个弟弟本性还是可塑之才,只不过他们一直被魏氏林氏宠着,生怕他们苦了累了,生生浇灌成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生活不能自理,连多走两步路都累的气喘吁吁的。

小花看着瞿轩道:“轩,你说我让你干什么都行?”

瞿轩见小花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自己名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应道:“是,大姐。”

小花偏头看向瞿文:“你呢?”

瞿文傲娇的道:“哼,他能做的下来我就能。”

小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跟着景婶一起采豆荚吧。”

三人吃了一惊,什么?让他们去采豆荚?天呐,堂堂东家的亲弟弟要和那些下等人一起去田地里干活。林氏也愣住了,以为小花对他们心中还有气所以报复在两个儿子身上,正要说话,瞿轩突然站起来,像是下定很大决心,“好,大姐,我干!”

瞿轩带头,瞿文自然也不服输,“采豆荚就采豆荚,我也行的!”

小花见两个弟弟还存zài

一丝纯真,心中宽慰,发出会心的笑意,哈哈笑道:“好,好,不愧为我去小花的亲弟弟,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啊。”

两人听小花这样说,一股斗气直冲脑袋,顿时变得亢奋起来,狠狠点点头,便直接冲进旁边的地里,跟着景婶他们劳作起来……

“这,这……”林氏见此戏剧化的一幕,还想说什么,见小花一脸笑意,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转头对瞿文瞿轩两人喊道:“你们小心一点啊,莫要被藤蔓把手划伤了……”

小花扶额,摇摇头。想想自己小的时候,貌似她又很庆幸他们用那种方法让自己养成了如此坚定的自强自立的信念,若是像瞿文瞿轩一样……她不敢想象,恐怕她连田府都没走出来呢。

第二百三十章 异能第三阶(第一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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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辣椒终于有“弟子”了……喜极而泣。这几个月默默地码字,默默地更新,沉寂的书评区,惨淡的订阅……可是辣椒心中依旧怀着激情,和当初开始码字一样的激情,但是激情背后是难言的孤独孤单。辣椒不是天才写手也没有多深的文学底蕴,唯有持之以恒和更加勤奋的写作,如果本文尚可入眼,如果可以,请正版订阅吧。谢谢所有阅读本文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辣椒会继xù

努力。)

一切收拾停当,第二天小花早早就起床了,在小荷的一番拾掇下轻装上阵。

瞿家生林氏以及瞿文瞿轩竟然不约而同起来为她送行。就好像是昨天下午林氏来找她的那幕是一种错觉一样。

小花看着一家人站在已经有些萧瑟的树荫下面目送着自己,那殷切而关怀的目光,让她感觉陌生而温暖。她笑自己,俗人一个,还是逃不过情字怪圈。不过俗人就俗人吧,这是她用自己的实力争取得来的,她心中除了温暖以外还有满满的自豪。

这次是田海亲自撑船。为了稳妥起见,这次除了带上小荷水雀外,还让小蝶同行。

小花心中一直惦记着小蝶容貌的事情,她记得曾经那个妙手陀说过自己还有徒弟的。只不过和他一样都是行踪飘忽的人,小花抱着撞大运的心态将小蝶也带上了。其实经过一年多的修养,以及小花用特制的祛疤痕的膏药,小蝶脸上和身上的疤痕已经没有那么狰狞了,不过还是那些已经长成的肉瘤还是明显,是无法用药物祛除的,必须用刀割掉才行。而那个妙手陀在江湖上传闻便有移花接木的本事,不知他的徒弟是否继承了这一招,一切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小蝶的奶娘谭氏,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和景婶她们差不多。而且谭氏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很懂事理,不然怎么教导的出小蝶这么才貌双绝的女子来呢。谭氏相对辛婶来说更加低调,两人也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所以不知不觉中她们成了很好的搭档,共同帮小花管理庄园与外界的各种接洽。

小花把阿六阿九都带上了。以前方山县一行只带了阿六一人,因为那里比较近,而且相对来说自己也比较熟悉。相信以阿六一个人的武功,对付那些小打小闹还是没问题。可是这次去岭南,路途遥远,穿州过省的,自己有植物异能傍身还好说,可是小荷她们是完全没有任何武力值的,保险起见。将她认为武力值最高的两人都带上了。经lì

过那么多事,事实证明了他们两人的忠诚度已经不亚于那些大家族训liàn

的死士。当然小花是绝对不愿关心爱hù

自己的人受到伤害的。

还有几个庄园上的长工,这些人都是他们自愿到庄园上做工,也是景婶通过长期观察选出几个比较靠谱的人帮小花提行李。小花喜欢这种实干的人,没有谄媚或者花言巧语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一行人陆续上船,瞿家生几人还站在岸上殷殷相望,林氏红着眼眶,赌气似的喊道:“你在外面莫心把细点嘛(小心的意思)……”

瞿家生拍拍林氏肩膀,看小花神情也有感动,却显得十分的疏离,叹口气。二十多年的时间飞逝,貌似自己在仕途沉浮一圈便看到一个女儿已经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了杨。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是女儿的成长呀。他想,如果人生从来一次,他不知dào

自己是否还会经lì

一场官场风花雪月的盛宴,但是他想自己可能会多分一丝精力在子女身上的吧。

不过。即便是知dào

今天的结局,他仍旧不想让女儿走上“女东家”的道路,而是会给他找个好的婆家……

瞿家生紧走两步跳上船,小花眉头微蹙,心中纳闷。他来干什么?挥手示意让田海缓些开船。

瞿家生对小花说道:“你放心大胆的去吧,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家里的事我和你娘挡着。”

呃……小花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了,虽然说她现在极其强硬的手段将庄园大局甚至是自己的人生大事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但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她再强也强不过世俗,也强不过伦理道德。只要给自己扣上纲常的帽子,饶是三头六臂也挣不脱……除非她和瞿家林家完全的断绝关系!

这一点,如果是当初自己田府那么绝望和无助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会这么做。可是这些年她经lì

的多了,看的多了,所以想问题也不会那么极端和片面。或许瞿家生和林氏不是最好的父母,但也不是最坏最绝情的。他们,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人生中选择了最有利自己的一面而已。

小花喃喃开口道:“我知dào

了。”

瞿家生见小花淡淡应诺,感觉喉头有什么堵着,妇女两人相对无言,瞿家生踯躅一下要转身上岸,想了想突然道:“那个……你娘其实心里很担心你。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dào

了。只是,只是想让自己所有子女都过上好日子……”

“我知dào

了。”

瞿家生无言以对,叹口气,折身跳上码头。

开船,小花站在船头迎风矗立,成为一道最炫目的风景,顺流至上。

小花看着两岸群山依次拥来,胸中壮怀激烈,闭上眼睛,感受大自然最最纯粹的气息……胸口的生命之玉里的十多个植物之灵如同脉搏一样在噗通噗通地跳动着,随着她逐渐恬静的心灵而渐渐舒展开来,尽情吸收周围逸散在空气中的植物生命元力。

与此同时,小花的植物异能也在稳步修liàn

提升中,只有实力才让她感觉到真zhèng

的踏实。

小花怎么会不懂瞿家生的意思呢?若是不懂,她也不会这么“豁达”而“刻薄”地对待瞿家林家的人了。正是因为她对生活的意义更加透彻,她才会承认“陌生”的亲恩,才会要牢牢地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她给予瞿家和林家的一切不是施舍,而是…分享。

瞿家生后面那句话让小花心中感慨万千,她心中安慰的是林氏守候了二三十年,她终于守到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她也理解父母想给每个孩子以平等生活的对待,所以会将更多的爱给予自认为最弱的那个。以前她是大姐,所以父母理所当然的觉得要更加疼爱小弟小妹;现在她是庄园主,而两个弟弟却一事无成,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这个大姐应该对弟弟们帮扶一把……

小花叹口气,她不想再纠结在这个上面,慢慢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受周围植物生命气息……秋风肃杀。小花心中蓦地豁然开朗,她突然间明白一个道理,秋风不是肃杀之气,而是…藏敛。

将所有的锋芒精华全部收敛深藏起来,只有懂得藏敛的植物才能在春风吹拂之下迸发出新的生机来……

静静地思索中,小花感觉自己摸索到一扇修liàn

的大门,伸手一推,门开了,蓦地,浓郁的植物生命元力扑面而来……

小荷见自家小娘子一直站在船头,现在已入深秋,风寒水冷的,拿出一件披风要给她披上。站在小花身侧的阿六连忙拦住小荷,轻嘘一声。

小荷虽然有些疑惑,正要说话,旁边的阿九将披风接过去,做过手势让她离开。小荷跟着小花的时间最长,她知dào

庄园所有事情都是小娘子一个人在扛着,那么多的事情,里里外外的阴谋阳谋都需yào

应对,所以也时常陷入沉思中,这个时候小娘子最忌讳被打扰。所以见阿六阿九护在小娘子身侧,再三打手势让他们记得给小娘子把披风披上,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船舱。

小花就那么站在船头,从上午到下午,众人都心急如焚,就连水雀都忍不住了,若不是阿六阿九在那里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恐怕早就把小花抬进船舱休息了。

小花感受到那种浓郁的植物生命元力,就像是和体内的植物精华有一种共鸣一样,竟然不断壮大那些由植物精华凝聚而成的细丝……同时还在丹田中另一个角落不断凝聚起来,成为一团奶白色的雾团,与正邪两团植物精华呈三足鼎立之势。

小花心中惊喜莫名,难道说这些生命元力也是一种植物精华,它不仅自成一体,甚至还能够不断壮大另外两种植物精华。也就是说……这些植物的生命元力是一种公共的,万能的植物精华?!

小花被自己这个发xiàn

惊呆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植物异能又进阶了?而且不再局限于只抽取药物精华这么简单,而是只要有植物的地方,自己就能将其生命元力转化成自己的植物精华?

顿悟,就像眨眼间那么短暂,小花从那种玄妙的感应中恢复过来。睁开眼睛,惊觉天色暗了下来。

阿六阿九如同雕塑一样站在自己左右两侧,生怕自己栽进河里,做出随时救护准bèi

。转身,众人都无比焦急而殷切地围着自己……

小花有些汗颜,没想到自己一个顿悟让所有人都为自己担心,心中愧疚,正要说什么,小荷水雀连忙上来将她迎进船舱。两人眼睛都是红肿的。小花安慰:“都是我不好,没想到发呆了那么就,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嗯。”

小荷撒娇耍赖:“不不是,外面风大的很……”

小花揉了揉小荷脑袋,呵呵笑道:“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呀,我有分寸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深层次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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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爱我的月神的两张粉红票票,谢谢你的慷慨和对文文的认可对辣椒的支持,辣椒会继xù

努力码字的!!!

经过理县,小花让田海将船靠岸,上了码头。走在新修建的码头上,小花心中一股成就感升腾,呵,这是自己出钱修建的码头和码头仓储呢,怎么也要视察一下啦。

小花四下看了一圈,还不错。这里地势本来就有一个内凹的浅滩,将里面的淤泥什么的全部淘出来,然后打进结实的木桩,将码头延伸进深水里。

月牙形的港湾,将一边凹进去的河滩改造成港湾,约莫有十来亩的水面面积,专供来往船只停泊,另一边便是三个延伸向水中的码头,可以同时提供三艘船靠岸,而且埠头宽敞,便于来往行商装卸货物。

如此大的码头即便是那些水贸十分繁荣的水乡也是少见的,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千两银子做到这样的程度,林县令当真有诚意呢。当然,另一方面也拜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所赐。先前林县令也想将这里码头重建,只不过没有资金,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如此浩大的工程。所以小花的加盟让他信心倍增,立马行动起来,而且还下定决心一定将河道沿岸的滩地全部清理出来,如此也从根本上解决经常有人溺水的隐患了。

再往前的小坡上便是新修建的码头仓储了。略微有些远,不过小花见几十个工人正在修建一条索道,直接将码头旁边的塔架和山坡上连接起来,两条索道全部由儿臂粗的绳索通过四倍倍率的定滑轮组成,而且在索道下面就是与之相对应的轨道以及双轮板车……

小花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林县令这么聪明,如此一来运送货物就方便多啦。最重yào

的是这种建设看似复杂,实jì

上成本并不高,高的是能够相处这个办法的智慧。

小花心情变得好起来。沿着索道向上行去,阿九以及小荷水雀去采购一些物资。尽管景婶已经给她们们尊卑了足够半个月的干粮,不过小花的“恶习”难改,走到哪。但凡有集市的地方都要及时补充食物和水。再说这里也用不着小荷水雀去跟着爬坡上坎跟着受累。

这仓储修建山坡上可以做到很好的防潮,不过还有一样……当小花看到仓储圈楼中间天井赫然有一口井和一个大大的池塘时,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仓库什么的最怕火灾,一定要做到防范于未然。

林县令就像是早就感知到小花要来一样,小花他们刚刚看完仓储准bèi

下来时,就见林县令带着自己的一众心腹和贴身仆人迎了过来。

人靠衣装,林县令现在终于穿上有几分新色的青灰色县官官袍,脚上鞋子也簇新着呢,脸上神情欢喜。少了第一次见小花那种潜藏的官威。

小花远远地行拱手礼,林县令也回礼,小花心中是真的很敬佩这样的人,真zhèng

的实干家呀,看来自己当初和对方的合zuò

是对的。

两人寒暄一阵。而林县令俨然将小花当成了可以和自己真zhèng

平起平坐的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几个月他将境内的人家的积极性全部调动起来了,人们增加了收入,他这个县令脸上倍感荣光。最重yào

的是因为小花的产业链关系,让自己的理县也跟着繁荣了起来。外来人多了,开始在码头旁边置地修房。

林县令也很哟担当的,他没有盲目地将地一下子卖给那些财大气粗的大户。他已经隐隐觉得自己这里将会变得像相潭郡那么繁荣,所以他将县城已经码头旁边所有的地方全部规划出来。商铺区,居民区等等。

而那些买地置房的人也必须按照这个规划进行。

小花看到果然码头旁边有很多地方已经在开始修建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样子。大量的修房造屋等等建设,就需yào

更多的人工,所以当地的人。但凡有把子力qì

的在这几个月中都赚了不少。乡民的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

小花听着林县令的叙述,可以感受到对方心中的自豪,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很是感慨的,说实话,她真的没想过要让所有人的生活都好起来。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他们用自己劳动换来更好的生活,跟她瞿小花没太大关系。

林县令说道:“瞿娘子,你就是我们理县的大恩人……”

小花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汗颜不已,正要客套一下,林县令挥手止住对方,正色道:“其实这次我还有一件事想跟瞿娘子商量。”

小花见对方如此郑重的样子,也神情严肃起来,道:“林大人请说。”

“我希望可以和瞿娘子更多的合zuò

,现在码头已经修建,沿路的河道也在逐步进行清理,相信以后从理县到相潭郡不用一天就能到了。而理县背靠岷山,与伏郡相连,有一条小路相连。若是我们合zuò

的话,可以将那条小路开辟出来,修建一条直通中原腹地的一条商道出来。”林县令让书记将一份老旧的地图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展开,向小花指点着。

这份地图比小花那份临摹版更加详尽,小花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

的确,自己现在的根据地建好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发展。所以她也有精力抽出时间来拓展自己的销售市场了。虽说田府可以成为很可靠的合zuò

伙伴,但是小花和田夫人心里都很清楚,她们之间除了利益关系,还有曾经的身份问题,以及田云山到现在也不能对瞿小花释怀的纠结。

而现在林县令的这个疯狂计划给她的商路打开了一扇直通大央国中央富庶之地的大门,心情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小花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这正是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所以也用不着为现在的一时利益做愚蠢的意气之争,当下便表达自己对林县令这个计划的强烈意愿。

林县令显得更加激动,没想到自己老了才有机会一展抱负。于是两人就目前形势展开深入探讨。

几个时辰眨眼而过,两人达成共识:小花负责新管道的建设以及所有相关建筑等等的前期投入,而理县衙门则全力支持,从官兵保护到境内附送。五年免税等等优惠。与此同时,小花还占有在理县县城内相当于是个铺面的大庄园,作为她在这里的又一个基地……

现在理县贫瘠而寥落,这里低价也是因为这几个月的建设突然涨起来的。但是还有更广阔的地方闲置着,林县令这么做主要目的就是把小花留住。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产业太多的。

林县令眼神灼灼地看向小花:“你负责资金,我负责召集人员以及所有后勤的管理,这条官道全程大概一百八十里,可以分段开始修建,所以不用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银子。”

这份协商看似小花吃亏,所有的建设都是她出钱,而林县令得名得利。实jì

上这是她商路的一个重yào

发展方向,再加上有官府在后面撑腰,更便于她行事。

不过这次投入就不像修建码头这么简单了。没有个几万两银子是搞不定的。

小花点点头,当下就和林县令签订了这份合zuò

与商路的协议。

晚上小花就留宿理县,第二天出发前往方山县转入渭河,直到伏郡境内,再转坐马车到糖庄。约莫还有七八天时间。

一路顺遂。田海将小花一行人送到伏郡码头,便将船停泊在船坞,跟随小花一起出发。

且说小花出窖的第一批果酒已经运送到田府,田夫人立马联系上以前的客户。几年过去,人们对“绝世佳酿”还是那么念念不忘,所以在确定现在果酒的口味甚至比以前更好时,当下就一个几坛十坛订了。不到半天时间。田夫人这里的果酒就已经销售一空,甚至有人闻讯而来扑个空,一再让田夫人下次给他留几坛。

田夫人始终没说出相潭郡是果酒的原产地,虽然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dào

的,但是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客户往瞿小花那里推,吃多了不成?所以宁愿答yīng

下次给对方留。也不将小花介shào

给他们。

田夫人还留了一坛,是给田云山准bèi

的。

田云山已经没有以前的斗志了,虽说现在的他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府里,但是那种颓废和沉闷,让整个田府都变得压抑起来。其实不是田云山不想再去叱咤风云。而是江山倍有人才出,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先前他以为是瞿灵儿放qì

自己,断绝了自己在管路上的前程,断绝了自己与朝中要员的联系才变得这么悲观的。可是经过这几年的反思和沉淀,他发xiàn

,瞿灵儿对他的伤害和背叛已经十分平淡了,那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的涟漪早已平静。

而真zhèng

在脑海中萦绕不绝的,竟然是那一张呆傻却有十分张扬的脸……

洞房夜,一个从不经人事的豆蔻女子竟然主动邀请男人要了自己;

就在自己已经快忘了的时候她那么张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穿着粗棉的比仆妇还不如的衣裳,不是向自己邀宠,而是要什么…锄头镰刀的;

对了,那次……得yì

忘形的她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志擅闯自己的私人禁地,他责罚了她……

后来者凉亭中的不期而遇,她依旧的纯粹,却多了一种淡漠。不过他从来不稀罕女人的那些做作,所以他不以为意;

再后来的后来……田云山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左脸颊,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打过自己耳光。耳畔再次回响起她对自己的怒吼,“我不是为你忠贞而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因为尊重……”这句话好刺耳。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

轻柔而有节奏的扣门声响起,打断田云山不断重复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懒洋洋应道:“进来……”

唐妈妈推开门,田夫人迈步进入房中,浓烈的酒气让她忍不住捂住鼻子。不知dào

为什么,以前看见他喝醉了酒她会无比的心疼,她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难受。可是现在,虽然也是关心,可是却没有以前那种牵扯的心疼了……田夫人知dào

自己也在开始慢慢的转变了。

什么是天长地久,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再真挚再深情也架不住时间的消磨和…冷漠。

田夫人一身水绿色的对襟儒裙,裙摆拖曳及地,双手交叠放置身前,让一双白皙的柔荑显得更加纤长。那美人膏的确有用,田夫人感觉自己又回到十年前的样子。优雅挥手,一个仆妇恭敬地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银酒壶和银酒杯,仆妇将酒壶和酒杯极轻柔地放到房中桌上,然后拿着托盘躬身退步,和唐妈妈一起离开。

田云山鼻翼微微扇动,好熟悉的味道…神情略微一凌,偏头一见是田夫人,复有恢复先前样子。

田夫人说道:“山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田云山不理会,斜躺在榻榻米上,身上被酒渍弄得腌臜不已,往嘴里灌了一口浊酒,大概灌的有些猛了,有酒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可是田云山浑然不觉的样子,他目光落在那银酒壶上。轻嗤一声:“呵,你也舍得给我拿酒喝了么?”

田夫人看了眼桌上的银质酒壶,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呵,这银酒壶还是当年成亲洞房呵交杯酒时用的酒壶呢,自己好不容易从库房中翻出来,然后让仆人拿去抛光,没想到他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在他眼中就只有酒么?或者说酿酒的那个人?

田夫人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温婉,施施然走过去,拿起酒壶和酒杯坐到榻榻米旁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酒递到对方鼻子前引you一圈收回。道:“呵呵,当然舍得啦,山郎想要什么只管告sù

妾身就行了……”

田云山懒懒的神情一愣,蓦地将田夫人手中的杯子一把夺去,一饮而尽……眼冒精光,整个人精神一震,就像是枯木倏地焕发蓬勃生机一样,他眼神灼灼地看向田夫人,“她人在哪里?她回来了是不是?……”

田夫人成功将对方从那种颓废中拉了出来,却又被他疯狂的行为弄的一愣一愣的。旋即心中是无比的酸涩,难道这酒真有那么的好吗?正要答话,田云山已经等不及,冲出门外开始呼喊起来了“小花……小花……”的声音响遍田府的每个角落。

众人大感惊讶,但凡在田府待了几年以上的“老人”都知dào

“瞿小花”大名。那那不是已经自己从良出去的那个良妾么?以前在田府除了风靡一时的小院种植外,几乎就是名不见经传,然后突然之间就成了整个方山县的话题人物了……

怎么老爷现在突然间喊起那个贱妾了?

田夫人站在门口看着田云山状若癫狂的样子,心里酸涩,她没有追上去。呵,自己的直觉还真是准呢,男人果然都是以貌取人和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呢。

田府闹剧刚结束。田夫人就收到从相潭郡传来的消息,说道:“什么,瞿小花要远赴岭南?”

就在田夫人想着要不要去方山县码头见对方时,田云山竟然带着人赶去了。

幸好,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小花他们早已离开许久,而且小花他们也根本没在方山县停留。

田夫人远远地看着田云山失望地看着江面。秋风猎猎,竟有说不出的凄凉来。田夫人接过唐妈妈递来的锦缎披风,走过去,给田云山披上。

吹了一阵冷风,田云山感觉自己终于清醒过来了。他顺势抓住田夫人的手,叹口气,喃喃自语,“呵,终究是错过了么?”

田夫人不答,对于瞿小花,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的,想当初自己还想着设计将她弄死来着,没想到峰回路转的,有一天堂堂田府竟然会成为她的一个合zuò

伙伴。甚至连伙伴也高抬了自己,说白了,现在的田府,田云山虽然还是朝廷官员,可是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职权的现职,而且上面各方势力涌动,已经将他完全地排挤出权力中心了。

所以田云山这棵支撑着田府荣辱的大树已经名存实亡,田府只有一个空壳子而已。这也是为什么田夫人要趁着田云山和自己娘家还稍微有一点点人气的份上,想给田府找到一个可靠的营生。

公子康已经完成了当初对田云山的承诺,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了。他当初便是为了逃避王府里面的各种争斗而选择学艺和云游天下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再次回到这里来。

公子靖不管如何的藏拙,如何地挣扎,他始终无法挣脱掉王府这个金丝牢笼。王妃已经强行给他指定了一门亲事,择日过门。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会顺应,一个女人根本难不住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无法再容下任何的女人,即便是只占一个名份,他也绝对不愿让小花受丝毫的委屈。他的身心和名份,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的,都属于小花的。

所以公子靖没办法,他请公子康回来帮自己。

公子康见曾经洒脱风流不羁的靖变成了这个样子,有些揶揄的道:“呵,没想到你也有动情的一天啊,真是难得呢。”

公子靖郑重的道:“你说的没错,她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最美好的女子……”

话到嘴边,他竟然不知dào

如何去形容。公子康见对方这样子,知dào

对方是真的动心了。动心分几个层次,以貌取之,就像是面对一朵鲜花,想要的是采撷,是占有;以才艺取之,不仅是诗词歌赋长袖善舞之类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这需yào

时间去读懂对方的世界,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走进别人的世界。

还有一个更高的层次,就像公子靖这样……他根本说不出自己究竟喜欢上对方什么,而是一种怜惜疼爱尊重的感觉。

公子康陷入短暂的回忆中,随口应道:“是呀,是很美好的。”

“也有让你觉得很美好的女子吗?”公子靖反过来调侃道。

公子康讪笑一下,挥手道:“不提也罢,相遇数次都错过了,而你,才一次就抓住了机会,所以……”刚说出这话就觉得不对劲。

公子靖盯着他:“你说什么?难得你你也喜欢上了她?”

公子康起身离开,没搭理。是呀,错过就错过了,如果早知dào

现在自己会想念,在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发出邀请的时候就该好好把握了。

……

马车刚进入隘口,小花就被眼前场景弄懵了……

广阔的平原上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甘蔗地……山那边已经秋风萧瑟了,而这边却是艳阳高照,清风徐徐,正片甘蔗林簌簌作响……

小花感应到一股股勃勃的生命元力在空气中流动着,感应到生命之玉,就像是找到回家的路一样,竞相涌来。那些生命元力一部分被生命之玉吸收,一部分汇聚到丹田中,和先前的元力融合在一起。小花感应到自己异能在不断壮大,一种掌控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

这些都是空气中游离的元力,即便她不吸收,也会消失在天地间的,所以不收白不收。小花索性从马车上下来,步行前进。

其余人见东家都不坐车,他们总不能比东家还娇贵吧,也跟着下车一起走。

不过一会,前方传来鼓乐声响,还有噼里啪啦炮仗声音。小花心中一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一来就碰上喜事了。

渐渐的,鼓乐声近了,小花惊讶地发xiàn

,竟然是唐老爷他们……

唐老爷竟然亲自来接风洗尘?!

小花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她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新起的小地主而已,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嫩的很,怎么受得起堂堂唐家老爷来亲自接风呢?小花连忙拱手作揖,一通寒暄,

小花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人家如此礼遇,又怎会去蹬鼻子上脸呢?

在唐老爷的引领下,一路行来,小花发xiàn

这里面积竟然不在自己滩地面积之下,清一色的甘蔗林。想不成为制糖大户都难呀。唐老爷也一一介shào

自己的产业,从甘蔗林到作坊,到其他的田产营生等等。制糖只是唐家一个产业,在另外一边还有一片桑园,专门种桑养蚕的,然后自己有一套一条龙从蚕茧到丝绸的作坊……

其实唐家真zhèng

的财富来源不是制糖,而是丝绸。

一匹上好丝绸价值数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而制作成衣裳更加贵重。一件衣裳几十两银子呢,即便是小花现在也穿的是棉布衣裳。丝绸衣裳虽说穿起来很舒服,而且手感十分柔软顺滑,实jì

上一不小心弄上污渍或者在哪里擦挂一下滑丝很让人心疼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要雪中送炭吗?

浓重的接风仪式,然后是异常丰盛的洗尘宴会,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小花而准bèi

的!

小花受宠若惊,当然,她并没有得yì

忘形忘了自己的本分,也没有真的以为自己好了不起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对待自己的?还是说这一切热情只是表面现象?

接下来两天,小花在唐老爷的亲子带领下将整个庄园大致参观了一下,向小花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诚意。

盛情难却,所以小花也就被客气地将沿途的那些游离植物生命元力直接纳入生命之玉中,强dà

自己的植物精华。收获收获丰富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要知dào

正邪两团植物精华是小花修liàn

了数年之久,其容量和精炼程度可以瞬间掌控万万生命的生死。可是当她把这些植物的生命元力吸收进来以后,即便除去一部分给生命之玉里面植物之灵的温养,剩下的便汇聚于丹田第三团能量团。小花将其称为“中间能量”。

而现在,中间能量已经完全达到先前正邪植物精华的份额,并且开始将多余的能量分到两部分中,将它们之间的能量达到平衡。

小花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无比轻灵起来,不管是视力听力,还是敏捷以及思维的反应速度竟然都比以前提高了一倍!

小花知dào

,自己再次无形中找到了植物异能的修liàn

方法。这生命元能是所有精华的来源,也是平衡体内能量的关键。

不管这次岭南之行结果如何,小花都不虚此行了。

强dà

的植物异能让小花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也变强了,她感觉自己先前的担忧没错。唐家真的在试探她,并且若有若无地要分开她的随从。小花心中还有更大的疑惑没解开,所以当唐老爷再次借口要和小花的商谈涉及到商业机密,让阿六阿九田海以及小荷水雀小蝶几人都到旁边房间用膳。大概是这么长时间阿六阿九表现出来的强dà

武力值已经让她十分放心了,最不济也有自保之力。而小荷她们在外人眼里只是自己的丫鬟而已,没理由过多为难。小花答yīng

了。

小花身后的阿六阿九等人被几个仆人请走后。唐老爷脸上笑意更浓。这时下人送来香茗,唐老爷请小花喝茶。小花端起茶杯,清香之气撩撩扰扰的,其中一缕飘进小花鼻孔。小花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

那缕茶香竟然让她的异能自动运转了起来,小花心中一动。说实话,就凭她浸淫药物多年的经年,竟然也没分辨出这茶香中任何异常。可是自己的异能却不会放过任何对身体有害的植物精华。而现在植物异能自动运转,说明这茶水有问题。

小花将茶杯递到嘴边,做饮用状,眼睛余光瞟向左边上首位的唐老爷,而他也呵呵笑着端起茶杯,而眼睛却紧紧盯向自己。小花心思通透,果真有猫腻。却不知dào

这唐老爷葫芦里买是什么药?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花略微思讨,轻轻抿了一口。

唐老爷连忙问道:“瞿娘子觉得这茶水如何?”

“雨前龙井,而且这炒制手法甚是高明,将茶叶里面的清新完全激发了。”小花点头应道,实jì

上却将刚才喝进去的茶水里面的药物精华全部分离出来……竟然有四十多种药物精华。这让小花倍感意wài

。不过其中有一种精华让她感觉有些意wài

,这种精华很少见,而自己却不陌生——罂粟。

自从上次在贺大夫家看到那诡异的地下室,小花便对这罂粟上心起来,而后也多次查阅典籍,甚至在田府找到几株,仔细研究了一番。竟然对人的神经控zhì

有很大影响。小花心情立马凝重起来,莫非对方的这个药物便是想控zhì

自己的么?

唐老爷见小花有片刻呆愣,眼里的笑意变成了轻蔑。他觉得时机成熟,再次拿出上次商谈的协议,协议里面具体划分出将那部分产业直接归到小花名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份非常完备而具有诚意的协议。

一个仆人就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不仅将协议递给小花,甚至还端来一个盛放了笔墨纸砚的托盘。

小花眼睛一扫,就将协议上面看个清楚。聊聊两句,竟然将这么重大的事情搞定了?小花知dào

,越是简单。里面的空子便越多……

就在唐老爷满yì

为小花会毫不犹豫提笔签字时,小花却将协议放入了托盘,脸上笑容依旧却带着冷笑。唐老爷很是意wài

,自己花费重金好不容易弄来的无忧散竟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小花身体分分钟就解除了这种药物对身体的影响,她对这个唐家更加好奇起来。如果是真要她签订这协议的话有很多办法,为什么要这么委婉?小花心里对唐老爷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先前只是看人,觉得和其他商贾没啥分别,现在一看,要管理这么大的产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不仅需yào

心性,还要手段,最重yào

的是能够将这些手段实施的这么了无痕迹的。

所以一瞬间,小花就断定,唐家背后恐怕还有更加强dà

的势力。

尽管小花刚才一下子戳穿对方的茶水中的阴谋,但她不是傻子,她清楚的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身处环境。最重yào

的是她觉得对方如此委婉而执着地要达成目的,说明自己身上肯定有对方无比觊觎的东西,即便是连堂堂唐家都无比垂涎的。究竟是什么呢?

小花神情十分郑重,无比真诚的说道:“唐老爷,我很感谢你这么看的起我,也谢谢你这两天的款待,并带领我参观贵庄。我发自内心敬佩。这次既然大家坐到一起,说明都是有诚意的,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希望听到你的真实想法。”

唐老爷语结,面上闪过一丝惊异,笑道:“呵,瞿娘子过虑了,我们是真诚的想跟瞿娘子合zuò

……那协议上面都是我们提供给瞿娘子的诚意,只要瞿娘子签下协议,这整个糖庄就归你所有了。”唐老爷还不放qì

,再次you惑道。

小花有些郁闷了,看来灯不拨不亮呀,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了么。这么寥寥两句的协议就能够让自己拥有这么庞大的产业了?恐怕是将自己陷进去,然后将自己绑上唐家的商业战船而不自知。

“是,我知dào

你们想跟我合zuò

,我也不想得罪你们唐家,我只是想我们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进行真诚的合zuò

,而不是被当猴子一样戏耍。让我猜猜,你们是想利用我的秘方将你们从现在的烂摊子中解救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未免把一个小小的果酒看的太重yào

了。”小花见对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直接说出对方现在的困境,一针见血。

唐老爷啊了一声,坐直身体,面色唰地阴沉下来,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瞿娘子何处此言?莫非你以为我们这诺大的唐庄是假的不成?还有,你也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跟你合zuò

,是看得起你,莫要得寸进尺!”

呵,老羞成怒了么?看来真被自己说中了呀。

小花面色不变,“是呀,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我自己清楚的很,并且随时警告自己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听到唐老爷竟然要和我合zuò

时,我是诚惶诚恐的,我自问,我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唐老爷的垂青?思前想后,我发xiàn

,除了一样以外,你们是不会对我感兴趣的……”

“什么?”唐老爷身体前倾,忍不住惊呼出声,旋即觉得不妥,在太师椅上安坐,哼了一声道:“你且说说看,我们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

小花呵呵笑了,朝着垂帘后面喊道:“都看了那么久了,出来吧。”

唐老爷见对方竟然发xiàn

他们精心安排,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垂帘后面走出一个青年,正是唐柏。唐柏轻拍下父亲的肩膀,唐老爷顿了一下,却愤愤不已。

小花看向唐柏,总觉得对方有些什么不对劲,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强dà

的精神力让她有种超乎常人的危机的预警,她神情郑重,而且体内的植物精华也瞬间准bèi

好。毒箭木的毒素精华与迷迭香的精华通过直接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毒雾,小花有把握能够将靠近自己一丈内的人在顷刻间毒倒!

唐柏见小花一脸戒备的样子,轻嗤一声,直接就在堂屋对面的椅子上坦然坐下,下巴微扬,带着傲娇的语气说道:“瞿娘子说的没错,我们庄园是遇到一个大难题,那瞿娘子有没有兴趣雪中送炭啊?”

啊,这个……小花不知dào

怎么回答了。谁都知dào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偏偏人们怕承担送炭的风险而喜欢锦上添花。小花自己就是一个感恩别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后不离不弃的人,讨厌在自己发达后各种巴结……

现在对方坦然承认自己的庄园遇到了困难,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帮忙,这让她一时间难以回答。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生存的法则

小花沉吟一会才郑重的说道:“说实话我不觉得我有帮忙的资格。”

小花很有自知之明,唐庄富可敌国,他们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什么问题?自己一个小小的新兴地主婆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唐柏眼睛微眯,紧盯着小花,眼里有探究,还有油燃而生的敬佩。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姿色的简直太肤浅了,他透过对方表现出来的沉稳内敛和胆魄,直抵小花内心,纯净的就像一块无暇美玉呀。

呵,让心变成美玉,不知dào

是经过怎样的锤炼而成的!

心是这世上最最肮脏的东西,它包含了人所有的七情六欲而且极其善变,偏偏又脆弱的很,一不小心就……碎了。可是对方的心偏偏那么的纯粹,而且还那么完整而美好。唐柏凭着自己超乎常人的心灵感应能力,他立马断定,对方是一个值得他们唐庄去合zuò

的人。当然,先前在相潭郡依月阁一聚,精神力受到小花植物精华的影响,只是略微感应到一点,也才有了如此兴师动众的接风洗尘,也才有了这一次正式的试探和商谈。不然的话,即便是十个瞿小花也不能登入唐庄正堂屋呀。

唐柏神情也郑重起来,那些傲娇和冷漠什么的只是在普通人面前耍酷而已,“至于资格,我只能说你是一个值得我们信任和合zuò

的人,这还不够吗?”

小花语结,呃,好吧,她面对对方强dà

的糖庄和丝绸庄子,她是自惭形秽了,但是你们也用不着这么踩扁自己呀,好歹也是你们找上自己求合zuò

的呀。

小花咳嗽一下,“那个,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分为两大庄园。你可以从其中任选一个,庄园中的所有产业归你所有;作为条件,我们想占你酒庄一半的分成,成本和利益共分。并且参与正常的日常管理。”唐柏简洁说道。

小花再次愕然,自己的酒庄?呵,自己现在才将第一批酒推出去呢,怎么对方总是咬着酒庄不放?难道说对方已经预期到酒庄以后会比他们的糖庄更赚钱?小花脑袋里思绪飞转,倘若自己接受对方条件的话,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糖庄,因为她对丝绸是一窍不通的。如此一来的话……

小花陷入沉思,说实话,尽管唐庄现在有些气势迫人,不过人家有迫人的资本。而且到目前来看他们对自己的确够礼遇的了,自己不能不识抬举。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得到对方的糖庄又能干什么?这数千亩的甘蔗林怎么管理?制糖作坊的管理?自己的酒作坊肯定不能将这些红糖全部消化完,还有更多的红糖的销售等等,都是问题。所以。这产业即便归自己,实jì

上还是得求助于唐庄来管理。到时候甘蔗产量下降,红糖作坊出现质量问题,或者销售中的各种纠纷等等,然后报给自己负盈利,自己还不是只有干瞪眼?

可是酒庄就不一样了,小花在相潭郡站稳脚跟。她有信心将它办的越来越红火。倘若对方插脚,恐怕所有一切都将被推翻,甚至是自己女东家的地位!

小花仔细整理这两天在糖庄的所见所闻,全部总结起来,蓦地,心中豁然开朗。

可是自己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这个条件就像是两个小孩子交换自己的玩具一样。

小花忌惮对的实力。怕自己得罪了对方,给自己使个阴招什么的就完了。权衡利弊,最后看向唐老爷和唐柏,带着征询的语气说道:“我可以说下我的看法吗?”

唐柏下巴微扬,做了个随便的姿势。那样子就好像已经将对方吃干抹尽了一样。小花心中叹息,呵,就好像用用沾了糖浆的棍子去沾蚂蚁一样,看似甜蜜的好处,实jì

上确实一个自拔不能的陷阱呢。

小花说道:“说实话能够得到唐老爷的垂青让小花实在诚惶诚恐,你们的条件看似很诱人,但是我想了一下,我真的没有管理那么大产业的实力。至于我的酒庄,才十来个小工的作坊,实在承不起唐庄强势入驻。所以,你们这两个提议我不能同意。”

你——

唐老爷是真的怒了,不过唐柏狠狠盯了小花一眼,倏地站起身,冷冷的道:“呵,瞿娘子莫要这么急着回答,我们会给你足够的思考时间的。”

小花每天倏地拧紧,什么,如果连这句话都听不出味道的话她当真不配那个女东家的名号了。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要挟呀。

唐家两人起身,哼了一声扬长而去。小花坐在椅子上没动,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喝道:“站住!”

两人蓦地一愣,下意识回转身,只见小花依旧坦然坐着,双手撑膝,眼睛看着前方,语气凌厉而阴冷,“我瞿小花自认没有那个资格与你们谈论合zuò

,能够被垂青,能够被邀请,我诚惶诚恐,我生怕得罪了你们这样的财阀大家族。你们觊觎我的酒庄大可以和我进行有诚意的合zuò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着合zuò

的名号而强取豪夺。”小花说着站起身,负手而立,气势大涨,转身看向两人。

唐家两人顿时一凌,不知为什么,房间的空气就像是要凝固了一样,感觉呼吸都比较困难。

唐老爷正要说话,小花眼睛微眯,“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若不然又岂会山迢水遥来这里受你们斜坡的?我是吃饱了撑的么?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真是做梦。如此,那你们就给我留在这里吧!”

小花身上水绿衣袂无风自动,杀意迸现。

唐老爷大口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像被丢上岸濒临死亡的鱼一样。

唐柏脸色胀的通红,“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小花轻嗤,“呵,你现在有脸问我做了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小花说完,抬步慢慢朝两人靠近,在唐柏眼里,先前还那么柔弱的美娇娘,以为直接一个威逼利诱一个恐xià

就能将对方搞定的,没想到转瞬间变成一个罗刹。看着小花慢慢靠近,竟有种无限威压袭来,身体不由得朝后面退去,知dào

脚下被门槛绊住,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对于堂堂唐庄老爷和最有前途的商业天才,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实在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小花总结了一下,人与人不同,不是说那些大户人家的人真的不一样,天生就是主子,仆人天生就应该当人家的奴隶。而是每个人身上的光环不一样,大户人家的人正是因为加诸在他们身上财富,地位,权势的光环而让人们产生了敬畏。当这些光环去掉的时候,和那些普通人并无不同…都一个样。

陡然间的明悟让小花身心都放松下来,呵,人呐,就是这样,你弱别人就会愈加狠狠地践踏你,而你越强势,人家就会畏惧。重yào

的是自身强dà

起来,只有强dà

的实力才会让人们敬畏你尊敬你不能忽略你的存zài

。这个法则不仅适用于普通人,也适用于亲人。想通了这一层,小花顿觉豁然开朗,不虚岭南一行了!不觉中,小花感觉体内的植物精华翻涌,变得异常灵动起来,心中一动,自己刚才逸散到空气中的植物精华也像是有灵性一般随着她的心意流动起来。

小花精神力发散开来,她竟然能清晰地感应到它们的存zài

,并且能受自己精神力的控zhì



以前所有使用出去的植物精华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一旦指定了方向便不受自己控zhì

了,而现在,自己的精神力就好像无形的手自始至终掌握着无形的植物精华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让它们凝聚或者发散甚至是…收敛。

唔,不过只有一丈范围。

即便只有一丈范围在自己掌控,小花也欣喜不已,这意味着自己对植物精华的掌控终于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又增加几分保命信心了!

小花看到唐家两人狼狈地靠在门框上,心情竟出奇的平静。就凭他们暗中在茶水中下药,以及几次三番地挑zhàn

自己底线,她现在完全可以直接将这两人杀死于无形,以她对药物知识的了解,甚至可以控zhì

到他们以后任何一个时间死去。不过小花没这么做,因为自己小荷几人还在他们手上,

除此之外,小花其实更加忌惮的是唐家隐藏起来的庞大势力。而且她更加忌惮的是那个能够制造出溶于茶水中就连自己都无法辨别出毒药的人。一般作为这些大家族,往往真zhèng

的实权者并不是在明面上执掌家族的那些人,而是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能人。小花对世家浅薄的认识哪里会知dào

唐家的底蕴,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小花理智地选择妥协。

瞿小花说道:“你们好像是忘了一件事,我是贺大夫的嫡传弟子,我对药物很了解的。若不然也弄不出果酒的秘方呀。还是先前的话,我这次既然来了,就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我希望的合zuò

是平等互助的,而不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外的。所以,如果你们想通了,可以随时来相潭找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头棒喝

小花坦然迈开步子走出门外,院子里竟然一下聚拢几十个拿着大刀片子的家丁。心中不由一凌,呵,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呀,机动性这么强。只不过小花面对这些三脚猫没一点兴趣,她才不会因为这些小虾米暴露自己的植物异能呢。

幸好还有识趣的人,唐柏回过神来,站直,整理下衣衫,朝众人挥挥手,呵斥道:“退下!”

人们戒备地看着小花,又看向唐家父子,都警惕地朝后面退去,慢慢让出一片空地来。

唐柏朝旁边的管家喊道:“去,把瞿娘子的客人请来吧,送她们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小花转身拱手作揖道谢。一码事归一码事。

唐柏感觉喉头有什么堵得慌,脑海里思绪翻腾,差点就要不受控zhì

,连忙折身进屋冲进后院去了。

小花不理会那么多,唐老爷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瘫在那里直喘息呢,当自己免费的人质,她也不怕这些人再耍花招。

很快,小荷阿六阿九他们被带了过来。

小荷水雀小蝶眼睛红肿,衣衫不整,三人见到小花就像是突然找到主心骨一样,紧走两步扑到小花身侧,神情关切,伸手搀住小花手臂。小花看见小荷双手手腕上有红色的血印子,有些地方已经磨破皮了,已经微微发炎……她连忙抓过水雀和小蝶的手,掀开衣袖,几条血印子赫然引入眼帘。小花瞳孔微缩……

呵,好呀,自己在那里各种妥协,他们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人,自己的尊重忌惮和妥协竟然让对方变本加厉,真真是当头棒喝!

小荷和水雀正要说什么,她们当然感应到小花的愤nù

,她们担心小花为她们讨说法反而受到伤害。小蝶连忙道:“东家,阿六他们来了。”

这一句话成功将小花的注意力分开。

阿六阿九和田海三人是各被两个健壮的家丁驾着过来的。三人神情呆滞,小花心中一突,呵,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竟然将自己的人弄成这个样子!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小花倏地偏头看向地上的唐老爷,眼里满是杀意,不过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能够同时让阿六三人变成这样,肯定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小花强压下心中的愤nù

察看了下他们的情况,除了神情萎靡外外表没有任何伤痕,正要分出强心的植物精华,可是他们的经脉竟然被堵塞了。小花大惊,她从那本人体经络学上知dào

。筋络不畅就像是植株里面供给营养的管道被堵塞一样,就会逐渐枯萎…死亡。

呵,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自己今天若不是因为这一身异能,他们是完全将自己抹干吃净了呢。竟然还在协商的时候就对自己的人下手。这哪里是协商合zuò

,分明就是赶尽杀绝!

陡然间,小花身上杀意升腾。旁边正要站起来的唐老爷被小花的气势吓的再次瘫倒在地,惊恐不已。

小花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桀桀笑着:“桀桀,唐老爷,虽然你们向外面散步要分给我一半家产的谣言。我瞿小花自认没有那个资格平白获得那么大的财富,但是我不想得罪富可敌国的唐家,我确实带着一颗诚心来,希望真的可以精诚合zuò

,而你却这样对待我和我的朋友。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唐老爷感应到小花阴冷杀气,加上先前那种窒息感觉犹在。所有高傲都抛之脑后,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唐庄……你……”

“我不想干什么,我瞿小花做事顶天立地,我也不屑于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告sù

你,你们的这些小动作让我感到很失望而已。我先前的话仍旧有效,合zuò

可以,但是这些小动作最好给我收敛起来。你知dào

的,能够十年如一日研究出果酒酿制方法定然也能够研制出杀人无形的毒药。”

小花不屑于说这些狠话的,她一向信奉事实胜于雄辩,可是现在事情是人家已经欺的她无路可退,不放点狠话又能做什么呢?小花见阿六阿九和田海三人已经快不行了,不想耽搁,让那几个家丁将三人架到马车上。

几个家丁也被小花吓傻了,没想到那么娇艳的美娇娘,竟然还有如此手段,让老爷都怕成这样,生怕她嘴里那啥的毒药把自己毒翻咯。至于院中的那些手持大刀片子的家丁则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戒备而畏惧。

上了马车,小花便开始给三人查看起来。这一查看才心惊起来,他们的筋脉不知dào

为什么竟然被一股更加强dà

的别人的元气堵住了,不仅自己的药物精华根本不能进入,就连他们自己的元气也无法正常运行,所以整个人生机渐渐萎顿下去。

小花心急如焚,小蝶在旁边观察许久,说道:“东家,我看他们像是被点穴了,而且是那种死穴!”

小花心中大惊,她已经将人体经络学上面的东西完全学会,并且通过自己的摸索完全融会贯通。点穴也叫封穴,就是将那些重yào

的穴位以特殊手法封印起来,不同的穴位对人体的影响也不一样。有些穴位可以随着身体机能的自动修复而解开,而有些穴位却不能,必须要点穴者本人或者比点穴者内力更加高深的人才能将其解除。

小花看三人的样子,都是不能行动,不能说话,眼睛微微能转动,所流露的神情也是无限的遗憾和留恋。说白了,他们遇到比他们更厉害的内力高手,他们更加知dào

自己的境况。

小花咬下嘴唇,说道:“看来现在只有回去找唐家了。”

小荷水雀和小蝶都泪眼模糊地看向小花,不过最后还是坚毅地点点头,支持小花的行动。

小花命车夫赶回唐庄。

车夫道:“老爷有令,直接将你们送出唐庄。”

小花心中气极,面色阴沉,“你到底要不要去?”

车夫老神在在的,虽然这娘们在唐庄里很是威风,可是现在出来了,远近就只有自己一个车夫,他不相信那几个柔弱娘们敢对他怎样,或者说能对他怎样。一边扬鞭赶着马儿,一边慢悠悠的说道:“请瞿娘子见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呵,小花心中悲愤莫名。她从社会的最底层爬上来,坐上“女东家”的位置,但是她骨子里是对所有人都心怀敬意的,所以她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甚至更加尊重那些靠自己劳动生活的人。可是,这个车夫除外,他不该在如此人命关天的时候,明知dào

唐庄的阴谋还要陷害,所以,这已经不是一个“听从主子命令”就可以逃脱责任的了。

小花冷声喝道:“回唐庄!”

车夫身形摇晃一下,而后有些僵硬地将拉着马缰绳,调转车头,开始唐府方向驶去。小花不想使用这招的,除了当初在田府上用在那老虔婆身上,这是她第二次毫不留情地用了药物控zhì

,可是这人实在是太可恶,小花没有丁点迟疑和后悔。

这时,车厢里传来小荷惊喜的声音,“小娘子小娘子,阿六哥醒了……”

小花连忙折身掀帘入内,便看到阿六嘴角冒着泡沫,身体剧烈抽搐着,身体竭力向前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小花。

小花扶住阿六,“阿六,你先别激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回来的!”

阿六脸色涨的通红,艰难地摇摇脑袋,“不……不…要去……”

小花在听到小蝶说出“封穴”二字时,她就知dào

他们遇到高手了,而且是高出阿六他们许多的高手。那高手的实力恐怕是相当于无情的存zài

,所以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对方主动解开穴位。最重yào

的是刚才自己丢下狠话,已经和唐府撕破脸了,这次回去定会给他们落下把柄……

可是小花却不得不回去。

小花很清楚,这三年多来自己之所以能将庄园各项产业搞的风生水起,其中很重yào

一点就是阿六阿九他们暗中给自己排除许多隐患。在绝大多数时候,拳头是比什么仁义道德规章制度都更有效的解决方式。只不过他们都选择自己默默将所有隐患排除,没有告sù

她而已,当然那些实在瞒不住的,小花也知dào

几起偷袭暗杀……小花不是那种忘本的人,所以即便知dào

唐庄的手段和阴谋,她也要去试一试!

阿六见小花眼里的执着,心急如焚,他太清楚那个高手的实力了。他们就是要将小花身边的人全部制服然后对付她一个人,没想到小花阴差阳错却占据了主导权,不得已将他们几人放了出来。所以小花再次回去是字头漏网呀。

蓦地,阿六身体一震,刚才情绪激荡之下竟一举将穴位冲开,迅速将体内内力运行两个周天便拉住小花,“东家,这次请您一定要听我的,不要回去,不要……”

小花见阿六竟然能够运动了,欣喜不已,抓住对方手臂急切道:“阿六,你你竟然冲开了穴位,真是太好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隐藏的高手

阿六喘匀了气息,来不及跟小花解释。他必须阻止东家回去,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快,调转车头,到码头……”

车夫现在只受小花一个人控zhì

,哪里听的见阿六的话。

阿六急了,挣扎着掀开车帘就要去抢缰绳。

小花急忙拉住他:“阿六,你现在能解开他们两人的穴位吗?”阿六能自动冲开封印说明他的内力比阿九更加深厚,至于田海,以前小花只知dào

他水性很好,身手不错,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练家子,若不然也不会被点了死穴呀。倘若这两人都无法自己解开穴位,而阿六也无法帮zhù

他们解开的话,即便知dào

危险小花仍旧要回唐家,可以说这几年她能这么顺风顺水地施展自己抱负,都是他们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守护休戚相关,她无法做到冷漠相对。

阿六回过神,说道:“虽然那人的点穴手法十分的刁钻狠毒,但我刚才用内力强行冲开封印,我想我也应该可以绑他们解开的。不过要先调息气息,蓄满内力才行。”

小花心中大定,“那就好。”朝车帘外喊道:“回相潭。”同时传递给车夫一个调转车头的意念。

刚才在马车上众人僵持许久,马车已经又向唐庄方向跑出几里远了,唐庄已经遥遥在望。

……

“柏儿,你说她会回来么?”唐老爷终于稳定下心神,很是担忧地问唐柏。

唐柏笃定道:“会,她一定会回来!”

唐老爷心中终于放心,可是想到那女子竟然会使用什么秘制毒药,甚至连暗堂的人都无法解开,心中又一阵担忧。刚才那些下人们汇报,他们才知dào

瞿小花带来的几个人,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十分灵动而泼辣不好对付的,他们竟然不吃任何东西。甚至连茶水都不碰,连下肚迷晕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坐下不久就觉得情况有异,要跑来护主,迫不得已只好用强硬手段将他们全部制住。

两人谈论的时候。一个青袍人静静地坐在角落,微阖双眼,蓦地眉头微皱,突然说话:“是回来了,不过现在却又调转车头离开了。”

“回来又离开?”唐老爷追问。

唐柏暗叫一声不好,对青袍人说道:“跖先生,看来还的麻烦你跑一趟了。”说着话,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对方面前。

跖先生最近扯起一抹轻蔑笑意,在他看来,这唐家也太小题大作了。不就是一个小女子么,竟然请他堂堂暗堂第一高手出手对付。更何况据他所知唐家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那个小女子,竟然只是要对方签下这个协议,这个将唐家家产分给对方的协议而已。

跖先生接过纸张,身形一动。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掠过,走出门外,倏忽间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且说小花让车夫调转车头便疯狂逃离,而小荷她们也惊魂甫定,开始讲述被带离后的经过。小花心中很感动,她们觉察不对,第一时间竟然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虽说唐家并没有加害她们的意思,但实jì

上已经对人身和人格的亵渎造成了伤害。更重yào

的是阿九和田海两人现在还在昏迷中,阿六正在旁边打坐调息,心中焦急万分,先前因为异能进阶而产生的那种自豪感被现实打击的灰飞烟灭。

小花一边听小荷她们的讲述,一边从袖袋里摸出一盒膏药。这都是普通的膏脂,在必要的时候自己临时再加入相应的药物精华。在她掀开盖子的时候,药物精华便已经被融入进膏脂里面,给小荷水雀和小蝶三人涂抹在手腕上。

手腕火辣辣的疼痛被一阵清凉之感取代,破皮的地方开始愈合起来。果真神效。

小花心中一动,不知dào

阿六他们修liàn

的内力究竟怎么回事?可不可以用植物精华进行补充?小花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个镜头,记得当初自己在相潭郡亲子压阵卖养身丸,便看到一个高手服用养身丸后眼里闪过的一道精光,她本能直觉,那养身丸对武功高手也是有好处的。

想到这里,小花准bèi

问一下阿六。其实小花现在很怕打扰阿六的调息

唐家的计谋没有得逞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这样坐等,不如主动寻求解决办法。

“阿六?”小花轻声试探着喊道。

阿六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向小花:“东家?”

小花说道:“那个…我想问问那个养身丸对你恢复内力有没有好处?”

“养身丸?有是有,不过……”他刚说出来便明白对方的意图了,顿时觉得有些汗颜,一粒养身丸就需yào

几两银子呢,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保镖,现在东家一再给他们涨工钱,一个月也不过二十两银子。是万万吃不起养身丸的。

小花心中大定,舒了一口气,不待阿六说话,便拿出一个小盒来。就像是当初给小敏子塞“红包”的盒子一样,只不过这次她将相当于十倍于养身丸的药物精华融入其中,想要怎样的药效药力还不是随自己的心意而已?

小花打开匣子,取出一粒递给阿六。

阿六迟疑了一下,看了一下旁边两人,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dào

东西现在担心的,心中感动又愧疚的很,接过药丸,直接吞服下去。

药丸药力惊人,阿六看向小花微微迟疑了一下,连忙闭目调息起来。以前他们买过两颗服用,养身丸虽然对修liàn

有用,不过里面对滋长内力的药物精华实在有限,可是小花刚才递给他的这颗用灵丹形容也不为过。

药物精华被瞬间激活,在自身内力的带动下沿着经脉做周天运转。周天运转的目的一方面是将外界的能量驯化成自身能量,再就是剔除里面的杂质。不过小花这养身丸里面的药物精华都是被她植物异能提纯过后的,没有一丝杂质,而且药性也很温驯,所以不过一会,阿六就将里面的能力全部吸收并且转化为自己的内力。

顿时功力大增,一句冲破两道穴位,也将刚才强行冲破封印的筋脉损伤修复。

阿六来不及体会这次修liàn

给自己带来的更多好处,刚一恢复过来便给阿九解穴。两人一前一后盘坐在车厢中的过道上,阿六双手覆在阿九背部,开始输送内力……因为对方封了死穴,所以必须用内力强行冲破,而且现在阿九的穴位被封印的太久,生机渐渐流逝,在解穴的同时还要温养着心脉。

就在这时,一阵猖狂的笑声传来,“哈哈,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将我点的穴位自动解开,看来我刚才真是看走眼了呢。”

话音刚落,一个青灰色人影从甘蔗林上面如燕般轻盈飞掠而来,轻巧地落在车前。

那人啪地打开折扇,羽扇纶巾,右手背手而立,瞬间散发万夫莫当的强dà

气势。

小花心中大惊,莫非这人就是瞬间将阿六阿九和田海制住的那个高手?

阿六眉头紧皱,现在正是解穴的关键,一个不好不仅不能解开封印,更会让对方走火入魔筋脉大损,是习武大忌。

小花也明白这一点,正要出去应付来人,在她看来虽然没有绝对把握抵挡住对方,只要能够拖住对方一会,等阿六解开阿九的封印,便多了两个得力帮手,脱困就应该没问题了

正在这时,一直如同昏迷一样的田海蓦地动了,一把拉住小花的手腕,“我去。”

小花吃了一惊,他他不是被封印了吗?他是什么时候解开封印的?而且现在看对方脸色神态都十分镇定,各种疑惑着脑海中闪过,最后她还是理智地点头,坐回车厢。

田海倏地冲破车厢顶棚,倏地飞掠出去,站在车厢上面。双手结印,一股股气流汇聚,在双手间形成一个强dà

的气流漩涡,而后嘭地向前推去……

跖先生大惊,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一个绝顶高手,这手凝气借力除非有深厚内力外还必须有强dà

的精神力才行。刚才自己明明只感应到一个小家伙强行冲开封印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竟在这里扮猪吃虎自己却浑然不觉。

强劲的气流冲击而来,跖先生不敢大意,狼狈避让开来。没想到这一窝主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好歹自己是高手,拦在路中央,还没让自己把王八之气散发开,也没有牢骚几句,竟然就直接动手,实在是不懂“江湖规矩”呀。

车夫已经被小花用药物精华控zhì

力神经中枢,所以只会按照她传递的指示行事,他才不管这两个高手在那里对决呢。

趁着跖先生避开,马车轰隆隆疾驰而去,激起一路尘土飞扬。

田海折身谨慎地看向跖先生,身体在飞驰的马车顶棚上站立,就像是黏在上面一样,不仅没有丝毫摇晃还显得十分轻松潇洒的样子。就凭这份定僚先生也不敢擅动,眼睁睁看着马车飞驰而过。

呵,自从自己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敢直面挑zhàn

自己的人呢,看来唐家那么慎重也不为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捡到“宝”

惊魂甫定,阿六终于帮阿九解开封印,心中的惊叹和震撼无与伦比,齐刷刷看向田海。

小花也是一脸茫然,还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小荷眼神更是无限崇拜的样子,不过跟在小花身边久了,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田海是掀开车帘弓腰钻进车厢的,一点也没有先前陡然冲破车厢顶篷的那种霸气,而且一进来目光就落在小花身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愧疚和畏缩样子。

小花心道,现在是自己该“畏缩”好吧,刚才那个青袍人袭来的时候她除了调用自己的异能,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对于那种内力深厚的高手来说,自己的药物精华作用更加有限。而且田海一出手就将那人给吓跑了,身手肯定比对方还要好,即便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那武功应该也和对方不相上下的,若不然以唐家的霸道,又岂会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开?

田海单膝跪地,左手撑膝,右手握拳杵地,朗声道:“让东家受惊了,请东家责罚!”

小花有些手足无措,那啥,这话貌似说反了吧,她是他们的老大,所以大难来时应该是她保护他们……也不对,他们是保护她的保镖……小花脑袋里纠结了一下,她突然问道:“责罚?是什么样的责罚你都能愿意接受吗?”

小荷看小花神情阴晴不定,有些担忧,拉了拉小花衣角,“小娘子,其实刚才……”

小花刚才已经想到一个处置田海的一个绝妙主意,自己当初可是专程去请他们父子出山的呀,想想十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山旮旯里面卧虎藏龙,偏偏被自己捡到了,真真是走狗屎运了,倘若就这么“放”了对方的话简直对不起自己女东家的名号。东家是什么人。就是有一双慧眼加上匹配的实力,发xiàn

强者能人,并且将他们聚到自己旗下,给他们一个一展抱负的平台!

小花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小花被小荷一打岔,偏头看向对方,愣怔地问道:“刚才怎么了?”

小荷其实是想为田海求情来着,当初在巨石村的时候她一眼便对这个锋芒内敛的男子有感觉,而刚才田海的陡然爆fā

更是惊艳不已,激发了少女本能的倾慕之情。本以为主子会理解她的小心思,可是被小花这突兀一问,顿时窘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道:“没没怎么……”

水雀和小蝶两人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让小荷更加尴尬。只得乖乖坐在旁边,垂头绞衣角玩。

其实小花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不会明白她的女儿心态呢,只不过大事当前,那些啥儿女情长的都不及自身实力壮大来的重yào

。倘若被那些虚无的情感所羁绊,也就不会有她瞿小花的现在女东家身份了。她当然会替自己身边人考lǜ

人生大事。不过不是现在,就像她自己一样,一定要建立起一个足够强dà

的经济帝国,能够以平等的身份跻身这个世界的时候,再去说情啊爱啊,必定也会得到一个平等的爱情。

小花也希望自己身边人也明白这一点,看小荷那样子。还好,没有完全沉沦下去。

刚才小荷打岔只是半句话的交谈,并不影响田海的回答。

田海抬头看向小花,神情十分坚毅,郑重大道:“是,请东家安排!”

“好。现在我就任命你为我华庄水运大总管,以后所有一切水路贸易都由你来督导管理,包括出航开拓商路,你,是否愿意?”小花挺直腰背。朗声说道。

这个想法从当初她去巨石村找他们出山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庄园的各项进度都不成熟,也没有合适时机,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了。只不过她将先前只是委任他们为水运管理提升为大总管,就相当于景婶辛婶她们的高度,成为她瞿小花的真zhèng

的左膀右臂!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更惊讶的是大总管这三个字,车厢里静极了,将目光从小花身上又转向田海。

田海身体明显一震,呵,蛰伏了二十多年,终于到自己一展抱负的时刻了吗?

“是,东家!”是激动,还有士遇知己者的感恩。

片刻,车厢里再次爆fā

出欢呼声,是为瞿小花,也是为田海。

小花依旧分给田海和阿九各一枚特制养身丸,让他们恢复内力。小花已经在考lǜ

,既然这养身丸对他们武者也有效,是否要每天供应他们养身丸去修liàn

?通过这次事件,小花愈加明白,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除了自己产品的质量以及各种心机和算计外还有实力,或者说武力值更加重yào

。笔杆子里出不了真理,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田海简单说了一下他小时候的奇遇,也是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他和父亲一起撑船,那时候巨石村还没有建立码头,都是自家有扁舟有顾客就撑船,农忙时都在地里干活。那是一个佝偻的瘸腿老头,还断了一只手臂,肩上搭着一个破褡裢,当时和田家父子一起撑船的还有两个船夫,不过看这老头邋遢又没钱的样子,而且对方要去的地方还很远,来回要十多天的时间,若是没钱的话,不仅是工钱,这十多天的饭前都要自己搭上,太不划算。所以都没人愿意搭他。

所料不错,田家父子同意搭载他,果真,将老头送到地方后他没钱付船资,他用一只独手抹了一下田海,说这小娃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料子,便传给他一套内功心法。两父子当初接这档生意就有这种被放空的准bèi

,所以只当老头是一个托词,让田海学了心法,便离开了。

田海从小开始修liàn

,渐渐找到一点感觉,他心性坚毅,二十多年持之以恒,即便是没有一招半式,就凭自己领悟出来的凝空聚气的神通也将青袍人吓跑了,可见内力之深厚。

末了,田海有些愧疚的看向阿六阿九,如果不是青袍人的出现,恐怕他还要继xù

藏拙下去呢。众人都是经lì

过世事的,自然理解人家是收藏锋芒。

岭南唐家一行,总算有惊无险逃过一劫,通过小荷以及阿六几人的叙述,小花大概知dào

唐家的打算,可能唐家的初衷并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否则也轮不到小花去救了。即便如此,唐家的行为也彻底将小花激怒了,先前那些对他们庞大家族以及背后势力的忌惮什么的都烟消云散,实力,一切都是靠实力来说话的,经济实力,还有强横的武力值!

小花心态发生转变,由以前的雪藏和内敛变得刚毅和霸气,而她的植物异能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除此之外,小花还收获了许多的植物精华,让她的精华储备达到一个空前丰富的高度。那数千亩甘蔗林所逸散出来的生命元气足足相当于她在相潭郡吸收的数倍有余!如果不是怕对方觉察出自己的异能,小花真想直接将这数千亩的甘蔗林也精华也全部抽取出来。理智战胜冲动,直到最后小花也没这么做。后来小花想了想,那唐老爷竟然刻意带她到庄园上参观,是不是也在开始怀疑自己对植物的控zhì

能力,而故yì

试探自己?如此一想,小花十分庆幸当时脑袋还算清明,没有做出糊涂事。

众人一路颠簸,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伏郡最大的河西码头,十分劳顿,特别是阿六阿九,刚刚打通筋脉,又加上小花养身丸强效推进内力,必须时间好好去消化才行。这里人潮如织,各种吆喝声充斥耳膜。即便已入隆冬,这里的气温仍旧比较温暖。小花担心自己庄园的河道,不知dào

今年结冰没有,若是结冰,恐怕许多事情都要搁浅了。

依旧在郡城中找了最大的客栈住下,当初从唐家匆忙逃出,那些行李都没有带上,幸好小花有随身携带重yào

物品的习惯,所以还有些碎银子以及两盒随时备用的丹丸。小花心随意动,分出一缕药物精华融入到备用丹丸中,立马变成普通的养身丸,她准bèi

将其卖到药房,换些银子,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再做启程。

现在阿六阿九都在恢复中,只好将田海带在身边以防万一,田海欣然同往。小荷自然跟随左右,而水雀和小蝶则拿着剩余的银子去买些馒头烙饼什么的。首先把吃食备好。

小花亮出养身丸,药店掌柜戴着水晶眼镜仔细检验了又检验,最后从内堂请出一个白须老者来试药。从丹丸上抠下一小坨放进嘴里,闭目感应了一会才点点头。

掌柜这才呵呵笑着,欣然将小花的十粒丹丸全部买下。小花一只将这种最初级的养身丸定为五两银子一粒,让掌柜惊喜不已,再三追问之下,小花才施施然说出自己就是那个神奇的“女东家”。

掌柜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难怪一早就有喜鹊叫唤呢,原来今天是有贵人光临呀。连忙将小花引入内堂商议。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代理,拓展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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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漂渺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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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辣椒的粉红票票,谢谢@侍书奴

给辣椒的鼓励,谢谢您们对辣椒的认可和支持,辣椒感觉充满了力量,作为一个写手,没有什么比读者对自己的认可更重yào

的了,所以,辣椒决定,这个月仍旧三更!后面剧情偏重种田经商以及异能,敬请加入小花的奋斗之旅!!!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代理,拓展市场

伏郡地处大央国最南端,虽比不上中原地区山清水秀的富庶之地,但胜在幅员辽阔,地势相对平缓,种植一些例如甘蔗,龙眼、荔枝、香蕉之类,在水源充沛的地方还可以种椰子或者西瓜,甚至是水稻等等,所以这里的人生活十分滋润,自然富人也多。在这里建立一个“华哥”养身堂分店很有市场。

鉴于上次汪正清竟然将她采购的药材全部收罗起来的事情,小花知dào

恐怕除了汪正清外,更有无数人在虎视眈眈自己炼制养身丸的秘方,所以她决定再加推几种养身丸,将它们的功效分解开来,比如滋阴补肾,壮阳,美容养颜,强身健体等等不同的养身丸来。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买不同的药材作为幌子,再融入不同精华就行了。

小花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打算,顺杆往下溜,轻轻松松就签订了一个养身堂分店的协议。不过小花也有要求,既然是合zuò

,就必须建立一个全新的养身堂分店,而不是直接放在药堂里顺便销售。

李掌柜立马同意了,这药房占了三个门面,直接分出一个门面出来,挂上华哥养身堂的招牌择日开张就行了。

协议很简单,小花以药丸的基本价格卖给李掌柜,而李掌柜可以在基本价格上下浮动不得超过二两银子卖出。不管盈亏都自己担负。可是这里的养身丸零售价格基本上都是十两银子一粒。还有价无市,基本上都是那些富人预先订下,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来。

小花再次感叹那些甑家赵家郑家的手段,他们将整个养身丸的市场拿捏的刚刚好。他们从自己那里五两银子进货。然后通过自己在全国各地分销,即便这些地方对养身丸的需求量都很大,他们也拿捏好这个度,完美地将这些人的胃口吊起来,让整个市场都处在一种极度饥渴的状态。如此,既不会给小花更多赚钱的机会,自己在转手间就能获得巨大利润,一举多得。

小花心道,幸好自己这次经过伏郡,幸好没有任何行李想要筹钱准bèi

路费。幸好到药房来了……将市场情况摸清了,养身丸受人追捧的热度远超自己想象。看来市场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好些呀。

小花想自己现在若是回相潭郡再让人送货过来,起码耽搁十多天,打铁要趁热,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这里采购一些含有淀粉质的药材,跳上蜂蜜揉成小丸,然后将药物精华直接凝聚里面就行了。

这次小花一共做了五种养身丸,每种上百粒,以五两银子的基本价格卖给李掌柜,李掌柜自己卖出,不得违背协议内容。所有盈亏都归他自己。在这个极度饥渴的市场,想要亏本都不行,妥妥的赚钱行当。

而且这一次性就做了几百粒不同功效的养身丸,转手间就能赚上千两银子!

李掌柜手上没那么多现银给小花,诚恳请求小花多留两天,待他将这批养身丸卖掉再支付给她。李掌柜说这话的时候也很心虚。他是见识过当时那个郑家药商带了两匣子养身丸过来,立马就被早就等着的大户人家围拢,然后你几粒我几粒地瓜分完了。那些人都是伏郡有权势的人,普通的富户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所以他担心女东家看到这火爆场面,会改变协议。直接定位二八三七分成什么的……可是没办法呀,谁叫自己没那么多现银的。

小花看李掌柜一脸纠结的样子,呵呵笑着同意了。

第三天,华哥养身堂便在一阵鞭炮声中草草开张了。

药堂竟然有养身丸销售?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天时间就有闻风而来的大户人家小厮管家什么的,确认是真的后,那些老爷夫人什么的便结伴前来。

李掌柜为了证明自己卖的药丸是真的,将那白须老者请了出来,当面验药。

一些人知dào

这白须老者是有内力的,只有有内力的人才能检验出药丸是否是真的。见老者点头,众人便蜂拥而上,开始订购起来。

李掌柜看着整个药堂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又看向一旁闲坐那里喝茶的女东家,擦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一边让伙计都去组织秩序,一边宣bù

华哥养身堂的规矩。排队,无论贵贱,只要能付的起银子,先到先买。

这些自然都是小花教他的。李掌柜心里无比担忧,他在这里几十年,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平常就是一个小厮到药堂来抓药,都要小心伺候着,更何况现在是那些老爷少爷的亲子上阵,生怕得罪了,他一个小小药房掌柜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李掌柜将这个规矩一宣bù

出来后,这些人竟然都自动排队起来。无它,他们也看出了,自己周围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是富贵人家,不是有什么姻亲就是有各种来往,可不能为了一粒药丸而伤了彼此和气。所以客客气气地彼此谦让着,把队排好咯。

因为这次有五种药丸,强身健体,美容养颜,滋阴补肾,调节阴阳,还有一种最受追捧的…壮阳。

不到两天时间,壮阳药丸最先卖掉,其次是滋阴补肾的,再是强身健体的,最后是调节阴阳和美容养颜。不过最后这两样也被买走。

小花之所以坐在这里看着销售,一方面自然是出于李掌柜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支付,另一方面她想看看这里人对什么样的药丸需求最多。

这里距离相潭郡太过遥远,她不可能时时关注这里的销售动态,这一次看下来,心中便有地了。

呵,终究是男人的天下男人的市场呀,绝大部分的生活物资都掌握在男人手里,他们有钱有权有势,最重yào

的是有购买能力!所谓饱暖思yin欲,自然是要尽情享shòu

呀,这“壮阳”便首当其冲。最最重yào

的是其他那些增强某方面能力的药丸精水的都有负作用,可是这养身丸没有呀……

至于美容养颜和阴阳调和大多是女人想要的,可是她们最多也就是一个什么夫人小姐太太,一般都身处内宅中跟各种小妾或者外面的妓子争风吃醋,搞宅斗呢,每天各种忧心,老得快,要用银子的话都要经过婆母或者丈夫的同意……所以这两种药丸购买力不强也很自然咯。

小花拿到银钱,为了携带方便,除了留几十两银子在外面做几人一路上开销外,剩下的去钱庄全部兑换成金子。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如此一来就只有二十多斤重,一个小包袱就装了下来。

在伏郡逗留了三天时间,小荷她们也将路上所需采购妥当,便准bèi

启程回湘潭了。

小花唯一遗憾就是依旧没有找到妙手陀传人,不能给小蝶清除脸上身上的肉瘤,不能恢复容貌。

田海交了一笔保管费用,将船从船坞中划出来,众人带着大包小裹的行李上船。

小花卖了很多伏郡的土特产,还有给景婶辛婶他们的礼物,唔,也有瞿家生林氏他们的份。看在他们对自己那殷切目光,小花也不忍让这样的目光失望呀。小花再次叹息,俗人就是俗人。

还有一样重大收获,她们竟然在水边发xiàn

一种类似胭脂球的植物,球体有拇指大小,里面的白色粉末更多,非常细滑,本身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是这里人弄来做脂粉用的。小花大喜,简直是可是遇到枕头,自己正在愁每年收集那些鲜花太费时费事了,不如这胭脂球,可以存放在那里,现用现做来的方便。

这些胭脂球都是野生的,小花当下便摘了许多当种子,然后让李掌柜贴出收购这种胭脂球的信息,十文钱一斤,等下次送养身丸来时一并结算,有多少要多少!

又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呀,这些都是没人要的野草,即便是五文钱一斤那些闲着的妇孺也会去采来卖呀。所以李掌柜当下便应诺。

小花才不管他们具体怎么去操作呢,自己只要掌握大方向就行了。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又是大半天过去,几人这下终于上船离开。

一路行舟住店,小花心中有了计较,自己的产品市场还是自己去开拓好了。虽说现在在相潭郡,每个月养身丸胭脂的销量都比较稳定,自己的收入也很稳定,但是外面更广阔的市场一直都被那几个大家族和大商贾把持着,处在一种十分紧绷的状态。

小花决定打破这个僵局,既然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直接管理这些地区,那就找人代理好了。那些大型药房和胭脂点首当其冲成为她考lǜ

合zuò

的对象。

好在小花女东家的声名远播,再加上她本人倾国倾城的容貌就是一张活标签,然后拿出真zhèng

的胭脂和养身丸,这些人不信都难。机不可失,当下就签订合同。和李掌柜那里一样,都是保底价格加上自主浮动价格。

这一趟折腾下来,小花几乎将渭河两岸的所有郡县都踏了个遍,签订十多份合同。

第二百三十九章 琐事

还好,小花终于赶得及回湘潭过年。

可是小花四处签订代理销售点的消息却比她更先到达湘潭,所以她一回来,不仅那些闻讯赶来给她接风的庄户人家,还有那憋屈已久的三大家族以及其他得了大利的商贾。

河道两岸都站着人群,顶着寒风欢迎女东家回归。

小花心中暖暖的,是满满的成就感和归属感。心里美滋滋想着,自己才离开一个月呀,他们就这么想念自己了呀。

小花眼镜扫过人群,终于在那个熟悉的树荫的角落找到几人的身影,就那么远远地凝望着,是殷殷的期盼,可是他们却没有冲在最前面去招摇,呵,是怕曾被他们抛弃而备受冷落的女儿也不理自己了吧。

船靠码头,景婶她们带着一众小厮婆子过来提行李。

小花回到湘潭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能凉了庄户人家的心意,幸好景婶早有准bèi

,昨天开始就在准bèi

流水宴了。

好在庄里什么都不缺,只不过要准bèi

上千人的大型流水宴仍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将相潭郡城里二十个做菜师傅全部请来做菜,还有上百家丁小厮帮着打下手,搞的热火朝天的。还有很多庄户人家自发地带着地里产出的瓜果蔬菜什么的来帮忙……

寂寞许久的被人们抛弃的滩地重新散发出勃勃生机,是人气。

有这么多人忙活着,自然是给小花接风洗尘,实jì

上也是这些庄户人家想对她这个东家表达一份心意。

庄里的事情有景婶魏婶她们张罗,不差她这个大忙人,所以大忙人一回来洗漱拾掇一通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小花盘坐在床上,五心向上,微阖双眼,呼吸缓和平稳,进入到深沉修liàn

中。小花一回来便感应到浓郁而纯粹的信仰之力围绕自己,她知dào

这信仰之力是可以直接增长精神力的,对修liàn

有天大的好处,所以将一应事务都交给小荷水雀小蝶去打理,自己则全新进入到精神力的修liàn

之中。

从下半晌一直到第三天晌午,小花才从修liàn

中恢复过来。精神力增长一大截,小花感觉自己精神力隐隐有突pò

的迹象。根据这么多年修liàn

的经验来看,在下一个阶段的精神力应该就有隔空控物的能力了。小花心中很是期待,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更加有自保资本了。

接风洗尘的热闹已经过去,虽然没有她这个主角去主持,众人仍旧吃喝的十分尽兴,更加心疼她这个女东家,定是舟车劳顿,累坏了呀。

在小花修liàn

这两天,瞿家生林氏以及瞿文瞿轩和林家几人都来看过小花,甚至景婶辛婶都十分担忧,唉,生成是女儿家,如此辛苦比那些男子还要卖命,要是累坏了可怎么办呀!

不过门口除了有阿六阿九当门神外,还多了一个保镖,田海。

田海是水运大总管,可是现在小花的商业船队还没有组建起来,所以理所当然地当起了小花的私人保镖。有这三个门神杵在那里,谁来也不得靠近屋子半步,连小荷这个贴身丫头也不行。

小花一推门出来,便看到回廊上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关切,担忧,焦急,在小花出现的一刹那变成无与伦比的惊喜和欢悦,都围了上来。想必小荷她们已经将那些礼物分发了下去吧,即便不是小花亲手给她们,也一样让她们感受到温暖和被重视的荣幸。

小花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饱饱的睡了一觉就没事了。好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众人纷纷散去,小花见瞿文瞿轩落在最后,便叫住,“你们现在做的还习惯吧?”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一个月多月不见,两人黑瘦不少,而且脸上手上都布满伤口。在田地里干活不仅需yào

力qì

,还要技巧和耐心。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小花从两人眼里看出的确没有以前的浮躁和躁动了,沉稳了许多,不过这还不够,这种踏实的心性还没有融入他们骨子里。

小花笑着道:“加油哦,大姐看好你们,以后自己赚钱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就娶什么样的媳妇哦,只要你们看上的,大姐可以帮你们做主的!”

两人眼里冒着精光,对于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那啥的正是旺盛,没有什么比媳妇更加you惑了。他们当然想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可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即便是先前给他们订亲的那两户人家也是门当户对的,当然是和当时鼎盛时期的瞿家门当户对,所以在瞿家败落后,他们为了自家声誉美其名曰为了自家女儿着想直接退亲了。

现在有了大姐这句话,他们完全相信大姐可以给他们做主。要知dào

连爹娘还有舅舅他们那么多人都听大姐的,这个地方,大姐就是绝对的老大。

两人斗志昂扬离开。

接下来景婶和辛婶她们将小花离开这段时间庄园的事一一汇报。

小花吃着小荷做的肉粥,一边听她们叙述。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庄园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养身丸和胭脂的事情不必细数,小花不在,他们最多只能将那些原材料粗略加工出来备用而已;不过景婶在这里特别提了一下原氏。原来在小花离开这段时间,林家又大大小小闹出不少矛盾,都是林富和闵氏搞出来的,甚至当面要求景婶也给他们安排活路做,扬言,若是不安排的话就要到外甥女面前告她们,小花虽然公正严明,可是毕竟他们是她的亲人,而景婶不是。

最后景婶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和原氏一样的活路,一样的工钱,他们当场发飙。当时幸好有小花一直雇佣的那十几个保镖,将场面控zhì

住才没有闹出更大事情来。而后这两人纠集一帮人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说小花的不是……景婶也是跟着小花从最艰难的时候一起熬过来的,这点小小的打击怎么会动摇她?她更加清楚,恐怕是那三大家族或者觊觎小花美色和财富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幸好小花在相潭郡是着实站稳了脚跟的,那几百户庄户是她坚定不移的拥护者。所以两股力量较量之下,那些谣言和诋毁自动烟消云散,此事便就此揭过。不过正是因为林富再次对小花权威的挑衅,原氏决绝地拿出了那份“休书”,从林家的院子里面搬到小花的大院子里,独占一个小院。这让林家二老始料不及,他们远远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将原氏给休了,尽管他们对原氏现在的转变不理解而有诸多微词,可是也仅仅是有些不满而已,他们太清楚原氏对这个家的重yào

性了。

可是木已成舟,最懊恼的还是林富,原氏的做法也让他懵了好久,而后彻底沉寂了下来……看来是真的要失去了才知dào

什么最重yào



至于两个孩子,现在都在私塾里上学,无需他们担忧,大不了两个孩子放学都回到原氏现在的小院,或者跟着娘亲帮衬一下什么的。和谐而温馨。

小花听后,唏嘘不已,呵,没想到原氏还真有几分血性呢。她最清楚,那一份休书落在她手里,也就是说夫妻关系也掌握在她手里。林富没有急着将这事抖开,恐怕就是笃定原氏不会离开吧?呵呵,如此倒好,某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总要给些教xùn

才行!

最让她意wài

的是三百多户庄户竟然主动将这一年的土地租金交了上来,有些拿粮食,有些拿银子,总之,三百多户竟然一个不差全都交了上来。

景婶说着当时那么多人排队交租金的盛况,激动的眼泪花花的,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有人竟然如此心甘情愿排着队来交租子的……那三大家族的人还来观望过呢,最后也是叹息不已,人心所向呀。以前他们并不觉得这些低贱的泥巴脚杆有什么厉害,可是当这么多人全部凝聚在一起,就算是那三大家族也心生忌惮。

而且小花的这个商业战队规模如同滚雪球一样,有愈来愈壮大的趋势。

三大家族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再加上前两天听外地的消息探子传来消息,说这个女东家竟然在去岭南路上,将沿河两岸的郡县都签订了分店协议。原以为这个女东家生成是个女人,即便是站上“东家”的高度也无法媲美男子的“高瞻远瞩,宏伟规划”,看来他们还是小看这个女东家的雄心壮志了。

这次恐慌的不仅是三大家族,还有先前从小花这里购买养身丸和胭脂去大央国各地销售的商贾们,小花建立分店的做法严重危机到他们的既得利益。所以这一次这些动摇的底层商贾又和三大家族抱成一团,意图扳回局面。

他们强行购买大量的丹丸和胭脂,企图从货源上进行垄断。这样,小花所有产出的养身丸和胭脂都会流入他们的口袋,然后再由他们分销出去,和以前一样,卖多少价格完全由他们自己说了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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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家丑

只是可惜,小花未雨绸缪,早先便制定了卖家为大的买卖协议,所有超过五十粒药丸的订货必须提前两天预约,并且具体数目由卖家说了算。

他们没辙,不是没想过直接用武力将小花的店铺和庄园铲平,可是小花的势力已经今非昔比,几百户庄户人家,还有更多依附小花的那些果农药农,以及周边给小花提供货源的郡县等等,都是她坚定的拥趸者。他们才发xiàn

,自己已经不敢随便动这个“女东家”了。

小花听着辛婶和魏华严明等人的汇报,心中有数。吃完饭,小荷拿走碗筷,顺手递给小花漱口水热毛巾等等,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终于搞定吃饭大事,小花精神抖擞的,接过辛婶递来的这两天的帐薄翻看起来。

果真,看着上面那一个个恐怖的订货数字,小花心中惊叹,呵,这些人简直是疯了不成?!以前每天正常销量在五六十粒药丸,而现在竟然一下子暴涨到一千粒!先前自己留在庄子里压箱底的几百粒药丸早就销售一空了,这些都是这十来天的帐薄,几乎每天都有新增加入三大家族垄断大军的行列。

除了三大家族抗大旗外,还有四十多家商贾跟风,大有直接垄断药丸市场的势头。

小花微微叹口气,成也商人败也商人,以前这些中下层挣扎的商人在三大家族的压榨下延口残喘,是自己的异军突起给了他们生存的空间。而现在,他们大概终于积蓄起一定的实力了,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这次建立分店的行动又影响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毫不犹豫和三大家族联合起来对抗自己……

商人惟利是图果真不假,不过这些只能是小商,真zhèng

的大商应该是有自己原则的。而小花正是向着“大商”前进!

小花轻嗤,不过这招只会成全自己的主导地位。这一千多粒的订单自己接了。送上门的银子岂有不纳入腰包之理?

小花立马吩咐下去,将先前所有准bèi

好的那些药物粉末的统统给她弄来,还有蜂蜜,过了箩筛的面粉以及盛装用的器皿等等。

几人惊讶地看向小花。他们都在为这事愁苦来着,这么多的药丸,那些人纯粹就是要将小花榨干,甚至是逼上绝境呀。可是小花不仅没有愁苦,还欣然将这么一大笔的订单给接下了。心中既震撼又惊喜不已,只要东家找到解决办法就好了,还是东家才行呀。于是纷纷去忙乎去了。因为除了这一大笔订单外,小花还要准bèi

给自己签订了协议的十几个分店陆续送去货源。小花指节很有节奏地轻叩桌面,眼睛微眯,散发着熠熠光彩。这一次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商业翻身大仗!

小花陷入自己的商业巨轮的构想中,回过神见景婶还站在旁边。

小花问道:“景婶,你还有什么事吗?”

景婶有些欲言又止,她就是在犹豫,这是家丑。这么说给东家听,会不会有告状和搬弄是非的嫌疑。

思前想后,又觉得小花不在,庄子里能够充当她眼睛耳朵的就只有她们这几个老人,想了想,还是说了。

如果说原氏的事情让小花感觉人生快意,而店面的商业竞争让她热血沸腾的话。那么闵氏的事就让她感觉的无比的愤nù

了!

且说林贵自从到土窑上工,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整个身心都扑在土窑上,从开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变得可以和那些熟练工人探讨烧窑方式方法核心技术人员。他们探讨研究怎样节约柴火,怎样控zhì

火候,甚至现在已经在思考怎样将陶器烧的更加精细等。可以说现在出窑的那些越来越精细的酒坛胭脂盒等等。都凝聚了林贵的心血在里面。不知不觉,林贵已经成了烧窑的技术骨干,成了真zhèng

的管理者。

大概是因为林贵对家的疏忽,林家二老对闵氏的纵容,整个小院里就闵氏一个人闲的无聊。每天到处串门子东家长西家短的。要知dào

现在想抓小花痛处的人大有人在,即便没事人家也会制造一些事端出来,更何况有人自己送上门让人家折腾。可是小花身边人即便是瞿家生和林氏他们也逐渐开始转变,变得“油盐不进”。没办法,以前他们也享shòu

过受人尊重受人敬仰奉承的日子,可是那些人都是违心的恭维,表面上尊敬,实jì

上却对他们十分鄙夷。可是在这里,因为小花,他们感受到真zhèng

受人尊敬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他们舍不得这种日子或者说来之不易的骨血亲情,所以那些一概的求亲以及对小花不利的一切都被他们拒之门外。

这时,招摇的闵氏出现了,他们退而求其次,开始把目光落到闵氏身上。

有人挑唆,“你外甥女自己制作胭脂养身丸和果酒,都是可以强身健体养颜美容的,怎么不给你们这些当舅母的送一点…啧啧,这是连对那些外人都不如呀……”闵氏本来就对小花强势做派不满,就连窝囊邋遢的原氏现在都在作坊里面当了一个小管事,偏偏她去找工,却被安排当杂役。连一个下人都如此对待她,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在她眼里,景婶辛婶都是低人一等的仆役。她也不想想,原氏当初也是从一个淘洗工作起,是因为她的认真尽责,还有细腻心思才获得现在小工头的地位的,哪里有一蹴而就的好事?

可是闵氏听别人一挑唆,又给她送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一来二去和那些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在一次“偶然”机会,这些“好友”让她结识了郑家一个远亲的侄子,郑泽,一身锦缎袍子,纶巾配玉的,好一副风流倜傥……被“好友”灌的醉眼迷离,半推半就中直接被那郑泽推到了……

开始的羞耻让闵氏很是不安了几天,结果发xiàn

没人注意她,索性放开了……

这些事情不是景婶闲的蛋疼去刻意调查的,而是有庄户人家特意告sù

她的,人家并没有看笑话的心思,若真是想看笑话的话在旁边跟着鼓吹就行了,怎会在得知并且确认后的第一时间告sù

庄里管事呢?他们目的就是要让景婶她们小心点,免得因为这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要知dào

他们现在的生活富庶已经和庄园休戚相关,怎会舍得庄园再有所闪失?

小花双手紧握,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她不喜欢男人朝三暮四三妻四妾还经常逛窑子,但是她骨子里也不喜欢女人没有定点原则和底线。最重yào

的是这件事情涉及伦理纲常,不仅辱没门风,身为女人一方更是会受到严酷的惩罚,火刑,沉塘,石碾……那一样都异常血性而残酷。

虽然小花一直觉得闵氏不怎么懂事,但是同身为女人,如果是身不由己还情有可原,可是明明知dào

的情况下还要去……那就是自己犯贱了。

该怎么办?

这件事已经发生十多天了,可是那些设下圈套的人还没有收网,恐怕就是等着她这个“东家”回来,然后趁着现在年关将至,给自己一个迎头痛击吧!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让人将小蝶和谭婶请来。

谭婶是大户人家的奶娘,而小蝶不仅精通诗书,更加懂得斟酌人情世故中的利弊关系。

不过一会两人急急赶来,小花让景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

谭婶大惊,身体一凌,她看看东家又看向小蝶,最后选择沉默。

小蝶沉思良久,最后说道:“此事可大可小,就看东家的家人……”

小花是信任小蝶的,这点小蝶也很清楚。小花说道:“你但说无妨,至于怎么操作我会想办法的,眼下年关将至,各方面的事情全部挤到一起,闵氏的事情一旦爆fā

,将成为一个导火索,影响到整个庄园的运作。那些虎视眈眈我们的人恐怕会趁势反扑,我们的处境就堪忧了。”

这一点许多人都想到,只不过听小花这样说出来,才知dào

那些人的良苦用心。心中可怜闵氏即将可能受到的惩罚,又恨她不争气,同为女人,人不同,命运不同。她们想要一个踏实本人的男人厮守一生而不得,可是她有了不去逛窑子,不纳小妾,不打人不骂人的丈夫却不知dào

珍惜……怒其不争!

小蝶眼神变得冷漠起来,说道:“让贵管事写一份休书,将日期写在这事之前,然后拿去衙门备案……”

小花眼睛一亮,旋即明白小蝶的意思。这样一来的话闵氏就是一个弃妇身份,和别人勾搭成jian没有身为人妻与人通奸罪重,最多受到伦理道德的谴责而已。而且这样一来,庄户受到的影响也小许多了。

只不过要完成这件事有两个关键,一是林贵愿不愿意写休书。小花不知dào

姥姥姥爷和二舅他们是否知dào

闵氏的事情,应该不知dào

吧,他们你们有原则的人,倘若早先知dào

的话恐怕已经家法伺候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事在人为

休书的事情小花有把握将它搞定,即便是用上植物异能,即便是背负上“帮打鸳鸯”的恶名,她也要将其搞定。

现在已经到了庄园生死存亡的关键,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

可是这衙门备案的事情小花感觉有些棘手……因为汪正清。

汪正清已经拿到调任文书了,年关一过就赴京都就任。就在小花回来的当天,那个渝媒婆就来说媒了,只不过来的不是时候,小花一回来就去修liàn

了,只见到瞿家生和林氏。

渝媒婆依旧的傲娇,因为现在汪正清的身份不同了,是朝廷大员,而且根据可靠内幕消息,这次的调任也只是一个跳板而已,最多一两年就会升为朝廷正三品大员!就凭这身份这地位,光明的前途,更何况他本人正值壮年,一副风流儒雅之气,莫说是小花这种小地主婆,就是那些王公贵族都在巴结呢。

王公贵族又怎样,皇帝生怕自己的某个哥哥或者弟弟跟自己抢王位,将这些番王的权利一削再削,已经成为一个空壳子了,只有那尊贵的称号仍在。所以这些人巴不得用自己儿子女儿什么的跟那些朝中有权势的大臣结为姻亲,巩固自己的利益。

所以现在汪正清是妥妥的香饽饽呀,每天来给他说媒的媒婆都快把门槛踩断了。所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还没忘了当初和小花的约定,正儿八经请媒婆来说媒,可见诚意拳拳呀。

只不过瞿家生和林氏现在口风十分的紧,直接以女儿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为由将渝媒婆挡了回去。

两次拂了汪正清的说亲美意,倘若现在小花又找上门求他办事的话……用脚指头都会想到结局会怎样。

小花叹口气,算了,先将二舅那边的事情搞定再说吧。另外,让阿九这两天严密监视闵氏,接触了些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等等,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既然那些人死性不改要整自己,自己要是再让他们在那里蹦达,就不配这个东家名号了!

安排妥当。小花立马遣人将林贵从土窑上叫回来,而自己也去林家院子,将林家二老,林富以及瞿家生大小林氏所有亲人全部聚在一起。

而后除了小荷小蝶和阿六这些亲信外也全部遣出小院。

林贵很快就跑回来了,身上衣裳沾满草灰泥土,来不及换洗,就被带到林家堂屋里。一见,所有人都在,气氛十分凝重,心中一突。总觉得有事情发生,忐忑地在林富旁边坐下。

林富看了弟弟一眼,以前兄弟间有隔阂,没少吵架拌嘴的,可是现在。林富看向他的眼神竟然带着一丝同情和味道。林贵小声问道:“大哥,今天都都在这里干什么?”

林富正要答话,上位坐着的林茂生将拐杖杵的咚咚响,气的脸上褶子直抽搐,幸好有小花的植物精华舒缓神经,否则很容易就气的中风瘫痪了。

家门不幸,真真是家门不幸呀。先前大儿媳妇被不懂事的儿子休了。接着二儿媳妇干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这个家算是彻底毁了!

休书,让林贵直接写休书!

林贵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四下扫了一圈,他没看到闵氏的身影。他想当面问个清楚,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好。竟然要背叛他。所有人都知dào

了,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dào

的。

林贵说:“我不会写休书的,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小花心中叹息,她可以感应到二舅对闵氏是真感情。只不过……罢了,自己就又当一回恶人吧。

小花说道:“二舅舅,我可以理解你对她的感情,可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整个大家族的立场上考lǜ

一下,虽然这其中有闵氏自身意志不坚定,但若是没有人在其中牵线搭桥,没有人从中挑唆使坏,就凭她……”其实小花想说的是半老徐娘,有点风韵也不至于让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在应对那些姿容与技巧并重的妓子都来不及,又怎会注意到闵氏呢?她转口道:“所以这件事一旦被幕后的人公开出来,除了闵氏肯定会受到严酷惩罚,就连林家也会蒙羞。既然你对她有真感情,那么就更应该给她一个生的机会。那就是休书。”

林贵双手抱头,手指紧紧抠进头发里,心里在作者激烈的挣扎。他从来没想过要修妻,他想的是一生一世相携到老的婚姻,即便他知dào

她有小脾气有些任性有些爱撒娇,这些他都能包容,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去赚钱养家,而她竟然……

纸笔放到旁边茶几上,林贵抬起头,看向愤nù

而老泪纵横的父母,还有怒其不争的亲人们。他终于抬笔,颤抖着写下“休书”二字……

小花长舒一口气,还好,林贵重情义,并没有太过迂腐。她无法左右别人的感情,也无法替他去难过,所以也没资格评长论短,不管怎样的伤痛时间都会将它抹平的。

拿着休书,小花急忙跑到郡城,至于林家的人自然有父母去开导。前两天他们能够替自己将汪正清的提亲挡回去,说明他们现在是真的想通了,是真的为她考lǜ

了,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小花没有走正门,而是到侧门让小荷上去给门童塞点碎银子,问明衙内人员情况。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顺口就说了出来,甚至还将自己刚才听到里面要宴请三大家族的情况都说了。

小荷一一汇报,小花心中有数,看来汪正清果真拿到上任文书了,没想到临走了还主动宴请几大家族和当地名流,就凭这份胸襟,以后不飞黄腾达都难。唔,前提是有人替他开道。

小花让小荷走前头,自己略微低头遮面,顺利地从府衙前门进入而没引起任何人怀疑。相潭郡的新任太守还没来,所以一应事务还是由汪正清主持。现在汪正清正在和那些名流寒暄,便由小敏子在这里主持。

小敏子百无聊赖呀,可是没办法,说的好听自己是文书,说的不好听就是汪大人身边的一条狗。主子叫做什么就是什么咯。抬眼间看到两人进入书房,正要呵斥不懂事的门童随便什么人都让进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瞿娘子。

小敏子双眼冒光,连忙迎上去,深深作了一揖,所有的激动感激都溶于这揖手中了,见小花身边还跟着一个丫头,这个丫头他也认识,现在谁不知dào

女东家身边那些大红人?不过有些事终究不好让第三人知dào

,所以侧身请小花落座。

小花回礼,寒暄两句,默不作声将小荷遣退出去,书房里只剩下小花和小敏子两人。

小花开门见山,拿出两锭金子放到小敏子面前,“敏大人,实不相瞒,民妇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还请大人能出手相帮。”

小敏子一见对方说的如此郑重,还出手如此阔绰,一锭金子,相当于一百两银子,心中也不由得慎重起来。能够让堂堂女东家都这么郑重必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办,要是为了这点小利惹上大麻烦就不妙了。

“敢问瞿娘子是什么事情?”

小花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正是晌午时林贵写的那封休书。

小敏子一见,竟然是休书,莫非是来衙门里备案的?“这……瞿娘子这是何意?”这是最最简单的民事事务,直接登记上册就行了,哪里用得着堂堂女东家亲自跑一趟还如此郑重其事的。

小花说道:“我想请敏大人将这份休书备案到半个月前……”

“这……”

小花将那锭金子又往对方面前推了推,又拿出两锭银子放在一边,“敏大人的举手之劳可以救民妇于水火中,民妇定会感激不尽!”随着话音,小花将一个小匣子从桌旁递给对方。

小敏子又是一惊,小匣子,极品养身丸?喉结本能上下蠕动,终于他伸手将匣子接了过去塞进袖袋里,看向小花,郑重道:“瞿娘子放心,这份休书正是半个月前送来的,是小敏子疏忽忘了登记,我这就去把它登记在册!”

小花长舒一口气,有钱就是好啊。不过她看的出来,真zhèng

打动对方的恐怕还是那盒极品养身丸吧。那盒养身丸就增强体质的功效,若是运用得当,在危急时刻可救人性命!

小敏子的母亲一向体弱多病,特别是进入严冬,体质更差,每年都像是从鬼门关过一道,今年尤为严重,差点就死掉。情急中小敏子想到养身丸,平常人吃了养身丸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不知dào

那瞿娘子送给自己这盒如何,便给母亲喂了一颗……不过半天时间,母亲竟然悠悠醒来,直说自己饿了,一口气喝了两碗稀粥……而后将剩余几颗服下,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到现在已经能生活自理了,而且身体比往年还矍铄。

可以说正是小花先前送给自己那盒药丸就回母亲的性命,也就是瞿娘子救了自己母亲,这份恩情他怎能忘记。

第二百四十二章 鸿沟

后来小敏子又去养身堂买了几粒普通养身丸,虽然也有效果,却没有小花亲自送的效果好,他终于知dào

小花给她的药丸是极品中的极品。而现在小花又送来一盒,小敏子激动不已,这就意味着自己母亲的体弱终于可以彻底根除了,所以才毫不犹豫答yīng

了小花的请求。

唔,至于黄白之物么,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他却之就不恭了……

小花很谨慎,亲自看着小敏子在休书上盖上府衙的印信,又亲自看着小敏子将其登记上册。

小花运气不错,府衙的帐薄也是一个月整理一次的,这个月的帐薄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所以直接将这份休书写在十几日前一点也不突兀。而后小敏子顺便将后续的一些事情按照先后秩序归纳整理好登记上去,如此,这份帐薄便天衣无缝了,这休书就是实打实的十几天前入账的了……

终于把这件事情搞定,小花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小看那些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了。还没出书房,就听到小荷在外面的说话声音,“汪大人好,民女给汪大人请安……”

是小荷故yì

提高声音给自己警醒的。小花心中一凌,不是说汪正清正在跟那些名流拉关系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小敏子突然间有些慌乱,小花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敏大人,我就是问问看我可以将依月阁后面那片空地买下了不?可以的话请您帮我问问汪大人可以吗?”

小敏子心思通透,连忙应道:“好好,瞿娘子,实在是对不住,大人今天来了客人,不能来亲自招呼你,等空了我一定代为转告的……”

正在这时汪正清突然闯了进来,说道:“哈哈,什么事是需yào

你转告的呀?哟。瞿娘子,来了怎么不去内院坐呢。小敏子,还不快去斟茶!”

小敏子连忙应诺离去。

小花连忙拱手行礼,汪正清大踏步走向上位坦然坐下。指向旁边位置,“瞿娘子快坐下,怎么今天来了也不跟汪某人打个招呼?刚才我听小敏子说有什么事要转告我的,难道就不能当面对我说么?”

小花迟疑一下,“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主要是看依月阁现在地方有些窄,它背后有片空地,听说是府衙的,便想着能不能……”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不过你要其他地方的地都好说。那块地是府衙留出来做机动军机所用,不能出卖。瞿娘子还看上什么地方,你尽管说,即便有人家的,我也会尽量请他们搬迁并且安顿好的。”汪正清实诚说道。很是诚恳仗义的样子。

小花说,“既然这样,容我回去再好好考lǜ

考lǜ

。”说着便起身准bèi

告辞。因为她心中还惦记庄园的事情,虽然说这里的备案做好了,但是这份休书必须拿回去,从闵氏手中拿出来才上算的,倘若现在庄园里出什么幺蛾子。就功亏一篑了……

汪正清连忙起身,“瞿娘子且慢……”

“汪大人有事?”

汪正清迟疑了一下说道:“前两天我差人来说媒,你父母说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现在我想亲耳听到你的答复。”

小花微微一凌,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么?不过他不觉得这场和说这个话题有些…突兀么。小花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不知dào

汪大人可还记得民妇当日的诺言?”

汪正清语结,诺言,什么诺言?貌似他印象中只有那差点一亲芳泽的悸动,还有对方留给自己娇弱的让他忍不住去守护的背影。

思绪翻腾。蓦地,脑海中跳出一段话来:“你觉得现在的我配的上你吗?”“等到我们都有资格说侧夫人的时候,你再告sù

我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位份,而我……也会告sù

你愿不愿意拥有这个位份吧。”汪正清眉头微皱,当时他并不觉得对方这话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觉得这话正好缓解当时的尴尬,可是现在想来……原来对方当时就在拒绝自己,而且拒绝的理由竟如此出乎意料。

汪正清突然说道:“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我只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

小花有些不悦,呵,以前都还说会“娶”自己为侧夫人来着,现在就直接问“愿不愿意跟随”,真当自己是阿猫阿狗了?

小花说道:“汪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女,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滔天财富,试问,我何德何能可以与大人同塌?是作为你身后影子里最最卑微的存zài

么?如果说汪大人只是想将我放在影子里,那么对不起,那个位置并不适合我。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我,那么我告sù

大人,我现在还没有资格与你同行。”

话里尽是落寞和无奈,可是小花说的不卑不亢。为什么说媒一定要讲个门当户对,因为婚姻不仅是两个人两个家族的联盟,更是一场持久的博弈,只有势均力敌,两人才能走得更远。倘若一方弱势,那么卑微地祈求,即便是最最基本的生活,貌似也是一种施舍,试问这样的婚姻有何幸福可言?

汪正清侧过身,负手站立,微仰着头,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也就是说那两次媒婆被挡回来都是你的本意咯?”

小花正要说话,这时外面传来水雀焦急的声音,片刻,小荷壮着胆子在门口喊小花。小花的听力了得,刚才水雀急急赶来,在门外跟小荷耳语的时候就听到了。心中大惊,顾不得跟汪正清在这里较劲了。现在汪正清要急着去上任,对自己有的恐怕只是一时的兴趣,或者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已,在临走时想将自己顺便绑上自己的仕途,用自己的财富为他开道而已。

小花告辞一声,不管汪正清在那里耍酷,急急冲了出去,差点和刚好端茶水来的小敏子装上。小敏子见小花急匆匆的样子,正要喊,汪正清走过来,啪地一声将托盘打翻,两碗茶水啪啦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小花顾不得形象,一路向庄园狂奔。没想到晌午时候才让二舅写的休书,然后自己立马到府衙来备案,前后不超过三个时辰,竟然就有人闹到庄子上了。而且端端选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说明有人走漏了风声,谁,是谁?不过现在小花顾不得想这么多,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封休书放到闵氏手里!

水雀和小荷哪里跑的过狂奔的小花,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只有阿六施展轻功,追上小花。顾不得城中人来人往,直接搂住对方的腰,然后纵身一跃,便直接跃上房顶,奔直线向庄子方向飞掠而去……

不过盏茶时间,阿六就带着小花到了滩地外面的码头。小花看到无数人围在自己庄园外,她现在的五感十分厉害,远远就听到那些人的争吵。没想到那些人动作那么快,自己前脚刚走

小花没想到阿六的潜能这么巨大,带着一个人还能施展轻功跑这么远的路。索性让他直接带自己回到庄园得了,不过不是直接冲入对阵中的人群,而是从后院进去。

来不及解释,小花让阿六将那封休书直接放到闵氏的房中。阿六会意,转身掠去,须臾转回。

小花松口气,然后调匀气息,回到前院。

数百人,分作两派,一边自然是帮着小花的庄户人家,另一边则是那三大家族为首的家丁婆子小厮以及名下佃农组成,不过他们阵势不小,竟然扛着锄头扁担的,更有甚者还挑着大粪来了,弄得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要不是有庄户人家帮着顶着,恐怕他们就要把大粪泼到庄园门上了。

佃农一方再次将小花曾经的“光荣”事迹翻出来,说小花就是一个不贞不洁之人,所以才会出这种败坏伦常的妇人。他们这是要替相潭郡的人将这些脏东西清除掉,是替天行道来着。

至于庄户这边,他们无话反驳,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让这些佃农玷污了自己东家的门楣,加上三百多户人家,这阵势比那些人零散纠结起来的人要团结多了,一时间相持下来。

小花到来再次引起骚乱的又一*,佃农一方在有心人的挑拨下,群情激愤,有人端着粪桶就要朝小花泼去。

小花心中愤nù

,瞳孔微缩,这些愚民实在是愚不可及,做别人的走狗,被人当炮灰使还在那里叫嚷的欢的很,实在不可饶恕。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用异能对付这些平素没有任何交集,根本谈不上善恶的普通人。

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小花见田海阿六他们就要出手,她才不会让这些人的奸计得逞了,这臭粪不管泼到谁身上,都是污秽。既然这些人如此冥顽不灵,那就让他们自己常常被粪水泼的滋味吧!

小花嘴角浮起一抹冷漠的让人心悸的笑意,心神一动,直接分出一丝药物精华,用精神力控zhì

,精准地射入那几人的体内,药物精华瞬间作用在颈椎上,神经反射比大脑传递的信息慢了一拍……

第二百四十三章 jian夫yin妇

正是身体僵硬这一刹那,身体和思维的不协调性,直接将粪桶扣在自己身上了……后面还有几人也纷纷撞上,一时间弄得整个院坝里骚乱一片,臭不可闻。有几个靠这几人近的佃农也被殃及,粪水溅在身上,又脏又臭。顿时也没了讨伐台阶上那“贱人”的心思,骂骂咧咧,真想将泼粪的几人狠扁一顿,可是对方身上满是臭粪,无从下手。

轰——众人哗然。刚才拔剑怒张的局面被这样一闹,佃农这边的气势唰地降了下来。那些被波及的人纷纷相互指责叫骂,你把我推搡到前面所以被粪水泼了;你踩了我的脚;你又挡着我了……总之,一时间众人狗咬狗的乱成一团。

那些幕后挑拨的人见此更加郁闷了,这些蠢货真是没用,连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不过这是好不容易逮住“女东家”的痛处,怎能轻易放qì

?索性也撕开伪装,直接让小厮将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拖下去,将嘲嚷的众人呵斥住,而后命人将闵氏和郑泽带了上来。

小花心道,难怪自己来时没看到这两人呢,原来是被他们藏在一边“保护”起来了,免得被对面的庄户将人抢过去把“证据”弄没了。

小花眉头紧锁,眼睛微眯,感觉胸口有股气堵着难受的很。

闵氏身上未着寸缕,大概是直接从chuang上抓起来的,赤果果的就用粗麻绳五花大绑了拖来审问的。神情死灰般木然,那啥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被那么人围观,还抓来指证那啥啥的……无与伦比的羞愧让她只渴望现在一死百了,让她解脱。

yin妇被五花大绑,而jian夫郑泽呢,现在穿着一袭长衫,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痛诉自己如何被这个“半老徐娘”gou引,又如何被对方下药才把持不住云云……

先前那些讨好闵氏的人现在更是反水,将一切都归责到闵氏身上。说一切都是闵氏安排的,并且指责闵氏除了跟郑泽相好外,还让她们帮她找了好几个年轻后生……反正将闵氏说的有多饥渴就有多饥渴的样子。

天呐,闵氏的声音都吼哑了……她只想死,只想死去……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是了。

蓦地,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影,是他,为什么是他?不,不要。就算是死也不要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闵氏剧烈地挣扎着,麻绳本就粗糙,又在粪坑里搅过,那些人在捆绑的时候就下了死力的,现在绳索被风干。直接就嵌入肉里,闵氏拼了命的挣扎,直接在身上挣出一条条血印子来,那些腌臜物钻入皮肉,钻心的疼痛,可是现在没有什么痛能比得过心中的愧疚和懊悔了……

闵氏现在懊悔的没有任何感觉了,她连祈求对方的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与yin妇一起搬来的还有一个猪笼。

庄户这边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即便是帮着小花的,但看见这场景……他们淳朴的心灵也经受不起打击,吁声一片。

三大家族为代表的佃农一边气焰高涨,嚣张叫嚷着,要将这败坏伦理纲常,不守妇道的yin妇弄来浸猪笼。有人在人群里更是叫嚷。这是因为有一个贱人东家,说不定也是如此yin荡不堪的,所以要一并绑去浸猪笼了……

虽然庄户人家觉得闵氏实在是……但是东家可不能被浸猪笼了,他们现在生计都绑在东家身上呢,东家一旦有事。他们几百户人家恐怕又要回到以前佃农生活,不知dào

那些富户们会怎么折磨他们呢。所以这东家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动的。

一时间拔剑怒张,双方从掐架开始动手动脚,扁担锄头齐上阵。

这边佃农一方有人见小花站在台阶上,身边有几个臭保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冲上去。他们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是清除污秽,替天行道的,他们敢跟自己动手?所以在一个小头目的吆喝下:“快,乡亲们,这贱人才是让我们相潭郡蒙羞的罪魁祸首,我们将她拿下,浸猪笼,才能清除污秽……”

呼啦啦,二十多个青壮年吆喝着朝台阶上冲去。

登时,庄户这边的人也急了。有人喊道:“快,他们敢动我们东家,我们跟他们拼了……”

呼啦啦,更多的人竟不顾危险,直接朝对面的佃农家丁小厮组成的队伍冲了过去……

小花负手站立台阶上,神情十分凝重,她没有理会闵氏和郑泽以及那些还在羞辱她的人,犯了错,而且是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是应该好好给她个教xùn

!小花更没有理会林贵的痛苦和愤nù

,虽说他相比很多男子对家对妻子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闵氏的出轨,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责就好,至少说明他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

小花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心中一阵后怕,这场抓jian事件,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恐怕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就要化为泡影了……

这时,景婶气喘吁吁赶来,怀里抱着两个帐薄,朝小花点点头,小花会意。

“够了,都给我停下!”小花暴喝一声,刚才她已经将药物精华弥散进空气中,加上她蕴含了强dà

精神力的暴喝,让所有人都心神一震,都停了下来。惊惧地看向台阶上。

众人纷纷退到自己的阵营里面。

这时,小荷水雀也风风火火跑来,下意识点头,给小花搬来一张太师椅。

小花坦然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放在扶手上,朗声道:“好,既然你们要将闵氏的抓奸弄到我的庄园上解决,那我就给你们做一次裁判,给你们一个公道!”

——来人呀,给我将jian夫yin妇带上来!

话音落,两边人自动朝后退开,让出中间一片空地出来。赤果果捆绑着的闵氏被带上来,两个婆子又顺手凶狠地在对方身手揪掐了两把,闵氏身上血污各种打的抓的血印子不计其数,已经没有个人型了。她依然麻木,对两个婆子的虐待没有丝毫反应。

两个婆子脸上尽是冷笑和轻蔑,麻利地一脚将闵氏踢跪在地上。

其中一个婆子道:“哼,yin妇已经带来了,不守妇道,败坏伦常,就应该浸猪笼……”

啪——小花猛地一拍扶手,喝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庄园我做主,什么yin妇不yin妇的也是我来审问,我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一个老虔婆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地盘上指手画脚,来人呀,给我拉下去,给我好好的教xùn

,长长记性!”

小花瞳孔收缩,她已经起了杀意了。她从来不想惹事,只想过自主自由的生活,可是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找茬,真当自己好欺不成?这个凶悍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到她“西”如意坊闹事的那个马脸婆子,郑家大妇姚氏的奶娘邓氏。拜强dà

的精神力所赐,小花现在的记忆力也非常了得的,但凡过目的东西都会在脑海中留下印记。所以在此看到这个老虔婆,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小花旁边立马走出两个保镖,如同提小鸡一样将邓氏拖走。

事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知dào

被拖出去,邓氏才开始哭嚎起来,“你这贱人,你知不知dào

我是谁,我……”剩下的话被一根裹脚布堵了回去。裹脚布呀,亏的水雀费了好大功夫才从谭婶那里要来的,大概因为谭婶太讲卫生了,水雀觉得不够“劲”,索性在地上抹了一把臭粪在上面……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唔,好吧,水雀不是奴才。不过就连小花都有些意wài

,这个平常看起来木讷的丫头竟然也有这么…邪恶的一面,唔,很有潜力的嘛。

啪啪啪——

小花开场就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看着那一溜站过去的保镖,再看被打的哭嚎不出来的邓氏,心中都有些畏惧起来。

小花这才看向众人,问道:“jian夫在哪?给我带上来。”

众人又是一愣,旋即都看向畏畏缩缩的郑泽,自动让开,将他让到中间孤立起来。

郑泽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颤抖着说道:“我,我是被这贱人陷害的,我我……”

小花呵斥道:“jian夫是不是你?”

“我我……”

“说!”

“是……不不是……”郑泽已经被小花的气势吓的啪地瘫倒在地上,语无伦次起来。

小花怒道:“我问你到底是不是jian夫?不是jian夫的话怎么有yin妇了?”

郑泽下意识朝旁边看去,领头那人眉头紧皱,没想到这女人一出场就将局势给牢牢控zhì

住了。自己带了一百多人来竟没讨到半点好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陪着将这戏做下去,便对郑泽递个决绝的眼神。

这个小动作怎会逃过明察秋毫的小花。只见郑泽哆嗦着说:“是,我我是jian夫……”

小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就好。是谁发xiàn

这对jian夫yin妇的?”

“是,是…民妇……”一个穿着细棉布对襟袄裙的中年妇人从人群中战战兢兢走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审!审个水落石出!

“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xiàn

他们的,当时他们是什么样子?”小花在此问道。

妇人朝旁边两个婆子看去,颤抖着说道:“是…是今天晌午,不对,是谁巳时左右,在在我我家……”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下去了。

小花眯缝着眼睛,呵,这一对人渣,她瞿小花今天要是不能弄出个名堂来,她就枉做这个“东家”了!

“继xù

说!”

“当当时那那贱人在床上就是这么赤身luo体的……”妇人猛地指向地上人事不省的闵氏,变得凶悍起来。

“还有啦?”

“他,他趴在她身上……不不对,是是那贱人趴在他身上的,是贱人……”妇人结巴着。

小花身体微微前探,“那,你当时看到的,他…又是什么样子的?”

“他……他……”妇人求助地看向旁边两婆子。

没想到小花始终纠缠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有人开始吆喝起来,有人开始谩骂小花贱人,龌龊,只想这“那个”问题。

小花心神一动,一缕植物精华不知不觉钻入那些恬噪的人的体内……顿时,整个坝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妇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可是先前怂恿她的两个婆子竟然关键时刻不帮她一把,心一横,说道:“其,其实那天是我我三个一起发xiàn

的……”

小花眼睛看向那两个婆子。

两人见自己被拖下水,傲娇地站出来,仰头,无比高傲的样子,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审问的,yin妇就是yin妇,直接拖去浸猪笼,免得脏了我们的眼。还有你也是一个不贞不洁之人。有什么资格审问……”

小花骂道:“老虔婆,这个世界之所以这么脏就是你在那里挑拨,颠倒黑白,无故滋事。我是这里的庄主。我是大东家,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自然我来主持公道。倒是你一个老虔婆,你说我是个不贞不洁之人,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定要拔了你一层皮!”

老妇一凌,没想到这小娘皮看起来水嫩嫩的,那嘴皮子比自己还厉害呢。她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柱往上冒……你了几个都没你出来。

小花倏地站起身,走下台阶,朗声道:“我瞿小花曾经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红妆花轿嫁到田家为良妾。后自赎为自由人,辗转到相潭,在众父老乡亲的帮扶下建立这个庄园。你说,我究竟什么地方不贞,什么地方不洁了……”

小花回方山县。田夫人亲自为她正名的事情早就传到相潭了,所以婆子在那里支吾着半天没一句话。

小花喝道:“来人呀,将这个造谣滋事的婆子给我架下去,好好教xùn

,让她长点记性。我瞿小花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谁要觉得我瞿小花好欺,随便污蔑我的清白。那我定要让她知dào

什么叫着公道!”

婆子被架下去,哭嚎叫唤挣扎什么的被几板子下去也老实了。

小花的动作实在是太…凌厉太快了,不过盏茶时间就将两个造势婆子给拉下去,剩下的挑事者也开始忌惮起来。他们无比后悔,怎么会弄到人家家门口来审问呢?可是,可是……

审问继xù



另一个婆子识趣多了。直接说郑泽当时也是赤身*的……

于是乎,小花挥手下令,将郑泽拔个精光,然后依旧让人用浸了大粪的粗麻绳将其结结实实绑起来。郑泽娇生惯养的,一身细皮嫩肉。那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蜷缩在地上嗷嗷直叫……

郑泽是郑家远亲,受到郑家庇佑,所以他们一家人也是这里出了名的土霸王。平时郑泽就仗着自己是郑家人,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就在两年前小花刚到相潭时,无意间看到水雀长得也很标志的,想尝尝鲜,还差人来说媒来着……所以见他被这样对待,众人心里无比快慰。特别是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人家,更是拍手叫好。

只不过小花竟然敢下令将一个男人拔的精光绑起来……这,这貌似有些太那个啥了。

郑泽父母见自己儿子被这样对待,哇哇大叫着扑上去,一边骂小花贱人不要脸之类的一边朝佃农那边领头的叫嚷,“况总管,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儿子受罪的吗?啊?快救救我儿子呀,那贱人存心要绝我郑家的种呀……”

呵,那贱坯头子原来叫况总管呀。

小花心中一动,呵,有意思,正餐还没到呢,就开始狗咬狗了,若是不成全一下他们也不尽兴呀。心念一动,一缕植物精华精确地射入况总管脑袋。

况总管本来被这越来越不受控zhì

的场面急得不得了,正想办法怎样挽回呢,这个泼妇倒好,现在只顾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本来他竭力控zhì

自己的怒火的,可是眼前的妇人太恬噪了竟然抓扯上来,啪地一声,一巴掌将妇人打飞出去……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千万别小看女人的能量,特别是疯狂的女人。她登时眼睛通红,叫骂着爬起来再次扑上去,一边抓掐一边将郑家对他们吩咐的以及布局什么的统统说了出来……

这况总管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概是被急混乱头,也跟着争辩起来。这一争辩就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说清楚明白了……

哦,原来这一切都是郑家在搞鬼呀;

哦,原来那个闵氏才是被yin诱的呀;

哦,……

事情真相大白,小花觉得这一对活宝的使命完成了,让人将两人丢到一边去,让他们继xù

狗咬狗。

回过头,继xù

审理!

这下子,连自己领头人都承认事实真相了,那些被鼓动起来的家丁小厮和佃农们士气低落,顿时矮了一大截。剩下的当然就任由小花继xù

审理咯!

小花太清楚了,不管事实的真相怎样,不管是yin诱的也好,还是被直接强jian的也好,不对的始终是女人。不贞不洁已成事实。所以,这件事还没完,而她要做的就是要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就在这时,又有一大批人拿着棍棒吆喝着朝小花庄园冲来,看样子应该是三大家族派来的援兵。幸好自己先一步将局势控zhì

住,现在这些人来了也于事无补。立马让一溜保镖去将局面控zhì

住。

里面好多人都尝过小花请的保镖的苦头,所以鼓噪了一会,原本跟着他们造势的那些人竟然偃旗息鼓,那声势抬不起来,光是他们几十人也闹不起来呀。不过他们却坚决要求将这败坏风起的yin妇给正法咯。

小花见火候到了,在此丢出一个杀手锏,“据我所知闵氏已经在十多天前被我二舅给休了,所以,她现在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弃妇,一个被人youjian的弃妇而已,是完全的受害者。你们都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不去将罪魁祸首的jian夫正法,却要将本就饱受摧残的受害者来伤害,你们的人性在哪,天理在哪?”

轰——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什么?这这女人什么时候被他丈夫给休了的?还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如此一来的话这女人跟林家或者跟瞿小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们布的那些局都白费了。

“不,不可能,我我看她每天还是回林家的院子的……”有人尖叫着道。

小花眉梢一挑,“呵,你对她观察的倒是很仔细的嘛。”

那人语结。

小花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闵氏的房间里搜啊……”

果真,新来这泼人便气势汹汹要去搜,庄户这边也跟着去……不过一会,呼啦啦的人群回转。那份休书回到小花手上。

小花唰地抖开纸张,那休书二字醒目刺眼的很,而且落款日子真的是十几天前……

不甘心呀不甘心,筹谋了那么久的计划,竟然被这女人三两下摆平。明刀暗箭都伤不了她,快让那些觊觎小花美色和财富的人抓狂了。

有人眼神狠厉地瞪向小花,桀桀冷笑,“嘿,既然那闵氏已经被休弃了,为什么还要跟林贵住一起……要知dào

根据大央国律法,即便是夫妻,一旦休弃后,没有聘书,仍旧是通jian,两人都当处宫刑!”

小花心神微微一凌,呵,好歹毒的心思啊。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层。她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对方也无比阴毒地看向自己。

正在这时,小花让林家所有人都在自己庄子里不要出来,免得让两位老人受刺激。可是林富拔开众人,走到中央空地上,说道:“我可以作证,我弟弟每天回来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哗……众人哗然。

另一个问题冒出来了,两兄弟睡一起,那么他的媳妇呢?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如此,原来林富早就将那原氏给休了啊,怪不得原氏现在在酒庄上做苦力呢。

于是乎一场严峻的jian夫yin妇案子全部弄个水落石出了。如此一来,闵氏不是林家的人了,是个自由身,而且还是被youjian的……人们纷纷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吁声一片,众人唏嘘不已,果真呀,男人一旦发达了,有几个糟糠之妻是不下堂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那就不要等了……

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府衙来人,欲将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去审问。

小花不知dào

这次汪正清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过那封休书的事情已经绝无遗漏,退一万步也不会跟自己的庄子扯上关系。而且整个“审问”过程,她只是“小小”地惩罚了当面侮辱污蔑自己的两个婆子而已。

无故污蔑别人女子的清白,造谣生事的,在大央国同样有罪,她只是出于自我保护出手的,并无过错。

人群散去,众小厮挑水将院坝冲洗干净,然后放了一串炮仗祛除晦气。

林家二老出来,对小花除了无尽的感激外,还有一种别样情愫。的确,若是没有小花出面的话,这场风波将是林家瞿家以及整个庄园以及依附小花的那些庄户人家的灭顶之灾。可是,这件事情虽然按压下去了,但是林家的丑事却被张扬的人尽皆知。

现在所有人都知dào

他们两个儿子一旦得势就休弃了结发妻子……真真是家门不幸呀。

小花看着林家二老,一天时间有苍老不少,腰背更驼了。她无话可说。让人将二老送回小院休息,吩咐两个丫鬟婆子照顾他们饮食起居,随时注意他们的情况。

小花因为和汪正清的关系已经剖开,汪正清可能是众人眼中的最佳女婿,可是却不是小花心目中可以相辅相携,尊重,相伴一生的良人。所以她不知dào

汪正清现在的想法,她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舅舅被他们抓走而不闻不问。

闵氏已经松绑穿上衣裳,不过神情呆滞,看样子精神受到很大创伤,一时半会不会恢复了。小花叹息,她现在自然是有能力让她恢复,不过现在这情形,还是呆愣比清醒好。两个衙役押着闵氏,林贵跟在旁边。林富紧随其后。

见此情形,小花心中还是有些宽慰的。呵,现在终于有些兄弟情谊在里面了。刚才幸好林富那句话才免除了林贵的惩罚。所以林富跟去是作证人的。

小花带上田海小蝶和水雀三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升堂。

堂威赫赫。嘲嚷的众人噤若寒蝉。小花心神也为之一震,她感觉到从匾额上方散发出一阵威压,“公正廉明”四个大字,让人本能的心生敬畏。不过因为自己周身有精纯的信仰之力围绕着,才将这股威压抵消掉。

小花心中明了,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普通人进入公堂,还未说话便会哆嗦害pà

。正是因为那个“正”字。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那么多的乡民亲眼所见所听,这件案子明了的已经不能再明了了。

汪正清将惊堂木一拍,堂上鸦雀无声。宣判:闵氏的确乃被休弃妇人,属自由之身,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他人youjian,情有可原,不属违背纲常。予以慰问,当堂释fàng



郑泽,故yì

唆使他人帮zhù

自己诱拐良家妇女,犯jianyin罪,判庭杖二十,服劳役十年……

哇——

一个妇人冲上堂,扑跪在地。哭嚎着:“我儿子是冤枉的,是那贱人勾引我儿子的,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呀……”

小花认出这妇人,正是郑泽的娘,披头散发的,状若癫狂。呵。她儿子之所以有今天,她这个当母亲的有八成责任。抛开这件事不说,她儿子以前也没少欺侮良家妇女。据可靠小道消息,甚至她的那个儿媳妇也是她故yì

让别人难产死的,因为她看到生下的是个没带把的。索性将娘俩一并弄死!这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啪地一声,汪正清再拍惊堂木,“来人呀,将这扰乱公堂的泼妇给我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哗——

惊叹之余,更多的是无尽快意。

于是这件案子便以汪大人的雷厉手段收场。

退堂!

小花看向堂上男人,威严而神圣的样子,不过她心中很清楚,这件事那郑泽母子只是人家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汪正清直接将这口子给掐断,看似给所有人都有个公道,实jì

上便没有刨根寻底的可能。

众人散去,小花心中轻叹,郑泽二十大板,妇人五十大板,以他们的娇贵身体,恐怕不死也会脱层皮。既然人家已经将他们抛出来当弃子了,剩口气也喘不了多久,活该!

小花也在心中给自己敲响警钟,看来以后自己还得更加谨慎才是,否则任何一个错误都有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小敏子叫住小花“瞿娘子,我们老爷有请。”

小花愣了一下,小敏子介shào

的是“我们老爷”而不是“我们大人”,便微微颔首,跟小蝶他们吩咐一声,跟着过去了

书房

汪正清站在房中央,听到小花行礼问好,转身紧紧盯着她,“你现在可以告sù

我你今天来找小敏子什么事情了么?”

小敏子就站在小花旁边,听到汪正清这样问,身体本能瑟缩一下。

小花说道:“不知dào

汪大人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瞿娘子不必打哑谜,那份休书墨迹新鲜,绝对不会超过一天时间,可是登记的确是半个月前。”汪正清带着冷笑,旋即转口道:“我只是问问而已,而且现在事情已经了解,你对我的宣判还满yì

吗?”

小花心中一凌,呵,果真是条狡猾的老狐狸呢。即便是现在木已成舟,她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的。而且她已经隐隐觉得汪正清肯定听到什么其他的消息,想联手将自己抹干吃净。如此一来,那些家族得利,他得人。他已经知dào

自己这个人的价值远比眼前的利益更重大……

“呵,这些事情你应该去问他们本人,那休书又不是写给我的,我怎么知dào

是多久的事情。再说,汪大人办案雷厉果决,公正廉明,又岂容我一个妇人在这里置喙?”

“哈哈”汪正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以前我觉得瞿娘子花容月貌,可是今天一见,我才觉得那东家之名更加配你。我只是随口说说。”

小花拱手。

汪正清道:“过了正月十五就启程前往京都,若是瞿娘子有意,现在还来得及。我说过,倘若瞿娘子肯与我结为……”

小花打断他的话:“我也说过,等我有资格的时候我会告sù

你我的想法。”

汪正清很是不悦,自己现在意气风发,即便是以前将他当条狗一样的三大家族也来讨好他,可是这个女人却不买账,让他感觉十分恼火,“哼,莫非你是想让我等你,等到你有倾国财富……”

“不用等我,那就请汪大人不要等我了。”小花突然开口说道,神情决绝,“汪大人今天特意叫民妇来,莫非就是诘问民妇的么?若是没什么的事的话民妇告辞。”小花作了一揖,折身便走。

看着小花坦然而决绝离开的样子,汪正清气极,终于忍不住吼道:“瞿小花,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要你跪着求我收了你——”

小花嘴角轻扬,浮起一抹冷笑。果真,看来这次事件汪正清也脱不了干系的。她无法理解,她和他是合zuò

关系,将自己扳倒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更希望的是一个易于掌控的女人,同时那个女人又有为他打通仕途关节的能力?

无论如何,当初的纯真已经回不去了。

除了府衙,已经酉时初刻,城门已关,她先前怕庄里再出事,让小荷小蝶她们回去守着。阿六阿九和田海也回去压场子,怕那些没有得逞的人进行反扑。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小花不觉得多冷,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来。憧憧的夜色中好像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只等她一个晃神就冲上来咬一口……

一转身,阿六突兀出现在旁边,小花没有丝毫惊吓,心中反而变得踏实起来,笑道:“阿六,你来了。”

阿六点点头,他想伸手将对方拥入怀里,为她遮挡风雪,可是他终究没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旁边,如同一堵墙一样,让她感觉到“家”的踏实就行了。

小花轻呼出一口气,阿六来了,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露宿街头了。

小花感觉有些疲惫有些累,靠在宽厚的肩膀上渐渐沉睡过去。

阿六心疼不已,呵,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为了堤坝的事情,这次为了庄园清白……他将对方脑袋轻轻拨到胸口上,用自己的披风盖住,而后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出了城门,直往庄园行去。

拜小花的极品养身丸所赐,阿六现在功力比之前又增加不少,若不然也不能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抱着个人还如此举重若轻地施展轻功。

回到庄园已经是戌时末刻了,不过庄子里灯火通明,都在等着小花。只不过外面风雪交加,家里林家瞿家的各种事情都没稳妥下来,忙的焦头烂额的。

小花一回来,众人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全都安静下来。

大家心里清楚的很,这一次庄园有多么的危险,所以无论是林家二老还是瞿家生他们都安静了下来,还是先让小花好好休息一下再做计较吧。

景婶辛婶她们也不停叹息,唉,小娘子付出那么多,总算是没有白费,不容易呀……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亲与疏

年关,这一年,整个庄园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林家最注重面子了,可是突然之间两个儿子都背上抛弃糟糠妻的名声,两位老人经受不住打击,一下子病倒了,尽管有小花的灵丹妙药,可是这是他们的心病,非药石能解。

林贵变得更加阴沉,索性搬到土窑上去住了,白天黑夜地琢磨怎么烧出更好的陶器来。

林富也变了,变得沉默,也不去逛窑子串门子了,常常盯着一样东西发呆。

是失去后才知dào

珍惜么?

小花没空管这些闲事,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用不着她这个晚辈去谈人生谈生活去开导。她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养身丸的事情因为这场家丑风波而暂时搁浅,三大家族和那些商贾纷纷上门退订,一时间所有的订单落空。相当于数万两银子落空了。这些银子小花已经有了安排,她已经让田翁去船坞看好船只,并且押金也给了,若是自己不能在正月内将款项付清的话,不仅船不能拉回来,就连那几千两银子的定金也拿不回来。

船坞造船很严格,工序十分复杂,而且投入的材料人工等等都很大,所以一般签订协议的时候必须交付至少两三成的协议金额做定金。

小花感觉现在头都大了,最重yào

的是现在又是年关,大家都要回家过年,总不可能现在让人赶工吧?

丰盛的团年饭做好了,可是却没人上桌。

小花一个人坐着,看着满桌子景婶她们精心准bèi

的,眼眶一热……为什么家业越大,人越多,能够同桌吃饭的人却越少?

小花问辛婶,“他们…都不来吗?连团年饭都不来吃吗?”

辛婶顿了一下,“我我再去催催,说不定走在道上了。这下雪天,天冷路滑的……”

小花叫住辛婶:“不用了,你们都坐下,还是我们一起吃吧。还有田海阿六阿九。你们也都坐下,既然是团年饭,哪有站着看着吃的道理。”

就在这时,瞿家生和林氏走到门口,小花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会来,连忙起身,有些结巴着道:“你们来啦……”

瞿文瞿轩,小林氏,原氏陆续走来。林富林贵也来了,最后林家二老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来了……

这张大圆桌是小花特意让景婶去木工坊定做的,一丈方圆,中间可以放炭火烧汤温酒,现在放着一口大锅。汩汩地冒着热气。环形的桌面上摆放上百样精美吃食,糕点,冷菜,炒菜……

小花虽然在家长里短中十分强势,但是她知dào

,这一年能这么平安度过,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一起奋斗的人的努力结果。所以她想用这种方式告sù

所有人,一家人,团结在一张桌子周围。

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闵氏。不过现在名义上她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而且也没有到小花作坊里上工,算不上“一家人”。

尽管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很压抑。神情都不是很好,但总算是来了。

团年饭没有谁伺候谁的规矩,小花也给那些仆妇小厮也放假了,有家人的回家去团年,没家的也让他们在一起吃团年饭。

饭桌上气氛十分压抑沉闷。

啪——

林茂生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众人一惊,都默默放下碗筷,停止咀嚼,偷偷看向小花。

林氏轻声道:“爹……”

林茂生气呼呼道:“这饭我是吃不下了,你要是我的女儿就跟我走,把东西给我收拾起,我们明天就回我的老槐村去……”

哗——

众人哗然,这是怎么回事?

家丑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两天了吗?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林老爷突然说要离开?

小花也一下子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那就是不该将原氏也被休的事情说出来……可是,人家便是有备而来,事态的发展容的了将林家的事情藏着掖着么?

小花默默站起来,看向林茂生,如果说刚才等待家人吃团年饭是落寞,在看到众人陆续到来是温馨,那么现在,她感觉这所有一切都是讽刺。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也氏显得很为难,小声劝道:“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把这顿饭吃完,啊,吃了再说……”

林茂生挥手挡开和也氏,差点将对方推倒,幸好旁边有丫头搀扶着。

林氏和小林氏连忙上去扶住和也氏,“爹,你这是怎么了,都说好的呀……”

“哼,这顿饭我吃不下,我就是一把穷苦命,吃不起这么高档的东西。我还怕人家戳我老林家的脊梁骨呢,人呐,活的就是这一口气,我老林家输不起……”说着还鄙夷地朝小花方向挖了两眼。

如果连这话都听不出来的话,小花就白活两世了,原来林家老头是真的跟自己怄气呢……突然间她觉得很好笑,跟自己怄气?凭什么?为什么?也不看看这究竟是谁整出来的幺蛾子。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

小花正要说话,瞿家生拉住她,小花偏头看到父亲朝自己摇摇头。她按压下心中怒火。

林氏还在劝慰,可林茂生见有人劝,更加来劲一样,一字字一句句,直戳小花的心窝子。小花一直担心林家二老的身体,所以让丫鬟每天都给他们吃自己特意给他们量身定做的营养粥。呵,看样子这身子骨是真的调理好了,可是身体一好了竟是如此对待自己。关于家丑这件事情,但凡有点头脑的人也不会将怨气撒到她的头上。她没有找罪魁祸首撕皮已经算好的了。

小花真想吼回去,真想说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曾经那个少年给自己的温暖,只是不想让他在多年后归家的失望而已……她真的没有善良仁慈到人家给自己一巴掌还将另一边脸递上去。可是,自己能吼回去么?自己能说出心底深处的秘密么?以他们的狭隘,他们能理解那种纯粹的感情么?呵,恐怕到时候将是对自己又一轮的批斗……

小花感觉好累,颓然坐回凳子上。她感觉周围一切都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呵,三舅舅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东家晕倒了,东家晕倒了……众人顿时忙做一团,焦急不已。阿六连忙将小花抱住跑进房间,放在榻榻米上。

这两年多来东家已经三次晕倒了,这次情况更严重。所有人都围着小花,没人理会林家老头在那里数落。顿时,诺大的厅堂里面只有林家二老,就连身边搀扶的丫头也关心她们的东家去了……

林茂生茫然,“晕晕倒……怎么会晕倒呢,我我又没打她……”

和也氏直叹气。

来来往往的人忙东忙西,没人理会两人。林茂生气呼呼道:“哼,小小年纪,不就是说了两句嘛,就装晕,吓唬谁呢,老婆子,我们走!”

这次和也氏也看不下去了,“老头子,这么走了不好,我听秀云说小花已经晕了两次了,要管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呀……”

林茂生语结,支吾一会都没说出个啥来,“什么不容易,我看就是她喜欢在那里张扬,让她交给大郎二郎帮着管来着,还以为我们会占她多大便宜似的,哼……”

辛婶走过听到这话,她本来是一个很会处事的人,从不得罪人,可是她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林家老爷,看在东家的份上我叫你一声老爷,做人还是要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引起的,如果不是东家出面,你们还有什么面子可言?还怕人家戳脊梁骨呢?”

林茂生脖子一梗:“哼,你是谁,你以为我不知dào

么,你就是她身边的一个奴仆而已,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的……”好吧,他现在已经进入癫狂状态,就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旁边的和也氏直赔不是。

景婶听不下去了,“我们东家那么为了你们,当初你们要病死了,是我们东家将你们救回来,到了这里,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是给你们用最好的?东家说你们年老身子骨弱了,所以专门给你们配的营养粥。要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力qì

在这里来骂我们东家?”

“刚才你说什么帮着管理,你们知dào

怎么炼药,怎么酿酒,怎么制胭脂吗?你们知dào

外面那些人整天对东家还有东家的产业虎视眈眈的吗?从当初只是一个小店铺开始那些人就盯着东家不放。你们没有为东家出一份力,但凡是对东家多一分理解就行了。”

“可是你们呢,你们到这里来究竟做了什么?你们的大郎整天游手好闲,是他自己将自己那么贤惠的媳妇给休了;你们的二儿媳妇,没事东家长李家短,才被人抓住有了可乘之机,再说了,若不是心性不稳,别人又哪里来的机会陷害?”

“好了,东家将一切都解决了,你倒好,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反而来埋怨起我们东家来了,你好好摸着自己的良心,这是你老林家的忘恩负义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欲与追求的

小花感觉自己进入到一个非常非常奇妙的境界中,周围白蒙蒙一片,身体格外轻松,有种想要飞翔的感觉。

“主人……主人……”一个稚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小花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循声而去,蓦地,一株刚刚抽出两叶的小苗苗在薄雾中轻微的颤抖着。

小花本能觉得,刚才喊主人的就是这小苗,觉得异常亲切。

小花蹲下身,“小苗,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是呀,你就是我的主人呀。太好了,主人终于可以进来看我们了。”小苗显得很兴奋,就连周围的薄雾也变得活泼起来。

小花对小苗的话一点也不觉得突兀,说道:“他们在哪?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念头一过,小花感觉自己倏忽间到了另一个地方,她看到另一株小苗,多了一片叶子……而后她又看到十来株小苗,有些已经抽了几片叶子,长出细细的茎秆,有的才刚刚出一个芽孢。

小花到那株已经长出茎秆的小苗前。一段记忆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对了,这应该是最先以植灵进入到生命之玉中的合身树?!

小花又惊又喜,莫非自己现在进入的这个空间便是生命之玉里面?

小花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身体,手和身体交融而后交叉而过……小花下意识舒了一口气,呵,还好,不是自己的身体进来的,这应该是自己的一缕意念。

合身树以为小花很失望,说道:“主人,你现在的精神力勉强能够冲破生命之玉的封印,可以进来进行精神力的修liàn

,不过只要以后精神力更加强dà

了,将生命之玉撑起,成为一座生命之门,你们你的身体也可以进来修liàn

咯。”

小花脑袋有些懵。难道说自己的植物异能其实就是一种修liàn

方法?

小花不知dào

植物异能修liàn

到极致会怎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植物异能,她变得更加强dà

了。成为她最大的依仗。所以,除了赚钱外,她最大的目标就是修liàn

植物异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dà

,这样,才没有人能欺负自己。

很多时候光凭一张嘴是没用的,就像那些桎梏着女人一生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等。哪怕是一句话不对,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便给你扣下来了,越争越痛苦。所以。既然自己不想再受这些约束,那就绝不会妥协。自己期盼的究竟是什么?难道说他们反对自己,自己就不会继xù

前进了吗?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瞿小花。少一点期盼吧。就像是父亲和母亲一样,当自己没有过多的奢望时,一点点的温情也会让心变得感动而温暖的……

小花心情一松,从生命之玉的空间里脱出回归身体。睁开眼睛,是一屋子安静,关切而焦急的眼神,展颜一笑。“呵,你们都在呀。”

小荷扑到小花身上,小娘子小娘子地叫唤着,其余人也眼眶红红的,直抹眼泪。

小花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对劲,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哭了?”

小荷干脆哇地一声哭起来。“小娘子,你知不知dào

你这次真是要把我们吓死了,你你睡了整整十天,十天呀……”

小花愣住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生命之玉里面转悠了一下就出来了。怎么一下子过去这么久了?不过看样子不会有假,心中对生命之玉更加好奇起来。

在小花昏迷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庄户人家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名曰拜年,那场景真是令人唏嘘。他们只是淳朴地希望东家平平安安,自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

可是,这几天,林家二老却一次也没来看过。大概是上次被景婶她们说的凶了,终于醒悟了吧,没有再闹收拾东西离开的话。

小花不想去理会那些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自己不能奢望太多。如此大的家业,如此大的财富,还有衷心跟随自己的人,相比那些辛苦恣睢却一事无成的人,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今天正好正月初九,小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众人各自忙乎去,各司其职,不能让这诺大的庄园因为自己一个人而停转。吃过东西,舒展开筋骨,小花开始制作起养身丸来。过年这段时间生意本就很冷清,加上有三大家族与那些商贾联手对小花打压,坚决不从她这里买养身丸,所以那生意就更加冷清了,一天都难得卖出去一粒,偏偏还有那些痞子混混的前来滋事。尽管小花请了保镖镇场子,可是这些混混也学精灵了,没造成多大破坏,偏偏在那里搔啊搔的恶心人。

至于如意坊的生意也冷清的很,毕竟相潭还是那三大家族的脚窝子。小花软硬不吃,他们只有来这招狠的了。他们将小花的举动调查的一清二楚,当然知dào

小花现在倘若想通过河运的话必须有自己的船队,有船队就必须买船……船已经定下了,只差银钱。所以他们这一拿捏,小花没有银子付船的费用,那么一切都免谈,直接将她耗死!

用了两天时间,在几个工人的帮zhù

下,小花将所有药材全部做成养身丸了,共有数千粒!将其用巴掌大的小罐子分装好,每罐十粒。

这小罐子是林贵他们新研制出来的,用来装药丸或者精水最合适不过了。

第二批果酒早就可以出窖,不过现在天气寒冷,多方几天也可以。

小花让人将果酒全部筛出来,分坛装好,除了给依月阁留十来坛外,全部送往田府。上次田夫人不到两天时间就将几十坛酒全部卖出去了,她便要求更多份额。本来小花是想用这批果酒在船回来以后,组成船队,去开拓上路的,现在看来,还是先筹钱为头等大事。

这批果酒几乎是小花所有希望了,一共两百多坛,分三艘小船才装完,由田翁父子以及水生来亲自撑船。送走果酒船只,小花回到庄子,没有更多的原料,她必须退出新的产品来代替药丸和胭脂。

人们已经开始接受养颜精水了,甚至更多人喜欢养颜精水。而这种养颜精水的制作相比胭脂来讲更加简单,只不过每次都从植物中抽取汁液太过麻烦,而且每株植物里面的汁液有限,抽取过多的话植株就会枯萎死亡,最后小花将目光落在普通水上面。小花看过一则露水收集办法,就是在水缸上放牛皮纸,第二天早上上面就会凝结很多水珠。只要牛皮纸是干净的,这水珠比普通水更纯净。

小花想到一个新的办法,那就是把水加热,然后将锅盖做成漏斗样子,中央放上容器,接水蒸汽凝聚的水珠……

人多力量大,小花将这个构思一说出来便有人帮着她去做相应的设备了,两天天时间,一口三尺见方的大锅和奇形怪状的锅盖出炉了。一试验,行!

小花欣喜不已,她终于找到植物汁液的代替品了。让魏小鱼再做两口大锅来。

一天时间就可以收集十多斤的纯净水,小花让人将这些水掺进小罐子里,配上相应的塞子,整齐地放在大大的托盘上,用板车,一车一车地推进她的秘密作坊里面,将植物精华灌注进去。再推出来时,就是一罐罐正儿八经的养颜精水了。

小花想制作养身精水,想想这有些不实jì

,倘若只是一罐精水的话,可能直接一口就喝掉了。思索一番,她想到一个绝妙的构思……

现在药房里都有卖自己制作的xx散,xx丸,专治某种病症的药物。为何自己不将药物精华分解开,然后对应不同病症,制作成不同的治疗精水呢!

想到就做,小花先从最常见的病症,风寒,风热,中暑,惊风等等,分别将相应的药物精华融入进去。不过如此一来的话,自己的治疗精水面向的则是广大百姓,价格不能太高。

想了想,最后定位十文钱一罐。基本上一罐的药效相当于一个疗程,若是病症不太严重的话,足够治疗痊愈。若是病症十分严重,最多两三个疗程也会减小。如此一来,十几二十文就能治病,比去药房拿药动辄几钱银子便宜许多,也比去那些土郎中那里随便抓些草药更加稳妥。

小花的这个构思一出来,众人再次哗然。貌似以前做惯了“大生意”,随便一颗药丸,一盒胭脂就是几两银子的生意,而现在东家竟然要做……几文钱的生意,除去罐子人工费运费等等,恐怕连几文钱的赚头也没了。

可是东家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们只有支持。

只不过这样一来,对罐子的需求大增,还有与罐子配套的塞子……

小花已经看到一条新的产业链被带动了起来。

不过,相潭这里成为酒庄,这里地势更加开阔,方便运输。

小花准bèi

将这条产业链建到理县去。林县令不是给自己划了一片空地吗,正合适建成一个专门给自己制作产品配套的作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规则!

小花为自己的庄园构思了一个长远规划,那边田海就带好消息回来了。

田夫人知dào

小花遇到困难,所以让田海他们就在那里等了几天,将所有果酒转手卖了出去,当下就将所有货款交清,交给田海带了回来。

小花哦了一声,以前只是觉得田夫人很有魄力,没想到她心胸还如此宽阔。这一次真的帮了自己大忙了,有了这几千两银子,再将先前从伏郡带回来的以及以前小花藏起来的那些书画珠翠什么的折价,总共加在一起,应该够四条船的提货费用了。

忙忙碌碌一个月,所有东西都准bèi

妥当,小花的治疗精水通过向庄户人家推销,有个头疼脑热的,喝两次基本上就好了,药效比她当初想象的还要好。而且这是她提取出来的精华,所以是对症用药,没有一丝药效浪费。

小花觉得这种精华溶于水中,仍旧没有什么颜色,怕引起怀疑,索性调了一些色素和香精在里面,如此就成了真zhèng

的“药水”了。小花取名“药浆”。意思就是从药物里面提取出来的浆汁。

小花为了感恩先前这些庄户自发帮zhù

她抵挡别人攻击,每户人家免费送一小罐治疗普通感冒的精水。

紧接着,庄园再次公布了一条新规则,所有庄户人家,包括在她那里做工的帮工,甚至是家丁小厮丫鬟等等,所有人,但凡生病了,都可以免费到庄子上领取相应的治疗药浆……

新规则如同一道惊雷,将相潭从沉睡的冰封中惊醒。

整个相潭都沸腾了,庄稼人最怕什么,除了怕天灾就是*。常年累月风里来雨里去,在田地里劳作,一不小心感染风寒风热什么的,得病了,没钱医治。或是自己采些草药或是在家里拖延下去,最后拖成重病而死掉……

小花这条新规则无疑再次给他们开启了一扇生存的光明之门!

东家不仅给了他们安居乐业的生存宝地,还给他们的生命加了一道保护锁。人心凝聚,人气空前高涨。

刚过大年。便有人闻讯而来,都想到小花庄子上做工,络绎不绝。

小花的新规则再次给相潭郡注入新的活力。

其实只有小花身边的人才知dào

,现在庄子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难题。银子呀。

辛婶统计了一下,除开那几百户庄户人家,现在酒作坊,鲜花和胭脂球的种植以及土窑上的工人就有近两百人,再加上庄子里面那些仆人丫鬟小厮所有加在一起将近三百人!

小花自己都惊叹了一下,算算自己到相潭有四年时间了,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经攒起了这么大的家业。已经有这么多人的生活被自己绑在一起了……除了成就感自豪感,小花还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担子。

小花心里十分清楚,明面上自己只担负这几百人的生活,实jì

上自己还担负了这几百人身后的人……

至于自己新颁布的新规则下去,小花只是怀着感恩的心情。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大夫,只不过她将更多精力用在庄园的建设和自己植物异能修liàn

上面了。所以,为了不荒废贺大夫教授自己的一番苦心,只好将医术以这样的形式表现出来。至于造福一方百姓这么高尚伟大的情操,小花轻嗤。她更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商人,免得被称为圣人,让自己有心理包袱。就像那些什么个“青天大老爷”一样,本来内心里多么的想中饱私囊狠捞一把,冠上“青天”之名,想捞都的藏着掖着的,就像是立了牌坊当婊zi。

第一批制作的药浆已经分发了下去,小花统计了一下。普通的感冒咳嗽,头疼脑热的人比较多,还有风湿,关节疼痛这些在庄户人家中也很常见。小花心中有了计较,以后得专门将治疗这些病痛的植物精华多分一些出来。多做一些药浆。

林贵得知外甥女的宏伟计划,连忙和土窑上几个核心工人商量。既然是装药浆的,就要做得更加精细美观一些,首先是制作模具,开始连夜赶工,第二天就压模。经过一番调整修改,最后定型。第三天就除了一批小罐土坯。土坯小而薄,上窑一天就能出窑。

林贵特意将新出炉的小罐拿给小花看。现在林贵基本上从闵氏事件中走出,全身心扑在土窑上,也俨然将小花当成真zhèng

的东家了。

小花欣喜不已,小罐子黝黑光亮,拳头大,巴掌高,细颈圆肚,塞上瓶塞,细颈上用绳索系住,可以系在腰间随身携带。

如此细腻精美,恐怕是烧陶中的精品了。小花毫不吝啬自己对二舅的赞誉之词,而后直接将他升为土窑总管,也就说以后土窑的所有事宜都由他负责!当然那工资么,也从开始的几十文一天,到现在十两银子一个月!

林贵神情激动,就像是得到父母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充满了骄傲,斗志满满投入工作中。

小蝶将小花以前收的那些字画重新鉴定标价,而后拿出去转卖,得了两千多量银子,加上先前田府将近一万两,以及从伏郡带回来的几千两,将近两万两银子了。

提四艘轮船的钱够了,小花将银子交给田海,让他和田翁以及水生父子,还有魏叔等人,带上十几个得力家丁,一起去船坞体船。

小花心中大事了却一半,不过那船上还必须装修。一次远行,人在船上生活几天甚至是几个月,可不能像一个小舢舨那样将自己的工人委屈了。所以上面一应生活所需必须备齐。小花觉得,既然要做,那就一次性到位。

这样一通算下来的话,起码还有个几千两才行。

年前制作的不用糖浆的“窖酒”很快就能出窖了。小花心中兴奋又忐忑。

这次窖酒出窖的意义重大,几乎所有庄子上的人都聚在了酒庄里,包括瞿家生林氏,还有林富。气氛紧张,眼神紧紧盯着地窖进口。

一个数百斤重的硕大酒缸被板车给推了出来,小花亲手拿起木槌,封口上面的泥封给拍掉,泥封下面是一层捆扎在沿口的牛皮纸……

喀嚓——

一声脆响,牛皮纸被破开,旋即,一缕清幽的酒香溢出……

小花嗅觉最是灵敏,最先感觉到这股沁人心脾的醉醉的香味。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众人见东家笑了,心情莫名振奋,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小花接过小荷递过来的竹酒勺,戳开上面野果发酵后形成的硬壳……倏地,下面清亮亮的酒汁汩汩冒了出来,霎时间浓郁的酒香四溢。小花舀了一勺,浅尝一口……

众人眼睛都要落到小花嘴上了,心中各种焦急担忧啊……林富亲眼看着这次隆重的开窖仪式,心中似有所动,他从来不知dào

原来银子是这么赚来的。他“淳朴”的想法是将那么多土地全部佃出去,自己当个土财主,然后坐吃山空什么的……

可是这两天,他实在闲得无聊,东游西逛中,终于看到了这个庄子各项事业的运作。所以,他现在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心中不停祷告,成功啊,成功啊,一定要成功!

小花抬头,看向众人,神情十分凝重。

登时众人的心被揪起来了,就像是凌迟呀……

小花说道:“成功了……”

啊啊啊——

整个庄子都回荡着众人抑制不住的欢呼声。窖酒的成功意味着酒庄迈进一个新的酿酒时期,他们终于可以不用依赖糖浆,终于可以不看那些人的脸色,被那些人要挟了……当然窖酒的成本将会降低一倍!

小花觉得这次酿出来的窖酒可以和雪雕的清冽纯净相媲美,自己的窖酒是直接用野果自然发酵,后期也没有任何的加工,纯自然,所以口感更加温和,却后劲十足。最重yào

的是自己的窖酒里面蕴含了药效成份,可以强身健体,滋阴补肾,养颜美容……总之,喝酒就是喝健康喝美丽。这样的美酒,想不火都难。

接下来就是将酒汁和酒渣分离过滤,再用小酒坛装起来,依旧用牛皮子泥封好,这样酒水才能保存的长久。而且越放越醇。

一百多缸酒,庄子上所有人全部出动,力qì

大的汉子负责窖酒过滤,妇人负责将过滤好的窖酒分坛封装,还有私塾的蒲先生竟主动带着几十个娃娃们竟然帮着裁红裱纸,自己亲笔在上面写上“窖酒”二字,让娃娃们蘸糨糊贴子酒坛上……

小花有些意wài

,这个蒲先生性情古怪,当初自己偶遇,只是觉得这人是个秀才,想到自己庄子以后做大了。那么多的庄户人家肯定有很多小孩子,所以将对方留下,当私塾先生。这一年多来,貌似除了当初写协议时她和对方说了不到两句话,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蒲先生竟然主动帮着写字。她没有去打扰他们,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想到,看来自己曾经的付出都没有白费,如此就好。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惊变!生死存亡

酒庄这里搞的热火朝天,浓郁的酒香将整个相潭郡都沉醉了进去,可是小花不得不抽身来处理依月阁的事情。

竟然是艾妈妈亲自来的,小花觉得事情不简单,让阿六阿九以及那些保镖还有家丁的,一定要将酒庄保护好,谨防有人来捣乱。自己则连忙收拾一通跟着艾妈妈到依月阁去。

艾妈妈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最后有些汗颜,“东家,都是我无能,连这么点小事都要来麻烦您。”

小花道:“艾婶过谦了,这两年来都是你一个人在支撑依月阁,你很了不起。这次他们很显然是针对我来着,你不要自责。”

上次家丑事件被小花搞定,现在恰逢瞿家生即将上京都赴任,那些人觉得小花的靠山没了。这次依月阁是事便是一种试探。

事情很简单,有个纨绔子到依月阁来,喝完酒后就将对面天香阁的姑娘叫过来,当场耍泼耍流氓。

现在依月阁是正儿八经的酒馆,而且自从小花将酒放这里销售,她们的生意比对面的天香阁都要红火。每天来喝酒的人排队。再加上还有保镖护卫,直接将这人给丢出去了,也将那天香阁的姑娘给丢出去了。

这下不得了,不过一会纨绔子就呼朋唤友,连带着叫了许多混混,还有拿着家伙什的家丁护院什么的,呼啦啦一群人,直接对依月阁打砸抢。天香阁也不示弱,以依月阁无故欺负他们的姑娘为由,也加入骂战。

现在整个依月阁已经不成样子了……

小花问道:“你去报官没有?”

艾妈妈也是人情练达之人,有些嗫嚅,“那个,他们说新任的大人还没来,他们已经将所有的手续办理妥当了……”

小花心中长叹,古语有云,民不与官斗。此话果然不假啊。看来自己先前还是托大了,不管自己如何蹦达,在堂堂大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民而已。随便一点点小事就可以将你方难住。

小花走在岔路口停住,心中有挣扎,最后毅然拒绝地走向巷道。

汪正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瓮声瓮气道:“她来了没有?”

小敏子躬身垂立,“没没有。”

“按理说应该要来了啊……”他记得上次谈话自己跟她说过,大年一过自己就要上京赴任的,可是自己等了一天两天,竟然都没来给自己践行。甚至连一声问候都没有。难道说自己在她心目中真的你们不重yào

么?一向自命清高的汪正清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

今天就是启程的最后期限,再迟的话来不及报道,又将是自己仕途上的一点污迹。恰好。今天依月阁出事……

汪正清感叹,真是老天都在帮我,看她来不来找我。

小敏子小声的道:“老爷,要不我们带人过去吧……”

汪正清就像桀骜的小孩子跟父母赌气一样,“不。这次一定要她来求我!”

小敏子还有话被堵回去。

片刻,门童急急进来禀报,瞿瞿娘子绕道了……

啪——汪正清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扫在地上。呵,不就是一个自赎身的良妾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自己是凤凰不成?

“小敏子,上车。我们走!”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已经放上马车,只等……出发。

男人的尊严和内心的情感激烈冲突,尊严占了上风,只能说,用情还不够深而已。

小敏子叹口气。默默将地上的东西拾掇好,而后带上随身包裹跟着主子一起上了马车。

汪正清的马车刚过离开府衙,甑家赵家郑家就得到了消息,哈哈大笑。女人就是女人,以为有点姿色有点财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次没有汪正清在。没有衙门给他们撑腰,呵,定要将她在相潭的几个店铺直接给毁掉!

相潭还是他们三大家族的天下!

小花刚过赶到依月阁,紧接着魏华就急匆匆跑来,东西如意坊也被人砸了,小花眉头紧皱,片刻,佟掌柜气喘吁吁跑来,“东东家,不好了,养身堂被人砸了……”

一连串的打击让小花感觉脑袋一懵,身体趔趄,艾妈妈连忙将她扶住。艾妈妈现在也焦急不已,不仅为自己的依月阁被砸了忧心,更加担忧的是东家的几个店铺全部被砸了。能够突然间调动那么多人,并且敢做这件事的除了三大家族,没别人。如此看来,三大家族已经撕开一切,要将东家赶尽杀绝了。

小花猛地醒悟过来,偏头对艾妈妈道:“艾婶,这里先不管了,你将里面的人带出来到安全的地方歇着,若不然到我庄子上先住下,一切容后从长计议。”

艾妈妈叠声应诺,连忙去喊姑娘们将自己随身包裹收拾起,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不过她们现在想走,天香阁那些姑娘们不乐意了,对方一走,她们跟谁骂架呀。整天笑着迎来送往的,憋了好多的怒气怨气火气在肚子里呢,好不容易带着个机会可以大肆发泄,怎能轻易放过。

那几个保镖虽然对付那上百个家丁混混双手难敌四拳,但是将依月阁十多个姑娘送出去不成问题的。

小花见艾妈妈忙去了,又连忙吩咐魏华和佟掌柜,依旧直接带上随身包裹到她庄子里去躲一躲。至于里面的什么东西都不要去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吩咐完,小花便火急火燎往庄子上赶,心急如焚。

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这段时间自己研制新产品,推出新规则,紧接着又是窖酒出窖……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而且城里依月阁,养身堂,如意坊的生意一向很平静的,没想到突然之间……

小花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那一百缸窖酒。

即便是城里几个店面都被砸了,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倘若这一批窖酒毁了,四艘轮船的装修费没了,还有庄子上一应开销也没了……那样的话这诺大的庄子恐怕一夜之间就要散掉。

钱呐,又是钱!

果真,刚赶到自家码头,小花便听到庄子里传来剧烈的打斗声,貌似人还不少。

走进一看,才知dào

这些人虽然穿着普通的家丁服,可是都蒙着面,他们目标就是毁掉酒缸酒坛。酒庄里狼藉一片,看样子已经被砸了几缸了。

阿六阿九两人被六个高手缠住,分不开身。剩下的保镖也奋力抵抗,拖出十几个蒙面人。其余的在庄子上做工的那些工人家丁们也悍不畏死地死死将那些蒙面人拖住,就连一向贪生怕死的林富也轮着扁担加入战团。

面对那些强悍的蒙面人,庄子里的人竟没有一个退缩,就算是被打的头破血流不松手……

庄子外面响起呼啦啦的人群声,是那些庄户人家闻讯赶来支援了。可是,另外一泼人竟那么恰如其分地也冲了过来,两泼人撞在一起,打成一片……

这一刻,小花心中竟无比安慰。

是呀,自己的庄子已经进入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可是小花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原来她还有这么多拥护自己,用身体和生命守护庄子的人。她感觉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小花微微闭上眼睛,强dà

的精神力瞬间迸发出来。

打斗中的众人感觉身体越来越没力qì

,好想睡觉。

那些蒙面人猛地警觉,相互递眼色,对那些阻碍自己的人直接下狠手了。

小花感觉自己的心被揪的好痛,不,不,自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人,绝不!

啊——那个正要下手的蒙面人猛地觉得脑袋中一阵尖锐的刺痛,手上铁棒一松,双手抱住脑袋在地上打滚。紧接着,另外的蒙面人也觉得强烈不适,知dào

自己恐怕遇上难缠的对手了。他们内力控zhì

呼吸,开始退到一团。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小花第一次使用异能……含有强烈杀意的异能,即便是这些内力高手有了境界,可是小花用的是什么,是毒箭木的精华。上次小花抽取不少毒箭木的精华,一直没机会用。经过小花提纯分离后的植物精华根本不用通过筋脉血液,可以直接作用于神经,这也是她对付这些内力高手唯一的依仗。

好吧,这是第一次实验。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一共五十个蒙面人,一个不落地全部倒在地上。小花控zhì

好了剂量,不会致命。

阿六阿九以及二十多个保镖看到小花,聚了过来,“东家,东家……”

小花说道:“将这些人全部卸掉四肢,给我关到密室去。”

阿六阿九跟着小花时间多,知dào

小花的脾性,说出这话一点不惊讶。但是那二十多个保镖则有些艰难地吞下口水,直接卸掉四肢,还是五十多个人,感觉上就是削红薯一样简单的事情。

他们还有更多的疑问,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一下子就失去抵抗之力,倒下了?

阿六阿九和保镖们每天都有小花给她们准bèi

的极品养身丸进行修liàn

,不管是内力还是身手比以前强很多了,但是对上这些蒙面人仍旧十分吃力。若不是庄子上几百人拼死保护,蒙面人早就将酒缸全部砸烂完了……

第二百五十章 信仰,祈天福祉

小花没有立即让那些昏睡的人清醒过来,而是先检查了一遍,看看伤势,若是太过严重便立马用植物精华稳定伤势。

阿六阿九带着人将那五十多个蒙面人搬到另一个山洞密室里面去了。小花以前想着将这里建成自己的地下宝库,存银子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用来审问犯人。

小花已经知dào

汪正清就在自己赶往依月阁的时候离开了,所以这三大家族才如此的肆无忌惮。不过,小花又有些纳闷了,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早就准bèi

好一样,将时间都扣的这么紧。汪正清前脚刚离开,这边三家店铺立马被砸,庄子立马被人搞破坏,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无论如何,小花都不愿朝最坏的那个方向考lǜ

。即便她不认同这个人,但是仍旧不相信他能够同流合污到这种程度。

来不及多想,小花将酒庄里面几百人简单检查一遍,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一定的伤害,更有十来个人差点死掉。这十多个人小花注意到了,都是酒庄刚成立时招进来的工人。都是从远处流浪过来的,被景婶收留,然后通过观察,让他们进来做工。让小花有些意wài

的是,还有四个妇人也是被打的不成人形,昏迷过去了身体竟然还呈抱着敌人腿的姿势……

小花心思缜密,自己之所以能建立如今这么庞大的家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景婶辛婶她们的帮zhù

。所以,人,很重yào

,特别是这种誓死也要保护住酒缸的做法,让她深受感动。可能这对自己来说就是几百两银子,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赖以生存的一切。

分出植物精华护住筋脉,而后折身到前院来。

小花惊呼。那三大家族真的疯了么?不仅是院坝,就连外面的田地里竟然都站了一大片的人,足有上千人,家丁。小厮居多,而且都是精挑出来的青壮年。拿着锄头扁担,叫嚷着,见人就打。

庄户人家总过才三百多户,就算每家两个壮劳力也才几百人,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可是即便落了下风,他们也死守着庄子的大门,用身体挡住,不让他们砸门……

小花真的愤nù

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猛地一声暴喝,穿透云霄,整个空间都为之一凌。

正在搬运蒙面人的保镖感觉体内血液一滞,差点就要暴走。

阿六阿九吩咐了一声,连忙飞身而出。来到小花身旁。

整个天地寂静一片。

阿六阿九也不含糊,身体如同幻影般在人群中穿梭,须臾,就将所有人手上的“武器”给缴掉,在院坝中间堆成一座小山。

过了好一会所有人才慢慢反应过来,东看看西看看,咦。我怎么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而后恍然,立马神情变得凶狠起来,就要跟对面的人继xù

干架。

小花吼道:“不管你们是谁?受谁指使?背后的靠山是谁?你们要是再敢动我的人,我瞿小花用命在这里担保,我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是不忿,开始叫骂嘲嚷起来。小花成功将所有人的仇恨值吸引了过去,两边的人终于分开。一眼看去,竟然有许多庄户人被打倒在地,一时半会起不来。

小花眼神冰冷。呵,她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即便有时他们偶尔小小的挑衅她也想着庄子以发展为目的,不能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牵绊住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小事,根本就是他们觉得自己好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六阿九身体微微颤抖,身上煞气迸现。酒庄里,保镖已经将那几十个人处理好,折身到前院来帮忙。见此情形,也有上去直接将这些人狠扁一顿的冲动。

不过东家再次,东家没有发话,他们不能擅动,免得乱了东家的规矩。其实还有一点,刚才小花在酒庄丢下那轻飘飘一句话,已经在他们心底留下烙印,这个女东家真的不一般。还有刚才东家那一声暴喝,直刺心灵,即便是那些大能者也无法随便吼一声让他们如此惊惧。小花在他们眼中变得高大,神圣,神mì

起来。

小花走下台阶,走进人群,将这些人的样子一个个记入脑海。

记忆力不错,果然,这里面有许多“老熟人”呢。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他们,没想到对方竟一次次地来伤害自己,伤害自己的人!

这些家丁小厮在小花来相潭以前都是横行惯了的,走到哪,都是大爷。可是小花的到来,坏了主子的好事,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主子说要给这个娘们颜色瞧瞧,他们便如同疯狗一样开始咬人了……

所以,人也分几种,一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二是是识时务的,三是迷途知返……还有一种,就是这种人了,没有原则,不识时务,也不知悔悟的人。小花心中杀意已定。

小花并不打算让阿六阿九他们动手,那样的话目标太大,虽说现在“旧太守”离开,“新太守”还没来的空白时期,但是这把柄落入三大家族的手里,她的庄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小花慢慢地从人群中走过……

好一会,才走回来,站回台阶上。

举手擎天,仰头,噗通跪下,虔诚叩拜下去,“苍天再上,民女瞿小花诚心请求神明庇佑,让这些恶奴得到应有的报应,保佑我的庄人永享平安健康——”

众人愕然。

这是瞿小花唯一能想到的招,自己一旦这么大规模动用异能,只有借用神明之名才能掩饰的过去。

小花虔诚叩拜,额头结结实实碰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轰隆隆——

霎时间,天地变色,刚才还阳光明媚,突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

哗啦啦,下雨了!

这是今年第一声春雷,第一场雨,竟然在小花的虔诚叩拜和乞求下同时降临相潭郡!

菩萨显灵了,菩萨保佑……

春寒料峭,不过所有人都呆愣地站在雨中,菩萨显灵了……真的有神明吗,真的有吗?那些来闹事的人感到一股寒意升起,有人差点就要像那些庄人一样跪拜下去乞求神明庇佑了,被旁边人拉着在雨中飞奔离去。

小花抬头望天,呵,老天爷,谢谢你的捧场!

庄子终于保住了,酒庄昏迷的人也在雨中醒来,相互搀扶着进入旁边房间里面休息。外面的庄人也陆续进入庄内。

小花当下用瓦碰接了雨水,暗地里将植物精华融入其中,就开始给那些受伤的人涂抹起来。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小花接的雨水来给自己涂抹,身上的瘀青,伤口,竟然一下子就不疼了。即便的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沾点雨水上就止住了血,伤口痒痒的,开始愈合了……

所有人此刻对东家都无比的虔诚和信服,菩萨显灵了,菩萨真的显灵了,这雨水就是老天爷降给他们的灵液呀。

小花将所有人的伤势全部检查一遍,涂上雨水后,外面天空便放晴了,一片晴空白日的。

小花的形象变得异常神mì



小花陡然间感觉到,萦绕在自己身上的信仰之力发生了质的变化,心中微微惊愕了一下,呵,没想到信仰也是分几个等阶的。恐怕现在他们才是从身到心到灵魂的信仰自己了吧。

剩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庄人自发组织起来,将那些被弄坏的东西全部改清理的清理该扫除的扫除,折腾了半天,终于平静了下来,而后各自散去。

庄子里面的人也各自开始忙碌起来,还有很多的酒坛需yào

分装封好。

一切貌似都平静了下来,一切貌似有天意,有神明相助。

刚才混乱中,私塾里面的孩子也要冲出来帮忙,蒲先生将他们死死关在教室里。现在一放出来,均向小花跪下去,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小花看向蒲先生,有小孩说道:“蒲先生说,东家感动了神明,所以才降下了神迹……”

蒲先生恭敬想她行揖手礼,而后整理袍服,两手牵起两边,郑重地跪了下去。

读书人有自己的高傲和气节,有见官不贵的殊荣,上跪天,下跪地,中跪君亲。可是这次竟然主动向小花下跪。朗声道:“东家大义,福泽深厚,感天动地,所以神明显灵,佑我相潭……”

小花本来有些疲惫的,被蒲先生一说,貌似自己真的变得崇高起来。恍然一惊,信仰,是信仰之力。

小花有了一丝恍然,原来如此,这就是信仰的好处,是真的可以有福泽这一说的。

小花立马下令,将每年这一天定为“祈天”。

意思就是,所有的衣食都是上天福泽恩赐,祈,是祈愿和感恩的意思。

自此,小花终于让跟随自己的那些人建立起了真zhèng

的信仰,信仰,是生命的支柱!

于是每年正月二十九成了华庄最最浓重而盛大的节日,而后一直影响到整个相潭,沿着这条商河蔓延向大央国更广阔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华哥”出航

依月阁以及三个铺面里面的伙计掌柜都陆续来到庄子,小花让人将他们一一安顿下来。

据说城内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那些大家族或者大家族的走狗纠结一起,对先前对他们“不敬”的人实行疯狂的报复。已经砸了很多个铺面了。

小花听着,心里有了计较。这里本来距离郡城比较远,来回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像昨天那样子,她根本顾不过来。

所以小花决定重新规划商业圈。

自己有独立的码头,码头旁边是一片预留出来的交yì

区。小花准bèi

将那片两百多亩面积的空地全部修建成商业区。所有的经营都放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种植区,居住区,商业区连成一片,不管是运输还是管理,都更加的方便。

就在当天下午,田海他们终于将船开回来了。

其中一艘是最大的双层轮船,长六丈,宽四丈,吃水近两丈深,离水面高两丈有余,一次性可以载数万斤!不过这也限制了轮船只能在大型河道上运行。

另外三艘稍微小一点,吃水浅,意味着可以进入更多小型河道。

船经过严格检查,并且下水试运行了。

三艘大型轮船驶入相河主道,整个相潭再次沸腾了起来,他们从小生活在水边,看多了什么舢舨扁舟或者小篷船之类的,但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型轮船。船身乌黑油亮,光滑圆润,带着一丝丝金属光泽。

这样的大轮船都的有个名字,小花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将自己“华哥”名号开往更远的地方,直接命名“华哥”,另外三艘稍小一点的,叫华哥一号,华哥二号,华哥三号。

有小孩吵着要坐船。大人笑着噌怪,莫要碍东家的大事。

小花大声喊道,所有人,想成为第一批被摆渡的人就上船……

呼啦啦。一时间大人小孩全往最大那艘船上冲去……几百人,竟然全部装下了。其实轮船有三层,最底层是货舱,二层和三层可以载人也可以载物。连过道上都站满人,挤挤挨挨的,乐成一片。

嗨哟,嗨哟……划船号子喊起,轮船开动,瞬间滑出去十多米远,不过一会便到了郡城外面的小码头。一路将相潭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沿河奔跑着,挥舞着手呐喊着……

轮船便开出数里远便折返,不过一会功夫。

众人大呼过瘾,一辈子长在水边上,第一次坐上真zhèng

的轮船啦。一点坐船的感觉都没有。就像在平地上一样。高傲,自豪,恨不得站在高山上大喊。尽管以后还有人会坐上那艘大轮船,但他们是第一批坐上去的人……这的东家给他们的恩赐呢!

乐过以后,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这轮船看似跑的更快,可是需yào

水手。

一艘船需yào

至少十二个水手。倘若要连续在水面上航行的话必须要两班水手倒班……也就是说一艘船需yào

至少二十四个水手!

倘若运的那些货物不值钱的话,光是这么多人就养不起。

小花问那这些水手是哪里来的?

田海摸摸脑袋。是以前他认识的懂些水性的人,只要略加训liàn

,懂得相互配合,就能成为水手。小花了然,让他们都留意一下懂水性且靠谱的人,就说她这里招水手。

将轮船驶入船坞停泊好。怕有人使坏,必须有人在这里守着。田翁当下提出就住船上了。

紧接着,小花将一系列事情安排下去,购买所有装修船只的物品,所有的床铺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还有就是必须将这新出窖的窖酒全部运往田府,暂时只能找田夫人帮着卖出去,自己有了银子才能将修建商业圈,才能将这一系列事情办起来。

小花知dào

那三大家族以及那些大商贾见没有将自己弄破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拜那一场及时雨所赐,整个庄园都蒙上了一层神mì

色彩,暂时无法纠集那么大批的群众来捣乱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小花让保镖家丁护院全天警戒,特别是码头和酒庄,一旦发xiàn

陌生人直接抓起来再说。

在一场紧张的氛围中,庄园的各项事务干的热火朝天的,终于将那数百坛窖酒装上华哥一号,由四个水手加上一个掌舵人,在一阵热闹的炮仗声中出发了。当然随行的还有六个保镖。

与此同时,小花让人将这段时间制作出来的养身丸,药浆,以及胭脂等等产品,全部搬上华哥二号,派八个水手,由小鱼亲自掌舵,将这些东西按着名录上的地址挨个的送过去。魏小鱼激动不已,自己当船长了,自己掌舵了,而且东家直接将如此贵重的物品让自己去运送,这是信任啊。魏叔魏婶心中是焦急有忐忑,千叮咛万嘱咐,要小鱼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东家的要求。

小花知dào

,这些都是跟着自己一起打拼过来的人,倘若要成就更大的事业,必须让他们也跟着自己一起成长起来。历练非常必要!华哥二号比较远,而且中途停顿的时间也多,小花不仅安排了二十个保镖,还将阿九派去压场子,而且上次岭南一行,阿九也在,那些地方他都比较清楚。

一天时间,小花送走两艘轮船,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广袤的良田上庄人已经开始了忙碌的春耕。

小花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掌舵人,她的决定直接影响庄人的种植。除了必要的庄稼以外,田边地角都种上各种药材花卉。有人种花,就有人养蜂,总之整片滩地散发着勃勃生机。

小花当初从岭南带回来的胭脂球,种在庄子前面的院坝边上,现在已经长出嫩绿的小苗来了。大概在小花兜里呆了一段时间,受到生命之玉的温养,那些种子几乎全部成活。

小花的庄子和那些围墙深院不一样,是一片,一栋栋的独立小院组成的一个大院。所以没有界限之分,有些庄户人家也直接修建在东家的大院旁边,远远看去,一片整齐的农家小院练成一片,十分壮观。所以,小花的庄子看似零散,实jì

上却更加凝聚人心,所有的庄户人家都可以说成是庄子里的人家。

小花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难关总算捱过去了。至于城里那几个店铺她现在根本不想去动,那些人已经疯了,自己现在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去做。折身进入后院,开启秘密地下室。

那几十个蒙面人抓来三四天了,小花没告sù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给这些人送吃的喝的什么。

进去一看,骚臭熏天。虽说这些人饿了几天几夜,可先前肚子里还有货,所以那啥的腌臜物全部在裤裆里解决,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臭了。小花伸手拿出棉巾戴在面上,用植物清新精华将空气过滤一遍。

阿六阿九他们很有一套,用错骨分筋手法将他们的手脚折断,然后扭过双手绑在身后,每十人的绳套两两相缠,背靠背围坐一圈。

这些人还蒙着面,小花一点也不像去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对于她来说这些人蒙不蒙面都一样,死!

他们看向小花,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嗷嗷地咒骂,悍不畏死的样子。呵,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吗?

“有什么想说的吗?给你们一个说临终遗言的机会。”小花声音十分平淡。这个世界,终究是用实力说话的,银子也好拳头也好。

人群发出低吼,“桀桀,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说的,贱人,你就死了这个心吧。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了,不守妇道人家的本份,却学男儿家,真是颠倒了乾坤!”

小花眉梢一挑,这人貌似是他们的头子吧,怪不得那天自己用了将近两倍的植物精华才将他放倒。关了几天竟然还这么有精神,果真不简单。正在这时,那人陡然暴起,一柄匕首朝小花咽喉疾射而来。

小花身体本能侧身让开,匕首擦着皮肤扎进身后的墙壁里。摸了一下脖子,出血了,而且刀上淬了剧毒。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其实是想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可是,看样子无法善了了。这些人的手段十分毒辣,应该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出手就是含有剧毒的匕首,绝对见血封喉。

头领以为这一招措手不及,即便是武功高手也无法让开,可是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美娘子不仅让开了,而且那剧毒竟然没丝毫作用一样。顿时惊骇不已。狼狈起身,摆开架势。饶是他死士头领,体格超乎常人,被饿了这么多天,也显得有些虚弱。

小花说道:“你要杀我?呵呵,我瞿小花虽然不喜欢杀人,但遇到该杀而不得不杀的人,我丝毫不介yì

好好让他体味一下死亡的滋味。”

头领注意到刚才在对方颈脖上那个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了。淡漠的神情,轻柔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来自九幽的寒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变强!才是唯一出路

“你你…你是人是鬼……”头领感觉到背脊寒气直冒。

小花桀桀冷笑,“嘿嘿,我是什么不重yào

,我只知dào

你们就要不人不鬼了……”

啊——头领孤注一掷,叫嚣着冲了过来,地上的人也摇摇晃晃站起朝小花扑来。

五十多个人,面对一个小娇娘,即便是人肉战术也要将她给搞定呀。

小花眉梢一挑,呵,这些人果真不简单,不仅自己将打折的手脚接上,还能将背后的绳索解开,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竟然还有力qì

哇啦哇啦的叫。

突然,众人感觉身体发痒,从骨子里痒起来,瞬间蔓延到全身。本能的痉挛,伸手朝身上抓去……

啊——

石室里发出更加痛苦而恐怖的嚎叫,太恬噪了,挥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掐着脖子,张大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同时身上从骨子里痒的让人发疯,有人把持不住,已经将身体抓烂了,血肉模糊的,夹杂着剧烈的肌肉撕裂的疼痛,还有怎么也止不住的痒,想嚎叫也嚎叫不出来,不过一会,所有人都陷入癫狂的状态。

头领稍微好些,没有将自己抓的那么惨,不过脸上涨成猪肝色,睚眦聚裂的样子,十分恐怖,眼里是无比的恶毒,死死盯着小花,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从地面深处许多植物的根茎,直接将地下钻出一条地下通道出来,然后,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植物根茎就像活物一样,将这些癫狂中的人一个个拉进洞里……

头领惊恐万状,一扫刚才的怨毒,变成恐惧,不停地朝角落里缩去。嘴里本能地叫着。“别,别过来,别过来……主人是不会放过你这个女魔头的……”

不知什么时候,头领竟然发觉自己能说出话来了。陡地盯向小花,后者仍旧神情漠然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丝毫的情愫,没有愤nù

,没有怜悯,甚至连胜利者的高傲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头领所有的心理防线刹那间轰然崩溃,恰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是哪个家族的。还有多少人?”

“我我们是甑家的死士,有二十多正在训liàn

中,还有一个教官,是娘娘的贴身护卫……”头领木讷地将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出来。

小花心中哗然,呵。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学皇城的禁卫训liàn

。那天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将酒缸砸掉,若是直接铲平庄子的话,恐怕自己赶回来只能面对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大央国是禁止私人拥有卫队的,家丁护院除外,但是也有严格的人数限制。当然,实jì

上地方的土豪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私人卫队和武装,只不过天高皇帝远。民不告官不究,那些在夹缝里求生的普通人,莫说是上告,就连去上告的旅费都没有,人家伸伸手指头就能让你家破人亡。所以甑赵郑三家能如此大张旗鼓训liàn

死士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对方话里的一个信息让她心中一凌,他们还有一个教官。是皇城禁卫军出身,现在还在娘娘身边……小花知dào

甑家出了一个女儿,正是现在皇帝的一个宠妃,他们口中的娘娘定是指她咯。如此说来,这个“教官”实jì

上是一个…太监?!

小花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变得更强dà

,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自己的家园!

一条树根从洞里钻出,准确地缠绕上头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被拖进了洞里。

这些树根都是小花先前种在山脚下的树灵种子,本来就和她心神相连,加上这两年异能接连突pò

,让她懂得和树灵的沟通。将其它植物的生命元力转移到树灵的植物本体上,茁壮其根须,也才有了石室中如此诡异的一幕。

五十多具尸体被尽皆拖入地下,成为树灵的肥料。

小花心中平静无波,回到庄园,将这件密室再次紧逼起来,任何人不能靠近。

阿六想问东家把里面的人怎么样了,终是没有说出口。

水雀终于带回信任太守的消息,竟然是甑远航……甑家旁支,在甑家祖家的帮zhù

下考上进士,而后凭关系当上县令,知府,现在调任相潭当太守。

小花感觉颓然坐回椅子上,呵,才走了一个伪君子,来了一个真小人。恐怕甑家早就给自己培养了当官的,正合适来管理这片地区,加上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便是真真的土皇帝了。难怪那汪正清前脚刚走,他们就敢如此肆无忌惮起来。

小花原本还想着,等信任太守一来,就去状告打砸自己店铺的人,看来……没戏……

田间地脚都是庄人忙碌耕种的身影,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因为农忙,所以私塾也放假,有小孩子非常懂事地帮父母翻土,或是撒种子等等,一片和谐温馨。

这就是小花一直梦想中的田园,自己奋斗了四年多,刚刚有了田园的感觉,可是突然之间,有人告sù

你,这是一个梦,梦醒就没有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和无助呵。

抬头,蒲先生正站在她前方的田埂上,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微风撩起袍角,让僵硬的面容多了一丝柔和之意。

小花心中一突,想到什么,对了,以蒲先生的博文恐怕也知dào

信任太守的事情吧,莫非是来跟自己辞任的?思及此,心情平静,喊道:“蒲先生真是好雅兴。”

蒲先生看向小花面容依旧沉静,“东家是来视察农情的吗?”

小花点点头,“先生呢?在这里快两年了吧,住的可还习惯?”

“每一次的相聚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组合的缘分,这是天意,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而为。”蒲先生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小花自以为自己听懂了,想再次确认,“先生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

蒲先生嗤了一声,“存zài

即是真理,就是天意。”

小花那个汗啊,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自以为是脱口说出来。谁说存zài

即是真理?她觉得说这话才是真理呢。

蒲先生看了小花一眼,抬眼看向远方,喃喃吟哦几句酸腐,背手迈步走了。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小花心中豁然开朗……呵,她终于明白对方话的意思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唯有将产业做的越来越大,大到别人无法忽视自己的存zài

,大到他们不能随意摁死自己……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小花立马回去,调动所有人,开始进行养身丸,药浆,胭脂的制作。

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

岭南一行小花终于知dào

自己产品是何等走俏,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自己实力还不足以掌控你们广大的市场,所以不不谨小慎微。如此反而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呵,船坞里还停着两艘轮船呢,小花想着,这次一定要将两艘船统统地装满,然后将产品一直运往大央国腹地,运往京都!

全庄上下几百人齐动员,十天时间,制作出一大批养身丸,胭脂,养颜精水,以及更大批量的药浆。

最先将窖酒运往田府的田海回来了,田夫人果真义气,直接将所有货款全部付清。几百坛窖酒,一共三万多两银子,一部分现银,一部分银票。

小花留一部分在庄子里,用来修建自己的商业区,现在正是农忙,而且官府的局势未明,小花打算等一段时间动工,所以把这部分钱交给树灵保管。另一半她打算用来购买更多物资。既然要让这几千亩土地都为自己的商业巨轮服wù

,那么一定要选最优质的品种进行种植。与此同时,还必须寻找更加优秀的种植者……这一切都要用到银子。

小花将庄子所有事务全部收缩,也不管城内的店铺如何,总之,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许走出庄子的范围。现在四海镖局里面所有的镖师几乎都被小花雇去,也就是说现在小花成了镖局真zhèng

的东家。小花只有一个要求,在她不在庄子的折断时间,一定保住庄子里人的安全。

将所有制作好的物资全部装船,与此同时,小花还在船上装了许多庄户人家制作的泡菜,鱼干,腌菜,藕粉等等无数。

田海成为华哥号轮船的正式掌舵人,另外两艘船,由田翁和魏叔来掌舵。这些水手都是小花当初贴出去的招工告示,都是庄户人家的年轻人,都会水性,通过训liàn

,已经初步掌握划船的技巧。当然要成为老水手还必须经过一次次的历练才行。

如此,小花的水运商队终于正式成立了。

小花站上华哥号甲板上,迎风矗立,轮船平稳开动……

这一次,庄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为小花送行,有欢呼,有凝重,更多的是祈祷,祈祷上苍……人群中,小花一眼瞥见两个相互搀扶的老人,抹着眼眶,张着嘴,朝小花方向直挥手。

小花想,平淡的生活是消磨亲情的,只有外界高压才能激发亲情中纯挚的血缘关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天爷的惩罚

且说几大家族筹谋已久,终于等到这个一举铲除瞿小花的绝妙机会,就任太守离任,新任太守还未就职,正是衙门管理的空档期。于是乎甑家将培养多年的精锐死士全部派出去了,他们对瞿小花的行动和近期部署调查的清清楚楚,势必将她一次性完全搞定。

不过,看在她还有一丝利用价值上,他们格外“仁慈”地没有直接将华庄里面的人赶尽杀绝。只是下令将她的翅膀剪掉而已,将她延伸到郡城的手臂截断,将她最为依仗的财富源摧毁,那所谓的华庄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如此,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个华庄接手,然后将瞿小花也牢牢掌控在手里,揉圆撮扁还不是看他们的心情?!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派出去的五十多个死士一个也没有回来。城中的几个店铺被打砸一空,瞿小花根本不闻不问。根据探子来报,庄子里派去闹事的那些家丁佃农们还没有冲进庄园大门,就被瞿小花挡了回来,然后天降异象,一场雷雨就将所有一切土霸王就掉。至于酒庄里面的事情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里面的各项事务依旧搞的有声有色的。就像自己派出去的几个死士人家蒸发了一样。

莫非任务失败?还是说那些死士根本就没有去?甑老爷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心中焦灼不已。

不,死士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以前派他们做过那么多的大事也没有失过手,就连京都那么深的水也能将事情做的很漂亮。这只死士不仅是甑家的底牌,更是六娘和宇儿的底牌。很多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都是交给死士去做的。

这次甑老爷的确是被小花一连串的行动刺激到了,他觉得要是再给对方时间的话,恐怕到时候自己整个家族的落脚点都没有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的翅膀剪掉!不信自己的精锐死士连一个小娘们都对付不了。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就连死士中通风报信的人也一个没有回来。这说明死士并没有完成任务?!没道理啊。甑老爷凌乱了。让管家将另外几家人请来,看来事情发展以及超出他的掌控了。甑远航本来应该在十天前就来上任,进行新旧事物的交接,可是因为瞿小花的壮大。甑老爷决定先将瞿小花完全摆平。特意让甑远航迟一些时间过来,这样的话,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将所有事情摆平。

只是现在所有一切都超出自己的预料,朝廷的上任文书已经到了最后期限,一咬牙,还是让远航先过来再说。反正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真要惹毛了不管只有让远航出面!他若不是不想让远航沾上污点影响他的仕途,直接以官府的名义,随便给那贱人个什么名目就能让吃不了兜着走。

又有家丁上来汇报:“老爷,华庄已经在装船了。好像他们搬的是酒坛。”

外面又有人不断传来华庄的大动作,几艘大船已经出航,瞿小花竟然也在上面。两天前的暴动就像是一阵风样吹过,人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酒坛?!甑老爷愣了一下。自己这次不就是让他们去砸酒坛的么,为什么没坏掉?他知dào

这些酒的价值,一旦让那贱人有此依仗,有了银钱岂不更加嚣张?

甑老爷心中莫名恐慌,有种不祥的预感,“去,快去打听。那庄子里的情况,还有……”

下人胆战心惊,他们从没见过老爷如此惊惶,跪伏在地上连忙应诺,听到叫去打听如同得到特赦一样,正要离开。听到后面“还有”二字,又连忙趴在地上,身体直发抖。

“最好是问问那庄子里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其他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应诺慌忙退去。生怕多呆一会就有无妄之灾。

甑老爷心中无比郁闷,要是茂炀在就好了,他是内院中的第一高手,若是他出手的话轻而易举将那小贱人搞定。可是现在能够做任务的死士被自己一下子派出去,他手中没人可用,就像是一个樵夫没有柴刀一样。

就在甑老爷无比焦灼的时候,有家丁急急传报:“老爷,赵老爷郑老爷还有十多家同盟商贾一起来了。”

甑老爷很是意wài

,不耐烦道:“他们来干什么?”

家丁战战兢兢的,嗫嚅着说不清话。甑老爷挥挥手,唉,家丁如获大赦,连忙退去。

十几顶轿子在甑府外面停下,从轿子上下来的人都是整个相潭的顶尖富贵人物,脸上虽然焦急,不过见面的礼节一个不落,相互揖手寒暄,谦让客套一番依照位份尊卑依次进入甑府。

一个穿着暗纹锦缎的富态男子弓腰,小心翼翼地问道:“赵老爷,郑老爷,你们今天来找甑老爷莫非也是为了那古怪雷雨之事?”

赵老爷叹口气,“可不是么,那些奴才一回来就说腰酸背痛的,我心想大概是淋雨感染了风寒,还特意让下人给他们去抓药了。”旁边几人连连奉承“老爷真是仁善……”

赵老爷很是受用,接着说:“可是吃了几副药没见好,现在干脆是下不了床了,唉,你们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呀。几十个奴才竟然都像大老爷一样躺那里了,没长疮没发热的,还要人去伺候他们……”

众人连连符合,“哎呀,我们也是”

“对呀,请了几个大夫来看了,都说是有风湿……你说都是一个个的青壮年的,以前也没听说有啥病的,怎么突然就得了风湿了呢?”

“就是嘛,还所有人一起得,真是气死人了,现在不得不重新去买奴才。可是那些个贱坯子竟然一个个都翘的很,还不愿意卖身……”

“是呀……”

其中一个神mì

兮兮的道:“对了,我听说这跟那天的雷雨有关系……”

另一人很是不屑,瞥眼道:“哼,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听那些贱坯子说什么神明显灵了?”

提起话头的人被对方一诘,顿时结巴嗫嚅着。尽管他们都是相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分为几个档次,想甑家,那是皇亲国戚家重臣家属以及相潭世家传承大户,是绝对顶尖的领头角色。而赵家郑家略微次一点,不过貌似也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是当地大户。那些商贾中也分为几个等阶,所以财大气粗绝对有道理。

众人一见面就相互讨论起来,一边熟门熟路地朝甑家内堂走去。

管家提醒道:“老爷请各位老爷内堂叙话。”

众人惊回,停下讨论,整理仪容,这才一次迈步向前。

甑老爷已经坐在上位喝茶,众人一次揖手问好,然后按尊卑在两边太师椅上落座。

看甑老爷的样子,众人心中有些吃不准,难道说他这一边的任务也失败了?很快他们就否定这个想法,他们太清楚甑家的势力了,那些高手,随便拈几个来就能将所有人干掉。更何况听说甑老爷这次是将所有人都派去了,目的只是砸碎酒缸,挥挥手的事情。

赵老爷当先打破沉寂,“甑老爷,这次……”

前两天的清剿行动,甑家负责铲除小花产业的有生力量——酒作坊;而这些人家便负责将小花在城内的几个店铺铲平,以及组织佃农将小花的庄园铲平。本来以他们的力量,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庄园,就是像钱家那样底蕴深厚的员外府,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也能顷刻间将其扳倒。

甑老爷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赵老爷连忙噤声。

“刚才你们说的不是挺热闹的嘛?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这句话不知dào

是骂在座众人还是说这些人派出去的人。

众人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听甑老爷的话便知dào

前两天的事情不妙。

甑老爷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恐怕我派出去的那些精锐死士已经全部折损了……”

啊——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贱人只有两个保镖武功稍微好点,其余的都是垃圾,怎么能与甑老爷的死士相比?”众人纷纷附和,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拍马屁,不过这次拍在马腿上了。

甑老爷哼了一声,“看来那个小小的庄园不简单呀……对了,刚才我听你们说你们派出去的家丁全部生病了,是怎么回事?”

赵老爷应道:“是呀,说来也怪,上次我将府里所有得力家丁小厮全部派出去,竟然一回来便同时病倒了。高热,说胡话,说什么神明显灵了,等高热退去就说全身骨子里酸痛难耐,还不能受风。如果是一两个人装病还好说,可是几个人全都说他们被老天爷惩罚了。”

另外的人也纷纷附和,如此一说,都感觉到背脊直冒寒气,莫非真的有神明显灵?

甑老爷喝道:“神明也是保佑我们这些高贵人的神明,怎么会保佑那些低贱的贱民?纯粹造谣!”

“是是……”一片维诺声。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阳谋不行来阴谋

郑老爷说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那些奴才一个个装病在床上,又不干活,还要吃药,还要人伺候。庄园里的事情都乱套了……”

“是呀是呀,要不…我们去那庄子拜拜……”众人附和声一片,有人小声提议。

“拜个屁,那就是那些人故yì

搞出来糊弄你们的,哼,不就是几个家奴么,这世上还会少了奴才么?”甑老爷气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想到这里来寻求解决办法的,结果反被训了一顿,心中郁闷的很。虽说那些都是奴才,可是一旦赶出去的话定对他们的声誉不好。不过,那些人实在是不争气的话,他们也不会手软。

气氛有些沉闷,甑老爷扫了一圈众人,让丫鬟重新换上茶水。说道:“我看,我们应该实行上次讨论的第二个方案了。”

众人心中一突,其实他们现在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他们一直依附甑家,养成一种奴性。只能说一切由甑老爷做主。

甑老爷怒其不争,说道:“你们只需yào

把那些文书办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最多一两天远航就来上任了,直接将那片滩地给夺回来,那贱人什么都不是。”

“可是那那滩地的契约已经在府衙里面立案了啊,还有听说那些庄户人家的土地协议也备案了,这样做恐怕不行吧?”

“哼,你都说了是在府衙立案的,你怎么知dào

就不行了?事在人为啊。”甑老爷看着那人,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众人立马恍然,有道是朝堂有人好做官,甑家远房侄子即将做相潭太守,还有什么能难得到他们?

不过这里面最重yào

一点就是,人证。“可是那些贱骨头嘴硬的很,不管我们使出什么手段他们都不画押。这可怎么办呀?”

“是呀是呀……”众人纷纷附和,很是烦恼的样子。

以前的话这些大家族随便吆喝一声,整个相潭的人都会响应,可是现在。特别是这次雷雨的神迹事件,让所有人内心的敬畏激发了出来,甚至比大家族给他们带来的生存压力还要大。这些人有奴性,但不是说他们真的那么蠢笨,他同样可以为自己生活权衡利弊。以前是没有选择,而现在,有选择,瞿小花的庄园就是他们的选择。他们完全可以在瞿小花那里做工。

所以当这些大家族再去找那些佃农来充当人证,让他们在莫须有的文书上签字画押时,一个个都拒绝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些佃农敢拒绝他们的话,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些贱民跪下求饶,收会租地,找地痞打他们一顿,找流氓败了他们妻女……可是现在。连地痞流氓都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偏偏自己的家丁护院又要死不活的……真真气人呀。

甑老爷气急败坏,那些一个个贱民不要命了么?

静默中,有人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对了,那些奴才不是躺床上装病么,何不废物利用。先给他们自由身,然后让他们签字画押?反正公堂上要的就是那么一张纸。

众人击掌叫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对于那些肇事者,事实的真相是:在当时打砸小花庄园时他们被那个女人吓到了,莫名中有种很森寒的恐惧,而后是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彻底将他们的精神分析绷断。淋了雨。仓惶逃回来,高热过后,便感觉身子骨在冰窖里冰冻过一样,即便是最最轻柔的风也觉得刺骨的寒意,并且伴随着骨子里的酸痛。大夫诊断。所有人竟然都得了风湿。这就不像普通人只是关节风湿,偶尔雨天才会疼痛,这些人竟然是全身性风湿。这样一来的话他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已经相信那一场雷雨就是瞿小花感动了神明,然后老天对他们的惩罚。一时间整个相潭都传遍了,这些人是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开眼惩罚他们。要不然那些庄户人家,照旧淋浴,还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东家用雨水给他们抹一下便完全好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人们对华庄,对小花的庄园更加敬畏,甚至好多人都自发地组织起来维护庄子的利益。

曾经嚣张不已的恶奴如今成了病秧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抗,还整天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直哼哼。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大家族养的一条狗而已,现在这条狗没用了,自然就会被抛弃。

想要不被抛弃只有一个条件,在伪造文书上签字画押。

有的人更加憎恶瞿小花,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她到这里来才有的,若不是她的话,他们仍旧在这里作威作福当土霸王的走狗,过惯了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生活,只想不劳而获,所以当主子一提出让他们签订啥文书时,想都不想就签了。

有的人开始慢慢悔悟,终于认清自己的身份,靠人不如靠己。只是现在悔之晚矣。不,也不算晚,他们坚决不签主子给他们的伪造文书。

就在小花离开相潭那天下午,一场针对她的巨大阴谋展开了。

……

经过整夜的修liàn

,小花从静默中恢复过来,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她现在终于知dào

那次的雷雨是怎么回事了。

天道,果真有天道的。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世间的丑恶太多,那些恶人依旧为恶,善良的人备受欺侮,渐渐的人们不再相信神明。

可是现在,小花相信了。自从小花重生而来,她便无数次地扣问上天,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地活着,没有伤人害人,仍旧要一次次地重蹈前世覆辙?

现在小花懂了,那是因为她的努力还不够,她的付出还不过,她对上苍的扣问还不足够有力量!

就像是敲门一样,力量太弱了不足以把门敲响,不足以让门内的人感应到。

小花懂了,在自己无数次质问上苍“为什么”的时候,先问问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凭什么,凭什么上苍就会垂怜一个那么懦弱那么渺小的自己?所以只有变得更加的强dà

,即便是天地,也不能忽视的存zài

,这个时候……自己的虔诚才会引起天地的动荡。

小花想起曾经在一本志异上看过一则故事,很多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发生之前都是有一定的先兆,那些特别有德行的人,他们不能随便下跪,否则被跪之人会被折寿。这也是为什么小辈不能承shòu长辈跪拜的缘由。当然像入宫那些娘娘嫔妃,她们归省故里,可以承shòu族内宗亲的跪拜,是因为她们背后有皇家加持的气运,她们能够承shòu的起。

人自助然后天助之。

那天小花突然向天地跪下,强dà

的精神力将整个空间的气运都震撼了,于是天地便产生了感应。

小花现在就是这样,她的自强,她的能量,已经强dà

到足以撼动天地的程度了,所以她虔诚的跪拜才会让天地为她动容,为她“显灵”。

所以当在怨恨这个世间不公平,怨老天爷不开眼,怨神明不庇佑的时候,先问问自己,问问自己是否有扣问苍天的资格。凭什么为什么,别人一定要去搀扶一个弱者,一个从心灵到身体都懦弱的人?

小花现在心中豁然开朗,她心中对于曾经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怨恨任何遗憾。别人给予的怜悯固然值得感恩,但更重yào

的是自己,自己的奋斗,自己的实力。

所以,奋起吧,瞿小花!

丹田内的三团能量更加凝练,周围空气中的游离能量尽皆聚拢过来,中立能量逐渐强dà

起来,然后开始慢慢逸散到体表,与那些信仰之力相互交融,在小花体表形成一道隐形的保护层。

那些有德行的人,身体都会散发一种气场,鬼邪不侵。小花这种保护层还要略微高级一些,可以让身体有预警能力,身体能够感应到超出思想意识感应之外的伤害。

小花郁结了两世的心结终于解开,实力大涨,现在心情大好,来到甲板上。顺风顺水,船行速度非常快,估计下午就能到伏郡了。

小花将伏郡的首航交给小鱼,虽说是一种考验,可是心中仍旧有些担心。这次甑家那么大动作,而且他们的商业圈和人际关系都不是自己这个嫩头青可以相提并论的,她最怕的是甑家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里来了,甚至和这里的商贾联合起来。

真是这样的话,自己那一船货不要紧,小鱼和几十个船员出事就不好了。

小花看着远处越远越近的城镇,心中忐忑。她想到,自己现在摊子扯的越来越大,而自己的信息却越来越闭塞,人员出去,除非回来,中间一直不知dào

情况,万一有个啥的,也好有应变之策。所以自己建立一个独立的信息渠道了!

心神联系上生命之玉,感应了一下庄园的情况。感谢那些送来的“肥料”,让那十几株灵树生命力变得更强dà

,即便这么远,小花还能够通过生命之玉感应到它们,甚至通过它们的根系和枝叶感应整个庄园的情况。没有任何异常,心中稍安。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试药

小花知dào

,那些人没有将自己扳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平静的表面下说不定又在搞什么阴谋。这些她无法去阻止,也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把生意做大,让所有人都知dào

自己瞿小花的存zài

,并且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如此,他们便不能轻易动自己了。

当然,他们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直接派死士来清剿庄园,她就放心了。无论如何,人没事才是最重yào

的。

进入伏郡码头了,转舵,抛锚。

小花在船坞里面一下子就认出自己的华哥轮船,说明小鱼还在伏郡。小鱼一路上需yào

停船送货,一个地方耽搁一会,所以也是刚到伏郡。

小花让田海他们在船上等着,水雀带上两人到码头上去采购一些新鲜食材。

自己带上小荷阿六以及两个护卫去城内看看情况。

小花直接前往上次签订协议的养身堂,远远的,小花便看到养身堂外人群簇拥,一询问,才知dào

今天养身丸送到,人们便闻讯前来排队购买。

小花见李掌柜和两个伙计在那里忙不过来,就站在旁边没去打扰。

“东家,东家……”小花循声望去,竟然是小鱼,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提着货物。看到小花兴奋不已,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便跑过来。

小花见此,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小鱼已经把任务完成了,那些商贾没有方难他。

小鱼兴奋地给小花说起自己这次神奇的激动人心的“探险”之旅,小花听了呵呵的笑,小鱼说道:“对了东家,我觉得就那么把空船开回去太浪费了,想到我们庄子经常都要采购的东西,而且这里还便宜许多,就买了一些蜂蜜,盐巴之类的……”

小花连连点头赞许。“好好,你做的很好,心思细腻,懂得发xiàn

商机。是个经商的料子。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为一船之长,一切就由你自己做主。”

小鱼精神大振。

小花嘱咐两句,让小鱼自己先忙去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唔,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等了半天,李掌柜终于空了下来,看到小花就站在外面,顿时哎哟哎哟地跑出来将小花恭敬地迎入内堂。香茗伺候。

两人寒暄两句,扯入正题,小花说道:“我这次来其实有一个小生意想跟你合zuò

。”

李掌柜打哈哈,“瞿娘子的小生意就是我们的大生意,瞿娘子尽管说。”

小花知dào

对方心里所想。不辩解,直接说道:“我想将这种药浆放你这里寄卖。”小花从小荷手里接过小罐子放到桌上。

李掌柜有些狐疑地拿起罐子,拔开塞子,嗅了嗅,“这,这……”

小花道:“这是我新炼制的一种药浆,不同的药浆可以治疗不同的疾病。比普通的药丸药散更容易被人体吸收。”

掌柜不相信,“可是,这就是一瓶有些药味的清水,能治病么?”他这话已经说的很客气了,若是旁人随便拿这玩意来他直接就轰将出去了。

小花淡笑,“不管有没有效。不如我们做个试验吧。”

“这……好吧。”看在这几个月光是销售养身丸赚了几百两银子的份上,索性就陪她耍一下,当然,若是这药浆真的有那么神奇,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两人来到药堂。正好有人上门求诊,是一个多年的肺痨患者,剧烈的咳嗽声,喉咙上痰吼吼地响,一阵猛咳后啪地吐出一口脓痰在地上……周围的人都退避三舍,生怕那唾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伙计也显得很是避讳的样子,不过他们开门就是治病救人,不能避开,只能皱着眉强忍着简单询问两句就准bèi

抓药。反正都是老主顾了,隔三差五就来抓药,伙计熟练地摆开牛皮纸,拿出称药的小称……

小花见李掌柜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李掌柜,那就请这位帮我们试下药如何?”

李掌柜连忙应诺,如果这药浆对这样的肺痨都有效的话他就相信这药是真的。

小花从旁边随行伙计提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瓶消炎化痰的药浆,对那人道:“大伯,我这里有一种可以治疗肺痨的药浆,你要不要试试?”

“试试,给我吧,只要有效……咳咳……”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肺痨患者十分痛苦,每次咳的脸涨的乌红,血脉喷张,恨不得把心肝全部咳出来。经常吃药,就是一个药罐子,可是吃了十几年的药都没有痊愈,随着年龄的增大,咳起来更加痛苦。可是如果不吃的话会更加严重,甚至咳休克过去。所以不得已,每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来就诊。

小花可以理解患者的痛苦,不过对方竟然连一个“真的么”都没有问就同意了,还是有些意wài



那人听到有药水可以治疗自己的肺痨,对于他来说最不济就是没有效果,不就是喝一口水么,自己根本就没有损失,所以小花让他喝一口,结果他直接就将一整瓶灌下去了。

药浆入口,他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流经喉咙,立kè

缓解了刚才剧烈咳嗽造成的喉咙灼烧的不适,然后,那清凉之意竟然缓慢向下,向肺部浸透而去,顿时,那人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长长呼了一口气。惊喜不已,连忙说道:“我我感觉好多了……”

小花说道:“你这个病拖得的太久,至少要十瓶才能完全治好。不过每次不能喝太多,一勺足以。情况严重的话每天四次,咳嗽缓解了每天三次就行。”

那人神情很是激动,他正沉浸在没有剧烈咳嗽的兴奋中,“我没有咳嗽了,我我的肺痨好了……”这一激动,悲催了,气息不稳,又开始咳了起来。

不过因为有药物精华的滋养,即便咳也没有刚开始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掌柜又看看小花,“多谢大夫,多谢小,小娘子……”

小花说道,“呵,其实我也是一个大夫,这是我炼制出来的药浆,专门治疗咳嗽,咽喉发炎,肺痨。不过你的情况着实比较严重,建议多喝几个疗程,平时忌烟酒辛辣等刺激性食物。”

那人连连应诺,然后又问这药浆多少钱,小花说道:“十文钱,所有的药浆都是十文钱。”

啊——周围人群发出惊呼声。如果是山上的草药的话,一文钱就能买一大把,可是要到药房里看病,随便一个感冒就需yào

几十蚊钱。如果这药浆真有能够治病,真有那么神奇的话,那简直是太……便宜了。而且这玩意直接当水就行了,还不用熬药,弄的到处都是药味。

刚才在试药的时候周围便逐渐围了许多人,一部分是因为这养身堂来了个美娘子,都来凑热闹的,一部分是听说这里又开始买一种灵丹妙药。这个肺痨是附近有名的,附近的邻居每天都是在他剧烈咳嗽中度过,见他说这药浆有效,于是有些感冒病痛的人都纷纷要求来“试试”。

小花本来就是想用这个把自己的名号打出去,来者不拒,不过首先要确认这些人病症在哪。如果拿错了药,这药物精华虽然没有什么负作用,但花钱却没治好病总归是不好的。

小花好久没有给人看病了,望闻问切太过繁琐,这里人太多,若是一个个慢慢诊断的话没有个半天弄不完的。索性小花放开精神力,直接通过感应,找到病灶,确定病因。旁边放着那个装着药浆的大箱子,小荷给小花打下手,小花确定了病因说出对症的药浆名字,小荷便麻利地从木箱子里面拿出相应的小罐子。

这些人都觉得很新奇,这药浆就像微微有些药味的清水一样,没什么怪味,直接一口喝完。小花叹气,人体对植物精华的吸收是有一个过程的,而且精华作用于脏腑肌理的时候也有一个过程,这样一口喝下去,大部分药物精华都浪费了。

算了,小花也不想解释了,等以后他们自然会明白的。只不过这个药浆一旦推广出去,恐怕好多药铺生意就要冷清下来。

也有些人来凑热闹,没有病装病,大概也是想接近一下这个美娇娘大夫,小花也不恼,有病没病铁口直断,那些被戳穿的人讪讪的被旁边人一阵嬉笑,试药过程就在这轻松的氛围中进行。

先前喝了药的人,不知dào

是因为觉得这是不要钱试用而且看人家美娇娘那么耐心跟他们这些平民打成一片,想帮着打广告,便开始叫嚷:“这药真的有效,我的头痛病好了,不痛了……”

“是呀是呀,我的肚子也不痛了……”

于是乎,围着小花的人越来越多,小花均亲自一一诊断……

足足两个时辰,一大箱子的药浆已经全部分发了出去,周围的人群才散开了一些,剩下的都是没病来凑热闹的。

都说这养身堂来了一个美娇娘大夫,绝对是出身名门,还没有一点点架子,都来看稀奇。

看就看吧,小花大大方方的,不看怎么让人知dào

有自己的存zài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花的原则

旁边的李掌柜和几个伙计看着小花熟练地众人诊断病情,竟然无一错漏,心中顿时佩服不已,完全相信对方就是一个大夫,唔,女大夫。

李大夫心中还想着,唉,对人若是一个男儿身就好了,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以后想不成为名医都难了。以后把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他,然后继承自己的药房,光耀李氏门楣……

终于将最后一个病患诊断完毕,让小荷拿出相应的药浆递给对方,小花站起身,微微调匀下气息。虽然这种程度的精神力运用一点也不费神,但是在这里坐上一个时辰,然后被众人叽叽喳喳的围着,没有点定力是做不下来的。

其实对于小花来说,刚才这一个多时辰的诊治除了为自己正名外,她还有更大的收获,那就是信仰之力。小花明显的感觉到,每当自己为一个病患诊治的时候,便会多一缕信仰之力,而这个信仰之力与之前的力量完全融合一起。这种力量的叠加就不想是以前简单的量的积累,而是质的改变。

小花清晰的感应到自己对天道理解更为透彻,她感觉到,倘若她愿意的话,她可以用这些信仰之力作为交换,主动召唤“神迹”。

小花太清楚“神迹”的作用了,一场雷雨不仅让庄户人家对她的信仰更加虔诚,甚至让整个相潭都对她由尊敬转变为崇敬,崇拜敬仰。只要这些民众不再跟随三大家族的脚步调遣,也就彻底瓦解了三大家族在相潭的势力。所以,小花现在除了担心三大家族狗急跳墙,如同上次一样直接派出自己培养的死士,其他的,小花无所畏惧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带着自己船队走出相潭的原因!自己在相潭的乡民中站稳了脚跟,但这天下仍旧是朝廷的天下,三大家族可能无法调动民众,但是他们背后还有吃皇粮的人撑腰。甚至还有皇宫里的势力做靠山。如此,她也不得不寻求更大的出路,挣得自己的名声!

小花调息片刻,精神力大涨。整个人更加清灵明丽起来。她看向掌柜,说道:“李掌柜,我想把这种药浆放你店里寄卖,你意下如何?”

李掌柜愣了一下,从刚才的想法中抽回思绪。他看出来了,这药浆的确是有效,只不过这个才卖十文钱…这么神奇的药浆才十文钱,就算是普通的一剂药也需yào

几十蚊呀。最重yào

的是这个药浆卖出去才十文钱,自己能赚多少?是不是太便宜了点?他正要找小花商量一下的,可是人家直接就将这个价格公布出去了。所有人都知dào

这么神奇的药浆简直就是上天赐下的福缘,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飞快吹向伏郡每个角落。

李掌柜其实内心有些不满的,蓦地看见小花眼里流露出的轻笑,脑袋旋即清醒过来。恍然大悟。看来这几个月自己因为养身丸带来的利益蒙晕了,说白了自己开的是药房,以济世救人为根本呀…

李掌柜神情很是郑重,连忙恭敬地朝小花作了一揖,然后将小花引入内堂商谈。

李掌柜直接请小花坐上位。在这些世家中最注重身份尊卑了,他竟然主动请小花坐上位,说明他心中已经真的将小花尊为贵人。或者说承认对方“女东家”的身份了。

小花也不推却,坦然落在,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道:“呵,李掌柜是觉得这药浆太过便宜,没有任何赚头。而且这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你的生意,我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如果李掌柜觉得实在为难的话……”

掌柜连忙止住小花的话:“瞿娘子,你这么做是对的,大夫就是应该济世救人,你的这个药我店里免费给你销售。”说着又连忙起身躬身作揖。

小花起身回礼。真诚道:“掌柜仁厚,如此倒是我太过纠结了。不过既然这是一桩买卖,我不能让你做赔本的生意。对外的价格已定,所以我给你的价格每瓶六文钱,你净得四文钱的利。”

李掌柜啊了一声,且不说这每罐药浆的成本几何,光是这一路的运费就不止六文钱呀……李掌柜站起身恭敬向小花作了一揖,佩服,真真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小花起身微微让开,先前是因为对方对她身份的尊重,她当之无愧承shòu对方的敬重,不过这次么,别人可以认为她这是一桩天大的善举,但是在她眼里,这就是一桩生意,不管药浆多少钱,这都是一次交yì

,并不是无常给予,所以谈不上什么仁善。所以她也承shòu不起对方的拜首。

小花有自己的目的,她终于知dào

自己植物异能修liàn

方向。生命与信仰。

体内的那些所有正负或者中间能量都是代表生命的生命元力,可是只有生命元力并不足以支撑天地的法则,所以必须有信仰,任何生命,不管看起来多么卑微弱小,只要融入了信仰,就变得强dà

而高尚起来。就像小花上次激发出来的天地异象,便是如此。相对天地来讲,个人是何其渺小,但是众人凝聚在她身上的信仰之力,让天地感应到了她的存zài



所以,现在小花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dào

她瞿小花的存zài

,让人们心生感激。与此同时,她庄园的其他产业,比如养身丸,比如胭脂,比如窖酒,想不出名都难,这才是她真zhèng

赚钱的方向。

李掌柜神情郑重而虔诚,小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李掌柜心思通透,虽然说在自己药房推出这药浆势必会影响一定的营业收入,可是却将自己的药房的名号打出去了,潜在的商机是无限的。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每个月交货和付钱的细节问题,然后签订协议。小花先在这里放了两箱药浆,一箱是一百罐,先将药浆的名号打出去再说。

李掌柜说道:“对了瞿娘子,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养身丸之类的?”这养身丸里面的利润空间太大,而且每次养身丸一到,不到两天时间就卖光了……可是先前签协议就说了,每个月供应多少都是由瞿小花做主。

小花呵呵笑,看在对方毫不犹豫答yīng

把药浆放上柜台的份上,小花就又给了十罐。

以前装盛养身丸都是用木头做的匣子,小花觉得那个不方面运输携带,也很耗费木头。小花现在的植物异能一切都是依仗植物的生命,最重yào

的是随着植物修liàn

进阶,她对植物世界了解更加深刻。

植物,在她眼里不再是一种单纯的……被人予取予求的存zài

,而是一种生命,一种和人类一样,平等存zài

这世间的生命。即便是那些没有开启灵智的植物也是一样,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平等存zài

。所以小花并不想过多开发树木。当然,那些庄家农作物除外,它们生命延续正是人类年年岁岁的种植和收获。

正合适现在林贵他们烧制的陶罐更加的精细,已经能烧制出巴掌大的小罐子了。而罐子就不一样了,这些都是自己土窑上烧制出来的,有一大匹黄土山坡做泥土来源,想要多少的罐子都可以。比装药浆的罐子略大,每罐十粒。有钱人可以直接一罐一罐的买,非常方便。

掌柜拿着药丸笑的合不拢嘴,进价五两银子,卖出八两银子,转手就是三两银子。相对那些什么药浆,卖几箱也没有这个赚钱呀。但是掌柜的也明白,养身丸是赚钱,而药浆是积德。

在药堂耽搁了半天,所有事情商量妥当,小花问道:“李掌柜,你知dào

这里信誉好的掮客给我介shào

一下吧。”

李掌柜现在俨然将小花当成平等的大夫看待,一点也没有先前觉得对方是个财主,唔,好吧,实jì

上小花就是他的财主。

李掌柜说道:“信誉比较好的话在西街胡同有个三桂,人还不错,你可以去问问。”说罢,探询地看向小花:“瞿娘子是想在城里买个店面?”

小花呵呵笑道,“李掌柜放心,养身堂已经和贵店合zuò

,我只会在一个城里开一个分店,所以您老尽管放心。我是想买个店铺开一个胭脂坊。”

“胭脂?”李掌柜心中松口气,又立马兴奋的说道:“莫非就是那个…那个‘华哥’如意坊的胭脂?”

小花点头。

李掌柜哎呀呀,起身作揖,“老朽不识真人实在惭愧的很……”

这下换小花迷糊了,对方是一个药房掌柜,怎么对胭脂这么感兴趣了。现在两人也算有些交情了,李掌柜也不隐瞒,直言道:“瞿娘子,实不相瞒,当时有人将胭脂卖到这里,和养身丸一样,很难买到。我想给内子买一盒,花了十两银子呀,我便细细分析了一通,发xiàn

里面竟然和养身丸一样,有许多宝贵的药物成份,是真zhèng

的美容养颜的,内子用了高兴的很……”李掌柜说道内子的时候眼睛冒着精光,不自觉地捋捋下巴胡须,很是自得的样子。旋即又觉得不妥,在外人面前总提内子是不好的。假咳两声缓解刚才的尴尬。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昨日荣华今日空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呵,自己一路上见多了把女人当牛马的男子,却很少见如此疼爱妻子,甚至主动给妻子买胭脂的男子,而且小花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说道自己内人的时候的那种幸福和自豪感。小花心中笑了,突然间心情变得很好,说道:“呵呵,你说对了,那胭脂也是我研制出来的,如果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个成本价,和养身丸一样,五两银子一盒。”

李掌柜眼冒精光,内人用胭脂十分节约,可是这几个月早就用完了,偏偏又没有人送货来,现在听到小花这么说,顿时激动不已,站起身又要给小花作揖。

小花哈哈大笑。

李掌柜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对了,瞿娘子莫不是想在这里开一个胭脂坊吧?”

小花点头。

“重新开店的话需yào

装修,请伙计,还要管理,若是瞿娘子不介yì

的话,不如让老朽代劳吧?”李掌柜眼神灼灼地看向小花,财神爷呀。

小花眼睛一亮,呵,自己也正在愁这个人员和管理问题呢,还想着让水雀或者春生他们来当店长,慢慢培养新人起来管理。小花觉得自己的根基在相潭,所以她的重心还是会放在相潭,这些地方只是她拓展销路,提升知名度的办法而已。这些人都是最开始跟着自己一起奋斗的,也是她最信得过的人,以后都是要挑起一方大梁的,若非得已怎么舍得让他们在这些小店里面混日子。

而现在现在既然有人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小花自然求之不得。

也懒的去选店铺里,干脆将养身堂旁边两件店铺盘下来。小花在伏郡没这个人缘和本事,但是李掌柜却是这里的大名人大善人,加上现在有养身丸为他积累人气,轻轻松松办了手续,找上十多个人,半天就将店铺全部清理出来。拉上横幅,放上柜台,华哥如意坊在伏郡的分店正式成立了。

养身堂和如意坊相邻,每次来也不用满城的跑。李掌柜一下子成为三个店铺的掌柜。将自己的大弟子提升为药房坐诊大夫,将另外两个实诚的伙计掉来照看养身堂和如意坊,而自己,则成为真zhèng

的大老板了。

至于店面的布置,招收伙计,怎么管理这些琐事就由李掌柜去打理了,小花留下一百盒胭脂和一百瓶养颜精水便准bèi

离开了。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在伏郡耽搁了两天时间,距离京都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不得不赶快出发了。

水雀他们已经采购好一应所需。顺便打听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虽然养身丸供不应求,但李掌柜的确按照协议要求执行的。小花听着她们的汇报,心中大定。

伏郡分店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相信用不了多久,都会知dào

华哥如意坊和养身堂。

小花马不停蹄。直接往码头走去,田海已经将船开到码头,正要上船,小花看到小鱼。愣了一下,他不是自己来的当天就把事情办妥了吗,怎么还没回去?想到先前自己给对方的权力,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小鱼跟小花打声招呼。意气风发的样子,然后直接到自己的船上去。

小花几人上船,驶离码头,朝京都方向驶去。

船上所有人员各司其职,反倒小花成了个闲人。索性每天都打坐修liàn

植物异能,不断摸索其中玄奥。

小蝶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递给小花。说道:“东家,这是昨天小鱼送一批用度里面发xiàn

的,你看看。”

小花哦了一声,心中了然,怪不得小鱼在这里耽搁那么多天。原来还帮着大船采集物资去了。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一些,而且和很多商家打过交道,熟悉行情,所以都是他带着水雀他们去采购。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急躁数落,可见,这管理也是一门学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小花打开盒子,里面红色锦绒铺底,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细颈圆肚,有点类似小的花瓶。小花拿出来,咦了一声,看向小蝶。

小蝶说道:“这瓶子既非玉石雕刻,也不是水晶所制,却有水晶的通透,玉石的圆润,实在不一般。”

“连你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原料所制?”小花拿着瓶子对着光线反复看了几遍,心中十分新奇,她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个新的思路。那胭脂和养颜精水走的上层路线,卖相很重yào

。她早就想换个包装,用瓷瓶的话自己还没有找到上釉绘彩的师傅,用玉石的话那成本太高,而且也不适合自己那样的量产,而且玉石虽然温润通透,却没有这瓶子透明。

小花说道:“对了,你说这是小鱼送来的,他有说这是哪里买的,多少银子吗?”

小蝶摇摇头,她见小花对这瓶子十分上心,接过来再次仔细端详……

过了好一会,她才喃喃的道:“我曾经在一本海外志异里面看到,有一个部族可以将一种特殊的泥土烧制成琉璃,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在父亲的书房看见过一个琉璃盏,可惜……”

说到这里,小蝶神情微微凝滞。小花心中一动,刚才她竟然捕捉到对方情绪的急剧变化,带着一种死志。

小花突然间对小蝶的身世很好奇,她本能的觉得恐怕就和那个琉璃盏有关系。琉璃,这个词小花一点不陌生,曾经许多的诗词歌赋里面都有称颂琉璃如何的美仑美奂,比金银翠玉更加高贵华美。不过她并没有亲眼见过。

小花把小蝶拉到旁边榻榻米上坐下,小蝶开始娓娓道来。几年的相处,小蝶已经完全相信小花的为人,这个秘密这个仇恨在心中压抑的太久,她需yào

发泄需yào

分担。

那盏琉璃是外域进贡的贡品,当时负责这些贡品押送的是前朝一个司马,他为了让自己儿子进入朝堂,便行贿小蝶的父亲。便是用那个琉璃盏。

听到这里,小花不淡定了,她终于知dào

小蝶的身世了,竟然是前朝以铁面无私著称的铁面宰相刘金。

那琉璃盏价值连城,刘金当时大概也被其华美迷惑了,当即答yīng

下来。将其子擢升为四品随军参将,其子也很争气,连立军功,后来提升为大将军,父子同为大将军,一时威名赫赫……可惜后来更朝换代,新皇帝执政,将朝堂内外全部换上自己的亲信,那家人也在洗刷之列。

小花眉头微皱,她看向小蝶,她总觉得这个故事跟一个人的经lì

很像,可是……从时间上来算,又不怎么吻合呀。

小蝶戚然一笑,“不知dào

是谁走漏风声,知dào

那琉璃盏在我们家,于是各种明里暗里的威胁接踵而来,我父亲坚决不承认,最后辞官归隐。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放过我们。我只记得那一晚无数黑衣人偷袭,将所有人杀死,将屋里屋外收掠一空,然后放火烧掉,我娘将我藏在水缸里面才躲过一劫。幸好那天奶娘娘家白事,回来后在废墟里找到我,两人一路逃亡……”

小花唏嘘不已,不知dào

如何安慰。过了一会,等小蝶的情绪稳定下来才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是那个贿赂你父亲的人告的密?”

小蝶叹口气,“在流浪中,我们虽然生活艰难,但也在四处打探,我发xiàn

那件事背后有人谋划这一切。”

小花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看来自己真的只适合种田,那些上层人的明争暗斗太复杂了。不过这一切都关乎小蝶的身世,听口气她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索性也不含糊,直接问道:“那你现在知dào

是谁陷害你们,又是谁将你们全家人……那个,我我说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而且你是我的人,我可以帮你一把。”

小蝶没注意小花的尴尬,摇摇头自顾道:“我只知dào

他们是暗影堂的人,至于受雇于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小花倒吸一口气,暗影堂,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是从无情口中说出来的。里面的杀手个个身怀绝技,身手不在他之下的。要想扳倒暗影堂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想到这里,小花脑海里蓦地冒出一个人来,是无情。貌似上次从洛王府逃出来后便没有他的消息了,而且洛王府也没有再追查她们了,就好象自己从以前的各种纠缠中完全脱离出来了一样。小花自嘲笑笑,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呢,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贱民,何德何能让其对自己“重视”。再说了,真要重视的话,她又怎能安安静静建设自己的庄园福地?

小花心中有丝牵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温暖与宽厚胸怀,宠溺而尊重,给予自己绝对信任的人呵……不知dào

他现在还好吗?王公贵族,财富美色,是不是自己只是他的一个过客?收回心思,现在想那么多干嘛,身份,地位!小花再次精神振奋,无论如何,为了能够能有平等的资格,她也要继xù

奋斗下去!

小蝶的事情…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小蝶想了想说道:“上次我们去岭南唐庄,那个人的身法好像就是当初带领那群黑衣人的人……”

轰——如同一声惊雷在小花脑袋中炸响。

第二百五十八章 草芥与珍宝(月饼)

(太激动了,辣椒现在完全不知dào

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辣椒也有月饼了,没想到在中秋节,辣椒也有幸分享读者给予我的幸福!所以,辣椒诚愿所有读者都月圆人团圆,和和美美的家,和和美美的人生!唔,所以,辣椒会继xù

努力码字,希望在屏幕的另一边也有你们对辣椒如此的期待……)

“什么?”小花惊呼,脱口而出。

小蝶咬咬唇,“其实当时我还小,而且他们都蒙面,所以并不知dào

他们的长相。只是我从小便对事物的气息有特殊的感应,那天当我看到他拦在马车前面时,那种气息很熟悉……”

小花了然,她一点不怀疑小蝶的话。

当初在唐庄,她就觉得一切都很诡异。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主婆,何德何能得到堂堂唐庄以半个家业来笼络?只有一个解释,以这样的办法让自己甘心情愿成为他们的附庸,然后将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抹干吃净。只不过自己当时并没有上当。

小花现在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意气用事直接将那两个放在明面上的人弄翻,否则,以暗影堂的实力……小花不敢想象。

谈话中,小花抬头看向舱外,熟悉的辽阔平原,点缀着稀稀拉拉的绿色,落日余晖将半边天空渲染如滴血红唇……小花脑袋有些晕,自己怎么想到了血。蓦地惊回,竟然已经进入岭南范围。

小花连忙朝船头跑去,对田海喊道:“快,加速前进,不要任何停留。”

田海嗳了一声,而后大声吆喝一句号子,先前休息的水手立马就位,一起划船。

这轮船设计全速是四十八个水手,不过因为小花这次载的货物不多。十个人就能划走。一共三十个水手,三班倒,现在三十人全部一起上。速度一下子上来了。后面的船也紧跟着加速。

回到船舱,平息下情绪。小花看向小蝶,心中各种思绪翻腾。没想到曾经无限风光的宰相府竟然一夜之间被人夷为平地,唯一逃出来的后人为人奴婢,真是世事弄人呀。不过现在小花更多想到的是自己庄园的未来。上次直接和唐家撕破脸皮,可是这么两个多月过去,竟一点动静也没有,小花感觉到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以前不觉得,那是因为自己的财富和实力都不足以引起别人的兴趣,而现在,自己越是富有。各方势力都会想来分一杯羹。所以,现在小花要么被别人瓜分掉回到从前的贫瘠默默无闻,然后学那些“高人”归隐安居一隅,然后被所谓的亲人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随便许配一个人家。相夫教子碌碌一生……

要么就要绝地奋起,一飞冲天,成为真zhèng

的强者,用绝对的实力守护自己财富和人生。

这一打岔,小花好一会才回过神,看向书案上的透明瓶子,回到刚才的话题。

小花拿起瓶子。说道:“小蝶,你刚才提到琉璃,你的意思是这瓶子的制作方法和琉璃的制作原理一样?”

小蝶心性不错,多桀的人生练就比常人更加坚韧而内敛的性格,她说道:“我曾经偷偷看过那个琉璃,手感和这瓶子相近。只不过琉璃的颜色更加绚烂,这个瓶子更加通透。我和娘曾经逃难的时候在官窑上帮工,相同的泥加上不同的原料,烧制出来的瓷器不一样,所以我想琉璃和这瓶子应该只是原料上的差异。其制作工艺应该差不多。”

小花眼睛一亮,“你知dào

琉璃的制作工艺?”

小蝶顿了一下,“我曾经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所以专门了解了一下琉璃。虽然具体的工艺完全由朝廷保密,不过我曾经试验了一下,应该和烧制陶器差不多,不过是火候的掌控和温度控zhì

,以及最后的冷却问题……”

小花惊讶的张大嘴,她不知dào

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捡到宝了,真真是捡到宝了。小蝶渊博的知识让她折服。她会想起当初自己设计买下对方时的场景,倘若自己当时不是扮成乞丐,不是刻意请人在旁边起哄,那个二拐子是绝对不会将小蝶卖掉。而且即便是卖掉后,那二拐子也是在城内多方打听。只不过他的一切都是依仗小蝶,只可惜,他生性凉薄,不懂珍惜不懂感恩,彻底寒了对方的心,让小花捡了个大便宜。

小花指节轻叩桌面,“也就是说如果给你足够的条件,你也能摸索出琉璃的烧制方法?”

小蝶不置可否:“重yào

的是原料以及配比。”

小花心中有数,琉璃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目光再次落到瓶子上,可惜没有问小鱼这瓶子是从哪里买的。不过京都乃繁华之地,相信可以问道一些信息。

一路有惊无险经过岭南地界,没做任何停留,天色未明便进入云州河口。

云州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将西北边陲与大央腹地隔开,形成巨大的贫富差距。云州河口是进入大央腹地最大的河口码头,上百丈宽的江面上各种船只穿行,大的渡轮,小的乌篷船,甚至还有打渔的小舟,热闹非凡,是最最富庶的鱼米之乡。

小花拿出地图在上面做下标记,并且地图与实jì

不符的地方做了相应矫正。只见地图上,沿河而下的那些大型城镇都被有小三角形标记,每个三角形表示她在那里开了一个“华哥”分店,如意坊,养身堂以及济民药房。这些分店,她占名,合zuò

者占利,在强dà

的利益you惑下都愿意跟她合zuò



根据地图显示,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集镇,就像未阳镇一样,不过这里繁荣程度跟方山县不相上下,甚至人口更加密集,这就意味着更加巨大的商业潜力。小花准bèi

在这里也建立一个自己的分店。众人很有默契地各司其职,阿六以及两个护卫带上两厢“特产”跟着小花前去寻找合zuò

者。

小花倒来立马引起整个埠头的轰动,人们纷纷指指点点,“啧啧,这是哪家的小娘子,你看你看,光天化日之下,不用幂子遮面,反而和男子走一起,真是不知羞耻……”

“是呀是呀,我看这应该是外地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吧,所以不懂这些规矩也不奇怪。”

小花感应力很强,很快将周围的议论声收入而内。心中一凌,真是百密一疏,这里是鱼米水乡,人们生活富裕,所以有更多精力致力于各种“规矩”的制定上,比如及笄且没有成亲的女子外出必须带上幂子,一种斗笠,或是整个被薄纱罩住,或是只有面前用纱巾挡住女子面容。以此表示女子的冰清玉洁。

小花虽然不屑于此,可是入乡随俗,没必要一来这里就弄得多么与众不同。不过事实是她已经引起了轰动,绝世容颜,很快周围便围上一群人,大多是男子,有真心赞美也有调戏等等,也有更多的中年妇人各种鄙夷。

小花叹口气,罢了,先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合zuò

的药房。

随着小花等人的移动,人群也跟着动了起来,并且后面更随的越来越多。那些妇人不知dào

是因为嫉妒还是怎么的,总之愈加变本加厉羞辱,貌似人家不带幂子就是多么伤风败德一样。小花想,男权之所以可以牢牢占据统治地位,很大程度上这些妇人就是他们权威的真zhèng

“捍卫”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更多时候正是女人更加了解女人,所以才能相互钳制,自己成为世俗的奴隶,也让别的女人不能好过。这就是人性。

人们看着她们直往河口镇最大的药房行去,八卦之心更浓,乌鸦鸦一群人也跟着去了。

不愧为最大的药房,占了三个门面宽,两成楼,里外两进小院。小花到来彻底将整个店铺围的水泄不通。

药房掌柜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出来一看,见到小花几人,疑惑道:“请问小娘子到蔽店所谓何事?”

小花看向对方,约莫三十出头,中等身材,蓝布长衫,有些憨厚,浑身带着浓浓的药香。拱手作揖,说道:“我们从相潭来,蔽姓瞿,今日前来想和贵店商谈一下合zuò

事宜。不知dào

掌柜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详谈?”

小花行的是拱手礼,这足以表明对方的立场,不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周围的人声渐渐小了下去。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dào

伏郡那边带来的消息,“相潭?姓瞿的美娇娘?哎呀,莫非是那个引发神迹的女东家?”

“女东家?”众人的兴趣纷纷被调动起来,女东家这个名号着实新奇的很,从来没听说过女子也能成为东家。那些经常在水上跑商的人,便将之伏郡所见所闻添油加醋讲了一番。

现在不管是那些嫉妒的妇人,还是垂涎欣赏的男人,总之,他们眼里看向小花都有了异样色彩。除了美色以外,东家的名号让小花的形象变得高大而神mì

起来。小花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气,呵,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呀,各种诋毁和谣言在实施面前都不攻自破。

掌柜连忙躬身作揖回礼,“蔽姓刘,单名一个荨字,这是家父传给我的药房,请进内堂叙话。”说着,侧身请小花等人入内。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围的人看热闹正起劲了,先前只听说这女东家如何的了得,现在终于见到真人,都想多沾点贵气,纷纷喊着“女东家……”

小花心中很是感慨,呵,女东家,自己也终于出名了呀。

正要抬步进入,听到人群外面传来焦急的叫嚷声,循声看去,只见两人抬着一个滑杆,周围跟着几人,都神情焦急,那男子更是不顾一切地冲进人群将前面凑热闹,将药房门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推开,嘴里直叫嚷:“让开,让开,刘神医救命呀,救命呀……”

小花一眼就看到滑杆上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人,现在已经初春,而且这里气候更加温暖,好多人一件单衣加个褂子就行了,可是滑杆上的人却盖那么厚的被子,小花一下子就嗅到上面传来的血腥味。

眉头一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折身朝人群喊道,“都让让,让那位病患进来……”

刘荨也感应到人群的移动,一看对方抬着滑杆来,神情凝重起来,紧走两步迎了上去,将人群散开。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看到滑杆抬到药房门口,尽皆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是围村的鸽子蓂吗?那两个抬滑杆的赫然是他的两个哥哥,跟在滑杆旁边的是两个嫂嫂还有母亲,甚至连父亲愚公也在旁边。

鸽子蓂二话不说,一下子就给刘荨跪下,“刘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内子吧,求求你了……”

刘荨也不含糊,就在他们放下滑杆便立即过去查看起来。

滑杆上躺着的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妇人,身上全身浮肿,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刘荨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叹口气,“患者的心肾功能衰竭。脉搏虚浮急促,你们…我我无能为力。”

所有人的都是一惊,那男子抱住刘荨腿,“刘神医。求求你,上次都是您将内子救过来的,这次也一定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刘荨显得也很难过,说道:“上次是气血瘀滞造成的短暂昏厥,这次却是脏腑受损,非药石所能及……”

那人依旧不肯放qì

,在地上直磕头,额头实打实地往地上撞去,咚咚的响。

周围几人也纷纷跪下。“刘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吧,老身给你跪下了,我们全家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的……”

“救救秀琴吧,不管多少钱都行……”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

刘荨显得很为难。说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现在患者昏迷,即便是有人参强心也无法让她吃下去呀。”

刘荨说的是真话,小花感应到对方生命力十分微弱,几乎快消失了。小花对这突发一切有些懵,听周围人的议论。这些跪下求请的人竟然都是担架上妇人的婆家人……

他们神情真挚急切,没有丝毫的做作,小花禁不住动容,好难得的情谊呵。女子命如草芥,可是她却看到有人视若珍宝。

小花俯下身,伸手搭脉。果真是气血瘀滞,而且脏腑功能在纷纷退化减弱,就这样下去的话不超过半个时辰,所有生机断绝。

小花心中一动,分出一缕强壮心肾的药物精华。稳住对方的生机。

刘荨心底仁厚,尽管知dào

无能为力,看在这一大家子的苦苦哀求和众人的殷殷期盼上,索性让伙计去库房将一根人参取了出来,尽人事听天命,了却他们的心愿吧。

伙计动作麻利,飞快将人参切片,来不及去熬参汤了,直接用开水泡开。刘荨让伙计用筷子将妇人嘴巴撬开,打算将参茶灌下去,只要喝点参汤下去,就能强壮一点心脉,只不过这都治标不治本的,脏腑生机消失,最多只能让其回光返照,说点遗言什么的……

可惜的是患者已经没有任何吞噎意识了,水灌进嘴里直接溢了出来,甚至连呼吸堵住也没有咳呛反应,再灌下去只有将人活活溺死。男子将妇人抱在自己怀里,声声呼唤,可是没有任何办法,他猛地端过晚,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不顾大庭广众,直接嘴对嘴渡过去…依旧没有喝进去,生机渐渐消失…绝望了,这次是真的绝望了。

男子扑在担架上嚎啕大哭,另外几人也不停地抹眼泪,他们知dào

,刘神医的确尽lì

了。可是,可是他们不甘心呀……

周围的人心有戚戚,刚才所有的八卦之心都被这一幕真情打动,纷纷祷告老天,一定要开眼救救这个善良的女人……

小花让随行打开箱子,随手取出一罐药浆,精神力微动,而后递给男子,说道:“我这里有一瓶药浆,或许可以救治……”

那男子被“救治”二字激的唰地抬起头,便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在自己面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好,一把夺过小花手里的药瓶,不管三七二十一,拧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口,然后当场给妇人嘴对嘴渡过去……

小花临时将药瓶中的药效改变,很多药物精华可以直接被口腔吸收,所以不过一会,喉头打开,药浆便慢慢地朝食道里面浸润进去……随着药物精华吸收的越多,以及刚才小花已经将其稳住心脉,不过一会,妇人便有了吞噎意识。

醒了,醒了?!

人群爆fā

出惊喜的声音,妇人终于醒了……缓缓剥开眼睛,男子关切的脸庞印入眼帘,低低喊出“荨郎……”

男子激动不已,还要给妇人灌药浆,才发xiàn

刚才一整瓶药浆都喝完了,这才回过神,看向小花,直接叩头。“活菩萨呀,多谢活菩萨救命之恩,我刘荨今生今世永远感激大恩大德……”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的确,刚才正是这个美娇娘拿出一个小瓶子才将妇人救活的,纷纷感激。

小花收回心思,她的确为担架这个妇人感觉庆幸。在这个女子命如草芥的社会,竟然还有人将她视为珍宝,不惜一切代价,不顾所谓的男儿尊严当中给大夫下跪,不顾世俗眼光直接口对口喂药,还有那些跟随而来的婆家人,也是真挚的殷殷关切之情。

小花说道:“其实我也是一个大夫,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一种药浆,可以治疗普通的病症……”

“神医呀,真真的菩萨转世……”不知dào

是谁带头,都开始神医菩萨地叫着。小花有些汗颜,自己刚刚不过拿了一个药瓶子,就被成为神医,而且自己初来乍到的,貌似有些喧宾夺主了。下意识瞥眼看向旁边的刘荨,眼中也是慢慢的感激,神情激动不已,让几个伙计连忙将人抬进后院,里面有专门准bèi

的客房,专供那些远道而来病情又十分严重的患者住的。

刘荨再次向小花恭敬作揖,神情十分郑重,然后侧身摊开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花回礼,进入店内。打铁趁热,小花当即说出自己的目的:合zuò



刘荨看着柜台上摆放的几个小罐子,一一看过,的确有些药味,可是心中仍旧有些疑惑。恰好,又有病患前来,经过刚才的声势,小花当即再次试验,征求对方的同意后,让其喝下药浆。

不到一个时辰,药效发挥,果真神效。刘荨彻底相信这药浆的确有效用。

刘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价格问题,想这种可以起死回生,药到病除的神奇药浆,恐怕价格不低吧。他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药铺,也继承了父亲悬壶济世的秉性。前来求医的大多是附近的普通人家,太贵了根本就负担不起。

小花说道:“这个药浆对外卖价一缕十文钱。”

刘荨吃了一惊,“你,你说多少?”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文钱,就算是随便一副药剂没有个几十蚊几钱银子是买不下来的,而且自己这里的药费是整个河口镇最低的。没办法,谁叫这里人们的生活水平那么高呢,那些穷苦的山旮旯根本没法比。

“我对外一缕定价十文钱!”小花再次说道。

刘荨猛地站起,再次朝小花拱手作揖。小花起身避开,没有受这一礼。

小花说道:“我这次是来跟掌柜谈生意,既然是生意,就是利益关系,所以其他的我们揭过不谈。卖价十文,我给你的价格是每瓶六文钱。”

刘荨还想说什么,这个药浆如此有效,却只卖十文钱,这已经够便宜,而且对方还给自己留了四文钱的盈利。也就是说对方从相潭来,这中途的运费都不够……小花将一份协议拿出放在桌上。这是上次和李掌柜签订的协议,小花干脆将其制作成一种格式协议,只要填上不同的合zuò

者名字就行了。

刘荨感觉脑袋还有些懵,拿着协议看了几遍,很公平公正,并且将交货时间地点以及违约等等全部都限定完了,无一遗漏。

刘荨当下排版,“好,这协议我签,多谢瞿娘子,不,女东家给我们河口镇送来的福缘。”

小花呵呵笑着客套两句。

第二百六十章 原来是旧识……

这一刻,她感觉到有一股有别于其他信仰之力的力量萦绕自己周围,心神一动,这信仰之力正是从药房内院里传来的,心中恍然,肯定是刚才救下的那妇人一家人对自己的感激。

小花心中有些好奇,说道:“刚才那妇人究竟什么来历,我看她的家人甚至所有人都非常敬爱她。”

刘荨说道:“她啊,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孝女,本名蓝秀琴,本来是县令大人之女,但是那年恰逢乱世,民不民官不官,被人陷害,家破人亡,流落到此,和鸽子蓂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当时蓝氏已经孤苦无依无家可归,可是鸽子蓂不想委屈了她,仍旧求父母央媒人说合,以三媒六聘之礼取回。其实当时淮家十分落魄,兄弟几人只有一把蛮力,二老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及,于是蓝氏便跪向须弥山求取平安符,保得二老安康,当时那膝盖,那手全部被磨破,将一路都染成血色……从那之后在蓝氏的尽心照拂下二老逐渐康复,都说是菩萨见蓝氏心诚所以显灵了……”

小花唏嘘不已,竟然跪伏几十里山路求得真符,这蓝氏着实孝道,而且心性也很坚毅。不过现在看她在生死存亡中,一家人也对她情真意切,貌似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天意。

懵懂中,小花通过信仰之力,对天地的感应貌似更加清晰起来。

小花来到后院,一家人都围在蓝氏旁边,蓝氏显得极度虚弱,可是她坚持着想把后事交代了。

小花说道:“说那些话还早,你们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刚才在外面小花伸手搭脉就知dào

对方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大概是因为营养跟不上,并不显怀。至于她的气血瘀滞大概跟先天体质有关,不过只要调理得当,应该能够痊愈。

众人闻言。都看向小花,蓦地惊回,又连连向小花道谢。蓝氏婆母秦氏眼睛红肿,抓着小花的是手:“小娘子真是菩萨转世。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儿吧,让老身做什么都行……”

旁边几人也跟着恳求。男子猛地冲过来,对着小花跪下就拜,“求大夫救救我娘子,陆蓂愿意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刚才蓝氏虽然苏醒,但是刘大夫检查,体内生机仍旧没有恢复,也就是说这是回光返照。所以众人才这么悲恸,蓝氏才会挣扎要交代遗言。

小花知dào

他们现在情绪十分激动,再纠缠的话刚才渡给蓝氏的精华恐怕就要断绝。再次失去生机的话,她也没有办法救治回来。绕过众人到蓝氏床边,伸手搭脉,将植物精华缓缓渡入,略微感应一下。真是福缘,那个小生命竟然还在顽强跳动。

蓝氏感觉到一丝丝的力量流进身体,慢慢壮大脏腑生机。因为是两个生命,所以小花渡过去的精华供两人分享,蓝氏的身体就像一块棉巾一样,再多的精华也不嫌多。

小花感觉蓝氏的生命迹象终于稳定下来,然后沉睡过去。终于舒了一口气。众人见蓝氏现在呼吸平稳有力,知dào

有救了,想感激,又怕说话吵着沉睡的蓝氏。

小花摆摆手,轻声道:“这是我专门配置的几瓶药浆,等她苏醒后就可以喝药浆。每天四次,每次一勺,这里大概有两个月的分量。这最后两瓶在生产之前喝一瓶,生产之后一瓶。”几个瓶子上都有标签,写上服用方法和剂量。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小花交代完,然后说道:“这里一共八瓶药浆,总共八十文钱。”

众人又是一愣,秦氏反应过来,连忙摸出一个布包,想拿几个银锞子,旁边的老头一把拿过布包全塞给小花:“唉,老婆子数啥呢数,连命都救回来了还顾这些……”

秦氏连忙道:“是啊是啊。”旁边几个儿子儿媳也连连附和。

小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是满满的感动,有辛苦恣睢的人,也有如此有情有义的。她从中拿出一个银锞子,然后将剩下的悄悄放在蓝氏床上,跟众人告辞离开。她有自己的原则,她不想以施舍者的姿态面对自己的未来,所以,大家都在一个平等位面上平等相对,这就是一场交yì



河口镇因为水路发达,来往通商极多,所以有一条管道直通府衙,与京城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不过小花有两船货物,沿路的那些店铺都只放了一点打广告,而且一路上她有空就让小荷她们取纯净水制作药浆,所以船上货物满满的。从镇上出来,女东家的名字也传遍了,人们不再用普通女子去衡量她,带着敬畏之色。

采购了必须品,询问了物价,做好记录,众人准bèi

回到船上继xù

启航。

这时,一艘三层轮船入港,码头上的人顿时激动了起来,那些码头工人开始组织起来,准bèi

搬货。

小花注意到船身上写这大大的“华哥”二字,心中一动,莫名,觉得自己应该等一下。于是便泊船,先选了客栈,准bèi

看看这艘轮船有些什么货物。

一个人影从轮船上下来,被数人簇拥着,非常显贵。小花眼睛微眯,竟然是他?!

五年未见,现在的海子今非昔比,成熟大气,气宇轩昂,哪里是曾经在穷山旮旯里为了一顿饱饭发愁的小伙子?竟然挣了一艘轮船的身价,看来这几年混的比自己还要好呢。她在想着自己是否要上去相认。想了想,心中迟疑。说来那华哥二字也是他取的招牌,也不知dào

他还会不会念当年旧情。

在客栈住了一碗,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购买药浆,因为小花放在安仁堂里的药浆已经被抢购一空,有些人直接当圣水一样供奉起来。

小花愕然,不过她没有别人要买多少自己就卖多少,而是对症用药,必须有相应的病症才给药。一时间但凡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来买药,将客栈围的水泄不通。

小花干脆一一诊治,有异能傍身,搭脉就知dào

对方病症所在,所以不过半天时间就将所有人全部打发掉。带来两箱药浆也销售一空。因为人太多,影响客栈生意,小花有些过意不去,垫付一两银子作为补偿。店家没要银钱,而是请小花给他的老母亲诊治一下。

年老体弱,店掌柜老母亲已经七十有余,绝对的高龄,即便是生活不错,照顾也很好,但毕竟年龄到那里去了,这一病倒就起不来,每天都是参汤喝着续命,可是老人每天躺在床上也痛苦呀。

小花进入内室,尽管老人瘫痪在床许久,可是屋子里面并无任何异味,只有浓浓的药味,老人神志十分清醒,看到儿子又给自己请新大夫来,嘴里只咕哝浪费钱。掌柜小声安抚。小花伸手搭脉,老人筋脉老化萎缩,也就是说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诊断完毕,两人出了内室,小花坦言,老人已经到了极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在剩下有限时间里身体健朗一点,不用遭那么多罪……

掌柜连连拜谢。小花同样使出植物精华,并且拿了几瓶被她临时改了药性的药浆。

晌午,刘大夫突然找到客栈来,并且还带来一个人,海子。

海子看向小花,愣住了,有些迟疑,不过久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很快便镇定下来,作揖问好。

小花回礼,说道:“不知dào

海东家找我何事?”

海子迟疑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道:“敢问瞿娘子是否是海子的华哥?”

小花眉梢一挑,咦,有戏,莫非对方惦念以前旧情想相认么?转念一想,貌似曾经自己也从来就没有以真面目对待他,也是自己一直以华哥身份掩饰,算起来是自己失礼在先。小花心中叹口气,说道:“呵,你说呢?”

海子显得很激动,“当年因为一些事,我被迫远走天涯,流落海外,被人救起,直到去年回京都,就听说有一种养身丸,是华哥所做。可是我打听了许久,没有得到任何华哥养身丸的出处……没想到今天,今天我还能看到我的恩人!”说罢动容不已。

小花也唏嘘不已,两人坐下聊别后过往。

不是海子食言,而是当时形势所迫,相潭各种势力混杂,他根本没办法直接在那里撑起一个自己的店铺。恰好因为瞿灵儿对胭脂十分看重,所以想将他抓起来专门给自己制作美人膏。这美人膏是小花制作的,海子哪里会,而且他本能觉得呆在瞿灵儿身边十分危险,然后寻机逃走。果然,瞿灵儿竟然派出暗影堂的人追杀,也是他命不该绝,逃到海边,本以为死定了,竟然被人救了回来……

小花心中叹息,对瞿灵儿的恨意又深了几分,不过她没有表露出丝毫痕迹。几年的时间,大家都在改变,曾经的信任也被时间冲淡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合zuò



小花是一个将恩怨和利益分的很开的人,世上无完人,没有绝对的忠诚和承诺,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见水琉璃

两人谈了半天,均唏嘘不已,不过那些都已成过往云烟,言归正传。

这几年海子主要跑海路,但也听说过养身丸的名头,只是听说这也是“华哥”所做,还以为只是巧合呢。他现在一直用着“华哥”的牌子,就连轮船上都刻着华哥二字,一方面除了纪念当初小花对他的知遇之恩,恐怕也是因为这两个字的确给他带来天大好处。

他自然知dào

养身丸里面蕴含的巨大利益,那样一颗若是拿到海外去的话至少十两银子一颗,甚至是更加贵重,曾经一度还想自己将这华哥养身丸直接取而代之呢。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不能取代“华哥”这个名号了,即便是使用,也是和以前一样,代理。

小花怎会拒绝这么大的财富上门呢?当下就签订了协议,仍旧以五两银子出货,不过交货时间和数量仍旧由小花决定。当然,如果对方觉得数量过多无法承shòu的话可以拒绝。也就是说无论小花供应多少货源,海子只能嫌多不能嫌少。怎会嫌少呢,这养身丸如同灵丹一样,那些富贵人家最是惜命,再多也不嫌多的。

海子签订了养身丸和胭脂、养颜精水的协议,满足离开,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指望着小花才能开张做生意的山里娃了,他现在是堂堂四海商会的大东家。这次到河口镇,完全就是一时兴起的屈尊降贵,和小花重逢完全是机缘巧合。

小花不勉强,她的座右铭是,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帮zhù

算计进去,而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大夫到小花这里又提走六七箱的药浆,至于小花想在这里开一个养身堂和如意坊的事情则没有那么顺利,虽然这里的人生活都很富裕,但是如意坊的价格实在太高,这里附近大多渔民。风吹日晒的,小花想着,看来自己得另外研制出新的滋养皮肤的产品,不管男女都能够用的。因为她看到这里大多人脸上手上甚至是脚上。都有皲裂的血口子,只能用布巾缠住,十分痛苦。

小花也将这些事一一记录在自己的记事薄上。

在河口镇耽搁了两天,小花等人终于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再次准bèi

启航。

采购的小蝶几人最后上传,连忙朝田海喊道:“等下开船。”

小蝶气喘吁吁,找到小花,“东家东家,我我找到那个卖瓶子的了……”

小花反应过来,带上小荷阿里等人便跟着小蝶下船。朝河口镇跑去。小花在这里呆了两天,救助不少人,所以再次看到三个靓丽的身影,没有戴幂子疯跑,也没有人指指点点了。甚至是远远就让出一条道来。

转过几个路口,小蝶终于指着前面一个围了一大群人的店铺,说道:“就是那里……”

刚才一阵疯跑,几个丫头累的不轻,小花让她们休息一下慢慢过来,自己先行过去看情况。

前面排起了长龙,小花自己就是一个“排队”倡导者。现在轮到自己了。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呀。罢了,这是人家的规矩,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需yào

遵守,所以也乖乖排在队伍末尾。

前面的人感应到后面有人,偏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女大夫。顿时激动不已,“瞿大夫,你也是来买水晶瓶的吗?”

小花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不过别人主动打招呼,也随口应诺。

那人激动的不得了。“瞿大夫,你真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呀,多亏了你的药浆,我女儿的头痛病好了……”他这一说,前面的人也跟着看过来,好多人都受到小花的恩惠,一时间买水晶瓶的热情都集中到对小花的感激上了。

到最后,众人竟然都纷纷让开,一定要让小花先去购买。

小花有些汗颜,民风淳朴,盛情难却。想到自己在这里耽搁两天了,每晚一天相潭的庄园就多一分危险,那些人敢直接将死士派出了对付自己,已经完全撕破脸,再加上新上任的太守又是甑家旁系,自己更加势微……

想到这里,小花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走上前去,从队伍末尾排到最前面一个。

店铺名字十分霸气,琉璃坊。掌柜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微微发福,朝天鼻。小花记性不错,对这店铺掌柜有一丝印象,正是昨天陪同在海子身边其中一个。

掌柜偏过头,一看,竟然是瞿小花,眼睛登地看直了,片刻回过神,面带鄙夷,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小花,“你在这里干什么,都说了要排队的,一边去,下一位……”

小花站在那里尴尬不已,刚才被众人捧月般推上前来,下一刻被人家一句话拍死。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有人马上打抱不平,瞿大夫就是排的第一个,让他立马把东西拿出来让瞿大夫挑选……众人纷纷附和。

掌柜见小花站在那,两个样貌水灵的丫头气喘吁吁跟来,更是笃定这几个女人都是专门榨男人血汗钱的,面露鄙夷之色,鼻孔朝天,“哼,不就是沾了我东家的光么,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走后门,我告sù

你,我江华不吃这一套。刚才排队的呢,不买就算了哈,你们不买我还不卖了,想买水琉璃的人多了去了。”

小花本来不喜欢争论,不过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是掏了他祖坟还是抢了他女人呀,竟然一来就泼自己脏水。是可忍孰不可忍,登时怒道:“是乡亲们给面子让我到前面来的,这就是我的轮子,我管你什么东家不东家,现在我就是你的顾客,顾客至上知dào

么,做生意连这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你东家是怎么训导你的?少来那些唧唧歪歪的东西,把东西都拿出来,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旁边的人都围在小花身后,给她造声势。这个小门面,看似小,偏僻,而且简陋,但是一个月只有那么几件水琉璃,很是稀奇,价格高不说,这江华态度也十分傲慢,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现在小花成功引出众人心中的怨怒。江华愤愤然,想让伙计把门一关,吼道:“我不跟只会出卖色相巴结男人的贱人做生意……”

啪——

先是惊怒那江华竟然出口辱骂,后是惊讶阿六竟然闪身就甩了他一巴掌,一下子趴在柜台上,“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杀气弥漫。

话说以前在相潭的时候,那些人聚众闹事,阿六阿九也只是像门神一样,用气劲挡住众人,从没有主动动手对付普通人。不过这人实在是太犯贱,信口雌黄。当然海子或许没有小花,他也会有其他的大机缘,但事实不可否认,小花给了他一个跳板。而这个店家说白了还是海子的一个伙计,抛开这一切不说,就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顾客,那就是欠扁的节奏。

贱人就是不打不老实,被狠狠扇了一耳光,江华立马老实下来,乖乖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有一个和小花案头上差不多的瓶子躺在里面。

小花问道:“多少钱?”

“二,二两银子……”江华哆哆嗦嗦,捂住脸,生怕那个杀神再给自己来一下。

小花挥手,小荷丢出两个碎银子在柜台上,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小花朝众人拱手作揖,多谢合zuò

,然后拿着盒子快速离去,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先上船再慢慢研究。

……

小花和小蝶将两个瓶子放在一起研究,小蝶拿着新买的瓶子很是笃定的说道:“这个也不是水晶做的,不过看起来比先前那个更加通透…唔,应该是同一种烧制工艺,只不过原料一些含有杂质,一些没有……”

听到这里,小花眼睛一亮,“你有眉目了吗?”

小蝶冰雪聪明,看着东家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脸色一红,沉吟片刻,郑重道:“我没有把握,不过可以试试。”东家可以将两座土窑交给几个半罐水烧窑工,让他们变成熟练师傅,肯定会回去让人去摸索水琉璃的烧制方法。只不过这原料,着实是个难题,只有将所有的土壤不停地试验了……

小花信心大振,她最喜欢小蝶的聪明睿智,还有那种敢闯的韧劲。

在伏郡,一个次品能够卖到五两银子一个,而在河口镇,却只要二两银子,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太大了。当然,小花没心思去捣鼓别人的玩意,而是想到,这价格浮动那么大,说明它的真zhèng

制造成本并不高,倘若自己的那些美容精水也用这种水晶瓶来装,卖相更好,然后直接面向上层人群推销,说不定价格还能提高一些。

将水琉璃的事情放一边,海子报gào

还有半天时间就到京都外的汇东码头,所有外来船只都必须停泊在里面。

小花让人开始清点货物,一路上卖出许多养身丸胭脂以及养颜精水等等,但是也收购进不少的药材,种子以及其他生活物资,所以银子并没有剩余多少。小花除了上岸与那些店铺联络,签订协议等等,在船上除了修liàn

便研制一些新产品,将以前的产品进行优化。所以,这一出一补充,船上的养身丸等物品并没有少多少。

众人做好记录,船也进入汇东码头。

第二百六十二章 竞争无处不在

这里水域虽然没有河口码头宽广,但是来往船只更多,大多都是如同小花这样的大型轮船。船刚靠近码头,便有一大批搬运工跑过来,准bèi

接这单生意。同时跟来的还有码头仓储管事。小花没想到这里的服wù

这么到位,根本不用自己到处忙活了,只要有钱,站在这里就有人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仓储管事见下来是一个小娘子,微微迟疑一下,幸好他见多识广,没有以貌取人,作揖自我介shào

:“我是埠西仓储管事,卫知,敢问小娘子可有需yào

我们效劳的?”

小花拱手回礼,“在下瞿小花,相潭人士,的确需yào

借用贵宝地。不知dào

这搬运和存储价格怎么计算?”

卫管事看了小花身后的两艘轮船,说道:“瞿娘子这里如果两艘船的货物都要存储的话,大概有两万斤的样子,搬运至少需yào

四两银子,存储的话,一天一两银子,如果是存一个月的话只要二十五两……”

小花心中思讨,这个卫管事不愧为行家,至极通过船型和吃水深浅就将船上货物重量估算*不离十,而且这个价格也很合理。小花正要应诺下来,旁边又来了一泼人,依旧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管事,身后跟着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搬运工。

两个管事一见面火花就碰出来了。卫管事不悦道:“冯管事,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谁先接到的客人就归谁,你来这是什么意思?”

冯管事哼了一声,“什么商量好的,客人愿意选择谁是客人自愿,你管得着吗?”

冯管事瞥了眼小花,眼前顿时一亮,那种贪婪和垂涎表露无遗,语气也轻佻起来:“小娘子有多少货都包在我冯某身上了,他给你多少价格。我一律折半,怎么样?”

小花眉头微皱,她知dào

有时候美丽的容貌会成为自己的一种优势,有时也会成为一种负累。不过现在的她只想做自己,真zhèng

的自己,她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也不屑去刻意改变什么,所以这一路上她也遇到很多见色起义或者其他意图的人,但是至少那些人表面上还比较含蓄,而这人,则是赤果果的戏弄。身后阿六就要发作,小花微微递个眼色,理也不理。偏头对已经打算走人的卫管事说道:“卫管事,我就租你的仓库了,暂时租用十天,具体时间到时候结算。

卫管事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对这单生意已经完全没希望了。要知dào

他刚才给小花报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而那冯管事为了将他彻底从码头上挤走,根本不计成本,也是,他除了码头管事这个身份,因为姐夫是水师提督的身份,和白道黑道都有联系。根本不差这两钱,纯粹就是要碾压卫知而已。

卫管事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只要客户同意了,他才不管得罪不得罪的呢,反正这一年来冯管事已经将他们这一批人折辱够了。处处抢生意,几十个兄弟眼看着就断炊了。不过卫管事仍旧有些忐忑地看向小花:“瞿娘子,你要不要再考lǜ

一下?”

“卫管事不想接这单生意么?”小花反问,刚才通过强dà

的感应能力,她已经知dào

这两泼人之间有罅隙。小花做生意有个原则。尊重第一,利益第二,所以不管冯管事给出多么诱惑的条件,她已经将其排出自己合zuò

者之外了。

卫管事连忙拱手作揖,这一单生意口头交yì

成功。卫管事一挥手,后面的人都神情振奋,看向小花就像是一个财神爷一样,连忙将那些在旁边等着别人召唤的弟兄们集结起来,竟然有六十多人,全部涌向小花的轮船。

小花让田海以及几十个船员在上面主持,而自己则去和卫管事签订书面协议。

在路上,小花又得知一些汇东码头的情况,果真是鱼龙混杂。

汇东码头是整个西半流域的汇集之地,除了这一个港湾以外,还有三个大型泊船港湾,另外三个港湾都是朝廷垄断,比如盐业,冶铁业以及那些大商会旗下的大宗交yì



小花涨见识了,自己以前窝在方山县或者相潭,如井底之蛙,当一走出来才知dào

天高海阔。

所以这京城外的四个大型码头,只有汇东码头是供普通商旅和平民开放。而在码头上,除了仓储管理分南北,下面有一大批搬运工小贩等等依附他们生活,竞争异常激烈。

卫知属于后起之秀,将那些没有任何后台的普通工人小贩全部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势力,然后通过竞拍方式得到北仓储管理权限,期限三年。而冯管事则是直接“内定”为南仓储管事,他是现任水师提督倪筠的小舅子,还有各种各样牵扯进去的关系网,总之,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的目的就是将整个汇东码头统一起来进行弄断。如此,以后这些船舶停靠费用,搬运费用以及各种商贩,店铺等等定价便是他一家人说了算。

这里水贸十分发达,商机无限,所以一旦被弄断,那就是妥妥的聚宝盆。

现在卫知承包下这个北仓储管理权限一年多,可是被冯管事各种排挤打压,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接到一单生意了。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承包的仓储需yào

上缴税赋,下面的兄弟需yào

吃饭……他已经将自己以前的积蓄什么的统统压这上面了,可是大势已去,有很多的搬运工见这里揽不到生意,或是独立出去找散工,比如给那些旅客搬行李,一次几文钱什么的……还有的则直接到冯管事手下做工。生活所迫,无可厚非。

小花听着,也是唏嘘不已。在要签订协议的时候,卫知再次说道:“其实我说这么多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知dào

,他们的势力很大,你今天公然拂了他的订单,恐怕以后会找你麻烦。你要不要再考lǜ

一下。”

小花轻嗤,这卫知用激将法让自己没有退路,也无所谓,这就是一场交yì

而已。哪里来那么多的尊敬欣赏崇拜的,对方看中的还是自己的腰包,没有银子什么都面谈。

签订好协议,这边卫知手下的工人已经在开始搬运。仓储不远,约莫一刻钟就能到。小花去看了一下,仓储占地十分宽广,不过里面空落落的,打扫还算整洁。在角落里已经堆了几十个箱子了。这里面都是养身丸,胭脂,养颜精水以及药浆。

来搬运的人越来越多,大多人都闲着到处去找活干,现在老大找到一单大生意,自然都跑过来了。不到一天时间,数万斤的货物便全部搬到仓库里面,然后做好标记,封印,落锁,交给小花一个凭证,就完成了。

另一边,小蝶他们已经找好了客栈,码头最大的一间客栈,东源客栈。这里不像那些小集镇,这里的利益关系网太过复杂,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合适的合zuò

者。所以不知dào

还要耽搁多久,小花让所有人全部到客栈休息,可以自由活动,原则是不能主动滋事,但是真有事也绝对不要虚。

小花一行几十人入住东源客栈,几乎占去一半房间,索性直接将后面的一个独立小院全部包了下来。四合小院,本来只有一栋两层小楼的正房,两排偏房,共有十多个房间,现在全部整理出来,那些船工水手四人一个房间,小荷小蝶和水雀三人住小花旁边,小花独自一间。而阿六以及几个保镖要随时保护小花安全,所以分住小花房间两侧。一切安排妥当,各自回房休息。

晚上,小花照例是雷打不动的异能修liàn

。可是这里她感觉周围的植物元气十分的博杂稀薄,意念集中修liàn

一会,她就感觉心情烦躁起来。

不,不对劲,小花猛地警觉起来。细细揣摩刚才的感觉,她隐隐感觉到那气息中含有十分浓重的贪欲,怨怒,暴戾和血腥……

小花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呵,这不就是人性的阴暗面么,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强烈的利益追求下,将人的阴暗面激发的淋漓尽致。人的这些负面情绪散发到空气中,形成一种无形的气息,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浮躁起来。

小花没有继xù

修liàn

,她开始拿出这一路上记录的各种见闻和标记等等,以前听别人说,非常片面,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知dào

庄园未来的发展方向,什么样的经营模式才最适合自己,不同地方,对产品的需求不一样。

揣摩一夜,似有所获。至凌晨,小花终于感觉到空气中貌似清澈了一些,这是大地复苏带来的新生能量,只不过随着人们的醒来,各种浮躁的气息又要充斥天地间。

快到卯时了,再睡一觉肯定来不及了,小花索性盘坐床上,凝神调息一会,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让身体心灵都达到极致的空灵状态,静坐一个时辰便相当于四个时辰的睡眠。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识货

第二天,所有人早早起床,大多和小花一样从山旮旯出来的乡巴佬,来到这大城市,自然要好好走走看看。小花索性给他们安排一个任务,那就是在逛街的同时顺便将周围的店铺,物价行情,以及风土人情什么的都了解一下。让小荷给每人分发两钱银子,算是今天的零花钱。

两钱银子在方山县还是相潭都不少了,很多人家一个月都难以赚到这么多。当然,在小花庄园上做工,福利是杠杠的,还有工钱也是数一数二的高。船员的工资最高,每人每月三到五两银子,福利另算。就像现在这样,出去逛街都是东家掏腰包。众人欢呼,然后结伴三五成群出去了。

小花也不会闲着,也要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带上小蝶和阿六,让几个随行保镖各自提上一箱“特产”。至于小荷和水雀么,这两丫头现在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手段,都很有一套,而且一动一静,简直绝配。所以小花让这两人自己出去收集情报,让两个保镖随行,这里鱼龙混杂,两个女子,没有任何武力傍身,饶是再好的口才再好的手段,一个不好也会吃亏,让两个保镖跟随总归放心些。

从掌柜那里了解到这里最有名的药房,妓院和胭脂坊。

小花直接朝那几个地方寻去。

汇东码头最大的药房叫平安药房,一溜过去,乖乖,竟然有五个门面,而且还是上下三层,内外两进,最里面还有一个独栋小院。不愧为最大的药房。不过这里生意一般般,来的大多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或者是身着暴露妖娆的妓子……小花瞬间明白了,这里就是一个面向富人的药房。

小花几人虽然穿着不算特别好,但是那气势不一般,有两个长得很是俊俏的年青后生迎了出来。站在门面两边,十分恭敬地将小花等人迎了进去。眼力界不错,直接将目光落在小花身上,请坐。端茶倒水,殷勤的很。片刻,掌柜出来,抬眼一看,乖乖,竟然又是一个英俊至极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向小花,恭敬作揖,行动间有一股很好闻的香风飘来。很是自然清新,一点也不俗气。小蝶微微皱下眉头,她想起什么正要提醒小花。那青年掌柜让几个伙计分别将小蝶以及几人请到一边坐下。

小蝶警觉再高,心智再坚定,毕竟是没有任何内力的普通人,所很快就觉得这些人都很热情,跟着几个保镖到一旁坐下喝茶。阿六内力深厚。当初面对那暗影堂的高手跖先生都能冲开封印,所以这些小把戏根本难不倒他,不过看小花微微朝自己使脸色,便也从善如流地到一边去坐下,不过随时注意到小花这边的情况,一个不好,翻手间就能将那掌柜削翻。

小花在进入这药房的那一刻就觉得这里面空气清新的不自然。因为外面都充斥着浑浊的世俗气息,唯独这里,粗略一闻,会让人觉得很清爽,很舒服,但是体内的植物异能却运转起来。说明这些清新气息里面有猫腻。幸好,这气息只是让人产生好感,放下戒心,然后这一溜烟的青年俊小伙的服wù

,不知不觉让人喜欢上这里。

这平安药房占地数十亩。在这个寸土寸金的码头能够有这么大的规模肯定不简单。她一方面想要知dào

这间药房值不值得自己合zuò

,另一方面是想知dào

这药房除了只是买药以外,还有怎样的营生能够维持这庞大的开销,这也是小花没让阿六动作的原因。

青年掌柜见小花眼神清澈淡然,知dào

遇上高手了,连忙敛紝作揖,“在下贺笙,刚才唐突了请小娘子莫要见怪,不知dào

小娘子到蔽店所为何事?”

小花回以拱手礼,道:“瞿小花,相潭人士,我想问问贵店这里有些什么服wù

?我这里有一味药丸,不知dào

可以合zuò

不?”

贺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相潭瞿娘子?女东家?!”连忙起身再次郑重行礼,小花客套一番。

贺笙让伙计给所有人重新换上新的茶水,伙计去收茶杯,见摆放几人面前的茶杯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立马觉得这几人不一般,态度更加谦恭起来,立马换上新的茶水。这些伙计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经常都是和那些非富即贵或者很有身家背景的人打交道,早就炼出一双火眼金睛,

贺笙一眼扫去,和伙计目光交换,明白几分,再次面对瞿小花时神情十分郑重少了几分浮夸,而刚才若有若无的清新气息也逐渐淡去。

贺笙说道:“呵,想必小娘子也看出来了,我们这药房只面向富贵之人,至于服wù

,除了普通的药堂该有的外我们安排了按摩和药浴。”说完立马补充解释:“那个,这按摩时我们专门从南疆请来的大师,对人体筋脉血气十分擅长,可以通过外力矫正或者调理药物不能改善的身体机制;药浴也是一样,如果顾客有需yào

,我们会为其进行针灸,是是绝对的正常营生……”

后面这句话就画蛇添足了,小花长见识了,没想到还有通过手法外力作用来调理人体的,不过这天下之大,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多了去了。至于对方后面添的那句话更是跟自己没半文钱关系。

小花心中暗暗惊叹贺笙的眼力,坦诚,心生佩服。

虽然对方的药房只面对贵胄富贾,和平常的药房应该悬壶济世有些出入,这不过是一些经营理念不一样而已。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无法去的地方无法享shòu

的生活多了去了,而这繁荣的汇东码头除了这一间药房还有六七间,几乎每走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个药房,而且各种药物齐全,还有名望的大夫坐诊,倘若你非要将人家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药房与那些普通药房比较的话,那就是,你没有银子,享shòu

不起这里的服wù

,你活该。

平安药房的经营理念和小花的养身丸的面向的客户群几乎一样,所以小花立马觉得他们有合zuò

的可能。

小花笑笑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问问,贵店是否有意与我们华哥养身堂合zuò

?”

贺笙扫去尴尬,生意来了,刚才小花自报家门他便大概知dào

对方的目的了。因为以前小花在相潭的时候都是那三大家族“代销”,只知dào

三大家族和那些大商贾的名号,却不知dào

小花,但是这些都瞒不过敬言堂的人,只要肯花钱,花的起那份钱,就能知dào

天下事。所以人们都在巴结那三大家族和大商贾的时候,平安商会却花一笔大钱从敬言堂买到关于小花的全部资料。

作为一方掌柜,对这些信息必须掌握,但是却不能表现太过。贺笙微微有些意wài

的样子,“合zuò

?不知dào

瞿娘子想跟我们怎样合zuò

?是参股还是投技术,抑或是提供特色产品?”言下之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合zuò



小花轻笑,对方一开口就占据了谈判的主导权,无形中就这一次的合zuò

无论怎样都是以他们为主体了。小花不急,虽然对方是他最好的合zuò

伙伴,但不是唯一的,伸手将一个小瓶子放到柜台上,说道:“这是养身丸,放在你店里以我华哥养身堂的名义代销,价格每粒五两银子,而你们的销售价格上下浮动不超过四成,交yì

时间,数量均由我们定。成的话,就签上这协议,不成的话这次就叨扰贵店了。“

小花不接对方的话茬,按照自己的谈判进度,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然后潇洒地将那份格式协议拿出,抖开纸张放在桌上。

贺笙微微一愣,呵,这敬言堂的消息里面,这瞿娘子可是让那三只地头蛇都棘手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真不一般,还以为用自己东道主的优势,而且对方又是主动找上门来的,最好将对方绑在自己的商会上。看来刚才失策了,这样的人就应该笼络为主呀。

贺笙看到桌上的格式协议,脸色几变,貌似现在转口的话也来不及了,看看小花,对方神情从容,面带得体的笑意,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贺笙扫了眼协议,眉头皱起,这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只有他们对待自己的依附者才是这样,说是合zuò

,实jì

上一切都有他们说了算。

贺笙说道:“呵,我知dào

你们很有自己的特色产品,有自己的竞争优势,不过,你这个协议,我们无法接受。如果你真心实意想跟我们平安商会合zuò

的话,这是我们的协议,你可以先拿去看一下,考lǜ

好了再来找我。”

这是下逐客令了么?小花怎么听不出对方话里的高傲,心中了然,对方是一个成熟庞大的商会,自己算老几,大概像贺笙这么“客气”的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吧。

就像是当初在唐庄一样,貌似他们想将自己生吞活剥也是自己无比荣幸一样。

呵,神马荣幸,都特么见鬼去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总有识货人

小花坐在那里没动,说道:“看来我们的诚意还不足以打动贵店,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了。”

说罢,很自然地伸手将自己那份协议收起来,这才慢慢起身告辞,小蝶几人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众人跟着小花一起坦然离开平安药房。

小花等人刚走,一个伙计过来问道:“笙哥,曾管事以前说……”

“说要主动和这个女人示好是不是?”贺笙偏过头,依旧面带笑意,而伙计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连忙噤声,躬身作揖,“一切都听笙哥的安排。”

贺笙说道:“这女子是有些不同寻常,可归根结底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她跟那些店铺签订的协议都是霸王条款,那些店铺看在养身丸给自己带来巨大利益上都愿意妥协。他们现在的这种特色服wù

,已经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一次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买卖,他们可不在乎这么一点小钱。

这是小花出来这么久第一次吃闭门羹,貌似并没有想象中的憋屈。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适应了这实力为尊的商业界,要想被人尊重,那就拿出自己值得对方尊重的资本来。

小花而后根据总结出来的信息,依次去拜访另外几家药房。全靠脚力的话,小花体质超出常人,走一天都没问题,但是小蝶不行,所以包了一辆马车代步。

另外几家药房生意也很不错,不过他们并不怎么相信小花的养身丸,比较那只是存zài

富贵人之间的高级玩意,怎么会相信突然冒出一个小娘子声称自己就是炼制养身丸的人。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还是有两家跟小花签订了协议。

协议第一条,以“华哥”养身堂的名义出售,对于这些小药房来说,如此正好规避他们自己的信誉风险,即便这药是家的。他们也可以推脱责任/

协议第二条,进价五两银子,卖价在原价上下波动四成范围波动,他们自然不可能折价卖出。所以一颗养身丸就可以赚二两银子。而且小花承诺了,完全可以在卖出养身丸后结算,因此,这对于药房来说纯粹就是无本的买卖呀。

协议第三条,交yì

时间和数量都有卖家定,药房本来就不相信小花具有这样的本事,持怀疑态度,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交yì

时间和数量咯。当然,小花的强硬态度,以及巨大利润诱惑下。他们想赚这银子,只有签下这协议了。

小花在每个店面留下二十瓶养身丸,每瓶五粒,也就是一百粒,五百两银子。全都选择在卖出养身丸后支付货款。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当他们一将自己店里有“华哥”养身丸出售时,那些一向只光顾平安药房的大户人家大商贾竟然“光临寒舍”了,并且尽皆一次两瓶三瓶的买,不到一天时间就销售一空。

这些药房掌柜看着从天而降的银子,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有想直接将这些银子据为己有,足足几百两银子呢,好大一笔财富。恐怕有些小药房几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可是最后还是理智战胜贪欲,他们终于相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娇娘,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财神爷呀。于是纷纷前去找小花。

小花现在正在准bèi

将自己的胭脂和养颜精水推销出去。说白了,还是这玩意制作最简单,利润最高。只不过白天那些妓院都关门闭缝,只有等晚上才能去。

快要出门时。客栈门口便停了一溜烟的马车轿子什么的,东源客栈的伙计连忙迎出去,一看,竟然都是汇东码头有名的大夫或者药房掌柜,心中疑惑。但是都客气地询问有何要事。这些人一律要求见那个新住进店里的瞿娘子。

伙计恍然,想到那些人虽然穿的不出色,但是那气质不容小觑,他没有立马将这些人引进小院,而是忙不迭跑去汇报。

小花收拾一通,穿上一身蓝色长袍,同色腰带,外加淡紫色罩衫,环佩,折扇。风流优雅,雌雄莫辩。恰时,伙计进入院子,正好kàn

到小花在几人簇拥下款款行来,登时愣在原地,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阿六脚下横移,不着痕迹地挡在小花前面,随时戒备护卫着。

小荷也闪身挡在小花面前,生怕别人将自家小娘子瞧折本了,随口问道:“小哥可有什么事么?”

伙计猛地回过神,“哦,对了,城内几家药房掌柜都来找…找瞿娘子……”说着,眼睛不时往小荷身后看去。

这里商贸繁荣,人口密集,加上各方势力插足,已经成为一个独立县。成为汇东县,从码头往东五里都是汇东县城的范围。

小荷身形一动又挡在他面前,说道:“好的,谢谢小哥来通传,这是我们东家赏给你的。”小荷很是圆滑,随手摸出一个银锞子递给伙计。

伙计回过神,有些汗颜,接过银锞子,连连道谢离去。

待那伙计一离开,小荷登时欣喜的跳起来,对小花道:“小娘子真是料事如神呢,他们这么快就来找你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花神情淡然,这早就在她预料之中,对于那些小药房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来找她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小花对小荷道:“正好那烟花之地女子不适合去,你们三人就留在店里,顺便把他们打发走,一切都按照协议来,若要违约,再无合zuò

可能。”

小荷其实玩心很重的,也想去“见见世面”,不过这也是事实,那本来是男人的玩乐窝,一个女人进去干什么?纯粹打扰人家做生意嘛。

小花吩咐完毕,只带上阿六以及两个保镖,提上一个箱子便准bèi

从侧门出发了。恰时,一个少年跑到小花面前,像模像样地作揖,“华哥好,可否允小弟同行?”

众人惊讶地看向这个少年,竟然是小蝶装扮的。最惊异的莫过于小花了,因为对方现在用的这个化妆技术俨然是自己以前帮她量身定做的,没想到小蝶竟然一次就记住了,而且现在看上去,除了身形瘦削了点,就是一个少年郎模样。

小荷在旁边摇着小蝶是手臂:“小蝶你太坏了,你会化妆也不教教我,我也想去嘛。”

小蝶咳嗽一下,微微颔首,“男女授受不亲,小娘子莫要纠缠……”话音未落,小蝶便扑过去,两人纠缠一起,在院子里打闹一通。

小花见此欣慰不已,小蝶身世堪称悲惨,人身际遇坎坷,还好这两年跟着小荷她们一起,总算有了些朝气。

玩闹一阵,各自忙乎去了。小荷去应付那些前来拜访的药铺掌柜们,而小花带上化妆后的小蝶,阿六以及两个保镖从侧门往红灯街去。

汇东码头的情况复杂,小花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合适的店铺,也没有合适的伙计,而且这里每个行当都有所谓的商会,要想开店铺,即便是路边的一个小摊,也需yào

入会,交一定的保护费,那费用之高。那些大财团以保护费的名义收去大半,捞走肉,普通的商贩累死累活也只能勉强糊口。所以,小花即便能在这里开分店,恐怕各种保护费也让人头疼。所以小花换了一个策略,与其自己去与这里的各种关系周旋,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将自己的产品分开选择合适的合zuò

者。

养身丸选择药房,最大的平安大药房不屑与自己合zuò

,或者说认为自己初来乍到,想拿捏一下自己,不过还有几家药房很有眼光,跟自己签了协议,只要自己的产品一推销出去,小花不愁没有市场,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至于这胭脂么,下半晌将养身丸的事情搞定就去这里最大最正式的一间胭脂坊拜访一下,他们那里最贵的胭脂水粉不过一二两银子,而小花开口便是五两银子一盒,即便小花展示自己的产品效果,他们也当场拒绝。不过看在她绝世容颜以及一众不俗随从的份上,客气地请她另觅高处。

至于那些摆摊的小摊,小花根本不予考lǜ

,即便自己可以将胭脂不用成本地让他们去贩卖,他们也卖不起那个价格来,也不可能将她华哥胭脂的名声推广出去。没办法,身份决定价值。最后小花将目光落在那一条繁荣的红灯街。

胭脂水粉什么的需求最大的莫过于妓院。小花以前主动上门推销,吃过瘪,现在心里还有些隔应呢。

夜晚的汇东城更加热闹,到处灯火通明,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白日里船来船往的江面上现在都被各种大大小小的花船占据了,从上面传来缭绕歌声,丝竹之声,入靡靡之音撩动人们的心弦。夜风中夹杂着人们内心深处的浮躁,与女子的脂粉香风混合在一起,注定了这又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迷乱之夜。

街道上各色人等纷纷登场,翩翩公子,潦倒醉汉,站街的女子,还有穿梭其中的各种挑夫小贩,卖零嘴小吃的,胭脂水粉,抑或是各种掮客大挡其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愿意成全……

小花等人出现如同一泓清冽泉水汇入这片污浊,顿时显得突兀起来,在有心人的观察下,他们很快认定,这是外地新来的肥羊。这城内除了各种传统妓院,还有专供有特色人士喜好的清倌。小花一行人,或是清秀,或是威武雄壮,都是样貌一流的,略微调教一下定会获得那些断袖之癖的喜好的。有人忍不住上前试探,可是还没到对方近前,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劲阻挡。

这些久在道上行走,立马明白自己撞上硬茬了,识趣让开,不知不觉,小花等人所向之处竟然无形中让出一条道来。

小花心如明镜,这就是实力带来的优越感呀。银子和实力,庄园产业和植物异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红灯区人来人往,莺声燕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小花忍不住打个喷嚏。看来自己的体质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浓烈的浊气,只能运转体内的植物精华调整。无形中,气势迸现。

小花等人如同一支异军插入,都关注这几个样貌气势不俗的人会光顾哪家妓院。

小花没有像以前那么执着一定要找最大的妓院合zuò

,就像平安药房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底蕴和骄傲,自己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或者说打动他们。索性信步走去,直接拐入一个普通妓院。

小花等人的到来,让整个妓院都沸腾了起来,都以为是一桩大买卖。

老鸨甩着喷了香粉的丝绢夸张地笑着迎了上来,连忙招呼“小红小翠小绿”什么的快来伺候……小花打断她的话,直接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一段财源的,让那些女子都下去吧。”

老鸨愣了一下,不过开店迎客,每天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片刻就冷静下来,挥手让那些女子退下各自迎客去。老鸨脸上笑容不减。将小花等人迎入一个包厢,有龟公弓腰端上茶水。

小花摊手,小蝶将一盒胭脂放在她手上。小花将胭脂放在桌上,推到老鸨面前。

老鸨面带不悦。她已经看出来这几人不会成为自己的恩客,还拿出一个女子的胭脂盒,说道:“你这是何意?”

小花嘴角微扬,示意对方打开看看。

老鸨带着疑惑翘着兰花指拿起盒子,拧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如同空谷幽兰般渐渐渗入鼻孔,让人心情顿时舒爽起来。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妓院的老鸨,曾经也是当地有名的一枝花,见过不少好东西,对这胭脂水粉更是在行。立马断定。这胭脂不一般,用眼角余光瞟向小花几人,心中浮起的各种斡旋念头抛开,坐直身体,神情郑重起来。说道:“我可以使用一点吗?”

小花示意请便。

老鸨用无名指尖轻轻抠出一小坨涂抹在手背上,胭脂如同凝脂一样淡淡化开,肌肤顿时变得水润嫩滑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有涂脂抹粉的痕迹。老鸨倒吸一口气,美人膏?她以前听说京都里流传一种绝佳的胭脂,美人膏。听她们描述那效果便是如同这样,心中激动莫名。传闻那美人膏可以让女人永葆青春,甚至从根本上滋养肌肤,重新散发青春,而且没有丝毫副作用。用过美人膏的人,其他胭脂就再难入眼。所以那价格也是相当的昂贵,从开始的十两银子一盒。到现在二十两一盒,还有价无市。

刹那间,老鸨心中各种思绪翻腾,莫非这就是天大的机缘?她再次看向小花等人,越看越觉得这个郎君有种超尘脱俗的气质。吹弹可破的肌肤,清澈的眸子,水润柔唇……天呐,这哪里是俏郎君,这就是一个真真的美娇娘嘛。

老鸨想到什么,蓦地瞪大眼睛,连忙福身拜了下去。

小花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这一次应该能签订一单生意,心中欣喜不已,陡见对方给自己行礼,连忙拱手回礼。

老鸨顿时完全确信,这就是传说中从逆境中涅磐而来的女东家呀。她们虽然身处烟花之地,但是对这种自强不息的女人也非常崇敬,神情异常激动,“敢问尊客莫非就是相潭女东家?”

小花颔首,“正是某。”

老鸨连忙告罪,“有眼不识泰山,请东家海涵。澜烟,上香茶。”

小花也不拐弯抹角,时间宝贵,还打算去其他院子看看,多签订几张订单,一方面拓展销路,另一方面也可以将自己的产品尽快推广出去。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便是想开拓汇东市场,初来乍到,没有店面,便直接上门推销,唐突之处请妈妈海涵。”

老鸨连连摆手,“东家客气了,您到我这院子,那就是安莲的一份福缘。不知dào

东家有何指示?”

小花说道:“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胭脂,取名华哥牌胭脂,有滋养肌肤的功效。每盒定价五两银子。”

“五,五两银子?”安莲不可置信。

“这是我华庄的定价,所有人都是如此。这是协议,你可以先看看。”小花拿出一份格式协议。

安莲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拿起协议,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她感觉自己真的时来运转了。如此高利润的生意岂有放过的道理?

安莲沉吟片刻,眼里透着一股决绝,说道:“东家,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将购买的胭脂转卖?”

小花眉梢一挑,她以为对方是嫌贵了,原来是想该行做胭脂生意,顿时高看几分。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若是要转卖的话就必须打上华哥胭脂坊的招牌。”意思就是你舍得自己现在的产业么。

安莲当下拍板,“好,这份协议我签,我将这院子改成华哥胭脂坊,只不过这货源么,还请东家多多照拂。”

小花心情十分舒畅,今天运气不错,一来就遇到一个投缘的人。于是两人立马签订协议,当天晚上安莲让院子里十来个女子也不用去接客了,都把那些腌臜物收拾起来,明天就请人来将将店面重新装修……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沸腾了起来,终于不用去卖笑承欢,不用做那下贱之事,那些个男人自以为花了钱,就可以随意折磨人,完全没把她们当人的玩弄,接一场客差点折了半条命…这些女子尖叫着,相互保护哭成一团,喜极而泣。

安莲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当下便在小花这里拿了二三十盒胭脂,然后自己带着众姐妹,扮成小贩,直接到其他妓院去推销。这些女子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再也用不着袒露身体,腰背都挺直了不少。她们生意惨淡的很,所以没有什么积蓄,店铺一旦装修需yào

不少银子,所以才想到这个借鸡生蛋的办法。

小花默许,这就是一场缘分呀,就像以前在相潭的时候,自己主动上门推销,接过都把自己当冤大头,只有艾妈妈诚心跟自己合zuò



既然对方肯狠下心将这院子改为华哥胭脂坊,自己就少了许多事,她愿意成全她们的自强自立。

小花没有再去其他妓院,直接回客栈。

刚走到门口,先前那个伙计眼尖,一下子跑到面前,压低声音道:“瞿瞿娘子……有有人找您。”

小花心中一动,联系上生命之玉,院中有一个花圃,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她就能感应到。虽然不可能如肉眼看到那么直观,但是却可以先判断一下有没有杀气什么的。没有杀气,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念头一过,自己到汇东不过两三天时间,接触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那些药铺掌柜已经被小荷打发掉了,又是谁会来找自己呢?

小花抬步进入,伙计更加殷勤地忙前忙后。

进入院子,一个蓝衫男子站在正对面的堂屋门口,背手而立,旁边跟着两个伙计,气势浑然天成,而小花船上先行回来的船员却站在院子两边。就好象那男子才是这里的主子一样。看到小花进来,略微愣了一下,因为白天小花的形象只能用窈窕佳人来形容,而现在,那种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质,俊逸,风流而不失柔美,又如同空谷幽兰般纯净悠远的感觉。所以一时间看的痴了。

小花抬步直接走进去,绕过花圃,从对方身侧直接走过去,进入堂屋上位坐下,这才说道:“原来是贺掌柜寅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贺笙回过神,将刚才的惊艳和吃瘪一扫而过,转身迈步入内,拱手作了一揖,道:“东家安好,没有事先通传进来,在下鲁莽了。”

小花挥手示意,“呵,贺掌柜客气了,你来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坐下说话吧。小荷,上茶。”

话音刚落,小荷便端着托盘进来,放下茶盏退出。

一时间茶香缭绕,满室馨香,心情顿时清爽起来。这种清香不同于平安药房的那种魅惑,而是真zhèng

提神蓄力壮大精神力的好玩意呀。

贺笙忍不住喝了一口,顿觉满口生香,回味悠长,好茶,真真好茶。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迟啦…………

贺笙猛地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连忙拱手道:“呵,今天东家提的那份协议,我已经找上峰请示过了,我们非常有诚意与您合zuò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能把协议签了。”

小花心中已经料到一分对方主动找上门,肯定是关于合zuò

的事,只是没想到对人如此急切如此干脆。

小花是商人,唯利而已。所以一切事情都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考lǜ

,只要自己把握了绝对的主导权,在这场交yì

中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哈哈笑道:“贺掌柜真是一个爽快人,来人呀,把协议拿上来。”

贺笙喝茶的动作一滞,那啥,这东家真真大丈夫心胸呀。上午自己才给她吃了闭门羹,现在又主动求上门,对方竟然连一点拐弯抹角或者一点点都没方难自己,直接就拿出协议……呵,她应该是知dào

自己的后台强硬,所以才如此的吧。

协议依旧是那份协议,不过这次细细看来,贺掌柜才知dào

这里面的条款完全决定了卖家的绝对主导权,和其他药房签订的协议毫无二致。良久从协议上抬起头,看向小花,“东家,我这次是代表平安商会前来,这份协议对于我们来说太过苛刻,是不是略微做些修改?”

小花眉头微皱,对方的这种反应一点不出乎所料,脑海中蓦地浮现当初唐家费尽心机将她“骗”去,然后想“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心中便有股怒火燃烧。这份协议是她再三思考后定下的,而且前面已经签订了几十份协议,她要建立一个自己的商业网络,她绝对不可能因为某一家或者某个商会而扰乱自己的计划。

唐家想将自己完全绑在他们的庄园上,平安商会也想将自己套牢,自己一旦松口,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费,都给别人做嫁衣了。

小花气势凌厉。说道:“这是我跟我合zuò

的基础,所有人都一样。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条件太过苛刻,我瞿小花从不勉强别人,如此。贺掌柜请便吧。”

下逐客令了,风水轮流转呀,上午贺掌柜将人家赶出自己店,现在轮到人家赶自己走了。

想他们平安商会,上有七爷撑腰,还有其他势力鼎力支持,能够跟他们合zuò

,或者说能被他们看上的人,那都是对方天大的荣幸,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偏偏这个新兴起来的女东家不吃这一套。这让他非常不爽,正要发作,猛地想到那暗堂执事竟然亲自前来传递上峰指示,要他一定要将这个瞿小花拿下,必须在今天以内……除了平安商会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这个香饽饽。所以他们必须捷足先登!

这说明上面的人已经知dào

瞿小花,认为她很有合zuò

的价值才会这么做。只不过如此一来,堂堂平安药房竟然成为别人的合zuò

伙伴,或者说别人的“代销点”,着实不甘心呀。

“你——”贺掌柜倏地起身,长期良好的素养让他平息下心中怒火,说道:“呵。女东家真是好魄力,好,这协议我签了,不过我们要求,平安商会作为养身丸的唯一代售点。”

“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的产品我做主。看看贺掌柜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此,这协议你也不用签了。送客!”小花语气淡然,却有种不容违逆的气势。

贺掌柜终于被激怒了,堂堂平安药房的掌柜呀。虽然只是商会中其中一个行业在这个小地方的最末端的分支,但他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众多秘密培训中被挑选上来的掌柜。从出道以来,便承shòu别人的尊敬谄媚奉承,即便是那些达官贵人,只要一报上平安商会的名号,也要给几分面子。可是这个瞿小花竟然毫不留面子,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简直就是对平安商会的挑衅,对自己权威的蔑视呀。

说白了,贺掌柜在小花眼里,就是别人家养的一条狗而已,狐假虎威的,若是脱去平安商会的名号,他除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皮囊外,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争较长短?

不知不觉中,小花已经从曾经隐忍自卑蜕变成今天的自信和霸气。这就是实力给她的底气,有实力,便无所畏惧!

贺掌柜心中一急,正要分辨什么,却见那个送来协议丫鬟走上前直接将面前的协议收走了。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yào

的东西一般,没有签成协议,自己该怎么向上峰交待?还有,那暗堂执事说的“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她拿下”,“他们”是谁?“拿下”的意思是把对方人搞定还是把协议搞定?如果是前者的话暗堂的人就会出马,而不是让他出面,若是后者的话,自己就再一次失去签订协议的资格了……他知dào

,这绝对不是因为每粒丹丸二两银子的利润让他们如此重视,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贺掌柜心中各种思绪翻腾,惶惶然,走出门外。不知不觉,也已深,纸醉金迷已入骨髓,到处散发着靡靡之气。不就是一个养身丸么,看那份协议,一粒养身丸才赚二两银子,自己的特色药房一个顾客就可以带来几十两的利润,是的,堂堂平安商会怎么屈尊降贵签订这种“不平等”协议呢……

送走贺掌柜等人,小花陷入了沉思。她感觉到这浮华的汇东貌似有暗流汹涌,自己已经无形中将这一潭本就浑浊的水再次搅动起来。

小蝶思讨后说道:“东家,我去问了下,这平安商会貌似和朝堂的权贵有关,我们这样会不会……?”

小花道:“呵,莫说是平安商会,即便是这里有个小小的码头仓储也有各种势力纠结一起,若是没有那些权贵作为靠山,他们根本无法立足。”

小荷焦急道:“哦对了,小娘子,我们的货物还全部存zài

仓储里面呢,他们要是直接用强怎么办?”

小花冷哼一声,“他们敢!”陡然间杀意迸现。若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擅用异能的,不过要是那些人敢这么胡来的话,她不介y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生意人,首先是用利益建立起一个自己的商业网络,一切没有违背公平交yì

的协议,那就是合理存zài

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

小蝶沉吟良久,“东家,我看这次贺掌柜寅夜来访,必然是非常急切的,而且刚才我看到他虽然在协议中挑刺,但是神情中也十分想签订协议,只不过他傲娇惯了,被东家一激,便惶惶然离开。所以,这一定是他口中说的上峰指示,要让他跟我们合zuò

的。”

一语中的。小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想的就是,他们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华庄重视起来了?养身丸和胭脂已经推出两年多了,以他们的信息网不可能到现在才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

“因为以前一直都是三大家族以及其他大商贾垄断……”小蝶说道,直戳要害。

小花恍然大悟,是了,以前自己一心埋头搞自己的庄园建设,无暇分心,也就默认了三大家族和商贾对自己产品的垄断。所以,对于那些商会来说,他们只要将这些家族和商贾和自己绑在一起就行了。如此,也就解释的通,当时自己外出和周边几十个郡县签订协议,让那三大家族狗急跳墙,使出最后杀招,欲将自己置于死地!

想通了这一切,小花反倒释然了。呵,以前窝在相潭,就像是给别人做嫁衣的免费劳力,没有知名度便没有存zài

感,别人可以随意拿捏自己的生死。看来自己决定走出来这一步路是正确的。

当晚,小花将所有船员召集起来,询问他们这一天在外面打探的情况,众人兴致盎然,议论纷纷,看来大家收获挺多的。这些人都是她从相潭带出来的,他们的根在相潭,对小花十分忠诚,或者说对自己的家园的忠诚,所以面对这花花世界都谨守自己的本分,这一点让小花很是欣慰。

小花精神力强dà

,可以将这些热闹的争论声完全清晰的整理成一条条信息。如此,小花对汇东甚至百里之外的京都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中一个看起来挺内向木讷的青年说道:“今天傍晚,我听到一个老爷样的人物乘轿子到平安药房,刚刚进去就被请出来了。接着又到两家药房去,也失望而归的样子。”

小花从众兴致勃勃的谈论声中一下子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问道:“魏成,你是怎么知dào

这些的?”

青年完全没想到东家竟然会记得自己的名字,顿时激动不已,连忙道:“我我和阿生阿文三人碰,碰上的……”

小花呵呵笑了,碰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定是这三人刻意留心平安药房,这份心意,这心思值得栽培。正好自己现在正缺一个情报网络,小花当即便任命魏成三人专门给自己打探情报。

三人连忙应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又一个贱人!

有了这条信息,加上先前小花的分析,觉得一定是在下半晌的时候平安药房出了新的情况,让贺笙临时改变主意。当然,这绝对不是那个“老爷”前去的结果,而是,当时店里有更重yào

的人物,所以药房连这种重yào

的客户也拒绝了,很可能就是那个重yào

人物让贺笙前来想跟自己签订协议的。

小花指节轻叩桌面,心中有数,让众人各自去休息,在汇东待着的这几天,游玩消遣一下可以,但一定要谨守自己本分,否则直接开除工籍。

第二天一早,客栈再次热闹起来,门前停了一溜烟的轿子马车,都是来找瞿娘子的。

顿时,客栈掌柜再也不淡定了,虽说他也看出这一伙人气度不凡,没想到还是一个香饽饽,顿时有巴结的心思,只不过现在来的这些都是代表自己背后势力前来的,还轮不上他。

小花等人慢悠悠地吃完早饭,然后才将等候这客栈包厢里面的人请到小院详谈。

小花抬眼一看,乖乖,竟然一下子来了六拨人,主子加上随行丫鬟小厮什么的将整个小院都塞满了。小花搭眼一看就看出这几人都是风尘中人,约莫三四十岁,穿着绫罗绸缎,头戴钗环珠翠,脸上画着极重妆容,身上扑这刺鼻的香粉。

有一个例外,不到三十岁,身着淡雅儒裙,薄施粉黛。虽然姿容普通,但有一种沉静内敛气质,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说不出的高傲和优越感。其他女人故作傲娇,其实内心是无比自卑的。

小花心中不由一凌,这个人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些女人相互间也是一种竞争关系,不过还是掂量的请自己的份量,按主次尊卑落座。众人赫然将左手第一位留给那个素衣淡妆的女子。

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小花总觉得这女子对自己有一种很深的敌意,可是当自己看过去时又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小花心中疑窦更深,自己超强的感应能力多次救自己于危难,所以对这个女子开始警觉起来。

小花四平八稳地坐在上位,说道:“先自我介shào

一下,再说说你们来找某有什么事。”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习惯了打太极,话里藏针的交流方式,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更何况,她们自认为自己都有极硬的后台,如果自己了解的没错的话,对方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走了狗屎运的女人而已,怎能跟她们这些管理几十个女人的“妈妈们”相比。

几个女人交流一下眼神,坐在右手首位的女人说道:“我们听说瞿娘子带了新的胭脂,让一家园子代售。我们都是吃这碗请吃饭的人,最是稀奇好的胭脂水粉,所以想跟瞿娘子谈谈合zuò

的事情。”

另外几人连连附和。

小花偏头看向对方,说道:“胭脂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合zuò

者,暂时没有在汇东发展新的合zuò

者的打算。”

“这……”

“你们来都是为了这事吗?如此,那就恕某还有要事,失陪了。”小花不想跟这些女人打交道,费劲呀,一句话要揉碎了捏烂了说,半天都扯不到点子上,而且看她们的样子大概还没有合zuò

的诚意,索性作罢。昨天晚上和安莲合zuò

很愉快,难得一次性就找到那么投缘的合zuò

者,小花愿意送她们一段福缘。所以懒的跟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周旋了。

小花起身欲走,左手首位一直沉默的素衣女子突然说道:“瞿娘子的意思是在汇东已经找到合适的合zuò

者了,在京都还没有合zuò

者咯?我是新月阁的掌事连香,不知dào

我们是否有与瞿娘子合zuò

的机会呢?”

众人愣了一下,新月阁?!那个在五年前突然间冒出来的神mì

团体,黑道白道通吃,囊括药房,胭脂水粉,珍玩等等数个行业。不过他们所涉及的范围只在京都及附近地区。因为更远的地方就变了一种形式出现,商会。平安商会便是其中一个。

知dào

其中秘辛的人很少,但是在座老鸨他们的恩客中不乏显贵之人,所以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除了茶馆酒楼以外,当属ji院,她们自然知dào

这些内幕。先前她们只是觉得这素衣女子有着无与伦比的优越感,幸好刚才没有冒犯。而且对方说了,自己还是新月阁的掌事,地位更是非同一般,如此,新月阁一插脚,她们更是没有半点希望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花脑海中一个老实温厚的女子身影浮现出来,若不是自己有异能傍身,她当真会被她敦厚的外表所迷惑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差点让她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虽然记忆中的人和面前这女子一点不一样,但是小花却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气息。即便面前这人不是记忆中本人,她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如此,刚才自己感应到的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就解释的通了。

连秋,连香……呵,竟然名字都如此相像,而且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伪装,是因为她现在超然的地位而对自己挑衅么?

一瞬间小花脑海中各种思绪过了一遍,她按捺下心中怒火。那连秋可恶,可是在背后指使她干那一切的人才最可恶,小花感觉自己快要接触到所有事件的核心了。

呵,这就是差距呀,自己奋斗了十年,终于有了接触到她一只走狗的资格。

小花眉梢一挑,“我不管你什么阁,跟我合zuò

,一切都的按照协议办事。看你们样子应该已经知dào

我瞿小花的协议要求了吧,同意,那就签下,不同意,对不起,恕不远送。”

连香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扬,得体的微笑,宠辱不惊,淡淡道:“签,怎么不签,对于我们新月阁也是一切按照协议执行,只要是有利的,都是可以成为我们新月阁的合zuò

伙伴。”

小花挥手,小蝶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协议以及笔墨,放到连香旁边茶几上。

连香果真爽快,拿起狼毫,看也不看,当下唰唰唰便签下大名,落款。一式两份。小蝶将协议送到小花面前,小花也毫不迟疑签字。呵,送上门的“好事”,岂有放过的道理?!

签字完毕,晾干墨迹,小蝶正要将其中一份递给连香。

连香说道,“这协议已经签订,但涉及到两个以后长期合zuò

,我认为应该在衙门备案。”

“如此甚好。”小花应道。备案就备案,她就不信对方还能在自己的格式协议上耍花样,正好,她可以去见识一下汇东县衙,为以后能在汇东站稳脚跟打基础。

其余人悻悻离开,心中各种郁闷,不过一点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连香道:“这汇东虽说也是一个县城,但朝廷并没有文书直接划分出来,所以,它还是京都附属河口集镇而已。我们新月阁的总坛在京都,我认为在京都府衙备案最合适不过。”

小花眉头微皱,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懵懂小丫头了。上次三大家族公然打砸,势必要将她直接扼杀在摇篮中,她就知dào

,除了银子外,拳头最重yào

。倘若对方给自己布下天罗地网,有去无回,饶是再多的心计也白搭。小花坚持道:“这份协议即便不去衙门备案也同样具有律法效力,要备案就在汇东县,不同意就算了。”

连香嘴角的笑意扩大,最后微微颔首,语气中竟有说不出的欢愉一样,“呵,东家所言即是,如此,我们便君子约定了吧。”

在回京都的马车上,连香拿着那张协议,眼睛紧紧盯着左下角的三个字,异常刺眼。

桀桀,瞿小花,你也有今天呵。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还自来。有了这张协议饶是你三头六臂也逃不掉了。这次可没有那个冤大头的什么小王爷怜香惜玉咯……想着刚才瞿小花那傻不愣登的样子,呵,想学男人闯江湖,凭什么?!说白了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自己不能,她怎么能有人前呼后拥那么尊敬那么拥戴她?不,绝对不行!

连香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看她那傻样貌似还没认出自己的身份来吧,现在落到自己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定要将她对待自己姐姐的痛苦百倍千倍还给她!

想到自己的姐姐连秋,连香心中便是一阵绞痛,八年,整整八年时间了,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挽回她不断流逝的生命。她现在即便成为新月阁的掌事,她有着超越其他人的地位和财富,可是那又怎样,她几乎将所有的银钱都用在购买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上面了。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能够治疗姐姐的药丸,就是养身丸,没成想这养身丸竟然是瞿小花那贱人制作的!‘

恨呀……

目送连香一行人坐上马车,迤逦远去,小花心中波涛汹涌,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对方主动提出要去备案,但自己否定了后竟那么干脆地同意了自己……不对劲,肯定有阴谋。RS(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任务:完好归来

小荷说道:“小娘子,我我总觉得那个叫连香的有些眼熟……”

小花回过头看着小荷偏头皱眉的样子,道:“你也看出来啦。是了,她应该就是连秋的妹妹。”

小荷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就是她就是她……”说着一脸愤nù

,“小娘子,你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这贱人肯定没安好心。”

小花轻笑,“来了正好,我还愁找不到她们呢,自己送上门了,如此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小荷连连点头,双手紧握,指甲都抠进肉里了。

小花马上叫来阿六,“我想让你去办件事。”

阿六:“东家请吩咐。”

小花有些迟疑,一咬牙,自己身边得力的高手只有阿六和田海,田海是舵手,不能离开,只有派阿六去了,于是说道:“我要你去跟踪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你只要查清楚她们在京城的位置就行了,记住,宁可跟丢也不要暴露自己,若是情况复杂,立kè

回来禀报。”

阿六拱手应诺,略作收拾便离去。临走,小花再次嘱咐,结果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一定要完好归来。

阿六心中感动,重重点头,“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不知为什么,阿六这么一说,小花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伸手抓住对方结实有力的大手,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完好归来!”

阿六离开不久,小花在房间里辗转踱步,心中不踏实。以她和瞿灵儿的两次交锋,自己都完败,她心思缜密,而且手段层出不穷,还网络各方高手在自己麾下,对方既然敢派连香前来,肯定有所筹谋,自己贸然派人跟踪,说不定正中对方下怀……

越想越不安,小花让剩余的船员和保镖就留在汇东客栈,小荷水雀在这里主持日常事务,自己带上田海和小蝶租了一辆马车,紧跟着往京都去了。

……

京都一座华宅的精致别院中,一个身穿青灰色锦缎长袍的男子如同一张羽毛一样,轻飘飘落在院中。

旁边是一座凉亭,阳春三月,正是繁花怒发的季节,在凉亭两边围栏上摆放一盆盆精美的兰花。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兰。

一个窈窕女子坐在垫了绒团子的凳子上,有几分疲态,慵懒中更显柔弱娇羞的媚态,云鬓高耸,珠翠钗环,竟然都是极品玉石所雕刻,手上也是通透无暇的翡翠镯子……女子小口喝着面前特制的参茶,眉头微皱,抿着嘴喝了一口,淡淡的道:“你来啦,情况怎样?”

旁边两个丫头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长袍男子迈步进入亭子,顿时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扑来,精神大振,感觉体内内力涌动,不愧为极品兰,真是练武之人至宝。不过这极品兰极难栽种,只会自然生长在远离尘世的空灵山谷中,一旦沾染尘世浊气,很快就会枯萎掉,就他知dào

王妃的极品兰已经不知dào

换了几茬了。

男子拱手恭敬道:“连姑娘传讯,协议已经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女子头也不回,道:“去,把尉迟真给我请来。”

“这……”

女子翻手拿出一个尺余长宽的锦盒,“把这个拿去吧,他回来的。”

说这几句话,女子感觉很疲惫,挥挥手,让长袍男子退下。男子眼睛又看了几眼那一盆盆的极品兰,很是不舍。

女子偏过头,轻声道:“姚哥哥看上哪盆花儿只管端去就是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搅动整个方山县,这几年引起武林甚至整个朝堂都轰动不已的——瞿灵儿!

看起来依旧的美貌,只不过眉宇间竟然多了几分柔媚和婉约,浑然天生。

姚宁看着对方绝世容颜,呼吸一滞,直到对方轻笑出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拱手,“属下不敢。”

灵儿起身,撑着桌子,声音软糯,“这是灵儿的一番心意,莫非是姚哥哥嫌弃灵儿,所以不肯接受么?”

姚宁惊惶辩解,“不不,不是的,王妃殿下,属属下不敢……”

灵儿道:“不要叫我王妃,我还是喜欢姚哥哥叫我灵儿,我永远都是曾经姚哥哥认识的灵儿,从来没变过。”

姚宁心中刺痛,强压难受,无语凝噎……曾经患难与共,曾经潇洒江湖,曾经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了主子的王妃,是自己的主子了。

灵儿见对方神情,心中轻嗤,捻起裙角,袅娜而行,到一旁端起一盆极品兰递给对方。姚宁连忙接过,心中涟漪唰地扩大,双手不自觉覆上对方柔荑,一片柔嫩润滑,带着淡淡的凉意,心中一颤,差点就忍不住了。

灵儿轻轻抽回手,颔首羞赧别过身去。

姚宁离开,片刻,一个丫头行来,小声报gào

七爷的动向。

灵儿紧握双手,长长的指甲抠进肉里,心中气愤不已。呵,他以为现在皇位妥妥是自己的了吗?若是没有自己,他还是曾经那个流浪不知所谓的山野小屁孩。

曾经风雨与共,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抛在一边了?!即便是曾经海誓山盟的七郎也不过如此,救命之恩又如何,那反而成为他最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果真,男人都是凉情薄幸之人,只是,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成为太子侧妃,覆水难收呀。她终于知dào

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对女子而言,三从四德,将女子一生都箍的死死的,饶是你有千般美貌万般手段,也不过是别人权势争夺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曾几何时,瞿灵儿自恃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有穿越的金手指芥子空间,有超越时空的“先进”思想理念,还有对这本故事情节走向的先知先觉。她便以为自己也可以如同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面的女主一样,轻松玩转古代,有美男环绕,走到哪都是绝对的忠诚和倾慕。

事实证明她错了,还错的离谱。有忠诚,也有倾慕,但都不绝对,他们看中的是自己的美貌和手段,想的只是占有,利用。

刚才丫头来报,他竟然真的准bèi

迎娶当今皇后外甥女,庆安。

灵儿知dào

这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政治联姻,七郎是为了巩固自己现在的地位。

那么多的皇子皇孙,貌似皇帝生养了百媚千娇的三宫六院就是用来给自己生儿子,然后让那些女人儿子之间各种斗,然后从中挑选出一个来继承正统。七郎自小流落民间,用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一个野孩子,那血统纯不纯正还有待商榷呢。所以这几年她帮着他完成一件又一件的建树都是为了凝聚起自己的人脉,证明他的皇家血脉,证明他的资本,做太子的资本。

功夫不负有心人,去年皇帝终于下诏让他继任太子之位。原本根据他们的设想,成为太子,然后皇帝老儿驾崩,七郎,哦不太子爷顺利继承皇位。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曾经风烛残年的皇帝这两年貌似身体康健不少,竟然恢复早朝,各方面的政事处理的妥妥贴贴,先前那些王子安排在皇帝身边的暗桩都被不知不觉清理干净。以前皇帝沉迷炼丹,灵儿花大力qì

从各地云集“高人”,炼制出“仙丹”,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然后从内掏空身体。可是没想到三年前一种养身丸横空出世,七郎进献,备受亲睐,这才真zhèng

获得信任。知dào

去年扶正。

到现在皇帝都还在坚持服用那养身丸,所以,皇帝身体也越来越康健。老皇帝不死,那就意味着越多变数。这一年来各方势力又蠢蠢欲动,意图扳倒太子,而她也在被推倒之列。那些什么因为一张皮囊就能让那些人各种倾慕从而放qì

江山爱美人也只是在传送中的……所以瞿灵儿现在实jì

上只有七郎这一个靠山了。

局势扑朔迷离,七郎不得不用联姻的方法将皇后一方的势力拉到自己这一边来,有了皇后助阵,如此,他的地位便确保万无一失了。

养身丸的确是好,但凡吃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去买,但是这样渴求并不是一种依赖,而真真实实对身体有好处的。可是瞿灵儿自己也去买来吃,偏偏不仅没有丝毫作用,反倒会让身体更加虚弱。她恨,她查清楚这养身丸竟然是自己那个命大的姐姐所制作,她开始反思,她貌似感应到貌似自己现实身体上发生的一切都和那贱人姐姐有关。

她早就想来找她算账,派出无数明里暗里的高手,甚至暗中支持相潭的那些地方豪绅,结果都没有将她扳倒。暗堂的人回馈信息:有高手在暗中保护。灵儿终于想起曾经派出的那个“原则”杀手——无情,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没想到一个杀手竟然会放过来帮zhù

她。

灵儿心中说不出的憋闷,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呆愣的姐姐有什么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倾向她,帮zhù

她,忠诚于她,甚至连自己顾来的杀手也以“原则”为借口偏帮她?RS(

)

第二百六十九章 被抛弃的节奏么?

当时,灵儿真的很想亲自出马到相潭,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将瞿小花扳倒……

只是可惜自己对秦穆已经陷的太深了,她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然后什么都没得到。偏偏当时七郎争夺太子位之战正值紧要关头,她的利益,她的一切已经和七郎的前程绑在一起,所以她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瞿小花一步步壮大起来……

晌午饭的时候,灵儿独自面对一大做山珍海味,竟觉索然无味,可是如果不吃的话,她身体又受不了。

不知dào

为什么,这几年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由内而外的虚弱起来。只不过外表在她精心保养下,并没有立马老去,否则她恐怕等不到七郎登基自己尊为皇后那一天就红颜老去了……

灵儿找过无数的太医名医给自己诊断,都说她身体虚弱,需yào

多吃滋补的东西,可是她每天都是参汤,鲍鱼什么的极品美味,就差没把天上星星摘下来烧汤了。可是不管怎么吃,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依旧渐渐老去。

灵儿不甘心,付出了那么多,岂能就这么放qì

?她一定要做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只有皇后的尊荣才不枉费自己的穿越之旅,才不辜负自己的绝世容颜。

灵儿也找过不少道观师院的大师,要么说她灵虚魂弱,要么就说她身体无法保住生命元力,所以吃再多补品也无法将里面的营养物质吸收为己用。要想杜绝身体继xù

虚弱下去,必须从根本上补充身体的元气才行。

通过无数次的实验证明,只有植物,活生生植物散发的生命元力能够滋养她的本身元力。所以也就有了现在她的身边经常都是各种繁花围绕。灵儿现在知dào

,只有这极品兰所散发的浓郁生命元力勉强可以维持每天自身元力的流失。这极品兰极难种植,也只有她的芥子空间得天独厚的条件才能这么大规模培植出来。

可惜的是,因为她本身生元降低,导致现在的芥子空间也处于凝滞状态,花费无数天材地宝也仅勉强维持极品兰的种植和普通的储存物品的功能而已。灵儿估计。恐怕再过几年,自己的芥子空间的种植功能将会彻底退化掉……灵儿现在已经没有几年前那样的雄心壮志了,她只想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即便不能逍遥一世。也要做到女人最最尊崇的存zài

——皇后!这是她最后的奋斗。

所以灵儿是绝对不愿看到七郎迎娶庆安进门。安庆一旦嫁给七郎,她有强硬的家族做靠山,还有皇后给她撑腰,如此一来,庆安成为嫡王妃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只待七郎登基,她就是妥妥的皇后呀。她成皇后了,那么自己呢?

曾经为了报复瞿家,瞿灵儿不惜两败俱伤,现在终于知dào

只有家族才能让女子身份变得尊贵,那些什么容貌呀。金手指呀,都是浮云,浮云呀……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叹口气,收回心思。好吧,现在瞿小花终于走出相潭。到京都来了,送上门来了。这京都就是她的地盘,不虐死她简直对不起自己这几年的苦心经营。自己现在正在愁没有底牌呢,她就给自己送来了。即便是要弄死她,首先也要从她手上将那庄园以及下辖的各项产业夺回来,交到瞿家人手中,然后扶持他们成为一方富户。扶持那两个弟弟,一个接管整个庄园,一个让他们走上仕途,亲手培植一个强盛的家族,亲手打造一个强dà

的娘家靠山出来。

瞿灵儿看着装潢奢华的太子府,看着满桌珍馐美味。恭敬的仆人,竟觉无比烦躁。将手中象牙筷子往桌上一砸,哗啦一声挥手把一桌子碟子碗筷扫落地上。瞿灵儿啊地尖叫,这就是所谓的“高处的寂寞么”?

正在这时,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外面照射的阳光,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形成一片阴影。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更是惶恐不已,“殿下,殿下……”

瞿灵儿装了太久的温婉贤淑,可是自己仍旧无法完全得到这个男人,心中郁积怨气终于爆fā

出来,不顾形象地叫嚷起来,“你来干什么?啊,你不是有新人陪了吗,到这里来看我如何的孤独寂寞么……”

秦穆眉头微皱,眼里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挥手让一众仆人退下。众人如获大赦,忙不迭躬身退步离开。

的确,灵儿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她的绝世容颜,她与众不同的思想理念,还有各种手段,成为他争得太子之位的一大助力。他喜欢温良谦恭的女子,喜欢有自知之明识时务懂进退的女子。

可是现在,他才终于认识到瞿灵儿的另一面,如此的歇斯底里,毫无贵妇风范,以后如何服众,更谈不上母仪天下。

秦穆说道:“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安庆的事,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没心情讨论,那就这样吧。”

瞿灵儿一惊,抬起头看向秦穆,背着阳光将身影渡出一个金色的轮廓来,更显高大不可攀。微微偏头将心中惊惶拂去,若不是自己的竭力帮扶,他能走到今天?所以这一切都有自己的功劳。瞿灵儿连忙调整情绪,迎了上去,“木郎……”

秦穆微微侧开身,“我看你身体更加羸弱,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瞿灵儿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袍,“木郎,不不要走,你知dào

我是爱你的呀。对了,你刚才是要跟我商量什么?来,告sù

灵儿吧,灵儿定会为你分忧分担的。”

秦穆道:“以后你还是叫我殿下吧,莫要乱了体统,你好好休息,本王果duàn

时间来看你。”

瞿灵儿脑袋轰地一下,整个人都懵了,什么,竟然让自己叫他“殿下”?自称本王了?看来真的和自己疏离了……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呀?自己付出一切为了他争夺太子之位,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安庆就要把自己抛在一边吗?她想到了,当初迎娶她的时候,本来可以直接封为嫡王妃的,却说体制不符,而且承诺这一生一世只会爱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女人,不管是王妃还是嫡王妃都只有她一个人……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潇洒离去的身影刺痛了她的双眼,双手紧紧扣紧衣角。呵,现在觉得自己太子之位妥妥的所以要将自己踢开了么?

怎么可能?青春,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这一场人生豪赌上,怎么可能就甘愿这样被关在这深宅内院中,然后如同那许多女子一样,任由岁月抹去红颜,看似荣华富贵贵不可言,实则孤苦凄凉一生?

即便没有爱,没有真爱,她也要享shòu

女人极致的尊荣……所以,安庆,你去死吧。瞿小花,你这一生都是自己的垫脚石,现在也是,所以,乖乖交出自己的产业,成全自己的权势娘家吧!

庞大的信息网络,强势的杀手组织,还有一批能人义士,这几年瞿灵儿的确为青木挣得强dà

的势力团,但她也藏了一手,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当各路消息一道接着一道传递回来,瞿灵儿运筹幄,也能够知dào

百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然后一道接着一道的命令传下去,务必要将瞿小花诱进自己的瓮中……

且说小花在派出阿六后,心中愈发不安,忍不住追了上去。自己好歹有植物异能,在柔弱女子的表象掩饰下,说不定能出其不意。小花心中担心阿六的安全,让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

瞿灵儿收到暗堂传来的消息,有些诧异,呵,自己还想着怎样将姐姐诱来呢,没想到竟自己跑来了!

暗卫问道:“上主,那个小丁已落入彀中,是否将其抹掉?”那小丁指的就是跟踪连香的阿六。饶是阿六打起十二分的警觉,可是人家有一张天罗地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哪里觉察的出来?

瞿灵儿道:“不急,等她来了一起收网。”

暗卫应诺而去。

瞿灵儿转身,对身后的一个丫头吩咐了一通,丫头领命离去。

瞿灵儿坐在凉亭中,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只等尉迟真了。

且说尉迟真比他师傅妙手陀更有几分风骨,给自己定了几不出山的规矩,可是还不是被自己拿下么。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一两年他对自己越来越傲慢了,各种推搪。看来这只餐饕又需yào

喂养了,灵儿一点也不担心,她有足够的信心将其牢牢掌握在手里。

从晌午到傍晚,连香手里的协议终于送到瞿灵儿手中,而尉迟真也姗姗来到。

瞿灵儿将小花曾经写的那份“卖身契”原件以及这份协议一起交给尉迟真,“给我做一份协议出来,这是范本。”趁尉迟真看这两份文书的当口,灵儿将一份起草好的协议范本放在桌子上。

ps:哈哈,看到辣椒邪恶的笑了吗?靠山山倒,靠水水穷,贱人自有贱人磨,这是要被抛弃的节奏么……

第二百七十章 这个世界不欠你

尉迟真捻起桌上两份文书,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是想让我用这两份真迹制作一份假的协议出来?”

这还用得着问么。试问这天下除了他师父妙手陀,就只有他有这样的高超技艺,制作出来的文书能瞒得过检验。瞿灵儿轻嗤,“若是寻常事情我会劳你大驾么?”

尉迟真目光落在左下角三个隽逸灵动的签字上,都说字如其人。一张卖身契,里面是无奈和背水一战的勇气…指腹轻轻划过纸张,很显然,这一份原稿已经被剥离一层了,普通人无法看出端倪,但是在他眼里,一切作弊迹象都无所遁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师父所为。

第二份赫然就是今天早上连香与小花签订的那份文书,尉迟真心神一动,纸上的墨迹很新,一股特有的植物清灵气息飘来,微阖双眼,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写下这三个字时的豪迈和自信。

瞿灵儿见尉迟真看这两份文书竟陷入沉思中,心中有些吃味。这是她第一次将瞿小花的字迹交给对方,没想到竟让他如此上心,心中微微有些吃味。曾经,对方的这种堪称虔诚和倾慕的沉醉只在见她第一面时才有的。那个时候的瞿灵儿正是春风得yì

之时,她已经习惯周围人对她的各种倾慕,所以尉迟真不过是众多“谄媚”之色中的一个。

瞿灵儿摇曳这袅娜的身姿蹭到尉迟真身旁,用丰盈若有若无地蹭了蹭对方拿着纸张的手,嘟着嘴说道:“真,你别告sù

我连这个也不会做吧?”

尉迟真回过神,看向绝色佳人含娇带噌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他是一个绝对坚守自己原则而专一的人,但这专一的前提是对人也如此对待自己,绝对的独占。他微微侧身,让过对方的挑逗。顺手将两份文书放回石桌上,说道:“这上面的瞿小花就是那个相潭引来神迹的女东家瞿小花吗?”

瞿灵儿见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又想到刚才对方沉醉纸张里的感觉,心中莫名烦躁。心中不满和愤nù

脱口而出:“你问那些做甚?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违反我们曾经的约定不成?再说了,她是谁对你做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吗?”

尉迟真倏地转身,一向如同冰山一样万年不化的表情带上一丝愤nù

:“我有自己的做事原则,用不着你时刻提醒我该怎么做。根据我们的协议,我为你做成三件事,实jì

上早已经完成,现在我们各不相欠。”

瞿灵儿接连吃瘪,心中愤懑不已,喝道:“尉迟真。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救出来的?”

“我当然知dào

,正因为知dào

我才给你承诺,三次机会,我早已经履行我的诺言,所以你也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无限次地要挟我了!”尉迟真大概也知dào

当初自己身陷囹圄。然后被“恰巧”赶到的如同仙人降临的瞿灵儿搭救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过去的一切他都不想追究,毕竟曾经他是真的悸动过,有感恩,有倾慕,尽管这一切都随着这几年变迁而逐渐消磨掉,但是那份纯真还在。他不想将一切戳破,唔,前提是对方不要逼迫太紧了。

这世上的美貌女子不计其数,青春靓丽的更是迭出不穷,可是这些人大多都变得恣睢而淹没于红尘中,泯然与众。除了易逝的青春和一张皮囊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动心的?心性,气质,胸襟……

可是这几年的相处发xiàn

,瞿灵儿可能比其他女人多了一份坚韧的心性。多了一些超脱普通女人的思想理念,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是围绕着别人的生活……如此,她和那些女人又有何区别。他不是没有寄予期望,只是可惜,在她的眼里,貌似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她转,所有人都应该对她好,她的一次救助便要求别人一生一世对她忠诚……

尉迟真感觉十分的疲惫,他已经不想跟她说太多了。转身欲走,又蓦地顿住,深深叹口气,道:“我大概知dào

你现在的想法和心境,但是你好好想想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令他对你侧目的,你好自为之吧。”

硬的不行来软的,瞿灵儿如同受伤的小猫,娇弱叫道:“真,难道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你曾经不是说要永远对我不离不弃的吗?还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告sù

我呀,我可以改的……”

尉迟真侧过身,看向柔弱的灵儿幽怨期盼地看向自己,心中竟出奇的平静无波。呵,如果不是曾经因为伤了心,因为他无意间看到她对待其他男子也是这么的娇媚的样子,对方的娇柔也不是他的专属,他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他欣赏的不是一张皮囊。既如此,他宁愿选择放qì

。所以现在瞿灵儿再如何地施展魅力也于事无补了,他心意已定,已经不会再次被她打动了。尉迟真什么也没说,身形一动,便要飞身离开。

“等等!”瞿灵儿猛地叫住对方,眼里带着怨毒之色,“你不帮我真的是因为她吗?”

“你想多了。”

“你说呀,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不帮我的?她究竟有什么好?她害的整个家族都蒙羞,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说到这里,瞿灵儿心中更是难受的很,可不是么,若不是因为那瞿小花,说不定瞿家现在还是官宦人家,她的身份也要高出一些。直接将瞿家生扶持为一个朝廷大员,也用不着现在去算计这些了。

“她是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你竟然这么说她?其他事情我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但是我和我师父不同,师父的原则是财富,而我的原则是本心。所以,如果你还真的念着曾经情谊的话就不要逼迫我了。”尉迟真语气沉重。

瞿灵儿有些歇斯底里,拦到尉迟真面前,质问道:“尉迟真,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知dào

不知dào

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一直都不信任我还跟踪调查我?你说呀,你曾经对我的承诺啦,难道说以前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做戏么?”

尉迟真喝道:“够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后会无期!”说罢便一挥袍袖扬长而去。

瞿灵儿对着尉迟真的背影大喊,“她是凶手,她就是杀害你师傅妙手陀的凶手!”

呼——

尉迟真的身体如同一道虚影一般,倏忽间便掠到灵儿近前,带着迫人的气势,逼问道:“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

瞿灵儿从来没见过对方这样子,心中惊骇,禁不住后退数步。而尉迟真却像影子一样紧紧逼迫,瞿灵儿张开小口喘息,这一刻,不知dào

是因为恐惧还是意wài

还是紧张什么的,她竟然有说不出的悸动和刺激,索性放开护在胸前的双手,迎上对方冰冷而嗜血的眼神,胸前挺立。说道:“我说什么,我说她就是杀了你师傅的人,你还没听明白吗?”

“她?你的姐姐,瞿小花,那个女东家?”尉迟真瞳孔微缩,他知dào

自己师傅的手段。即便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杀的了的。

瞿灵儿娇噌了一声,“哼,信不信随你。不管我和我姐有什么恩怨,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对天发誓,在你师傅死前只有她和……到过那里。”瞿灵儿心底一个念头转过,直接将洛王府公子靖给忽略过去。

尉迟真喝道:“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想利用我去对付你的姐姐。呵,看来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真真实无所不用其极呀。”

瞿灵儿秀眉紧蹙,水灵灵的双眸看向对方,无比委屈幽怨,“你,你竟然不相信我?”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不过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我会亲自去找她问个清楚。哼!”说罢转身,脚下一点,身体便飞掠上旁边假山,微微借势,几个起落便出了太子府……

瞿灵儿真的很受伤,自己对他说真话竟然也不相信,呵,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既然你已有背叛之心,那就休怪我瞿灵儿不客气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瞿灵儿站在凉亭里,嘴角微扬,带着轻蔑和嗜血的笑意,呵,连你也要背叛我了么?如此,那也留不得了。

且说尉迟真刚一出府,便感觉到周围空间一滞,两个黑衣暗卫唰地从两侧飞出,朝尉迟真激射而去,杀意迸现。

尉迟真一点也不意wài

瞿灵儿的这种手段,她的座右铭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她心目中和那些男人不一样呢……尉迟真心中有些苦涩,罢了,缘分已尽,如此,那就挣脱这牢笼吧。

这些暗卫曾经都和他联手干过几次大事的,不过他们眼里心里都只对瞿灵儿忠诚,所以,只要瞿灵儿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将身边的伙伴斩杀!所以当尉迟真违背了瞿灵儿的意志,他便成了暗卫的死敌,不死不休。

ps:

ps:那啥,貌似瞿灵儿这几年混的也挺不错滴样子呢,不过她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将所有的筹码压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桀桀……乃们懂得……

猜猜小花和尉迟真之间的pk,谁搞定谁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东家出手!

尉迟真知dào

瞿灵儿的手段和底蕴,不敢恋战,袍服鼓荡,用内力将秘制毒药逸散到空气中。

两个暗影堂杀手顿觉脑袋一懵,行动略微迟缓下来,知dào

自己着了对方的道,顾不得去阻击尉迟真,连忙盘坐下来凝神屏息,用内力将吸入的毒气排除体外。不过这种毒物非比寻常,也可以通过皮肤影响人的神志,他们只能分出一部份内力来阻挡,如此实力大降,加之刚才耽搁片刻,再抬眼看去,哪里还有尉迟真的身影。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立马拿出一个呼哨吹响。

……阿六看着周围陡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竟已成包围之势,心中大惊,他竟然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他们的气息,看来都是绝顶高手。

阿六脑海中念头一转,想到临行东家神情郑重的样子,暗道遭了,调虎离山!这些人不想普通护卫或者保镖,更像是训liàn

有素的杀手组织,而且是预先谋划好的,自己若是在这里和他们缠斗的话,定会陷入其中……那样的话东家就有危险了。

阿六在这些人冒出来的当口便立马做出了判断,唰地抽出背后大刀,身体不进反退,出其不意,直接朝身后的黑衣人冲了过去。这些黑衣人训liàn

有素,没想到这人被包围了还如此镇定,甚至出其不意,一下子挑中他们包围圈的薄弱点进攻。相互间眼神交流,便举着长剑朝阿六砍来,跑动间形成一种干扰阵法。

顷刻间弱点变强点,倘若阿六直接击杀过去的话就会陷入包围圈中。可是阿六现在开启的是真气外放的气息感应能力,一旦锁定对方绝对逃不掉。所以,无论周围的人在围杀中怎么变换阵型,被阿六选中那个黑衣人仍旧感觉强dà

的威压袭来,连带着周围空间也变得凝滞起来,想举剑抵抗都显得异常吃力。他看到对方劈来的大刀。心中升起无限的绝望,这是他当杀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他看到他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心中顿觉不妥。

只见阿六身形微微避开。手腕一翻,数枚飞镖朝身后扔去。

噗噗——几声闷响,三个黑衣人同时倒地。

待那人回过神来时,围困中的猎物已经冲出包围,不知所向。而自己的伙伴竟一个照面被对方灭杀掉三人,还有两个避开要害位置,也受伤了。

飞镖有毒?!这些人愣住了,呵,这不是他们自己的杀手手段么?在飞镖或者刀锋上淬毒,不是被那些“正义”人士所不齿的“下三滥”手段么?

没想到这人还懂这一手?!他们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主子交代的这件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空旷的官道在灰蒙蒙的月光照射下,如同一泓泛着银色光芒的河流淌入憧憧的密林中。马鞭在夜色中扬起一个优美的幅度,甩在马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马蹄发足狂奔,得得得的拖着马车在银色光带上疾驰。静谧的夜更显空寂。

这时,前方出现一条岔路。车夫直接左手拉紧缰绳,将马车驶上左手边的岔路上。

尽管小花以前并没有去过京都,不知dào

这里的路况,但是先前跟小蝶她们讨论今后庄园产业规划的时候,将京都周围的城镇分部地图看过无数次,并且在紧要地方坐上标记。从汇东码头到京都有一条可供三辆马车并行的官道,根本不用走小路。所以小花立马觉出空气中的不安因子。精神力连忙联系上周围的野草树木……果真,在前方两里外的夹口处果真有十几个人的气息,不过这些人很懂得气息内敛,所以就连周围的虫鸣鸟啼都没有任何异常,若非自己的植物异能可以直接通过植物感应到周围生命气息,普通人恐怕已经到了对方面前也很难觉察出异样。

小花心中一凌。诡异的车夫,莫名其妙的埋伏,呵,看来这次遇上高手了,而且比甑家更加嚣张也肆无忌惮。

“东家。前方有埋伏!”恰时,田海出声提醒道,同时要去让车夫勒停马车。这是双马马车,齐头并进,被车夫啪啪在身上抽出一条条的血印子,正发足狂奔呢,哪里是他一人之力可挡的?

小花刚才一个念头间便知dào

不对劲,来不及回答田海,对车夫喊道:“车夫,马上停车!”

车夫没有回应,更加扬鞭策马。小花已经遇上过几次这种情况了,对方既然会在前方埋伏,肯定是早有预谋,所以在喊对方的同时便用毒药精华控zhì

对方的神经……

吁——猛地勒住缰绳,调转车头。马儿被勒住缰绳,扬起前啼发出痛苦的嘶鸣。这车夫本身是暗堂杀手出身,那体力和手段了得,即便是被小花控zhì

了神经也将马儿勒住。只是马车去势太过凶猛,又被猛地勒马转向,差点将整个车厢给甩出去。

田海被眼前骤变情形惊愕愣了一下,刚才他也觉察出这车夫不对劲,正要永强,对方却突然扭转方向。强dà

的惯性眼看着整个马车都要侧翻出去,幸好田海身手了得,身形忽动便到了马车另一边,撑住车厢。整个马车侧向平移出去数丈远,田海双脚在地上硬生生磨出两条数寸深的痕迹来。

小蝶双手紧紧抱着小花的手臂,她发xiàn

在这么危机的关头,貌似只要在东加身边有的只是莫名的刺激,竟没有丝毫的害pà

。而小花一手抓着车厢架子上,一手安抚小蝶,而脑海中还在回味刚才自己顷刻间掌控那车夫的玄妙感觉。

这车夫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内力深厚,且精神力同样非常强悍的武者。可是小花发觉现在只要距离不超过一丈,只要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弱,哪怕只是稍微弱上那么一点,她就可以用药物精华轻松控zhì

对方的运动神经。

当马车完全调转头,车身恢复平稳运行时,小花这才回应田海刚才的话:“我们先回到官道上去,直接前往京都方向。我想阿六应该已经觉察出不对劲在往回赶了,我怕对方早有准bèi

,阿六一个人孤身难以脱身,我们去和他汇合。”

田海脚下一点,便跃上疾驰的马车前板上,说道:“好,东家,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去接应!”说完便施展轻功,如同一片羽毛一样飞上旁边的树枝,几个飞掠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小花吐到嘴边的话都没说出来,唉了一声。她知dào

他们两人的武功了得,但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是早有预谋,他们两人很难讨到好处,只有自己的植物异能说不定能出其不意。

小花的精神力连忙联系上刚才对方消失方向的植物,然后顺着植物反馈回来的信息一路跟踪过去。

田海的内力和精神力都非常强悍,疏忽间便相去数十丈远。小花一边控zhì

车夫近乎极限地策动马车,另一边精神力紧跟随田海的气息不放。对方速度快的超出小花想象,即便以马车的速度,不过片刻也快要失去他的联系了。

小花心道:说不定田海比自己更快和阿六汇合,所以自己只要跟着田海的信息便能很快找到阿六了……另一方面,小花心中有郁闷的很,自己的植物异能感应范围非常有限,她记得阿六身上的气息,但是一旦超过五里远的距离就无法通过植物感应到了。当然,相潭庄园不一样,那里种植的是经过生命之玉温养过后的植灵,她可以通过生命之玉感应到植灵所化植株周围的状况。

小花心中十分不安,自己才来汇东不过两三天时间,而且一来她就让船员分开打探这里的情况,她甚至一点也没察觉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将这一切安排好的?还那么精准地计算出自己会派阿六跟踪,自己也会跟来?甚至连车夫都给自己替换了!

是瞿灵儿么?小花眉头微皱,根据自己当初花费几个月研制出来的专门一滞身体吸收的药物精华,经过这几年的消耗,即便没死,应该也离死不远了。以她的聪明智慧恐怕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应该拉拢自己才对。即便她怀恨在心,至少也不会一来就要自己的命呀……

一瞬间,小花便觉出其中猫腻。对了,是连香。果真和连秋有的一拼,这心性,这算计,真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呀。

马车朝来路飞驰,终于驶上官道,小花心念控zhì

车夫调转方向,直接朝京都方向驶去。小花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阿六现在有危险,是超出以前所有事件的危险。不知不觉中,几年的相处,阿六阿九在小花心目中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保镖,而是像家人一样。在自己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是家人守护着她陪伴着她,现在当家人有难,她无法说服自己的心独善其身,所以她必须去救他。

这夹谷口埋伏着的二十多个黑衣人等了半天,连只鸟都没来。前方探子来报:“他们折返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才是真正的东家!

头目从林中如同蝙蝠一样倏地飞出,有些郁闷,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那车夫是我带出来的,不可能返回去的!”

探子的任务只是打探情报而已,至于怎么执行是他们的事。所以没理会那小头目的诘问,直接折身隐入旁边的丛林中。开玩笑,这些武夫不过一件低贱的杀人工具而已,而他,身为讯堂堂主。整个暗影堂所有任务的所有情报都是他们去获得的,若是没有他们,这些武夫还想完成任务?简直是笑话!

小头目见对方就像看一件物品一样扫了一眼,便直接走了,心中憋闷不已。自己从一个最最低等的杀手通过完成任务,一步步走到今天暗堂分堂的小头目,何其不易!不过又能如何?不管是暗堂还是影堂都知dào

,不能得罪讯堂的人。情报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非常重yào

,略有偏差或者略有不祥便可能导致整个任务的失败,一旦失败,对于杀手来说就是死亡。任务重没死也会被执法堂给杀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严苛的近乎残酷的制度才让暗影堂历经上百年,非但没有淹没于众多新兴崛起的各种组织,甚至更加根深蒂固,与朝中权贵“密切”合zuò

,在江湖中独领。

旁边两个黑衣人来到小头目旁边,“堂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头目咬牙切齿,现在还能怎么办?!这是他上任分堂堂主接手的第一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咬牙切齿啐骂一声:“疯狗这个叛徒!”疯狗正是那个车夫的绰号,他哪里知dào

现在的疯狗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小头目是绝对不会想到是那个女人戳穿他们的计划,在他看来,那些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就是一个摆放在那里的花瓶,哦不对。是夜壶,“用”起来好kàn

而已。所以他便想到,肯定是疯狗一时见色起义,然后临阵叛逃了。如此一来。对方肯定也知dào

他们这里的部署,等在这里也没用了,翻手拿出一只穿云箭,扯开引火线,嗖地一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穿破云霄,然后嘭地爆zhà

出一朵绚丽的烟火。

既然对方已经识破他们的伪装,那么也就不用伪装了,直接来硬的!

这京都的暗堂分部看到堂内最高级别的紧急信号,于是乎但凡在京都周边的暗堂人员全部都赶往信号地点集结。

小花看着上空爆裂的烟火,心中一紧。天呐,自己究竟惹上了什么人?

旁边的小蝶经过一路颠簸,在小花的安抚下调匀气息,看着绽开的烟火,脸色惨白惨白的。“东东家,这这应该是暗堂总部发布的最高级别紧急信号,我我回吧……”

暗堂,又是暗堂?!小花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在唐庄阿六他们被暗堂的人差点废掉,现在竟然对自己赶尽杀绝,呵。不管是瞿灵儿还是连香,我定要让你们看看我瞿小花的手段!

陡然间,小花周身元力鼓荡,杀意喷薄!

小蝶感觉周围空气倏地愣了下来,两旁野草飞舞,树枝狂乱摇曳。如同活物一般,将静谧的夜空搅的诡异起来。禁不住下意识地抓紧小花胳膊。小花伸手拍拍对方背部,分出一缕植物精华让她安然睡去,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带她来的。

就在这时,小花终于感应到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气息。心中一动,连忙勒停马车,然后用精神力控zhì

车夫再次调转车头,将马车驶回汇东客栈,那里有几十个船员加保镖,而且那里的势力网更加复杂,料想这些人也不敢在客栈里面动手。

马车再次转向,得得离去,小花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终于放下心来,连忙闪身隐入旁边密林。她一点也不怕黑暗,从小被丢弃在林场的生活练就她比平常人更加强dà

的胆识,再加上对植物异能的掌控,在林间也能如履平地般飞奔。

裙角拖曳,小花这才发xiàn

自己穿着一身对襟儒裙,还有一件罩衫,这玩意平时穿着挺有风度的,可是在这密林中就不美妙了。小花只能精神力更加精细的控zhì

周围的植物,所向之处周围的植物尽皆避让开来……渐渐的,小花对这种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几乎是心随意动,达到一种玄妙的境界。

那些杀手如同鬼魅一样从夜色中冒出来,加入到围杀的行列,阿六心中顿觉不妙,恐怕今天很难全身而退了。心中却没有为自己就要死在这而惊恐,反倒是担心东家的安危。看这些杀手训liàn

有素组织严密,而且手段狠辣,招招都是致命杀招,很显然早就有预谋的。如此,肯定也会对付东家的。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到东家!

倏忽间,便有四五个黑衣人扑至身旁,前后左右无死角朝阿六劈砍过去。阿六猛地大吼,袍服鼓荡,真元爆fā

出强dà

的气劲,将周围人嘭地弹飞出去。可是这些杀手就像是扑不灭的燎原之火,一缕未灭,周围的火势便汹汹扑来。

阿六刚才情急之中突pò

修liàn

的禁制,提升到气劲外放的程度,可是仍旧无法从这么多的杀手围困中脱困出去。

缠斗半个时辰,阿六竟然没落下下风,这些杀手感觉到棘手,相视一眼,开始采用车轮战术,想直接耗死对方。

这一招真管用,渐渐的,阿六露出破绽,倏忽间被如同鬼魅一样冒出来的杀手在身上砍出数道可怖的伤口。

阿六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杀我?”

杀手大概觉得对方现在已经没有反抗之力,更何况上峰的命令是卸去对方的武力值,而他们现在基本上完成了,所以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呵,问我们是谁,你不是已经知dào

了么。不过你成功抵御了我们石轮攻击,有资格知dào

知dào

我们的亲口回答,你猜的没错,我们就是暗影堂的暗黑杀手团,第三团。至于为什么要围杀你,你自己心里更加清楚,你为什么要跟踪别人?”

阿六道:“你们为新月阁效命?”

头领喝道:“你知dào

的太多了,不过也无所谓,很快你就会后悔知dào

这一切的。上,将他手脚筋割断,击碎丹田!”

嘶——阿六心中一凌,呵,暗影堂,江湖传闻其手段异常血腥残忍,今日“有幸”接触,竟是如此狠辣。手脚筋割断只要在一定时间内,还有高手可以续接起来,但是丹田一旦毁掉,就真的将武者一生都毁掉了!

就在这时,远方一个青袍人倏忽间飞掠过来。

头领眉头一皱,飞身上前,将青袍人挡住,道:“原来是尉迟阁下,我们今天奉主上之命办事,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虽然口中称呼阁下,实jì

上神情没有一丝尊敬之意,而且充满了戒备。那些意图一举解决阿六的十来个杀手也有意无意留意头领这边的动向。

来人正是尉迟真,他现在急急朝汇东赶去,正是要和瞿小花当面质问关于妙手陀的事情的,没想到途中竟遇上暗堂的人执行任务。

尉迟真看向被围困中央的男子,身上多处受伤,看似血糊糊的非常狼狈,不过他感应到对方心脉波动有力,而且气息看似微弱实jì

内敛。不过,即便如此,在这些杀手的车轮战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阿六心思何其敏锐,一见这两泼人都是相识,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在里面。他大喊道:“哈哈,原来暗影堂也不过如此,完成不了任务就去找帮手。有本事就一起来呀!”

“狂妄!”

“嚣张!”

头领和尉迟真都愤nù

了,不过表现不一样,头领眼神狠厉,正要下命令将这顽强的小强搞定,可是又有些忌惮尉迟真。道:“呵,倒让尉迟阁下见笑了,不知dào

阁下有何要事,我们就耽搁你的大事了。”

尉迟真道:“不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值得你们堂堂暗卫堂老大亲自出马了?”

阿六张狂大笑,“哈哈,我乃东家近身护卫,六爷是也。”

尉迟真冷哼,“狂妄至极,那我今天就越俎代庖教xùn

教xùn

你这不知事的小毛孩!”

尉迟真话刚说完,身形一动便掠至阿六身旁,低语:“突围!”

阿六微微一愣,回过神,两人打了起来,尉迟真飞出一掌朝阿六击去,阿六借势施展出轻功,身形飞退,顷刻间便出了杀手包围圈。整个过程在倏忽间完成。

头领回过神,大叫:“不好,他在帮他逃走!”众人连忙再次结阵扑杀过去。

尉迟真也用不着掩饰什么,刚才听对方说出“东家”二字时便想到了“瞿小花”,貌似她身边当真有个叫阿六的保镖,出身四海镖局,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不过既然涉及到瞿小花,他不得不插手,他要亲自当面问清楚,当年是不是她杀了自己的师傅。尽管自己和师傅有很多理念不同,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养育之恩岂能忘却?倘若这一切真如瞿灵儿所言的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如有神助?

这些年来尉迟真一直都在寻找杀害自己师傅的仇人,瞿灵儿承诺帮他寻找,不过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他知dào

她一直都在利用自己,好吧,曾经他非常愿意被她利用,甚至感觉这种被利用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可是,当心中情谊不再,那什么都是浮云了。

这次是瞿灵儿在那么激动的情况下说出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她想利用自己去对付瞿小花,不过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即便只有一丝线索他也要追查下去。所以,不管瞿灵儿和瞿小花这两姐妹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在他和瞿小花对质,或者说报仇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把自己“仇人”杀了。

仇人,必须亲自手刃才算真zhèng

的报仇。

所以,尉迟真便毫不犹豫出手,欲将阿六劫走。倘若瞿小花真是杀害自己师傅的凶手,正合适将这小家伙当人质,如果不是,正好,以此作为示好…毕竟他潜意识中是很欣赏“女东家”的胸襟气魄的。

尉迟真自持自己有深厚的武学功底,还有强dà

的内力支撑,最重yào

的是有他们妙手传人的出神入化身法手法,以及……

可惜的是尉迟真还是太低估这些杀手了,他们简直就是一具具的杀人机器,只要命令下达,便前仆后继,完全是自杀式的进攻。

顷刻间,三个杀手冲到尉迟真近前,直接引爆身上的轰天雷,自己炸成碎片,也将尉迟真炸的晕头转向,受伤不轻。

眼看着又有四五个死士冲了过来,尉迟真心中郁闷惨了,恐怕再被这种自杀式的炸弹炸两次,自己直接就挂掉了。呵,这暗堂果真不简单,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呀。

阿六也是性情中人。尽管他不知dào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尉迟阁下”是何方神圣,但是对方主动出手救了自己,并且因为自己受了上,他无法就这样将对方丢在这里让暗堂的人杀死。他翻手从腰间摸出几枚飞镖朝那几个冲过来的杀手掷去。

尽管这些人都心存死志。但是身手依旧敏捷的很,只有两人被射中手臂和肩甲位置,另一人却身形忽动,在身后留下一道虚影,瞬间到了尉迟真近前。正要拉开引线,却被一股出其不意的气劲推开。

尉迟真将前面两个杀手解决,猛地感应到背后传来的强dà

杀意迫近,却无法分身顾及,可是倏忽间这杀意顿消,转身一看。竟然是逃出包围圈的阿六。眉头一皱,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阿六从来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这种救命大恩,趁着现在还有还的机会,正好还了。”说罢。两人背对背,相互配合向汇东方向撤离,竟出奇的默契。

一直在旁边压阵的头领加入战团,一条绞索飞出,将阿六的脚缠住,然后猛地一拖,破掉两人的相互攻防配合。

阿六挥刀斩去。绞索柔韧异常,竟没有斩断,反倒被对方拉倒在地。尉迟真唰地抽出一柄软剑,真气充盈,挥手一抖,柔软的剑身陡地笔直。朝空中拉直的绞索一搅,将绳索缠在剑身上,然后暴喝一声,将其割断。

阿六趁此一跃站起,正要道谢。尉迟真道:“我尉迟真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阿六愕然,遇上一个犟人,也罢,这里可不是呈英雄呈口舌之利的时候。

头领没想到自己的勾魂绞索被尉迟真破坏,气急败坏,倏地抖出三根银针朝两人激射而去,尉迟真挥剑挡去,没想到银针竟直接穿透软剑刺中肩甲,顿时肩甲一麻,心中一凌,有毒!顾不得许多,连忙封住周围大穴。

这一耽搁,两人本就处于下风的事态更加严峻起来。顷刻间就被这些杀手逼近一丈范围内。

头领猛地喝道:“天地罗网,出!”

唰唰唰,几声破空声在周围响起,这些杀手并没有直接攻上来,反而以一种诡异的阵法相互交叉变换身形位置,与此同时,数十根如同银丝一般的绳索相互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罗网,将两人直接罩进去。

尉迟真大骇,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地罗网么?他发xiàn

自己的精金软剑竟然无法将其割破。这网丝极其纤细,倘若用手直接抓的话,周围杀手变换位行可以直接将手铰断。

阿六心中焦急不已,他恨自己实力太弱了,无法在东家身旁保护对方,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田海内力比他和阿九还要深厚,或许可以护其周全。倘若自己被擒,非但不能帮zhù

东家,反而会成为要挟东家的筹码。

阿六太了解东家了,外表刚毅冷漠,实jì

上内心仁善柔软如水,她认定的人便是如同家人一般。

所以,即便自己死也要死的干脆一点,绝不成为东家的负累!

这一刻,阿六已心存死志。猛地暴喝一声,真元激荡,双手直接抓向身周的罗网,猛地朝身前一拉。

顷刻间,有三个杀手手中控zhì

的网线掉落,还有两人如同黏在网线上一样,随着阿六的抓扯,身体直直朝前面飞扑过去,反被罗网套住,顷刻间被交错的网线铰断手脚。

所谓一力降十会,阿六陡然间发动,顿时让周围杀手稍微有些紊乱。尉迟真一下子就感应到阿六此刻必死的决心,心中郁闷不已,唉,自己今天究竟撞上哪门子邪了,竟然遇上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以前他也没少见过视死如归的人,但是那些都是一种被动承shòu的态度,而不是身边这个疯子,是一种积极的,主动激发身体蕴含潜能,爆fā

出来的死志。

头领也觉出异常,眉梢微挑,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还有如此胆识,竟然敢主动激活身体潜能,呵,自己先前倒是小看他了。这个天罗地网阵是他们暗堂的杀手锏,但凡落入网中的人从没有活过一个时辰,因为当初在设计这个天罗地网阵的时候便各种状况计算进去,一共十六人组阵,却有四十八人不断轮流替换,所以照此下去,那个小家伙死定了!

但是头领现在担心另一个问题,那尉迟真虽然被自己的绝杀银针刺中,对方封住穴位,而且内力深厚,恐怕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他将会成为这个天地罗网阵里面唯一的变数。尉迟真多次破坏他们的好事,让上主责备,那仇怨早就结下了。要知dào

同在一个主子手下办事,他们是一种竞争关系。现在他们已然撕破脸皮,自然没有将他留在世上的可能。

头领暴喝一声,再次朝阿六激射去几根银针。阿六现在是将所有的生命元力都激发出来,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灌注到身体表面形成一层防御护罩。所以头领必须用更加强劲的真气才能冲破对方防御。

尉迟真大喊:“不要——”想去截住银针,奈何自己的软剑根本无法阻挡其势,想到自己已经中了剧毒,索性虱多不痒帐多不愁,飞身挡在尉迟真身旁……遗憾的是身体内的毒性开始蔓延,严重影响行动,又一只银针直直刺入田海肩颈穴……

陡然间,阿六感觉身体的真气一松,整个人陡地瘫软下来…真元过度激发,生命元力的疯狂燃烧,就像是熊熊烈火被一盆冰水浇灭,加上银针里面的剧毒,阿六整个人完全瘫软下去…尉迟真长长喟叹一声,想自己风云一世,却连自己师父大仇都为报,就这样窝囊死去,实在是不甘心呀不甘心!瞥了眼旁边的人,真是冤孽呀,自己竟然跟仇人的保镖死在一起。唔,如果说那个女东家真是杀害自己师傅的凶手的话。话说,小花真的就是那个凶手呢。

天地罗网一收,两人成了瓮中之鳖。

头领狞笑着走近两人,在三步远地方站住,再次拿出几枚银针,彻底将两人的穴位封锁住。这还不放心,吩咐手下将两人的手脚筋割断……

两个杀手冷漠上前,身上杀意迸现,刚才阿六和尉迟真两人杀了不少杀手,虽说杀手之间都是竞争关系,但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掉,仍旧心有戚戚焉。

嗖嗖——两人手中短刀同时同时落地,一股强劲的气流席卷而来。

这突发状况顿时扰乱头领以及杀手的阵脚。头领看着夜色深处,喝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扰乱我们暗影堂执行任务?”

且说田海见这一群杀手竟然要直接动手废掉阿六,情急之中抖出暗器将两个杀手伤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田海也豁出去了。他以为会被对方发xiàn

,正准bèi

背水一战大杀一番的,发xiàn

场中的人竟没一个发xiàn

自己的踪迹!

当然,他知dào

以阿六的伸手都被制服了,自己的争斗经验远不如他,倘若直面战斗的话铁定会跟阿六一样陷入困境。如此也好,自己先将阿六救出来再说。

夜风习习,貌似刚才只是众人的一个错觉,不过两个杀手手腕被齐齐割断手筋,那力道和精准,恐怕两人以后都无法再拿起武器了。最重yào

的是对方竟然能在这么多杀手中行刺,偏偏没人觉察出对手的踪迹,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

ps:

ps:写了两章打斗,感觉笔力不足,没把心中想象的场景完美呈现出来。亲们就按照电视里那些最拉风最的镜头想象吧,哈哈~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杀,杀无赦!

头领心中一凌,自己刚才竟然没有看清楚对方出手,甚至连对方丝毫气息都感应不到,实在的太诡异了。他自认实力即便放眼整个大央国,能够逃过他气息感应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而那些人,无一不是隐世高人或者成为那些皇族客卿,试问一个小小的乡野匹夫怎么请的动他们?

头领又说了几句道上的话,试探对方的底细,可是周围除了凉风扰扰,没有丝毫不妥,就像刚才两个手下手腕被割掉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头领一挥手,众人再次变换阵型,分成三个小队,每个小队三人背靠背互为犄角,同时三个小队也称三角形分散站开,剩余的人则在阵中,随时戒备,准bèi

支援其他小队。

田海虽然不知dào

这些凶悍的杀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呆滞的反常现象,但机不可失,直接施展自己的绝招将所有人制服。本想将他们全部斩杀,手下一顿,又看到旁边阿六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想到东家不顾一切要赶过来,就是为了救他,倘若他死掉的话,东家一定会很伤心。见一众杀手被自己的真气震荡波震伤在地,怕是一时半会起不来,一甩手,返身过去查看阿六情况。

刚才小花已经第一时间将生命元力通过阿六身边的野草输送了过去,虽然不能一下子救回他的性命,但是保住一口气不成问题。

这些恶毒的爪牙数次差点将自己杀死,实在可恶至极。除恶务尽呀,小花看到田海的动作,心中郁闷的很,这田海的脑袋秀逗了么?!她本想在背后操纵,助田海一臂之力将这一众杀手统统解决掉,没想到这家伙跑去查看阿六伤势。没有把敌人完全解决而便将后背暴露在敌人眼皮下,倘若不是自己在他们激烈打斗中,不知不觉通过植物将药物精华逸散到空气中。现在已经在他们体内产生药效反应,一旦反击,不管是田海还是阿六都死定了。

罢了罢了,自己是他们的东家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小花正要从树林中走出,将这些可恶的杀手干掉,恰时,场中形势猛地发生变化,那被田海气劲重伤的头领猛地暴起,拽着一柄短刀朝田海激射而去。

完了……小花心中一冷,焦急万分,她的植物异能对付这些内功高手只能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潜移默化影响对方,而且当对方内力深厚达到一定程度,这种影响都是很有限的,就像刚才,只要对方发狠,完全可以将药效发作压制下来。

田海刚刚把阿六从地上扶起来。“阿六阿六——”地叫着,阿六强撑着身体,正要说什么。他蓦地看到那个头领暴起,而田海也感应到背后袭来的凌厉杀意,猛地翻手一个真气流打出……与此同时。阿六一把掀开田海,身体挡住对方面前……

啊——

头领的绝招就是这绝杀银针,他暴起偷袭是假,目的是想掩盖隐藏在冲击中的银针。田海刚才一来便看到杀手欲向阿六两人痛下杀手,便直接冲了上来,实jì

上并不了解这群杀手的厉害。阿六本来已经心存死志,没想到田海从天而降一下子解了他们的围困。不过自己受伤太重,即便是活下去也是一个废人,在他潜意识中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呆在东家身边,所以看到头领的杀招便毫不犹豫地替田海挡了。

田海惊骇不已,回过神,才知dào

自己刚才命悬一线。若不是阿六,自己……而阿六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将一柄飞刀掷出,逆向银针射来的方向,直接射中头领咽喉。阿六看着头领被杀,刹那间就像是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样。整个人再次瘫软了下去,将刚才小花通过野草补充到他体内的元力彻底消耗掉。

田海心如刀绞,都怪自己大意……这下可该怎么向东家交代呀?“阿六,阿六!你一定要撑着,东家马上就来了,东家来了……”

东家二字就像是拥有无限力量一样,让已经要阖上双眼的阿六陡地睁开眼睛,手猛地紧紧抓紧田海手臂,“东,东家来了?!”是激动还有无限的期盼吧,不过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花了,“不不,不要让东家过来,回回去,以后就靠你了!”

阿六眼睛死死盯着田海,田海眼眶湿润,声音哽咽,“阿六,你一定要撑住呀……”

“答yīng

我!答yīng

我!”

“我我答yīng

你……”

旁边的尉迟真完全被两个大男人那煽情场景忽略了,不过因为身上中了绝杀银针,所以不敢擅动,一旦运功的话只会加速毒性扩散。就像阿六一样,拼命调动体内真气,纯粹就是找死。

“都不许死!”小花从树林中走出,不能藏拙了。在这些跟着自己出手如此的家人而言,藏拙就是掩埋自己的良心。水色儒裙和同色罩衫,如同谛仙降临一般,气势磅礴而浑厚却让人感觉到无比温暖和踏实。

刹那间,尉迟真眼睛看直了,他见过无数被称为“绝色”的女子,也见过无数有着强dà

野心的女强人,可是,面前这个女子,让他感觉到一种叫信任的东西。让一个天生的杀手和浪子感觉到信任,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奇怪。

“东…东家……”阿六看向小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东家,对对不起……”

小花神色凝重,这次遇袭完全是因为自己估算错误,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她白皙素手抚上对方糊满血雾的嘴唇,轻嘘了一声,“放心,一切有我在。”另一手伸手搭上对方手腕,一缕缕的药物精华便顺着筋脉渡入对方身体……呵上次穴位被封印的感觉一样,这次是银针,要想让血脉畅通,必须拔掉银针,可是一旦拔掉银针的话,会加速毒性扩散,加速死亡。

小花瞳孔微缩,过份,实在过份!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刹那间,小花内心的小宇宙终于彻底爆fā

了,对旁边还在那里不住后悔自责的田海吼道:“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田海愣住,他从来没见过东家发怒,而这次竟然是直接让他去杀人,这么多的人!貌似这样的狠辣和血腥和对方的绝色容颜完全不搭边,略微迟疑。

小花暴喝:“快去!”

田海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下子弹射开,发疯似地朝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杀手冲去……屠杀,纯粹的屠杀。

小花不理会田海的暴走,田海跟着他的时间短,从真zhèng

意义来说并没有经lì

多大的风雨,所以在他内心深处还存zài

所谓的仁善。他还不懂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好吧,阿六替他挡下这残忍了,所以他即便痛苦也没有那样的切身感受。小花想到,或许这场杀戮能够让他真zhèng

成长起来。小花欣赏他的武功,但是却不想因为他的伪仁慈而将一直陪伴自己守护自己的人给毁掉了,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xùn

吧。

就在小花吼出的当口,她已经将阿六搂在自己怀中,一手覆上对方背心。既然通过手脉不能渡入精华元力,那就直接温养心脉。幸好,心脉没有直接被银针刺中,否则早就死了。小花直接用最最精纯的药物精华将心脉全部滋养保护起来,同时左手唰唰唰几下,直接将阿六身上的银针拔掉。

“啊——你——”旁边的尉迟真惊呼出声。从小花一出现便惊愕原地,然后呆愣愣看着小花的施为,直到对方直接拔掉身上的银针才恍然惊回。小花刚才在旁边布局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存zài

,若不是因为他和阿六一起战斗过,刚才她或许顺手就解决掉他了。所以现在听到对方的惊呼,小花懒的理会,所有心思都放在解毒上面。

阿六一共中了六支银针,若是寻常武者,一支银针足以致命,而阿六中了六只银针还坚持了这么久,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当六只银针被全部拔除的时候,体内的毒素瞬间爆fā

,幸好刚才小花用药物精华将其心脉护住。

小花闭上双眼,静静感受那些霸道的毒素,经过植物异能的分解,终于找到克制它们的植物精华。小花连忙将药物精华输送进对方体内,一步一步解毒……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即便是小花现在对植物异能的掌控程度,也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所有毒素全部解除掉。

阿六毒素消除,所以脸上手上皮肤颜色也逐渐恢复过来,不过因为生元耗尽,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小花又连忙渡入一些植物的生命元力给对方。元力:生命最本源的力量,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植物的生命元力和人类的生命元力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体内存储的元力有一定容量,超出这个容量,再多的元力对他也没用。

尉迟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有我在你怕什么?

尉迟真自认乃堂堂妙手堂传人,最懂各种奇门毒物,可是刚才他也试着给自己解毒,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加重毒性了,可见瞿灵儿早就在开始防他了,并且将从自己套去的信息交给她最听话的暗影堂,研制出专门克制自己的毒药来。真真的好歹毒的心思呀。

尉迟真亲眼看到女东家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阿六体内的毒性完全解除了,不仅解除了毒性,还恢复了生命元能,哪里是女大夫,简直就是女神医呀。要知dào

阿六一共种了六只毒针,而且后来又发动身体潜能,不仅完全将毒性激发出来,还将生命元能燃烧殆尽,无论在哪都是必死无疑。

这是小花植物异能的极限,终于保住阿六的性命了。阿六身体极度虚弱,可是他就是不肯晕睡过去,执拗地看向小花,眼里除了愧疚和感动,还有说不出的情愫。小花柔声安慰,“呵,我说过我不许你死。你忘了,我是大夫呀,是你的东家,有东家在,你怕什么?所以现在东家让你休息了……”

小花当然可以用药物精华让他昏睡,不过刚才小花在帮他体内解毒的时候,感觉对方的精神力十分强悍,大概有变异的迹象。所以即便使用药物精华只能表面让他睡下,而精神力依旧紧绷,无助于他身体元力的恢复。虽说生命同源,但也要时间将不属于自己的元力转化而自己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真zhèng

安心睡下。

听了小花的话,刹那间阿六感觉无比的放心,然后靠在小花怀里终于沉沉睡去。

让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筑起一堵墙甚至是一座城池…容易,但是让他们放下所有的防御和骄傲,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呈现出来…难。

小花抬头,田海如同一个血人一样站在小花两人面前,身上煞气弥漫。他已经将二十多个杀手全部杀死了!

小花说道:“田海,快把阿六背回去。”

田海蓦地惊回,看向小花。眼中精光一闪,走到身前,低身,拉住阿六的手腕翻手拖到背上。倏地起身,朝小花点点头,脚下一点,便朝汇东方向飞掠而去。背着一百多斤的人竟然还能施展出轻功?!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小花这才松了一口气,阿六的命终于保住了,而田海也总算经过这次考验,以后定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真zhèng

的助力!

小花略微有些疲惫,刚才小花用了大量精神力和植物精华。调动方圆几里的植物帮着自己布局……若不是自己植物异能几次进阶,肯定早就把自己累趴下了。小花调匀下气息,站起身准bèi

离去,瞥眼看向盘坐地上的尉迟真,眼睛微眯。她本能觉得这人不简单,有种让她很熟悉的气息……妙手陀!

小花心思敏锐,她觉得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绝非偶然,而且还和阿六并肩战斗一起,其中定有蹊跷……她蓦地想到了瞿灵儿,以瞿灵儿的手段恐怕将江湖上不少能人义士笼络名下吧。所以,莫非他是来帮瞿灵儿报复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帮阿六呢?

先不管那么多了。小花想到小蝶身上无法消除的肉瘤瘀痕,还有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所以她必须将这人弄回去……

“你就是那个女东家?”尉迟真脸色渐渐转青,毒素蔓延,他已经无法控zhì

身体被一点点侵蚀了。刚才他将自己的独门解药吃下去,不仅没一点效果,更让毒性加剧了。看来这这暗堂头目是专门针对他制作这样的毒银针的。看见小花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阿六的毒解了。他心中升起希望,可越是这样,那么就越有可能是她杀了自己的师傅。

求自己的仇人救自己,尉迟真就算是死也不愿低头的。

小花点点头,眉头微皱。她从对方身上看到无情的影子,也是冷漠着,却有着谁也无法改变和触及的原则。救不救在于对方愿不愿意被救,所以她现在想着究竟怎样才能让对方答yīng

自己的要求。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尉迟真死死盯着小花,在小命和原则比起来,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小花最郁闷就是和这些人打交道了,有些不悦,说道:“所以你才帮阿六然后试图接近我?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对阿六的援手,至少让他能支撑到我赶来。不管你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我还要告sù

你一点的是,因为你是为了阿六受的伤,我可以免费给你一次治疗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尉迟真心中强烈的仇恨和意念在对方这句话中冲淡不少,“你你真的……”刚刚开口,尉迟真警觉不妥。对方虽然承诺不会挟恩以报,但是自己是谁,是堂堂妙手传人,岂能受一个女人的恩惠?!

小花倏地起身,背手站立,喝道:“要,还是不要?”

一句话直透心灵深处,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在这里逞强的话恐怕自己连向对方问出问题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何况自己的确是因为救她的手下才遭殃的,她救助自己,并不为过呀,这样一想,心中立马坦然,沉声道:“要!”

小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呵,死鸭子还嘴硬。自以为骨气并不是这样来糟践的,所以对方这种骨气在小花眼里只是可笑至极的小孩子心性。

小花翻手间从腰间抽出两根银针,对于不熟悉的人,她连医患之间最基本的肢体接触都很介yì

,再加上,这人心思缜密而桀骜,救人事小,可不能露出破绽,把自己的植物异能暴露出来就不妙了。

小花现在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甚至连摸骨寻穴都用不着,挥手就将一根银针刺入心脉旁。

尉迟真霎时间惊吓不已,虽然控zhì

住身体没动,可心跳瞒不过内心情绪,老实反应出他刚才见对方拿出银针毫不犹豫直刺向自己的恐惧,慢了半拍。

正是这半拍才露出心脉旁边的空隙出来,银针直刺入空隙。

尉迟真大概也知dào

对方的手法了,看向小花,小花正好kàn

过来,眼中戏谑一闪而过。尉迟真瞬间汗颜不已,是呀,自己内心是畏惧的……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面对这样一个看似娇柔的美娘子竟然会有一种害pà

的感觉?是因为刚才对方下令将那几十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杀手屠戮的事情吗?

尉迟真又摇摇头,仔细思讨,蓦地,心口传来阵阵胀痛酥麻,打断他的思绪。小花轻捻银针,看着对方脸上精彩的表情。她对人体经络学了如指掌,又有强dà

的精神感应能力,可以精准地掌控每一次刺激带来的疼痛感觉。

对方不是自己的人,而且身份未明,来历不明,目的更是叵测,所以小花也不用客气,只要弄不死,让他好好感受一些起死回生的“奥妙”。妙手陀,瞿灵儿的爪牙,让自己背上永生的污名,看这人即便不是妙手陀的徒弟,应该也有很大关系,最重yào

的是应该和瞿灵儿有莫大关系。瞿灵儿的爪牙就是她瞿小花的仇人!

随着一次次令人近乎窒息的胀痛,将一缕缕强壮心脉的药物精华渡入对方体内。

心脉已稳,紧接着小花又接连刺入三根银针,都是紧挨着心脉的。如果说第一次尉迟真不明就里本能感觉到恐惧而让心跳漏了半拍的话,那么接下来几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仍旧忍不住害pà

而乱了心跳频率……他心里一方面羞耻自己面对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情愫,另一方面却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

小花将足够多的植物精华渡入对方体内,知dào

将心脉护住,这才将对方身上的两根银针拔除。

毒素扩散,小花却没有一次性将其体内的毒素解除,她又不是傻蛋,要是一次性将毒接触了,且不说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恐怕以后自己也很难有跟对方谈判的资格了。

刚刚施为完,小花感应到远处有强烈的杀气传来,心道不好,肯定是暗影堂的援手来了。倏地站起身,便朝汇东方向跑去,虽然自己脚力不怎样,但是总归要努力呀,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小花跑出十几步见那人没跟上来,偏头喊道:“你不走想在那里等死么?”

尉迟真语结,天地良心,从他出道以来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说话的。而且刚才这女东家自顾起身就跑了,自己本来想叫住对方的,可是想到刚才那么丢脸的事情,愣是憋住没吭声,现在好了,她反倒回过头呵斥自己。

尉迟真脸色涨的通红,眼睛死死盯着小花,终于憋出一句话:“我我身上有毒,一动的话就会加速毒素蔓延……”

“真是笨死了,你没见我给你施有银针么?我是大夫,有我在你怕什么?看什么看,再不走死在那里活该!”小花郁闷了,真是一个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的男人,也不知dào

瞿灵儿看上他哪一点了……哦,对了,是他的妙手传承。想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记忆:巷道深处的书肆

尉迟真脸色红了又红,嘴里急不可闻咕哝了一句“这是你自己说的哦……”说罢真站了起来。大概盘坐的救了,血脉不畅,略微活动一下才跑动起来。试着运行一下真气,竟然畅通无助,而且那些毒素竟然无法进入心脉,所以尽管身体十分的疼痛,但却没有生命之忧。这时,尉迟真对小花不由得高看一眼,看来传闻不假,对方果真是一个大夫,不愧为神医。

尉迟真也感应到周围有杀手迫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回头看向地面横七竖八倒着的几十具尸体,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见女东家虽然动作很是敏捷,可是怎么跑的过那些有轻功的杀手呢,尉迟真上前说了句“得罪了”便揽住小花的腰,脚下一点便飞身而起,从树颠上飞掠而过……

……

汇东客栈彻底沸腾了,马车回来了,却没了东家的身影,就连田海也不在,而小蝶也昏迷不醒。他们连忙将小蝶弄醒。

小蝶醒来看着周围一切,很快弄清原委,心中惊骇不已,她想到自己昏睡前东家说的话,对了,一定是东家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独自前去救阿六了……

东家——

小蝶仰天嚎啕痛呼,曾经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沉稳在这一刻都被内心磅礴的恩情给冲破。小蝶在所有人眼中是一个十分沉稳而冷静的人,有时候堪称冷漠,没想到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只是看有没有触及到她的内心去。

小荷更是难以置信,直接将所有的保镖调集起来,浩浩荡荡欲去营救。

小蝶在痛呼过后终于冷静下来,将所有人叫住:“不许动,都给我呆在客栈里面,哪里也不许去!”

“不,我们要去救东家……”

“对对,你们在客栈里面等着。我们去救!”

保镖,船员,众人嘲嚷一片,情绪激动不已。若不是小蝶死死用身体挡住院门。恐怕这些人早就冲出去了。

小蝶对一旁哭泣的小荷吼道:“小荷,去,向掌柜借六匹马。客栈里面没有就从马厩里面借用,明天一早做补偿。”小荷还没反应过来,小蝶再次吼道:“快去!”

小荷捂着嘴哭着跑开,尽管心中无比担心小娘子,但是以前小娘子跟她说过,当她不在的时候,多听小蝶的安排。所以这一刻,她选择听从小蝶的。连做什么都没问直接去做了,她知dào

,现在小娘子肯定遇到了危险,多磨蹭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小蝶又面向众人,大喊道:“永珍。麻子……出列!”小蝶一口气从人群中点出六人,小蝶对气息有着超强的感应能力,这六人都是武功最高的。“你们,马上收拾一下,带上家伙什快马加鞭,沿着汇东向京都的管道直接向前,倘若到京都还没看到东家。便立kè

回来……”她来不及跟这些人解释磨蹭。

片刻,几个小荷和几个客栈伙计便牵着几匹上好马鞍的马儿前来,六人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剩下众人各种不安,纷纷看向小蝶,“小蝶姑娘。我们干什么我们也要去救东家呀……”

小蝶道:“好了,现在所有人听令,都给我回房去休息,等东家回来。东家一定会回来的!”

小荷独自跑出门外,想跟去。小蝶眼见,立马发xiàn

,上去将她死死拉住,让两个保镖才将她弄回小院。小荷哭嚎着:“不,不,让我去,我要去陪着小娘子,我一定要去陪着她……”

啪——

小蝶挥手给了她一耳光,“你给我清醒一点,东家一定会回来的,我保证。东家吉人天相,老天爷定会开眼垂怜庇佑,定会逢凶化吉。而我们两个弱女子,连马儿都不会骑,跟着去不是添乱么……”说到后来自己也悲恸不已,都怪自己没用,竟然连东家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dào

,都怪自己不能像阿六田海他们一样保护东家……

两人抱作一团痛哭起来。小蝶抚摸小荷背部安慰着,将眼泪强压在眼眶里,愣是不让它们掉下来。这一辈子,自己是何其的不幸,可又是如此的幸运能够遇上东家……

一夜时间,整个汇东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方圆百里的暗影堂杀手齐聚汇东,直接将汇东客栈围的水泄不通。

掌柜叫苦不迭,生意做不下去事小,要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将客人或者自己的店给拆了可怎么向东加交代哟。

小花自知这件事因自己而起,倘若掌柜现在要他们搬出去,她二话不说就会带人离开。所以她主动找到了掌柜,说道:“这次给贵店带来麻烦,瞿某深表歉意,只要掌柜要求我们离开,我们会立马找新的住所。”

掌柜唉声叹气,“唉,离开,说的那么容易,我知dào

你们是从相潭那里来的,这里就是皇城边上,全部被那几个势力垄断的,你出去又能到哪里去?我这里虽然条件简陋了一点,但好歹也是四爷的产业,他们应该不会乱来的。”

掌柜也顾不得藏拙了,直接倒出自己的后台。小花眉头一皱,“四爷?哪个四爷?”她本能觉得能够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称的上四爷,甚至连暗影堂都会留一分“薄面”的四爷,定然不简单。

掌柜见小花疑惑的样子,自己也有些纳闷,身体微微前探,“瞿娘子不知dào

吗?”貌似小花就应该知dào

一样。

小花拱手道:“这次多谢四爷和掌柜容留大恩,还望告知恩人名号,以后定会回报。”

掌柜迟疑了一下,旁边小蝶插嘴道:“掌柜口中的四爷莫非是四皇子秦柯?”

轰,小花感觉脑袋里轰地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的感觉,秦柯?对了,那条巷道,那座幽静的小院,如华盖一般的树冠,浓郁的书香……是他?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竟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听到“故人”消息,小花心中感慨万千,想到当时对方给自己说的话,心中有些吃味,大概他当时就知dào

自己的身份和身世了吧,和,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很可怜?

小花收回思绪,站起身,向掌柜恭恭敬敬作了一揖。无论如何都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旋即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心头,对方靠山是很强dà

,但是也没必要为了自己而和凶名赫赫的暗影堂作对呀,不值得。小花问道:“敢问掌柜为什么要收留我们而和暗影堂作对?”

掌柜眼神闪烁,有些结巴的道:“呵,瞿娘子多虑了,这这是我们汇东客栈的做事原则,只要进入我们客栈的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有义务护他们周全。”

小花见对方的样子肯定还有内幕,不过对方不愿意说,索性作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是安全的,至少在客栈里面是安全的。

掌柜回到自己的书房,长叹一口气,从石龛中取出一个小匣,匣子里面是一副巴掌宽的锦缎轴,展开,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瞿小花。锦缎上是绣工精美的云纹图案。在十年前,每个产业都收到这一份秘密卷轴,以云纹锦缎书写,便表示全力维护或者说保护的人。能够得此殊荣的人道目前为止只有三人,其中一个便是瞿小花。

掌柜原以为瞿小花早就知dào

自己被四爷暗中保护,所以才挑选自己的汇东客栈,可是今天一谈话才知dào

对方根本不知dào

。他也是人精样的人物,想到,这恐怕是上主并不想让对方知dào

,所以便立马收口。只不过已经说出“四爷”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再说,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知dào

自己客栈幕后最高的东家。

阿六现在还在沉睡中,已经过去两天了,生命体征平稳,小花又给他输送了两次元力。

而田海,大概因为那天晚上刺激太过,心境震荡,需yào

好好调理一下。

尉迟真也住进了客栈,他就没有阿六那么幸运了,身上的毒素已经被解除的差不多,却并没有解完。

小花说道:“我为你诊治了两次,所以现在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认账么?”

尉迟真愕然,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我现在落到你的手上,你想怎样都随你。”

小花不理会对方在那里闹别扭,“你叫尉迟真,是妙手陀的传人?”

尉迟真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已经知dào

了还问我作甚?要杀要剐随你便。”

小花不为所动,“恩和怨自然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才行,现在的问题是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而且是你当初承诺过我才帮你医治的,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你帮我一个忙,这件事就便就此了结了。”

尉迟真叹口气,唉,自己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这女人果真不简单。想着以前瞿灵儿使出的那些手段,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君子重承诺,好吧,自己当时的确主动要对方救自己……于是说道:“你说吧,什么忙?”

ps:

ps:那啥,知dào

那个书肆老板是谁了吧?有的人,承诺就像放屁;而有的人,承诺就是一辈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塑人生

小花朝门口点点头,小蝶蒙面走了进来。

尉迟真感觉心跳再次漏跳一拍,看着来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眸,那清冽的能够洞悉人灵魂的眼神,顿时让他有种近乎窒息的悸动,忍不住道:“你你……”

小蝶没理会他的愣怔,走到小花旁边。小蝶心情出奇的平静,曾几何时,自己那么渴望恢复容貌,能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可是现在,她心中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她只想守护在东家身边,而这恢复容貌,只是让她更加方便站在东家身边,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而已。

这时,小荷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盖着白棉布,后面跟着几个壮汉抬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大木桶,后面还有人提着几个箱子。这些人将东西一一在房间里面放置好便陆续退出,最后将门关上。外面挂着的草帘全部放下来,至此,整个房间被严密隔离起来,屋内只有小花小蝶和尉迟真三人。

尉迟真也感觉到这气氛有些诡异,看看小花又看看小蝶,“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小花淡淡挑眉道:“你担心什么?怕我们两个女子把你给吃了?”

尉迟真语结,他倒是不怕被吃了,而是而是有些惊异,对方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以要挟的手段让他就范的,难道就不怕他真的对她们两人做出啥事情来么?

小花朝小蝶递个安慰的眼神,小蝶看着小花,就像是有了无限的动力一样,定定点点头,眼里有种决绝。而后将面上的布巾除去……

这是小蝶没有任何化妆的脸,狰狞的肉瘤让整张脸看上去十分恐怖。

尉迟真倒吸一口冷气,他阅人无数,见识过无数奇怪病症,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伤口各种重叠。不是一次施为所致,眉头微皱,立马明白对方要自己做什么了。不过这种小手术对他来讲简单的很,正要说话。却见面前的女子竟然开始解衣襟的扣子。

“你,你……”

一具曼妙的身体呈现眼前……不过那身上的伤痕更加恐怖,有些地方就像是被直接用刀子剐掉一块肉,而有些却是一条条的紫褐色的肉瘤……这哪里是一具人体,简直就是疮痍的大地,饱受折磨和摧残的大地。

尉迟真忍不住动容,站起身,绕着小蝶来回检视了几圈,渐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渐渐的胸中一股怒火窜起。渐渐的竟生出陌生想要保护,想要好好呵护的情愫。

他来不及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实jì

上他也是一个怪医一个将别人的身体和生命玩弄于股掌间的“妙手”,比眼前伤痕更加狰狞恐怖的都见过,却偏偏会为面前这个女子而心疼。是了。是心疼。尉迟真忍不住抚上左胸口,一手撑在旁边的台子上,弓腰剧烈喘息起来。

小花眉头皱起,自己好不容易给对方下的套子,对方体内的毒素虽然没有完全解除,但是做个手术绝对不成问题,可不要现在出了什么岔子吧?她知dào

小蝶身上的伤无法修复。内心的伤便无法愈合,她寻了那么久,终于找到妙手陀的传人,怎会轻易放qì

呢。问道:“尉迟,你没事吧?”

尉迟真扬起手挥挥,深呼吸两口。调匀气息,抬头,目光森然,这是一种绝杀的表情。不过不是面对面前这个女子,而是透过这一条条可怖伤痕看向制造这一切的人。“我。我没事。你叫小蝶是吧,我可以给你做这个手术,但是我有个要求。”

小花觉得这尉迟真有些不对劲,正要将小蝶挡在身后,小蝶用手轻轻拍拍她的手。小蝶语气平静,“你是不忍还是对我动恻隐之心了?”

尉迟真语结。他发xiàn

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竟如同一张白纸一样,忍不住又高看一分,心中敬慕倾慕之意更浓。

所有一切都准bèi

妥当,两张桌子拼成的台子,上面铺一张白棉布,尉迟真也不含糊,他让小蝶在台子上躺下。

小花站在小蝶旁边,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最坚实的安慰和依靠。

尉迟真换上特殊的衣裳,对小花说道:“她身上的伤痕太多,恐怕需yào

几次才能完成。”

小花直接道:“一次,一次做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尉迟真有些怒了,“她的体质太弱了,根本承shòu不了这么重的创口,即便是有麻沸散镇痛也不能完全消除疼痛,最重yào

的是创口太多太深,失血过多……”

小花吼道:“做!”而后翻手拿出一颗药丸给小蝶吃下。

尉迟真心中一凌,眼睛死死盯着小花,最后败下阵来。最后从怀里也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你那是什么?可不能乱吃药,我这是麻沸散,快给她服下。”

小花道:“我就是大夫,我怎么不知dào

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快动手,尽管施为,剩下的交给我。”

尉迟真还真就和小花杠上了,不知dào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像面对其她人一样对小蝶狠下心来。这时小蝶偏头看向他,道:“你尽管施为吧,我相信东家,请你也相信东家吧。”

尉迟真从对方的眼神和话语中像是找到强dà

的支撑力一样,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手术开始……

从上午到下午再到午夜,然后到第二天晌午……整整一天半时间,身上上百条伤痕全部修复,或切除肉瘤,或填补缝补凹痕…浑身上下就像是一个刚刚修补过的破布娃娃一样。

手术终于完成。尉迟真看着一条条伤口,手术十分成功剩下的事情就是谨防感染化脓。心中是满满的自豪和安慰。没有大出血,而且整个手术过程对方的生命体征都很平稳,尉迟真知dào

,肯定是东家给小蝶吃的那粒药丸有关。试问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强dà

药效的药丸,然后联想到这两年风靡整个京都的养身丸就是她研制出来的,心中又笃信了几分。

尉迟真看向小花,对方面色也有几分疲惫,呵,真是难得呀。

尉迟真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就要给小蝶上药。小花说道:“好了,剩下事情交给我吧,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尉迟真听到“辛苦了”三个字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动来,以前听到那么多恭维的话竟没一句话比得上这三个字。旋即又觉得很不是滋味,要知dào

这一瓶药散是他精心炼制出来的,对愈合伤口有神效,最重yào

的是一点不会留下疤痕。即便是皇宫里面那些嫔妃们想从他这里高价买些去祛斑祛痕他都没卖的,现在自己主动拿出来,对方竟然还不领情。

尉迟真又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小蝶,算了,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为了这台上的女子,他也顾不得那些什么面子尊严的了。坚持道:“这,这是我特意炼制的药散,不仅愈合伤口的功效,还能消除瘀痕……”

小花看向这个有些别扭的男人,眉梢一挑,“呵,这莫不是你压箱底的宝贝吧。也舍得拿出来给别人用么?”

尉迟真看着对方明显带着揶揄和挑衅的眼神,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慌乱,嘴犟道:“你你说什么……她她是我的病患,我我有责任有义务让她痊愈。”对头,这个理由最充分。

小花觉得这尉迟真有些怪异,貌似从见到小蝶就变得别扭起来,莫非这些“高人”对特殊的人和事都有这种偏执?

小花看对方语气和神情并不像作伪,虽然不知dào

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要不会伤害到小蝶就行了。至于对方的药散么,自己有最最精纯的药物精华,对伤口恢复没有丝毫负作用,自然不会用尉迟真的药散了。小花多了一个心眼,用植物异能查探了一下里面的药性成份……旋即睁开眼,神情舒缓了一些,还好,里面并没有对人体有害的毒物,即便是寻常人制药难免会残留在药丸中的毒性也很微小,果真是精心炼制的药散。

小花对还在目不转睛照看小蝶的尉迟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店家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

尉迟真回过神,“不不,我我就睡旁边的厢房就是了,我看还有两间空着……”说完又补充道:“这样比较方便随时关注病情…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她她也是我的病患,我有权利知dào

她的恢复情况。”

小花嘴角弯弯,算是允了。尉迟真见此顿时欣喜不已,旋即又觉不妥,唉,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允诺就高兴成这样…他临出门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儿,感觉自己的心有了牵扯的感觉……

为了让伤口更好的愈合,小花暂时没让小蝶穿上衣裳,只用布巾盖好。才半天时间,在自己强dà

的药物精华修复下,伤口不仅没有感染红肿,甚至开始结痂了。小花想最多一天时间应该就能穿衣裳而不会有血迹沾到衣裳上了。

尉迟真休息了半天,一醒来就忙匆匆的要去看望小蝶,被守门的保镖挡在外面。

东家有令,所有人未得东家许可都不得入内。

ps:

ps: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各自的原则

尉迟真猛地想起自己和女东家之间的恩怨,便连忙折身下楼去找小花。

且说小花在给小蝶做手术的时候,全靠植物异能支撑其生命力并且抑制血液流速,不管是植物精华还是精神都消耗严重。幸好现在有浑厚的信仰之力围绕在她身旁,经过半天的休息,精神力就完全恢复了。她现在正在考lǜ

怎么应对外面布置的几十个暗影堂的杀手呢。

小花从客栈掌柜口中得知这客栈乃四皇子下属产业,暗影堂不敢擅动是因为忌惮四皇子的威望。小花虽然不知dào

对方为什么会庇护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在客栈里,他们就是安全的。

小花不甘心,自己好不容走出相潭,怎能一辈子都窝在这里!怎么办,怎么办?小花眼中杀意迸现,眼下只有“杀”这一条路可走了。

小花瞳孔微缩,呵,瞿灵儿呀瞿灵儿,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困死在这里么?惹毛了我就将的那些爪牙全部杀死,用来给自己的植灵增加了养份!

正在这时,叩门声响起,小花收回心绪,略一感应便知dào

外面所站何人,心道,他来干什么?想让我帮他体内的毒素全部解掉吗?嘴角弯弯,随口道:“请进。”

尉迟真推门而入,见一个绝色女子斜靠着太师椅背,双脚交叠翘在案几上,青丝随意用丝带束在脑后,两缕长发垂在胸前,一身淡蓝色的袍服。带着几分慵懒和恬静的味道。她手上拿着几页纸张,正凝神揣摩着,见他进来竟没有一点想要掩饰的心思。

尉迟真走到案几前三步远距离停下,躬身作了一揖,“瞿瞿娘子……”

小花唔了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尉迟真心中有些郁闷,想自己出身妙手堂,走到哪都是香饽饽的存zài

。被人供着捧着,偏偏到这里,人家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尉迟真整理一下措辞,说道:“瞿瞿娘子。想必你已经知dào

我的身份了吧,我正是妙手陀的嫡传弟子尉迟真。”

小花又唔了一声,“我知dào

,你来就是告sù

我这个吗?”

尉迟真鼓足勇气,“我想问问瞿娘子关于我师父的事情……”

“什么事?”

“有人说,说是你杀了我的师父。”尉迟真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心中极度矛盾。

“是,是我杀了的。还有什么事吗?”小花迎上对方的目光,坦然道。

尉迟真感觉气血翻涌,“你。你…为什么是你?难得你你就不能……”

小花道:“呵,为什么是我?不能怎样?不能让你师父把我杀了算了?尉迟真,你脑袋没病吧。”

尉迟真道:“那好,你杀了我的师父,现在我要为我的师父报仇。你,纳命来吧!”

在他眼里,自己挥挥手指头就能解决掉这个娇弱的女子,所以连一柄武器都懒的拿。

霎时间,小花身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一迅雷之势一掌将他劈翻在地,顿时气血翻涌。被真气压制的毒素开始在体内乱窜……

尉迟真看向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的小花,就像刚才挥走一只苍蝇样。而昨晚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田海赫然站在她身旁。才两天时间,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子的功力竟然涨了一倍不止,心中惊骇不已。看看田海,又看向小花,说道:“你。你早就有准bèi

了?”

小花轻嗤,“呵,我没有准bèi

的话是不是现在正好让你给杀了?”

尉迟真语结。“总之你杀了我的师父,我跟你不共戴天。”

小花正色道:“你跟不跟我共戴天的我不稀罕,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你打的过他就可以来杀我,打不过就去死!”小花懒的解释那么多,这些只懂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以他们为中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统统死去吧!

小花顿时杀意迸现,这几年接二连三的事件已经将她心灵锤炼的足够坚毅了。百样人便有一百种*,利益相近的*可以彼此融合成为一体,而有的人则是欲壑难填,永远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无条件满足自己。

小花不是圣母,她不可能去满足所有人的*,她只会包容和自己利益相近并且能够相互扶持的人。所以,这个尉迟真留不得。

霎时,尉迟真感觉到真zhèng

的恐惧。他现在才知dào

,其实自己不是害pà

不会恐惧,而是因为没有人触及到他灵魂深处的软肋。当遇到一个比他更冷毅更无情的人时,他才知dào

,当自己的生命被对方忽略是怎样的失落和绝望。是了,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终于的是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这才是最重yào

的。

田海身形忽动,倏忽间到了尉迟真近前,在身后留下一道残影。

尉迟真站在原地没动,看也没看田海,即便看他也知dào

,以自己现在的身手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死亡的气息迫近,没想到脑海中最后浮现的竟然是那个让他第一次有种心悸的女子……蓦地,一股强烈的求生*升腾起来。尉迟真苦笑,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的,因为自己有了为之活下去的愿望和动力。他眼睛紧紧盯着小花,蓦地哈哈大笑起来,“输了,她输定了……”

小花挥手,田海已经触及到对方颈脖的手猛地顿住,对力量的掌控达到精准的程度。

小花嘴角噙着笑意,呵,自己先前就想到,这家伙肯定跟瞿灵儿那贱人有一腿,果然,不用自己审问,自己就抖露出来了。当然,她也知dào

,对方恐怕也是想用这种方法给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原来你还是瞿灵儿的一条狗,现在却想背叛她,你觉得我现在放了你你还能活下去吗?”小花单刀直入。

尉迟真道:“我没有投诚于任何人,更谈不上背叛。我和她只是交yì

!”

小花轻嗤,呵,交yì

?鬼才相信。当对对方感兴趣时就各种赞美,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可是一旦达到自己的目的,哦,原来女神也不过如此,便觉索然无味,于是乎只剩下“交yì

”了。小花想到,若是瞿灵儿知dào

曾经对自己倾慕不已的男子将一切都否掉,而说成是交yì

时肯定会很“爽”吧,思及此,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快意来。

小花语气淡然说道:“哦,只是一场交yì

呀,那就说说你们之间的交yì

吧。”

尉迟真哪里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揶揄,不过心中唯一心安的时候至少对方目前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兴趣,不会杀了自己。于是说道:“我可以告sù

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呵,交yì

,我知dào

。我们之间也是一场交yì

,说说你的交yì

条件是什么。”小花好整以暇。

“你…不能杀我……”

这话一点不出小花的预料,“我无法承诺不会杀你,我只能告sù

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花有自己的原则,言出必行行必果,倘若对方以后依旧要杀自己为他师父报仇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干掉他,所以,即便是对待一个“准死人”她也不屑去撒谎。

“你知dào

你对手的底牌吗?”尉迟真貌似终于想通了一样,反问小花。

小花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圃,春意正浓,散发着勃勃生机。“知dào

怎样,不知dào

又怎样?当我有资格去触及对方底牌的时候,那底牌自然就会浮出水面,岂不是比现在就白白去操空心更实在?”

看似妄自菲薄的话,却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尉迟真心中有些震撼的感觉,这就是真zhèng

的自知之明吧。他径直说道:“其实,如果你一直呆在相潭的话,这一切都没资格沾染,自然也不用去了解这些。但是既然你已经走出来了,就意味着你已经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包括你妹妹的利益。”

“说重点。”小花喜欢别人给自己指点,但不喜欢对自己指指点点。

尉迟真一窒,“当今圣上有十八个皇子,其中有争夺太子之位能力的就有十人,不到六年时间,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继封为太子,又相继被废黜,本来按照长幼尊卑,应该是三皇子继任,可是三皇子调任边关抵御蛮夷,四皇子性情懒散,五皇子六皇子倒是雄心勃勃,并且是当今皇后亲出,所以身后支持的人也不少,可是现在继任太子之位的却是七皇子,想必你也认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小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前两天汇东客栈掌柜说他们的后台是四爷四皇子……“你说我认识当今太子?”小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说自己现在人品爆棚,突然冒出一个强劲靠山了?

“秦穆。”

“青木?”小花反应何其敏锐,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是说那个青木?”旋即恍然,对了,这一切都说的通了,貌似曾经那瞿灵儿和青木有些交集的,原来她是将筹码压在青木身上了,所以无暇顾及自己。

ps:

ps:呼,这一节的纠结和战斗告一段落,现在小花要转战京都,将自己的名号彻底打响!来吧,朋友们,一起加入小花的奋斗之旅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是她是她还是她

小花心中感慨不已,从刚才尉迟真的话不难理解,瞿灵儿让一个从小流落民间的如同乞儿的皇子扶摇成当今太子的,甚至将皇后的两个亲生儿子都比了下去,那是该拥有何等强dà

的能量才能办到的?!

小花倏地看向尉迟真,对方说瞿灵儿的后台,莫非就是指这个“太子”?瞿灵儿亲手扶植起来的“太子”,自然是她最强硬的靠山咯,不过小花总觉得尉迟真的语气总在掩饰什么。

尉迟真继xù

道:“现在三王夺嫡,两个乃皇后亲出,七皇子即便登上太子之位也有很多变数……”

所以瞿灵儿现在即便对自己恨之入骨,也只能通过暗影堂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自己,换句话说,自己借机将她的爪牙铲除掉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咯。小花心中渐渐有了定论。

尉迟真打开话匣子,貌似终于在这个无比强势的女人面前卖弄一下了,十分自得的样子,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原本册封了太子就要立太子妃的,但是你妹妹瞿灵儿只不过一个落魄官宦之家,没有任何背景,无法服众……所以……”

“所以青木就像重新找个能给自己支撑的老丈人?”瞿小花轻蔑的道,话丑理端。

尉迟真道:“所以,她想让人把你取而代之,如此有一个商业王国再扶持一个官宦便不是难事了……”

小花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瞿灵儿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呢。小花想到先前汪正清多次yin诱瞿家生出山,让瞿文瞿轩接手自己的产业,原来汪正清背后真zhèng

的靠山竟然是青木,或者说是瞿灵儿呢。

小花挥手让尉迟真退下,她需yào

好好想想,她不知dào

那些人在家族中渗透到什么程度了,瞿家生的态度怎样。瞿文瞿轩在巨大的利益诱huo面前能否坚守立场?小花现在归心似箭,归根结底,自己的根还在相潭,她不想对方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

田海见小花神情惶然。顿觉不妥,出声喊道:“东家……”

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一旦乱了心志,先前凝聚的那些信仰之力都会溃散,直接影响到自己的植物异能。她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想到小蝶已经休息半天了,不知dào

恢复的怎么样,便起身朝三楼走去。

小蝶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铜镜面前。摸着自己的脸颊和身体……连小花进来都没觉察到,小花轻轻走近对方,双手揽住有些瘦弱的双肩,对方身体上那些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有一丝丝紫红色的印子。小花估计再用两次植物精华就能将其消除掉。

小蝶身手覆上小花的手,“东家——”

小花拿过衣裳给小蝶穿上,说道:“估计再过三五天就能痊愈,到时候就不用化妆啦。”

小蝶正要说什么,看向小花,面色一滞,“东家。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

“你怎么知dào

我有烦心的事?每天都有事,为什么今天这么问我?”小花心思通透,或者说和小蝶之间已经有种默契,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来的。正好她现在的确有些…疲惫的感觉。

小蝶穿戴好衣裳,两人在旁边凳子上相对坐下,抓着对方的手。咬唇思讨片刻才道:“东家,是不是那个尉迟真说了什么?他是那边的人,为什么那么巧和阿六遇上?据我所知,妙手堂是一个古老而隐秘的门派,想要入门必须是万里挑一的苗子。他们性情高傲,而且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一点就透,小花豁然开朗,是呀,为什么对方那么容易就妥协了?当思想一转圜过来,小花顿觉浑身舒畅。

小蝶却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发xiàn

自己这种感应能力只有在自己格外关切的人身上才有效,刚才一进来,她便感觉到小花的气息凌乱,顿觉不妥,幸好东家也是心性坚定之人,否则……

小花完全释然了,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所以她想看看瞿家生和瞿文瞿轩是否真的有自己坚定的立场和原则,只有有原则的人才能成为自己真zhèng

的助力。

从来不进皇宫的四皇子竟破天荒地进宫探望自己的父皇。在所有的儿子女人都在觊觎自己的皇位而明争暗斗时,只有这个儿子闲散的只会开两家客栈,最是省心,所以皇帝秦柯秦景帝立马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秦云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父皇。秦柯鼻翼扇动,这气味十分熟悉,有些疑惑地看了秦枫一眼,一指掀开盖子,六粒拇指大的黑褐色药丸呈现眼前。

“这,这是养身丸?!”秦柯说道,情绪有些激动。这这药丸不是老七每次给自己送来的吗,而且自己派人去打探,也是老七名下的产业,怎么今天老四给自己送来了。

秦云带着欣喜和自得的样子说道:“这是我在汇东码头买的,那里有几家药房都在出售这养身丸呢,才七两银子一枚。”

秦柯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道:“汇东码头?这样的灵丹妙药怎么会在那些市井中出售呢?”心中有些愠怒,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老七欺骗了自己,说这是价值连城,自己花了多少多少的心血每个月只能炼制出几枚……另一方面是这个秘密是由自己另一个儿子去戳穿的,说不定老四也不能免俗,莫非也是要加入这夺嫡之战?如此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秦云像是没看到秦柯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径直说道:“没有,这养身丸本来就是相潭一个女大夫研制出来的,是前段时间才向外公开,汇东已经有几家药铺签订了什么协议,以后都可以在他们那里买到了。”说到这里秦云顿了一下,“不过这也是那些下人告sù

我的,你知dào

孩儿有个客栈正好在汇东城内,是那里的伙计买到给我送来了两盒,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没有任何负作用。我记得上次听母妃说起父皇最近也在服用养身丸,但我不知dào

是不是一样的,所以我便先服用了两颗,果真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强健不少,所以便将这剩下一盒给父皇送来了……”

秦云有些害羞的样子,好像再说,快表扬我吧表扬我吧……

秦景帝眼睛紧紧盯着秦云看了一眼,旋即释然,是了,自己的四儿是不会抢自己皇位的。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伸手重重拍在秦云肩膀上,秦云身体顺从地倾斜,跟着嘿嘿傻笑。秦景帝道:“还是四儿最解朕意啊。”

秦云道:“哦,对了,父皇,我昨天派人去打听了,听说那养身堂还要来京都开设分店呢……”

秦柯虽然年老,但是能够坐上皇位的,那心性非常之老练毒辣,对权势的独断占有欲比所有人都强,即便是自己儿子,想要“继承”皇位,一个不好就会冠上“叛逆”大罪。这老四虽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可是那神情却没有作假,而且这个信息实在是太重yào

了。看来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那些探子恐怕都被老七他们买通了吧……难怪现在每个月送来的养身丸越来越少,从五颗到三颗,现在说什么那养身丸原料稀缺,炼制手法繁复,一个月一颗都难保证了。看来老七是等不及想坐上这龙椅了啊……

秦云见皇帝愣神,喊道:“父皇,父皇……”

秦柯回过神,呵呵笑道:“呵,枫儿呀,你说那个啥养身堂要在京都开设分店,那他们的东家是谁?”一脸慈爱的样子。

秦云立马眉飞色舞地将“女东家”狠狠地吹嘘了一通,当然,这些都冠以“民间传言”。

秦柯眉头皱起,“你你是说研制出这养身丸是竟然是一个女…女子?”

秦云一见秦景帝眼中精光闪过,心道不好,立马纠正道:“是女大夫,听说以前师承贺大夫,是当地有名的仁善大夫。”

秦柯了然哦了一声,“那好,这样,四儿,你这就去代父王传旨,既然她是女大夫,那朕就任命她为女太医,专门给朕炼制养身丸。”

想的真是美呀,秦云眉头微微皱起,“可是父皇,孩儿还听说那女东家还有几项产业,那绝世佳酿也是她的酒庄所出,就连现在有些人家的太太小姐的胭脂水粉也是她研制出来的呢。直接让她当太医的话……”其实说这话就是以下犯上的忤逆了,不过因为他“心思单纯”,又说出这么多的“秘密”,秦柯直接忽略对方的忤逆了。

秦柯更是惊讶不已,一个女人,竟然拥有这么多的产业。养身丸,胭脂,绝世佳酿?

大央国对酿酒有严格的限制,所有酒庄必须衙门备案,用多少粮食,产出多少酒水,以及分到哪个酒肆贩卖都是有详细登记的。但是那绝世佳酿却不是用粮食酿造的,所以也不在这管制之列。最重yào

的是它的味道比以前用粮食酿造的酒水更加醇厚,而且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切切实实有强身健体甚至是美容养颜的功效。

ps:

ps:不擅长宫斗不擅长对白,这一章写的感觉好吃力哦,那啥,辣椒还是专心写小花种田经商算了。

第二百八十章 莫非情动?

前段时间那个叫啥田云山的便进贡了两坛果酒.啧啧……哪味道只醇美,超越以前所有喝过的佳酿了。甚至比前两年送的果酒味道更加醇厚,所以那两坛美酒成了他自己独立库房中的珍品,偶尔舀出一小盅来尝尝…一高兴,就封其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

可是可是刚才四儿说了什么,这这绝世佳酿竟然也是那个啥女东家酿制的?!啧啧,真真奇女子也。

秦景帝眼中闪烁着猎奇的光芒,“对了,你刚才说的胭躬莫非就是叫什么…华哥牌胭脂?,.

秦云激动的道:“是呀是呀,就是叫华哥牌,她名下所有产业都冠以华哥名号。,.

秦景帝现在脑袋里已经浮现出和那些嫔妃那啥的迤逦场景中了,那种动人心魄的幽香,自然,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下去,心情愉悦而温馨的感觉,最重yào

的是让他精力充沛,又找到年轻时候的感觉啦。所以有几个嫔妃都是因为这华哥胭脂有幸得到他的垂青的。当然,现在后宫中所有女人都知dào

有华哥胭脂,但是偏偏那胭脂紧俏的很,老七上供来的又非常有限,弄得个个围着他转悄悄地说他还是很享shòu

这种被众女人围着的感觉。

秦景帝看着秦云,眼睛微眯,哈哈笑道:“老四,你替朕发xiàn

了如此奇才,记大功一件!”大手一挥,展开一张宣纸,提笔挥墨,“.如此良才,岂能在民间埋没了。我现在就亲自拟召,招她入宫,任她为内使令,专管医药,酿酒以及胭脂水粉,.

秦云大惊,自己只是想通过皇帝威严解除她现在的危机,没想到一下子惹来更大的麻烦。秦云急的脱口而出:“父皇不妥,.

秦柯停笔,看向对方,眉头一拧,“不妥?,.

秦云连忙辩解:“不不是,父皇,孩儿听说那女东家心系黎民苍生,她不仅研制出这些养身丸和果酿,还研制出一种包治百病的药浆,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秦景帝眉头拧的更紧,“起死回生?”眼睛死死盯着秦云,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太医院里也有无数从民间收罗的所谓“神医”,其实也不过是有一两手绝技而已,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手段。

秦云忙不迭地点头,“是呀是啊,在河口镇,有个怀了五个月的孕妇,那刘神医已经下了死亡诊断,可是喝下女东家的药浆,不到一个时辰就好了,.这其中肯定有夸大的成份,不过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要能打消对方将小花圈进宫中就好。从当初见到小花第一眼时,他就看出她是一个特别的人,也知dào

她追求的是什么自由。

所以万不能把她推进这个更大的牢笼里面。

秦景帝见对方言辞凿凿不想作伪,思讨一番,放下笔,站直身体,微腆肚子,背负双手,对秦云说道:“四儿,你是不是对那牟女东家有什么想法啦?”秦云摆着双手,“没没,父皇,孩儿只是觉得女东家胸怀黎民,不如就让她给天下苍生制造更多的药浆出来,定是我们大央之幸。而且她也将那些药丸佳酿已然向所有人公开,父皇趁此机会给予扶持,人们也只会记得父皇胸怀宽广仁厚父皇,您知dào

孩儿现在已经开了几家客栈,孩儿想如果那女东家到京都来的话,可不可以跟她合zuò

,.

“合zuò

?,.秦景帝听着听着,觉出不对味来,呵,敢情这小子一直就在谋划这个的吧。原以为他想将那啥女东家收为自己的后宫什么的,没想到竟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来。

秦云说道:“父皇,我已经去打听过了,这女东家性情乖僻的很,只跟人合zuò

,不让买断,所以”只有合zuò

才能让其心甘情愿把利益分薄出来。

秦景帝略微思讨片刻,他现在的确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这些小事,那几个儿子为了自己坐下龙椅,不仅将整个后宫拉了进去,还将再廷大员划入各个阵营,再不出手就要出大乱子了。至于那啥女东家的事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养身丸掌握在老四手中总比让老七拿捏住好,看来自己还是老昏庸咯,若不是这次老四进宫,这件事不知dào

自己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最重yào

的是老七已经想给自己断绝养身丸,又给自己送那啥的“金丹”来真真是让他寒心呐。

秦景帝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你心中有了计较,朕允了就是,.

出了皇宫,秦云长长舒一口气,浑身内衣被汗渍湿透。刚丰跟父皇谈了一会,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息了.那种威压和与势越出任何人.可见父皇身体十分健朗。‘神志也十分清醒,亏的老七还那么急躁躁地想取而代之。即便自己这次没有来高密,以父皇多疑的性格迟早也会查出来的。只不过自己说出来.

看来以后自己的逍遥日子要到头了,只愿她能度过这次难关才好。

三天后,不用小花出面,那些隐藏在客栈周围的暗影堂杀死便自动消失了。

小花听了田海的汇报,略一思讨,便猜个大概。瞿灵儿想直接将自己抹干吃净,没想到自己名声已经先一步传播出去,说不定除了四皇子外还有比瞿灵儿更大的势力觑觎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了。可见自己已经初步显露出自己的价值和分量来了,只有有价值的人才有被利用的资格。

小花首先想到的是先前尉迟真跟自己说的那些皇家乱糟糟的关系,她以为是那几个跟青木争夺太子之位的几个皇子在暗中“帮zhù

”自己,她万万不会想到,竟然有人已经将自己的“光辉事迹,.上达天听了。

但是无论如何小花都觉得这对以后的发展之路利大于弊,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定会有更多的人知dào

她瞿小花的存zài

,并且认识到她的价值,到时候,便不是买家市场而是卖家市场了!

阿六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有小花特效植物精华滋养,内力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增强了几分。通过这件事,阿六喊“东家,.是完全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雇佣关系在里面。而田海,也从上一次事件中真zhèng

成长起来,从一个普通的舵手成为小花家人般的存zài

了。

小蝶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没有留下丝毫疤痕,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新生。1小花对她恩同再造,喊主人,虽然尊敬,但疏离。小、

蝶将小花当成姐姐,亲姐姐一般对待。1小花也很欣慰,她宁愿自己多一个家人,一个和自己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的家人,也不要一个仆役。

小蝶深得她的心意。

小花是急性子,言必行,所以一但决定开拓京都市场,让所有人连夜整装待发。

尉迟真没想到这女东家做事如此雷厉风行,想到京都的龙潭虎穴,还有太子殿下以及瞿灵儿对她的身家觑觎良久,这么直接去的话恐怕只会给他人做嫁衣了。于是找到小蝶,他正愁没机会接触小蝶,如此就名正言顺前往小蝶的房门。整理好衣衫,好一阵才平息心慌意乱,叩门。

小蝶开门,尉迟真是第一次看到手术后的小蝶,容貌竟十分秀美,体态婀娜他一生阅人无数,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了。

小蝶看见尉迟真站在外面微微愣了一下,侧身让进屋。

尉迟真回过神,走进屋,屋里布置十分简洁,带着一丝淡淡的芳草气息,十分舒服。尉迟真拱手一揖,正要说话,1小蝶走到桌旁,拿过杯子倒上茶水放到对方面前,说道:“先生宾夜前来必是有紧要的事,不妨直说。”尉迟真原本准bèi

了许多的话,比如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来到一个女子的闺阁,解释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她们好之类的,可是对方这一句话将这所有一切都省略了,就好像两人是经年的至交好友,那种信任和默契让他心中的悸动再次扩大。

尉迟真也不含糊,便直接将京都的形势和盘托出。

谈话持续了一整夜,小蝶心中震撼不已,她想到东家明天一早就要开拔前往京都,心中焦急,顾不得休息,便急急赶去找小花。

小花这两天都在研究怎样更加高效快速地制作出更多的药浆来,其实用普通的水也可以,只不过普通的水里含有很多杂质,不宜长期保存。用蒸熘的纯净水相对含的杂质较少,但是蒸熘过程比较复杂,而且一旦器皿上沾有杂质也会让水变得不纯净。所以最精纯的还是来自于她从植物中抽取的水源。

可是植物中蕴含的水份有限,一旦抽取过多,植物本身的营养无法输送,很容易死亡。1小花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这些植物的生命,那么生机勃勃的,她怎能忍心亲手扼杀掉它们?

可是目前的情况是,药浆推广了出去,受欢迎和推崇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先前准bèi

的上千瓶药浆全部分到几个药房,不到两天时间就被抢购一空。所以她必须再次制作一批出来应急。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人心所向

小花陷入深沉的冥想,精神力再次进入到生命之玉中。这次,她感应到里面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那些植物之灵已经长到两尺高,已经能跟她传递比较清晰的意念了。

小花现在满脑袋都是怎样凝聚出纯净的水来,若是直接用植物精华的话,那消耗太大了,而且一瓶药浆里面所含的药物精华过多,人们没掌握好计量,一旦服用过多,身体承shòu不住,反而有害……

想着想着,小花脑袋中灵光一闪,对了,自己可不可以像凝聚植物精华一样将空气中游离的水汽凝聚起来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不可遏制地疯长,小花想到就做,立马将精神力从生命之玉中抽会,然后感应着周围空气中的水汽。水汽有丰富有稀薄。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水汽充沛的季节,小花很容易就感应到水汽的存zài

。然后用精神力将这些水汽全部卷住,想像凝聚植物精华一样将它聚合一起……很显然,植物精华是具有一定灵性,并且可以承载她的精神力的,所以不需yào

消耗多大的精神力,而这水汽就不一样了,是真zhèng

的死物……

小花不放qì

,精神力哗哗流淌,终于让自己周围空气中的水汽浓度加大,形成一层浓浓的水雾,可是想将这些水雾再次聚合化成水滴就不得行了。正在这时,胸口的生命之玉散发出莹润的白光,将周围的水雾全部笼罩进去,片刻功夫,便凝聚成一条条细如银丝的水帘。

小花欣喜不已,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如此,自己再也不用去劳神费时地蒸馏,也不用去抽取植株里面的水份了……

小花来到荷塘边,顶着明媚的太阳,旁边放着几口大缸。开始施展这手凝聚水汽的异能……

在其余人都在兴奋地收拾行装,准bèi

第二天启程的各项事宜时,小花就在这里收集纯净水,晌午过一直忙乎到深夜……

小蝶脑海中惊涛骇浪的。尉迟真说的那些话简直太过震撼了。倘若东家就这样去京都的话,恐怕以瞿灵儿的手段,直接就将所有一切揽了过去,再加上有太子做靠山,所有一切都会被说成是民心所向……

不,不行,这些都是东家多年的心血凝结,岂能让这一切付之东流!

小蝶将整个小院里外找了个遍,愣是没看到小花的身影。小荷等人也在收拾东西,没在东家身边。听到小蝶说有大事,也加入寻找。

最后,她们终于在客栈最后边的那个大荷塘边找到小花,小花终于弄了三大缸纯净水出来,尽管有生命之玉的辅助。仍旧累的像狗一样。见天色微明,想着接下来还有将近一天的路程,索性在马车上休息算了。看到一大群人朝自己急急围过来,连忙问道:“小蝶小荷,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蝶是有非常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说,不过她一下子就感应出东家气息有些弱,说道:“东家是不是还没有吃晚晌饭?来。先回院子吃了饭再说吧。”

小荷很是灵动,怪自己晌午听到东家说要去京都,所有人都去收拾一下,也不用她照顾饮食等等。自己忙着忙着竟真的把这件事忘了,心中懊悔不迭,囫囵应了一声便飞奔去准bèi

吃食了。

小花对身边围过来的众人吩咐道:“你们将这三坛清水封好。搬到马车上。”众人应诺。虽然他们心中都有些疑惑,院子里就有一口水井,为什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弄这么三缸水,不过他们相信东家,东家所作的一切都有道理的。所以都没问什么,直接拿牛皮纸封好,三人一组,分别将三口水缸全部运回院子。

小花见小蝶神情焦急,忙道:“小蝶,你这么晚来找我究竟什么事?”

小蝶咬着嘴唇没说话,她感觉的到东家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急需补充能量,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乱了她心志。

小荷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雪米”粥。边走还边呼气散热,端到房中的时候,连忙将碗边上的米粥舀到另一个饭碗里,让小花先吃着,自己拿扇子将剩下的扇凉……

小花心中暖暖的,大概是被热气熏的,总感觉眼眶有些热热的。

小花觉得小蝶今天实在太过反常,定是有重yào

的事情跟自己商量,大概怕让自己饿着肚子,所以一直压抑着没说,所以呼哧呼哧三两口将米粥吞下肚,说道:“好了,我已经吃好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小蝶神情郑重,晚上尉迟真去找她的事情说出来,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总之一句话,不能这样直接去京都。

小花猛地回过神,心中暗道好险,自己差点就白白将所有家业拱手让人了。

刚才等待的时候,小蝶已经相处应对之策,除了要将原本的船员保镖全部带上外,应该再雇佣几十个保镖。而且这一路上小花应该要多招摇有多招摇,尽可能趁现在人们推崇药浆的势头,将声名再次传播出去。

如此这般……两人商讨良久,直到辰时才制定出详细的方案。

行程照旧。

所有事物已经收拾妥当,田海已经从码头仓储里面将货物全部取了出来,顾了几十辆马车,装载妥当。

因为小花现在掌握到了纯净水的提取方法,所以先前存zài

仓储中的十多箱药浆也用不着那么“节约”了,直接分发到先前与她签订协议的几个药房中,和以前一样,让他们都按照十文钱一瓶卖出…这些药房尝到养身丸的甜头,哪有不允之理?他们没想到正是因此,让他们店面的生意空前火爆。

不是说突然一下那些患病的人多了,而是说以前人们有个小病小痛的,自己能忍就忍过去了,直到感染上重病才来求医。当然更多的人生根本无钱医治,只能在那里等死。所以,这十文钱的神奇药浆就像是他们最后救命稻草一样,无论如何,就十文钱,相比一副普通草药就要上百文,实在便宜的很。没成想,这药浆真如同传说中一样的神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每天来买这药浆的人络绎不绝,药浆卖完了,也连带着卖出去其它药物,让这些药房大大赚了一笔。

现在最后悔的莫过于平安药房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小花已经给了他们两次机会,他们自己没有好好把握,如此就怨不得别人了。

贺笙先前太小看这养身丸的魅力了,不,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那些低贱的升斗小民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让整个汇东城都轰动了起来。以前他们平安药房也有过风光的时候,但那些都是商贾巨富抬举起来的,看起来都是形式和浮夸,哪里有这些人对那女人的真挚感激?

贺笙已经能够预料到东家对自己的怒火了……呵,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这大掌柜的职位,没想到却因为这么一个乡野村妇给搅黄了,实在是不甘心呀。

数十辆马车在管道上迤逦而行,除了押镖的镖师,车夫,船员,以及小花原本带着的几十个保镖等等,场面蔚为壮观。更有无数普通民众簇拥着夹道相送,嘴里女神医,女菩萨地叫着……

贺笙混在人群中,感觉心血翻涌。蓦地,他看到一个船坞买办,带着众小厮也在人群中望着车队。这买办以前是他们店里的常客,几乎每个月都要“贡献”几十上百两银子。想到今天就是对方先前预约的服wù

时间,贺笙便挤过去拱手作揖,“大人安好,大人是现在就来蔽店吗?今天请容小子亲自为您服wù

……”堂堂掌柜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为别人服wù

,这还是平安药房建立多年来的头一遭。

很显然这买办一时间还没从这热闹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瞥眼看到贺笙,连忙满脸堆笑,回礼,打着哈哈:“哎呀,是贺掌柜呀,请恕某无状。今日还有要事,实在抱歉的很,某先行谢过东家美意了。”

那啥,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看这话说的,明明是执掌半个汇东码头交yì

的买办,说话谦卑含蓄,没有一丁点架子,让人生不起气来。

贺笙连忙道:“呵呵,如此,倒是小子叨扰大人了,大人有空请尽管来,小子定会为你服wù

让您满yì

的。”

小半天,一个伙计向贺笙汇报:“掌柜,他去济民堂了,只买了几瓶药浆……”

“药浆?又是药浆!那玩意真有那么神奇么?小军,去,你去给我买两瓶回来,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特别。”贺笙怒道。养身丸自不必说了,它的功效人尽皆知,不过这都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或者富贾才吃的起的玩意。可是这药浆,看起来貌似比那养身丸更加神奇,包治百病,而且是药到病除,偏偏还卖的那么便宜,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自己的药房还怎么开的下去?

小军愣了一下,说道:“掌柜,你要买那种药效的?”

“都买,每样都给我买两瓶!”简直太气人了,连一向都很灵动的伙计都变得这么木讷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东家的承诺

小花现在已经豁出去了,谁也不能阻挡她的商业之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几十辆马车在汇东客栈前的街道上一字排开,上面是已经装载好的货物,刚到辰时,一通千响的炮仗过后,车队正式启程。

围观的人群开始激动起来,有人哭喊道:“女神医女菩萨别走啊……”

一人哭喊,所有人就像是找到一个情绪宣泄口一样,跟着哭喊起来。不过这些人的目标并没有放在那几十辆满当当的马车上,不是说有保镖护卫,而是平时汇东城内的那些小混混小偷小摸的人都没有把主意打到这上面。

有人开始堵到队伍的前方,直接跪下来,感谢女神医的救命之恩。有人跪下来,便开始跪下一大片……声势越做越大,先前和小蝶商议的“造势”之策,看来纯属多余,因为这些乡民全是自发地组织起来为她送行,比那些做作的更让人感动。

汇东城周围受到药浆恩泽的乡民都纷纷赶来为她送行,那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小花心道,还是药浆给自己积累信仰之力,而那些养身丸和胭脂只能给自己积攒银子。

小花其实不喜欢讲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研究一下怎么提高自己的植物异能,不过这形势不得不去“说两句”了。

小花站上马车,面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期盼地看向小花。小花知dào

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是那些十文钱的药浆,自己一旦离开,这里还会有卖吗?或者说那些药房还会以十文钱卖给这些普通百姓吗?所以,小花必须向众人做出承诺。

小花朗声说道:“谢谢诸位盛情,我的根在相潭,我这次出来的目的便是将我们庄园的产品让更多的人知dào

,所以我必须去京都。我,瞿小花在这里郑重向大家做出承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在相潭还是伏郡,汇东抑或是京都,所有的药浆,一律十文钱,永远不会涨价!”

啊——人群顿时爆fā

出热烈的鼓噪声……对了,这才是众人最最期盼的事情,有了这承诺,这些普通人也能看病吃药了。

小花抬手做了个虚压的手势,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眼神灼灼地看着小花,是了,她现在已经是他们心目中真zhèng

的女菩萨了。

小花说道:“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但凡在与我合zuò

的店铺里买药浆,一旦超过十文钱,请告sù

我,我会直接取缔他的合zuò

资格。如果你们在其他药房发xiàn

大量的药浆出售,我会告sù

你们,那不是与我瞿小花合zuò

的药房,他没有资格贩卖,也请大家及时告sù

我,我会诉诸公堂……”

小花接连做出几项大的承诺,一时间,人们对她的信仰之力达到鼎盛状态。

小花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朝自己汇聚过来,她还发xiàn

一个规律,当这些信仰之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凝炼成一缕信仰精华,融入到丹田内的中间能量中去。小花隐隐感觉到一种自己的异能又要突pò

了,而这次,是和天道,和天地的感应也有关,也就是说以后她没消耗一缕信仰精华就能启动天地神迹。

这么小半天功夫,小花丹田内就已经凝结出五缕信仰精华了。

小花下了马车,来到众人面前,再次鞠躬,双手虚抬:“诸位乡亲,请起……”

是了,东家还有要紧事要办呢,可不能耽搁了东家的大事,众人纷纷起身,然后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车队再次启程。

本来因为车队太过庞大,小花又刻意押缓车队行进速度,所以原本只要大半天时间的,结果从上午一直走到下午,才走了十多里远,刚刚出了汇东城的范围。

小花让送行的乡民都会去,自己坐马车还好说,这些人步行走那么远,即便先前商量的造势之策,小花也是不忍心让这些真心尊敬自己崇敬自己的人受苦。她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家中或者自己的至亲之人或多或少都受过药浆的恩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被救之人也心怀感恩,他们觉得,自己唯一能够为这位女菩萨做的就是多送她一程……

已近傍晚,车队后面还有上百乡民跟随没有离去。

小花抬眼看去,其中大多是穷苦人家,心中禁不住感叹,这皇城边上也有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呢。小花觉得这是上天给她一个积累信仰的机会,岂能错过?也不含糊,当即选了一处稍微开阔的场地,让所有人原地扎营,然后清理场地,撑起毡布帐篷。吩咐下去,立马开始搭建篝火,开始做饭。也亏的小花未雨绸缪,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粮食第一,所以这车队里面有两车上面都是米面,还有各种肉干腌菜等等。

那些乡民听说女东家还要做饭给他们吃,顿时兴奋不已,有些手脚麻利的妇人加入洗菜做饭的行列。而那些男子家便去帮着船员保镖们搭建大的帐篷。

众人心情激荡,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叱咤风云的女大夫竟然如此的亲和,虽然没有那些煽情的冠冕堂皇的话,可是也没有一点点架子,更没有那些所谓的神医的各种规矩,她用实jì

行动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安心踏实。

不知dào

是谁带了个头,“东家要将福泽惠及京都,我们就一路护送东家到京都!”

所有人纷纷附和相应,这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在那里嚷嚷,而是数百人的齐声呐喊,发自肺腑的呐喊。小蝶看着这一切也禁不住眼眶湿润,昨晚上自己想了一夜,怎样破解瞿灵儿的鸠占鹊巢,没想到这些乡民却都是知恩图报的。天意,真真是天意呀。

小花见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人身体并没有痊愈,一瓶药浆的药力是有限的,索性摆开案几,开始给所有人都诊治一番。

这些人大多数多年沉疴,小花当然可以直接用植物异能将进行医治,不过那样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还是通过药浆这种手段比较委婉。

每诊断一个病人,小花便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一碗水,在递给对方的同时,就将药物精华融入其中。对了,这就是药浆。

当信仰达到一定程度,便会形成一种偏执,说的好听就是绝对的信任,说的不好听那就是盲从。

小花收获一个又一个的精纯的信仰之力,所以一直将上百个病患的病情诊治完毕,也不觉得丝毫疲累。

饭菜飘香,还有几大锅汇菜。因为人太多,所以分成几批,轮流吃饭。大概是因为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仰,所以人们都显得格外的虔诚,非常守秩序。晚上当然都分别住在几个大帐篷里面。这些人从陌生到熟悉,相互间攀谈,气氛变得十分融洽。有人的消息比较灵通,将相潭的庄园一说,众人都有“原来如此”的表情,众人纷纷表示,回家后也去将那些荒地开垦出来,即便不能种粮食,好歹种植些果树或者草药什么的……

小花五感敏锐,将这些人的想法收集起来,心中一动,是呀。自己怎么没想到“以战养战”的策略呢,这段时间原材料消耗严重,若不是想到要去开发京都的市场,愣是将那上百箱的养身丸、胭脂、精水都留着,早就被抢购一空了。倘若这些地方都成为自己的原材料供应基地,那么自己就能制造出更多的产品了……

小花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所有种植出来的药材,果子,我都会以平等的价格收购,当然,你们首先要保证自己的温饱。”

小花的承诺对于这些乡民来说如同一记兴奋剂,让他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有人突然说道:“东家,那您现在还要收野果吗?”

小花想到,春华秋实,春天哪里有什么果子呀,若是有的话自己早就开始收购来酿酒了。不过她仍旧说道:“收,当然要收。”

那人从怀里摸出两个鸡蛋大的黄澄澄的果子,有些酸酸的橘香,递给小花,“喏,就是这个。”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看着小花。

小花接过小黄橘,和普通的橘子不一样,略微厚实一些。用精神力感应一下,发xiàn

里面的植物精华十分浓郁,不过……所含的酸苦味到的精华居多,不用尝都知dào

这味到肯定不好。小花看向对方,甚至粗麻布衣裳,不过浆洗的还算干净,恐怕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用这小黄橘来果腹的吧,到了这里,因为有饭食,所以这两个果子便留了下来。

小花倒没想用这小黄橘来酿酒,而是想到一个更加新颖的加工方法。

春天能够吃的果实本就很少,当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有没有果子无所谓,能够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就行,但是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他们更想要的是享shòu

和养身,都说多吃水果这好那好…或许自己可以将里面的影响口感的酸涩苦的精华物质去掉,只留下香甜醇美,或许还可以融入其他对身体有益的精华在里面…RS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也是商机呀!

小花大声道:“收,这种果子有多少收多少,当然,如果还有其它的果子,也要收!”

众人一听,连忙围拢过来看究竟是什么果子能入东家的法眼。一看,呀,这不就是那小酸果吗?又苦又涩的,如果说其它野果还能勉强入口的话,这果子,吃上一小瓣就能把牙齿酸掉。每年山上长的黄澄澄的,都自己掉地上零落成泥。

小花和众人约定,半个月后,在汇东码头统一收购。价格和先前在其它地方收购野果的价格一样,十文钱一斤!这些基本上都是山上野生野长的,哪里要本钱,十文钱一斤简直比种粮食还值钱呀。

不过小花紧接着一句让他们恢复清醒:她只收野果,若是用良田种植出来的话必须进行备案,前提是剩余的土地足够满足全家人的温饱。

众人纷纷附和,是呀是呀,是这么个理,幸好东家的提醒,否则……

因为小花的举动,不仅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一项新的收入,更是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切切实实的信仰。是了,那些道观庙宇里面的泥塑菩萨,只是享shòu

香火供奉,承载了无数穷苦百姓的祈求,可是结果呢,穷困的依旧穷困,病痛的依旧病痛…一年到头在土地里付出无数心血汗水,到头来大部分被苛捐杂税和繁重的租子给榨干,自己能够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当然,瞿小花不是说直接就给了这些人以丰衣足食和身体康健,但是却给了他们一个奋斗的希望,只要肯吃苦肯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付出定会有回报,这便是小花给予他们的信仰。

第二天,兴奋了一晚的众人早早就起来,愣是要将东家送到京都才回去摘果子。于是一行人迤逦启程。越走队伍越壮大。可是小花这一路过来,将自己的药浆推销出去,她的名声早就传播开了。给了他们一个生的希望,所以知dào

她的行程便相约结伴前来。扶老携幼,或是抬着滑杆拄着拐杖等等,有些甚至是从几十里远的地方翻山越岭赶来的。

小花每到傍晚安营扎寨的时候。便停下来,一边让人搭建帐篷准bèi

宿营地,一边准bèi

饭食,而自己则开始给这些人诊治……

有的人是有的是病入膏肓,有的简直就是绝症,总之,他们都是被其他大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就在那里等死了。

倘若是情况实在严重的,小花便不着痕迹地直接用植物异能治疗,然后装模作样让他们喝下一碗药浆。很快。这些人病情或是减轻或是完全康复,再次加入到为小花送行的队伍中……

因为前来问诊的人太多了,先前备的几水缸的纯净水全部消耗光了,尽管小花现在不用那么繁琐地去收集,但也是需yào

时间去准bèi

。最重yào

的是这植物异能是她压箱底的保命手段。断不能随便暴露出来,所以没办法,只能用井水代替。

使用纯净水制作药浆的目的就是让里面杂质少一些,这样可以放的更久一些,既然是让病患现场就喝,索性直接用井水代替。如此才勉强让所有人都有药浆喝。

就这样走走停停,原本只有大半天的路程。结果一直走了三天才赶到京都。

从原本不足百人的队伍,壮大到上千人为小花送行!有这些浩浩荡荡的乡民护送,小花一路畅行无阻,哪里还用担心有人劫道?可见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

一路上小花又收集到不少的信仰之力,凝聚成信仰精华。到现在丹田内的中间能量里面已经积累了十多缕信仰精华了。每一缕信仰精华都可以启动一次神迹,小花知dào

。在某些时候,天地神迹更具有震撼能力,甚至会成为自己一个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就在她走后,先前落脚的地方都逐渐兴建一座座房屋,茶肆。饭庄,甚至是医馆,并且形成一个小小的城镇,将汇东与京都完整地连接成一片城区。

……

瞿灵儿在凉亭里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那贱人竟然敢公然到京都来,她就不怕自己杀了她么?瞿灵儿眼中凶芒闪现,当然,若是能够将瞿小花杀掉的话她早就动手了。

一个身着华服的伟岸男子从花圃中走来,步履匆匆,面带怒容。瞿灵儿心中微微一愣,他怎么来了?想到刚才下人汇报的事情,心中慌乱,连忙迎了上去,“木郎……”

青木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和当初一样的美丽动人,只不过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江山社稷上,没空儿女情长,说道:“你知不知dào

你姐姐到京都来了?”

瞿灵儿点点头:“我刚才已经听下人说了……”

“你去,把她接到太子府来,以厚礼待之。”青木说道。

瞿灵儿惊呼出声,“木郎,你你要我去求那个贱人?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男子,而对方竟然要自己低声下气去求自己的死对头?!

青木目光森冷,“这次由不得你不去。”

瞿灵儿听到对方冷漠的话语,貌似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一样,身体一歪,墩坐在旁边围栏上。

青木见此,语气稍微缓和一下,“灵儿,别任性了,我知dào

你心里不好受,可是现在形势迫人。现在父皇已经知dào

那药丸就是她炼制出来的了,你若是不去把她争取过来,以前所做的努力可都白费了,你忍心看着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这么付之东流么?”

瞿灵儿神情木然,“谁,是谁去告密的?难道是老五老六他们?”这两人是最有可能夺去他们太子之位的人,不过这两人也有自己的软肋——皇后。说的好听是一国之母,说白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权力已经被甑贵妃架空,甑贵妃正是甑家六娘,是瞿灵儿一手扶持起来的,自然会帮着秦穆这一方咯。

所以,为了自己的母后,老五老六投鼠忌器,也不敢擅动。

青木说道:“不是他们,是老四。”

“什么?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直不问政事的吗?难道他也想参一脚?”说到这里,小花眼中有种嗜血的光芒。

青木摇摇头,叹口气,根据手下人调查情况,也不知dào

为什么一项“淡出红尘”的老四怎么会突然搅了进来。回过神,接着刚才的话题,对瞿灵儿道:“所以灵儿,这次你一定要将她给拦住,无论如何,面子功夫要做到,至少要把她诓进太子府!”

两人目光交错,顿时明白对方心意。

灵儿正要应诺下来,青木直起身,气息一沉,补充了一句:“此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倘若这功劳真被四哥抢走了,到时候你的那些算盘都要落空!”

啊——瞿灵儿心中一凌,不仅是因为有人抢走养身丸的功劳,更因为青木后面那句话,难道说他一直都不信任自己,都在暗中调查自己?她看向对方,冷毅的面庞,深邃的眸子,不知不觉他已经从当年山野少年成长为一个野心城府极深的“大丈夫”,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期和掌控了。

青木再次下了一剂猛药,“你若是将这件事情办的好的话,太子妃非你莫属,皇后也是你的。当然,在我心中你是永远的太子妃和皇后,但是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我当不了太子,更不可能登上皇位,那么你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或者是皇后。”

瞿灵儿心中苦涩而甜蜜,大概是经lì

了那么多的宅斗,这么一句不是承诺的承诺都让她感动不已,好吧,为了自己的皇后梦,这次自己就屈尊降贵去将那贱人姐姐接来吧。

……

瞿小花万万没想到瞿灵儿竟然会以如此浓重的礼仪迎接自己!

宏伟壮观的城墙上彩旗飘飘,绵延数里的仪仗队好不热闹。整个京都都沸腾了起来:什么,准太子妃的姐姐到京都来了?什么,太子妃的姐姐就是那个女东家?什么,原来是神祗降福的瞿家大小姐?

城门外两旁彩旗招展,清一色的锦缎袍服的女子小厮,这些都是太子府里的丫头小厮充当,还有一部分的鼓乐是从京都最大的乐坊请来的歌妓舞姬,场面何其浩大。

小花的车队在这华丽丽的阵仗面前就像从乡下赶牛车的乡巴佬一样,先前的各种民声威名立马被淹没掉了。

小花感觉到汇聚到自己身周的信仰之力竟然有慢慢逸散的迹象,心中大惊,她知dào

了,现在所有人都知dào

自己是瞿灵儿的姐姐。而瞿灵儿是准太子妃,他们自然将这所有的感恩都归到她身上了。

简直可恶至极!又是瞿灵儿,以前自己身不由己,将自己玩弄于股掌,现在么,以为这样就可以直接将自己劳动成果一把揽走么,休想!

就在所有人的呼声都渐渐偏向瞿灵儿这个准太子妃的时候,小花的车队猛地扯出几条大大的红色横幅来:降神祗,女东家福泽万民;赐神药,女神医救苦救难。

ps:

ps:那啥,肚子里没啥墨水,想写的文绉绉一点都不行……咳咳,各位看官只管想象成那种最煽情最壮观的场景就是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城门对弈!

“神医降世,东家仁善,福泽万民……”数十人齐声呐喊,这些都是镖局里的镖师,练家子,中气浑厚,底气十足,喊声震天。

有人领头,那些一路护送的上千乡民也跟着呼喊起来,为东家助威。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女东家的妹妹贵为准太子妃的身份,来亲自迎接她,这是何等尊荣的事情,反而站在城门百丈之外停下了?不过经过这两天对东家的追随,他们心中对小花的信仰达到崇拜的程度,所以听到那些保镖在呐喊,他们很自然跟着呐喊起来。

顿时,雄壮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小花明显的感应到一股强dà

的气流在身后汇聚,这就是气势,气势凝聚成一股强dà

的力量,成为她现在最最强dà

坚实的靠山。

磅礴的气势终于将太子妃亲迎带来的威势给压了下去,巨大的欢呼声也将周围的鼓乐声鞭炮声压了下去。

小花感觉到那些信仰之力再次汇聚到自己身上,终于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扳回了这次入城交锋的第一局!

小花眼角瞟到城墙上站立着的窈窕华服女子,云鬓高耸,珠翠满头,绝色中更添几分雍容华贵之气,不是瞿灵儿是谁。小花眼睛微眯,呵,看来她保养的还不错嘛,至少面上看上去没有衰老多少。

现在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自己唯一能争取的就是……天时了。自己现在有十多缕信仰精华,就不行摆不平这贱人的花招。

小花心中轻嗤,呵,想凌驾于自己之上,然后将所有的功劳和信仰全部夺过去么?真是做梦!不过,这次若不是小蝶的出谋划策,不是这些乡民的助威,恐怕今天她还真的奈何不了对方。人家以准太子妃的身份亲自迎接,直接往高高的城墙上一站。就能赢得万众盲目的呼应,这就是身份这就是地位带来的优越。所以,若是没有先前的准bèi

,自己贸贸然京城的话。瞿灵儿就凭这一手那些就能把自己压制的死死的。

幸好,自己乃民心所向,所以,相对瞿灵儿区区数百人组成的仪仗队,她有更加坚实的后盾——民心。

小花心中已经决定了,以后会尽全力研制更方便有效的药丸出来,让更多无钱医治的穷人能吃的上药,让那些身患绝症,在痛苦中等死的人有生的希望……

小花一挥手,后面的保镖齐刷刷排成一列。将两边排列整齐的仪仗队扰乱。这些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受了准太子府的命令,让他们站那里就站那里,本来很威严庄重的,结果被那些小民搅扰,顿时焉了下来。

小花整了整衣衫。从马车上下来。一袭天蓝色的对襟儒裙,外加一件同色罩衫,青丝如瀑,从两鬓挑起两缕,用一条蓝色丝带束于脑后,简约而飘逸。

行走间发丝轻扬,袍角翻飞。无风自动,气势不怒自威。

瞿灵儿只觉得那一抹蓝色好生刺眼,犹如湛蓝的天空一般,给人无比宽广温厚的感觉……不,不对,她连忙将脑海中的思绪抛开。瞿灵儿下巴微扬。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幅度,看向那蓝色的眼神冰冷而阴狠,呵,你奋斗了那么多年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要从我身下走过?人们记住的还是我这个准太子妃,以后的国母!你。注定了只能成为的垫脚石!

瞿灵儿挥手,意气风发,以为对方要步行入城,而自己正要发表一通煽情而慷慨激昂的演讲时,哪知对方只是下车走到前面被保镖隔离出来的空旷场地上,然后转身背对城门,开始伸展双手祁仰上苍?

她,她这是要干什么?她难道没看到这浓重的仪仗队么?难道没看到自己堂堂准太子妃在这里亲身迎接么?难道她要以下犯上么?

哦,不对,她刚好在百丈之外……所以根据礼制,是不需yào

下跪的……

这个贱人!瞿灵儿把瞿小花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挥手让仪仗队再次开始奏乐……

这边奏乐声一响起,瞿小花这边便想起震天响的呐喊声“东家威武,东家威武……”

瞿灵儿不甘心,她知dào

对方的算盘,想利用民众呼声而忽略自己的威仪。真是岂有此理,自己是堂堂准太子妃,就算是那些朝廷大臣见了也要行礼的,对方不过是一个贱坯出身的乡野村妇,竟然敢忽视自己的存zài

,简直是岂有此理!瞿灵儿大声喊道:“姐姐心慈仁厚,妹妹特来迎接姐姐归府……”

“归府,归府……”数十人的护卫应和,结果还是被小花的呼喊声给淹没了。到最后弄的瞿灵儿自己也不知dào

说了些什么……

瞿灵儿气急败坏,转身朝旁边吩咐下去,“去,去把那些人统统给我抓起来…不,给我请进城去!”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她就不行对方敢公然忤逆,那就是犯了以下犯上的大罪!

大概是城门口的声势太过浩大,许多官员下朝后纷纷出城来看稀奇。

太子秦穆也急匆匆赶来,刚刚下早朝,那样子表明自己多么勤政,又多么的重视这个小姨子一样。他身边还跟着一干人,等他走到城门口时,众臣立马恭敬作揖退步让开一条道路。

瞿灵儿在丫鬟的搀扶下连忙从城楼上下来,刚才姐妹俩过招,被气的不轻,加上这里没有极品兰花滋养生命元力,渐渐的感觉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她扫了眼青木,对方虽然面色急切,一副多么期待瞿小花这个大姨子到来的样子。实jì

上却强压内心愤nù

,而且是那种爆fā

的边缘,瞿灵儿知dào

自己没把这件事情办妥,所以很识趣地跟在秦穆身边。

有男人在身边,瞿灵儿感觉找到一点依靠一点精神支柱一样,忍不住下巴微扬,呵,管你瞿小花有什么算计,在太子面前,任谁也的跪拜行礼,你还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太子驾到——”

瞿小花根本不理会身后的骚动,张开双手,向苍天祈愿,“我,瞿小花,凝聚十数年心血,终于研制出药浆,旨在救护苍生,今日终于到达京都,望老天成全小花一片赤诚之心,开启济民药房……若是苍天有眼,请将下神迹昭示于我……”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小花带着信仰之力的喊话深入人心,周围的人群跟着不由自主呐喊起来,喊声震天。然后纷纷望向天空……神迹昭示?

不知dào

是那喊话的士官声音太小还是因为众人的心思都落在“神迹昭示”上,总之除了城门口附近的那些官员护卫以及那些小猫小狗的跪伏下去意wài

,外面那数千人竟然没一个理会这边。城门口的一众朝廷命官还有那仁厚爱民的太子以及准太子妃被彻底晾在一边了。

这些大官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偏偏现在杵在这里人家还不搭理的,顿时有了微词,众人议论纷纷。开始询问太子:这真的是你的小姨子么?且不说对方是不是你亲戚,即便是看在你太子的位份上也应该先行跪拜之礼吧……啧啧,简直是太没规矩了。

青木脸色铁青像是要拧出水来一样,看着那个蓝色的背影,真想直接将其碾碎!可是他不能,不能这样,他是太子呵,他是仁厚亲民的形象,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将自己苦心塑造起来的形象给毁了。最重yào

的是他必须将这个女人弄进太子府,这样,以前对外面昭示的那些养身丸都是出自太子府,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所以,这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人们有意无意地看向瞿灵儿,那意思就是,这就是果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乡野村妇,没有教养。瞿灵儿心中郁闷的很,这瞿小花究竟在搞什么鬼?神迹,屁的神迹,这风和日丽的,难道要来个晴天霹雳不成?

民众的呼喊声声越来越大,已经将所有的声音掩盖了,周围的仪仗队已经被民众挤的东倒西歪,乱的不成样子了,甚至已经不由自主望向天空。

小花给阿六递给颜色,然后一众保镖混进人群,直接将那些仪仗队彻底给扰乱,将那些彩旗全部踩在地上,如此,那些干扰信仰之力归宿的力量彻底消失……

瞿灵儿见此,心道终于抓住对方的错处了,立马吼道,“大胆乱民,竟然敢损毁皇家威仪,来人呀,将这些乱民给我抓起来!”

秦穆心中也是气愤不已,本来是想好好做作一番的,没想到弄成这样,他见瞿灵儿已经有些控zhì

不住情绪,连忙补充说道:“灵妃一片赤诚前来迎接姐姐瞿氏,没想到被这些乱民滋扰,为了护卫其安全,我命令皇城护卫队立马将这些乱民隔离开来,救出瞿氏!”

这话就说的冠冕堂皇了,而且师出有名。周围一众大臣纷纷附和,不过有些老奸巨猾的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呀,自己看的越多越不好,而且见此情形有些不妙,还是趁早溜掉的好。不过一会,周围助阵的大臣便走了一半,只剩下秦穆的忠实拥趸者了。

ps:

ps:哇哈哈,小花威武……那啥,想了几句口号,发xiàn

辣椒脑袋里装的全是糨糊,只有这么苍白的几句口号。咳咳,不过这情节痛快吧痛快吧,后面还有更爽快的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谁踩着谁?

不过盏茶功夫,太子府的卫队以及皇城禁卫军便列队拿着大刀和棍棒跑步过来了。人群再次发出一声低呼,不自主地朝后面退去,以免沾染上煞气。

小花不用回头就能感应到一股带着杀伐的暴戾气息席卷而来,她心中很清楚,这次不仅是瞿灵儿铁了心要整治自己,为了养身丸,那太子也定要将自己抹干吃净。当然,自己对于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杀了自己,但是那些拥护自己的人恐怕就要遭殃了。

小花岂容这些人得逞?见时机差不多了,一缕心神感应天地,一缕精神力联系上信仰精华……

就在禁卫军要靠近人群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猛地亮出一道闪电。

噼啦——

闪电如同一条银色巨龙,带着划破虚空的威势,噼啦一声,从小花头顶上空朝城门方向冲去……

啊——

在城门口摆酷的一干人等顿时傻眼了,这这是闪电,这晴天白日的怎么突然有闪电?还是会转弯的闪电?

神迹,难道说真是神迹,神明真的显灵了?!

围在太子身边的大臣更加少了,跟人斗可以,却不敢忤逆天意,于是纷纷退开。

“神迹显灵啦,神迹显灵啦……”不知dào

有谁喊了一声,于是万众呼应,呼声震天。

这还没完,闪电划过,一条七色彩虹显现出来,从小花脚下一直延伸向城门……

哗——

如果说刚才那道闪电纯属偶然加巧合,那么这道彩虹凭空出现就由不得众人不信了。最重yào

的是彩虹一般会在雨后出现,而且远远地挂在天边,哪里是这样化作一道虹桥,端端从东家的脚下延伸向城门,看来这的确是天降神迹,众望所归呀!

小花见此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昭示了两个神迹。便消耗了两缕信仰精华。看着周围人群,不管是先前护送跟随自己的乡民,还是城里普通民众,甚至是那些正要冲过来的护卫禁卫军。都神情愣怔,带着虔诚。

如此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受神明指引进城,而不用向谁行跪拜之礼了。

小花又是一番做作,整理下袍服,然后踏着这七色彩虹向城门口走去。这彩虹如同有灵性一般,在小花走过后便自动地收缩回去。

“东家仁善,福泽万民……”喊声再次响起,人群纷纷归府下去,异常虔诚。

一缕缕的信仰之力朝自己汇聚而来,庞大而精纯。堪比上次离开汇东城时人们对她的感恩和期望所带来的信仰之力了,看来人们内心深处最最信仰的还是天地,而自己这次借助天地之力而博得信仰,可谓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所有人都跪下了,甚至那些仪仗队随着小花一步步向前也依次跪了下来。他们心中敬畏的是神明,很显然小花现在是受到神明的指引的人,所以不由自主跪了下去。紧接着连城墙上的守卫也跪了下来,那些前来意图平息乱民的禁卫军看着小花一步步走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禁不住纷纷后退侧身,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小花一直走到城门口,眼睛平视前方。神情庄重而肃穆。

刚才秦穆和瞿灵儿两人是站在城门口正中的,可是这道彩虹就像有一种威压,让他们站不住脚而退到一边,这在外人看来,是就连太子和准太子妃都敬畏,所以特别是京都城内的人跪伏的更加虔诚了。

瞿灵儿是从更加高级的文明社会穿越而来的。她骨子里就不相信有神明,她一遍遍地告sù

自己,这绝对这只是一个巧合。可是刚才自己却偏偏无法在那彩虹上站住脚,眼看着瞿小花快要走过城门了,要是错过这次正名的机会。以后就很难将她名下的产业收回己有了,这不仅关乎到木郎的皇位,更关系到自己的皇后之路,所以她豁出去了,提起臃肿的裙摆,跑到小花面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张开双手就要抱住对方,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小花瞥眼看见对方的样子…心中冷笑,呵,贱人,还想来这招么?

嘿嘿,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也给我跪下迎接神祗的指引吧!

就在瞿灵儿要扑上对方时,猛地感觉脚下一软,身体便不由自主跪趴了下去,真真是五体投地。

瞿灵儿就要挣扎着爬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瞿灵儿,你欠我的,欠瞿家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就好好在这里跪一跪吧。”

瞿灵儿心神失守,想抬头,可是感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身体直接趴在地上。头上云鬓松动,步摇乱颤,瞿灵儿失声呼喊道:“姐姐——姐姐啊——”

瞿小花昂首走过彩虹,张开双手,祁仰上天,“多谢上天赐福庇佑,我瞿小花终于进入京都,我承诺,我定会研制出更多的药浆和良药造福更多人民,我瞿小花再次立誓,我研制出来的药浆将永远面向所有的民众,永不涨价!”

“永不涨价,永不涨价……”

“东家威武,东家威武……”

小花轻松过了京都城门口,赢得万众欢呼。

小蝶等人在后面将所有的民众全部安排遣散,刚才小花便用植物精华通过空气强壮了他们的精气神,相信这一天赶路不会太过疲累。

至于太子秦穆和瞿灵儿以及一干忠臣,在这逆天神迹面前也无话可说。难道还能忤逆天意不成?瞿灵儿直到人群散去许久都没能站起来,还是秦穆亲自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不是他想去搀扶,他现在心中对这个女人怨恨不已,就是因为她才将这件事情给搞砸了的。不过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自乱阵脚,面子工程是一定要维护滴。

瞿灵儿神情恍惚,嘴里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秦穆连忙让人将她扶上马车,带着凌乱的仪仗队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忤逆,如果说以前所有的暗杀压制都只是暗地里进行,那么现在小花竟然以所谓的神迹昭示而罔顾那啥的太子威仪,宣告两方的暗斗进入明斗阶段。

让原本以为已经平静下来大势已定的各方势力再次看到一线希望。

……

因为这次排场太大了,所以小花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人和马车安顿下来。自然,那些客栈掌柜伙计什么的也纷纷前来向小花示好。不过因为小花的队伍太过庞大,一般客栈根本容不下,只有四家大客栈有这个能力。

小花在他们报上名号的时候便直接点名“京都客栈”。

在汇东客栈的时候,掌柜就告sù

他,四爷名下的客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直接取首会名称作为客栈名字。在京都自然就是京都客栈咯。

京都客栈直接给小花开小灶,将整个后院都拨给她用。

京都许多人都见识到了上午城门口的“神迹”,所以他们得知女东家竟然住在京都客栈后,便纷纷前来凑热闹,甚至有些本就是京都的人也要住进客栈,为的就是沾沾女东家的福气。

京都客栈一缕谢绝,扬言,女东家在这里住多久,他们都只接待她这一个客人…当然,他们又说了,作为对众相邻的福利,以后他们会直接开放东家曾经住过的小院……

住宿以及人员安顿,信息打探,货物的存放等等一系列琐碎自不必小花亲自去铺排,众人便各自忙乎去了,一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花现在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办,那就是自己必须制作出更多的药浆出来。上午她在城门口向在天地间许下的诺言可不是一句话就了事的,那是她对天地的承诺,更是自己的处事原则。做人当做到俯仰无愧,才能傲然屹立天地间!

先前在汇东客栈凝聚的纯净水早在途中就被用完了,还用了许多井水充数。现在小花要将这些做成产品,拿到药房去,自然不能直接搬一口水缸过去,所以还必须凝聚出纯净水,然后将药物精华灌注在里面,瓶装封好,并且贴上对应病症的标签……

京都的瓷器作坊很多,那种装药散的小瓶子非常流行,所以不过两个时辰,就采购回来数千个。至于标签么,直接请几家私塾,先生和学子一起帮着书写,就当是练字,还能得到几文铜子,何乐不为。

所以剩下就是这药浆的制作了。药浆制作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便是凝聚出纯净水来小院里面只有一个荷塘,人来人往,不方便提取纯净水,小花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人搬几缸水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在旁边放几个空缸……

熟能生巧,亦或许是今天得到神迹启发,小花发xiàn

自己凝聚纯净水的速度更快了,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得心应手。半天时间就弄了三大缸出来。然后让小荷小蝶以及一众船员护卫保镖什么的,只要手上暂时没事的都来灌装药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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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波三折

几千瓶不是一个小数目,清洗瓶子,制作糨糊,灌装纯净水,封好瓶塞,贴标签,再分门别类码放整齐……

几十个人足足忙乎了大半天才将这些完全弄好,上下五层的货架,足足码放了两个货架。而后小花伸手抚过这些瓶子,一缕缕的植物精华便渡入这些小瓶子里面了,成了真zhèng

的药浆……

终于将这些忙乎完,小花感觉略微有些疲累,可是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想到这些药浆将会给更多人带去福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满足感。

待小花终于吃过饭,小蝶这才将客栈外面的事情告sù

小花:“东家,外面来了很多京都的药房代表。”紧接着将一份名单递给小花。

这个倒没出小花预料,从上午入城便被那么多客栈掌柜的围住就知dào

自己这一次真的引起了轰动,不管他们对这个女东家了解如何,光是凭现在的声望,一旦和女东家沾上关系,都会给自己店铺带来名声效益。只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小花必须先将药浆的事情弄好,否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抬眼一扫,娟秀工整的字迹,记录简洁明了。竟有十多家药房,甚至还有两家胭脂作坊,一家妓院……

呵,这次不用一个个上门去求人家签协议,自然就有人上来排队了。才在客栈住下半天,客栈外面就排起了长龙,要见女东家。小花心中感慨不已,看来还是要出名才行呀。

此时已经傍晚,华灯初上,京都的繁华不是那些小县城可以比拟的。街道两旁店铺已经有伙计开始撑下幡上的灯笼,点亮烛台再撑上去,一串串的灯笼,上面写上店铺名字,将整条街映的辉煌而迷离起来。小花感觉自己现在准bèi

的差不多了,便开门。准bèi

将协议的事情搞定。自己已经出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dào

庄子里怎样了,虽然每次感应那几株之灵,没有血腥气息。但是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当小花准bèi

出去的时候,客栈门口围的人更加的多了,不过大多是来凑热闹的。先前来要求见女东家的几家店铺掌柜有些离开了,或许是因为店里有事,当然更多的是等了那么久,心中有些郁闷。其中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药房,他们只是冲着小花沾了神迹的光环前来的,但是没想到等了半天这女东家愣是摆架子,索性就离开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药铺了。人群在起哄,这女东家还真是会摆谱。在城门口说的好好的,要在京都找合zuò

伙伴,结果这些大东家前来,竟然被晾在外面大半天,连个面都不露!

一部分人是先前在城门口见过小花倾城之貌和神mì

的神迹光环的。是带着崇敬和沾福气的心情前来;另一部分则是道听途说,索性晚上也没事干,便到这里来看看,是不是有那些人说的那么玄乎。来的时候刚好kàn

到平时都难得一见的许多大药房掌柜都在等待,更觉得有趣,于是有人一起哄,整个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就像是在围着看耍猴的一样……

小花身上仍旧是上午入城的那件天蓝色袍服,就连发型都没有丝毫变化,若不是小荷帮着拾掇,她铁定会乱糟糟就跑出来了。

静……静的好诡异……

这就是小花走出客栈那一刻所感应到的,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或是张着嘴或是偏着头。或是抱着手……在这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小花站在客栈大门前的台阶上,对着街道上的众人深深作了一揖,“在下瞿小花,相潭人士,今日的天启昭示。特来京都寻求合zuò

伙伴,诸位若是有意可在一旁稍等片刻,容在下准bèi

一二。”

所有人都忘了反应,只那么呆愣愣地看着,不知是谁咳嗽一声,所有人如梦中惊醒。面对如同谛仙降临一般的女东家,想着刚才的失态,顿觉汗颜不已,那么直愣愣的瞪着对方,简直就是对女东家的亵渎。大概是因为上午神迹的影响太过深入人心了吧,很快,人们就从看热闹起哄的氛围中彻底转变为真zhèng

的仰慕之情。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想着自己也有个小店铺,或者叫做小摊子更实jì

,本来看到那些大商铺在这里寻求合zuò

,他们这些小商铺根本没希望的,可是在亲眼看到女东家后,无形中,他们觉得对方是可以信耐的,所以都下意识站到旁边开始排队了。剩下的人则站到另一边,自动给小花当起保镖压场子里。

很快,客栈伙计就将一应桌椅在台阶上摆放好,小蝶小荷则拿来先前准bèi

好的格式协议,以及笔墨纸砚等等。

小蝶和小荷站在身侧,阿六和田海近身护卫,还有一众保镖维持秩序。

小花说道:“好了,请有意与我合zuò

的一个个依次上前来。”

排在第一位的人向小花做了一揖,正要上前,却被旁边突然冒出来的人拉住胳膊。偏头一看,是个青衫公子,折扇纶巾,有几分风流不羁的书卷气息。

只见来人将手中折扇啪地抖开,说道:“女东家真是好大的架子呢,早上在城门口,太子殿下以及准太子妃亲往相迎,你以神迹昭示,罔顾尊卑,而现在,不仅让众人在这里等候大半天,非但没有一丝歉疚之意,反倒是摆上案几,一个女子人家竟然坦然上座,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小花眉头一皱,有人来闹事她一点也不意wài

,若是青木和瞿灵儿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才不正常呢。不过看这人口齿凌厉,一来就给自己扣了顶以下犯上的大帽子,又将众人给绑在自己的战船上,看来有两把刷子的。不过么……

青衫公子转了一圈,朝周围人群拱手作了一揖,“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好好kàn

看这位所谓济世救民的女菩萨女东家,除了有一身好皮囊还有什么?她是根本就没将你们放在眼里呀?试想,你们如此虔诚地前来瞻仰菩萨风采,却被挡在门外半天。现在还摆个案几在那,她是把你们当成难民,她是在施舍……可是,若真是施舍也就罢了,也应了她女菩萨的威名,可是你们看看,她美其名曰的药浆又怎样,还不是要铜子去买?整整十个铜子呀,问问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铜子?二十个三十个?可是那么一瓶白水就要十文钱呀,真真是好黑的心肠……”

青衫越说越带劲,不过周围的人除了少部分沉默指指点点以外,大多数人对他带着鄙夷之色。当山穷水尽穷困至极的时候,哪个药房会伸出援手,莫说是十文钱,就算是一百文钱恐怕也不会给拿药的吧?还有那些豪门大户,饶是顿顿酒肉,吃不完拿去喂狗也不肯施舍给那些快要饿死的人,有乞丐上门,还没靠近就被驱赶……

小花扫了眼台下众人,心中稍安,还好还好,总算先前的一番做作没白费。

见那青衫公子大有不将众人扇动起来不罢休的势头,也有几人混迹人群中开始鼓噪。小花眉头微皱,看来是该给他一个教xùn

了。

小花站起身,恭敬地向众人作了一揖,道:“请各位大人见谅瞿某的唐突,只因这里条件有限,无法一一接待各位,所以特意在此恭候各位的指点,不管是有关医学方面知识交流的还是有合zuò

意向的,都可以在这里告sù

我,我会如实登记下来,仔细揣摩,再给各位一个满yì

的答复。”唔,首先把自己的态度摆正。

“你算个老几呀,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吧……”人群中有人故yì

鼓噪扇动众人情绪,是呀,这些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被一个从乡下冒出来的小丫头这么摆一道,虽说刚才的话也合情合理,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小花见这些人都没动,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那一部分对神迹深信不疑的人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小花知dào

必须出手了,不然眼看着这一笔笔即将到手的生意,即将铺展开的场子就要被搅黄了。小花朗声说道:“唔瞿小花受神明指引,前来铺展福泽的,诸位若是有心,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如若不然,恕我瞿某有要事在身,不便奉陪。”

那几个鼓噪的宵小还想造势,猛地觉得自己气息不稳,就像是跑了几里远的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花又看向仍旧在那里煽风点火的青衫公子,说道:“我看这位公子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只是不知他家人为何纵容他出来滋事,若是伤到人就不好了。”

青衫公子被小花一说,感觉胸中郁结的火气越来越大,已经无法抑制,猛地爆fā

出来,再也没有先前的翩翩洒脱形象了。神情变得凶悍起来,指着小花鼻子大骂:“你你……你这贱妇才有病,你以下犯上,你你一个乡野村妇竟然见了太子殿下不下跪,罔顾尊卑,你何德何能当女菩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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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舞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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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清朝西南贫困小山村,改革种植,买地办厂,带领古人对抗天灾,脱贫致富奔小康。】

第二百八十七章 签的是“缘分”

小花嘿嘿笑着:“这位公子信口雌黄,公然挑衅神迹威严,我且看在你神志有问题的份上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莫要耽搁别人大事。等会若是被神迹降罪莫要怪我没提醒与你。”

青衫见周围的人都下意识远离他,将他孤立在中间,变得更加暴躁,上前抓住一人衣襟,双眼圆瞪,“你你说我有病么?我有病么?”

那人惊恐大叫起来,周围人顿时讨伐声一片,“呀,这人真是有病呀。”

“是啊是啊,我看是脑袋有问题吧,快快,我们退原点,免得被牵连了就不好了。”

青衫感觉自己越是愤nù

,气息便愈加压抑,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在那里不停喘息起来。

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句:“神迹降罪了,神迹降罪了……”

众人哗然,再次看去,有几人和青衫公子一样,都趴在那里剧烈地喘息起来,就像缺水的鱼一样,张嘴使劲呼吸着。

有人回过神,对了,刚才就是这些人在那里挑唆来着。

人们纷纷避让开来,将这几人完全孤立起来。

人们看向小花眼里带着无与伦比的敬畏之色。对了,这肯定就是神明显灵了,因为他们亵渎了神迹指引,所以受到神明降罪。

小花看着那青衫公子摇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唉,上苍有好生之德,尽管刚才你诬蔑我的清白,不过看在也是一个生灵的份上,只要你将自己的家人带来做个保证,我就勉为其难为你医治一二…至于其他人,应该也是不敬神明。神明仁慈,只要回去好好修身养性,莫要再干有失公允伦常的事自然会好的…”

“东家仁善,东家真是个好人呀……”

人群纷纷附和……

小花心中大汗。看来有时候做作一下比实jì

行动更加能扇动人们的情绪呢。罢了罢了,这也是权宜之策。

渐渐的人群再次围拢过来,那癫狂公子已经被人群挤到外面去,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抓着人就凶悍地诘问一通。那几个跟着来鼓噪的人也默默退出人群,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阿六朝旁边一个保镖递个眼色,保镖会意,从客栈后院出去,然后跟上青衫公子等人……

呼,终于将滋事的摆平,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小花再次落在,一股正气升起,让她看起来更加庄重肃穆。小花对台下众人说道:“刚才耽搁了诸位那么多时间。瞿某向各位告罪。”说罢起身再次郑重作了一揖。

众人都回过神,对女东家更加敬重起来。对呀,她是受神明指引的,是受上天庇佑的,而且她研制出来的养身丸胭脂和绝世佳酿都是杠杠的。唔,至于那啥的药浆,才十文钱一瓶,即便不用成本让自己去卖,也没几个钱赚头呀。可是心动归心动,听这女东家的意思,她要合zuò

的是药浆。所以心中犹豫起来了,若是养身丸胭脂和果酒,就算是没有那啥的神迹他们也要跟她合zuò

呀……

小花落座,再次问道:“那么,现在谁先来?

大概所有人都完全清醒了过来,虽然刚才那个青衫公子脑袋有病。但他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无论如何,自己在京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对方有神迹指引,那又怎样,既然是合zuò

。那便是双方协商。哪有像现在这样,直接摆个案几,任由一个女人就将这一切都决定了的?

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向小花作了一揖,才说道:“瞿娘子,我们都很敬重你的事迹,也很希望与你合zuò

,只不过,这既然是合zuò

,我们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而不是……”

又一人站出来补充道:“是啊,瞿娘子,总不能什么都让你说了算吧。这里是京都,不是其他地方。”言下之意,对方就是一个乡巴佬,要入乡随俗,听他们的安排。

见有人牵头,说出大多数人心中所想,于是纷纷附和。

小花心道,果然,要想在京都这里站住脚跟的确不易,这还是有神迹光环作用下,这些人中还只是那些小店铺的老板,便如此高傲。若是没有神迹光环,若是自己像以前一样直接去那些大商铺上门请求签订协议,恐怕更加的苦难吧。

说白了就是一个身份问题,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分量他们对自己绝对的信任,并且与自己利益风险共担。

也罢,小花最信缘份,那就从中挑选对自己没有微词的人进行合zuò

吧。

可见无论什么事,自己想要直接去分享人家的成功势必会以对方成为主导,这和嫁人一个道理,若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子嫁入豪门,那就得完全依从对方的各种家规族规。唔,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只会出现在样板戏上。

小花站起身,走到案几前,面对台下众人,说道:“还有谁有意见的,不妨开诚布公。”

话音刚落,排队中又有几人走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五六人还在排队。旁边人指指点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排在那里干什么?真是没出息。”

“是呀,哪有这样签协议的……”

紧接着,又有三人走到中间去了。到现在,原本排成长龙一样等待签订协议的队伍只剩下三个人,大浪淘沙呀。

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气氛诡异了起来,都纷纷劝小花,能签协议就不错了,莫要太过刚硬了。

小花知dào

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替自己着想的,都是善意,便作揖谢过。貌似觉得对这些人的刺激还不够,对剩下还在排队的那三人说道:“想必你们来之前已经了解我瞿某签订协议的规矩吧?”

三人下意识点下头,小花接着道:“我承认,协议是有些苛刻,甚至说成是霸王条款也不为过。不过我想你们可能也注意到了,里面你们几乎是不用担负任何风险的。并且我对待我所有的和作伙伴都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厚此薄彼。站在那里就表示对我的协议内容无条件服从,并且永远遵守下去。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再次思考的机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站在中间的人也议论纷纷,有些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是呀,瞿娘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刚来京都可能对好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们也不怪你,但是那协议,你若是诚心想在京都找人合zuò

的话,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是吧…是吧…”说着朝身旁人探寻看去,众人又是附和声一片。

小花没理会众人,而是眼睛紧紧盯着剩下的三人,她本意就是找三个合zuò

伙伴,分别合zuò

药丸,胭脂水粉以及酒水。若是这三人能顶住舆论压力坚守自己的原则就好了。

三人相视一眼,都在一个城里讨生活,大多熟悉,齐齐向旁边人作了一揖,这才面对瞿小花,说道:“我们都愿意遵守东家定下的协议。”

小花长舒一口气,这次签订协议看似比前几次都轻松,实jì

上一波三折,幸好自己运气还不错。三个,三个足以。

小花说道:“因为本庄目前的制造能力有限,目前只在京都选取三家店铺先签订协议。分别合zuò

药丸,胭脂及酒水。再次多谢各位相邻捧场,瞿某拜谢!”说罢一揖到底。

轰——人群炸开了。人们纷纷抱怨,就是说嘛,直接说只合zuò

这三种产品不就行了,非要把那啥的协议提出来,这不是存心让人去遐想么……这时,那些走到中间的人开始后悔起来,“东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也是排队的,为什么只和他们三家签订协议,我们也有份呀。”

“是啊,我的店铺比他那个破烂摊子大多了,签我的吧,我完全遵守东家的协议。”

“我也是我也是……”这些人纷纷向前拥挤过来。他们开始怨恨刚才那个挑事的人,有意无意地将那几人挤出了圈子。

小花双手虚压,朗声道:“承蒙各位抬爱,只待以后我们庄子的生产能力提高,定会寻求更多的合zuò

者的。而且我们还会开发出更多的产品,还往各位到时能一如既往支持瞿某。而所有签订的协议,瞿某再次重生一遍:所有协议必须由我起草,我需yào

合zuò

者能够完美执行协议内容,若是发xiàn

违背协议内容的,一缕取缔合zuò

资格。”

众人愕然,好牛气呀,不过看在那丰厚的利润的份上,根据他们先前从汇东那里得到的消息,除了协议内容苛刻一点,貌似对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害呀,罢了罢了,牛气就牛气吧。

那三个坚持到最后的人走上台阶,小花亲自将其引到旁边,开始签订协议了。

小蝶来到台前,说道:“如果诸位还有意与我们合zuò

,请留下自己店铺情况吧。”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只叹自己刚才动摇了,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看在神迹的份上,众人又开始排队,依次到小蝶的桌前介shào

自己的店铺情况,名字,掌柜,伙计情况,所处位置等等。

第二百八十八章 总有不识时务的

小蝶一共记录了十多张纸才将这些店铺信息全部记录下来,剩下的事情便是对这些店铺进行调查然后备案了。

小花知dào

瞿灵儿这次大张旗鼓到城门口迎接,被自己设计吃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显然今天晚上来客栈门口搅扰的定是他们派来的,只不过貌似这跟她以前的“大手笔”比起来未免太小儿科了,难道说她对自己这个姐姐突然心怀仁慈了?

这不是小花考lǜ

的重点,重点是她必须以最快速度积累自己的人气。就像今天在城门口一样,若是先前没有那么多的乡民支持,恐怕她现在已经被“请”进太子府,然后那准太子妃以自己妹妹的身份,直接将所有一切产业和声望都揽过去了。

而现在自己公然忽略太子威严,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告sù

世人,自己不是太子府附庸,更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如此也传递给了与太子相对立的其他势力,自己的产业,和这即将铺展开的京都商业圈带来的庞大利益,这利益除了金银钱财方面,更重yào

的是可以笼络一个关系网。越是权贵的人愈加惜命,而养身丸除了让他们身体变得更加健康,还能让他们重新焕发活力……尽情享shòu

“那方面”的乐趣,所以如果在小命和权势相比,还是小命更重yào



所以,自己是有拉拢和利用价值的。

小花现在才终于对自己的养身丸的神奇魅力有了一个全面认识,没想到当初只是灵机一动弄出来的小药丸竟然在这些达官贵族中引起那么大的轰动效应。当时自己一共推出五种不同药效的药丸,只可惜,因为三大家族从中作梗,只将其中一种推广开来。不过现在自己来撑开这个场面,当然是要将五种药丸全部推向这个丰润的市场。

晚上,小花将小蝶田海阿六他们叫在一起,安排接下来几天的计划。

首先是那三家已经签订了协议的店铺,必须让他们在匾额上注上“华哥”标识。并且对店铺里面装修格局要统一。

其次是那些留下店铺信息的。其实小花多了一个心眼,她知dào

那么多人前来,倘若每个人都登记下来,与所有店铺都合zuò

不现实。但是若是从中挑选两三个,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评判标准呢?是店铺实力,他们背后靠山,抑或是经营方向?这些都无法让人信服,所以小花便故yì

在空气中推出一丝激发人最最本来*的精华……

只需yào

一点点,人们内心潜意识的渴望便会无限放大出来,然后不由自主地表达出来。所以那些当先跳出来要求重新商议协议内容的人便是如此,他们潜意识中还渴望更大的利益,甚至是将这个利益源头都牢牢掌控住。

庆幸的是到最后还有三人坚持,一方面说明他们心性坚韧。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的确需yào

与人合zuò

……

所以那些心性有些动摇的店铺并不是说他们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毕竟小花以后还要扩展自己的经营规模,开发更多的品种出来。他们能够在那里登上半天,足见诚意,这些都可以作为以后考lǜ

合zuò

的方向。

因为店铺太多。没那么多时间去进行详尽调查,所以直接将这件事情委托给风信阁。风信阁是京都几家情报机构中最接地气的一个,他们更多的是面向普通民众开放各种信息咨询,比如某家大宅要招收杂役,某个店铺要招伙计等等,更或者某户人家丢了一只鸡一头牛,都可以委托风信阁登记或者调查。

当然。还有另外几家情报机构,都因为太过神mì

,门槛太高,人家直接面向那些达官贵人的,普通小老百姓根本就支付不起那价格。

风信阁坐落在城西一条巷道里面,其实这里并不是旺铺。但因为有风信阁,将周围的店铺也带活了。虽然不如那些主道上的繁荣,但是这里环境清幽,倒是人们闲暇时来喝茶聊天的好去处。

所以风信阁就是一座上下三层,内外两进的院落。外面临巷道一边上面两层都是茶楼。在大门两旁是两个信息厅,里面有失物招领和寻物告示,有各种信息的进度等等。茶楼一楼是柜台和接待室。一般人喝茶便上二楼三楼;若是普通的寻物咨询就在旁边的会客室里面进行;有大件生意,会客室里搞不定的。

第二天,小蝶到风信阁一方面是委托咨询那些登记的店铺的信息以及晌午时分就到客栈留下信息的那几家大的商铺信息。那几家大的商铺虽然没有那么具有诚意在客栈门口等待,但是他们都是京都大户,底蕴深厚,慎重起见,小花还是让小蝶一并去查一查他们都有些什么靠山,以及他们平时的经营理念,口碑等等情况。

另一方面则是委托风信阁将那三家店铺与女东家合zuò

的信息公布出去。

小花带着小荷阿六租了一辆马车亲自前往那三个店铺,请人装修,重新挂上牌匾……因为是在京都,这面子工程少不了,所以并没有草草了事,而是一切准bèi

妥当后,第二天在行开业大典。

这三个店铺果真十分寒碜,所处地段十分偏僻,靠近城墙边了,而且只有一两个门面宽,平时便鲜有人到这些旮旯里来。也难怪前两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动摇了,他们却依旧坚持。

装修以及店铺里面所有布置全部都是由瞿小花出钱,让破破烂烂的店铺一下子焕发出无限生机。

先前那些意志不坚定的见此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天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呀。不过想到自己将自己的店铺信息在女东家那里做了登记,想必下次肯定有自己的份了……对了女东家的协议要求是什么?管他呢,反正女东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纯粹是给的一场机缘和钱财,自己一切都照做就是了。

第一个店铺,取名华哥养身堂,主营养身丸一类高档养生药丸。现在有更加广阔的市场,小花自然不会再只卖这一种养身丸了,而是将另外几种功效的一起搬进来。价格一样。

华哥养身丸的掌柜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姓韩名贵,瘦削脸颊,小眼睛,带着几分商人的精明,腰背微微佝偻着。看着自己店铺天翻地覆的变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差点就要给小花跪下了。其太太韩金氏正是这店铺以前老板的女儿,身穿紫红色绣花马面裙,挽着高高的发髻,珠翠玉簪一样不少,看上去很是华贵。

韩金氏见小花只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二十岁小女子,虽然样貌绝美,但是身为女人,自认为要比对方高出一等的。说道:“这位就是那位女东家瞿娘子吧,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呢。这次呀可多亏了你呢,这店铺可是我爹留给我的,都怪那死鬼折腾两年就弄得要倒闭了……只是我听说那匾额改了名字,这可不行呀,先前瞿娘子也说了,这只是合zuò

,你只是将货物放我们店里卖而已……”

小花眉头微皱,真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旮旯里,然后一个店铺像垃圾站一样,不倒闭才怪。现在自己将所有装修一新,里面设备该置备的也置备好了,这女人竟然跳出来说“合zuò

”。真是好笑的很。

小花不喜欢跟这些人饶舌,道:“你想怎样?若是这店铺在你名下,你能做的了主的话。”

韩金氏登时不悦了,一甩丝绢,嘴犟道:“啧啧,你这小娘子怎么这样?这不是我家的店铺难道还是你家的?我告sù

你,你擅自将这店铺装修了还把我的招牌给改了就是不行,在我的店铺一切都的依我的!”

小蝶小荷往那妇人面前一杵,那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妇人见这也不过是两个小丫头,恨恨的道:“哼,不就是依仗一点小把戏糊弄人么,你你就是一个狐狸精,你……”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妇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那个丫头打自己?!正要发作,又是啪的一声,另一边脸又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

妇人顿时发飙了,想到那人给自己允诺的好处,有强dà

的靠山自己怕什么?于是凶狠的就要扑上去。

啪啪啪——

小蝶根本不给对方发作的机会,接连又是几剂耳光直接将对方扇的晕头转向的,一边打一边说道:“一打你以下犯上,不尊重自己的东家;二打你不知进退不识时务,恩怨不分是非不明;三打你乱了纲常,这没你置喙的资格……”

妇人被彻底打懵了,两张脸红红的,肿的像包子一样。她心中一急,脱口叫喊道:“你你们给我记着,哼,不就是一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贱坯子吗?我告sù

你们,是太子……”

“啊——噗通——”

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冲出的一个护卫一脚踢飞了出去。

一个悠长洪亮的声音喊道:“太子灵妃驾到——”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就是不鸟你咋滴

呵,终于出场了么?

拉了太子府旗帜,扯了锦缎风幡,完全按照太子妃的仪仗驾临,再加上这一声悠长洪亮的通报,从大央国礼制上来说,这便是皇室贵胄正是出巡的规格,但凡听到通报声的,无论朝廷命官还是黎民百姓,都要俯首跪迎……

瞿灵儿身着华美的明丽宫装,端坐在四马齐驱的敞篷的撵舆上,撵舆四柱以红色湘锦缠裹,上扎一束水灵的兰花,下垂黄锦丝绦,周围是撺掇有序的珍珠垂帘,前有鼓乐开路,中有靓丽舞姬翩翩起舞,后有仆妇小厮加一众卫队,可谓摆足了排场。

也幸好这京都里面的巷道本就是为那些达官显贵乘坐马车所准bèi

的,足够四驱马车通过。

随着撵驾接近,前来捧场的看热闹的人尽皆退避道路两旁,跪伏下去。即便是那些呆在家里的,只要门开着,听到了通报声便必须出来跪迎。

瞿灵儿看着那抹天蓝色的身影,心中愤恨不已,呵,贱人,前次你以神迹脱身,这次我看你又能想出什么招?!不过在如此正式郑重的场合,她必须保持自己的威仪,接受子民的仰慕爱戴……那啥,虽然只是个准王妃,但是只要将那贱人的产业划拉到自己名下,自己就是妥妥的王妃,以后甚至是妥妥的皇后,母仪天下!

瞿小花听到巷道外的街道上传来的礼乐声以及传诵声,心中一凌,联想到刚才那韩金氏没被自己的真言精华一激,差点抖露出来的真话,结果被突然冲出来的太子府护卫给一脚踢翻,她立马断定这韩金氏之所以敢跟自己叫板如此放肆,必定有人在其背后撑腰。而现在最容不下自己的除了太子府又有谁?

至于太子府护卫踢翻韩金氏更好解释,皇家正式出巡必定有先行官探路,再有护卫沿途清理乱纪之人。所以直接将韩金氏当成亵渎皇家威仪之罪也不为过。

小花看着那座华美的撵舆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所有人都退避两侧,然后向风卷麦浪一样依次跪伏下去……

小花视力了得,她透过晃悠的珍珠垂帘看到端坐里面的女子。神情端庄,但是她却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毒。是了,上次自己在城门口公然拂逆了她的亲迎,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瞿灵儿怎会善罢甘休,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呢?恐怕那韩金氏跟自己抬杠正是她指使的,让自己下不来台,然后以太子妃的威仪驾临,将所有的事情摆平,自然。相对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乡野村妇,人们肯定对她这个准太子妃更加信服的,所以,她挥挥手,告sù

天下人。那养身丸那胭脂那果酒等等一切的自己名义下的产业都是她的了……

嘿嘿,真真是打的好算盘呢。

小花眼睛微眯,既然自己能启动一次神迹,那就能启动二次……贱人,想让我给你跪下,你做梦去吧!

啪啦——

明媚阳光下,一道闪电突兀袭来。如同一条银色匹练,在撵舆前五丈远的地方炸开……

青石板地面顿时被炸出一条一丈长宽的深坑出来……如果可以,小花一点不介yì

让这道闪电直接劈在那碍眼的撵舆上,只不过自己数次借助天威,她感觉自己对天道的感应愈加强烈。上苍有好生之德,即便是一草一木也有其自己的生命轨迹。也不能随意践踏剥夺的。要是她敢直接借助天威降诸在人的身上,恐怕她立马就会遭到天威的反噬……

顿时,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礼乐声没有了,传诵的喊声没有了。就连周围人群的各种议论声也没有了……

这,这是神迹么?天呐,晴空霹雳?还直接落在太子妃撵舆前面,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太子妃威仪让天地震撼了吗?

还是说这是上苍的另一种昭示?

依仗长宽的深坑,那华美的撵舆肯定是过不来了。小花目测了下距离,刚好百丈有余。

店铺周围来朝贺华哥养身堂开张的人都准bèi

要跪下去的样子,只不过看到瞿小花以及她周围的人都没动,所以才没有跪下去。

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懵了,小花看向噌地从撵舆上站起来,气得暴走的瞿灵儿,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小花嘴角微扬,然后极淡定地转身,朗声道:“天意呀,真真是天意呀。多谢上苍为华哥养身堂赐福,如此,吉时已到,响炮竹,揭牌布——”

一切均早已准bèi

妥当,这噼噼啪啪的炮竹声中,田海身形一动,脚下轻点,便凌空跃起,轻松扯下门楣上方覆盖在匾额上的红绸布。

至此,小花在京都第一间分店,华哥养身堂正式开张!

紧接着,众人将马车上的一箱箱贴了红纸的箱子搬进店里。有养身丸,养颜丹,补中益气丹等等,但更多的是药浆。从治疗普通头疼脑热的感冒药浆到治疗顽疾肺痨,风湿,头风等等顽固病症的药浆,竟有六箱,供给一千多瓶!

韩掌柜激动不已,他亲手将一张红纸书写的价目表贴在大门边的墙壁上:养身丸:七两银子每粒;养颜丹:七两银子每粒……感冒药浆:十文每瓶;咳嗽药浆:十文每瓶……

开张大礼竟然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完成了!

既然这里已经完成开张大礼,还有剩下两个店铺需yào

她这个“大东家”前去助阵,于是在一众人的拥护下,施施然从巷道另一边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跟这个堂堂准太子妃打照面的意思。

人们终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先前不是听说这女东家是那太子灵妃的姐姐么?可是现在看这势头,貌似有些不对劲呀?

有人心思通透,想到,那太子妃虽然身份尊贵,既然来给姐姐捧场,那还坐四驾齐驱的撵舆,摆这么大的排场干什么?人群中有人极其不屑地冒了一句:切,干什么,不就是看自己姐姐现在风头正盛,想抢自己姐姐的风头么……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

瞿灵儿心中惊怒交加,接连两次那贱人都借天威巧合逃脱,简直气煞人也。

瞿灵儿虽然接连吃瘪,但是她心性不可谓不坚韧,愣是强忍住没当众爆fā

出来。

呵,不就是被雷劈出一个深坑么,撵舆过不去,自己还过不去?

当即下了撵舆,抬手,一个侍女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便施施然朝前面走去。每走一步,前面都有一个忠仆铺在前面路上,给她重新铺就一条路出来……

瞿灵儿看到前方全然不顾她这个太子灵妃驾到,已经开始燃放爆竹了……揭牌布了……礼成了……

就在传诵者喊道“太子灵妃驾到——”时,那抹刺眼的蓝色身影竟然转身看向自己,眼里带着挑衅,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戏谑的笑意……

严阵秩序的卫队一列列地走向前,他们所站之处,就表明那里的人必须行跪拜大礼。就在卫队要走到养身堂门外时,小花咧嘴嘿嘿一笑,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普通平民若是见了皇亲国戚以这样的仪仗出行,倘到了,不得站在那里,也不能转身就走,而是应该跪下来。但是另一种情况除外,乘轿。

小轿转瞬间就跑到小花身边,旁边一人伸手一带,竟然就将小花稳稳推送到小轿上,然后直接晃悠悠地抬走了……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

瞿灵儿现在能怎样,根据礼制,若是人家没看到皇家仪仗或是听到传诵官的通告,人家是可以不行大礼的。自己已经走到店铺外面,只能是以自己尊崇的身份前来给这个旮旯里的小店庆贺了……

韩掌柜带着一众人跪伏下来,恭迎太子灵妃驾到。

瞿小花不在,这个店铺只是一个协议下的傀儡而已,瞿灵儿在店铺门口站了一下,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要造福黎民百姓之类。甚至连店门都没迈进去便折身离开了。

尽管只是一个照面,尊崇的太子灵妃的身份也让这个坐落在京都旮旯里的小店蓬荜生辉了。

开张不到一个时辰,店外便挤了层层叠叠的人群,挤在前面的当然是那些达官显贵咯。这京都什么都缺,唯一不缺银子和当官的。走在街道上随便一竹竿抡过去就能杠上一个三品或者四品大员,或者大员的家眷家丁什么的。

所以既然大家身份都差不多,现在就看谁的小厮多,谁的家丁力qì

大,可以挤到前面,多抢即可养身丸养颜丹什么的。

华哥养身堂一开张就立了自己的规矩,因为这个小店看似是韩掌柜原来的店铺,实jì

上里面所有一切都是小花出银子完全装修起来的,现在里面卖的丹丸也是小花出的。韩掌柜只是当一个掌柜之名而已,瞿小花才是正儿八经的大东家,自然养身堂里面的所有规矩都由大东家来定了。

最根本的规矩,当然就是那份协议上的内容;至于第二个规矩么,每个人每次只能购买五粒药丸,或者两瓶药浆……

所以他们才会让那些家丁小厮到前面去凑数呀……

ps:

ps:呼,嘿嘿,辣椒说什么来着,小花以前受了多少的苦和磨难,统统都要还回去滴!!!这只是开始~~

第二百九十章 再立“规矩”

华哥养身堂,华哥胭脂坊,华哥酒肆三家店铺在一天之内相继开业。

三个店铺基本上都在城边上的旮旯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若不是这几个店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他们掌柜又要靠这营生过活,哪里轮得到小花捡了这天大便宜?!

华哥养身堂开业大典之时,太子灵妃亲临造势,那场面之壮观,用万人空巷形容也不为过。他们不仅想要一睹这个传说中的平民跃升为太子灵妃的神奇女子真容,更加好奇那两次惊动了太子灵妃大驾的“女东家”。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知dào

点内情:原来那女东家是太子灵妃的姐姐!

众人一片哗然。姐姐?为什么妹妹如此大阵势来迎接姐姐,为姐姐店铺助阵,这姐姐还不搭理呢?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你们想想呀,太子灵妃来京都也有四年了吧,若不是前次在城门口的那次神迹昭示,谁也不知dào

她还有个姐姐呀……

哦,原来如此……

众人心中恍然,八卦之心泛滥成灾,他们就像是抓住无比威仪的皇家什么把柄一样,带着探究的好奇的甚至是有些不屑的眼光去看这对“别扭”的姐妹。

所以,现在几乎全城的人都知dào

她瞿小花,不用刻意的去做宣传,几乎全城的人都知dào

这一个外地来的女东家,一天时间在京都连开了三家店铺!

除了泛滥而强dà

的八卦之心,人们说的最多的是女东家两次引起神迹昭示的事迹,以及那店铺里面的各种“规矩”。今年开年的时候,小花为了筹集买船的资金,将所有的窖酒全部交给田府卖。庄园里只剩下十来坛打算留着自己人偶尔喝喝,犒劳犒劳众人的,这次她亲自出来开拓市场,既然要打出自己庄园三大产业的旗号,少了窖酒怎么行?所以将那几坛酒全部搬上船。

这华哥酒肆里面只有十坛酒来镇店。定了规矩,每人每次买酒都不能超过两斤。不是说小花想哗众取宠,一来就立什么规矩,而是不得不这么做。来到大城市。她才知dào

这世上富人太多了,而且他们的富裕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所以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可以将自己所有产品直接包圆咯。

最最重yào

的是,她这次带来的产品并不多,又想用它们来打开市场的,让这里的人了解自己的产品。所以她不可能让那么一两个人将自己的产品握在手里,所以必须给每人的购买限量。

一个小小的店铺在如此繁荣的京都竟然还敢订立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这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么?即便有身为太子灵妃的妹妹在背后撑腰也不至于如此呀?所以人们更加好奇,抱着“去看看”的态度,尽皆朝这三个店铺涌去……

人们走在路上,“哟。兄台去哪儿呀?”

“华哥酒庄。”

“哦,我也是,正好顺路……”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众人叫住他,“喂。那不是王家大少吗,他跑荏急干什么……”

王大少回过头,连忙拱手作揖,“哟,张少,赵老板…我我还有急事,你们先聊着。失陪了哈。”若不是看在平素交情匪浅,经常喝茶出入柳巷之类的,他才不会在这里停留呢。

张少一把抓住他胳膊,“等下等下,你这么急也是去那啥华哥酒肆的吗?”

王大少脸露郝色,支吾着。“你你们要去是吧,那你们先去给小弟占个位置,我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

咦,这就怪了,还有什么事能比喝酒更重yào

的吗?

王大少越是不说。越是勾起了几人的八卦之心,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愣要说出个子丑来。王大少一急,终于说道:“我我刚才去去排队挤到一颗…强强体丸……”

哦——众人起哄。一副你小子果真有猫腻的样子。

有人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我知dào

了,大少莫非是想再去胭脂坊买一盒胭脂来送那个小娘子吧?”

这些精力过剩的纨绔子弟一听小娘子,立马眼冒星星,愣要王大少说出个子丑来。王大少没办法,便说是揽月阁的花魁虞九娘。这虞九娘可谓才貌双绝,只是可惜她只卖艺不卖身,简直是伤了多少亢奋男子的“心”呀。什么金银首饰的都无法打动对方,所以便想到了这胭脂……

众人嘻嘻哈哈赶到目的地,却发xiàn

店铺面前人山人海的,全是来抢购窖酒的人。如此火爆的场面,莫说买酒,就是挤也挤不进去呀。好不容易前面的人少了点,钻进去,人家酒已经卖完了。幸好运气不错,抓住以前经常一起玩乐的某家公子便去小酌一番……

上午新店开张,不到傍晚,所有的货物便全部卖完了。哦,胭脂坊还剩有一些养颜精水。

养颜精水看起来就像是略微有些淡雅清香的白水一样,很多人都不相信,即便是比胭脂便宜二两银子,但是买的人仍旧很少。还剩下大半。

看在这华哥胭脂如此紧俏的份上,那些家底稍微寒碜一点的夫人太太小姐们便勉为其难卖个一两瓶回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成想,两滴养颜精水,只要将面抹湿,便明显的感觉到皮肤有种水润的感觉,第二天早上肌肤更加细腻……她们知dào

自己捡到宝了,女人心藏的深,先前已经看到华哥几样产品都卖的那么火爆,唯独这养颜精水因为人们还不了解才让她们轻松买到一瓶。所以平时喜欢各种攀比的女人这个时候变得无比“深沉”,第二天都齐齐赶到华哥胭脂坊要再买两瓶……

可想而知,抱着这种打算的人又不是一个人,华哥胭脂坊迎来一场更加火爆的场面。

……

且说小花主持了三家店铺的开业大典,便直接回京都客栈了。反正那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规矩也交代的明明白白,她才不会那么傻不愣登地守在那店铺看他们如何操作了。

如果说他们不能完美地按照协议来执行,或者连现在小店的起步的压力都无法胜任的话,那么她就要考lǜ

重新换合zuò

伙伴了。

小花这种撒手东家的做法让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东家这次为三个店铺开张付出了多少……银子,数百两之多,几乎将沿途的那些收入除了住店以及路上安顿乡民等等的一应所需外,剩下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上面了。他们都知dào

,这一次京都之行,对于化妆来说,不仅是市场拓展,更是一次生死大战。华庄能不能借此一举成名,或者成为一个独立的商业巨头屹立在大央国,就看这三家店铺的反响了,换作旁人,铁定会将自己的银子看的紧紧的。

就连小蝶也很是不解,心中焦急的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小花手里拿着一叠收集上来的信息翻看。这些都是先前前来意图与自己合zuò

的那些店铺的情况,越看越是惊心不已,这些店铺的后面几乎都有大财团或者大世家,朝廷大员在背后撑着。

不过大央国律法规定,朝廷官员不得经商,也就是要政商分开。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将那些产业换个名字就行了,实jì

上还是官商勾结。

小花这才知dào

自己何其幸运,拜神迹带来的威望所赐,来的第一天就把协议签订了。唔,虽然只是三家破败店铺,但是他们背后仍旧跟京都里面的那些大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以前这店铺本就地处偏僻,没有赚头,人家也不指望它能赚多少。于是便直接交给下面的人自生自灭去了。可以想见,等这店铺一旦红火起来,它背后的真zhèng

大东家肯定会插手进来……

倘若有那些大东家插手的话,自己恐怕想要将这协议签订下来就难咯。这里是京都,不比那些小县城小地方。这里看似内力为了自己的政见和利益各自争斗不休,但实jì

上他们就是一个利益整体,特别是对待那些外来的商贾,倘若牵涉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铁定会联合起来实行封杀!

看完这一大摞资料,小花长吁一口气。无论如何自己也终于算是将一柄楔子插进大央国腹地了,以后再由腹地向大央国全境范围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就容易的多了……

想到这里,小花禁不住心中热血澎湃。

曾经还只是田府中一个幽禁偏院中的一个不受宠的小妾时,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活下去,自由。

现在她终于赢得了自由,赢得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她成为了一个庄园主,成为了一个大东家。不知不觉中身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那里挣扎了,她有无数拥戴她的人,因此,她也有了更加沉甸甸的责任!

唔,好吧,现在这只是一个构思而已,要想实现这个宏伟计划,还必须将自己的庄园做大做强。是了,产品是王道!必须开发出更多的产品,生产出更多的产品,然后通过渭水流域建立起一个稳定的贸易圈。

第二百九十一章 诚信为首!!

小花收回思绪,一切还须落在实处才行呀。抬头,看到小荷在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问道:“小荷,你怎么了?”

小荷见小花终于从沉思中回复过来,连忙迎过去,面露担忧之色,“小娘子,那个店铺的事情,你你……”

“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了。”小花应道。

小荷说道:“小娘子我知dào

我我这是多事,可可是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看那三家店铺,明明是已经签订了协议的,临到开业大典了,又冒出些什么亲戚呀什么的在那里闹事,他他们要是在背后使坏可怎么办呀?”

小花呵呵笑道:“我是和店铺的所有者签订的协议,他们又怎么使坏呢?”

小蝶在旁边柔柔一笑,将焦躁的小荷扶到旁边凳子上坐下,顺手给小花把茶水满上,又拿一个杯子给小荷倒上。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呵,小荷呀,你就把这事情放到肚子去吧,那店铺的生意那么好,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就凭今天一天的销售利润就比他们以前一年赚的还多。倘若他们还不满足的话自然会有眼热的人。”

小荷一想是这么个理,旋即又觉得不对,“可是我担心的是他们,他们……”临了小荷发xiàn

自己竟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唉呀地叹气。

小蝶和小花相视一眼,小蝶拍拍小荷的肩膀,说道:“呵呵,喏,既然你心里不放心,那你又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小荷正要回话,看到两人眼神里的揶揄,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不能说东家,只有抓着小蝶,“呀。你这个死小蝶,竟然在这里捉弄我。你们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是不是,害我在这里白担心一场。”

小花喝了口茶,说道:“我是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咯。”

小荷脱口而出:“哎呀小娘子,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嘛,怎么问我愿不愿意呢,这还用得着问么,我肯定是赴汤蹈火的愿意呀。”

小花道:“京都的关系十分复杂,不比其它地方。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便这里面有很大的利益诱惑,但是相比他们之间的各种权与利的复杂关系,我们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若是直接放任这几个店铺在这里经营,仅凭那一纸协议是很难约束他们的贪欲。今天那三个店铺。虽然那些个打着亲戚的旗号来干预开张大典,很可能也是受了别人的挑唆或者威逼利诱什么的,但归根究底,还是她们自己内心的贪欲在作祟。更何况,不管是他们自己人有分歧还是外人插手造成今天滋事。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掌柜却没有任何作为。说明他们内心也是动摇的,只不过对我的情况还不清楚,才没有直接闹翻……”

小花感叹不已,“所以,要想真zhèng

在大央国的中心立足,就必须由自己人在这里压阵!”

小荷惊呼出声,“小娘子。你你不会是说让我在这里压那啥的阵吧?”

小花点点头,道:“这里的人习惯各种宫斗宅斗,将一句话掰成两半来说,喜欢各种攀比倾轧谄媚之类的阴谋暗箭,而你的性子最是洒脱不羁,而且你和小蝶比起来行事更加干脆利落。这里正是需yào

你这样的人来坐镇!”

小荷眉头皱了皱。心中各种权衡,说实话,跟着东家那么久,小花的独立自主敢闯敢拼的精神也将她潜藏在骨子里的那股拼劲给激活了。她是愿意在这更广阔的空间好好作为一番的。只是,她又舍不得东家。曾经的相濡以沫,那种朝夕相处,相辅相携的日子已经融入骨髓,甚至比她的亲人还要亲,她舍不得离开。

小花站起身,看看小荷又看看小蝶,“巾帼不让须眉,我希望你们也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任由翱翔。到那时,曾经的记忆会成为你们人生最温馨的点缀,除了温馨外,还应该有豪迈壮阔的事业。我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和情谊,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能恣意拼搏一番。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你们最后最坚实的靠山,我们的华庄是你们随时可以栖息随时可以启航的港湾。”

言至此,三人均心情激荡起来,感慨,还有壮怀激烈。

小荷决定留在京都。住客栈是不行的,即便人家给自己开了后门,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小花从来不习惯依附别人。小花一直信奉的是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人家对自己好,说不定也是看中了自己的价值。经营和住宿是两码事。在客栈住宿没问题,但是要想在人家地盘上经营,那就需yào

慎重考lǜ

了。自己越是承蒙对方恩情越多以后便越难偿还。

所以,要想在京都建立一个直辖点,就必须有自己独立的住所。但是现在为了几个店面装修,银钱尽数花去,必须让资金回笼才能重新买一个院落。

现在已经过去店面开张三天了,根据风信阁传来的消息,除了胭脂坊在第二天才将所有产品卖完外,另外两个店铺几乎就在开张当天,所有东西被抢购一空。

根据协议,每次货款交付都是在月底,而现在离月底还有十天时间。

小花在等,等这十天之期。

可是她还和汇东乡民有个约定,那就是在十五天之后汇东码头收购野果。现在已经在京都耽搁了七天时间,离十五天之约只有八天了……

究竟是等京都的十天之期,收齐货款将房产置办好,还是去赴乡民的八天之约?

当然,若是在相潭或者伏郡那些地方,小花可能直接将后续的事情全部丢给小荷去办就行了,可是这是京都,这里鱼龙混杂,各种势力交错,一个不好就陷入某个势力当中,虽然以她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价值,他们不可能直接将他们抹杀掉,但是她们就失去了任何独立自主的挣扎的机会。

小花不想将机会和希望寄托在“等待”上面,而现在身在京都,可以说制作养身丸和胭脂的原材料都不缺,可是她却不敢随便动手制作。要知dào

她这异军突起已经吸引了多少人的眼光了,恐怕现在整个客栈里面每天有哪些人进出做过什么事到过什么地方都被有心人调查的一清二楚。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那么自己一旦拿出养身丸和胭脂什么的,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小花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药浆。

小花让人买了一大堆低廉的草药,然后让人大张旗鼓地在小院里进行熬煮炼制……一天后便直接在客栈门外摆摊开始贩卖起来。

这药浆药效的确神奇,可谓药到病除,但是除了治病以外并没有像养身丸,养颜丹那些独到功效,所以,人们只是尽可能多的将这些药浆买来囤积着,反正又不贵,比在茶馆里面喝碗茶还便宜,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喝上一瓶。

当然,这些药浆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那些达官显贵觉得囤积起来也没意思,总不可能自己将这十文钱买来,然后拿到其他地方卖个十五文吧?所以当小花大批量推出药浆之后,这些药浆终于流入京都下层人士的手中,然后再逐渐流传到城外。

当然,所有人都知dào

小花对外的承诺,所有药浆不论何时何地一律十文钱,任何任意以盈利为目的进行贩卖药浆的都要被她诉诸公堂。更何况这药浆直接牵涉到天地神迹,他们可不敢忤逆神明旨意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所以,尽管这药浆价格低廉,除去小瓷瓶以及药材的价格,每瓶只有六文钱的利润……唔,小花自己修liàn

的植物精华就直接忽略不计了。这样算来,十瓶就是六十文,百瓶六百文……千瓶就是六两银子……

可是这两天小花足足卖出去了上万瓶!要不是她将整个京都所有的陶器瓷器作坊里面的小瓶子全部收购一空的话,小花还能制造出更多的药浆出来。

小花现在手上有将近六十两银子了,可以在城内爿下一个巴掌大的茅坑……小花心中唏嘘不已,呵,这京都可真不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呀,没有钱寸步难行!

小花托风信阁打听了要出售店铺的地方,有两处只需yào

六七十两银子。小花带着阿六小荷亲自去看过那处地方,的确偏僻的不能再偏了,就是人家靠城墙边上的人家,然后直接用茅草盖顶,栅栏将房屋与城墙之间围拢起来的一个……茅草棚而已。

前宽不足一丈,后窄直接是别人院墙抵拢城墙,纵深两丈有余的一个不规则角落。

京都真可谓是寸土寸金呀,就这比大户人家茅坑还狭窄寒碜的小地,竟然也要六十多两银子!小花认了,无论如何,必须有一个自己的落脚地,只要这块地皮上自己的了,再花几十两银子完全可以将四周的围墙垒砌起来,将茅草棚翻成瓦片屋顶,好歹自己在京都的华庄办事处就落成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想立足,不容易

五天过去,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全部使出,可是距离爿下那个茅草棚竟然还差十多两银子!没办法,小花准bèi

将自己随身佩戴的那一支玉簪拿去抵挡了。对于她来说头上的簪子不是饰品,只要能髻住头发就行,相对竹簪来说玉簪用起来更加圆润光滑,不容易扯住头发……以前若是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铁定也会多戴点珠翠在头上,等没钱的时候还能用首饰头面换个几十两银子呢。

大东家都将自己唯一首饰拿来典当凑银子,小荷小蝶她们二话不说,直接将身上但凡能取的掉的首饰什么的统统捋了下来。

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小花的华庄今非昔比。所以小荷小蝶两人身为小花身边得力干将,她们的身家也今非昔比,虽然也一样的勤劳,但是她们相比小花来说还是多了几分女儿家爱美的心思,各种珍贵首饰不少。首饰里面有两幅翡翠手镯,若是放平时的话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加上其它首饰,即便根据当铺的规矩,折半算,也应该典当个五六十两银子,如此加上先前卖药浆凑集的银两,有一百多两。买店铺费用加上什么手续费中间费用以及后续的简单装修入住,应该勉强够的上了。

这种典当的小事小花就不用亲自出马了,直接让小蝶跟着田海一起去办。

没过两个时辰,小蝶两人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小花见包裹仍旧被田海提在手上,心中咯噔一下,没典当出去?

小蝶还算沉得住气,将在当铺遇到的事情如数告sù

小花。

原来他们这半天一连跑了三家当铺,结果没一家愿意收她们的首饰,有一家露出一丝口风,大意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小花双手拳头拽的咕咕响,对了,是瞿灵儿。一定是瞿灵儿在背后搞鬼。难怪上次吃瘪后这几天都没啥动静呢,原来是想将京都所有商铺“团结”起来,对她实行封杀!

以太子府的名义,就算是那些再有背景的商铺也不敢公然作对呀。太子。那就是未来的皇帝,金口玉言,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甚至一族的生死存亡,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店铺……但是他们能够控zhì

这些店铺对自己实行封杀,却不能阻挡普通民众,所以她的药浆仍旧销售火爆。

至于已经签订了协议的那几家店铺,小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上次在大典的时候就敢跳出来闹事。即便掌柜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不管是威逼利诱。恐怕也被瞿灵儿牢牢控zhì

住了吧。

虽说小花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够雪中送炭,提前将货款交清,而现在的情形是,恐怕协议时间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履行约定。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再次感觉极度的无助,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太子府的威能了,要踩死自己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

小花望向天空,这是神迹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实力必须要自己有实力……除了实力,还要有个靠山。

正想着靠山的事情,京都客栈岳掌柜进来了,直接让人送上一个包袱。小花抬眼一看,里面有棱角凸起,说道:“岳掌柜这是何意?”

岳掌柜拱手道:“呵,瞿娘子,是这样的,你们住店远用不了那许多银子。这是我结算后,将剩下的银两送来。”

小花一看,当初自己拿出一百两银子将所有保镖船员以及马车货物等等安顿下来,将这整个后院包了。根据京都的物价行情,每天消耗应该在十两银左右。而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一二天,算起来还要再补些银子,岂有退还的道理。

小花叹口气,向岳掌柜恭敬作了一揖,“多谢岳掌柜仁善,实不相瞒,我们现在的确需yào

一笔银两,只不过这银子我们收不得。你是掌柜,心里很清楚我这一大帮子人每天的食宿需yào

多少,先前预付的订金恐怕还不足以支付店钱,又哪里来的剩余?掌柜的美意我瞿小花心领了。”说到这里小花恭敬作了一揖,继xù

说道:“不过我瞿小花保证,在一个月内,我们定会连本带利还清,还请掌柜宽宥则个。”

岳掌柜有些为难,这可是上峰给他直接下的命令呀。虽然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四爷会在这风口浪尖上偏帮女东家,但是这既然是主子的安排,他只有执行。

这京都里面风云变幻,看似谁都很了不得的样子,但是势力就只有那么几股,而且太子在所有的势力中是最强的。原本小花露出养身丸的时候,便有很多势力想拉拢她,但是太子当先出头了,还出头两次,任谁也看得出这太子府对瞿小花是势在必得,再加上瞿小花和太子灵妃瞿灵儿的关系,任谁看了小花也会归附太子府的。

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固然垂涎养身丸以及那些丹药的神奇药效,但是这不管是在瞿小花手里还是在太子府手里,他们都可以买到,只不过若是落在太子府手里他们需yào

多付出一些银两罢了。但是对于家财万贯的他们来说,银子只是一个数目而已。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跟太子明目张胆去“资助”瞿小花,更不敢示好。眼看现在京都局势一定,如果不出意wài

,这几年内皇帝肯定会传位给太子,到时候便是另一片天了,如此,他们又岂敢和太子府作对呢?

所以太子府像那些店铺或者幕后东家打个招呼,这些人

小花送走岳掌柜,心中沉重无比,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瞿灵儿的手段和影响力了。

呵,堂堂太子府呢,那可是未来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存zài

。而且现在京都局势已经逐渐明了,听说现在太子将迎娶太后外孙女庆安为太子妃,如此只要不出意wài

,太子登基那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小荷说道:“小娘子,其实我我们现在可以将岳掌柜的钱借来,以后加倍偿还就是。”

小蝶在旁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小花道:“呵,恐怕我们现在即便把银子拿去,人家也不会将那个茅草棚卖给我们了吧。”

小荷疑惑道:“不卖给我们了?先前不是说好了吗,伢子也做了担保了,只要这三天内将款项凑齐便去衙门签订协议了啊。”

小花看了小荷一样,“这样吧,你把这些银子和首饰全部拿去找伢子和房主,便说已经凑齐了款项,看他们怎么说吧。”

小荷心中真是这么想的,既然东家已经发话,当下便将东西一收拾,就准bèi

去了。小花让田海跟着去。

小花看着小荷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很是宽慰,这种个性可能在处理有些事情的时候会欠缺考lǜ

,但是这份勇气和干劲冲劲是非常可贵的,所以小花知dào

即便她这次去会碰壁,也不想去扭曲她的性格,任她率性而为。

小花看向湛蓝的天空,心道,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么?

下半晌,小荷气冲冲回来,不用小花问,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对方不是不卖,而是临时提高了价格,要三百两银子!

呵,这不明摆着抬杠,而且抬的太离谱了。

……

刑掌柜背着一个包裹从后门溜出小院,正要打开角门,旁边蓦地冲出来一个妇人。

刑掌柜神情慌张不已,“娘娘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刑掌柜正是与小花签订华哥胭脂坊的人,妇人是他娘子,婉娘。

婉娘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拧住他耳朵就往屋里拽去,一边呵斥道:“你这个砍千刀的,这才几天时间,莫不是又想去找那贱人了?嗯,是不是是不是?”一边说一边使劲给刑掌柜眨眼睛。

刑掌柜猛地反应过来,难怪这次娘子拧耳朵一点也不疼,原来是用计,他下意识用眼角扫了下周围,故作痛呼不已,十分惧内的样子,“娘子轻点娘子轻点,我我没有啊,我我……”

婉娘一把扯过包袱,从里面抓出一只精致的簪子出来,顿时怒不可遏,“好呀你个刑珉,那这个是什么是什么?这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传家之物,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你竟然给我偷去讨好那个贱人,我我跟你拼了……”

相互抓扯中,刑珉顿时急了,毕竟是男人,力qì

大,一把拂开婉娘,掼倒在地上,然后愤愤然,背着包裹,将那簪子郑重地揣进怀里,“哼,臭娘们,我告sù

你我就是去找云娘的又怎样?你好好去看看,这附近有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你你去看看巷东头的挑夜香的老头,家里有一妻两妾,还有三个通房,去年又纳了一个……巷西头那六王府里的一个门童,人家娘子还主动给他纳了小妾来着。你,偏偏你不允,我刑珉怎么就娶了你这样一个妒妇。你不让我纳妾回家,我去外面总可以了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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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封杀!

刑珉故作凶狠地将婉娘训斥了一顿,然后拂袖扬长而去。婉娘呼天抢地,哭了一阵,觉得不对味,爬起来,收拾下头面,叫上贴身丫鬟,朝银月阁跑去。

暗中观察的人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呵,原来是一个妒妇,任他们去吧。

……依月阁包房内,刑珉将一个包裹交给前面的青年公子。

公子道:“不是还有五天才到月底么,你现在给我这些是何意?”

刑珉有些结巴的道:“我我……是,现在店里有了余钱,反正这货款也是要支付的,所以,所以我想可不可以今后大东家能多给我们提供一些货源?”

公子正是小花所扮。就在小荷吃瘪回来,众人苦思良策渡过这个难关的时候,风信阁竟然递来一份消息,请东家前往依月阁一趟。

这几天的接连碰壁吃瘪,与刚到京都的风光截然不同,让小花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她甚至已经不对这里面的所有势力抱着希望了,现在想的就是找个机会进宫!只是那森严皇宫内院,岂是普通人想去就能去的?而且先前自己到京都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阵势除了下层平民起哄热闹以外,貌似上层的人并没有引起多大重视。否则的话恐怕皇帝早就宣召进宫什么的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地方都在封杀她,先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要被现实所淹没了。

所以小花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找个比太子府更强硬的靠山——皇帝!她现在还差一个进宫的契机,思讨许久,竟发xiàn

自己在这里仍旧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引荐没有人担保甚至都没人愿意出来帮自己说句硬气的话……

小花打开包裹看了一下,比货款还多出一部分,刑珉连忙解释,“我我想先预订一部分胭脂和养颜精水……那个,下次能不能多给一些养颜精水呀?她们都说那个用着更舒服。效果也更好,现在好多人都在店里预订了……”

小花搭理对方的话,转口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将你也封杀掉吗?”

啊……刑珉顿时语结,眼神有些闪烁。“我,我只是来交货款的,我只是履行协议……”

小花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哈哈,好,这货款和订金我都先收下了,不过这胭脂和养颜精水么,最迟一个月会送来。”

刑珉连连点头,背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了。唉,还以为自己做的多隐秘了,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无论如何,只要对方收下银两,自己心里也好受多了……正在这时。一个妇人掀帘进来,带着阴阴的冷笑,上前直接扯住刑珉耳朵。

刑珉连连告饶:“娘子饶命呀,为夫这一切都是按照娘子的吩咐做的呀……”

婉娘道:“嘿嘿,是,这都是我让你做的,但是我可没让你说我善妒。还要纳妾?啊?”婉娘手上微微用力,对方便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

回到京都客栈,小花看着面前的一堆银子,发出会心的笑意,呵,可见自己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嘛。至少还有一个合zuò

者顶住压力坚持了自己的本心。如此足以。

当然,这银两现在是用不上了,因为不管他们凑够多少银子永远也够不上对方漫天要价。

其实这两天晚上,另外两间店铺的东家也是寝食难安。他们当然看到了这养身丸和窖酒受追捧的程度,这简直是超越了以前所有的营生。他们当然想要继xù

维继这样的合zuò

。只是这地头上的两个帮派。说的好听就是维护治安,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群流氓,还是有巨大靠山的流氓。他们交代他们不得再与那女东家联系,否则直接让他全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人间蒸发。

而后,他们又看到小花四处打听哪里有出租或者出售的店铺,紧接着就开始制出大量药浆赚钱,即便那么紧迫需yào

银两也没有将药浆涨价。更因为东家诚信,还没到月底结算的日子,也没有向他们这几个店铺要银两。

当初在那么多人都要争着抢着和瞿小花签订协议,结果只有他们三人坚守本心到最后,可见心性不错。所以这次即便心中万分纠结,但仍旧想办法将银两送过去,就当是提前将货款交付。

刑珉运气不错,他娘子是支持他的,并且为了瞒过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人,还合伙演了一出戏。其余两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妇人扬言,倘若男人敢踏出这房门半步,她便立马提出和离,或者死在他面前等等……所以只能叹息不已。

……

小花修liàn

一夜,早上起来精神奕奕,她已经想出一个办法了。

既然神迹能让京都轰动,围为什么不再借助一次神迹让皇城里面的人注意到自己呢?只要自己能够进宫,甚至能面见皇帝,她有把握利用自己现在的植物异能博得一丝丝信任,进而抓住这个靠山!

小花带上小荷小蝶以及田海阿六等人直接走到皇城外面。远远看去,皇城巍峨宏伟,高墙阔门,一条可供五两马车并行的青石板路直通城门。路两边是一片空旷的广场,一条近三丈宽的护城河将整个皇城护在其中。

宽阔的桥面上数十御林军身穿甲胄,手持大刀分站两列。城门口更是有二十多个御林军严阵把手。沿城墙脚的护城河边,向两边延伸,没过十丈便有一个护卫站岗值勤。

远远的,小花就感应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心情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这时,萦绕身周的信仰之力开始凝聚起来,将威压抵挡住,小花顿觉身心舒畅不少。她心中感慨,这皇城的威严也是一种信念凝聚的呢。

小花等人在大道尽头稍作停留,站在边上的一个卫士便呵斥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速速离开。”

小花拱手告罪一番便离开稍远些,找了一间茶肆,打算歇息下再做打算。

小花等人刚要抬步进入,就被两个店小二挡住,“喂,几位客官止步,实在对不住了,今天我们的茶肆被人包下了,请几位另寻他处吧。”话虽有理,可是神情倨傲而鄙夷,一点也没有待客的谦和之气。

小荷正要上前理论一番,被小花拦住,跟一个店小二在这里纠缠,反倒低了自己的身份,自取其辱。小花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丢一两句狠话都懒的说,带头便离开。

到下一个茶店,情况依然一样,不过是掌柜来亲自说的,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连连向小花等人作揖告罪。

小花了解,那瞿灵儿疯了,不仅让那些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的人全部孤立自己,现在甚至连这些普通的店铺也不放过。她就是要把自己逼入绝境呀!

让自己在京都再也站不住,然后灰溜溜回去。到时候自己再跳出来一说,这里所有一切都是“姐姐全权交由自己处理”。如此便顺理成章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了!

小花没想让这些普通店铺为难,自己在这里继xù

纠缠只会让店家进退维谷。

掌柜满脸歉疚,“女神医呀,小老儿有罪呀,请受我一拜……”这掌柜家中老母多年的风湿病正是瞿小花的药浆给治好的,他对瞿小花打心眼里的感激。原本想着亲自去感谢这位女神医来着,没成想上峰一个命令下来,不得接待跟瞿小花有任何关系的人。

小花让开对方一拜,掌柜正要给小花说两句忠告,小花举手制止了。她瞥眼看到旁边有几个混混在往这边瞟。这些大概就是太子府深入整个京都的无处不在的爪牙吧,这些人可以无微不至地将京都里面发生的事情尽数汇报上去。那些人有异心,那些人有背景等等,让整个京都尽皆太子府的掌控之下……这个念头一起,小花便感觉背脊发寒。呵,真真是好险呢,恐怕若不是太子府看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自己进入京都,就像落入他们股掌间一样,整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小花再次带着几人离开,刚才出来半天,幸好小荷将小花“晴带雨伞饱带饥粮”的良好习惯给学到了,在客栈带出一些吃食和水,众人吃了一点果腹。小花先前还不接受客栈掌柜的一番美意,没想到,人家让自己在那里留宿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心中叹口气,四爷么,不管你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是这份恩情,我瞿小花记下了!

这半天过去了,小花发xiàn

自己竟然一点也找不到进入皇城的方法。神迹么,这么空旷的地方,若是再突兀地来个什么晴空霹雳的,人家肯定会直接把她给抓起来了,无它,她在哪里就能带来闪电,那就是不祥物,岂能让她皇城边上晃悠?

小花悻悻而归,她已经决定了,既然瞿灵儿要如此封杀她,那么即便是豁出去不要这京都的市场,她也绝对不能让瞿灵儿的奸计得逞!她打算回去就让风信阁将自己与瞿灵儿决裂的消息放出去,如此,瞿灵儿想再堂而皇之地接手自己的产业便不会那么简单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机会来了……

行走中的小花蓦地站住,等等,风信阁……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在封杀自己,那客栈是什么四爷下面的产业,所以可以罩住自己。那么那个风信阁呢?他们背后又是谁在撑腰?昨天晚上正是风信阁给自己传递的消息呀?

小花想到,难道风信阁也是四爷名下的产业?不像呀……

反正这京都的水太深了,她的资历和实力都浅薄了,想仅凭那一手植物异能想将这里的格局颠覆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徐徐图之吧……不过这次京都之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打通了渭水流域的商路,还发xiàn

了一个除了胭脂果酒和养身丸之外的营生……唔,当然,那只是她现在的一个初步构思而已,具体可不可行还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小蝶轻声道:“东家,怎么了?”

小花抽回思绪,说道:“这京都的水太深了,我现在的资历和实力都太过浅薄,对方一句话就能封杀自己,这还是我现在对他们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很难想象,等他们一旦将我的产业划拉过去,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我打算放qì

这里……”

小荷惊呼出声,“小娘子,我我们要回去了吗?可是可是……”

小花道:“呵,你放心吧,除了这里,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用到你呢……”

小荷辩解:“小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说那贱人这么对我们,我我不甘心!”

小蝶连忙捂住小荷的嘴,紧张地四下看去,他们走到哪都有那些如同苍蝇一样的小混混跟在后面,目的就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倘若这话落到那啥的准太子府耳朵里了,就凭这个就能将他们一干人给砍咯。

小花定定的道:“我也不甘心,可是这就是事实,所以我们还需yào

积蓄更强dà

的实力才行。将其他地方全圈进我的商业霸图。何愁这小小京都不追捧我的产品?”

小荷挣开小蝶的手,说道:“可是要是他们也在其他地方封杀我们怎么办?”

小花轻呵一声,“你觉得当今天下有谁能够绝对地封杀一个人?倘若他太子府真有真么大的能量,他早就不是太子。而是……”

“皇帝?!”

小花继xù

说道:“最重yào

的是他们还惦记那些养身丸,胭脂和窖酒呢,哈哈……”

咚咚——城门口响起敲锣的声音,布信官喊道:“皇后娘娘身染奇疾,特颁告示,遍访名医,只要能医治皇后奇疾者,定有重赏。若是不能,定有重罚……”

布信官一行人走到桥边的布告栏,一个随从麻利地刷上一层糨糊。另外一人将一张明黄色为底的布告贴了上去……

小花这时已经离开皇城门很远了,但是她听觉灵敏的很,还是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心中顿时振奋不已,真真实天赐良机呀。自己百思不得入皇城的办法,没想到这机会自己就来了。

小花连忙返身飞奔向皇城门口……

小蝶小荷不解。正要询问,小花只道:“快跑,机会来了!”

阿六当先反应过来,飞身上前,揽着小花的腰,便直接施展轻功,瞬间将小花带出数丈远……

先前一直监视小花等人的混混见他们突然行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汇报自己的小头目。等他们知dào

原来对方是想去揭皇榜时,顿时惊呆了。上峰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决不能让瞿小花进入皇城。只要进去,以前布置的一切就完了。而且整个后宫便是外面所有权势争斗的核心,弄个不好哪个实力先下手接触到了瞿小花。定会动摇现在太子的地位。

那些个小头目也是心思敏捷之人,要不然也当不是小头目。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那女人去揭皇榜。于是周围潜伏的混混尽皆出动,从四面八方朝小花几人围拢过来。

小花见势不妙,让田海护住小蝶和小荷,阿六拖住这些人。只要自己冲过去将那皇榜揭下来就行了!

只是这人太多了,片刻功夫就有二十多人围拢过来,结成人墙挡在小花面前。皇城周围一旦有争斗,不管对错,一缕处死!所以这些混混人多势众,他们直接结成人墙,然后将整条街道全部挡住。如此只要小花绕道想通过其他街道的话同样也会被挡住,如此她就永远也走不到张贴皇榜的地方。

小花心中发狠,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呀!岂有放qì

的道理?阿六也知dào

这个道理,所以不管不顾,直接朝前面冲去。见前面人墙当着,便带着小花凌空一跃,想越过人墙。哪知这些看似混混里面不乏高手,顷刻间那人墙便垒砌三重人高……

两人被逼退,阿六放下小花,向前一步挡在前面,然后运势,想用气劲直接将人墙推倒……

小花眼睛微眯,嘿嘿,如果说第一次杀人是因为他们胆敢对自己庄园对自己的家园动手,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而第二次杀人则是因为他们动了自己家人一般的保镖。那么这次,她便是为了自己家园和家人生死存亡的一搏。

陡然间小花袍服鼓荡起来,无风自动,一股无色无味的植物精华弥散在空气中。

挡在前面三重高的人墙顿时感觉身体疲软的很,脑袋一混,便栽倒下来,恰时阿六的气劲攻击已到,顺利的清扫出一条道来,两人急奔离去。

这是小花新研究出来的植物精华的另外一种妙用,那就是延时发作。一般致命的du药很快就能发作,而慢性du药的原理和剧毒一样,只是一个量的积累和对身体损伤程度的积累而已。所以小花便是将这两种结合一起,药物精华一旦作用便能起效,但是身体的机能却没有完全损坏,所以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就像是突然昏阙一样,醒来后没有丝毫异常,实jì

上那些药物已经开始损坏肌体了,等到损坏到一定程度,必死无疑。

并且这些药物精华损坏脏腑肌理的过程也被拿捏的恰到好处,三个月。

布告栏旁边已经围拢了很多人,小花发xiàn

竟然也是那些混混装扮的,他们将布告栏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还在等着上峰将合适的人派来揭皇榜。

他们自己是肯定不会揭的,一旦揭了,就露馅了,倘若皇帝和皇后真追究起来还会将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虽然皇家会顾及脸面不会公布,但总归是给自己抹黑了。在这样的皇权争夺的关键时刻,太子府又怎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所以他们会找一个真zhèng

的大夫,然后做好准bèi

才前来揭皇榜。但在这之前,他们一定要护住这皇榜不被瞿小花揭了。

小花大急,这里不像先前的那些巷道里面,可以用阿六的功夫掩盖自己使出的小手段。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听到一顶小轿快速地接近这里,心中大急,一定是他们找到人了。不,不行!她看向人群里面,那几个布信官都守在皇榜旁边,他们的人任务就是布告然后守住皇榜,他们才不会管是谁揭了,只要将揭榜的人带回去就成。

小花灵机一动,对了,这皇城边上最忌争斗,自己何不让这些人自己内斗起来呢?

啊——

密不透风的人墙中,其中一人突然发狂,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刀直接朝旁边的人捅去,顿时发出惨叫声音。只不过这里聚集了上百人,都是那些有组织的地痞混混,最善混淆视听,他们故yì

用身体挡住皇榜,又高声议论干扰注意力,所以惨叫声终于将周围的吵嚷声给掩盖了下去。

小花心中愕然,这些人是疯了不成,竟然不顾自己同伴的安危。看到那顶小轿飞快接近,小花一咬牙,又一缕植物精华瞬间控zhì

住另外几人……几人同时抽出尖刀,见人便砍,人群顿时乱成一片。这里上百人,分属几个小头目,虽然都为同一个主子做事,但他们之间还是存zài

竞争和利益关系的,见对方的人竟然杀了自家弟兄,立马抽出兵刃相互砍杀起来,加上小花的药物精华在那里煽风点火的,这些人精神极度亢奋,哪里还顾的要守住皇榜的事情。

巡逻的和城门口的守卫听到喊叫立马赶了过来,与此同时赶来的还有那顶极简易的小轿……

小花知dào

自己这次若是不能揭下这皇榜,自己铁定会被当成扰乱皇城秩序亵渎皇家威严而被抓起来,到时候莫说是什么商业霸图,就是小命都难保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众人都处于极度疯狂的当口,直接用植物精华控zhì

了几人,直接在这乱糟糟的人群中驱散出一条通道来,与此同时让几人一边打斗一边向小轿方向靠近,干扰他们的行进。

小花终于冲到皇榜前,二话不说,挥手就扯了下来……上面的糨糊还是湿的呢。

那几个布信官直接带着小花就要进皇宫去,至于这里的打斗么自有御林军去处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棋差一招

恰时,那顶小轿也到了近前。那两个轿夫都不是普通人,一个照面就将前去扰乱的几个混混撂倒在地上了。

后面那人上前一步,直接将小轿顶起,前面那人直接朝小花方向冲去……小花感应到后面袭来的杀气,毫不犹豫地扯下皇榜,然后身形一闪。那轿夫冲劲过猛,收不住脚,直接撞在厚实是布告亭柱子上了。与此同时另一个轿夫已经双手直接将小轿平稳地方在地上,一个老者紧接着朝小花冲过来,伸出爪子一样的手就朝小花手中的皇榜抓去。

小花心中一凌,她万万没想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竟然身手如此凌厉,有种囊中取物的霸道。

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小花不是普通女子,这些天在京都处处被封杀,她若是还没认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的话她就不配当东家之名了。现在皇榜已经到了小花手上,岂有让人掠去的道理?小花闪身到布信官旁边,“大人,小民瞿小花揭下皇榜。”

布信官浸淫各种权势纷扰之中,刚才那一切又岂会看不出来。虽说有人想让这个女人入宫,但有人不愿呀。所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便只有这样,谁也不得罪了……

布信官确认瞿小花便是揭下皇榜之人,然后被一种御林军保护了起来。

老者见大势已去,不过他的威望仍在,对那布信官拱拱手道:“哎呀,刚才小老儿情急中鲁莽了,几位官爷莫要怪罪。前次小老儿家中老母病重,所以回家看望去了,今天刚刚回来,便听到太子灵妃说起皇后娘娘这段时间貌似旧疾复发了,于是我便连忙赶来,希望能为皇后年年略尽绵薄之力……刚才实在是救人心切,想看看来着。”

老者看向瞿小花。沟壑纵横的脸上嵌着一双吊惊眉,眉下一双三角眼,眼里是鄙夷和森寒的杀意。他一边说着,便状似自然地去夺小花手中的皇榜。

小花身体后退。当即喊道:“你抢我皇榜作甚,这里有布信大人和诸位大人作证,莫非你想诬赖了去不成?”

老者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泼辣,反应如此敏锐,奸计被当场戳破让他很是尴尬。想到先前主子下的死命令,顿时一不做二不休,立马神情一凌,呵斥道:“混帐,我是你师公,我只是答yīng

传你医术让你治病救人。却不是让你来顶撞与我的。现在皇榜已经揭下了,快快交给老夫,待老夫去给皇后娘娘诊治。”

一席话说的义正言辞,直接将小花给定为自己的后辈了,而对方揭皇榜貌似也是为他揭的一样。

小花心中郁闷不已。偏偏那布信官却站在那里没有走的打算,她心中顿时明白了,恐怕这布信官跟这老者或者说跟那太子府瞿灵儿也是有什么关系的吧。只不过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直接偏帮那老者而已。

布信官说道:“老夫子所言即是,皇上忧心皇后病情,宫中太医尽皆束手无策,这才张布皇榜。遍寻名医。既然老夫子来了,还请为皇上分忧呀。”

老夫子捋了捋几根山羊胡须,呵呵道:“布使者忧国忧民,衷心可鉴,老夫定会向皇上皇后禀报的。”说罢又斜眼看向小花,“这劣徒不懂事。还往大人莫要怪罪,老夫定会竭尽所能救治皇后娘娘的。所以,这……”

布信官哦了一声,带着一丝笑意,“呵。既然是老夫子的家事,那便……”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瞿小花终于忍不住了,感情这布姓使者便是要给这个老夫子布的一个局,要将自己给卖了呀。这怎么行,那太子府和瞿灵儿这京都的势力超越所有势力,自己再不抓着这唯一救命稻草,恐怕即便回到了相潭,也难逃被对方直接生吞活剥的结局。

小花大喊道:“各位乡亲,我瞿小花,乃相潭人士,今日独自一人揭下皇榜。在此立誓,若是不能救治皇后,我瞿小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布信官假咳一声,老夫子心中气愤不已,没想到这女子太不识时务了,竟然公然忤逆。哼,若是平时,直接杖杀或是拿去当药人算了。他还想演戏下去,哪知小花继xù

拔高声音,高声喊道:“我便是炼制养身丸和药浆的人,所以我定能救治皇后娘娘……”

小花的声音就像具有穿透力一样,将周围上百丈内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小花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老夫子再无奈和,再加上瞿小花当初为了筹集银两,制作了大量药浆,福泽甚广,许多人都承蒙她的恩情,虽然这段时间受人胁迫,处处方难瞿小花,但是这时却不妨他们在旁边起哄助威。

小花心中了然,看来他们贴这个啥皇榜专门就是等自己上钩的呀。唉,亏的自己刚才还那么拼命地想要来咬这钩儿呢。只是不知dào

若是不是自己揭的皇榜又会怎样呢?她心中感慨不已,幸好自己当初制作了那么多的药浆,也才有现在这么多人声援自己。这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大势已去,老夫子已然无法再强行当人家的“师公”了,哼了一声,“哼,一个乡野粗鄙女子,算老夫我看走了眼。”

布信官也觉得脸上很挂不住,若是寻常的皇榜,只要有人揭下皇榜,便会带入宫中。而这次,目的就是为了成全太子一脉,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桀骜,心中很是不悦。他偏头对老夫子道:“呵呵,也是关心者乱,关心者乱,既然如此,那不如一起进宫吧。”

老夫子很是不屑地瞟了小花一眼,小花根本看都不看,这样的老做派她最是反感了。自以为自己有一点点经验就很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倚老卖老……什么老夫子,在小花眼里,那就是瞿灵儿养的一条狗而已。

……

阿六因为比较接近混乱团,所以被御林军一并给抓了。至于田海和小荷小蝶三人,等他们绕过那些阻拦的混混赶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小花揭下皇榜,进宫了……

小荷激动不已,无处发泄,转身想抓住小蝶倾述一下的,没成想撞上一个宽厚结实的胸怀,娇小的身躯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小荷惊回,啊了一声,抬头看去,正好迎上田海也略带惊讶的目光。旋即两人都觉羞赧不已。

田海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

小荷随口道:“什什么对不起,你你陪我……”

田海啊地愣住。

小蝶刚才正在为东家终于找到契机而激动不已,偏头就看到这两人在那里拌嘴……呃,不对,虽然口头上是拌嘴,但貌似谁也没意识到靠的那么近。小蝶正想说什么,罢了罢了,她知dào

东家貌似也有意无意地要撮合这一对了,自己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两了。

正在这时,一辆华美的马车停在三人身旁,客栈掌柜掀开帘子,请三人上车。

小荷田海两人猛地反应过来,顿时戒备,小蝶却当先盈盈福身,“多谢

伯关照,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荷田大哥,我们上来吧。”

虽说现在小花抢得了皇榜,但是那些阻挠的人知dào

自己的计划没得逞,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她们。只要在外面,那就万分危险。以前因为有小花在,他们多少会有所顾及,但现在小花入宫了,即便将他们这些人杀了,瞿小花也没办法呀。

客栈掌柜看了小蝶一眼,呵,难怪四爷那么看重那个女东家,就连东家身边的这个丫鬟都如此聪明敏锐,想来四爷这次的决定也不会错的吧。

……

瞿灵儿惊诧不已,神情狰狞,“什么,那贱人已经入宫了?她身边另外几人呢?你们不会跟我说他们也跟着进宫了吧?”

头领跪伏地上,脑袋碰到地面,内心惶恐不已,声音颤抖:“他他们被…被四皇子的人接走了……”

“废物,是四皇子的人又不是四皇子本人,你们怕什么,去,给我将他们统统抓来,我就不信她一点不顾及其他人的死活!”瞿灵儿现在已经完全疯狂了,没想到自己将一切算尽,还是棋差一招。那瞿小花不来京都的话,她直接将上路封死,将养身丸和胭脂窖酒直接弄断,京都所有的官员仍旧只会承太子府的情。倘若瞿小花来了京都,那更好,这里就是自己的地盘。虽然一开始的两次神迹让她措手不及,但一旦反应过来,一道命令下去,不用她瞿灵儿亲自出手,那些贱民就能将瞿小花困住。只是没想到,这纰漏竟然来自她们自认为已经全部掌控的皇宫。

根据宫中传来的消息,从没听说皇后娘娘要请民间神医呀?莫非……莫非这是皇后故yì

隐瞒,而皇帝也暗中相助?

不可能啊,那甑家娘子现在最是得宠,晋升为玉贵妃,甚至还掌管了六宫大权,那皇后纯粹就是一个摆设。就连皇帝临幸哪个嫔妃几乎都是玉贵妃在背后操作,可是什么时候皇帝和皇后两个搭上线了,而他们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瞿灵儿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备轿,入宫。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宫闱

玉贵妃在玉淑轩里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外面婢女通报,太子灵妃来了。其实根据大央规矩,后宫严禁和前朝大员或者太子皇子什么的有瓜葛,但是先前瞿灵儿救过玉贵妃一命,其实也就是做给外人的一个幌子,让她们有联系的机会。再说了,那所谓的救命还不是用小花炼制的养身丸救回来的,而后瞿灵儿便时常送一些最好的华哥胭脂入宫给玉贵妃,让她更是在皇帝身边如鱼得水,独享恩宠。

尽管玉贵妃深得皇帝恩宠,又贵为贵妃,但是在瞿灵儿面前根本摆不起架子来。玉贵妃遣退婢女,以请太子灵妃为自己诊治为由将瞿灵儿引入内间商议。

瞿灵儿道:“玉贵妃真的不知dào

皇后让皇帝陛下颁下皇榜的么?”

玉贵妃很是急切,就好像突然之间先前所拥有的恩宠和权势在一刹那间全部被架空了一样,她心中更是惶恐不已,抓着瞿灵儿的手背,尖尖的指甲都快要掐进对方肉里了,声音颤抖着道:“皇帝已经有十天没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我翻看了敬事房的牌子,这些天皇帝只临幸了几个新近的才人,而且下面的人汇报,他也根本没到皇后那里去……”

瞿灵儿抓住对方手腕,拉到旁边坐下,“你先别急,容我慢慢想想。”瞿灵儿心中更加疑惑,听玉贵妃的口气,宫里面的形势仍旧在她们掌控中,可是,可是那张皇榜是怎么回事。若是没有皇榜,那瞿小花天大的本事也没资格踏入皇宫半步的。那些所谓皇帝可以随便召某个平民进宫,然后随便封赏什么的根本就是样板戏上的场景,现实中皇帝的衣食住行甚至包括晚上跟那个女人睡觉都必须有个章法。后宫看似一个个娇弱的女子,实jì

上都是前朝政坛的缩影,一个不好,就会让各个势力之间的平衡打破。

还有皇帝穿什么衣裳。走路的礼仪,以及朝堂上说话等等,无不在那些掌管礼仪的博士们的监管之下进行。说白了,礼教不仅将人分作三六九等。森严的等级制度确立了皇帝乃真命天子的无上尊崇的地位,但同时也限定了他不能为所欲为……唔,当然,想当一个昏君暴君神马的另当别论了。

瞿灵儿思讨片刻才说道:“那你有没有去主动找陛下或者皇后?”

“我……”玉贵妃在瞿灵儿面前一直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她绞着手绢,“我这几天天天给陛下送参汤过去,就就是把你们给我的那个养身丸分作小份融入进去,至于皇后那里,我我……”

按照规矩,其他嫔妃每天必须向皇后请安。可是现在皇后形同虚设,玉贵妃大权在握,又恩宠正浓,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去向皇后请安了。瞿灵儿叹口气,这女人竟然将给她用来临幸时助兴的养身丸给直接送给陛下喝了……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

瞿灵儿在玉贵妃这里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便拿上礼物去向太后请安。唯今之计也只有将这老太婆给笼络住,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想到这里,瞿灵儿心中是一千一万个不甘呀。好吧,尽管到现在,她曾经对青木的那丝心动已经被这些年的权利和*消磨的只剩下相互的利用了,她不想自己所奋斗的一切都成为泡影。虽然事实上她一直从来就没有完全拥有过那人,可是现在要从名义上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心中仍旧隔应的很。

瞿灵儿有的是各种稀奇珍玩,还有甑家以前向她上贡的最好的华哥牌胭脂水粉甚至是养颜精水等等,只要是女人,不管有多老,她的内心仍旧希望自己青春永驻……所以瞿灵儿拿出一盒养身丸以及数瓶养颜精水后,太后对她的态度立马柔和不少。

瞿灵儿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屈居做小,奉安庆为正室,太后终于和颜悦色地表示,一定会尽快让皇儿亲自下诏,促成安庆与秦穆的婚事。

瞿灵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临告辞,她状若随意地问道:“太后,我听说我姐姐到宫里来帮皇后娘娘治病了,我知dào

姐姐先前在老家的时候苦学艺术,是有一技之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灵儿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太后一脸慈祥。

瞿灵儿噗通一声朝太后跪下,“我我听他们说姐姐说揭了皇榜进宫的,她她也不跟我商量一声,皇后娘娘的病……太后,灵儿只有这一个姐姐,不管以后怎么样,灵儿恳请太后能……”

“能帮你姐姐求求情是吧,呵呵,难得你们姐妹如此情深,你放心,我定会在皇儿面前多说几句的。”

瞿灵儿重重叩拜离开。

太后对侍立在旁的满姑道:“阿满啊,你怎么看?”

满姑道:“这个瞿灵儿的确有些手段,我看安庆嫁过去少不得还要费一番功夫,但是无论如何她也跳不出位份,所以折腾也是费功夫。”

“呵,也不见得,你没见她已经在将她姐姐的功劳抢过来了吗?他们都以为我这个老太婆整天被蒙在后宫中,什么都不知dào

呢。”

“太后的意思是……?”满姑有些疑惑。

太后舒口气,“呵呵,既然她如此有诚意,那就成全了她,先让安庆嫁过去,封了太子妃再说……”

满姑了然。

且说小花被布信官领入皇城,内城外诚,高高的城墙,城墙上站着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宽阔的青石板路面,还有更加宽阔的广场足够囤积上万人。以她的资格当然不可能走走正门,都是由布信官带着,一路经过小门进入。

就这么一路向前,每过一道门,布信官就将手中令牌交给护卫仔细验证,又将小花全身上下检验一遍才放行……过了五道门,终于进入皇宫内部了。正前方是一座巍峨的宫殿,拔地九尺九,再在上面修建了大殿,一条条数丈宽的石阶垒砌而上,直通宫殿大门。在石阶中央,大门正对着的是一面盘龙巨石浮雕。

小花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被领着从旁边回廊朝后宫行去。

后宫和前面大殿是完全分开的,是一大片独立又相互辉映的宫殿群,书上说的什么三宫六院简直是弱爆了,这里少说也有九宫十八院,还有各种管理后宫各种衣食住行的院子……

小花大饱眼福,若是普通人心中立马升起崇敬和敬畏之心,但是小花有信仰之力,将这完全由敬畏之心凝聚在一起的威压抵消掉。所以她现在尽管十分感慨,但也仅仅是感慨而已,心中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轻松跟随,举止谦恭,但是神色间并没有普通人的惶恐。即便是那些经常出入朝堂的大臣们到这里来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皇后娘娘位份尊崇,位居中宫,是在大殿右手后方的一座独立宫殿,玉坤宫,与玉坤宫想对应的则是皇帝的寝殿,乾清宫。

到了玉坤宫外,令官让小花跪下,等候传讯。小花依言而作。

一切的规矩不表,盏茶功夫,小花终于进入里面,被一个姑子领入皇后寝殿。

小花被安排跪坐垂帘外,而皇后娘娘则在垂帘里面。

小花远远的就感应到一股死气,有点熟悉的感觉,仔细思索一通,想到这死气曾经在钱员外的儿子身上感应到的,听他们说,那是因为跟一个道士有纠葛才会如此的。当时钱员外为了笼络自己,甚至不在乎自己贱妾出身……唔,好吧,当时还没有被田夫人为她正名呢,所以钱家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需yào

很大的魄力的。后来钱家也多次示好,小花自然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去交换那镜花水月的好处咯。但是她承诺只要钱家出钱购买,她会尽量提供足够钱公子治病的养身丸的……

只是为什么在这里小花又感应到了这样的死气,只不过没有钱公子的那么厉害。

宫中禁忌后宫嫔妃与外面的人发生丁点的关系,即便是治病,那些太医除外,可以用薄纱隔着手腕把脉,其余的人都用那啥的悬丝诊脉。入乡随俗,侍婢将一缕丝线递到小花手上,小花搭手捻住,心中一沉,哪里感应的到什么脉搏呀。

小花当即将手中丝线一丢,说道:“民女或有办法治疗皇后娘娘奇疾,不过民女有个要求,民女承诺自会竭尽所能救治,但是也请皇后娘娘能坦诚相待。”

旁边侍婢就要上前掌嘴,“真是没规矩的野丫头,在娘娘面前还提那啥的要求,你……”

小花登时有些懵了,在对方巴掌挥来的瞬间避让开,怒目而视,“你这是何意?我说会全力救治娘娘,但是希望娘娘能够坦诚相待,难得这句话有错吗?”

那侍婢大概平常被人惯的趾高气昂,也难怪,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而且还是近身侍奉的一等侍婢,那位份就是比一般小主都得瑟。见小花不过就是一个平民女子,竟敢跟自己顶嘴,偏偏还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抬手就要教xùn

一番。

小花哪里会让这嚣张丫头得逞,微微侧身便让开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棋子

侍婢不依不挠,欺身上前就要抓扯,旁边两个侍婢也是见风使舵的货色,见主子没有发话,当下便一同扑了上去。

小花撑地站起来,这三个侍婢也就是气势凶悍了一点,带着久居上位的那种威压,对待普通人现在气势上就压人一筹,但是在小花面前这一切都是浮云。小花趁着三人冲来的势头,双手被在身后,侧身一让,三人连她的衣角都没沾到,尽皆扑倒在地,乱成一团,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小花瞥了眼纱帐里面一直斜倚在靠枕上安然不动的皇后娘娘,心中冷笑,呵,既然是有心拉拢自己,却又想给自己个一个下马威。她可以理解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是由内而外的虚弱,可是说两句话不算难事吧。从刚才宫女给自己难堪,甚至无缘无故呵斥甚至责打自己,对方始终没吭一声。

这种小把戏在宫中可能很寻常,但是在她瞿小花身上就不管用。小花说道:“看来娘娘找人看病是假,想看一出不一样的戏是真,如此,娘娘身上的病恐怕不出半年便会红颜白发了,当然,这不是最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生命力也会随着白头而渐渐消逝…到时即便是神明显灵也回天乏术了…”

小花话还没说完,纱帐一角被轻轻掀开,一个五十左右的姑子躬身垂立,“瞿娘子,娘娘请入内一叙。”

地上三个侍婢还在那里扭动着,小花看都懒的看一眼,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略微一个念头就能要她们生不如死。现在仗着皇后的威风各种张扬跋扈,跌跟头是迟早的事情,自己真要跟她们理论的话反倒把她们教聪明了,所以精神力控zhì

了一丝让人情绪更加暴躁的药物精华,性子变得急躁,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嘿嘿,这宫里各种算计,暗箭难防,权当给她们一个教xùn

好了。

小花挥袖。整理一下袍服,迈步入内。

姑子看着小花的样子,面带一丝不悦,哼,不过一个乡野丫头,乍一进宫便如此嚣张,竟然敢把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婢给得罪了。即便是那些太医前来也要对这些侍婢恭敬几分……好吧,其实姑子心中最郁闷的是对方竟然也不把她这个皇后身边第一人给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呵,想要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留下来吧!

小花入内,转过几道纱帐。终于看到一张诺大的床占了半个房间,周围垂着淡紫色的纱帐,隐隐看到一个带着华冠的女子斜靠在靠枕上,显得十分慵懒的样子。

小花感应到那股死气更加浓郁,跟当年在钱府感应到的一样,只不过人家贵为皇后,自然有各种灵丹妙药。无数太医名医为其诊治,所以相对来讲,现在皇后的病情并没有钱公子那么严重。

皇后说道:“说说你怎么知dào

半年后我便是一头白发了?”即便是最最亲近的太医也从来没见过皇后娘娘的真容,包括那个口口声声无比担心皇后的老夫子。她宫中的侍婢也只有两个贴身侍奉的才知dào

,所以她白发的事情外面的人根本没睡知dào

。可是这个女子,刚刚一进来。本想试探一二的,对方居然伤了自己侍婢,还口出狂言。

小花经过唐府的事情后,她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然后在背后使刀子。所以说道:“皇后娘娘是想要我给你治疗这病还是只是想问我为什么知dào

你得的这病?”

皇后懒懒的道:“呵,有意思,本宫只是想知dào

你为什么没有看到本宫的样子便敢如此断言,那是亵渎天威的,是杀头大罪的。自然,我叫你来便是让你为本宫诊治的。”

小花伸出手,做搭脉状。纱帐里面人影微动,姑子连忙上前,掀开纱帐一角,一只白嫩柔荑伸了出来,姑子将一个小方垫子放在手腕下,再盖上一层纱巾。小花手指落下,食指中指无名指正掐准寸关尺脉象三部。

一缕精神力沿着中指缓缓进入对方的经脉中,精神力畅通无阻,但是脏腑生机几近断绝……渐渐的,小花眉头微微皱起。貌似跟钱家公子的病又略微有些差异。

小花思索片刻,以皇后如今身体的状况恐怕不用半年就要隔屁了,便想着将一缕强壮生命元力的植物精华渡入对方体内。

当植物精华进入经脉以后,小花感觉到那经脉里面产生强dà

的吸引力,将所有植物精华全部吸收过去,能够进入到脏腑,滋养脏器的精华寥寥无几……

小花登时惊了一下,连忙收回手。

皇后和旁边的姑姑均是一愣,看向小花。

姑姑问道:“你诊断出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吗?”

小花瞥眼看去,她总觉得对方貌似恭敬而关切的神情下有种难言的忐忑……忐忑?小花眉头微皱,自己怎么会知dào

对方心中有忐忑之情?她再次朝姑姑看去,后者已经到娘娘身边侍奉安慰着了。

小花感应到皇后体内的经脉不像是老化所致的枯萎阻塞,更像是一些药物精华不被身体所吸收而凝结所致。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补,物极必反。所以小花立马断定,这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想到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感应,看向那无比恭敬关切的姑姑,怎么看也不想是能做出这事的人呢?小花说道:“在下还需yào

把另一只手的脉象才能判定。”

皇后倒是神情坦然了,反倒安慰地朝姑姑笑笑,而后伸出另一只手撩开袍袖,露出皓腕,放在小方垫子上。小花不客气地按上去。依旧先试探了一下脉象十分平和,经脉是否通畅,均没有任何异常。小花想了想,再次分出一缕植物精华缓缓渡入对方体内,这次她心中有底,没有开始的慌乱,也没有放任精华自行扩散,而是让精神力一直跟随着植物精华,她终于感应到那些吸引植物精华是什么东西了,竟然是一个精华结印!

也就是说是一团凝聚不散的精华堵在经脉里面。

精华本来就是一种无形无质的能量体,也不同于气功内力等武者修liàn

出来的其他能量。这种阻塞并不是一种物质上的阻塞,而是一种能量阻塞,而且是有针对性的能量瘀阻。所以人体每天都在消耗身体能量,偏偏无法摄入,所以渐渐的生元耗尽,人便有了死气。

因为普通人所示摄入的能量过剩,会直接转化为脂肪囤积起来,或者直接表现出营养过剩的现象来。可是皇后的身体却是,表象看来营养不足,但那些吃下去的补药的精华都凝聚不散,既没有供给身体所需,更没有转化为脂肪囤积。从脉象上来看,皇后体征十分健康,所以,莫说是普通的大夫,就算是内功高手,也觉察不出任何异常来。

也幸好小花的植物异能,她现在对植物精华的感应和掌控比以前又提高不少,所以刚才在感应到皇后和唐府公子类似时就上心了,刚才又几番试探仔细感应之下,果真发xiàn

其中端倪。

小花想,皇后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的很好,恐怕也服用了自己的养身丸吧。的确如此,皇后吃过不少的药,各种补品,但是身体仍旧每况愈下,从最开始掉头发,到最后头发渐渐白了,她只有将身上的一切权利交给别人,然后深居简出。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一次极偶然的机会,秦景帝送给她一盒药丸,称为养身丸,她接连吃了两粒,不到半天时间便觉得身体恢复不少,有了力qì

了……

只是可惜,这一年来药丸越来越少,皇帝都不够吃,自然分到她的就越少了。再加上她皇后大权旁落,更是没人主动进贡。前几天听到那个炼制养身丸的人竟然到京都来了,她立马让人去请这个神奇的大夫前来。没想到宫中规矩重重,她根本无法将瞿小花请进宫。于是便有了后来皇榜一事。

小花现在身上也没有备用药丸,她也不能直接将对方体内瘀阻的药物精华抽走,那样的话太明显了,而且自己还指望着找个靠山,让自己在京都站稳脚跟呢。所以她想了想,道:“其实在下炼制的养身丸和易经丸都可以缓解症状,只是可惜现在在京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根本没时间去炼制药丸。等在下回到相潭,定会再仔细斟酌一番,为娘娘专门炼制一些治疗的药丸出来。”

皇后心中有数,看来自己这奇疾终于有解了,至于对方话里的意思,她深谙宫斗知dào

,怎么会不明白,当下说道:“至于你说的落脚的地方,我看京都客栈后面那片空地就不错,那里原本是六儿的产业,只不过他不善经营,一直荒废着,不如就送与你做京都的落脚地吧。”

小花想起来,貌似小院后面的确有一大片空地,足有十多亩宽,芳草萋萋,上面只建了两座小屋,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显得尤为突出。小花也不含糊,当下便叩首谢恩。

第二百九十八章 捅破窗户纸

小花想到自己明天还要去汇东码头收野果,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信与民,必须尽快将这里的事情了解,于是说道:“皇后娘娘,虽然我现在没有合适的药物可以医治,可以为你先针灸,抑制住病情……”

她话音未落,旁边一直沉默的姑姑走上前一边将皇后娘娘的手放回去。皇后有些迟疑,呵,扎针呢,她可是千金之躯,岂能随便让人扎针的。而且她们在小花进来之前就将她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可是那太子灵妃的姐姐,虽然说数次两姐妹均因为天意而擦肩而过,但是毕竟血浓于水,万一这就是她们之间的阴谋,这一针下去可就坏事了……

小花觉得自己应该挑明和瞿灵儿之间的关系了,否则,在外人眼里仍旧会将她们视为一体,现在正是正名的机会。小花说道:“皇后娘娘是担心我和那瞿灵儿之间的关系了吧?实不相瞒,我们虽系同袍,却不同志。想必皇后娘娘已经将我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就应该知dào

我一路走来与那瞿灵儿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莫说是皇后,就连旁边的姑姑也觉得很是诧异,要知dào

,无论家族内部如何争斗,但是对外都要表现的非常团结的样子。因为只有家族的力量才能让个人变得更加强dà

,当然瞿灵儿也正是想到这一点,也正是想利用瞿小花现在的产业将娘家扶植起来成为自己的靠山,所以即便几次在瞿小花这里吃瘪也没有当即翻脸。

可是反观瞿家人就不一样了,眼下那瞿灵儿身为太子灵妃,正是得势之时,所谓一人得道仙及鸡犬,普通人家恐怕早就前来寻亲攀附了,可是瞿家这么多年过去竟没一个人前来寻亲的……

小花见皇后娘娘沉默,知dào

对方并不会全然信任自己,但是既然会专门张贴皇榜引自己前来。定是看中自己药丸和或许可以利用的价值。只不过她们还不完全确认自己是否值得利用而已。“不管皇后娘娘信与不信,瞿小花永远都是瞿小花。如此,那在下告辞,至于那块地……皇后娘娘不让医治。小花也受之不妥,请皇后娘娘收回。”

小花实在是太想要那块地了,只不过皇后完全不信任自己,看来自己的筹码还不够呢。

姑姑面露愠色,皇后沉吟良久,在小花准bèi

行礼离去时才叫住:“你揭的是皇榜,只好本宫的病则有重赏,除了那块地以外,你还想要封号金银任由你挑选;可是……你治不好本宫的病,那便是其君之罪。诛灭三族也不为过……”

小花脑袋一懵,对了,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层呢。皇后的五皇子六皇子均失势,最大的障碍便是太子,以及太子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具有神奇手段的瞿灵儿。现在瞿灵儿为太子灵妃。倘若瞿灵儿被牵连,势必影响太子前程……所以……

小花背脊渗出一层冷汗。不管进退,自己竟然已经被卷入了权利争斗的漩涡,不知不觉便成为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小花略一思讨,旋即释然,是了,倘若这皇后真是想利用自己将太子扳倒的话哪里用得着跟自己如此多废话。小花转身,再次拱手作揖,直起身,这才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在下揭的的确是皇榜,而皇后娘娘也的确得了奇疾。小花自认对医术颇有了解,或许可以治愈也说不定。但是娘娘的病若是不治疗的话,没有养身丸的话,娘娘绝对活不过半年。”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诅咒皇后,来人呀……”姑姑呵斥道。

小花眼神凌厉一扫,气势陡地升腾,姑姑顿时愣住,神情惊惶起来,指着小花结巴的道:“你你待若何?我我告sù

你,你的家人朋友都……”

“够了。”皇后声音带着些愠怒。其实一开始她就是想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为的儿子谋划一座江山,即便谋不来一座江山,将那个野种出生的杂种给扳倒也好啊。可是在小花一来就说中自己的病情,并且表示可能会将其病治愈后,她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试想,贵为皇后,一国之母,那荣耀与尊崇无与伦比,那荣华富贵还没有享shòu

够呢,又岂会轻易放qì

?所以她决定一搏。

皇后说道:“那就为我针灸吧。”

小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想抱住这根大腿呀?她才来京都不过半月就经lì

了许多事情,繁华的表面下是各种权与利之间的勾结。若不是为了庄园以后的发展,为了不再被人控zhì

,她打死都不想来趟这些浑水。小花知dào

,自己真的不适合待在这里,等将这所有一切事情办妥,打开了京都市场,自己还是乖乖回去把庄园的基础建设搞好算了。

小花说道:“我带的银针都被收走了。”

“容姑,去,把她的东西都还给她。”皇后发话。大概习惯了被人捧着的感觉,小花的言行举止虽然也算得上恭敬,却没有那种匍匐在地的谄媚,让皇后有些不习惯,所以话语也变得强硬起来。容姑正是刚才凶小花的那个姑姑,还想说什么,不过听了主子的话,连忙低头应诺离去,一点也没有刚才凶狠的样子。

片刻,小花的东西全都送来了,除了一包银针外,还有两柄短兵,匕首和短刀,正是当初她刚到方山县城的时候花大价钱买的,这两柄武器便一直跟随她,从不离身。这次入宫,检查之森严,就差没将她衣服也全部换掉了,所以这两柄短兵也给收走了。

小花随手将其分别放进裤腿和系在腰上,然后拿起银针的小包裹,展开,里面放着二十多根银针,从发丝细到锥子粗。先前找茬的那几个婢女见小花竟然真的把兵刃收了,立马呵斥道:“你干什么,你不知dào

这是皇后娘娘寝宫,私自携带兵器以谋逆之罪处之……”

小花抬头看向几个丫头,呵,没想到自己那植物精华还挺有效的嘛。皇后娘娘和管事姑姑就在旁边呢,她们对小花的行为都没意见,几个小丫头却跳出来嚷嚷。更何况皇后亲口说“把她的东西都还给她”的话,这不是直接打自家主子的脸么。

果真,皇后脸色微微一沉,道:“恬噪,不知事的丫头,让她们去柴房好好反省一下吧。”

容姑喏了一声,招手进来四五个粗使婆子,直接将那三丫头架走了。三人这才恍然自己刚才犯了忌讳,连连求饶。那婆子很有些手段,三两下竟然将几近疯狂的丫头制服,将丝绢揉成团塞进嘴里,顿时哭嚎变成了呜咽,整座宫殿都安静了下来。柴房呀,那可是辛者库里面最苦的了,到了那里生不如死……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小花神情淡漠,丝毫不为之所动,她知dào

那几个婆子故yì

在自己面前使出这般手段,只是可惜,她瞿小花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宫斗而已,至于杀人么,她手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腥了。

皇后看向小花,还以为只是一个碰巧找到某个高人秘方而成就了名声的乡野村妇,没成想这份心性和定力远超自己的想象,不由得高看一分,而心中对自己病治愈的希望又大了一分。

小花随手拈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虽然她也很想用一根粗的好好将这个算计自己的皇后扎一扎,想想,还是自己小命要紧,女人的记恨心最强,自己真要让她吃亏了,即便现在承诺了对自己的好处,说不定以后随便使个绊子就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小花正要扎针,想了想,对那容姑道:“去准bèi

一碗老参汤来。”

容姑一愣,面带不悦,下意识瞟了眼对方手上的银针,又看了一眼纱帐里面的人,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去。

小花对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坐凳子上,以便在下施针。”

皇后动了动,其实她现在的身子骨十分虚弱,不过她还是坚强地撑坐起来,撩开纱帐,坐到旁边凳子上。

小花终于看到了大央国国母,竟然比想象中还要美艳,想想对方现在至少也有四十来岁了吧,若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碍眼,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头上戴着繁重的珠翠步摇,小花有些不理解,已经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忘给自己身上加负担,算了,自己不身在其中不明白对方的想法,那就不要去想了。

皇后看向小花,眼里带着一丝惊艳,旋即恢复正常,呵,能够让她觉得惊艳的女子已经不多了。心中叹息不已,呵,真是江山倍有人才出,一浪盖过一浪,岁月不饶人,她们,已经渐渐老去咯……

小花没理会皇后心中感慨,待对方坐定,便拿起银针,习惯性地用手指一捋,正要扎针,手猛地蹲在半空……

皇后尽管现在十分疲惫无力,但是心思十分敏锐的,见小花举手猛地顿住,问道:“怎么了?”

小花抬头看了下四周,低声道:“这银针被淬毒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又一个特殊病例

皇后身体晃了一下,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看向瞿小花,发xiàn

对方一直淡然的神情中竟露出凝重之色。虽然于情于理,这银针上的毒和小花都分不开关系。可是凭直觉,皇后觉得小花不是那个下毒的人。因为倘若小花自己在自己的银针上做了手脚,自己一旦有事,她必死无疑。根据她刚才进入地坤宫所表现出来的沉稳自信,她绝对不是来这里找死的。

只是为什么,自己看那银子并无任何被淬毒的异状,没有发黑发青,而她又是凭什么确认这银针上有毒了?除非她自己淬毒,所以才如此笃定……不不对,皇后感觉这一刻心乱如麻,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dào

这银针上有毒的?”

小花刚才一说出银针有毒便知dào

对方会这么问自己,怀疑自己,甚至是直接下令将自己打杀了。还好,皇后并没有一下子将自己赶尽杀绝。小花说道:“因为我嗅到毒药的气味。”

皇后愕然,自己可什么都没闻到呀,不过看对方神情郑重,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并不像作伪。也就是说这银针上真的被淬了毒,也不是瞿小花自己做的,所以唯一的结论便是:身边有内鬼!而且这人对自己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还有很高的威望和权利……想到这里,皇后禁不住背脊发寒。能够做成这件事的只有跟了她近三十年的…容姑。

容姑来历不凡,当年皇帝还只是一个王子时,容姑便是他的贴身侍女,后来立为太子,娶了当年中郎将之女为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后。一向贴身侍奉太子的容姑便被拨给太子妃。而容姑对太子妃忠心耿耿,一直侍奉到今天。按理说皇后怀疑任何人都可以也绝对怀疑不到容姑头上,只因为她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十年前,当今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任太子。因为他没有亲身母亲,传说其母亲在生下他时难产而死,但是至于他母亲是谁,众人更是讳莫如深……但皇帝却十分偏爱大皇子。所以自己继位不久就定下太子人选。

太子性子鲁莽,是宫闱生存大忌,没过两年就被抓住把柄,被废黜。被废黜后自暴自弃,几次差点让一向疼爱他有加的父皇将他贬出京都。一次有个丫头无意中告sù

皇后,说她几次看到容姑竟然在废黜太子府外面……那时皇后不以为意,可是过了不久,那丫头便因为犯错被杖毙……现在一想,莫非容姑和曾经的大皇子有什么瓜葛?

容姑,贴身侍女。大皇子,难产而死,丫头杖毙……她将这一连串看似独立而偶然的事件全部联系起来起来,终于发xiàn

它们之间的联系——容姑。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呵,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想真zhèng

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

皇后身体在微微颤抖,她还想起一件事情。就在两年前,自己偶感不适,容姑说自己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自己认识了一个得道仙长,可以驱逐祸患。当时那老道鹤发童颜,的确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而且当时被施法喝下符水后自己的确有中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只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变得嗜睡起来,紧接着身体便开始虚弱下来,吃什么都不见效,不管是太医还是武功高手。都查不出缘由……

皇后声音冰冷,如同来自九幽:“既然你现在没有治愈的药丸,银针又淬毒了,那还有其他办法吗?”活着,活着。陡然间皇后浑身散发出无限的求生*。因为自己身上的病并不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而是人为,而是自己身边,被她视为最最亲近的人陷害自己的。

小花道:“有,我可以通过推拿和穴位按摩的方法稍微减轻你的痛苦,暂时抑制住病情。当然,若想根治,我还必须回去重新研制新的药方才行。”

皇后允了。

小花将银针收起来,其实她现在就可以将银针上面的剧毒除去,只不过这么做的话太过张扬,反倒让皇后以为在诓骗与她。小花之所以要把银针被人做过手脚的目的说出来,便是让皇后提高警惕。因为现在不仅是皇后的生命,自己的小命甚至整个华庄的命运都已经和皇后联系在了一起。很显然,能够在这银针上做手脚的定是宫中的人,甚至是皇后身边的人,她可不想自己刚刚把皇后病情稳定住,紧接着就被毒害死,到时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花见皇后一副阴沉面容,知dào

自己目的已经达到。相比以皇后能屹立宫中这么多年,那些嫔妃过了一茬又一茬,而她始终好好的当着皇后,可见她还是很有手段的。

小花虽然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但是手法十分生疏,好在她感应能力比普通人强出不少,所以可以根据对方的身体反应来调整自己推拿力度。

小花以推拿之法做掩饰,适当地刺激几个穴位,并且潜移默化地将精神力顺着手指和肌肤的接触,缓缓探入对方经络中,用植物异能将对方郁结在筋脉中的精华结印给逐渐分解、吸收,让身体可以吸收到外界的能量。小花掌握好度,不能完全将精华结印给完全消除掉,那样的话皇后的病就彻底好了,以后就没她瞿小花的事了。

结印松动,加上瞿小花悄悄地输送了一点点植物精华过去,皇后发出舒服的喟叹。

就在这时容姑进来了端着一碗参汤,看着皇后面色竟然有些汗涔涔的红润的感觉。要知dào

自从皇后得了这怪病以后,身体通常都是冷冰冰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不过小半个时辰,不知dào

这瞿小花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皇后有了些许生气。莫非她真如传言那般,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是,怎么看她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除了容貌气质超越常人外并没有任何高人的样子呀?最重yào

的是,她是太子灵妃的姐姐,她曾经在一次家宴上听到太子灵妃若有若无提及,她姐姐炼制的养身丸药房也是她提供的……一个乡野村姑和一个太子灵妃,他们当然更愿意相信太子灵妃的话咯。所以只待瞿小花入宫来,便陷入到她们的计划中……

容姑站在垂帘外面顿了一下,直到恢复一如既往的谦卑模样,掀帘入内。

当容姑在门外时小花就闻到了人参的味道,应该是百年以上老参,熬煮的火候也刚刚好,还有夹杂在药香中的杀意。待入房内,小花瞥了眼托盘上的参汤,汁色微黄,看那浓郁程度料想是将整只参熬煮成一碗的吧。这么一碗下去,若是普通人,直接喝的流鼻血,换成皇后的话,这些药物精华会再次堆积在经脉里面,让病情加重。

皇后因为对容姑起了疑心,瞥了眼参汤,淡淡的道:“容姑,你且先放桌上吧,我现在不想喝。对了,容姑,你去库房里看看还有没有陛下送我的药丸?”

容姑一愣,柔声道:“那药丸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吃完了呀?娘娘,这是奴婢亲自去为您熬的参汤,是三百年老参呢,最是滋补养气了。”

“那你去陛下那里,就说我病重,让他来看我。”皇后语气柔和,有气无力的样子,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姑何等精明的人,虽然皇后没说什么,但是两人朝夕相处近三十年,比那些结发夫妻都长久而亲密,所以她一下子便觉察出皇后有些不对劲。看了小花一眼,眼中的怨毒和阴狠一闪而过。小花心中大汗,哎哟喂,自己不就是一个被请来的大夫么,竟然一下子就见识到了宫中这许多秘辛。等把那块地皮拿下,她再也不想进这个看似威严恢宏的皇宫了。

“娘娘,容奴婢伺候你将这参汤喝了吧,身子骨要紧,皇上那里等会奴婢一定会亲自去的。”容姑苦口婆心的说道,同时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匙,舀起小半勺,小心呼着气,而后凑到皇后嘴边。

小花站在皇后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皇后推拿按摩,猛地感应到皇后陡然升起的怒火,心中一凌,不行,可不能让皇后这时就露出破绽来。皇后恐怕担心这奴婢是在参汤中给自己下药,小花刚已经通过飘来的药香将里面的药物成份用植物异能分析的一清二楚,并没有任何毒药。

皇后心中愠怒,正要发作,突然感觉心中一片清爽,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同时感应到小花给自己的提示,于是张嘴喝了。

容姑嘴角的笑意扩大,于是伺候着皇后将整碗参汤全喝了。将碗放回托盘上,让侍婢拿走,便陪在皇后身边,整理袍服,嘘寒问暖……

小花心中轻嗤,呵,这就是所谓的宫斗么,明明心中带着强烈的的杀意,偏偏还要笑脸相迎,甚至是甘做奴婢去谄媚侍奉?

莫非这就是宫斗的最高境界,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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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终于站稳脚跟啦啦啦!!

小花知dào

容姑站在旁边是想监视自己,反正自己用的是推拿手法,古有推背图,可以治疗百病,甚至是延年益寿,妙用无穷。自己这手推拿之法量她也看不出端倪来。所以依旧按照先前的计划,在推拿之术掩饰下,帮zhù

皇后将刚才喝下去的人参精华吸收掉……

渐渐的,皇后感觉身上暖洋洋一片,十分舒服,醺醺然有些瞌睡。皇后见容姑还站在旁边,强撑着没有睡下去,说道:“容姑,你辛苦了这两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不待容姑辩解,皇后偏头看向旁边一直如同木头一样立在角落里的两个丫头,“今晚有她们两个伺候我就行了。”

“娘娘,这这不行呀……”容姑顿时有些急了,乱了方寸。这瞿小花刚刚诊治过,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岂能轻易放过?

“来人呀,带容姑姑下去好生休息。”皇后的确疲惫的不成样子了,眼睛渐渐阖上,可她仍旧顽强支撑着亲自将身边事情安排妥当。

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几个侍婢,分站两旁,躬身垂手而立,向容姑做出请的姿势,“容姑姑请……”

容姑看向皇后,对方已经倒在软塌上酣然睡去,那两个木头一样的丫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站到皇后身旁。其实容姑都不知dào

皇后是什么时候训liàn

了两个双生子死士,如同影子一样跟随在她身边。偏偏那两个丫头不知dào

使用了什么法子,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们的存zài

,即便是她这样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不明白其中道理。

容姑心中愤恨不已,最后目光落在小花身上,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然后在几个侍婢的侍奉下离开。

小花看向卧塌上的皇后,繁重的头饰。雍容的华服,即便是身居内宫,无法出去,每天也是将自己收拾的非常得体。小花想。若是自己宁愿将描眉梳妆的时间拿去冥想。只可惜,她不是皇后,她无法体会其中滋味。宫中的女人,最忌姿容老去,她们的荣华与尊崇与自己的容颜密不可分,全都系于帝王的恩宠。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最好的状态,随时准bèi

迎接圣驾临幸……

小花控zhì

好时间,待皇后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巳时初刻了,身体刚好把人参里面的能量给吸收了。

皇后顿觉浑身充满了力qì

。舒爽不已,她看到小花还守在旁边,连忙撑坐起来,身上拂了拂云鬓,有些慌乱地摸摸脸颊。这时外面守候的婢女已经端着一应洗漱用物进来了。服侍皇后一通梳洗,然后上妆等等。

一个时辰后,皇后以崭新的面貌站在小花面前,此时的皇后容光焕发,除了一头白发外,简直和以前一样的精神抖擞了。这身体一好了,那气势顿时就上来了。哪里有昨天窝在床榻上的慵懒和疲惫?皇后端过婢女递来的羹汤,喝了两口,这才说道:“瞿娘子真乃神医,按照当初的约定,那块地便赏赐给你了。希望你也履行自己的诺言。”

容姑已经进来如同往常一样服侍在皇后身侧。

皇后偏头对容姑道:“容姑,你去将我库房里六儿给我的那份地契拿来。”

容姑恭声应诺退步离去。

片刻。容姑返回,手上拿着一份纸张,正是那份地契。容姑交给皇后亲自过目后才递给小花。

小花接过地契,心潮澎湃,呵。自己终于算是在京都落脚了。这是她用自己本事挣来的,小花敢保证,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能救活皇后的人,所以跟她尊贵的生命相比,她受之无愧。

小花想到皇后经脉里面造成能量郁结的东西,那是以她现在能力也很难触及的根本。小花本想问她是什么时候得了这病的,便借用再次给皇后推拿的机会问了出来。皇后身体一僵,不过面色依旧从容。小花立马明白了几分,恐怕自己刚才一句话又牵扯到不少宫中秘辛了吧。

皇后状若思考的样子,“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这段时间真是被这病折磨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容姑姑,你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吗?”

容姑想了想,认真道:“哟,娘娘得这病可有两年了,记得当时娘娘觉得身子骨不舒服……”

主仆两人就这软言细语地说了一阵,小花听的心里直犯腻,明明两人各怀鬼胎,偏偏还做的那么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累么?

她将皇后身体经脉中的精华郁结略微疏解开一点,只要昨天那一棵老山参精华消耗完之前,她身体都会比较健康,至少保证这两三个月没事。足够支撑到京都的基地建成以及自己返回相潭部署。

小花想着,等回去以后有机会再去看看钱家公子,若是他身体里面也有这种东西存zài

的话,那么他们两人的病都和唐老爷口中说的那个道人有关系。小花心中有隐忧,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自己身死,满含怨恨,真是那道人要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的。虽然到最后阴差阳错,反倒成全了她的这次重生,但是小花却不敢马虎。前世,是那道人让自己命运发生转折的关键,换句话说,是他一手促成了这两次人生。不过暂时稳定下病情还是能做到的。

小花草草推拿完毕,而后拿着那份地契告辞离去。出去仍旧由内侍官送她出宫。进宫出宫,中间相隔不到一天时间,但是这些人对待小花的态度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是了,她现在是救治皇后奇疾的神医,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了。而且皇后已经亲自证实,那养身丸以及华庄所有产业均属瞿小花一人!

小花心中感慨不已,在京都这个地方,仅仅有本事不够,还必须要有靠山才行。即便没有靠山,像瞿灵儿那样,自己扶持一个靠山也行。只不过小花要的不是“靠山”,而是自强,自立!

京都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小花略微有些疲惫。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穷其一生也要去争一个权势和地位。因为只有权力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而财富反过来强dà

和巩固自己的权力。

自己身怀神奇而强dà

的植物异能不错,但说白了自己也就是一个地主婆而已,没有朝廷正统的权力做后盾,更谈不上有理所当然的正规武装护卫。任何一个当官的都能拿捏一下自己,自己能怎样,难道用植物异能将对方杀死么?且不说她现在已经领悟到植物异能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可是她能将所有当官的跟自己作对人都杀了么?

就像娶灵儿一样,她现在占着太子灵妃的身份,就凭身上披的那张皮,就有无数的人愿意追随她,为她效力。而她挥挥手,下几个命令就能让自己陷入绝境。所谓脚趾拧不过大腿便是这个道理。

好在现在终于榜上皇后这棵大树,而且她将自己和瞿灵儿的关系和皇后说清楚了,再通过皇后的口,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让原本已经成了定局的京都局势有了新的转机,最重yào

的是皇后亲生的五皇子六皇子有了新的希望。

最郁闷不过太子府了,现在不管他们怎么说,信他们的人也少了。

除了皇后这股势力以外,先前被太子府打压的其他势力也纷纷冒头,出现了空前大混乱的场面。在这种众势力鼎立之中,小花终于将自己的商业宏图在京都铺展开了。

先前那三家签订了协议的店铺送来的银两正合适用来修建一座小庄园,地址就在京都背后的那片十多亩的空地上。

先前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也陆续向小花他们表示好感,纷纷要求合zuò

。小花知dào

这些都是权势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不过她现在并不像盲目扩大规模,因为自己湘潭的庄园生产力没有提上去,不管开设再多的店铺,所表现出来的繁荣也是泡沫。

所以小花将京都的事情全权交给小荷,让田海以及十个跟随较久的保镖从旁护卫。相信有皇后甚至是背后的皇帝的相帮,以及神mì

京都客栈在旁照应,应该万无一失了。

从始至终小花都没那个荣幸见到皇帝,但是聪明如她不难想到,皇后久居深宫,而且被架空了权力,若没有皇帝暗中相护的话恐怕早就被各种明争暗斗给算计死了。所以,自己榜上皇后大腿,无形中也得到皇帝的支持。

的确如此,对于男人来说,即便是贵如皇帝,他可以有许多女人,但真zhèng

被他认可可以和自己白头偕老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当然,小花的出现完全戳破了太子野心,这次更是通过为皇后治病,更加证实了小花是真zhèng

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医本领,相对于纵容一个对自己皇位虎视眈眈的太子,还不如扶持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乡野村妇来的容易。

最重yào

的是他从皇后口中了解到,这个瞿小花胸中有抱负,却不是向往朝堂的野心,如此,他就更加放心了。

第三百〇一章 田夫人的请求

且说小花终于赶在半月之期的傍晚赶到汇东码头,只见原本就十分繁忙的码头市场上已经人山人海,落日的余辉将每个人身上都渡上一层火红的颜色,晃花了小花的眼睛。这些人身边放着背篓,箩筐,里面装着红红绿绿的野果……

小花信守承诺,如约而来,而这些人,也坚守诺言,等着自己到来。刚才进入汇东集镇的时候,有人就向小花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这些人从早上一直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傍晚……这期间有人开始动摇了,开始怀疑,开始议论纷纷……

是呀,连放牛娃都不屑采摘的野果竟然也有人收购?还是十文钱一斤?!简直就是个傻子嘛!偏偏自己还就相信对方的话了,原来自己才是傻子呢。

可是到最后,他们都坚持了下来,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那十文钱一斤野果的you惑吧,还有他们对女东家的信任!

东家来了,东家来了——

小花到来引起人群的轰动,神情激动而焦急。

也有始终坚信东家会来的人,他们大多是当初蒙受药浆恩泽并且一路护送小花到京都的人,他们更加了解东家的为人,所以他们成了这股人潮中队小花最坚实的拥趸者,也正是因为他们执着地守在这里,给了更多人等待下去的信心,坚持到现在,坚持到小花的到来。

小花到来,二话不说,让人一边去镇上借几杆秤,一边让人开始梳理人群。片刻功夫,手下便借了四干秤过来。现在小花的名声已经传播开了,加上现在太子以及娶灵儿的影响力减小,有了皇后在背后支持,最先知dào

这些权势动态的自然是那些大商贾,所以当小花的人前去借东西时。二话不说便帮着把东西亲自送来了。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在这神mì

东家面前露个面,二是想向对方示好,说不定以后还有跟这个东家合zuò

的机会。

码头上,四杆称一字摆开。方桌,纸墨笔砚,还有那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

人群排成四列,一次上前,将箩筐或者背篓放到台秤上称量,计数,结算,搬运上船。收购工作有条不紊,不到两个时辰,市场上数百人的货物便全部称量结算完毕。没有什么能比这货真价实的铜子拿在手里更踏实了。小花用了一百多两银子不仅换回一万多斤的野果,还为自己积累了人气,诚信!

两艘轮船满载而归,田海是华哥号的掌舵者,因为留在京都护卫小荷。只有让另一个副手,邢戈掌舵。

一路逆水而行,六天后终于到了方山县的码头。小花因为心中惦记庄园的事情,原本没打算停留的,但是码头上却站着田夫人等人。小花心中惦记当初自己困窘的时候,田夫人直接将银两支付给自己,解了困境。

小花命人将两艘船都先行开回相潭庄园。让人先将野果打理出来。

田夫人当先给小花福身行礼,让小花措手不及,连忙回礼,不过不是屈膝福身之礼,而是拱手作揖之礼。

田夫人执意请小花到府上做客,小花自然不想去。曾经发誓不再踏入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她可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田夫人道:“东家多虑了,现在的东家名满京都,受百姓爱戴,受皇恩恩宠。你是东家,不是别人……”

瞿小花眉梢一挑,的确,这正是她多年为之奋斗的,她是大东家,不是别人。小花直言:“田夫人有事不妨直说。”

田夫人有些尴尬,请小花入城内茶坊小叙。

方山县比以前更加繁荣了,因为小花的商业壮举,带动这里经济繁茂所以人们都记住东家瞿小花,而不是以前的良妾瞿小花。

小花一行人到来引起整个县城的轰动,为何?小花容貌绝美,就连声名赫赫田夫人走在前面都至少一个陪衬。

人们眼神热切,有人忍不住上前扯住一个护卫小心翼翼问道:“这位爷,你们华庄现在还招工吗?”

护卫正是先前的保镖转变而来的,以前小花不敢明目张胆集结自己的护卫,所以都是以雇佣保镖的形式召集护卫的。而现在,她有了皇后靠山,成为真zhèng

的庄园,她就是庄园主,所以可以有自己的护院。于是这些一直跟随她的保镖便成为真zhèng

的护卫了,服饰也全部统一,有了华庄的标志,众人更是意气风发,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

田夫人心中百感交集,以前她自然是绝对这个女子有些不凡,因为果酒的事也想想过依附和利用,但是现在,就在前两天,京都传来最新消息,瞿小花已然完全从太子灵妃的阴影中独立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庄园主。也就是说现在任何人都有去拉拢她的机会……京都局势又要乱了……

所以田夫人便准bèi

妥当,打算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捷足先登。幸好以前向小花示好,这次正合适与她进行全面的合zuò

,就像理县一样,自己成为整个方山县的分管代表。

小花依旧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从一路上那些商贾对自己态度大转变就能感应的出来,自己这次京都之行是对了的,一切都必须有权力在背后作为支撑。她大概也猜到田夫人的打算,于是说道:“田夫人有话直说便是,如果合理的,我定会考lǜ

。”

田夫人微微颔首,“我希望能够与东家进行更多的合zuò

,除了果酒以及各种原材料的收集以外,我希望东家能够将方山县的所有经营权交给我们田家来经营。”

小花微微沉吟一下,当下应道:“如此甚好,不过这个协议嘛……”

田夫人立马站起盈盈福身:“多谢东家信任,协议自然依东家的意思而行,全凭东家做主!”

小花愣住,端着茶杯的手顿住半空,看向田夫人,眼里充满探寻之色。尽管以前自己刚刚成立庄园时,田夫人便向她表示好感,但小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与其说是示好,还不如说是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而现在,她却从对方神情中看到一种叫谄媚的东西。

要知dào

田夫人出生名门,而且田府在方山县也是绝对的大户,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怎会向她这样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庄园主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田夫人翕然一笑,说道:“呵,实不相瞒,这次我正是得到东家在京都的消息才如此这般,东家可以说我势利,卑鄙,什么都行……”

开玩笑,对方现在可是真zhèng

的三品诰命夫人,而她再有本事,名义上也只是一个小庄园主而已,哪里当得起朝廷任命的诰命夫人大礼?唔,虽然那三品诰命夫人之名也是因为她的窖酒得到的,归根究底,对方还是承了她的大恩呢。小花伸手制止对方继xù

说下去,起身将田夫人拉回座位,按坐下。

小花连忙拱手一揖,“田夫人大义,能与田夫人合zuò

是我瞿某荣幸,那协议依旧和理县签订的协议一样,如果田夫人没有异议的话……”

田夫人连忙应道:“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小花当下让人将自己行礼中以前起草的与理县的协议拿出来,抄录两份,在要签订协议的时候,田夫人迟疑了一下,面露尴尬,说道:“东家,那个……这协议只能由夫君做主签订,所以……”

小花再次愣住,脱口而出:“以前不是你签订的协议吗?为何这次需yào

当家人才行?”

田夫人面露尴尬,“呵,东家也说是当家人了,以前的协议是田府内部的经营,贱妾可以做主一二,而这次协议是以整个家族作为代表,所以我……”

小花摆摆手,让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恐怕田夫人现在心里也不好过吧,自己为整个家族汲汲营营,苦心经营的,到最后,真zhèng

关系到整个家族前途的事情,她却做不了主。

此刻小花心中无比庆幸无比感慨,呵,还好,现在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是华庄的主人,没有谁能羁绊住她,就连娶灵儿也不能用她的权势压制自己了。

田夫人见小花面色略微有些感慨就恢复正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亏得自己以前还各种担心,担心这个绝色女子有一天会因为那个男人来跟自己争夺什么的,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将那个男人放在眼里,亏得自己还将他当宝一样呢。

田夫人身旁丫头回府叫老爷前来。

坐等的时间在两个女人之间显得格外漫长。

小花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等待上,在方山县旁边就是绵延起伏的丘林,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正合适去采集一番植物精华。这次京都之行,小花可是把自己压箱底的植物精华都运用起来了,若不是她可以随时抽取植物中的精华补充所需,同时将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植物生命元能吸收成为中间能量,在必要时转换为所需的药物精华,恐怕她体内的精华储备早就消耗一空了。

第三百〇二章 坐骑,竟是灵驹

小花与田夫人约定傍晚在同福客栈会面。此时离傍晚还有大半天时间,小花可舍不得将这大好光阴浪费在闲等上面。以她现在对植物精华的抽取速度,那些零星的植株,一个念头就能搞定,所以她想到县城周边的山林里面去吸收植物精华。

若是步行的话速度太慢,根本跟不上自己吸收植物精华的速度,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小花打算去马市选一匹马儿,正合适也可当自己以后代步之用。

马市上有两三匹马儿。从去年开始,朝廷便开始向各地征收马儿等军用物资,所以这里出售的这三匹马儿都是被征收时检验不合格的。小花只是想找个代步的,并没抱多大的希望,可是看到这三匹瘦弱的就像骡子的马儿仍旧非常失望。她想,还是去租一辆马车算了,只要沿着官道跑上一圈就行了,自己仍旧可以吸收空气中游离的植物生命元力,料想别人也觉察不出来。

就在小花走到旁边出租马车的地方,准bèi

租一辆马车时,那三匹马儿中一头突然嚯嚯叫了两声,小花回头看去,她竟然从马儿眼中看到渴望和乞求之情。

小花心中一动,脚步下意识走了过去。那几个原本不存zài

希望的卖马者顿时精神抖擞,很想让这个绝色东家注意到自己。可是小花径直朝边上那匹最瘦弱的如同骡子一样的小马走去。

小花知dào

随着自己植物异能的增强,她能感应到许多微妙的东西,比如,有时她甚至能感应到植物的心情,和人一样,有开心,有恐惧,还有愤nù

等等。至于动物的情绪波动她也有幸感应到一次,小花总结出来。必须是具有一定灵性的动物植物才能更好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也就是说刚才嘶鸣的马儿具有灵性?

小花走过去,伸手抚摸上马儿的脖子,小马瘦骨嶙峋,身上毛色暗淡杂乱。还有一些腌臜物,可见主人不仅没有给它吃好,也没有打理好它。马儿偏头往小花手心里凑。

马儿主人是一个穿着兽皮坎肩的虬髯汉子,汉子眼睛从小花一进入马市就落在小花身上,其实整个集市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小花,他们都知dào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东家,本想上前套套近乎或者其他神马的,但是小花身边跟着一众护卫,气势磅礴,其实普通人可以亵渎靠近的。他看到小花走向自己这边。心情便激动的无以言表,又见这腌臜东西竟然往女东家身上凑,连忙拉住缰绳,呵斥道:“你这畜生,这是女冬季。你这腌臜物可别将东家衣裳弄脏了。”骂完又谄媚地向小花笑笑,“嘿嘿,那个…这畜生不不懂事……”

小花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不想多废话,对于不理解这些的人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就像人一样,有懂你的人,只需yào

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便能明了。若是不懂你的人。饶是费在的哦唇舌也是枉然。在这一刻,小花懂了这匹马儿,而马儿也认定了她这个新的主人,如此便已足够。

小花对那对旁边虬髯汉子道:“请问大哥这马儿怎么卖?”

汉子受宠若惊,连忙道:“三十两,只要三十两银子。哦不对,东家想要,给…给二…二十两就行了……”

小花知dào

现在马儿、生铁、食盐等等更加紧俏,价格一路攀升,若是稍微好点的马儿。没个五六十两银子根本买不到,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每匹马儿都必须在衙门里面登记在册的。

小花从怀里拿出三个银锭子,足足三十两,递给虬髯汉子,“这马儿我买下了,你收好,它值这个价格的。”言毕,牵着马儿的缰绳。汉子激动的手有些哆嗦,从怀里摸出一份揉成厕纸一样的文书递给小花。旁边阿六连忙一把接过,拿了帕子抱起来揣进怀里。

离开马市,小花让阿六等人都去同福客栈等着,自己在傍晚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小花第一次骑马,好在她身体经过植物精华淬炼,而且和马儿有种心意相通,很快便掌握到驾驭技巧。小花心中一动,自己的植物精华可以救人,那自然也可以强壮马儿咯。于是分出一缕植物精华渡入马儿身体,马儿扬蹄,发出愉悦的嘶鸣,然后朝着一跳官道发足狂奔起来。

好久没有如此亲近这些植物了,身和心都得到自由。植物异能开始疯狂运转起来,在小花身边形成一缕缕细风,这些都是周围的植物生命元力汇聚形成的能量流,随着马儿的驰骋,带起一阵清新的风儿……

小花尽情吸收,丹田就像是干涸许久的农田得到雨水的滋养一般。

两个时辰眨眼而过,小花感应了一下时间,还有两个多时辰就到傍晚了,本想骑着马儿原路返回的,想想,自己出来一次,不能浪费机会,索性让马儿回同福客栈,也就是先前和众人分别的地方等自己。小花发xiàn

马儿竟然能够理解自己说的话,心中更是欣喜不已,大叹自己捡到宝了,于是又分出一律植物精华滋养马儿身体。

因为马儿身体太过孱弱,小花知dào

欲速不达的道理,所以一次不能渡入过多的植物精华,过量了反而对它身体不好。

马儿嘶鸣一声,然后沿着官道跑远了。

于是小花钻入旁边山林中,身上异能鼓动,周围的植株摇曳,竞相向小花靠拢,所过之处小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由,畅通无阻又备受欢迎。

小花对方山县附近地形她比较熟悉,尽管不行比骑马慢许多,但她可以沿着直线走,她只需念头一动,便可以抽取植物精华了,所以根本用不着停留。所以相比之下速度也不慢,就这样一边感应生命的玄奥,一边适当地抽取植物精华。小花知dào

植物也是有自己的情绪和喜怒哀乐的,所以她只是她只是抽取小部分,不会伤及植株生长的本源。

……

田云山心中纠结不已,曾几何时,她在他眼里就如草芥一般,她只是他用来笼络方山各个势力的一种手段而已。她给自己第一印象便是张扬跋扈,超越他以前所认识的其他女子,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好奇而已,还不足以让他真的心动。真zhèng

的心动是因为那一坛果酒,温暖他心灵的果酒。

可是当时他的心中只有复仇,只有娶灵儿……是她的那一巴掌将他打醒了,可是也正是因为那一巴掌让他无法放下脸面,直到那次宴会哗变。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曾经倾慕的女子背叛自己,自己一直都是对方利用的棋子。恰好那时他突然发xiàn

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子竟然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当时应该是懊悔居多吧。

这些年经lì

了许多,朝堂风云变幻,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了,人情淡漠不过如此。性子被抹掉,也不过尔尔,发xiàn

在自己内心深处最难以忘怀的竟然还是那晚的惊鸿一瞥。

而现在,自己要见她一面经已变得奢侈了。

田夫人看着田云山落寞不已的来回踱步,心中酸酸的,但更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自己那么爱他,为他付出了青春一切的一切,可是他心中始终装着别的女人,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田府联系在一起,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偏偏自己还不能像瞿小花那样恣意生活一次,为自己活一次,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这种直接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大事件,必须由田云山出面才行,否则是不具有律法效力的。

傍晚,街道两旁店铺挂上灯笼,相比白天的繁忙喧嚣,多了几分宁静美。

这时,街道上热闹起来,一匹瘦马从城门直直朝同福客栈跑来,然后到客栈门口便不离开了。阿六认得这匹马儿,正是小花骑出去的那匹。心中顿时焦急不已,难道东家出事了?

“好马儿,东家是不是出事了,快快带我去找她!”

马儿甩着脑袋,任由阿六怎么牵缰绳都不肯走。

就在这时,小花急匆匆赶来,阿六关切上前,“东家,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花喘匀气息,拍拍马儿的脖子,道:“是我让它先回来的,没想到如此有灵性,竟真的找到你们。”

阿六终于放下心来,让伙计将马儿牵下去好料喂养。

田夫人已经在店门口守着,将小花引入内堂,见她风尘仆仆,于是道:“东家,是否休息片刻呀?”

小花挥手:“不必了,这就把协议签了吧。请田夫人前面带路。”

小花风风火火出现在包房门口,看到一个暗纹紫袍男子站在窗口,负手长身而立。在小花踏入房门之时,蓦地转身,四目相对。

田云山脸上是莫名的悸动和惊喜,呵,和自己记忆中的绝色容颜一样,甚至更加的倾国倾城,只不过与当时的含蓄多了几分外露锋芒,更显英姿飒爽。

第三百〇三章 人自强,人自重

瞿小花却从田云山脸上看到沧桑和落寞,还有岁月摔磨下的世故。脸上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岁月留下的一条条刻痕,小花没想到田云山已经如此老态,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刻意去留意对方,所以在她心目中,只有那高不可攀的背影,还有那一袭让她望而生畏的暗纹缎袍。

曾经,自己生活,生命,甚至整个家族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而现在,繁华落幕,当再次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在她面前不过是穿着华服的即将步入老年的中年人而已。

物是人非,依旧的锦缎袍服,不同的是人,人老了,风华不再,岁月磨掉锐意,添了皱纹和沧桑。

小花当先作揖,“民女瞿小花见过田将军。”小花主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看那架势应该是县衙里面的人,“这位大人是?”面对这种浑身上下散发上位者气势的人,喊声“大人”总是没错的。

田云山下意识甩下脑袋,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回了一礼,介shào

道:“瞿…东家,这位是方山县买办,骏大人。这次特意来给我们做个见证的。”

小花连忙行礼:“民女瞿小花见过骏大人,有劳骏大人为我们做见证了。”

骏大人五十有余,一身正气,为人刚直不阿。所以才到方山县上任不到三年时间便赢得上下官民的信任,能够请他出面作证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他自己也深以为傲。

骏大人端坐上位,因为他是公证人,所以不管你将军也好,诰命夫人也好,这里他最大。这小花进门一刻,就感应到一股特殊的气势扑面而来,抬头一见,顿觉得眼前一亮。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女子的确如传言中一样的倾国倾城。

即使不施粉黛,无丝毫雕琢,更无胭脂水粉修饰,也尽显绝代风华。但见那峨眉轻扫。明眸皓齿,肌肤如同水玉一般润泽,黑亮头发如瀑披撒在背上,行走中带起一股清新之风,撩动发丝,裙角飞扬,竟将东家大气和女子的婉约完美糅合着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呀。现在风尘仆仆,也难掩有内而发的气质。

只不过身为传统腐儒思想的传承者和倡导者,他根深蒂固地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应该生得美貌。男人才能赏心悦目,当然,生得越是倾国倾城便越应该以幂遮面,也算是女子的一种矜持和为男子守节的一种表现。所以顷刻间,骏大人对瞿小花的态度从刚才惊艳一瞥的欣赏变成了一种轻嗤的不屑。想到这里。内心便多了几分疑窦,若不是看在田将军和诰命夫人亲自请他来做个见证的话,他肯定不啻前来的。

骏大人端坐上位,更加挺直了一下身体,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低沉地“嗯”了一声,朝小花微微颔首示意一下了事。这还是看在田将军亲自介shào

的份上。

小花不以为意。她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和田家签订协议,她的确想将相潭郡周边的郡县全部绑在自己的商业巨轮上。而田家,不管是从财势以及人力都是合zuò

的上佳之选。小花当然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以前经lì

的一切不可能说过了就过了,但是,相比直接将田府上下折腾的鸡飞狗跳。没有什么比让他们做自己手下之臣更让人快慰的了。

这协议自然以她自己为中心拟定的,所有的决定权都在自己手上……想着曾经高高在上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如今却在自己手下做事,光是想想,就让她快慰不已。

简单的介shào

和礼数过后。小花说道:“田大人,这是我们的协议,请田大人过目,若是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签订了。”小花侧手一摊,小蝶默契地将一摞纸张递到小花手上。小花上前两步,将协议放在桌上。

田云山感觉喉头有些堵的慌,这个场景再次勾起心中的刺痛。那一次,对方也是突然抖出一份文书,竟然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而现在,这一份文书,不用看,他就知dào

,对方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可是没办法,田府现在虽然还有一些名声,却已经名存实亡,稍微有些政治远见的人都不啻和他们田府来往了。连带着田夫人的娘家也落魄起来,两边的族人都相继搬家到方山县落户。这些人都是贵族出身,即便给他们良田百亩也种不出庄稼,只有佃出去,靠收租子过活。可是偏偏他们还都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主,习惯了享shòu

,生活极其讲究,各种规矩一点不能马虎。所以这银子每天哗哗哗地花出去……他作为田府的当家人,不得不将这担子担起来呀。

田家之前就了解到瞿小花的行事风格,协议虽然霸道,但是但凡和她签订了协议的人都没有后悔。索性为了赢得她更多的信任和好感,桌上已经备好笔墨,田云山看也不看,直接提笔便在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花眉梢一挑,呵,看不出来这个经lì

了人生诸多坎坷的男人也有如此洒脱的一面,看来老天对田夫人还是不薄的嘛。只不过再洒脱也好再有风度也好,现在也不过是自己众多合zuò

者中的一个而已。

小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也不含糊,拿起狼毫,挥手间也把自己名字写上。字如其人,自己灵秀而俊逸。在一旁的骏大人看着两人这么简单将协议签订了,很是惊异。要知dào

这协议直接关系到以后合zuò

,他亲眼看到是那瞿小花拿出的协议的,而田云山竟然看也不看内容,直接提笔签名。莫非他们是先前就商量好的?

咦,也不对呀。这骏大人之所以能在官民心中赢得公正不阿的口碑,便是因为他做事极其认真,甚至是刻板。所以在两天前田云山亲自来请他可能要出面为一份协议做个见证的时候,便将两边的人都做了大概了解。很显然,两边签订的协议牵扯甚广,甚至关系到以后整个田家家族的发展。

签字完毕,只待摁上指印,这份协议便具有了律法效力了。

骏大人连忙阻止道:“且慢。”

田云山和小花同时看向他。骏大人说道:“这协议签订虽然是你情我愿之事,但是既然你们找了我来当这个公证人,就必须秉承着公允。我需yào

看一看这份协议,如果有失偏颇,我是不会给你们证明的。”

田云山有些为难,他主要是怕得罪了瞿小花,或者说让她心中不悦。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想完全地迎逢……呃,不对,是合zuò

合zuò



瞿小花神情坦然,双手将协议推到骏大人面前,“请大人过目。”

骏大人看了小花一眼,连忙将目光移走,心中却莫名有些慌乱。对方的气场太过强dà

,竟然无视他上位者的气势和威压。他拿起些以逐字逐句查看起来。这一看不得了,眉头渐渐皱紧,这些以粗略一看貌似都是以东家做主导,决定整个协议的执行和运转。但是归根究底,这协议对与合zuò

者几乎没有任何的要求……好吧,唯一要求就是完美地执行协议。

骏大人先前还以为是瞿小花在里面做了手脚,而田云山因为被对方美色迷惑所以毫不犹豫签字的,现在看来……他再次看向瞿小花,心中疑窦更深,这女子脑袋有病么?很显然,对方不仅没病,而且灵动俊逸。她恰恰是用自己全面的付出而对整个协议占有绝对的主导权利。

顷刻间,骏大人对瞿小花这个女东家油然而生起敬意来,站起身,朝瞿小花恭恭敬敬还了一礼,“东家见谅,请恕刚才小老儿眼拙,不识东家真颜。这份协议…只要两位当事人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小花连忙回礼,乍一看这骏大人的确古板了些,但是看事情还是挺准的嘛,一下子就透过这协议表象看到实质了,不错。就凭对方这份气魄和眼力,小花对骏大人心生一分好感,以后或许还有交集的地方。

于是田云山和小花分别摁上指印,各自留一份,骏大人留一份到县衙备案。如此,协议签订完毕。

田夫人一直静静地守在旁边,刚才的细微争端她一点也没有插嘴争论的意思。现在事情一完,便邀请小花去酒楼庆贺。小花婉拒,她心中还惦记一件事情,这次去京都,她看到了青木,十多年过去,已经成为堂堂大央国太子,却不知dào

禹娘子如今怎样。想着当初两人集市初遇,一句承诺,定了数月之约,交情一直延续了许多年。就因为青木的恩怨不分,让小花对这份情谊也淡漠了许多。

小花想去看望一下禹娘子。

方山县水运繁茂,白天黑夜都有渡船往回县城和未阳镇之间,小花又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加上现在异能傍身,即便夜路出行也是不惧。阿六小蝶随行。

第三百〇四章 禹娘子的烦恼

小蝶细心,经过集镇顺便买上礼品,三人包了一艘乌篷船,直往未阳镇而去。

戌时初便到了未阳镇,在巨石村码头支付了船资上岸,码头上已经点上灯笼,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茶肆里面喝茶聊天,乘着习习夜风,十分惬意。更有许多的花船上挂着红灯笼,时而传出一支小曲,靡靡之音浸润着这个愈加繁华的新兴码头。

小蝶去一个卖风灯的店铺上买了两个气死风灯,而后便直往禹娘子家行去。

才几年没来,小花发xiàn

这里的道路竟又变宽阔了许多,许多人家也从茅草屋变成了砖瓦房,偶尔传来一声狗吠,林间倦鸟归巢的声音,更显几分宁静与祥和之气。

小花三人一路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随着码头开放,这里愈加繁荣,时常有外乡客到这里来。小花心情说不出的轻松惬意,植物异能不由自主地运转着,将周围游离的植物生命元力进阶吸收进身体,不断压缩,成为一团团的中间能量存储在丹田之中。当然,小花也不会放过那些植物精华,只要掌握好度就行了。

不到半个时辰,小花三人便走到村头了。远远的,小花竟然听到夜色中隐隐有叫骂声音,眉头微皱,声音正是禹娘子家的方向。

小花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感觉,不由得加快脚步。片刻功夫来到禹娘子的小院里,周围更加的破败了,竹栅栏已经被踩踏的狼藉一片。院中站了几个妇人,正叉腰对着房门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地上杂七杂八丢这撮箕扫帚等物,像是被打砸过一样,不过院中所有物什一目了然,加上禹娘子一项喜欢整洁,除了这两样便没别的物什了。

小花故yì

让周围的植物气息将他们的气息掩盖住。她不想一来,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这几个泼辣妇人纠缠,所以站在角落里听了一会。

过了一会,小花总算是听出了原委:禹娘子偷人?!偷的不仅是一个。还偷了三个汉子。便是这几个妇人的丈夫,人家这是来讨说法的。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小花相信所有人会出轨,却不相信禹娘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当年,她一个人拉扯青木,每天上山采药,晚上做针线活,给青木筹集治病的钱,她都没有生出任何心思,现在等到人老珠黄……好吧。即便如此,难道那些男人喜欢人老珠黄的么?

旋即,小花又疑惑了,若是真的出现这种败坏伦常的事情,直接告到官府就行了。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叫骂?

禹娘子家房门紧闭,任由外面几个妇人叫骂也不吱声,更不开门。

小花三人站在那里有时间不知dào

如何办才好。

院中还有四五个男子,都是四五十岁左右,都是一脸憨厚木讷的样子,双手套在袖筒里,躬着低头。对旁边妇人道:“娘子,我我和她真的没啥,真的没有……”

妇人骂了一阵,门内的人始终不回应,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那气不仅没发泄。反而愈加气愤了,听到旁边男人辩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呀,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说你和她没关系。那你说这鞋子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衣裳是怎么回事?啊,你说呀……”

小花眼睛微眯,呵,原来如此。

以前小花就知dào

禹娘子为了挣钱补贴家用,经常帮人做鞋子做衣服,因为心细手巧,做出的女红十分养眼,即便在这山旮旯的地方,愿意找她做活的人也不少。只是为什么现在那妇人因为这么一双鞋子一件衣裳便硬要将自家男人和禹娘子扯在一起呢?

不用多想,这些妇人就将她们来这里闹架的目的给说了出来,竟然是要将禹娘子赶出巨石村!

小花心中一惊,当初自己那么诚意邀请禹娘子到自己庄园上去,她都婉言拒绝,可见,这个小院对她而言意义非凡,而现在,这几个妇人不惜将诬蔑对方清白,还将自家汉子给搭上,也要将对方赶走,这份居心,实在可恶至极。

小蝶虽然是第一次才到这里来,但是听到这些村妇叫骂,不难猜出她们的意图,她看向小花,轻声道:“东家,唯今之计只有报官。”

小花叹口气,是呀,这是污人清白的大事,这几个妇人在这里嘲嚷,恐怕明天整个未阳镇都会知dào

了,到时候禹娘子即便想在这里呆也呆不下去了。小花摇摇头,“不。”

小花偏头对阿六耳语几句,阿六身形一动如同一片落叶般飞入人群中,呼吸之中便给这几个人点了穴位,小花拿出几颗药丸给小蝶阿六,“把这个给他们服下。

两人略微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完美执行小花的吩咐。

片刻,这几人醒了过来,纳闷地四周看看,哎呀,我我怎么在这呀……你你这个死鬼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吵吵嚷嚷一片,看他们神情,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六愣了一下,他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药丸,叫忘情丹,吃下之后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想到刚才东家让自己两人喂下的药丸,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忘情丹了?他看向小花,眼神中除了震惊外,还有无与伦比的折服。

小蝶也觉得十分奇怪,但是她现在依然完全把自己当成东家的影子,她根本不需yào

去问为什么,不管东家做什么,都有东家的道理。

小花见两人都没说话,自己嗫嚅了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禹娘子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便是现在,恐怕除了自己也没人知dào

她真zhèng

的身份,竟然是当今太子的奶娘!既然禹娘子自己都选择保密,而那青木也没来寻亲认母,她自然不会去多事将这些戳破。

然而,倘若今天晚上这些妇人将事情闹大,那就说不定了。让人们知dào

太子还有一个奶娘生活在这个山旮旯里面,还不守妇道,那对太子将是何等的侮辱!一旦惹怒了太子,莫说是这几户庄户人家,恐怕整个未阳镇,甚至是方山县都无法熄灭太子以及皇家的怒火。

所以,小花不得不出手。本想将这几人全部杀死的,但是想想,在这样的小村里,一下子死了几个人,还是在寡妇门前,人们会怎么说?恐怕禹娘子更是脱不了干系了。索性,将自己还并未完全参悟透的专门干预思考的药物精华用上了,万幸,这几人没有变成白痴。不过,这药物精华比较是伤了记忆根本,以后恐怕就很容易健忘了……唔,如此也好,看刚才那几个妇人,那么恶毒和碎嘴,让她们经常性忘记一些东西反而是一件好事。

小花三人正要上前敲门,门开了,一个花白头发的妇人探头出来,小心,看了一下院子里,那些找茬的人已然走远。妇人目光落在小花三人身上,神情蓦地僵在那里,眼里是不可置信,还有难以言语的激动。

小花走上前,轻声道:“禹娘子……”

“小花?你,你是小花?!”尾音带着哭泣,压抑了那么久,她终于等到一个可以让她宣泄出来的人了。霍地拉开门,不由自主地扑向小花,小花张开双手将她拥进怀里。

禹娘子身体瑟缩着,抽噎着,好久才平息下来。

小花知dào

禹娘子的坚强,自从认识她开始,在艰难困苦,即便是流血流汗,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至少没在人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小花不知dào

这些年禹娘子经lì

了什么,但是从刚才,那几个妇人干公然到她房前叫骂,而周围邻居都闭门不出,没有一个人帮她说句公道话,就看的出,她在这个巨石村过的并不好。

禹娘子将小花三人引进屋内,点燃昏黄的油灯,小花将那两盏气死风灯里面的蜡烛拿出来一并用上,让小蝶将带来的食物拿去灶间草草打理一下,四人围成一桌,先吃了饭再说。

大概禹娘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晚晌饭了,饭量很小,也有些拘谨。小花知dào

现在强求不来,所以不再勉强。一应收拾停当,已经到亥时了。

几人都没有睡意,小花小荷以及禹娘子三人挤在一间屋子休息,阿六在门外护卫。

禹娘子将这些年断断续续讲给小花听,禹娘子说道:“这些年也多亏了田夫人照应着,要不然,他们早就将我的房子都要拆了。”

小花可以理解禹娘子受到的责难。想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么,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有异能傍身,惹毛了就直接放倒再说!

原来这巨石村要发展成一个集镇,所以,这些靠近河流的人家都有可能成为以后当道的商铺,不管是自己做个小本生意还是出租,那就是一项包赚不赔的买卖,不用劳作,坐着收租子就行了。所以他们见禹娘子一个女人在这里占了这诺大的院子,还有数亩自留地,就想将她赶走,然后几家人分了。

禹娘子自然不愿意离开,于是这些人便想出这么缺德的一招……

第三百〇五章 小花的大庄园梦

小花说道:“禹娘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花很想直接开口邀请她到自己庄园上去,以她的勤劳朴实和为人谦逊有礼的性格,相信定能过的很好。只不过小花心中还忌惮着青木。青木一直没有回来认亲,而禹娘子也一直没有将自己和青木的身份公开,可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以后被有心人查到,再把自己和与禹娘子之间的交情拿来做文章。那青木正愁抓不到自己的痛处,到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所以,小花觉得还是先了解禹娘子的想法。至少,这是取自她自己意愿,别人并没有任何勉强她的意思,到时候无论怎样自己都占理。

禹娘子沉默好一会,像是在做激烈思想挣扎,其实她觉得与其自己在这个闭塞的地方苦苦等待,还不如到小花庄园上去,或许可以拜托小花帮着打听一下青木的消息。禹娘子心中一直很担心,青木的骨子里就充满了勃勃野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只是,她就是从那个漩涡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她是绝对不愿他再次陷入进去。可是自从十多年前青木和水娃一起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禹娘子心里已经浮起隐隐不好的预感。只是她还想等待下去,她怕他回来找不到她,她更怕自己离开了有青木的消息,她也不知dào

……

禹娘子最后说道:“小花,我…我可以到你的庄园上去么?”话音未落又急切地辩解:“我我知dào

因为青木的事情,可能让你很为难……我……”

小花连忙道:“不,不为难,禹娘子,一点都不为难。你愿意到我的庄园去,正是我瞿小花求之不得的。”

禹娘子激动不已,就要拜服下去了。小花哪里能受得起对方的一拜,连忙扶起。在小花的心中。她一直记得人生中第一次让她感到踏实和温暖的布鞋。还有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种不需yào

任何凭证就能完全地信任感觉,那是一种缘份。小花一直认为,正因为有那份温暖存zài

才让她的童年不再是冰冷的。她永远心存感激。

至于青木那边,只要禹娘子是自己要求到庄园上去的,以后即便他想找茬也没辙。从禹娘子这里了解到,貌似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知dào

自己的儿子已经当上太子了……是悲哀,又是何其的幸运。

三人聊了一晚上,实jì

上也就是小花和禹娘子两人在说话,小蝶只是在旁边静静听着。

临到快天亮了,禹娘子疲惫交加,终于熬不住。睡去。

小花却怎么也睡不着,想静心修liàn

一会都不行,辗转反侧中,小蝶轻柔的声音传来:“东家……”

小花嗯了一声,心中一惊。没想到小蝶也没睡,小声道:“你有什么事?”

小蝶顿了一下才踯躅着道:“东家,我听说太子名秦穆……”常人是不能直呼太子名讳的,这是大大的忌讳,不过这里就她们两人,心都连在一起的,说了也无妨。

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就凭这句话,小花便知dào

小蝶恐怕已经猜到了禹娘子的身份了。索性也不隐瞒,直接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担心的正是这个,他和瞿灵儿一起,两人狼狈为奸。想成就自己的宏图霸业而不择手段,我,我不知dào

他以后会不会拿禹娘子做文章?”

“可是刚才东家已经答yīng

了……”小蝶道。

小花反问:“小蝶,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小蝶想了想才说道:“现在京都已经有我们的落脚点了,有皇后在背后撑腰。说白了,也就是皇帝想平衡一下几方势力,不至于将整个皇家弄的四分五裂。如果太子聪明的话,现在正是他藏敛的时候,所以京都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花略微沉吟,的确,将禹娘子送到京都恐怕是她最好的选择了。那里有小荷和田海在,定可以照拂禹娘子周全的。而且即便太子的“仁心”大发,要来寻找养育自己的奶娘了,他也无法拿禹娘子做文章而诬赖自己藏匿皇室之人。

唔,既然这样的话,恐怕还需yào

向禹娘子交代一番才是。

小花小蝶两人商量一阵,天色已然大亮,小蝶现在就像是小花多张的一颗脑袋,所以一般有她在旁的时候都会认真分析其中利弊,昨晚虽然她很少说话,但一直都没有睡去,后来又帮着小花出谋划策,现在身体实在困顿的受不了了,终于囫囵睡去。

小花感应到外面早晨清新的空气,想去外面吸收一下植物精华,同时也可以略作休息。轻轻起身,看向禹娘子,蓦地发xiàn

她眼角泪痕,两鬓头发和枕头已经湿濡一片……

小花心中一惊,莫非今天早上她和小蝶两人的谈话让她听见了?!

开诚布公吧。

禹娘子承认自己听到小花两人的谈话了,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让小花为难。可是她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除此之外,她心中还存zài

一点期盼,到了京都,或许她还可以再见青木一面。毕竟是自己…含辛茹苦养育大…的…孩子呀!

小花刚一提个话头,禹娘子竟然毫不犹豫就答yīng

去京都的庄园,顺便帮衬小荷打理日常事务。

这多少有些出乎小花的预料,若是按照常人,即便她将他一手抚养长大,但是这些年的付出,还有对方的冷漠,略微有些血性的人也应该死心了吧。除非是……莫非禹娘子是……想到这里,小花心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来。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禹娘子这个小院子已经被折腾的一清二白,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只捡了两件稍微能穿的换洗衣裳,还是打了层层补丁的。

禹娘子留了一封书信给田夫人,大意是感谢这些年田家的照顾,自己准bèi

离开这个地方到京都去云云,然后差一个小童打发几文钱给送到田家去。

四人没做停留,买了一些干粮和水,便包下一艘乌篷船,直接前往相潭。

途径理县,这里变化更大,宽阔的码头上一片繁忙景象,小花竟然发xiàn

这里也在装运那种小酸果。蓦地,小花在人群中赫然发xiàn

林县令,正在亲自指挥工人称量极重搬运呢,心中一动,很想上前去打个招呼的,想想还是算了。她更喜欢这种默契的合zuò



“大人,那那不是大东家吗?”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忙碌的人们顿时激动起来,四下寻找,顿时发xiàn

了河道上的乌篷船。

小花拂了拂额头,看来自己躲不过了。索性大大方方与众人拱手打招呼,让艄公靠岸,上了码头。

林县令远远拱手迎了过来,两人行礼,一通寒暄。小花指了指那些正在称量装运的小酸果,说道:“林大人,你们是怎么知dào

我们也要收购这些野果的呢?”

林县令呵呵的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前天贵船队经过蔽县,我刻意问了一下,所以便连夜让村民将附近山上的野果收集起来。东家若是不嫌多,有些稍远的农家可能过两天才能运送过来……”那意思生怕小花会反悔,或者说不收了之类的话。

小花应道:“不嫌多,只会嫌少。”

草草聊了两句,林县令又带着小花看了一下这几个月理县的建设情况。其实作为堂堂县令,对于一个普通平民或者村妇来说,简直就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zài

,可是现在林县令对待小花就像是真zhèng

的朋友一般。

小花知dào

,正是因为自己自身的强dà

和实力才让自己拥有如此巨大的魅力,或者说是自己打通了京都市场后,拥有了皇后作为靠山,而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光环让人们对自己更加信服。

总之一句话,人自强,然后人重之。只有自己变得强dà

,别人才会真zhèng

的尊重自己,看重自己。

因为水路愈加繁荣起来,所以河道两岸也被逐渐休憩起来,清淤,筑堤,种树等等,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们忙碌的身影。喊着号子,唱着山歌,呈现一片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哪里还有三年前那样的颓废。可见这些乡民并不是天生愚钝和懒惰的,只是因为没有激发他们对生活热情的奇迹,他们需yào

一个希望,一个方向,一个带领他们的人。

很显然,小花的庄园建设带动了周边产业的发展,给了他们一个契机。而林县令正是那个带领他们一步步走向希望的人。两者的完美结合才让原本十分贫瘠的理县变得如此之繁荣。甚至有赶超方山县的势头。

见此,小花心中很是欣慰。除了油燃而生的自豪以外,她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她感觉自己变得更加踏实,就像是异能为她带来的安全感一样。对了,这就是民心,她赢得了民心,赢得了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和植物异能相辅相成,这才是真zhèng

的修liàn

之道!

刹那间,小花终于获得了彻底的明悟,更加坚定了自己建立一个强dà

庄园的梦想!

ps:

ps:嘿嘿,亲们知dào

俺们小花的梦想是什么了吧,大庄园!一个自己的田园福地!!!期待各位读者留评,让我们一起加入小花的奋斗之旅,一起见证小花的成长和蜕变吧!!!

第三百〇六章 路是自己选择的

太子准bèi

迎娶安庆公主!日子就选在下个月二十六,整个京都都沸腾了。眼看着就要失势的太子,再次回到人们

视野中。

“木郎,你真的要…要娶她为太子妃了吗?”娶灵儿无不哀怨地看着秦穆。

曾经那个的山间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权利大亨,相比曾经的感恩,他更加清楚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权力,无上的权力!

当然,凭心而论,貌似那个安庆郡主长得也是很不错滴样子,至少是真zhèng

的名门闺秀,真zhèng

的温柔娴淑,真zhèng

的清秀佳人,真zhèng

的豆蔻年华……还有那强dà

的家族背景,以及太后撑腰,这不正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么?!

相比现在的瞿灵儿,尽管依旧的倾国倾城,依旧的婉约可人,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青木都已经见识过了。从身体到心灵,他都彻彻底底将对方领略了一番了。几年的相处,他已经见识了娶灵儿的一切,美貌,身姿,还有曾经让他觉得无比震惊的先进思想和各种出乎意料的手段……对了,还有财富。所以,现在青木对娶灵儿已然没有以前那种倾慕和惊艳

更何况现在的青木是已经贵为太子的秦穆,他已经拥有无限的财富,有无数的能人义士愿意为他效力,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愿意尊他为主追随他的左右。更不用说还有无数的绝色佳人愿意诚服在他身下承欢……所以在绝色中更要挑选绝世的家世才能有幸成为他的妾室。领略了无限风光的他,再回头看瞿灵儿,不过是自己收藏在后花园中的万花丛中一朵,除了曾经相处积累的相濡以沫的情谊,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感觉新奇和心动的了。

对于那些大臣或者朝廷命官来说,与其现在将女儿送进宫选秀,成为宫女,再一步步地登上嫔妃的位置,还不如直接嫁给太子为妾来的实在。都知dào

。一旦太子登基,妾室便会成为妃嫔,更何况现在向太子示好比以后再去巴结更加能赢得好感。

所以,秦穆年轻力壮。又生的风流倜傥,位份更是尊崇,更是众多怀春少女的梦想如意郎君。而娶灵儿早就知dào

青木可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权力家,却绝对不是一个用情专一的良人。再说了,倘若以后真的登基成为一代帝王,就是腐儒礼教也必须要求他有三宫六院。她要想成为太子妃或者运气好可能成为皇后,就注定要和其她女人去争宠。只是瞿灵儿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不知不觉中瞿灵儿已经为命运或者说为这个时代而妥协了。只是可惜,她的妥协并没有换回青木的珍惜。青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仍旧要迎娶安庆郡主。

秦穆说道:“灵儿,你应该清楚。这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现在皇帝和皇后都对我们失去了信心,我们若是再不找个支持者,恐怕……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个结局吧。”秦穆快到二十岁才“认祖归宗”,所以对皇室。除了渴望的权势外,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私下里一直都是和其他人一样称“皇帝”“皇后”。

娶灵儿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隔应的慌。可是自己已经陷入这么深了,除了继xù

陷进去她又能怎么做呢?

现在离开秦穆吗?可是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了啊!天大地大,她又能走到哪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非自己跑进深山老林。永远与世隔绝,否则一旦被找到,她知dào

自己会死的比那些十八般酷刑还惨。而且秦穆是绝对不可能放她离开的。这些年的相处,娶灵儿太了解青木的为人了,他宁愿她死,也不会让她全身而退。

……不知不觉中。娶灵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宅斗,她生活的中心已经从逍遥江湖变成了宅斗,宫斗。她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喜怒,将女人的柔媚展现出来,为的就是搏对方一笑。去邀宠,去获得垂怜……

娶灵儿猛地醒悟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需yào

去乞求别人的垂怜了?身体一个趔趄,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抚在围栏上。

娶灵儿想到了十年前在田府家宴上发生的事,那个在她眼里一直卑微存zài

的女子,竟然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田府。她太了解这个时代的女子了,没有人敢跟世俗作对,没有人敢叛出家族,那样将会受到世人的唾弃,永远抬不起头来……她抓住时机,直接将她卖给以狠辣出名的公子靖,本以为将瞿小花踩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个狠辣的公子靖不仅没有将她折磨死,反而,反而帮zhù

她获得自由,真zhèng

的自由!

京都城门外,她如同谛仙降临一般,已经不敢直视。可是她不甘心呀,她可是携带金手指的穿越女,她是堂堂准太子妃,身份何等尊崇,更有一大批能人义士追随。不管你拥有再多再好的声望,那也只是贱民而已,她要用自己尊崇的身份将她踩在脚下……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划拉到自己名下。

只是为什么会有天象相助?她败下阵来,青木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让她再次去找瞿小花。

又是天降异象,她始终无法与她当面对峙,自然就无法正儿八经地宣告自己和她的关系,也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将她名下的产业划拉过来。

不能得到瞿小花的养身丸的所有权,便意味着他们欺骗了皇帝,虽然现在的皇帝已经不可能对太子怎么样,但若是青木不能尽快即位的话就会产生很多变数。特别是听说现在皇后病情得到控zhì

,更是为了五皇子六皇子造势。这天,迟早要变了。

良久……瞿灵儿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却见秦穆还站在自己身旁,眼里露出关切之色,心中一动,呵,是了,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他现在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尘埃落定,再争夺皇后之位不迟。

瞿灵儿水灵灵的双眼凝望着秦穆,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说出一句话:“木郎,只要你心中有灵儿,灵儿便心满yì

足了。该做什么,想做什么,你尽管放心的去作罢,灵儿会永远支持你的。”

秦穆长叹一口气,将灵儿拥入怀中。

依偎在宽厚胸怀中的瞿灵儿双眼垂泪,呵,以前有那么多的女人不顾死活想要勾引青木,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被她一一解决,可是现在,这不是一直飞蛾,而是一只蝙蝠……

……

洛王府鸡飞狗跳,堂堂世子竟公然忤逆当家主母,这简直就是比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惊天动地的事情呀。

谁不知dào

洛王秦政最宠爱的女人就是洛王妃应湘儿了,或者说整个洛王府实jì

上的当家是不是洛王,而是洛王妃。所以,不管是那些丫头小厮,抑或是外面的臣民,对这个王妃那都是格外“敬重”的。可以说在整个甘州洛王妃有着至高无上的全力!

洛王共有五子,均已成人,除了三子秦川以外,均已成家,有的甚至已经纳了几方小妾了。唯独这三子秦川,先因性格怪癖乖张,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推进这个火坑。但是总架不住洛王府在甘州的地位,总有想巴结的人凑上来。洛王妃从中挑选了一个,便给秦川指了一门亲事。对方乃是堂堂甘州知府沈天悯的小女,沈兰。

沈兰现年十八。自小便被誉为甘州才女,三岁始识字,五岁可诗书,七岁遍览五经四书,九岁会琴棋,十三岁通书画。最重yào

的是长得倾国倾城,杨柳细腰不盈一握,纤纤小足可做掌上舞,行走间更是袅娜生姿。除此之外,此女还做的一手绝妙女红。冠绝甘州刺绣的凤穿牡丹便是她所创作。

再加上沈兰父亲乃甘州知府,堪称大家闺秀,莫说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公子,即便是那些个皇子也对这位绝色佳人颇为垂涎的呢。

只不过这沈兰性子很是清高,其实也说不上多高傲,即便以她的身价和才华,配个王公贵族绰绰有余。但是她嫁人有三个条件,就让这些为她美色和才华折服的人顿时失去了兴趣。

哪三个条件呢?

一:娶她,便要爱她敬她宠她,并且一生一世对她好;这个好办,但凡游弋在花丛中的纨绔子弟,这些花言巧语,信手拈来一箩筐,而且说的比这个更好听更动人。

二:掌家,一旦娶了她,她便是整个家的家主婆。这个也好说,反正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将整个后院交给她打理不就行了?到时候那些个丫头小厮以及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有的她忙。

三:不问过去不管现在,但凡她沈兰嫁给的男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不管是小妾、红颜知己抑或是花街柳巷,都不能有!

呃,这个么……这不是娶一个妻子,而是娶一个母夜叉呀。

ps:

ps:那啥,温水煮鱼……瞿灵儿就是这个社会中的鱼儿,煮呀煮呀的……就煮熟了……

第三百〇七章 置之死地而……(生)

这还没嫁人呢,那女子竟如此善妒了,真要娶回去了不知dào

还怎样的张扬跋扈呢。啧啧,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有几分才气便可以藐视纲常了么?男子三妻四妾才是真理,而她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女竟然想让他们为了一棵小草而放qì

整片森林?纯粹做梦!

于是乎,自从沈兰十三岁起,就有媒婆上门说亲,几乎将沈家的门槛都踩断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给沈兰找到个合适的婆家。

人家一听她提的那三个条件便退避三舍,算了,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无福消受呀,还是让她去祸害其他男子吧。

偏偏沈天悯对这个小女儿又格外疼爱,不仅没有像其他父母那样逼迫,一定要听从父母安排,还相当支持她的见解。只不过,这一骄纵之下,一晃眼,沈兰已经捱到十八岁了,再嫁不出去可就成一个老女人了,到时候任你有百般才艺万般姿容,也是烂草如泥……

可是,这个桀骜的女子在听到媒婆提到洛王府三公子的时候,二话不说,竟然应了。

众人疑惑不已,想那洛王府三公子秦川现年已经三十有二,而且早年便劣迹斑斑,性情更是十分乖张,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良人。

没办法,这沈兰愣是就认定了这秦川,公子靖!

且说洛王妃应湘儿为了完全控zhì

住公子靖,便直接用自己当家主母的威严,直接给他指派婚事,但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能随便指一个下里山巴的粗鄙村妇给他吧,所以一看到这沈家的沈兰,当下拍板,就将这沈兰指配给公子靖了。

公子靖那个郁闷呀。

外人看他们这些王公贵族,不仅衣食无忧,位份尊崇。那些人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他们坐在同一茶肆喝茶的。不对,是奋斗十辈子都不行呀。这是为何?龙生龙凤生凤,这叫做命。只有泥巴脚杆的命,饶是你在努力奋斗。也不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滴!

可是公子靖心中却十分苦楚。这洛王府就像一个用金子铸就的囚笼一样,给了他辉煌的人生,却也将他人生完全困在了里面。

在遇到瞿小花之前,他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他甚至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感恩。

公子靖即便生长在王侯之家,但是他从小便对生活对所谓的“下人”生活有深切的体会,他喜欢游走江湖,他看着那些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为了果腹;他看到那些在刀剑上添血的人,狠辣歹毒。却在内心深处也有自己的脆弱和柔软,那便是生存,他们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或者自己的亲人生活过的好一点;他见过那些辛苦而恣睢的人,见过为了一个馒头而血染荒野的人……见的多了,他知dào

自己的生活相对这些人而言。该是多么的…荣幸。

是了,是荣幸,而不是幸福。他只是为自己的人生能不用劳作便衣食无忧而感到荣幸。在这个金子铸就的囚牢里面,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在一切阿谀我诈上面蒙了一层面纱,杀人不见血!

所以公子靖便学会了放逐心灵。只不过这种自我心灵的放逐被人理解为残暴和乖张。

公子靖也觉得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知dào

他遇到了瞿小花。

瞿小花的坚强,坚韧。让他看到另一种人生。他终于找到自己要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爱与尊重。

只是想要挣脱这个金筑囚笼何其艰难,洛王妃为了将他们兄弟几个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可谓用尽了手段。另外两个哥哥弟弟已经成家,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他们已经无法再争了。幸好公子靖没有家室牵绊,他想要离开洛王府。

短短几年时间,因为公子靖的事情将整个洛王府闹的鸡犬不宁。其实也不是公子靖自己搞的出来的,而是那洛王妃想要将事情往大了闹,想不鸡飞狗跳都不行。到最后。将这公子靖弄的臭名昭著,最重yào

的是还将他以“管教”的名义软禁了起来,也才有了后来公子靖请公子康前来帮忙一事。

公子康一来,事情弄的更糟。本来是想直接将公子靖救出去的。而到现在他们才知dào

,自己那点斤两跟这底蕴深厚的诺大王府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好吧,没逃出去也就算了,偏偏让他们误打误撞发xiàn

了洛王府最大的一个秘密……

兵工厂!

他们发xiàn

了一处地下冶炼作坊,打制兵刃,制作箭矢,囤积私盐生铁……

大央国建立之初,太祖皇帝就下令抹去封王的兵权,只能保留极少的宅邸护卫。根据制度,洛王府拥有府兵不能超过三百人。这三百人哪里用的了如此多的武器?

顷刻间,公子康和公子靖同时想到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造反。

公子靖脑袋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他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洛王妃都不肯放过他,原来这地下作坊上门正是洛王府的一个废弃院子,他曾经无事到过这里……定是洛王妃以为他知dào

他们这私造兵器一事了。所以那多次的交锋,都要置他于死地!

如此一来,这地下作坊定然和洛王妃有关咯?那么父王呢?他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与其中?

公子靖和公子康更加坚定了要逃出去的信念。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不管公子靖如何阻挠,公子康如何从中破坏,那洛王妃直接安排沈兰和公子靖的婚礼,就在本月二十二!

拜堂,入洞|房,一切井然有序,可是当掀开盖头那一刹那,沈兰眉头皱起,“你不是公子靖,他人呢?”

对了,这就是公子康假扮的,真zhèng

的公子靖已经藏在运出府的那一批兵器中逃走了……

这可是大事,不管是公子靖失踪,还是那兵器的事情,都是绝对会影响整个王府的大事,都不敢声张。自然,将那公子康看的紧紧的,将这一对假鸳鸯关在了一起……偏偏两人都是性情格外执拗的人,沈兰一心想嫁的是公子靖;而公子康心中还无法忘了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更不会去勉强一个不中意自己的女子。

运送的马车没走多远就收到了洛王府传来的消息,于是展开全面的剿杀。

公子靖本想顺便看看他们将这些兵器运送到什么地方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xiàn

了,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没成想,这些人的刀剑上都淬了毒,逃亡中,直接栽落万丈深渊……

……

小花一路走走停停,比华哥轮船迟了四天才回到相潭。

这次小花回归比以前所有的都轰动,不仅是庄园上的人家,就连好多相潭郡郡城里面的人都纷纷出来欢迎。小花站在乌篷船船头,迎风而立,袍服招展,发丝飞扬,意气风发。一一拱手向周围的父老乡亲作揖行礼。

无数的信仰之力汇聚而来,小花身心舒爽不已。植物异能也在飞快提升。

掐指算来,小花离开不到两个月,但是华庄变化非常巨大。

首先是那些分租给庄户人家的土地,已经长成一片葱翠了。在华庄两边的山脚下,新修建了不少的农舍,连成一大片,比那些个集镇还要繁华的多。

最让小花没想到的是,先前只是作为规划的商业圈,因为怕甑家狗急跳墙,又因为新上任的郡守是甑家的人,所以让辛婶她们安心把庄园里面的事情经营好就行了。没想到现在这商业圈已经在开始动工了。

小花一走,庄园里面的事情都落在辛婶和景婶肩上。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瞿家和林家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概他们也见识到了这东家是没那么好当的吧,一个不小心,人家直接将你连锅端了。这一反省,他们便知dào

了小花的不易。

只要心态摆正了,这能力的事么,自然都是锻炼出来的。没有人是天生的管理人才,也没有人是天生的蠢材,就看自己该怎么选择咯。

就像瞿文瞿轩两人,先前因为魏氏的骄纵,活生生将两个娃子养成了纨绔子弟的性子,差点就烂泥扶不上墙了。幸好,瞿小花给他们结结实实上了一堂课,让他们幡然悔悟。经过几个月的锻炼,现在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吃的了苦么?

景婶很懂得分寸,她明白小花真zhèng

目的只是想锻炼自己的两个弟弟,磨磨性子,到最后肯定会重用的。所以现在随着瞿文瞿轩两人对庄园里各项事务的了解,她已经渐渐给他们安排一些管理上的事情。

管理是一门大学问。景婶辛婶是人老成精,所以她们看人察言观色,就能知dào

这人秉性,是否值得重用。而瞿文瞿轩现在只是将心态摆正了,对真zhèng

识人恐怕还停留在当初瞿家败落时的那种片面怨恨之中。偏偏这做生意不是意气之争就能让别人诚服的。

恨,只能让人变得冲动而盲目,只有将这种恨意转变成真zhèng

的豁达才行。

ps:

ps:人生难得遇到一个知己,小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的爱与尊重,所以……辣椒是舍不得把公子靖给挂掉滴……(亲们对俺们小花的郎君有什么期许呢?)

第三百〇八章 风向……

就像瞿小花一样,现在跟她合zuò

的许多人都曾经与她有过节,甚至是有生死仇怨。可是那又怎样?她完全可以用异能将他们都杀死,但杀死了之后呢?即便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能够逃脱律法的制裁,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又得到了什么呢?是真的快意了吗?

未必。

真zhèng

的报仇不是让对方死去,也不是让对方生不如死,而是让对方好好地活着,活在自己的荫庇之下,偏偏还要感恩戴德。而自己则如同一个掌控者救赎主一般完全掌控着这一切……

这,才是真zhèng

的快意。

这,也是瞿小花除了大庄园主之外的又一追求!

……辛婶和景婶严婶魏婶以及那些庄园掌事都汇聚一起。

华庄并不像其它大家族那样,只有一两个管事的,主子只需yào

给这一两个人吩咐下去,剩下的事情让一两个管事去执行。华庄是将所有的事情完全分开,比如景婶主管庄园内部事务,辛婶管理庄园与外接洽,还有魏婶,贺连山,姜氏等等,他们都是被小花委以重任,独当一面的人物。充分发挥他们的专长,将庄园里外上下事务管理的井井有条。

当然,因为林贵和原氏两人在自己岗位上干的越来越出色。林贵已经完全担当砖窑大管事一职,而原氏则主管作坊各种事宜调控,比如人员的安排,工作进度等等。如此,景婶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

众人齐聚一堂,一一起身,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有条不紊向小花汇报。

且说,大东家这次回归意义非常,外面众人的欢呼仍在,小花招手叫来谭婶,也就是小蝶的奶娘。身体恢复康健,又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行事手腕,都很有一套,已经是除了景婶辛婶外,小花身边管理庄园事务的第三大干将。

小花对谭婶道:“谭婶。你去告sù

外面所有人,今天放假半天,工钱照付。这两年大家辛苦了,晚上庄园上举办流水宴,华庄诚邀各位父老乡亲赏脸光临……”

谭婶微微一愣,呵,看来小蝶那丫头的眼光还不错,这个主子的确是能成大事的。小花的这个决定看似让东家吃了很大的亏,实jì

上却再次将众人的心凝聚在一起,同时还趁热打铁。起到宣传的作用。谭婶连忙应诺离去。

片刻,外面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

吼——

整个相潭都激动了起来。虽然现在的相潭人已经不用为吃喝发愁了,但这是大东家前往京都拓展商路凯旋呀,这不仅是小花的华庄迈进大央国的腹地的市场,更是向整个大央国昭示了相潭的风光实力。这是他们所有相潭人的荣耀,意义非凡。

最终的是大东家不仅给众人放假,工资照发,还宴请大家的。若是换了旁人,即便是那三大家族也从没如此慷慨过,恨不得将那些佃农身上最后一滴骨油都压榨出来。于是乎,两厢比较。人们对华庄更是向往不已,不管是不是庄子上的人,人们都奔走相告,将大东家回归以及宴请的消息传播到几十里外了……

于是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都开始来准bèi

晚宴,大家聚在一起好好乐呵乐呵。

现在的华庄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连几根红薯都拿不出来的穷酸了。在华庄前面可是有一千多亩的良田呀。瓜果,小菜,粮食,要什么有什么。再加上背靠普陀山,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华庄迁址到山脚下后,貌似连整匹山上的树木都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了。里面的各种野味野物不计其数,嘴馋了就到山上去走一遭,回来就拎着野鸡野兔什么的。

所以,这数百人一行动起来,将整个庄园的气氛搅动的更是热火朝天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河另一边的郡城的人看着这边的热闹,各种眼红呀。心中更是悔不当初。

“唉,当初我要是将那地租下来多好呀,现在我也是庄子里的人了。”

“啧啧,可不是么。我当初可是已经要去排队了的,却被我家那婆娘扯着,愣说去排队就得罪人了。哼,都是那个晦气的婆娘……”有人恨恨的道,却不知终究是自己没有那个胆识和魄力。要知dào

三四年前的华庄还是一片沼泽地呢,更何况有三大家族在各方面施压,都对瞿小花的行为不看好,恐怕在当时在背后诋毁瞿小花的人中也有他吧。

“对了,我听说那庄子现在还在招工呢,只要会一些手艺就行,石匠,木匠,泥瓦匠……”一个人双手抄在袖袋里,朝旁边的人探寻的问道。那个石匠木匠必须要去拜师学艺,每个三五年是出不了师的,但是这泥瓦匠么,就是帮着打杂的小工,说白了,只要肯下力qì

肯吃苦,心眼灵动一点,都能当的了泥瓦匠。

有人不屑的轻嗤一声:“哼,还石匠泥瓦匠的呢,去了不就是给人家下苦力么?就你们这样也能吃的了这些苦?你们没看那些在工地上工的匠人,每天天不见亮就开始叮叮当当地开工了……”

“去去,你个二拐子,你知dào

个啥?人家虽然是下了力qì

,你没看到他们每天拿多少工钱么?足足一百文,一百文啊!”一个貌似知情的人将刚才抬扛的邋遢长衫子数落了一通。

这二拐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雪藏小蝶,压榨对方诗词才华变为自己的,然后混迹花柳巷中,还将小蝶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拐爷”。今时不同往日,这两年二拐子过的之潦倒落魄。人们背后都在数落,不过当着面还是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就怕人家一个不小心将又发迹了,到时候奉承都来不及。

……

现在办理宴会这些事情已经不用那些大管事们亲自出马了,所以外面的人忙的热火朝天,而小花他们则在厅堂里议事。

因为时间有限,十多个大管事呢,每人就大概将自己这段时间管理心得以及进度介shào

一下就行,看得出来,小花一手提拔或者说培养出来的管事都还不错。用小花的话来说,她不管能力怎样,首先是人品,只要人品端正,所谓的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

就像自己的砖窑一样,当初请的就是几个在别人砖窑上帮着烧了一把火的普通工人而已,现在不也成了能够独自担当一方的烧窑师傅了么?

而这些人,尽管现在有很多砖窑请他们去当师傅,他们都一一拒绝了。为何?这就是知遇之恩,这就是感恩,他们已经对这个砖窑,对这个华庄有了归属感了,所以这些人现在赶他们走都不愿走了

小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才,“才”不重yào

,“人”是根本。

小花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离开这两个月甑赵郑三家有什么动作。

辛婶道:“说来也怪,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天,新任郡守就上任了。有人上告,说华庄的人大伤了其他佃农,然后那郡守大人直接带领一群衙役前来抓人。登时整个庄园上空风云变幻,晴天丽日变得阴云密布的,都说我们庄子是受到神明庇佑的,便悻悻离开……”其余人陷入回忆中也是一副惶惶然的样子,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在里面,说明这个庄园真的有神明庇佑。

小花眉头皱的更紧,心道,还有这怪事?自己上次引发神迹是消耗了一缕信仰精华得来的,而这次,自己不在,又是如何引发神迹的呢?

思索一通无果,小花想,看来自己对信仰之力了解的还是太少了。索性作罢,自己只要坚信一个原则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小花问道:“后来那个郡守和增加他们还有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众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辛婶继xù

道:“没有,自从那次事件后,好像整个相潭都平静了下来。于是我们便开始按照东家先前规划的商业圈再次招工,那三大家族对于我们的动作没有丝毫阻拦更没有派人来找茬,就在你们回来前几天,府衙派人来告知,他们已经抓到打砸我们城中三个店铺的肇事者了。要我们去公堂作证。”

“那你们去作证了吗?”小花随口问道。

辛婶摇摇头,“我们记得你临行前的吩咐,生怕又是他们使的什么诡计,在这里有庄园庇护,若是到了府衙,还不任由他们摆布么。”

小花不由轻笑,看来自己的华庄真的成了整个庄子的福地了。心底长舒一口气,对辛婶她们的做法很满yì

,没去就好。无论如何,那郡守和甑家他们都是串通一气的,一来便趁着自己不在,想将自己的庄子连锅端了,没想到再次引发神迹。让他们心生忌惮。至于后来为什么主动示好……

小花仔细算算时间,刚好是自己等人刚好到达汇东码头的日子……结合后来经lì

的一切,小花渐渐理出整个事件的脉络。

呵,现在才想来讨好我么?迟啦……

第三百〇九章 理念:利益捆绑

瞿灵儿,一定是瞿灵儿在从中作祟。

由此可以断定,甑家肯定和瞿灵儿有关系或者说属于太子势力一方的。首先甑家有丰厚底蕴的地方势力,又有入宫娘娘,正是瞿灵儿拉拢的对象。当然,对于甑家来说,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地方乡绅而已,除了一个入宫当娘娘的女子,根本没一个能在朝堂上说的起话。所以瞿灵儿的太子势力便成为他们最好的依附对象,而瞿灵儿他们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干脆将甑远航给提升威远将军,掌握兵权。又帮zhù

甑六娘宠冠六宫,成为贵妃,如此甑家便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家族,也成了太子这方强有力的势力支撑。

瞿灵儿原本以为对付瞿小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又加上为了争夺太子府在京都的影响力,无暇他顾,便将这件“小事”交给甑家去处理。只不过甑家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将瞿小花的产业占为己有,没想到又有个汪正清在那里搅局,反倒给小花闷声发展的机会。

至于后来甑家为什么向自己示好?就更好解释了,当然也是瞿灵儿的命令啦。她以为瞿小花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自然不想将“自己的”东西毁掉咯。

而现在想对付瞿小花,已经晚了,大势已去。甑家能够存zài

上百年的世家,没两把刷子怎能成为现在相潭一把手?一旦认清了形势,自然不会哈戳戳地给自己找不快。当他们得到小花竟然能治好皇后的奇疾,又得到皇后的赏赐时,他们更是立马决定放qì

先前跟小花对抗的姿态,转而合zuò

,即便不能合zuò

,也不能再结怨仇。他们觉得,家族在相潭还是很有分量的,不管你瞿小花如何强dà

,也要忌惮他们三分。

祸不单行。前两天甑老爷又收到来自宫里的传信,是贵妃甑六娘亲笔书信,信中说现在宫中局势再次紧张起来,让他们务必不要得罪瞿小花。有可能的话要尽一切能力讨好她……

甑六娘虽然依旧贵为贵妃,却不是以前那个在后宫只手遮天宠冠后宫的贵妃了。宫中生活那么多年,她看的很清楚,这次皇后身体一旦康复,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她。偏偏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杀了皇后么?皇后身边不仅有内卫日夜守护,更有暗卫保护,恐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些个墙头草一样的奴才就要把自己出卖了。可谓是步步惊心。

杀了瞿小花么?若是能杀掉的话还用得着她动手么?瞿灵儿早就将瞿小花撕成碎片了……

既然不能除掉,那就示好吧,即便自己在宫中无法善了。但也总算给娘家人一线希望不是。

对于瞿灵儿来说哦,她恐怕想破脑袋恐怕都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不仅没扳倒瞿小花,没有将对方的产业划拉过来,反倒成全了瞿小花取得了绝对性的独立。而现在。即便瞿灵儿想再对她下手,恐怕要调动这些世家为她效命可就难了。人家可不是笨蛋,你充其量只是一个太子,只要没登上皇位的一天都只是一个皇子而已。若是得势还好说,一旦得势,自然是墙倒众人推咯。

太子失势,那些依附他的家族势力也纷纷转向。

想要交好。那就投其所好。都知dào

瞿小花现在正在兴建庄园,便派些有技能的工人前来帮衬。或是提供一些相关的原材料,比如药材,红糖等等。

小花将这些示好的家族全部放到一边,因为现在庄园内部还有许多事情需yào

处理,在安排妥当之前。她无法确定自己需yào

什么样的合zuò

伙伴。再加上,她需yào

一些时间请人去调查一下这些示好家族的实jì

情况。宁缺勿滥。

……

现在作坊里所有采买进来的原材料的粗加工全部由原氏全权负责,小花一来,原氏便一一介shào

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

这个原先淘洗野果的地方已经由露天变为一座座的平房。不管风吹日晒,平房里都可以正常上工。而且里面设备齐全。从晾晒用的竹折子。装盛用的竹筐竹篓,以及运转的板车,滑轮等等,大大减轻了这里工人的劳动强度,也加快了她们的劳动效率,不用男子家搬运,一群妇人就能完全搞定。

小花看了一下,这里有四间平房,一间是专门整理买来药材的,里面放了几十个木质货架,上面晾晒着整理好的药材。竟然都是小花先前公布出去的用来制作养身丸的药材,而且已经完全按照先前自己吩咐的那样子弄好了,只等自己命令开工下一步工作了。

另一间平房是许多的干花和胭脂球,春天鲜花很多,但是小花离开了一段时间,庄园不可能拂了民心,所以依旧和往年一样,公开收购鲜花,只不过不可能按照以前那么贵了,一缕十文钱一斤。除了还在晾晒中的,更有大部分已经封装好了,也等着下令制作胭脂了。

第三间第四间都是用来整理野果的。野果的数量最多,一间进行初加工,淘洗,另一间进行存放。

靠近山脚的那间敞篷平房里放着的就是已经完全清洗挑拣出来的小酸果。

小花心中感叹不已,没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一段时间,庄园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她们出色管理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和预期。

小花心中更加坚信一个理念便是: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真zhèng

的大东家并不是说所有事情都要亲历亲为,而是要懂得怎样去用人,去开发别人的潜质,并且让他们甘心情愿地为自己做事……唔,好吧,也是为他们自己做事。只有将他们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完全捆绑在一起,他们才能全心全意甘心情愿地做事。

小花看向原氏,真诚道:“舅母,你做的很好。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地盘了。”小花挥手一扬,指向这几间平房。如此,正是将权力下放给原氏。如此,她便不仅仅是管理看这些原材料有没有整理好,而是主持整个原材料粗加工过程,真zhèng

的独当一面!

小花站在敞篷里面,一筐筐红黄色的小酸果将敞篷占完了。听说现在外面还有小酸果源源不断地送到庄子上来,少说也有数万斤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最开始从汇东码头运回来的小酸果已经有些变色了,由黄变红,远远就能问道一股酸酸的味道。

原氏从景婶辛婶那里打听到一点小花的脾性,见小花站在这么多的小酸果面前陷入沉思,便知dào

是外甥女是思考怎么处置这些小酸果了,便很是识趣地离开了。

小花随手从竹筐里面捡起一个小酸果,将一缕精神力探入其中,利用植物异能检查里面的精华组成。小花将所有组成植物能量体都称作精华。

片刻,小花眉头舒展又皱起,她发xiàn

这小酸果里面所蕴含的植物精华不是没有糖分,而是蕴含的糖分比例很多,甚至比苹果还多。几近相当于制糖的甘蔗了……所以即便将这些小酸果榨汁制糖都行。旋即,小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面前堆放如许小酸果,光是成本就要十文钱一斤,再加上运费,人工费,损耗等等,至少十二文一斤。一斤红糖最多三十文一斤,至少需yào

五斤小酸果才能制成一斤红糖……即便能这么做也是大大的亏本呀。小花直叹自己当时嘴快,如果说成五文钱一斤,对于这些不要成本的野果来说也是绝对的高价呀,而自己现在也不用如此发愁了,直接推上石碾子,榨汁晒糖,大不了自产自销……

罢了罢了,小花也只是稍许感叹一下,心中对自己当初的承诺和决定丝毫不后悔。她坚信,这大央国的绝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那倔少部分人手里。而这仅有的一点点财富却要绝大多数人来分薄,与其去刻薄这些本就平穷的百姓,还不如好好想出一个办法,将这小野果也变成自己华庄的一项特产。就像养身丸、胭脂、果酒一样……

对了,果酒?!果酒的通常做法便是直接用糖浆腌制,增强糖分以减弱酸涩口感。

只不过这样一来,酸果里面的营养成分便被完全破坏,而糖浆所产生的甜味也变得生硬起来,和直接吃糖没什么分别。当然,还有另一个方面,那就是现在的糖源是个问题。上次和唐府撕破脸皮,小花已经将唐府完全扫出自己的合zuò

伙伴之列,她自认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次终于将自己的庄园向整个大央国正名,又得到皇后的支持,她已经可以和唐府叫板了,只不过还需yào

一个契机。

小花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抓住。自己可不可以像制作窖酒一样,将里面影响口感的精华分解出来呢?

小花再次感应,心神一动,将里面所有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如同一团五颜六色的氤氲雾气呈现在自己面前。

第三百一十章 异能,发现新能量

对于普通人来说,小花现在正面对一团空气发呆。

实jì

上在小花脑海中,透过精神感应呈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丝润的丝线相互缠绕交错,在光线的映衬下美仑美奂。小花嘴角微微上扬,渐渐的,神情变得疑惑起来,而眉头也渐渐皱紧了。为何,原来里面所有的的糖分都与一种口感酸涩植物精华完全融合一起了,奇怪的是并没有像其它野果一样彼此综合减弱对方的属性,而是更加助长了那种酸涩的感觉,形成了一种新的精华!所以,相对于其它野果,这小酸果吃起来对味觉更加刺激。

小花像是发xiàn

新大陆一般将全部的精神力都融入到这团精华中,开始一丝丝地抽取出来,然后用精神力将他们分解开……

小花发xiàn

,每一丝精华就能分解出数种甚至是十数种的单纯精华。单纯精华是小花植物异能进阶后能够分解到最彻底的状态。这种精华最为精妙之处在于它效用单一。一般的植物精华里面能够分解出六七种植物单纯精华,而且精华之间的融合并不紧密,很容易就能完全分解出来。而这个小酸果……

小花再次从雾团里抽出一丝,这次她按照不同的顺序开始抽取,竟然一下子分解出十多种单纯精华来……这次小花不淡定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她精神力感应到具有完全相同属性的精华,按照不同分解顺序,得到的单纯精华会不相同呢?

小花发xiàn

,自己对植物了解的太浅薄了。心中燃起熊熊求知欲|望。便站在那里,孜孜不倦地开始摸索这精华融合的奥妙。

半天时间眨眼过去,小花面前的雾团已经被她完全一丝丝地分解出来,每一次分解出来的单纯精华都被她放在一边。面前一共放置了三十六份分解成果,其中一次里面被分解出了二十多种单纯精华!小花不知dào

这是不是小酸果里面蕴含所有单纯精华数量,但这已经是她精神力能够分解出来的极限了。

小花记着当时分解的顺序。于是再次捡起一个小酸果,开始按照那个步骤分解起来。

三十六份单纯精华被完美地分解出来,小花将里面对人体有益的精华分在一边,对人体有害或者影响口感的精华分在另外一边。顷刻间。在小花面前便有两团氤氲气体。可是这精华完全分解开了,小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是灵性。而且先前小酸果里面蕴含的生津止渴润肺消暑的药物作用也没有了。

小花想了想将左边那团剔除了酸涩的精华团再次重新灌入小酸果中,然后拿起野果小小咬了一口……唔,好甜……丰富的糖分蕴含极其丰富的能量,最多吃两三个就让人有饱腹感。怪不得先前那个带着小酸果的人,随便摘几个就能管两天不吃饭,看来不仅是因为小酸果酸涩难以入口,更是因为它本身蕴含的能量太大了,吃多了人体根本受不了呀……

小花心中一动。想到,普通的粮食或者蔬菜野果里面蕴含的单纯精华不过几种,相应的它们所具备的能量也有限。而这小酸果里面,即便剔除一部分精华出来,竟然还剩下二十多种。其蕴含的能量也是普通野果的数倍!

小花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这小酸果里面蕴含如此充沛的能量,而普通人一次也承shòu不了那么多,自己何不抽取出一部分出来。这样的话以后制成的零嘴,可以多吃一点也不会让人有饱腹感……唔,如此一来还可以间接地提升人们的消费*。小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绝妙,于是试着将野果里面的能量抽取一部分出来。被抽取出来的能量顺着精神力进入丹田之中,不过这能量并没有归类于对人体有益还是有害的精华团,也没有与中间能量团融合,而是自己独立凝聚成一团,在丹田中独占一方位置。

小花一愣,呵。莫非自己又发xiàn

了一种全新的能量?苦苦思索一通,小花不得其解,不过存zài

便有其存zài

的道理,而且这是从植物中直接提取出来的,以后说不定什么地方就能用上了。小花心情大好。顺势又咬了一口手中野果。

顿时愣住,却道为何?原来这被抽掉了一部分能量的野果竟然变得更加爽口了,虽然甜,但没有那种甜腻的感觉。小花大喜,自己终于找到开发小酸果的方法了。

小花低头看着手中不过鸡蛋大小的野果,无声地笑了,呵,难道这是老天爷专门送给自己的一份福缘么?如此丰富的单纯精华,如此充沛的能量,即便抽去七成,所剩余的部分也和普通野果差不多。

剩下的事情便是让这一切看起来煞有介事,小花现在完全可以用植物异能将这两种属性的植物精华分开,只不过突然间让人人厌弃的小酸果变得可口起来太过突兀了,自己还必须想一个掩盖的法子。至少也要经过几个流程,然后再设计几个秘密加工方法,煞有介事的样子,一来可以防别人觊觎,二来也可以让小酸果的身价理所当然的倍增。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小花都在尝试用其它方法将小酸果中的几种影响口感的植物精华给分离出来,不用分离出太多,意思意思就行。其实小花这几天反复试验下来,她发xiàn

不是说那酸涩的植物精华不好,相反,里面含有很多对人体有益的植物精华。小花不想破坏其营养成分,最后,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发酵。

只不过这种野果里面所蕴含的水分更多,恐怕不待完全发酵就已经腐烂了。若是用糖浆腌制,恐怕所需yào

的糖的比例比先前酿制果酒还多,不现实。

小花想着心事,拿着小刀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野果,厚厚的果皮,果肉就像是嵌入果皮中的点缀一样,间或有一两颗细细的籽。小酸果在她灵巧的刀工下变成一朵盛开的黄色小花……下意识咬了一口,很爽口……

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猛地想到什么,对了,自己何不将这小酸果制作成一朵朵的小花,装成罐头,放到夏季,正合适消暑解渴了。

想到就做,这么多的野果要想全部打理出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小花立马让原氏安排人手将那些药材和花瓣分别研磨出来,所有工序都按照以前总结下来的经验来。

需yào

处理量很庞大,不得不增加人手,原氏去请示小花。小花说道:“现在你是这里的老大,这里一切你说了算。我只认结果。”

原氏心中激动不已,先前听小花说将这个初加工的作坊交给她只是一个噱头,自己只是传统意义上的管理。现在一听小花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让她全权负责!这是大东家对自己的信任呀,原氏立马去组织人手开始整理这些药材了,又请教了景婶一些管理方面的心得体会,征求一些意见,自己便开始风风火火地干起来了。

小花一点不担心原氏会不会将这么多的药材花瓣之类的搞砸。从她第一眼看到这里井然有序井井有条的样子就知dào

原氏能担此任。

小花对辛婶道:“我打算请一些刀工好的工人,厨子也行,即便不是厨子,只要手巧的都可以,工资么,每天一百文,每十天结算一次……”

“刀工?”辛婶心眼灵活,看到小花手中拿着的一朵花儿一样的物什,正是用那小酸果削出来的,心中猜到几分。“东家莫不是想让人把这些野果都做成这样式的?”心道,这未免太麻烦了吧,不就是一个小野果么。这成本已经够高的了,再这样也折腾的话……

小花咧嘴一笑,伸手再抓起一个小酸果,右手一翻,一把小刀落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唰唰两下,小酸果被分成六等分,如同花瓣一样散开。

小花将两朵花放在手掌上,看向辛婶,“喏,如果说这两个野果的口味是完全一样的,你会选择哪一个?”

辛婶了然,朝小花盈盈福了福身,“东家,老身知dào

怎么做了。”

……烧窑看似一门技艺,但人们喜欢的知识陶器瓷器带给自己生活便利,以及对其美好外观的欣赏,绝不是在土窑上的烟熏火燎。

其他的砖窑一般都是烧一窑歇几天,而小花的土窑是几乎每天都在装窑烧窑出窑中度过,劳动强度之大,普通人根本承shòu不下来。

当然,辛苦是一回事,这里的工钱却是其他砖窑的五至十倍!包吃包住,每月都有五天的带薪假期,而且每天小花都会让食堂专门给土窑上的工人熬制特别配置的药膳,祛热,强身健体。所以两年下来,土窑上的工人几乎每个人体质都增强不少,身体比以前更加强健,根本就没有什么伤风感冒的。他们都把这些归结于庄园这片福地对自己的庇佑。

ps:

ps:谢谢容容的平安符,抱抱~~请容辣椒再次向亲们推荐一下好基友的文文,《厨娘来啦》3605927,简介:美食文~一个吃货扑倒两个官二代~~~

第三百一十一章 林贵的帐薄

小花站在一座黄土丘上,一眼望去,曾经如同死地一般的黄土高原上起了五座土窑了。其中三座是传统的土窑,还有两座是林宝等人在传统烧制技艺上改良而来的,上火快,瑶内温度恒定,更节约柴火。

这旁边,就是挖掘黄泥而形成的一个巨大的坑,下过几场雨,坑底积了不少的雨水。沉淀后的水质还算清冽,渐渐成了这里人日常浣洗的地方。小花看到远处开采出一座断壁出来,而断壁上面竟然开凿了几个洞口。

林贵顺着大东家的视线望去,正是上次一个烧窑的伙计说在这黄土层里面挖几个窑洞出来,以后天气热了就可以到里面去休息。他一想是这么个理,便让人空闲下来轮流去挖窑洞。没想到这个想法还不错,这黄泥质地致密粘实,连房梁都不需yào

,掏出窑洞就能住人。

林贵一一叙述,小花心思通透的很,觉得这个办法挺不错的,既节约了建房的材料,那厚实的图层也能保持温度,冬暖夏凉,这个注意绝妙。小花挥手道:“这个主意不错,以后这掏窑洞的费用也算进工钱里面。对了,你想出这么好的法子,该奖励,等会去景婶那里支取十两银子,建议,特别是好的建议就需yào

奖励!”

林贵愣了一下,还以为大东家会怪罪他们,不把功夫放在烧窑上,去掏什么窑洞,没想到竟然是鼓励,还要奖励他们!林贵连忙道:“这个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是窑上的一个伙计想出来的,叫霍飞,平时脑袋就特别灵光……”

一直跟在小花身旁的小蝶看向林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小花心中高兴不已,不仅是因为这几口窑洞,更是因为林贵果真天性醇厚之人,自己没看错!当下朗声道:“那好。倒是你告sù

霍飞,让他来庄园找我。”

林贵应诺。

几人说话间来到下面的作坊里,其实在整个制陶过程中,烧。是最后一个环节,前面还有活泥,制坯,晾晒等等。作坊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数张长条案几上摆放着各种模具。有些正在被使用,之间一个汉子用雪亮的薄刀割下一块泥,甩开膀子将泥使劲往模具里一砸,再用压板狠狠压实,然后取出粗坯,交给下一道工序。用锋利的特制小刀将粗坯上面的多余泥块去除,然后手腕轻巧一翻,在上面刻下“华庄”二字……

当然还有一些不能使用这种模具,只能手工制型,在转盘中心放上一块泥。一手轻轻带动下面的转盘,一只手按着泥块,随着转盘的旋转,一个圆肚的罐子形状便渐渐形成了……

小花大开眼界。

刚走到作坊门口,小花刚刚扫了一眼作坊里面的情景,忙碌的人一下子就发xiàn

作坊来人了……哟,竟然是大东家!

以前他们只是远远地看见大东家。那风度那气质,让他们感觉在华庄上做事都是天大的福气。而这次如此近距离看见东家,一时间惊为天人,竟忘了手上的事了,诺大的作坊里面静极了。

小花也愣在那里,她怕自己的到来影响到工人们的工作。心中顿时愧疚不已,轻咳了一声,“呵,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你你们继xù

忙吧……”

“大东家——”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登时整个作坊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对大东家的热情或者说感恩之情超出小花的预期。

对于在小花土窑上工的人来说,这里是最累最辛苦,但是这里的待遇却是最好的,而且庄园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会小瞧他们这些真zhèng

的“泥巴脚杆”。这里的人都是青壮年,哪个没有出去找过活计?给那些大户人家干活,出卖力qì

得一点铜子,就像是去乞讨的一样,谁没受过白眼?唯独在华庄的土窑上,他们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受到尊重,他们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觉,他们觉得自己就是这土窑的主人,有强烈的归宿感。

其实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是,他们现在走出去,人家根本不会相信他们是在土窑上上工的,因为他们现在看起来除了黝黑一点,身体康健程度比以前年轻几岁了,简直比那些大户人家买养身丸吃还好!

小花不善言辞,也不需yào

那些面子功夫,心中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影响到他们工作就行,象征性地巡视一通,就到旁边的休息区去商谈事情了。这里那么多的模具还有不同的泥块等等,她啥都不懂,与其在这里装模作样东问西问捣乱,还不如完全放手放心让他们自己去搞算了。

几人在一个休息室内坐定,稍事休息一下从刚才众人热烈欢呼声中恢复过来。

林贵在土窑上待了一年多时间,露出的肌肤被烟火熏烤的黑红黑红的,不过精神却更加的沉闷了,他只是抖了抖衣服上沾的尘土,一点没有去换身衣裳来见大东家的意思。小花不以为意,她知dào

他肯定还在为闵氏的事情耿耿于怀,尽管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她瞿小花挑起的,甚至正是因为她的奔走才化解了瞿家林家以及整个华庄的危难,但是这毕竟是家丑,让他一个七尺男儿情何以堪?

小花说道:“二舅,前几天回来时我听你说了一下土窑的近况,没细问,你将土窑的帐薄给我看一下。”

林贵只闷闷地道了一声“好”便折身去自己的房间。离土窑不远,靠近普陀山的地方有一排房舍,专门供那些住的比较远的工人居住,或者平时换班休息所用。而林宝自从上次事件后,便完完全全搬到这里来了,甚至连林家二老都很少回去看望。

不过一会,林贵回来,手上抱着薄薄一本帐薄。

小花翻开,一眼扫过,一目十行,手下缓缓翻动纸张,上面的情况便了然于胸。这是她第一次亲自要求查看下辖产业的帐薄,因为自从林贵掌管土窑以来从没主动上交过帐薄,当然不是说小花不信任,相反,每次林贵都能很完美的完成认为,满足庄园里对陶罐的大批量需求,但正因为是这样,小花想看看林贵是怎么做到的,他自己心里有没有数,或者他究竟自己有没有一本帐!

不过盏茶功夫,小花就将这两年的帐薄全部看完了,顿觉眼前一亮,小花觉得二舅记录帐薄很有意思,他并没有用传统的统计方法,和写书信一样采用竖式书写,而是横式记录,并且每一页的抬头都标记上“日期、事件、产生费用……”字迹十分纤细,也不似毛笔书写。最神奇的是里面记录数字的采用的是一种代号!

小花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合上帐页,长舒一口气,微闭上眼睛,刚才看的那些账目竟然十分清晰地印入脑袋里。当然,小花看其他帐薄也很快,记忆力也非常好,但却没有这种一目了然的感觉,只要是认字的人,一眼就能看懂这帐薄。小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林贵道:“二舅,你做的这个帐非常清晰明了,非常好。我想知dào

这种纪录方法还有这些…符号…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贵一板一眼的说道:“这种记录方法和数字符号都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我们土窑上一个工人,以前跟船去过海外,拿回来一张帐页……”说着将小花引到自己平常工作的书房里。

林贵将那张帐页找出来,顺手递给小花。小花接过一看,不得了,这上面竟然是用三种颜色的墨迹!黑色表示各种标注,蓝色表示进账,红色表示支出……一目了然,简直是一目了然。小花一掌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连说三个好字,对林贵说道:“二舅,你做的好,以后我们庄园所有产业的帐薄都已这种方式记账。”

小花让林贵将那个曾经出过海的人叫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黝黑汉子,人称铮老疤,脸上一条疤痕十分狰狞,左手缺了三根手指,走路有些瘸。当初之所以用他,一时因为他是流浪到此,没有居所,二是有一手听音辨器的技能,无论金银或者陶器瓷器木器,只要到他手中,掂量两下,再轻叩试音,就能听出这玩意的真伪好赖。所以在土窑上也是担任技术顾问一职。这两年来也十分的老实本分。

小花问道:“我听说你是到过海外?如果在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想去吗?”

铮老疤愣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想到东家会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其实以前他曾经以自己到过海外的经lì

当作自己的资本和筹码,到处寻找东家,想谋的一席之地,结果都因为的面相以及浮夸直接拒之门外,这还算好的,有些甚至直接让狗咬人。

铮老疤在碰过无数壁,吃了无数闭门羹后,再加上生活所迫,他终于开始反省了。自己究竟有什么才能?有什么技能?难道仅仅是比普通人多的那么一丁点见识么?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开窍了?

这些对于铮老疤来说是无比丰富而狰狞岁月积淀下来的,是他一生最最重yào

的回忆和财富。可是,这些经lì

和见识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听他讲自己的在海上漂流几个月的差点渴死的经lì

么?听他说在欢乐窝里醉生梦死结果差点把小命都赔进去了么?听他描述自己在海外如何被人当成怪物稀奇一样评头论足吗?呵,与其听他这些,人们还不如去茶馆里面,要上一壶花茶,听上一支小曲或两段评书呢。

所以,渐渐的,铮老疤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和价值,有流浪过许多地方,都因为他面相凶恶,连当叫花子都没人施舍一点吃食。最后到了华庄,当时是景婶统管华庄内部事务,二话不说就让他留下来……

所以铮老疤对华庄有强烈的感恩,没想到大东家竟然亲自接见自己,还问自己想不想去海外?他激动的禁不住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话没出口,眼泪便先滚落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初被人砍掉手指,割断脚筋都都没哭过;当初被人当过结老鼠一样喊打喊杀,他也没哭过……可是这次,大东家一句话便触及到他心中的禁忌。

小花神情柔和,淡淡笑笑,“呵,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考lǜ

一下,等想好了再来找我。”

小花的话恰时掩盖了他的尴尬,眼底是深深的感恩和感激,连连应诺离去。

小花心情大好,看来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子呀,一下子发xiàn

两大爽事,第一件事自然是这新颖帐薄,第二么,便是那个铮老疤,虽然察其言观其色,对方混的一点也不好。小花甚至已经感应不到对方身上的锐气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自己获取一些必要的海外知识。这非常重yào



小花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伸手接过小蝶地来的木匣子,推到林贵面前。说道:“二舅,你看看这个。”

林贵虽然性子沉闷,但做事却很靠谱,一点也没有居功自傲或者故yì

摆脸子给小花看。他见大东家如此神mì

的样子,眼里也露出一丝好奇神色,揽过匣子,打开一看,只觉眼前一亮,旋即眉头也皱起来,小心翼翼将书琉璃瓶子拿起。这瓶子正是小花去伏郡的时候买的。

林贵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查看一番。论造型和做工只能用普通来形容,唯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这水琉璃的通透,比玉石还要清澈透明。手指轻叩,发出清越的当当声。看了一会,林贵复有小心将瓶子放回匣子。说道:“我曾经听铮老疤说过,在海外便有人专门烧制这种水琉璃,莫非大东家也是?”

小花见林贵的样子,想必对方对此已经心中有数了,说道:“这是我经过伏郡的时候买的,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林贵斟酌下措辞,说道:“我觉得这烧制这种水琉璃的原料和火候有些讲究……”

一涉及到自己专长的。林贵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小花愕然,看不出来二舅的口才还不错嘛。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尽管小花搞不懂这烧陶烧瓷或者烧制水琉璃之间有啥分别,拿什么原料火候的有什么诀窍,总之一句话。小花在这方面就是一个白痴。不过看在林贵好不容易说的如此热情的份上,小花一直等着他说完,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唔,你说的很有道理。哦。对了,小蝶对这水琉璃也有一些认识,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林贵一听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竟然也懂制陶,顿时眼里一道精光闪过,旋即回过神,藏敛起来,连忙恭恭敬敬向小蝶拱手作了一揖,“在下林贵,见过姑娘……”

小花愣了一下,自己没眼花吧,这折腰行礼那是代表非常正式和谦卑,可是,可是……小花猛地反应过来,貌似自己还没有给两人正式介shào

呢,连忙说道:“呵,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这位是…我二舅,林…贵,这位是小蝶……”

小蝶自然盈盈福身,“见过贵管事……”

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拉开了,林贵也猛地回过神。说道:“对了,大东家,其实,上次你说了改良陶器,我便尝试了一些方法,有一些试验品,不妨去看看?”

小花眼睛一亮,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自己以前的确给林贵说过,没想到他还真去做了,听他口气,貌似试验成果还不错的样子。小花和小蝶两人相视一眼,在林贵的带领下往仓库方向而去。

林贵直接将他们带到一个写有“样品”门牌的房间里面,足有两丈长宽,里面靠墙放置一个大大的货架,上面放着一个个形制各异的陶制器皿。

走近一看,每个器皿下面都有标签,标签上有与器皿底部的标号对应。标号也是采用记账用的奇怪符号。小花一下子就看懂了。

小花看的时候,林贵就从旁边靠窗的案几抽屉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帐薄出来。

小花带着些许疑惑结果帐薄翻开起来,越看越是心惊不已。却道为何,这帐薄上面竟然都是林贵这几年烧窑心得体会。每一件试验品从活泥过程到制坯,再到晾晒装窑,以及火候掌控,烧了多久,闷了多久然后出窑情况等等,全部记录在册。

小花感觉自己手上捧的不是一本帐薄,而是一本宝书,一本用心血凝聚的宝书!

小抱着帐页与货架上的器皿一一对应起来看,她没想到自己胟àn

嗡?吹降母?昝赖某善范际钦庋?淮未问匝榈美吹摹M烈ど厦挥心切┧?降拇笫Ω担??挥衅渌?说木?榭梢越杓???苛止笠约八?幕锇槊鞘匝槌隼吹模【推菊夥莺阈模?夥菀懔Γ?褂形?烈の??暗闹页希?』ň醯米约赫媸羌竦奖α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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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小花眼前一亮,她看到货架角落里有一个质地莹润,带着一丝丝通透感的小罐子,心中一动,翻到帐页上相应号码……这一个罐子竟然失败了十多次才总结出这一次成功经验!

小花觉得就以这种罐子的色泽已经满足自己的需yào

了,拿起小罐子,仔细看过一遍,这才说道:“二舅,以后可以专门烧制一些这种质地的罐子吗?不,不对,直接烧制成茶盅的样子,直桶,带盖子……”小花说着说着脑袋就浮现出一个场景,将制作成花型的小酸果放入盅内,夏天时候,直接端着一个小盅吃着,那是何等的爽快。

如果是直桶的话,制作会更加简单,林贵迟疑道:“烧制倒是没问题,之不过这原料有些困难。还有,烧制出这种成色的器皿需yào

极高温度,必须在每一层的底部放上这种黑火石。”林贵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亮的石块,手一下子就被染黑了。

小花更加惊奇,顾不得脏,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种让她感到很熟悉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问道:“黑火石?这个有什么用吗?”她这个时候突然发xiàn

自己不懂的不知dào

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当然,她也没想过自己要全部亲历亲为将这些全部弄懂,纯粹是因为自己拿着石头,脑袋中猛地感应到的那丝奇怪的感觉。

林贵说道:“这种石头一般长在底层下面,开采出来就可以用来烧火。现在很多大富人家就用这个带代替木炭……”

小花眼睛圆睁,暗道,这石头这么神奇?!

小花正要问这石头哪里有,林贵便说道:“这也是窑上一个伙计提议的,当初我们为了提高窑内的温度,想尽办法都没法达到,最后想出在每一层加上木炭,可是木炭燃烧时间短,而且很占用空间。一天寻三就带来了这种黑火石,将这石头碾成粉末,扑在下面……”后面又是一大串专业术语,小花直接选择静静聆听。不过她却把寻三这个人记下了。

待林贵说完,小花才道:“嗯,这个方法果然不错。对了,这黑火石是寻三找来的,应当给予奖励。这样吧,明天你叫他来找我。”

林贵看了小花一眼,本来作为舅舅,他很想数落这个外甥女的,怎么随便提一个男人就让去找她呢,这要是让她姥姥姥爷知dào

了,指不定还怎样数落她呢。唉,算了算了,自己现在是她的员工,她是大东家,又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自己能怎么说?再说了,即便自己提醒她,她就能听自己的?索性就懒的管了。

林贵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寻三吧。”

小花因为心情太好了,一点没听出林贵语气里的激愤感觉。随口应道:“如此也好。喏,你把这个瓶子拿去吧,随便你处置。”

小蝶配合默契地上前将匣子递给林贵。

林贵语结,正想说点什么,刚好小蝶走上前来将木匣递过来,他连忙转口,有些结巴的说道:“那…那个…小花呀,其其实这个水琉璃我也不太懂,能不能……?”

ps:

ps:辣椒贼兮兮的笑,那啥,要不要乱点鸳鸯谱呀~~~

第三百一十三章 神奇的核桃树

林贵虽然是在跟小花说话,眼睛却下意识看向小花身后的小蝶。很显然小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这让林贵更加尴尬起来。

小花呵呵的笑,一副你们随便,我不管的态势:“反正我是不懂这个玩意的,商量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哦,对了,小蝶还有自己的事情呢,如果你要找她咨询的耽搁久了的话是要付工钱的。”煽风点火后又偏头凑到小蝶耳鬓神叨叨的说道:“我给你放假两天,所以你现在赚的是外快,我可告sù

你呀,不赚白不赚……”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林贵听到,让他闹了一个大红脸,唉唉了两声,心说:这丫头真是,连自己舅舅也要洗刷一翻。不过因为小花这样一打趣,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活络起来。随后小花又心情愉悦地顺便去查看了另外几个库房,主要是那些养身丸胭脂什么的都进入紧张的制作过程了,必须要有足够的瓶瓶罐罐才能包装起来。

小花看着几个仓库都堆的满满当当的各种罐子瓶子,看了眼帐薄,那数量足够自己这次使用了。

这一通转悠下来,已经到了晌午了,土窑上有自己的食堂。这边庄园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小花回去解决,所以嘱咐林贵两句便准bèi

离开。小蝶自然是要跟着大东家的,可是林贵十分礼貌地表示自己需yào

小蝶的建议和帮zhù

……又求助地看向小花。

小花不理会,她又不是三岁小娃,林贵沉寂那么久,偏偏遇到小蝶有了几分起色,她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想着刚才二舅的样子,心中是既宽慰又有些伤感。宽慰的是二舅貌似终于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伤感的是,尽管林贵是自己的二舅,尽管小蝶的身世坎坷。但在她心中,她觉得林贵配不上自己的小蝶。转念一想,通过今天和二舅的接触,貌似他的性格和脾性还不错的样子……

罢了罢了。自己懒的管那么多,反正她不想参合进去,相信以小蝶的聪明不难明白其中道理。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摆摆手,便转身离开。

小花故yì

放慢脚步,她心中既期待小蝶追上来,又觉得如果能有人温暖她的心就更好了……

小蝶也转身要走,她习惯跟着东家,可是林贵一下子挡在面前,又连忙退后一步。拱手一揖到底,无比诚挚的道:“请小蝶姑娘成全,在下不不会耽搁姑娘太久……”

小蝶心中挣扎,其实以前所有对对方的了解都停留在那次家丑事件上,虽然过错方不在他。但是她始终觉得,男人肯定也有这或那的问题,才能让一个女人做出那样的事……不过这半天的接触下来,她发xiàn

,他至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很上进。心中略一犹豫,回头看时。大东家已经走远了。

来时两个人,回去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小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至于小蝶么,她才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呢,有二舅在,没有谁能把她怎么样。

偏偏这个时候她脑袋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闵氏。这次回来便听景婶说起。那闵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把林贵的衣服鞋袜什么的当作宝贝一样抱着,要么就是跑到山岗上,看向土窑的方向。一站就是半天一天的……

唉——小花长长叹了口气,人呐,总归是失去后才会知dào

珍惜的吧。

小花当时就很想冲过去吼道:丫的,有心情在这里伤春悲秋的,快把食宿费给我交来!

小花咬下嘴唇,不行,那女人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那就没资格在自己这里白吃白住的。哼,以前还各种跟自己抬杠耍滑,活着外人来坑蒙自己,要是就这样任由她在那里做作,还真当自己是闺阁大小姐了!

想着心事,越想越复杂,最后乱成一团。

抬眼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骆驼山上了,不禁莞尔,呵,自己还真是更亲近这些植物一些呢,身体的本能就帮自己选择了方向。小花索性从骆驼山上翻过去算了,顺便还能多采集一些植物精华呢。

兴致所至,小花随性感应着周围的植物元力波动,活泼泼的,就像一股股突突喷薄着的泉水一样,而她则整个身心都沐浴其中。她感觉身体每个脏器每个部位甚至是每根手指每缕发丝都沉浸在这种无比放松惬意的氛围中。

小花就像小鸟一样在林间自由穿梭着,周围树木小草藤蔓如同有灵性一般,或是给她让出一条只容她经过的小路;或是舒展开枝桠,无风而动,发出愉悦的元能波动;更有的直接在她前进的脚下铺上一层细密的枝叶,成为一座绿色的渡桥,任由她心的牵引,通向茂林中的任何地方……

蓦地,林中传来一声兽吼。

吼——

声音穿破云霄,震撼天地,将小花从刚才的空灵状态中惊回。这声音着实吓人不已,但小花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害pà

,因为她没有从这吼声中感应到杀意。

小花登时一愣,连自己都感觉到好奇怪,竟然可以根据声音来感应出对方是不是具有敌意。不过小花生性谨慎并不敢托大,心思一动,伸手抚在旁边一棵树干上,通过树木根系枝桠向将自己的精神力向其它植物延伸,如此,可以降低自己精神力在空气中的消耗,而感应到更广阔的地方。

小花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远离庄园几十里远了,微微愣神,抬头看天,自己刚才进入那种空灵状态绝对没有一个时辰,竟然走了这么远了?来不及细想,小花连忙收回心神,先应付眼前之事要紧。就在自己停留的当口,那兽吼声又迫近了一些,小花有种直觉,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郁闷的很,自己没去招惹它们,它们到找上门来了。惹毛了就灭了你……唔,听声音,貌似还是个大家伙,还是先确认下再说。

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在那野兽袭来之前赶回去是来不及了,而让远在庄园的几棵树灵来帮自己也是鞭长莫及。只好找一棵大树来挡挡了,最好能够承shòu自己强dà

精神力的那种大树,自己一方面可以躲藏,还可以像上次对付莫离三个一样调用植物根系和枝桠进行攻击!想到那次自己超常发挥,小花心中就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自己现在精神力和植物异能都比以前强dà

了数十倍还多,她很期待,自己的实力怎么样呢。

蓦地,小花精神力感应到一株元能波动较强的植株,就在自己左前方十多里的样子。精神力锁定植株,而后脚下法力,直线朝那个方向奔去。

小花全力奔跑,身体如同灵蛇飞舞,在茂密的林中冲了过去,即便前面有密集树木,总能在她到达前一刻自动让开容她身体通过的空间,待她穿越过,周围环境又立马恢复原貌。小花心中只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刚才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走几十里,而自己现在全力奔跑,竟然不及刚才速度的一半?因为精神力高度集中,小花的速度又提升了几分,差一点差一点就进入那种玄妙之境了……

吼——

又是一声兽吼,带着些许的不满,再次将小花从即将进入玄妙之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心中郁闷不已,丫的,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看自己一个人在森林中觉得好欺是不是?等会定要让它知dào

自己植物异能的厉害!登时,小花杀心已起。

再过片刻,小花终于到达自己刚才精神力感应到的那股强dà

的植物元能波动,竟然是一棵核桃树?!

小花熟读医术,通宵上千种植物的性状及生长特点,据她所知,核桃树一般的生长周期为二三十年,可是眼前这颗核桃树足有四人合抱那么大,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附近除了它自己掉落的枝叶外再无其它植株生长。

小花惊叹之余,便走上前去,想找个庇护之所自然是树身上最好啦。

可是脚刚踏入核桃树树冠遮蔽的范围,小花感觉脚下猛地下陷,同时传来喀嚓喀嚓的声音,连忙收回脚,顺手折了一根树枝,刨开前面的枝叶一看……

登时小花惊呆了,她竟然看到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中竟然携裹着大量的核桃!包裹在核桃外面的果皮已经泛黑,用枝桠一戳便脱落了,而里面的坚果还完好。

小花想,这核桃树少说也有上千年的树龄了,难道还会结果?她俯身捡起核桃,手上微微用力,喀嚓一声脆响,就将坚壳捏碎,露出白嫩嫩的核桃瓣……

竟然没有腐烂掉?带着一丝疑惑,小花的植物异能也反馈回信息:核桃的确是真zhèng

的核桃,并且里面所蕴含的植物精华和能量都超出普通粮食!难怪民间有核桃补脑的说法,看来也不无道理,至少核桃中的能量十分丰富,正合适补充人体所需。只要身体各方面能量都达到充沛状态,那脑袋瓜自然也会灵活咯。

ps:

ps:猜猜俺们小花这次有什么奇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再见“莫离”

吼——

兽吼再次传来,就在身后百米之外。

小花将核桃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走上核桃树上延伸下来的一根枝桠,施施然走到其中最大最粗壮的一根枝桠上坐下。她到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懂事的接二连三坏了自己好心情的。

喀嚓,噼啦——

小花刚刚坐定,正想联系核桃树将那野兽束缚住,然后剥皮抽筋,再做一顿烤肉呢,没想到,一抹刺眼的白色印入眼帘……下意识惊呼出声:莫离?!

吼——

换成一声低吼,表示自己心中有多么的不满。主人这一离开就是五六年,先前还说等找到好地方定会来接它们呢,亏的熊大熊二两个还在那里傻兮兮等着,幸好自己执着地顺着心灵感应一路跑来。

没想到主人听到自己的吼声不仅没有过来安慰安慰自己,反倒跑到这啥啥的果树下吃起东西来了……

莫离带着哀怨的眼神看向小花。

小花扶额,受不了,真心受不了。那么多年过去,她几乎都快将莫离它们三个身上的气息搞忘了。其实不是说她记性不好或者说对莫离三不上心,而是因为确确实实这莫离已经今非昔比了。它们的变化相当惊人,光体型就比以前增大了将近一倍,堪比一头大黄牛。偏偏对方不是牛儿般温驯的伙伴,而是一头白虎变异的猛兽呀。如果小花第一次见它们的时候只是一个两三岁的稚童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个青壮年了。

小花有些尴尬,如果可以,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莫离,虽然看起来也比普通野兽凶猛,但至少没有这么吓人呀。最重yào

的是她没有绝对的把握,即便是通过植物异能恐怕都很难对付的了对方。所以,她选择依旧坐在树杈上没动,相反。她正全力调用体内的异能,甚至将胸口的生命之玉也动用起来。

生命之玉是那十几棵树灵的本源元灵生存的地方,元灵的好坏生死直接决定了它们的生死,也决定了它们反应在外界的那些树木的生死。对于小花来说。这些能够和自己交流,每天无时无刻不在陪伴自己的树灵就是她最最亲密无间的伙伴。而且小花也弄清楚了,上次庄园再次出现神迹,正是这些伙伴的功劳,是它们为庄子化解了一场危机。

所以,她只会每次洗手植物精华和植物生命元能的时候不断注入新的能量,若非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擅动生命之玉的。

莫离见主人依旧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亲近自己安慰自己的意思,更加不满。围绕着核桃树树冠覆盖范围之外来回踱步,宏伟的身躯,巨大的脚掌,直接将周围的树啊草的碾压成一圈平地。

莫离不断给小花传递过去自己的意念,想念。关心,担忧,还有依赖等等。

小花说道:“莫莫,你来找我干什么?熊大熊二呢?它们为什么没一起来?”

呵,主人还是关心我们的呀,莫离顿时欢欣不已,连忙一股脑地将意念传递过去。

小花了然。现在不仅仅是尴尬了,还有深深的愧疚。因为她已经通过刚才对方传递过来的意念中感应到,通过当初自己留在对方体内的精神印记感应到,对方的确是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的,正如同他传递过来的意念一眼,只有想念。关心,依恋……

小花看着莫离巨大的白色身躯站在沿外,视线竟渐渐的有些模糊了。呵,这几年自己在“人潮”中摸爬滚打,貌似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争斗。那种阿谀我诈的生活,所以在此面对曾经的伙伴时,她竟然也本能的产生了怀疑。却不知dào

,动物相比人而言,它们的心思太单纯了。

小花舒展开双臂,呈拥bào

之势,莫离会意,曾经主人就是这么对它的,那温暖的感觉支撑着它这么多年执着的等候,并且追寻而来。现在看到主人终于向自己展开温暖的怀抱,它顾不得许多,毫不犹豫地朝小花跑去……

莫离的身体刚刚进入核桃树范围,陡然间,整个天地变色,头顶上方乌云滚滚聚集。顷刻间一道道闪电在黑如浓墨的云层中聚集起来……

莫离吼地一声大吼,它知dào

这里是天地之眼的禁地,只能有一种生物能在这里存活。任何进去的生灵都会被视为争夺天地运势,要被天地所诛杀的。也正是因此,在核桃树树冠覆盖的地方不仅没有其他树木野草,甚至连那些掉落的核桃都没有任何腐烂,也没有任何一个核桃发芽。

至于小花为什么进入核桃树范围那么久还没有被雷劈,很简单,因为小花修liàn

的就是植物异能呀,而且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精神力和核桃树联系在一起了,所以被天地视为一体,自然不会受惩罚咯。

但是这莫离就不一样了,若只是普通的野兽的话,它们进入这个范围只是觉得非常难受,会自动离开。但莫离却是开启了灵智的,正因为这灵智的指引,它还硬闯,这就被视为是对天地法则的挑衅了,这雷电不轰击它轰谁?

云层在飞快堆积,小花立马觉得不对劲,想着自己刚才看到核桃树的异常,还有莫离一直在树冠范围外面徘徊始终没上前来,若不是自己那个拥bào

的动作它是不会进来的,这就是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古怪。小花虽然一时没想明白其中根由,但是她知dào

这雷劫肯定是朝着莫离下来的。

小花连忙大喊:“快,快走,快跑……莫莫快跑……”

莫离听到小花的声音没有丝毫凝迟,终于,它触摸到主人的纤柔温暖的小手了……

登时,头顶的劫雷终于蓄势到一定程度,小花眉心猛跳,她知dào

莫离的执着,否则也不会不远数千里前来寻找自己,这一路上,以它这样的拉风的体型,不知dào

要多么小心才能躲开人类的视线。小花当机立断,身体微微一跃便跳到莫离背上。

莫离和以前一样,与小花依旧配合默契,小花刚一落在它身上,便猛地纵身跃起,落到十数丈开外。头顶上方的劫云就像是黏在莫离身上的一样,莫离纵身跃开,那劫云便跟着移动。如同一片黑色的幕布将方圆数里的天地笼罩住,完全漆黑一片。

小花心中焦急,悔恨不已,自己究竟要多蠢,竟然会去怀疑自己的伙伴?!不过现在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小花只能将身体完全趴伏在莫离宽厚的背上,双手死死抓住柔软如缎的毛发。精神力高度集中。

莫离因为要顾及小花的承shòu能力,所以不敢拼尽全力奔跑,小花也知dào

这一点,于是将精神力完全与对方的精神力结合,莫离没有丝毫反抗,就让小花的意念进入到自己的脑海中。小花知dào

,这是莫离对自己完全的信任,简直是信任的无以复加了才会将自己的脑袋完完全全呈现在别人面前呀。

小花的精神力慢慢与对方的意念相结合,这样,莫离的任何想法感应等等都会同步反应到小花的脑海中,这样一来,小花就完全知dào

莫离奔跑速度,转向,飞跃等等动作,而自己就能做好相应的调整。

片刻功夫,两人配合从默契达到完美。莫离的速度再次提升一个等次。

小花感觉头顶上的云层中隐隐闪现的那些闪电貌似没有那么密集了,或者说,这些闪电已经分散到云层周围,就像是…就像是在寻找一样。

刹那间,小花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一丝明悟油燃而生——劫雷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小花脑海中各种思绪如同闪电一样划过,旋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呵,原来如此。

一缕缕的植物精华从周围密林中汇聚起来,将小花以及莫离的气息完全掩盖住……

轰隆隆——噼啦——

头顶上的劫雷不甘地咆哮着,发出几声愤nù

的闪电,最后悻悻离去,乌云散去,露出一片昏红的天空,竟已是傍晚了。

小花真的累趴了,虽说自己与莫离心神相连,但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呀,在背上那么甩啊甩的,自己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巴着对方,累呀。不仅如此,小花的精神力也累了……再加上疲累过后收获的明悟,让她更是想大喊。

莫离用一只爪子将小花身体揽向自己柔软的肚子上,让主人舒舒服服休息。刚才它其实只是想,这是主人的召唤,即便是劫雷让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再次感受那一份温存,然后离开。而劫雷就会随着它离开而离开核桃树……只是没想到主人会陪他一起逃难,到最后那劫雷竟然自动散了。莫离知dào

,这肯定和主人有关,心中更是虔诚无比。

小花借着休息的当口,整理一下刚才的思绪,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自己刚才一来就爬到那核桃树上去,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尽管这次万幸没有遭遇劫雷,但是以后再也不能莽撞了,若是遇到不平常的事情,定要三思而后行!

ps:

ps:嘿嘿,莫莫,好久不见…………

第三百一十五章 热火朝天

小花用药物精华缓解了身上肌肉紧绷带来的酸痛感,轻轻一跃而起,活动一下筋骨,噼啪作响,小花竟觉得身体上下都被按摩过一遍样,舒爽不已。

小花一巴掌拍在莫离脖子上,“来起来了,我们回家!”

莫离身体一僵,猛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一样挡在小花面前,光是四脚站立的高度就高出小花两个头。小花就那么看着莫离兴奋的样子,张着嘴,愕然……丫的,这家伙绝对是在自己面前炫耀的。

莫离本想吼一嗓子的,甩头时看到主人哀怨的样子,登时回过神,对了,自己貌似忘了主人比自己矮呀。不过小花一点也没放过他低下身时偏头刹那嘴角露出的一丝诡异笑意。

小花心中腹诽,这家伙铁定成精了……

不管了,现在已近傍晚,自己今天明明是去土窑上视察情况的,结果把小蝶弄丢了,现在自己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让他们担心就不好了。

莫离纵身一跃,顷刻间便消失在森林中。

“唉唉唉,不对不对,回家不是这个方向。”小花急急喊道。

莫离不得不停下来,它们的家是在那匹断层山中没错呀……

小花回过神,看来自己先前没说清楚,自己一说回家,所以莫离便自动认为是回它们以前的那个山洞了,于是说道:“我们的家在相潭,相潭华庄。”

莫离意念:“主人,你你不要我们了吗?”

小花连忙道:“要要,你们是我的伙伴,我怎会不要你们?等下你送我会华庄,然后你回核桃树附近等着,我看那里环境不错,最是隐秘,以后我将那里建成你们在这里的新家。”

莫离兴奋不已。只要主人不要抛弃它们就行,得咧,一道白色的影子在丛林中一闪而过,几十里的山路。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

小花回到庄园后山,从山岗上往下看,庄园里面一片灯火通明,作坊里仍旧紧张的忙碌着。一个人影在花圃中焦灼地来回踱步,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呵,总算没白费自己担心她一场……

……

第二天,那些整理好的药材全部碾磨成粉了,掺上适当的蜂蜜和纯净水,揉成略硬的“面团”。将十几根拇指粗的小竹子截掉两头竹节。然后整整齐齐地捆在一起,就像灌腊肠一样,将完全揉好的“面团”从竹筒一端挤压过去,在另一端一绷紧的丝线切割下去,如此。一次便可以制作十几个剂子,稍微将这些剂子搓圆,放在旁边的簸箕里晾晒一番就行了。

剩下的工序便是分装入瓶,瓶塞密封,贴标签,不同标签的养身丸放在不同的货架上。最后便是小花出马了,借着检查这些瓶子的封装情况便将相应的植物精华灌注到一粒粒的药丸中了。小花发xiàn

。自己越频繁的使用越大规模的使用植物异能,自己的精神力进步的更快,变得更加强dà

起来。而精神力愈加强dà

对植物异能的掌控便愈加精准。

胭脂的制作就更加简单了,不过不能用蜂蜜,一则蜂蜜太过招惹虫子,二则。这胭脂使用更加频繁,在空气中暴露的久了就容易变质。所以小花直接将胭脂球和花瓣研磨成粉,用罗筛过一遍,让粉末变得更加细腻。这一个工序对于制作胭脂来说格外重yào

。按照传统的胭脂制作工艺来说,是直接将花瓣捣成花泥。然后取其浆汁晒干成粉末。不过这么做的话效率太低了,小花需yào

的是量产,她发xiàn

经过两至三次罗筛的粉末已经完全达到传统工艺的细腻程度,而且对花瓣的利用率最高。

胭脂球更不用说,一颗拇指大的胭脂球能顶十朵花瓣的量。去年收获了许多胭脂球,小花将它们全部当作种子,一方面自己种植一批,还有更多的分给那些愿意种植花卉的庄户人家,剩下的则直接撒在山野上。

将胭脂粉末调上纯净水,装入掌心大的一个个的胭脂盒里,盖上盖子,封装好,贴上不同的标签。因为现在市场完全拓展开了,自然不能做以前单一的产品了。功效除了传统的美白,养颜,润肤,小花还新研制出新的功效:祛斑,祛痘,祛皱!

其实这也就是小花对自己植物精华掌握更加精微的表现,将多种单一的精华按照一定的分量比例,按照一定得融合顺序融合在一起,就能形成新的药物精华。这也是她从小酸果中得出的心得体会,活学活用。

除了固态形制的养身丸和胭脂,小花还制作了更多的“精华液”。为了迎合众人的喜好和口味,小花将里面融入不同的香精,精华液就有不同的香味,同时还顺便融入一些色素,至少看起来不是单一的清水了,让人更加信服一些。

也幸好这两个月庄子里囤积了不少的存货,而且都已经整理的妥妥的,小花回来就直接开工。

林贵烧制了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现在也已经全部派上用场了。这种小件陶器从装窑,烧制,冷却,出窑,整理等等工序,总共加起来三四天就能出一窑。一窑就能烧制两三千只。除去那些成色不好,或者烧制搬运过程中损坏掉的,一窑至少有两千只成品。所以这几个月囤积下来已经堆满几个仓库了。

仓库的建设仍旧和下面的作坊一样,都是通间形制的平房。有人看到仓库已经堆放不下,都让林贵不要再烧了,但是林贵心中一直记得大东家的话,这些装盛器皿多多益善,所以仓库不够用便再建一个就是了。外人看了更是唏嘘不已,啧啧,果真是财大气粗呀,建偌大的房子就像小娃过家家泥捏的一样,说建就建……心中酸酸的,又是羡慕不已。连带着看那些庄户人家也分外眼热起来。

其实这些环节,先前小花在动工前就查探了一番的。所以小花这次一来就将庄子里所有储存zài

那里的原材料全部消耗一空。除此之外,小花还制作了更多数量的药浆,这药浆完全就是给她积攒民声的。这一通折腾下来,囤积在仓库里的十数万只瓶瓶罐罐便全部用完了。

林贵再次下令,再开两个土窑。

以普陀山为界,与华庄相对的另外一边是一片黄土高原。整个世界就像是被突然截开一样,山岭这边是风调雨顺的水乡,山岭另一边则是冬严寒夏酷暑的恶劣天气,所以这些高原上大多为黄土,板结而带着胶质,根本不适合植物生长。但是用来烧窑最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先前这里有山岭相隔,人们能想到,但是翻山越岭过去就要一两天时间,即便烧的窑再好,这来回的运输费用恐怕比陶器本身价格都贵了。也幸好是小花,发xiàn

了一条山体里面的溶洞,然后通过植物异能,控zhì

里面的强dà

根系,将山体沿着溶洞钻通,称为一条直接连接庄园和土窑的通道。通道里又以绞索加滑轮连接,运输就更不成问题了……

现在人们只是看到华庄样样搞的风生水起的,却不知dào

小花当初为了布置下这些付出了多少。当然,现在旁人再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因为这一切都是瞿小花的产业!

此事过往不必细表,且说这一大批的养身丸和胭脂均已装箱完毕,贴好标签,搬运上船了。

小花这才想起还没有确定这次航运的总舵手呢。心中微微叹息一下,她先前是打算让田海当河道商路的总执事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田海留在京都辅助小荷了,而自己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的,竟没想到这茬。现在小花不得不重新启用新人了。

小花扫视一圈屋内的众人,年轻的面孔,朝气蓬勃的样子,都双眼炯炯地看着自己。他们都知dào

东家这次是要选河运大管事,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任命,更是让他们展现实力施展拳脚的大好机会。

除了这些开过大船掌过几次舵的年轻人,还有几个老人。他们心中虽然也是很热切这个大总管的职位,只不过他们自认为自己的身份和资历摆在那的,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行船经验都不是这些年轻后生可比的,所以几人越想越觉得这次大东家会任命自己。而现在他们已经在心中想着该怎样谦虚一下了……

小花心思敏锐,目光如炬,看着围坐众人,心中有数。开口道:“相比你们都知dào

我这次是想选拔一个河运总管,也就是说以后的河运商路所有事物全部由他来执掌。职责范围包括水手的训liàn

,送货,物资收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开拓海外市场……所以,我需yào

一个人来带头做好这一切!”小花故yì

顿了一下,看这些人的反应,无一例外,尽皆深吸一口气,呵,海外市场?!

小花继xù

说道:“在座各位都是具有一定的行船经验的人,你们谁愿意来当这个河运总管?”

小花猛地太高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精神力,顿时众人感觉热血澎湃起来。

就连那几个老资格都差点要脱口喊出“我愿意——”

第三百一十六章 河运大总管

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加激动,小花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年轻后生高喊,“我愿意,我要当河运总管!”

翁老等人冒到喉头的话一哽,几个老者有些尴尬地相识一眼,笑笑,缓解刚才的冲动。

小花对众人的表现很满yì

,至于翁老几人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小花知dào

,河运大计关乎到以后庄园的发展,必须的慎重再慎重。所以,她一改以前直接任命某某人当什么总管之类的,就好像是自己这个大东家逼迫他一样,而他也是“勉为其难”地接受样子,这让小花心中很是不悦。当然,以前是没有那个条件,莫说是总管,就是把自己这个东家之位给对方,恐怕对方都会嫌弃的吧:唔,那东家就是遭别人暗算的相,你看人家甑家唐家他们背景多硬呀,算了算了……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小花翻身做主的时刻了。自然要将这些人的积极性完全调动起来。就像她一贯的用人理念一样,人才,人是最重yào

的,才可以后天培养。

从这些人中选拔出一位总舵手,让他知dào

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是东家万分赏识提拔的自己,如此,定会更好地完成下达的任务。

小花看这些人的表现,就在这时,最先喊出“我……”的小鱼突然走到小花面前,躬身作了一揖,朗声道:“大东家,我十分渴望担当总管一职,请大东家给我一次机会!”

小花只觉得眼前一亮,呵,人家都喊“我愿意”,而他竟然说“渴望”,是完全自主的要求。行了,小花心中大定。她定定地看着小鱼。小鱼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大东家看透了,不过自己就是那么坦诚和直率,禁不住下意识挺直了要背。

小花伸手重重拍下小雨肩膀,嘴角笑意扩大,大声说道:“好,好,我便如你所愿,给你这个机会!”

小鱼激动莫名,再次拱手一揖到地,“多谢大东家!”

小花牵着小鱼的手腕,面向众人,说道:“好了,今天的河运总管已经选拔完毕,希望以后大家多多监督辅佐。至于其他的职位就由信任总管任命了……”

众人哗然,这,这……这样就完了?而且一下子就将全部权力下放了?甚至连人事任免都交给大总管?这才是真zhèng

的总管呀。众人懊悔不迭,就连翁老几人也倍觉意wài

和失落,不过相对那些年轻人将情绪表达在神情和肢体上,他们都忍着没发作。

其实将小鱼任命为总舵手,河运总管,小花是有过考量的。这次选拔一是她想真zhèng

看一看这些跟随她一起奋斗过的人的精神面貌究竟怎样,敢不敢闯?因为前次小花派他独自完成了送货任务,不仅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还连带着打听了许多的消息,将所过之处的风土人情以及地图等等全部弄了一份最全最细致的回来。

最重yào

的是小鱼在回来的途中并没有开空船回来,而是顺便采购了庄子里所需的原材料。比如这几天所用到的药材以及那些胭脂球都是他经过其他地方收购起来的。就凭这份心智就足以担当总舵手之职了。只不过这些还不完全足以让小花任命他为大总管。

倘若小鱼自以为自己很不错,完美地完成了一次任务就是老资格什么的,小花直接就会将她划掉。她宁愿再多试用几个新手!

还好,小雨没让她失望。

小花哈哈大笑:“好了,鱼总管,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货船已经装载完毕,我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做准bèi

,两个时辰后必须出发。”

小鱼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大声应道:“是,东家!”而后转身就对众人大声喊道:“你们,谁想给我去开拓海外商路的,给我站出来!”

小花已经走到门外,听到厅堂里面传来雄壮的呼喊声,心中快慰无比。可以相见,自己预期的河运商队终于要出炉了……

哪里用得着两个时辰,不过盏茶功夫,小鱼就已经点兵上任了。

至于几个老艄公出身的田翁,,魏叔,严叔等人,小花原本是想他们当副手,或者就在自己庄园外码头当掌事就行。不是不信任,而是对于这些老资格的人来说,虽然他们心中对女东家还是很信服,但他们已经完全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遇到事情他们会常常用自己的经验去处理。小花觉得,这些派出去开拓商路的船队定要懂得变通,心细很重yào

,但也要胆大才行。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没想到选拔进行的那么顺利,后来干脆完全放权。更没想到的是那小鱼也使用自己这招激将法,几个老者更是觉得无趣,又怎会听一个后生给自己指手画脚的?直接焉哒哒的离开了。

水生性格有些沉闷,但还算识大体,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也完全掌握了开大船的技巧。所以小花准bèi

将华哥一号交给水生。

魏叔没想到自家小子竟然这么没规矩,不就是开了两次大船么,竟然就像去当啥河运总管了?!这总管岂是那么好当的?而且翁老严老等人就在旁边,翁老还是大东家亲自请来的呢,这大总管职务非翁老他们不行。这一下,几老悻悻离去,魏叔觉得很没面子,连连给几人作揖道歉,“是小子不懂事,几位大人大量,我我这就去教xùn

他。这这总管的职位这么重yào

,其实那毛头小孩子能做的?”

说道:“老魏言重了,小鱼是块好料子。大东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大东家了……”众人若有若无地叹口气……

魏叔又去找小鱼,伸手就一巴掌扇过来。小鱼瑟缩一下,却不敢躲,“爹,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正在将人员登记造册呢。”

魏叔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两巴掌下去:“你,你你个兔崽子,啊,这大总管也是你能当的了的吗?你你还不快给东家说去,你不能当。那些经年的老艄公都没去,你偏去……”一边呵斥数落着一边揪着小鱼的手臂往庄园放向拉去。

小鱼不敢躲更不敢反手,但是他也不想放qì

这个施展拳脚的机会,当下便噗通一声跪下去了,“爹——”

魏叔见此,心中一动,不过看到那几老很是失落的样子,又想到这几艘大船,还有那价值万金的货物,这么大的阵势其实他们小小魏家能赔的起的。“你快给我起来……”

小鱼哭诉道:“爹,这次爹就让儿去试一试吧。爹,你知dào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想开大船,我想乘风破浪,我想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现在东大东家给我这个机会,大东家是信任我呀,爹。爹,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东家呀。你看看,我们庄园上下,谁不是从生手到熟手。就连砖窑上的师傅,他们现在可都成了独挡一面的大师傅了呀……爹,你也让儿子去试一试吧……儿子保证,无论如何,定不会辜负东家期望……”

周围的人都是来给船队送行的,见此,无不动容。

是呀,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庄园已经成了整个相潭的田园福地了,不知不觉中他们貌似已经淡忘了自己曾经怎样走过来的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决定自己好了不起了……现在听到小鱼的哭诉,他们终于醒悟,是了,人呀,不能忘本!

那几个老者也心中感慨不已,东家没选他们当大总管真是用心良苦呀,尽皆上前,亲自将小鱼搀扶起来,激动的老泪纵横,道:“孩子呀,你承载我们的希望,所以,也不要让我们失望呀。我们等着看你乘风破浪,跟随大东家去开拓更加广阔的市场……”

小花哪里不知dào

码头上发生的事情,她不好出面直接解决。因为即便她这次以东家之名将这件事情强行压制下去,也会成为他们心中的结。万幸,小花直叹自己何其的幸运,这些人不愧为她瞿小花亲自寻找的人,每一个孬种。自己是站在整个庄园的发展上考lǜ

的,而不是对某一个人负责。是了,现在不知不觉中,各项依附庄园而生的产业牵连到了附近几个郡县,数万人都或多或少与她的庄园产生了关系。

众人的心结解开,小花感应到自己收到的信仰之力更加凝炼,已经上升到更高的程度了。心中大喜,所谓打铁趁热,小花这才上前,直接给翁老严老等人安排了在庄园码头上的河运职务。其实和小鱼的河运大总管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只负责临近几个郡县的河运运输。

众人皆大欢喜。

其实原本小鱼一个时辰就能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的,但这一闹腾耽搁了一个时辰,所以两个时辰后小鱼才来向小花报gào

,他已经将船上所有人员,从副手到水手,再到内务管理等等全部安排妥当了,只等东家下令开船了。

小花直接将一份合zuò

者名录交给小鱼,后面附带这些店铺的详细情况,至于那十数万的货物怎么分配就看他自己把我的怎么样了。小花一挥手,码头上燃起千响爆竹……RS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生的明悟和“猜想”

“华哥”商船已经启航,承载着小花的希望,整个华庄的希望。不过这次小花并不怎么担心这次的航行。因为有皇后的庇护。为了她的药丸恐怕也要下令暗中保护商船的。这些远远超出小花现在实力能够企及的,所以她现在是考lǜ

都懒的去考lǜ

,索性自己就放手去干就行了。

至于皇后需yào

服用的药丸,小花直接交给小鱼,让他转交小荷,再由小荷和田海一起入宫,以华庄的名义呈献皇后。里面还附带她亲笔写的一张便条,表诉这药丸有抑制病情的功效,但具体的根治之法她还在研究中。其实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托词。

一方面她真的想要好好调查一下钱家公子以及皇后这两起特殊病例的原因,皇后不说自己的病因是因为其中涉及到宫中一些争斗秘辛什么的,但是小花隐隐觉得她的病恐怕和钱家公子也差不多,说不定也和“那个”道人有关。一想起那个道人,小花心中已经没有最开始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了,她想到了很多事,很显然,对方是真的有些水平的;很显然要凝聚魂魄远远比打散魂魄更加困难。倘若真要自己魂飞魄散不可能自己魂魄变得更加强dà

了他还不知dào

……所以小花心中疑惑根深。

另一方面,尽管现在皇后身染奇疾,自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当自己给她一个希望,她肯定会保护自己。可是小花太明白皇宫内院深宅大院中的那些各种权谋争斗,她又怎会完全信任以弄权才能登上皇后之位的女人呢?过河拆桥的事情她瞿小花又不是没见过,就连一个还不是太子妃的太子侧妃就能用身份逼得自己跳墙,更何况堂堂大央国的皇后呢。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先将她的小命吊着,顺便承诺自己能完全救治她的小命,如此,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她都会继xù

维护自己的。

至于瞿灵儿那里么,小花现在消息灵通的很,自然有人将京都的消息传到她耳朵:下月二十六,太子大婚!

当小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许久呢,转瞬则是哈哈大笑。瞿小花抓着景婶的手,失控大笑着道:“景婶,你说那那个太子还没有立太子妃?那那个瞿灵儿算什么?啊?她算什么?……”

景婶是后来才慢慢知dào

小娘子在田府遭遇的一切都和瞿灵儿有关,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亲亲的妹妹竟然会对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其实不仅是那次家宴巨变,还有以前被丫头连秋诬陷,也是瞿灵儿的功劳。可谓招招狠毒。她看到小娘子终于开怀大笑出来,心中说不出是宽慰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她活了五十多年,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积淀了自己人生阅历,她知dào

,当恨真zhèng

的恨累积到极限的时候,时间是不能将他淡化消磨掉的,反而会让它愈加凝结成心底永远无法消除的烙印。

如果这烙印无法消除,或者说无法释怀,这将是一生的心理包袱。而现在小娘子终于开怀大笑出来,她知dào

小娘子终于释然了,或者说她终于在正面面对自己和瞿灵儿之间的仇怨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景婶总觉得眼眶湿润,视线模糊,说道:“是呀,她算什么呢。用皇家的称呼,那叫侧皇妃……”

“侧皇妃?哈哈,是不是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说法,那就是…小妾……一个小妾而已,哈哈……”小花放肆大笑,口中喃喃说道:“哈哈,她也不过是个小妾而已呢……太子灵妃,不是太子妃呀,亏的她苦心经营,帮着那个山野小子登上太子之位,最后竟然连个正室都没捞着……”

小花心中有说不出的爽快,将郁积多年的心结完全疏解出来。

良久,小花终于平静下来。再仔细想了想瞿灵儿,嘴角浮起一抹嘲弄之色,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就是了。

数次与瞿灵儿交锋,小花都败下阵来,唯独近两次,凭借自己的异能才稍稍没让自己难堪而已,可见瞿灵儿的心性和手段都非比常人。按理说,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么?以她的姿容和财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至少也能保住自己的正室之位呀。而现在的事实是她不仅没得到男人的心,也不能独占男人的身,更是连一个正室的名份都木有……悲哀,实在是悲哀呀。

小花总结出来,这是瞿灵儿自己选错了方向呀。她从一开始就将筹码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青木的那个病,自己当时并没有帮他根治,贺大夫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瞿灵儿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救回他的命。自己一旦得势,便将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抛到一边了,呵,自己当初第一次与青木打交道就看出这人天性凉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呵,瞿灵儿呀瞿灵儿,你真以为自己傍上个太子就能当太子妃,然后就能母仪天下了?也不想想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zài

?垫脚石?疏解工具?抑或是垫脚石加工具?真是好笑至极。

小花想到上次在城门口瞿灵儿设计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反被自己以神迹威慑住,当她扑倒在自己脚下时,小花下意识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对方身体。先前融入在“极品美人膏”里的释元精华已然被她身体吸收,每天都在蚕食她的生命元能。虽然瞿灵儿用尽各种方法保养,可是人就架不住生命元力的流逝……

所以,现在小花要瞿灵儿死,简直太简单了,但是小花心中却有一个谜团……一个困惑了她二十多年的谜团: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会拥有异能?为什么那瞿灵儿也身负异能?莫非也是重生?如此她是重生在她自己身上还是和自己一样重生在类似自己前世人生的人身上?

小花不知dào

瞿灵儿究竟怎样重生而来,为什么拥有那么强dà

的异能,但是她了解自己呀,因为即便是前世,懵懂的被世俗桎梏的人生,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困苦,无论别人怎么样的迫害,她都从没放qì

过对生活的热爱,所以,即便是身体看起来十分瘦弱,即便是到死的那一刻,她的精神力以及求生的意念都非常强烈。

由己及人,小花想到瞿灵儿,莫非也是和自己一样,因为心中有强dà

的求生**甚至是比自己更加逆天的机缘才会重生?才会拥有甚至比自己植物异能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植物空间?无论如何,都也强dà

的精神力或者意念有关。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小花对瞿灵儿的恨已经不能用“死”来解决了。倘若事实真如自己想象的这般,那么小花是绝对不会让瞿灵儿再有重生的机会的!

嘿嘿,所以,她要从身到心到意志,彻彻底底地击垮她!让她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一丝丝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不知不觉中,小花发xiàn

现在和以前的自己相比,变得陌生了。

呵,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岁月积淀下来的生存智慧?小花默默咧嘴轻笑,犹如春天初绽兰花一般婉约柔美。不知不觉中,她已然将自己的情绪完全隐藏了起来。

不,不是隐藏。而是让情绪化为性情的一部分,每一分情绪的表达都是她真是性情的写照。所以,救人杀人神马的,完全就在她一念之间,凭借自己的原则与善恶来论断。

心情大好的小花给自己放假半天,不是去吃喝玩乐,而是让自己进入房间冥想。她感觉到自己心境发生巨大变化,她想要弄清楚这样的心境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性情和异能。

沉静下来后的小花发xiàn

自己还是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她终于将心底深处最后的那个印记给抠了出来,她终于有勇气和实力去面对了。小花变得更加洒脱。

小花想通这一切,从冥想中恢复过来,开门,迎面便是众人关切的目光,小花心中温暖。展颜一笑,竟如春风化雨般温润心田,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小花对景婶道:“下个月二十六,你一定要记得我,我要去为太子送份贺礼。”

“贺礼?”众人惊呼出声,面面相觑。

小蝶有些担忧,“东家,我们去给太子送贺礼有些不合适吧,而且……”

小花下巴微扬,“哦,你且说说看怎么不合适了?”

小蝶道:“那太子灵妃数次针对我们华庄,想将我们的产业夺去,虽说都只是她出面,但背后肯定是太子在撑腰,或者他也是主谋。这次去……”

小花嘿嘿笑道:“喏,你也说了是‘太子’嘛,而不是皇上,现在我们已经被皇后代表的皇帝一方势力所正名了,我们就是独立的华庄,不是他太子府的华庄,更不是那啥太子灵妃能左右的华庄。不管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不管他们以什么样的名义,都不能将我们的华庄夺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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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广积粮

小花说话很懂技巧,无论什么时候她说的都是“我们”“我们的华庄”,无形中就将所有人都绑在一起了,也让别人感受到自己在庄园的存zài

感。

辛婶有些迟疑,皱着眉:“大东家,我是觉得,我们因为太子迎娶太子妃去送礼不太好……”

景婶也附和地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小娘子,我也觉得这样不妥。”

小花眉梢一挑,“哦,说说看为什么?”

辛婶道:“那太子灵妃无论如何和你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大户的尊卑秩序最是严谨,你若是去送贺礼的话,将太子灵妃置于何地位呢?这样一来势必会被外人说闲话的。”

小花太高下巴,轻嗤一声:“哼,说闲话,我不禁要让他们说,还要他们看呢……”

景婶和辛婶两人面面相觑,尽皆叹息不已,她们知dào

东家一旦决定的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景婶勉强应诺,“唉,那好吧,下个月二十六,老身一定会记得提醒小娘子的。”

小蝶见两人为东家的决定心中惴惴,说道:“两位婶子不必担心,你们想啊,当初太子灵妃为了夺取我们的华庄无所不用其极,虽然现在是有皇后的正名,可是说白了,大家还是得看我们华庄的意见。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们始终的表明我的态度呀。所以我觉的东家这个决定正合适将我们的华庄之名让所有人都知dào

,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听小蝶这一番解释,两人稍稍释怀一点,不过她们心中仍旧有个结没有打开。都说血亲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在她们看来,任何的仇怨,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都应该抱成一团才是……

小花心中有太多的苦和秘密,她不想一一说出来让别人来同情她。理解她,相对于景婶和辛婶的“质朴”,她更喜欢小蝶这样真zhèng

懂自己“心”的人。

……

华庄码头还剩下一艘轮船“华哥四号”,留着备用。

这艘轮船光提货费花了数千两银子呢。再加上里面完备的设施,以及几十个随时待命的水手等等,每天放那里不用就要消耗几十两银子!所以小花才舍不得让大船闲置呢,恰好现在春末夏初,再过一段时间各种时令水果就全面成熟了。到时候她想要将轮船派往大央国各地,让各地合zuò

的商铺将自己所需yào

的各种水果药材花卉等等收集起来,然后用轮船通过河运将物资运会庄园。

而现在庄园里人口激增,每天光是米面的消耗就要数百斤,而自己庄子上产出小花准bèi

一点点地储备起来。大概是从小就受够了饿肚子的苦头,所以即便现在拥有诺大庄园和产业。她仍旧对储备食物有种近乎偏执的狂热。最重yào

的是她现在终于发xiàn

了一个储备粮食的好地方——核桃树。

小花没有将核桃树的事情告sù

任何人。那里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若不是用精神力感应到那核桃树的存zài

,即便是她进入那片原始森林中也会迷路。小花通过上次与莫离逃难总结出那片区域的怪异,那里只能存zài

一株植物,并且那株植物覆盖的地方将会掠夺所有其它植物的生命元力。所以即便是那些掉落的核桃连腐烂的资格都木有。

如此。不正是一个储存粮食的地方么?

当然,让核桃树自由伸展所占的面积有限,但若是用她的植物异能,或者是如同培植其他植灵一样让核桃树的植灵分解生长许多株植株,甚至是生长成一片核桃林呢,抑或是在核桃林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迷惑的排列顺序什么……

小花光是想想自己也能够建立一个绝对的属于自己的秘密安全区域而兴奋不已,她激动的想立马动工。不过这既然是她最后的底牌。这一切定然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甚至连小蝶和景婶辛婶他们都不能知dào

,否则她们心中时刻想到:哦,大东家还有后招呢,怕什么……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她的庄园也就完了。

所以现在,她必须给庄园准bèi

更多的物资。还不能让其他人知dào



小花一边给自己做着长远规划,一边将近期庄园需yào

着重抓紧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小花将辛婶叫来,说道:“对了,辛婶,你那里有统计出来的其他郡县的各种物价资料吗?”

辛婶道:“只有相潭周边几个郡县的……”

小花摆摆手。“那算了,这样,你安排几个机灵一点的人,到各处去打听一下,看哪里的粮食价格最低。至于食宿等费用庄子全部报销,同时工资是平时的两倍……”没有自己的消息网络,小花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直接派人到各个地方去查探各类物资行情。那些重yào

的产粮和其它特产地区都派一个人去,这样一来虽然给庄子增加了许多费用,但是相对让一个人去将这些地区都走完的,太耽搁时间了。

辛婶立马应诺下来,正要转身去把事情安排下去,猛地想到什么,走到门口时又站住转身,看向小花,疑惑的问道:“对了东家,你问粮食价格做什么?莫非想要再买粮食?”

小花点点头,“是啊,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到夏收了,粮食在这个时候最是贱的时候,当然要趁这个时机多囤积一点啊。”小花理所当然的说道。

景婶是小花身边的老人,当初从田府那里出来的时候就跟着小花了,所以既是小花身边的助手,更是如同一个长辈一番。她见东家竟然是真的要买粮食,顿时不解的问道:“可是东家,现在我们庄子自己就有上百亩良田,还有一千多亩租出去的田地,光是去年收上来的租金就是二十多万斤粮食,到现在还没吃完呢,眼看着又要到交租的时候了,先前我还在跟姐子商量来着,是建仓库还是把粮食卖出去呢……”

小花哦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现在光是坐在这里每年就有那么多的粮食,下意识吞下口水。猛地回过神来,哎呀呀,幸好自己先问了一下,先前自己是将这些内部管理的事情全部交给景婶管理的,自己只是看一下最后的账目就行。这次若是她们真的将那么多粮食给自己卖掉该多心疼呀。

小花连忙说道:“不要卖,都不要卖了,我有大用处。这样,你们把那些粮食都先给我搬到酒窖里去。”现在酒窖没有酿酒,里面空旷的很,正合适来暂时存放粮食。那些小麦谷子包谷高粱等等都是连壳带皮的,非常利于存放,用厚实的麻布袋子封装好的,一袋足有上百斤。除了留下足够这两个月全庄的粮食份额,剩下的全部搬进去算了。

景婶见小花一脸紧张的样子,知dào

不似开玩笑,景婶想了想道:“可是东家,这粮食放久了就会长虫霉烂坏掉,你是不是想用这些粮食来酿酒啊?”用粮食酿酒的朝廷有严格限定,但是想到现在化妆的实力今非昔比,或许可以能将那一应文书办理下来。这样一来的话庄园的产业就又扩大了。

小花没等景婶说完便忙不迭摆手:“不不,景婶,你想到哪去了……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药引子了,所以我要提取一些粮食里的精华出来做药引子……”小花编了一个借口。毕竟以后她是要将那些粮食弄去存起来的,一旦少了,人们总会知dào

的。而以炼药为借口,不仅解释了粮食的去处,也解释了这炼药并非易事。

景婶恍然地哦了一声,偏头一想,又觉得怪怪的,虽然心中仍旧有些疑惑东家的决定,但仍旧应诺离去。

送走景婶,小花坐回太师椅上,背靠一个柔软靠垫,里面是小荷缝制的香薰,散发淡淡清香,正是小花喜欢的植物的味道。

小花手指节轻叩桌面,心中思讨开了。小花没在景婶这里获得更多有效的消息,感觉到自己的消息还是太过闭塞了,必须尽快建立一个自己的消息网络才是。而且这新兴的适应庄园发展的人才选拔也迫在眉睫了。

从昨天现场挑选河运大总管的反响来看,人们还是很容易接受这种后起之秀的竞争上岗的任用理念的。在庄园起步之初,自己身边有景婶辛婶严婶魏婶这些人,忠诚踏实,有实干精神的人就足够了。可是现在随着庄园越办越大,产业越做越大,只有踏实肯干的精神已经无法满足庄园发展的需yào

了。所以她必须给庄园里充实新鲜血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蝶的声音,“东家,土窑的霍飞求见。”

小花心中一动,连忙道:“进来。”

前次视察土窑的情况,二舅将这人举荐给自己,因为他竟然能想到直接在黄土坡的断层上挖出窑洞供人居住。最重yào

的是这窑洞的方案的确可行,根本不费一砖一瓦,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至于冬暖夏凉的作用还有待考证。但仅此两样好处就足以让这土窑的方案推广出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黄土地与窑洞

与滩地毗邻的山脉在第二次签协议的时候都被划进小花名下了。因为先前谁也没想到这黄土高原和那匹中看不中用的大山有如此大的魅力呀。

黄土高地不用说了,不仅是一条横亘两个王国的界山,更是阻断了春夏秋冬的季节山脉,在黄土高地滩地这一边,水源充沛,先前因为认为因素硬生生将这里变成糜糜之地,而现在,消除了这个隐患,将这滩地变成一片福田。而在界山的另一边则是另一幅样貌,那里是雨水稀少的沙漠地带,正合适,黄土高地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地貌分割开了。也成为大央国西南边陲天然屏障。

至于这骆驼山就更不用说了,这里山势陡峭,高达千米,里面各种植被异常繁茂。普通人最多只能在山脚附近砍些柴火等等,都不敢深入。也只有拥有植物异能的小花能够将这里变成自己的苑囿。

所以当初在签订协议的时候,那汪正清才会干脆利落地答yīng

将这一片一直延伸到边界方向的大片范围,全部拨给小花,权当是给她的“安慰”。

所以小花现在总的田产面积加上山场的面积和那一大片黄土高地,足足相当于一个小的县的范围了。一户人家就独占这么宽的范围,若是被有心人揭发,那就是赤果果的圈地行为,等同于屯兵谋逆大罪。所以小花在滩地变成良田的时候就果duàn

将它们全部分租了出去……至于那些山林和黄土高原,那纯粹就是没人要的玩意,即便是现在也只有小花才有这个能力发挥出它们的价值。所以即便有人去说也是白说。

唔,当然那些朝廷大员又有哪个没在其他郡县圈个上千亩甚至数千亩的良田?只不过他们现在当权,那律法就在他们手里,谁能奈何的了他们?

当然,另一方面,他们也只是将这些地圈起来然后佃给其他佃农种植,各种盘剥各种压榨。收获上来的粮食竟然比小花现在只收一两成的份额还少…如此,小花的财富和凝聚人心的手段就更加惹人眼红了。但那又怎样,这手段给他们学他们也学不来呀。他们舍得将自己的土地分租给那些佃农种植么?让依附自己的佃农变成真zhèng

的庄户人家,他们愿意么?不愿意。

可是小花的身份说白了还是一个平头百姓。自己没有当官,也没有亲人在朝中当官,唯一的妹妹倒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哪知她竟然不识好歹要和妹妹决裂,有皇后撑腰又怎样,人家若是拿土地的事情说事的话她还真是说不清。啧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作死的节奏呀。其实当时景婶和辛婶劝诫的出发点也是这样的。

小蝶领着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进入内院,此人正是霍飞。

霍飞穿着粗麻短打,肩膀和手肘部位有些磨损,总的来说人还算精神。前脚刚一进门,抬头就看到女东家站起身看向自己。顿时便愣在那里忘了抬起后面的脚了。小蝶见后面的人没跟上,回头就看到霍飞这滑稽的一幕。

小蝶轻咳了一声,霍飞连忙回过神,收回前脚,站在门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朝小花行了一个大大的跪拜之礼,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大东家,在下霍霍飞……我,我来是为了……”

小花始料不及,因为她已经废除主仆见面就行跪拜大礼很久了,在她看来,普通行礼。明白尊卑礼数就行,那跪拜之力实在太过繁琐,浪费时间。

小花伸手虚扶一把,“我知dào

,是我让贵管事叫你来找我的。你且先起来再说话吧。”

很显然霍飞现在已经完全被小花的气势所折服了,跪在地上双腿发软。起不来了。

小花呵呵一笑,也不勉强,偏头对小蝶道:“小蝶,你去库房里拿十两银子过来。”

小蝶欣喜应诺离去。呵,自从那天从土窑上回来。东家便没跟自己说过话。虽然一方面因为她很忙的确很忙,不停有人来请示汇报什么的,更有这两个月积留下来的各种问题需yào

处理。但是以前东家无论如何都会跟她说上两句的,所以小荷觉得东家可能对自己有微词了。

而现在听到东家竟然吩咐自己去做事,心情立马大好。

小花对霍飞道:“你且先起来再说吧。”

霍飞又是一番道谢,这才唯唯诺诺地站起身,一副恭听教诲的样子。

小花将霍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看人不仅仅的看外表,还有对方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那种气质。此人虽然面相普通,而且神情畏缩带着圆滑,不过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算纯正。于是小花开口问道:“霍飞,你且说说那土窑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霍飞猛地抬头看向小花,迟疑着不知dào

如何作答。

小花补充了一句:“你知dào

若是直接挖窑洞的话,里面的柱子承shòu不起上面土层的重量,一旦垮塌,这责任你担当的其么?”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小花微微用上了一点点精神力。

霍飞猛地一惊,身体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忙朝小花磕头,“请东家饶恕,请东家饶恕,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愿意现在就去把窑洞全部填上……”

小花嗯了一声,“我现在问你,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告sù

你的,或者是你只是听别人随便说起的?如果只是听别人说的话我这次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上挑一下,眼睛紧紧盯着霍飞的眼睛。用人,这人性是第一关!一个人只要人性是好的,无论怎样变,他心底都会有一丝纯正的善念。而若是一个人的心性不纯,就像青木那样,无论他有怎样的奇遇和机缘,他的天性便是凉薄无情的。

所以,现在的小花简直是比跪在地上的霍飞还要紧张,她多么希望对方说“就是我说的”。

霍飞身体颤抖着,冷汗淋漓,在无形的威压下,他脑袋里思绪乱作一团,他想到自己家中年迈父母,还有一个瞎眼哥哥,好吃懒做的大嫂,三个待嫁的妹妹,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他赚钱养家来撑起来呀。

霍飞正要说“是听别人随便说的”时,猛地想到两年前,已经山穷水尽的他们,正是因为东家招工信息,一点没有因为他没有手艺而直接收留他在窑上做工。一天五十文,包吃包住,他将这工钱完全存下来给家里买粮食才度过了难关……

一时间霍飞已经泪流满面,大声道:“是,是我说的,是我建议贵管事修建窑洞的……”话音说完,额头重重叩在石板地面上。

小花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好,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如此建议呢?”

霍飞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东家责罚吧,但若是没有东家当初的知遇之恩,不仅是他,他们一家人恐怕已经……想到这里,他反而变得坦然了,于是根据自己当初对那黄土土质的研究,加上自己也做了一些实验,黄土致密的特殊构造,其承重能力比那些烧制出来的砖块还强。最重yào

的是它根本不费任何材料,唯一费的就是人工……

霍飞一一讲述,让门外汉的小花听得直点头。看来这霍飞并不是撞大运蒙的,在背后还自己挖了一些小窑洞,故yì

放上几百斤的东西在上面,而下面的小窑洞一点没有变形,如此足以证明窑洞的承重力是绝对够的。至于冬暖夏凉么,这个还有待考证。

而小花想到的是,自己或许可以将那一大片的黄土地给利用起来。黄土土质尽管不适合种植普通作物,但是仍旧有许多植株能够生存的。而且那些挖的坑正合适成为蓄水池……渐渐的,一副新型的碧天黄地的田园景象在脑袋中渐渐形成。

这时,小蝶将银两取来。其实她已经来了一会了,听到东家在“吓人”,知dào

东家肯定是想选拔新人,便一直站在外面侯着没去打扰,直到东家喊“赏”才进去。

先前林贵只是告sù

霍飞,东家有事找他,并没有说明书什么事,更没有告sù

他东家有意奖赏他建议有功。可见林贵也是一个内里腹黑的人呢。

所以当霍飞听到东家竟然要奖励他建议有功,一下子就拿出十两银子!天呐,这可是十两银子呢……

霍飞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银锭子,激动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蝶顺势地走到小花身后,两人都没有去干扰霍飞现在的情绪发泄。

小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莫说是十两银子,就是那么一文钱两文钱也是看的紧紧的……在庄子刚刚起步的时候,那么多人就指望着她吃饭,困顿的差点连肚子都填不饱……她太理解这种突然从天而降的横财的意义了。

其实这也不是从天而降的横财,而是他应得的,小花就是这样,奖罚分明,绝不会因为这一丁点的小利而让下面的人寒心,更不会让这些民间的人才给埋没掉。

第三百二十章 海外的世界……

良久,霍飞终于平静下来,看向静静站在旁侧的小花,连忙调转方向,重重磕了两个头,“多谢东家,多谢东家大恩大德……”

小花伸手虚扶:“好了好了,要谢我的大恩大德还不简单么,你以后就主管黄土地上的各项经营建设,你把它办好了,就是对我最好最大的报答。”

霍飞抬头看向小花,问道:“黄土地上的建设?东家是想……在黄土地上修建房子?”

“呵,不是修建房子,而是挖窑洞。”小花说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示意霍飞坐旁边位置。

“东家的意思是……要将这窑洞推广出去?”霍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又躬身作了一揖才到旁边位置小心坐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小蝶将小花的茶水端过来,动作轻柔地不着痕迹用手指轻触茶杯,微温,加上一点滚水正合适入口。

小蝶又给霍飞沏了一杯茶,便站回小花身后。

霍飞见此,顿时局促不安,他听说过这小蝶姑娘,在庄子上位份尊崇,对方竟然给自己这样一个泥巴脚杆倒茶,顿觉受宠若惊,又要起身给小蝶行礼……

小花接着霍飞的话说道:“正是,这是庄子名下黄土高地地图……”小蝶静静听着两人谈话,适时,熟悉地将一份羊皮纸从书架上拿出,稍稍看了一下,来到小花身侧,在小花摊手时,小蝶默契地将这份羊皮纸递到对方手上。这图纸是小蝶亲手按照相潭郡地图以及小花签订协议的地契草图绘制的,正是黄土高原那一片地方。她的绘画功底和她的诗词天赋一样深厚,虽然只是大致的地形图,仍旧画的十分入神。因为相潭地处边陲,先前更是一片糜糜之地,边境又是一片贫瘠的黄土高原,面积虽广。几乎没有人居住。所以在小蝶第二次与汪正清签订协议的时候,就顺道让对方将整个靠近边境的区域全部划拉在自己名下。其实当时小花也没想到这么多,完全是习惯了买东西找个“添头”而已。

小花将地图递给霍飞,道:“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新庄园的总管事。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将这片区域的地理环境,地形地貌等全部给我清查一遍,哪里可以建村镇,哪里可以开垦,土壤环境,地质结构等等,我要一份相信的报gào

。我知dào

这个任务十分繁重,你需yào

什么人手可以直接在庄上挑选,也可以自己在外面寻找,所需yào

的费用庄上一律报销。同时你的工资也是原来的两倍。我看了一下你的家庭资料,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将家人安排在庄子里面生活,或者土窑里面也行,给你们永久的居住权……”

噼里啪啦……

霍飞感觉自己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这这天大的好处竟然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了,他有些结巴的道:“我,我想让家人都到庄子里面来……”

小花纤手一挥,“那好,小蝶,你去叫景婶过来一下。”

小蝶连忙应诺离去,片刻。带着景婶,两人气喘吁吁赶来。

小花对景婶说道:“景婶,你去安排一间小院出来给霍飞一家人居住,顺便拨给他们几亩自留地,可以自己种些瓜果小菜之类的……小蝶,你去将人事薄做好登记……”

景婶和小荷齐声应诺。小荷立马去拿出人事登记薄来,而景婶更是什么都不问便应诺下来,转头微微朝霍飞福了福身,道:“霍总管,请跟老身来吧。”。这用人之道,她有自己的见地,而东家看的更加长远,所以东家看中的人肯定没错。

霍飞并没有居功自傲,依旧的谦卑样子,连忙给景婶拱手作揖,侧身让景婶先行,又给小花和小蝶行礼方才跟随离去。

小蝶做好人事登记,便跟在小花身后亦步亦趋,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看的出东家有意无意地对她有些疏离,这纯粹是她自己的心灵感应。她想恐怕是前天自己独自留在土窑上的缘故。

小蝶正要说话,却是小花当先开口:“你去让护卫将外面的人放进来。”

小花听力十分了得,刚才她听到院门外面传来说话声,立马分辨出“霍飞”二字。霍飞,不正是上次在土窑上二舅向自己举荐的那个人么?!

小蝶一句话哽在喉头,连忙应声“是”便快步走了出去。

……

内院大门,一个瘸腿刀疤脸站在两个威严的带刀护卫面前,更显形象佝偻。

刀疤脸说道:“我我真是来找东家的,是是上次东家让我来找她的,你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去问问啊。”对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给小花提供了那种神奇记账方式的人,铮老疤。

这几天铮老疤都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因为这些年来他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和奚落,已经将他曾经的风云菱角磨平了,如果不是小花的那一句话,他心中的火苗就彻底熄灭了。然而到了庄子里面来,虽然人们并没有像外面那样排挤他,但因为样貌问题,仍旧充满不信任,特别是他竟然直接要求见东家,这般凶神恶煞的人万一对东家有了歹意可怎么得了。所以便在这门口争论起来。

其中一个护卫说道:“那好,你且先等一会,我们去通报一声。”说罢和同伴递个眼色,意思是,你可把这人看好了,莫要轻易放进来……

正在这时,小蝶的声音传来,“你们让他进来,东家有事找他。”

三人登时愣住,两护卫心道,自己还没进去通报呢,东家是怎么知dào

有人到这里来的,而且还真有事找这个面容凶恶的人?

最意wài

的莫过于铮老疤了,几十年在外闯荡,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凡自以为有点身价的人,那都是把谱摆的足足的,倘若自己找上门去,非得让人家在外面等上个半天才肯罢休。而这东家不仅没让他等,更是丝毫没有怀疑他,这让他脆弱的心灵感动不已。

两护卫眼睛仍旧紧紧盯在铮老疤身上,“好了,东家让你进去了,你可老实点哈。”

铮老疤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到护卫秉公办事方难他而反唇相讥,而是点头哈腰地应诺着,随小蝶进去了。

当小蝶带着铮老疤进入后院的时候,便看到小花正站在门口,铮老疤就要跪伏下去行礼。

小花说道:“在我这里不用那么多的虚礼,你且先进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铮老疤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连忙应诺着进入堂屋,分主次落座,小蝶依旧给他也沏上一杯热茶。

小花刚才得到一名人才,心中还存有几分喜悦,所以神情看上去十分亲切柔和,说话声音也带着几分欢快。连带着让铮老疤也变得轻松起来。小花问什么答什么,可谓知无不言……

两人在这边名义上是问话,实jì

上和聊天差不多,铮老疤貌似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听他那曲折人生的人了,简直将小花视为知音。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过往细细说与小花听。

另一边,不知dào

何时,小蝶竟然展纸执笔竟将两人的谈话记录了下来。

谈话完毕,铮老疤惊觉已经傍晚了,也就是说他和东家竟然说了大半天,恰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顿觉愧疚汗颜不已,连连告罪。他哪里知dào

,就在刚才谈话的时候,小花已经将提神醒脑的一些植物精华融入到空气中,所以才让铮老疤畅所欲言而不觉得疲累。但这精神好事一回事,肚子饿了确是必须要吃饭才能解决的。

小花说道:“铮老哥,你且先回去准bèi

一下,等小鱼他们一回来,我就安排你们见面,我会向他推荐你去船上当副手或者顾问什么的,但至于他要不要你,你愿不愿意去,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了。”

铮老疤兴奋不已,呵,这么说自己又能出海了吗?又能去乘风破浪了吗?对了,还有那些个陷害自己的人……登时,铮老疤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铮老疤也听出东家话里的意思了,她只是向河运大总管举荐自己而已,至于自己能不能成为船上的一员还是看大总管愿不愿意收留自己,或者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留在船上。先前铮老疤听说过东家临时启用一个毛头小子当大总管之职,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个噱头,她只是想扶植一个傀儡起来而已,没想到果真是真zhèng

的放权放手让手下人去干……

就凭这份魄力和对手下的完全信任,就值得他铮老疤为之效命了!

铮老疤刚走,小蝶说道:“东家,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见你,你看要不要让他明天再来?”

小花愣了一下,立马回过神,对呀,那天自己对林贵承诺的可是有三个人呢,都让他们来找自己的呢。虽然现在她也十分饿了,但是想着人家鼓足勇气来找自己,还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于是对小蝶说道:“这样,你去叫那人先进来,再去弄三碗荷包蛋面过来。”

小花一说“三碗”,小蝶就明白东家的意思了,连忙应诺离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报阁雏形

小花翻开寻三的资料,多亏了这“信誉帐薄”,让小花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根据上面的记录小花对这人有了大致的了解。寻三,寻家老三……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带着好奇的精光抬步进来,看到小花竟然坐在案几后面,连忙拱手作揖,“小子寻三,拜见大东家。”

小花挥手向旁边的座位,道:“坐下说吧。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听贵管事说这个石头是你发xiàn

的?”

其实在寻三来之前他就想到了这点,因为自己和众多的“泥巴脚杆”相比,只有这一样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东家单独叫来自己,肯定是因为这黑火石的原因。想到这里,忙下意识挺直了腰背,说道:“是,是小的发xiàn

的……不不是,其实我是听别人说起这黑火石可以当木炭一样燃烧,所以……”

寻三刚想应承下来,旋即又觉得那种说法不对。其实这黑火石早就有了,只不过这些地方还很少见而已。

小花嘴角微微翘起,呵,难道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么,刚刚才发xiàn

了两个人才,而这个寻三看似有些精明样子,可本性还是挺憨直的嘛。如此,或许倒可以为自己一用了。

其实当初华庄刚刚成立土窑的时候,景婶便将那些到窑上做工的人清理了一遍,且不管实力如何,但是这品行都还算过的去的。所以在一群高个子中,随便点两个人放到普通人里面,也不算矮。就是这么个理。

小花说道:“呵,你是怎么知dào

发xiàn

这黑火石的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对于我和整个华庄来说,你是第一个发xiàn

的,所以,我要奖励你发xiàn

有功。”

寻三刚才已经问了最先来这里的霍飞了,三两句话就将霍飞来这里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当时还眼热的很呢。乖乖,足足十两纹银呢,相当于他几个月工资了,甚至可以给自家翻修两间房子了……

恰时小蝶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荷包面。寻三也是足足等了一两个时辰,自然没吃晚饭呢,问道有人香味,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

小蝶将三碗面分别放到三人面前的桌子上,小花说道:“呵,刚才有点事把你吃饭的时间耽搁了,这碗面条算我请你的,不要钱。”

寻三哽咽一下,不知dào

为什么,一想油嘴滑舌的他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喉头有什么堵的慌,而视线也被这氤氲的热气给模糊了。心中暗自庆幸,这雾气将自己现在的尴尬给掩盖了,含混地应哦一声便埋头苦吃……

小荷和小蝶两人也没那么多规矩,吃饭就是吃饭。不像那些什么豪门世家。在吃饭的时候还要兴各种规矩。在小花这里,规矩只有一个:对天地神明的敬畏,对食物的虔诚,绝不允许在碗里剩下一粒粮食!

在小花看了,食物是上天的恩赐,浪费粮食是要遭报应的!

吃完饭,小蝶将碗筷收拾好。顺便用托盘上的抹布将溅到桌子上的汤汁擦拭干净,而后端着离开。

小花拿出两个银锭子,说道:“这是先前我承诺的奖励,你拿去吧。”

寻三现在还沉浸在这种感动中,其实感动是有一点的,不过小花略微使了一点小手段。让对方的情绪变得那么稍稍感性一点。因为像寻三这样的人,本来就十分滑头,是很少能对事物上心的,若按常理出牌很难让他感动。所以嘛……这异能在手,而且心随意动。不用白不用。事实证明,这还蛮好用的嘛,再用一碗面条,便轻松收拢人心,一个字:值!

寻三想摆手不要,可是看着那银锭子又非常渴望。小荷呵呵笑道:“我说过,这是奖励你的就是奖励你的。只要你愿意,以后但凡想我提供有价值的信息,都会有一定的奖励。”

寻三眼睛一亮,他最喜欢的就是去打探一些小道消息什么的,而东家的这个提议简直正中下怀呀。只不过转念一想,这“有价值”的信息,究竟是什么样的信息呢?难道都要像黑火石这样的吗?可是这纯粹就是自己撞大运碰上的呀,看来要拿到第一手信息,并且还是对庄园有重大作用的信息的确不简单。

小花眼睛紧紧盯着寻三,见寻三并没有立马应诺下来。一会兴奋一会皱眉,内心在做激烈挣扎。由此看来,这家伙脑袋瓜还是挺聪明的嘛,也难怪,若不是有几分机敏劲,凭什么他就能打听到别人不知dào

的消息呢。

小花见火候差不多了,趁势说道:“当然,若是你不想只是靠提供消息获得报酬的话,我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部门,专门收集各种信息情报的地方,而你…就是这个部门的老大,怎么样?”

寻三猛地抬头看向小花,眼里冒着精光,惊喜道:“真的吗?大东家,你你是说要给我官当,和贵管事霍管事一样的大管事?”可不是么,刚到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来着,东家这句话可谓正中下怀。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一挑,看来这家伙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自己才刚刚给霍飞任命为红土地上的大管事,这家伙立马就知dào

了,小花点点头,“对,一样的大管事,而且你只需yào

向我负责,所有的信息情报直接向我一个人汇报。”

寻三被东家的这一句话刺激惨了,什么叫“只对我负责,直接向我一个人汇报”,也就是说他寻三再也不用听其他人和人的指挥啦……最重yào

的是,大东家在他眼中简直就是…谛仙降临的神祗的化身,正是因为大东家才将他们一家人从佃农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

不等东家说完,甚至以他精明的头脑都没想到先和东家谈妥工资等等细节问题,便连忙应诺下来:“东家,我愿意,我愿意——”

小花哈哈大笑,畅快,实在是太畅快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有幸有如此多的人愿意衷心追随她!

至于后续的事情么,直接交给小蝶和景婶去办就行了。

而寻三动作果然够快,在第二天便开始走马上任了。

……

今天小花接连任命三个新人,又安排下去一系列事物,忙的连吃饭都是在会客厅堂里面草草应付。小蝶总觉得小蝶心中有些许失落,本以为现在空闲下来,东家会像以前那样跟自己讨论一下庄内的发展什么的,可是没有。

小蝶身世坎坷,她已经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动心甚至是芳心他投的,她知dào

唯一让自己能够赢得尊重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dà

起来,就像东家那样。强dà

到谁也不能忽视自己的程度。

就像前天也一样,她的确发xiàn

了林贵身上的闪光点,性格醇厚而质朴,也没有其他男子的虚伪做作,更不会到处拈花惹草之类的。如果她没有经lì

那么多坎坷,如果没有受到那么痛彻心扉骨髓的伤害,或许她真的会动心。毕竟大多数女子心目中的良人的样子不就是这样的吗?性格温和,顾家且不花哨。

可是现在的小荷知dào

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而不是……

第二天,小蝶见一个个的管事来汇报完工作,得到小花的安排后又依次离去,半天就在这忙碌中度过,临近晌午终于得到一丝空闲。

小蝶正要上前跟东家说说前两天自己单独跟贵管事议事的细节,而小花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去看望林家二老以及父母呢,于是便准bèi

接着吃晌午饭的空档过去看望一下。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这么多年过去,以前的一切都变得淡漠起来,看着岁月在老人们脸上留下一道道印记,小花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小蝶见小花又要走,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小花的胳膊,有些急切地说道:“东家,那天,我,我……”她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可是面对小花清澈的能够看到赤诚心灵的眼眸,她竟一时凝噎不知如何说了。

虽说这两三天小花都忙的快飞起来了,但是她心中始终惦记着小蝶的事情呢,她就是在等着小蝶主动开口呢。她不知dào

她究竟有多么担心她,不过在看到小蝶眼中的坚毅和执着后,小花心中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白疼这个妹妹。

是的,自从上次小花在旁边亲自辅助尉迟真给给小蝶做手术,她在心底就已经将小蝶当成自己的妹妹,亲亲的妹妹来看待了。

小花有一个几次将她置于死地的“妹妹”,她没有妹妹了,但是事实上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个瞿灵儿。所以小花将所有的情感寄托都放在小蝶身上。而且小花也能够感应到小蝶对自己的忠诚和爱hù

。所以,她们之间才是真zhèng

的姐妹!

小花蓦地站住,转身,与小蝶面对面,道:“你你……什么?你要告sù

我什么?”小花语气带着轻佻的意味,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认个妹妹

小蝶蓦地醒悟,不知dào

为什么,她就是能这么清晰地感应到东家随时的心理动态,开心,不开心,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她便知dào

一切了。所有的话最后只变成一句话,“我跟你走。”

小花眉梢一挑:“好啊。”正合适,现在终于空闲下来了,庄园里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是时候好好将庄园内部糟粕清理一下了。

先前小花一听到那个闵氏竟然装疯卖傻的骗取大家同情,心中便堵得慌,想当初,她可是第一个跳出来要联合外人整自己的人。当初若不是看在林家二老以及林贵的面子上救了她一条小命,否则直接让人羞辱死算了。

小花心中虽然对那种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的礼教十分反感,但是她觉得若是女子也变得和男子一样,没有一点点的做人原则,那和可以随便和某个母猪公猪交配的公猪母猪有什么分别?最郁闷的是这女人到现在竟然都没有这种羞耻的觉悟,不仅不思进去自强,还一副哀怨自恋的样子,哼,这样做来给谁看呀。看来让她呆在这里日子真是太舒坦了,自己的房子粮食又不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哪有白吃白住还摆谱的道理?

两个丫头已经按照景婶的吩咐将小花小蝶两人的饭菜一并送到瞿家二老的小院中。

瞿家生和林氏现在没有官名加身,没有生活拖累,加上四五十岁的人了,不管是性情还是心境都更加通透起来,两人倒是真的过起了恬静优先的小日子。

华庄周围现在已经聚集了几百户的人家,有很多老人,经常有事没事就到瞿家二老这里坐坐,唠唠嗑什么的。刚开始还有人想通过这二老给小花桥敲敲竹杠,给自己的亲人或者什么的谋个差事之类的。但是这瞿家二老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大家在一起聊天可以,但是求情让他们干预小花的决定是万万不行的,当场撵走。

所以久而久之。稍微明白事理的人也都绝了这个念想,现在剩下的人都是诚信跟这二老谈的拢的人了。每天小院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两老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很是惬意。

小花几人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林氏将几个婶子送出门外,一般到饭点她们就自动离去,除非刮风下雨什么的就会在这里几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

几人眼睛立马瞪大,眼冒星星:“哟,这这不是大东家吗?哎呀,啧啧。真真是好水灵的姑娘呀……”她们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猛地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又看向瞿家二老,说道:“呵呵。老身不会说话的,大东家莫要见怪哈……”

小花连忙侧身让到一边,给几人拱手作揖,微笑含混应哦两句。

几人识趣地离开。

小花给瞿家二老行礼,而后让两丫头将饭菜端过来,“爹娘,好久没来看你们了。请爹娘见谅,今天请厨房做了几样小菜,想来爹娘这里搭个伙……”

小花现在喊“爹娘”已经很顺口了,只不过仍旧隔着一丝梳理,所以小花说话做事都是中规中矩的。

不待小花说完,林氏便连忙走上来。一把抚过小花手臂,往院内走去:“哎哟,花儿呢,你可算来了。前几天你回来了,你爹就说做顿好吃的叫你过来的。几次到门口都看到你忙的不可开交……唉,这次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一路上辛苦了吧,今天来了我们一家人就坐一起好好地聚聚……哦,对了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没有……”

林氏一拉着小花便不撒手,一通话噼里啪啦下来,让小花不知dào

回答哪一句。

小花朝小蝶投去求助的眼神,小蝶心情立马振奋,呵,东家终于想到自己了,连忙上前,招呼两个丫头将几样小菜摆上桌。

小蝶道:“老爷夫人,东家一回来就想着来看望二老来着,可是这庄子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今天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们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还有酸辣子鱼,红烧肉……”

瞿家生连忙应道:“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多亏小蝶姑娘对我儿照拂。平常我们都不在她身边,她一忙起来便忘了吃饭睡觉的,小蝶姑娘可要多监督她呀……”

两句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煽情起来了,小蝶自然连连应诺。

林氏也跟着一声声的叹息。

小花拉过小蝶,说道:“说实话,这次出去多亏了小蝶帮zhù

,所以我想将小蝶认作干妹妹……”

啊——

不仅是瞿家二老愣住了,就连小蝶也惊讶出声,虽然她心中已经将东家看作比自己亲人还亲的姐姐,可是……可是毕竟她们身份悬殊那么多,再说了,自己只是东家当初救下来的一个奴仆而已,可是东家从没有以仆人的眼光看待过自己。东家还给了自己新生,新的生命,新的人生……

小蝶从来没奢望过能够被正名,能够成为东家的妹妹。

林氏看向瞿家生,瞿家生又看向林氏……

这,这……

小蝶正要说话,感应到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心中顿时激动莫名,是东家,是东家在给予自己勇气和力量呀。

瞿家生声音有些结巴的道:“呵,只要花儿决定的事情,我们都同意,都同意,这样的话我们就多了一个女儿了,哈哈……”林氏也跟着干笑起来。

小花对小蝶道:“还不快向爹娘敬茶。”

小蝶猛地回过神,旁边一个机灵的丫头连忙端过一杯茶水递给小蝶。

而瞿家二老顿时更加局促起来,这,这未免太快了吧。

恰时,小蝶普通一声当场跪了下去,“小女小蝶敬爹福寿安康……”

瞿家生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懵,小花连忙道:“爹,快喝茶呀。”

“啊,哦……好好……”瞿家生接过茶杯,想看看林氏,小花再次催促道:“爹,快喝吧。”

瞿家生下意识掀开盖碗凑到嘴边轻啜一口……

旁边丫头非常有眼界地将瞿家生手中的杯子接过放到一边,将另一杯茶递到小蝶手上,小蝶跪向林氏,“小女小蝶敬娘青春永驻……”

林氏虽然很是犹豫,可是瞿家生已经先喝了改口茶了,而且又有小花在旁边催促,端起茶碗也喝了一口。

小花拍手高兴的说道:“呵,好了,现在小蝶就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来,为了庆祝一家团聚,干杯……”

丫头已经将每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小花率先端起酒杯,不等瞿家二老说话便一饮而尽。

这次瞿家生和林氏没有再上小花的当,所以没有端起酒杯。他们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小花已经将酒喝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没错,他们与小花之间的关系融洽了,可是对于瞿灵儿,归根究底,他们还不清楚瞿灵儿究竟是怎么伤害自己的,伤害小花的。他们所知dào

的一切都是来自瞿小花,来自田家,来自“外人”。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心目中,对瞿灵儿的想念大过对瞿灵儿的怨恨。

而现在,小花竟然连事先都没知会他们一声,就认了一个妹妹。这对于一个家族一个已经很有声名的家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大事。好吧,虽然这一切的声名都是小花挣来的,但是他们才是这个家族名义上的“长者”呀。

好吧,其实认个干女儿干妹妹原本也没这么严重,但是瞿小花竟然直接将自己的亲妹妹抛开一边,将这个啥小蝶喊做家人,这他们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林氏的脸色暗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阴沉的样子,“小花呀,这庄子上的事情你不让我们管你,我们也没有管你的意思,可是……”

小花像是没听到一样,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满面春风地笑着道:“哈哈,谢谢爹娘成全,今天庄子上还有些事,那我和妹妹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给爹娘请安……”说罢,拉着小蝶自顾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两老被晾在那里,林氏郁闷不已,看向瞿家生,无不埋怨的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骄纵的好女儿。你说什么都依着她,现在倒好了,把自己亲妹妹丢在一边,却对一个不知哪里捡来的乞丐当亲妹妹,这这成何体统?”

瞿家生也叹口气,“唉,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花儿有自己的分寸的……”

林氏本就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本来瞿小花很少来看他们,心里就有诸多怨言,现在来了,话没说两句,竟然是要他们承认一个啥干妹妹的,敢情自己爹娘和亲妹妹都没有她的干妹妹亲了。

林氏咆哮道:“分寸分寸,你就知dào

偏袒她,你也不看看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前两天那方家的老太太说,现在庄里上下都启用年轻的管事,把那些个老人的权利全卸去了,好多人都有怨言呢。你说,那些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啊?要经验没经验,要阅历没阅历,你看着吧,等她把这个庄子搞垮了该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将军陈宝儿

瞿家生只说了一句:“这庄子本来就是花儿自己撑起来的啊,再说了,文儿轩儿不是也当主管了吗?”

林氏一时语结,“那,那怎么能一样呢。文儿轩儿可是她的亲弟弟,自然应该提携。再说了,上阵亲兄弟,若不是自己人怎能巴心巴肝给她做事呢……”

瞿家生皱眉,“你就放宽了心吧,花儿自己有分寸的。她这是任人唯贤……”

“什么叫任人唯贤?哦,你的意思是那些个老东西就不‘贤’咯?我们这些老东西又算什么?……”

瞿家生见林氏的样子,摇摇头,不说话。他知dào

她又钻牛角尖了,索性让她自个去想其中道理吧。

林氏心中有气无处发泄,虽然现在瞿家生没有官名在身,性子也收敛起来,可是每次一遇到问题便这样不冷不热地把自己晾在那里,想吵架都吵不起来,让她更是生气。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两老却已经没有吃的心情了。瞿家生叹口气,呵,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在外人眼里,他们有一个多么能干的女儿,人品,样貌,财富,无不让人惊艳绝伦。来说媒的更是络绎不绝,而且一个比一个有诚意一个比一个家世好……各种承诺,甚至是入赘都行……

只是可惜先前小花有话在先: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后又加之瞿家生竭力支持小花,即便是林氏或者林家二老怂恿,瞿家生也从不松口。无论什么样的来头,一律谢绝。但是谢绝过后,瞿家生心中也是忧心不已……当然,若是只看外表的话,即便小花不施粉黛不加丝毫做作,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妥妥的青葱年华。而事实上小花实jì

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已经成了老姑娘了。

林氏其实并没有恶意,毕竟嘛,自己才是一家人,可不能不懂亲疏。自己在那里说一阵。或许是说累了,或许是把心中怒火发泄完了,不知dào

怎么竟然又想到小花的婚事上面去了。

林氏说道:“老头子啊,我可跟你说,这次你可不能跟着花儿你们使性子了。你还记得前次那个任家派人来说媒么,听说是壶郡的大户,儿子是当朝镇远大将军…叫陈宝儿…”

瞿家生撮了下牙花子,眉头也微微皱起,因为经常有人来说媒,所以能让他们上心的没几个。可是这个任家很奇怪。偏偏那儿子不姓任,姓陈,让他们很是意wài

了一下,是以才有了点印象。“可是听说这陈宝儿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吧……这,这不太好吧……”在瞿家生心中小花就只有十七八岁。哪里舍得去配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却不知小花已经二十有六了,那陈宝儿也不过比她大五六岁而已。

“唉,什么不太好,听说那陈宝儿参军八年,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的,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听说这次班师回朝,皇帝要亲自嘉奖呢。我看呐,现在庄子越做越大,朝廷里面总的有个靠山才行。那任家本来也是朝廷官员,现在有了一个将军的儿子,更是如虎添翼。我们小花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的……”林氏分析的头头是道。

瞿家生听到后面,立马不悦地抵了回去,“什么不会吃亏?小花走了这诺大的庄子怎么办?你以为人家会只想娶一个人回去?老婆子呢,你醒醒吧,那任家可不就是看中这庄园的么……”

林氏泄气:“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一直任由她当个老姑娘吧……”

瞿家生也沉默了,良久才蹦出一句话来:“这事以后我们可以私下里给花儿说说,但绝对不能给外人做出任何回应,不然以后花儿会怨恨我们的……”

林氏也沉默了,唉,还是空操心一场。

……

小花将小蝶从瞿家小院里一路拉出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正想为自己刚才的果决的英明决定而欢呼呢,旁边小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花一急“唉,小蝶,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再说……”说着伸手搀扶。

小蝶死死跪在地上,此时已经泪眼婆娑了,“东家,请让小蝶再叫你一声东家。你给了小蝶生命,你给了小蝶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恩情胜过再造之恩,小蝶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就是你打不走骂不走,永远都会守候在东家身边的……妹妹……姐姐,请受小蝶一拜!”

小花泪水滚滚落下,她没有继xù

搀扶小蝶,站起身,正正地受了小蝶这一跪拜大礼!

“姐姐——”

“小蝶——”

刹那间,小花感觉自己的心不再有空落落的失落感了,她有妹妹了,她有一个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亲妹妹了……

此时,身在太子府后院的瞿灵儿猛地感觉心口纠结般疼痛,几乎背过气了。好一会才稍稍恢复过来,瞿灵儿感觉心中顿时变得空落落的了,就像是突然之间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很重yào

的东西一样……

连香搀扶住瞿灵儿,“主人,你怎么了?你可千万要想开些呀……”

瞿灵儿摆摆手,轻声道:“我没事。”瞿灵儿知dào

,自己刚才的异常绝不是因为安庆与太子大婚的消息,因为她在一个月前就从秦穆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虽然很失望失落,但绝没有这样揪心的痛,也没有这种……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某种最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瞿灵儿现在的植物空间正在慢慢枯萎,她必须在空间完全死亡之前给自己筹备足够多的财富和物资,她要奋力一搏。她要拼尽所有力qì

达到人生的巅峰,璀璨绽放。

瞿灵儿说道:“对了,海东家那边怎么说?”

连香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这海东家倒也是个刚毅的人呢,他竟然不卖出‘华哥’这个名号。”

“哦?这是为何?”那海东家正是以前的海子,现在是堂堂海运贸易大东家了,自然不能海子海子的叫,姓季,名海,人称海东家。瞿灵儿知dào

这个时空还没有“商标”一说,便想将那华哥商船或者华哥名字给买过来。然后直接向外公布,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华哥’缔造者,而瞿小花的‘华庄’不过是仿冒的。虽然这样并不能一下子将瞿小花方难住,但多少也会给她造成影响。

倘若自己再利用这华哥的名字去卖些假冒伪劣东西,便彻底将‘华哥’的招牌弄臭了,如此,她瞿小花想要再翻身就难了。

连香说道:“原来以前海东家落魄的时候,瞿小花曾给予过他帮zhù

……”连香顿了一下,“海东家还直接指出,你和瞿小花的关系,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瞿灵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可是看到连香说的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着急的很。若不是想到自己现在身旁“人才凋零”,已经没几个能信任的人了,她真想直接将她换掉。

连香道:“他说……除非瞿小花亲自让他将‘华哥’名号收回去……”

瞿灵儿粉拳重重落在围栏上,气的身体直发抖。心中郁闷呀,那贱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自己遇到那么多人都要向着她?

尉迟真是这样,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商贾也敢给自己摆脸子!

瞿灵儿调匀气息,声音幽幽的,“香儿,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见这个海东家。”

连香有些迟疑,“主人,这不太好吧?现在全府上下都在……”

“让你去就去。”

连香连忙应诺。

“等一下。”瞿灵儿喊住告辞离去的连香,后者会转身,有些担忧地看向瞿灵儿,“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瞿灵儿说道:“查到尉迟真的下落了吗?”

连香摇摇头:“没有,自从上次在汇东客栈出现过,而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已经托依月阁的线人打探去了……”

瞿灵儿感觉有些疲惫地挥挥手,连香默默福身离开。

太子身边的老妈子,吴妈妈带着一众丫头婆子径直朝瞿灵儿的闲月亭行来,走到瞿灵儿近前才囫囵福身行了一礼,“老身见过灵妃,给灵妃请安。”

吴妈妈身后众人也齐齐行礼问安。

瞿灵儿坐在凳子上没有动身的打算,懒懒的说道:“免礼,我这里不需yào

奴婢伺候,你们且下去吧。”瞿灵儿很有宅斗的天赋,见这吴妈妈带着几个粗使婆子丫鬟,便大概知dào

对方要做什么,所以根本连一个话头都不给对方。

吴妈妈也不恼,神情平淡的道:“回灵妃的话,我们是奉太子殿下之名来搬兰花的,特告知灵妃一下。”

瞿灵儿愠怒,“什么?你们竟然要来搬我的兰花?这是我的东西,谁也不准动!”

吴妈妈不为所动,脸上古井无波,语气依旧的不急不缓,“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请灵妃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太子府呢的所有东西,莫说是这些花花草草,就连这里面的人……那也是太子殿下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收两丫头

瞿灵儿气的身体都在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这个满面折子的老女人却一点奈何没有。

听说这吴妈妈以前在工作当过差,和秦穆的亲身母亲很有渊源,所以当她知dào

青木就是秦穆的时候便全力辅佐。而秦穆也将她视为自己的亲信,任命为身边的教习妈妈,位份尊崇,在下人们眼中一点不逊于瞿灵儿。

而现在,瞿灵儿很明显已经失势,先前许多看不惯这个太子灵妃的人开始纷纷倒戈。其实也用不着“背叛”,一句“主子”之名便可以掩盖所有的不纯心思。

瞿灵儿正要发作,这些极品兰花,随便一盆拿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这些都是通过她的植物空间培育出来的。若不是自己的植物空间快要枯萎了,她岂会如此在乎?好吧,即便她有无数的极品兰,她也不甘心将自己心爱的东西分给另一个女人,偏偏这个女人还是来跟自己争夺正室之位,争夺宠爱的。

瞿灵儿看到在回廊转角出现一抹暗金蟒纹袍角,掩面而泣,伸手轻抚这些兰花,声音幽噎,“你你们就让我再看看这些花儿吧……它们陪着我无数个日日夜夜……”

吴妈妈等人一愣,眼角一扫,顿时明白了。正要出声,青木轻嘘一声,吴妈妈谦卑低头一瞬,已将瞿灵儿狠狠挖了一眼。

青木走到瞿灵儿身后,轻轻将其娇柔的身躯拥入怀中。瞿灵儿身体微微颤抖着,微微一愣,侧身仰头,迎上一张俊逸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微微扑扇,两滴晶莹泪珠滚落,“木郎——”

青木喉结上下滑动,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娇软的身子,陪着自己经lì

了无数风风雨雨的女子。其实在他心里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只不过他胸怀天下,自己好不容易登上太子之位,他不能就这么放qì

,所以。娶安庆势在必行。

青木附身低头,下巴抵在瞿灵儿脖颈旁,带着种种的鼻息和喘息,“灵儿,对不起……”

瞿灵儿顺势陷入对方的怀抱,双手环上对方腰背,紧紧扣住,强行压抑自己的情感,“木郎,我愿意。我愿意的……只要木郎想,灵儿什么都愿意……”

青木这一刻是真的被感动了吧。却不知dào

瞿灵儿对他的心已经彻底冷却。瞿灵儿心中竟出奇的平静,呵,真zhèng

的情感会让女人失去理智,会让男人厌恶。可是当这一切变成手段后。她发xiàn

自己更容易入戏……

……

小花和小蝶正想前往林家小院看望林家二老来着,正好kàn

到两个丫头哭着从里面跑出来,大概因为太过伤心难过,竟没注意前面有人,直接朝小花撞去。小花心中疑惑,伸手扶住丫头的手臂。

丫头惊了一下,蓦地抬头。看到小花。顿时愣住,眼里是惊艳和无限的崇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就要福身行礼。“大东家……”

好一会两个丫头终于平静下来,看着小花低头羞赧的样子,小蝶上前一步微不可察地护在小花面前。对两丫头说道:“你们是伺候老太爷老太太的吧?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人相视一眼,嗫嚅着就是不肯说。其实不说,以小花的敏锐嗅觉和感应能力以及看出这两个丫头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了,头上发髻有些凌乱,身上的衣上还沾着一些污渍。

小蝶道:“看你们刚才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大东家就在这里呢,有什么就说出来,大东家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两人听了噗通一声跪下,朝小花小荷就磕头,“奴婢错了,请东家责罚……”

小花心中微微有些郁闷,自讨自己还算是个公正的东家吧,自己是看在她们貌似受了委屈的份上,想帮zhù

一二,可是这两人竟如此执拗的不肯说。于是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说出实情,那么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就只能白受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也莫要来找我。”

两人更是大惊,知dào

她们真的惹怒了东家,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小花两人站了许久,这两丫头竟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叹口气,抬步欲走。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其中一个这才说道:“大东家,求大东家为奴婢做主……”

小花自己也甚为女子,也是从最最卑微的“奴婢”一路走来,所以在听到“做主”二字时终究无法硬起心肠走掉。

两丫头看见那抹停在面前的天蓝色的袍角,心中激动莫名,其中一个说道:“其实这,这的确是我们太笨手笨脚了,我我们不能伺候好闵太太……”

小花倏地转身,袍角飞扬起来,说道:“你们说什么?谁?那个闵太太?”

两丫头以为自己真的说错话了,想着那个女人的话,无论如何,她也是东家的舅母,即便现在被休了,但也是林家的儿媳妇,是她们这些个当下人不能评头论足的……

小花止住两人又要磕头求饶的一招,喝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我说过,在这华庄里,只要没犯错,谁也不需yào

见面就跪。有跪礼的时间就给我去好好做事!”

两人身体一抖,本能地站起来,仍旧弓着要,显得十分害pà



小花逼近一步,再次说道:“说,那个闵太太?我让你们去照顾老太爷老太太,谁让你们去伺候那啥的闵太太了?啊?”

两人被小花一吼,又要站立不稳跪伏下去了,“大东家——”做下人有下人的难处呀,那个大户人家不是这样,即便是主子家的一只阿猫阿狗也能要她们生就生要她们死就死。

小蝶上前,道:“听说那个闵氏还住在林家的小院里……”

“闵氏?”小花气不打一处来,先前听景婶说这闵氏还在那里做作,心里就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现在一看,竟然将这两个丫头折磨成这样。

小花一把抓过其中一个丫头的手腕,撩开袖子,上面布满瘀痕,还有一些被树枝竹筷抽打的血印子……小花怒不可遏。又抓过另一个丫头,掀开袖子,脖领子……看到这些,小花就想到当时第一次看到小蝶身上的伤痕的时候。心中气血翻涌,抓着丫头的肩膀,牙眦具裂吼道:“这些,这些都是那啥闵氏打的吗?”

两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放肆哭了出来。尽管小花的动作粗鲁,尽管神情凶悍,但是她们却从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关切被重视的感觉,她们只是喊着“大东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说小花也明白了,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院门,小花觉得从未有过的恶心。以前林家二老在她心目中残留的美好形象在顷刻间轰然崩溃。

先前那闵氏出事后她便让人把她暂时安顿在一个偏院里面。毕竟当时她生命垂危,她可不想自己的心庄园蒙上晦气。没想到不知怎么了,这闵氏竟然又住会林家小院里面了。且不说这林家二老是怎么想的,但是这闵氏如此嚣张跋扈,如此体罚丫头。难道他们就没听到点动静么?还是说在他们眼里,这丫头奴婢就是下人,就是真的低贱一等的?

那么自己算什么?他们自己又算什么?

小花本来想要去看望一下林家二老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算了,就让他们那样吧。至于这两个丫头,小花说道:“以后你们不用去这小院里面去伺候了。正合适我身边还差两人,你们以后就当我的贴身丫头吧。”

两人惊愕地看向小花,蓦地爆fā

出一声欢呼,这次小花拦也拦不住了,跪下去就磕头行礼,“奴婢秋叶(冬叶)见过大东家……”

小花当下带着两个新收的丫头秋叶冬叶回到自己的小院。先拿出一个瓷瓶,念头一过,里面已经变成了疗伤圣药,递给两个丫头,让她们先将身上的伤痕涂抹一番。两丫头又是一番感激涕零。小花连忙摆手止住她们的罗嗦。

小花一边让这两丫头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一边将自己的规矩一一说与她们听。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清凉舒爽,片刻就在开始愈合伤口了,那些伤痕也在慢慢消炎化瘀。传闻东家的医术出神入化,这般一见果真了得。秋叶冬叶两人都十分的灵动,一下子就领会了小花的意思。

过了一会,小蝶将景婶叫来了,景婶一看到站在小花身边的秋叶冬叶,立马明白了几分。

两丫头很灵动,立马就给景婶行礼,请坐,沏茶。

小花说道:“景婶,你物色两个有些脾性的老人,让她们去林家小院,只用伺候老太爷老太太的饮食起居就行,其它一概不用理会。”

景婶看着小花,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小花道:“景婶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里都是我的人。”

景婶嗳了一声才道:“小娘子啊,老身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太好呀……”

“说来听听。”小花听景婶的话,心中咯噔一下,看来事情貌似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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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辣椒的两张粉红票票,谢谢您们对辣椒的鼓励和支持!这两天都是定时发送章节,前一天就想单章感谢的,觉得那样又显得有些做作……所以希望辣椒的谢意表达不会太迟。

现在正是粉红双倍的关键时刻,亲竟然将宝贵的粉红投给辣椒,真的是好感动……不多说了,辣椒会继xù

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希望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告sù

辣椒,辣椒会尽量把故事编制的更加完满!!

顺祝所有读者都节日快乐,万事顺遂!!

第三百二十五章 和解以安内

“大概两老独居小院觉得太过孤清,所以闵氏……虽然对下人娇蛮,但是很得两位老人欢心。先前我就想过让她搬出林家的院子的,可是两位老人不同意。我已经换了几茬丫头过去了,最后都忍受不了跑回来,宁愿到作坊里去当粗使丫头也不愿去林家小院当差……”景婶絮絮叨叨说完,看了眼两个丫头,长叹口气。

小花眉头深锁,这林家二老也真是个奇葩了,那闵氏做出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她们竟然还能包容她与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是何等的大度呀。可是面对一个伺候自己衣食住行的丫头,却又变得如此刻薄……

小花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旁边秋叶冬叶两人看见大东家为了她们的事如此纠结费神,心中内疚不已。秋叶轻声道:“东家,都是奴婢不好,让东家为难了,奴婢……”她想说出让她们回去继xù

过那种被责打辱骂的日子,可是她们是在是舍不得这样的东家。舍不得对方因为她们而流露出的那种关怀,舍不得东家对自己的真zhèng

的尊重。是的,作为一个卖身为奴的女子,能够再次得到被人真zhèng

的尊重,那是何其有幸呀。所以,迸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小花眼角微微瞥了眼两人,还好,两丫头没有让她白费一番心思。这两人的心思都十分单纯性情仁厚不错,但若是分不清楚形势轻重,还想去当烂好人的话,只要她们开口说自己要回去,她定会二话不说将她们赶走。

小花就是这种性格:人自助,然后天助之;人自强,人自重。自甘堕落,没人能救得了你;自取其辱,没能能帮得了你。

小花思讨良久,最后看向一脸无奈的景婶。说道:“那就只安排一个有些手段的婆子过去,就按照我刚才的说的做,你知dào

怎么做了吧?”若是可以,小花是真的不想再指派仆人到林家小院了。在小花眼里。没有什么主仆贵贱之分。生命是平等的。虽然这样的与世俗背道而驰的思想她是绝对不会张扬出来,但却是她自己最最基本的原则。也是植物异能带给她的最最深刻的转变。

景婶顿了一下还是应诺了下来,“老身知dào

怎么做了,只是……”

“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来找我。”小花挥手道,景婶应声是,折身离去。

秋叶冬叶又要说什么,小花挥挥手:“好了,刚才我给你们吩咐的事情就是你们平常需yào

做的,做好自己本分就行,我不喜欢忸怩的人。”

两丫头齐声应“是”。

小花现在最最安心的事情就是父母两人终于对这里有了归属感。而且对自己也没有以前的苦苦相逼。小花知dào

无数人不管是觊觎自己美色还是自己的财富,不管是想将自己娶回去还是入赘华庄,都让瞿家生和林氏两人挡了回去。就凭他们这份维护自己的心,小花心中就十分感动,所以在上次让二老措不及收了小蝶为义女后。过了两三天,小花估摸着二老心中的怒火消了不少,便带着小蝶一起亲自给二老送去养身丸和养颜膏之类的。

其实平时小花就给庄里的人准bèi

了一些药膳,虽然不及养身丸的药效那么直接变态,但效果比那些人买的人参燕窝好的多。而且小花一直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决不能留下隐患。都说是药三分毒,无论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在体内沉疴。所以那些给自己人吃的药材,小花都提前用植物异能提炼过一遍的。

林氏本来还想抱怨几句的,瞿家生开导,所以见到小花也没有立马吵起来。再加上小蝶也为两老选了一些上等珠翠,小蝶见识广眼力好,这些上等翡翠最是养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瞿家二老见两个“女儿”都如此乖巧孝顺贴心,心中的怨愤也渐渐的消了。只不过心中仍旧有些遗憾,毕竟从小到大,他们最最疼爱的还是瞿灵儿,如果瞿灵儿也能够承欢膝下。该多好啊。

林氏把小花拉着说了不少“体己话”。“花儿啊,你不要怪娘多嘴,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啊。都说上阵父子兵,在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人。你看你两个弟弟,在你走的这几个月,那可是没日没夜的为庄子操劳,你可不能薄待了他们,要多多提携提携自己的亲弟弟……”

小花心道,关键时刻是应该靠自己吧……不过她没说出来,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可不能一时口快弄僵了,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嗯,娘,我知dào

怎么做了。”

林氏见小花竟是少有的“听话”,心中很是宽慰,“对啦,你这样就对啦,就是要听人劝。我们是你的父母,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小花越听心中越隔应的慌,她知dào

自己心中仍然没释然。也是,自己本就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即便自己现在做到甚至超越了他们对“儿子”的期望值,可是他们心中仍旧惦记的是两个儿子,还有那个陷害自己陷害瞿家的瞿灵儿,这让她情何以堪!

就在小花如坐针毡却又不知如何脱身的时候,小蝶猛地惊呼一声:“哎呀,姐姐不好了,你先前和卢家约好下午商谈合zuò

的事情的,现在时间快到了……”

几人都被小蝶一惊一诈的样子分神,林氏一听说商谈合zuò

,连忙道:“对了,文儿不是跟着辛婶在学习怎么用人的么,这样,花儿,你将文儿也带去见见世面吧……”

小花语结,就连旁边的瞿家生也是一愣,连忙圆场子,“呃,那个,花儿你有事你尽管忙去,哈,有空过来看看我们就行了。”

林氏其实心里想的很单纯,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几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这在她看来,小花是做大姐的,不管是提携弟弟,还是弟弟帮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在送小花小蝶两人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絮絮叨叨地说着,“……花儿啊,我听她们说你这段时间启用了很多新人,依娘看呐,还是多用老人为好,他们既然选了这个庄子,那就是真把这里当成家了,帮你,那就真是巴心巴肝的帮你的。再说老人有经验有阅历,遇事沉着冷静,年轻人心浮气躁,不靠谱……”

这次谈话虽然稍稍缓解了瞿家二老对小花的间隙,但是小花感觉非常疲惫,她只是口中含混应哦,但自己心中的坚持是不会因为林氏的这些话而改变的。正是因为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因为没有“心口如一”才让她感觉如此疲累。

刚走出林家小院的院门,小花看到一顶小轿从旁边的林间小道上徐徐行来。面生的很,再一看,小轿竟直接往林家小院这边行来。小花想到莫不是瞿家二老结交了什么新的朋友?这是好事,小花的初衷就是想给二老一个自由的生活空间,所以见此便带着小蝶径直离去。

走出几步,小蝶轻声道:“那好像是湘郡特产的湘锦轿帘,此人来头不一般。”

小花心中一动,放慢脚步,道:“此话怎讲?”

“大央国是湘闵一带盛养桑蚕,以湘郡丝绸最为精美,专供皇家使用,普通人即便是有钱都很难买到。除非是皇帝赏赐……”小蝶说着,让小花不由得对那顶小轿多看了几眼。只是以她的眼光来看,貌似只有那轿帘是用湘锦所制,其余都是普通锦缎。

其实在一顶小轿上用锦缎也是非常奢侈了,就连小花现在都还舍不得给自己制一身锦缎袍服呢,不是说没钱,而是她觉得把钱花在这上面不值当,还不如把那几百上千两银子用来多买几车药材,制成药浆,多给自己赚些声望来的划算。

守门的婆子见小轿来了,连忙迎上去,“赫西妈妈来啦,快快屋里请进,太太说了您来了随时都欢迎的……”

此时小花两人已经走到院落转角,所以前门的人看不见她们。可是小花的感应能力了得,将这婆子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心中愣了一下,呵,看不出来那个平时一板一眼的婆子还有如此“机灵”的一面呢。也难怪,那守门婆子现在可成了瞿家二老的心腹了,听多了林氏与旁人对瞿小花的各种议论,所以在她看来,这个啥东家的迟早也是要落在瞿家两位少爷身上,所以对小花么,也只是面面观,内心里没有多尊重的。

小花停下脚步,小蝶默契跟在旁边。

小花凝神细听,便听到那院中传来林氏的声音,一阵寒暄后,终于说到正题……蓦地,一个名字窜入小花脑海——陈将军,陈宝儿!

好熟悉的名字呵,小花禁不住脑海里一阵激荡,那熟悉的一幕浮现脑海。

有道是众里寻她千百度……可当时的自己确是掩饰了容貌泯然与于众的,而他却在回眸一瞬间便认出了自己……

小花对小蝶道:“你让寻三立马去查一下这赫西妈妈什么来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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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无论多么风云的事业,都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所以这两章会简单交代一下家族内部的隐患,并且清除掉,后面就不着重描写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颗耗子屎

景婶神情焦急步履匆匆,看到小花,急匆匆迎上来,“哎呀小娘子,可找到你了,那那……”话到嘴边猛地顿住,朝周围看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娘子,那个……他们闹起来了,非要你去。”

一个“他们”,小花立马明白景婶话里意思,脸带几分戾气,呵,果真闹起来了,自己倒要去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个闹法呢。

景婶连忙拦住她,“小娘子,老身知dào

你的为人,可可是这不是其他是,这是家事啊,你可不能将这弄反了,说你为了两个下人而忤逆长辈,让人说了闲话……”

小花听了心中更气,真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当初自己怕林家二老有个啥闪失,怕林宝回来重蹈前世覆辙,她才懒得来趟这浑水呢。摸着良心说,她瞿小花就没做过对不去他们林家的事。好吧,自己小时候承蒙施舍……可是也也不能这样挟恩以报呀!

小花知dào

景婶为自己好,心中微微叹口气,看向远方田野,植株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可是依旧没有林宝的任何消息。莫非真要像前世那样,一定要等到所有事情覆水难收时才会回来?

罢了罢了,自己拥有如此大的产业了,难道还摆不平这小小的家事么。小花安慰景婶:“我知dào

怎么做了,我会掌握分寸的,你们不要担心。”

小花等人赶到林家小院的时候,见那阵势顿时愣住。

他们竟然就在前院院坝中摆开堂子,两老端坐上位,闵氏赫然就在他们旁边,低眉顺眼的样子。而堂子中间空地上,跪着原氏以及那个被派去服侍的婆子。

就在小花几人进来的时候,林家二老竟然要对原氏和那婆子执行家法,林富走到中间空地在原氏旁边也噗通一声跪下来。

两个得了命令的小厮拿着三尺长四指宽的竹块就要上前打人。

“住手!”小花心中一惊,这还了得。自己建庄子这么久,自己还从来都没执行过啥家法呢。而且她压根就没兴那啥的家法。没想到这林家竟然将这一套给搬了出来。

众人见到小花来了,都愣了一下,懒懒的喊声“大东家”。可眼里并没有多尊重的意思。小花心中便有些郁闷了,自己无论走到哪里,不看自己为大家带来多大的福利上,也要看在自己提供了那么多的生活工作机会上,多少应该有些尊重吧,但是林家瞿家这里却不一样,即便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对自己轻蔑,小花多少还是有些寒心的。

小蝶感应到小花身上暴涨的暴戾气息,连忙说道:“大东家在此,特向老太爷老太太问安。其余闲杂人等都退下!”

那几个小厮和门婆子之类的没有动作,反倒是看向林家二老。林茂生哼了一声,“大东家的架子真是好大啊,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不过我们林家正在处理我们自己的家务事。还请大东家多多包涵,请恕我们处理家事不能恭迎了……”

小花一滞,这才多久时间不见,这林家老太爷什么时候嘴变得如此刁钻刻薄了?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啊,怎么说话这么带刺?

小花心中气不过,心中难受,堵得慌啊。自己用心良苦将他们两位老人接过来。房子佣人什么的都安排的妥妥的,还专门给他们准bèi

了养身药丸给他们调理身体……现在倒好,他们日子过好了,身体也好了,竟然如此对待自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小花上前一步,正要说话,被旁边的景婶拉住,对林家二老道:“呵,看老太爷这话说的。你们是长辈,大东家无论对你们怎样好都是她应该的。”

两老一滞,面带不悦,景婶道:“呵呵,那你们继xù

继xù

,哈,刚才大东家也是百忙中抽空出来的,如此就打扰你们了……哟,这不是原管事么?你在这里作甚,怪不得刚才作坊里的人都急疯了找你呢,啧啧,没有你去作坊里主持,这可怎么办哟。还不快去把作坊的事情安排妥当,要是耽搁了东家的大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跪在地上的原氏一愣,正要起身。见上位二老狠狠瞪自己,又连忙跪伏下去。

景婶就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神情有些不悦了,上前一步说道:“老太爷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怎么能无缘无故将我们庄子的大管事弄这里跪着?即便她犯了什么错也有大东家惩罚,却由不得你们在这里执行家法。”

景婶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她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在华庄的位份极为尊崇,相当于半个东家。再说了,这话由她说出来的话人们只是说她这个做下人的张扬跋扈,但不会说大东家忤逆长辈。

林茂生道:“这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家事?既然你们都喊我老太爷,现在正好,我就要把这个家规给立起来。”

景婶针锋相对,“当初大东家接你们到这里来就有过协议的,庄子里所有的产业你们不得染指。莫非现在老太爷是要违背当初的协议不成?”

幸好那协议是签字画押,而且还有人证的。两老顿时无话可说。不过林茂生又道:“这原氏本是我们林家媳妇,她有过错,我自然应该家规处置。”

景婶干脆操起双手,依旧不依不饶,“据我所知,原氏现在是自由身吧,何来你们林家媳妇一说……”

旁边一直给林家二老递眼色怂恿的闵氏见这景婶如此难缠,而林茂生毕竟是从山旮旯里来的,这两年再怎么养也改不了那土腥子,所以两句话就被噎在那里。

闵氏忍不住道:“这是大嫂自己来承认,想要认祖归宗的,莫非你们还想拆了这姻缘不成……”

闵氏话音未落,小蝶上前一步,指着闵氏道:“这是哪里来的娼妇,这是林家家务事,岂容一个娼妇在这里置喙?来人呀,将这不知所谓的妇人给我拖出去……”

闵氏大惊,正要狡辩,却见从门外冲进来几个穿着短打蓝绸束腰的护卫,直接架起闵氏,如同提小鸡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闵氏大叫,“爹,娘,救命呀,救命呀,他们这是想要杀了我,想要谋害你们二老呀……”

景婶上前一步,随手扯下手绢揉成一团麻利地塞进闵氏嘴里,胳膊肘翻手一甩,顶在闵氏胸口,发出一声闷哼,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花站在原地,她是彻底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呆了。难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

看来自己上次用那一张“协议”将两家人摆平,是多么“幸运”呀。

小蝶和景婶的手段都让她大感快意。刚才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家二老应该还没到要跟她撕破脸的地步,反倒是闵氏在那里一直怂恿。由此可见,在背后她不知dào

在这两位老人身上下了多少功夫。不过这已经不重yào

了,小花现在总算是看清了林家二老他们口口声声所要坚持的原则和底线,说白了,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自己在他们眼里是……“外人”。

没了闵氏在那里支招,林家二老哪里是景婶和小蝶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败下阵来。

原氏,林富以及那个婆子也起身站立一旁。

从林茂生满含怨愤的语气中,小花总算是知dào

他们为何如此大动干戈了:

一方面当然是有闵氏在背后怂恿的功劳。他们之所以会听闵氏的,也是因为当时小花在解决那次家丑事件上,为闵氏找足了“受害者”的证据,加上闵氏在他们面前一直就很讨巧,很快就赢得他们同情心。

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林家二老一直对小花颇有微词,起因就是那次分家的事情上,小花以绝对强势的态度将大权独揽在手,一点也没有给林富林贵两人机会。尽管后来林贵去土窑上工,而原氏也到作坊去做工,但又接连发生两个儿子儿媳都和离的消息,偏偏这两起和离都有小花参合其中,实jì

上是小花什么都没有做。但林家二老就认定是小花在从中搞鬼,心中怨恨加深。

好吧,现在林贵已然成为土窑大管事,而原氏也成为作坊大管事。可是前者几乎就很少回来看望他们,而原氏更不用说了,倒是经常带着孩子来看他们,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偏偏一直守着他们的林富却什么职务都没有,他们便让景婶辛婶给林富安排事情做。按照规矩,林富还是像林贵和原氏那样从底层干起,偏偏他吃不了苦,没过一两天就溜回来了。这愈发让林家二老觉得是小花在故yì

排斥他们排斥林富。

闵氏恰时挑唆:让原氏将她手中的权利交给林富,想自己和林贵复婚。这两件事在林家二老看来都是天大的大好事呀,于是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于是便有了这林家家规堂审的一幕。

原氏之所以会跪下,正是还念着曾经的婆媳恩情,想着自己儿女都姓林……只不过关于林家二老要她主动将作坊的管理权利交给林富时,原氏怎么也不同意,这才让林家二老动力真怒,偏偏这个时候小花等人赶来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清官难断家务事。小花看向林富和原氏,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她也不想去说了。

这林富虽然性子收敛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跳站了,但本性色厉内荏,且完美的继承了男主正统的大男子主义,看起来好了不起的样子,实jì

上内心孱弱的很,做事拈轻怕重没有恒心毅力。还比不上原氏的刚强。只是可惜原氏是赫然女人,在林家二老眼里,你在厉害也是女人呀,就是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就是应该将权利交给男人……

他们抓住原氏重情重义,念着旧情的弱点,便想让原氏将现在所有的权利交给林富来掌管,而她么,他们或许可以“大度”地再次接纳这个儿媳妇……

小花想不通的是这原氏不是和林富和离了么,为什么还会任由这林家二老发落?自己犯贱么?

自作孽不可活!

小花看向林茂生,这个在她印象里只有那一声沉闷呵斥的姥爷,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有“架子”了。小花想到那些大户人家,看来,这“家规族规”并不是人家的特权,而是在每个人心中,当有了足够的精力实力的时候,都会将这一套搬出来。将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枷锁狠狠地发扬光大。

小花心中感觉有什么隔应的慌难受的很: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呀?这庄子才刚刚起步,所有的产业都需yào

齐心协力去维护,而他们却在这后院搞纲常?!真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若不是景婶怕小花发飙让情况变得更糟,小花早就想就现在定个规矩下来了。这样一来的话,小花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的帽子便真的给她扣上了。

但是景婶没让她说出来。小蝶也在旁边小心安抚,让小花始终保持一丝清明和理智。

本来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了,偏偏林茂生觉得自己竟然被小两辈的外孙女唬住,脸上顿时挂不住,气的嘴唇发抖,身体颤抖着,就要抽风的样子。可是终究是没有再次中风。因为这段时间小花都是用最好的药物精华为他们调理身体,所以他们现在想病倒都不容易了。

林茂生将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瞿小花,你你现在真是翅膀张硬了,啊?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哪有女娃子家家的到处抛头露面的?做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哪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么?你不看在我们是你长辈的份上,你也要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啊,若不是你姥姥熬夜走几十里远把你背回来,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们撒野……”

噗——

小花感觉心口有什么堵得慌,一个没忍住,从喉头冲出来。一口鲜血喷出……在面前形成一团刺眼的红雾。

所有人顿时呆愣当场,小蝶将小花搀扶住,眼神怨毒地看向愣怔的两老。她想说什么,小花抓住她的手腕,小蝶死死咬着嘴唇,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景婶扶住小花另一只手臂,瞥了眼林家二老,冷冷的道:“大东家建这个庄园容易么?你们想想你们究竟为这庄园做了什么——你们为大东家做的,且不说是亲恩还是施舍,都十倍百倍偿还了,你们还想怎样?”

和也氏走下台阶,神情焦急,“小花,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们……”

小花轻轻挥挥手,她的确感觉太疲惫了,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这的确是我想的太美好了,我想建立一个大家,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家庭。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安居乐业,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的大同世界。可是,我终究是错了,这个世界上,最难满足的就是人心,是人心呵……生病的时候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饥寒交迫的时候希望有衣穿有饭吃,可是当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是生活的中心的时候,你们想的什么?是什么?”

小花的话简单而黯然,但是却字字扣问心灵,不仅是林家二老,就连小院里的那些仆妇小厮都若有所思低下头,是呀,在这一优渥的生活环境中他们想的什么?是获得更大的权势和利益,是想着怎样将大东家更多的产业给划拨到自己手里……

小花惨然一笑,在小蝶和景婶的搀扶下缓缓转身离去。

……

瞿家生和林氏听到小花竟然被气的吐血,焦急万分,那一刹那,他们貌似终于感觉到这个一直不受他们重视的女儿变得重yào

起来。连忙赶来看望,就看到和也氏也站在小花房门外。

林氏带着怨愤的语气,“娘,你们怎么了,花儿究竟怎么招惹你们了,你们竟然要这么对待她?”

和也氏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性子刚烈,那是因为她要将整个家撑起来,林茂生没有这样的毅力和魄力。但是现在生活安逸了,所以这主持规矩的大事自然由当家人来承担,所以她只是那个在旁边恪守自己妇道的女人而已。现在听到自己女儿竟然这么数落自己,又想到先前小花吐血,心里内疚无以复加,带着哭腔,“秀兰,我我们不也是为了你两个弟弟好么?哪知dào

会变成这样啊?”

林氏更气,“为弟弟好?现在林贵还不好么,都是土窑的大管事了,你们还想怎样啊?”

“不是林贵的事,而是…而是富儿……你也知dào

,富儿现在性子都收敛了,就想着让原氏将手里的活计让富儿去做,只要原氏想回来的话,我们林家还是会接受她的……”和也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让林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娘,你们真是糊涂啊。你们到庄园这么久也应该看到你们外孙女的能耐了吧?也知dào

她的做事原则了吧?她是任人唯贤!莫说是林富那懒样,就是文儿轩儿也是靠自己真本事,一步一扎从最底层干起来的……”

母女两人针锋相对,让一旁的瞿家生插不上话,也让一旁的景婶大为意wài

。因为平时这林氏对小花说话必定是帮着瞿文瞿轩的,可是现在却帮着小花,连自己亲娘都要顶撞。

和也氏嘤嘤的哭起来,“这下子可怎么办哟,你知dào

你爹那性子的,最是要面子,这次恐怕……”

林氏也是气极了,脱口而出:“要怎样就怎样吧,这事的确是你们做的过火了。你们不好好劝道林富勤劳,反倒听信那娼妇之言,折辱真心对你们好的人……”

和也氏道:“唉,其实闵氏也是苦命的女人呀,她是被人陷害的呀……”

林氏终于忍不住吼道:“娘,你醒醒吧,那闵氏也会有人陷害她?你知不知dào

那是我们花儿去找人帮她做的证。实jì

上就是她主动去外面勾搭野男人的……”

轰——

和也氏身体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什么?你你说什么?是她自己去招惹的?……”

“你以为呢?苍蝇不丁无缝的蛋,娘,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为了那么一个娼妇,寒了一家人的心,值当么?”

……

三天后,小花收到林家的消息,他们要回老槐村了。

至于闵氏,景婶直接安排人把她娘家人喊来,将她接回去了。闵氏娘家也非常泼辣,不过自己理亏,是自己女儿不争气,只得灰溜溜回去。闵氏哭天喊地,她知dào

回去后等待她的是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花神情格外平淡,对林家一家人,她已经尽lì

了。就像以前一样,他们的原则就是自己永远也不能与他们成为一家人。如此,她也不勉强了。总之,小花现在心中是再无任何遗憾,曾经所欠下的一切都已还清。

小花没有去码头送他们,而是让小蝶和辛婶代表自己去。小花不想在看到林茂生的那副嘴脸,那副高高在上的将所有女人都视为草芥一般存zài

的样子,她不是自虐狂,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算了。

林富本想留在庄子里,像自己弟弟一样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林茂生强烈要求他回去,要是敢留在这里的话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如果可以,林茂生还想将林贵也喊走,但现在的林贵一心扑在土窑上,只是听说父母要回老家,来匆匆见过一面,不待林茂生将“家规”“断绝父子情谊”之类的话说出来,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林富是万分不舍得离开这里的,临到离去时才知dào

这里的生活多么的优越。其实他现在也体会到原氏的好处了……只是可惜……林富还算心存一丝仁慈,他并没有按照老父的要求将两个孩子带走。因为他知dào

,这里的生活比那山旮旯里好上十倍百倍,而且他也看到娃娃这一年多的蜕变。只是在临走他对原氏说:“以后我可以来看看孩子吗?”

原氏:“可以。”

“以后你可以带孩子回来看看我们吗?”

原氏顿了一下,“可以。”

一切均已成定局。不是一家人便进不了一家门

林氏出面,送了林家二老许多金银财物,让林富好生照顾二老,她有空就会回去看看的。

林家走后,那座小院便空置了下来,先前里面当值的小厮仆妇被全部赶出去,永不录用。都知dào

华庄用人原则,能不被华庄所收留的人,可见是本质上有问题,这些人想要再找到工作可就难了。RS(

)

第三百二十八章 缺席的诺言

商业圈的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是百年大业,丝毫不敢马虎,所以工程进度不是很快。四个月过去,才将街道和几十栋主建筑规划出来,将地基挖好,开始垒砌石头。

开山采石,石头砌房,又可以改造山势,更利于整个庄园的依附之型。

甑太守本以为瞿小花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前来质询,结果没等到,人家根本就不鸟事自己。想到家主吩咐,他不得不放低身段,以寻访民意和上次城内聚众闹事打砸的审理情况,前去找瞿小花协商协商。

甑太守四十多岁,身形略微瘦削,山羊须,穿着上乘丝绸所制的官袍,迈着标准八字步,神情威严肃穆。

小花让人先请到前院主会客厅里,甑太守自然而然走到上位四平八稳落座,可是一盏茶水放凉了竟还不见瞿小花的身影,便有些怒了。虽然说自己这次来是代表甑家跟瞿小花和解的,可是他们毕竟是大户,宫中不仅有贵为贵妃的娘娘;朝堂有威远将军;还有他这个正五品太守。而这大东家不管你有什么靠山,说白了你还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凭什么跟自己傲。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甑太守有些烦躁,呵斥道:“你们东家怎么还不来?莫非是故yì

戏弄本官?”

戏弄朝廷命官的罪名可担不起呀,辛婶恭敬道:“实在对不起甑大人,我家东家确实不知dào

今天大人驾到,一直在外处理事情呢。东家若是在庄子里的话定然会来亲自迎接的……”

甑太守气的胡子直抖,霍地站起,指着辛婶,你你了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严格意义上来说辛婶只是华庄一个仆人,只是给主子传话而已,倘若真对辛婶怎样的话不仅落了自己堂堂太守的身份,反而给对方借口。最后甑太守无奈,悻悻然拂袖离去。

小花现在正把自己关在后山密室中。小花用精神力仔细控zhì

着植物根茎,从酒窖里面的溶洞中选一条通往核桃树神最近的地方。至于这个甑太守么,呵,她连敷衍都难得去敷衍。虽说县官不如现管,人为官己为民,但现在的小花不是以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瞿小花,也不是那个风雨飘摇的华庄,所以也不是他甑太守或者甑家赵家郑家想怎样就怎样了。

但是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也没有直接将对方轰回去的理由,索性就让他自那坐坐冷板凳算了。至于以前的那些恩怨么,小花冷笑,总有一天会一笔一笔点算清楚的!

意念顺着树根沿着一条石缝不断延伸延伸……溶洞纵横交错,深浅宽窄不一,有时甚至是向地心方向延伸。而小花要找的就是一条通向神树方向最近的一条溶洞。一条条溶洞地去试探,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天过去小花终于寻到一条山间石缝,掏去夹杂其中的浮土,勉强有两尺长宽样子,只要能通过一袋粮食袋子的宽度就行了。小花将周围普通植株的生命元力抽出一部分,然后全部灌注在几株根茎最长最坚韧的植物身上,然后通过根茎的穿透能力,直接从山腹中沿着先前的溶洞打通一条通道来。

这个工程看似浩大,但是只要有充沛的植物生命元力,小花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将整个通道打通了。至于那些得益的植株便成为这里条通道上天然的保护屏障。

从通道延伸过去,经过神树下方,在一座山谷中穿出。小花顿觉精神力一空。根据周围的植物气息传递回来的信息,那里应该是一片山谷。小花微微愣神,先前自己无意间发xiàn

了那颗核桃神树,没想到在核桃树里面还别有洞天!

小花心中一动,自己必须再去实地考察一下,倘若那里真有一座山谷的话,那么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将做一些变动了……想到这里,小花禁不住心中一阵悸动。

恰时,辛婶来向小花汇报:“大东家,甑太守已经走了。”

小花哦了一声,只是没想到那甑太守竟然会在这里等了那么就才走,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辛婶道:“他说关于郡城里打砸事件已经侦破,请东家前去指证和确认财产损失等等……”

“就这些?”

“就这些。”

小花嗯了一声,“辛婶,庄里炼药的药引子没有了,我需yào

出去寻找一下药引子,大概两天左右回来,庄子里一切按照先前计划进行。”

辛婶应诺。

秋叶冬叶帮着小花打理房间小院之类的,小蝶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小花跟辛婶略作一下交代便准bèi

趁着夜色进入骆驼山。

莫离已经在山岗上等着她了。如果不是小花严令,莫离肯定会直接跑到庄子上去找她的。这次不用莫离低伏身体,小花一手抓住柔软毛发,轻身一纵便跃上莫离背部。莫离转身消失在密林中。

一个黑影紧跟着白影消失在密林中,片刻,黑影便失去了白影踪迹,茫然四顾中,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周围树影重重,张牙舞爪,就像随时会扑上来将他撕碎一般。

无情没有丝毫慌乱,可是心中却惊骇不已,他竟然无法确认对方的方位,带着依旧底层暗哑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诺言而已。”

小花冷哼一声:“呵,你不觉得你为自己的诺言缺席几年了吗?现在来算什么?想杀了我吗?”

沉默,良久,无情道:“我没有缺席,一直都没有……”

小花怎么会再相信他呢?的确,当初自己冒死救回无情,换回他一个承诺,可是这个承诺只是在另一个承诺为前提为原则下存zài

的。也就是说,只要他第一个承诺的条件满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而完成他的第一个承诺。再加上这几年他就像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突然冒出来,小花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这个无情的杀手能罔顾自己的原则而彻底效忠于自己了。

小花没回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因为谁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要求别人一定要围绕着自己转。

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随风飘来,“看在我们曾经的合zuò

,看在曾经也有过美好的份上,请不要逼我出手。你,走吧。”

无情站立良久,终究没等到小花的任何信息。

一个时辰后,莫离带着小花赶到核桃神树那里,距离神树范围还有数丈远莫离便停下了,带着恐惧地看着那棵参天蔽日的大树。

小花拍拍它的脖子,将莫离的精神力和核桃树的生命元力融合一起,这样就会被视为是核桃树的一部分。

小花在前面走着,回头说道:“来吧,你放心,即便有雷劫劈来,我也陪你。”

莫离甩甩脑袋,毫不犹豫地跟着小花走进核桃树的范围。站立于一会,天空没有丝毫变化,小花终于放下心来。莫离喉咙里发出一声略带失望的呜咽声。

小花轻笑,呵,看来上次还没将它吓怕呢。其实不是莫离不怕,而是它喜欢跟主人一起亡命天涯的感觉。

小花将精神力联系上核桃树,出乎意料的是,这棵核桃树的树灵还非常稚嫩。不用小花说,核桃树灵便表示想进入到小花的生命之玉中。现在小花的生命之玉中已经有十多株树灵了,核桃树灵一进入里面便被众树灵围住,嫩绿的枝叶摇晃,相互间展开了热烈的交流。

小花让核桃树灵分出一缕缕的元力精华出来,然后融入到一颗颗的核桃里面,如此,这些核桃种子里面便印上了核桃树神的烙印,它们生长的地方都会成为神树的势力范围。

小花想到刚才通过精神力感应到的那个山谷,顺着记忆一路摸索过去。

这里已经进入原始森林腹地了,先前小花一直乘坐莫离背上还不觉得,现在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才知dào

这里的地理环境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那些毒虫毒蚁的就不用说了,小花的植物精华有驱虫效果,人未到,那些蛇虫蚂蚁什么的就自动逃散了。可郁闷的是脚下地势十分坎坷,凹凸不平,到处都牵满杂乱的藤蔓枝桠。有心直接用异能一把凝聚了它们的植物精华,顷刻间就能清扫出一片空间出来!只是那样的话不就直接告sù

别人这里面另有乾坤么?所以小花还是乖乖用上精神力,努力让自己进入上次进入的那种人植合一的境界,让周围的植物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走了足有两三里远,小花被一面巨大的藤蔓墙挡住,层层叠叠的达两三丈深,数十丈高,即便用植物异能也无法将它们分开一条缝隙。因为在它们背后便是两座千余丈高的巨大山峰,如同两扇参天大门一样矗立在那里。只有找到两扇巨门之间的那道夹缝才能从蔓墙中穿过。

这难不倒小花,将植物异能散发开来,很快便确定了方向,摸索进去……RS(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小花的秘密福地

小花又向前走了两刻钟,蓦地,眼前豁然开朗。抬眼四下看去,小花发xiàn

自己已经身处一座山谷中了。

回望身后是一片泯然于苍翠的密林,早已看不清来路,若非她的精神力还和外面的核桃神树联系着,恐怕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方向了。

山谷四面环山,山峦叠嶂,高耸如云,看起来谷中并不是很大的样子。小花沿着山脚向前走了几步,芳草萋萋,踩上去柔软的心中丈量,发xiàn

谷中面积竟不比自己外面那一千多亩良田窄!

山谷上空是深邃而湛蓝夜空,点缀着点点繁星,静谧而空灵……

小花感觉心禁不住怦怦直跳,她想到什么,连忙摸出地图,又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凑在嘴边呼地吹燃,一簇火星亮起一团红亮的火苗。展开地图,小花一边根据精神力感应的方位,一边对照地图查看起来……

蓦地,小花惊呆了,她发xiàn

地图上面根本没有这里地形标识。地图上这里只是一条骆驼山山脉尾峰,宽度绝不超过十里,而在骆驼山的另外一面是广袤沙漠……

可是小花通过精神力的感应,经过山脚植物确定方位,她敢确定这里距离山脚不下五十里远,也就说从核桃神树,包括核桃神树在内,到这里数十里方圆地方的竟然直接被地图上抽走了!!

小花心中骇然,莫非自己冥冥之中竟然发xiàn

了新天地?!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将这片山谷占为自己的苑囿!也就是说这片苑囿除了自己,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第二个人知dào

这个地方!而自己却可以用自己的植物异能将这里建成自己的真zhèng

的最根本的基地。前有核桃神树以及天地法则做天然屏障,后有这群山环绕的苑囿,简直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绝佳福地呀!

想到这里,小花感觉自己心在怦怦跳着,激动不已。自己一介小女子,何德何能得上天如此眷顾?!

轰隆——

小花的虔诚的心灵扣问让天地异动,朗朗天空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隆声……

小花蓦地惊回,心中豁然开朗。是了。自己得了民声。

此时小花才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若是自己没有制造出治病救人的药浆,便无法得到那么多那么精纯的信仰之力;若是不懂得药性药理也无法精准配制出对症药物;若是没有向贺大夫拜师学习艺术,也无法在行医道路上走的这么远这么深;若是没有植物异能让她对艺术产生浓烈的兴趣,她作为一个女子。不仅没有外界给予任何助力,就是自己也没有那么坚韧的心性和恒心坚持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实jì

上每一次选择都有其定义。就像许许多多的人有相似的人生背景和阅历,但是有些人庸碌一生,而有的人则叱咤风云……这就是选择。

在小花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幸运,所谓的幸运都是自己坚持的信念,是她心怀仁厚铸就的原则。

小花跟庄园交代的是两天时间,自己可以先将这里环境摸索清除,做一份草图。顺便将那核桃神树树灵遍植下去,只有“神树”才能让这里的环境保持不变,或者说才能更好地守护自己的福地。

森林里面的白天和黑夜没有多大区别。层林叠嶂,即便是白天,阳光也很难照射到地面。所以小花现在就开始行动起来。

小花有植物异能,而这里处在森林腹地,到处都是茂密的植被,所以她精神力散发开来,然后通过生命之玉将这份力量不断放大,覆盖几十里方圆不成问题……

小花就地盘坐下来,莫离守护旁边。不过一会。小花脑海中便形成一幅宏伟的画卷。意念一动,手随心动,炭笔在一张宣纸上如龙蛇游走,不过半个时辰,一副详尽的地图画了出来。

小花确定了谷口与神树本体的方位,然后开始将那些种下了神树树灵的核桃一颗颗种植下去。

每个三五丈种下一颗核桃……

待这些核桃冒出破土而出的时候。就是核桃神树势力范围覆盖的时候,到时候,正片区域都将是核桃树的天下。

想法看起来简单而美好,可是要施行起来就困难了,这是在森林里面。地形复杂不说,但凡能够生长的地方都被各种各样的植株铺满,从地面到空中,就没有任何可以下种的地方。小花想,看来自己不得不施展植物异能的拿手绝招——执掌荣枯。

在小花最开始知dào

自己拥有植物异能的时候,就知dào

了自己异能有执掌植物荣枯的手段。只不过最开始只是用这手段来铲除野草,比普通人快一些而已。她以为自己一直就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呢,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小花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作下决定后,小花便开始做规划了。

小花首先确定了这片被隐秘的福地范围,然后将再确定一条连接核桃神树与树灵之间的纽带。当小花将这些规划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黎明时分,站在山谷中,看着山峰上亮出一圈淡淡的亮光,然后光圈扩大,渐渐的将整座山峰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这时,薄雾升起,缭绕在山腰汇聚,然后形成一团奶白的云雾,云雾逐渐成为覆盖山峰上的主色调……

以小花为中心,五里以内所有植株的生命元力都印入生命之玉中,经过生命之玉的精炼分流,一部分的植物精华直接归于丹田,成为正或者负的植物精华,还有更加庞大的生命元力则成为中间能量。

能量不断朝生命之玉汇聚,汇聚……丹田之中,巨大的能量流汇聚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在漩涡中心凝结出比精华丝更加凝练的结晶。无数微渺的结晶聚集在一起形成更大的结晶,最后成为一颗莹润的球体。

有生命之玉帮zhù

自己抽取植物精华,小花索性盘坐下来静静修liàn

,体悟其中玄奥。

小花心中愉悦,不用说,这次让植物异能再次进阶了。每一粒微渺的结晶都是以前一缕细丝的精华蕴含的能量还要高出数十倍。也就是说自己体内植物精华的存储是以前的数百倍!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制造更多的药丸药浆……

小花感应到生命之玉发出欢快意念,里面的植灵也在蓬勃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小花低头一看,胸口的生命之玉竟然变得碧绿通透,散发着温润的生命气息,让她感觉非常舒服。以前常听说人养玉玉养人,莫非就是这样的,必须先有投入,然后玉石才能产生灵性以回报自己?

略一思索,小花就释然了。这世间事何尝不是这样,没有丝毫付出就想要索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即便是有,一次是幸运,两次是极限,三次么……要么是对方傻加上犯贱,要么就是那人实在是人气爆棚了……

抬眼望去,周围已经恢复一片苍茫,地势依旧坎坷不平,但是没有那些杂草藤蔓的阻挡,小花播种起来容易多了。

小花干脆坐在莫离背上,莫离每隔两三丈用爪子一爪下去,刨出一个坑来,小花将布袋里的带着外皮的核桃丢进坑中,然后莫离反爪将旁边浮土盖上……

当小花提溜的袋子里的核桃种子用完的时候,莫离便载着小花返回核桃神树装满袋子,继xù

播种……

一人一虎配合默契,竟然在两天之内将如此广阔的面积全部播种上了蕴含核桃树灵的核桃种子。剩下的事情就只有交给时间了,只要等这些核桃种子发芽,那么便能与那核桃神树的生命元力相连,到时候,所有的核桃树都是核桃神树,又都可以不是。而小花只需yào

管好呆在生命之玉中的核桃树元灵就行了。

临走,小花给每一棵核桃种子都融入了一分植物生命元力,增强生命力,增加成活几率。其实这些种子里面都融入了核桃神树的一丝元灵在里面,即使不用多给予生命元力滋养,它们都会成活。只不过小花这样一来,让这些核桃树长的更快更壮而已。

现在好了,莫离终于有自己的地盘了,而且在这里它不用担心其他任何动物植物的干扰。它已经产生了自己的灵智,除了生命捕食的本能以外它还懂得了自己修liàn

,它在这里一方面自然是帮小花照看基地,另一方面也要好好修liàn



小花第三天早晨才回到庄园的,她自然没有直接回小院,那样的话太突兀了。而且现在也不像以前自己一个人住,还有两个秋叶冬叶在那里呢。所以回到自己的秘密工作室中,装作提炼药引子的样子,然后带着一身疲惫出来。在秋叶冬叶的服侍下,将浑身上下洗漱干净再换好衣裳,吃了冬叶精心为她准bèi

的饭食。

小花发xiàn

秋叶冬叶两人才来没几天,竟然已经将小院一切事物都弄熟悉了,若不是看到自己身边已经换人了,小花还以为是小荷回来了呢……

第三百三十章 水果罐头……

原氏来报,数万斤小酸果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并且按照一定量分装入罐中,用牛皮纸和黄泥密封好,搬进酒窖里面去了。

原氏很是担忧,“大东家,那些小酸果都是按照您的要求,请刀工手巧的匠人将其削成一朵朵的花骨朵,然后放入瓮中,再掺进你指定的……药…水……现在已经入夏,天气潮湿而闷热,就那样直接放进窖藏会不会……”

她本想将“药水”说成“清水”的,话到嘴边又不自觉地说成是“药水”。

小花哦了一声反问,“你们只是在里面掺了我指定的那十多缸…药水吗?”

原氏连忙点头,因为先前大东家交代的时候说了两遍,她便知dào

这个环节的重yào

性。因为普通事情大东家连说都不会说,只有重yào

的事情才会说一遍,而这个在瓮中加入清水的事情却连说了两遍。足见其重yào

性。尽管她自己无论怎么看,那十几缸清水和普通的井水并没什么不同,但是她相信东家,从自己能够掌握自己命运那一天开始,她就完全信任东家,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这一关她是自己亲自在那里把关的。

小花轻松的说道:“呵,那就没问题了。”

原氏站在原地没有离去,踯躅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姨还有事?”小花忍不住问道,自从林家搬走后小花就对原氏改口叫原姨。以前叫她大舅母是顾着林家二老的面子,现在人家都不稀罕了,她也没必要去委屈原氏了。小花现在正要去把那些小酸果的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呢,但是原氏站在这里不走,看样子貌似还有事情没说完一样。

顿了好一会原氏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个……大东家,就那样装里面真的不会坏吧……”

小花愕然,旋即笑了。呵,也是自己粗心。没有交代清楚。其实不是交代清楚不清楚的问题,而是对于操作的工人来说整个制作过程就是那么简单。但是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人家肯定就会怀疑咯,为什么别人将果子闷在罐子里会坏掉,而你的不会坏掉?

所以。小花非常有必要给自己手下人解释清楚,这样他们自己心里有底气,随便向人一说:我们东家是有秘方的。那怎么会是清水呢?那是东家专门制作的药引子……

小花站起身,看向原氏,神情变得无比郑重,“你不会是担心那药水有问题吧?那是我专门研制出来的独家秘方,用它来泡制果酿就绝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好了。对了,这段时间庄子还在收购些什么果子?都将它们清洗出来,实在不适合做刀工雕刻的。就直接将不同颜色的野果放一起,做成水果什锦……”

原氏又愣住了:“这这样行么?”

小花道:“我说行就行。”

原氏连忙应诺,大东家的一句话让她信心倍增,离开时的腰背也挺直了,这下看谁看敢在大东家背后嚼舌根子?再乱说就直接开掉!

不知不觉中。原氏已经从曾经腼腆带着些许懦弱的被丈夫嫌恶的妇人变成一个女强人了!

小花来到酒窖中,那些相当于酒壶大小的罐子用一个个的竹筐装着,在酒窖一角码放的整整齐齐。小花想,或许以后可以像酿酒那样,用一个大缸腌制,最后再分装进小罐中。只不过这样一来会让里面发酵出来的芬芳气味消散不少,而且也没有这种原装卖到顾客手上给人更放心的感觉。索性还是继xù

按照这个模式经营下去吧。

小花意念一动。植物异能散发开来,将小酸果中的所有植物精华和能量全部激发出来。当先抽去六成能量,再将剩下的精华分解开来,充分将里面的糖份和芬芳元素激活,然后再按照它们原来的组织规律灌入小酸果中,让它们继xù

在小瓶中充分发酵。

小花跟原氏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糊弄的意思。这浸泡小酸果的水的确是小花用特殊手法制作出来的。以纯净水为原液,再在里面融入能够抑制细菌生长的植物精华……所以现在小酸果的发酵便不再是依靠各种细菌微生物之间的相互作用,然后产生酒精,而只是充分激发小酸果原本营养物质。

唔,那就叫做水果罐头吧……

已开发出来的酒窖分为内外酒窖。这种暂放几个月的储存都放在外酒窖中,而内酒窖则是小花自己私人密藏所在。她将每次酿制出来的酒都放了那么一两缸在自己的密藏中珍藏起来。她想要知dào

,当自己的窖酒放置足够长时间后,它的味道还会有变化吗。

除了内外酒窖,这个溶洞中还有更加广阔的未开发的地方。里面地势太过复杂,小花将那些没开发出来的地方全部封了起来,当然,这样也更便于隐藏她连通了酒窖与核桃神树,也就是自己秘密福地的地方。

至于先前小花让辛婶搬进酒窖中的余粮已经被她用植物根茎做成的一个梭子,将这些粮食统统搬到核桃神树的势力范围内,如此便不用担心生虫发芽了……

小花看看天空,明媚和煦的阳光,让她感觉十分惬意。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她从京都回来以后,心底便有一种让她感觉心悸的隐忧。这种感觉不是因为那些外在的威胁什么的,相反,现在因为庄园自身壮大,因为有皇后皇帝做靠山,她已经无所顾忌。

所以这种感觉让她总觉得和自己新得到的信仰之力有关。

信仰之力有让她感应天道的神通,所以,这次的心悸很可能跟天道有关……

可是天道的概念太过模糊,就连小花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是天道。或许就是一种主宰众生的一种神mì

力量吧。就像自己的重生和异能一样。所以小花想,这次的心悸莫非就是和众生有关?

小花用了不到盏茶功夫就将将酒窖里面事情处理妥当,小花想,若是自己再熟练一点,用的时间甚至更短。小花有种预感,当自己的植物异能修liàn

到更高程度后,甚至是自己一个念头就能将所有跟植物有关的各种能量顷刻间分解开来,有益的无益的,生杀予夺都在一念之间。

但是,当她植物异能等级越高,她发xiàn

,掌控生命容易,掌控运势很难。人心向背,不是高压统治或者强行垄断就能左右的,而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只有你给对方以活路,别人才能从心里给予你以敬仰……

小花出了酒窖,翻手将石门滑动关闭。回头就看到小蝶等在旁边,小花见她神色中带着些说不出的忧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相视一眼,回到小花的小院。待秋叶冬叶送上香茗后小蝶才慢慢将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告sù

小花。

上次小花在瞿家小院外面听到“陈宝儿”三字,她想起了当初在未阳镇上与之有过几面之缘的陈宝儿。因为当初对陈家二老的事情心有戚戚,加上陈宝儿对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小花兴起,便让小蝶去查。

小蝶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汇报,末了,才疑惑的问道:“姐姐莫非认识这陈宝儿?”

小花嘴角弯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复杂。

小蝶查探到的陈将军陈宝儿以前的确在未阳镇待过……那任家对外的消息称,这陈宝儿之所以姓陈不姓任,是因为陈宝儿小时病痛极多,很难养活,所以过继给一对姓陈的夫妇,但这陈宝儿极为义气,一直用陈姓,不再改姓。而实jì

情况则是,当初任家只想将这陈宝儿弄回去延续香火,反正他一个庶出小娃子,只要生下孩子,再改回姓任就行了。没成想这陈宝儿桀骜的很,也不服从家族安排的婚事,直接就去参军了……

大央国看似风调雨顺,实jì

上边境连年外族入侵,征战不休。特别是近几年,更是战乱频繁,参军十死九伤。任家没办法,只当没有这么一个子孙了,白费了一场力qì

,而且也打算从新过继一个孩子来延续香火……没想到的是几年过去,那陈宝儿不仅没死,反倒连立战功,最后成为威名赫赫的将军了,连带着整个任家也成为真zhèng

的京都大户!

可惜的是现在的陈宝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山野小子,想要他再改姓任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次陈宝儿凯旋,任家变想借用这次机会把亲事说定。任家也是打的好算盘,这陈宝儿现在本就难以控zhì

了,若是再给他娶一个名门闺秀,娘家的势力过大,说不定反而会将陈宝儿给拉过去;若是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他们又觉得辱没了自家高贵门风。

所以算来算去,还是这个新兴地主婆瞿小花最合适。首先她没有强硬的后台,再则,她还有让人眼红的家产;在他们看来,这门亲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瞿小花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重yào

的是任家不仅可以继xù

掌控陈宝儿,还能将瞿小花名下的产业什么的统统划拉到他任家名下,可谓一箭双雕。

ps:

ps:水果罐头,儿时的味道。就是将处理过的果肉放进一个玻璃瓶子里面,吃的时候直接抱着瓶子用勺子或者手抓起来就吃,果肉软软的甜甜的酸酸的,夏天吃最舒服了……至于怎么制作的就不知dào

了,唔,让小花的异能来实现辣椒的梦想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势力划分与管理中心

小花想起初见陈宝儿的情景,少年英武之气勃发,豪迈而张扬。

想起他和他小伙伴谈论如何参军上阵杀敌时的热血澎湃,还有被他父亲用擀面杖撵着打的场景……

想起他为了自己养父母不惜和前来认亲的任家闹翻…只可惜……想到当时情景,小花心中一阵唏嘘,陈宝儿是何其仁义而执着,可是陈家二老也是异常的决绝,他们抚养宝儿长大,便要成全他最最完满的人生,所以他们选择——死!

陈宝儿也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以自己的方式实现了曾经的抱负和理想……小花想,陈家二老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吧。

小花脑海中的场景定格在陈宝儿回眸一瞬间,灼灼目光锁定自己的那一刻……那时,她是化妆成一个中年羸弱汉子的样子;那时,她站在人群中泯然与众。而他,竟然直接认出了自己。小花不知dào

自己现在再见陈宝儿时,自己能够一眼从人群中认出他的模样……

小花努力地回忆着回忆着,她发xiàn

,自己越是去想,陈宝儿的样子便在记忆中变得愈加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印象,一种感觉了。

“姐姐……”一声轻唤将小花从纷繁的思想中拉回。

小花看向小蝶担忧的眼神,有些汗颜,呵,自己竟然会走神,实在意wài



小蝶问道:“姐姐,听爹娘那边的意思……他们还是尊重你的意见。”言下之意就是问问小花对这门亲事的看法。

这正是小花现在最最欣慰的事情,虽然前几天林家二老才给他当头棒喝,但瞿家二老的做法却又给了她极大的对家的信心。

小花现在心中纠结的很,根据小蝶探听到的消息,貌似那陈宝儿并不看好这门亲事,甚至公然与家族对立,在京都引起轩然大波。而任家却想借着这个机会像皇帝请求赐婚……只不过貌似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后并不看好赐婚。

小花知dào

这皇帝赐婚并不像折子戏上说的那么戏剧而美好。倘若那些臣子们有事没事就到大殿上请求皇帝赏赐一段姻缘,那他就不要去理什么朝政干脆当一个月老算了。而且一段姻缘,既然要皇帝来赐婚,那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都需yào

考lǜ

。结婚与其说是两个人的结合。还不如说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结合。不是皇帝一句话就能搞定的。所以那些不得不去请求赐婚的大臣都需yào

先去摸摸皇帝的口风。

这自然不能直接去面见皇帝问他同不同意,而是要从他身边的女人着手。现在皇后的病情稳定,尽管东宫大印还在甑贵妃手中掌管着,但是但凡有些眼界的人都知dào

皇后的势力即将崛起,此时不去巴结拉拢更待何时。所以有事没事让内人家眷去向皇后请个安,送点礼物什么的总没错。

凭想皇后也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本来现在大央国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一个得胜将军凯旋,随便指派一个什么大臣之女都可以,但偏偏就是这个瞿小花不可以。为何,皇后现在的小命都还系在小花身上呢。她可不能让她这么早嫁人。一个瞿小花好笼络控zhì

,但是牵涉到这种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的老滑头就不是那么好控zhì

了,所以她哪里会同意任家的请求赐婚呢。

这个结果让任家大感意wài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瞿小花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一个乡野村姑而已。嫁入他们任家,那简直就是村姑嫁豪门,绝对的高攀呀。

小花收回思绪,哦了一声,说道:“呵,我的意见?顺其自然呗。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我不是曾经那个寄人篱下的瞿小花,而他,也不是那个懵懂山间少年……”小花纯粹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她想到了青木,那个曾经还带着稚气与豪迈之气的少年,如今已经一跃而为太子。即便是诡谲多变的瞿灵儿也被他耍的团团转……不,不能,自己绝对不能重蹈瞿灵儿的覆辙。

不管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感动,但感动不是永远。

而小花的话听在小蝶的耳朵就别有一番意思了,心中嘀咕。莫非姐姐和那陈将军之间真有什么过往不成。想到这里,小蝶心中浮起隐隐的担忧。

此事揭过不表。且说先前小花任命寻三成立的情报阁已然成型,因为小花对待下属是完全放权的态度,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合适自己的手下,所以寻三以他精明的头脑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阅历,很快就笼络了一批闲散人员在手下工作。他的管理制度更加简单,这些人但凡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都可以向他汇报,然后按照次数按照信息的重yào

程度给予打赏。一般几文钱就能买到一条小道消息,而且这些闲散人员趋之若鹜。渐渐的,反倒将寻三的自家小院当成了茶楼。

寻三一想,这茶楼本来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各种信息杂糅,倒省去了自己许多功夫。可是将自己家当成茶楼可不行呀,以前自己落魄的时候门庭冷清,而现在,自己发达了,不管是那些来传消息的,或者是来讨好拉拢的,甚至是想来蹭两碗茶水喝的络绎不绝。门庭热闹了,自己的父母生活也不枯燥了,每天都有人来陪着聊天拉家常什么的……可是他们俨然将自己家当成了茶楼酒馆,偶尔一两天的还可以接受,这长久下去就有些受不了。所以寻三一看那码头那里的商业圈已经快要建成了,便去左看又看,最后终于看中一座小院。

寻三选中的这座两进小院是最靠近码头的风水宝地,上下三层,还有一个地下室,加上一个后院。地方宽敞,环境别致。是几条街道的交通枢纽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要从这里经过,建成茶楼什么的最好了。所谓大隐隐于市嘛。寻三将自己的想法一跟大东家说,其实他自己心中都没底的,要知dào

这不是其他什么,而是整个商业中心的小院,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以庄园现在的发展势头,以后势必会成为整个湘潭的商贸中心,这里的繁荣程度肯定会超越郡城里面。

可是寻三才一开口,小花便毫不犹豫就将整座小院的使用权划拨给他了。这让寻三很是兴奋了一阵,更是雄心万丈,誓要大干一场。当然这里只能打听到一些普通消息,比如那个纨绔公子看上某个青楼头牌,哪个大妇善妒虐待小妾之类的……但是寻三有自己的办法,栽林养鸟,首先得将这个林子给建起来,才会有鸟来栖息。所以当寻三将华庄茶楼招牌一挂出去的时候,各种人纷纷涌来。于是他再从中挑选具有一技之长的人为自己所用……此事看似简单,其实内里也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暂且揭过不表。

且说小花本来就是将这些产业作为自己在湘潭的基地,本来就是要分给各个作坊的运营地方的,所以寻三一来提出自己的要求,正好给了小花一个契机。不出所料,寻三刚离开不到两个时辰,小花要将商业圈的产业全部分薄下去的消息在庄园传遍了,整个庄园上下都沸腾了。天呐,大东家竟然将这些辛苦建设起来的产业就直接分给下人了。

不仅是那些眼热小花名下产业的人不理解这个女东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混的就是衣食住行,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建一座挡风避雨的房子,对于他们来说,房子简直就是人生中除了吃喝拉撒外最最重yào

的事。若是自己修建了房子的话,即便自己住不了,恐怕也会拿去出租,自己收租子,坐收渔利,不劳而获,简直人生美事。

最不济也应该收点租子或者立个字据什么的吧……唔,也立了字据,不过不是租赁的字据,而是证明这栋小院就是归情报阁所专用……

当所有人都确定大东家这次并不是开玩笑后,那些独当一方的管事掌柜都到小花这里,要分一块自己的势力范围。

小花当下便拿出商业圈规划图,按照地图上的布局图,直接就将十多栋小院划拉出去。

土窑,果酒,药丸,胭脂四大产业,加上进出货物商贸,情报阁,庄园建设等等,甚至包括景婶,辛婶,小蝶她们,都在商业圈中划了一个自己的势力范围。

除了情报阁,进出商贸以及四大产业的铺面在商业圈中心区以外,景婶,辛婶他们的铺面都是在商业圈靠近庄园一方的一座大的四合院中。一来她们的业务只是涉及庄园的内部运作,已经相互之间的协作,不需yào

在繁华地带,而且大家在一起便于统一管理。成为管理中心。当然,小花的办公地方也从自己的小院搬到这个管理中心。

大家都有份,这些跟着小花一起奋斗的元老级别人物,不仅在庄园里面分了一座小院,还在商业圈中分到自己的铺面。如此,他们的根便真真zhèng

正的完全扎根于这里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庄园的第四项产业

待到商业圈的建设完全落成之时,里面的商铺店面已经被庄子里面的人租的七七八八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普通的庄户人家虽然没有直接从小花这里分得一份产业的资格,但是只要立下字据,仍旧可以优先在商业圈中租赁一个店铺。

店铺的价格与郡城里面的价格持平。

有远见的人想直接将店铺买下来,小花直接回绝。这店铺只送不卖,而且送只送庄园管事。而且即便是想要租赁的人,也首先要满足庄子里面的庄户人家,有剩余的才会面向外界公布。

庄园里面的各项产业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采购的,内部加工的,销售运输的等等各个环节已经运作磨合的非常有默契了。而小花需yào

做的就是隔两天到自己的秘密作坊里面,装模作样地将植物精华灌注进产品里面。

这段时间小花主要制造了许多药浆,她知dào

信仰之力的重yào

性,所以趁着现在庄园里面还不算太忙,她必须将药浆多多制造出来。一部分直接运送到湘潭周边郡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些地方的药浆供给状态达到饱和。另一方面则是多多的囤积。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小花感应到的那丝心悸也愈加明显,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可是根据各方面传递回来的消息,一切正常……这让小花很是不解,不过她笃信自己的异能不会骗自己,无论如何,还是根据自己的能力,做尽可能多的准bèi

为好。

这一个月中,停在码头的华哥四号轮船已经出航数次,一方面将这些药浆以及药丸,胭脂等等输送到各个签订协议的合zuò

者手里,另一方面则是将那些土特产收集回来。从各种各样的野果到无数草药,还有许多的瓜果蔬菜……这些都是来自土地给人们的馈赠。若是平时,那些野果或者野生草药,不去采撷也就自己腐烂成泥了。而且农闲时节,人们大多现在家里。若是贫寒之家就难捱度日,若是家境稍好的就要琢磨那些啥家规族规了,所以,小花放出收购各种农副产品,以及野花野果的话来,不知dào

给多少个揭不开锅的家庭带来福音。

试想啊,这闲着也是闲着,那野果野花,野生草药的在山上长着也是长着,那个人家的田边地角没点啥草药的?最重yào

的是大东家收购的草药不限种类成色。不像有些药房收购草药,必须是那些略微珍贵一点的草药才行,而且价格也压的贼低贼低的。

至于这些蔬菜瓜果的,从普通的大白菜到豇豆苦瓜……全部都要收购。

小花收这些蔬菜来干啥?做腌菜,干菜呗。

要制作这些腌菜干菜。盐巴必不可少,但是这食盐是仅次于铁器第二贵的物品,而且对于人们的生活是必不可少的。小花身为庄园大东家,连房子都可以整栋整栋的送给自己属下,总不可能还克扣员工每天的食盐吧?所以每天庄园上下光是食盐的消耗就要几两银子。

现在因为有皇后撑腰,没人敢跟小花漫天要价,倘若放在以前。普通食盐市价三十多文一斤,小花去大量采购的话至少四十多文!

因为各个产业已经完全形成规模,并且小花也大胆启用新人,渐渐的,景婶和辛婶身上的担子便轻了下来。不过她们作为一直跟随小花的元老,也是小花最信得过的人。所以她们的管理重心转移到庄园本身上来,帮着小花严密把关,免去她许多麻烦。

景婶将自己一手制作腌菜泡菜干菜的秘诀传给庄子上的人,并且也鼓励人们制作泡菜。加上小花自己有土窑,一个泡菜坛子只要二十来文钱的成本价格就行。在小花的鼓励下几乎家家户户都制作了泡菜,而且推陈出新,华庄泡菜成为湘潭一绝。

所以小花将这些收购上来的各种蔬菜,分门别类清洗整理好,或是做腌菜,或是晾晒干成干菜,还有一部分做成泡菜,统统用一个个的大缸封装好放进溶洞里面存储起来。

许多人看到小花的一系列动作很是不解,收购那些野果和草药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野果用来酿酒和制作那啥水果罐头,而草药则用来炼制养身丸和药浆。但是这收藏干菜和腌菜算什么?这华庄莫说是在湘潭,就是放眼整个大央国,庄子里人的生活水平也是算得上不错的,而且那一千多亩的良田,即便有一部分用来种植药材瓜果的,还剩下一部分种植的粮食庄子上的人也吃不完呀,哪里用得着做这些事情?

不仅外面的人不理解,就连景婶,辛婶甚至是瞿家二老都觉得小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随着收购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先前那些卖了养身丸胭脂回收的货款基本上都投入进去了,眼看着,周围郡县的人的热情似乎更加高涨,每天都有各种蔬菜草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湘潭来。于是景婶她们聚集在一起,打算找小花好好谈谈。

小花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她一直在苦心寻找植物中蕴含的奥秘,怎样能够将那些蔬菜粮食草药的保持它们的植物精华和形态,能长久的保存而不变质。

经过一个月的摸索,小花用了数框蔬菜做实验,终于找到一些门道。

用植物的生命元力在蔬菜外形成一层保护膜……这样,放置一个月,蔬菜仍旧新鲜如同刚刚采摘下来一样。只不过这样一来非常消耗元力,甚至是普通蔬菜生长的十倍还要多。也就是说小花必须去抽取十棵树的生命元力来维持一株蔬菜的保鲜……太不合算了。

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蔬菜放在温度和湿度都相对恒定的地方,根据小花现在总结出来的经验,冰点最为合适。酒窖里面的温度常年保持在十度左右,不能满足长期储存蔬菜的要求……小花叹口气,看来自己的植物异能还有待继xù

修liàn

呀。抬头一看,屋中站满了人,小花愣神,说道:“咦,你们怎么都来了?有事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舒展下筋骨,让秋叶冬叶连忙端上茶水。

小花看向小蝶,后者走近小花身前,轻声道:“是…是这样的,爹娘和景婶辛婶她们都想问问那些收购回来的蔬菜……”

小花还有些茫然,看看小蝶,又看向一边的原氏,说道:“那些收购回来的蔬菜怎么了?是不是坏了?还是没有足够多的缸子来装?”

原氏在一屋子人中,除了小蝶外,她的位份最低,所以看向瞿家二老。

小花对瞿家生和林氏道:“哦,对了,爹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氏是急性子,刚才他们几人已经进来一会了,但是小蝶和冬叶秋叶都说大东家在思考问题不能打扰,所以就在旁边等着。现在终于等小花思考完毕,又一副呆愣的样子,在林氏看来小花就是故yì

在他们面前装傻卖痴的,正要出声呵斥,瞿家生拉了林氏衣角,连忙说道:“哦,小花呀,是这样的,我我们这几天闲着没事,所以到庄子上转了转,我们看到庄子上收购了许多的蔬菜回来,我…我们就想啊,其实庄子上的地里每季都有新鲜蔬菜,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

林氏斜觑了一眼瞿家生,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干脆。林氏哎呀了一声,上前一步,说道:“小花呀,不是当娘的说你,你说你买一些菜来做腌菜泡菜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时令管着的,到了冬天必须要腌菜来当下饭菜,可是你也不能一下子买那么多吧。我听辛大姐说庄子里的钱几乎全投了进去,你,你这算怎么回事嘛。”

小花哦了一声,旋即了然笑了,“原来是这事呀。来,你们都先坐下,先喝口水慢慢说。其实你们不来我也想找个机会跟你们好好说说这事的……”小花心里的话:这才多大点事呀,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地来诘问自己么。

小花态度柔和,语气委婉,让林氏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依言坐下,开始苦口婆心的一通说道。其余的人也各自按照主次落座。

小花看了一下屋中的人,心道,也好,趁此机会开个庄园会议算了。现在不就是买了一点蔬菜众人就有这么大的反应,等过两月,自己大量收购粮食不知dào

他们什么表情呢。

众人议论纷纷,小花等她们各抒己见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大家都知dào

现在我们庄园主要有四大产业,土窑,药业,胭脂以及果酒。土窑与其说是庄园产业,还不如说是完全为了庄园服wù

的,这两年来根本没有对外销售,也没有任何盈利。所以实jì

上我们只有三样产业。可是你们想想,这三样产业中,几乎全是面向上层人士的,他们的购买力是很强,但是毕竟只是少数人,一旦有个啥风吹草动,对我们庄园的经营将是致命的打击。所以,我准bèi

将华庄的泡菜作为第四项产业,直接面向普通民众。现在收购存储起来,待到寒冬腊月以及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卖出去,我们不求有多高的暴利,但求稳妥……”

第三百三十三章 母女连心

小花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众人一愣一愣的,深以为然,旋即转念一想,不对呀,这泡菜,但凡农家哪户人家不自己弄一点?即便是那些大户人家,也会自己独立的厨房,储藏室之类的,什么泡菜,干菜等等都不缺。只是他们收集的蔬菜种类没有小花这么齐全……

所以制作了这么多的泡菜卖给谁?

林氏性子急,一下子就抓住重点,毫不给小花面子,当下就问道:“小花,你说的荏好听,你把这泡菜卖给谁?白送给别人,人家还嫌搬的麻烦呢……”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小花看向旁边的小蝶。

其实这一段时间,她看到小花的一系列决定,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她对小花的信任用深入骨髓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她一直在想姐姐这么做的用意。在小花蓦地看向她的那一刹那,小蝶感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猛地抓住,神情豁然,旋即又很有深意地看向小花。

小蝶说道:“这几年姐姐做的决定无一不对庄园的发展起到决定性作用,相信上次大家也看到了姐姐引来的神迹,所以,我绝对相信姐姐做的每一个决定!”

小蝶的话无疑让众人陷入另一个怪圈中,在座的人从辈份上来说都是小花的长辈,特别是瞿家二老,他们是小花的亲生父母,他们看着小花是从怎样一个…木讷呆滞的邋遢女娃成长起来的,说起来直到先前他们还恍然若梦一样,不敢相信瞿小花的蜕变。虽然他们现在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小花充满轻蔑之意,但是却不可能如同普通人一样对小花盲目尊崇。

场面有些尴尬,让小蝶也有些下不来台,但她始终站在小花这边。

小花知dào

庄园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还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滩地冤大头了,所以现在庄园的所有的大的决定也不是她瞿小花嘴巴一张,桌子一拍就能拍板的,要想将所有人凝聚在一起,那就必须让他们对这个庄园有个归宿感,有让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而这,不应该只是对自己的个人崇拜,还应该是更加让他们有切身关系的利益捆绑。

其实小花并不担心她说不服她们,只是她并不擅长表达,也不擅长与人沟通……看来以后自己还必须物色一个人来专门给自己代言了……

小花神情平静,脸带柔柔的笑意,不知不觉中让人们的火气消减不少。恰时秋叶冬叶已经将小花特制的茶水端上来,大概这氛围太过恬静,抑或是刚才说的有些激动,正合适有些口干舌燥的,端着茶盏呷了一口。

茶水清香隽永,暖暖的让身体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于是刚才那所有的矛盾貌似都不叫矛盾了。小蝶说的对呀,以前庄园那么困难的时候,不也是大东家一个人支撑起来的么?自己还有什么不信任大东家的呢?

小花密切注意众人的反应,几人面面相觑,均有郝色,尴尬地咳嗽,想要说什么。

小花见时机已到,这才站起身,声音柔和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改进药丸和药浆的制作,这件事本来早就应该跟大伙好好说说的,是小花思虑欠妥,还往各位海涵,劳你们前来关心了。”

“这……这,唉,大东家(小娘子/花儿),这说的啥话呢,我我们也就是有些担心而已,外面都在传我们华庄的闲话呢……既然大东家早有计划就行了,呵呵……”众人连连附和,态度转变之快,让旁边的小蝶都有些意wài

,不过看到大家没有再针对大东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小花态度十分诚恳,“那些野果药材的就不用说了吧,因为庄子产业规模一直在慢慢扩大,产品供不应求,所以现在趁着果子和草药盛产季节多囤积一点没错。我想大家最担心的应该是收购那么多的蔬菜之类的吧……”

众人纷纷点头,目不转睛看着小花,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质询的心理,完全是对大东家充满了新的期待。

小花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在座各位应该都从事过农事吧,就知dào

这个季节正是各种蔬菜大量产出的时节,许多人家种出来的蔬菜自己吃不完,拿到市场上去卖,累死累活背一大背篓到集市上卖的钱还不够买两个馒头,所以很多人干脆吃不完就任由那些蔬菜烂在地里……”说到这里小花长叹一口气,“食物,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我们今天糟蹋了它,有可能明天就会报应在我们身上,贫困,疾病,天灾**……这些都是上天对我们糟蹋食物的报应……”

众人感觉心中沉甸甸的,是呀,珍惜食物貌似只有他们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想到的,而现在,即便是辛婶景婶她们在饮食方面也变得奢侈起来了,当然跟那些各种规矩森严的大户人家相比还有一些差距,但是那些啥剩菜剩饭她们是不会第二顿再煮来吃了,即便是一般的小菜,也要挑拣成色好的,口味好的,那些边角菜叶什么的通通拿去喂猪喂鸡。

可是,许多人家都是这样的啊。难道不愁吃穿的人家还要去捡剩菜剩饭来吃吗?而且拿去喂猪喂鸡也不叫做浪费啊……而且,转念一想,她们又觉得小花说的这个话题貌似太过深沉了,都面带不悦。林氏看了一眼众人,貌似都对自己女儿有不满的感觉,连忙说道:“小花呀,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我们谁没有过苦日子呀,自然是懂得珍惜粮食的。但是……但是我们这里没有谁是那种糟蹋浪费的人呀。再说了,你说了那么久,莫非你就是想用我们华庄来将所有人要糟蹋的东西都买回来,这样就不让他们去糟蹋了吗?”

林氏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是呀,以大东家的意思,貌似他们华庄还是在这里替天行道,装烂好人来着。这……这未免太“菩萨心肠”了吧,莫非大东家真的想做外面人传诵的“慈悲”之人?只是,她想做她的“活菩萨”也不能将整个庄子的钱财给搭进去了呀。

小花继xù

说道:“这两年大央国风调雨顺,被浪费的粮食不知几何,若是不早做筹备,恐怕,天灾就要降临了……”

天灾?

众人哗然,神色惊恐,面面相觑。

林氏瞪了一眼小花,压低声音道:“你这死妮子,可不能乱说……这这大央国风调雨顺,哪里来的天灾……呸呸……”

人们靠天吃饭,所以最最敬畏的便是天。只是可惜,人们的这种敬畏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一种依赖,如同水蛭一样的依赖。当风调雨顺的时候便对天地感恩,实jì

上却并不珍惜所获得的食物。当天气一旦有变,庄稼收成降低,便各种唉声叹气。然后出现饥荒,流民,乞丐,甚至的饿死荒野……

当然,要想每个人都有未雨绸缪的觉悟,那也用不着她瞿小花来收购这些烂市的蔬菜了。

小花直视林氏,又扫视一圈众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么多,不是我瞿小花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也不是要将整个庄园的利益用来成全我的名声。我的名声我不需yào

任何人帮我来衬托,这庄园是大家的,我希望各位能够珍惜。只有珍惜自己家的人,家才能庇佑她…大家跟了我那么久,知dào

我的为人,我不希望现在庄园刚刚步入正轨,就内部各种矛盾。还是那句话,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小花也不想这样的,只是看着众人的样子她实在有些寒心。她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共患难却难共荣华。小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个难题,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她是这个庄园的主宰,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借口要分化庄园或者其他什么的,都不行。

众人走后,林氏留下,看着愈加陌生的小花,欲言又止。

小花心中疑惑,因为林氏对自己,即便是现在,有的也只是高高在上的呵斥而已,从没有过这样的……担忧和犹豫。小花问道:“娘,你还有什么事么?”

林氏终究是个忍不住的人,说道:“花儿呀,娘知dào

你为了这个庄园付出了许多,也是你一把手将这个庄园撑起来的。可是……可是,现在庄园毕竟是庄园了,不是一个小作坊,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家……其实你这次一下子收购那么多的蔬菜,娘看的很明白,娘是支持你的,可是,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你这样做就直接触及到她们的利益了……”

小花将林氏拉到一旁坐下,第一次,小花第一次感觉到林氏是从心里面关心自己的。当然,她的性子太急躁,而且一张嘴太…厉害了。小花发xiàn

,其实林氏在对待其他人,甚至是辛婶景婶她们都是很和蔼的,性子很好,唯独对待自己,简直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RS(

)

第三百三十四章 瞿轩的销售手段

林氏见小花从善如流,心中很是宽慰,便顺从地坐下,开始仔细跟小花分析起来:“你现在给那些管事执事都实行的是底薪加分红的办法是吧?”

小花点头,在她觉得,如果只是给每个人发死工资的话,不能将她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所以,将庄园里面的所有产业分成一百份,自己占有六成,而那些骨干则分配剩余四成,到年终按照一年的盈利以及所占的份额来分红。事实证明她的这一举措很有效,只是现在经林氏一提起,貌似自己又忽略了很多。

“喏,这就对了,你看你现在直接一个人就决定经营策略,我知dào

你想的更加长远,所谓晴带雨伞饱带饥粮,未雨绸缪肯定是好的。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但现在的问题的,你既然已经将权利分配了出去,既然让她们分红,那么她们肯定就会为自己的那一份利益着想了……”

如同醍醐灌顶,小花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林氏作了一揖。既是对林氏对她苦口婆心的真诚的教诲,更是为以前自己一直对林氏心存芥蒂的一种忏悔。

小花真诚道:“娘,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林氏还是不放心,因为她虽说没有管事,但她是大东家的母亲呀。所以那些人对大东家不敢说的话都想通过她来给小花吹吹风,再说,林氏从一开始就选定瞿家生并且一步步将他辅助成为县丞,并且在宅斗中一直屹立不倒,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管以前小花如何将他们二老排挤在庄园的掌权者之外,但是她却从没放qì

过关心庄园的发展。所以哪里有人对庄园有什么意见,那都是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她并没有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说给小花,而是自己斟酌一番,再捡出重yào

的来说。

林氏又是一通说教后,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你将全力分化。任用新人很不错,如果能再组织一个专门管理这些产业的地方就好了……”

小花眼前一亮,林氏说的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小花现在正想找一个代言人呢,如此就不用每次都像这次一样解释半天。甚至还用上了自己的植物异能,也闹的这么僵。只是可惜小花身边现在还没有这么合适的人选。

小花倒是想让小蝶来担任副庄园主的,可是小蝶现在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她性格内敛,比自己更不善言辞,不适合这职位……

此事暂时揭过不提,小花和林氏之间几十年的隔膜因为这次促膝谈心而烟消云散。当然,小花是不会让他们两老卷入这些纷争中的。现在庄园才刚刚崛起,那些个苗头就冒出来了,而二老只是作为旁观者。就差点被拉入各个战团,所以要想给他们真zhèng

安宁平静的生活,就绝对不能让他们趟这浑水。当然至于瞿文瞿轩么,两人倒是没让小花失望,经过大半年的历练。心性沉稳不少,也不好高骛远了。让小花喜出望外的是,两人竟然有了自己的专长。

瞿文善于算术,瞿轩擅长与人交涉。

小花打算等两人再磨练一段时间就拉到自己身边来,精于算计正合适做自己的财务总管,如此小蝶也可以从这种管理中轻松出来。小蝶志不在此,小花想让小蝶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瞿轩么。倒是可以先让他跟船跑一段时间,将外事协调一事交给他……

小花轻笑,呵,古人诚不欺我,上阵父子兵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是只有自己人最信得过呢。当然。前提是自己人有胜任这个职务的本事,否则一切面谈。

关于庄园大事决断依旧由小花一个人说了算。小花知dào

现在很多人不服,但是她直接用分成的权力份额来说话。自己占庄园产业六成的比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小花瞥了眼案几上刚刚拟出的分成协议,正是刚刚自己推出的庄园第四项产业。她正想将此也如同前面三项产业一样分给各个元老呢……如此一看,还是算了,有些时候,全力越大意味着野心越大。

景婶还好说,因为她只有小荷这一个亲人,而小荷现在是完全死心塌地地站在自己一边。而且现在也独当一面。景婶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反叛的事情来的。倒是辛婶……从一开始小花就知dào

辛婶这人很不简单,听她讲述自己的过去,很是凄凉……小花蓦地想起前两天寻三送来一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还不如说是那些听墙角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当时小花并不以为意。而现在,当她对一个人起了疑心以后,顿时发觉,那份情报貌似也有些猫腻了。

情报上说,辛婶曾经去过风信阁,前两天貌似跟两个陌生人见面……

小花想着想着,头都大了。她一直对辛婶敬重有加,而且辛婶办事很有分寸,她将很多重yào

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办,当然,在曾经庄园十分落魄的时候,小花也无人可用。当时辛婶景婶这一批老人一直都是无怨无悔地为庄园付出,所以小花一直心怀感恩。所以即便是现在,小花已经想到什么,但是她仍旧不想继xù

追究,更不想将事情挑破,只想让这些为庄园付出过的老人能有个美好的晚年生活。

……

蔬菜的收购储藏告一段落,这两个月来小花也推出数万粒的养身丸养颜丹之类的药丸,就像的药浆一样,有种直接将这市场充斥饱和的势头。

小花还是低估了那些富人们的购买能力,以及他们为了自己小命所愿意付出的代价。当无数人确认这养身丸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副作用的时候,然后根据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要有那个资本,每天服用一粒既不浪费药效,对身体的保健作用最好时。于是乎,养身丸是销量再次翻倍。

小花这两个月倾销出去的数万粒药丸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湍急河流中一样,顷刻间就被吞没了。

幸好小花收购了无数药材,用这些廉价的药材,通过自己的植物异能同样能做出养身丸的效果来。既然那些富人那么有钱,索性就再加把火,将窖藏了两个月的水果罐头推销出去。

这次小花直接将瞿轩派去当水果罐头的推广人员。

其实有了女东家的招牌在那里,就放在原先签订了协议的那些合zuò

店铺里面销售,销量也不会差。但是瞿轩毕竟是年轻人,而且经过那么久的磨练,他必须以此在大姐面前证明自己的才能。所以他不打算和那些店铺合zuò

,而是直接采用“直销”的方式。

瞿轩别出心裁,将所有的水果罐头标号,一开始就打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旗号,要想买这水果罐头,可以,先排号。

乖乖,这一招一下子就将众人心中的“火气”给激发了出来了,不知dào

女东家这次又推出什么新玩意了?竟然敢如此大的口气,自己倒要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啥宝贝呢。

瞿轩通过风信阁将华庄排号的消息向整个大央国发放出去,一时间,举国轰动。

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个一连引发三次神迹的女东家?一个女流竟然敢直接揭皇榜入皇宫救皇后?现在,恐怕十个人里就有一个人喝过女东家制造的药浆,几乎十户人家就有一户人家间接受到女东家的恩惠。所以大家都想看看女东家这次又有什么新奇宝贝。对头,现在人们不说“那啥玩意”,而是直接说宝贝,足以见得人们对女东家的信仰多诚挚,期望多高了。

不出十天,风信阁就通过飞鸽传书快马加鞭等方式将各路的排号信息递送到瞿轩手上。

这一刻,瞿轩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来。

风信阁做事很细致,他们将每个地区的排号统计在一起,所以瞿轩一下子就看出有多少人排号,哪个地区最多,哪个地区最少。

出乎意料,除了京都里面那些大户排号居多,其他地方的富户排号的只有寥寥几个。一方面是因为水果罐头定价着实不低,五百文一个!小花用的都是那种比拳头略大的小罐子,里面一般放三四个小酸果……可想而知,一个小酸果就值一百文呀一百文!这还是其次的,对于那些喜欢新鲜事物,而银钱又多的放仓库里面长灰尘的富人来说,这着实不贵。

但另一条规矩就让许多富户望而却步了,排号过后需yào

自己去湘潭取货!这就让那些普通富户郁闷了,他们不过是想买个几罐水果罐头回来尝尝鲜,如果要穿州过省的数百里上千里去买那么两个罐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而那些先前与华庄签订了合zuò

协议的店铺却无一例外地排号了。

根据排号顺序,他们有资格优先选择水果罐头的品种和数量。

这次华庄前前后后一共收购了十数万斤的各种水果,经过处理加工后也将近有十万斤的样子,这是一个何其庞大的数字呀。而里面以小酸果占据的份额最大,还有各色的水果组合成的花样罐头等等。一律被瞿轩分成了三大品种。

第三百三十五章 疯狂,很赚一笔!

瞿轩这一动作立马将整个湘潭以及周边郡县的经济给带动起来了,为何,因为那些个不管是冲着小花新产品的噱头,还是想要标榜自己的身家财富,抑或是借此游历而笼络各方有志之士,总之,他们的到来将沿途的各种买卖经营也弄的活跃起来。

最热闹的还是湘潭,是小花的华庄。

那些刚刚被签订了租赁协议的商业圈中的铺子,这一刚刚装修完毕,百货上架,便迎来了这么大的商机。让众人很是兴奋了一把。如此,他们对这个刚刚上任的外事协调总管也不敢小看了。光是这么一个法子,由商家送货到对方亲自来提货,就让无数人受益匪浅。

能够亲自到湘潭来进货的人,买水果罐头是其次,想要与女东家攀攀交情是真。

小花也不像以往那么装深沉,闭门不出,而是直接在庄子上召开联谊会。其实就是那些富户举办的宴会的别称而已。而小花觉得宴会太过拘束,所有的菜品酒水什么的都由主人家置办。而这联谊会不一样了,自己只需yào

提供场地,以及少许零食就可以了。至于那些个食物么,对不起,自己掏钱去买。

刚好商业圈里现在各种营生崛起,就等着这些人掏钱捧场了。只要拿银子,什么样的特色小吃都有。而且在小花这里,真zhèng

体现了物美价廉。人均消费在二十文左右就能吃的酒足饭饱的,所以,即便那些大户人家带着几十个仆从的,一晚上连带住宿的消费也不过一二两银子。对于他们先前想的可能会被狠宰一通而准bèi

了大量盘缠的来说,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也有一些商家觉得这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觉得那些富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所以将价格开的老高。被景婶带队的庄园內事协调抓住了,直接取缔了他的合zuò

资格,退还租金。将铺子收回来,不出盏茶功夫,就被另外排队的想要租赁的人把租赁协议给签订了……那人真是悔恨交加,有心想要报复或者捣乱什么的。但是在商业圈公平公正物美价廉的大环境下,他也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小花的这里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的名号再次打响,不仅是这些远来的客人,就连湘潭本地人也逐渐放qì

在城内采购的习惯,而选在小花的商业圈中买东西。

且说这些前来购买水果罐头的人在小花庄子上尽情游玩,每日夜宴,白天游湖赏花等等,而且消费比在自己府中的消费还低。偏偏玩的很是尽兴,都觉得他们这次到这里来简直是不虚此行。并且约定,在金秋时节或者春暖花开之际。再到湘潭,到小花的庄子上来,欣赏田园风光。

三天后,瞿轩正式举办了水果罐头的发售大会。现在,即便众人看到那个所谓罐头的小罐子时并没有因为这个罐子小。而且据说里面的原材料也不过几文钱而有丝毫失望不满。相反,瞿小花数次用铁的事实证明自己的诚信,所以他们心中更加期待这个小罐子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诺大的院坝上摆着数十张大圆桌,每张桌子都坐了至少三四户排号者。在他们面前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罐子,和普通的手壶差不多大,虽然没有手壶做工精致,但是外观看起来还算养眼。

瞿轩站在街沿台阶上。给众人讲解如何开启罐头,如何享用美味……

这些一个个大老爷们在家里谁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角色,现在被人带动着做这些“低贱”的事情,竟觉得别有一番情趣。纷纷拿起面前的小罐子,学着瞿轩的样子,另一手拿起一个极精致的小木槌。沿着罐子封口边缘轻轻敲打,泥封剥落,扫开上面的灰尘浮土,而后,再拿着一片小巧的竹刀沿着封口将牛皮纸轻轻划开……

顷刻间。一丝清甜的香味缓缓飘散出来,不过一会整个院坝上空都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现在正值入夏,这清甜香味非但没让他们感觉丝毫腻味,反而觉得非常舒爽。还没开吃呢,光是这味道就让他们对罐中之物十分期待了。

这时瞿轩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只小竹叉子,轻轻叉起一颗如同花骨朵的小果出来,一口放进嘴里……其实瞿轩不是不想再做作一下的,而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站在台阶上被太阳晒着,加上一直在那里讲解,早就口干舌燥了,而这花骨朵般的小果就像是有无穷魔力一般,让他忍不住一口吃掉。大小刚好满满一口,实在是太爽快了,甜甜的,带着微微的酸,还带着一丝丝薄荷的凉爽,入口顿觉四肢百骇都清爽下来了,忍不住发出长长一声喟叹……

下面的人也差不多如此,本来坐在这烈日之下,还看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说着说那的,若不是对女东家的产品充满期待,他们才不愿意在这里受这份干罪呢。不过在水果罐头入口那一刻,他们顿觉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顷刻间两三颗水果罐头入腹,遍体舒爽,人们惊回,相互询问:你吃的什么?我吃的什么?然后相互交换……彼此品尝不同的口味。若是放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饶是人参燕窝,别人沾染过的,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但是这水果罐头不一样,完全打破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芥蒂。

整个院坝里热闹非常,这些一方大佬们借此机会相互攀谈,无意中便激发双方好感,甚至拓展了自己的商业圈,简直是不虚此行呀。

最最意wài

的莫过于先前还等着看瞿轩笑话的那些人了,看着这火爆签约场景,惊讶的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就连小花也很是触动。

水果罐头的销售异常顺利,制作出来的十万斤水果罐头在两天之内完全销售出去,若不是因为签订协议之类的繁琐程序,恐怕半天时间就卖完了。十万斤水果,将近有二十多万只罐头。每只罐头五百文,算下来就是十多万两银子!

数钱数的手抽筋,那些先前没带够银子的,或是直接派人回去取,或是在汇通这种遍布大央国全国通兑的钱庄以凭证兑换。当然,这种跨越郡县的兑换,根据距离会增收一定的费用。而这费用相比他们回去取钱然后请镖局押送又要快捷便宜的多。

不到五天,所有货款全部回笼。当然,除此之外,不管是相潭周边郡县获益匪浅,就连相潭郡城以及小花的商业圈也赚的个钵满盆满。许多人看待小花这片田园福地充满了艳羡,通过各种方法想要在小花的商业圈租赁上一间小铺面,即便不行,在周边能够和那些普通的庄户人家一样,间一座住宿的小院也行呀。

只可惜,小花将这一关把的死死的,能够住进她的庄子的,只有庄子的人,只有那些先前与她签订了租地协议的人。这就是机缘和缘份。

这次水果罐头的疯狂销售,小花再次用事实证明自己的决断无比英明正确。以至于前段时间人们放在“泡菜”事件上的目光也收了回来,都变得格外安分起来,各尽其责,整个庄园呈现一片空前繁荣和凝聚的场面。

小花正式任命瞿轩为外事大总管。所有对外采买销售的一切事宜都有他主管。这一项任务原本是由辛婶负责的,也就是说小花的这个决定直接将辛婶的权力削弱了。辛婶的任务只是管理内事协调。也就是管理庄户以及商业圈中的各个人事关系等等。其实权力也非常大,而且里面只要她想,能动手脚的地方很多。

只不过一下子让她从主管外事变成主管内事,心理上有很大落差。但辛婶很会做人,也懂得分寸,虽然心中很是不悦,但并没有任何表露。

小花见辛婶越是这样子,心中越是不安。根据她对辛婶的了解,倘若她将心中的不满说出来,那便是没事,若是憋在心里,就说明她们之间已经有了罅隙。

小蝶劝小花,不能太过较真。以前生活艰难,大家只有一个目标,所以不用她费尽心思鼓舞人心,人们也会自主的去奋斗。而现在,生活变好了,那就意味着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圈子。除了庄子以外,她们已经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了。除非小花从一开始就将她们当作自己的仆人,用律法的手段让她们与自己荣辱与共,否则,小花都不能从根本上约束她们必须怎样。

只是可惜,小花早就给予那些老人们自由身……

小花叹口气,可见那些大户人家之所以会世代沿用奴隶制是有一定道理的。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若是没有她们,即便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恐怕也会遭遇更多的挫折。

庄园产业蓬勃发展,眼看夏收来临,小花让寻三打听的各地的物价行情也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筹备,继续筹备!

大央国依旧的风调雨顺,各种粮食作物又是大丰产。特别是大央腹地一带,更是粮油满仓。这还没到粮食大出售的时间呢,全国各地就出现了大降价的势头。

华庄经过这几个月的积累,各项产业蒸蒸日上,特别是这次水果罐头的疯狂销售,更是让庄园金银满仓。银钱储备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小花让瞿文做了初步的估算和统计,竟有十多万两!

应小花的要求,瞿文做了两本账册,一本是她自己做规划统计用的,另一本是庄园分成所用。

经过上次因为泡菜事件,小花被众人诘问的教xùn

,这次小花干脆将账本分开来做。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个人要从中分去多少银子,对于小花来说,银子就是一个数目而已,她还有更加重yào

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将自己的植物异能修liàn

到更高境界,而植物异能的修liàn

貌似和自己初步感应到的天道有极深的关系,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加深自己和天道之间联系的就是信仰之力。

这信仰之力怎么来?当然是从民意民愿上来。所以这次她感应到的心悸极有可能就是天道对自己的一个启示。

小花不想再被众人当成小孩子一样被责问,甚至是以“谆谆教诲”的姿态来对阻拦自己,所以做两本帐薄非常有必要。至于以后事实肯定会付出水面,到那时木已成舟,谁又能怎样呢。

小花扫了眼瞿文做好的帐薄,她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但是自己也身为东家这么多年,看过不少帐薄,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至少以她的眼光来看,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小花看向瞿文,算算也有二十出头年纪了,可是看起来竟比以前变得还要内向了。性子沉稳不少,平常也不言不语的。唔。做帐的人就是要沉得住气静的下心才好。小花又用异能感应一下对方的气息,平静温和,这让她心中更是满yì

。当下便直接任命瞿文为财务大总管。不过他只是掌管所有庄园产业的帐薄。至于庄子内部的各种帐薄依旧由景婶掌管。

就在小花任命瞿文为财务大总管不到半天时间,林氏竟然破天荒的急匆匆来找小花。正是为了瞿文的事情。

林氏看向小花。很是担忧,“花儿呀,我听说你让文儿当财务总管了?”

小花点头,见林氏焦急的样子,摸不准对方什么意图。心道,以前你不是常让我给两个弟弟担任职务么,现在给了这么大的职务,莫非还不满yì



林氏说道:“花儿呀,你是不是因为娘才这么做的?唉,娘知dào

。娘以前性子是急了一些,娘是怕你把这庄子让人家给架空了还不自知,娘是觉得,自家人总归是要放心些……可是现在娘想了一下,这庄子的产业实在是太…太大了。这段时间我和你爹都在商量这事呢。这么大的摊子,一般人是根本做不下来的。你让轩儿在外面撑场子或许还能凑合,毕竟现在名声已经挣出去了。可是这,这财务管理,实在是太…太重了,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我们两老…”

小花咧嘴一笑,“呵。娘,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糊涂的人。我任人唯贤,是三弟有这个本事我才会任命他的……”

林氏还有些疑惑,坚持认为小花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任命瞿文的,心中很是愧疚。

小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越是和林氏相处的多了,她发xiàn

貌似林氏并没有曾经那么不讲理嘛。好一通劝说,林氏这才稍稍心安,并且一再嘱咐小花要多照看着弟弟。莫要让他做错事之类的。当然同时也让小花要对弟弟宽宥一点……现在小花听了这些,心中并不觉得抵触,莞尔一笑,心中暖暖的。

处理好帐薄的事情,小花算算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月,于是更加催促各个作坊不停地生产养身丸,胭脂,罐头等等。还在为资金筹集做最后的冲刺!

庄园上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购买或者预订水果罐头,连带着也会买一些养身丸或者胭脂带回去。商业圈旁边就是小花自己的码头,早已成为炙手可热的宝地。在这里租店铺的,生意简直是好的没话说。但有一条,必须遵守华庄规矩。所有物品统一定价,上下浮动不得超过原价一成。也就是说谁能揽到更多顾客,那就是谁的本事。当然,不得使用不正当手段。

至于那些想买养身丸和胭脂罐头回去倒卖的,小花并不排斥。相反,她很欢迎别人这种做法。因为以她现在的人力物力,想要亲自开拓整个大央国的市场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这些商家一次次的转销,才能将自己的产品带到大央国各地。

但是无论怎么转销,但凡贴上她华庄标签的东西,必须接受华庄的统一定价。小花的原则是,商家买去怎么用都可以,但若是要出售的话必须签订价格协议。他们卖出的价格不得超出原价上下浮动的四成!

倘若被发xiàn

有人高出规定价格出售,可以举报,举报有奖。奖励正是从被罚那里拿出一部分奖励。如果是以前人们嗤之以鼻,觉得这纯粹就是女东家搞出来的噱头,赚吆喝的。而现在,女东家背后有皇家撑腰,而她也无数次用铁的事实证明了她的诚信。所以谁也不敢违背协议。

如此,更加为小花为整个华庄积累了人气。诚信呀!

又是半个月过去,又回笼上万两资金。这些回笼的资金大多是银票形式,小花不得不让人分批的不厌其烦地将这些银票兑换成银子,或者铜子什么的,总之越零碎越好。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bèi

着,财大气粗,厚积薄发,小花等的就是这一天。年年都有丰产不丰收,年年都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年,小花为了自己感应到的那丝让人愈加坐立不安的心悸也要掺上一脚。

当然,小花知dào

自己掺上一脚恐怕就当了无数人的财路,甚至也会将整个华庄推到风口浪尖上。但是小花却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说在她详细地了解了风信阁送来的那些地方地主乡绅对佃农租户的盘剥运作模式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倘若她没有这个植物异能,倘若没有现在的本事,没有这么多的银钱储备,恐怕她也只是如同以往过去的无数年一样,今年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现在的她不一样,她有了植物异能给她的明悟,并且有了这个实力和底蕴能够或许成为中流砥柱也未可知?!

小花暂时还没有将这个消息告sù

庄子里面的人,只有懂她的小蝶知dào

。小蝶在乍一听到姐姐的想法时,心中是无比的震惊,这种惊骇不是说觉得小花的想法太天真不显示或者会给庄园带来多大的麻烦,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姐姐的气魄和手段都绝非常人可比,甚至比那些自诩胸怀天下的男子更加胸怀壮阔。小蝶心中是满满的崇敬之意,不过在热血沸腾之后,她想到的更多。

小蝶也觉得,倘若小花是真想干一番大事的话那就不要将这个决定公布出去,若是只是作为一个炒作的噱头的话,倒是可以四处标榜。

所以小花选择自己暗自筹备。

庄子里面的人见小花各种准bèi

,而且比以前更加浓重的样子,都吃不准这个大东家又要干什么大事了。纷纷前去探探口风,结果都被秋叶冬叶挡在门外。却说这秋叶冬叶随着跟小花的时间长了,她们的性子也慢慢开始转变,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坚持。即便是那些位份贵重的庄中管事前来,两人也是委婉拒绝,既没有仗着有大东家撑腰而倨傲,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奴才就低人一等。在处理很多问题上两人彼此帮衬,不急不缓,张弛有度,甚至比小荷处理问题上还要胜上一筹。

其实最让小花满yì

的还是两人心思极其细腻,并且对待自己非常真诚,如此,足够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丫头才到小花院子不到三个月,小花就放心地将自己的小院内外管理一应交给她们打理的原因。

小花不说,但是先前小花让风信阁和寻三去打探各地物价的消息还是让很多有心人知dào

了。景婶想起先前一次和东家汇报庄子物资情况的时候,貌似大东家说不能卖粮食,甚至还要多多采购……为了炼制药丸什么的。现在跟辛婶严婶魏婶几人“闲聊”,便说了出来。

几人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几分。深入一想,这不对呀?难道大东家真的想要大量采购粮食么?可可是现在庄子上的庄户人家也到了收获的时节,看样子都是丰产。光是自己庄子上的粮食就足够一年的生活了。更不用说还有下半年的水稻,红薯,包谷等等产量更大的粮食作物。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小花的疯狂

几位老人都觉得大东家真要想采购粮食的话就太不靠谱了。以她们看来,那药丸就是直接用那些药粉搓成一个个的小剂子就行了,哪里用的上如此多的粮食做药引子?这也是她们不知dào

其中利害关系,见别人吃豆腐牙齿硬。这两年庄子好了,生活也变好了,便觉得这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了。

辛婶若有所思,而景婶则选择沉默。相比另外几位老婶子来说,她的人生最为波折,而且也是她最先认识小花,当初也是她看着她一个人在田府深宅大院中特立独行,一步步闯出一条道来的。所以相比之下,她对瞿小花的信任更加坚定。

小花这边在紧锣密鼓地做最后的筹备工作,其实还有人比她准bèi

的更早,就是那些地方地主乡绅咯。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用不着如何准bèi

,这种贱买贵买的把戏已经成为一种约定成俗的规矩一样。每年到了粮食收获的时节,价格就会猛降,而他们只需yào

稍稍伸伸手指头就能让这本就降的极低价格的粮食变得更加的贱,然后再“勉为其难”地把农人辛辛苦苦种植的劳动成果大肆收购,而后存储起来,待来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再高价卖出……

他们只需yào

坐在家里对那些奴仆杂役什么的发号司令,甚至都用不着他们亲自出马,就能将那些佃农的劳动成果给盘剥的精光。坐收中间的利润就比农人辛苦一年赚的多的多。真真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呀。

平常小麦卖三文钱一斤,而现在,两文钱一斤还卖不掉!已经贱了将近四成了。可是现在这价格对于知晓其中甜头的地方乡绅来说,还是太高了,所以他们一方面对下面的佃农租户催缴租子,并且口口声声要求不能用粮食代替,必须用真金白银交租;另一方面他们又开始抛售前一年甚至前两年剩下的霉变**的粮食来充斥市场,竭力压低粮食价格。眼看着小麦的价格就要朝一文钱一斤的坎上滑去了……

有些家庭稍微能过得去的。哪里舍得将这粮食如此贱卖?东拼西凑的,但凡能够补的上缺口的都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开玩笑,粮食对于靠地吃饭的农人的命呀,没了银子大不了不去买东西就是了。但是没了粮食是会死人滴。饶是如此,还是有大部分的佃农却无法上缴足够的租子,他们不得不接受粮食低贱的现实。

那些地主乡绅也着实可恶,等这些佃农适应了粮食低贱的价格后,他们再次把价格压低……总的折算下来,他们辛苦一年必须有六成甚至七成的收成都必须用来缴租!

就在大央国全国各地都出现这势头的时候,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女东家要收购粮食啦,一律按照平价收购!所谓平价也是按照平常的价格。

震惊,简直是太震惊了。最兴奋的莫过于那些佃农租户了,现在粮食价格几乎只有平时价格的三分之一。而且地主乡绅收购粮食又格外挑剔,用那大风车过滤,一担小麦有三分之一被吹走当成不合格品。偏偏,这些吹走的糟糠还不让佃农租户自己扫走……黑,简直是太黑了。

女东家的这个消息如同春雷一般让整个大央国都震动了。所有的佃农租户奔走相告,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上天赐福呀。倘若真的能以平价卖掉粮食的话,他们最多以自己两成左右的粮食就能上缴租子了,而他们这一年就能过一个温饱之年了……或者到年底还能有余钱给妻儿老小置备点年货啥的。

可以想见,那些个地主乡绅则气的七窍冒烟!事实证明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当绝大部分的中产阶级对瞿小花产生了抵制,那力量更是可怕。

这。这女人傻了还是疯了?还是说她银子多了仓库都放不下了,要如此去糟蹋,糟蹋不说,还要断了别人的财路?这明明是多大的一块肥肉,竟然要去当那啥烂好人!

哼,既然你女东家想要当女菩萨。想要当这个救世主,那就让你好好当一回!倒要看看你想要保护和守护的那些贱民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女菩萨的!

皇宫内院,皇后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甚至连头发也在慢慢开始转青,她先是听到那个女东家推出那啥的水果罐头。引起全城,哦,不,是全国轰动。有人孝敬了两罐,就连她尝过人间无数美味的嘴巴也觉得异常清爽,在这暑热天里吃最是舒服。现在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又整出这一档子事来。

虽说对于皇帝皇后而言,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但是这只是针对个人或者单个家族而言。即便是他们也万万不敢跟整个大央国的中产阶级相对抗的。要知dào

,那些朝堂大员可能弄断了绝对的权势,可是真zhèng

的资本还是掌握在这些地方地主乡绅手上。

土地,佃农,粮食等等,都是他们掌控者。可以说,这就是整个大央国的根本。

其实对于这些地主乡绅年年使出这一招买低卖高的手段已经毫不新鲜了,朝廷想干预也没办法呀。朝廷有这些乡绅有钱么?没有。朝廷的银子还不是由这些地主乡绅一层层上缴上去的?而且在上缴过程中再被那些个官员层层盘剥,等真zhèng

落到国库里面已经寥寥无几。

而对于一个诺大的国家来说,那些后宫娘娘们的脂粉首饰衣物等等消费自不必说了,这些都是由皇帝的私人库房支出。但归根结底,皇帝的库房还不是来自国库里面的?这个不必细说了。就说即便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每年也有那么些地方有洪涝旱灾等等,朝廷总要派出官员前去赈灾。这赈灾总要粮食要银子吧?

从朝廷发出一千担粮食,运送超过五百里,所需yào

押送的人至少两百人,马匹马车两百辆。这还是在路途平缓,沿路都是良民没有那些啥劫掠的盗匪情况下。按照距离五百里算,一天行走个五十里顶天了,两百人,两百马,每天消耗的粮食草料按最低标准两千斤计算,途中行程便需yào

十天,耗去两万斤粮食……也就是两百担!

也就是说在最理想的状态下,这些赈灾的粮食,从朝廷库房里面运出来,最后送到灾民手中,最多只有八成。而实jì

情况是,各层主管都要从这上面扒拉下一层油来……而且中途各种拖延,能够一个月之内将粮食送到灾民手中就不错了。数量肯定不会超过原数的两成……

所以,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急呀,却无可奈何。总不能将那些个贪污中饱私囊的官员一杆子打倒吧,那样的话他还去给谁当皇帝呢?

所以,现在看到竟然有人敢直接挑zhàn

这个顽固的中产阶层,皇帝和皇后以及那些还有些仁厚之心的大臣们都抹了一把汗。他们都吃过女东家的养身丸来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以后能够吃到养身丸,延年益寿他们也不愿这个刚刚崛起的女东家这么早就挂了呀。

其实最焦急的莫过于皇后了,先前瞿小花可是承诺回去后就给她炼制治病药丸的,然后就接连传出瞿小花如此多的举措。唯独没有来向自己汇报药丸炼制的情况,甚至前段时间风靡全国的水果罐头也没有给她上贡,这让她隐隐有些愠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先前瞿小花给她承诺的是三个月。现在还没到时间,也没有去兴师问罪的理由。

距离小花京都之行回来两个月后,先前派出去送货的小鱼带着他的船队回来了,同时运送回来的还有满满两船物资,从庄园积蓄的糖盐之物,到各种药材,甚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水果蔬菜等等。小鱼心眼灵活,这些但凡上来询问大东家是否收购的时候,一律应承下来,不仅把华庄女东家的名号再次深入人心,更是收集到许多重yào

物资。以至于以后,不管每个季节都会有不同的水果汇聚到相潭来,让小花的水果作坊通年无休地运作。

小花大大地褒奖了小鱼一番,不仅是言语上的鼓励,还有实实在在真金白银的奖励。让小鱼振奋不已。

小花让小鱼休息一个月,正好让铮老疤去找小鱼,两人接触一下,让小鱼了解一下海外的情形,顺便试探一下铮老疤的为人,或者说看他们两个是否合得来。

此事揭过不表。

且说现在快到了与皇后约定的三月之期了,而且现在小花的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再加上收购粮食的话已经放出去,整个大央国为之沸腾。各方面事态变得异常紧张。

小花现在手上已经从风信阁拿到来自大央国各地的物价行情。自己先前托风信阁把庄子欲以平价收购粮食的消息放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地的地主乡绅纷纷响应,都要以平价收购粮食……

第三百三十八章 坚定信念

看着看着,小花眉头渐渐皱紧。

根据风信阁递来的消息来看,这些地主乡绅只是起了这么一个噱头,只是跟她叫板。然后意图以他们深入民心的影响力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个秀逗的地主真的按照平价收购粮食了,所以让那些佃农租户而言更是进退维谷。

现在的情况是,小花虽然已经通过风信阁放出话去,平价收购粮食;而那些地主乡绅也放出话,也要平价收购粮食。但是这些地主乡绅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按照这个价格收购。

这让那些佃农租户现在十分为难,因为瞿小花给了他们希望。偏偏这些地主放话出来,只要那女东家来收购,他们就以同价收购。若是那女东家不来收购……嘿嘿,他们也不收购了。至于那些租子么,对不起,必须按时按量上缴上来!以前还能用粮食抵消,而现在却是连用粮食抵消也不行了。他们一方面信任并且期盼女东家的话能解救他们于水火,另一方面他们被这些地主乡绅掌控了生产资源,也就是说他们的生活甚至是生命都握在别人手里。他们并不敢公然与那些地主乡绅对着干。

长久被压迫下的奴性,让他们反倒对这个给予他们希望而无比的感恩和期盼,可最后又将他们陷入近乎万劫不覆境地的女东家心生怨愤。

这些乡绅太可恶了,纯粹将那些佃农租户当挡箭牌了。

小花心中有些烦躁,难怪这两天她感觉到一部分的信仰之力开始动摇起来,并且有了渐渐溃散的势头。想着自己辛苦积累了那么就的民意,竟然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将以前所有一切全部推翻。小花想,难道信任就真的有那么难吗?难道那些人他们不想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了吗?难道自己以前所建立起来的信誉以及那些药浆济世救人带来的信仰还不及那些地主乡绅的明显挑拨吗?

这一刻,小花感觉自己的心也有些动摇了。她在想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

自己现在创下诺大的家业,又有皇后皇帝撑腰,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对于庙堂之上的掌控者来说最“省心”的一个,而且自己还掌握着救治皇后的杀手锏。可以说,即便她现在不去用心创新那些新产品,不去苦心经营拓展市场。更不用去意图“顺应天道”,她的庄园也能越做越红火,钱越赚越多,而且那些依赖养身丸胭脂窖酒的富人也会逐渐承认她在上层社会中的地位,最重yào

的是那些啥的信仰之力也会坚定地拥护自己。

小花想,难道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吗?

小蝶回来,看到小花看着一叠纸发呆,气息低落而紊乱的样子。心中一惊,抬眼一瞟,看到纸上的内容。心中也很是震撼了一下。心中气愤那些挑拨扇动的地主乡绅,更气那些一直处在社会底层的佃农之流,在听到大东家平价收购粮食就格外兴奋,什么女菩萨救世主地一通颂扬,可是。转眼间便倒戈相向……

小蝶手轻轻放在小花肩膀上,渐渐加重力度,她想将自己所有力量都给姐姐。

小花回过神,看向小蝶,神情带着几分落寞:“小蝶,这次采购粮食的问题,庄子里面的人怎么说的?”自从她让风信阁将这个惊雷般的信息公布出去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小院里面。不管庄子里面发生何事,一律不见。

不过她仍旧从秋叶冬叶每次服侍自己时,眼中难以掩饰的忧虑就知dào

,恐怕现在整个庄子都闹翻了吧。

小蝶坐到小花对面,定定地看着她眼睛,说道:“姐姐。你一直都在追求自由,你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这次也是一样,想想你当初做决定时的心情吧,即便是天下都不理解,至少还有你自己呀……”

小花心神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登时整个人又恢复了生气。对呀,这一路走来,风力雨里,谁曾帮zhù

过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奋斗,一个人的挣扎。看来自己也不能免俗呀,因为产业而将自己的心也拖累了。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就会想到更多的人和事……可是结果又是怎样的呢?这些人和事不理解自己不支持自己的呢。

小花看向小蝶,心中无比感动。何其有幸,能得这样的懂自己支持自己的妹妹呀!

小花长舒一口气,说道:“小蝶,谢谢你,我知dào

怎么做了。喏,这里还有一份风信阁送来的资料呢……”

小花随手将另一个信封递给小蝶。

小蝶见小花终于释然,放下心来,带着几分疑惑抽出信纸,展开一看……眉头紧锁,若不是她性子内敛,恐怕已经叫骂出来了。

原来对于这些地主乡绅来说,他们就是靠赚粮食差价过人上人的生活的,哪里会有不收粮食的道理。只不过是变了一个法子而已。他们不公开收购,而是成立了一个个的黑市。也就是说佃农租户可以将粮食弄到黑市上去卖,然后换成银钱再来缴租子。这黑市真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市呀,竟比那地主收购粮食还要黑。算下来连半文钱一斤都不到……

如此简直就是将那些最最底层的佃农租户逼上了绝路!所以也怨不得那些佃农租户对女东家的倒戈相向了。想起当初开垦滩地,建立庄子的时候,即便对于那些佃农庄户来讲,什么都不用他们付出,那些人不也是摄于三大家族的淫威而不敢来签订协议的么?

见那些贱民竟然对他们所崇拜敬仰的女东家女菩萨各种咒骂怨恨,正是那些地主乡绅喜闻乐见的。嘿嘿,跟他们作对,纯粹找死。

他们一边吃着养身丸,一边搂着涂着华哥胭脂的女子纵乐,心中想到,唉,女人呀还是安分守己的好,既然会炼丹制药做胭脂,那就好好的当个闻名遐迩的制药女神医女菩萨吧……一介女流,还想学男人行商掌家,简直自不量力,做梦去吧!

自从半月前小鱼的船队回来后,小花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筹备工作。将收集上来的那些药材全部炼制出来,同时制作了更多的药浆……一切都在为下一次的出行做紧张的准bèi

。还有不到十天就是她与皇后之间的三月之约,她绝不能失言。

小蝶的话醍醐灌顶,让她完全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所以对外面的各种传言充耳不闻。

小花的态度再次让整个庄子产生了些许动摇。幸好那些新提拔上来的人都各自安分地按照大东家的吩咐做事,争相想如小鱼和瞿轩那样在大东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所以整个庄园总体上来说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让那些先前跟着小花的老人有些许失落,因为她们对于整个庄园的发展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yào

了,甚至已经渐渐被排挤在外。众人围在瞿家二老的小院子里,说着这段时间庄园内外发生的大事。看似闲聊,其实她们目的都一样,就是想通过二老来给大东家“进言”。

辛婶说道:“唉,也不知dào

东家这次怎么想的,她这是犯了大忌讳呀。要知dào

全国那么多的粮食,她哪里收购的过来呀?她这么做是断了别人的生路呀,这可不比一个世家地主了,而是整个阶层……”

众人纷纷点头,严婶姜氏等人对林氏道:“我也这么觉得,大东家这样下去不行呀。要知dào

那些人可都是我们大主顾,可不能得罪了。”

“是呀是呀,我听说那些佃农对我们华庄怨恨极大呢,背地里都在咒骂呢……”那妇人刚说了个头,感应到一束森寒的目光,连忙噤声。偏头看去,是东家母亲瞿太太。此时林氏脸上挂着笑意,貌似并没有反驳或者对她们的话产生怨恨的意思,不过那人还是识趣地没有说下去。虽然传闻女东家和她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且数次的事实也证明,那女东家的确不买二老的帐。不过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女儿的坏话终究不好的。

林氏附和众人的话,也是一阵叹气。惹得众人反倒来劝她。让她多给大东家说说,不能做“糊涂事”,到时把整个庄子都搭进去了……

林氏心中跟明镜似的,归根结底,这些人想着的还是自家现在的安逸生活。罢了罢了,若不是她现在设身处地为小花想了想,恐怕也和这些目光短浅的人一样了。不过在这些人面前她还是需yào

把面子做足的,至少表面上要把这些人的怨言抹平。

让这些妇人减少怨愤的最佳办法就是,让她们知dào

自己和她们是一伙的,同时表示自己会尽量去说服大东家……众人见林氏如此“深明大义”,倍感欣慰。只有辛氏在旁边看着林氏左右逢源的样子,若有所思。上次有人给她传来消息,大东家已经准bèi

好行程了,就在两天后。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旗语

东家出行。

这次小花出行的所有准bèi

事宜,从日期、行程,甚至到自己船上货物的准bèi

装载等等,都是由新提拔上来的人准bèi

好。行事之隐秘,即便是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速度之快,只用了一夜时间,就将无数大大小小的箱子装上轮船。

一共四艘轮船,全部装的满满的。

小花这次没有假手任何人清点货物,而是自己亲自到船上一一清点核对。

除了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十多万两银子全部分装在四艘船上,还有她存放在一边的那些窖酒,水果罐头等等。其余的便是无数的药浆。

第二天天不见亮,甚至连一串鞭炮都没放,小花便坐上轮船,出航了。让所有人都大感意wài



每艘船上四十名水手,轮流划船,加上现在夏季正是水源充沛季节,河流充盈,速度之快,半天时间就过了理县,方山县,昼夜兼程,第二天就到了伏郡……

小花每天亲自站在船头上察看情形,一有风吹草动便直接加快速度。这是大轮船,几十个人同时划动,岂是那些舢舨小舟可以比的。

眼看着汇东码头遥遥在望,小花的心也揪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次出航实在是太过冒险,她几乎将庄园所有的家当都弄到船上了,一旦轮船被劫,船员有什么散失,她苦心经营几年的庄子不用人家来拆,自己就散了。

虽说自己这次并没有公开向外面宣bù

出航时间以及相关部署,但为了应付那些心思叵测之人,她仍旧隐约含混地说了一个时间。而自己则出其不意地在那个时间上提前了一天多。所以,即便是有什么幺蛾子,那信息恐怕还没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即便传到了恐怕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准bèi



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就像依月阁下辖的杀手组织,人家根本不用准bèi

。只需yào

一个信号一个呼哨,便有长期埋伏在附近的杀手蜂拥而至。

天色渐渐变暗,小花心也悬了起来。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到了汇东码头就好了……

小鱼来报。前方江面变窄,多礁石激流,是否减速?

小花就站在前面的甲板上,目光冷毅,神色凝重起来,“按照你以前行经这里的经验,只需yào

按照以前的航线全速前进,无论何事,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得作任何停留!”

小鱼略微愣了一下,他从大东家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危险的味道。他什么都没问。朗声应诺。

小花连忙让铮老疤去给另外三条轮船打旗语。

这是轮船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因为在海上航行,风大浪大,而且海盗很多,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远远的就需yào

用这种旗语进行交流。

铮老疤赢得了小鱼的信任。任命他为航运监理。也就是副舵手的意思。这铮老疤也的确有两把刷子,自己上任后,立马接手管理这群水手,亲自调教。完全按照正规水军的规范来要求这些水手。

也幸好这里面大多数水手都是小花新近招进来的员工,他们没有老水手那么滑头,便于管教。当然,即便如此。按照铮老疤的训liàn

,也让里面许多人感觉十分辛苦,而放qì

了水手职位。这次轮船速度有这么快,和铮老疤对水手的调教分不开。

只见铮老疤咚咚跑到甲板上,然后两手分别拿着一面红色的三角小旗,双臂摆直。开始一下一下地做着动作。铮老疤一连做了三次,得到对面另外三艘轮船接收到的回应这才回来。

小花还有些不确信,问道:“这样就行了?你确定他们能完全按照命令行事?”

铮老疤应道:“嗯,在海外航行,全靠掌舵手。船上的人必须听从掌舵手的。若是众人不能齐心协力,便无法度过难关。”

小花心中隐隐有所动。

就在这时,前方的江面上突然出现几叶小舟,飞快地朝江面中心聚集,还有几艘乌篷船也站着航道。

小舟上的人看起来都是附近渔夫打扮,他们看见大船毫不减速地迫近,非但没有将小舟划开,反倒站在上面挥手,“停一下,停一下……”

小鱼额头上汗水直冒,依照轮船的这速度,几个呼吸之间就能撞上去。巨轮和小舢舨,就好象马车碾过路上的一片落叶一样……而上面的人也会被直接绞尽水底,甚至被涡轮卷住,必死无疑……因为航行速度太快,加上现在是涨水期,又是顺流,想要让船停下来都不可能了。唯一能避免这惨剧的只有转舵。天知dào

前面的船一转舵,后面的船就会失去方向,一个不好就会酿成更大的悲剧。

小鱼虽然成为掌舵者并没多久,但是他父亲还有几个老艄公都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知dào

这种情况是最最危机的。他惊恐大叫起来:“大东家,有人拦在我们航线上,怎么办?”

小花早就看到了,这些舢舨看似都是附近的渔民,可是现在天色傍晚,这里是深水区,普通的渔民怎敢到这里来?最重yào

的是小花通过两岸的植物感应到有人埋伏其中。小花心中冷笑,呵,这些人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嘛。

小花看到小鱼的惊恐焦急,知dào

他现在的心情。不过看到他并没有直接转舵或者减速,心中稍安。说道:“只按照自己的航线全速前进!”

为了稳妥起见,铮老疤也走上甲板开始对后面三艘轮船打着旗语。因为现场的形式越来越不妙了。他好像又感觉到了他们在海上失事那次……铮老疤心中隐隐不安,事态远超自己的想象。他现在再没有对小花轻视之心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dào

女东家究竟有什么大的魅力,竟然能招来如此强dà

的对手。

就在这当口,行驶稍慢的十多艘乌篷船也朝巨轮靠近,纷纷占领中央航道,意图逼轮船改道。而一旦改道,这里河流湍急,水底有礁石,加上轮船现在都是满负荷运载,一不小心就会触碰上礁石……

轮船没有丝毫停留,摧枯拉朽办碾压过去,将那些舢舨冲的七零八落,在湍急的江里几个起伏就不见踪影了。而周围逼近的乌篷船也被巨轮的水流漩涡搅沉。一时间整个江面上全是七零八落的舢舨和呼救的人。

远处观望着这一切的人也很是意wài

。这一招他们从没有失过手。不管是在陆地还是水面,这一招直接拦路的把戏不管你是什么王宫贵族亦或者普通贩夫走卒,从没有人会这样,连句话都不说,甚至连丝毫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碾压过去。

几个手下看见江面上消失的舢舨,心中也是惊骇不已,什么叫蚍蜉撼树螳螂挡车,这就是了。不,应该说轮船的掌舵者已经超出了常人的坚韧心智和果决。

“蒲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蒲大人,不就是上次在唐庄意图将小花以及阿六阿九几人留下的那个蒲先生么?!身为暗堂第一杀手兼军师级别的人物,没想到竟被总座派来行刺一个小小的女地主!当他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着实意wài

了一把。更让他意wài

的是,这个女地主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一次交手的“女东家”。

这次他是打算直接将这个让他平生第一次败绩的女子亲手抓住,一雪前耻。尽管就这次准bèi

时间有限,但是对于暗堂的内门精锐来说已经绰绰有余,更何况这是在河面上的任务,根本难不住他。

只是,这一个照面,就让他接下来的所有部署失策了。心中郁闷,却对这个女东家更加好奇,更加兴奋起来。呵,他倒要看看这女东家是否如传闻中那般神奇!

蒲先生冷声吩咐,“静观其变,准bèi

第二套方案。”

几人得令,立马改变策略。既然人家已经发xiàn

他们的意图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直接从暗处到明处。周围的普通乡民已经被他们驱散,根本用不着任何忌讳。直接朝河岸夹道地方冲去。手中挥舞着一条条铁爪绳索,朝轮船极速行驶的轮船抛去。

铮老疤大惊,天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这些人莫非就是让人闻之变色的暗堂?看着那些如同小黑点一样朝夹谷口冲来的人群,铮老疤感觉自己腿肚子有些发软,偏头看向一直屹立甲板上的大东家,不知为什么,竟然从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身上找到安全的感觉。于是下意识朝小花靠近了些。

那些飞爪铺天盖地地朝四艘轮船飞来,当然,以个人的力量要想将轮船拉住是绝不可能的。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像螳臂挡车拦住巨轮,而是翻手提着弯刀,借这绳索当纽带,施展轻功,踩着晃悠的绳索唰唰唰地往船上冲去。

船上众人虽然大惊失色,不过在看到大东家都站在甲板上,一副率先迎敌的样子。他们也抱着要与轮船共存亡,守护大东家的心思,各自操起身边的家伙什就要与那些冷血杀手干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 一个不留,杀无赦

小花心急如焚,她深知这些杀手的厉害,连忙喊道:“回去,都给我回去……”

“不,我们要和东家在一起……”刚才他们看到轮船碾过那些舢舨的时候,心有恻恻,现在才知dào

原来这些人都是坏人,都是要来抢他们轮船的。

“对,我们死也不能让这些人毁了我们的轮船!”

群情激愤。

不仅是小花的这艘轮船,另外三艘轮船上的人也纷纷涌到甲板上来,一些人拿着菜刀就去砍绳索,可是这些绳索都是特别炼制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被砍断;另外一些人则拿着板凳棍子之类,齐齐站在甲板上,严阵以待的样子……

小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可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这些人情绪太激动了,根本就不听她的。

小花急了,喝令道:“所有人都给我回自己的船舱去!胆敢擅自出来的,庄园将永不的录用,家人也驱赶出庄园……”现在没有什么比说赶他们出庄更具有威胁力的事情了,庄园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尝过没有家的滋味,现在也感受到家带来的安全,舒适和荣誉感,对于他们来说,要是离庄的话将是莫大的耻辱。

小花的喊话中蕴含了几分植物异能,声音带着神奇的穿透能力,让船上所有人都如雷贯耳。众人动作不由一愣,有些呆滞地看向小花方向。

小花站上轮船最高的顶棚上,稳稳地迎风矗立,大声道:“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们,也动不了我们的轮船,我们的庄园!”

那一刻,众人心中升起无与伦比的信任,含着泪,回到各自的船舱中。

小花看着那些如同蛛网飞来的铁爪绳。已经就几十个黑衣人踏上绳索,飞掠而来。

小花嘴角浮起冷漠的嗜血的笑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小花大喝一声:“庄园神卫队何在——”

话音刚落。无数穿着蓝色劲装蒙面人不知从轮船哪个角落,一下子冒了出来。正好迎上飞掠而来的杀手们。两军相接,顿时杀的难解难分。

小花站在高处,喝令道:“所有来犯者,一个不留,杀无赦!”

蒲先生见此,心中惊骇不已,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说,这船上只有普通的一些水手和护卫么,剩下的都是没用的老弱妇孺么?这。这些训liàn

有素的…神卫队是怎么回事?

这些杀手都是暗堂里最最精锐的存zài

,每一个都堪比那些外堂小头目的身手。而现在,竟然有人能挡住暗堂杀手?!让他很是吃惊。

一瞬间,蒲先生想到了很多。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想借用这个女东家将他们暗影堂全灭了!

命令已经下达,这次是倾注了全堂之力。势必将女东家彻底扳倒的。原本以为这任务对于暗堂来说易如反掌,而现在,蒲先生已经心生惧意了……

蒲先生朝身边二十多个自己的内卫下令:“不要管另外三艘船了,直接将那女子给抓住……”

朦胧夜色中,一个淡蓝色身影在船上迎风矗立,站成一道风景,更是一种信仰。只要那女东家站在那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神卫队就像拥有无穷神力一样,即便受伤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勇猛势头。甚至比那些大家族喂养的死士还要贞烈!

一个呼哨响起,另外三艘船上的杀手纷纷放qì

面前难缠的对手,且战且退,然后沿着轮船之间的绳索朝主船上转移。

根据先前的命令,小花担心自己没有在后面的船上压阵。怕那些保镖心生懈怠,所以让阿六和阿九分别在后面两艘船上。而现在这些杀手放qì

两艘最好攻占的小轮船,转而攻击这艘大船。众人心中俱是一惊,然后飞快地朝小花船上飞掠过来。

这个时候就体现各自的功力深浅了。阿六阿九两人经过几年的刻苦修liàn

以及小花特制养身丸的辅助下,硬生生从一个三流保镖跃升为一流护卫。轮船之间的间隔足有十丈。他们中途只需yào

在晃悠的绳索上一个点足的就能飞跃过来。比那些杀手先一步到小花身边。

蒲先生自然是认得阿六阿九两人的,曾经他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甚至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没想到现在功力竟提升到如斯地步。恐怕就是自己对上两人也有些难度了。

蒲先生心中再次浮起那种让他难受的发慌的挫败感。不能,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决不能在一个人身上失败两次,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

二十多个核心杀手已经飞掠到了主船上面,与更多的护卫混战一团,竟难近小花身前分毫。甚至连使出的暗器也没被那几个护在小花身边的护卫挡下。

看来不得不自己亲自出马了。蒲先生正要加入战团,直接将那女东家擒获住。就在这时,江面上再生异变,不知何时,从下游行来十多艘轮船,直接将四艘大船的航道全部堵死。那些船直接横在江中,完全是与大船同归于尽的势头。

小鱼见此,惊恐万分,他当然知dào

现在甲板上血战,也知dào

正是那些不知dào

什么时候藏进传中的护卫将那些杀手挡在甲板上,才没有将船里面的众人也杀死。他更加知dào

现在大东家也十分危险,可是,可是他面对这场面,也不知dào

如何是好。倘若直接撞上去的话,两败俱伤,而且后面的三艘轮船也会跟着撞上来,同样会陷入对方的包围中。

小花眼睛都要冒火了,没想到这些人丧心病狂,竟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那么多轮船,即便船上没有其他人,但是光是水手和舵手至少十多人。加起来就是几百人呀。这些都是几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呀,竟然为了拦住自己选择两败俱伤的方式。

小花呲牙,露出森白的牙齿。对阿六阿九喊道:“去,执行第三套方案!”偏头又对铮老疤道:“让所有船全部减速,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来,更不许变道!”

铮老疤感觉自己热血澎湃的,所有的力量和信念再次回归身体了,把身板挺的直直的,朗声应诺。铮老疤立马让人向小鱼总舵手转达大东家命令,自己则连忙用旗语将命令发给后面三艘轮船。

顿时,船的速度降了下来。刚才所有战斗中,四艘轮船一直是保持极速行驶的,而且那些水手和舵手果真如同铮老疤所说,完全按照指示,没有丝毫慌乱。这让小花心中很是安慰。

蒲先生见此更是诧异不已,不仅是那些突然冒出来同归于尽的轮船,更是因为这四艘轮船行动统一,打斗了这么久,上面的人竟然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连船航行的速度方向都没有丁点变化。

就在这时,先前挡在河道上的几艘轮船相继爆zhà

。从船舱里面爆出一团团的火球,顿时,整艘船土崩瓦解,不过一会就沉没水底。

另外几艘船上猛地冒出数十人,或是跳河,或是踏浪而行,直往大船上冲了过来。紧接着,他们身后的轮船也相继爆zhà

……一时间火光冲天,舱底一破,整艘船很快沉没。

十多艘船,数百人,朝小花所在的大船如同小虾米一样疯狂游了过来。这些人竟然和那些杀手一样,都是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间别着大刀,面上蒙着面巾,不过被水打湿,有碍呼吸,有人干脆就直接扯掉。反正现在他们怎么做作埋伏都不起作用了,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蒲先生惊骇莫名,下意识吞下口水。如此大手笔,即便是整个暗影堂也无法做到的呀。他猛地想到什么,心中一动,大喝一声,提气凌空飞掠,踏浪而行,倏忽间冲到了小花所在的船上。

现在所有的战斗都集中到这艘船上。小花见另外几艘船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小花看着这些人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涌来,心中杀意凌然。呵,瞿灵儿呀瞿灵儿,你为了扳倒我,竟然让这么多人来送死,你会得到报应的!

小花看着那些人在水中渐渐涌近,念头一动,一团氤氲雾气从船周围缓缓升起,然后朝周围的水面上弥漫过去。

众人战斗正酣,哪里注意到这些,顶多是现在夜幕降临,起雾了。

那些浮在水里的人渐渐的感觉到吃力疲惫,然后整个人便失去意识,渐渐地沉了下去。而有的已经攀上船舷了,顿时感觉手上没力qì

,一松,滑落江中,顷刻间被浪子吞没……

已经飞掠到船上的蒲先生看见原本数百人涌来的,结果上船的不过几十个,而且随着周围的雾气一起,貌似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心中惊呼,不好,着了对方的道了。

蒲先生全力运转体内的真气,没想到身体感觉越来越乏力,真气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蒲先生心中大骇,心中退意萌生,看向依旧矗立在船头的女子,风姿绰约,竟犹如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脚下刚刚沾船,便要离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竟然是你?!

阿六阿九两人扫除小花周围的威胁,抬眼一看,却道这幕后主使是谁,竟是蒲先生。当年正是他让他们险些怀里大东家大事,没想到这一次暗堂的倾巢围攻竟然也是他在指挥。且不谈这些年那些想暗中给大东家使绊子的人,不知几何,说不定也是暗影堂在背后下黑手。这次新仇旧恨,定要一并清算,为大东家彻底扫清障碍!

这次定要他有来无回。两人相视一眼,合力攻去。

蒲先生现在哪里还有刚才指挥若定的大丈夫风范?诡异水雾让体内真气不断减少,心中早已升起惧意。登时又面对这两个高手,让他郁闷的是这两人曾经都是他不屑一提的手下败将,这才距离多少时间,这两人的武功修为竟然一下子跃升为一流高手?!

他想到江湖传闻,女东家的药丸不仅仅对平常人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而且对练武之人更是圣药。服药修liàn

,事半功倍!江湖上经常会有各种对武功精进有裨益的各种传闻,他一向是不信的。他始终坚信,武功必须有绝好的根骨,而根骨则是先天的。若是先天资质不好,饶是你再勤奋,苦苦修liàn

几十年也不及人家修liàn

一个月。

所以,有人也将养身丸拿来孝敬他,结果都扔在仓库旮旯里,从没服用过。

而现在,蒲先生看到阿六阿九两人,就凭这两人的资质,就是日夜不辍的修liàn

,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高度。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养身丸的功效。

蒲先生再次看向瞿小花,眼中惧意加深。眼角扫到周围渐渐弥漫上来的水雾。以眼见的速度,那些人逐渐失去的力qì

,放qì

了挣扎,要么直直地掉落湍急河流中,要么就直接栽倒在甲板上……就连自己亲率的暗影堂顶尖杀手,也在这水雾中坚持不了多久,也相继倒下……可是那些个蓝衫蒙面的船上护卫却更加虎虎生风,手起刀落,不断收割着一个个杀手的生命!

不对劲……蒲先生哪敢恋战?身形一动,顺手抓起一个就要栽倒的杀手,反身就飞下轮船。凌波微步,几个起落就到了岸上,然后隐入密林中。

阿六阿九两人相视一眼,阿六留下保护小花,阿九追击而去。

小花心中也是惊骇不已,没想到这蒲先生倒是有两把刷子呢,就连自己苦心制造出来的蚀元散都无法瓦解他体内的真气,而且眨眼睛竟然被他看穿猫腻了。她本想叫住阿九的,以阿六阿九两人现在的功力,合力攻击对方的话最多打个平手,所以现在阿九只身追去,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过那蒲先生被蚀元散侵蚀真气,料想不敢恋战,阿九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这边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四艘大船速度已经完全降了下来,一字形排在河道上。小花让人将所有偷袭的杀手尸体收拢,包括那些落入河中的尸体也一并打捞出来。

刚才轮船爆zhà

的时候,因为里面都是这些训liàn

有素甚至比大央国水军还要精锐的杀手,水性都是一流的,所以在那次爆zhà

中没有一人折损,而是全都涌向了小花的大船。最后全都被护卫杀死或者被水雾迷惑,掉进水中。

小花没有立马开船,而是让人全力清扫战场。这次他们虽然是被偷袭的一方,但是现在牵涉进去的人太多,前后足有四五百人!

这些人直接将他们四艘轮船围也要围起来,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精锐杀手。现在的情况是,这些能够伸手就能将她们灭杀的杀手竟然全部死掉。这要传出去将是多么恐怖的消息。当然,派出这些杀手的人知dào

他们失手了,肯定就知dào

他们也凶多吉少。但小花最担心的是这件事被有心人揪出来炒作,到时又将华庄置于风口浪尖上。

而现在自己直接将这一切的证据全部销毁,这些杀手或者说死士,他们不像普通人有家人朋友什么的关系网。他们死了就死了,除了同伴兔死狐悲以及主子的失望外,根本不会有人会记得他们。

……

蒲先生本就心绪紊乱,真气涣散,加上手中提着一人,饶是他轻功再好,渐渐的也被紧追不舍的阿九拉近距离。

蒲先生太清楚自己派出的杀手的功力了,若是放在平时,随便丢出去四五个就能将这四艘船上的人全部搞定。而这次,他派出的不是四五个,而是足有一百多个!手中的人正是他最最得力的近身影卫的一个,此人功力十分了得,可是刚才竟然也要在水雾中倒下的样子,这让他很是怀疑,那水雾中究竟有什么,竟然连用毒高手的他们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眼看着不能再提着人逃了,将人放下,伸手一翻,两指夹着一根银针,直刺那人脑后。

那人终于恢复了神志,跌坐在地,努力睁开眼,竟是暗影堂总堂主,登时心神一震,就要磕头行礼。蒲先生连忙止住他,厉声喝问:“刚才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倒下了?莫非那水雾中有毒?”

“水雾有毒?”那人若有所思,一脸懵懂的样子。

蒲先生眉头皱起,看来连这对得yì

的手下竟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知dào

。心道,那女东家的手段实在太过诡异了。眼看后面追兵将至,叹口气,毫不犹豫伸手将那人脑后银针打入。惊恐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身体一歪,向旁边栽倒。

蒲先生起身欲走,猛地觉得前方一股凌厉的杀意袭来,心中猛地一惊。这杀意十分狠厉,根本不是刚才追击自己的那毛头小孩有的。头也不回,便侧身,堪堪让过。稳住身形,回头一看,一个全身蒙在黑色中的人蓦地出现在面前。

蒲先生惊恐不已,眼睛里杀意升腾,厉声道:“竟然是你?!我还以为谁一直在暗中破坏我的好事呢,没想到竟是大名鼎鼎的无情!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无情的声音依旧粗嘎低沉:“她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动她,就是找死!”

蒲先生轻嗤,“哼,你的人?我倒是听说你已经接了上主的单了,你迟迟不肯动手,莫非你想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么?”

无情说道:“我的规矩我绝不会违背,但若有人要想乱了我的规矩,不管他是谁,只有死!”

“狂妄!”蒲先生话音未落,伸手从腰间一抽,一柄雪亮的薄如蝉翼的软件唰地飞出,手腕一抖,剑身挺直,唰地朝无情攻了过去。这几年来,不管是暗影堂还是其他的杀手组织,不知dào

针对那突然崛起的女东家使出多少暗招,结果都被人从中破坏掉。而且那人极懂江湖中的规矩,做事不留丝毫痕迹。若不是有一次有一个手下拼死逃了回来,略微透露了一点破坏他们好事的人的形貌,恐怕到现在他还不知dào

对方是何方神圣呢。

蒲先生也顾不得耍酷了,直接抽出自己的软剑。

无情身形忽动,顿时隐匿如密林中。

剑势凌厉,竟然直接将一颗大树直接刺穿。蒲先生正要抽回软剑,蓦地背后一缕阴风吹过,倏地翻身朝地上一滚。却见那大树刚好自己脖子高的地方被整齐地切断……

蒲先生心中惊恐不已,刚刚一个回合,便知dào

自己败局已定。

“无情,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们?你自己也是杀手,难道你真想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而坏了我们杀手的规矩吗?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接了上主的单,你要杀了那女人的吧。既然如此,我们两个联手,绝对能将她杀死,大不了到时候将这功劳让给你就行了……”蒲先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无情冷声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接了一个顾客的单,但现在她并没有违背当初的承诺,没有触犯必杀的条件,所以,她不能死!”

“你,你疯了么?”蒲先生伸手一挥,数根银针齐齐朝无情射了过来。

刚刚赶到的阿九暴喝一声,“小心——”身体猛地飞了出去,想要帮无情挡住这诡异银针。

无情也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蒲先生竟然还会使出这下三滥的偷袭,本来以他的功力是可以避开这些毒针的,可是这突然冲出来的人竟然要帮自己当下。

无情一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数面之缘的阿九。他知dào

阿六阿九两人是现在大东家身边的贴身护卫,心中焦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受伤。现在大东家对自己心存芥蒂,自己不能近身保护,而她身边只有这两人的武功勉强过的去。

心思电转间,无情伸手抓住飞掠中的阿九,身体强行一扭,挡在了阿九背后,结结实实被两只银针刺中。

蒲先生愣了一下,没想到素衣独行侠著称的无情竟然和这小子有交情,手一番,不顾逃命,趁着无情被刺当口,身体猛地暴起,一柄银色匕首直刺无情背心……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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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再收一员猛将

阿九懊悔不已,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蒲先生一击得手后便逃走,他感觉无情的生命力在飞快地流逝。

曾经许多次,那些暗中偷袭的人要杀大东家,若不是他在暗中帮zhù

,莫说是他和阿六,就是整个华庄空怕也被人清洗了无数次了。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能看到恩人,他发誓他只是想去帮zhù

对方的。可是……对方竟然为了不让他受伤,硬生生当下那两枚毒针。最可恶的是那蒲先生竟然还趁势偷袭……

无情现在反而释然了,因为曾经的承诺,他一直不知dào

怎么处理自己和大东家之间的恩怨。他是一个原则至上的杀手,而女东家却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承诺,在他要完成任务之前,让女东家杀了他。可是凭着杀手的直觉,女东家是绝不可能下手的……所以,到时候他恐怕真的会……

现在好了,现在不用到时候让女东家为难,自己也不用为难了。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的感觉真好。

阿九带着哭腔,“无情大哥,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死……”

他猛地想起什么,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慌手慌脚地倒出两颗莹绿色的药丸出来,直接就朝无情嘴里塞去。

无情感觉血液在流逝,生命力也在飞快地流逝,他任由它们流逝,一点挣扎都没有。被阿九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回过神,那药丸竟然已经化作一缕清凉之意流进喉咙,进入肚子,而后化作无数细丝一样触手,温暖地抚慰就要因失血而枯死的细胞……

渐渐的,无情感觉生命力慢慢回归身体了。无情有些错愕,“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阿九见有效,还剩下两颗药丸。趁着对方说话的当口一并喂了进去。

阿九这才说道:“这是大东家给我们的服用有助于修liàn

的药丸,可以培养真气的。”

无情剧烈挣扎起来,神情变得狰狞起来,“你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个?我。我不吃,你让我去死……”

阿九很是意wài

,“无情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若不是因为我坏了大事,也不至于让你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对我和阿六,甚至是大东家,整个华庄都有大恩,你若死了,让我怎么向大东家交代呀?”

无情听了心中很是触动。自己何其有幸呀。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想救阿六阿九两人的,只不过因为他们是小花的保镖,他只能通过就他们而间接地帮zhù

小花。没想到这两人都是义气之人,不虚伪不做作,真真是至诚至信之人呀。

无情叹口气。面对阿九诚挚而焦急的面容,竟不知从何说起。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这一刻的无情终于彻底放下了,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和挣扎的纠结的,无情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

……

当无情意识再次归体的时候,感觉浑身僵硬,努力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女子。面容冷毅。却难掩眼中的焦虑,他努力张口,却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一次,他竟然是真的失声了。

小花说道:“你还想杀我吗?”

屋内众人具是一惊,阿六阿九两人本能挡在小花面前,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无情。“大东家。无情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无情挣扎着,用沙沙的声音说道:“无情已经死了,这世上已经没有无情这个人了……”

小花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她感应到他的气息,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她能够通过对方的话语感应到对方的心灵状态。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观息之术?倘若无情真的能重新做人,将以前一切抛开的话,她倒是十分乐意聘他为保镖的。因为她明显的感应到无情这几年的功力大涨,阿六阿九两人都比不上他一人。若是有如此高手在自己身边的话,自己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小花说道:“此话当真?”

无情挣扎起身,朝小花行礼,“求东家赐名!”

小花心中大定,不知dào

为什么她就是如此笃信无情,他不像其他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承诺,并且要用生命去践行的承诺。所以当对方现在终于改口叫自己东家并且要求赐名时,她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

看来自己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当然,也全是阿六阿九两人为他求情,否则的话,她倒宁愿他现在这么死去,而不要等到以后自己真的有山穷水尽那么一天的艰难抉择。

小花眉梢一挑,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呵,既然如此,你确实一个至诚至信之人,那就叫维信吧。”

“维信?维信!谢东家赐名!”自此,无情已经没有了,这世上只有维信。

经过一夜的打捞,一共收拢了四百多具尸体,小花正准bèi

让人将这些尸体全部搬进那几艘前来拦截的轮船里面。

为了稳妥起见,小花一一确认查看。这一看不得了,除了先前那些是真zhèng

的杀手外,后来驾船袭击他们的竟然是大央国兵士的标志!

小花心中惊骇无与伦比,她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哪个大家族训liàn

的死士,没成想竟然都是水兵标识!也难怪,一下子出动数百人,而且如此训liàn

有素,即便是那些死士也很难做到的。

小花感觉事情变得有些不妙了。若是那些无根的杀手还好说,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阴暗中的,死了也就死了,还为人民扫除一祸害。而这兵士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都是有家庭有父母甚至是有妻儿的,他们的死,且不说会给他们原来的家庭带来多大的影响。就是这么多的兵士突然间一夜消失了,恐怕朝廷也会震怒的吧!

这就不仅仅是几百人命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国家的尊严!龙颜大怒,追查下来,就是有十个百个华庄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呀!

小花将这些信物统统收拢起来,眼见天色渐亮,先叫人将这些尸体全部搬到那些船上再说。他们现在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巾,若是没有信物作证,谁也看不出他们兵士身份。

小花心中为这些死去的兵士默哀片刻,虽说这些人都是来杀自己的,但是他们和那些杀手不一样,他们原本的职责的保家卫国的,守护人民安居乐业的。是最让她崇敬的人。而现在这些人却因为上峰的一个命令而来白白送死……最该死的是那些下达命令的人!

小花脑海中蓦地冒出瞿灵儿的身影,眼睛微眯,这次若真是瞿灵儿的主意的话……她发誓,定要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潜意识中,瞿小花还是希望这件事不是由瞿灵儿主使的。

一切收拾停当,轮船再次起航。

此时甲板上所有一切大都的痕迹已经被全部抹去,除了那些刀印子,谁也想不到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惨烈的激战。

船舱里面的船员也陆续出来,迎接他们的已经是第二天明媚的太阳了。众人欢呼不已,都站在甲板上朝小花挥手。

小花心中也由衷感慨,是呀,昨天真的是好险。也幸好自己准bèi

了许多后手,否则……看来自己太低估对手的实力以及要灭掉自己的决心了。小花感觉,自己这次京都一行肯定还会有更多波折。让她感觉心安的是,这些船员都还算识时务,那些水手也非常给力。最重yào

的是她不仅扫掉一个心腹大患,还多了一个得力助手。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小花看了一眼外面云淡风轻,折身回到秘密船舱,里面放着十多张上下两层的床铺。看到小花进来,众人都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小花挥手示意,看到这些人精神头还不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尉迟真恭敬作了一揖,“回禀东家,他们的伤势已经全部处理好,只要不感染,并且保证血脉通畅,便能恢复如初……”他尽管有妙手传人称号,但是除了上次帮小蝶恢复面容以外,他还是第一次真的帮人接骨续肉呢。天知dào

,这不仅仅是手艺的问题,而是不管是断骨还是受伤,都会消耗人体大量生元。生元会随着血液流逝而流逝,所以只要能够保证人的生元不竭,血液流畅,便能成功的接骨续肉。

而东家的药物就能做到这一点,是真zhèng

的的神药呀!

不过尉迟真心中对此只有崇敬,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能够看到那个身影便已足够。

小花真诚道:“辛苦你了。”

尉迟真低头不语。

这里除了伤员,就只有小蝶一人亲自照料伤员,尽管这些人在小花强效的植物精华辅助下,减轻他们疼痛,凝血,化瘀……补充生元等等,不过仍旧需yào

给他们端水换衣服啥的。小花让小蝶去休息一会,自己来顶替。

小蝶累了一晚上,两眼通红,小花抓住她的手,暗自将一缕缕的植物精华渡送过去,缓解疲劳,温养精神。小蝶突然间感觉好疲惫好疲惫,可是她还是坚持着,她可不能让姐姐来干这些给人端茶递水之类的活……

第三百四十三章 死士的信仰之力

小花轻轻抚摸小蝶的头发,“傻妹妹,快去休息吧,一切有我在呢。妹妹都能做的事,姐姐怎么就做不得了?”

温和言语,如同娟娟暖流滋养着小蝶身体的每个器官,让她疲惫至极的身体顿觉舒服无比。

刹那间小蝶感觉无比的放心和踏实,看着小花,眼神渐渐迷离起来,眼皮沉重至极,“姐姐……”身体斜歪了下去。小蝶太累了,若不是一直用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她恐怕早就不是被吓傻就是累瘫倒了。可是她知dào

如此重大的事情,姐姐在这里唯一能依靠和信任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所以她硬是坚持了一整天,在尉迟真旁边打下手,亲眼看着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用针线缝合起来……这是要何等强dà

的心理素质才能面对的呀!

尉迟真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几乎是发自身体本能的将小蝶一把打横抱起,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关切之色。

尉迟真zhèng

要将小蝶抱去休息,蓦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眼看去,竟然原来满屋子的伤员都看着他。甚至连东家也一脸“奸笑”地看着自己,顿觉大窘,连忙低头,一猫身,出了伤员房间。

小花看着尉迟真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呵,小蝶这算是苦尽甘来了么?虽说尉迟真先前帮zhù

瞿灵儿陷害自己,不过现在竟然能为了小蝶而全然放qì

曾经所有的一切,这份心意和信念让人侧目。看来当初自己留下他一条命也是对的。只要他能不忘初衷,一直对小蝶忠贞不渝,她可以选择将对方体内毒素全部清除掉。

小花回过头,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众人蓦地回过神,闭上久久张着垂涎的嘴,迅速躺回床上。虽说昨晚上凶险异常,但是自从被送进这医疗室以后,在大东家的神奇药丸救治下。他们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疼痛,而且血流如注的伤口也迅速凝血。再加之房间里面被小蝶用水清洗干净,洒上大东家配置的药水,不仅有消毒抑菌的作用。还能清新净化空气,一点也嗅不出血腥味或者其它腌臜味道。

小花神情柔和下来,众人脸上又是敬畏又是期待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证明自己多么坚强无畏。小花柔柔一笑,“在我面前不用刻意勉强自己的情绪,疼,难受,不自由……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更喜欢真性情的你们。心中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或者伤口身体有不适的地方,都可以告sù

我,我是大夫,相信我可以治好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健步如飞!”

众人心情激动起来。特别是里面还有几人是被砍断了手脚的,可是现在。除了不能用力,手指或者脚趾已经能轻微动弹了。也就说,昨晚上的接骨续肉已经成功了。剩下的只是恢复过程。所以他们没一个不相信大东家的神奇医术,现在简直将大东家敬畏为神明一般。

小花感应到众人传递来的精纯的信仰之力。这些能量竟然能够相互融合,凝聚一团,在丹田中完全独占一方。联想到先前感应到的来自无情…唔,现在应该叫维信传递来的信仰之力。小花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她明白了,这和普通的信仰之力有所不同,这是一种绝对的主仆相系的精神力联系。也就说说……她拥有了自己的死士!

不用自己去用那些残酷手段亲自训liàn

,不用一开始就给那些人刻意洗脑,而她。瞿小花,在经lì

过这一次大劫后,竟然就自动拥有了数十名死士!

小花心中欣喜不已,可是转念一想,小花心中浮起一丝隐忧。为何。因为对于普通个人或者家族来说,是不允许拥有私人卫队的。即便连那些王公大臣,他们的真zhèng

能够被允许的卫队也不过几十人。而且这几十人所配备的武器马匹甚至的田宅等等,都有律法明文规定。

虽然事实上很多人拥有的卫队远超这个数目,但是小花明白,那是因为皇帝还没有除掉那些人的打算。倘若一旦触及到王权或者某些事发,这些都将成为他们谋逆罪证!

所以小花一直都是以聘请保镖为名充当自己和庄园的护卫的,到现在为止,整个四海镖局已经俨然成了她瞿小花的私人卫队了,四海镖局名存实亡。

而现在,这些人成了自己真zhèng

的死士,小花是绝不甘心放手的。世间最难寻的便是忠诚,要是让这些死士重新推回那啥的镖局,瞿小花简直是脑袋长包。

走一步算一步吧,小花心中微微叹口气。转瞬间间,小花看向这些人的眼里充满了无尽关切。

小花亲自上前一一查看他们的伤势……眼睛渐渐的有些湿润了。昨天晚上因为情况紧急,小花但见一人受伤便直接喂他们服下自己特意制作的凝血的增强元气的药丸,然后送进这个秘密船舱中的。可是这些人,但凡手脚能动,而且服下药丸后身体有所恢复便再次冲上去杀敌…所以,这些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有的深可及骨,直到伤重无法再行动才不得不停手的………

小花查看完伤势,伸手搭脉,一是查看一下他们的脏腑有没有受损,有什么需yào

及时滋补的;另一方面自然是将相应的药物精华暗自渡入对方身体,加快他们身体的恢复。

良久,小花终于给所有人检查完。众人虽觉得体内生命力更加旺盛,却有种无法抑制的疲惫感,他们多想再看几眼大东家呀,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还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可是渐渐的,眼皮太过沉重,而后沉沉睡去。

小花见众人都相继睡去,终于轻呼出一口气。无论再好的药物精华,都必须身体主动配合才能更快地自我修复。所以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最好的治疗不是药物,而是身体的恢复本能,药物只是辅助。要想身体恢复的更快更好,那便多多睡觉吧。

看完伤员,小花又接着将船上的事情处理好,安抚众人。尽管并没有那些船员水手参与到这场浩劫中,但是相信他们仍旧可以感应到甲板上传来的厮杀,而且定会多疑。

所以现在小花现在要做的就是扫除众人的疑心,尽lì

安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莫要乱议论。

还好,这些人对小花的敬畏无以复加,他们心中只知dào

是大东家保护了他们,保护了他们的船,自然大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小花心中很是欣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接下来的行程顺利多了,即便江面上或者岸边还有些鬼祟之人,大概不知从哪里听到这船上携带了十多万两白银的风声,如附骨之蛆一样紧盯着。不过也只限于紧盯着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对于小花来说,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到汇东码头。但愿先前让风信阁递给小荷的消息已经送到,并且她也完美地按照她的安排将所有事情准bèi

妥当……

两天后,轮船风平浪静抵达汇东码头。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一轮红日染红半边天空,将水面渡上一层红粼粼的波光。江面上渡船往来,轻舟穿梭,载着一天的忙碌辛劳和满仓红霞匆匆寻归途而去。

这边繁忙还未落幕,另一边渔舟唱晚便要登场。江面的繁华依旧,小花知dào

,自己终于有资格在这繁荣中分一杯羹了。

小花四艘大船在这些花哨的小船中如鹤立鸡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远远的便有人注意到船身上大红漆印的“华哥”号轮船,从主船到一、二、三号,一字排开,十分的霸气。

这汇东码头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女东家和她的华哥号轮船?当初正是她给这里一方百姓带来治病救人的药浆和一条发财致富之路的。

码头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朝轮船挥手欢呼。

船上的众人都来到甲板上,他们感觉异常兴奋,这种被欢迎被尊重的滋味真是太爽了。也跟着挥手欢呼。

早有人跑去向卫管事汇报,码头上来大客户了,不是别人,正是那女东家。

卫管事心中突突地跳,难怪刚才外面那么嘲嚷呢,原来是女东家来了。想到上次的合zuò

,不仅为他带来巨大利益,让濒临崩溃的码头仓储重新有了一线生机。若是这次也能成功揽到她的生意的话……想到这里,卫管事连忙招呼众人,硬生生的在激动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到码头前方。

卫管事一看女东家这阵势,乖乖,竟然是四艘巨轮。心中便是一惊,四艘轮船的吃水都很深,说明里面货物十分沉重……莫非真如传闻中的一样?女东家真是带着真金白银前来收购粮食的?女东家真的要和那些地主劣绅作对吗?

一瞬间,卫管事脑海中各种思绪翻涌,立马让所有的码头工人列队恭迎女东家以及她的船队驾临。

四艘轮船直接各自占领一个码头位置,停泊下来,搭起四人宽的桥板,小花和小蝶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款款行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公开承诺

当然,除了卫管事带领的一队人外,还有另外一队人也呼啦啦拨开人群,赶到小花面前,领头的赫然是另外那个仓储的冯管事,他面带谄媚,不过看向小花的眼神中的好色之意分毫未减。

冯管事大概也知dào

小花的来头不小,所以看起来倒没有第一次的赤果果的挑衅孟浪,不过形容猥琐,实jì

上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冯管事听到自己小妹夫给自己的警告,不能对这个新兴冒出来的女东家作对,不仅如此,还要尽lì

讨好拉拢。所以规矩地作揖,说道:“原来是小娘子贵人驾临了,看样子这次随行货物不少,我是这里最大的码头仓储总管,小娘子将货物寄放在我这里是最好选择,我们将为小娘子提供最最周到细致的服wù

,至于价钱方面,不管别人多少报价,我承诺,我们都只收取三分之一!”

说到这里,他眼角轻蔑地瞥了眼旁边的卫管事,真有舍我其谁的样子。

小花自然不想与这样的人多纠缠,便直接越过众人,来到卫管事面前。作了一揖,“卫管事别来无恙,这一次再次有劳卫管事了。”

卫管事还愣了一下,他太清楚这冯管事了,竟然也能做到低声下气,而且别后还有水师提督的小妹夫做靠山。如果上次是这女东家不知情的话,那么现在肯定对这汇东的形势也了解了,凭想,是断然不会与他这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人合zuò

的。

卫管事顿时大喜,连忙一揖到底,虽然他应承下来可能与冯管事直接对着干了,可是即便自己忍气吞声那么久,其结果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他们压制的死死的,连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索性这次就豁出去了,只要能给女东家服wù

好,说不定以后自己也能正式在汇东占据自己的地盘也说不定呢。

当下,两人三两句话便拍板谈好合zuò

事宜。一切按照老规矩来。须臾。卫管事便差人拿来纸笔墨砚,当即签订了仓储协议。小花只将那些普通的药物胭脂药浆等物全部存放到码头仓储,至于那些合zuò

店铺需yào

提货的,都自己来提货。经过瞿轩发布的自主提货的先例。小花发xiàn

,与其自己送货上门,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来提货。越是付出了劳动的,他们才能愈加重视,此乃真理!

小花根本连搭理冯管事是心思都没有。且说这边冯管事吃瘪,没想到这小娘子竟是一点也不搭理自己,心中顿时怨愤不已。有道是:小人不能得罪,不能羞辱,不能招惹,否则后患无穷。很显然小花对冯管事连一句场面话都没说。不仅拂了对方颜面,而且也彻底将他给得罪了。小花不屑这些,她现在心性之坚韧,早已超越那些历经无数次生死厮杀的杀手所拥有的心理素质。惹毛了直接用植物异能将他搞定,神不知鬼不觉!

小花经过冯管事等人身边的时候。有不长眼的混混见自己老大吃瘪,见对方不过就是长得好kàn

点的小娘子嘛,正要上前找回场子。小花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那人顿觉整个人如堕冰窖,浑身僵硬,呼吸凝滞,有种死亡迫近的压迫感……不仅是那挑头的混混本人。就连旁边的冯管事也有种如临大敌之感,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心中骇然,几乎是本能的就将那混混拉退回来,弓腰退避一旁。

冯管事微微抬头,女东家已经走过了,身后是一众煞气凌然的护卫。他虽然猥琐属于酒囊饭袋直流。但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久了,还是知dào

一些道上的事情。凭他的直觉也感觉出这些护卫的不一般,不能随意招惹,如果说刚才那种危险的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错觉的话,那么这一行人给他的威压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真实。几乎是发自生物本能的恭敬,让小花等人昂扬通过。

开玩笑,这些人经过一夜浴血拼杀出来的,四十多人对战四百多人,随便提溜一人手上也沾了不少生命,身上煞气正浓,哪是这些普通人可以挑衅的?!唔,好吧,其实那天晚上小花用植物异能压阵,直接将敌方的战斗力削弱不少,而且后来那一批拥有特殊身份的杀手几乎还没展开围杀,就被诡异水雾给搞定了。但是先前扑上船的那几十个精锐杀手却不是吃素的,以及后来那个蒲先生亲临而扑至的上百人都是异常狠辣的角色。

所以这些护卫都是经过了血的洗礼的,岂是冯管事带领的混混之流能够比拟的?

码头的小插曲告一段落,小花也与卫管事签订好了协议,让他们先行搬运。而自己则必须给这些给予自己那么高热情的乡民一个交代。

小花站在码头外的空地上,周围护卫将她守护中间,阿六阿九更是近身防卫。

人们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大东家这次有没有带来治病救人包治百病的药浆,价格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至于那些啥的养身丸胭脂和水果罐头之类的,都是富人们享乐的东西,更他们差距太远,只有这药浆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第二件事便是大东家十分还会继xù

收购野果,价格是否会变?

小花心神微动,蕴含了植物精华的精神力慢慢散发开来,让周围有些躁动或者说在一部分有心人的刻意鼓动下,人们的情绪有些不受控zhì

了。而小花的带着安抚力量的药物精华让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小花朗声说道:“药浆,我会尽一切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yào

。当然,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的是,这药浆并非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只是对一些小病的预防和治疗,所以若是有大的疾病,请及时到医馆请大夫诊治。对于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至于药浆的价格,我瞿小花再次郑重承诺,这价格不变,永远不变!”

轰——

码头上呼喝声掌声雷动,人们激动不已,只要这药浆价格不变,他们就不怕得病了,得病也不用捂着掖着拖着了……

小花伸手虚压,那双白皙纤纤的手像是具有魔力一般,人群随着小花的手势竟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大东家的讲话。

“关于收购野果的事情,我也再次正式向大家,向所有人做出一个承诺,我们华庄将会继xù

收购野果,价格不变。不过不是要坏掉的烂掉的野果,所以请大家注意野果的保存时间,那些不宜长途运输的最好不要浪费人力物力。”小花话音刚落,先前鼓噪的人问道:“女东家,听说你要平价收购粮食,这是不是真的呀?”

嗡——

人群显得激动起来,看来这粮食始终是人们最最关注的大事呀。

有人高声喊道:“对呀,女东家,你可不要骗我们这些小民呀?你说要平价收购粮食的,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可都指望着你了呀……”

这句话真真是说到人们的心坎里去了,人们议论纷纷,看向小花的眼神变得格外热切。

“女东家,我们自然是信你的,可是你也得给我们一个准信呀……”人群躁动起来,这才是关系到他们这一年生活能否吃饱穿暖的关键呀。

“是呀是呀,我们现在都把粮食存zài

那里,可是我们还指望着它来交租子呢,你将我们都悬在那里,我们的地就被主人收去了,让我们一家人怎么过活呀……”

“说的对,女东家,你就给我们一个准信吧,什么时候来收粮食?要收多少?是一担还是两担?还是所有人的粮食都要收?”

……小花感觉现在脑袋都大了,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扇动能力。也难怪,若换成是自己,全家老小的生活都系于这粮食上,偏偏有人给了希望,却一直没有见着实jì

好处,任谁心理也不踏实。更何况,若是所有人都有自己这样的“觉悟”,哪里用得着她来收购粮食?

小花略微调整下气息,现在光是做个手势已经无法将这些愈发激动的人群安抚下去了,索性再次用上植物异能吧。小花感觉现在自己使用异能简直是得心应手,心随意动,而且不着痕迹。对植物精华的掌控达到极其微妙的境界,只要心念中没有加害与人的心思,这些植物精华便没有任何妨害,最多起到心神安抚的作用。

小花再次体会到异能强dà

的好处,只是一个意念,那植物精华便潜移默化地扩散开去,然后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不过他们眼神依旧的热切,带着焦灼之情。

小花说道:“各位放心,你们有多少闲置的粮食,并且的急需用钱的,都可以将粮食卖给我。我瞿小花郑重向天下承诺,不管是有多少的粮食,我瞿小花都一缕以平价收购……”

话音未落,整个码头上轰动起来,激动的,兴奋的。他们终于亲耳听到女东家给出的准信了,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顷刻间,汹涌的信仰之力如同洪水一样朝小花涌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异能妙用

小花心中略微感慨一下便恢复镇定,待人们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才继xù

说道:“我再强调一次,那些粮食必须是你们盈余的部分,并且是在急需用钱的情况下出售给我的。而且,我要收购的都必须是今年收获的粮食,若是陈年的,一律不收!”

开玩笑,既然那些地主乡绅能够使出挑拨人心的阴险招术,说不定也会在自己收购粮食的时候给自己做手脚,将自己以前的陈年粮食直接或者参合在新粮中,然后让自己名下的佃农卖给自己。自己可不不会做那种冤大头,所以无论如何这都是必须要杜绝发生的。

众人欢呼雀跃,对于普通的佃农来说,他们哪里有往年的陈粮,每年除了上缴租子各种税赋外,能够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不过其中有些人脸色就有些难堪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女东家陷入绝境;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公开作出承诺,心想,莫非上次那里传递出来的消息是真的?这女东家真的要倾尽家财收购这些粮食?

他们不甘心呀,既然这女东家承诺无限制地平价收购粮食,那么就让她收个够。仓库里面还有去年前年甚至是大前年积留的粮食,因为没有保存好,最下面的粮食已经霉烂变质了。那就全部倾销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在一片欢呼声冒出几个不和谐的音符,有人叫嚷道:“女东家,你不是说会收所有人的粮食吗?你竟然不收陈年粮食,你这不是欺骗我们老百姓吗?”无论什么事,只要扯上老百姓的大旗,但凡那些想沽名钓誉的人心里都会发虚。所以他们也用这招拆掉很多想行善之人的台子。

小花眼睛微眯,抬眼一扫,精神力一下子就锁定那几个冒杂音的人。嘿,虽说自己的精神力十分强dà

,但是现场人山人海,只能把控大的局势,却不能一一分辨清楚他们是否的都有真心诚意。正好,这些人沉不住气自己冒头了。小花朝旁边的护卫递个眼色,顷刻间,护卫插入人群,将那些扇动人群情绪的挑事者给提溜了出来,然后放到中央的空地上。

小花直面这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大概是因为来不及换衣服,所以穿的都是细棉布甚至是绸缎面料的衣裳,比普通佃农的粗麻布衣裳高出不是一两个等次。小花问道:“我说过,我只会收购今年产出的新粮,莫非你们有往年的陈粮想要倾销给我?”小花轻嗤一声,这些人神情十分尴尬,最重yào

的是他们感觉到一股十分沉重的压迫感。

小花神情冷毅下来,“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要来捣乱,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回去转告你们的主子,以后若是再敢挑拨是非,我瞿小花定会让他悔不当初!”

心念一动,数十缕药物精华弹入这些人身体。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观念十分淳朴,善恶之念也十分单纯。小花郑重做出几项关乎民生大事的承诺,众人皆大欢喜,而后在人群的簇拥下直接往汇东客栈行去。

汇东客栈早已做好迎接准bèi

,还是以前的小院。从当初小花他们在那里住过以后,掌柜非常有眼界地将那里完全闲置起来,定期让人细致打扫。所以现在小花等人前来,便立马引入小院中居住。

小花已经将各项事宜分别交给身边人去打理,小鱼铮老疤等人就自己负责自己的船员水手的各项事宜,而阿六阿九以及维信则负责护卫的执勤等工作,小蝶以及随行的秋叶冬叶则主要负责小花的饮食起居已经传话诸事。

所以现在相对来说,小花反倒成了最闲的那个人。住进一样的房间,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种种,小花感慨万千。当初,阿六受伤,她真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一只左膀右臂了……没想到不仅没失去,反倒为小蝶引来了一段缘份。

想到这里,小花让秋叶将尉迟真叫来,她完全信任他对小蝶的真挚情谊,而且她也相信他不会再做出对自己或者整个华庄不利的事情,就像信任维信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小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尊重,尊重他们的选择和支持他们的决定。所以小花决定解除尉迟真身上的毒素。

尉迟真见到小花,依旧的谦恭而疏离。虽然相处不过几个月,但是不管是在华庄还是在行船中,抑或是在汇东码头,大东家的思想和行为都让他心神大震。他深深的为大东家的胸怀和魄力所折服。在他心里,他一点也不怀疑人们传诵敬仰的大东家就是菩萨的化身。大东家不是那些口中胸怀天下实jì

上则是胸怀天下权势名誉的极度自私而凶残的人,而是真zhèng

胸怀天下的人,能够在这样的人身边做事,他感觉何其幸运!

小花面对尉迟真也不知dào

说什么,貌似无论什么样的言语都显得苍白而多余。所以小花直接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

尉迟真愣了一下,接过盒子,顿了顿,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嘴唇嗫嚅着终究也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双手捧着盒子,朝小花恭敬地一揖到底。

刚才尉迟真在手指接触到盒子的那一刻,便感应到里面精纯的药物气息,他立马想到了什么。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说多谢大东家的救命之恩?承诺自己肝脑涂地以报?呵,这些都是那些需yào

用承诺来约束自己的人说的面子话而已。他不需yào

去承诺,他一直忠于自己的本心。所以当上次瞿灵儿想以承诺来要挟他时,根本没用……

处理好琐事,已经到戌时了。汇东是个不夜之城,即便快到午夜,仍旧能听到外面依稀传来的吆喝声……小花再次难以入眠,难以入静。不仅是因为这里的太过喧嚣,气息浑浊博杂,不适合修liàn

,更因为她还有许多事情需yào

处理。

维信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要想完全复原恐怕还需yào

十天半月才行。那蒲先生的银针上淬的毒比以前阿六尉迟真身上中的毒还要厉害数倍,再加上他又被蒲先生偷袭,直接刺中背心,穿透脏腑,只差一毫便伤及心脏了,那时,不管阿九给他喂下多少颗极品生元丹也没用了。也幸好是维信自己体质够好,体内真气够浑厚,所以在生元丹的辅助下强健心魂,这才救回一条命。

维信也正是因为知dào

自己必死,而后复有重生,加上上次被大东家所救,让他心灵再无任何羁绊,从身到心都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小花提出要给维信将全身上下做一次整容,这不是说她对对方容貌有什么看法,而是因为,他的样貌太过特殊,总不能在正式场合也以蒙面的样子出现吧?维信欣然同意。他当然也知dào

大东家并非那些肤浅的以貌取人的普通人。大概在他们相遇第一次,小花在面对他真容的态度就在他心灵深处播下一颗善的种子,所以也才有今天的蜕变。

可见看似一切都是小花的运气迫人,偶然获得对方的忠诚,实jì

上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了。

阿六阿九两人带领护卫到船上去,一方面自然是看着那些搬运工搬运货物,另方面主要是保护上面的贵重之物。船上足有十多万两银子呢,岂是儿戏!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放在码头仓储就行了,也不能存入钱庄,可以说,小花将如此大的巨资随身带着,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除此之外,这些护卫还必须照顾那些伤员,经过两天的修养,在小花植物异能的全力辅助下,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皮外伤”已经差不多能够下地行走,可是伤及筋骨的人还需yào

多将养一段时间。这些小花都是瞒着普通的船员和税收的,就连小鱼铮老疤等人都不知dào

。所以照料伤员的事情只要落到这些护卫自己身上了。

第二天一早,那些店铺掌柜便纷纷前来询问小花关于提货方面的事情。

昨天下午因为小花到达汇东码头已经傍晚,加上那些激动的乡民把整个码头都占完了,等小花将事情处理好以后,紧接着又要忙活住店、搬运等等诸多事情。所以直到现在他们才有机会找小花商谈。

众人对自主提货都没有异议。更甚至是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觉得是不是这次大东家有什么其他想法,是不是对自己合zuò

不满yì

,要换掉自己之类的。一大早,掌柜便亲自带着得力伙计前来问询。神情谦恭而急切,看样子甚至比以前更加在乎与小花的合zuò

了。

小花很满yì

,看来所有事情并不是说自己一定要去亲历亲为或者是送上门才行,反倒是让别人自己前来提货,他们才会更加懂得珍惜呢……

小花想到瞿轩,这法子正是他想出来的。其实小花先前不是没想过让别人自己到庄子上提货,可是她怕别人有怨言不满yì

什么的,没想到人都是有个贱性的,越是有付出,才越会知dào

珍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先货后款与银货两讫

这些掌柜们现在只关心对自己能提多少货,这关系他们直接利益,一天卖掉一粒养身丸就相当于以前一天的盈利了,可是这里都是富人聚集区,除了想要延年益寿的人,还有更多的希望自己能够在女人肚皮上雄风大振的人。所以保守估计,每天养身丸的销量都在数十粒以上。

小花略微估算了一下,先前在庄园便大量制造各种养身丸、胭脂、药浆,几乎将相潭周边郡县的市场充盈饱和的程度。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那些地方的富人有限,虽然到处妓院林立,因为大多还是以家室为重,偶尔出去消遣一下,并不像这里,直接把妓院赌坊销金享乐窝。

另一方面则是,小花的动作太快了,其他地方还没有把货运送过来,而小花便亲自运送大批货物到了。小花来了,自然就轮不到那些倒卖的人的份了。因为所有的药丸都是五两银子出售的,那些倒卖的商贩成本加上运费人工费什么的,加上还要赚点,倒卖的价格肯定比小花的成本价格高。即便有人卖,也没人愿意买呀。

所以,小花现在的打算是将所有的货物都直接丢在这片地区,一定要狠狠的大赚一笔!不过这一次,她要收现钱,还得看他们现在的支付能力。

小花有自己的打算,昨天刚到汇东码头时,那些乡民的情绪太激动了。一方面自然是对自己抱着无限期望,另一方面恐怕还要那些地主乡绅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肯定想不到自己有那么大的购买力。所以小花更需yào

做好充足准bèi

,准bèi

足够多的银钱!这次尽管将所有家当都带了出来,但是看目前粮食市场的缺口,貌似还远远不够,所以必须让所有资金尽快回笼……

小花将所有的店铺掌柜聚集起来,首先表明自己态度:无论他们提多少的货,但必须现金支付,而且药浆的数量必须跟所购买的养身丸的数量成正比。

因为药浆的利润相对养身丸的巨大利益空间来讲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小花担心这些人为了眼前利益而不买药浆。

众人竟欣然同意。这药浆太受欢迎了,虽然他们没啥赚头,但是却为他们赚足了人气。可谓多多益善呀。

只不过这货款的事情嘛……众人都有些为难。刚才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将上一次的货款全部带来了。甚至还带了一些“孝敬”给小花。小花照单全收。可是这一次竟然要他们在提货时就交情全部货款……也就是说他们要垫付一段时间的成本,这个……

小花眉梢微挑,看来自己先前定下的规矩实在是太过纵容这些人了。哪个做生意去提货不交齐款项的?也怪自己当时脑袋短路,只想给出更大诱|惑尽快拓展市场,看来以后还是的将这个规矩给改过来了。

小花见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的样子,身体微微后仰,懒懒的道:“诸位若是有些困难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诸位,等下我就让风信阁将我瞿小花亲自发售养身丸以及胭脂的消息发布出去。当然,我的规矩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一律都是成本价!”

众人慌了,这可怎么行。大东家自己将货物卖出去,那他们卖什么?而且若是东家真的放出话以成本价卖的话,人们肯定蜂拥而来购买大东家的了。怎么会买他们超出成本价四成的价格呢?

“不不,东家言重了,言重了……我我们马上就回去筹备银钱,只希望大东家再给我们一天时间……”

“是呀是呀,这买卖,当面银货两讫才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这就回去筹措。万望大东家再宽宥下……”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准bèi

足够的货款,做到银货两讫。其实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这养身丸和胭脂的盈利问题,只要有本钱,简直就是包赚不赔的,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所以此时就能看出他们各自身家底蕴了。

他们刚才唯一犹豫的便是这种思想的转变过程,好像小花就应该将那银子送到他们手上,求他们赚钱一样。现在好了,只要思想转变过来就行。

谈妥提货相关事宜,众人便匆匆告辞回去准bèi

银钱了。

小花还以为自己会等两天才能将货款收齐呢。没成想她还是太小看这片繁华之地的富裕程度了。对于山旮旯的穷人来说,一年能有个几两银子盈余不仅要风调雨顺,还要国泰民安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地主劣绅盘剥,也没有混混之流敲诈……十分不易。可是这里的人,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都是他们的财富源泉,加上这里直通海洋,甚至有些远洋的船只也会驶进汇东港口停泊。

所以即便是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店,那也是有上前两银子的家底的,更何况那些有后台后靠山的店铺,随便拿个几千两上万两银子就相当于穷人抠出几两银子一样简单。

小花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人购买货物种类数量列个清单,将货款收齐,而后将清单丢给小蝶,到卫管事那里去提货。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劳力,所以小花也用不着让自己人去劳累一番搬运,反正这些搬运的费用都是那些店铺出钱,索性丢给卫管事,也算给他一单生意。有钱大家赚,何乐不为。

小花只用半天时间就将所有的清单货款整理完毕,清点一下,全是银票,竟有三万多两!加上携带的十多万,将近有二十万两了……

小花长舒一口气,呵,自己辛苦几年的家业可都在这了呀。

小花看向官道尽头,不时有马车行人来往……她心中隐隐有些焦急,自己已经到汇东一天多时间了,派去京都的人应该将信息传到小荷那里了吧。算算时间,报信人总该回来了吧……

正要转身进客栈,就听到汇东城外传来一阵骚动。心中一动,连忙将精神力联系上周围的植株,略一感应,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小花这才舒了一口气,呵,这下子总算有着落了。旋即莞尔,呵,没想到小荷在这里的影响力还不错的嘛,竟然这么快就集结了一众身手不凡的护卫了。

果然,不过盏茶功夫,小荷和田海带领四十余骑匆匆赶到汇东客栈。

小花早已吩咐店家准bèi

茶水点心以及休息客房等等,只等小荷等人一来就可以休息了。

除了田海和小荷外,其余人都面生的很。小花想,这些肯定就是小荷和田海两人在京都积攒起来的人力资源了,相信以他们两人的眼光能够带到自己面前来的人都不错的。不过小花并不想直接在这些人面前以大东家的身份摆道,免去所有行礼等等虚礼,让店家将他们都带下去休息。

田海略微愣了一下,刚才他感应到东家貌似有些…淡漠。心中疑惑,这些都是他网罗的能人义士,为什么东家连句话都不对这些人说?田海看着小花,目光有片刻愣怔,东家竟然和以前一样,未曾有丝毫改变,若是真有的话,那也是变得更加的清灵脱俗,带着几分超然的气息。

田海蓦地醒悟,是了,东家肯定也看出这些人也有其非比寻常的一面,倘若直接以东家身份,即便他们口中应诺,恐怕心底也不会完全信服的…东家不愧为东家呀…

田海看到只有小蝶和两个丫头伺候在东家身侧,没见阿六阿九两人,心里疑惑不已。这里鱼龙混杂,而且不少人对东家虎视眈眈,岂能没有护卫在旁?

田海正要说话,确实小花当先开口了,“阿海,你们一路劳顿,等会恐怕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仰仗你们呢,先去休息一下吧。”

田海一滞,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只能恭声应诺,带着几个得力护卫离开。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小花和小荷,两人相隔数月再次相见均激动不已。

小荷见小花竟然将田海支开,随口道:“小娘子,你不知dào

,这几个月你没在京都主持大局,多亏了海大哥信义,有很多人帮衬……”

小花微笑着点头,呵呵的笑:“知dào

知dào

,你的海大哥最厉害了……”说着习惯伸手要去揉小荷的脑袋,手快要摸到小荷脑袋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小花这才注意到小荷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梳着双鬟髻的丫头样子了,才短短几个月,她发xiàn

小荷像是突然间变得成熟了一样。头挽飞云髻,珠翠步摇轻颤,身着连枝镶边的藕色锦缎马面裙。看起来稳重而不失俏丽。

小花自然不能再伸手去揉人家的脑袋了,小荷没有等到期待中的温暖爱抚,若有所失,身体微微前探,耳鬓蹭到小花的手心上,“小娘子……”

小花蓦地回过神,不知为何,竟因为小荷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她感觉温暖亲切不已。是了,小荷还是她以前的小荷,从未改变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会师

小荷定定地看着小花,眼神有些迷离,心中很是触动,不知dào

为什么,每次看到小娘子,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一样,一样的纯粹真挚和…年轻,透着水灵的味道。

有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可是小娘子从未曾改变过,她的纯净心灵她的坚强意志…还有她绝世容颜。小娘子对自己的心依旧宽厚而信任,而自己,也如初始一样忠诚而依恋。可是,自己还是有变了,数年岁月匆匆而过,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豆蔻小丫头了,若是寻常家女子,她早已为人妇为人母,然后锅碗瓢盆犁上炕上,蓬头垢面捱着日子了……正是因为小娘子,改变了她的人生,她拥有了让普通女人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和权势,还有普通女人无比羡慕的年轻美貌,让无数男人垂涎的财富和姿容……若是现在,只要她愿意,已经有许多曾经不敢相信的名门大户想要明媒正娶她为正妻……

可是,小荷的心依旧如初,所以才能与小花如此默契地并肩奋斗。

重逢,无限感慨。小荷心中微微叹口气,其实相比之下,自己虽然年龄上比小娘子小几岁,可是现在若是两人站一起的话,铁定说她比小娘子要年长至少十来岁!小娘子清灵脱俗不做作,反而给人十分踏实的厚重感。

两人寒暄一通,小荷将自己这几个月在京都的情况如实汇报。京都看似繁华似锦,其内里就是一个杂糅缸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团各种势力混战中囫囵生活着。小花感叹,自己当初真是幸运,即便不是瞿灵儿从中作梗,仅凭自己的那啥养身丸胭脂什么的,也很难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顶多成为别人的炮灰而已。所以,瞿灵儿的强势干预反倒给她把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给扫开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徒增唏嘘而已。

小花想到上次自己让小荷带给皇后的药丸……正想问,小荷像是懂得小花的心思一般,径直说了开来……从她如何筹备,如何进宫。如何见的皇后……全部一一说来。

小花眼睛一亮,忙道:“你是说皇后亲口承诺…若有必要…会派人来接应我们?”

小荷点点头,想着当时皇后说话的样子,温暖柔和,就像是拉家常一样,若不是刚才她按照自己记忆完完全全讲述给小娘子的话,她恐怕也将皇后的这句话给忽略过去了。没想到小娘子却是如此惊喜……旋即她便醒悟过来,连道自己当时真真好木讷呀,记得当时皇后说出这句话后,旁边的教习嬷嬷还轻咳了一声。莫非就是觉得自己太过失礼,竟然不懂谢恩?……

想到这里小荷心中懊悔不已,不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也并非虚度,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懂得更多了。为人处事不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其实当时也正是因为她的懵懂天真,让皇后对她以及小花放松戒心的,否则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花手撑下颚,在房中迈步,思索着……

自己这次为了民生,其实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异能修liàn

,可谓是背水一战。将庄园所有的积蓄都压上了,一旦失败,不仅这么多的财富付诸东流,恐怕她还会失去长久积累下来的信仰之力。所以绝不能失败。小花原本是想将那些银子全部带到京都去,然后再公开向外界收购粮食……

这样一来,不仅押送这些银两成为一大难题。怎么将那些粮食运送回去更难。其实小花还想到一个更加重yào

的事情,那就是,即便自己现在像乡民做出了承诺,但是那些乡民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若是采购几十担几百担粮食都没问题,问题是这数量太过庞大。没有官府正式给自己授予可以大规模采购粮食的文书,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一个不好就落下拥粮自重的把柄!粮食几乎跟盐铁一样关系着国家的军事经济命脉,大规模囤积等同谋逆之罪。

至于那些地方的地主乡绅,他们只是某个小地方,而且他们只是以收租的形式囤积粮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想到这里,小花暗自惊出一身冷汗。看来自己先前还是太过冒失了。

不过现在……小花眼睛下意识看向小荷,后者神情还有些愣怔,大概还没想到能够得到皇后亲口承诺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吧。不过她会想到的。

小花没想到自己在皇后眼中的作用如此重yào

,说不定……想到这里,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己何不现在就亲自去皇宫,呈上秘制药丸,顺便将准bèi

好的水果罐头以及陈酿窖酒一并上贡,然后“顺便”把收购粮食的事情给谈谈……

对头,就这么办!

……

“什么?你说那些人死亡时间都在辰时过后?还有其他线索吗?”秦穆脸色铁青。

卫官瑟瑟发抖,“没,没有……所有人都都…死了,加上暗堂的人一共四百零五个……不,不过……”

“不过什么?”秦穆其实先一刻就听到自己的亲卫汇报了大概情况,不过现在听到主管这次劫杀的卫官亲口如此说,心中更是愤nù

不已。

“暗卫堂总堂主…蒲先生不在……”卫官心中也十分纳闷,他们明明是在一接到信息就在渭河沿岸开始部署,前后一共用了六七百卫士。哪知瞿小花一路上竟然都是极速行船,丝毫没有停顿,若不是蒲先生带领的暗堂杀手拦截阻扰了一会,他们根本连小花船队的影子都看不到。可是派出去的所有人竟没有一个回来报信的,后来被早起渔夫发xiàn

,报官,他们才知dào

原来所有人竟然已经……自然,那报官的渔夫以及所有知情者一个不留,全部抹杀。所以这件事情才完美地隐瞒到现在。

隐瞒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追究,正是因为他们用尽了办法,却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检查了所有尸体,他们的死亡时间竟然都是第二天的辰时!可是根据当初报官的渔夫说,他是早上寅时末发xiàn

残破的轮船……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死亡时间都不对。

更加诡异的是,三天后他们请了各地有名的仵作前来验尸,得出的结论更加惊人。那些人的死亡时间竟然不会超过一天!

真真是见鬼了!

若是这样的话,不管以何种借口,都和瞿小花扯不上关系了。因为按照这个时间,瞿小花早已经到了汇东了,怎么可能在伏郡外河杀人?而且还是数百杀手和水军中的精英!

“哦?可有他的消息?”

“属下已经派人查探,总部以及他的四个驻点,均…没有任何消息……”卫官感受到强dà

的杀气,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秦穆闷闷嗯了一声,挥挥手,从旁边冲上来两个亲卫将卫官押了下去。卫官面如死灰。秦穆刚才对卫官挥手只有一个意思——抹杀!对于他来说,无法完成任务的人便是多余的,更何况,卫官也知dào

了太多这件事的内幕,不得不死。死亡的恐惧让卫官所有的精神防御完全崩溃了,可是偏偏他不能哭喊求饶,或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亡反而是最好的结局,不管他有没有办妥这件事情,他都知dào

的太多了,一个不好便有灭门之祸。

旁边的水云斥候微微上前一步,对秦穆拱手道:“殿下三思。”

现在在秦穆身边最受倚重最能说的上话的只有这个年轻的水军斥候,一身水中本领超强,带出来的水军也个个骁勇,以一抵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未阳镇跟随青木一同出来闯荡的水娃。现在自然不可能再用以前的小名了,改名水云,取如鱼得水行云流水之意。

水云表面身份只是一个水军斥候,也就是一个负责训liàn

的后勤总管而已,实jì

上则是秦穆身边第一亲卫。这次也正是秦穆让水云利用自己的便利身份,从水军精锐中调出那些隐秘了身份的数百水军,想要顷刻间将小花以及四艘轮船消灭在大江中。只是没想到……

这次秦穆是铁了心了,既然怀柔政策不仅无法达到目的,反倒让那两个该死的老东西更健康了,貌似还有重新立太子的打算。所以他必须尽快让他身体垮掉,只是那个瞿小花竟然太…太不识时务,坏了他的好事。现在即便自己不上贡养身丸,也有那些个溜须拍马的大臣上贡,在养身丸的修养下,老东西的身体竟是一天比一天的好,看样子要把龙椅坐穿了。

好吧,老东西的身体好了也就罢了,自己只要掌控了后宫,扳倒了皇后,他们仍旧能通过把控后宫而掌握朝堂局势。

这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眼看着甑贵妃已经将后宫把握住,现在要做的只要将太后那股势力搞定,那龙椅宝座同样非他莫属。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既救我又毁我?

没想到的是那瞿小花不仅将老东西从修liàn

仙丹的不归途中拉了回来,现在还要伸手管皇后的事,只进了一次皇宫就让快要死掉的皇后重新活了过来,听说她真的研制出能够根除病根的灵丹妙药!

其实这哪里是小花想来趟这浑水的,完全是因为秦穆和瞿灵儿将她逼到这个份上的呀。

秦穆自然不用担心瞿小花会摸根溯源找到病根,但是皇后的身体一旦完全康复,合同皇帝,势必会铲除后宫异己,甑贵妃首当其冲,如此他们准bèi

多年的局将被完全瓦解掉。最重yào

的是皇后所生的五皇子六皇子各有所长,稍加培养便是储君人才,恐怕到时候皇后就要开始对付自己,废掉太子之位,让皇帝在此册立新的储君了。

秦穆不甘心,眼看着就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要插肩而过拱手让人,岂能坐视?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当年那个将自己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女子。若不是她,老东西恐怕也早就在炼制长生丹中升天了;若不是她,皇后也得根本无药可解的奇疾而逝;若不是她,自己现在恐怕不是在这里为了巩固自己太子地位而迎娶那啥的安全郡主,而是行继位大典了……

秦穆心中激愤,瞿小花,瞿小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生命力?!既然你当初救了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毁了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名誉,地位,财富,还是如意郎君?只要你愿意辅佐我,我愿意倾尽天下来成全你!

其实到现在,秦穆也没有亲眼近距离看过瞿小花,上次城门口惊鸿一瞥,让他心中震撼不小,一时惊为天人。所以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还沉浸在那神迹的震撼之中……

秦穆有些疲惫,坐回主位,朝水云挥挥手,表示自己知dào

了。说道:“水云有什么高见?”

水云说道:“现在错过除掉瞿小花的最好时机。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秦穆略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呵,什么时候淡漠不问世事样子的水云竟然会懂得权谋之术,懂得阴谋害人之术了?就像这次水路截杀,竟也是他当先提出来的。为什么?貌似他和瞿小花并没有什么恩怨吧。秦穆想到什么,眼睛微眯,嘴角轻扬……瞿灵儿呀瞿灵儿,你现在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么?你曾经不是连正眼都不屑于看水云一眼的么,现在竟然将主意打到水云身上了……

秦穆声音懒懒的。“哦?你且说说看。”

水云道:“据传,瞿小花这次是带着大量现银以及治疗皇后的灵药而来,以她谨慎性格,定会雇佣大量保镖随行。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她给了民众以承诺。我们可以利用民众的盲从和急躁,将她的队伍弄乱,然后再下手……”

秦穆不由得高看水云一眼,如此复杂的计谋竟然是这个憨直的汉子提出来的。这招的确是绝,从瞿小花的种种行为来看,她为那些低贱的贱民可谓尽心竭力,做出许多大事。倘若这些贱民反过来攻击她的话。她该是何等的绝望和悲哀呢?不知dào

为什么,秦穆想到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覆上这样的绝望,心中便有种十分陌生的揪痛。

秦穆眼睛微眯,直视水云。后者感觉到迫人的气势,目光微微闪烁,旋即凌然不屈。

秦穆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后天就是大婚,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准bèi

一下。”说这话,秦穆眼睛紧紧盯着水云,水云眼中闪过一丝愤nù

,旋即被恭敬的应诺掩盖。转身离去。

秦穆看着水云离开的背影,不知dào

为什么,尽管他已经猜到为什么,但心中一点吃味都没有,有的只是轻蔑。

……

小花当下便让人将所有事物准bèi

妥当,然后假扮成小荷,带着田海以及阿六,轻装简从,寅夜前行,直往京都而去。

当初小花从马市上买来的小马驹已经长得成一匹骏马了,而且灵性十足。小花只需yào

管好自己的速度就行,田海以及阿六携带上货物完全可以跟上马儿的速度。而且他们从旁策应,更能保护小花周全。

三人刚出汇东城的范围,小花便感应到有人跟踪,心道不妙。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实力了。

且说上次自己一下子干掉数百人,没想到几天过去,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小花还专门派人去打听过,竟一点也没流露出伏郡外河上的惨案消息。这不是说她掩盖的有多巧妙,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呀,她根本就没想去掩盖什么,也掩盖了不了。她只是略施手段,改变了一下那些人的正确死亡时间而已。也就是说有人用大神通,将这件事直接抹掉!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实力呢?呵,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就只有太子了……

秦穆?青木……原来你已经变得如此狠辣而残暴了呀。

小花快马加鞭,只想快点赶到京都,只要拿到皇后的懿旨,她便能够“名正言顺”地收购粮食了。只要这收购行为一旦实施,所有动摇的民心都会归附,到时候害pà

那些个阴谋诡计么。

霎时,嗖嗖嗖几声,林间传来几声兵刃的破空声。小花心道不妙,她现在植物异能已经提升到意随心动的境界,可是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普通女子,没有那些武者的轻功内功气功啥的,她可以用植物精华掌控局势,但是对这种人家根本不近身的暗器袭击,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现在这样,尽管她感应到有人跟踪有杀气,可是她身体的反应速度跟不上反应能力,只能尽可能地避开要害位置,同时将体内的药物精华堆积。

叮铃一声,两件兵刃碰撞,暗器被紧接着飞来的另一柄飞镖在小花身后不到两尺远距离击飞。

紧接着,阿六倏地飞掠到小花身侧,唰地抽出双刀,一阵龙飞凤舞,只听得当当声,一时间击落数十只飞镖!

这时,田海也带着两个箱子赶来,他飞身上马,将小花一把抱了下来,然后将两个箱子以绳索相连,驼在马背上。小花会意,心念一动,马儿便沿着官道发足飞奔起来。

而后田海和阿六两人一左一右护在小花身旁,同时朝前方飞奔而去。

伏击之人眼见暗器不顶用,便齐刷刷飞掠而来,挡在小花他们前面。

小花瞳孔微缩,又是黑衣蒙面之人。想到上次阿六差点就被这些个杀手杀死,心中便有无限杀意,瞬间爆fā

出来,顿时,携带了植物精华的精神力锁定前面几人。顷刻间,几人感觉神志恍惚起来,若不是功力深厚,恐怕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几人惊恐地看向小花几人,“你,你……”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不甘心地倒下去。

从几人拦路到倒下去,前后不超过两个呼吸时间。田海和阿六已经准bèi

好厮杀一番的,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们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小花,小花眼神凌厉,也不看他们两人惊异的目光,对着前方黑夜厉声喝道:“谁再敢挡我,杀无赦!”

反正对现在的小花来说,杀人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而已。以前不是她不想杀人,而是还没到必杀的程度,而现在,这些都是亡命杀手,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工具而已,她不动手,只有成为人家一个任务的标的而已。当然要杀掉咯。

小花话音刚落,对田海阿六道:“继xù

走,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京都!”

两人应诺,再次一左一右扶着小花手臂,施展轻功,倏地飞掠起来。

嗖嗖嗖,霎时间无数飞镖暗器同时袭来,田海阿六两人让用身体将小花护在中间,这些飞镖因为射程远,对三人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却成功阻扰了他们继xù

前进。小花心中也是郁闷的很,自己现在植物异能的有效范围是三丈距离,一旦超过这个距离,便不能精确地控zhì

植物精华。精华便会逸散到空气中,无论是再具有毒性的精华,被空气吹散,还不如一包石灰粉,更何况是对付这些身手不凡的杀手呢。当然,植物精华溶于水中,药效不变,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在江面上小花能够用自己的植物精华瞬间放倒那么多人的道理。

那些人的箭矢飞镖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田海阿六两人到可以在这箭雨中来去自如,可是小花却没有任何办法躲过,所以他们只能守在小花身边。

小花郁闷呀,这些人是想拖住他们,然后等待援兵,他们一旦采取车轮战术,耗尽田海阿六的体力,到时候即便自己的植物异能有用,恐怕也要被这些箭矢射成马蜂窝了。

小花见两人现在还能应对自如,便全心感应周围的植物,一圈一圈的精神力如同波浪一样扩散开去,直到超出二十多丈远,小花才感应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ps:唔,这几章打算将前面埋的一些人物浮上水面亮亮……

第三百四十九章 曾经的水娃呢?

小花心念一动,精神力控zhì

那弓箭手藏身的树木,顿时,树身摇晃起来,同时所站的枝桠喀嚓一声折断,弓箭手猝不及防从树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周围隐藏的上百弓箭手也都不同程度被周围的植物“出卖”,纷纷摔倒在地,一时间阵脚大乱。

这些人都十分警觉,总觉得周围树影重重的变得诡异起来,虽然没有怎么受伤,也不敢再攀树了。没有良好的视野,再好的弓手也无法拉弓射箭。

周围箭雨停息,田海阿六两人相视一眼,不用小花说,便一左一右扶起小花先离开这里再说。敌众我寡,不管对方现在打算采取什么样的战术,他们都不能与之硬拼。

“三位留步!”一个低沉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田海阿六两人略一停顿,按照江湖规矩,对方有人出来叫阵,那便要相互交代一下家底什么的。阿六下意识看向小花,后者眉头皱起,“等什么等,先离开这里再说。”旋即又偏头朝后面说道:“你们三番五次不惜劳命伤财陷害与我,实在欺人太甚,你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瞿小花奉陪到底。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身后气息略微顿了顿,似在犹豫,最后说道:“可还记得巨石村下的放牛郎?方山县外水怪之乱记得否?”

小花冷哼一声,“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莫非这就是你们记住曾经的方式?”

精神力覆盖范围中,小花感应到远处传来极细微的气息波动,眼中满是冷意。阿六会意,拦着小花的腰凌空飞起,脚下轻点树梢借力,几个起落便飞掠远了。

田海随后戒备,很快三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水云心中一阵失落。听对方的口气并没有忘记曾经未阳镇方山县的事情,可是对方竟然一点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呵,他摆下如此杀阵,想要将小花灭杀在此,却嫌别人不给他杀的机会?这是什么逻辑!

水云看着深邃的夜空,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为了那双眸子不再流泪,为了那绝世容颜不再有愁容,即便是负了天下人又如何?!

小花三人一路狂奔,终于跑出树林范围,稍稍松一口气,霎时间,前方又冒出无数黑衣人。

小花眉头渐渐皱紧,如果她没感应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和先前在江面上截杀自己的人的气息一样…水汽。

杀,还是不杀?

这些人都站在十丈开外,组成一个个古怪的阵型,将三人包围其中。不管他们朝哪个方向逃走,都会陷入所有人的围攻中。而小花的植物异能的必杀范围在三丈以内,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地上都是些脆弱的野草,饶是释fàng

再多的植物精华,都无法做到一击必杀,一个不好反倒会被这些训liàn

有素的杀手擦觉端倪,那就大大不妙了。

当然,只要田海阿六两人能护住自己,让自己有机会靠近他们,小花有信心顷刻间取他们性命!

所以现在小花心中在做激烈的挣扎,杀,便是无数条人命,而且根据她派人调查得到的消息,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真zhèng

的大央国水军!她最最崇敬的便是保家卫国的兵人,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兵人也会倒戈向百姓,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他们劫杀的目标,更不会预料到自己也会对这些披着兵人外衣的刽子手下杀手。

这时,这所有一切的幕后主导者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小花前方数丈远地方站定。

小花惊呼出声,“真的是你?!”虽然她心中做过无数次猜想,能够拥有如此大能力的绝非一般权贵,再加上自己素来低调,即便是风风火火的养身丸胭脂等等一系列产业,也只是更好地为他们的生活服wù

,又怎么会妨碍他们,甚至是得罪那些权贵呢。所以唯一对自己心怀怨恨又有仇怨的只有瞿灵儿以及唐庄。根据小花的调查,唐庄现在也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上次的冲突也正是想掌控自己,而让他们整个庄园获得翻盘的机会,所以从他们利益出发,是不会直接对自己下杀手的。

但是瞿灵儿就不一样了,自己已经通过皇后之口向天下正名,与瞿灵儿没有一丁点关系,也就断绝了她将自己的产业据为己有的念头。所以,瞿灵儿抱着得不到便毁掉的态度,数次部署截杀,意图将自己直接给抹掉。

小花想到这一切背后的主谋是瞿灵儿,但是她去无法想到真zhèng

实施这一切的竟然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小花格外珍视曾经的一切,更何况在她心中水娃一直都是那么的憨直率真,就是怀疑了天下所有人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这一刻,小花心中竟有丝失望。

“是我,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看在那死去无数人命的份上,小花,你收手吧。”水云负手站立,看着小花冷冷地说道。

小花气极而笑,“你叫我收手?我从没向谁伸过手,你让我怎么收?水娃?还是水将军?我不知dào

你们为何都要针对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还好意思说那些人命,那些人那么忠诚与你,而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他们要生便生要死便死?你可曾在心底将他们当作了一条生命?”小花厉声诘问,想着当初那堆满了整船的尸体,心中就堵得慌。她伪善地认为自己虽然不能圣母地成全他们的“任务”而让他们杀了自己,但自己至少可以“虚伪”的以为自己可以那些人至少在死后入土为安……小花不知dào

那些人是否入土为安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甚至连被正名的机会都没有,身为堂堂水兵,不是死在杀敌的战场上,而是死在截杀同袍的阴谋中,是何其的悲哀。

水云顿了一下,心中在做激烈挣扎。莫名,当正面与瞿小花对峙的时候,一向以刚直不阿著称的水云斥候竟然有些心虚。如果说这一生他唯一感到有违本意的便是这一次对小花的截杀行动……

水云这才正眼看着瞿小花,说倾国倾城都太逊色了,小花的美绝不是用普通的姿容能够形容,而是一种动人心魄沁入骨髓的美,纯粹,仁厚而坚毅。面对着瞿小花的绝色容颜,水云刹那间觉得脑海中盘旋不去的美丽人儿黯淡失色。

小花,是了,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看到这个带着神mì

而传奇色彩女子一样,一切只如初见。

曾经熟悉的一切都浮上脑海。是呀,曾经是她不顾女子最最宝贵的名声而给青哥喂药,是她数次帮zhù

了禹婶……她真诚善良,可是她又率直果敢,她的胆识魄力让许多男子都自惭形秽。

水云感觉心中这十多年筑起来的爱与信仰开始松动,声音艰涩的道:“你,你…不该与灵妃为敌……”

“什么?你说我与谁为敌?灵妃是谁?我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吗?这许多年我瞿小花都是一个人在社会最底层苦苦挣扎,可有一个灵妃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当瞿家身败名裂之时那灵妃又在什么地方?”小花不吐不快,当然,她知dào

跟这种已经被瞿灵儿迷了魂的人生说不清道理的,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也在思考应对之策。

水云一滞,小花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他整个人一激灵,是呀,这些年来从未听瞿灵儿提及家人,也从未见她帮衬过家人……反倒是数次针对瞿小花,针对她的亲姐姐下黑手……

小花见水云神情呆愣,心道有戏,于是再稍稍加大植物精华计量,同时更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谆谆诱导。

小花说道:“我从未有过对你或者青木或者所谓的灵妃动过任何坏心思,如你所见,我现在所作的都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的庄园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天下人民,让他们饥又饱饭,冷有棉衣,病有良药……我瞿小花对天发誓,我从未存心加害过任何人,我不求天下人都理解我,但至少……我希望,看在我们曾经是老乡,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至少你能理解我……”

水云感觉现在头痛欲裂,不,不是这样的……

——脑海中一个声音不停地给他说道:就是面前这个如同谛仙的女子让灵儿难过的,就是她才让灵儿无法达成自己的梦想,无法成为皇后……

——另一个声音又循循善诱:瞿小花才是真的胸怀天下,心怀仁厚之人,她没有错,没有错的……

——你是个叛徒,你背叛了你的初心,你是个伪君子……

——不,不我我不是,我没有背叛我的初心,我……我的初心是什么?

——你的初心便是忠诚与我,听命与我,永远不能背叛我!我我,我是瞿灵儿,我是你生命真zhèng

的主人……

——不,你的初心是天下,是成就一番男人的大事业……

两种思绪在脑海中激烈纠缠着,将水云的脑袋当作一个战场。

啊——

水云仰天抱头发出凄厉的惨叫,而后整个人状若癫狂,朝着密林方向狂奔而去。RS(

)

第三百五十章 惊闻!

小花登时愣住,刚才就在水云精神力崩溃的那一刹那,她竟然感应到了同皇后身上以及钱公子身上一样的阴冷气息。只不过相对后两者,水云身上的气息貌似用更加成熟的手段施为,而显得更加隐秘,若非刚才自己用言语和植物精华刺激其精神,让其固有的精神力崩溃,也无法暴露其隐藏在精神力深处的外力qì

息。

小花心中惊骇不已,这阴冷气息究竟是什么?上次查探了皇后的病情,她便想着回到相潭再找钱家公子相互印证一番。竟没有机会实施,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忙的不可开交,再则是因为钱公子个性竟然十分执拗,自从上次自己数落了他一通后便将自己关闭起来,宁愿每天吃一粒养身丸来减轻病情也不愿向小花求饶。

小花让人去钱家提出可以亲自再为他诊治一番,钱老爷兴奋的差点就要去庙里烧香还愿了,没想到钱公子竟当场回绝。小花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大东家能够亲自给他看病,那是他几辈子的造化,既然如此不领情,当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顾钱老爷的苦苦哀求,直接拂袖离去。小花当时听了下人的汇报,只是略微有些遗憾不能对那种阴冷气息做更多了解,至于那钱公子的执拗,那就让他去吧,他有心每天五两银子的败家,自己才懒得管那么多呢。呼吸间小花就把这件事给抛开了。

小花想到什么,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人力所为,那么那个人的手段已经从身体伤害提升到精神力伤害的程度了。禁不住心中一阵胆寒。她不知dào

对方的这种阴冷气息是通过何种方法作用于人的,若是像自己一样可以通过水,食物,甚至是空气进行传播的话那就太恐怖了。因为自己的植物异能控zhì

还达不到如此精准的对人的精神力潜意识的不着痕迹的控zhì

。也就是说在别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这种潜意识的控zhì

,简直是太高明了。

小花不由得对瞿灵儿再次高看一分,如此手段,可以想见她手下已经网罗或者说控zhì

了不少人吧?也不知dào

前方还有多少陷阱机关等着自己?此时,小花已经没有当初成功入宫然后被正名的那种自得和喜悦了。刚次自己能让水云的精神力崩溃,完全是因为在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有自己原则和底线的人,但若是那些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呢?那就没有丝毫回旋余地了,只有杀!

回过神,小花目光冷冷地扫视周围的黑衣人。

黑衣人群龙无首,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花上前一步,他们便退却一步,小花喝道:“你们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无数老百姓交的税赋供养着你们,是让你们来保护老百姓的,而不是让你们来残害我们。我瞿小花做事顶天立地,俯仰无愧,你们为什么要挡我去路?”

人心溃散,田海阿六适时爆fā

出强dà

的杀意,顿时所有人相继朝水云离去的方向追去。

小花终于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所有力qì

一般,差点瘫软在地。阿六正要伸手抱起,与田海相撞,两人均是一愣,看向对方。恰时,小花已经身体灵巧地从两人“搀扶”中走出,植物精华在体内运转一周,抬步飞奔,一鼓作气,竟直接跑了二十多里远,天色蒙蒙亮便到了京都城外。

小花不想成为他们眼中那种娇弱的女子,不管是自己本性的刚强还是身体,她都要做到真zhèng

的独立。唔,当然,先前为了赶路,她不得不依仗两人的速度,可是在扫除了路上的障碍后,她果duàn

放qì

对两人的依赖而选择自己独自行走。

小花略微平息下气息便恢复如常,城门口已经有不少买卖的商贩或背或挑或赶着马车载着货物,在排队等待入城。小花很自觉地排到队伍末尾,阿六很自然地跟在小花身后,而田海则愣了一下,这几个月的京都生活,让他转变很大。他有些不解大东家为什么要跟这些人一起排队等候入城。在路上她不是急切的很么?而且她不是有那么响亮的名声以及受人爱戴尊敬,最重yào

的是她有为皇后娘娘治病的特权……为什么还要去排队?

渐渐的,排队的人多了起来,前后都传来议论声,“唉,怎么今天还不开门呀,和李家说好的寅时末就要把这菜送到府上去的,若是去晚了说不定人家就换别家买菜了。”一个挑着两大筐各种新鲜蔬菜的中年汉子无不担忧地说道。

有人接话:“你就放心吧,你进不去,别人也进不去啊。我倒是听说了,原本太子殿下今天正式迎娶安庆郡主的,没想到安庆郡主身体突然有恙,连堂都拜不了了,现在正全城的找神医大夫呢,务必要在吉时前将她酒醒……”

“啧啧,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今天就是想进城看看热闹来着,莫非是看不成了?”

“那位老兄说的是对的,我的大姨妈的小儿子就是太子府上的一个杂役,现在整个太子府都闹翻了呢。而且我还听说,太后下了懿旨,谁要是能救回安庆郡主,加官进爵金银财宝任挑,而且还会向皇帝请赐一面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那那不是随便犯了什么事都…都……”

众人议论纷纷都被后来那人说的话惊呆了,大央国律法森严,偷盗处以鞭刑加劳役,通奸杀人等等一缕除以极刑,有情节严重者,更是腰斩,扯裂,凌迟等酷刑。所以对于人们来说,这免死金牌简直比那些官爵财宝更加宝贵。

“你们都少说两句,这里可有官爷在呢……”一人抄手伸着脖子听人吹侃,又装作神叨叨的样子,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先前接话的人不以为意,“唉,什么少说两句?我在这帮着他们宣传他们还要感谢我呢,现在全城谁不知dào

安庆昏睡,无法完成婚礼了?”

……小花心中轻嗤,呵,他们在这里如此大张旗鼓鼓噪的目的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dào

这件事么?而且据小花估计,恐怕这些消息也是那瞿灵儿有意放出来的吧。这事情若是落到自己头上,自己一心辅佐的夫君突然要娶别的女人为正妻,没有当场弄死他们已经算自己好涵养了,还能捱到那么久,等到成亲这一天才让人把情敌弄翻,她心胸已经算宽厚的了。

小花想起先前便听到秦穆太子迎娶安庆郡主的事情,自己还让景婶提醒自己备好厚礼来着……

小花嘴角浮起阴测测的笑意,嘿嘿,既然你瞿灵儿那么害pà

安庆郡主进门夺了你的太子妃的地位,我就偏要戳掉你的好事。唔,当然第一件事还是先去皇后那里,先给自己拿到一张保命符要紧。

小花这次进宫异常顺利,刚到皇宫门口,守卫刚一通传,一个二十多岁的冷面宫装女子快步出来,亲自将小花迎了进去,然后一路引到皇后的坤宁宫中。这宫装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小花给皇后看病,一直守在皇后身边沉默的近乎空气的两个贴身侍婢中的一个。小花知dào

,其实在皇后心中,那两个贴身侍婢比其他所有的教习嬷嬷或者一等侍婢二等侍婢什么的都重yào

的多,而这次皇后竟然让其中一人来迎接自己,可见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视了。

后来小花才知dào

,这不是说皇后对她多重视,而是重视她带来的能救她性命的药丸。这宫中的争斗比外面残酷十倍百倍,就在这几个月时间,宫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几茬了,总之是各种死法,要么是喝口水被毒死,走路跌倒摔死,或者是在池塘边赏荷花也要栽进池塘淹死……所以皇后是怕小花被带到自己坤宁宫之前被什么拦住,然后将她弄死了。

小花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也没有像第一次那么要重重搜身检验,而是直接让她抱着箱子进入宫中,直接面见皇后!

这对普通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信任,而是天大的恩德呀。

小花没有恃才倨傲,见她们竟然毫不阻拦自己也不检查自己,便主动在宫门外停下,放下箱子,跪伏行礼,待通传后才抱着箱子到台阶前停下。

皇后见小花很直礼数,心中宽慰,亲自出来迎接。小花当面将箱子打开,然后将先前准bèi

的东西一一呈上。

小花没有直接拿出药丸,而是将先前存放一边的数种样式的水果罐头各自拿了一罐,一一呈上。

皇后眼前一亮,手里捧着这个做工对于她来说十分粗糙的小罐子,带着一丝惊喜的味道:“莫非这就是女东家新创的点心……水果罐头?”

小花点头应诺:“正是。”

“本宫听外面传言这水果罐头不仅口味极美,而且非常清热解暑,还有滋养心肺的功效,听说很多人都是千金难求呢……”皇后已经让人用小工具将小罐子开封,一丝丝沁凉之意让人心情十分舒畅,所以也毫不吝啬对小花的赞誉之词。

第三百五十一章 根除“怪病”

小花嘴角弯弯,呵,自己所料不错,即便是贵为皇后,享shòu

了人间尊荣的极致,但是这女子的心性还是有的,对于微末小细节也十分的看重的呢,幸好自己先前都有所准bèi

,小花心中暗自庆幸,这次来也没少带,就是准bèi

全部进贡给皇后皇帝的,只不过自己现在一个人入宫,只能带一点先给皇后尝尝鲜就行了。

当然,小花上贡给皇后的这些水果罐头都是被她再次重新加工过后的,于是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这是小民新创的水果罐头,不过进献给娘娘的是小民亲手炮制的,祝皇后娘娘万寿金安青春永驻。”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一次的教xùn

,小花还是略微懂得一点这些宫里人说话的调调,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而且说的都是十分隐晦的。如果说这水果罐头有养颜美容的功效,那不就是说现在皇后年老色衰还需yào

这玩意来养颜美容了吗?当然,以小花现在的身份,皇后自然不能对她怎样,但是女人的心比针尖还小,说不定心中就给小花记上一笔,以后随便还给自己一点都够喝一壶了……

皇后哦了一声,尾音轻扬,难掩心中欣喜,已经下意识用一只竹签叉起一块果肉正准bèi

放进嘴里了。

旁边站了的婢女,也就是先前引小花入宫的女子微微上前一步,弓腰,恭敬的柔声说道:“娘娘,请容奴婢为娘娘托罐子。”

皇后哪里不知dào

自己得力心腹双生子的心思,按照惯例,即便小花如同没有被循例搜身,但是这进贡给皇后娘娘的食物,是必须经过严格检验的,交给那些太医或者专门有经验的检验人检查后才能送入娘娘宫中。而后在宫中也必须有人先行尝过一遍,确认没毒皇后才能入口。

因为是心腹婢女将小花引入宫中,前面的那些步骤都可以省略了,但是这婢女先尝毒是不能少的。可是皇后娘娘竟然先动手吃起来。作为婢女肯定不能当面违逆主子,所以婢女才有了“托罐”一说。

皇后笑意盈盈的样子,“不用了,让本宫自己来吧。听说这亲手托罐吃罐头才有趣呢。”说着已经张口咬了下去……皇后的确听那些奴才说今年最流行的清凉点心便是这水果罐头,饭后来一口,胜过神仙生活。皇后本想只小小咬一口的,但是这刀工十分精致的小花骨朵带着水果的清香和柔韧的口感,略微带力,便整个花骨朵都滑进嘴里,顿时满口生香,清爽之意瞬间溢满全身。

皇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感觉长久以来的困顿和疲乏感觉都一扫而空了。再次看向瞿小花。后者一直平静地正襟侧坐在凳子上,神态谦恭而温和的样子,看似卑微,却一点也没有畏缩低贱的感觉。

皇后三两口将罐子里面的水果罐头吃下,依依不舍地将罐子放回桌子上。这可是小花“精心”制作的水果罐头呢。里面的植物精华也是她刻意为皇后量身定做的配方,可以说,吃这么一罐比十颗养身丸更有效。

刚才皇后在吃的时候,两个双生婢女一直神情戒备地看着皇后,盯着小花,恐怕只要皇后有丁点不适,她们就会扑上来将小花生吞活剥。由此也可以想见。在皇后失势的那几年,竟然能在后宫这波云诡谲的地方安然独享一隅,实在不只是幸运这么简单。

侍女送上漱口水和帕子等,皇后略微整理才正式跟小花说话。大概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皇后现在面对小花的笑容也和蔼亲切许多,真诚许多。

小花再次为皇后把脉。这次,有那么多铺垫在先,皇后直接撩开袖袍,将皓腕伸到小花面前。小花也不客气,三指轻叩腕脉。

一缕携带了植物精华的精神力顺着筋脉一直延伸到那些被阻塞的穴位上。阴冷气息的封印已经小了许多,看样子皇后的确是按照自己先前的吩咐,每天按时服用了一枚养身丸,所以即便那阴冷气息没有被消除,但是因为植物精华的作用下,让身体能够吸收到食物中的营养,也才能保持皇后现在的精神力和体力。

小花虽然没有再次给钱公子诊断从而获得更多阴冷气息的信息,不过却从上次用激将法将潜藏在水云精神力深处的阴冷气息激活出来,说明这阴冷气息除了用植物精华直接两败俱伤地消除,还可以将其激活出来。也就是说将它分散,然后再各个击破。

小花仔细查看了皇后的身体,一共有三个封印。小花本想一个个地解除,想了想,还是算了。凭着她植物异能对皇后精神力的查探,虽然身上带着很深的戾气,却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原则和底线的人。推己及人,若是自己,肯定也是不想别人以医治为名而要挟自己。自己更希望的是一种精诚合zuò



所以小花最后决定一举解决皇后身上的隐患。

小花神情凝重,对皇后道:“启禀娘娘,小民的确是已经有了完全根除娘娘身上顽疾的法子,不过需yào

皇后配合小民……”

皇后连忙应道:“东家尽管说,但有需yào

本宫配合的,定无不从。”

小花拱手,“多谢娘娘。”

小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十多种极品药材,熬好的汤浴还有一间任何人不得打扰的静室。

前面两个条件都好说,但这第三条么,无论如何这对双生子贴身侍婢都不能离开皇后身边三步远的。即便是在睡觉,两人也会轮班守护。

皇后当下便应道:“好,我立马让人去准bèi

,小柯小妖,你们且先出去吧。”

小柯小妖正是这对双生子的名字,皇后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及她们的名字的,所以当皇后叫出她们名字时,着实让她们愣了一下,不过看到皇后眼里的坚毅以及小花坦荡的神情,都恭声应诺离去。

不用刻意准bèi

房间,皇后的寝宫便是最佳地方。

不到半个时辰,药浴和药材便已经准bèi

妥当被送来了。

小花心中终于安定下来,看来自己先前做的决定是对的。当然,要想根除皇后身上的阴冷气息,只需yào

自己用精神力将其激发,然后用药物精华溶解掉级行了,之所以让准bèi

这么多东西,只是想证明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药浴也可以辅助治疗,对皇后这具空壳一样的身体很有好处。

小花让皇后净身进入热气腾腾的药浴中,而后自己先给皇后做了一组按摩,再抽出银针,封住那三个穴位通向的重yào

脏器地方,免得等下被激发的时候阴冷气息乱窜,伤害到脏腑。

一切准bèi

妥当,小花通过按摩的肢体接触,将皇后体内的阴冷气息全部清除掉。

整个过程,皇后都处在一种云里雾里的迷幻之中,待到重新恢复时,顿觉浑身舒坦。就像是脱掉身上一层泥浆桎梏一样,说不出的轻松爽快。

皇后大喜,正要感谢小花时,猛地感应到水桶的水腥臭浑浊,脸色顿时窘迫不已。小花正色道:“启禀娘娘,这就是你体内的忌垢,正是这些造成身体筋脉瘀阻,无法将营养输送到身体需yào

的地方。现在所有的瘀阻都已经清楚,从此以后皇后身体恢复健康了,而且只要保养得当……永葆青春绝非虚言。”

皇后心中既惊又喜,呵,自己终于告别那该死的怪病了吗?还有,自己真能永葆青春了吗?是不是还能如同以前一样,美丽的容颜,妖娆的身姿,甚至是重新获得皇上的宠幸?

好吧,对于夫妻而言,宠信和信任是两码子事。男人可以完美地将自己的信念和**分开的,所以和一个女人睡觉并不表示他从心里喜欢这个女人,反之,他不和那个女人睡觉不代表他不信任并尊重那个女人……只是可惜,后宫中的女人都将宠幸与爱情混为一谈,希望用自己身体拴住一个男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要知dào

“江山倍有人才出”,那娇艳的女子就如春花般,每年都会绽放,一茬一茬的,永没尽头。所以以色事人注定不会长久。

皇后深谙此理,所以她便有了现在的大度宽容,可以“母仪天下”。但是在她心中依旧渴望被真zhèng

的宠爱,被捧在手心疼爱的感觉,真zhèng

的灵肉相融。

小花打开房门,一直寸步不离守候在外的小柯小妖两人连忙进来,一个连忙赶过去看皇后的情况,一个则守在小花身边。小花不以为意,若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也一定很欣慰他们能有如此的忠诚和觉悟的。

等候在外面的数个婆子侍婢将一个大浴桶搬了进来,紧接着十几个侍婢提着热气腾腾的热水陆续进来,将热水倒入浴桶,直到将浴桶灌了大半满,而后又提了两壶开水放在旁边,可以随时添加热水以调节沐浴的水温。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市令

众人帮皇后沐浴更衣,竟然不到盏茶功夫,皇后便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看见小花,当下便要行大礼。

小花心中激动不已,尽管自己对皇后有救命之恩,但尊卑位份在那,岂有承皇后如此大礼的,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担此一礼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忙跪了下去……

皇后意志坚决,不顾周围人的诧异和阻拦,与小花两人相对跪下。

旁边众人均是惊愕不已,“娘娘,娘娘……”想要伸手去扶皇后,但是她们均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氛。因为这一次她们感觉到皇后娘娘眼里心里都没有丝毫做作,完全是由心而发的。

“我那姑氏何其有幸能遇到东家如此才德俱佳之人,若蒙不弃,诚愿与东家结为莫逆之交,今后我二人在是以平辈相称……”皇后郑重的说道。

小花却是心中大骇,皇后竟然以“我”自居,还说出了自己只能对皇帝才能用的名字,这,这是何等的荣幸呀。小花一时间不知dào

如何应对了,呵,谁道这世上没有至情至性之人?谁说这皇宫中会将每个人纯真本性被抹掉?按照她的想法,自己一旦完全将皇后的病治好,最好的结局就是按照当初的约定给予自己各种奖赏,小花再贪心一点的想,能够继xù

得到皇后的隐蔽,将自己在京都的基地罩住就不错了……

过河拆桥的事情她遇到的还少吗?可是小花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要…要与她义结金兰!

这是何等的荣幸呀。最最重yào

的是,小花由此知dào

皇后是绝对不会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也就是说她在皇后这里得到了一张真zhèng

的保命符。小花一时间激动的嘴唇哆嗦,不知dào

怎么说。

皇后大声喊道:“拿酒来,我要与东家义结金兰!”

轰——

霎时间天上猛地炸响一个惊雷,顷刻间骤雨倾盆。

啊,下雨啦,下雨啦……自从入夏两个多月以来,一直风调雨顺的湘江一代竟然颗雨未下。靠近两河流域的地方还好说。可以通过水车和肩挑的方式引水灌溉,可是稍微远的地方或者那些靠近丘林地带的人就难了,好不容易将小麦收割了,却因为没有水源灌溉。而无法种下一季的农作物。

地方官员数次上奏朝廷,希望皇帝出行祈天求雨。皇帝倒是想做一场法事为人民求雨来着,可是身为皇帝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首先便是自己去求雨就能求的来雨吗?世人都说皇帝就是真命天子,但是只有登上皇位的人才知dào

自己是谁。

再则,现在宫中各种势力争斗,最重yào

的就是这太子位,虽然已定了人选,可是因为这个太子这段时间闹出许多“丑事”,让其他势力也蠢蠢欲动。意图推翻。自己这去求雨不说,保不齐途中又会有啥妖蛾子……呸呸,自己乃堂堂大央国天子,什么妖魔鬼怪都的滚开!

这一场雨简直是太及时了,登时整个皇宫里面沸腾了。最震撼的莫过于皇后了,她紧紧抓住小花的双手,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花儿……你,你就是我们大央国的福星呀!”

一语成箴。

皇后与小花喝酒结下金兰契约,天空降下甘露为证。

大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降雨量达到半尺深,及时缓解了旱情。

看看时间。竟然才晌午刚过。

皇后当下留小花在自己宫中用膳。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小花想着自己还有事情求皇后来着,也不便推迟,于是应诺。

皇后与小花同桌,只称“你我”。小花也是性情中人,很快便释怀。没想到两人性情相投志趣相合,很快就聊到一起了。

小柯小妖两人跟着皇后的时间最长,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皇后如此开怀畅饮,笑声如此爽朗,再看向小花。也觉得这个堪比谛仙的女子也顺眼起来了。不过职责所在,她们依旧没有丝毫懈怠。

一顿午饭,宾主尽欢。

小花看时间差不多了,闲聊中跟皇后说了下一些养身之道,其实皇后以前听过不少,不过现在听小花说来,没想到健康美丽竟如此简单。

皇后现在精神好的很,拉着小花说了许多话,平时端庄贤淑出名的皇后竟然也有天真烂漫的一面,让小花心中感慨不已。不知不觉中,两人从未时一直聊到酉时,足足两个时辰,而且明显意犹未尽,越聊越投趣的样子。

小花见时机已到,于是说道:“娘娘,花儿有个请求望娘娘能够成全。”

皇后略微顿了一下,见小花神情很是郑重,略一思讨,便毅然决然的说道:“花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定然全力支持,若是不能办到也会想尽办法去办到……”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小花道:“想必娘娘已然听闻外面传我会以平价收购新粮的消息吧?”

皇后点点头,若是平时她会漠然视之,可是现在小花在她心目中已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所以直接说道:“花儿,我大概已经想到你要做什么,想必其他的话已经有不少人对你说过了,但是在我这里,我只会告sù

你,你尽管去做就是了。待明日我就会亲自去向皇上请求给予你东家便宜行事之权……”

知我者那姑也……小花禁不住热泪盈眶,强压着心中激动,纳首便拜,“多谢娘娘成全!小花还有一个提议,不知dào

可不可行?”

“你说吧。”自己连那么重yào

的事情都应诺了下来,还有什么是不能答yīng

的呢。

小花斟酌了下语句,这才说道:“眼下又到了一年丰收之际,粮价暴跌,农人辛苦大半年却为他人做嫁妆,年年如此岁岁如此,贫穷愈加贫穷,富者愈加富裕。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这天下毕竟还是那些劳力者居多……”说到这里小花顿住,没再说下去,皇后心思通透怎么会想不到这里去呢。只不过这些事跟她八杆子打不着,她连后宫中的那些腌臜事都操心不过来,哪里有心情想天下黎民呀。不过小花说到这里,她还是心有戚戚,不过这又怎样,难道还能将那些富人的财富均分给天下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花接着道:“我以平价购买新粮,只是想缓解一下这种两极分化的势头。如果可以,我想以朝廷平衡物价为名进行收购,至于银钱方面,我会尽我所能去凑集。”

嘶——莫说是皇后,就连旁边小柯小妖两人也禁不住相视一眼,外面人都说这女东家脑袋秀逗了,看来此言非虚呀。

皇后想了想,看着小花的眼睛,依旧的清澈而坚毅,朗声道:“好,本宫这次便依了你,还是先前那句话,若是有需yào

,随时来找本宫!”以本宫自称,说明皇后是完全同意了小花的提议。

对于朝廷来说,这简直是太完美了,小花出钱背负压力和仇恨为朝廷挣名声,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了。这事若是朝廷提出来不仅没人愿意去干这得罪人的事,就是银钱少了一分一毫也会有无数人上奏……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冤大头自己送上门来。

应诺了是一回事,皇后始终不相信你们冰雪聪明的小花会做这吃不讨好的事情,问道:“为什么?”

小花现在心中大定,只要皇后应诺了,不愁拿不到合适的身份。于是说道:“天下每天都有贫病交加的人死去,每天都有饥寒交迫的人为了一顿饱饭苦苦挣扎,而娘娘可知dào

在那些人的粮仓中又有多少的粮食因为积留太久因为管理不善而霉烂腐坏?花儿只是觉得,这粮食就是上天赏赐给我们的最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不去珍惜,总有一天上天是会惩罚我们,会将这一切都讨回去的……”

皇后愕然。

就在这时外面来人通报,说华庄进贡的贡品已到。

皇后神情惊异的看向小花,因为先前小花就给她送了十来罐特制的水果罐头,还有为自己怪病准bèi

的治疗药丸等等,在她看来,这些礼物足以。没想到小花竟然还有礼物送来。连忙吩咐人将礼物搬到自己宫中来。

不是搬,而是运,因为小花一共准bèi

了十多坛绝世佳酿,数百罐水果罐头,还有特质的胭脂,养颜精水,养身精华等等,经过一番包装后,足足装三辆马车,运到皇后宫中时,由那些宫人搬都搬了半个时辰才完全清点完成。

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皇后当下不顾天色太晚,让婢女连忙给自己梳妆整理,定要马上去面见皇上。

皇上却轻装简从来了,小花给皇后送礼的消息已经在宫中传遍了,当然,皇帝还有新鲜出炉的一手消息,正是刚才小花对皇后说出的那番话。皇帝便是亲自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一切礼数不必赘述,且说皇帝不仅当场就应诺了小花的提议,就像是怕小花变卦一样,当场名人请来笔墨纸砚,写下手御,还说明天就回去办法正式的授职文书,任命瞿小花为大市令,就是管理市场内的经营活动,评定物价,维护交yì

秩序。

ps:

ps:哇哈哈,小花当官啦,唔,虽然有些冤大头,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啥实权的官……但总算名正言顺了不是~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太后有“请”

大市令,官居正三品,看似官职好大好威风,实jì

上没有任何实权,不过小花也不在乎,只要自己有大量收购粮食的权限就行了。小花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皇帝的手御,有“评定物价”一项便让她心中大定,此行目的已经达到。除此之外,小花还意wài

攀上皇后这根高枝,更是喜出望外。

小花很是知足,见皇后面对皇帝面带女人娇羞的样子,立马醒悟过来,现在皇帝难得来皇后寝宫,自己可不能杵在这里给他们当亮子坏了他们的兴致呀,所以当即揣着皇帝亲笔手御便准bèi

告辞离去。

小花心情大好,她已经感觉到一条坦途在自己面前铺展开,剩下的就是看自己怎样去走了……出宫依旧由小柯带领,免去一切繁琐。

皇上看着那抹超然脱俗的背影,愣怔出神,自己“阅人无数”,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八百,而且没过三年就会由民间选取秀女入宫,可以说这后宫中各种绝色佳人云集,妖艳的,清丽的,温婉的,活泼的……可是现在看到瞿小花,竟觉得那一切都成了浮云。且不说那倾国倾城之貌,就凭那纯净的眼眸,超然气质和宽厚磅礴的胸怀,即便是让他这个帝王也被深深折服。只是可惜……

咳咳……皇后掩面轻咳一声。皇上回过神,微微叹口气,脸上带着一抹惊异和满足的神情,“那儿……”轻唤皇后小名,伸手揽过皇后腰肢。

“瑾郎……”皇后心中一颤,呵,多少年皇上都没有这样叫过她了……她顺柔地依偎在有力的臂膀上,两人正要进入内堂。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阵嘲嚷声。皇后眉头一皱,她已经听出声音了,竟然太后宫里的大嬷嬷来了。

大嬷嬷看到小柯亲自送人出来,便料定那个年轻女子定是传说中的女东家瞿小花。不管三七二十一。让身边的姑子上前将两人拦下,而后自己连忙进入坤宁宫禀告。

大嬷嬷是老太后身边的老人儿,是宫中的红人,德高望重。即便是皇后见了也要以礼相待,更别提那些看门婆子以及下面的一众仆役了。大嬷嬷径直来到主殿外面,福身请求皇帝赐让小花前往寿坤宫一行。

其实皇帝现在心中也是一阵烦闷,正跟皇后热乎着呢。自己许久没有到这里来,没想到这次看到,竟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一种很想让人亲近的纯净气息,所以便不由自主地想要留下来。而且现在皇后正说小花也给皇帝准bèi

了礼物的,当然不是那些“花哨”的东西,而是直接进献了两盒“极品”养身丸,不仅滋补身体。还滋补那方面,简直就是为他这个“日夜”操劳的皇帝量身定做的。

其实皇帝想说他心里还是很喜欢那些“花哨”的礼物的,比如水果罐头,比如陈年窖酒……不过皇后很懂得皇帝心理,所以都将自己的分给他一份。皇后很领小花的情。小花当然可以自己直接将这礼物分成两份进献给他们,但是若是由皇后转手的话,皇帝领的就是皇后的情……而对于小花来说,皇后和皇帝是一体的,与其去讨好皇帝让其他人对自己心生芥蒂还不如花力qì

只讨好皇后呢。

皇帝与皇后两人相视一眼,对于皇帝而言,这一眼中既表明了自己心中的无奈和纠结。还有自己对她的尊重。当然,他此刻心中究竟怎么想的无从知晓。恐怕皇帝心中也是想让这些权利之间有一个制衡关系吧。总之,这一眼,两人多年的默契便让眼前之事达成了共识。

不用说,太后这个时候来请人定是因为皇帝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若是先一步来叫小花过去的话,皇后完全可以说正在给自己治疗。不便离开。只要能拖过今天,那太子迎娶安庆郡主的事情就会黄掉,即便以后能弥补,补上也是一个疤。

皇帝有众多嫔妃太正常不过了,然后“临幸”某某多一点就被说成是“恩宠”。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当涉及到皇权的根本利益时,皇后皇帝才是真zhèng

的夫妻。

皇后现在还能说什么呢?皇帝以仁孝出名,难道自己让皇帝做个“忤逆”之人?最重yào

的是恐怕不管自己现在做什么说什么,结果都会一样,还不如自己“大度”一点,索性成全了他们。

皇帝看看皇后,又看着面前的大嬷嬷,最后对一旁的小花说道:“那,就有劳小花了……”

呃,这还用得着“有劳”么,皇帝下个旨什么的也是对她瞿小花天大的“恩赐”呀。小花当然是应诺。

当然,至于小花放在汇东的将近二十万两银子,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朝廷的人了,而且奉命在身,所以朝廷自然要出面保护。于是皇帝挥手便拨了五百人的御林军与来送贡品的华庄人一起寅夜前往汇东,给足了小花面子,这让那些乡民对她更是敬若神明,毫不怀疑小花先前给他们做出的承诺。

小花现在心情激动的不得了,以她玲珑心思不难想到太后找自己什么时。早上入城的时候就听说安庆郡主突患奇疾,卧床不起,自然是不能拜堂成亲了。自己当时还想着自己去看看,戳破瞿灵儿的阴谋来着。后来转念一想,她根本不知dào

那安庆郡主得的什么病,更不知dào

那瞿灵儿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万一那正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陷阱怎么办?最重yào

的是,自己主动寻上门,不管治得好治不好安庆郡主的病,自己都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才真是脑袋秀逗了。

而现在竟然太后出面了……小花心中思绪翻腾,想想,自己和太后并无任何交集,也没有任何利益权利上的冲突,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安庆郡主的奇疾,而自己又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女大夫,一个能炼制出养身丸这样神奇药丸的女大夫!

大嬷嬷在前面走的风风火火的,至少五十多岁的人了,行动间竟比好多年轻女子还要利索。小花立马断定,这大嬷嬷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也难怪,这后宫之中,能够在主子近身伺候并且得到信任重用的岂是无用之人?也正是因为像小柯小妖大嬷嬷这样的人才能辅佐自己的主子在这纷乱后宫中安然立足,而她们也能栖身。

后宫之中看似听来楼阁,繁华绿树,实jì

上小花却从中感应到在这蓬勃植物生命气息中的丝丝缕缕的死寂之气,让人感觉很压抑很不舒服。

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花草,其中大多是具有一定药用或者食用价值的植株,更有许多珍稀药材,只不过它们深处后宫之中只能默默地绽放生命,被满含幽怨的宫人自怜自爱时倾述心中烦闷的对象外,便又默默地流逝自己的生命,然后如同那些宫人一样默默地死去。

小花抱着不要暴殄天物的原则,所过之处,施展自己的植物异能,不仅将空气中游离的植物生命元力尽皆吸收,还将这些植株中多余的植物精华给抽取掉。对于皇宫来说,只取它们外表繁华就行了,哪会在意它们内在的功效?所以小花在抽取植物精华时只保留一些精华维持它们的表象就可以了。

转朱阁低绮户,这一路行来小花竟然抽取了不少的植物精华,将她在来京都的路上对战黑衣人所消耗的植物精华全部给补充回来了,甚至还有一丝盈余。

小花心中微微感慨了一下,还是皇宫中的积蕴深厚呀。

不到半个时辰,大嬷嬷终于带小花来到一座独立院前。这里绿树成荫,芳草萋萋,不仅植物气息浓郁,小花甚至还在这里感应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究竟是什么呢?这种奇怪的感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隐隐的,小花感觉到自己凝聚的信仰之力竟然有缓缓溃散的迹象,就像那院中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一般将信仰之力吸引过去。

小花心中大骇,这是她修liàn

这么久第一次遇到竟然还有一种神mì

力量能夺走已经属于自己的能量!不敢大意,全神戒备,霎时,那种被牵引的感觉消失,而信仰之力再次在丹田内凝聚起来,小花终于舒了一口气。

恰时大嬷嬷道:“女东家,到了,请容奴婢前去向太后通禀。”小花回过神,朝大嬷嬷福了福身,“有劳大嬷嬷了。”开玩笑,这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呢,就连皇后都得礼让三分的,她称呼自己为女东家是因为现在她主子有求于自己,自称奴婢是因为这是宫中规矩,主是主,奴是奴。自己可不能因此而小看了对方。

片刻,大嬷嬷出来请小花入院。

里面曲径通幽,有了先前的异常感应,小花不敢大意,小心跟随大嬷嬷来到一座掩映在林荫间的平房前。

屋内亮着烛火,让人觉得很温暖,让她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小花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心神,神情谦卑而有度。大嬷嬷看见小花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也是个人精样的人物,从刚才太后的语气以及现在所见,心中终于对瞿小花有了正视的态度。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念成佛一念地狱

小花亲眼见到老太后心中不由得一突,她有种错觉,就像是看到魏氏重生了一样。只不过太后更显雍容祥和,而且神情恬静,手持念珠,一副虔诚的样子。

小花跪伏行礼,老太后闭目端坐,嘴唇轻轻蠕动,手指不紧不慢地捻动念珠,恍如外界所有一切都不存zài

了一样。小花行礼也不曾动容分毫。

宫中礼数最是繁琐,严格的近乎苛刻,小花这一跪伏下去,没有上位者的吩咐是万万不能自己起身的,所以太后没说话,小花便跪在那里不敢动弹了。小花心中郁闷不已,自己这不是找虐来了么,还有一大堆大事等着自己呢,自己却跑到这死老太婆这里下跪来着。

这一跪就是将近半个时辰,冰凉的青石板地面铬的膝盖又冷又痛,若不是小花不时用植物精华滋养,恐怕已经让血液凝脂,筋骨麻痹了吧。渐渐的,小花感觉心中烦躁起来,有种想直接将这装腔作势给自己下马威的死老婆弄死算了。

当她这念头刚刚兴起时,感觉那氤氲的檀香钻入鼻孔,侵入身体,将信仰之力渐渐瓦解掉。而太后蠕动的嘴唇就像是具有无穷吸引力一般,将这信仰之力吸引过去。

小花惊出一身冷汗,蓦地惊回。想起先前进入这院落的时候感应到的神mì

能量,原来竟是这檀香和太后嘴里的经文作怪。

小花此时再没有刚才的怨怒,谨守心神,渐渐的,心绪平静下来,体内的各团能量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了怨怒,小花心中只有淡漠。不管这太后什么来头,自问自己从没招惹她,而且自从进入这院落中规中矩从未有半点逾越,而她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整治自己。呵,她真当自己是跟葱了么。她贵为太后,可能是这整个后宫女人都要巴结讨好的对象,没人敢对她有半点怨愤和抵触。可是在自己这里,若不招惹自己便罢了,真要用这下三滥的法子,她瞿小花也不是吃素的。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这若是换了普通人,就光是这一跪恐怕就要折掉两条腿了。

小花一旦冷静下来,便运转植物异能开始感应这檀香中的玄奥,渐渐的,她发xiàn

一个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这檀香本来有凝神精心的作用,可是加上那古怪的吟诵。就具有某种蛊惑心神的作用,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其产生虔诚的信仰。

小花恍然,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自己刚才两次不下心差点让对方趁虚而入,夺走自己信仰之力的原因。

小花心中冷笑,这老虔婆不简单呀。看似慈祥实则阴险的很。也不知dào

先前用这种方法夺去了多少人的信仰之力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想夺取我的,若是不给她一点教xùn

她瞿小花就枉有一身异能了!

思及此,一缕精神力顺着这檀香缭绕,追根溯源,终于找到那些信仰之力归附的地方……竟然就是太后手上的那串念珠!

念珠上一共有三十六颗珠子,每颗珠子里面就像是有一个无垠的空间一样。无数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汇聚里面,消失无踪。

小花心中一惊,脑海中蓦地想起前世魂魄溃散前,看到那个道士手中的铃铛一样,里面也有一个让人恐惧的空间。心道,莫非这便是普通人未知的另一个世界?若不是自己拥有植物异能。肯定发xiàn

不了这念珠中的端倪,小花觉得恐怕这就是自己的一个缘法,所以心念一动,便控zhì

精神力探入其中。

片刻,小花缓了口气。还好,这无垠空间不能吞噬自己的精神力。

小花感应到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符文,当那些信仰之力经过符文后转化成一缕缕的精纯的生命元力,元力一部分存储在无垠空间中,一部分逸散出念珠,萦绕在太后身周。

小花了然,终于了解为什么说念珠对人具有一定的守护作用了。原来并不是说单纯的吃在念佛就能对念珠加持,而是因为念珠吸收了别人的信仰之力才能转化为自己身的能量,从而对拥有者本人具有守护能力。

想到这里,小花一不做二不休,开始用精神力将那些存储在念珠里面的精纯元力引导出来,然后经过本体的炼化后汇聚到自己的丹田中,成为自身能量的一部分。

小花掌握到方法,将这偷窃勾当干的得心应手……感觉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小花便将那几十颗珠子里面的元力全部吸收过来……

顿时,小花感觉到丹田中的信仰之力汇聚的能量团猛地增大数倍有余!竟然比自己几年累计的信仰之力还多!

小花感叹,果真是马无夜草不肥呀!

顿时小花感觉先前种种不平都得到了抚慰,心中惬意不已,再次运转一周植物精华缓解腿部的酸麻。正在这时,入定的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双眼圆睁,神情惊异地看向跪伏在下面的小花。

小花除了从一进屋扫了屋内一眼,一直规矩地跪伏在那里,更没有抬头东瞅西看,所以太后只看到小花的头顶。

太后唔了一声,“你就是那个瞿小花?”声音缓慢却透着阴寒的威压。

小花貌似痛苦地嗯了一声,同时轻轻点头,“回太后,正是小民。”

“听说那什么养身的丸子就是你做的?”

小花一听,不好,太后语气中隐含怨怒,心思电转,莫非那养身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瞬间将自己制作养身丸的前后工序以及自己提取植物精华的步骤全部回忆了一遍,没有任何不妥呀?小花老实回答:“回太后,小民略懂医术,想通过更加简单的法子治病救人强身健体,所以制作出了养身丸。”

太后一声冷哼,“养身丸?”她没说下去,话锋一转,“这么说那啥的药浆子也是你做的咯?”

“回太后,小民制作了一些服用方便的药浆,可以治疗一些寻常小病。”小花斟酌语句如是说道。

太后说道:“既然你说你懂医术,既能做出强身健体的养身丸强身健体,又能弄出药浆子治病救人,现在哀家就给你一个治病救人的机会,若是你真如同外界传言那般手段,哀家便不追究你妖言惑众之罪。倘若不行,哼,哀家定要剥开你伪善面皮,让世人看看你究竟是何居心!”

轰——

小花感觉脑袋嗡地一下热血沸腾起来,如果可以她真的不介yì

直接弄死这死老婆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吧?小花自问俯仰无愧,所以太后这几句铿锵诘问没有让她心神有任何的震撼,有的只是无限的…淡漠。在小花心中,这个倚老卖老…哦,不应该说是自恃威严的老太婆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心念一动,一缕植物精华弹射而出,瞬间没入那念珠之中。

小花说道:“太后是想让我给人治病吧?你一道懿旨便能想让我给谁治病就给谁治病,用得着以这样的方式要挟我吗?再说了,每个人的生老病死一部分是自我修养,另一部分则是天地恩泽。当自我修养达到一定程度而又有天恩庇护,便能有无上崇荣,可是一旦失去了天地庇护,疾病,死亡随时都可能降临,非人力之所能为的。所以,太后究竟想要我给谁治病,还的看那人十分有自身的修养,更要看是否有天地恩泽。否则,就算是我瞿小花逆天而为也是回天乏术的。如此,太后给我定了如此大的罪名岂不是太过冤枉?!”

太后哪里听不出小花话里含沙射影,气的咬牙切齿,你了几个都说不出来。不知为何,今天自从这小妮子进来以后她总觉得浑身乏力的很,困顿的直想睡觉。最重yào

的是她发xiàn

自己无法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绪,竟然一点也没有长久标榜出来的淡定。太后很是惊讶,再次看向瞿小花,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不过看在她现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姑且留她一条性命吧。当然,若是她连这点用都没有,那留着也只能坏了自己的好事。吩咐一通,让大嬷嬷将瞿小花直接送到安武侯府。

安武侯正是太后的亲外甥,安武侯的小女安庆被封为安庆郡主。

小花本想做作一番表明自己有多痛苦的样子,想想作罢,面对这个老虔婆她连做作的心思都没有。她不知dào

自己究竟怎么就招惹到对方了,竟然一来就想弄死自己,心想,若是这安庆郡主没有得这奇疾,恐怕这老虔婆真的会弄死自己。现在没发作,说不定以后揪着什么机会就给自己使绊子了……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这安庆郡主病的真及时呀,不仅让自己及时发xiàn

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更让她躲过这一劫。

临出这看似恬静祥和的内院,小花心念一动,一不做二不休,使用上对付魏氏的那一招,让里面的植株在一个月时间内相继枯萎腐烂,发出腐尸般的恶臭……死老太婆,上位者坐久了,不当别人的尊重敬仰当回事,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要对付自己。自己若是没有这一身异能也就罢了,但是自己就有了这本事了,那就先让你尝尝被整治的滋味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老太后的欲|望

“太后,太后你怎么了?”大嬷嬷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后,神情焦急而惊恐,她太了解老太后的身体里,看起来已经年逾花甲,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实jì

上那底子比好多年轻女娃都强的多,平常连一丁点小病都没有,更没有这种突然要昏阙的情况。

太后眼中狠厉之色愈烈,胸口有口气郁结无法疏解,让她整个人感觉非常的沉重而疲惫。顷刻间,神情萎顿,佝偻腰背,俨然是一个真zhèng

的花甲老太太了。

“太后,你你这是怎么了?”大嬷嬷褶子脸上都带着哭意了,声音颤抖。

老太后感觉特别疲惫,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微微动下手指都觉得很累,攀着大嬷嬷的手臂,喘着粗气说道:“扶我回榻上……”

大嬷嬷体力了得,一个人愣是将老太后半背半抗的扶到里屋榻上,铺好靠枕锦缎棉被等等,又给老太后端来热水。

老太后喝口热水,感觉身体暖和许多,这才说道:“这这个女娃子不一般呢。”

大嬷嬷只是看着老太后,没有搭话,尽管她知dào

所有老太后的秘密,但是无论她们多么亲密,但是有些话仍旧不能随便说的。

老太后继xù

道:“你可还记得我这串佛珠,是当年瑾儿登基,一个老丈送与我的,说这佛珠开了光,只要每天虔心祷告,便能逢凶化吉挡煞驱病。你也知dào

,这些年我从未有过任何的病痛,我想定是这佛珠的功劳。可是自从两年前我渐渐的感觉这佛珠给予我的力量在渐渐减弱,直到上次我在祷告的时候竟然心神不宁,恰逢有丫头说宫里来了一个人,叫啥女东家的……”说到这里,老太后轻嗤一声,什么女东家,女人家。当什么东家?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即便她现在贵为太后,也别指望一个一生都在这后宫泥沼中折腾的女人有多大心胸和见识。

“我便想到是不是这佛珠对我身体庇佑的能量减弱正是因为这个女东家的缘故,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仔细思考。发xiàn

,果真随着那个女娃子愈加靠近京都,佛珠的能量便愈发微弱起来……”

大嬷嬷心惊不已,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佛珠还有如此神效。这么多年从未曾听老太后提及,恐怕没有这一次事件她永远也不会知dào

老太后手中这串佛珠奥妙,只是认为老太后保养的好,所以体格轻健。可见老太后心思之深沉更超越自己,大嬷嬷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没做丝毫逾越之事…样子不由得更加恭敬虔诚。

“先前你将这女娃子引到这里来时,我突然感觉到这佛珠一下子与我失去了联系。我很是心惊,于是连忙虔心祷告。终于感应到一丝丝力量……”

大嬷嬷恍然,先前还以为老太后让那女娃在那里跪那么久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来着,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而是在真诚向自己的佛珠祷告呢。可怜的女娃。在这青石板地面上竟然一跪就跪了将近两个时辰!旋即,大嬷嬷心中升起另一个疑惑,这若是换了旁人,莫说两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那腿也得跪废了,可是两个时辰下来。那女娃竟是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在起身时连一个趔趄都不曾有。

老太后情绪陡地变得激动起来,神情有些惊恐,手指着前方,颤抖着:“可可是就在刚才,刚才。我我竟然突然感觉到所有加持在我身边的那些能量突然消失了……没有了!”

大嬷嬷从没见过老太后如此失态和脆弱的样子,即便是以前在后宫中各种争宠,陷害与被陷害,但从没有过如此。大嬷嬷抱着老太后的身体,“太后。您太劳累了,先休息下吧……”

老太后一把抓住大嬷嬷的手,“英儿呀,这这佛珠上的能量真的被那女娃子夺走了呀……”

大嬷嬷任由老太后抓住自己的手臂,一脸焦急,可是她当真纳闷的很,怎么叫夺走呢。刚才那瞿小花进来的时候,距离老太后还有两丈远呢,而且一进来就跪下了,自己一直在旁边守着呢,哪里来夺她的什么…能量呀。大嬷嬷没说出来,只是安抚老太后激动的情绪:“太后您太累了,现在已经子时过了,这几天你为了安庆郡主的事情操碎了心,好在那女大夫总算是去给安庆郡主治病了,你且放宽了心,说不定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提及安庆郡主,老太后更加激动,“这五六天已经将远近所有的大夫神医甚至是那些道长全部请遍了,竟没一个能治好庆儿的病,甚至连什么病因都找不到,真是一群饭桶。哼,若不是因为庆儿,我早先就将那女娃子给杖杀了!”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说“杖杀”二字顿都没顿一下。

大嬷嬷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背脊一阵发汗。她现在愈发不能懂得这老太后什么心思了,当初皇帝初恙,便是老太后介shào

的一个某某得道仙长给皇帝炼丹,结果越吃越虚……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许多事情那些个主子当局者迷,只有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反而看的更加真切。当时大嬷嬷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老太后是皇帝的亲娘,怎么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呀。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而现在,皇帝的身体愈发的康健了,老太后却变得急躁起来,甚至主动伸手去干预朝堂之事。只不过这些手段都十分隐晦,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老母亲对儿子儿媳的关心而已,可是在大嬷嬷这些资深老人眼中,那味道就不一样了。至于将自己的外侄甥女安庆许配给太子,恐怕目的并不那么单纯吧。

只不过大嬷嬷也想不通呀,老太太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应该说知天命了,安享晚年才是,为何还如此蹦达?

大嬷嬷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只不过现在听到老太后说起这佛珠,她或许明白了一些,这佛珠或许真的具有某些神奇的功效,可以常葆青春,大概也正是因此才让她滋长许多野心来的吧。

老太后问道:“英儿呀,上次让你打探那老丈的消息可有结果了?”

大嬷嬷心中腹诽,呵,老太后不是派很多人去寻找了么,怎么这么问自己,不过神态非常谦卑恭敬,“回太后,还没有呢。那老丈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奴婢派了许多人去寻找,竟没有丝毫消息。”

老太后嗯了一声,紧接着道:“对了,你派人去把安武侯府盯着,若是那女娃能救治好安庆最好,若不能的话,直接找人把她给做掉吧。我已经听说她竟然要准bèi

稳定市场,要平定粮价,哼,真是痴人说梦。若是没有粮价起跌,那些乡绅怎么赚钱?没有钱怎么向官员行贿?官员没有钱又哪里来的贪官?没有贪官,朝廷怎么清剿贪官污吏,又哪里得来银子充盈库房……再说了,这粮价平定了,那些乡绅不满,官员不满,朝廷又何以能平静?”

呃……这关系好复杂好深奥。不过仔细一想貌似也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大嬷嬷更觉得平定粮价更好,因为她最先便是从最底层的小民出身,家里上下七个兄弟姐妹,一年到辛苦到头连肚子都填不饱,没办法,父母才将她给卖掉,而后几经波折入宫当了宫女……

大嬷嬷迟疑了一下,“可是太后,那华庄怎么办?而且我听说上次太子殿下…哦呸呸……”老太后挖了大嬷嬷一眼,顿时一股杀意将其锁定,大嬷嬷连忙改口,“是是听说有人对那女东家行刺,结结果……”

老太后哼了一声:“那些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且放心的去办,就算是将所有人给我调集出去也务必要将这个隐患给我铲除掉!”老太后已经完全能确定,这几年正是瞿小花华庄的兴起而将自己的气运给夺了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抹杀!至于那些培养的死士,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自己效命。而且他们死了,还可以培养更多的死士,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只要她想,有数不尽的人愿意为她效命呢。

大嬷嬷领命而去,她刚刚离开,两个黑衣人从空气中淡淡显出身形,老太后吩咐一通,两人再次隐入空气中。

且说小花被人塞进轿里,一路颠簸,风风火火赶到安武侯府,没有下轿也没有任何停顿,便直接送到一座别院中。

小花心中一直默默急着经过的路线,也幸好是她现在的精神力十分强dà

,可以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模糊的印象图。当然,这安武侯府里面也有数不尽的珍惜植物,小花毫不客气,将那些植物生命元力以及精华等等全数笑纳。她现在对那老太后一点好感都没有,竟然一个照面就要置自己于死地,现在身边明里暗里跟着几十个杀手,傻子也知dào

那老太后安的什么心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女大夫

小花心如明镜,所以不管自己这次能不能救活那安庆郡主,恐怕都不能安然离开这安武侯府了吧。唔,也不对,看得出来那老太后对这安庆还是很好的,想必应该不会在安庆这大喜日子,不会直接在侯府里对自己动手吧。

小花心中愤愤然,这朝堂果真是是非之地,宫里宫外都是一团污浊。想自己本本分分做人做事,心心念念想要为天下百姓做点实事的,没想到被这个算计被那个谋害。自己若真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恐怕死百次千次都不够。

呼,多亏了自己有植物异能傍身,才能一步步从社会最底层爬上来,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是…掌握更多人的命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所以既然这些人要自己找死,那也由不得自己心慈手软了!

小花心智坚定,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直接进入到安庆闺阁之中,外面大堂中站着几十个大夫,老的少的,身上都有一股子药香。隐隐的,小花竟然感应到这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信仰之力围绕……和在老太后那里感应到的一样。小花恍然,再看向自己,自己身上也覆盖有信仰之力,只不过比那些稀薄溃散的信仰之力凝聚多了,而且一点也没有那么张扬,而是紧贴身体,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

小花知dào

,这些大夫的信仰之力恐怕都是他们治病救人所获得的感激,所以小花对这些大夫心生敬意,并没有任何夺取他们信仰之力的念头。

小花到来让吵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侧目看向小花。有人惊呼出声,带着疑惑喊道:“这,这莫非就是那女大夫?”

是了,这些大夫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小花数重身份中的女大夫身份。

小花朝众人拱手作揖,“在下瞿小花,见过各位大夫。”

众人纷纷拱手还礼。就凭小花能够制作出药浆这一项,就让他们汗颜不已,足以获得他们的尊重。当然,尊重是一回事。毕竟那些都是外界的传说,瞿小花究竟有什么本事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所以有人便提出了质疑。

不用小花问,这些人就将自己的诊断结果一一说了出来,小花心中有了定夺,

小花感叹了一下安武侯府的势力和影响力,竟然能在短短三五天时间几乎将大央国所有有名的大夫神医全部请来了,除了这一间大堂十多个最有名望的大夫外还有几间屋子住着上百的大夫!因为安庆郡主的病实在是太过诡异,所有人都诊断不出来,所以还请了很多大寺庙大道观里的法师道长等等前来做法。不过均没有任何成效。

安武侯以及夫人亲自来到大堂,请小花过去为安庆郡主诊治。

不管人家心里究竟对自己尊重不尊重,但至少这礼数到了,而且小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拆瞿灵儿的台,所以也懒的管那么多。也不废话。拱手应诺,落落大方,抬步就要往里屋走去。

众大夫不同意了,他们正是想看看这女大夫是如何为人诊治的呢。他们一方面自然是想印证一下她是否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的艺术,另一方面自然是想看看这安庆郡主究竟得的什么病。

安武侯夫妇两人相视一眼,又看向瞿小花。虽然他们并不希望将这事炒的沸沸扬扬,但是他们竭力压制消息。结果还是有人帮他们把消息传出去了,现在恐怕莫说是整个京都,就是整个大央国恐怕都知dào

即将与太子成婚的安庆郡主得了奇迹,甚至连堂都拜不了了。索性作罢,他们心底还是不放心这个女大夫的,再加上他们看到自己太后姑姑竟然亲自拍了最得力的坤奴守在女大夫身边。便知dào

老太太已经对这个女大夫起了杀心。当然,这只是他们作为“家人”长久的默契,旁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这坤奴和普通家丁护院有什么分别的。

所以安武侯夫妇还是希望这些大夫也跟着一起进去看看,免得这女大夫耍了什么手段。

小花哪里不知dào

这些人的心思,反正她知dào

身后的那几个护卫不简单。即便自己想要独自去诊断也不可能了,索性大方一点,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于是点头同意,说道:“安武侯爷不弃,我瞿小花非常乐意与各位名大夫一起会诊安庆郡主奇疾,如此就有劳各位大夫了。”

众人大喜,不仅是因为他们将看到瞿小花是怎么治疗这起病例的,更重yào

的是瞿小花穿着一身淡青色袍服,发丝轻挽脑后,简单纯粹。那绝色姿容,婉约如空谷幽泉的声音,让人感觉能站着她身边也是极大的福分和享shòu

呀。所以在得到瞿小花的同意后众人皆纷纷往她身边靠去。

小花抬步买入房间……登时一股凌厉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小花身体蓦地一滞,跟在她身后的众人也愣了一下,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感应到,而是看到瞿小花愣住,连忙问道:“瞿大夫?”

小花回头对走在最前面的老大夫问道:“于大夫,你有感应到什么了吗?”

刚才众人做介shào

的时候小花就将这些大夫一一记下了,所以现在才随口叫出对方的姓来,这让于大夫心情莫名激动起来,刚才那么多人上前给女大夫献殷勤,人声嘈杂,没想到女大夫竟然记住了自己的,连忙说道:“没没有什么呀?”

小花哦了一声,是了,自己有植物异能才感应到这里不寻常,他们只是普通人,所以是根本感应不到的。心中有了计较,不过这阴寒之气如此之浓郁,想到当初给钱公子和皇后诊治的时候,这她们体内只有那么一丝便让他们身不如死,若这些阴寒之气是全部作用在人身上的话恐怕早就死了。

小花心中带着一丝疑惑,来到精美雕花床前。有侍女掀开纱帐,床上躺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儿,就像是熟睡一样,只不过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小花没有立即把脉,而是左右查看起来。既然还请了和尚道士做法,应该也不乏有一些真本事的人,既然他们也找不到问题根本,说明安庆的魂魄并未受损。

小花是重生而来的,她当然相信人有魂魄。可是自从重生以后,她拥有了异能,却无法自我感应到魂魄的存zài

,她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异能还没有修liàn

到更高深境界的原因。所以只要安庆的魂魄无损或许自己还可以试上一试。

小花将屋内的陈设看了个遍,没有任何东西是这阴冷气息的源头。旁边站着几个十七八岁的丫头,都低眉顺眼的样子,心性还不错,面对这么多人没有丝毫慌乱。呃,也不对,人家虽说只是一个婢女,但身在侯府,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自己等人对于人家来说恐怕也是微茫的存zài

吧。收回心思,小花正要检查床上人儿,突然眼角余光瞟到一个物件……铜镜。

小花分开众人,走向那面铜镜,众人不解,也纷纷看过去,这是一面有半个桌面大小的椭圆形铜镜,打磨的十分光洁,引出昏黄的人影。

小花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镜面,仔细感应了一番,并无不妥,而且连刚才感应到的阴冷气息也消失了。小花心中疑惑不已,此时侯爷夫人有些不耐烦了,焦急道:“瞿大夫,还请为我女儿诊治一二……”

小花哦了一声,回过神,折身走到床前,有婢女连忙端来圆凳,小花端正落座。婢女又拿来腕垫,小心地将一只肉嘟嘟的皓腕放在垫子上,再以一薄纱盖上。

小花一眼就喜欢上这只手了,肉嘟嘟的,没有那些个花哨的装饰,一看就很可爱。伸手搭脉。

众人尽皆围拢过来,眼睛都落在小花搭脉的手指上了,随着手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随之紧张起来。

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丝毫异常,也难怪那些大夫根本诊断不出什么病症。因为从脉象上来说安庆郡主根本没病,而且健康的很。从外表体征来看,也没有任何不妥,呼吸微弱,实jì

上一呼一吸之间都很绵长,就像是那些内家高手入定时一样。

但安庆郡主只是十多岁的普通女子而已,哪里来的内功心法,更不懂什么呼吸吐纳之道,所以呼吸如此绵长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小花小心谨慎,这个病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先前的钱公子和皇后,至少都能从表象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是这次她没发xiàn

任何不妥。

小心探出一丝精神力沿着筋脉查探……体内经脉通畅……渐渐的小花眉头皱起来,她竟然没在郡主体内感应到一丝一毫的阴冷气息。也就是说外面这浓郁的化不开的阴冷气息并不是从郡主身上扩散出来的!那么这些气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还有郡主又是为什么昏睡不醒的?莫非并不是如自己先前想的那样,和钱公子皇后她们的病不是同一病例?那么这么多的大夫还有道士法师都不行,自己又凭什么能找到病灶所在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治病救人最有爱啦

众人的心也随着小花皱眉而提了起来,特别是安武侯夫妇更是急切不已。夫人的身体微微颤抖,差点就要扑到小花身上问怎么样,救救孩子之类的话了。不过旁边的安武侯拉住她胳膊,夫人顺势靠了过去,总算在心理和身体找到一丝安慰。

小花不甘心,又查探了一次,仍旧一样,安庆郡主体内没有阴冷气息!小花心中咯噔一下,呵,自己这次也要失手了么?恐怕不用那死老太婆动手,安武侯以及太子甚至是背后使坏的瞿灵儿也会“名正言顺”地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吧。

一只手把脉有些久了,小花换一只手。

整个屋子里面静极了。因为有没有病,一只手的脉象就能感应出个大概,两只手的脉象就能确诊病灶究竟在哪里。所以这些大夫一般都是把一只手的脉象就能知dào

这人有没有病,而小花在把脉了半天后竟然要求给另一只手把脉……

许多人都暗自摇摇头,唉,看来女神医也找不到病灶在哪里呢。

安武侯想发作却不得,朝婢女递个眼色,于是给小花从新换个面向,再将安庆郡主另一只手起出放在被面上。

就在婢女伺弄当口,小花一眼瞥到安庆郡主颈脖上掉出一个平安符来,霎时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婢女顺手将平安符重新给安庆放回胸口地方。小花瞥眼看安武侯夫妇以及所有人都没任何反应,心中轻叹。

小花不理会众人的不解和失望等等情绪,而是再次伸手搭脉。心中有了方向,小花不用再去查探身体了,而是直接用异能去感应刚才掉出的那个平安符。

良久,小花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果真,这平安符里有古怪!

不过小花却不能这样直接告sù

安武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大夫,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变成一个神婆了。他们甚至会怀疑到自己是否有其他能力。所以小花还是采取迂回的保守策略。首先摸清楚为什么这平安符会让这安庆郡主一直昏睡不醒。

一屋子的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小花把脉诊断,大气都不敢出。看到小花脸上一丝释然和笑意也跟着释怀,放下心来。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安庆郡主究竟得的什么病?可是安武侯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去开这个头,而且看女大夫现在的样子,貌似还在仔细诊断中,所以都强忍着没说话。

片刻,小花收回手,长呼一口气。不用回头就能感应到数十双灼热的眼神,小花站起回转身看向安武侯夫妇,拱手作了一揖,“据小民诊断来看,郡主应该是失心之症。这病症很是罕见,也是小民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病例。郡主病情与上面所诉完全符合。”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瞿大夫,你你说这是失心之症,可是也有大师做法。并无任何不妥呀?”他想说的是安庆郡主的魂魄并无异常。

“是呀,如果是失心之症的话,为什么她有懂的饮食?”虽然不能自己主动吃饭喝水,但是当人喂食仍旧懂得吞噎。若不然这几天过去,饿也的饿死了。

“对对……”众人议论一片,是争论也是探讨,都想从小花这里听到确切的诊断依据。

其实小花也是临时抱佛脚。这失心之症与丢魂魄的症状不一样。魂魄主管心灵,记忆,情感还有精神力。很显然安庆郡主的精神力情感以及记忆等等都还在,只是缺失了心灵。也就是说心窍无法与身体融合。

小花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有一些个资深的大夫略微懂得这意思,只不过魂魄本为一体。怎么能够缺失一样还能够存活呢?他们没将这问题说出来,而是静等小花的诊治。

小花对安武侯道:“心窍不通,必须由银针打开通路,让心灵回归身体。所以,如果还要继xù

救治安庆郡主的话。就必须施针。”

安武侯看看夫人,夫人紧紧拽着手绢,她现在简直就把小花当成救命稻草了,虽然想到那施针直接扎在女儿身上,肯定很疼,很心疼女儿,可是现在只要是有一线希望她就要去尝试。泪眼婆娑的,把脸上的妆容都弄花了,连连点头:“瞿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我我给您跪下了…只要你能救我女儿,你你要什么我都答yīng

你…”

旁边安武侯也是忙不迭的点头,“对对,瞿大夫,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女儿,但凡我安某能做到的,绝不推迟。”

小花眉梢一挑,呵呵一笑:“这算是你们给我的承诺吗?”

众人具是一愣,啧啧,你一个升斗小民,人家贵为侯爷,说这么一句话也是情非得已之下的客套话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一颗葱了呢。大家都看向小花,觉得这女大夫也真有些不识时务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这些呢,等把人救活了再说不迟呀。

小花见安武侯夫妇两人具是一愣,哈哈大笑一声,不再说话,对那几个婢女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将郡主搀扶起来,我要为郡主施针。”

一屋子的人除了安武侯夫妇,婢女婆子等人就是大夫了,而且这些大夫都是整个京都最有名望的,恐怕现在要让那些大夫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最重yào

的是安武侯夫妇两人现在也对小花是否能救回女儿也很是怀疑,在他们看来至少有这些大夫在,小花也不能在自己女儿身上乱动手脚。

心灵缺失让整个人都失去了灵性,最多也就是一个智障的呆滞之人而已,可是很显然安庆郡主的病情更加严重,所以应该还有什么原因在影响安庆郡主的心灵。

那枚护身符的确很怪异,但是小花发xiàn

符上面的阴冷气息根本没有进入到郡主体内,就像是……郡主身上有一层保护层一样。

小花通过施针再次详细地检查了郡主的身体,终于被她发xiàn

了端倪,原来在郡主胸口有一块玉佩。类似自己身上生命之玉的功能,只不过现在那玉佩上面的元力变得微弱,周围的阴冷气息已经渐渐突pò

防御侵蚀郡主身体了。到时候寒气入髓恐怕就……

小花小花顺着玉佩上的元力感应过去,终于让她发xiàn

了一丝丝端倪,这些阴冷气息虽然没有侵入身体,但是却和体内的某种物质产生反应,然后形成一道膈膜将心灵与身体阻断开来。若不是小花通过这玉石中的元力感应过去,铁定发xiàn

不了隐藏在身体中的神mì

物质。

只要发xiàn

了罪魁祸首就行了,小花用植物精华直接将其化解,顿时,萦绕在郡主身周的那些阴冷气息便消散开来。至于那护身符,只是最开始具有诱发这两种物质的作用,现在已经没用了,去不去掉都无所谓。至于那块类似于生命之玉的玉石,小花感应到上面的元力不多,而且应该都是最开始被人加持在上面的,到现在也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可以说它已经逐渐变成一块死玉……此死玉非彼死玉,是指没有了生命元力的普通玉石。

小花长舒一口气,收回银针,而后让人端来参汤,给郡主灌下去……

安武侯看着瞿小花,道:“就这样…好了?”

小花点点头:“嗯,再等一个时辰应该就能醒过来。”

安武侯自然不信,也不会让小花离开,正合适屋子里的大夫们现在比他们还要急切,把小花团团围住,追问刚才诊治情况。小花一一作答,态度十分谦恭。小花在刚才救治过程中已然找到一套完美的说辞,而且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现象的。众人均一副恍然的样子,只道自己当初诊断的还不够细致。

可是小花现在心里却翻江倒海的,她大概知dào

这安庆郡主究竟是怎么病倒的了。应该说从很久以前瞿灵儿就让人在郡主身体里种下阴冷气息的诱因了,只不过因为玉石作用没让其发作,大概是现在婚期近了,所以瞿灵儿慌了神,才在郡主身体外面布下散发阴冷气息的物体,又用护身符激发两种因素。任谁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因为不管是护身符还是以前吃下去的某种食物抑或是这房间中的某种布置,单看每一样,他们对身体都没有丝毫妨害的,可是一旦结合在一起,即便是生命玉石也只能保住她的小命而已。若是自己再晚来两三天,生命玉石里面的元力一旦消耗殆尽,安庆郡主就死定了。

小花再次感叹了一下侯门深似海,此话果真不假的,按理说能够在郡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那忠诚之心毋庸置疑。可是能够做成这些事的除非安庆郡主身边的人能做,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说白了安庆郡主身边有内鬼!

这不是自己应该思考的问题。小花在想自己应该怎么脱身。

焦急的等待中,一个时辰变得那么漫长。

“动,动了……”不知dào

谁发出一个声音,顿时整个屋子里沸腾起来,纷纷朝床边涌去。不过大家还是懂得规矩的,都站在三步开外。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名利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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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夫人猛地拔开前面婢女疾步扑上前去,一把抓起郡主的手,“庆儿,庆儿”的叫着。安武侯也连忙坐在床边,焦急地呼唤着,关切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安庆郡主眉头皱起,整张小脸都难受地皱成一团,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哼哼声,就像正在经lì

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噩梦一般。在众人的呼唤声中,郡主终于艰难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娘——

郡主看到亲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声音十分嘶哑而艰涩。

“我的儿呀……”母女俩顿时抱着哭作一团,安武侯在旁边也眼眶湿润润的,叠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还好,他稍微理智一些,没把小花这个大“恩人”给搞忘,转过头看向小花,激动的无以言表。这次就显得真挚诚恳许多,没有丝毫做作。

安武侯就要给小花行礼。小花连忙让到一边同时拱手回礼,说道:“安武侯严重了,治病救人乃我们大夫本份。郡主有神明庇佑,能够醒来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恐怕以后还要多多费心照料才是。”

小花一语多关,大概是因为她觉得郡主身上也有一块和自己类似的玉佩,即便是别人赠送给郡主的,也是一种缘分。

安武侯何等敏锐的心思,猛地想到什么,略微顿了一下,连忙应诺,这次是真心实意给小花作了一揖。而后吩咐管家给小花支取一百两黄金,绸缎十匹,珠翠珍玩等等也说了一大堆……

那些大夫没有任何眼热,因为他们以前也治好过不少达官贵人的病,被赏赐的东西不比这少。他们现在是真诚恭贺小花来着。

小花没有任何推拒,自己这次可是背着被杀头的风险来治病的,而且也确实耗费不少的精神力和植物异能,得这点报酬天经地义。所以小花在一边喝茶一边与众大夫聊天交流心得体会中等待管家去备置赏赐事物。

众大夫巴不得小花在这里多呆一会。他们就能多与她多交流一些诊断和用药心得。小花因为植物异能的关系,记忆力超出常人许多,而且对人体经络脏腑甚至是神经控zhì

等方面都十分了解,总结出自己一套望闻问切的方法。若是普通疾病往往一搭脉就能找到病灶所在,加上有医药知识,强记博文,造诣更是深厚。

小花毫不藏私,将能够分享的经验尽数说与大家听。

众人激动不已,他们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外界传闻这女东家乃活菩萨。因为很多经验可能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可以成为他成名和压箱底的本事,可是小花竟然直接就那么说了出来,这需yào

多么大度的心怀,多么广阔的胸襟呀。

更有几个大夫干脆让婢女准bèi

纸墨笔砚,想当场将小花说的那些经验记录下来。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小花。的确,换成是谁都觉得这举动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家交流一下已经学到很多知识了,竟然还要将人家总结出来的经验记录下来。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里虽没有师徒之分。但是众人分享了小花的“本事”,不就等于抢了人家的饭碗么。

小花心情大好,对于她来说治病救人只是自己人生的一个陪衬而已,她真zhèng

的目标则是将自己的植物异能修liàn

到巅峰。是的,一步步的前进,一步步登高,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局限争取独立争取自由的程度了。她要达到自己人生的巅峰,创造出一个真zhèng

的田园福地来。

小花说道:“你们尽管记录就是了。小花唐突,言语冒犯之处请各位不要介怀。”

众人连连摆手,现在在他们心里小花就是一个神医一个和他们同等的存zài

,没有男子女子尊卑之分,长幼之别。有的只是一样的医者之心。

小花点点头,继xù

说道:“医者,一念成佛一念地狱,我不是绝对要求所有人都绝对的慈悲之心,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秉承自己的原则就行了……”

记录者直接将这句话写在首页。

聊着聊着。哪知这一聊就到第二天凌晨时分了。众人意犹未尽,将记录的十多页纸张小心保管好,相互约定,分别抄录一份。

这时丫头婢女送来饮食,众人一桌用膳。若是平常女人是没资格与男子同桌的,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些名大夫都以能与女神医女东家同桌吃饭为荣。小花毫不倨傲,事实再次证明尊重是自己赢来的,不是别人赏赐的。

……

郡主房间,侯爷夫人正亲自照料着,郡主正靠在垫子上对二老讲述自己昏睡这几天的情形。

原来郡主的心灵这几天都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面,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而且那空间还越来越小,那种窒息和绝望让她差点就撑不下去了……就在她要放qì

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蹩仄的空间渐渐消失,然后一股清新的空气进入心灵,她循着气息走出来,然后便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侯爷夫妇均是心惊不已,所有的道士法师都做过法了,竟没一点用,反倒是一个大夫治好了这等奇疾,两人顿时将小花奉若神明,不愧为女菩萨呀。于是连忙吩咐大管家将赏赐的东西全部加倍给小花送去。

郡主实在是太疲惫,喝下参汤便躺下休息,这次没有噩梦也没有让人窒息的狭窄空间,睡的十分恬静。两老终于放下心来。虽然先前约定的婚期已过,不过有老太后出面,然后再请啥啥**师一通做法,说三天后的日子最好,所以现在郡主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安武侯想起先前小花说的话,心中想了半天,能够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直接将郡主身边的那些丫头婆子全部打发到其他地方去,然后将侯爷夫人身边的老妈妈和得力婢女安排到郡主身边。

可是安武侯对小花说的前面那句“神明庇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若换作是寻常的人,就是说十句“神明庇佑”他们也不会上心的呀,可是小花现在身份不一般,自然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格外重视了。

这时老妈妈正安排粗使婆子将郡主房间里面的陈设全部换过,在搬动梳妆台的时候,铜镜与墙壁之间掉下来一个黄色的小包。老妈妈连忙捡起来不着痕迹揣如袖口,吩咐众人继xù

小心搬东西,莫要惊动了郡主。其实现在就是她们在房间里喧哗郡主也不会醒,因为她太累了,这几天虽然身体一直在睡觉,可是心灵一直被封住,哪里休息的了?

将房间里面所有东西全部换了一遍,老妈妈将袖口里发xiàn

的东西给侯爷夫妇看。

夫人拿着疑惑的说道:“这,这是上次我为庆儿去求的平安符呀,怎么了?”

老妈妈将自己怎么发xiàn

平安符说了一下,夫人愣住,不对呀,昨天晚上瞿大夫在给女儿诊治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平安符挂在女儿脖子上呢,如果这枚平安符是真的话,那么她脖子上那枚……

夫人心中一个激灵,生怕那平安符有怪,再让女儿陷入昏迷,连忙跑进房间,小心掀开被子,正要将平安符起下。看到还有一条红绳挂着的玉佩,心中一动,将两样都取了下来。来到旁屋与安武侯两人商量起来。

现在两枚平安符和一枚玉佩都放在面前,他们不知dào

这其中哪样对女儿身体有害。

安武侯拿起那枚玉佩,陷入回忆,说道:“玉儿,你还记得当初送庆儿玉佩的那个老道么?”郡主小时候多病痛,可是自从戴上这玉佩后身体竟渐渐好了起来,甚至那性子变得越来越野了,而他们也差不多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夫人恍然道:“对了,莫非瞿大夫说的‘神明庇佑’便是指的这玉佩?”

安武侯拿起三样东西直奔厅堂,恰时小花看着一大堆东西不知dào

如何下手呢,正好kàn

到安武侯来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多谢侯爷抬爱,只是这么多东西…”

安武侯正愁找不到借口呢,正好小花主动开口了,连忙道:“瞿神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安某丁当遵从。”瞧瞧,小花已经从“瞿大夫”变成“瞿神医”了。

小花说道:“不知dào

侯爷能不能将这些物品都折算成银子呀?”顿时满室皆惊,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瞿神医真乃性情中人呀,莫非瞿神医真要做平定粮价的壮举?我们虽然没有如此魄力,不过略微尽一点心力还是有的,这样,侯爷也不必去麻烦了,这些东西我们就给你买下来如何?”

带头说话的正是于大夫,小花连忙拱手道谢。她现在手中有皇帝手御,正想大干一番呢,缺的就是银子,现在有人解燃眉之急,真是求之不得。

于是乎不等侯爷说话,一屋子的人便开始将那一堆珍玩珠翠等等全部分别买去。因为他们都是大夫,出来没带那么多银子,都纷纷遣伙计回去取银子了。借此机会侯爷将小花请到旁边厢房叙话。

ps:

谢谢妙红9246的粉红……谢谢你让辣椒把你的粉红承包了(腆着脸)……何其有幸!嗯,能让你们茶余饭后或者工作之余开怀才是辣椒最大的成就!

第三百五十九章 杀戮继续……

小花看着面前三样物什,嘴角弯弯,呵,没想到侯爷对自己的话还真是上心了呢。也不做作,直截了当的说道:“这玉佩倒是不错,如果能再请当初所赠之人加持一下就更好了。”

至于其余两枚平安符,小花不提,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安武侯夫妇对小花连连道谢,又顺便给了不少好处。

这次小花入宫一行虽然险象环生,但是也赚的是钵满盆满的,可谓名利双收。不仅傍上皇后大腿,获得皇帝手御,还在安武侯府正式为自己的大夫之名扩大声望,最重yào

的是面前这数箱金银财宝,足有上万两之多!更不用说在老太后那里收刮不少信仰之力过来……将小花先前消耗的许多植物异能全部都补充了回来,甚至还有盈余,这对现在小花来说比什么都重yào

。毕竟本身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呀。

一切装整完毕,用两辆马车拉货,一辆马车搭乘,出了内院,田海阿六两人才得以近身。没办法,这深宅大院的就是规矩多,外姓男子是不得入内院的,他们看到小花容光焕发,而且后面还跟着两辆轱辘沉重的马车,便料到大东家这次恐怕又狠狠赚了一通吧。

不知dào

为什么,在没有跟着大东家以前,不管是田海还是阿六,银钱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为了生活奔波发愁。可是跟着大东家以后,那银子就像是河里的鹅卵石一样,挥挥手就能来了。一前一后将车队守护其中。不过那些跟随小花的坤奴还一直跟在后面。

小花想,这银子还真不好拿呀,既然那老太后对自己存了必杀的心思,那么自己也就不需yào

客气了。身后跟着的这些人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liàn

出来的杀人机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小花让田海阿六守在自己马车两侧就行了。至于先前给皇后皇帝进贡的那些人已经随同皇帝拨下的几百御林军回汇东了,那边有小荷小蝶以及阿九在,足以主持事物了。

出了安武侯府。出了京都,小花发xiàn

车队后面尾随的人越来越多,她发xiàn

自己现在竟然一点也不慌张,那种一念掌控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又是那片树林。小花感觉自己跟这树林犯忌讳,每次经过这里都是一番血雨腥风的。

美其名曰护卫的十几个坤奴没有任何征兆地同时发动,分作三支队伍,两支同时扑向田海阿六两人,剩下三人则搭手间便要去拆马车。小花岂能让他们如愿,把自己的马车拆了自己还怎么回去呢。更何况这几辆马车正合适用来帮自己运送粮食。所以念头一过,数缕植物精华直接控zhì

了他们的运动神经。

不知dào

他们用何种方法训liàn

的这些坤奴,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痛觉和情感,完全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小花毫不客气,如此自己正合适直接用植物精华将他们的运动神经给控zhì

了。对于这些没有自我思想感情的人,控zhì

起来非常轻松。

顷刻间,先前还要扑杀田海阿六的坤奴瞬间木然地站住,将马车护在中央。

小花解释道:“他们在这里有埋伏,你们小心应付。这些人已经被我下药迷住,暂时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田海阿六两人也是心思敏锐之人,相视一眼,便摆开阵势。

霎时,树林里冒出数十黑衣蒙面人,亮着新月弯刀便朝马车攻来。招招狠毒,带着决绝的杀伐之意。先前被控zhì

的十多个坤奴直接转身与黑衣人对峙起来。

黑衣人略微一愣。抽刀便劈,丝毫没有绝对对面站的是自己的同类。坤奴也着实了得,发出一声兽吼,那雪亮弯刀劈在身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印子,连血都没怎么流,蒲扇样的大手一翻便将那弯刀抓在手里。一扭一折,夺过弯刀,唰地丢在地上,另一只手倏地扣住对方颈脖,微一用力。喀嚓一声便搞定一个黑衣人……

小花坐在马车上看得心惊不已,天呐,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自己事先没有准bèi

,恐怕不用那些黑衣人出手,自己刚才就被拆成小块了。现在看着场上急转的形势,小花心中大定,这些坤奴简直就是天生的杀人工具,对待那些攻势凌厉的黑衣人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田海阿六两人看着这一切也惊愕不已,现在基本上就没他们什么事了,退回内圈,一左一右守在小花马车旁边就行了。

那些黑衣人也是了得,竟然是悍不畏死的货色,前仆后继的朝小花所在的马车扑来。小花听到车厢外不时传来的喀嚓声,她知dào

那是脖子手脚被拧断的声音,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寒,心中都有些不忍了,可是那些黑衣人依旧没有任何畏惧,不把自己杀死绝不甘休的架势。

那些坤奴也着实强悍而冷血,因为是被小花植物精华控zhì

了运动神经的原因,行动间略微有些凝滞,但是他们身上的肌肉鼓胀,刀枪不入,而且力量惊人,足以掩盖这细微的不足。坤奴没有任何情感,面对这些扑来的本来与他们原本有同一个目标的黑衣人更是没有任何迟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杀戮继xù

,小花心变得麻木起来,淡漠地看着那些蜂拥而来的嗜血而疯狂的人,是的,他们的死的确让自己内心有些不忍,可是这些人都是来杀自己的呀。他们要杀自己难道还要引项就戮么?而且他们明知dào

自己上来送死还要扑上来,那便成全他们好了。小花只向坤奴下达了一个指令:杀无赦!

其实对于这些杀手来说,没有完成任务他们回去了也是死,而且死的痛苦百倍,与其去受尽折磨死掉,还不如现在就送到坤奴手上,直接这段颈骨,切断神经源,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

后来小花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来寻死的……心中愈发悲凉,呵,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呀,你们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了你的一个命令就去送死?凭什么你能耀武扬威地凌驾在别人生命之上?

呵,太后?外表慈祥,实则内心毒如蛇蝎。你想死还不简单,可是你现在招惹到我瞿小花,我要你想死也成为一种奢侈!

小花在心中发着狠毒的咒怨,一语成谶。自从小花离开太后坤宁宫后不久,没有信仰之力的庇护,太后瞬间变成了一个真zhèng

的垂垂老矣的老妇,再加上小花在那座别院中稍稍做了点手脚,不出一个月,老太后便老态龙钟,身体佝偻,开始耳背,眼花,声音粗嘎嘶哑……总之,老人该有的一切她都不缺了。只是她心中有巨大的抱负,岂肯甘心就这么老去,而且她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实现来着。任你有再多的不甘,可是身体不饶人呀,这其中的痛苦让她愈发的憔悴而苍老。

且说现在,那些意图杀死小花的黑衣人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饶是坤奴不知疼痛不知疲累,现在身上也被砍的血肉模糊了……小花没有让马车离开,因为她知dào

自己招惹上很厉害的敌人,虽然她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但是现在她一旦逃走,这些人会像附骨之蛆一样紧紧盯着她不放。再加上她现在要进行一项浩大的工程,必须将这些杂碎扫荡清楚。

微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杀手全部干掉!

看来只有动用自己的植物异能了。

植物异能,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地狱。可是小花现在却感觉心中坦荡无比,甚至体内那团带着杀伐一念的植物精华得到极大的凝炼和提升。小花终于知dào

,救与杀都是植物异能的一种心灵历练方式。

风乍起,树影婆娑,野草狂舞,惊起群群飞鸟,惊跑林中野兽。因为它们感应到空气中弥漫的强dà

杀气。

小花豁出去了,待到那些该来的人都差不多来的时候,将丹田内的植物精华猛地爆fā

出来,顺着空气顷刻间覆盖了方圆数里的范围!

绝对的致死的药物精华带着小花绝杀的意念,这范围内的所有人触之即死。小花没用传统的致人死命的方法,而是直接用一种类似强效麻痹的植物精华,瞬间麻痹人的心脏,让心脏骤停而假死。倘若现在有人及时施以心脏复苏的救治的话还能救活,而一旦超过时限便真的死亡了。

这是小花总结所有杀伐植物精华得出的方法,最有效最直接,也是能够在空气中传播的最远的一种植物精华。

两个时辰,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小花长呼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见田海阿六两人都惊讶不已地看着自己,小花淡淡笑笑,“呵,别忘了我是大夫,所以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特别是女大夫。”

两人相视一眼,田海问道:“这十几个坤奴怎么办?看他们样子失血过多,恐怕已经不行了……”他想说的是这些人身上的肉都快被砍成肉酱了,怎么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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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100106091608839

送给辣椒的两张粉红票票……谢谢亲对辣椒文文的认可,谢谢你对小花奋斗的认可。后面的故事更加跌宕,敬请期待!!!

第三百六十章 圣旨到……

小花顺手拿出两个小瓶子,就是用来装养身丸的那种,里面装的也是普通养身丸,意念一动,药丸便变成了疗伤圣药。对田海两人说道:“给他们每人一颗喂下去,一切等回到汇东客栈再说。”

田海阿六分别接过一个瓶子,心中虽然疑惑不已,不过有大东家在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至于刚才的事情,其实他们自己也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而且他们只看到马车附近的战斗,若是让他们看到树林中那大片还没有露面就被小花的大杀器搞定的人,不知dào

震惊成什么样子呢。毒|药,迷|药,以他们的认知还没有哪一种药物能将人完全控zhì

住。最重yào

的是这些坤奴从皇宫一出来便一直跟着小花来着,一直到安武侯府,至少从安武侯出来时浙西坤奴还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可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些坤奴便成为他们的杀手了?

他们根本没看到大东家是怎么给这些人用药的……好吧,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相信大东家的总没错。

两人应诺,便拧开瓶塞,给每个坤奴喂药。

这些坤奴没有小花的指令便如同木偶一般,喂药就吃下,没有丝毫反应。看着身上血淋淋的伤口,神情淡漠,就像是看着地上的石子一样……

小花叹口气,唉,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呀。看在你们都救了我一命的份上,等这段时间的事情忙完后,看能不能通过植物异能唤醒你们的自我意识,总算是不枉来人世一遭吧。

片刻,两人给每个坤奴都喂了药,流血速度减缓,然后慢慢凝固起来。但是坤奴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过狰狞,即便小花用上最好的植物精华,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痊愈的。

看看天色。已经辰时过了,小花担心在这官道上被人发xiàn

。最重yào

的是除了车厢旁边堆积如山的尸体,远处树林里面还有更多……尽管这些杀手的身份呢也见不得光,但是自己一旦陷入其中。落入公门,要杀要砍都由不得自己了。

其实小花心中很是疑惑,因为她貌似根本没察觉到这官道上有普通行人经过。念头一闪而过,无论如何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这里也没有合适的衣裳掩盖,后面两个车厢里面装的都是黄白之物,先前安武侯赏赐的布匹都被那些热情仗义的大夫们买去了。所以为了避人耳目,小花让田海带着十多个坤奴从山林回客栈。而自己依旧乘坐马车,由阿六在旁边策应,毕竟自己的植物异能还是有很多的局限性,暴露一个高手护卫总比暴露自己的植物异能好。所以还是留一个护卫在身边以防万一。

回汇东的一路官道通行无阻,竟没遇到半个行人,到了汇东小花才知dào

:原来那老太后为了对付自己竟然临时让人将这条路给全部封了起来。

心中略微感叹一下,果真是权势滔天翻手云复手雨,随便一个命令就能让某个必经要道成为禁地。也幸好老太后想的周到。没有让更多的人知dào

那林中之事,这些只是执行封路的人更不可能知dào

那些隐秘。当然,至于那林中事后来怎么解决就不是小花现在应该去考lǜ

的问题了。那些杀手身上都有隐秘的纹身,特殊的纹身就代表特殊的身份,而这些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有人比小花更怕这件事情曝光。所以只要没有普通人知dào

,小花就完全放下心来。

快马加鞭,小花终于在下半晌回到汇东。

先前护送华庄进贡使者的五百御林军已经在今天临晨十分到达汇东。

这里最大的客栈就是汇东客栈。再加上华庄的临时基地也在这里,而这些御林军名义上正是皇帝派给小花的,自然也住在客栈里面。

所以整家客栈被全部占用,让掌柜好一通忙活才将五百御林军给安顿下来。

小花人刚到客栈,小蝶和小荷小鱼等人便迎上来,知dào

大东家这一趟名义上是进贡打通关节。没想到还带回来如此大的巨款,最重yào

的是那几百正规御林军。连忙吩咐人将这些财宝搬进临时库房里面存放起来。现在整家客栈都是小花的地盘,可以放心大胆的存放。

昼夜兼程,加上一连串的惊喜恐惧交加,饶是小花这强悍的身体也感觉很是疲惫。秋叶冬叶非常贴心的准bèi

好热水什么的。让小花好好洗爹一通,换上干爽衣裳,重新梳妆一番,顿觉浑身轻松。饭食已经备好,为了抓紧时间,小花一边听小蝶小荷她们汇报工作,一边吃饭。

饭没吃完,田海就带着十几个坤奴到客栈了,小花亲自让人将他们引入自己的小院中,分出两个房间来供其居住。

有了皇帝手御,还有御林军护航,小花心中大定。剩下的就是粮食存储地方了,小花当先便想到卫管事的码头仓储。正要派人去请来商谈具体存放协议来着,没成想几乎整个汇东的大掌柜大东家都找上门来了。

除了那些粮铺米店外,卫管事冯管事赫然其间。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骑着骏马的钦差大人高举诏书策马直接朝汇东客栈奔来,随行的还有十几骑锦旗护卫,威风凛凛,好不招摇。

“圣旨到,圣旨到——”

此时正是下半晌,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开来,都惊起地看着这一队钦差卫队,“皇帝颁发圣旨了?不知dào

是什么圣旨呢?”

“是呀,这里虽然皇城边上,但是却很少有这么颁发圣旨的……”

“你们看,钦差到汇东客栈了,是不是给女东家颁发圣旨呀?”

“对对,我看是,上午就有几百御林军陪同华庄的人回来的,我看这钦差肯定是来给女东家颁发圣旨的。啧啧,只是不知dào

什么事情呢?”众人心中期盼又禁不住有些担忧,他们现在想的最多的是女东家的平价购粮的承诺。貌似他们从没怀疑过女东家给予他们的承诺,但是谁都知dào

这粮价关乎国运民生,为了朝政的稳定,作为那些高居庙堂的人肯定希望年年岁岁就那么过了。所以但凡有些政治远见的人都会预料,这圣旨很有可能就是阻止女东家平价购粮的。若如此,那些普通老百姓可就惨咯。

众人议论纷纷,朝汇东客栈涌去,都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瞿小花接旨……”钦差大人朗声喊道,声音嘹亮而顿挫,让所有人都听的真切。

旁边有一个司仪官上来给小花等人指点接旨的礼仪,小花等人一一照做,她现在心里的激动更胜当时在宫中得到皇帝亲口承诺时的兴奋。再花哨的言语都没有黑字白纸来的实在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瞿小花胸怀天下苍生,济世救民,特破格任命为大市令,官居正三品,监察市场,平定物价……钦此。”宣旨完毕。钦差将圣旨小心对折,递给小花,“瞿大人,陛下可是很欣赏你的才华和实力的哟,可不要让天下人失望才是呀。老奴转达陛下口御,这五百御林军便借给瞿大人平定物价的护卫,任由调遣。”

小花感觉自己脑袋还有些懵,就这样完了?

那司仪官给瞿小花示意,小花猛地回过神,连忙朗声回应:“臣,瞿小花接旨——”

是了,现在是应该自称“臣”,而不是“小民”“民女”之类的了。小花心潮澎湃,天呐,自己当官了,而且一下子就是正三品……最重yào

的是一下子就有五百御林军,也就是说自己有资格拥有卫队了么?!呃,也不对,钦差只是说将这几百人借给自己用,并没有说拨给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只有“暂时”使用权,而不是实jì

的“拥有权”……罢了罢了,现在能有就不错了,总算是好的开头不是……

这边小花还在纠结中,小蝶已经直接让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用红绸布盖着十多个金元宝,送给司仪官。司仪官盛情难却,勉为其难地收下“茶水钱”。

司仪官轻轻掀开红绸布一角,露出里面黄灿灿之物,顿时眉眼都绽开了花。钦差也是个人精,瞥眼看到那托盘,心中顿时一激,啧啧,这大东家果真气魄,大度,出手便是金锭子,这一托盘可比那一箱子的银锭子值钱多了。看向小花的眼神变得更加亲切起来,呵呵,这大东家如此识时务,加上又有如此手段,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所以现在就可以好好巴结一下了……

钦差说道:“呵,大东家果然不愧为大东家,看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老奴这里有一些话瞿大人愿听就听,不愿的话就当一阵风吹过就是了。”

小花猛地回过神,当下对钦差便是深深躬身作揖,“请钦差大人指点。”

钦差道:“瞿大人有平定物价之责,所以如果在行事中遇到阻扰,可放心行驶职权……”

“可放心行使职权?”小花心中默默回味这句话,看向钦差眼中的笑意,旋即恍然。

第三百六十一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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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提点,小花感激不尽……”小花再次深深作揖,偏头,对小蝶道:“再备一份以作大人一路风尘的辛苦费。”

啧啧,真真是好大口气。

小蝶连忙应声离去,片刻就再次端出一个托盘,依旧是黄灿灿沉甸甸的金锭子。

小花数次入宫,多少也知dào

了一点里面的人际关系。看似皇帝皇后高高在上,实jì

上很多事情的实施还是这些人在做。皇帝并不是神,不是对所有的一切都能明察秋毫的,所以就需yào

那些言官进谏,需yào

下关上奏,需yào

巡访民情,需yào

不断提拔录用新人……为的就是扩大自己的耳目所及范围,不让自己被高高的皇城围墙给封闭了起来。可是朝堂之上各种政见之间纠缠不清,往往为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事,为了自己家族或者自己的政见便要上一本折子,光是这些言官的折子每天恐怕就有几十甚至上百本。皇帝不可能每份都看完。

更何况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没有上书的资格,又怎能将自己的意愿上达天听?所以也才有了“天高皇帝远”一说。

好吧,现在小花当上名义大市令,当官了,有上谏上折子的资格,可是那又怎样。她写一封折子,就算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没个十天半月是送不到皇帝的龙案上的。即便是放在了皇帝龙案上,参杂在那一大堆的折子中能否被皇帝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在看的时候还要看心情如何。

所以将折子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十分重yào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皇帝身边人的重yào

性了,往往他们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能决定一封折子的命运,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的命运了。这时候若是旁边人再微微“不经意”地提那么一句,甚至比写的天花乱坠的折子重yào

十倍百倍!

所以小花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觉得自己这次投资的实在是太值了。

送走钦差,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

大东家真的。确确实实的要平价购粮了,最最重yào

的是大东家还成为了瞿大人!有五百御林军护卫……

顿时整个汇东都沸腾起来了,有些人更是激动的哭了起来。

女东家一言九鼎,真真是为民做主的人呀。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瞿大人了,于是汇东上空响起“瞿大人……”的呼喊声。

这些为小花成为瞿大人欢呼的都是普通民众,他们虽然在城内做些生意或者下苦力,但是他们家人大多还在农村,家里大部分的生计都指望着那几亩田地呢,所以他们最是拥戴小花“平定物价”。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也紧张恐慌了起来,先前他们还想着看小花笑色的,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于是乎那些地方地主乡绅开始通过各地商会联合起来。向朝廷请愿,说这个还没有在官位上捂热屁股的瞿小花扰乱市场,严重影响到了民生……当然,随他们一同请愿的还有那些被利益捆绑的佃农们……一时间朝堂内外举国上下都因为这平价购粮而闹的沸沸扬扬,而朝堂上也因此形成了几种政见。彼此争论不休,而皇帝貌似很为难地坐在龙椅上看各位“爱卿”在那里彼此唇枪舌战,实jì

上内心那是非常受用的。

因为这平价购粮的风暴迅速席卷全国,所造成的声势远超所有。太子秦穆和安庆郡主成亲这样的大事也成为不足为道的小事,顷刻间便被淹没掉。至于太子一党想通过两大势力的联姻而大造声势的目的也没有做到……当然,瞿灵儿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瞿小花坏了她的好事。让秦穆娶回正妻,而她便是名副其实的…小三了。这让她一个从自诩“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强人情何以堪呀。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小花正式受封,因为皇帝准许她“便宜之权”,所以连官袍什么的也省了,直接用一方玉印和圣旨表明身份。其实现在整个大央国还有谁不知dào

相潭有一个女神医女东家女大市令呀,所以她往那一站。自然就成为了一种标杆,一种信仰。

就在当天晚上,几乎整个汇东的粮铺米店的老板纷纷前来找小花。

因为小花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她现在是官,那些掌柜老板再有背景再有势力也只是民。位份上就矮了一大截,不管愿不愿意,一见面都要给小花行大礼。

此时的小花自然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上位,坦然承shòu。

前来自然是想跟小花做生意来着,小花一律回绝,只收农户今年新收的粮食。众人悻悻离去,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有了计较,这次他们已然完全确信这个脑袋进水的女人要平价收购粮食了。而不是在那里造势。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穿着一身暗青色锦缎长褂的老者起身,朝小花微微行了一礼,昂头道:“在下汇东粮运商会会长,蔽姓林,单名一个聪,听闻瞿大人升任大市令,负责平定物价一职,林某特代表汇东粮运商会前来恭贺瞿大人。”

小花看这老头一口一个“鄙人”“大人”的,却根本没有一点敝人的觉悟,神情倨傲,语气傲慢的很。

小花现在心情很好,所有的事情已经完全铺排了下去,已经着手让人去准bèi

具体收购粮食的细节了,所以她才有心情在这里接待所谓的“重yào

人物”。小花哦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你们是来恭贺本官的呀,还以为带着这些地方大老爷们是来找本官麻烦的呢。试问本官这正是任职还不到半天时间呢,倒是让各位费心了,呵呵……既然是来恭贺本官的,来人呀,给各位老爷们上茶。”

秋叶冬叶端着托盘依次奉上茶水。

先前抬头说话的林会长看着这一切被噎在那里,这,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就是客套一句而已,这女人不过就是一个虚职而已,而且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给人家当炮灰的角色,难道还真将自己当根葱了?

林会长还想说话,小花当先呷了一口茶,众人看看林会长窘迫的样子,可是在瞿小花的威严下又不好违逆,便纷纷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小花放下茶盏,说道:“好了,现在你们恭贺本官的心意本官已经心领了,而本官也已经请各位喝了本官珍藏的云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请容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奉陪各位了。”

这,这竟然是要对他们下逐客令了?

众人呆愣当场,都纷纷看向林会长。

林会长语结,小花直了直腰背,语气冷淡了下来,“嗯?莫非各位还有其他更重yào

的事情?”

谁说姜是老的辣,这小嫩姜竟然几句话就将众人给方难在这里了。没办法,谁叫人家现在是当官的呢。对于小花来说,有官职在身,不用白不用,白痴才会像以前那么跟这些人虚与委蛇呢。这些人以前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对穷人欺压,对女人欺压,自认为高人一等,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要对一个女人俯首?

众人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林会长说道:“瞿大人且慢,我们知dào

瞿大人新上任必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关于平定全国粮价这一项么,林某倒是有些话想向瞿大人进言。”

小花哼了一声,本来是想好好显摆一下自己“官威”的,不过在看到这些人纯粹就是一滩烂泥,连戏弄的心思都没有了,霍地起身,负手而立,昂首道:“本官不需yào

谁来给我指指点点的,在本官面前所有人一律平等,谁也不能例外。来人呀,送客!”

“你,你……瞿小花,你不要太过分,哼,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女流,拿着那两尺黄绸就能呼风唤雨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本来是一番好意,想给你两句忠言,看你长的姿容绝色,莫要白白糟蹋了这一张好皮囊……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林会长登时暴走,指着瞿小花叫骂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威压和气度风范?纯粹就一个泼皮叟儿。

小花眼睛微眯,脸上神情没变,呵,原来对方在心里是如此辱骂自己的呢。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点用处的份上,一个念头间便能取你性命。

小花朗声喊道:“御林军何在?将这扰乱本官执行皇帝钦命的泼皮给我抓起来,明日游街示众!”

轰,满堂哗然。

有人貌似跟这林会长有几分交情,而且他们压根就不相信瞿小花敢将堂堂粮运商会会长说抓就抓起来,更不可能弄去游街示众。而且他们也想在林会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是有多么的“义气”,所以呼呼喝喝,“臭娘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来就是给了你面子,别不知好歹……”

“将刚才所有污蔑诋毁朝廷命官的宵小都给我抓起来!”小花登时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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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唰唰唰,数十御林军直接将那些叫嚷的最厉害的人给抓了起来,顷刻间便褪掉衣帽鞋袜,然后用浸了水的粗麻绳将这些人全部给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这些人大多出生大世家,最不济也是那些官员的亲戚什么的,从小养尊处优,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哪里吃过这等苦头?

瞿大人不仅一下子剥掉他们的面子,还顷刻间让他们受了皮肉之苦。那细皮嫩肉的,一下子就被那粗糙的麻绳给勒进皮肉,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顿时哀嚎一片。

剩下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感应到瞿大人的强dà

威压,他们终于相信外面的传言了,这个瞿大人,女东家果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能硬碰。管他什么林会长不会长的,先保住小命再说。一时间众人纷纷跪俯在地,高呼:“瞿大人饶命,瞿大人饶命……我们也是受林会长指使的,我们是无辜的……”

对于无信的人,出卖自己同伴只是个呼吸间的事情。先前还哭嚎的林会长等人此时更是气的青筋暴跳,喝骂道:“你们这些没骨气的软蛋,你们忘了当时我们来是怎么说的了?啊?”

众人听了惊恐不已,连忙反咬一口,“瞿大人,这这不管我们的事,我我们是没办法,他是会长,我们若是不同意来便要挟我们要对我们不利……瞿大人,我们是最敬仰大人的了,求大人饶命呀……”

小花很乐意看这些人顷刻间反目,狗咬狗。不过她可没那闲工夫跟这些人耗。挥手让人将林会长几人带了下去。

地上跪伏众人身体瑟瑟发抖,小花声音懒懒的,“你们只是来恭贺本官新官上任的,既没有阻扰本官办事,也没有诋毁本官清誉,更没有与那些蝇营狗苟之徒同流合污,何来饶命一说呢?”

这些人总算是从小花口中听出一些味道了。连忙叩首,再三赌咒发誓,绝对不会与瞿大人作对,要与林会长这些败类决裂……

小花轻哼一声。心道,看来还是这官威好用呢。难怪以前那些人为了当一个县官都要挤破脑袋,捐数万两银子就为了得一个候补名额。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立了一下威,便让这些巨霸俯首……如果她估计的不错的话,明天自己的库房应该又要多一份进账了。

没等到第二天,就在当天晚上,那些没有被抓起来的商会长老们便让人送来沉甸甸的“贺礼”,比先前小花送给钦差的还要多出数倍。

小花心中微微感叹了一下便收回心思,这些人很上道,他们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送礼。而且将这些银子送来也只有一个借口——买药。小花象征性地让人给了他们一点点表示表示。

至于那些被抓起来的人,恭喜他们,再次成了小花为自己言出必行行必果的美好信誉的垫脚石,第二天直接从当地县衙那里拿来囚车,将林会长几人从囚牢里拖出来塞进去。可怜几人哪里吃过这等苦头。一晚上滴水未进不说,自从被绑着就丢进柴房里面,那各种排泄物都是就地解决的……所以现在浑身上下要多腌臜有多腌臜,臭不可闻。

……

“你听说了吗,今天瞿大人要将那林会长游街示众?”

“林会长?你说的就是我们汇东粮运商会的会长?啧啧,不可能吧,林会长可是跺跺脚。整个汇东都会抖三抖的人物,莫说是一个刚刚上任还没捂热的大市令,就是以前那些个州官也拿这些个商会没办法呀。”

“我觉得这是真的,我们女东家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跟我们的哪样许诺没有应诺过?以前收那些放牛娃都不采的野果,人家说到做到,收了吧?定价药浆。你们都喝过吧。啧啧,你们想呀,光是装药的那小瓶子也要一两文钱吧,还要这么远开那么大轮船的运费呢……人家女东家仍旧是毫不犹豫,直截了当。说十文钱就是十文钱,而且是应有尽有,绝不拖拉。现在平价购粮,人家不仅直接将银子备的妥妥的,听说那天数百御林军搬了半天才将船上的银子搬进汇东客栈呢,啧啧,听说有几十万两的银子吧,人家全是准bèi

来收购粮食的。足见这诚意……所以呀,那些想要阻挠女东家的商会肯定就遭殃了,这次呀,他们总算是栽咯……”

那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副幸灾乐祸的说道。引得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呀是呀,那些个商会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直接将整个市场都弄断了。往年,他们将粮价压的贼低,只等他们将粮食收够了,便又将粮价提高……栽了好,栽了好呀……”

新官上任三把火,当人们听说瞿大人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弄断整个汇东粮价的粮运商会会长给抓起来,还弄来游街示众时,都纷纷跑来观看,尽皆拍手称快。顺便准bèi

了无数的烂菜叶,稀泥,小石子之类的小小发泄下群众积存zài

心中许久的愤nù



于是人们不仅相信瞿小花是真心为人民做实事,而且是有这个胆魄和实力去做的。游街完毕,小花懒的管这些后续的事情,直接丢给汇东县衙,让他们发愁去。

于是乎,就在当天,各地的里长厅长就纷纷表示要帮zhù

瞿大人组织收购粮食。

当这势头做足,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几乎就用不到小花的人手,便有人自发地组织起来,维持秩序,人们也自觉地互相监督,看谁是卖的新粮谁卖的是陈粮。小花需yào

做的就是准bèi

好银子,准bèi

好马车,付钱加运送。

如果是寻常的运送的话,如果是十两马车,就需yào

二十匹马,一个马夫,十个车夫,至少五十的护卫……行一百里,消耗的粮食就占一成左右,行两百里的消耗将近两成……而现在小花只需yào

马车和车夫就行了,而且她给马儿们为了强健筋骨的药丸,更是健步如飞,一天的路程半天就能走完。

小花将所有收购上来的粮食都运送到卫管事的仓库里面存放,日进数千担,不过两天时间就将仓库堆放了一半。而且照这势头,卖粮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小花眉头皱紧,没想到这些农民手里有这么多的余粮,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有这么多的粮食,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逃荒的人?

其实许多人家也是懂得将多余粮食存储起来的道理,所以只要将需yào

交租子的银钱凑齐便不再盲目的卖粮。民以食为天嘛。

又一轮运粮车队回来,小花依旧挨个用植物异能去查探里面粮食的成色。

植物异能就是这点好处,没有任何与植物种子相关的信息能够逃过她的感应。伸手触摸麻布袋子就能知dào

里面小麦究竟是今年的还是往年的。小花一连伸手触摸过几个袋子,眉头渐渐皱紧,对赶车车夫道:“这是从哪里运回来的?”

车夫是临时从汇东召集的最有经验的车夫,能够被录用的至少头脑都还比较灵活。小花一问,车夫连忙答道:“是金源乡收购来的粮食,还有两百多担的样子……”

小花心里掂量一下,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小麦平常价格是两文钱一斤,若是成色特别好特别饱满的则是三文钱一斤,而小花现在收购的全部是按照最高标准,三文钱一斤在收购。有些识趣的人家会自动将小麦用风车多过几次。即便如此,按照每天收购回来两百担,每担一百斤来算,每天就要用掉六百两银子。

平均一户人家二十亩地,每亩四至五担小麦计算,一家人的收获就上百担,以前的租金用粮食去抵,差不多相当于六成的粮食都被地主压榨去。而现在,他们只需yào

付出相当于两成的粮食就能交付租金。两成的粮食,就是十多担。

如此算下来,一个乡镇数百户人家,能收购数千担的粮食。唔,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其实还有少部分的人家是不需yào

卖粮过活的,所以实jì

上收购的数目可能并没有这么多。但是至少一两千担是有的。

小花对车夫说道:“都给我运回去。”

车夫略微顿了一下,便开始掉转车头。

小花带上天海阿六以及一队御林军骑着马儿向金源乡奔去。

当小花等人赶到金源乡的时候,看到整个广场上还排着条长龙,这些人旁边都放着成堆的小麦袋子,看样子竟还有数百担之多。尽管这里有鱼米之乡的美名,可是这的粮食也要比其它乡镇要多出不少呢。

主事里长看到瞿大人竟然亲自前来,连忙谄媚迎了上来,一揖到底,“瞿大人,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小民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

小花神情郑重的道:“嗯,你们都辛苦了,本官心中有数,等这件事完结后定会论功行赏。这里暂且停止收购,我要先检查一下。”

第三百六十三章 想糊弄我?没门!

里长心中大喜,能够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女神医女东家,还被瞿大人亲口表扬,真是何其荣幸呀。旋即心中又是一愣,“咦,瞿大人说暂停收购,还要检查,这是何意呀?莫非是不满yì

我所做的?”

里长不明白瞿大人是何意思,顿时忐忑惶恐起来,正想询问,旁边一个农夫样子的汉子抄着手,昂头咕哝道:“这是怎么回事哦,不是说要平价收购我们的粮食的吗?莫非大人是仗势欺人,想糊弄我们这些小民?”

一人挑头,那些先前还规矩排队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瞿大人可是向我们承诺过要平价收购我们所有人的粮食的,莫非是要食言么?”

“我看那什么女神医的瞿大人也不过如此的,都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作秀而已……”

“大家看看呀,这就是我们那么信任崇敬的瞿大人对我们做的事。天呐,她不平价收购我们的粮食了,我们一家人怎么过哦,我们为了她可是把地主老爷都得罪了的啊……”

小花站在高台上,冷眼一扫,不记得多少次了,小花被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算计。所以到现在她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连话都懒的说,直接将那些煽动人群的人都一一记下来,然后一挥手,数十御林军迅猛扑下,将先前那些鼓噪的人直接给提溜到一边空地上。顺便将他们的小麦袋子也放到一边。

小花没有任何废话,以雷霆之势瞬间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她是官呀,小花也终于体会了一把翻手云复手雨的感觉,因为是官,所以她自己根本不用动手,一句话,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披上了朝廷和皇帝威严的外衣。饶是你再狡诈,也不敢公然与朝廷和皇威作对呀。而且出手的都是御林军。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顿时微微有些骚动的人群静了下来,都眼巴巴地看向小花。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从开始收获粮食的那一刻心情就处在极度的激动和亢奋中,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粮食卖了,然后交清这一年的租子和税赋……

就算是刚才,那些人在鼓噪的时候,也没完全明白过来那些人在嚷嚷啥。唔,他们心中只有着最淳朴和单纯的对安静而稳定生活的愿望而已,所以他们最关心只关心的是女东家女神医的瞿大人的平价购粮政策,只要瞿大人能信守自己的承诺,他们便会坚守自己的最质朴的崇敬。

小花心中非常感慨,所以她不能让这几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小花正要将这些人的龌龊手段给抖露出来,先前向小花表忠诚的里长指着被提溜出来的一个人说道:“咦。这不是葛三吗?现在你婆娘不是才来卖了六担小麦了吗?还说你们今年收成好,瞿大人的价格公道,想将所有粮食卖了换成银钱……你怎么又有这么多粮食的?”指着地上十来担小麦很是诧异的问道。

葛三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着实因为那些御林军的速度太过迅猛了,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被换了地儿。瞥眼瞧见平常看见自己都要低声下气的里长黑娃子竟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啐了一口:“我呸,你爷爷我有多少粮食关你屁事……”

旁边有人纷纷附和,反正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他们是“弱势群体”,最重yào

的是先前已经卖出去数百担的粮食都没被发xiàn

端倪,当然。即便是最有经验的人也不容易发xiàn

,所以他们简直是有恃无恐。若是瞿小花敢不收他们粮食的话,他们就可以将瞿小花的招聘弄臭。若是收的话,那正好,可以将往年的陈粮全部栽给这个冤大头,她收。就让她收个够!

黑娃子本名陆宽,只不过小时候长得比较黑瘦,这个名字便比他的本名更加响亮。他虽然平时有些圆滑畏缩,可是对当前时事动态把握的还是挺准的,以前这些仗势欺人的地主走狗对他颐指气使也就罢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而且有瞿大人在场,他底气也足了,腰背也挺直了,指着葛三道:“怎,怎么不关我的事了,瞿大人是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响应全国人民的呼声才平价购买今年新粮的。你你弄清楚,是今年的新粮,不是你们主子家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哼,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家的那些地,都被你们给荒废糟蹋了,啧啧,多好的土地呀……能有两担粮食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跟我狡辩……”

陆宽越说越带劲,竟然将那些人的气势也压了下去。没办法,人家开口就将“皇帝老人家”和“天下苍生”给抬了出来,那些人就是再笨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呀。

小花眼前一亮,呵,看不出来这个里长还有两下子。他不仅给他自己找到靠山,还给靠山找到更强的靠山,这才叫师出有名呀。

小花心怀大尉,对陆宽点点头,陆宽得到认可,挺了挺胸膛,感觉无比荣光。

小花让人将马车上的小麦全部搬下来,然后对着上面的标记将先前卖粮的人全部找来,这个事情太简单不过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知根知底的。一下子就将人全部找来……果真,里面竟然都是和这被提溜出来的人有关系的,有的甚至是一家人就来了三四个卖粮,每人卖个数担粮食……大概因为人太多太杂,以至于做账的人都没察觉这些人之间有关系。

“将这些袋子都给我拆开,我说过我平价收购的只是今年的新粮,我瞿小花说到做到,平价做到了,这新粮也要应诺!你们知dào

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只收新粮吗?因为只有你们,只有你们这些扎根在土地上的农人才有新粮!可是你们却帮着别人将往年的陈粮参杂在里面算什么?啊?算什么?是想糊弄我还是你们过惯了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压榨奴役的生活?你们说这对我瞿某有什么好处?真是一群犯贱的东西……”小花大声吼道,声音回荡在整个乡镇上空。

人们第一次看到女菩萨的瞿大人变得如此悲愤激动,停着她的话也禁不住动容。是呀,先前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这个瞿大人如此声势浩大的要平价收粮是为了什么,为了名?为了利?可是这是个得罪人又树敌还不赚钱的门路,那些个朝堂官员躲还来不及呢,而她竟要自己凑上去……

现在亲耳听到瞿大人说出自己的初衷和出发点,人们心中剩下的只有感动……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痛哭流涕,“瞿大人……”

贱性呀,只有骂才能将它们给骂醒的。就连被提溜出来的人中也有不少愧疚汗颜,是呀,自己这样帮着地主家将往年陈粮卖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自己一辈子都在给地主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在讨好他们,可是他们又给过自己什么?

小花挥手间将地上一大堆小麦里面的陈粮给扒拉了出来。先前她在马车上检查的那些新旧比例是四比六,而现在这些人运送来的比例竟然达到了三七甚至是二八。也就是说一袋粮食中有八成都是往年陈粮!

小花将这些粮食全部打回去,并且下令,从今往后,他们的粮食也永不再收购。甚至是以后自己所有的利民政策都必须先满足了其他人再说……

一句话,将那些为虎作伥的人打入“冷宫”,这时众人才知dào

了害pà

,害pà

也没用,睡觉自己脑子进水了。

当然,这只是小花个人对这些人的排斥,对于这些老油条来说他们现在只是有些恐惧,却无法真切感受到“官威”,所以小花直接将这些人交给当地县衙,罪名便是扰乱社会秩序,欺骗污蔑朝廷命官……这罪名可大可小,小花也想看看这些官府会怎么处理,以便于制定以后的行动计划。

不到两个时辰,县衙便派来官差囚车,将这些闹事之人全部抓去,至于那些被参了陈粮的小麦则直接被没收充公,另外没人罚款十两银子,各打二十大板,游街以儆效尤……

虽然那些在背后指使这一切的地主乡绅并没有露面,但是这一个照面,小花完胜,剪了他们的走狗,他们就像一条面目丑陋的肉虫一般,折腾不起来了。

于是,所有人的地主阶层感觉到了恐慌。他们到处蹦达,只可惜那些当官的虽然也想从他们这里捞得好处,但他们更加珍惜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皇帝给这个新上任的瞿大人下了“便宜行事”的权力,而且尽管小花一系列举措将整个汇东甚至是京都闹得鸡犬不宁,但是皇帝每天都是乐呵呵一副“各位卿家尽管畅所欲言”的样子,实jì

上对瞿小花一丁点的指责意思都没有,这些人精摸准了皇帝的意思,也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

上行下效,所以不管小花做出什么样的举措,所有的官府衙门一律出奇的配合。

第三百六十四章 自古男儿多薄幸

瞿灵儿被彻底打入偏房了,各种郁闷憋屈忿恨,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发孱弱起来。现在全京都都在传扬女东家女神医的事迹,全大央国都在颂扬瞿大人英明果决,而她,曾经自诩天之娇女的绝色佳人却沦落为别人的“小三”,最最可悲的是她不得不认命,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那安庆看似年轻天真无暇的样子,实jì

上从那些深宅内院的各种宅斗中熏陶出来的女子的心机和手段又岂是她这个面子上是古代人,实jì

上内心始终坚守自己来自“现代”人的优越感的“嫩头青”可以相比的?

所以安庆到太子府不到三天时间,就将全府上下的人际关系和各种势力捋的个一清二楚。直接摆起了“大妇”的架子,瞿灵儿以及那些个侧妃每天必须向“大妇”请安,若是缺席就必须“请假”。

瞿灵儿现在已经够憋屈了,自己千辛万苦,费尽心血将一个山野少年辅佐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可是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了,突然杀出一个女人,抢了男人,抢了位份,还抢了自己半生荣辱……好吧,这些瞿灵儿都认了,谁叫她遇人不淑呢。其实也不是她遇人不淑,而是她从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将自己的未来押在一个男人身上,怎么想都不靠谱的。

瞿灵儿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她自认为凭借自己“现代”女人的思想怎么也能将正室打败,然后如同曾经看的那些各种小三上位的宅斗小说一样,自己也能取而代之,在太子登基之时,自己成为一代皇后。只是可惜,现实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位份尊卑不仅只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就将人箍的死死的。

就像现在,瞿灵儿第一天就没有去跟“大妇”请安,安庆当下便让人将她请出来。责令家法伺候……

扣除一年的侧妃定额,从侧妃直接将为普通“姨娘”……

轰的一声,当时瞿灵儿感觉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这样的惩罚若是换作寻常女人,那直接就是判了死刑呀。她压根就没想到安庆来太子府的第二天就敢公然向她这个“老资格”的太子灵妃挑zhàn

……事实是人家不仅挑zhàn

了还第一回合就完胜。

瞿灵儿看向上方位和安庆坐一排的秦穆。对方神情淡漠,微微瞥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

瞿灵儿感觉眼睛刺痛,心如刀绞,他,他竟然会对自己产生厌恶?为什么?凭什么?

瞿灵儿第一次懂得“识时务”,她没有做任何无谓的争辩,被直接从别院中“请”出来,丢到太子府的一个偏院里面。

正是夏日灿烂的时候,灵儿看着满院萧瑟就像是看到曾经踏入那座小院一样……也是一样的明媚夏日,也是在这样的午后。可是那个女人脸上低眉顺眼中是永远的不屈不挠,自力更生,顽强向上的精神。这一刹那,瞿灵儿终于明白了曾经的瞿小花是怎样的生存历程了……

不知不觉中泪眼婆娑,只可惜她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曾经还算清纯无暇的当初了。

跟着瞿灵儿身边的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人称虞嬷嬷,因为脸上长了一个胎记将半边脸都占去,背后都成夜叉嬷嬷。因为十分心灵手巧而且任劳任怨,也只能在太子府内当个粗使婆子。小花被赶出别院时,那安庆岂会这么甘心放这个欲将自己置之死地的女人安然离开?所以当下便询问还有谁愿意跟着这个瞿姨娘去的,跟着瞿姨娘的待遇等同。扣除一年的定额!

立马的,先前跟在灵儿身边的那些婢女丫鬟婆子尽皆低下头……只有这个夜叉嬷嬷默默走到她身后……

灵儿对虞嬷嬷说道:“虞嬷嬷,你明知dào

跟着我是没有一点前途的,为什么还要跟来?”

虞嬷嬷一如既往的恭敬,“回娘娘,娘娘是唯一一个没有叫我夜叉的人……”

灵儿惨然一笑。坦然道:“我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容貌,甚至其他所有人的容貌……因为……”

“娘娘终于想通了,这是奴才的福气。”虞嬷嬷打断灵儿的话。

灵儿倏地转身,定定地看向旁边的妇人,不到五十岁。身形健硕,虽然躬身而立,却有种不卑不亢的气质。眼睛蓦地一亮,呵,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注意到呢?瞿灵儿郑重的说道:“谢谢你陪我,你以后的日子也让我陪你吧。”

主仆两人将偏院简单收拾一下,都是吃过苦的人,更脏更乱更糟糕的地方都住过,也幸好现在是夏天,囫囵下就应付了一晚。

奋斗是十分辛苦而枯燥的事情,而瞿灵儿却从中体味到曾经叱咤风云无法体会到的踏实,就连心也开始沉淀起来。因为沉淀,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娴静,没有任何的做作,由里而外的静美。

自从瞿灵儿搬去偏院后,秦穆便再没去看过她一次,就好象这个人就那么从自己生活中抹去一般。曾经的海誓山盟还有所经lì

的各种风风雨雨,竟然一点也经不起岁月的磨砺,经不起权势美色的侵蚀。

自古男儿多薄幸。

秦穆应该是对瞿灵儿心痛和失望了吧,当他知dào

自己和安庆郡主的婚事就要黄了的罪魁祸首竟然是瞿灵儿从中搞鬼时,他差点就要将她给直接休弃掉。不过最后他念着曾经的恩情,顾忌自己现在的身份,随便一件小事都可能让皇帝动怒,从而废黜自己的太子之位。所以他忍了下来,所以安庆立规矩,第一个将瞿灵儿拿来开刀,他没有一丁点维护的意思,甚至是有种快慰。

在他心中瞿灵儿尽管帮了自己很多,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决定那就是自己的天命,别人帮他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秦穆反而觉得瞿灵儿在自己身边太过张扬霸道,自己喜欢其她女子不行,就连要纳个妾室什么的都要将她给安抚着,这让堂堂太子身份的他还要被一个不是“大妇”的女人管着,情何以堪?所以,秦穆想,这样给瞿灵儿一个教xùn

也好。

……

京都客栈中,掌柜恭敬站立堂中向端坐上位的一个青衣男子细致汇报这段时间皇城内外发生的大小事。

这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方山县开书吧的“云清”,当今皇帝的四皇子,数个大型客栈的幕后大东家的秦云。

无心插柳柳成荫,因为当初的一丝“善念”,帮扶了小花一把,所以现在数个皇子中就数他和小花的关系最为密切。所以声望最高,甚至一时间盖过联姻后的太子殿下。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饥寒交迫的时候,想的只是一个馒头,一件棉衣;当有了馒头和棉衣后,就想高床暖枕;饱暖居安中又期望美女在怀,姬妾成群……

此乃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谁都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无可厚非。

所以一向以恬淡著称的四皇子秦云在获得空前的声望后,在麾下的那些门客的劝谏后,心中也开始不平静了。

论资排辈,自己排行老四。只要老三一直戎守边关,自己便能当仁不让成为“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所以秦云现在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大型集会中,在门客的运作下,也渐渐积累了自己的势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再与瞿小花取得更深层次的合zuò

,若是能获得女东家的辅佐,将事半功倍。

秦云想起当初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女子时,是那么的平淡无奇,若不是她两三天时间将自己放在那里做样子的书籍翻看完了,恐怕她一点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可是当最后一天的刹那接触,他发xiàn

她的与众不同。只有第二次的相遇不过是一个巧合,然后顺便搬了一个借口而已。

正因为秦云知dào

瞿小花的不一般,所以他更不能像对待寻常人一样主动找上门去,而是……要让她来找自己……

所以,这还需yào

好好运筹一下。

且说小花的平价购粮行动干的热火朝天,短短十天时间便席卷整个大央国。因为运输的局限性,只前往两河流域覆盖的范围进行收购。至于更远的地方,因为灌溉和土质问题,每年粮食收成只能维持自己的温饱。所以小花的这个决定对总体平价政策以及她的个人声望并没有太大影响。当然,为了平衡,小花针对各地区的气候特性,又研制出一批药浆,比如预防中暑,比如治疗风湿,比如驱除蚊虫的药浆等等,深受百姓爱戴。

一船一船的粮食被运往相潭,然后被一批批地送入到洞窟深处,被里面开辟出来的通道一袋一袋地送往小花的秘密福地中存储起来。

整个收购行动一直持续了两个月。因为小花说了,这个粮食价格只要自己当大市令一天就不会改变,所以百姓最好不要过多出卖粮食,因为到最后他们当粮食不够的时候,还是需yào

同等价格购买回来,反而徒添来回运输的烦恼。所有人对瞿大人的话都深信不疑,所以并没有出现集体倾销的情况。

第三百六十五章 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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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跳站的地主阶层现在彻底傻眼了,因为他们这一年根本没从农民和佃农身上压榨到油水,顿时让他们一个个臃肿的家族的巨大开销变得“拮据”起来。

试想一下,这些豪绅最简单的庄园也是占地数十亩,房屋数百间,除了主子外的各种杂役,小厮,丫鬟婆子之类的就上百人甚至是数百人。当然,这些人都是为了主子服wù

的,他们的消耗相对于主子各种奢侈的生活消费来讲根本不值一提。最大的消耗还是来自纳回来的姨太太或者保养的歌妓舞姬之类的……

这些地主乡绅没有捞到好处,自然就没有银子来孝敬那些当官的。当官若是只靠自己的那点俸禄,莫说是宽宅大院中的成群姬妾无法养活,就连自己的锦衣玉食都无法保证。所以在瞿小花的平价购粮政策推行不到两个月,大央国一片和谐氛围便被那些大臣们纷纷上书弹劾瞿小花而打乱了。

所有的奏章都出奇的一致:瞿小花扰乱社会秩序,伤害人民利益,排除异己…还有一条,拥兵自重。

这时候的皇帝看着这成堆的弹劾瞿小花的奏章便没有先前的那么悠游自在样子了。盐铁马以及粮食关乎国家命脉。盐铁和马儿的市场交yì

一直被朝廷牢牢掌控着,但凡发xiàn

一处盐铁矿场就直接由朝廷接手。其实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就瞿小花知dào

的,洛王的封地上就有几处铁矿,所以建立了自己的地下兵器作坊。只不过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朝廷对粮食的控zhì

就显得更加力不从心了。

朝廷怎么去监控粮食交yì

?还不是交给这些大臣,然后大臣又分别发给下面的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也不可能自己到田间地头监察粮食收获交yì

,所以便涌现出这些地主乡绅。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将土地聚敛在自己手上。形成一个个所谓的商会,说白了就是所有的地主联盟成一个整体,对粮价实行操控。从而将农民和佃农创造的更多剩余价值聚敛到自己手上。反之,这些地主乡绅也会将大部分利益分给地方官员。然后地方官员又进献给那些大臣……

说白了,这整个大央国就是一个统治阶层之间的紧密的利益链维系着的。

其实皇帝内心对于那些最底层的百姓是否被剥削压榨是真的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些黎民不要闹事就行。还好,历朝以来最好管理的就是这些“泥巴脚杆”,只要有口饭吃有身衣穿就“安居乐业”了。

皇帝最头疼的是这些官员之间因为这些利益链形成的一个个利益团体,渐渐的有点尾大不掉了。所以瞿小花当时说要收购粮食,正好用来给自己当炮灰。没想到的是瞿小花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便以雷霆果决的手段将全国的粮价平定下来了。而且非但没闹出什么乱子,还深受全国人民的拥护爱戴!对她的崇敬甚至比对自己这个皇帝还要更高!

瞿小花的影响力和能力不得不让皇帝从新思考对策了,他可不想这边才将这些个利益团体打散,另一边又冒出一个功高盖主的来。

功高盖主,狐死狗烹,瞿小花将这两样都凑齐活了。幸运的是瞿小花对于皇帝来说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因为小花还有两项最最重yào

的产业,炼药和酿制果酒。现在皇帝尽管恢复了康健,可是他还希望更多更多……甚至是…长生。所以他现在更希望将瞿小花一点点的驯化,然后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最后成为他的私人“太医”。

唔。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子绝非常人,若是以寻常的手段。随便许给她一个嫔妃或者是贵妃之位铁定屁颠屁颠就贴上来了,但是瞿小花不一样。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的美色和气度所折服,若是可以他早就将她纳为妃子了。他是皇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整个大央国都是他的,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过这样的话他最多只能得到这个人,而不能让她全心全意为自己做事。试想高傲如斯的天子岂会去勉强一个寻常女子?

所以,这一切还的循序渐进的来。他必须先给瞿小花一点点的甜头。

……

这一轮的粮食收购完毕,还好。因为各方面的紧密配合,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当然。小花前后一共准bèi

的二十来万两银子也被花的精光。

这不要紧,因为小花名下的几大产业每天都在运作,除了药浆,果酒,养身丸和胭脂必须要她才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外,泡菜和制陶产业也在蓬勃发展中。因为小花的名声出去了,就连这些最平常的玩意,许多人也愿意到华庄来购买。

小花回到华庄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前面四项产业积累在那里的最后一道工序全部做完,小花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便完成了几个月积累的工序。而后将庄园几项产业的事物都处理好再一一安排下去。

相潭郡郡守以及三大家族为代表的相潭上层人物为瞿小花准bèi

可极其浓重的接风宴。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因为小花的强势崛起,以及瞿灵儿代表的太子一党的沉寂,这些聪明的世家也纷纷转向投靠瞿小花。对于他们来说向谁诚服不要紧,重yào

的是能对他们自己、他们整个家族有利就行了。

小花不再仅仅是大庄园主、大东家,而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的官身。唔,虽然她只是挂牌的,没有官服官帽官府,甚至连俸禄都没有。那又怎样,官是官民是民,只是一个挂名大市令也让小花受益匪浅。

在浓重的接风宴上,在坐的都是在整个相潭地区的大人物,随便提溜一个出来,都是让普通人高攀不起的。也是曾经的瞿小花需yào

仰止的存zài

。可是现在……

想当初瞿小花初来相潭,众人都感慨不已。谁知dào

这个有着绝色姿容的女子,有一天竟能做出这样一番让男子都汗颜的大事业来?

想当初因为水坝决堤一事,三大家族要挟相潭的人都在城门口等着,不准吃饭睡觉…瞿小花也在其中…谁又能想到三年后的今天瞿小花却成为端坐上位的那个人,而其余所有人都要向她行礼?若是小花再摆谱一点,行跪礼都不为过。

想当初三大家族联合起来明里暗里对付瞿小花,因为在他们看来,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也只是民,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男人服wù

的,民从来就斗不过官的…可是现在,小花一跃而成为大官!

经lì

了太多的风雨杀伐,小花的心变得愈发的锐利,不过这些都不是拿来表现在明面上的。看起来依旧的婉约而明丽动人,只不过现在没人看忽视她的话,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动作。

小花绝对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别人对她示好,她绝对不会再对人蹬鼻子上脸子。世事无绝对,她正因为懂得了植物异能的杀伐知dào

,才知dào

植物的另一个特性——春风吹又生。所以杀是杀不完的,只有用利益捆绑,将他们的利益牢牢地捆在自己的庄园产业上,他们才不能背叛自己。

因为瞿小花的从善如流,整个宴会变得异常融洽。于是乎一切都变得和谐起来,一场宴会让整个相潭团结为一个整体,三大家族代表的庞大势力成为华庄最有力的护卫团体。

小花当然知dào

这些人的目的,所谓为了避免像他们背叛他们前主子一样背叛自己,小花干脆答yīng

,暗中扶植甑家的甑六娘在后宫的荣宠。

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宴会散去,小花被众人恭送回自己的庄园。

至此,小花一直纠结的心才终于落下。不管外面自己怎么样的风光,但是一定要将“窝边”的隐患给铲除掉。现在整个相潭说白了都是她瞿小花的势力范围,她可以安心发展自己的海外市场了……想到这里,瞿小花脑海中不断浮现当初那个温暖了自己冰凉小手的宽厚手掌,还有塞在自己手心的带着体温的银锞子……

三舅舅,你在哪呢?莫非真要等到十年之期你才会回来?

掐指算来,现在距离她从田府出来已经过了五年了,加上在田府的四年生活……所以,如果命运车轮不会改变,明年,你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小花收回心思,对秋叶道:“秋叶,你去帮我把爹娘请来……”话刚出口,心中转念,不对,自己这一趟出去两三个月,回来便一直忙乎各种事情,还没有去看望二老呢,连忙起身,道:“不用了,你去把我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给我拿几样过来。”

秋叶会意,应诺离去,片刻就和冬叶两人各自捧着两个做工精美的盒子过来。这些都是小花途经各处看到一些有趣的小玩意而特地买下来的,有放大镜,望远镜,以及摆钟,摆件等等……小花觉得什么绸缎布匹珠翠首饰的现在庄子上都不缺,至少这些小玩意多少能给二老解解闷。

三人一同往瞿家二老的院子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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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小姨的婚事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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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院外,便听到里面传来瞿氏以及几个婶婆的欢喜笑声,小花莞尔,呵,只要父母在这里住的开心就好……

院门虚掩,秋叶上前敲门以示尊敬,守门婆子在里面大声喊道:“是谁呀?直接进来就是了……”

秋叶偏头看了小花一眼,小花点头示意,这才小心推开门,然后让到一边。

小花抬步进入,看到院中的枇杷树下坐了一大圈的人,一边吃着水果罐头,磕着瓜子,喝着茶水,正聊的兴起,是不是哈哈大笑。

小花抬眼一扫,除了两个妇人面生,其余都是庄子里面的人,他们的儿子或者媳妇都在自己的作坊里做工的,因为没有生活压力,她们也都闲下来,没事就到瞿家二老的院子里唠唠嗑什么的,东家长西家短,小花觉得无所谓,不管别人怎么说,重yào

的是自己长脑袋。只要爹娘两人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就行了,所以她从来不会去干涉二老的社会交际。

小花略微有些意wài

,瞿家生也在。一般情况他都是在后面的别院中和一些人对弈或者听评书什么的,怎么这次也和这些婆婆客坐一起了?

小花的到来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兴致,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甚至有几个熟识的婶婶们直接喊小花过去坐回,陪她们喝喝茶什么的。小花笑着含混应诺,径直走到瞿家生和林氏面前,公正行了一礼,然后将秋叶冬叶端着的礼物分别送给两老。

两老高兴的合不拢嘴。

林氏神叨叨的样子,拉着小花的手腕走到一边神神mì

秘的说道:“花儿呀,你小姨终于要嫁人了……”

小花对这些事不上心,小姨也就是小林氏林秀云自从上次瞿家大变。让林家也跟着受了池鱼之殃,而她自己也蹦跶的欢,直接跟原来的丈夫和离了。虽说她到华庄来。因为和林氏的姐妹关系,身价也倍增。来给她说媒的人也是一串一串的,可是她的眼界也逐渐变的挑剔了,高不成低不就,自己看的上眼的人家嫌弃她是二婚而且是人老珠黄。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因此当小花听到小姨终于要嫁出去时根本没有多想,随口恭贺道:“呵,这是好事呀,到时候你们帮着她办一个风光的嫁妆就行了,需yào

用什么直接跟景婶说。去库房里提就行了。”

林氏很显然不在乎这些,因为她从来就没怀疑过小花会克扣她们的用度,连连摆手,“唉,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小姨现在看上的那人说起来以前还有些交情的,那人呀,对秀云也是用心,一直等了这么多年呢……”

小花哦了一声,随口应道:“呵。这是好事呀,定了婚期吗?到时候我也给小姨随一份礼。”

林氏拍了下小花手背,“唉。你是她的外甥女,又是大东家,不仅要随礼,还要随一份大礼。虽说你小姨平常不怎么管事,可是毕竟是你小姨,这嫁人可是人生大事,你若是站出来给她主持婚礼的话,夫家肯定会更加看重她的……”

小花恍然,原来母亲打的是这个主意呢。

说实话。小花是真不愿意去掺和小姨的婚事。先前就说了,她虽然重情重义又识得大局。但她真的很小气呢,每次看到小姨她就会想起那次在树林里撞见她的“好事”。所以其他什么事情都好说。看在爹娘的份上,看在三舅舅的份上她肯定会给小姨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再按照最浓重的结婚仪式将她风光地嫁出去。可是要她去给小姨当主婚人,她做不到。

林氏看到小花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便故yì

板着脸,“花儿,你这就不对了呀,你看,外人叫你去吃宴席你就去了,这是自家人,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对你小姨不好吧,这样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呱呱呱……又是一通说教,小花心道,唉,娘就是这个脾性,总想将“一碗水端平”,总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权有势有钱了就应该让身边所有人都变得一样有钱有势。可是她不知dào

有些人是根本就不值得拥有那么巨大的财富和权势……唔,这个话题太过复杂,小花不想在这时扫了娘亲的兴致。

旁边的几个婶子见母女俩一见面就躲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便跟着打趣起哄。

林氏没把小花说服,有些气鼓鼓的,坐回位置上还在跟小花生气呢。

两个面生的妇人起身到小花面前,盈盈福身,自报家门。

小花愣了一下,这两妇人竟然都是媒婆,而且还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来为小姨说媒的呢。

“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唉,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呀,我们这些说媒的也就是在中间搭个白而已……”

“是呀,也亏了伍家公子对秀云怀着旧情,这么多年竟一直单身者呢,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两个媒婆你一句我一句将这桩婚事说的天花乱坠,天作之合的美事一般。

可是小花心中却愈发打鼓,伍家公子?哪里有个伍家,还公子呢?能称上公子的都是很有名望的人,至少也是一方强户。就像公子晋一样……呃,怎么会又想到那里去了。小花思绪不知不觉飘飞,上次听到风信阁送来消息,听说洛王府的三王子突患奇疾而亡……三王子正是公子靖,后来小花耗重金去打听,发xiàn

公子靖并没有患什么奇疾而亡,而是突然失踪了……

小花用心感应,公子靖没有死。只是一时间关于他的所有消息都完全断掉。小花隐隐觉得,恐怕公子靖和失踪和上次自己在洛王府地下室中发xiàn

的兵器作坊有关。私造兵器,拥兵自重,是谋逆大罪。当初自己差点就被发xiàn

……光是想想就一阵后怕。

小花知dào

洛王府的秘密,但是她并不想向朝廷告发,因为她还不清楚几个王爷之间的秘密,更何况现在时过境迁的,也不知dào

以前的那些地下兵器作坊是否还在。而且这件事不是他洛王或者洛王妃的事,牵涉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小花不想涉险。

……小花摇摇头,直接打断两个媒婆没完没了的相互抬举,挥手道:“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行了。”

“可,可是……”两人看着小花不耐烦的样子,不敢继xù

说,又看向林氏。小花心如明镜,肯定刚才林氏自己打包票要让自己出席证婚的吧……懒的管那么多,直接向瞿家二老告辞便离开了。

那些个婶子看着小花的态度,颇有微词,“唉,这这是怎么了?我们都知dào

大东家现在做官了是个大忙人,听说前两天就回庄子上了,竟然没有来先向自己父母问安,就去忙其他事情了,这好不容易来了吧,还没跟父母说两句话呢,就又走了……这,这……”

几个婶子连连符合,一副替瞿家二老打抱不平的样子,实jì

上就是在那里挑拨他们和小花之间的矛盾。

瞿家生和林氏心里都有数,不过想着刚才小花的态度,心中还是有些愤懑的,挥挥手,借口今天实在是累了,直接将众人散了。

那些婶子婆子的相互挤眉撇嘴的悻悻离开瞿家小院。出了院子好远,那两个媒婆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掏出银锞子,给一人分一份……众人立马眉开眼笑,连连说道:“两个姐子真是客气,以后还有这样的事直接来找我们就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那两个老东西现在有的银钱,听说库房里面的金银珠翠什么的尽管他们使用便是了……可是他们呢,对我们这些老姐妹可抠门的很……”

话里话外尽是对瞿家二老的不满,若是让他们听到了心中肯定很伤心失望的吧。瞿家二老在这里没有亲人,林家二老搬走了,只有原氏和林贵在作坊里独当一面,可是他们平时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回家聚聚?所以瞿家二老是真的将这些人当成自己的朋友来看待的,无论她们什么时候到院子来,都是各种零嘴小吃的备着,到了晌午下午什么的还有饭食和甜汤……

现在小花不想去管小姨的婚事也不行了,有了上次闵氏的前车之鉴,她最怕的就是那些人给自己身边人下套子。

小花对寻三道:“你去派人打听一下那两个媒婆究竟什么来历,还有她们是给谁说媒,以及对方的底细……”

寻三应诺。

小花莫名觉得心中有些烦躁,将庄子里各项产业全部视察一遍,便让秋叶冬叶把自己院子守着,自己出去散散心。

其实小花是到自己的秘密福地去了。

莫离依旧是不离不弃地守在那里,几个月过去,先前种下的核桃树已经长出人高了。

和小花预料的一样,当这些种子生长起来以后,其它所有的植物都消失了。这里正是地眼所在。

小花没有时间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手来帮着她在这里修建房舍,所以她打算直接用植物建造出一个个的树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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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三件大事

树屋的建造比小花想象的更加简单。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植物异能的提升,所以浑身都散发着让植物十分亲近的生命元力,只是一个念头,那些树木藤蔓便按照她的心意相互交叉构建出一座座圆顶的房舍来。

不过半天时间,诺大的秘境福地里就矗立起一座座绿色的圆顶房舍,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自己可以将这些树屋一个个的连接起来,最后连成一片,形成一座迷宫。这个地方虽然是地图上却是的秘境,既然自己都能找到这里,也不排除其他人有这样大的机缘,所以这迷宫成了这里的第二道屏障。

小花很快就沉醉在自己秘境福地的建设中了,乐此不疲。

两天过后,一座城堡的雏形呈现眼前。小花感应到树木传递过来的欢愉,心情变得格外轻松起来。想着先前自己为了庄园打拼,各种患得患失,现在想想,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亲情,友情……还有思念,人生无憾。最重yào

的是自己有福地作为自己最大的依仗,她已经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城堡雏形建立,如同数圈绿色波浪围绕在福地周围,而中央区域,则是绿荫如盖,遮天蔽日……挡住烈日炎炎,里面实则干爽清新。

先前购买回来的小麦,各种豆子,小花精神力控zhì

树枝树根,如同蛛丝一般数百根同时出动,每一根树根缠住一袋小麦,非常有秩序地堆放在中央的树木构建的大型平台上。六百多万担粮食,堆了六座小山!

小花伸手轻轻抚摸这些,自己花了巨大心血力qì

购买回来的粮食,心中无限感慨。在购买粮食的时候。先前自然是由她自己的商船来运输,可是到了后期,个地方官员的配合超出她的想象。不仅免费出劳力帮着她收购,还免费帮着她运输到相潭……

这些人越是这样的配合。让小花越是觉得危机四伏。

不过,这样的危机小花早有预期……呵,现在大央国全国上下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各地人民因为这次评价购粮政策都获益不少,至少他们会比往年节约近两倍的粮食,这一年的温饱不成问题了。可是小花却损害了那些地主阶层的利益……不对,实jì

上是跟所有的地方官员,朝廷大臣作对了。

将秘境福地的事情全部整理完毕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中小花心灵得到再次的净化与升华,变得更加的淡定从容……因为她有了更加强dà

而稳定的后方,所以更加有底气!

莫离依旧将小花送到华庄后山山岗上,刚一到,小花就感觉周围的气氛不一样,连忙让莫离回去,将自己的秘境福地给守着。莫离现在灵性十足,他也感应到主子心中的那一丝隐藏的恐惧,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形象根本不能出现在人前。否则,不仅帮不到主子,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小花正要跑下山岗。一个面色冷毅,身形矫健的男子倏地从旁边树林中窜出……

小花连忙道:“维信你来的正好,庄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维信蓦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花。小花急了,“哎呀,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我是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什么大事了?”

其实维信还在震惊刚才大东家一眼认出自己的事。因为他自从上次受伤后,小花一不做二不休,让尉迟真给他也做了一个全身修复手术。小花因为各种事情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不能像当初照顾小蝶一样守在旁边照顾了。当然那些各种生肌活血的极品药丸药散药浆什么的一样都没少,也才能让他在这么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完全恢复。

可是维信心中震撼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拆下布条。以新面目示人呢,而且他想将自己第一次的新生给大东家看到……可是。可是为什么大东家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而且没有丝毫的诧异。惊奇……难道说自己的样子根本就没变?想到这里维信连忙伸手摸自己的脸,不对呀,现在的脸十分光滑,哪里有以前的坑坑洼洼?

小花唉了一声,心中还有些纳闷,这维信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虽然以前也是这种沉默性子,可是自己问话总会回答一声,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自己先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莫要自己不在几天,庄子被人一锅端掉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小花抬步欲走。

维信一步拦在小花面前,支吾着道:“大大东家,你你怎么知dào

是我的?你你……”

小花蓦地恍然,“哎呀,你一直就是我的维信呀,我怎么会认不出来你?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变了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吧?哈哈……”

小花伸出食指戳了戳维信的胸口,说道:“我看人不是看样貌身材,我看的是这个地方……我知dào

你这里从来就没变过。”

小花丢下呆愣当场的维信,大踏步朝庄园走去。

维信仰天看向湛蓝湛蓝的天空,此时的他心中是无限感慨……自己究竟怎样的幸运能遇上这样的大东家呀,尊重,平等……还有信任,永远的表里如一。即便为之身死千次万次也甘之如饴!

轰隆——

晴空霹雳。

天降异象,刚刚跑下山岗的小花蓦地一惊,心神为之一震,总觉得有什么跟自己产生了某种联系一般。思索一通无果,惦记着庄园里的事,连忙回到自己的小院。

小花惊呼,“什么,小姨明天的正婚?!”刚一回到小院,小蝶早已等在院中,一见到她就把这几天发生的大事说了出来。

第一件事就是京都传来文书,让小花本月内到京都述职;

第二件事就是边关急报,战事吃紧,需yào

征兵,征粮,征马匹……

第三件事各地出现反dòng

苗头,朝廷出兵镇压……

然后小蝶顺便说了一句,林秀云要成亲了的事情,没想到姐姐对这三件大事没一点吃惊,反倒是对这小姨成亲很在意的样子。

小花不理会小蝶的惊异,偏头对秋叶道,“你去给我把寻三找来……”又对冬叶道:“去将我爹娘请来。”

小花对还在疑惑的小蝶说道:“小蝶,你去把小姨叫来。”

三人见小花神情十分严峻,什么也不说连忙应诺离去。

刚一出门,寻三便急急的冲了进来,“大东家……”

小花吩咐秋叶去端茶水过来,自己亲自将寻三引进堂屋里叙话……

寻三大概跑的累了,气喘吁吁的。

小花听了寻三的汇报,拍下桌子,眉头轻蹙,果然不出所料,难怪自己听到那个啥伍家公子有些耳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小姨在树林里苟合的那个黑脸汉子。当初瞿家和林家一通落入低谷,被所有人抛弃鄙夷,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当时那黑脸汉子也将小姨给抛弃了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有脸找来。

小花最气愤的是小姨竟然还愿意接受这样的负心人!

寻三调查的信息很详细,甚至连当初黑脸和小姨苟合的事情都查到了。不过很可能这就是对方故yì

放出来的消息……

小花无心插手小姨的婚事,倘若她真是这样不自爱不自重的话,早些将她嫁出去反而是件好事。不过郁闷的是这男的竟然要入赘林家!也就是说倘若林秀云一直都在华庄生活的话,那个黑脸汉子也会跟着在这里生活,成为华庄的一员!这是小花无法接受的。

因为人品,因为他是瞿灵儿指派来挑拨的人,若是到了华庄不知dào

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寻三又将一些官道上的信息汇报才告辞离去,小花陷入思索中,自己该怎么办呢?外界传言那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强行插手的话恐怕只能成为“帮打鸳鸯”的恶人。

不过,倘若林秀云当真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怪不得她了。

片刻,瞿家二老以及小林氏都被请来了,同来的还有辛婶景婶。

小花若有若无的瞥了眼辛婶,容光焕发。

林秀云一脸羞涩的样子,小花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跟她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说道:“小姨,这是人生大事,我希望你能考lǜ

清楚,你是真的想并且已经决定要嫁给那个人了吗?”

林氏见小花如此郑重的样子,也不敢在旁边掺言,又看向小林氏。

辛婶呵呵笑道:“世上难觅有情人,那小伙子真是不错……”

小花眉头微皱,瞥了眼景婶。她平常很是谨言慎行的,今天怎么了?小花心思敏锐,想到先前寻三说的话……不知为何,心中便有种揪扯的痛。莫非,辛婶流落失散的儿子就是那个……伍家公子?难怪自己没听过哪里有个伍家,原来是辛婶自己一手兴办起来的呢……

辛婶感应到大东家的凌厉目光,蓦地住口,景婶哪里见过大东家如此对待过她们这些老人?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厅堂里面的气氛变得沉重,都把目光落到小林氏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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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与命运“对峙”

先前小林氏听到自己外甥女找自己,还以为外甥女要亲自帮自己操办婚嫁呢,没想到却是如此严肃地诘问自己,顿时心中变得怨怒起来。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伙同瞿灵儿给小花下的套,也忘了在小花被陷害的时候自己在背后怎样诋毁人家的了……总之,现在的她自以为自己表现的十分乖巧,也渐渐的以华庄主人身份自居。

小林氏感应到众人的目光,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气冲冲的说道:“小花,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小姨,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的,你凭什么以这样的口吻来质问我?我知dào

你现在是了不得的人人称赞的大东家瞿大人了,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你要真有份心的话就给我祝福,你有这诺大的家业,莫非对待自己的亲人还那么苛刻吧……”

轰——

小花脑袋一懵,是了,是了,幼年时第一次见到小姨,她便是这样的态度和口气,只不过当时面对自己是真zhèng

的厌恶,而现在,在厌恶中多了一分恐惧。应该是对自己身家地位的忌惮吧。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以为这几年小林氏跟在姐姐林氏身边性子收敛了,表面上很多事貌似也在帮自己说话一样,没想到她竟是一点也没变!

小花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心来,天可明鉴,她当真是为了小林氏好来着。她真的不觉得一个不尊重自己怜惜自己的男子会给自己真zhèng

的幸福。为什么小林氏就不明白这一点呢?好吧,这世上想要找到对自己真zhèng

尊重爱hù

的人实在太难了,但至少应该是懂得体谅对方吧。而不是没有任何名份便将人家给直接“要”了,而后又拍拍屁股走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会真zhèng

对她负责的男人。

小花站起身,长舒一口气。正要说话,林氏最了解自己女儿了。其实就算是自己现在站在小花角度上考lǜ

,就小林氏刚才的话也受不了……可是。可是小林氏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呀,自己就只有这一个妹妹。这几年她都为妹妹的婚事操碎了心,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中意的人,最重yào

的是对方还愿意入赘林家。如此,她们姐妹就可以一直住在一起,相互间有个照应说说话什么的。

林氏连忙上前一步,拉着小花的手臂,在耳畔轻声道:“花儿,你你小姨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dào

她平常就是口没遮拦惯了,但是心眼不坏,你别往心里去。这婚事么,我们几人都商量了一下,那小伙子人还真是不错,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重yào

的是对秀云真心,他入赘到林家也是好事呀……”

小花心中刺痛,当初那一对奸夫淫妇在老槐村后山树林里苟合时说的话还在耳畔回响……她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自己是该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呢?还是就让它那样过去?小花自认自己是个很小气的人,可是并不表示她会将过去所经lì

的种种全部都报复回去。若是要报复的话,现在的她恐怕伸伸手指头就能让所有人痛不欲生……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看在林宝的份上,她什么都不愿去追究。

人这一生。没有谁对谁是“必须”怎样,“应该”怎样,正因为经lì

了曾经的坎坷,小花才更加懂得珍惜。

良久,小花叹口气,说道:“既然那伍家公子是入赘的林家,这华庄不是林家,我看小姨以后也不便住在华庄了,今天下午就收拾好行装。搬回去吧,至于所需费用全部由我出。并且所有的嫁妆置办全部都按最高规格的做……”

轰——

什么,大东家竟然要让小林氏搬出去住?!

所有人都惊愕当场。没,没听错吧。她们自动忽略了小花说的后面那句话,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后面小花的许诺。在他们看来,小花是理所应当会给小林氏置办一份超丰厚的嫁妆,会义不容辞地准bèi

一座大庄园供其居住……所以他们更加在乎的是小花说的前面那句话……

辛婶身体猛地一阵,精神恍惚,差点就栽倒在地,景婶也很是震惊大东家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想说话的,发xiàn

旁边辛婶异常,连忙扶住,关切道:“大妹子,你这是咋了……”

辛氏猛地回过神,连连摆手,看向小花,还好大东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林氏急了,连忙拦住就要暴走的小林氏,又给小花递眼色。林氏太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了…争强好胜不服输…

林氏讪笑着安抚道:“呵呵,别别,花儿不是这个意思,花,花儿的意思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入赘的是林家,而不是我的华庄,所以,小姨硬是要嫁给那个男人的话,那就搬出去住,自立门户。并且承诺和我华庄没有任何瓜葛,当然,我并不反对任何其他亲情和交yì

性的经济利益的接触。”小花眼睛看着小林氏,神情淡漠的说道。

小林氏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最终没有将以前的桀骜性子给使出来。这些年优渥的生活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这个外甥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遗弃被嫌弃的如同弃儿一般的小女娃了……她想不通,自己无论是口才还是姿容都比自己姐姐强,为什么姐姐就能嫁给姐夫这样的男子,顾家,尊重,还有这样一个让人“骄傲”的女儿?而自己却嫁了一个鳏夫,到现在就连要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还要被一个后辈指指点点?

小林氏最后偏头看向林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不仅不认我们这些亲人了,就连你和姐夫的话也不听,真真是忤逆不孝……姐姐,我知dào

你关心我爱hù

我,妹妹没这个福气陪在你身边了,以后你们在这里好好的,我还是回去,好好照顾爹娘,你就不要挂怀了……”

小花心中变得愈发冰冷,以前只是觉得小林氏只是有些小聪明和尖利而已,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的阴毒。

林氏现在的心中满是不解,疑惑,她一边安抚小林氏一边皱眉喊小花莫要意气用事之类的话。

瞿家生也很是震惊,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对躁动的众人说道:“大家都静一静,花儿既然做这样的决定,肯定有她的道理的,我们不妨听听。”

林氏蓦地清醒过来,是呀,这些年小花可以说从来就没有克扣他们任何的生活所需,甚至是各种奢侈品,只要他们喜欢他们想要的,也从来没有不满足的。他们是这样,小林氏也是这样的。就她所知dào

的,小林氏从各种渠道已经聚敛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只不过她看在姐妹的份上,而且现在爹娘都回老家了,这里说白了就只有她和林秀芸林宝三姊妹了,她非常珍惜,所以只要小林氏没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她从来没去干涉过。

刚才听了瞿家生的话,林氏终于觉察出其中不对劲来。

小花扫了眼屋中众人,都是“自己人”,最后目光落在小林氏身上。

小花语气淡淡的:“我真的很珍惜每一分的亲情,只要能够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以往的事我真的可以既往不咎,可是这次你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林氏终究忍不住了,吼道:“什么既往不咎?什么过份?瞿小花,你别忘了你以前若不是我爹娘,你的姥姥姥爷把你接到家里,给你吃喝,你早就饿死冻死了,你还能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外面的人表面上喊你一声女东家,你知dào

他们背地里怎么叫你吗?石女,嫁不出去的石女……”

啪——

林氏气的身体直发抖,挥手给了小林氏一巴掌。小林氏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微眯眼睛,神情变得怨毒起来,“你竟然打我,你是我的姐姐啊,你把爹娘气走了,你把哥哥的家庭给戳掉了,你现在竟然为了这样的忤逆石女打我?女大不中留,她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以为她以后还会记得你这个做娘的,只有我,只有你的妹妹愿意一直陪着你……”

林氏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你给我住嘴。你还是她的小姨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景婶辛婶连忙上前劝慰两人,辛婶把小林氏拉到一边,暗地里递眼色,小林氏深呼吸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下来。

小花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下,关上房门,退后两步坐在椅子上。对众人说道:“我说过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并不表示我会假装没看到,会故作忘记了。既然你如此执着,你们也愿意听听这个口口声声以长辈的身份却处处要损坏晚辈名誉的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

小花已经铁了心,话不说不透,灯不点不亮,所有的事情终究要一个结局。小花又想到了命运。大概这段时间都过的太顺利了,一切都顺风顺水的,让她渐渐的以为自己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的人生和命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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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当头棒喝

小花思绪回到前世,自己在生命最后几年留在灵魂深处的灰暗的生活剪影。是了,前世的林秀芸就是一个在背后各种诋毁自己名誉的人,甚至还帮着外人来各种抹黑自己……只不过因为当时的自己已经处在人生的低谷,她懦弱的性格加上无法扭转的现实,她根本无力反抗。

然而这一世,当自己的实力增强了,所以命运这是要相应增强“对方”的实力了吗?所以也让小林氏变得更加刻薄了?

呵,小花早就领教命运的“执着”了,就像是既定的车辙一样,无论如何人生都会从既定的线路上经过。不能回避,不能妥协……一旦露出颓势,人生就会陷入“车辙”中,从此,所有的生活就会被命运所左右。

所以,小林氏这一关必须正面去解决。

所有人依次落座,小蝶习惯的站在小花身侧。厅堂里面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小林氏有自己的打算,这些年她没干别的,倒是将这庄子以及附近的人都认了个遍,走到哪人家都尊称一声“林娘子”。小林氏怎会安心当一个“林娘子”?她想要更多,男人,财富,权力,她都要!小林氏摸清楚小花的脾性,的确是够仁义够大度,最重yào

的是她很多时间都不在庄子里,即便在,也不会时刻将下面的人给清理着,都是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办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和手段将小花的产业给接手了!

小林氏自诩以自己“长辈”的身份,即便不能将所有产业全部接管过来,分得一两份产业还是可以的。那原氏现在不是林家的人,只是一个被自己大哥“休弃”的贱人,都能独当一面成为大总管,自己还是瞿小花的亲小姨呢。总不能比对待一个外人弱吧?

可是事实证明,小花的原则十分坚定,她尝试多次。几个作坊没有一个愿意跟着她敢。看来只以她自己的实力是不行的,所以她需yào

一个人……正合适辛氏出现了。辛氏想为自己的儿子许一个未来,当然,接手小花的产业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小林氏见小花这阵势,明显心虚起来,外强中干,“呵,这就是那些人敬仰的女菩萨么?让他们好好kàn

看这女菩萨是怎样忤逆自己的长辈,是怎样刻薄自己的亲人的……”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是了,原来命运从来就没放qì

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小林氏才会如此变本加厉。小林氏现在根本不在乎她从自己这里得到了多少……这些年优渥的生活,人前人后受人尊敬。再加上她是林氏的妹妹的身份更是获得不少好处……就以她现在聚敛的财富,要想修建一座小庄园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花之所以选择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摊牌,是因为她并不想将辛氏拉下水。因为从始至终,辛氏从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跟着自己,任劳任怨,从没有背弃过自己。小花从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将这几年的恩情全部抹去。而至于小林氏么,说白了,她只是自己名义上的“亲人”。她从始至终、从前世到今生,在所有的记忆中都没对自己好过。

所以,如果要在辛氏和小林氏之间选择的话,小花会毫不犹豫选择辛婶。

小花说道:“我的为人相信你们心中都很清楚,我是不是一个忤逆的人刻薄的人,事实会证明一切。你们平时做什么我无心过问,更不会去干预。既然我的长辈林秀芸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理由吧。”

众人沉默,的确。大东家虽然在外面风光无限,叱咤风云。可是在庄子里面,不管是对辛婶景婶这些元老尊敬礼遇有加。就连对那些个作坊的大主管也是十分敬重的。信任,是大东家用人的第一原则。更不用说小花对待瞿家二老,更是好的没话说……唔,唯一的不足就是平常陪伴的时间比较少。

大概正是因为瞿小花的这种低调作风,让尊重信服她的人愈加忠诚,却让如同小林氏闵氏之类的人觉得小花是一个好欺的人,动不动就拿亲情绑架来让小花就范。

小林氏眼神闪烁,“哼,瞿小花,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自己好好扪心问问,我林秀芸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以为我想到这里来的吗?你把救你的恩人和亲人的姥姥姥爷给气走了,你看我不顺眼,又想找借口把我赶走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就如你的意……我林秀芸还不稀罕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的施舍呢……”色厉内荏的对小花吼道,她自然是不怕瞿小花的,因为她心中不甘,心中有恨,她一直就嫉妒自己的姐姐,更加嫉妒瞿小花……

小林氏偏头对林氏抽噎着道:“姐姐,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和姐夫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

小花目光冰冷,剥开亲情的外衣,小花心中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呵,三舅舅,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温暖……

“爹,娘,你们应该还记得当初那份‘卖身契’吧……”小花语气变得淡淡的。可是‘卖身契’三个字却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神情凝重或是尴尬起来。

瞿家生也有些忍不住了,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这些干什么?”

小花道:“的确,当初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小妾,所以我找人做了一份假的名字,假的契约……可是,最后我的假卖身契不见了,而变成了一份真的……小姨,你别告sù

我你不知情。我当初是多么的信任你们,可是最后你们却出卖了我,或者说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另有目的的……”

小林氏噌地站起,指着小花吼道:“你你血口喷人,你这小贱人,你自卖自身去犯贱,难道还是我们怂恿你去的不成……姐姐,姐夫,你你们千万别听这死妮子胡说,她,她就是想将这产业一个人死死霸占着,你们是她的亲爹娘呀,你看她是怎么对待你们的?那么多的作坊都没分一个给你们,还有,现在她自己跑到京都弄了一个官来做。做官是男人的事,也没说给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们弄一个官身当当。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学闺秀女红,偏偏去学男子家抛头露面……你好好kàn

看你自己,你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份上我才说的你,若是换了旁人,我都理都懒得理……”

小花继xù

道:“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不是我怕,正是因为无珍惜,珍惜这份亲缘。还记得老槐村后山的小树林吗?”

小林氏身体猛地一震……那片树林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过也是最不光彩的时光。

小林氏猛地吼叫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瞿小花扑过去,“你这贱人,你在说些什么?啊?你自己是嫁不出去的石女,你要将所有的产业权势财富都抓在自己手里,天天抛头露面,进进出出都身边都跟着男人……哪个男人敢娶你?”

不堪入耳。

就连辛氏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一辈子,她从大户人家到落魄的乞妇,再到当一个粗使婆子……到今天再次成为人上人的地位,她见过太多人,可以说瞿小花是她见过所有人中,无论男人女人,是最有魄力,最有原则和胆识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意间找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她是绝对不会去和小林氏“同流合污”的,此时的辛氏心中无比懊悔……

林氏吼叫道:“林秀云,你给我住口!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啊?她是你的亲外甥呀,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要一直像对自己女儿一样对待小花的吗?难道你都忘了?”

“哼,这些话你也会信?你都说了是我的外甥女的,我这个做长辈的看不惯,训两句都不行么?我倒要看看我的好外甥女要做出多么忤逆的事情来呢!”小林氏已经豁出去了,她就不信瞿小花真的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她可是打听到了,朝廷已经放出消息,要让她回京都述职……哼,惹毛了就把她的名声搞臭,看她怎么当官!

小花丢出一叠纸章,“小蝶,念来给大家听听……”

“伍成,原名黑娃子,是方山县城内的混混,六年前到未阳镇,与弃妇林氏苟合……”声声刺耳,句句如同重锤一样撞击在众人心房。

小林氏疯了一样扑上去,就要将小花和小蝶撕碎一样……“你才是贱人,你污蔑我,你……瞿小花你不得好死……”

小花心中微微颤抖起来,是了,如果根据命运轨迹的话,自己上一世活到三十二岁,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有五年时间……小林氏的话就像魔咒一样让小花变得异常愤nù



小花吼道:“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承认了?难道还要我将你们当时说的话说出来吗?……”(未完待续)

ps:谢谢妙妙的粉红……那个,辣椒心中感动又温暖,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一句话,加更,必须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钱员外求见

小林氏蓦地呆住,看着小花,下意识朝后退去……莫非她看到自己和伍郎的事?莫非她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了?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说过呀,也从来没有任何征兆表明她对自己心存芥蒂呀?

刹那间,小林氏变得无比懊悔,原来瞿小花早已知dào

一切……

林秀芸搬出华庄,她和伍成的婚礼照旧。依旧的浓重和热闹……还有堪比那些大户人家的风光和丰厚的嫁妆……唔,不对,应该是林秀兰送给妹妹的一大笔财富。

经过上次的家庭对质,林秀芸的所有精神防线被击溃,三十多年来,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亏待了她,父母偏爱几个哥哥姐姐薄待自己,所有的男人都没有眼光,看上比自己逊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其她女人更加聪明漂亮,她一直心中不平衡自己命运比别人都波折,她很所有的人,甚至是父母,哥哥姐姐……还有瞿小花。

现在的林秀芸终于醒悟,是了,这个世界不欠她的,她能够存zài

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对所有的一切感恩。

醒悟了,为时已晚,不过现在即便是被所有人都强烈要求“自立门户”,她心中也没了以前的怨恨……

小花亲自到码头送的林秀芸,感应对方平和的精神力波动,心中宽慰不已。呵,命运给自己关上一扇门,必定会给自己一把开启它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就需yào

自己去努力争取。很庆幸,尽管这次命运车轮依旧,而她却改变了结局。

对了,还有三件大事。

小蝶说道:“现在表面上所有人都对你信服崇敬有加,实jì

上这才是最危险的。这次皇帝陛下召你入宫述职,我觉得有两个可能。一是直接卸掉你现在的护卫队,二是将你直接收入正规编制,如此。你便完完全全受朝廷掌控了。”

小花揉揉太阳穴,其他事情都不怕。她最担心的就是皇帝直接将御林军的指挥权给收回去。

小花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小蝶一身鹅黄色绸缎对襟儒裙,看起来娴静柔和的样子,而脑袋里则装满了智慧。

小蝶说道:“你损失了那些当权者的利益,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优势便是养身丸、胭脂和果酒,不过这也成为桎梏你的存zài

。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将你完全控zhì

在他们手里。大央国律法有一条,那就是官员不能经商……除非这商业是属于朝廷的。”

小花紧接着问道:“那要是我不就范呢?”

小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小花眼前一亮。这微笑简直是太动人心魄了。小蝶只当姐姐是渴望自己的建议,所以手指轻点下嘴唇,认真的说道:“其实想要不受控zhì

也行,那就主动卸任,并且主动将御林军的支配权交出去……“

小花颓然做回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也就是说自己忙乎了三个月到最后竟是一样都没捞到。旋即一想,不对呀,貌似自己的初衷就是完成这一次平价购粮行动,而现在自己已然完成了预期……知足吧。

两人聊了半天,小花心情更加豁达。将庄子上所有产业的进度都安排下去,便开始准bèi

这一次赴京都之旅。

出乎小花意料,入夜时分。钱家老爷带着唐公子来求见。

所有来找小花的人都是直接到她的院子外面,所以无论是谁想要见她都是非常容易的事,不像那些大户人家,要想见家主,过五关斩六将的,光是打点守门的就要花费不少银子。即便如此,小花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所以平常并没有那些无聊的人随便来捣乱。当然,若真是来捣乱的。那将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秋叶将两人引入内院的会客厅里落座,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连钱公子尽管一直低头,但也是规规矩矩跟在后面。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冬叶端上茶水,钱老爷有些举手无措的样子,“冬冬叶姑娘,那个,大大东家愿意来见我们吗?”

畏缩而谦卑,能够看到堂堂钱老爷这副样子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不过秋叶冬叶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奴婢按照大东家吩咐请两位进来,请稍坐片刻,大东家马上就来。”

钱公子的身体微微颤抖,钱老爷焦急不已,四下看着,伸手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腕,轻声道:“别别急,大东家仁厚,她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情的……”

“呵呵,多谢钱老爷赞誉,小花惭愧,我就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呢……”小花开个玩笑,先前门童通报还不清楚为什么一直没来“打扰”自己的钱家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了,现在看到两人,她顿时明白了,因为钱公子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了。而且他身上散发着驳杂的药物气息,应该是请了不少的名医神医什么的吧。

现在小花已经完全能够确信,钱公子身上的病和皇后和安庆郡主的病很相似。但是又不尽相同。可以理解为皇后和郡主身上的病是钱公子的病的基础上的“升华”。

只不过现在钱公子因为耽搁的太久,其实他一直服用小花的养身丸也能够抑制病情。可是他们服用了其它药物,已经让阴冷气息弯曲入侵到肌理中,即便是现在以小花的植物异能恐怕也无法将其完全清除了。

小花瞥了眼钱公子,说道:“钱老爷莫急,我只想问问唐公子是真的想要……活下去吗?像以前和现在一样,成为啃老一族,从未为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做出任何贡献,却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所有一切?”

钱老爷顿时窘迫不已,“别别,大大东家,不,不是这个意思……不不,其实均儿不是这样的,是是我害了他,当时若让他跟着那个道士去的话就……”

小花撇了撇嘴,见钱公子眼里闪过的一丝怨毒,就像看到当初自己就回青木的场景。呵,恩将仇报……这一辈子她已经做错了一次,所以……

小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钱老爷的语无伦次,淡淡的道:“让他自己说话吧。”

钱老爷紧张地看着儿子,“均儿,对不起,是是我们不好,我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不想失去你……你快告sù

大东家,你快说呀,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最热爱生命,敬爱家人,你你……”

钱公子哪里会不热爱自己的生命呀,上次小花主动找上门要为他诊治,他便无比傲娇。就像当初从一开始林秀芸对小花的态度一样,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地认为小花只是一个已经成为别人小妾还要自卖自身的“贱人”,他根深蒂固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他转,至于瞿小花主动要求为他治病一事,在他看来,这也是对方的福气……

小花现在很累,她没心情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骂醒”。所以看到钱公子的态度,她果duàn

下了逐客令,“钱老爷,你的护犊之心让小花佩服,不过你要知dào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你可以将自己所有的一切,财富,爱,甚至是生命都奉献出来。还得看别人是否在乎,是否会感恩。你可能会说天下父母心,你付出,你满足,你问心无愧……呵呵,所以,请不要将你的执着的爱子之心也强加到别人身上……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钱老爷被小花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这么多年来,可以说一家人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儿子,是钱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唯一的香火传承……可是因为付出了那么多,因为钱公子的各种叛逆和不配合,让他感觉很疲惫。

过了好一会,钱老爷神情颓然,向小花恭敬作了一揖,“多谢大东家……”

两人走到门口,小花叫住钱老爷,问道:“钱老爷今年贵庚?”

钱老爷愣愣地回道:“老朽今年五十…有二了……”说起年龄心中更是酸楚。三十才有一颗独苗,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竟然还未成亲就要夭折,让他情何以堪呀。

小花唔了一声,道:“这样吧,后天我到京都述职,明天若是愿意的话你可以带着你的夫人到我这里来一趟……”

钱老爷呆愣了好一会,嘴唇嗫嚅,终究什么都没问出来。偏头一看,儿子已经走出院门了,叹口气,连连应诺,道谢离去。

回到钱庄,钱公子竟然一改往常的淡漠样子,竟然主动跟钱老爷他们说话。他有很强的感应能力,以前的淡漠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能感应到他们都是为了他好,会不遗余力地救治他。而现在,他感觉到一种危机……特别是临走时大东家说的那句话。

钱公子道:“爹,娘,明天你们不会真的要到华庄去吧?”

“这…这…”钱老爷心中一愣,刚才他正在想这个问题呢,还没跟夫人商量,没想到儿子当先提出来了。(未完待续)

ps:亲们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有很重的宿命论。但是女主是一个不信命,敢于拼搏敢于奋斗的人,所以看似无法改变命运的既定轨迹,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结局。只有由内而外影响到一个人的心灵甚至是灵魂深处,才能赢得真zhèng

的信服。

……当然,这个过程有些困难…………

第三百七十二章 梅开二度

钱夫人见儿子面带不悦,顿时心疼不已,急忙安抚道:“均儿莫急莫急哈,跟娘说说大东家怎么说的?她愿意救你吗?”

钱公子哼了一声,他现在是真的恐惧了,可是长久养成的,一定要别人求着他“活下去”的高傲让他又说不出别人拒绝自己的事实。

钱夫人急了,又舍不得对自己儿子发火,便对钱员外吼道:“钱中,你给我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到底愿不愿意救治我们儿子呀?”

钱老爷现在心中还在想着临走的时候大东家说的那句话,先是问了自己的年龄,然后让他带着夫人一起去找她……人老成精,他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先前大东家亲自派人来,你们死活不愿意,那么高傲的拒绝了人家,现在又求上门去,你真当人家是你的奴隶还是佣人了?”

“你你……钱中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均儿是我们的儿子呀,我们唯一的儿子,难道你你就这么忍心……天呐,我不要活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对我们好,原来竟然是帮着一个贱人来奚落我们的……”钱夫人的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钱府,看起来是一个十分传统而规矩森严的大家族,实jì

上都是钱夫人在背后操作这个家。而钱员外虽然是一个掉进钱眼子的人,但是却很珍视与夫人的结发之情,在外人面前他是当家的,实jì

上却是夫人掌管一切。所以这么多年来钱老爷想要儿子,想要纳妾,夫人便非常大度地主动给他纳会五六房小妾……可是这些小妾都十分命薄,不仅没有给钱老爷传宗接代。反而一进入钱家便身体羸弱,好的能活过三五年,有些一两年甚至是几个月就跷辫子了。

所以。钱老爷因此更加重视夫人和儿子,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对再生个一男半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后院还有两个缠绵病塌的小妾,俗称姨太太,大概因为他渐渐不将她们放在心上,反倒让她们多活了几年,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活不久了。

今天小花的话彻底触动了钱员外的内心,他第一次对夫人产生了怀疑,对儿子的这种冷漠和高傲厌恶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很明白。均儿的病本来就是绝症,是因为大东家的养身丸才维持到现在,前段时间你们竟然又去找那些所谓的神仙神医,结果怎么样?现在连养身丸也没用了。若是我站在大东家的位置也……”刚说到这里,钱员外猛地顿住,亲人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这样说就太过分了。

此时的钱夫人也彻底懵了,嗫嚅着道:“这么说…那女人真的不愿意救治我的均儿了?我,我要去找那女人……”

钱老爷叹口气:“你要干什么?给我坐下!”

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气急败坏的道:“你在这里凶什么?上次那女人自己找上门来要给我儿子治病呢,现在我们过去找她,你竟然都没把这件事情办好。你真是没用……”

钱老爷心里烦躁不已,“够了——”

“你看你教导的好儿子,我们是去求人家治病,别人不欠我们的,为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钱员外吼完,瞥了眼还在一旁故作清高的钱均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

且说小花将庄子里的所有一切安排妥当,收拾好行装,准bèi

上京都述职。

晚上。辛婶来到小花院子。

辛婶双手揪着手绢,局促不安的样子。看到小花,顿时激动的就要跪下去。小花连忙上前扶住对方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嘴角带着笑意,“呵,辛婶,我知dào

你回来的,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大东家……”

辛婶激动的难以言表。岁月沉淀的不仅是阅历,还有人生的智慧,更何况辛婶心性比景婶等人更加老练,能够让她从心底去尊敬并且信服的人太不容易。

辛婶还想说什么,小花道:“辛婶,让我说说吧,你能来找我,说明以前的辛婶还在,你依旧是我的辛婶。所以,什么都不用说了。”

小花看着辛婶离开的方向,长舒一口气,最易变的是人心,而最坚韧的还是人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院外面就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小花刚好从入定中恢复过来,略一凝神便将外面的情形了解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上翘,呵,竟然是钱员外,他身边还有一个身体有些佝偻的盖着黑色斗篷的人,看身形娇小,应该是个女人。小花没等门童通报,便直接让秋叶出去传话,让他们进来。

小花就是这样的人,既然自己有心帮钱员外一把,就不会玩那些“虚”的,直接将人叫进来就行了。

钱员外神情还有些惶恐,扶着旁边女人小心走进院门,然后在秋叶的带领下进入厅堂坐下。

女人没敢跟钱员外一同坐下,而是掀开斗篷,噗通一声朝小花跪下了,“贱妾卑贱之身不敢玷污了大东家的椅子,请容贱妾跪着聆训。”

小花愕然,这,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哪里来这么大的规矩,尽管只是贱籍…但,但好歹也是人呀。女人一句话勾起小花数年前在田府经lì

的一切,是呀,作为一个贱妾,在主子面前的确只有跪着的份……

小花微不可察叹口气,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既然对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那就由她吧。

小花抬眼扫了一眼钱员外,对方神情依旧惶恐忐忑,不过并不是因为女人的下跪,貌似在他看来,女人天生就应该这样的……是了,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到钱府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吧。

小花说道:“这位婶子看样子并不是钱员外的夫人……莫非钱员外已经知dào

我的用意了?”

钱员外更加惶恐,“老朽不知,还望东家明喻……”

小花附身牵起女人的一只手,手指干枯冰凉。女人没想到堂堂大东家,朝廷三品大员的奇女子,竟然会如此对待她一个贱籍女人,顿时更加惶恐起来了,身体不住颤抖着,嘴唇哆嗦,“东,东家……”她怕自己的手将东家白皙嫩白的柔荑弄脏了,想抽回来,可是更怕忤逆了大东家。

小花轻声安抚道:“婶子,你别急,我只是给你把把脉而已,看你是否还有这一段福缘。”

“福缘?”女人眼睛蓦地闪着晶亮的光芒,一时间竟忘了比她性命更重yào

的尊卑位份,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小花。

小花眉眼带笑,呵,看样子这女人倒是不笨嘛。也难怪,钱员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带一个笨女人来呢?

的确如此,女人若不是表现的这样孱弱而卑微,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恐怕早就像其她女人一样,早就“病”死了。

小花将一缕精神力渡入对方身体……一条条经脉就像是干涸的河流一样,小花不知dào

她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想着自己曾经的遭遇,小花心有戚戚,想来自己何其幸运,至少当时自己嫁入田家的时候,田家为了自己的名声,对她们这些美其名曰的“良妾”还有些礼遇的,如此才让她一步步有了翻身的可能。小花想,自己若是站在这女人的角度上……或许,将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一缕缕的植物精华温养着干涸的经脉,滋养着脏腑筋骨肌理……

女人感觉到怎么也捂不热的身体竟然有些温暖,舒坦不已,禁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小花眉头微微皱起,呵,真真是好歹毒好深沉的心思呀,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植物异能,若不是她有可以直接针对病灶的植物精华,女人的病,就算是请遍天下名医也不可能医治好。她应该是长期被喂食了一种让宫寒的药物,所以她已经失去了女人该有的“能力”。

而小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枯木逢春!

小花并不是在这里做无用功。

这段时间她春风得yì

,可是并没有得yì

忘形。经过小蝶一番分析,她更加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形势。她必须尽快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不是像三大家族那样的相互利用的关系,也不是与皇家之间的被掌控甚至时刻有可能被全部吞掉的关系,而是一种绝对效忠与她的……根植在相潭的家族。

思前想后,只有钱家最合适。

先前她没来相潭的时候,钱家就能在三大家族的绝对统治下安然那么久,可见钱家的家族底蕴之深厚,并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小花是很想将钱家笼络过来的,可是因为钱公子的关系,竟然让她也七上八下的……

现在终于认识到了钱公子的真面目,而且让寻三也打听到钱家更多不为人知的内幕,所以小花才决定放qì

救治那个“青木第二”的钱公子,打算让钱员外梅开二度……如此,自己便成了钱家真zhèng

的大恩人,而且将来的小钱公子也承蒙自己的再造之恩,即便她不想掺与钱家内务,也能获得钱家的护佑。(未完待续)

ps:很抱歉,辣椒将文文的章节名打错了。中间少了【第三百七十章……】。但前后内容是连贯的,是辣椒手误打错了字。先前辣椒就犯过类似的错误,请编编修改标题,这次因为不影响全文的连贯和阅读,所以不想再麻烦编编了~~请各位见谅。

第二百七十三章 蒲先生谋略

小花给女人进行了初步治疗,又给钱员外把过脉,心中有了计较,道:“钱员外身体保养的不错,只要稍加调理,想再要子嗣不难。至于周婶子么…跟你说实话吧,你的身体已经被彻底冰寒住了,照这样子下去,你迟早会被自己给冻死……”

钱员外急了,身体前探,急切的道:“大东家,你你一定有办法的事不是?钱某这一辈子……都想有一个儿子,不,即便只是一个女儿也行,钱某也是俗人,也想有子女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刚说出口,顿觉不妥,可是他心中郁结的太多太久,这话一说出来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噼噼啪啪将心中的话尽数吐了出来。

良久,钱员外终于决定压在心中的石头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看向小花,犹如看到恩人一般,没有谄媚,没有奉承,只有真心的亲近的崇拜。“大东家,求求你了……”

小花眉梢一挑,呵,虽说自己不会用植物异能直接控zhì

别人的精神,成为自己的行尸走肉,但是却可以潜移默化地感染对方,这样一来,比直接控zhì

更加有效。有异能不用,白痴呀。搞定了钱员外,小花偏头看向周氏。

小花有种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够在你们等级森严,并且一心要弄死她的大妇压制下生活,没点本事还真是活不下来的呢。所以,自己一旦让周氏得了这“福缘”,以后得势,她领不领自己的情才是最关键的。

周氏现在还沉浸在刚才小花对她病情的剖析中,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倒出她这近十年来非人般的生活……是的,自己的身子是的的确确被“大夫人”给糟蹋成这样的……周氏看向小花,郑重磕头:“大东家。你便是我周氏永生的东家!”

小花现在要做的不是改变一个人两个人的命运,而是翻手间改变了整个家族的未来,甚至是整个相潭的势力格局。而她的华庄。现在才算是成为这里最大的东家!

小花拿出两瓶药丸,并且嘱咐周氏各种生活调养细节。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便能见到成效,到时在“某某吉时”行周公之礼,便能得偿所愿。

钱员外看似被夫人管的死死的,就连那些小妾一个都保不住,这并不是说他没有保护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去保护那些“贱籍”。现在不一样了,他太想要一个亲生的。并且能跟自己贴心的骨肉了,而不是钱均那样的……当然,对于钱均,作为父亲,他怎舍得就这么放qì

?既然一颗养身丸不能抑制住病情了,那就两颗,三颗……钱家有的是钱,就算倾其所有也愿意将他救回来。

钱均现在不仅孤傲冷清,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他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飞快的流逝,皮肤就像被一条条风干的橘子皮一样。迅速地变老,从内而外的,两个月时间。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变成一个八旬老翁……

钱夫人哭的死去活来,钱员外也是伤心欲绝……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儿子呀,即便以前有再多的气,在小花那里就发泄完了,现在只剩下血脉亲情。钱公子的死是既定的无法逆转的。钱夫人彻底发飙了,她发xiàn

钱员外竟然私下里金屋藏娇,怒不可遏,用尽一切办法报复,无果。反倒是让钱员外无意中得知。原来钱公子并非他的儿子,正因为如此。钱夫人怕钱员外再有子女揭穿了钱均的身份,不仅各种折腾那些个小妾。为防万一,亲自去请一个“世外高人”给钱均做了一场法事。那高人道:自此即便是滴血验亲也觉察不出任何端倪来……可是,正因为那次做法,让钱均有了一种异常能力——感应人心。才有了后来道士上门……

钱夫人当时也知dào

儿子的异常,为了掩盖事实真相,便将儿子的病归结到那道士身上……

呼……看来一切因果自有定数呀。

……此是后话,且说小花处理了钱员外的“家事”,心情愉悦。如此,她便有了两道退路,浑然不惧!

呵,既然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想将自己给禁锢起来,压榨自己的财富和能力,那就来吧,大不了不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官身了!

临行,书院的蒲先生前来求见。

小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来找自己干什么?没有迟疑,没让秋叶去情人进来,而是亲自出门迎接。

蒲先生还是一身蓝色长衫,现在秋老虎肆虐,在他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之风。

小花连忙拱手作揖,“蒲先生,不知前来找小花所为何事?”

拜植物异能提升所赐,小花现在的感应能力更加了得,她本能的决定这个蒲先生不简单……有一种大儒的风范。不过和那些一般的大儒比起来,貌似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小花一时想不清楚,不过礼多人不怪,总归做人前辈一点没坏处。

蒲先生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清高和倨傲,见大东家竟然亲自出门迎接,还行此大礼,连忙敛紝恭敬回礼。

小花侧身摆手,“蒲先生,里面请。”

蒲先生也不做作,微微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小蝶很有眼界,见蒲先生应该是有正事找姐姐,将秋叶冬叶支走,自己也准bèi

带上门出去。

蒲先生说道:“小蝶姑娘留步,这次蒲某有一点拙见正想与大东家和小蝶姑娘商量。”

小蝶福身应诺。

三人都是聪明人,都是性格已于常人的“怪坯子”,所以用不着那些虚伪的客套了,直奔主题。蒲先生说道:“听说大东家是要将上次皇帝拨给你的五百御林军带到京都去?”

小花与小蝶相视一眼,而后点头,“对,这次名义上是召我回去述职,恐怕是想通过朝廷将我吃干抹尽,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辞掉官职,将这护卫队还回去得了……”

小花故yì

说的粗鲁,那是因为她领教过蒲先生的文采了,那文绉绉的,听了连肠子都开始打结的感觉。

蒲先生道:“不可。以在下愚见,东家当不当官无所谓,但是一定要争取到拥有私家卫队的权利。所以应该尽可能将这支皇帝拨下来的御林军给留下来。这段时间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些人都是绝对的忠义之士,是完全可以培养成自己的卫队的,倘若就此放qì

的话实在可惜。”

这句话可是戳到小花心坎上了,小花拍下手,“对呀,我当然想把他们都留下咯,可是……”

蒲先生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现在西北边关战事又起,洛临一带数个产粮大郡已经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而两河流域却又暴雨连连……可以说现在大央国已经是内忧外患的艰难时刻,朝廷不仅仅只是觊觎你的产业那么简单,他们更加垂涎的是你收购的数百万担粮食!”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小花身体前探,急急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主动赠粮!”蒲先生道。

小花眉头微皱,自己的初衷便是因为对天道的感应,她直觉告sù

她,粮食正是用来赠给那些灾区人民的。可是她觉得又有些不妥,自己先前虽然是打着朝廷大市令的幌子进行平价购粮,但是人们依旧是念她瞿小花的恩情,可谓出尽了风头。她现在正是因为风头太盛,而被众人排挤,若是这次赠粮,恐怕不仅是那些地主阶层,就连朝廷为代表的官员和皇家,也不会容忍自己这么“功高盖主”下去了。

蒲先生继xù

说道:“以朝廷的名义,以大市令的名义去赠粮。而后,再卸去这大市令的官职……皇帝不管是作为对你的补偿亦或是安抚,或许会直接将这五百御林军完全交给你了……”

小花心中豁然开朗,对呀,自己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名义去赠粮,就说是大市令,是代表了皇帝的朝廷官员去赠粮。如此自己不仅解了大央国之难,还给皇帝搏了个美名……所以这几百御林军不能带到京都去!

小花起身,朝蒲先生恭敬作了一揖:“多谢蒲先生指点迷津,小花受教了!”

蒲先生心中大慰,看着大东家宽宏豁达的样子,一点没有小女人的娇柔做作,也没有那些自诩干大事男子的自大狂妄。谦逊而自重,豁达却不随意承诺,对那些大户人家各种“抠门”,但是对更广大的劳苦人民却如此慷慨。这种慷慨是指小花根本就没把自己“赠粮”的行为当成“赠”或者“施舍”,而是一种分享。

这种分享,她甚至都不屑于留下自己的美名。只有这种真zhèng

不计较名誉的“赠粮”才叫真zhèng

的“恩德”。

蒲先生想到:呵,或许自己今生还能一展自己抱负的可能呢。

三人商议了半天,拟订细节。

小花笑言,“蒲先生,若是我此行能成,回来就封你为我瞿小花的客卿。来去自由,享有与我同等的威望……唔,当然只有在华庄才行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想走哪条路线?

小花轻装简行,只带上自己的几十个护卫。庄园里的一切放心放心交给各个大管事以及辛婶景婶等人。所有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加上小花又将相潭三大家族给笼络旗下,还有钱家的庞大地下势力,所以小花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有人敢擅自来踹自己老巢。

小花此京都一行有几个任务,第一当然是应召入宫述职。但是在此之前,小花还有一些恩怨需yào

去了结——唐家!

上次平价购粮行动,就数这伏郡跟自己对着干。唐家背后虽然失去了太子灵妃的靠山,但这对于他们庞大的家族来讲,未必是件坏事。所以唐家趁此机会一分为二,一个糖庄,一个绸缎庄。糖庄依旧由唐老爷代表的一支旁系家族子弟掌管,而绸缎庄则由一直在唐家背后操纵整个家族的那些个嫡系们掌控。

唐家是所有地方地主阶层里面唯一一个应诺自己承诺,在小花平价购粮的时候,他们也开出同等的价格,将郡内的所有富裕粮食全部收购起来。虽然伏郡不是一个产粮大郡,但是也需yào

数万两银子才能干的下来。但是他们却给当地百姓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形象,那些原本就依附他们的小地主或者佃农们对他们更加信服。势力甚至比在太子灵妃控zhì

下还要强盛。

小花觉得能够下定决心放qì

价格操作后面的巨大利益,而平价购粮的,不仅需yào

巨大的财富支撑,还需yào

非常大的勇气和魄力。以她以前对唐家的了解,唐老爷虽然也算的上老奸巨猾,但不像是一个有如此魄力的人。所以,她想到了唐柏。

伏郡。顾名思义,气候干燥而炎热,大多沙地。所以比较适合种植耐旱喜阳光的作物,比如向日葵。甘蔗一类的经济作物。因为幅员广阔,也有很多地方种一季小麦,剩下的季节种植土豆或者高粱什么的。可是现在,不知dào

为什么,从入秋以来便阴雨连绵,低洼的地方都积成小溪了,许多农田被毁掉,上面种植的即将成熟的土豆也被浸泡烂了。而且现在天气愈加恶劣,伏郡变成了泽国。

小花进入伏郡地界,远远的便嗅到一股浓烈的*气味。是植物腐烂的味道。普通人根本感应不出来。小花莫名的,觉得心中有些悲哀,不知不觉中原来植物的精神力也能影响到自己的情感波动了。空气中到处飘荡着植物散发出来的淡淡哀伤,就像是人濒死的那种绝望……

小花本来是想去找唐家麻烦的,她临时改变主意,走到隘口的时候,折道回来。

小花到来的消息很快传到唐老爷耳朵里,他惊诧的神情中带着难以言语的恐惧。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唐……

唐柏说道:“爹莫急,她如果直接来兴师问罪,恐怕我们想逃也逃不掉。但是她竟然半道折返,说明她并不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柏儿啊,我总觉得这次跟她抢着收购粮食做的不对,要不,我们现在给她运过去算了。”唐老爷哪里还有以前出乱不惊的老将风范,俨然就是一个畏缩怕事的老头而已。

唐柏说道:“现在整个伏郡甚至是整个两河流域都发生洪涝,而远离水域的边远地区又是旱灾,现在将粮食交出去,伏郡的百姓怎么办?再说了。那个女东家也并不是用这么一点粮食就能摆平的人……”唐柏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多亏了当时瞿小花将太子灵妃给扳倒。多亏了她加诸在整个唐家的压力,才让他有机会整垮唐老爷的两个嫡系哥哥。将整个糖庄都在他的控zhì

之下。

终于轮到自己当家作主了,怎么也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所以,现在看到女东家的动作,唐柏立马明白一些东西,立马下令组织人手将所有的粮食准bèi

好,然后亲自通过陆路,快马加鞭赶到京都……

多事之秋,今年大央国外有强敌环伺入侵,内有旱涝灾害,不管是抵御外敌入侵,还是解救灾民,都必须用到粮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国各地的粮食的价格翻了两番。从平常的三文钱一斤上涨到七八文,而且还在不断上涨,加上各地官商勾结,还趁机收购粮食,将价格烘托的更高。即便有钱都买不到。

朝廷几次下达征集兵员和粮食无果,那些官员统统回复说,所有富裕的粮食都被女东家买走了,他们没有粮食。他们岂会放过如此良机,联合起来狠狠参了瞿小花几本。

皇帝这次就没有以前的淡定了,大怒,拍着龙椅,连下两道诏书,让大市令瞿小花火速回京述职。

瞿小花行船江上并不顺利,一路上都有前来滋扰的人。不过这些人并不是那些什么水兵杀手装扮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渔民,他们只是在江面上集结,乞求大东家发粮,若是不给粮的话他们就拦在江面上不离开,任凭你用巨轮碾压的势头。小花虽然杀伐果决,但还没到随意蹂躏普通百姓的程度。她已经接到风信阁给她传来的紧急信息了,朝廷已经开始对她先前的购粮行为震怒,自己必须赶在他们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赶到京都。

所以她并不想多生事端,幸好穿上带着不少粮食,这是她一向养成的规矩。刚开始每只船还能分个两三担粮食,但是渐渐的,小花发xiàn

江面上拦住自己的船只越来越多,直至将自己的大轮船周围都围的水泄不通了,小花才知dào

事态的严重。这些人都是真真的渔民,还有周围的穷苦百姓,他们所表达出来的渴望粮食的愿望也是非常真诚,没有丝毫作伪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即便是被人鼓动起来拦截自己的,但是他们内心也有此强烈的意愿。

因为所有人都知dào

,现在只有女东家有粮食能够救他们了。他们单纯的生存愿望中哪里想到自己的这个行为已经被人利用了……小花耐心劝说,拿出粮食才让人慢慢离开。一部分人离开,却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因为他们听说女东家这里可以免费领到粮食……小花看着面前占据了整个江面的各种大大小小船只,苦笑不已,里面不仅有遭了灾害真zhèng

饿肚子的人,还有更多的人,他们粮仓里还有粮食。因为小花的平价购粮让他们积留了比往年多至少一两倍的粮食在家里,可是他们仍旧和那些极少数缺粮的人聚集在一起,向小花讨粮……

小花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

各种自然灾害在往年的时候也有,普通佃农或者农民将自己粮食卖给了地主乡绅,他们敢这样去围住地主的宅院强行要求发放粮食吗?

不敢!因为他们知dào

地主乡绅的手段和厉害,他们是被压榨奴役惯了的。

而自己不一样,即便她有几次狠辣果决的作风横扫江面和临场,但是对这些百姓,她从来没下过黑手!所以这些人知dào

女东家不会加害他们,他们不怕,所以便如此肆无忌惮。

一路上走走停停,简直就像蜗牛一样在江面上挪动,瞿小花的行船好不容易到达汇东码头,已经是离出发的一个月后了。

这一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朝廷连续对她下达了两封诏书,可见皇帝已经对她产生不满,而且这种不满已经不是用那啥的养身丸就能掩盖过去的了。

同时小花还听到一个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伏郡糖庄竟然直接向朝廷进贡五十万担粮食,支援前线。皇帝龙颜大悦,当下便封赏糖庄拥有两百人的私家卫队!

小花整个人都懵了,这本来是她的策略,为什么被别人抢先了一步?不用想,朝廷上下恐怕都在声讨她这个大市令吧!

官职肯定不保,重yào

的是恐怕连整个华庄都要受到牵连。

小花刚进入汇东客栈,蒲先生竟然迎了出来,原来朝廷下诏书是直接到相潭华庄下旨,但是他们却无法联系上正被围困在江面上的瞿小花,而后又听到糖庄竟然捷足先登讨好了皇帝,便知事情不妙,于是雇佣了了一众保镖,走陆路,十天前都到达了汇东。

蒲先生定定地看着小花,“大东家,你现在是想走国,还是民的路线?”

小花现在心情只是有些乱,还没到恐慌的程度。她不解,为什么糖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她对那些地主豪强的了解,他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可是不管是他们出资平价购粮,还是现在免费赠送给朝廷,对于他们来说,除了博得一点名声,并没有实jì

的好处。唔,当然,那两百护卫队相对于他们实jì

上拥有的卫队恐怕不及一成……

小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中年人的样子,沉默中带着一丝憨憨的样子——唐柏。是了,一定是他。算来小花也见识过不少人,只有唐柏给她印象十分…特别。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对方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针对自己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最大的赢家

小花苦涩笑笑,呵,对了,这世上还是有聪明人的。如果是直接跟自己对着干,那些地主豪强不得民心,而他们又不可能自己不得利的情况下向朝廷贡献,所以他们斗不过自己,可是糖庄这一手不仅占了先机,完全打乱自己接下来的步骤。

小花看向蒲先生,对方眼睛里有一道光芒闪过,小花没看错。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蒲先生眼中的渴望。她说道:“国和民,有什么分别吗?”

“不瞒大东家,我已经知dào

你们在江面上的事情,我知dào

大东家一向仁厚,但是有道是愚民愚民,这并不是鄙视和轻蔑,而是因为他们只有为了眼前生存的局限性,你对他们的期望值太高了,注定会失望。”蒲先生说道。

小花轻笑,不置可否。她早有这样的觉悟。普通的人民就像是那漫山遍野的普通树木藤蔓一样,年年岁岁枯荣更迭。真zhèng

的开启灵慧的只有极其少数的灵木,可是真zhèng

装扮整个世界的,还是这些普通的植株。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如风一样,让他们顺势,顺应自己的势,如此才能真zhèng

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成为那棵“泯然与众”的灵木。

蒲先生见大东家的样子,已经猜到几分,“大东家是想走民的路线咯?如此,那么我建议大东家暂时保住官身,但也不可降低官职,利用大市令的特权在各地以朝廷的名义建立赠粮点……”

小花眼睛蓦地圆睁,倏地起身,整理袍服,朝蒲先生恭敬作了一揖,“多谢蒲先生指点!”

是呀,这恐怕是现在唯一能够保全自己和华庄的途径了。

小花当下下令。在各地建立朝廷直属济民医馆和福利站。也就是可没钱看病没钱吃饭的人看病吃饭的地方,以朝廷的名义!

事实证明,小花的声望还在。她的信誉还在,再加上她以朝廷的名义发出这个命令的时候。各地响应。当然,这次官府就没有先前那么积极了,只不过因为小花现在还是官身,以朝廷的名义,所以他们也不敢公然违抗,但是很显然做事十分敷衍。

幸好先前那些积极帮着小花收购粮食的个地方亭长理正之类的地方小头目们,小花在事后都给予丰厚的奖励,除了银子外。小花送他们的是可以包治百病的“限量”灵药。因为限量二字,自然更加珍贵。最重yào

的是他们拿去试用了,果真对各种奇疾都有神效,对瞿小花信服的五体投地。而这些人,现在成了小花最最忠实的拥趸者。

各地的济民药房和粥馆很快便成立了,小花让风信阁传信回去,将粮食和药浆通过官道运往各地。庄子上还有三艘轮船,但凡能够过船的水域都通过水路运输,只有实在不通水路的才交给当地的镖局押运。用自己轮船运输,费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依靠镖局押运,一路上的消耗几乎达到每百公里小半成的粮食,这还是那些镖局对大东家格外敬重。没有任何克扣拖延或者其他要挟,也没有路上的什么拦路抢劫什么的发生的情况下。

事实证明,小花的这一举措太正确了,各地对朝廷感恩戴德,但是所有人心里都记住了瞿小花女东家。

十天后,当小花收到第一封来自各地济民点传来的消息,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各地因为洪涝旱灾引起的民愤已经得到缓解,并且因为朝廷济民点的不断普及下去,相信不出半个月。所有的民怨都会消失。

小花这才收拾下行装,带着小蝶。维信以及阿六等人轻装赴京都。

……

且说想要将瞿小花一军的朝廷官员以及糖庄这次是彻底傻眼了。他们已经鼓动皇帝要对瞿小花这种屯粮自重的行为“严惩”了,而且糖庄又出钱又出粮。为的就是断绝瞿小花想要捐粮邀功的打算。没想到瞿小花竟然出这一招……

唐将身体深深陷入椅子里面,脑袋疼痛欲裂,各种思绪纷呈。良久,唐失望地关闭上思绪,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疲惫而颓废,刚才为了感应女东家的意图,他几乎用尽全部的精神力去感应,可是没有丝毫的反应。这就说明女东家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了……

唐有一项已于常人的能力,那就是感应对方的情感和精神力波动,从而推断对方的意图。他本来是唐老爷的一个庶子,可是他凭借自己的这项能力和沉稳内敛心性,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崭露头角,最后挤走几个嫡出哥哥弟弟,将整个糖庄掌握在自己手中!

朝廷上更是一片哗然,他们不甘心呀,有人仍旧以瞿小花擅自主张为由上本……皇帝看着这些折子也很无奈,这一次大央国看似内忧外患,若是放在往年的话,不管是征兵还是征粮,不闹个天翻地覆,民怨载道不会罢休的。而现在,竟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他知dào

,这都是因为大市令。

皇帝本想是借着这一次机会将瞿小花以及其名下产业收缴国有,可是这样一来……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而那些个大臣递上来的折子,不是明摆着要他这个皇帝当一个昏君么,郁闷至极,挥手将龙案上如山折子扫在地上。旁边躬身垂手站立的大太监,也就是上次为小花传旨的钦差,身体微微瑟缩一下,细腻的声音,一脸关切地快步迎了过去,“皇上,您可要当心身子呀……”

皇帝心中烦闷,脸上带着探寻的笑意,问道:“上次我听你说这个女东家很有胆识,现在看来果真不一般呢,你去给我传话,直接入宫觐见,不用当朝述职了。”

大太监连忙应诺,心中捣鼓,他现在也摸不准皇帝的脾性了,貌似随着皇帝现在身体愈发康健,行事作风愈加狠辣而张扬…呸呸,不能这么说,连想都不能这样想。大太监连忙遏制住纷乱思绪。皇帝贵为天子,天下都是皇帝的,做什么岂容自己这些不是人的人置喙的。

皇帝瞥了眼大太监,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拂袖离去。找皇后去了。

这几个月来皇后身体恢复的很快很好,就连头发也长出青丝,皮肤变得细腻嫩滑了,身段腰肢也越来越有味道……唔,最重yào

的是跟皇后在一起他没有任何顾忌。

皇后现在宠冠六宫,简直是旷古烁今的奇迹。

皇后在心腹侍女的服侍下梳妆,她现在对其它所有化妆品都不屑一顾,所有一切均来自“华庄”。养颜精水,胭脂,甚至是…美人膏。所以让她的肌肤由内而外散发着年轻的气息,让身旁二十来岁的丫头都自愧弗如。所以现在皇后对瞿小花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上次听皇帝偶尔说起朝中人要弹劾小花,顿时不依。

皇帝当下便好生安抚:好好,一切都听那儿的……

皇后当时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愣,因为无论什么时候,皇帝都不是一个轻易承诺的人,更何况这不仅是自己个人恩怨喜好,而是关系到朝堂之事。自己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带着撒娇的成分在说。若是在以前,即便如此皇帝恐怕也会面带不悦,甚至是呵斥自己然后拂袖离去。可是这次,皇帝不仅没有训斥自己,还如此回答。反而让皇后心中惴惴,不过最后看到皇帝看着自己眼睛发光,便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的美色吧……

“皇上驾到——”传诵官声音抑扬顿挫,真有公告天下的味道。

皇后面色大喜,“哎呀,皇上来了,快快……”也不顾侍女给自己髻花,便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她现在哪里有一个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俨然一个小女人嘛。

唉,有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呀。

两人缠绵后,皇帝细细摩挲着细腻润滑的肌肤,心中麻痒麻痒的,不过他是个好皇帝,一定要做到“雨露均沾”,所以宠幸皇后是一回事,也不能让其他后宫嫔妃们冷落到了不是?!所以还需yào

留着些精力去“对付”接下来的“硬仗”……啧啧,那些女人现在都竞相斗艳,在床|上是花样百出,真真是刺激的很,若不是自己一直服用养身丸,还真是吃不消呀。

皇帝说道:“对了,那儿,过几天我就让小花如同述职……放心,不是到朝堂上让她面对那些人,我就让她在御书房里述职,然后让她来看你……”

皇后心中是满满的幸福,瞿小花是她的恩人,她最怕的就是皇帝因为那些个大臣而把瞿小花置于风口浪尖上,而在御书房单独述职的话,相信以皇帝对自己的承诺,不会为难小花的……

两个时辰后,皇帝到甑贵妃的淑玉轩。不用说,自然是好一番缠绵,皇帝大呼过瘾。简直比自己年轻时候玩的更加爽快……唯一遗憾的是那个瞿小花不是自己的人,若不然自己就真没有任何顾忌了。他下意识看了下怀中人儿,眼睛微眯,呵,天下都是他的,就凭那些贱民的一点手段就想瞒过我么?说道:“玉儿,你只要乖乖听朕的话,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臣之罪……

甑贵妃身体本能一僵,连忙惶恐的道:“陛下,玉儿是最听陛下的话了,只要陛下吩咐,玉儿无不从。”

皇帝呵呵一笑,身体微微震动,翻身又将甑贵妃压在下面,好一番翻云覆雨……

甑贵妃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在经lì

过上次宫变之后,她终于看清楚了皇帝的真面目。说白了,自己甚至是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女人在他眼中心中都不算什么。所以她现在已经不对皇帝的宠幸抱任何期望,宠幸算个屁,不就是多“那个啥”几次么?如果“那啥”能够照顾到自己的感受,对女人而言才是真zhèng

的“幸福”,偏偏每次都是她去迎合,真真是累呀……所以,她不稀罕那啥的宠信了,她只想做——皇后。

只有真zhèng

的权利和地位才让她感觉到踏实。她现在看似贵为贵妃,但是说白了还是一个…小三,一天没有登上皇后宝座她就必须夹起尾巴做人。甑贵妃得到家族传来的信息,家族已经和女东家联手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加上有源源不断的各种养身养颜的丹药,加上自己的手腕,只要低调一点,保住自己现在的位份应不难。

威严的高墙之内,压抑的肃穆气息让人不由得自惭形秽。高大的宫门院墙,宏伟的花岗岩雕塑,处处透着皇家无法直视亵渎的神圣感觉。

由大太监亲自领路,小花待遇不可谓不高,行走间,小花小心四顾,渐渐的她发xiàn

一些端倪,她感觉到周围有丝丝生元不断朝着中央最大的宫殿汇聚而去。而且那座宫殿看起来甚至比前面的朝堂更加威严!

小花问道:“安大人,我们要去的可是前面那座宫殿?”

安大人。皇帝身边第一红人,大太监,安怀生。

平常人都叫“安公公”。敬畏中多少带着些贬义。但是小花从第一次见面,对方以钦差身份给自己宣旨。便以“大人”称呼。让安怀生心中很是受用,脸上带着谦卑而温和的笑容,点头,声音柔和细腻,如同女子,“是呀,前面就是皇上的御书房,养心殿了。皇上念及大人女儿身。在朝堂上恐怕多有不便,特意准你在御书房述职……”

小花领情的道:“多谢皇上宽宥……”

越往前走,小花感觉到那种生元气息便愈加浓郁……但是这气息并不纯粹,生元中夹杂着杀伐和各种怨怒的意念……看来这便是为什么每个人走到这里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敬畏。小花瞥眼看了下安怀生,对方也是言行变得更加拘谨。心中了然,即便是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而且实jì

意义权力一人之下玩万人之上的大太监总管也有这样的反应,说明这里真的有些不一般。

小花愈加谨慎起来,蓦地,她感觉自己丹田内的能量团开始轻微躁动起来。就像是前方有什么更加吸引它们的东西。小花倏地一惊,回想当初在太后宫院里的情景,连忙谨守心神。还好。自己现在的心性修为比之当初又提升不少,而且自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想到自己汲汲营营,只想经营好自己的家园,守护自己的亲人,顺便为天下百姓做点事,结果被这个算计被那个谋害。就连这皇帝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心念一动,无数精神力散发开去,将那些丝丝缕缕汇聚的生元进阶拉到自己的丹田中……

整座皇宫的建设都是一种特殊的手法,不仅有聚敛生元的能力。更有镇压的气魄,否则里面的人又怎能让天下诚服?!但是这里并没有认为的精神力去左右。建筑是死物,再加上现在大央国内忧外患。气数波动,所以小花的精神力很快便影响了整个皇宫的生元力流转路线,最后都汇聚到她这里来了。

小花故yì

放慢脚步,貌似被周围的威严震慑到了,实jì

上是“顺手牵羊”,将这里的生元收刮走。反正这些生元都是天下苍生的。

想到这里,小花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原来是这样的。小花顿觉豁然开朗……

植物异能的领悟达到一个新的层次。不用她可以用自身的气息去抵消周围的威压,便自然而然有种从容自信。

安怀生看向小花,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突然间他感觉面对小花的时候竟然比面对皇上还要让人心生诚服。不敢停留,他怕自己露出不妥来,连忙加快脚步。

小花心思何其敏锐,尽管她现在非常享shòu

这种被无数生元包围的感觉,以及体内异能不断增长的自信,但是她并没有得yì

忘形,刚才安怀生的惊异一瞥让她觉察到或许对方也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收敛心神,一边吸收生元之力一边亦步亦趋跟在对方身后。

正在御书房批阅折子的皇帝突然感觉心神不宁,而龙案上的折子又是千篇一律批斗瞿小花的,心中便越是烦闷。

随手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吐了出来,哐啷一声将茶碗掷在案几上,水溢撒出来,将折子都浸湿了。正要呵斥,才想起自己让安公公去接瞿小花入宫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安公公的传诵声,“大市令瞿小花觐见。”

“宣。”

安公公在小花耳畔低语几句,注意宫中面见皇帝的规矩等等。小花谦卑应诺,而后规规矩矩甩袖,任由旁边护卫检查上下,是否携带了危险物品,而后弓腰垂手碎步走了进去。

三跪九叩,三呼万岁,这是臣子面见皇帝的礼仪。当然除了那些特别位高权重又特别被恩准不用行此大礼的除外。小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免除这礼仪,所以都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到龙案前,站在小花面前。以小花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抹明黄色的黄袍袍角。

皇帝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但凡进入自己御书房的,不管是宰相还是卫国大臣,不管他们是站着还是跪着,自己面对他们都有种无上的优越感和绝对的控zhì

。但是这个女子,即便是跪伏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在向自己三呼万岁,即便对方神情也非常谦卑恭顺,但是他却找不到那种优越感和控zhì

感。

良久,小花行礼完毕便一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她能感觉到皇帝一直在审视自己,但是对方却没有喊平身,所以自己便不能有任何擅动。

小花心中无比郁闷,呵,这就皇权,这就是规矩,位份尊卑将一个人箍的死死的。

刹那间,小花对自己现在的大市令变得无比嫌恶起来。即便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华庄或者以后的便宜行事,她也不想要这个身份了。每次入宫都是这么跪来跪去的,实在是太累了。小花心中有了计较,心情便放的更开,这次述完职便请辞吧,想必看在自己主动以朝廷的名义捐献了那么多的粮食出去,他也不能做的太过份。否则……

“抬起头来。”一声低沉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小花却从中听到几分杀意,心中一凌,体内能量团运转起来。这里的一切对普通人在气势上都有压制作用,甚至那些气运比较低的人,恐怕直接就被这气势压迫摄走元力了。既然别人当自己为鱼肉为猪狗,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挣扎反抗?刹那间,小花气势升腾,顺应抬头,神情淡然地看着前方,她一点也不想去探究“龙颜”是什么样子。

哼——从鼻孔里发出一丝轻嗤,皇帝拂袖,转身坐回自己的龙椅上。道:“大市令瞿小花,你可知罪?”

小花应道:“臣之罪,罪之一,大央国旱涝频发危及社稷,臣没有请示陛下擅自开仓赠粮;罪之二:灾害之后满目疮痍,各种疾患迸发,臣没有请示陛下擅自利用平身所学施药救人;罪之三:臣虽得陛下眷顾有五百精锐护卫,却不能有调用只能,赴京都不能随行感恩陛下;罪之四,臣蒙陛下信任初任大市令大刀阔斧平定物价,却没有做好交流,使前辈对下臣产生误会;罪之五……”

“哼,你还有多少项罪名都说出来吧?莫非你是认为朕没有看到你的功绩,所以来邀功的吗?”皇帝愠怒,这哪里是罪证呀,根本就是大大的功劳呀,随便哪一件放到前朝那些个臣子身上,都要把自己吹捧的天花乱坠的。也只有这个奇女子女东家可以将这么多事情做的“举重若轻”,不仅让人们没有绝对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功绩,反而有很大的嫉妒排挤。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陛下说臣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小花也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一点。大不了……嘿嘿,这江山倍有人才出。不是因为是天子而成为天子,而是因为成为天子才是天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破土而出!

“虽然大央国没有明文禁令女子不得为官理正,不过自古以来便有女德。既然你已经知dào

众怒难犯为什么还要如此张扬?莫非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比群臣更加重yào

?”皇帝言辞激烈,带着深深的怨怒。

“臣不敢居功,若陛下觉得臣所作所为真的是天怒人怨,臣甘愿受罚。”瞿小花不卑不亢的说道。该死的规矩,竟然还没叫自己平身!跟那个死老太婆一样,外表一副多么仁厚慈祥的样子,实jì

上内里阴狠而极度自私。

啪地一声,皇帝狠狠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朝小花吼道:“瞿小花,你还真有理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到朝堂,当着那些文武百官的面,好好将你上任大市令以来所作所为好好说一番。在你眼里有王法有律法吗?”

瞿小花是真的怒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了,莫非是江面截杀和林场屠戮?自己几次三番遭人暗杀,就数这两次自己下了决心要将这些没有任何人性可言的杀手斩尽杀绝,所以一个不留,全部干掉。

但是几个月过去,即便是风信阁也完全查不到这两宗案子的影子,可见上面的人不仅没有追查,还将所有事情完全掩盖了下来。但是掩盖了不代表那些背后始作俑者的人不会来追究。

现在小花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林场屠戮一案乃太后指使。据信息称,太后现在已经是真zhèng

的风烛残年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余力来掩盖自己疯狂的权利*,所以在后宫变得极度疯狂,后宫中这几个月发生了数十起宫女或者嫔妃失踪的案子。但这里是后宫,而且牵涉到太后。这些贱命死就死咯。在母亲和这些给自己泄欲的女人比起来,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当然会维护自己的母亲咯……

这样一想。小花便能理解自己现在做遭遇的一切了。呵,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子。不过你若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即便你贵为天子又怎样。这所有的威严和威仪都来自百姓,都是人民所赋予的。

瞿小花声音平淡的道:“陛下欲如何处置?”

良久,皇帝像是内心挣扎后做出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你有功于民,但有悖于律法纲常,功过相抵,以后你好好做好你的大东家吧。”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这个结果一点不出乎自己的预料,不过对方竟然没提到那五百御林军的事情。小花跪伏拜首,“谢陛下隆恩,陛下赏赐小民的护卫队,因臣没有带领指挥的权利,并不能交还给陛下,望陛下宽宥。”

“你……好你个瞿小花,我才免了你的罪责,现在竟然还想赖我御林军了?那五百御林军本是给你护卫购粮行动的,既然购粮已经结束。而且你也不再是大市令,这御林军自然应该归还朝廷……”皇帝厉声喝道。的确,若是这次小花贸贸然就带着五百御林军到京都来。那么她根本连皇城都进不了,就会以谋逆之罪给抓起来,然后怎发落都是皇帝老儿一句话而已。而且到时候,师出有名,瞿小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方天下了。

因为皇帝现在也看出来了,瞿小花是不可能乖乖的为他所用,唯一的办法便是卸去她的光环,然后沦为奴隶一般的存zài

,再压榨她的才华……好吧。现在这一切计划都因为蒲先生给瞿小花的谋划而失败。

最后,小花终于算是争取到了佣兵权力。并且当场取出先前就拟好的折子,请皇帝御批并且盖上御引。看着小花坦然离开御书房。皇帝颓然坐回龙椅上,他现在感觉很疲惫,久违的虚弱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他想到了太后跟自己说的话:当心瞿小花……

可是不管怎么看,瞿小花不仅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绝色佳人子,更是一个心底善良仁厚,心胸宽广的女子。更兼有男子的魄力和气度……如果不是前朝臣子个个反对,以及老太后的殷殷关切之心,他肯定会以另外一种方法将瞿小花收归为自己所用。

刹那间,皇帝感觉自己失去了非常重yào

的东西一般。对了,是自己的身体。这两年正是因为瞿小花的养身丸才让他身体逐渐康复,让他再次感受到年轻的美妙,让他再次恢复勃勃野心……也就是说,没了健康,自己只是一个昏庸而眼睁睁看着各股势力崛起夺权的皇帝而已。

皇帝现在不得不放瞿小花离开,唔,不对,还有皇后那儿……

小花现在是民,不是臣,所以有觐见后宫的权力。

小花再次进入皇后寝宫。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然后一跃而升为朝廷三品大员的官位……可是等自己再次来到这里,自己又变为平民……

皇后的消息还算灵通,小花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皇后便亲自迎了出来,而且神情十分关切,将小花迎了进去。

小花看着现在的皇后,雍容华贵,而且有了皇恩宠幸,变得更加的水润。

皇后挥退左右,拉着小花的手,“小花呀,你告sù

我,你是不是真的把官位给辞了?”

小花点点头,“多谢娘娘挂怀,呵,我其实只是一个小民而已,略微会一点医术,不会做那些管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庄户人家的生活。”

皇后现在就像是一只泡在蜜缸里的小老鼠一样,带着女子特有的醇厚心性,并不觉有他,只叹小花太不懂事了,有官好做事……

小花淡笑。她看的出来现在皇后已经没有当初的锐利了,可见每个女人心中都是渴望爱的。不论年龄不论过往,一旦陷入其中,都会变得懵懂起来。小花不想去戳破对方美丽的幻境。更何况对于后宫中来说,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编织美好幻境的机会的……

小花照例送了不少养颜美容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东西,因为小花现在完全不用去讨好皇帝,所以也懒的费那份心力去筹备。最最重yào

的是,她已经看得出来现在皇帝已经在尽lì

寻找她的弱点,若是在自己进贡的那些东西中找出什么猫腻,然后给自己安一个谋害圣上的罪名,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小花行走在御花园间心情大不一样,除了里面奇花异草更多以外,她看到的是这些花草如同人一样,被刻意禁锢在一个地方,然后被刻意做成不同的造型,唯心地生活着……

小花毫不客气将这里面的植物精华收掠一空,让自己丹田内的能量团又壮大不少。

出宫,一身轻。终于卸掉官身的桎梏,终于得到佣兵的印信,此行目的完全达成。

蒲先生看到小花云淡风清的样子,心中一紧,忍不住问道:“大东家,事情成否?”

“成!”小花知dào

蒲先生关心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官身,也不逗趣,直接道:“成了一半,我们终于有佣兵的权利了。”

蒲先生依然猜到答案,可是仍旧有些不死心,“这么说你将大市令的官职给辞了?”

小花叹口气,“呵,不是我想不想辞,而是人家已经打算除掉我了,不辞掉难道还要跳进坑里才罢休?”

“可是……”

小花知dào

蒲先生想问什么,既然这官身都是被皇帝罢免的,为什么还能获得佣兵资格。小花呵呵一笑,“这几年我为朝堂上的人,为天下之人创造了多大的财富,若不是我的药丸,那些人恐怕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现在我只是收回一点我应得的东西,不为过吧。”

蒲先生心中倏然一惊。大东家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十分谦逊温和的样子,即便是在处理很多大事上,也没有表现的如此张扬。恍然惊觉,大东家已经变了。以前就像是被泥土岩石掩盖压制住的禾苗一样,顽强,但不崭露头角。而现在,禾苗终于破土而出,一种冲天向日的势头,无人可当!

蒲先生明悟,大东家的心性修为已经远超自己了……

回到汇东客栈休整,刚落座,客栈幕后大老板终于现身面见瞿小花。

十多年过去,秦云看起来依旧的潇洒不羁,只是鬓角多了几丝风霜,不管他掩饰的多好,以小花现在的心性修为,一眼就看出对方眼中的*。

小花这段时间也在让寻三间接地打探几个皇子的信息,便料到当初跟自己有过两面之缘,而后又数次“帮”过自己的神mì

人,就是当今四皇子,秦云!

如果说当时因为瞿灵儿步步紧逼,不得不藏身汇东客栈受到庇护才得以保全,让瞿小花感恩不已的话。那么在现在当她知dào

了更多的幕后信息后,她心中有的只是平静。

别人帮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大的逆天气运凭空获得帮zhù

,而是因为自己对于别人来说具有被帮的价值,一定是以后能收获回去更多才会付出。

所以小花见到秦云,神情和语气都没有秦云预料中的激动和惊诧,只是淡淡的道:“多年不见,云清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什么是永恒的?

秦云微微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当年那个只是有些特别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一方大佬了?

心性,实力,手段,已经不容小觑。当然,若不是对方已经成长的如此出色,他也绝对不会施舍露面与对方相见。若只是姿容,不管再出色,也绝对不能让他身心都产生如此强烈的震撼。

“呵,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呵?”秦云说道,很是感慨的样子。面对嫌恶和鄙夷的人,即便有过曾经相处的经lì

也会被可以抹掉那段记忆,对于当事人来讲,那是他的耻辱。所以,若是瞿小花只是前世那个庸碌而懦弱的瞿小花的话,对方绝对不会记得她经过自己的人生。当然,现在的瞿小花不管是在风云汹涌的朝堂还是波云诡谲的商场,都进退游刃有余,她有足够的资本成为当代弄潮者。

唔,好吧,小花志不在此,否则她便不用用自己的植物异能救助普通百姓,而是直接研制出更加精妙的药丸,将那些当权者玩弄在自己股掌间了。

小花坐直身体,说道:“当然记得,生命所经lì

的一切组成我的人生,感谢有你参与到我的人生中。”

秦云语结,不知为什么,明明自己身为皇子,而对方,据最内幕的消息,她现在已经被卸职只是一个小小平民而已,可是自己面对她竟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卑微的小民。

小花经lì

了太多的利用,背叛,杀戮,她的心已经变得冷硬而挑剔起来了。对方曾经是帮zhù

了自己不错,可是他也是在利用自己,所以。如果还想保存一份美好的话,那就坦诚相见。小花在期待对方对自己坦诚。

静谧的茶室中,就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到。秦云内心挣扎良久。最后开口道:“小花…不对,我应该叫你大东家。不知dào

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合zuò

的可能?”

小花眉梢轻挑,呵,自己数次出入皇宫,对那些围绕着“龙椅”展开的各种明争暗斗的手段已经非常熟悉了。对于那些人来说,貌似他们生命的意义便是那张椅子。小花觉得有种深深的悲哀,天下之大,一张椅子就能禁锢他们的一生,相对那些将一生奉献给土地的农人来说更可怜。他们以为坐上那把椅子就能拥有天下。实则不然……

小花嘴角轻扬:“你想要什么样的合zuò

?或者说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个能力扶你上位?然后呢?”

一语中的,秦云感觉心中莫名慌乱,“当今天下,看似民安国强,实jì

上内里早就被那些封王剥离的七七八八……”

“别跟我谈这么多,你就告sù

我,若是你上位了,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秦云反问,心道,还能怎么做?当皇帝么。当然是批阅奏折,体察民情,明察明鉴……刚要开口。小花呵呵笑道:“大概是我对你抱有期望值太高了吧。这样,等你想好了你要怎样做一个上位者,并且能坚守自己的信诺后,你再来找我吧。”

小花现在想的很通透,这天下迟早都会变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己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若是能够为华庄谋划一个更加安定的未来的话,她并不在乎谁上位。

秦云长呼一口气,不知dào

是叹息还是释怀。他不由得对瞿小花又高看一眼。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比那太子灵妃聪明多了。他亲眼看到一个籍籍无名的秦穆从一个山野小子。一步步登上太子宝座,其中有八成都瞿灵儿的功劳……可是现在又怎样。秦穆一旦得势便将她划拨到冷宫中,这不能全怪男子薄幸,而是瞿灵儿的手段还稚嫩了一些。

秦云刚离开,海子便亲自前来拜访。这是十来年海子第一次正式的拜访当年提携他的恩人。两年前一次短暂的邂逅,当时瞿小花并没有如此张扬和强势,而那时的他已经成为大央国炙手可热的远洋贸易商,已经拥有一支十多只大型轮船的船队,一次往来所赚得利益便相当于整个华庄的利益了。

不能说这些人都没有人情味,而是人性使然,人们都会自动趋附向对自己更加有利有益的人。海子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海子还惦念当初瞿小花的提携之恩,所以才没有接受瞿灵儿的诱|惑而对瞿小花倒戈的,但是瞿灵儿代表的太子势力,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选择漠然面对曾经的恩人,然后远走重洋。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瞿小花已经有了矗立各种权势之林而岿然不动的实力,即便自己找上去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了。

瞿小花将人性看的太透彻了,所有的人在她面前如同脱掉光彩羽毛的孔雀一般,赤果果的,所有的心思,手段,计谋都无处遁形。

“华哥——”这声称呼相隔十年,再次在小花耳畔响起,心情复杂。同样两个字,当年声音稚气而真诚,带着感恩和崇拜之意。而现在,或许依旧的真诚,却没有心无旁骛的信任了;依旧感恩,而小花已经不是当初那么高大而神mì

的存zài

了。

小花端坐上位,含笑应道:“不知海东家前来所为何事?”客气,却疏离。

小花侧向摆手,示意请坐,秋叶端上香茗。

海子显得有些尴尬,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小花始终一层不变的温和笑意,他终究是拉不下面子坐下商谈合zuò

一事,最后只说道:“我海某一生若没有华哥相助便不可能有今日成就,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海某的,华哥但凡开口,无不从。”

这话说的够硬气,小花眉梢轻挑,既然人家主动示好,也不能拂了对方面子吧,说道:“好,我瞿某也记下了,不管以后这句话是一句承诺还是一时笑谈,我瞿某都承了这份情。另外,我想说的是,你不用为现在的一切感觉内疚,着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且你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曾几何时,众叛亲离,唯独你还坚持自己的原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海子心中压着的石头落下,可是却多了一种心的情愫。罢了罢了……

回到住所,几个管事都十分关心东家这次前去与瞿小花商谈结果。海子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做一些丝绸瓷器的贸易算了……”

众管事面面相觑,“可是,你说了那瞿小花是你以前的领路人呀,而且你现在有如此大的成就,主动去找她,她不可能不动心的?”

海子心情有些烦躁,“好了,让我自己想想,你们先下去准bèi

下一批货源吧。”

“可是,可是现在全国受灾面积达到三分之一,几个丝绸大户连皇宫的需求都满足不了根本没有多余的丝绸卖给我们。还有那些瓷器作坊,因为连月阴雨,这几个月都没烧制出一窑了。我们听说华庄有自己的制陶作坊,我让人买了两个来,制作工艺已经完全能和那些大作坊相媲美,只是原材料的问题,所以,如果我们提供技术与他们合zuò

,不仅不用看那些大作坊的脸色,还能找到一个大靠山。”

众人分析着,渐渐发xiàn

海东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海子心中郁闷不已,自己奋斗了十年,难道还是要在她的荫蔽之下吗?冷声道:“你们先商量一下,然后把商量结果告sù

我就行了。”便起身离去。

在场都是人精,他们才发xiàn

貌似自己刚才说的是有些过了,毕竟海东家才是自己的头,是堂堂的男子汉,而且他的胸襟气魄以及经商才华是有目共睹的,白手起家建起这偌大基业,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众人立马转变策略,与其去寻求合zuò

和投靠别人,还不如将那女东家拉到自己这方阵营来。想着刚才东家离去的样子,风流倜傥,年轻有为……最重yào

的是他还是单身着……众人视线聚合在一起,不谋而合,给东家说媒!

小花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让冬叶去叫小蝶过来聊聊天,冬叶回道:“小蝶姑娘和尉迟公子出去寻访民情了。”

小花想起来,这还是自己让他们去的呢,看在尉迟真对小蝶一片真心的份上,便给他们创造机会单独一起。

小荷以及田海等人依旧在京都镇守,不过现在小花的声明远播,而且成为数股实力争夺的香饽饽,没人敢吃饱了撑的去找她的麻烦。所以小荷和田海的担子便轻了许多,只是做一些华庄产业的营生。小花没有具体要求他们怎么去做,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和完全自主的权力。

小花在汇东待了几天,一边接待各方拜访,一边处理京都以及汇东的各种人际关系。

汇东客站成了小花的专属基地,白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晚上,小花发xiàn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荷独立出去了,小蝶也必须用自己的新生活……一时间,小花心中竟有说不出的伤感。(未完待续)

ps:ps:关于这章,辣椒码的很纠结。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所有一切都没有绝对的纯粹,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最重yào

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这只是辣椒的观点,唔,所以后面辣椒会给小花的“福田”造一个更加合理的构想。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花的“道”

是呀,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她们的交集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节点而已,是时候离开了……

维信默默地站在小花身后,如同一个影子,一座雕塑。

华庄现在闹翻天了,三天之内,他们就收到三个媒妁说亲。如果是普通人家前来说媒,直接就被瞿家二老给挡回去了,可是这三户人家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凯旋归来的陈将军亲自上门提亲;大央国最具影响力的远洋商贸大东家;以及当今天子的四皇子秦云。这三个人不仅身家背景不凡,而且都和瞿小花有过或浅或深的渊源,所以这就不是瞿家二老随便两句话就能将他们打发走的了。

三家人凑在一起,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而来,彼此惊异并带着强烈的竞争敌意。这就不仅仅是为了单纯的倾慕和利益问题,还上升到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

瞿灵儿尽管深处太子府偏院之中,但是耳目依旧灵动。经lì

了大起大落,现在的瞿灵儿已经变得真zhèng

娴静起来,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原则”至上,一定要打垮瞿小花,一定要搞垮瞿家。回过头看去,她真zhèng

的敌人不是瞿家也不是瞿小花,而是……自己。自己亲手竖下瞿小花这个敌人,又亲手培养出一个糟践自己的敌人。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瞿小花示好,和解。但是她们两姐妹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数次短兵相接都擦出了火花。

瞿灵儿凭直觉感应到瞿小花也不简单,肯定拥有甚至比自己独立植物空间更加逆天的异能!她想不通的是,根据穿越前看过的那本小说,瞿小花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小丫头而已,自己伸伸手指头就能将她摁死。可结果自己非但没有将她弄死。反倒让她变得更加强dà

。所以,现在她唯有讨好曾经憎恨的敌人才能帮zhù

自己打倒另外一个敌人,成就心中的勃勃野心!

当然。现在想要博取瞿小花的信任甚至是帮zhù

实在是太难了,除了亲情牌以外她根本没有其它的筹码。可是根据收集的消息看来。瞿家二老貌似已经接受瞿小花给他们灌输的思想,自己对于瞿家是一个背叛的罪人。唔,所以,必须找个机会见见两位老人,想起小时候,在几个姊妹中,自己是最受宠爱的了……或许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正因为瞿灵儿对瞿小花的动向十分关心,所以也得知当今最受岳父看好青睐的三个年轻有为的男子竟然先后托媒人向瞿小花提亲!

瞿灵儿心中感慨不已。想当初自己刚刚出道,凭借自己种种手段,以为傍上一个被抛弃的皇子就很了不得了,便各种傲娇,然后准bèi

干一番大事业了……可是到头来,自己亲自培养的太子竟然抛弃了自己。而当初籍籍无名,从一个自卖自身的贱妾奋斗到现在女东家的瞿小花却同时获得三个样貌人品身家都绝佳的男子青睐。

呵,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人呀,终究是要靠自己才行。即便是希望的寄托,也绝不能放在别人身上……

瞿小花的消息不比瞿灵儿差。甚至就在他们前往华庄提亲的当天她就收到消息了。当她知dào

当年的陈宝还记得自己时,心中万分感慨,她有种恨不得立马回到相潭。可是紧接着。海东家和四皇子都提亲了,这让她顿时变得茫然而郁闷起来。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当自己被人唾弃践踏的时候,谁曾帮zhù

过我?可是当自己一旦得势,就连什么将军皇子大商贾的都纷纷登门求亲。

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只是一个泯然于众的女子,谁会注意到自己?也只有自己光芒万丈的时候,别人才会知dào

:哦,原来她是某某……小花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花没有立马回到华庄,因为他们三个当事人竟然直接守在那里了。实在戏剧的很。小花始终俗人一枚,自然逃不出世间的情爱。并且也渴望有一份单纯,执着的温暖守护。她的要求如此简单。可是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男子,小花想了想,竟没有一人。唔,不对,还有公子靖,只是不知dào

他现在过的可好,是否还在为曾经的感动和情怀而守候着?

小花亲自前往灾区为患者诊病,药到病除,神医之名更加深入人心。

有些重灾区,人民实难安家,而当地也没有任何生计可言的,便纷纷跟着瞿小花。是对她的依赖,也是一种拥护。十个人,二十个人,一百人……小花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她有种感觉,自己这一次大央国游历恐怕会将一半的游民给聚集起来吧。

尽管这些人越聚越多,但是却没有寻常所见的那种脏乱以及人心不齐等现象。这是因为瞿小花并没有亲自去管理他们应该怎么做怎么做,而是告sù

他们,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给他们勾画出一个美妙人生的宏图。所以在瞿小花的追随者中,人们感觉自己心灵逐渐被清洁,变得纯净起来。

他们有各自的分工合zuò

,也有共同的希望和目标,他们被瞿小花影响,一路上也影响着周围的人。

瞿小花不仅成了神医,还成了大央国灾后的一束希望曙光,所经之地,即便依旧洪水肆虐即便依旧旱情严峻,但是人们心中有了希望。不再有相互构陷,避免了人为造成的更多更大灾难。

小花用了三个月时间从大央国南边走到北边,南边洪涝,北边干旱,即便是在风调雨顺的年间,也存zài

雨水布施不匀的现状。小花仰天看天,天道呀天道……他给人们布施了足够的雨水,足够的阳光,可是为什么有的人被淹死有的人被渴死?

蓦地,小花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人自助而后天助之!

这句话依旧实用于天道。

所以,要想解决这种男涝北旱的情况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雨水的调节问题,也就是说让雨水在地表多一轮流转和分配!

小花想到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南水北调!

轰——刹那间,小花识海猛地掀起滔天巨浪,一道道天地法则从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来……

小花的植物异能修liàn

一直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只有当自己进阶了,才知dào

,哦,原来修liàn

是这样子的。可是现在,当她领悟到这些法则后,她终于知dào

什么叫做“道”!

万物皆有其道,或者说这是万物之道。以前有人说因果,并不是凭空捏造,那是有人参悟到道的一丝含义而已。

而现在,小花所理解的道,则是——顺!

水滴石穿,禾苗破土而出,阳光的明暗以及世间种种,无不是顺应时顺应事在向前推进和发展着。

也就是说,可以顺势而行,也可以造势而为!

天下苍生,习惯顺势。顺律法,顺王法,顺伦理纲常,顺习惯……所以他们习惯了顺应前车之辙。

小花仰天哈哈大笑,这一刹那,她也终于知dào

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命运就是前车之辙。为什么自己无法避免重蹈覆辙,却又能冲出命运的束缚,便是因为自己在顺势中又有造势。

这一刻,瞿小花才从真zhèng

意义上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良久,小花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一种豁达和洞悉世间万物的睿智光芒在眼眸中闪过。光华内敛,小花依旧是小花,只不过她现在变得更加自信了,指点江山,真zhèng

在她挥手间就能做到了。

小花顿悟中维信就一直守在小花身旁,他心中除了震撼和崇敬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是了,现在说那些什么追杀倾慕的不是太可笑了么。

小花心中有了更加宏伟的目标:天下苍生,福田万民。

小花准bèi

回到相潭将人事安排一下。这浩大的工程不是自己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此时,小花身后已经跟随了上万人,每天都有镖局为他们运送数辆马车的食物。因为瞿小花将植物精华融入其中,提高了食物的能量含量,所以很有饱腹感,再加上他们的心灵逐渐被小花影响,所以不管再饿也不会去哄抢食物然后把自己噎个半死,而是只吃一个浅饱,然后将食物分给比自己更需yào

的人。

所以小花的队伍一路上不停有人加入,也不断有人被淘汰掉。当小花回到相潭的时候,这一万多人已经成为小花最最忠实的拥趸者和执行者。

小花没有更多的土地分给他们了,便让他们到黄土地的窑洞里去居住。

现在距离当初小花上京都述职已经过去四个多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间,寒冰还未完全解冻,正是检验窑洞是否真的具有春暖夏凉的好处。

事实证明,窑洞里的舒适度超出普通土坯房数倍,坚固耐用。

众人欢呼雀跃,对于这些跟随着大东家的游民来说,他们现在有吃的有住的,而且听说还要跟着大东家干一番大事业,尽皆雄心万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万民信仰与神树

整个华庄的人对瞿小花的崇拜达到真zhèng

的信仰,如同神明一般。

一万多难民,瞿小花带着他们就像是周游天下游历一般就将他们带回来了,然后非常顺其自然地有了房子住,有了饭吃。就像…就像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一样。

现在,他们终于理解了当初为什么瞿小花宁愿犯众怒也要囤粮,为什么会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修建啥窑洞…原来大东家竟有如此远见!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小花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发誓,自己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一天。倘若真有预料的话,她也绝对不愿天下那么多苍生受难……唔,好吧,有些做作了。

小花始终坚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的价值,有句话叫做天生我才必有用。就像每棵树,每株草,它们都有自己生长和存zài

的意义。人也一样。

小花打算将这一万多人全部整合成自己庄园的基石!相对于庄园的原住民来说,前者是自己用利益诱|惑而来,而后者是因为生存,这些人对她有更加坚定的信仰。

霍飞是窑洞提议的大功臣,这一年来他几乎走遍了整个黄土高原,将地形地貌全部绘画出来,并且根据自己对地理地质的认知,汇出一副地下形势走向。这份图册对小花意义重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花这段时间高调进出皇宫,游刃各个势力之间,看似举重若轻,实jì

上只有她知dào

其中有多么大的风险。华庄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寂寂无名,她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小手段的各种垢陷,可是高处不胜寒,小花现在担心的是来自上层的直接划拨。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小花见过太多案例,皇帝一句话便能左右一个人一个家族甚至是社稷的兴衰。当然,当今皇帝还没昏庸到那种程度。还没到指鹿为马混乱。可是小花依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她尽一切可能笼络民心。不惜使用植物异能也要得到庄园私有卫队的朝廷许可,她必须用武装将庄园保护起来。

小花有种直觉,以后庄园的中心将移至黄土地上。

小花看着庄园上各项产业蓬勃发展,就像是已经启程的车队一样,现在不用她在旁边指指点点,车队自己就能前行。当然,养身丸,胭脂以及窖酒这几项产业还必须她亲自过手才行。

小花不知dào

以后会怎样。但是她必须为庄园想好退路。

庄园靠近后山山脚的十多棵灵木已经长成几十尺高的大树。小花将这里圈为庄园最为神圣的禁地……看着这些充满了灵性的树木,远远的就舞丫弄枝地向她打招呼。蓦地,福至心灵,小花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现在她已经找到更为捷径的办法,那就是将植物精华以灵木果实的形式出现在庄园中。也就是让这些灵木结出果实,然后将里面浓缩的植物精华稀释开来,再制作成药丸,胭脂,融入果酒中……

小花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尽管她将这里圈为圣地,还需yào

布下一些幌子。

小花煞有介事地向整个庄园宣bù

。祭拜神树,原本的庄户人家,加上后连陆续加入到华庄的人以及小花带回来的一万多人。数万人直将整个华庄围的人山人海的。

人气空前高涨。小花一边收获着精纯而浓郁的信仰之力,一边主持祭祀神树的仪式。无非是说她在寻找秘药的过程中发xiàn

了激活神树的方法,只要人们诚信祷告,便能让神树结出能制药酿酒的果实……

就连小花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编的拙劣无比,可是这些人对她的信仰已经达到虔诚的地步,所以她怎么说这些人就怎么做。虔诚,无比虔诚的跪伏在地上祷告……

就连小花自己都能感应到数万人同时祷告产生的精神念力,实在是太强dà

了。这些念力里面竟只有一种最为单纯的意愿,那就是:祈愿神树结出神果……

这一刻。就连小花自己也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民,不可欺!

小花正打算用精神力联系上灵木的意念。让它们先结出一些果实来……

就在这时,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小花竟然看到这些高大的灵木上竟然自动开出一朵朵奇异而绝美的如同彩虹一样的花朵……花朵随着人们不停祷告祈愿而渐渐绽放开来……

霎时间,整个华庄都弥漫在奇异的芬芳中。

良久,众人从虔诚的祷告中恢复过来,芬芳传入鼻孔,进入脏腑,顿觉浑身舒爽不已。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向神树,被一片绚烂的彩虹覆盖着,发出淡淡的荧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声“神树开花了,神树显灵了……”

一时间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神树显灵了,神树显灵了……”

数万人齐呼喊,声音响彻云霄,震撼天地!

小花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呵,莫非这也是顺应天地之道?

就像是水流,自己只是小小地开了一条沟渠,水流便自动地形成一条小河……对了,这也是一种顺,顺应,顺势。

小花就是那个挥挥小锄头,开启沟渠的人……

剩下的事情一切都顺利成章了,神树被万民的信仰赋予了新的意义,它们的果实便是炼药,制造胭脂以及酿酒的药引子。

小花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完全松了下来。现在,即便自己不在庄子里,一切产业都能顺利进行下去了。也就是说自己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完成“福田天下”的宏伟壮举了!

唔,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yào

解决。

小花为了回避三个当代最最杰出的青年才俊同时向自己提亲的尴尬,所以刻意在大央国各地受灾地区游历,阴差阳错,不仅收获了更多的信仰之力,还将自己的美名更加深入人心。最后竟然还将那一万多无家可归的灾民转化成向天下传播正能量的先导者,将他们带回华庄,将他们分布到各项产业中,各项建设中……成为华庄最最坚实的依靠。

可是小花推迟了几个月回来不仅没有让这三人知难而退拂袖离去,甚至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是了,现在不仅是名利的问题,而是证明一个雄性天生对交|配的独占*。咳咳,那啥,表述的太赤果果了。人类当然不可能像动物那样,直接亮出自己的爪牙尖角之类的斗的个你死我活,而是在一层衣裳的伪装下进行着。

不是说小花有多娇柔做作,相反,她的心直白的很,她只想有一份纯粹而永恒的温暖和守护,无论何时何地天地日月如何的变换,那个人始终如一地爱她疼她温暖着她,是她累了疲惫了永不会嫌弃她的港湾……

小花一直都在和命运做斗争,都在奋斗中。实jì

上只有她自己才知dào

,自己的奋斗也是为了更好的寻找。有道是,我已经站在了最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心中的那个人,在哪里?

可是,这三个人是自己一生寻找和等待的那个人吗?

陈宝,那个一眼就成从泯然人群中认出自己的人,曾经温暖和感动她冰冷的青葱岁月;

海子,那段合zuò

的时光单纯而美好,依旧让她十分怀念年轻的带着稚气的豪言壮语;

至于秦云,书肆的邂逅,如果说一切只如初见,或许她的心真的会被那种纯纯的彼此相识会心一笑的默契而感动,只是可惜……自己于他而言,恐怕只是众多筹码中的一个,只是现在的自己相对于那些筹码而言,更加有利用价值而已。

不管说的多么真挚诚恳,只要一旦蒙上“利用”二字,小花都不会稀罕。

秦云是这样,海子对自己的心意恐怕也差不多。

或许是有心动吧。因为美色,因为财富,还有自己现在所具有的影响力,这都给自己增色不少。可是小花要的不是这些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光环,她要的是绝对的真诚真心和纯粹的爱恋。

陈宝……时间像把杀猪刀,小花现在心中唯有对那种,人群中被一眼认出的感动的怀念。

好吧,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去亲自面对了。

这几个月三人并没有一直呆在华庄,他们也有自己的事业,只不过在没得到瞿小花的亲口回应之前,他们都将自己的事业推延,或者说在没有得到瞿小花是否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给予自己强dà

助力之前,他们还不好直接作出下一步的布署。

在小花决定面对三人的前一晚上,瞿家二老忍不住来到小花的小院中。两老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有如此辉煌的未来,想着以前,为了巴结上一个过气的归省将军,感觉把女儿嫁给对方当小妾都是无比的荣耀。

可是现在……呵,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另一种境界和高度了吧。

就凭他们的经验来看,三人都是人中翘楚,最重yào

的是他们对瞿小花都是绝对的真心。以前那些说迎娶瞿小花当庶出的正妻什么的已经不存zài

了,因为他们现在迎娶小花的首要条件便是正室,而且拍胸脯的承诺,唯一的正室!(未完待续)

ps:ps:猜猜谁是男主?猜中有奖…………

第二百八十一章 原谅,仅止于原谅

瞿家二老相互看看,还在做最后的意见交流,神情关切而凝重。

最后瞿家生开口了,“花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林氏虽然没说话,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前探,眼睛直直盯着小花,生怕对方又说出什么惊天的决定。要知dào

这三户人家都是了不得的大户,若是接受其中一家而拒绝两家,肯定都会结下梁子。不是女人不女人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一个家族的荣誉,岂容一个女人去亵渎的。

现在华庄虽然欣欣向荣,但是毕竟成立的时间短,哪里有哪些大家族的底蕴深厚呢。所以,与其说这是瞿家二老来询问小花的决定还不如说是寻求解决的办法。

可是若将三家人都得罪了,那小花的名誉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人们会说,那么优秀的男子都看不上,谁还敢来上门说亲呢,让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算了。

就算是现在,小花除了表面的光辉形象外,还有一个绰号:老女人。

算算,今年小花已经快满二十九了,若是寻常女子,儿女都能下地干活了……可是她硬是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拒绝,说的不好听,女人再漂亮也就只有那么几年,等你人老珠黄,谁还看的上你。好吧,即便你有无尽财富,可是人家也就只是冲着你的财富来的。所以瞿家二老虽然平时帮着小花将那些上门求亲的人退掉,其实内心里也是焦急不已。

小花心中还有一丝牵挂,那就是公子靖。如果陈宝是公子靖就好了,既有回眸中被一眼认定的感动,又有一见钟情的温暖,那就太完美了。呃。不对,小花将曾经所有所有的感动都综合起来,她发xiàn

即便将这些所经lì

的感动加在一起貌似还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这边瞿家二老还等着她的答复呢。林氏见瞿小花又陷入沉思,急得不得了。可是又怕催促乱了女儿的思绪。

良久,小花才长长叹口气,转了话题,“对了,爹娘,姥姥姥爷在老家还好吧?”

现在不是应该谈谈她的婚姻大事么,怎么又扯到姥姥姥爷那里去了。且说当初林家二老虽然离去气冲冲的,而且对小花怀有深深的成见和怨愤。可是小花却一点也没有介怀,银两,衣物,美食,还有佣人等等一样没有短缺他们。当然,这些都是通过林氏来完成的。因为二老对小花深深的成见,小花不得不通过第三方渠道,将他们原来居住的破败小院全部翻新扩修,里面全部由青石板铺路,种植花草。修建亭台楼阁,假山池沼,成为一座宽敞明亮的小庄园。

林氏叹口气。“他们都好的很,你就别操那么多空心了,这几年你送回去的东西都够养几百人了……”话一出口,林氏顿觉不妥。虽然她对林家二老不待见小花而十分不悦,可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己的爹娘呀。其实她内心是没有其他任何恶毒想法的,只是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心直口快,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小花才不管那些什么忤逆不忤逆呢,只要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就行了。唔,虽然有时是还是爱干“把一碗水端平”的事。不过总的来说,因为母女俩相处越多。交流越多,彼此隔阂减少。变得更加信任和亲切起来。小花呵呵笑道:“那你们的看法呢?你们觉得我选哪一家比较好?”

瞿家生眉头紧锁,这几个月,他为这事愁的脸上都添了几丝皱纹了,撮了下牙花子,正要开口说话。林氏嘴快,说道:“我看最信不过的是皇家人,那四皇子就算了吧……”

话没说完便顿住,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瞿家生,两人面色闪过一丝尴尬,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瞿家生干咳一声,“嘿嘿,那个,其实陈宝这个娃子还是很不错的……”

林氏连忙附和:“是呀是呀,以前在我们未阳镇生活了十多年哩,是那陈伯两老捡来的娃子,可是这娃心性好,后来被家人寻到,要他回去当富贵公子,可是他没忘陈家二老的养育之恩,愣是要接二老去享福,只可惜他们没那个福气……”说完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陈宝的事在未阳镇传的街知巷闻,都羡慕陈家二老又感叹他们福薄。

小花现在有自己独立的信息网络,还有其他的信息渠道,所以这庄子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胸。只不过很多事情她都选择顺其自然,不过这涉及到瞿灵儿……呵呵,小花无法坐视不理。她可以理解二老的心情,当年瞿家败落的伤痛早已过去,这些年的优渥生活只是让他们更加怀念曾经的女儿承欢。几个子女中,只有瞿灵儿最讨他们喜欢。

小花本来是打算等两老自己说出来的,现在看到两人尴尬的掩饰,恐怕要等他们自己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小花说道:“我觉得四皇子挺不错的,正当壮年,而且风流倜傥,有皇家背景,以后最少也会是个封王什么的。我嫁过去不就成了王妃,而你们也是皇亲国戚,怎么不好了。”若是平时心情略微平静一点,谁都听的出小花语气中的不屑和揶揄。但是现在瞿家二老心中还在为刚才在女儿面前掩饰对另外一个背叛了家族的女儿而伤感,哪里注意到小花的试探。

林氏连忙摆手,急急道:“花儿呀,你可千万不能选那啥的皇子,皇家最是薄幸之人,一旦嫁了进去,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瞿家生连连叹息,终究是抵不过这些年与瞿小花相处,见证了女儿的辉煌,坚韧和自强自立,所以,内心经过激烈的斗争,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瞿小花,选择坦诚,说道:“花儿呀,其实,其实……你妹妹现在在太子府里过的并不好……”

呵,终于说出来了呀。小花心中竟有丝宽慰。

林氏还有些紧张地看着小花,见对方没有丝毫异常反应,才试探着说道:“花儿呀,你你不会怪爹娘吧。其实其实这些年我们四处托人打听你妹妹的事,我们也知dào

了不少……”

“是,是呀,前段时间灵儿让人带来消息,说说她恐怕不能亲自请求…姐姐的原谅了……”瞿家生道,眼睛里闪烁着渴求的光芒。小花知dào

,他们这是在为瞿灵儿间接的说情。

小花心硬如铁,她绝不相信数次以阴毒的方式垢陷自己到万劫不复之地的瞿灵儿会有如此的幡然悔悟。不过她却不能当着瞿家二老的面把这话说出来,他们能够对自己坦诚,她就很知足了。小花虽然无法深切感受到父母对每个子女的那种“平等”的态度,也就是说总觉得过的好的子女理所应当帮扶过的不好的子女……但是小花却可以理解他们的父母心。

小花说道:“那,爹娘你们原谅灵儿了吗?”

两老面面相觑,和小花相处的越久他们越了解小花的脾性,绝对的刚强。即便是亲亲的姐妹,可是数次的垢陷,已经变成彻底的仇敌,还有在小花最落魄的时候,在瞿家最艰难的时候,瞿灵儿又在哪里……那时正是她当太子灵妃最最风光的时候吧,何曾想到瞿家?其实两老心中也很是纠结难过,只是,这血浓于水,好了伤疤忘了疼,人越老,便越加珍视子女。

瞿家生说道:“……嗯,原谅了,但也仅仅是原谅!”瞿家生说出这句话很艰难,他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他没有原谅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又做不到欺骗小花,小花不仅给了他们生活的依靠,还给了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荣耀,最重yào

的是,是小花让他认清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也才有了现在美满的家庭,他和林氏都很享shòu

现在的平静而安逸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小花给的。

小花嘴角微微上翘,“我也是,也仅仅是原谅。我承诺,我今生绝不会像她对我做的一样灭杀她……”不杀死她,让她好好的受尽折磨屈辱地死去!

两老俱是松了口气,略微直了直身体,倏地惊回,他们这次来是想问小花关于这三家提亲的解决办法的,没成想反被把瞿灵儿的事情扯出来了。

林氏说道:“唉,好了好了,二丫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怨不了我们。再说她身在太子府,我们想帮也帮不上,但愿她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犯浑了。花儿,倒是你,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呀。反正除了那四皇子,我觉得另外两个还是挺不错的。”

瞿家生猛地想起什么,问道:“花儿,你以前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华哥’?”他们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因为当初小花为庄园命名的时候不是取的“瞿庄”而是“华庄”。而且后来陆续出现的养身丸,胭脂,窖酒之类的都是以“华哥”牌命名的,华通花,所以很可能是瞿小花的外号。(未完待续)

ps:ps:嘿嘿,辣椒是亲妈吧,连这事瞿家二老都向小花坦诚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花的决定

小花应道:“是,以前我在田府的时候,不便抛头露面,所以便乔装改扮,易名华哥。修建庄园的最原始的财富也是那个时候积累起来的。”

一说起往事几人都唏嘘不已,声音哽咽。两老心中酸酸的,暗自抹泪。以前错过了太多,女儿的成长,孤独,奋斗……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女儿给予的温馨。

回忆起来只是感慨,还有庆幸……良久,三人才平复下心中激动。

瞿家生说道:“这就对了,我听说那海子曾经就是得益于华哥襄助,然后才走上经商的道路,一飞冲天……莫非就是你?”

小花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其实她内心里还是觉得海子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至于自己么,当初也不是在利用对方为自己做事么。不过面对爹娘,她没必要拎的那么清楚。

瞿家生继xù

道:“陈宝虽然心性不错,可是他的家庭环境太复杂了,而且身为将军,看似风云无限,现在大央国边境烽烟四起,万一……”

戍边大将军,风云无限。可是上有王命高堂,下有兵士百姓,真zhèng

的大能者他们能够分享给伴侣的爱稀薄的可怜。而且这还是他能够始终忠贞如一的情况下,若是换成秦穆那样的人……不过王侯将相,一旦登上权势的巅峰,除了对人生极致的追求,恐怕已经很难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了。尽管现在小花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功高几近震主的声望,可是,当这一切逐渐褪去的时候,陈宝还能始终如一地对小花好么?

不得不说瞿家生现在想的很宽很深,而且也是第一次站在女儿的角度上为女儿考lǜ

。小花心中感动不已。不仅是对方能换位思考,更是因为瞿家生本就是一个将lun理纲常看成生命一部分的人,能够让他放下男女尊卑的偏见,实在是太难的了。

其实瞿家生还想说的是,大将军又怎样,烽烟四起之时,皇帝最倚重的是武将,可是在太平盛世,飞鸟尽良弓藏,就想田云山……瞿家生和田云山的交集比较多,所以对田云山更加了解,曾经也是一个铮铮汉子,有着远大抱负,满腔热血,可是最后呢?

林氏连忙附和,“你爹说的有道理,我们听说陈宝儿的家族里面关系十分复杂,而且他又是庶出,尽管现在身为将军,得势了,但是你去了,身处深宅大院的,不知dào

被那些大房的人怎么折磨呢……”

小花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想当初在田府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妾,凭着一手稚嫩的植物异能也能玩的风生水起,若不是瞿灵儿几次三番的陷害,自己恐怕早就出人头地了。小花现在只叹息,自己对陈宝儿的情感还只停留在那“回眸一瞥的荣幸”中,却没有触及心灵的温暖和感动。

至于海子,田海,她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曾经的合zuò

。而且在自己庄园最开始起步的时候,那么困难,本来想要打听田海的下落,寻求帮zhù

的……可是没有,没有他的丝毫信息。尽管后来小花知dào

当时田海也因为自己受到瞿灵儿的要挟而远走重洋……说起来田海没有出卖自己,还是很有情谊的,但也仅止于此。小花叹息的是他们之间的错过。对,错过了在自己最危难最困苦时候的相辅相携,所以对方始终无法进入到心灵深处。

先前小花是决定看陈宝儿,若是可以,在三个人中她会选择他……可是现在两老都如此竭力反对,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了。因为现在瞿家二老是没有任何利益的动机下,纯粹是为了她这个女儿好而做出的分析和建议。他们见识过的以及那么多年的生活,肯定比自己更加懂得,一个家以及夫妻之间最重yào

的是什么。

小花思虑再三,最后说道:“嗯,爹娘,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两老还是不放心,“你打算怎么做?”

小花咧嘴一笑,露出洁白莹润的牙齿,“都不选。”

两老相视一眼,“都不选?可,可是……儿呀,这,这样的话你以后可咋办呀?这次他们三家人我看都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若是都不选的话,你的名誉……”

小花眉梢一抬:“他们只是托人说媒而已,哪有一说媒就必须得应允的事?”

林氏看着小花,“莫非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小花一滞,不知如何作答。她不喜欢做作也不善于掩饰,更不想在对自己坦诚的父母面前撒谎,只说道:“我不知dào

。”

两老眼神交流,果然,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可是那个人是谁?小花现在身边不乏各种人品样貌都极佳的青年才俊,可是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身家背景的,在他们看来配自己女儿始终差了一点。

小花翕然一笑,自己该怎么跟他们说呢。难道说自己对洛王府的公子靖有意?可是小花刚浮现这个念头时,她发xiàn

那种感觉貌似还差了一点……刚才也是,总觉得心中少了一点什么,可是具体去想的时候,那种念头又无所踪了。

瞿家二老和小花谈了很久,这是他们一家人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如同朋友一样。

……

三家人知dào

小花将亲自做出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赶来华庄。

陈宝儿,田海以及秦云三人都在现场。这无论在哪里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说媒么,就是找个媒婆去介shào

一下自己的背景什么的,有意的直接就可以合八字定婚期什么的了,男女双方在婚前是绝不可能见面的。

可是小花是个例外,她不是一个传统的女子,她是女东家。她有着明确的婚姻爱情观念,她不会任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必须听从自己的本心。所以这种男女双方直面相谈就不足为奇了。

小花将地方选在自己的后花园中,除了男女四个主角以外,瞿家二老以及小蝶,景婶辛婶,维信,阿六阿九等人尽皆在现场。

秋叶冬叶负责给人端茶送水送上零嘴小吃什么的。众人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围坐一圈,喝着茶,吃着零嘴,烤着火炉,这倒不像是说亲,更像是闲来拉家常了。

景婶辛婶这些老人们她们眼睛雪亮着呢,虽然是几个老人儿坐在角落里,几人小声嘀咕,可是将旁边几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都瞧进眼里。

小花现在虽然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很高的声望,可是她的生活十分简单,对于那些富贵严苛的各种礼数来说,简直称的上清贫了。

田海和陈宝儿还好说,比较他们曾经都过过苦日子,对这简单的陈设以及主仆不分的场面不怎么介yì

,倒是秦云,尽管他有很好的修养,但是仍旧有几次忍不住皱眉。是看在瞿小花的面子才没有发作的。

小花假咳一声,说道:“感谢大家如此看得起我瞿小花,在此谢过,这次请诸位前来,一是想彼此认识一下,至于其他,容后再议。”

瞿家二老心里有数,所以并不意wài

,田海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次不就是商谈婚事的么?难道说小花还没定下来?

陈宝儿从小花出场,眼睛就仅仅盯着小花,这是十年后第一次看到小花。沧海桑田,他只是听说小花成了大东家,如何的美貌,其实他内心并不以为意,他看中的只是她这个人,他只是感念曾经青春年少回眸一瞥的那丝悸动。可是,现在重逢,就不是丝丝悸动那么简单了。小花的美貌超越了年龄超越性别,女子的柔美,男子的风度和大气完美糅合着一起。站在那里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一时间陈宝儿看的痴了。

陈宝儿心中百味杂陈,先前家族为他张罗婚事,貌似就是说的华庄瞿小花,可是他心中还有一份坚守和执着,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并不知dào

两个瞿小花是一个人,所以他严词拒绝。没想到……刹那间,他变得不自信,他自惭形秽,除了一个将军的头衔,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记得我吗?

小花偏头看向陈宝儿,嫣然一笑,“宝儿,多年不见,可好?”

陈宝儿顿时激动的难以自已,是了,她还记得我的,她还记得……宝儿,好久违的称呼,只有自己的父母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刹那间,陈宝儿热泪盈眶,硬是强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才没让泪水溢出。

陈宝儿声音有些哽咽,轻轻摇摇头,“不,不好……”后面还有句话,没有你的日子,一点也不好,思念,占据着心灵。可是他一直分不清自己思念的是养父母还是不顾一切救助自己养父母的小花。到最后两者合二为一……

小花说道:“生命如河,不管是顺应而活,还是做一个开启河流的人,都可以活出人生的精彩来。就想你现在一样。”

其余两人还有些愣神,但陈宝儿在这一刻有了明悟。

就想现在一样?我现在是在生命之河中顺应而行,还是站在岸边开启河流之道?RS(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茶话会

秦云忍不住说道:“我相信缘分,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诚。”

秦云并没有以本王自称,而是称“我”,说明至少在这一刻,在他眼中,瞿小花是和他平等的存zài

……好吧,即便心中不是这样想,但在这种氛围下,总不可能摆出皇子的架子,让所有人都跪伏在下位吧?真要摆谱的话,他脑袋就真秀逗了。

田海接口道:“既然大东家已经说了这是一场交流会,给大家一个相互了解的契机。所以,无论大东家如何的决定,我们都会完全尊重您的意思。”

小花微微颔首致意田海解围,“小花实在惶恐,何德何能获得三位才倾天下的男子垂青,大家如此给我面子,自然不能马虎行事。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告sù

我,你们心目中的佳人子是什么样子的?”

众人愕然,现在都是为了她而来,怎么反倒问起别人心目中女子的形象了?

三人也面露尴尬,因为在这样的气氛下,将所有的外在因素撇开,他们发xiàn

,自己心目中女子的形象竟然只是小花身上的一个片段而已。也就是说,他们爱慕她的美貌,欣赏她的才能,倾佩她的气度,唔,还有她名下庞大的产业以及产业潜藏的巨大财富。这些要素,随便放在任何一桩婚姻上,都可能是一桩才子佳人的美谈,可是在小花身上不实用。因为这些都只是她外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小部分……

很显然,三人都不笨,自然不能随便说出这些。

陈宝儿终于从刚才的心灵震撼中恢复过来,再次看向小花,竟感觉有种心灵的默契,是知己的感觉。是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灵魂信仰。

陈宝儿说道:“你给了我一段最美好的回忆,成全我对亲恩的渴望和感恩,让我不再迷惘……我希望我能成为你的知己。”

两人愕然。陈宝儿这句话明显就是退出这场婚姻竞夺的游戏。他们心中非但没有轻松,反倒有种紧迫感。

田海道:“你是我事业的开拓者。无论如何,我一生都会感激你……”

呃,这是什么意思。感恩,倾慕,崇拜,都可以成就一段没要姻缘。也就是说田海会一直将小花视为自己的“大东家”。

平常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可以叫小花“大东家”,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在生活中真zhèng

的凌驾于自己头上。可见,当田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秦云最后说道:“我欣赏你的一切,我也希望可以为你分担一切,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

小花扶额,自己刚才问的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配偶的形象是什么样子,可是三人竟然都把话题扯到怎么向自己表心意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因为这些光面子话谁都会说,句句感人。可是婚姻和承诺是两码子事,她又怎会因为这一句信誓旦旦的承诺轻易作下决定呢。

旁边几位老人见这边年轻人说上话了,便侧耳静听,辛婶因为上次小林氏婚事的问题患混。虽然后来及时悔悟,也向小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总觉自己在庄子中越来越不中用了。很想再在大东家面前表现一下。正合适,她看到小花扶额为难,便说道:“我们都看的出来你们对大东家的心意,其实大东家的意思是你们心目中的完美女子是啥样的?”

小花咧嘴一笑,“呵呵,是呀,你们光是在那里承诺了,我还不知dào

你们这个承诺是给谁的呢。”

小花心中给辛婶记上一分,呵。眼力界不错,及时帮自己解了围。

现在的秦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从四个月前他就派媒人来说媒,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瞿小花才施施然出现。竟然还摆这么大的架子,将他们全部聚在一起,说什么交流会……呼吸…秦云好一会才平复下内心的烦躁。再漂亮再有钱的女人也只是女人而已,最重yào

是识趣。很显然瞿小花的作为已经让他对她的好感瞬间降低,若不是因为自己还看中瞿小花名下的产业以及名声,他恐怕早就拂袖离去了。

小花心思敏锐,众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都被她捕捉到。

小花想知dào

,这些在外人眼中的绝世好男人,对自己又绝对真诚,究竟有多好,有多真诚。很显然,所有的情感都不纯粹,都经不起推敲……

推敲?若是其他女人知dào

,瞿小花竟然会用如此拙劣的方法去推敲一个男人对自己是否真心,恐怕会笑掉大牙。男人的真诚经不起推敲,就想是女人的容貌一样的脆弱易逝。

秦云毕竟是从那么严酷的皇家内院中成长起来的,心性之深沉远超常人,即便自己心中已经感觉厌烦,但是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暗哑的味道,“以前我不知dào

什么叫美好,是你给我一个美的定义,外表,心灵,无一不触及我的灵魂。”

小花淡淡笑笑,没说话,看向田海和陈宝儿。

陈宝儿脑袋瓜一直就很灵动,他立马感应到小花意思,说道:“我心目中的女子第一是能懂我支持我的,除此之外,她应该是我的贤内助……”

田海道:“我心目中的另一半应该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善良与美貌并存,并且能豁达,知书达礼,能无条件尊重我的一切决定。”

这下换成秦云语结了,陈宝儿和田海说出了他内心想要的那种女子的形象,不过还不全面,这个女子不仅只是说美貌与善良并促,还应该有绝世容颜,有济世救人的好名望。不仅是豁达的,知书达礼的无条件服从自己的一切,还应该具备辅佐自己的能力!

小花具备美貌和声望,还有辅佐自己的能力,所以她的这个世上最满足这个条件的女子。

小花看着秦云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屑,自动忽略,轻声问道:“四皇子,您呢?可否告sù

我们,你对另一半的要求?”

秦云看着小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就想是要将对方看穿一样,可是小花神情一如既往的从容,眼神也依旧的平静,他什么都没看出来。顿了好一会,他倏地站起身,转身欲离去,复有停下,微微偏过头,说道:“这一生,我非你不娶!”

众人惊愕当场,就连小花也觉得有些意wài

。现场的气氛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自己现在已然知dào

三人的真zhèng

心意,所以她已经决定拒绝他们。而在拒绝的同时唯一不会拂了他们面子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主动放qì



陈宝儿和田海两人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有自己原则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勉强瞿小花。瞿小花所有外在的内在的条件都是男子心目中的绝佳配偶人选,但是除了她的独立和绝对自主。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小花坐在位置上没动。

辛婶景婶一众人连忙迎了过去,“四皇子息怒,呵,这不是先说好的吗,这这其实就是一次茶话会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

秦云冷哼一声,“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次茶话会,我是带着一颗诚心来的。所以,即日我便会差人送上聘礼……”

辛婶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小花,后者依旧坐在凳子上。因为她现在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说实话,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因为这啥鬼婚姻而得罪秦云。凭着直觉,秦云恐怕是几个皇子中最深藏不露的一个人。甚至连那个被派到边疆的三皇子的卧薪尝胆厉兵秣马都无法相比,更不用说在皇后羽翼庇护下的五皇子六皇子更是不堪一击。

就在秦云走出院门的那一刻,小花起身,深深作揖,“多谢四皇子垂爱。”

秦云身体微微一顿,微不可察轻嗤一声,径直离开。

现在陈宝儿和田海已经没有继xù

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陈宝儿希望可以和小花合zuò

,可以多购买一些类似药浆的药物。因为那些兵士是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一旦有个啥头疼脑热的很快就能传染到整只队伍,可是边关的药物非常紧张,运送起来也十分麻烦。因为半路上就会被各种名头克扣掉大半,药物真zhèng

落到他们手上的所剩不多。

小花满口答yīng

,药物嘛,自己有的事。最重yào

的是这在她看来,支援边关兵士保家卫国,是大大的好事,所以毫不迟疑地与陈宝儿签订了供应协议。小花果然信义,依旧以药浆的形式出售,不过里面的精华含量是普通药浆的数倍,并且还分出许多对应病症的药浆。这些,小花也一律定价十个铜子,不过需yào

军队自己来相潭提药。

陈宝儿感动不已,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此恩情,此生若不能报,来世,来世的来世也一定会报答。是诺言,也是发自肺腑的盟誓,引起天地大道的感应。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陈宝儿的一句话一个承诺影响的不仅是这一生,还有来生,来生的来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又有投诚者……

至于田海,他现在已然成为大央国对外海洋贸易的大东家,他的本意也是想与小花进行合zuò

的,当然,若是能够结成连理,一切都更好说。不过现在,他知dào

了小花的为人,她让自己心动而崇拜倾慕,是自己期待中的合zuò

伙伴,所以当小花同意与大央海东贸易结成联盟时非常高兴,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次茶话会而介怀。

所以,这次两方借此机会就制陶,还有药物,胭脂以及窖酒等物。虽然现在还不知dào

海外的市场是否能行的通,但总归要试一下。

一场婚约的茶话会,让小花成功获得两大生意联盟。自己的产业与军队和远洋挂上钩,无疑会让庄园更加处于不败地位。

至于秦云么……她的直觉告sù

她,她已经把他得罪了。这无关乎情爱,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还有男人的事业。

小花不知dào

为什么秦云会变成这样,或者说曾经的短暂相识的云淡风清的单纯只是她的一种错觉,还是说他隐藏的太深,已经深入了骨髓?!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小花对庄园的管理,对产业的大胆创新,以及对自己植物异能的运用和探索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但是面对感情,她仍旧显得稚嫩了些。

她自以为自己要求的很简单,实jì

上这种简单的纯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最苛刻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方既然可以牵起你的手,自然也能牵起别人的手。如果一个女人只要倾心的男人只要牵起自己手直到白头就能满足的话,这三个人都是小花最好的如意郎君人选。可是,小花要求的是牵自己的手,并且只牵自己的手……

小花立马将寻三叫来。让他安排人看看秦云接下来的动向,随时向他汇报。

寻三来时还带来了一对年轻夫妇,两人见了小花纳头便拜。直呼感谢东家救命大恩……

小花只是觉得有些面熟,饶是她有植物异能。体能和精神力记忆力都非比常人,但是每天所经lì

的人和事太多了,她只能将自以为重yào

的事情放进脑海里存储起来。

不管想得起想不起,小花都不是那种故弄玄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人,连忙起身迎上去,将两人扶起来,“你们先起来说话……那个?”

小花探寻的看向寻三,后者故作没看见。小花心中轻嗤。这家伙,现在当上机要部的头头,竟在自己面前也卖起关子来了。

两人很识趣,在小花的搀扶下站起身,仍旧谦卑地躬着腰,身体微微颤抖,满面泪水横溢的,声音哽咽着:“大大东家,去年开春我娘子身怀六甲又逢患上奇疾,就连刘神医也束手无策。是大东家用神药救治好我家娘子的,现在娘子已经顺利生产……这一切都是大东家大恩,我们蓂家人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不敢忘了大东家的恩德……”

小花想起来了,想当时,华庄被瞿灵儿的各种压制手段逼迫的走投无路,她不得不开拓京都商路,只有将华庄变得更加强dà

,变得家喻户晓。这样,即便对方想要再次动手,也会有所顾忌。

可是想要开拓新的市场何其困难,而且还是在那种各种利益链纠缠不清的地方插上上一脚就更加艰难了。所以小花便用尽办法将自己的养身丸和药浆推广出去。唔,不过当时在救治人的时候。她虽然也是带着推广自己药浆的心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生命慈悲……

小花不知dào

为何脑袋里会冒出这样的词句。但这就是她当时最最真实的想法。

小花嘴角弯弯,有句话叫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事物自由因果。有些人会说自己做了好事为什么没有好报呢?这就是看当时内心是否是有着对生命的虔诚,而不是因为其他……

鸽子蓂紧紧抓着夫人的手,神情郑重,眼神坚毅,看着小花,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想来找大东家的,因为娘子刚好生产,孩子幼小,不便搬迁,所以才推到现在。我们知dào

大东家现在有自己的情报阁,我们都是驯养信鸽的,请大东家允许我们加入大东家的情报阁,我们定会竭尽所能为大东家做事!”

小花不由得高看了这两人一眼,因为鸽子蓂说话中并没有询问她要不要用他们。情报阁对小花来说太重yào

了,就相当于自己放在大央国各处的眼睛一样,若是这眼睛欺骗了自己,所有的决定都会产生偏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小花没有立马回答他们,低头沉思,旁边的寻三站在那里就像没他事一样。思讨良久,小花终于抬起头,说道:“如此,那就辛苦你们了。鸽子蓂负责信息传递,具体事宜和寻三商量。”

“多谢大东家!”

蓂夫人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张,恭敬呈递向小花,“大东家,这是我们蓂氏一家的卖身契,若有丝毫背叛,天诛地灭,人神共愤!”

小花蓦地愣住,呃,这个誓言太毒了吧。小花下意识伸手接过纸张,眼睛却看着两人,眼里只有一往无前的坚韧,在翻开纸张的前一刻,小花心中已然感觉到什么,可是看着上面的字时仍旧禁不住心中颤动。

这竟然是自卖自身的卖身契。而且和普通的契约不一样,是永生为奴的死契!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小花感觉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一叠死契不仅包含鸽子蓂夫妇,还包括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那个不到一岁的婴孩!

刹那间,小花感觉自己眼眶有些湿润了,因为自己坎坷曲折的人生经lì

,她并不主张主仆的等级界定。可是人生在世,这些伦理纲常早已形成滚滚洪流,不是她一个渺小如蝼蚁的女子可以改变的。即便是她现在略微参悟到了一点点的天道,可是她面对世俗仍旧感觉到乏力。小花直起身长吸一口气,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看向门外经lì

了一个严冬后的树枝上绽放的新绿……

最后,小花将这死契放下,让景婶给鸽子蓂一大家子在华庄里面安排了一个独立小院,成为了华庄最核心的人之一。

后来的事实证明,鸽子蓂一家人对小花对整个华庄的忠诚远比小花想象的还要深沉还要真挚。当时,小花在迟疑的那一刻,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父母为了证明自己对主人的忠诚而做出的这个决定,可以说直接决定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孩的人生。他们是否想过这是不是婴孩想要的人生,或者说他们是否会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婴孩长大成人会怨恨他们?

这一刻,小花像是对当初父母决定自己婚姻的做法有了一丝真zhèng

意义上的了解……也在这一刻,她才对曾经自己失败的人生有了真zhèng

的释然。

不是说父母决定了自己的人生,而是在自己投生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甚至是父母的命运也是在既定中运行。所以,什么怨恨什么憎恶都只是说明这个人还不懂人生,还不懂天道规则。

晚上入定修liàn

中,小花感觉自己对天道法则的感应愈加强烈,以前只能通过信仰结晶启动神迹,一天不能超过三次,而现在,她感觉自己随时可以调动信仰结晶启动神迹,没有次数限制。并且信仰之力的来源更加广博。除了人们对她的信仰意念产生的神mì

能量外,她还可以将其它四种能量都转换成信仰之力……

唔,不对,应该是相互转换!

不知不觉中,小花感觉到丹田内聚集的五种能量团正在慢慢的,围着一个中心点旋转,融合,最后竟然成为一个能量团。

这个能量团个头并不比以前单个能量团大,但是小花感应到里面蕴含的能量却是超出以前所有能量总和的百倍有余!

就在能量团形成的那一刻,小花感觉到身体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变化,神器的能量竟然沿着经脉筋骨肌理脏腑,开始慢慢地改善体质。

小花心中惊喜莫名,第二次体质改善?!

第一次身体的完全改善让小花获益匪浅。眼、耳、口、鼻、舌、身,五感全部增强,再加上植物异能对植物的特殊感应能力,有时候让她甚至比那些内家高手的感应能力还要厉害。再则是身体体质的变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力变强,但是耐受力也相应提高。也就是说她可以精准地感应到外界空气的流动,温度的变化等等,但是她的身体可以承shòu的温差越来越大,通俗的说就是不惧严寒酷暑了。

只不过小花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另类,都是按照平常人四季穿衣习惯。

体质改善最最重yào

的是,小花发xiàn

自己竟然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她的样貌竟然还停留在十七八岁的年纪,甚至是更加的青葱水嫩!

小花很期待第二次体质改善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未完待续)

ps:呃,那啥,辣椒实在不怎么擅长写感情戏,不过辣椒会加油的,如果可以,期待你们的意见和建议,让辣椒获益提高。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小花的影子

小花从静坐中恢复过来,顿觉全身有些黏糊糊的,僵滞的有些难受,略微一动,竟然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

睁眼,低头一看,皮肤上面蒙了一层油污,小花轻笑,呵,自己现在的体质难道还有污垢么?若是那些寻常人不知dào

他们体内的污垢堆积到什么样子了呢?

想到这里,小花脑海中灵光一闪。

让秋叶冬叶叫几个大力点的促使婆子,搬一些热水进来,她要好好的梳洗一番。

两丫头自从跟着小花后,在庄子里的地位直冲云霄,让小花感觉欣慰的是,这两丫头还算沉稳,并没有仗势凌人,依旧尊卑谦恭有度。小花也不知地她们两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到最后,所有人就像是渐渐将这两丫头遗忘了一样,不管走到哪里,两人说话做事什么的,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哦,那就是大东家的贴身丫头……

小花猛地想起皇后身边的那两个侍女,站在黑暗中,如同融入黑夜里的影子一般。没人会注意到她们的存zài



小花小花不知dào

秋叶冬叶两丫头的怎么做到的,心中好奇,便仔细观察,结果的发xiàn

让她大吃一惊。

这竟然也是一种精神能量的掩饰……

就像是,她们不断地用精神力加持,告sù

自己,自己是主人的影子,自己是主人的影子……于是最后她们就真如同影子一般的存zài

了。

试问常人怎么会去注意一个人的影子呢?

小花心中既感动又感慨,没想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可以达到如此程度。她心中有着很深的疑惑,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不仅自己甘愿一辈子给自己做奴隶,还要子孙后代都给主人做奴隶?

思索一通无果。小花收回心思,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努力再努力。不能让追随自己拥护自己的人失望!

加油吧,瞿小花。

梳洗完毕。小花感觉整个人都清爽无比。浑身上下都有种难以言语的轻灵感觉,就好象,只要她轻轻挥挥手就能凌空微步一般。

小花真的就挥了挥手,如同小鸟扇动它的翅膀一样,结果是她依旧站在原地,就连脚跟都没离开地面……小花嘿嘿傻笑,带着几许天真稚气的味道。

小花想到当初带回来的一万多人的安排情况,便独自前去察看。刚走出没多远。小蝶气喘吁吁跑上来,脸孔红扑扑的,看着小花,嘟着嘴,眼中尽是委屈和桀骜。

小花有些诧异的问道:“小蝶,你这是怎么了?找我吗?有什么事吗?我正要去红土地上看看呢,若是不急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这是小花第一次看到小蝶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没想到她生气起来时更好kàn

呢。

“哈哈,大东家,小蝶姑娘的心思你还不懂么?”私塾先生踱步过来。拿着折扇敲击虎口,抑扬顿挫的说道。

小蝶顿时更加窘迫,干脆站到小花身侧。完全是习惯使然。小花脑袋转的够快,连忙道:“正想让小蝶陪我走走呢,没想到是先生到此,呵呵,不知dào

先生对客卿一职还算满yì

?”

“满yì

,满yì

。大东家可是要去看看那些难民的安置情况?”先生说道,心中是满满的自豪。他现在的地位可以说在整个华庄,小花第一他第二。

小花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其实她一直都很欣赏先生的学识和谋略。可是,一方面因为他一向都太过孤傲清高。觉得所有人特别的女人要低贱些;二则是因为小花让寻三查了一下,发xiàn

先生的背景太吓人了……呵。其实也没啥吓人的,小花现在连皇帝皇后都见过摸过,连老虎也都骑过,还有什么让她害pà

的。这里的怕是因为先生代表的是当今天下所行之道的根本——纲常!

对头,先生真zhèng

身份是一代学者,他所代表的群体正是伦理纲常的倡导者和督促者!

刚才说过,小花相对这浩瀚的伦理纲常的河流,就如同渺小的蝼蚁一般,她躲还躲不及,哪里敢去招惹。可是她现在所行之事却又涉及到了伦理纲常,她的许多做法都有悖伦理,有违纲常。之所以这一泼学者们还没有对她口诛笔伐,那是因为她现在有药浆给她笼络了绝大部分人的人心。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养身丸,养身丸给那些“上层人”带来的福利。这些可以致力于研究各种“规定,规矩”的学者都是家财万贯,身家非常丰厚。唔,至于先生这样的落魄,只是极少数……

所以,小花一方面忌惮这一批给女人按装各种桎梏的学者们,另一方面又想尽可能的让先生为自己所用,于是便想出了“客卿”一职。

小花说道:“呵,只是随便看看……”她已经知dào

先生的目的,她也听出先生话里对那些受灾人民的蔑视,心中很是不悦,所以并不想让他参与其中。可是先生不待她说完,便道:“如此,我反正也闲来无事,若是大东家不嫌弃的话,我陪你走一走如何?”

呃,小花下意识看向小蝶,小蝶心思灵动,伸手挽过小花胳膊,“姐姐,娘让我来告sù

你,她专门为你煲了汤,是她在郡城里新学的,这第一次就是做给你吃的呢。现在又快到晌午了,你就在附近走走,赶紧回来喝汤哟。”

小花心情大好,忍不住手指轻点小蝶鼻尖,这丫头的脑袋瓜真是聪明的很,又给自己解了一次围。小花哎呀一声,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看向先生:“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多谢您的美意相陪。娘那么大年纪,劳烦她亲自下厨煲汤……”

先生脸色几变,看看小花又看看小荷,尴尬笑笑:“呵呵,百事孝为先,既然如此,那某期待下次有幸能陪同大东家了。”

两人告辞离去,先生看着她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意味。呵,以前只以为这只是一个略微有些手段的女子,没想到还真的跃上枝头了……正合适成为自己的跳板!不让自己上位就不说了,既然让自己站在这个位置上,哼……

小花和小蝶第二天一大早前往红土地察看安顿工作进度。

结果很让小花欣慰。先前到来的时候,只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勉强栖身的地方,一个窑洞里住十几二十人,在地上垫上稻草和席子打地铺。而现在,所有人都以家为单位,每家人都分配到一个窑洞。一万多人,少说也有上千户人家,先前挖的窑洞很多,但要满足如此庞大的需yào

还差那么一点点,于是将那些单身的,又年轻力壮的一部分选出来,安顿在土窑旁边的休息间里面。

这两天,庄子上下齐动员,购置棉被,运送饭食等等忙的不亦乐乎。而那些已经安顿下的人草草收拾一下让窑洞可以住人后便立马投入到新窑洞的挖掘中。

人多力量大,此话一点不假,如果是五个人,挖一顶窑洞需yào

至少一个月,因为这黄土黏性大而且板结,挖一会就的歇一会。可是让十个人同时挖,累了便让另一泼人上……十二个时辰轮班倒,加上想要家的紧迫感,不到三天时间,便挖出来几百座窑洞,满足了所有人的需yào



小花来已经错过了这里最热火朝天的时间,她看的景象已经是一片朝气蓬勃的新庄园的诞生了。

小花的观念中就没有白养和闲人一说,唔,不能劳动的老人和小孩除外,老人需yào

赡养,小孩需yào

上私塾。所以所有人,但凡能够劳动的人,都必须上工。不管是在土窑上工,还是在其它作坊里面做工。

先前说了,这些人经过几个月追随小花的熏陶,心性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农思想了,所以小花一声令下,他们没有一个人愁眉苦脸:哦,原来在这里也是要干活的呀……之类的心态,而是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安家落户,终于可以凭自己的劳动生活了。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小花将这一万多人完全安排进几个作坊中了。

小花回到庄子里不到十天时间,将上下所有事情全部理过一遍,有了一万多人的加入作坊,几个产业都扩大了规模。原本的华庄已经容不下那么多,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还有亲人朋友。他们一旦在这里落脚,就会将正在受苦受难的家人也搬过来……反正华庄的政策的来者不拒的,只要对庄子忠诚就行了。所以现在的华庄实jì

人口已经达到近乎十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多。

所以小花准bèi

将几项产业搬迁到黄土地上,在产业上做工的工人全部转成正式的佣工,然后也跟随搬迁。至于华庄原来腾空出来的地方,以神树为中心,一层层的种植上灵木,布成一个天然迷阵,作为庄子的核心祭祀所在。

这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必须一步步的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见熊大熊二(第一个执事)

小花以为需yào

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完成搬迁,而且她更担心那些需yào

随同搬迁的人员之间的协调问题。比如有些人觉得庄子里更好而不愿意搬迁,而有的人会因为新家的安顿以及选择邻里的矛盾,甚至是那些佣工的家属的不配合等等。所以小花针对这些可能发生的问题同时拟定了几套方案应对最糟糕的情况。

拟定好计划后,小花便将这些方案安排下去,也就是说,一切事情都是围绕着发展壮大庄子进行的,但同时也将人们个人的情愫放在第一,所有的人,上至管理阶层,下到每个佣工以及其家人亲属,只要他们心中有不愿,都可以不用搬迁而留在庄子里,并且也有工作,待遇和以前一样。

搬迁,除了作坊里面各种设施的运输,安装,还有那些人员搬家等等,莫说是牵涉到几千户人家的搬迁,就是单户人家搬家没有个三五天也弄不利索。所以,小花初步估算,即便所有情况都很顺利,恐怕也要四五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不可能一直在庄子里守着……

现在她在不在庄子里效果都是一样,就像是已经流动起来的河流一样,它自然就会沿着既定的河道流淌,根本用不着她事事亲躬。小花想到自己的秘密福地,想到莫离,还有上次莫离说要带熊大熊二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回想曾经一起在森林里的冒险,小花还是很怀念的。

大概是心有灵犀,小花刚到后山山岗上的时候,便感应到莫离在老地方等自己了,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和幸福,脚步轻盈,行走在初春的山林间,枯黄间已经有生命的绿色冒出了头,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整个世界将被这些看似脆弱实则最最顽强而坚韧的绿色占据的场景了。

小花呼吸着清新的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行走间裙袂翻飞,看似茂密杂乱的丛林,到处枝桠丛生的,竟然没有将她的袍角扯住。这些树木小草的就像是具有灵性一般,在小花经过之时,轻轻摆动,便与衣袂裙角完美的错过,就像是冥冥中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韵律一般。

至于那些蛇虫毒蚁,现在即便小花不主动散发驱虫的植物精华,在距离小花三丈远就会主动避让开去。这应该是一种对危险的天然感知吧。

小花发xiàn

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和这些植物相处了,彼此单纯的思想,它们更加懂得自己的命运和生命的使命,它传递给人的都是正能量。

不消片刻,莫离高大的如同一堵白色的墙一样的伟岸身躯出现在小花面前,莫离欢喜不已,蓦地变得警觉起来,巨大的身躯竟十分灵活,一下子将小花挡在身后,朝着林中一个地方发出低低的呼噜声。这不是他感觉舒服惬意发出的呼噜,而是对敌时准bèi

发动的预警。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轻拍莫离肩膀,朝着林中喊道:“让我来给你们介shào

一下吧……”

片刻,从林中走出一个人,竟是维信。

小花一点也不意wài

,上次维信便在这里跟踪过自己,虽然后来被自己甩掉了,但是以维信的执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有人当中,她最害pà

的人是无情,而最信任的人则是维信。以前的无情成了如今的维信,所以。小花觉得自己也应该向维信坦诚。小花还有另一方面的考lǜ

,曾经相遇莫离和熊大熊二时无情也在,他们五人应该算是旧相识。

维信看着小花眼中有担忧,不过看到这个庞然大物根本没有伤害大东家的意思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他一点也不惧怕莫离,即便不敌,以他现在数次进阶的身手,逃是没问题的。

小花说道:“信,知dào

么,这是以前我们一起时认识的…莫离。莫离,信是我最最真挚的朋友。”

他们之间有着生死的仇怨,岂是小花的一句话就能冰释前嫌的?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各自领域里面巅峰的存zài

,没有与别人比肩同在一说,所以,两人都看在小花的面子上,将过往暂时揭过不提。

小花只是想告sù

维信自己在森林里面很安全,她还没打算将秘密福地的事情告sù

他。

有道是,没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圆满。可是小花却更希望给自己心灵留一方真zhèng

的净土,不参杂其他任何关乎友情爱情亲情元素的存zài

。这不是苍白,而是纯净。有了情,思绪便会不知不觉中为情所左右。

介shào

完毕,维信和莫离至少在更大的突变或者小花的意念改变之前,他们会“和平”相处下去。

小花说道:“维信,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庄子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

维信嘴唇嗫嚅一下,想说什么,踯躅片刻,又看向莫离,静静说道:“好。”

小花轻轻纵身跃上莫离背上,莫离志得满满的样子,故yì

在维信面前走了一圈,才呼噜一声,倏地一声冲入丛林中。速度之快,眨眼而逝。

维信愣了愣,这速度,即便自己用处压箱底的绝招也很难赶上。根据他对危险的感知,那头进化后的老虎对大东家没有丝毫恶意……即便如此,维信心中却开心不起来,就像是……心中猛地缺失了什么最重yào

的东西一样。

小花和莫离的配合更为默契,速度更快,数百里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因为有小花植物异能襄助,莫离庞大的身躯经过这茂密的丛林如入无物之境,所过之处,那些树木藤蔓尽皆避让两侧,形成一条刚刚让莫离经过的通道来。而且当莫离经过之后,这些植物又纷纷不着痕迹地回归原位,如同一阵风拂过一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也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所以,即便是维信,他也无法再跟踪下去。他长叹一口气,终于想到了什么,以前自己数次跟踪大东家,都在山岗上去一点点的地方就失去对方踪迹,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的跟到了这里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实力提高了呢,原来是大东家故yì

让自己跟着的……大东家竟然对自己坦诚如斯,心中无限感动,又感慨。

远远的,小花就感应到两股庞大的气息,不知dào

熊大熊二进化成什么样子了呢,是不是和莫离一样变成了大块头?

吼吼——

两只人立的黑熊从丛林里钻了出来,直朝小花扑来……小花坐在莫离背上没动,看着这两只熊宝宝惊呆了,因为现在两熊的体型竟和当初离开时差差不多大。“你你们是熊大熊二?哈哈……”

小花开心的笑起来,两熊心思比莫离更加单纯,它们现在只有重逢主子的兴奋和激动,哪里理会到小花的恶趣味。

唔,好久不见,得有个见面礼吧。小花顺手从袖袋里摸出两粒药丸出来,意念一动便分出一缕植物精华融入里面,分给两熊各一颗。两熊更是兴奋不已,连本能的嗅嗅食物的动作都没有,直接一口就吞了进去……

片刻,一股清凉之意从脏腑润及全身各处,顿时让他们这些年吸收那些天材地宝积存zài

体内无法消化的能量全部激活出来,片刻的舒爽过后便是全身燥热不已,小花当先感应出这两家伙的异常,连忙给他们传递意念,让它们现在凝神精心,仔细的将体内积存的能量给消化吸收了再说。

两熊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听了小花的话,当下便就地躺了下来。他们当然不可能像人一样盘坐,而是直接匍匐在地上。

小花和莫离便守在旁边。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三天时间,对于两熊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一劫。

因为这些年他们吸收了太多的天材地宝,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修liàn

之法,不能将里面的能量全部吸收为自己所用。若是人类的话直接就将那些多余的能量排泄出去。可是动物不一样,特别是这种开启了灵智的动物,它们有种天生的身体本能,就是将外界的能量吸收为自己所用,即便是自己不能吸收的,身体也会自动将其积存zài

那里。

而莫离运气好一些,他不知dào

为什么可以将那些天材地宝里面的能量消化吸收,所以让身体数次尽皆,成为了现在的样子。而两熊却没那么好的运气,它们虽然实力比以前增强了不少,但是体型始终没变。

这一次,小花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她融入药丸中的植物精华正是上次她异能再次进阶后领悟到的一个玄奥。

植物精华可以治病救人不错,可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他们生病的根本原因就是体内的杂质太多。就像是被截留的洪水一样,身体就是堤坝,堵截在里面的洪水越多,对身体造成的压力就越大,当堤坝健壮的时候,抵御能力就会越强,可能只会偶尔出现小小的漏水什么的。治病,就是将这漏水的地方补起来。

可是当有一天,堤坝变得羸弱,就会有更多的漏水,甚至变成决堤!然后便回天乏术……RS(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进化——

小花只是将这种“泄洪”或者说是祛除体内杂质的植物精华融入进药丸而已,以她自己服用过后的经验判断,最多也就是将体内积留的杂质排出体外而已,哪里想到两熊竟然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无怪乎,因为植物精华自动将那些被积留在两熊体内的能量当成“杂质”了,想要将它们祛除出去,没想到却是将它们的能量激活……

也幸好是现在服用了这种激活能量的药丸,也幸好是遇到了小花。若是再等上几年,等两熊完全步入成年期,他们的身体机能便不能消化这些能量,只能任由能量同时爆fā

将身体一举摧毁而无法修复。或者说那时能量的累积已经到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再次被激活,就会直接爆体而亡……

所以,这就是机缘呀。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阳错,其实其中早已有运数左右。

就在两熊体内天人交战之际,小花和莫离守护旁边,小花随时察看两熊情况,随时给它们渡去所需yào

的植物精华……莫离则负责去外面弄些食物回来。小花没空烧烤食物,不可能生吃野兽,所以莫离只有去收集一些野果回来。他速度很快,而且对能量的感应非常敏锐,所以他弄回来的野果都十分美味可口,让小花大呼过瘾。

莫离心中自豪不已。

三天后,两熊的体态特征终于平稳下来。小花长舒一口气,呵,这一关总算熬过去了。熊不愧是熊呀,耐受力就是强,就连小花都感应到体内筋脉肌理寸寸撕裂又修复重组的痛苦,可是他们愣是连一点点的呻吟都没有。甚至有两次当小花渡给他们植物精华缓解能量压力时。他们意念深处竟然只是对小花深深的依恋之情……

那一刻,小花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湿润了,被依恋被信任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又过了两天。两熊终于悠悠醒来。

小花感应到两熊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干练,体型更小了。但是所散发的气息却更加凝炼。

“主人!!”两熊都冲着小花行跪拜大礼!

小花蓦地一惊,自从当初收服他们后,他们一直都称呼自己为主人,可是他们的这个…这个跪拜之礼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动作,这姿势,这神情,怎么…那么的拟人化?

对了,刚才他们是“喊”自己“主人”。而不是用意念传递!

一瞬间,小花感觉有些风中凌乱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熊会说话了?而且还有人的姿势动作?

小花惊愕的张嘴,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们变成人了?”

熊大有些疑惑的说道:“主人,是你给我们开启的灵智呀……”熊二连连点头附和。

“我……可是……”小花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是了。这莫非也是顺天道的一种表现。自己在它们生命最关键的时刻,是用自己蕴含了天地法则的植物精华帮zhù

他们,所以他们开启了灵智也是蕴含了天道的。

两熊的进化超出小花的想象。也让莫离吃惊不小。曾经它为自己庞大的身躯感到自豪不已,可是现在,看到两熊可以如同人一样行走,更随在主人身边,他心中很是不平,强烈要求主人再给他一颗那个神奇的药丸。

小花想到,貌似自己的确还没有给莫离礼物呢,于是也摸出一颗,也融合了洗筋伐髓的植物精华在里面。莫离吃下去只是小睡了一会。然后出了满身的污垢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莫离不信,又向小花要了几粒。结果也是一样,到最后身体甚至连一点点污垢都没有了。莫离彻底死心。不过每当小花骑在他身上的时候,便会在两熊面前炫耀一番,觉得自己的庞大身躯还是有用处的。

且说小花用了几天时间处理好三个小伙伴的事情,来到自己的秘密福地。里面的城堡已经初具规模,可是小花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对了,是秘道……当脑海中冒出个念头的时候,小花自己都着实吃了一惊,呵,自己这是要将这里弄成一个秘密基地么?!不过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有大片的土地,又有植物异能,正好尽情的折腾呢。

上次收购回来的粮食只在这里走了一个过场便再次“用之于民”了。连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也就是说她花了几十万两白银什么都没捞到……也不对,自己现在的收获比白银更加重yào

。且不说那五百精锐皇家卫队已经完全归自己所有,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具有指挥他们的权力了!没有任何人敢说她是私自拥兵自重然后企图谋反什么的。

这个天大的好处可不是花二十万两白银就能买的到的。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收获的无数的信仰之力,还有因此而带来的一连串的福报……这一切的一切又岂是那区区几十万两白银能换来的?!

银子么,现在庄园的各项产业步入正轨,根据那灵木所“产”出的灵果生产药丸,胭脂,窖酒,既不会多的烂市,也不会少的让人哄抢,但里面的盈利相信不超过两三年就能积累起极其可观的财富。所以小花现在一点也不为银子的事情发愁……

小花偏头看向熊大熊二,一手支肘一手轻托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两熊总觉得主人这样子太吓人了,身体下意识往后列了列。

小花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先前她以为秘密福地的建设只能用自己的植物异能完成呢,真是天道做美,现在不就给自己送上两免费的劳力么?以她的见地,保守的估计,这两熊的实力比一百人一千人的劳动力都要强……所以么,这秘密基地的建设就落到它们身上了!

小花已经将它们的精神力与核桃神树的意念完全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它们也是被秘密福地所认可的了。

小花现在每天骑在莫离背上,然后指挥熊大熊二开山采石,然后再次修建出一个个的巨大地窖什么的。

两熊的实力比小花先前想象的还要恐怖,那尖锐的爪牙,挥手间就能抓开石头如同抓豆腐一样,若不是小花强烈要求他们悠着点,要把那些挖掘地窖中抠出的石头留下来,它们恐怕直接戳成渣渣。

让他们将这些石头都弄平整了铺路。在巨大的绿色城堡中用数尺长宽的条石铺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道路来,也只有小花才有如此大手笔,若是常人,光是运送这么大的石头都是一个难事。

虽然两熊的战斗力惊人,可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有疲劳。所以前三天修建的热情过去,就变得懒散懈怠起来。而且每次当他们表示自己很累的时候,主人就会让他们休息,然后给他们香喷喷的糖豆子吃,然后带着它们到森林更深处去打猎,然后主人亲自下厨给他们烹饪烤全羊,烤全牛……那滋味简直是太美了。

一晃眼半个月时间过去,小花在这里心无旁骛,既是在修建自己的秘密福地,也是在游玩,更是一种心灵的修liàn

。总之,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对小花而言都变得非常有意义。她心中惦记庄子里面的搬迁的事情,不知dào

他们是否将自己安排的事情落实下去没有,不知dào

有没有人来捣乱,有没有人找自己?

一时间,小花竟觉得貌似外面世界已经不需yào

自己一样。

又过了半个月无忧无虑的生活,小花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宏伟计划,好吧,不管是为了庄子也好,植物异能也好,自己都必须出去将南水北调之事搞定!

莫离和两熊自然又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小让他们好好在这里把家看好,有空出去探险一下新地图也行,但是安全第一,一旦有危险就往“家里”跑……絮絮叨叨交代一番,小花发xiàn

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唠叨了,莫非是自己真的年纪大了的原因?好吧,是这三家伙对自己的依恋更甚,自己不由自主地进入角色,想要守护自己伙伴的心情。

莫离依旧负责护送小花,让两熊羡慕不已,不过这是羡慕不来的,他们的速度太慢了。这几百里的路程让他们去跑的话,没个一两天是绝对跑不下来的。

小花刚到山岗上,就看到一个矗立成一块石头一样的青灰色人影。不过不是维信,而是阿六。

小花走上前,主动问道:“阿六,你是在等我吗?有什么事吗?”

阿六看着小花一脸真诚而茫然的样子,心中微微叹息,踯躅片刻才说道:“大东家,我是你的护卫,我希望能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小花恍然,呵,原来阿六是关心自己才这个样子的呢。不过也不对,貌似他神情中除了关心外,貌似还有点别的什么……

阿六见小花仍旧一脸懵懂,竟折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南水北调

小花郁闷了,这什么跟什么呀,刚才还说要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呢,怎么一下子就自己先跑了。还好,自己从小就习惯了独立,也不会靠着别人的承诺去生活,要真是指望着事事都让别人来帮自己的话,那就别活了……小花忍不住心中腹诽一句,然后脚下飞奔向下面的庄园。

虽然说是一个山岗,其实山势十分陡峭,而且上面各种植物交错,十分危险,可是小花竟如履平地一般,脚一伸过去,不管下面是嶙峋石头还是凹坑,踩上去总是平稳的很,因为有许多植物自动就偏移了过去,自动为她组成一条通坦大道出来。当小花走过,这些树枝藤蔓的又自动恢复过来,如同一缕风吹过一样,那么的和谐又自然而然。

所以最后小花竟比阿六还先到达庄子。

阿六不是先走,而是站在山岗的一个角落,他等在那里,只希望哪怕大东家只是发出一声哪怕是毫不在意的轻嗤声,他也会冲出去直接带着她下山。可是他在那里等啊等的,然后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从山坡上掠过时,他才发xiàn

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大东家并不是依附自己,自己不是被希望被需yào

的存zài



阿六心中更郁闷,他只是想要回到以前的那种感觉,希望自己是被大东家需yào

的存zài

……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从出现便是一身青灰色袍服的人始终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大东家身后,是维信,是那个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然后收手,从手术室里出来就变成了维信的沉默男子。瞬间,阿六什么都明白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得那么急功近利了?大东家需yào

是默契。是伙伴一样的默契,而不是……

小花现在可没心思去关注阿六阿九他们的心思,她现在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可是这才过去短短一个月时间呀……为什么下面繁忙的作坊空空如也?还有庄子里也变得比往常平静?那些人呢?莫非已经搬家搬走了?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一切如旧,秋叶冬叶两人不用她吩咐。便送来热水,备好衣裳棉巾,等她洗漱好便默契地帮着她梳妆穿戴,拿来备好的饭食……秋叶说道:“大东家,二姑娘来了,还有管事们也来了……”

小花连忙道:“快快,快让他们进来。”

身体收拾妥当,浑身舒坦。正要找他们来问问呢。

一行人在秋叶的引领下进入内院,小花已经冬叶在议事堂里将桌凳全部准bèi

妥当。椭圆形的长桌,所有人都围坐一起,这样大家商议起来就不用像客厅里一样随时注意尊卑位份而无法畅所欲言。几人一一与小花见礼后落座,都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

他们从没见大东家如此急切的样子,他们本来就是来汇报工作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小蝶开口。

小蝶走到小花身边,习惯性地站在身侧,“姐姐现在是不是在想作坊搬迁的事情呀?”

小花忙不迭点头。一脸真诚,“是呀是呀,你们快说说吧。看把急得。”其实小花看到众人一脸笑意就大概猜到,搬迁至少没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当原氏说出搬迁进度时,小花彻底惊呆了……“现在庄子几大产业的搬迁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新庄园的布置和佣工也分配好了,可以立kè

开始生产……”

小花顿时就惊呆了,怎怎么这么快?脸上表情十分丰富,众人有福了,这是他们极少看到大东家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或者说这才是小花真zhèng

的纯真心态。小花忍不住问道:“这么快搬完了…那些人,他们有不愿意去的吗?或者邻里之间的关系协调?”

众人看着小花。笑着摇摇头,“没有。都没有。我们是完全按照大东家制定的搬迁流程进行的,向他们公布了搬迁制度。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郡城周边有的人知dào

我们庄子要进行大规模的扩建,还慕名前来应征。于是我们便临时以临时雇工的方式请人帮着搬迁,从作坊里各种设施的运输安装,到每家每户的各样事物的整理搬家等等,都有这些雇工的参与。一方面加快了搬迁速度,另一方面又可以察看他们的品行。最后择优留下一部分充实到新作坊里。”

小蝶有条不紊地叙述着,原氏,林贵,以及辛婶,瞿文瞿轩等人间或补充一二……

小花心中感叹不已,唉,看来自己真诚甩手掌柜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当时她下达完命令后便到自己的秘密福地去了。小花现在越来越有紧迫感,她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就好象自己有掌握天下的力量,却不得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就像这次秦云的事情,小花完全有能力在所有人都不知dào

的情况下将他扼杀于无形。可是理智告sù

她不能这样做,天道法则告sù

她也不能这样做。

她可以作为一个天道河流的开拓者,却不能作为一个阻流或者截流的人。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会一波接着一波地报应在自己身上。就像现在一样,自己之所以收获这么多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好消息,正是因为自己先前对命运的引导和开拓。

所以……小花手指节轻叩桌面,所以,现在自己也必须用上那些啥的阴谋阳谋了么?

小花看着这一屋子支撑着庄园的顶梁柱,想说什么,发xiàn

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支吾许久,猛地想起自己构思许久的宏伟计划,便说道:“呃,庄子上的事情你们就多多费心了,产业扩大,可以多留意一下品行好的新人,培养自己的得力助手……呃,其他的你们是自己负责产业链里的行家里手,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众人相视一眼,神情郑重起来,看向小花,“大东家,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们无不从……”

小花看向寻三,这家伙现在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不过虽然有些油嘴滑舌,心性不错。小花嘿嘿笑道:“这话可是你们说的哦,无不从……”

众人纷纷点头表态,“对对,大东家只管吩咐就是了,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在所有人看来,当初小花将整个庄子的家当都拿去平价收购粮食了,连这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存zài

?更何况,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他们也看明白了,大东家绝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商小贩的小民思想,是绝对有着大抱负的真zhèng

的——大东家。没有哗众取宠,是真zhèng

的胸怀天下……

众人还沉浸在对大东家的各种崇敬之中,小花便将这个绝对震撼人心的“决定”丢了出来——南水北调!

南水北调?!

众人异口同声惊呼喊道。有些人还不懂这南边的水怎么往北边调,以为就像是水车一样,用脚踩就能运转过去了。可是有的人明白呀,特别是寻三,脑袋瓜子最活络,而且现在见识更个广博。他瞪着眼睛当先便喊了出来:“大大东家,您您不会是说要将大央国南边的水往北边调运吧?”声音颤抖,说话结巴。

小花微笑着看着众人,点点头,“是。你们刚才说的无不从现在还算数吗?”其实她是大东家,但凡庄子里的“重大”事件几乎都是她直接拍板的。不过这次的事件是在太过重大了,不仅涉及到朝廷的民间以及各种风土民情的方方面面,还需yào

庞大的人力物力和…银子的支撑。所以,这次就不想只是收购粮食那么简单,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小花也不敢擅自行动。

众人盯着小花良久,他们从大东家眼里看到一种叫坚韧的东西…还有真zhèng

的慈悲,仁善。财富,庄子里现在已经有六七项产业在盈利,每天就有数千两银子流入庄子,出去各种费用结余下来的也不少。而且这是一种稳定的良性发展,迟早财富会将整个庄子堆积起来。

没有人不爱财,可是这些人跟着大东家久了,他们发xiàn

财富除了用来积累和证明自己的财富魅力外,还有更广阔的用途。用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救济穷人,比如修桥铺路,比如开通河道……这些不仅可以将财富无限的壮大,还将人生的意义拓展向更广阔的空间。

“我同意!”“我同意……”“我也同意……”……

全票通过。

小花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深深向众人鞠了一躬。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业了,而是整个华庄的事业。小花让众人分别去整合一下所管辖的资源,人力,物力,还有收集各种信息。

小花将这一切吩咐下去,众人准bèi

去了。现在,即便她长久不在庄子上,几大产业也会自然而然的运转下去,已经不需yào

她再在那里指指点点了……突然间有种功成名就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宿命轮回的重逢

小花还坐在条案旁,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南水北调的工作实施的难度,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疯狂了,人力和银子的事情都好说。人力么,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是人力;至于银子和粮食,她可以一边进行建设一边积累财富。

可是除此之外还牵涉到更广的人和事,最难办的就是朝廷那一方。

朝廷有专门的掌管水利的部门。并且还在各大重yào

的河口设立了漕运和漕运衙门……如果这些衙门能尽职尽责也就罢了,每年便没有那么多的沉船,没有那么多的河坝决堤,没有那么多的良田被淹了……这些都是他们尸位素餐造成的!

可是,自己以一个贫民身份插足,让朝廷的脸往哪搁?

小花知dào

,最大罪不起的就是朝廷,官官相护,他们掌握了社会绝大部分的资源。上次自己平价购粮只是影响到最底层的那部分地主的直接利益,还没有跟朝廷撕破脸,饶是如此,那些官员们也是阳奉阴违的,暗中也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因为自己将皇帝皇后笼络住,又得民心支持,再加上用雷霆手段才将一波又一波的事件直接摆平。

可是这南水北调不一样,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中受益,而且每一个阶段需yào

打交道的人又不一样。恐怕再难获得那么旺的民心了。

越想越头疼,小花想出去走走。

好久没牵上小马驹了,小花看到马厩里的马儿时,愣了一下,这还是当年在马市上看到的那个瘦如骡子一样的马儿吗?马儿俨然长成一匹高头骏马……唔,再不能直接小马小马的叫了。得取一个拉风的名字……宝儿?

不知dào

为什么,小花脑海里直接冒出这个名字,就像是压抑的太久。在名字冒出来的刹那,无数记忆瞬间充斥着整个脑海。

一瞬间。小花泪流满面,刻意的想要忘记,想要回避那份禁忌的温暖,可是无论经lì

了多少事情,那些事情依旧历久弥新。

小花伸手缓缓抚摸马儿,喃喃道:“宝儿,以后你就叫宝儿吧……”

马儿兴奋的扬蹄长嘶一声,小花嘴角微微翘起。翻身上马,拍拍马脖子,宝儿会意,欢快地跑了起来,跑出庄子,跑出相潭郡,微颠的马背,任风儿拂面,信马由缰,小花全心地去感受自由带来的放松。

维信施展轻功。在不影响大东家心情的情况下不远不近地护在小花身后。阿六阿九两人虽然现在武功也不错,但是跟维信比起来还差一点,再加上他们心中或多或少对小花还有除了对大东家崇敬之外的情愫——渴望。占有,这些情愫或多或少会影响他们的本职工作。

云淡风清的天,闲适自由的心,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从日出到日暮,马儿累了,在一处浅坡上悠然啃草。小花懒散地斜倚在宽大的马背上,裙袂飘飘,荡起一抹淡紫的云霞。

在远处的山岗上。一个淡青色的人影被落日余辉拉长了身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他看到了山坡上的那抹紫色。恬静而悠然……是了,就是这个场景。这就是无数次生生世世轮回梦里的场景。

无数次,他站在这里执着地守候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知dào

命运的轮回将一世又一世的宿命终结,然后重复着下一世的宿命……

那一刻,他心中的激动感慨根本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就连心也刹那间停止跳动……

她的记忆终于复苏了么?她终于记得那一生那一世的约定了么?她是来践约来了吗?

朦胧中,小花感应到远方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念在召唤着自己,缓缓撑起身,循着感应的方向望去……那抹淡青色的身影……好熟悉,好亲切……是,是是宝儿?!

“三舅舅——”一瞬间,心中的情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再难自抑,全部爆fā

了出来。她目光紧紧地锁定山巅的那抹身影,生怕自己一眨眼对方就消失,如同前世一样,在自己幽闭的生活中消失掉……

小花轻灵翻身下马,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足狂奔向那个身影……“三舅舅,是你吗?是你吗……”

林宝的心骤然一紧,魔咒呀,这一定是命运给自己下的魔咒……林宝想飞过去,如同悠远之前的曾经一样拥她入怀……可是,因为那句三舅舅,他停在原地没动。

小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林场,回到那个三舅舅和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第一座小屋……多少年过去了,小花依旧觉得小屋是她所有住过房子最最温馨的。

小花如同小时候飞扑进三舅舅的怀里一样,不顾一切地朝林宝飞奔过去。她的潜意识告sù

她,那是一个最温暖最温馨的所在,她渴望着,一直都渴望着。

遥远的山坡,高高的山岗,小花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中,除了童年的记忆充斥着她的脑海,渐渐的,小花感觉还有另外一种记忆正在挣脱封印的枷锁,一点一点钻出来……前世的,今生的记忆不断的融合……

宝儿,宝儿……是的,就是宝儿……

那个给了自己生生世世承诺的人,那个许诺会生生世世守护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男子……是他是他,都是他。

无数次的重生,他都是宝儿。小花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到姥姥家,林宝便是以一种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看似淡漠,却处处充满了怒其不争的关爱。

小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宝儿第一次看到自己会来牵自己的手,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自己。那是因为在无数次的轮回中,他受到林宝的感染,所以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情愫……由此可见,林宝才是自己一直渴望和追求的那种纯粹。

小花也终于知dào

为什么自己见过无数男子,其中不乏优秀之辈,可是她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什么,是因为冥冥中她的心,她的灵魂已经有所属了。

近了,近了……越到近前,小花蓦地停住,眼睛盯盯地看着林宝,竟然和重叠的前世的记忆一样,俊逸非凡,犹如谛仙下凡。淡青色的袍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花儿,你你终于来了……”林宝的心在颤抖,在颤抖。嘴唇哆嗦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记忆中的人就站在面前,可是两人都停留在了原地,中间被世俗隔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三舅舅——”小花再次喊道,她已经无法改口了,带着禁忌的压抑的恐惧,让她再难前进分毫。

林宝身形一动,蓦地到了小花面前,不顾一切地将小花揽入怀中,如同小时候一样。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

好熟悉的气息,好温暖的怀抱,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小花身体禁不住一凌,同时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身影。自然而然的信任和守护,彼此刹那间便倾心……小花闭上眼睛,两滴眼泪垂落,不管那么多了,抓住眼前的温暖要紧,不要离开了,绝对不能让这份纯粹的温暖再次离开自己了!

“三舅舅,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我以为你会像前世一样就那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小花带着哭腔的说道,现在的她哪里有大东家的气魄风范,俨然一个娇弱的小女儿姿态。

林宝声音浑厚略微沙哑的道,“叫我宝儿吧,我喜欢你叫我宝儿……”

小花就要顺从喊出口,又蓦地顿住,“可是……”

林宝抬起小花的脸庞与自己面面相对,气息交缠,目光缱绻中,夜色变得迤逦起来。“花儿,冲破世俗的束缚,你敢么?”

小花心中禁不住一颤,世俗,世俗?!两个字如同千万斤重,小花现在什么都不怕,她连天道都参悟到了,但是她却害pà

世俗。世俗,是无数年的“道”的累积。而她,领悟到道的含义才多少时间,怎么可能和世俗做对?

一瞬间,所有的心动激动都冷却了下来,小花淡淡摇摇头,她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林家二老,还有华庄,甚至是整个大央国的人……

尽管小花结合前世的记忆,在刚才的情绪迸发中又融合了无数世轮回的记忆,她知dào

宝儿只是宝儿,只是那个和她生生世世彼此相依相守的宝儿而已。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他是她的三舅舅,有血亲关系,这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花本能地退后一步,林宝伸手抓住小花的手。花儿的记忆完全复苏了,而且所有的幻境中的场景都一一实现了,这是他们轮回之约成功的第一步。是了,自己不能苛求的太多,现在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各叙别后过往,两人尽皆唏嘘不已,林宝无数次地重复命运安排的人生。每一世,他都要在这里等待,守候……(未完待续)

ps:呜呜,辣椒会努力写好感情戏的!!!林宝,宿命的轮回终于让他们重逢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父母命

为悦己者容,风华绝代,可是当等待的不再,容易瞬间苍老……

小花禁不住回想前世,在自己二十九到三十二岁的时候正是被幽禁在洛王府中,而林宝则在这里执着地守候着……约定已过,生命如同失去了支柱的穹顶,轰然倒塌,最后落魄回到曾经的小山村,那时已然物是人非,最后皈依佛门……

小花心中何其庆幸,自己终于挽救住姥姥和老爷的生命,并且给了他们安详优渥的生活;心中无比感慨,自己这一天竟然会鬼使神差到这里来……

小花依偎在林宝怀里,夜色朦胧,两厢缱绻,小花蓦地撑起身子,看向四周,问道:“三舅舅,这是哪里?怎么我以前没有来过?”

林宝嘴角轻扬起,“这里是望仙岩,是我们曾经的约定呀……”声音柔和,带着阳刚的磁性,说话间带着胸腔轻轻震动。小花禁不住又是一阵激动,想要再靠近一点,可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再严厉的呵斥她,“你们是亲人,他是你长辈,你们是有违伦理纲常的……”

小花终究是被这个世俗的声音打败了,她艰难地从温暖而宽厚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出几步,她怕靠的太近会把持不住自己了。

小花心中思绪翻腾,良久,转身面对林宝,神情郑重的道:“三舅舅,如果,我是说如果今生我们有缘无份……你,你会怎么做?”

林宝不假思索的道:“如果竭尽我一切所能还是无法冲破世俗的枷锁的话,我会继xù

等待下一世的轮回……”

小花眼睛瞬间潮湿了。呵,是了,这才是真zhèng

的爱,才是真zhèng

的尊重。

聘者为妻奔为妾。

小花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林宝的怀抱。声音哽咽的道:“即便今生不行,那就再修来生缘……”

轰隆隆——

清朗的夜空上亮起一道闪电,如同一道匹练划过深邃的夜空。好一会,一阵虚空裂帛的轰雷在静夜中炸响……

春雷。今年的第一声春雷竟然是因为两人再次的感天动地的誓约而响起的。

林宝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家了,与小花相认后便赶回老槐村。

老槐村今非昔比,在华庄的大力扶持下,修桥铺路,带领村民种植各种瓜果蔬菜,所有产出均由华庄统一收购,这两年为村子创收不少。许多人家都修建了新房。整个村子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大家更是将林家二老捧上了天,每天都门庭若市。现在大家的生活变好了。村上也办起了学堂,孩子可以上学,老人也不用下地干活。

再加上林家的庄子是村里最好的,这些人便每天没事就往林家院子跑,聊天打屁,日子过的好不逍遥快活。

林宝回来了,林家二老激动的难以言语,抓着林宝的手就像是要嵌入肉里一样。林宝的性子依旧的内敛,不善言辞。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老直抹眼眶。

林宝穿的只是一身粗布长袍。在现在林家二老的眼中,那就如同叫花子一般。他们以为林宝在外面过的不好……林宝不会解释,有些事情也无从去解释。

林宝在家里呆了两天。他看到两老身体健朗,生活条件比城里的富户还要好,各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有丫鬟婆子伺候。他心中有不小的波澜,因为他数次重生在这一家,他太清楚他们的命运了……所以,这一定是小花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给两老改变了命运……

林宝心中很是纠结,难道她就不知dào

擅自改变命运,会将所有的劫数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么?

收回思绪。林宝心中再没有任何牵挂,对林茂生与和也氏说道:“爹。娘,现在大姐她们庄子正在招收人手。忙不过来,我打算过去帮他们……”

林宝的话音未落,林茂生就吼道:“你说什么?你要去你大姐哪里?你要去帮那个忤逆不孝的死妮子?!”桌子一拍,“不行,不许去!我林家人就是饿死也不会去求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的!”

林宝的心瞬间滑落到低谷。

林宝抬眼扫了一圈屋里的陈设……这些东西,即便是林家在土里刨食一辈子也置办不起这些东西的……林宝虽然不知dào

两老跟小花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过节,但是他知dào

,恐怕他与小花在望仙岩上说的话已经应验了,这一生,他们注定是有缘无份的。

呵,今生不行,那就修来世吧。

林宝在林家二老这里吃瘪,转头问林富。

林富现在不只是收敛,整个人都焉了下来。每日里除了偶尔到地理刨下地便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愣怔地看着一个地方……

林宝从娘那里知dào

了这些年林家的事。

因为瞿家败落受到牵连,后来小花发迹,福泽亲人相邻。本来林家二老是非常高兴跟着子女一起去享福的,但是小花当着外人的面竟然要他们签订啥契约……这还不算,后来,儿子媳妇想要帮着外甥女分忧,却被外甥女强硬的拒绝……

直接将林家二老而得罪了。他们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身为长辈,竟然被小自己两辈的晚辈给各种折辱,所以一气之下便搬回老家。

虽然小花以各种方式来帮扶接济,顺便也将整个村子,整个集镇,甚至是整个方山县的人都帮扶了,但是林家二老心中仍然有个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结非但没有解除,反倒愈加的发紧。

林宝不知dào

该什么什么好,可是数次人生的经验,他甚至比林家二老自己更加了解他们。看似很有风骨的样子,实jì

上却非常的狭隘而执拗……罢了罢了,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呀。这是伦理纲常,不可造次。

林宝觉得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在家里待着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所以准bèi

到外面去闯荡一番,即便不能直接去帮衬小花,至少也能从侧面照应一二。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手段,相信一定会帮到小花的。前世的落魄和颓废,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他心已死。

林茂生知dào

林宝想要再次离家出走,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他们直接搬出这些伦理道德来一层层的加诸在林宝身上。

林宝终于知dào

当时自己问小花敢不敢冲破世俗的枷锁时,对方的叹息了……

一天晚上,林富来到林宝的房间。将一个包裹塞给林宝,“三弟,大哥知dào

以前大哥有些糊涂,你就不要跟哥计较了,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钱,我知dào

你志在四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家里一切有我呢……”

林宝蓦地愣住,这,这还是自己的大哥吗?前世那个自私而辛苦恣睢的大哥呢?怎么变得如此颓废而有情深意重的样子了?

林富长叹一口气,叙述自己当时跟原氏和离的事情,眼睛潮湿。可是现在他后悔也没用了,父母在不远游,他根本无法离开这个家。再加上林家二老现在对瞿小花恨之入骨,连带着也恨原氏,恨她竟然不守妇道,一个妇人家还学男子抛头露面;更恨原氏拂了他们林家的面子。所以不管林富怎么的哀求,他们都不同意让他和原氏复合。反倒是四处请媒婆给林富说媒。

现在林家的家底在整个方山县也是排的上名号的,所以那媒婆是来了一茬又一茬,介shào

的女子个个都黄花大闺女。林家二老倒是高兴的很,他们自然要找个身价清白的媳妇,可是林富却死活不同意,甚至是直接出面将媒婆赶跑,然后自己就装痴卖傻,闹的现在已经没媒婆敢上门了,把林家二老给气的不轻。

恰好,林宝回来了,所以林家二老立马忙乎着给三儿张罗说媒……

两兄弟正秉烛夜谈,外面响起哚哚的拐杖杵地的声音,林宝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不许去,哪里也不许去。老大不小了,必须在家里给我把亲事成了才能走!”林茂生的声音洪亮而充满了愤nù

。若不是那粗使婆子来向他们二老告密,指不定这两个兔崽子会在这里密谋个啥出来呢。

人心不古呀,好不容易将儿女养大,儿大不由娘。现在翅膀张硬了,说走就走,也不顾及一下老人的身体和意愿,真真是忤逆不孝。

林茂生嘭地把门推开,踱步走了进去。在华庄待的几年,小花知dào

两老对她有成见,但是想到他们的身体底子弱,生怕以后林宝回来步上前世的覆辙,所以都将强身健体的植物精华融入到日常的饮食中。所以几年下来,两老的身体已经被调理的非常健朗,现在六七十的人,行动相当于五六十的人。

林富以前从贫穷,突然间就变成了可以呼风唤雨的贵公子,所以潜藏在人性里面的浮夸便冒出头,做出很多后悔的事情。他现在便后悔不已,他发xiàn

,自己最想念的人还是原氏,还有自己的一双儿女……可是父亲强烈反对自己再回华庄,甚至也不允许自己去和原氏见面。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女人不自爱,不要也就不要了,难道他们林家还娶不到媳妇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婚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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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富想到这些就心疼不已,这两年在老槐村的生活让他的心性磨砺下来,有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沉稳成熟和担当。只不过他是林家长子,他必须担起奉养两老的义务,所以只要林家二老一天不点头,他就一天不能去见原氏……

林富一边将林茂生扶在上位的椅子上坐下,一边说道:“爹,三弟现在还年轻,正合适出去闯荡一下,您就让他去吧……”

“你给我住嘴,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给我说说,跟你说了那么多人家的姑娘,你脑袋怎么就那么拗呢?”林茂生顺便将林富批的狗血淋头,偏头又对林宝说道:“宝儿,你这一走就是十来年,你老大不小了,今年满三十八了…你,你看看这村里和你同年的,人家的孩子都在说媳妇了……你倒好,这才刚刚回来没两天就又想跑出去,你是存心想把我们两个老的气死不成?你说我们老林家究竟是哪辈子做的孽哦……”

“爹——”两兄弟很是无奈,两代人之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父辈人有他们自己的坚持,而儿子也有儿子们的选择和原则……偏偏都是那么的执拗。互不妥协。

最后林茂生说道:“总之,你们现在都不准出去,除非把亲事给我办了,等我和你们娘抱上孙子才行!”

林富低头,用沉默表示拒绝。这些年他也没少闹过,但是都没用,反倒将林家两老气的不得了。为了不让两老更生气,但是自己又不愿妥协,所以还是用沉默来应对吧。

林宝则直接回绝:“我现在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话音未落,林茂生气的挥起拐杖就朝林宝打去。林宝连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硬是抗下这重重一拐杖,反倒因为拐杖的反弹作用,将林茂生的手震麻了。身体一个趔趄。

林富林宝连忙上前,关切而焦急的喊道:“爹。你没事吧。”

林茂生气的吐血,索性就开始耍泼,哎哟哎吆的叫唤起来,将整个院子的人都吵醒了。和也氏连忙过来,将老头子安抚着。其实她心中还是比较偏向林富的,她也觉得原氏这个媳妇不错,只是老头子觉得那是结过婚的女人,不干净。又拂了林家的面子,说什么也不让那样的女人再进林家的门。所以林富的事情才一直拖到现在。

至于林宝么,和也氏心中甚至是比林茂生还焦急还担心,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从小她就觉得这林宝有些不同寻常,沉默寡言,但是却又有着超越常人甚至是成人的心思心态。人家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但是在林家正好相反,林宝以前在林家因为他是最沉默最不会讨好的那个,所以说最不得父母欢心的儿子。

甚至是现在。林家二老对他也只有强硬的要求,他们甚至都没问林宝过去十来年在外面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和也氏也表态。无论如何,林宝都必须在家里把婚事完了才能出去。而且他们已经托媒人去说亲了,相信以林家现在的家底和声望,县城内外不乏好的人家女子愿意上门……

和也氏来也不行,林宝依旧的执拗,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林茂生现在也到了气头上,吼道:“婚姻大事容不得你自作主张,我说要订就要订!明天就去跟尹家提亲……”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林富私下里问林宝:“三弟。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心上人了?既然有,为什么不直接带回来?你若是难做。这样,你告sù

我。我找媒人去说媒然后提亲,相信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爹娘也不会怎么样……”

林宝心中很是安慰,没想到大哥的转变如此之大。只是不知dào

他在这一生是否能够冲破这世俗的枷锁与大嫂重修于好?林宝拍拍林富的肩膀,“谢谢大哥,不瞒大哥,我的确是有心上人了,不过却不能去提亲,至少现在还不能……恐怕今生都没这个机会了……”后面那句话几乎在喉咙里呓语。

林富心中哀伤,听了三弟的话,更是心有戚戚,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

小花回到庄园,整个人充满了力量,干劲十足。

厉兵秣马…呃,不对,是立马筹措银两粮食,召集人马,开始对整个工程进行部署。

寻三寅夜急急来报:“大东家,你料的不错,四爷已经入宫几次了,不过……”寻三下一世摇摇头。

小花揪着的心稍稍落下。呵,看来那四爷也不笨嘛,他知dào

倘若直接让人来下聘的话只会自取其辱,而且强扭的瓜不甜,即便将自己强行娶回去也不会尽心竭力的辅佐他。所以便想向皇帝求取圣旨,圣旨代表的是天意,所以,到时候即便自己如何的不情愿,也是违背不过天意的……

小花轻笑,天意也是可以改变的。自己只是用了两粒药丸就将这件事情摆平了。看来自己以后要慎重制作这种药丸了。

这药丸不是别的,正是小花上次领悟到的“洗筋伐髓”的植物精华。这次她让鸽子蓂专门驯养的信鸽将药丸放进装信息的小竹筒里,飞往京都,让小荷与田海一同入宫,将这药丸亲自交给皇帝!

倘若是旁人,莫说是如同面圣,就是入宫都难如登天,正如同小花第一次入宫一样……

但是现在小花的身份和地位不一样了,所以小荷田海代表的是小花,那意义非凡,直接就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给亲自领进去了。

小荷依旧胆大,按照小花密信中的吩咐,原封不动地将小花的意思转告皇帝。这药丸非同一般,数年磨一剑,现在只成丹两颗……

皇帝吃了小花的无数药丸,而且他知dào

小花是一个聪明人,当今世上,除了自己有那个能力护她华庄周全,没有人能够做到。所以当天晚上便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原本以为自己会生龙活虎,然后再去后宫将那些个女人弄的求饶。没成想不过一会竟然各种内急,入了几次恭后,当天晚上竟然还浑身出汗……不过睡眠很不错,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xiàn

全身满身的油污,黑黢黢的,差点就被自己吓趴下。幸好是皇帝,心性还是不错的,在大太监的亲自服侍下进行洗漱。一连洗黑了三池子的水才将身上的污垢洗干净。这一天那些个宫女太监没干别的就是去给皇帝烧洗澡水了。

皇帝洗澡不像常人,直接一个大木桶就行了,人家是直接一个池子的水来洗。光是想想要将那一池子水烧热,就得要多少人去忙活呀……此事揭过。

大太监看到洗漱换洗一新的皇帝,顿时腿脚站立不稳,不知dào

是这大半天把他累成这样还是他实在是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反正当下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声音悠长而颤抖,带着深深的恐惧。

皇帝说道:“哎呀,又没啥事,你跪那里干啥……”

大太监身体禁不住哆嗦着,声音发颤:“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有些不悦了,“唉,好了好了,快起来,还要去上朝呢。”

大太监跪伏着将一面铜镜抱过来,高举在头顶面对皇帝。

皇帝看向铜镜,愣了一下……咦,自己怎么,怎么变年轻了?至少年轻了五岁甚至是十岁!

皇帝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太监会这么激动和失措了。若是这个样子去上朝的话,铁定会被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怀疑的。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这是因为瞿小花进贡上来的丹药造成的。他心中激动不已,自己现在变年轻了,这这才是真zhèng

的仙丹呀!对了,那自己就说在炼制仙丹,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再等几天去上朝,那些个大臣也不能说什么了。

没过两天,四爷,也就是四皇子秦云便入宫面圣,请求皇帝赐婚。将瞿小花赐婚给他。

皇帝其实还是想将瞿小花嫁给自己的四儿的,因为相比那些个儿子来讲,也就这四儿让他省心,最没有野心了。而且先前也是他将瞿小花引荐给自己的。正要答yīng

,猛地想起小荷进贡时说的一句话……便对秦云说道:“四儿,现在瞿小花不是普通的女子了,而是受百姓敬爱的女东家,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后来秦云又入宫几次,都被拒绝。皇帝也感觉到有些烦,看在那两粒仙丹的份上,索性给小花直接颁发了一道圣旨——婚姻自由,自主,自愿……

……寻三将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转告小花,那样子就像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一样。小花心中激动的难以自已,禁不住面朝东方恭恭敬敬作了一揖,真真是天遂人愿呀!

小花知dào

,这些恐怕都是大太监嘴里传出来的,其中肯定不乏夸大其词,但是小花只看结果。不过她知dào

这是大太监向她示好,恐怕他也是看到了仙丹的神奇之处……不过,自己可不能逾越,给他一样的好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戏班

物以稀为贵嘛,若是随手就能拿出“仙丹”来,那也就不叫“仙丹”了,更何况,就算她再怎么想笼络一个大太监也不能越过对皇帝的待遇呀。

小花指节轻叩桌面,看来明天大太监来宣旨时自己还必须好好准bèi

一番,同时备下一份得体的礼物才行,既不会让皇帝多心,又让大太监满yì

……

寻三站在那里,志得满满的样子,只差在脸上写道:大东家快表扬我吧。

小花心情大好,从案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寻三,“给你的,是我新近研制出来的药丸,绝对限量版哦……”

寻三会意,如若珍宝地双手捧过小匣子。

其实小花的案几的抽屉里还放了许多类似的小盒子,里面都是装着普通养身丸,小花在需yào

的情况下随时根据具体情况重新渡入相应的植物精华。现在那些什么银子什么的奖励已经不足以让华庄的人心动了,最让他们心动的是大东家亲手炼制的药丸。小花奖励的药丸功效肯定比市面上卖的养身丸高出许多,这也正是这些年轻人最喜欢的。

寻三喜不自禁,抱着盒子告辞离去。

小花让秋叶冬叶将景婶等管理庄子内务的管事叫来,将第二天的迎接钦差的事情吩咐下去。比如宴席,银两,还有欢迎仪仗队等等,这些务必弄得浓重一些。

吩咐完毕,众人应诺。景婶心思通透,她知dào

小娘子其实最不喜欢这些排场的东西了,一般都是直接用银子去摆平。这几年过大年,她宁愿去摆流水宴也没请戏班来唱戏,她就是觉得与其将银子用来咿咿呀呀地唱戏。还不如给庄子上的人好好改善一下伙食。而这次因为一道圣旨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其中必有缘由,便问道:“小娘子。庄子里的人就能组成一支仪仗队,要不让他们……”

小花道:“不用。直接去戏班里去请,一个戏班不行就请两个,让他们务必在明天巳时之前赶到华庄。只要把场面撑起来了,价钱都好说。但谁要是给我弄砸了……”

就是傻子也听出大东家对明天迎接钦差的重视程度了,便纷纷应诺,然后紧锣密鼓地忙乎去了。

庄子里有自己的马车,除了四艘大轮船外,还有平时摆渡用的小渡船。总之,交通那是杠杠的。小花命令刚下达不久,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相潭郡。

这一夜相潭无眠。因为大东家明天要办大事,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来凑热闹,他们更加期待大东家还会给相潭带来什么样的福音……

相潭郡今非昔比,经济繁荣了,当然那些各种娱乐的妓院呀戏班也欣欣向荣。相潭郡城里面就有三个戏班,绣春,湘江和兰乐坊。三家各有特色,绣春重在武乐。湘江的特色是民间故事集会改变成自己的戏曲,而兰乐坊出美人,相潭的戏曲翘楚前三他们就囊括了两个名额。可见功底深厚也最的人们喜爱的。

景婶最先想到的就是兰乐坊,因为他们人最多,上下有上百人,组成一支仪仗队足够。景婶乘着华庄的专轿赶到兰乐坊,其班主庄老爷听到消息立马赶出来迎接,正要答yīng

,没想到戏班里面的头牌竟然当场出面将景婶等人抵了回去。

戏班头牌也是相潭的戏曲头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绝色女子,艺名:花容。即便不施粉黛。面容十分姣好,面上的傲气和自信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戏子头牌所能赋予的。景婶当场吃瘪。有些尴尬,庄老爷两头为难。现在谁都知dào

华庄的威势。巴结还来不及,谁敢去得罪呀。而且景婶已经有话在先,价钱好说。仅凭这句话,他们将这单生意接下来就相当于他们每天开场忙乎半年了。

可是庄老爷急归急,却又拿花容无可奈何。

景婶说道:“无妨,既然庄老爷这里不方便,那老身就不打扰了,告辞。”景婶也是身居上位者已久,那气质不用任何做作就能不怒自威的。庄老爷知dào

这单生意黄了,连连向景婶告饶。

景婶如此干脆,到让一旁的花容有些意wài

。见景婶已经走到门口,故yì

说道:“哼,以后但凡是华庄的,一律不接,别以为凭借些下三滥的手段有些臭银子就了不起了,不过是人家的小妾,自卖自身,背弃主子的烂货……”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

景婶的脚步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继xù

朝前面走去,身边跟着两个丫头,面色十分尴尬,悄悄地朝景婶看去,后者依然神色如常,心中暗自咂舌。看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头牌要倒霉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只是将整个戏班都拖累了,那就是自犯贱了。

另外两个戏班,湘江戏班的实力仅次于兰乐坊,去年过年的时候,班主季老爷主动请缨想来华庄助兴,因为当时小花还在各地救助灾民,不在华庄,所以景婶当时拒绝了。这次景婶前来,那季老爷一听说华庄要用到很多人,组建一支仪仗队,晚上还要唱戏,知dào

华庄肯定要大办一场。他人老成精,既然对方找到自己这里来,肯定是在兰乐坊那里吃瘪,所以自己正好拿捏一下,将去年吃的闭门羹都扬一扬,不仅暗喻自己现在手上已经有几单生意,在价格上要的奇高,还跟景婶各种谈条件。

景婶想到小花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成,所以都一一应诺。但是临了,那季老爷竟然说,明天戏班里的头牌被一个老爷点名了,所以不能来……

景婶当时就郁闷了,刚开始就说好的,是全包了整个戏班,这季老爷竟然如此作势,不要也罢。

恰时,一个丫头跑过来凑在景婶耳畔低语几句,景婶当场就发飙,“既然季老爷如此不干脆,看来这次我们是无缘请到你们湘江戏班了,告辞。”

季老爷这下子急了,刚才他看到那个小丫头进来,便知dào

他们肯定是去请绣春戏班了,绣春戏班上下不足五十人,除去那些打杂的外,上台表演的也就那几个。以华庄那么大的口气,怎么也不可能去请这个最小的戏班呀。

“大管家莫急莫急,一切都好商量,嘿嘿,都好商量,我我立马将湘儿的活计给退了,明天,明天我们一定来……”

景婶站起身,淡淡应了一声,“那好,明天早上辰时,准bèi

好统一着装和乐器,在华庄商业埠头集合。”

季老爷暗自擦了擦汗,哎呀,好险这单生意就弄黄了。这华庄果真是气势磅礴呀,连一个小小的管事婆子都有这么大的气场。

……

第二天快到晌午,大太监便带着一众钦差卫队旌旗飘飘地朝华庄开赴过来。

华庄的变化日新月异,这里的繁荣程度以及快赶上京都的人口密度了,而且这里的民风更加淳朴,团结。经济活络,但却依旧诚信为本,在这里买卖不用担心被宰。一旦遇上纠纷,直接找华庄的管事,所有事情都会理个清清楚楚。一来二去,这里成了所有交yì

的源头,越来越红火。

小花在秋叶冬叶的服侍下着盛装,亲自迎接钦差。礼乐齐鸣,鞭炮震天,场面何其浩大。除了戏班的人来扎场子外,庄子里的人都只是站在大院两侧恭迎就行了,虽然都是寻常的着装,也让众人唏嘘不已,啧啧,这才是大东家的气魄呀。

寻常那些大户人家做事,都是将那些下人弄来折腾,随便一次宴会就要让下人忙几天。但是大东家没舍得让自己人那么累,直接请人就行了,而且这些戏班的人都非常擅长化妆,妆容精致不说,还十分得体。行动间舞姿翩翩,声乐阵阵,十分的赏心悦目。

至于那五百御林军…唔,现在不叫御林军了,而是小花自己的私人护卫队,称为华庄卫队,只受小花一个人调遣。小花让这些人列队两侧,一方面维护场面秩序,再则也是想要显摆一下华庄的真zhèng

实力。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那么简单,还有…武力,被皇帝授权的名正言顺的武力!

最让大太监激动的是,竟然是大东家亲自来迎接,他当下就要给小花行跪拜大礼。他说,这是代表万民感谢女东家的仁厚恩德。而后站起来,整理着装,再以钦差的身份颁发圣旨……

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小花的婚事以后都是她自己做主了,谁也不能干预……但是通过这种形式颁发,顿时让小花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而威严起来。

小花跪领圣旨,谢皇帝隆恩。

小花心中激荡更甚第一次受领大市令的圣旨,对于她来说,大市令只是权宜之计,这份“自由之书”才是她最想要的。

呵,现在自己终于不用忌讳世俗的眼光来,终于不用什么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了……我,我终于自由啦!

是不是这样就能冲破一切的枷锁,然后听由自己的心来主宰自己的人生了?

不,不行,还是不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绝世而独立

小花一瞬间恢复清醒。这一世,她可以让自己主宰自己的婚姻和生活不再被其他任何事所左右,但是伦理,纲常,血亲关系注定他们是有缘无份的!

小花的手紧紧拽着这份圣旨,有了它,但是,至少让她可以一辈子的洁身自好,然后等候,等候,修缘,修来生。

小花为钦差一队准bèi

了极其丰盛的接风宴,觥筹交错,期间更有歌舞助阵,众人皆尽兴。钦差等人非常受用如此的礼遇,这些久经各种官面场所,他们感受的到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瞿小花的款待是绝对真诚的。

酒至微醺处,大太监抬眼看向瞿小花,除去她身上所有一切的神医,女东家,女菩萨的光环,她的本质还是那么绝色温婉的女子。呵,怪不得皇帝数次设计想将收回己用呢。注意,是用计,而不是直接下一道圣旨。对于这样的女子,只有尊重让她心甘情愿才行,一切手段都是徒劳。

皇帝坐拥天下,连天下都是他的,享尽人间极致的权势和享shòu

,可是却不能将这样的绝色佳人收入后宫。想必他心中也是遗憾和不甘的吧,不过皇帝为了自己的长生,皇帝又怎样?还不是不得不向这样一个温润如水却又坚韧如铁的女子妥协。想到这里,大太监心中竟有一丝平衡。

心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唉,不知dào

这个世上谁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得女东家这样的佳人子呢……

若是小花知dào

了大太监心中所想,不知dào

会不会感觉很荣幸呢?呵,一个女子,能够美到让一个不是男人的人心动并且怜惜如斯,该是一种幸运吧。

宴席完毕,重整队列。锦旗招展,无不向世人昭示着小花傲视独立。

小花怎会不知dào

大太监特意以这种浓重的方式为自己宣旨的良苦用心?投桃报李,别的没有。但是小花这里却有别人苦苦以求而不得的东西。

所以临行,小花除了送出循例的孝敬金子外。还准bèi

了一个小盒子被盖在一个装金子的箱子里,轻轻用手拍了拍,用眼神示意大太监。

大太监何其聪明的人,立马明白小花的意图,下意识将那盒子摁了摁,心中深感欣慰,总不枉自己一番好意,在皇帝面前说了一大堆好话。讨得如此一番造势了。

大太监回到京都皇城之内,皇帝一边兴致勃勃地修liàn

自己的书法造诣,一边状若无意地对大总管说道:“小帘子啊,大东家的接风宴还行吧?”

小帘子,当初为皇帝陛下眷恋的小太监,随口便给他取了名字,小帘子。当初的小帘子已经变成如今的太监总管了。大太监心中微微一凌,不过面色一喜,貌似很难为情的样子,“皇上又取笑老奴了。这也是陛下给奴才的恩典呀。”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太监:“这么说那女东家没有少给你好处咯?”

大太监身体一凌,噗通一声跪下去了,“陛下。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皇帝蓦地嘿嘿一笑:“起来吧,朕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呵呵,你做的好呀……”

大太监仍旧心有余悸,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伺候笔墨茶水等等。

……

且说相潭华庄这边,虽然送走了钦差一行人,但华庄的宴会才真zhèng

开场。

流水宴。这次小花素手一挥,面向整个相潭郡的人举办流水宴。连摆三天!

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就几乎占了整个相潭郡的一半人,人山人海的。渭河两岸铸成一道人堤。数万万人齐喝彩,即使祝hè女东家搏得皇帝赐封“自由人”,更是欢呼女子也是能够顶天立地的存zài

。有欢呼祝hè的就有不屑和抵制的,就是那些顽固的纲常拥趸者,其中最最突出的便是那一部分“学者”。他们拥有凌驾于所有劳动人民至上的学识,他们深谙各种礼教和数千年的道的文化传承,所以,他们代表的是大央国的纲常正统。

一个蓄发花白的,拄着精致金丝楠木拐杖的老头终于忍不住从人群中站出来,用拐杖指着小花,痛心疾首地呵斥道:“不守妇道,不守妇道,竟还好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真是不知廉耻,不知所谓……”

声音苍老而威严,尽管相对于周遭的热闹,这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欢呼声中,但是落在小花耳中却如同雷击。自己一直忌惮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吗?她看向那老头,还有他周围的人,都是绸缎面料的儒衫或者褂子,真真是低调的奢华。就这一身上乘丝绸精心绣制的袍服就够普通人家吃用几十年了……

尽管小花心中很是愤懑,不过她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去跟这些个老学者们较劲。今天是她的主场,是她的大喜日子,她才不会为了这些个迂腐的学者去争个高低。他们的意义便是给这个社会制定各种规矩,甚至连皇帝的各种言行举止,甚至连说一句话都必须合乎礼制。

小花的不理会让这些人更加气愤,不过,他们的意义是站在庙堂之上,然后以凌驾一切的态度,拿着经纶和礼制鞭笞着那些供养着他们的“下等人,奴民”。所以,在这里,他们的这一套对全然没注意到他们存zài

的大众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几个儒衫见所有人竟然都不尊重他们,都不在乎他们说的话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直呼世风日下,完了,完了,堂堂大央,竟然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真真是祸国殃民……

这些人在那里污言秽语的咆哮着,成为这次庆典中极不和谐的音符。小花心口剧烈起伏,试问自己究竟怎么祸国怎么殃民了?自己又怎么招惹到这些人们的蛀虫了?这些人平常还少吃了自己的养身丸么?若不是自己的药丸,他们还有这么好的精力来跟自己泼脏水?还能到处招摇打着纲常的旗帜来制定完全符合他们生存和凌驾众生的礼教么?

刹那间,小花看着这些不知所谓不思劳作的人,心中杀意已起。

恰时,一众华庄护卫威武嗬嗬地冲了过来,以整顿秩序为由,直接将所有人驱逐出去……那些个老学者们先前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在看到这些煞气凌然的护卫军们,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地退到一边,然后被刻意涌入的“群众”给挡到一边去了。

小花紧握的拳头下意识松开,偏头,就看到小蝶和辛婶站在自己旁边。不用说,是小蝶以自己的名义调动护卫军到这边来为自己护卫的。而那些“群众”则是辛婶安排的……心中很是安慰,感激地点点头。

这一茬总算过去,但是小花知dào

,自己现在已经处在风头浪尖上,以后不知dào

还有多少这样的场合呢。现在是自己的主场,这些人就敢公然向自己挑衅。不是说这些人有多么厉害,他们实jì

上是孱弱而渺小的,就像刚才一样,看到护卫军便战战兢兢的样子。但是他们确是打着伦理纲常的旗帜,手里挥舞着的是礼教的鞭笞。在小花眼里,他们代表的是数千年“道”积累下来的一种信仰传承。

信仰里有糟粕,也有精华所在,正是因为被礼教这样完全杂糅在一起,小花才不敢擅动。在自己没做好万全之策之前,是绝对不能去触碰这面大旗的,那样,就不是粉身碎骨了,那就是道与道的较量。而自己现在领悟的道还太稚嫩,一旦被击败,自己的植物异能甚至是自己这一生所领悟到的,所觉醒的所有前世今生的意识恐怕都会毁于一旦。

不,不要,这不是她想要的。好不容易自己才记起了和宝儿的前世姻缘,他为自己努力了生生世世,现在也该轮到自己做出一番努力了。

整顿好心情,小花素手再次一挥,流水宴开席……

华庄财大气粗,以一庄之力犒劳整个郡城之人,以数千人的劳动完成数万人的餐饕。当然,小花觉得,这些但凡来参加流水宴的人都是给她面子。试问现在整个相潭已经没有一个贫困县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哪里是还差几口饭吃?人们所完全看在她大东家华庄的面子才来捧场的。

所以小花毫不吝啬,请那两个戏班轮流唱三天大戏!

现在所有人对瞿小花的看法彻底改观,没有任何的鄙夷了。因为小花有皇帝颁发的自由婚姻的圣旨,这是天意,谁也不能左右,天地君亲师,就连父母也不能左右小花的婚事,他们一个个平头百姓的又岂能越过皇帝和人家亲身爹娘?现在,不管是明里暗里,众人呢对小花的态度都彻底改观,再没人在背后说闲话了。

身边有女儿的,下意识将女儿揽入怀中,心中殷殷的期盼,自己的女儿也能有如此辉煌的一天。有儿子的,他们希望儿子能娶回如此才德与美貌并存,善良与智慧完美融合一起的女子回家……

这一刻,小花是所有女子眼中的楷模,是所有男子心中倾慕的完美女子……唔,当然,若是能够“夫为妻纲”那就太完美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意外

宴席继xù

,庄子的热闹依旧。小花心情大好,偏头瞟了眼台上的戏班子,她对戏曲不感兴趣,因为她觉得人所有生活生存的根本在土地上,而不是那几丈高台上。

不过这一眼,让她略微有些惊异……呵,没想到人的妆容还能如此描绘?是将面孔当成画布了吗?

台上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小生一招一式地比划,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眼神都充满了神韵,小花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这不是在表演,而是一种本色的表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独特的唱腔,抑扬顿挫,仔细一听,便能听出每一句的含义,串联起来便是一首叙事长诗。小生在台上翻腾跳跃,以优美的姿态表现出极其高难度的动作,下腰,前后翻滚……身体灵活而充满了爆fā

力量。

小花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有句话叫做:行行出状元,可见自己以前对戏曲一行有偏见呀。

欣赏,浅尝辄止,小花正要收回目光,猛地听到台上传来咚地一声闷响,恰时台下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这是一个高空的翻滚下落动作,在着地的时候不是普通的双手着地,而是背部先着地,辅以顺势的翻滚而减轻下落的冲击力。

小花眉头微微皱起,她眼神敏锐,台下的人可能没看出来,但是她看到了,在刚才下落的一刹那,那戏服里猛地滑落出一方小帕子出来,让小生的动作略一凝滞,但又要跟着紧密的锣鼓声。唱戏有个特点,必须跟着鼓乐声走,踩着点子上,否则一切都会乱套。所以鼓乐是整场戏的灵魂。就因为这一微不可察的错乱。让小生在落地时候有些偏差……

小花耳朵微微一动,她听到了,刚才在紧密的锣鼓声中。有一声极细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小花的心蓦地收紧,不为别的。只因为台上的戏子们都那么的尽职尽责。特别是那小生,知dào

自己受伤,却强撑着将这台戏演下去。因为是要站立的场景,他急中生智,临时变成了弓腰,伴以樱枪杂耍,终于将这一台戏唱晚……

小花心中唏嘘,偏头对秋叶道:“把这个拿去给刚才唱戏的戏班。交给那摔倒的人内服外用。告sù

他们,不必勉强,价格照付。”

秋叶接过一个平时装药浆的小罐子,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便应诺快步离去。刚才小花伸手拿出的一刻已经将里面的植物精华改变,并且提高了精华含量。专门用于跌打损伤,修复筋骨肌肉。

小花只是不想让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而且,刚才那一幕,他们的表演精神的确感染到她了。

绣春戏班的台柱受伤了。整个戏班一片哗然,天呐,这才是开戏的第一天呀。还有三天的戏。台柱受伤,好多戏都没办法唱下去了……班主洪爷心急如焚,看着爱徒慕秋又心疼不已。唱戏的人,一般都是先练基本功,所以对人体的构造,筋骨经脉等等都非常熟悉,自己就有接骨疗伤跌打损伤的手艺和药物。只是可惜慕秋不是普通的骨折或者皮外伤,而是肩甲地方粉碎性的骨折,说白了。即便现在医好了,以后也是一个残废。最重yào

的是以他们的手段普通的错骨还好说。这种粉碎性骨折却没办法……

洪爷一边让人照顾慕秋,一边想办法跟大东家去解释……接了戏。没有不演完的道理。可是现在台柱受伤,其他人顶替不了他的位置……洪爷心中也是一片苦涩呀。现在戏班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原本班里有几个根骨好的苗子,可是都被其他戏班挖墙角挖走了,唯独这慕秋念着旧情,一直跟着他。现在戏班生意冷清,就连平时请唱小曲的都去请别家了。这次华庄开出的条件实在太好,足够他们整个戏班半年的收入……是他们希望,没想到会成这样……

洪爷心中苦涩,连连叹息,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这一生见识到太多的人了,一个不好,说不定自己的戏班就全完了……好吧,现在即便人家华庄不追究,戏班也完了。没有台柱,迟早垮掉。正想着,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女子。幸好女子反应敏捷,轻巧让到一边,同时福了福身,“洪爷好,洪爷这是?……”

洪爷蓦地蹲在,抬头一看,一个清丽端庄的女子站在面前,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也亏了他有着见人过目不忘的本领,若是常人铁定想不起来。“姑娘是?”

秋叶只是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她跟在小花身边那么久,也练就了一番识人的本领。见对方失神慌乱,便想到刚才大东家突然叫自己来送药,心中对大东家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说道:“我是大东家的丫头,这是我们大东家给刚才摔倒小哥的药,内服外敷。大东家还说,一切都不急,工钱照付。”

洪爷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陷入潭底就要被溺毙的人,突然被救回岸上,还给他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一样……新生,他感觉到重获新生的喜悦。

“班主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十六七岁的身穿鹅黄色儒裙的女子慌慌张张跑来,带着哭腔道:“班主,慕哥哥昏倒了,梁伯说…说慕哥哥肩骨折断,戳到胸腔了……”

班主猛地惊回,低头一看,手上是一个小瓶子,对了,正是刚才那个如同福星一般降临的女子给他的……说内服外敷。

女子看着班主手中的小瓶,“班主,这是什么?”

洪爷没理会,急匆匆往前走,“快,先去看看慕儿怎么样了。”

洪爷赶到时,看到所有人在后台忙做一团,有些人已经上妆了,哭花了脸。慕秋现在已经陷入了轻微的昏迷中,浑身高热……真的是伤到了胸腔,看来刚才他硬撑着将戏唱完才将伤势扩大的。心中心疼不已,这种痛如骨髓牵扯心扉的痛不是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可是慕秋不仅承shòu住了,还挺了那么久!

洪爷一边轻声唤着一边颤抖着将瓶塞拧开,倒在手上直接朝红肿的地方抹去,一股清凉之意顿时缓解患处灼热的疼痛,慕秋轻呢出声。洪爷连忙将剩下的药浆倒进慕秋嘴里,“慕儿快,快喝药,药喝下去就好了……”

慕秋现在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幸好刚才药物的那一阵清凉换回一点点意识,顺从地吞噎下药浆。药浆入腹,反而变成一股股暖流到达四肢百骇,如同给身体注入新的生命活力一般,甚至连痛彻心肺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片刻,慕秋略微恢复些神志,很是歉意地看着众人,最后看向洪爷,“师师傅,我我对不起……”

“孩子,别说那么多了,你感觉现在好点没有?恐怕……”药物缓解了疼痛,但是那骨头不能矫正,不能将错位的骨头复位,现在也只是延口残喘而已。可是现在谁也没有这个手段呀……洪爷心中一片死灰。他手里还紧紧拽着药浆瓶子,眼睛紧紧盯着瓶子,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对了,大东家,大东家是神医呀,她,她一定能救回慕秋的……

想到这里洪爷让人细心照料慕秋,自己折身慌忙跑出去了。刚才的少女现在一心扑在躺在榻榻米上的慕秋,直抹眼泪。周围的老人们也是一阵阵叹息,以他们对慕秋的了解,精力一番历练,以后相潭戏曲界的头牌非他莫属,只可惜……现在不仅是能不能上台的问题了,而是…即便是妙手陀来,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女子压抑地抽噎着,忍不住伏在慕秋身上痛哭起来,伸手抹泪,发xiàn

手上带出一个东西出来。正是当初影响慕秋发挥的那条手绢……女子心思细腻,一看就知dào

是一张女子用的手绢,上面还残留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奇异香味,让人忍不住心神一荡。女子偏头对另外两个稍微年长的姐姐道:“清姐,你们看,这里有条手绢。”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手绢?”接过来一看,用手轻轻捻捻,“这是湘江贡缎的极品丝绸料子,非常珍贵,就这一方帕子也比我们身上穿的一身衣裳珍贵……还有这上面绣的一剪梅……这丝线也是极其难得的同品质地……”

一句话,这样的手绢不是他们这个戏班的人能消用的起的。也就是说慕秋和一个女子有来往,而对方还是一个非富即贵或者说身家非常浑厚的女子。

慕秋看到丝绢,伸手夺过,“给我……”略微动弹,引得一阵尖锐的痛,猛咳起来,咳出鲜血。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体上。

女子哭着道:“慕哥哥,这手绢是谁的?你现在伤的这么重,竟然还顾着它?”

慕秋执拗道:“你别管。”同时将手绢艰难地凑到鼻下,深深嗅着,沉醉,就像是能给他无限力量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施救

“慕哥哥,你说呀你快说呀,这这是谁的手绢?啊,究竟是谁的?”女子很是激动,她瞬间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自己倾慕的男子怀里竟然藏着别的女子的贴身物什,这,这情何以堪呀。

女子扑在慕秋身上不停拉扯着,触动患处,更是让秦穆痛的呲牙裂嘴,愣是紧紧拽着手绢不吭一声。旁边众人连忙拦住情绪几近失控的女子,“青儿,你冷静些,慕秋现在伤着呢,等他好了再慢慢问,啊,乖……”他们都知dào

青儿对慕秋的情愫,并且也默认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手绢的时候呀。

所有人也看出不对劲来了,慕秋现在已经为这条丝绢入迷了,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丝绢才出意wài

受伤的。看着慕秋现在生命垂危,就连班里最有经验的梁伯都摇头,若不是刚才的药物止痛和增加生命元力,恐怕已经……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绣春戏班后台气氛诡异,一部分照顾慕秋,另一部分人依旧要出去将场子撑起来,虽然不能唱那些考验功底的大戏,但是一般的戏曲不成问题。终究是没让外面台子冷场。

洪爷颤颤巍巍地找到小花这边,小花正要和父母小蝶以及原氏林贵等人吃团圆饭呢,大喜日子,当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对于瞿家二老来说,现在一点也没觉得小花忤逆,而是觉得非常有脸面,非常荣光。可见,思想的转变并不是不可能的。

洪爷来了,小花远远就嗅到他身上的死灰气息,眉头微皱,她记性不错。这应该就是绣春戏班的班主吧,自己不是将药浆给他们了吗?根据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来看,伤筋错骨只要将骨骼矫正。然后内服外用药浆便可无虞。他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想来讹自己的?不会呀,她看人还是很准的。洪爷身上没有小人的贪婪的气息呀。

洪爷看到大东家众人已经围坐一桌子,打扰人家的团圆饭,深感愧疚,可是自己爱徒受伤,戏班的支柱没了,现在即便是一颗救命稻草,他也会扑来的。

洪爷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小花歉意地朝众人告饶一声。然后起身来到洪爷面前,什么也不说,直接道:“你起来前面带路吧……”偏头又对小蝶道:“对了小蝶,这次恐怕又要借用一下你的真郎了……”

小蝶顿时大窘,也不看瞿家二老以及原氏林贵他们的探寻的惊异的目光,连忙告饶一声猫腰低头急急离去。

洪爷其实现在还有些懵,大东家这这是答yīng

了自己吗?这样就答yīng

了?甚至都不问问……对了,刚才她不就是直接给自己送来药物么?洪爷心中无比感动,连忙爬起来躬身在前面引路,想说感谢的话却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

小花先一步走出去到绣春班后台。这是专门给他们划分的上妆卸妆的地方,旁边几间连着的平房就是他们住的房间,非常的方便。

小花刚一进去。那股死气便愈发的浓烈,忍不住伸手掩鼻。众人感应到一股清新的气息,觉得空气都没有那么压抑了,连忙行礼然后退让一边。

小花眉头微微皱起,抬眼便看到被慕秋视若生命紧紧拽在手里的丝绢,那死气正是从手绢上传来的。歪打正着,幸好当时自己融入了不少植物的生命元力在药浆中,才稍稍盖过这些死气,也才支撑着他捱到现在。

小花也不含糊。伸手搭脉,感应了一下对方体内血脉以及生机情况。心中稍安,幸好刚才服用药浆及时。否则……小花翻手再次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瞎子,随手递给旁边的青儿,“把这药丸给他服下一颗。”

青儿还没从刚才的失落和惊愕中回过神,愣怔地接过匣子,竟没有下一步动作。小花这边借着搭脉顺便将一丝丝植物生命元力渡入对方身体,辅助其生机。但是小花不能做的太过,若是自己随手搭个脉就能让人起死回生,那就太逆天了,即便有“神医光环”也无法掩盖她的手段了。所以还是直接服用药丸,将一切功劳都归到药丸上比较好。

小花见女子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不悦,“愣着干什么,快喂呀。”

青儿蓦地惊回,偏过头看着小花,泪眼婆娑的,竟然问道:“喂什么喂?连梁伯都说没的救了,你以为你是谁,随便一颗药丸就能起死回生了吗?”声音有些尖利,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不仅让小花脑袋一懵,就连在场众人都愣住了,有几个脑袋灵光的反应过来,连忙朝小花告罪,将青儿拉到一边去。

青儿现在思绪完全被那条突然冒出来的丝绢占据,然后看到如同仙子一般突然冒出来的小花,鬼使神差的将一切怨怒都发泄到小花身上。很显然她找错了对象,小花不是那种冤大头逆来顺受的人,更何况,自己是看在他们都是尽心尽lì

表演受伤的份上才顺便出手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即便是求到自己门上,还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情。

青儿还在哭喊咆哮,小花倏地抽回手,轻嗤一声,挥袖正欲离去。

洪爷见此,气极,大东家仁厚,主动前来帮zhù

救治,竟,竟被这个死丫头给得罪了,现在还不自知地兀自哭闹,挥手便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顿时整个房间里都静了下来。青儿终于被打清醒了,这才知dào

对面站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女东家,女神医……她哇地一声大哭着跪了下去。

周围人也尽皆跪成一片,哭着求小花施手援救。

小花现在脑袋出奇的平静,她感觉自己先前领悟到的浅显的“道”的含义逐渐丰满了起来。她偏头看了眼榻上已经悠悠醒转的男子,又看了眼地上哭嚎的女子,还有那一张一直被男子紧紧拽着的手绢,小花心中似有所悟……如果不是那手绢,男子不会失手受伤,若是不是面前女子捣乱,自己绝对能出手救回男子如初……

可是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其中必有因果。而这个因果不是小花的,而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所以,小花没有任何愧疚也没有任何迟疑,抬眼,正看到小蝶和尉迟真两人匆匆赶来,淡然道:“尉迟先生,拜托你给那位小哥做个手术,所有的费用都由庄子里出。”

尉迟真和小蝶一听小花的话,心中明了,点点头,直接铺开白布,拉开工具箱,便开始施为起来。小蝶在旁边打下手,两人没有一句话,配合十分默契,偶尔的眼神交流也带着暧|昧之色。

其余人还能说什么呢?大东家亲自出手,还请人来施行手术,简直是莫大的恩德了。只有洪爷看着小花的眼神有种异样的味道,他亲自将小花送出门外,到了僻静地方,支吾着道:“大东家,刚才青儿,她她不是有意的……”

小花一脸淡然,其实她不想说的,但是觉得跟这个洪班主有些缘法,于是说道:“我知dào

她不是有意的。这就叫因果……他欠了她的,所以现在要他偿还,就这么简单。以尉迟先生的手段救治回你徒弟不难,不过以后恐怕再不能登台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bèi

。至于我们这里,你们能拿得出手什么曲目就表演什么曲目,我没其他要求,只要乡亲们高兴就好。所有一切费用由我们华庄承担,你们的工钱也照付。”

说话掷地有声。

洪班主无话可说,华庄已经仁至义尽,要怪就怪慕秋不知dào

与哪家女子私相授受,怪青儿太不懂事……因果?蓦地,洪班主脑海里窜出这个词来,看着小花飘然离去的背影,愣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小花其实只在这边耽搁了不到半个时辰,回到瞿家二老的院子时,他们还在静静地等着。所有的菜品汤品都盖上盖子……看到小花进来,连忙让丫头短下去热一热……

小花的心热乎乎的,仍有林氏将自己拉过去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呵,小花第一次觉得,被念叨着的感觉这么温暖呢。原来心态不一样了,看待所有事物都会不一样。

吃过饭,小花意wài

地多坐了一会,与家人拉家常,辛婶景婶她们早已和瞿家融为一家人。

初春的夜晚仍旧带着些凉意,丫头们拿来披风,烧着无烟火炉。众人在院中围坐一圈,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

小花看着辛婶现在和以往完全不同,没有以前那么的精干,也没有那种谦恭礼数却始终让人有种距离感。她现在已经完全卸下所有的防御,真zhèng

的将华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将瞿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而小花此时也终于知dào

,原来这才是辛婶真zhèng

的样子,所有的精明能干都是强装出来的。

现在这样很好,这才有一家人的样子嘛。

小花想着先前自己对小姨以及伍家公子的事情,为了防止别人对华庄的野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火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爹不同意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林秀云和伍家公子两人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也到了收心转性的时候了。

一生浪荡的伍家公子在年过不惑才知dào

自己竟然还有一个了不起的娘;一直生活在自己营造的各种仇恨中却又要故作亲密的林秀云到最后还是不得不信命,跟了一个浪荡子……两人半斤八两,好在最后都能悔悟,倒也般配,或许,这就叫做命数吧。

众人闲聊了一会,最后话题还是落到小花身上了,林氏作恍然状,“对了,花儿呀,就是你在外赈灾的那几个月,汪大人来过……”

“哦,就是就是…那后生真是不错,心眼实诚,这多年过去了都还记得乡亲们…”几人连连附和,看来汪正清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嘛。

林氏接着道:“汪大人的确的心怀百姓的,上次就是专程来看相潭的人生活怎么样的,所以也顺便来看看我们……听说他现在还没有婚娶呢……”

说这话时她下意识看向小花,见对方神情淡然,就像听着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一样。

林氏朝瞿家生递个眼色,后者会意,说道:“嗯,是呀,多亏了他还有这份心意……”

另外几个老人也连忙帮衬。貌似在他们看来,那些个什么王宫贵胄的始终太过虚浮,自从上次的茶话会后,那三户人家都没有消息了,所以他们觉得还是这个曾经跟他们打成一片的汪大人最接地气。

小花咧嘴轻柔的一笑,“呵呵,我知dào

你们的好意,你们是想让我考lǜ

考lǜ

是不是?现在庄子才刚刚走上正轨,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去做呢。我有个大的计划。本想等我计划好了再跟你们说的,既然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正好跟你们商量一下。”小花声音柔和。语气谦恭,可是众人心里都清楚。说是商量,哪里有商量的余地哟。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个不是小花自己直接拍板定夺的?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现在,让他们再来考lǜ

小花当初做出的那些决定,他们仍旧不敢下定决心。这就是见识和魄力!

不过再如何,小花既然主动提出来,这说明她是尊重他们的。而不管众人是反对也好赞成也好。也是出于对小花对庄子的关切之心。

小花说道:“你们也知dào

我前段时间游历大央国诸多郡县,一些地方洪涝,而另一些地方却是旱灾严重。这不是说老天爷没有给我们足够的阳光雨露,而是我们没有将上天赐予的分配好……”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这种庄稼本来就是靠天吃饭的,什么“分配不分配”的?

“所以我就想啊,为什么不多开通几条运河,将南方多余的雨水引向最易干旱的北方?……”

话音刚落,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瞿家生惊呼出声。“什么?难得你你想将南面的水引到北面去?不不行,这这实在是太疯狂了,而且。这水利工程有朝廷主管,你一个小老百姓,名不正言不顺的,不管你弄不弄的成,弄不弄的好,人家都会嫉恨上你的……”

瞿家生不愧当了几年县丞,知dào

朝堂里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知dào

官场的污浊。莫说是平头百姓,即便是身在其位的官员。若是真是实心眼的要去为民干实事的话,也会遇到非常非常大的阻力。

因为你一旦这么做了。有了政绩,赢得了民声。你让那些没有政绩没有民声的官员怎么办?而且这工程一旦开动起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人力物力财力哪里来?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有你这么高的觉悟,然后自发的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了?到时候还不是所有的费用都是由朝廷来支付。

想三十年前,前朝皇帝刚刚登基,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下令开通一条运河……啧啧,当时朝堂上就有无数的人反对……想想当时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虽然最后运河的修成了,但是所耗费的钱财简直能用天文数字来计算。期间被那些官员层层克扣,借势盘剥底层人民,引得怨声载道……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运河造福了万万民众,但是人们却只记住了那次如同浩劫一般的劳命伤财。所以直到现在,再没人提什么修建河运之类的事情……

瞿家生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变得沧桑而暗哑起来,但凡心中还有热血的人,何尝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可是,这,这就是朝廷,这就是大央国的现状呀。

最后瞿家生语重心长的说道:“花儿,你做什么事爹都没有拦你,但是这件事,爹不同意!”

众人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也纷纷劝诫小花。

小花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没想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看来自己必须好好筹措一番了。

小花含混应哦,众人都十分担忧地看着她,他们知dào

,小花心中有自己的决断,不过只要他们的话能起到一定的劝诫作用就好。

回到小院不久,小蝶和尉迟真两人做完手术也回来了,向她汇报情况。

尉迟真道:“那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以后想要登台就难了。”

这早在预料中,小花一点也不意wài



尉迟真像是想起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疑惑的说道:“我在切开患处时竟然发xiàn

他有旧伤的痕迹,而且旧的伤痕引起骨质坏死。所以即便不是这次意wài

,那处旧伤也足以让他残废,甚至是…死亡。”

小花惊异道:“这么严重?”

“嗯,更奇怪的是,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谁也不知dào

他那里受过伤。所以,这次意wài

如同一个导火索一般,若不是有你的药丸辅助生机,不用等我们去,早就死了。”尉迟真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自从跟着大东家以后,自己遇到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试想,那么深及骨头的伤势,身边的人甚至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小花哦了一声,“这么重的伤,连他本人也不知dào

吗?”

尉迟真摇摇头,正因为那个旧伤所以引发了一连串的恶性反应,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慕秋都必死无疑。

小花有种直觉,自己离那个神mì

的能够制造出阴冷气息的人越来越近,而且对方貌似也感觉出自己对他的“重视”。所以这次,与其说是一次意wài

,还不如说是一次针对自己的试探。其实小花这次着实是高估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地位”了,这的确只是一个意wài

,只不过阴差阳错中,就让她赶上了而已。不知dào

是他们的命大,还是小花的运气好,总之因为这次事件让慕秋躲过了一次命劫,也让小花多了几分戒心。

小花点点头,尉迟真看了眼小蝶,识趣地告辞离开。

尉迟真走后,小蝶这才说道:“姐姐,为什么不让尉迟先生知dào

这件事呢?”

小花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知dào

这件事。因为即便是我自己现在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神mì

和手段超出我的想象。”小花淡淡的将前几次遭遇到这种带着死气的阴冷气息说了一遍。最先接触就是钱员外家的钱公子,第二次就是皇后那里,第三次则是小花送给瞿灵儿的礼物——把安庆郡主的怪病治好了。现在,却在自己庄子上再次遇到这阴冷气息,是以小花才感觉到一种紧迫感。

小蝶默然,心里只叹息自己没本事为姐姐分忧,不过既然自己知dào

了这件事,那就要尽全力做好它。小蝶道:“刚才在戏班的时候,我听他们谈论,那方巾好像是另一个戏班的头牌的。”

“另一个戏班?是…兰乐坊戏班?他们的头牌是谁?”小花有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只要景婶给她汇报过一遍就能记下。当时景婶说相潭第一戏班竟然不接他们的单子时,她还略微有些意wài

,并不是说自己现在是风头浪尖上的红人,谁都应该尊重自己诚服自己,而是说,自己开出的条件并不低,而且要求也不苛刻,无论是谁,稍微正常一点的思维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大单的。

小蝶道:“他们的头牌是一个叫花容的女子,十七八岁,出道不到一年,便名震两江,最后却只选择留在湘江戏班。”

小花哦了一声,虽然她以前对戏曲和这些娱乐并不感兴趣,但是不妨碍她对这些消息的收集。但凡进驻到相潭的势力,不管大小,甚至是那些商贩走卒都有专门的情报机构收集。所以,这些戏班进驻相潭也不例外,自然对这些行业之间的竞争也不陌生。

说话间,小蝶貌似想起了什么,“姐姐,你等一下,上次你周游大央国赈灾,我先行回到庄子,钱老爷亲自找到我,将一封信给我,让我亲自转交给你。当时因为事情耽搁了……”小蝶一边说着,已经快步走出房门。片刻,便急匆匆拿回一封盖了油漆印章的信。

小花轻轻捻捏下信封,里面挺厚实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万物归元

小蝶说道:“钱员外说,这是钱公子临死前亲笔写下的,说一定要交给你。”

小花嘴角轻扬,呵,临死还没觉悟么?这样的人,从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他的,都应该围绕着他转。殊不知谁也没欠他……反倒是他这短短的一生欠下了巨额债务……这一封信,不管里面内容是什么,但是这封印绝对不能打开,否则,他一生欠下的债都会被转移给打开信封的那个人。想必这就是为什么钱公子拥有特异功能的原因吧……

小花轻嗤一声,挥手将信封放在旁边烛台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火苗忽闪着,不是传出一声尖锐的噼啪声,还有蓝色的丝线想从火苗中窜出,最后都被火焰吞噬干净。

小蝶不明所以,不过她无条件信任小花,姐姐无论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小花道:“有些时候不要对任何事情都抱着太强的好奇心,他对所有的人和事,不管别人曾经怎么帮zhù

过他,都没有任何的感恩之心,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去碰他的东西,直接一把火烧掉省事。”

小蝶郑重点头,想起当初钱员外将这封信交给自己时再三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大东家,还说是钱公子唯一的遗言……看来这钱员外也不安分呀。是不是该将这也告sù

姐姐?想了想,小蝶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小花道:“钱员外怎么样无所谓,他这一生也就那样了,重yào

的是他的孩子……”

小蝶恍然,“听说那个小妾已经怀孕了,不过钱夫人貌似现在更加嚣张,要不要……?”

小花挥挥手。“不用。”一切自有定数。自己已经将沟渠挖好了,水流自然会沿着自己挖好的沟渠流去,她只当一个旁边的引导者就行了。

华庄又是一个不眠夜。外面热闹非凡,戏台上还在表演。铜锣声紧,观众的欢呼声也此起彼伏,小花非但没觉得一丁点的烦躁,无数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她身上,最后化成最最精纯的能量,完全融合在丹田之内。

小花现在已经不用去区分它们是什么能量,只用根据自己的心意就能将这些能量转化成自己所需yào

的精华,植物精华。

小花最后总结出来。万物归元。

这样的热闹还要持续三天,现在正是春耕时节,许多地方的农人都忙的不可开交了,唯独小花庄子上的田地,因为小花一开始就使用了植物异能,所以这里生长的野草最少。而且没到收获完毕,小花都会顺道以检查农耕情况为由,将所有田边地脚那些野花野草或者遗漏的粮食之类的全部抽取植物精华,这样,来年它们就不会恣意生长。破坏这里的生命元气分布。

所以小花庄子上的土地是最好播种的,没有铲除野草这一项,而且浇灌也十分方便。这里的人早早就播种下去。有余力的人就去帮其他人耕种赚些小钱。

所以这难得的消遣活动岂会放过?

小花这两天干脆就跑到自己的秘密福地去,看两熊将自己的福地建设的怎么样了。

维信一直跟在小花身后,可是无论他怎么跟踪,到了上次遇见那头大虫的地方仍旧没了大东家的踪影。他不死心,便以此地为中心,方圆数里开始寻找起来。要知dào

小花的秘密福地距离这里光是直线距离就有数百里,以莫里现在的速度也要跑上一个多时辰呢,更何况维信!

不出所料,维信寻找两天都没有大东家的影子。只有回到先前的地方守候。

小花看到自己的福地竟然和先前离开时一样。郁闷了,叫来两熊。这两家伙竟然变得狡黠了,一定要小花看着他们干活……他们这是要在小花面前挣表扬呢。

两熊可以开口说话。不过表达能力非常有限,所以一定要缠着小花跟他们说话。

小花叹口气,得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当初就不该将这俩货给救回来!

两熊在小花身上蹭啊蹭的,奈何那体积相对于娇小的小花来说实在有些庞大,所以怎么看这场面也显得有些诡异。莫里在一边趴着,眯缝着眼睛,一副高傲的样子。

罢了罢了,小花从袖袋里摸出几颗药丸,意念一动,变成洗筋伐髓的药丸,分给三个家伙。

小花骑在莫离身上代步,将整个福地视察一遍。核桃树已经完全长起来了,长出一片片的嫩绿叶子,散发着强dà

的生命力qì

息。小花想,以后有空就到这里来静坐修liàn

也是不错的。悠哉游哉地逛了一圈,然后修liàn

,然后跟两熊和莫离一起烧烤,一起吃野果,何其畅快。眨眼间便过去两三天,小花想庄子里的热闹应该已经过去了,自己必须回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虽然父亲对这件事坚决反对,所有人的都都看好。而且这一次小花自己也觉得太过疯狂,自己掌握的资源太少,相对于庞大的朝廷来说,自己的这个小庄园也就一小渣渣。所以尽管小花心中仍旧鉴定信念,却没有盲动,必须做好完全准bèi

才行。

长叹一口气,一拍莫离肩膀,启程咯,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

小花回望了一眼自己的秘密福地,无论如何,自己还有这里,大不了到最后将家人亲人朋友都搬到这里来!此时,她已然做好背水一战的打算了!

?经过那片密林,小花感应到维信还守在那里,呼哨一声,笑道:“你个呆子,外面这么冷,怎么都不多穿件衣裳呀。”

看似责备戏谑的语气,但是任谁也听出话里的关怀之意。维信尴尬笑笑,心中温暖不已,看着小花明媚赛过春天的笑容,心中是满满的幸福。

“好。”维信应道,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小花身后,如同一个甩不掉的影子。

刚回到华庄,小花就感应到一股血腥气息,眉头皱紧,竟然又是那个戏班!自己几次出手相助,没有计较他们的怠工,莫非现在还讹上自己不成?

绣春戏班的人全部跪在瞿家二老的小院外,磕头作揖,一定要请大东家再次出手救治慕秋。

小花心中烦躁,简直是岂有此理,自己这才离开两三天,这些人就敢欺到自己父母头上了。若是以后自己离开的久了,他们莫不是要将自己的父母亲人都随便拿捏了?!

小花懒的去换衣服,一回来便直奔瞿家小院。见两老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陪着那些哭嚎的戏子抹眼泪。小花心中冷笑,呵,戏子就是戏子,这场戏的功夫还真是一流,竟然将整个庄子都沉浸在他们的作秀中。

小花如同一股旋风一样刮进人群,倏地冲上街沿台阶上,暴喝一声,“够了,都给我滚!你们都给我记着,以后谁胆敢在我爹娘这里哭哭啼啼,都给我死!”

小花这一声是用了植物异能的精神力攻击的,如同响雷一般在众人耳朵里炸响,众人尽皆呆愣,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连忙爬起来,推推搡搡地跑回戏班驻地。

赶走这些哭哭啼啼的人,小花意念一动,挥手间将周围凝聚不散的阴晦之气扫开。空气中除了让人呼吸的空气外,还有各种特殊能量存zài

。比如在晴天,有太阳的绝对正能量充斥,会让人心情变得开朗。若是阴雨天气,空气中便有阴郁的气息,让人心情也变得阴郁起来。而刚才,这些人在这里哭嚎,将各种人类的负面情绪都释fàng

了出来,普通人看不到空气有什么变化,但是她不一样,她有植物异能,她能感应到这空气中的污浊。人若是在这样压抑的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的气息中生活,长久下来,人也会变得不正常。

是以,刚才小花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气。

瞿家生和林氏有些不明所以,因为小花一向都是宅心仁厚的,怎么这次如此反常。正要责备两句,人家也是有难事,不得已之类的话。突然间感觉压在心头的压抑气息散开了,心头一放宽,对小花的那一丝丝责备之意也没有了。任由小花将自己带回院中。小花将两老安顿好,又安抚几句。将院中的婆子小厮丫头全部召集起来,以后欢迎所有人来玩耍,严禁任何陌生人到这小院子来哭哭啼啼!一旦发xiàn

,直接丢出去!

大东家发火了,众人噤若寒蝉,连忙应诺。

处理好瞿家二老这边的事情,小花这才到戏班。他们看到小花仍旧心有余悸,都怯怯地往后面躲。小花依旧风华绝代,气势非凡,可是他们再不敢造次了。

小花冷声道:“怎么,刚才在我父母面前哭哭啼啼的,现在就没有话说了吗?”

洪班主此时也吓懵了,嗫嚅着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开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小花偏头对景婶道:“是不是没有把工钱给他们结了?”

洪班主猛地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大东家救命,景管事已经给我们结了,结了……我我们知dào

我们这么做很过分,是我们不知好歹,我们错了,我们只想求大东家再救治一下慕儿吧…求求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高处不胜寒

众人跪伏下来,又是一番哭嚎着求饶求救。

小花挥手,“够了。”指着洪班主,“你,将事情经过说来听听。”

洪班主一听这话,知dào

有希望,连忙向前跪了两步,将这两天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不是小花的药丸不行,也不是尉迟真的手艺潮了,而是慕秋自己作死。因为他一直将那手绢如同命根子一样拽着手里,伤口始终愈合不了,在小花的药物作用下也不能愈合,现在已经完全感染流脓腐烂了,露出发黑的骨头……

小花说道:“莫非班主忘了我当初跟你说的话了,生死自有因果,若是一心求死,你救的回来么?你若是怀疑我的药丸,怀疑尉迟先生的手艺,你可以随便找个自愿者做做试验,不用太麻烦,直接在手上划一刀,然后用那手绢包扎伤口就行了……”

其实班主已经有些相信小花的话了,他们这些艺人闯荡江湖,也算见过不少的奇事怪事,貌似在极南的南疆,那里一片沼泽,滋生瘴气,里面栖息各种毒物,便有人驯养毒物成为一种蛊,在那里,一个不小心就被人下蛊了,连自己怎么中招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先前他们就一直怀疑那张丝绢,现在竟被大东家提起,心中便更加笃信。

班主仍旧想要求小花挽回慕秋,小花叹口气,罢了罢了,若是当时自己没有无意间回头看戏台上那一眼,若是没有那一刹那的感动,若是没有作贱的让秋叶给他们主动送药……现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小花随班主进入里面的房间,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小花皱眉,挥手间布出一股清新的植物精华气息。将这污浊之气荡开。

出乎意料,那慕秋竟然没昏迷过去,看样子神志还不错。手中仍旧拽着那条丝绢。小花淡漠的道:“你是选择活命还是选择那条手绢?”

慕秋眼神有些怨毒地看向小花,下意识将手绢收紧自己怀里。那样子就像对方要抢他心爱的宝贝一样。小花不屑,偏头对班主等人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班主哭着道:“大东家求求您求求您了,只有你能救他了,他他现在糊涂了不懂事,我我再好好说说……”

小花看着班主一把年纪了,老泪纵横的。心有不忍,于是站在一边没动。景婶,小花以及秋叶冬叶站小花身侧。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维信和阿六阿九护卫着。

“慕儿,你糊涂呀,你知不知dào

你的命都快没了?快,快将这手绢给师傅,师傅给你保管着……”

“容儿不会害我的,她她说她欣赏我的功底……”慕秋已经有些癫狂了,执拗地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污蔑他的意中人。

小花唯有叹息。罢了罢了,这就是孽缘,自己少参合了。

恰时慕秋盯着小花突然喊叫起来。“是你,是你这个女人,是你害我这样的,你还诬蔑容儿……”

小花偏过头,瞳孔微缩,陡然间,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众人不由自主退避开来。小花声音冰冷,“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秋牙眦具裂,凶悍地吼道:“是你这个披着菩萨外衣的毒妇。是你给我吃的药害我成这样的,这只不过是一条手绢。你你还诬蔑好人……”

小花嘴角扬起,无声的冷笑。带着面对死物的淡漠,举起右手,轻轻挥手,一个黑影在人前蓦地闪过……

片刻,屋子里响起啊地一声惨叫,抬眼一看,慕秋两手自手腕处竟然被同时削掉。

掉落地上,双手还是紧紧地拽着那张手绢,片刻,人们的惊讶声掩盖住了慕秋的惨叫声。之间两只手竟以眼见的速度从手掌指尖的地方开始发黑,然后迅速蔓延到整只手。

与此同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原本发黑腐烂的肩膀,黑色渐渐褪去,有了血肉的颜色,然后开始滋生新肉……

小花淡淡的道:“现在相信了……”

众人尽皆跪下,女菩萨呀……

慕秋呆愣愣地看着地上两只手,最后腐烂成一滩黑色的脓水,发出刺鼻的恶臭。而那条丝绢,竟然超脱所有污浊,透露出本色的娇艳。

慕秋如同木头一样偏头,就看到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肩膀……醒悟了,这一次他是真的醒悟了。噗通一声,朝小花跪了下去。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万死难辞其咎。

没有了手,却有了心。慕秋在心中发下宏远,此生,自己要用生命去维护,为大东家正名。

慕秋强dà

的精神念力,让房间里的颓废气息顿时消散。小花心中还算宽慰,再次丢下一个药瓶便离开了。

至于那张丝绢,他们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了。

小花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多管闲事了!

当然这只是小花现在的想法,当多年过去,她会再次感慨,冥冥中自由定数……

且说小花经lì

了这一番风波,回到自己的小院,铺展开一张宣纸,挥笔泼墨,片刻画出一支梅花。正是她在慕秋手上拽着手绢的绣花。

“秋叶,帮我把寻三请来。”小花吩咐。

秋叶躬身应诺离去,直接坐上小院的专用马车,车夫都是经过专门训liàn

的,不管是马儿还是车夫都是随时待命,一天三班倒。也就说院中的两辆随时待命马车得有六匹马儿,六个车夫轮候。秋叶一坐好,车夫便勒转缰绳,马车得得开动起来。

小花的小院距离寻三在商业圈的地界还有两刻钟的路程,走路太浪费时间,而且秋叶也不确定能否在商业圈里找到寻三,以防万一,还是乘坐马车方便一点。

须臾,马车在寻三的情报阁门前停下。果真,寻三不在。这里管事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小伙,阿成。看起来十分懒散的样子,可是能够在寻三手下担当如此重yào

职位的岂会没有两把刷子?阿成见到秋叶,连忙让进店内的包间,让人送上香茗,自己则将鸽子蓂秘密训liàn

的猎隼放飞。猎隼比信鸽更加嗜血嗜杀,有更高的灵性。

不到半个时辰,寻三如一阵风一样刮进店内,看到秋叶,嘻皮笑脸喊了声“秋叶姐。”便立马赶往小花这边。

寻三拿着小花刚才画的图纸,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道:“这,这梅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蓦地,寻三一拍脑袋,“对了,一次去兰乐坊听戏,就看到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张丝绢,上面绣的就是这一剪梅。”

小花哦了一声,心道,人家手绢上绣的花,寻常人怎么会看的这么清楚。寻三看到大东家眼里的探究,嘿嘿笑道:“大东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当时那伶人不小心将手绢弄掉了,我我帮她捡起来的……大东家,我我发誓,我真真的只是帮她捡一下而已……”

越描越黑,小花嘿嘿的笑,“即便你就说你夺过人家的手绢那又怎样?”

寻三大窘,不过终于看到大东家笑的如此…有人情味,心中忍不住激荡。带着些谄媚的说道:“大东家,你是不是也要这样的手绢呀?”貌似他从来就没见过大东家甩手绢,啧啧,如此飘逸出尘的样子,若是手上那个手绢甩着,那样子该是多滑稽呀。寻三心中还在yy大东家的窘态,只听到:“那你去查一查这一剪梅的信息吧,越详尽越好……”顿了一下,小花神情恢复镇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感觉身体有任何的不适,立马回来找我。”

小花吩咐下去,无论如何,还是手下的命要紧。

寻三脑袋瓜子何其通透,见大东家如此严肃,也不嬉闹,连忙恭声应诺,带着那张画纸离去。

小花将身体丢进榻榻米上,冬叶实时地在她背后放上靠垫,让她更加舒服地休息。

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这两天发生的各种怪事。在戏班后台的时候她略微用上一点小手段。当然不是强行改变结果,而是加速了结果而已。为了让对方有白骨生肉的效果,自己使用了大量的植物精华,甚至不惜消耗了一个信仰结晶。至于地上两只断手么,小花只是将慕秋身上的所有死气都转移到上面而已……

小花感觉到,植物异能虽然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实力,甚至是改变命运扭转乾坤的力量,可是随着实力的提升,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不为常人所知的层面。比如她可以感受到空气中除了供人呼吸的空气外,还有其它各种神mì

能量充斥,而这些能量会或多或少影响人们的情绪。若是精神力低或者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这些神mì

能量左右。而在外人看来,只是这个人精神有些不正常而已。

再或者,自己感应到的那几起病例中的阴冷气息,常人根本感觉不到,只是将这些列为奇疾。

小花心中叹口气,这个世界上无法理解的奇疾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只是触碰到这冰山一角,已经让她感觉很疲惫了。呵,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生命的层次

小花想,这是冥冥之中也在阻挡自己实行南水北调的节奏吗?貌似从大太监来宣旨那一刻开始,各种怪事便在自己身边不断发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扰自己?这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阻挠?

想着想着,小花渐渐陷入了沉睡。冬叶轻轻为其脱去鞋袜,盖上薄被,点燃熏香,放下帷帐。角落里,维信依旧一动不动地守护,空气中飘荡着让人恬静温馨的气息。门外,除了执勤的十来个护卫外,阿六阿九也从明里转入暗里。至于那几百个由御林军转化而来的华庄护卫,小花全部将他们分散到各个作坊里去当护卫去了,和以前收编而来的护卫全部整合起来。

曾经一无所有,曾经被嫌恶被嫌弃的社会最最底层的存zài

,如今不仅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尊崇的身份。

有家,有亲人,有朋友,还有如此多忠诚追随她的人……

可是,小花发xiàn

,当自己拥有的越多,心中便会有更高更大的愿望。

心,如同那浩淼的天空,以为高高的树梢能碰到天,以为山峰能插入云霄,到现在,当自己站在了山巅之上,小花发xiàn

,自己仍旧触碰不到天!

现在的她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或者为了巩固华庄的地位了,而是一种…一种使命感。

小花想,当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吃喝拉撒以及各种亲情爱情友情时,还有一种更加让人心动的生活状态——成就!

小花知dào

,自己已经达到生命的第二种层次了。

第一种层次是将自己从一个剩女变成融入这个社会,融入周围的环境,并且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第二种层次,便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苑囿。从最开始只是满足自己和家人温饱和安全的苑囿。到兼济苍生的田园福地。这不仅仅是一种生命的成就,而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小花不知dào

是植物异能中所蕴含的包容与豁达感染病潜移默化地同化了自己,还是说。这才是最最真实的自己。自己本质就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

每一次为人生做出正确选择方向后,小花都会有中人生的明悟。可是这次有些不一样。她并没有感觉到当自己做出南水北调决定后心中的快慰,而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

迷蒙中,小花感觉身周被一团温暖的气息包裹着,非常舒服,就像是第一次感受到男子给予自己的那份温存,又像是前世今生重叠的记忆中的温暖一样,渐渐的,两种温暖融合在一起。让小花无从分辨,谁是谁……睡梦中,小花第一次发出呓语。

黑暗角落的人影听到大东家的呓语,身体微微一凌,是一种心痛。自己可以守护她的身体,却无法守护她的梦境……

小花用了两天才完全恢复过来,调整好心态,将身体状态也恢复到最佳,接下来,小花便真zhèng

准bèi

放手大干一场了!

将所有的事情吩咐下去。人力,后援补给,等等。整个庄子里上上下下都快忙飞了。

却又传来瞿灵儿要回家省亲的消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

“你确定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做的?”声音浑厚,带着些轻嗤的意味。一个身穿紫金甲胄的将领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给人强dà

的压迫感。

下手位跪伏着一个带着面巾的黑衣男子。男子身形刚健,即便一身被黑衣包裹,也难掩衣服下面蓄势待发的力量。气息内敛而匀和,若是小花在这里铁定会认出,不是别人,正是自从水域劫杀失败后便销声匿迹的蒲先生。

此时的蒲先生哪里有当初在唐庄甚至在水域上指挥若定,大杀四方的威武霸气。他现在完全诚服在主子的威势之下了,只剩下惶恐。谦卑,虔诚。

蒲先生恭敬的应道:“回主上。正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蒲先生已经尽最大能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了,可是仍旧止不住为当时看到的情景而颤栗,若不是自己事先有所警觉,若不是自己还有一项保命绝招,恐怕,蒲延宽这个名字早就从大央国杀手排行榜上除名了。当然,现在的他也和除名差不多,现在是三爷,卫国大将军秦厉的心腹干将。

金胄将领倏地转身,大麾掀起气浪,让蒲先生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抬头,正好迎上对方凌厉的眼神。蒲先生连忙低头。

三爷,卫国大将军,当今皇帝三皇子,秦厉。秦厉一生戎马,自请戍卫边关也不肯放qì

自己的兵权。这几年周边国家动荡,流寇,匪类猖獗,扰乱边境居民,缕肃不清。最后秦厉索性大刀阔斧,将兵民融合为一体,如此不仅解决了士兵的安顿和生活问题,还给边境人民增加强dà

的防御能力。而且因为他施行仁政,到现在,边境一带俨然成了他的大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粮食,源源不断的民兵。

于是,以前不敢想的问题现在也可以想一想了,以前不敢触碰的层面现在也可以打听一下了……

原本以为自己戍卫边关,朝廷*,恐怕已经几易其主了,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越老越精神了。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蒲先生这些人正是当年三皇子为了让自己淡出朝廷,或者淡出皇帝和那些哥哥弟弟们的视野的表象,明面上是自请带兵戍卫边关,实jì

上则是暗中培养了自己极其精锐的暗影成员,组成了暗影堂的模型。暗影堂对外标榜是完全维利而为,实jì

上里面的核心骨干都是三皇子的心腹。

随着七皇子秦穆和瞿灵儿的异军突起,在太子争夺战中脱颖而出,暗影堂顺势倒向秦穆一边,实则是更好的监控太子的一举一动,顺便借助太子势力将天下局势掌控手中。一举多得。这是秦厉安排在大央国的根基,他下了死命令,若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将这股力量启用或者说放到明面上来的。

但是一个月前,蒲延宽竟然主动找到他,并且将大央国的局势汇报上来。当时他心中唯有震惊。

其实除了这股潜在的力量以外,秦厉还在各行各业里面安插了卧底探子之类的,不过这些最多只能打探到官府的内部消息,再核心的内容他们也无法触及。所以蒲延宽带来的消息让他太过震惊,于是这一个月他派出去数泼人继xù

查探那个异军突起的神mì

女人。

神mì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眼下声名鹊起的瞿小花。

让秦厉更加意wài

的是,所有汇报的消息声称,这瞿小花有着通天的本领,触发神迹昭示,出入皇宫如闲庭信步,游走各个势力之间游刃有余……除此之外,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有着如此神通的女子她的背后竟然没有任何一股势力支撑。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打拼出来的!

一个普通的女子,甚至是连普通女子都不如的身份背景,一步步走上权势与名誉的巅峰。所以,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偏偏所有的消息都没查出来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要说让她发家致富的养身丸,秦厉已经找专人试验过了,这的的确确是药物精炼过后的药丸,只不过里面的药性配比比例精准的超乎想象。但是也仅此而已,只能说明瞿小花的医术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至于胭脂、养颜精水之类也是同理,并没有不妥之处。

秦厉挥退蒲延宽,独自坐回主位,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腾。轻嗤一声:呵,这个女子真是奇人一个,拥有如此大能力,却没有大的野心,这一定让那些想要争抢皇位的人焦急不已吧……

秦厉手指尖无意识地轻击桌面,发出清越的扣响声,他始终坚信,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能被人利用……那么,瞿小花…你的弱点呢?

刚才蒲延宽已经汇报了,当初以太子之名下达的水面劫杀事件,最后以杀手全军覆没以告终,到最后,不管是官府还是黑道,所有的人都没从那次事件中查出任何端倪来。只有唯一幸存的蒲延宽知dào

,那一切事件都是瞿小花的人干的。但是凭借蒲延宽的直觉,瞿小花身边的护卫虽然也算高手,但能够将数百人同时干掉,还做的那么彻底,无声无息的,莫说是那几个高手,即便是自己带领的暗影堂顶尖杀手团也无法做到那么干净利落。

所以那次水面劫杀事件一直是一个谜。因为涉及到皇家清誉,所以所有关于事件的一切都被全部灭口。蒲延宽是除了太子以及水将军外第三个人知dào

事情真相的。所以蒲延宽现在根本不能回到名存实亡的暗影堂,他只有回来找自己的主子。

如果说那次事件是一个谜,让女东家菩萨形象变得神mì

起来,那么树林的截杀事件却将瞿小花推上了真zhèng

的大央国的神mì

人物。若不然,以瞿小花现在的财富,声望,以及美色等等,不知dào

有多少的人会飞蛾扑火一样地涌来。但是正是因为那次树林团灭才真zhèng

奠定了小花在大央国黑白两道的真zhèng

地位。

神mì

,狠辣,干净利落!(未完待续)

ps:ps: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所以,我希望我笔下的女主是一个不仅能做到人生最基本的层次,还应该有更高的生命意义的人。唔,这个世界太需yào

正能量了,辣椒希望各位亲们在陪着小花一同领略奋斗的旅程上,也能感受到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扇窗为我们开启着。

第四百〇一章 江山美人可兼得?

瞿小花知dào

自己必须果决,让所有人不敢忽视她的存zài

,她就是要以这种决然的方式昭告天下,她,瞿小花,是不好惹的!

瞿小花办到了,正因如此才给她和华庄带来现在的平静。

不过这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她就像是一把定夺江山的中流砥柱一样,谁能得到她就能得到天下。谁不想要天下?更何况瞿小花本人又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谁不想拥有?谁都想掌控,谁都想得到。江山和美人兼而得之,岂不快哉!

一场暗流汹涌的争夺大战已经不知不觉中拉开序幕。

秦厉,这个最是锋芒内敛的皇子如今也开始运筹起来了。嘿,身在帝王之家,若是没有雄霸天下的野心那才是怪事呢。

秦厉思索良久,最后喝令传令官,告sù

朝廷,眼下边关告急,粮食紧缺,医药物品匮乏,急需药品和大夫……

这些年戍卫边关,他从没主动向朝廷请求过超过份例外的资源,这次,终于将自己的特权用上了。根据先前打探的消息,想必那些朝廷的官员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从瞿小花那里采购药浆吧?药效超出所有普通配方,最重yào

的是还那么便宜,服用方便……不选择采购女东家的药浆才奇怪呢。

不过如此大规模的采购……呵呵,不知dào

那神mì

的女东家是否能应付的过来呢?想到这里,秦厉唇印分明的嘴角微微扬起。四十岁的年纪,最是男子最最成熟而威武的季节。他有许多甘心为他奉献青春的女子,可是却从没还没有皇妃,所以

这是秦厉现在想到的唯一可以接触到这个神mì

女东家的机会,名正言顺……当然,他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个女东家是不是如同传说中那般。狠辣,果决,英武——母夜叉?!是不是值得自己去结交?这很重yào



当小花得知瞿灵儿竟然要回家省亲时。让她很是愣怔了一会。呵,那么高傲的女子。竟然也会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到她曾经无比鄙夷和嫌恶的山旮旯来认亲来了么?

人生呀,峰回路转的,光是想想就好讽刺。

可是现在小花一点也笑不起来。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瞿灵儿呢?如果她一直以太子灵妃的姿态,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完全可以用植物异能让她生不如死。可是,如果她以认亲,以女儿和妹妹的姿态。带着忏悔的谦卑前来的话,小花就有些下不了手了。至少不会让心里觉得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事情。

最郁闷的是,小花明显的感觉到瞿家二老因为瞿灵儿要回家省亲的消息而变得格外兴奋。这种愉悦是完全发自内心的,而且是期盼已久的那种,不仅仅是表现在语气神态行为,还有…常人难以觉察的气息上。是的,大概瞿家二老也知dào

两个女儿之间有难以愈合的隔阂,所以他们已经尽量在小花面前掩饰他们的这种兴奋之情了。但是他们浑身上下,从内而外散发的那种兴奋和愉悦的气息却瞒不过小花的精神力感应。

小花知dào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是无法将其阻断。而且从伦理道德上来说,不管曾经有着怎样的过结,她这样想。都是有违天理的!

小花长叹口气,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呢。

小花开始安排人员布置华庄,迎接太子灵妃归省。

……

半年前,正当瞿小花为了逃避三位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国民女婿期待的男子先后到华庄向他求婚,而后假借周游天下为由救济受灾民众,一举双得,不仅避开了人生最尴尬最难应对的择婿难题,还赢得了更高的声望和信仰之力,并且从中寻找的人生的另一层境界。

当时的瞿灵儿已经被打入“冷宫”。跌入她人生最最低谷的时期。

姐妹两人如同跷跷板的两头,曾经的瞿灵儿何其的风光无限。而瞿小花当时却是那么的落魄和卑微的存zài

。如今,两人地位再次转换……世事弄人呀。

且说被打入偏远自生自灭的瞿灵儿自然不会就此认输。就这么任命。她终于知dào

古代宅斗的厉害,以前自己之所以能够独霸“后宫”,那是因为当时的秦穆羽翼未丰满,他还有很多倚重自己的地方,所以,男人的宠和重视成就了她在“后宫”中的无上地位。而现在,她的重yào

程度不再,自然,那些恩宠就不存zài

了……被安庆整治也在情理之中了。

瞿灵儿经lì

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她终于开始醒悟了。要想翻身,还是得靠娘家,靠瞿家,靠瞿小花……先前她故yì

向瞿家二老放了消息出去,将自己的现状告sù

二老。以她对人心的洞悉以及曾经与瞿家二老相处的经验来看,二老是绝对不会忍心让自己最最疼爱的女儿受苦受难的。

瞿家二老思前想后,总算是想明白了,瞿灵儿是太子灵妃,说白了是太子的宠妃,那身份地位比瞿小花都还要高出许多。以瞿家生以前身居小小的县丞便知dào

那些官员的生活有多么的奢靡腐化,就知dào

太子府的财富恐怕比华庄要多的多……所以,瞿灵儿在那里即便是现在新人笑旧人哭,不再受宠,但是生活各方面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便回信,让瞿灵儿要安份,服侍好太子之类的冠冕话。

瞿灵儿的确猜对了开头,但是没猜到结局:瞿家二老对瞿灵儿的关心已久,也很为她的现状担心,甚至还想着通过自己现在存的私房去资助她。但是瞿灵儿肯定想不到瞿家二老会将他们通了消息的事情直接告sù

了瞿小花。这些年瞿小花用自己的行动不仅让世人知dào

她的存zài

,认可她的功绩,甚至让瞿家二老也从心底里重拾人间最真却有最模糊的亲情。并且在亲情之中,还有着对瞿小花的尊重,真真的尊重,不是将瞿小花仅仅看作一个晚辈一个女子,而是一个真zhèng

的屹立在强者之森的大能力者。

所以他们才会在思索再三后,主动将与瞿灵儿联系的事情告sù

瞿小花。

瞿小花当然不可能在父母面前有任何的反对,那就太让二老寒心了。对于父母来说,特别是步入老年的父母,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子女的同室操戈……唔,即便是皇室也是如此。只不过皇室中的争权还要复杂一些,几乎将整个国家的命脉都牵扯进他们的夺嫡之争中。

小花面对父母的尊重和坦诚,她放下心中的芥蒂,也没丝毫怨言,直接将过去的恩怨一笔揭过。但同时她也说了“原谅,仅止于原谅”。

瞿小花随着自己植物异能的提升,以及对天道的领悟,她知dào

要想真zhèng

击垮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或者说没有任何原则的恨自己的人,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死亡就是真zhèng

的消失吗?不,不是。小花自己便是重生而来,她知dào

死亡只是生命的一个过程,是另一种开始。所以,她要击垮两世甚至是多世陷害自己阻扰自己幸福的瞿灵儿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让她的魂魄连生的信念也没有,或者说直接消磨掉她魂魄的力量,而没有转世的可能。

想到这里,瞿小花心中平静的很,竟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疯狂。

小花心中轻嗤,是呀,不知不觉中,从华庄被人偷袭,到水上截杀,再到树林围剿……自己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了。

生命不过如此,她要的已经不仅仅是这一生福缘,而是生生世世的福田福缘!

且说瞿灵儿满心希望直接通过瞿家二老影响瞿小花甚至是整个华庄,让他们帮zhù

自己,至少也会让瞿家人因为她起罅隙,而她就可以从中再次挑拨,通过伦理纲常的大道理直接将瞿小花给赶到一边去。可当她收到瞿家二老的回信时气的不得了……

瞿灵儿气的七窍冒烟,挥手将面前的物什哗啦一声全部扫落地上,气急败坏地吼叫道:安分守己,安分守己,究竟要怎样安份怎样守己?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是傻子么?都是犯贱的么?为什么天下是男人的,所有的财产都是男人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还要强作欢颜,要和其她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姐姐妹妹?都是脑子有病了吧?

瞿灵儿哭嚎着,将穿越到这个世界几十年来的不甘和委屈全部吼了出来…虽然她吼叫的很多词汇对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虞嬷嬷来讲十分陌生,但是不难理解话语中的愤nù

。虞嬷嬷不声不响地在旁边整理东西,嘴里小声嘀咕着:唉,将这些东西打碎了多可惜呀,烧制这一个陶器瓷器可是要费不少功夫的呢……

瞿灵儿发泄完心中不满,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依旧是杀人不见血的深宅中,依旧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心中终于舒坦了。身体如同被抽掉力qì

一样,颓然瘫倒在地上,就连手被罐子碎片割破也浑然不觉。(未完待续)

第四百〇二章 归省

瞿灵儿看着虞嬷嬷神情安详,动作不急不躁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貌似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平静了。貌似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管自己对她奖励或者惩罚,都没看到虞嬷嬷面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虞嬷嬷终于发xiàn

地上一滩血渍,慌忙拉起瞿灵儿的手:哎呀小娘子,你的手割破了……直接含自己嘴里吮着。

瞿灵儿被一阵阵的钝痛扯回思绪,微笑着看着虞嬷嬷终于有了与往常平静不一样的表情——紧张。呵,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紧张自己的人呢。

瞿灵儿感觉脑袋里面晕乎乎的,身体一软,便瘫倒地上。虞嬷嬷焦急的喊道:小娘子,小娘子……

……如同期待中那样,秦穆终于踏入这个被他打入“冷宫”的一代天之娇女,不能说无情,不能说无爱,所以瞿灵儿的孱弱以及乖巧重新赢得了秦穆的怜爱。是了,他要的就是这种乖巧的,依附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小女人,而不是故作小女人却处处叱咤风云的样子,这让他身为堂堂太子的身份情何以堪。

秦穆看着瞿灵儿的乖巧终于说出心里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是一直安安分分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到这里来?过两天我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瞿灵儿低头做乖巧可怜状,她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再加上现在身体愈加孱弱,带着病态的娇弱媚态,顿时让秦穆心生怜惜,禁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喟叹。

秦穆走后,瞿灵儿看着旁边神情早已恢复平静的虞嬷嬷,突然问道:“虞嬷嬷。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虞嬷嬷顿了一下,看着瞿灵儿片刻,对方眼里已久闪烁着对权势的无比渴望。于是反问:“娘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能做的话那就尽管去做吧。”

若是在平时,下人敢这么对得宠的太子灵妃顶嘴的话。一顿好打算轻了,重则直接发卖什么的。瞿灵儿胸口微微起伏一下,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说道:“我不要在这个破烂的小院子里枯老,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虞嬷嬷依旧平静的说道:“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你……”瞿灵儿正要发作,猛地想起什么,眼睛定定地看着虞嬷嬷。对方神情依旧。瞿灵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虞嬷嬷淡淡的道:“若这是奴才的命,奴才认。”

瞿灵儿嘴角弯弯,听从虞嬷嬷的建议,果然,在接下来几个月当真是收心藏性,让正要找她错处的安庆愣是没抓到一点把柄。再加上秦穆对瞿灵儿还有些旧情,或者说对她还有期待,所以稍加维护,瞿灵儿便在偏院中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瞿灵儿再次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并且与外界取得联系。掌握到瞿小花,瞿家,甚至是整个华庄的动态。

半年后。瞿灵儿已经重新取得秦穆对自己的好感,或者说如同对待一个宠物一般的“宠爱”吧。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即便是在现代,被包养不是也是很流行的事情吗?难道被包养也是尊重?如果尊重的话那就不应该叫包养,而是叫做“婚姻”。不是,只能说是各取所需罢了。现在瞿灵儿和秦穆之间也正是如此,至少在瞿灵儿看来是这样的。

瞿灵儿再次恢复太子灵妃的身份,虽然没有曾经的风光,但是太子宠妃的光环依旧。所以。即便有安庆从旁阻扰也未能分薄秦穆对瞿灵儿的宠爱。安庆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既然无法将其扼杀。那就捧杀吧,总之。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小女人,而是代表的一股强dà

的势力,所以秦穆即便是看在这份厚重的势力平衡上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所以她可以高枕无忧地实施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计划……

最重yào

的是,安庆知dào

了自己的命竟然是瞿灵儿的亲姐姐瞿小花救活的,心思通透的她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结合收集到的种种传闻,她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自己竟然是瞿小花对付瞿灵儿的棋子!

她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但是能够想到这一步,可见她在十多年的闺房中并不是白过的,也不知dào

吸收了多少前辈们的宅斗精华呀!

所以安庆再次大胆的假设,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利用瞿小花…呃,不对不对,是合zuò

!所以现在的安庆在等待机会,或者说正在酿造机会,让瞿小花主动找上门来,然后求着与自己联手对付瞿灵儿……

瞿灵儿归省,仪式格外浓重,车队绵亘数里,彩旗队,仪仗队,歌舞队,还有护卫,奴仆等等,声势格外好大。

瞿灵儿打的不仅仅是太子灵妃的招牌,还将自己是当今天下盛名赫赫的女东家亲妹妹的旗号打出来。

事实证明女东家亲妹妹的名号比太子灵妃的招牌还好用,沿途的人几乎都被瞿灵儿崇敬不已……瞿灵儿心中纠结不已,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走出过京都了。曾经的她也是声名鹊起的吧,被誉为大央国的天之娇女,而且是她一手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太子出来,何其的风光呀……

可是仔细回想起来,所有的声名貌似都只有在那些士大夫阶层流传,而且其中也带着深深的贬斥之意,因为她是一个女人,风头太盛了,有伤风化。

反观现在的瞿小花,她的风头已经超越所有人,甚至超过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她有伤风化,至少现在还没人敢公然挑zhàn

民意。

瞿灵儿知dào

,这一生,面对瞿小花,她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彻底。但是自己在权势的最巅峰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能够把握住这丝希望,一切都有翻盘的可能,甚至是……超越瞿小花的存zài



……现在瞿小花每天都要收到数封瞿灵儿撵队行进路程的消息,她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瞿家二老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期待与小花的焦灼不安烦躁形成鲜明对比,每天都亲自招呼佣人将各处布置的尽善尽美……那么的用心细致,小花感觉,貌似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即便是当初被他们强迫嫁给田云山做妾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小花知dào

自己不应该这样去“攀比”,只是心中会忍不住去想。

父母对子女的爱可能更加包容和博爱,总是会想着让他们之间变得“平衡”,所以会不自觉地宠爱以为最“弱小”的幼子幼女,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另一个或者几个孩子的心……小花想,或许孩子渴望父母的爱带着更多的独占性吧。

收拾好心情,瞿小花开始准bèi

所有可能发生情况的应对措施。

近了,近了……

寻三再次来报,太子灵妃的仪仗队已经到达华庄码头了……

不用寻三禀报,小花也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鼓乐声了。小蝶站在她旁边一直默不作声,自从知dào

了姐姐那段辛酸往事,她的是非观念让她无法说出“算了吧,毕竟是亲姐妹”的话来。但是,在伦理纲常面前,她们又是那么的渺小,难道说现在妹妹以太子灵妃的身份回家省亲,她这个当姐姐的还要从中作梗?

即便作梗也不能做的让天下人知晓呀?

归省,自然是父母为大,所以瞿小花只能走在旁侧。

太子灵妃,而不是太子正妃,所以在面对父母高堂来说,这礼数就可严可宽。

从皇权至上来说,即便是太子的侧妃,那位份也是极为尊崇的,所以瞿家二老见瞿灵儿应当先行跪拜之礼。可是从仁孝治国治家的德法来说,天地君亲师,除了皇帝,父母最大,再则,太子还不是皇帝,太子侧妃更不正妃,所以瞿灵儿应当向瞿家二老行规吧大礼。

当初瞿小花第一次入京都,瞿灵儿便是想以第一种方式让瞿小花诚服,没想到被神迹昭示将一切做作抹消的黯然失色。

小花心中嘀咕,不知dào

瞿灵儿这次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呢?

是高贵的还是卑微的?

出乎小花的预料,瞿灵儿没有让瞿家二老有行礼的时间,自己也没有跪下去,而是直接哭着,拖曳着长长的飘逸的丝绸裙摆,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瞿家二老的怀里……

此时,一切的言语都变得苍白起来。

瞿家二老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看到女儿了……那么的想念,那么的担心……三人抱作一团痛哭不已。

爹啊,娘啊,儿啊……带着无限爱和期待的情愫的呼唤声牵扯着所有人的心扉。此时人们反倒对这个失踪十多年对家人不闻不问的太子灵妃没有任何的责备和埋怨,更多的是感叹和同情,他们心道,人家说侯门深深深似海……瞿灵儿这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要在那地方生活下来着实不容易呀。

瞿小花的精神力感应到周围无数的人的情感波动,这些情绪虽然带着几分悲戚之意,但是无一例外,都对瞿灵儿充满了同情和爱hù

之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〇三章 送上门找虐,完胜!

小花有种预感,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不管瞿灵儿是真情流露也好,还是做作也罢,恐怕她数年辛苦建立起来的人气和信仰都会在他们父女母女三人的相拥痛哭中消散掉……

呵,莫非这就是命运的轨迹?!是了,自己不是早就无数次的领略过命运的执拗么?前世,甚至是在有限回忆中的前前世,生命中都有一个“灵儿”在破坏自己的生活,破坏自己的幸福,夺走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行,不能让瞿灵儿得逞!从这一世开始她要捍卫自己的人生,即便是命定中的劫数一般存zài

的瞿灵儿也不行!

植物异能!自己修liàn

了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刹那间,小花精神力鼓荡,将无数让人滋生厌烦厌恶的精华元素逸散到空气中。

果真,人们看到本该很煽情的场景竟有种烦躁的感觉,他们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凑热闹的初衷,不就是要给大东家集人气的么?即便是大东家的妹妹要破坏这样的喜庆也不行!

人群中不知dào

谁冒了一句:这大喜的日子哭啥呢哭?有心情这个时候哭,早些年干啥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里是瞿小花的地盘,她的奋斗,她艰辛历程,许多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人们看到她现在的风光,更记得她曾经的付出。所以人们的崇敬并不仅仅是表面的羡慕和仰望,还有对瞿小花本人的推崇!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景婶辛婶,以及当初华庄起步之初便跟着小花的那一辈老人们,在茶余饭后各种摆谈……瞿小花的坚韧,自强自立的形象深入人心!

“是呀是呀。当初若不是大东家将老爷夫人接来享福,哼,现在还想抱呢?”人们变得激愤起来。

开始对瞿灵儿指指点点。“哼,当太子灵妃又怎样?这种对父母对兄弟姐妹都不管不问的人就该赶出我们华庄……”

“对。赶出去,当初还陷害过大东家呢。我们不要这样的人在我们华庄……”

“滚出去,滚出去……”

形势急转直下,瞿灵儿心中一凌,悄悄抬眼看向旁边的瞿小花,后者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瞿灵儿凭自己敏锐直觉感觉到,自己这一招走错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而且对于她来说,这条路是她唯一的选择。

瞿灵儿心念一转,跪在瞿家二老面前……

几十年了,瞿灵儿这是第一次跪在瞿家二老面前。虽然她人生很是坎坷,但是那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何时曾感念感恩过?在她心中有的只是高高凌驾在这个世界所有人之上的“现代思想”,她何曾真zhèng

将那么疼她爱她的瞿家二老放在心里尊重过?

没有,这一跪不仅让两老更加激动,老泪纵横,即便是在瞿灵儿自己心中也有莫名的触动。

对于拥有根深蒂固现代思想的瞿灵儿来说,跪。不是一种礼仪,而是一种折辱,人格的羞辱。下跪便意味着低人一等或者是卑微的一方。而她自认自己比所有人都要“高级”,所以她心中的高傲让她从没真zhèng

向任何人下跪过。唔,当然,在太子府她终于习惯了向别人下跪,而且她也因此承shòu了最为惨痛的教xùn



“爹,娘,灵儿对不起您们,这些年没有侍奉二老左右……灵儿不孝,原谅灵儿吧。灵儿也不想的……灵儿也好想能一直陪伴爹娘,服侍爹娘……”灵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诉说自己的不是。声音格外悲戚。只不过在小花植物异能的感染下,众人心中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灵妃已经没有先前的同情了。只觉得这样的女子跟大东家相比实在太“不懂事”了。

瞿家二老想将瞿灵儿搀扶起来,但是对方执意以这种方式想将过往一切罪孽都勾销,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前,瞿灵儿怎会轻易起身呢?

“孩子,娘(爹)不怪你,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来来,快起来,既然回来了,我们仍旧是一家人……”两老抱着瞿灵儿,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其实说出这话他们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可是久别重逢的亲情当前,他们还是对瞿灵儿的爱胜过对瞿小花的维护。

小花见此,情理之中的事情,从这段时间二老期待着瞿灵儿回娘家省亲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所以对于二老的反应她没有意wài

也没有任何的失望。若是二老真的完全一边倒的帮衬着自己的话,小花反倒会觉得“受宠若惊”了呢。她觉得自己太小看瞿灵儿了,呵,终于知dào

“能屈能伸”了么?不过知dào

了又怎样,这次自己送上门的,定要彻彻底底击垮她!小花心硬如铁!

没有了周围群众的舆论支持,瞿灵儿的表演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的身子骨实在太弱了。这些年全靠自己那就快要枯竭的随身空间支撑着,否则早就如花儿般枯萎了。可即便如此,瞿灵儿看似维持了二十多岁的容貌,实jì

上身子骨已经孱弱无比,已经无法支撑她继xù

表演下去。

瞿灵儿其实很想现在就昏厥过去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不需yào

自己去做作了。可是为什么还不昏过去呢?瞿灵儿想,装晕吧……

可是连装晕也做不到,就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她无法晕厥。

实在是不行了,瞿灵儿正打算用最后一招——磕头!这世上最好的亲情捆绑计谋便是苦肉计,屡试不爽。

瞿灵儿便真的朝瞿家二老磕头了……

嘭——

脑袋结结实实叩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瞿灵儿顿觉脑袋里面什么东西被震散了一样,而且鼻子发酸,禁不住的眼泪就要留下来。不用做作,不是以为悲戚,而是…痛呀……

瞿灵儿心中无比郁闷,刚才二老不是将她扶住的吗?他们怎么会舍得让她真的用脑袋去撞地板?

瞿灵儿正要抬头看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威严的声音传来:“瞿灵儿,你可知错?”

错?我做错什么了?瞿灵儿心中一个激灵,本能就要反诘,猛地觉得不对。是瞿小花的声音,不,绝对不能应承下来。

“瞿灵儿,你擅自离家,私自与男子私奔私定终身,此错一也;十多年来你明知dào

父母亲健在,却不曾有任何的问候和关切,此不孝,大错;至于其它的我就不当中揭开。瞿灵儿,我且问你,此两件错误,你认还是不认?”瞿小花声音猛地太高,用上植物异能,有种穿透云霄的震撼感觉,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为之一颤。

凭者为妻,奔为妾。貌似瞿灵儿与秦穆的婚事真的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这样的女子最是下贱,蓦地,瞿灵儿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灵妃变成一个卑贱的,人人可唾弃的贱人。活该为妾!一辈子为妾!即便再如何的能耐,她也没资格成为正室了。

所有的人都懂,瞿灵儿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她这次回来正是想借助娘家的势力扳倒安庆,当上太子正妃,从而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后。所以瞿灵儿为这次归省准bèi

了许多事情,甚至连周围的“群众”中都有她安插进去的扇动者,目的就是让人们同情她,然后再利用瞿家二老对她的宠爱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将华庄据为己有!

计划是好,可是出乎瞿灵儿预料的是,瞿小花竟然能够将周围群众的情绪完全掌控住。瞿灵儿心中气愤不已,刚才人们的舆论明显偏向她这方了。以她想来,不管当时瞿小花是呵斥她还是安抚她,她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安抚她,那正好顺势走进华庄;若是呵斥她,那更好,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不仅会增加自己的人气,还能降低瞿小花的信誉……这一切的一切,瞿灵儿早就想的好好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情况突然就变了。

人们对她的同情心烟消云散,就连自己安插进群众里面的扇动者也偃旗息鼓。好吧,事已至此,她认了。可是为什么连瞿家二老也…也没有护着自己?刚才磕的那个头真的好痛呀……

“不,不是这样的……爹,娘,我没有与人私奔,也没有与人私定终身……我我……”瞿灵儿眼泪汪汪地望着二老,眼中是无尽的乞求,现在只要二老说一句话,说这是他们同意的,那么她就有机会……

瞿家二老很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事实如何,但是在外人面前,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女儿丢脸,也是让他们二老面上无光呀。他们下意识瞥了眼瞿小花,心中微微有些不满,正要回答。瞿小花再次说道:“离家之女,瞿灵儿今天以太子灵妃的身份回家省亲,这是好事,多谢诸位乡亲们的捧场,若不嫌弃,等会请喝杯水酒。”

一锤定音。瞿灵儿尖利地嚎叫着,她不要当妾,一辈子当妾。她现在心中终于有了悔恨,深深的悔恨。恨不当初!(未完待续)

第四百〇四章 只是备胎

当初真的不该跟着那个男人去闯荡什么天下……闯荡了,青春,财富,情感,还有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最最宝贵的名誉,都毁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到最后,自己得到的竟然只是一个妾的身份。

回想以前,自己数次要求当正室,对方总是各种敷衍各种借口……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他竟是如同所有人的嫌恶一样的鄙弃自己呢。

事已至此,瞿家二老已无话可说,只是对瞿小花的做法有些不满,看着瞿灵儿在地上哭呀哭的,只能默默陪着抹眼泪……女人呀,终究是逃不出这lun理纲常的束缚的,逃不过自己的命。

太子灵妃的光环不再,在所有人的眼中,瞿灵儿只是一个与男人私奔的妾而已。虽然是进入了华庄,但是也只是从角门进入的,因为是妾,而且现在华庄位份不一样,她以这么郑重的仪式回来,自然也要以郑重的礼数对待,所以只能走角门。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瞿灵儿在华庄过着比在太子府更加卑贱的生活,不是说有人克扣了她的吃喝用度,相反,瞿小花将所有饮食衣物等方面都是给她最好的。所有的床铺被褥用的都是最最上乘的湘锦,吃的雪米,那些鲍参鱼翅更不在话下……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一种嫌恶的眼光在开着她,渐渐的,就连瞿家二老也不知不觉的对她有了别样的看法。

这一刻,瞿灵儿知dào

,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她不是败给瞿小花,而是败给了lun理纲常。

太子的宠妃又怎样?又不是太子妃,说白了,她不过一个小妾而已。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曾经的天之娇女,现在沦落到如此境地,情何以堪?!秦穆看不起她,瞿灵儿现在想来,恐怕从当初自己决定跟随他一起打拼天下的时候,他表面上倚重自己,恐怕在心中已经对自己不齿了吧?瞿灵儿苦涩笑笑,现在,自己唯一翻身本钱的华庄,竟然给了自己迎头痛击……瞿家二老,恐怕也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吧。

……

太子府,秦穆挥手将案几上的一应物什扫落地上,还不解气,狂躁地将但凡能够破坏的东西统统打砸一番。终于累了,停了下来,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榻榻米上直喘气。

自己费尽心机,就是想让瞿灵儿放下她自以为好了不起的自尊心去找华庄的,没想竟弄成这样子。如此,便彻底断绝了他想借助华庄势力的可能。谁都知dào

华庄现在对大央国的影响举足轻重。瞿小花名下的产业,哪一项不是深入民心,扣紧国民经济命脉的?

“真是没用,亏我这些年处处护着你,竟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穆气急败坏地吼叫。此刻的他对瞿灵儿已然升起了杀意。曾经的患难与共怎样,曾经的耳鬓厮磨又怎样?曾经的海誓山盟以及什么的绝色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江山在手,天下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不能收为自己的后宫?

就像是那老头子一样,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死霸占着皇位不让。哼,今年竟然还想选秀女?!

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堪比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恩宠后宫,雨露均沾……想到这里,秦穆眼中闪烁着炙烈的**,他知dào

,这一切都是瞿小花那养身丸的功劳!

可是为什么自己也每天都在吃养身丸,却没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只是让他身体比以前康健一些,然后在欲海中折腾的久一些而已……是了,肯定是瞿小花特意为老头子配置的特效养身丸!也正是如此,所以老头子才处处维护着瞿小花……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秦穆脑袋里的思绪飞快旋转着,嘿嘿,什么“婚姻自由,自愿……”都统统见鬼去吧,她应该是我的女人。在那年就是自己的女人的……秦穆下意识用指腹触摸着唇印分明的嘴唇,眼里闪烁着炙烈的光芒……

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没逃过秦穆阴戾的双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轻蔑之意。哼,亏的他对她视若珍宝,只有真zhèng

与她相处过的人才知dào

,那是一个多么自私而残虐的人。看在你曾经救过我数次的份上,就当是成全你的一份痴情吧。

水侯跑出好远才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刚才他只是想去跟太子汇报军中情况的,不知dào

为什么,这段时间军中陆续爆fā

瘟疫,用药将可以勉强控zhì

住病情,但是瘟疫又会在另一个地方爆fā

。虽说目前还没有什么人员死亡,但现在几乎全军的人都染病了,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先前水侯还以为这是瞿小花知dào

水域劫杀是他指使的,所以专门来报复他们的。查探的结果,与华庄没半文钱关系……所以,水侯想,这肯定军中混入了奸细。

可是刚才当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太子书房传来呵斥怒骂声,很显然,是针对瞿灵儿的。水侯想,灵儿不是已经回家省亲了吗?莫非是她在华庄受了委屈?肯定是,肯定是瞿小花为难了灵儿……最让水侯想不到的是,太子竟然对灵儿动了杀心!

这,这怎么得了?水侯当然知dào

太子让灵儿回家省亲的目的,可是即便没达到目的也不能说杀就杀了吧?

不,不行,一定要去把这个消息告sù

灵儿……

此时的水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军情不军情了,心中只有灵儿。灵儿的音容笑貌充斥着脑海……

就在水侯跑走不久,从另一扇侧门进来一个身穿普通甲胄的兵士,神情平静,狭长眼睑,目光阴冷。若不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任谁也看不出他有啥特别之处。

兵士朝秦穆行跪拜之礼便开始将水侯没有来得及汇报的军情如实汇报,甚至更加的翔实。

秦穆此刻终于完全冷静下来,手指尖轻叩扶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戏班来唱戏了过后才发生的?”

兵士微微愣了一下,刚才他只是完全按照所有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如实汇报的,他压根就没想到那啥的戏班和军中疫情有啥关联,下意识说道:“主上的意思是说戏班制造的疫情?可是,戏班离开后两个月才开始陆续爆fā

的啊?”

“哦?”尾音上扬,眉梢微挑,秦穆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对兵士吩咐道:“阿柱,你让人将病情和患者秘密送到华庄,就让女东家诊治,然后配出药方来……”

“这……”阿柱想的是,若这一切都是那女东家安排的话,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再说了,若不是女小花安排的,这样贸然将时疫患者送去,人家会怎么对待他们?要知dào

现在的瞿小花可不仅仅是个弱质女流,而是不让须眉的大能者。

秦穆啪地一声拍下扶手,噌地站起,带着些兴奋的意思,朗声道:“那就直接奏报朝廷,哼,那些个老古董不是很能说的吗?那就让他们好好去掰一掰!”

“可是这疫情怎么办?”人命关天呀,现在太子爷竟然还有心情去捉弄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朝廷重臣,让阿柱心中略微有些意wài



秦穆喝令:“不是有药将么?既然药浆能够控zhì

疫情,那就大量采购,得病的人喝,没得病的人也喝……快去!”

“诺!”阿柱领命而去。

秦穆心情大好,呵,刚才还在想怎样能跟那傲娇的女东家怎么套上近乎呢,没想到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现在的秦穆已经被渴望权势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他脑海中只有怎么得到皇位这一个年头。只要能登上皇位,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唔,这一点和瞿灵儿倒是很想的,还是挺般配的一对呢。

瞿灵儿身在华庄,进退维谷,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陷入到lun理纲常的泥沼中无力自拔了,她就要被世俗所淹没了。

她在华庄受到的待遇的消息传到太子府,传遍整个大央国,所有的人都知dào

她是一个背弃家人父母而私自与人私奔的贱人,所有人只是唾弃她的犯贱和轻浮,却没有人说太子如何如何……当然,人们不说,在皇权争夺中,自然有人会将这件事狠狠拿来做文章。但也仅仅是没有下聘而纳妾的罪名……这根本就谈不上罪好不好,因为当时瞿灵儿和秦穆的婚礼在京都举办过,只是瞿灵儿没有将这消息通报瞿家而已。所以对于太子来说,他只是礼数不周,甚至连错误都算不上……

好吧,吃亏的总是女人。

瞿灵儿同样也知dào

了京都的消息,她知dào

,太子府,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这还不是最重yào

的,以她对秦穆的了解,当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恐怕他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瞿灵儿心中悲呼,自己究竟是何苦来哉,为什么要回瞿家?为什么要到华庄来?若是在太子府,自己至少没有生命之忧……RS

第四百〇五章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瞿灵儿抱着唯一服侍在旁的虞嬷嬷痛哭不已,身体柔弱的如同一团软软的棉花。回应她的只有虞嬷嬷无奈的叹息……

那一天,她终于见识到了瞿小花,传说中的传奇女子。能够数次打破世俗桎梏从而真zhèng

自主命运的女子;真zhèng

成为闻名天下的名副其实的女东家;真zhèng

胸怀苍生又能兼济天下的女神医……实至名归。甚至最后还能得到皇帝亲笔颁发的“自由”诏书!

这一切的一切的荣誉和褒奖不是仅靠一张脸蛋或者一副身材就能获得的,甚至在更多的时候,绝色的容颜还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滋扰。可是,瞿小花做到了。所以,虞嬷嬷现在只剩下叹息……在看到瞿小花的那一刻,虞嬷嬷知dào

,这一切都是实至名归的,她心中只有诚服和崇敬,再无别的。

如果说瞿灵儿在一开始能够有稍微广阔一点点的胸怀,她也不会将自己圈进男人的苑囿中,成为那众多豢养的阿猫阿狗中的一只。因为很多时候不是说女人真的比男人弱,而是因为男人懂得如何去掌控。将所有女人圈在一起,女人会自然而然地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彼此的争斗上……而他们,就如同岸边的垂钓者一样,坐观后院中的女人们为了他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虞嬷嬷懂,所以她即便容貌粗陋,沉默寡言不懂交际,但是也能够在那波云诡谲的深宅大院中比那些个争宠的女人活的更加自在。

虞嬷嬷轻拍着瞿灵儿的肩背,喉咙里发出呓语般的安抚声,让瞿灵儿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个人影轻叩窗棂,虞嬷嬷身体一凌,瞥了一眼,又低头看向在自己怀里沉沉睡过去的瞿灵儿。轻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露出的双眼中闪烁着疯狂和狠厉的味道。不是别人,正是在太子书房外面听到风声的水侯。他是来给瞿灵儿报信的。

虞嬷嬷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微微愣了一下,稍微平息后才沉声说道:“你们不能回去——”

虞嬷嬷道:“请水侯注意自己的身份。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要考lǜ

清楚了。”

“你——”

“好了,我们知dào

了,你可以走了。”虞嬷嬷声音冰冷和严厉,哪里有身为粗使婆子的卑微和畏缩?

很显然水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他觉得这个样貌粗陋的婆子不知dào

事态有多么严重,这个瞿小花明摆着是要给自己亲妹妹脸色看,那瞿家二老也帮不上忙,在这里受尽人们的奚落嘲笑和白眼。可是太子府也回不去了。因为瞿灵儿对太子没用了,所以他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回去更是找死……所以水侯想将瞿灵儿带走,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红尘,过着与世隔绝的逍遥日子。

他想的挺美……

瞿灵儿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醒了,撑起身子,看着突然闯入的水侯。眉头轻蹙,道:“你怎么来了?木郎…他还好吧?”

水侯刚才在虞嬷嬷这里吃瘪,现在瞿灵儿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还挂念着那个一心要抛弃她弄死她的负心人。心中不忿,气冲冲的道:“你现在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这次你的听我的,跟我走!”

瞿灵儿偏头看了眼虞嬷嬷,后者神情淡然,没说话。瞿灵儿何其聪明,立马明白了些什么。看水娃这急躁躁的样子,那青木果真如先前想的一样,要卸磨杀驴了……自己对他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了,所以……水娃竟还是如以前一样。经lì

了那么多事还是没一点长进。不过若不是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自己说不定还不能……

瞿灵儿叹口气。心中遗憾的是,不知dào

水娃如此关心她紧张她是因为自己植入他灵魂中的蛊惑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如此关心自己的?

“水哥哥。谢谢你不远千里告知我消息,也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现在不能走,我不能……”自己已经跟一个男人“私奔”了一次,付出所有,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而男人竟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若是这次再跟水娃私奔的话……呵呵,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可是归根结底,人们只是对女子的苛责,而作为男人而言,带着女子私奔是不用负担任何名誉代价的。

瞿灵儿苦涩笑笑,挥手让两人都退下,她累了,想要休息。

水娃仍旧坚持,跨步上来就要作势抱起瞿灵儿……虞嬷嬷身形一动挡在面前,喝道:“你干什么?”

水娃身体一滞,怒目圆睁,正要发作。

虞嬷嬷呵斥道:“你是不是觉得小娘子现在还不够惨?你知dào

她跟你走了就意味着什么吗?亏你还是太子贴身近卫,不懂忠诚,不懂感恩,甚至连一点利弊都不能分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带走小娘子?凭什么给予她尊重和生命的保障?”

水娃脖子一梗,正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醍醐灌顶。

虞嬷嬷的话就像是具有某种神奇力量一般,让水娃登时清醒过来,是呀,自己凭什么?没有权,没有钱,更没有高强的武艺……

良久,水娃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焉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头埋进双手里,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可是我我不能看着灵儿受苦,我……”

不知dào

是不是一种错觉,瞿灵儿总感觉现在的水娃相比以前,已经没什么血性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蛊惑后遗症?

瞿灵儿说道:“我这一生做过太多对不起爹娘的事情了,只有得到他们的原谅我才能心安,在这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水娃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一样,猛地直起身,“你是说只要他们能原谅你,你你……”

“对,我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当瞿灵儿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心中有种刺痛。呵,这就是“私奔”的代价。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里,人们对于私奔赋予了更大包容,并且冠上“真爱”的帽子。实jì

上,其本质还是一样的:奔为妾。都是男人的自私和女子的自贱。

水娃犹如来时一样,风一般刮走了。虞嬷嬷对灵儿道:“小娘子准bèi

怎么做?”

“还能怎样?熬呗……”几多无奈,瞿灵儿已经无力挣扎了,现在只希望用时间将一切冲淡,然后获得瞿家二老的原谅。只是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水娃为她大杀四方,成就无上的地位和荣宠,而现在,水娃却又用自己所谓“挚爱”的方式将瞿灵儿推上绝望的深渊。

瞿小花如往常一样,将庄子里所有事情捋一遍,然后喝一杯自制的花茶,便开始在自己的后院中散步,感受自然的气息生命的律动。其实就是一种修liàn

。曲径通幽,小花的后院虽然只有数亩面积,但是里面植被茂盛,竞相绽放生命的光华,所以看上去比别的小院更加幽深。

这里没有凉亭假山池沼之类的,只有间或点缀在林间小道旁的石头,可做片刻休息之用。

小花随性捡了一块石头惬意坐下,朝着林中方向淡淡的说道:“知dào

是你,一年不见,你又变了。”

树枝摇晃,嗖地一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倏地飞掠过来,身体在半空中,翻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就要朝瞿小花刺来。可是陡然间,身体不受控zhì

地朝旁侧飞去,狠狠地砸在石头上,发出沉闷撞击声。

噗——

一口鲜血喷出,水娃不可置信地看着瞿小花,“你,你……”这两天他在瞿家监视了小花许久,也跟踪了许久,他确信没有任何人护在小花左右,甚至连丫头都不在的情况下才出手的……可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袍男子是谁?

面容清癯,神情冷毅,可是白袍微微鼓荡,蕴含强dà

的爆fā

力。如此高手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那个大能者追随瞿小花?

其实不是大能者主动追随瞿小花,而是瞿小花亲手培养出大能者,而且这些人也不喜欢江湖上的排名,自然不会像那些什么武林高手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办个啥的武林大会,然后争个第一第二的……无聊。真zhèng

的高手是不屑于此的。

白袍人不是别人,正是维信,变了一下装束,竟十分的帅气和飘逸。年轻陌生而俊逸的面孔,竟如同横空出世的高手一样。现在的维信比曾经的无情的身手又提升了数个档次,即便是再次对上蒲先生,最多不出十招便能制胜!

小花神情淡漠,看着死不悔改的水娃,想着曾经的热血和天真,心中很是惋惜。看在当年水怪事件他对自己的一片善意上,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瞿小花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哪怕是曾经受的一丁点恩惠,她都会铭记在心,然后加倍奉还。当然,她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曾经陷害过她的人,比如瞿灵儿,比如当初跟着瞿灵儿一起设计陷害自己的那些个……一个个,都不会有好果子!(未完待续)

ps:嘿嘿,虐渣男渣女啦……求死不能!!

第四百〇六章 崩溃——

“想杀我?就凭你?”小花轻蔑的说道。

水娃努力撑站起来,可是刚才那白袍人的内劲实在刚猛,已经伤及脏腑,偏偏力度掌握的极好,一时间要不了命,却不能再运功了。内力掌控非常精妙,实在是高手中高高手!

“呸,变了的人是你,是你瞿小花!她是你的亲妹妹呀,你竟然要如此对待她?为什么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这么无情了呀?”水娃指着小花厉声诘问。

小花轻嗤一声,微微直了直身体,好整以暇的说道:“呵,你且说说我究竟怎么对她了?”

“你你……”水娃一时语结,旋即仍旧执拗的道:“你为什么说她是跟人私奔的?你知不知dào

……”

小花追问:“那你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不是叫做私定终身?不告而别是不是叫做私奔?”

水娃脖子习惯性地执拗梗着,“可可是……”

“你喜欢她?”小花最近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水娃结巴道:“她,她是太子灵妃,我……”

“你爱她?你想帮zhù

她?”小花继xù

说道。

“我我是想帮zhù

她那又怎样?”水娃变得激动起来,梗着脖子结巴着承认。呵,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你想怎么帮zhù

她?难道杀我就是帮zhù

她了吗?就能让世人不再唾弃这种自犯贱的女人么?就能让所有人原谅她的德行?呵呵,水哥哥,你在江湖上闯荡的久,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作为这种有失德行的女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正室的。即便是杀了我也不行。”小花带着诱|惑的声音说道。

水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看着瞿小花,那么的纯净无暇,绝美的容颜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思讨后。他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我要带她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啊——

旁边树林中猛地传来一声惊呼,水娃猛地回过神,侧身看去,竟然围了一大群人……

他,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要带着瞿灵儿私奔的话来……啊——水娃痛哭地嚎叫着,顿时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豁出去了,这次他是真的豁出去了:“你们。就是你们害的灵儿这样子的,你们都是刽子手……是,我是喜欢灵儿,我只想给她更安稳更幸福的生活,没有这些是是非非……”

瞿家二老彻底崩溃了,其实这些日子他们看到瞿灵儿那么柔弱那么伤感,听着外面的闲言碎语,他们真的想过要出面给灵儿正名,可是就当他们要将这件事付诸事实的时候,竟然。竟然听到女儿的亲信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两位老人情何以堪呀。

瞿家生和林氏气的身体发抖,林氏干脆被气昏过去了。瞿家生连忙扶住,他看着水娃,痛心疾首的道:“你呀你,你知不知dào

你害死灵儿了……”

水娃貌似还没完全弄清楚状况,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争取瞿家人理解的最好机会,所以还在说:“伯父伯母,我我真心喜欢灵儿的,求你们将灵儿许配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的对她好……”

瞿家生吼道:“滚。你给我滚——”

噗通——水娃竟直直跪了下去,朝瞿家二老磕头。咚咚咚,沉闷的响声如同丧钟一样在瞿灵儿心中敲响。

她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挥手啪地一声狠狠扇了水娃一耳光,“你你给我滚?你会我清誉……你给我去死——”瞿灵儿失声吼叫道。

水娃血泪模糊地抬头看向瞿灵儿,眼中只有心痛和不可置信,“灵儿,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言毕,竟挥手把剑往脖子上抹。

当啷,软剑掉在地上,阿六阿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捷地制住了水娃,封住穴位,让他求死不能。

水娃还能说话,他剧烈的挣扎着,吼叫着,却将事情越描越黑,最后让瞿灵儿恨不得直接捡起软剑将他杀死!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里站住脚跟,虽然卑微了点,虽然受了许多的奚落和白眼,但是她总算是进了华庄的门了,只要瞿家二老是爱hù

自己的,自己总有一天会将一切都夺回来。可是任由水娃这样折腾的话,就彻底让瞿家二老心寒了……不,不能这样。

瞿灵儿的确将软剑捡了起来,正要朝水娃刺去,手腕被阿九抓住,说道:“据查,水侯是太子殿下水军斥候,是朝廷封员,不得擅自刺杀,必须交由朝廷发落。不过不是在这里滋事,而是他行刺大东家未遂……”

哐当,软剑掉落在地,瞿灵儿身体踉跄,被虞嬷嬷搀扶着才没有倒下。她执拗地看向瞿小花这边。

那,那个女人竟然从始至终都坐在那块石头上,脸上表情一直就是那么平静无波,就好象在看一场戏一样。败了,彻底败了。先前还以为自己败给了纲常世俗,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推动的这一切……不着痕迹,简直比那些宅斗高手的手段还要绝妙。

刚才她无意间听到一个丫鬟说瞿家二老到小花的后院去了。小花的后院没有围墙,算是整个庄园的公共小院,这里十分清幽,平常也有人来坐坐。瞿灵儿就想着趁此机会去和瞿家二老套套近乎,若是在那里碰到瞿小花更好,可以顺便示好示弱,这样也不算自己去求她……可是当自己到这里来的时候,正看到水娃在向瞿家二老“告白”,当时就差点气晕了过去。

水娃被押走了,这是要交给朝廷的,现在瞿小花已经不是当初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无名小卒,而是大东家,女神医,女菩萨,受了皇帝钦赐的“自由”诏书的人。所以,即便是太子亲卫的水军伺候,竟敢刺杀女东家,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太子亲卫要带着太子宠妃私奔的事情便在整个相潭传疯了,人们议论纷纷,可是他们指责更多的是瞿灵儿:啧啧,果然呀,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水性杨花了,跟一个男人跑了,现在又要跟另一个男人跑…所以人们更加痛恨这个太子亲卫刺杀大东家,纷纷涌向华庄,誓要将这个跟瞿灵儿一样犯贱的人撕碎!

瞿家二老终于病倒了,这是到华庄的五年来第一次生病,而且病的很严重……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灵的。瞿灵儿实在是太让他们失望了,不只是因为水娃横插一脚,而是因为……因为瞿灵儿举剑的那一刻,让他们感觉到心寒。

二老虽然痛恨水娃,可是他们却感受的到水娃是真心对灵儿好的……只是这么唐突的做法,在这种非常时期,实在是太不明智。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们都想着等以后,等风平浪静以后,他们会给瞿灵儿重新找一户对灵儿好的人家……只是可惜,现场实在太过混乱不受控zhì

了。

瞿小花静静地坐在案几前,听着寻三的汇报,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一样,不用自己去刻意做作,事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她发誓,瞿家二老和瞿灵儿到后院来真的不是她的安排,她唯一做的就是当他们来的时候,她将他们的气息用植物精华阻隔,让水娃没有觉察出外人前来。所以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而她,只是那个最无辜的,被妹妹情人刺杀的大东家而已……

水娃已经被押送走了,并且已经上报朝廷……相信那些安插在全国各处的探子已经将消息用信鸽报给自己的主子了吧。小花已经预料到这次事件将引发多么大的波澜,可是这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就像先前说的那样,她就像是一个河流的开凿者,一旦挖成沟渠,自成河流……

所有人离开后,让秋叶冬叶各自去休息,小蝶在旁边帮着整理案几上的东西,问道:“姐姐,爹娘的病……”

小花叹口气,“他们那是心病,我治不好的……”现在的瞿小花才知dào

二老对瞿灵儿的爱有多深有多沉重。她不知dào

,若是自己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变成这样子?即便是自己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抵抗他们要病倒的强dà

意念力。

最后,小花颓然摇头,不会的,他们不会伤心的……因为曾经的自己比现在的瞿灵儿的处境更加绝望。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对自己只有怨尤和如同旁人一样的鄙弃嫌恶……默默的,小花流泪了……不能比的,真的不能比的。从小到大,自己就是几个姊妹中最不受宠最不受重视的那个,长大了也是……即便是现在,自己拥有了一切,可是父母的爱,仍旧无法左右!

既然不能左右,那就顺其自然吧,自己尽自己的义务和孝道……生养之恩大于天。每个人能活下来就是莫大的恩典,所以对于生恩,不能奢求也不能怨尤,感恩永远比怨恨更加温暖人心。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揉揉太阳穴,搓搓面颊,叹口气道:“走吧,去看看爹娘。”(未完待续)

ps:辣椒果然腹黑……唔,自我陶醉中…………

第四百〇七章 朝廷的委任状

林氏抓着小花的手,眼里满是落寞和无奈,“花儿啊,你你别怪你妹妹,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我看那水娃以前也是未阳镇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肯定是受人蒙蔽才会,才会……”

林氏心中纠结不已,这事任谁看来,都是那个不懂事的妹妹想要报复姐姐甚至是夺取庄园,取而代之成为大东家,从而命令手下去行刺姐姐。可是对于瞿家二老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相对瞿小花现在如日中天的事业来讲,瞿灵儿太娇弱了,不由自主的就会偏向较弱的一方。

小花只有尽lì

安抚二老,承诺道:“爹,娘,你们好生将养身体,我我保证我不会追究妹妹唆使下人行刺一事,再说,不是没有成功嘛,你们看,我不是在你们身边服侍你们了吗?”小花心中撕扯般绞痛,说的话也倍感吃力。尽管这正是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因为现在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手对付瞿灵儿了,世俗,纲常,还有王法以及那一手辅佐起来的太子也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可是,将这话以含有谄媚和乞求的语气在父母面前说出来,让小花觉得心中很难受。呵,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学会利用扇动情绪来博得别人的感动了?

是悲哀呀。

不过事实证明,这招的确有效。有道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以前小花不懂,现在懂了,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罢了罢了。一场生养天恩,权当这就是成全他们安享晚年的回馈吧。

小花对所有人仔细吩咐一遍,将那些药丸和饮食都查看一番,将里面的药物精华含量再次调整。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要做到自己的义务。

不知不觉中,小花越来越感觉到,当自己每为瞿家二老多做一分。无形中加诸在道德上的枷锁便松了一分。因为对天道的明悟,小花豁然开朗。俗话说:有冤方为夫妻,无债不成父子。这话是有道理的。前世之债。今世偿……所以,不知dào

是哪一世自己欠的债太多了……

……

秦穆气急败坏,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早就知dào

水娃那厮对贱人有意,若不是看在曾经一起闯荡过的份上,早就将他给铲除掉了,哪里还留他到现在坏自己的好事!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dào

了自己的家丑。呵,堂堂太子爷的宠妃。竟然和自己的亲卫有一腿,偏偏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简直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争取华庄这股势力,而是能不能保住太子之位了。老东西原本就对自己不满,好不容易娶了安庆郡主稳固地位,现在又遇上这档子事……看来唯今之计先安抚好安庆和太后那边。

听说老太后现在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昏庸的地步,据太医诊断,恐怕熬不了多久了……所以必须在老太后死之前,登上皇位!

秦穆一边准bèi

觐见太后。另一方面让人安排将瞿小花给搞定!大不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嘿嘿,看她还能怎么蹦达?!

就在水侯被押往京都之时。华庄接到了一个大单!

朝廷再次对瞿小花委以重任,让她务必在十天之内制造出数万瓶治疗时疫的药浆,若有必要,当全力配合边关随军大夫研制新的药浆出来……

与其说是对小花个人的信义捆绑,还不如说是将整个华庄都放在了整个大央国所有势力争夺的中心上了。这意味着华庄再不是默默无闻地在那里由别人暗中争夺,而是直接放在明面上,名正言顺地成为众势力的争夺焦点。

因为涉及到边关战势,涉及到整个大央国的国运和数万万生灵安危,这个大单是以朝廷的名义下达的。而且是直接要求华庄“严密”配合。小花的理解是严密=命令。也就是说不管华庄同不同意都必须无条件满足军士对药浆的需求,若有必要。华庄还必须配合新药物的研制……

这看似对华庄委以重任,将一个民间组织作坊提升到一个国民经济支柱的高大上的存zài

。其实就是对瞿小花的一种变相禁锢。那些天天搞政治的人的确非同凡响,他们深谙,对于瞿小花来说,财富,地位甚至是权利都无法打动她,但是是人就有弱点,他们将她调查的清清楚楚。知dào

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孝女,想让她心甘情愿出力,自然不能使用要挟亲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通过对瞿小花的深入调查,他们还总结出一个…弱点,或者说是奇迹,那就是瞿小花是一个真zhèng

胸怀苍生,兼济天下的人。所以,那就干脆将她绑上兼济天下的位置上,让她再也争不脱权势的漩涡。而一旦陷入进来,想不想占哪个阵营就不是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小花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明白了又怎样?

苦涩笑笑,呵,他们还真是看的起自己呢。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自己的信仰和理念传播天下,然后理直气壮地收集信仰之力……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呢。

所以,在所有的谋士,包括私塾先生蒲先生在内都不看好这单大生意的情况下,瞿小花竟然毫不犹豫地坦然接受,并且主动要求去前线和众军医一起会诊时疫。

整个华庄上下一片哗然,有人惶恐不安,有的人欢欣鼓舞。欢喜的是华庄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私人作坊性质的经济体制了,而是上升到国民信仰的中心支柱的存zài

。不安的同样也是这种质的飞跃让所有人都站在了历史大舞台的中央,成为大央国民生和信仰的制高点。嘿嘿,试问现在还有谁有这个实力和魄力敢接下这样一笔大单?还有谁敢跟华庄叫板?

私塾先生找到小花,很是担忧的说道:“大东家,你怎么直接就将这单生意给接下也不跟大伙商量一下?”

“蒲先生有什么高见?”小花反问,带着探究的意味。

私塾先生也姓蒲,蒲延新,小花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懂一点点猫腻。当对一件事物越加了解,那种神mì

和敬畏便会越少,就像是面前的蒲延新,小花已经大抵知dào

他的来历,也摸清了他这段时间兴致勃勃的上蹿下跳的目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这种随缘而聚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对一个人忠心耿耿至死不渝什么的,那才是真zhèng

的怪事。

所以小花对于这些跟随自己的人一直怀着极大的包容之心,以己度人,只要他们没有触及到根本性的原则问题,她一概不予追究。这也正是为什么所有跟着小花做事的人都感觉到非常的轻松,自主,甚至是感受到当家做主的滋味,从而心甘情愿跟着瞿小花。

但是蒲延新现在已然不是曾经那个落魄的教私塾的先生了,而是有着远大抱负的一代大学问者。他在华庄待的时间最长,从最开始小花建立华庄开始就建立了自己的私塾,然后他就开始执教,可以说他见证了华庄是怎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也看到小花是怎样从一个被人陷害唾骂成长为一个人人尊敬的大东家。也正是因为他自以为对瞿小花的过去现在太过了解,所以在喊大东家时并没有那种虔诚的尊重,而是一种敷衍。

小花很有自知之明,在那些大学问者面前,他们拥有根深蒂固的伦理纲常的世界观价值观,是他们一步步推动和捍卫着纲常无孔不入地桎梏着整个社会。所以在他们眼里,女人,永远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永远都是应该默默的站在男人背后的人……只不过现在瞿小花的风头太盛,而且获得的民望实在太高,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犯众怒,所以他们采取了迂回战术,一步步的瓦解华庄内部的凝聚力,一步步分薄小花的民望。

正好,朝廷就下达了这样一项大单,蒲延新的任务就是在庄子中将那些对这次大单怀着忧虑的人联合起来,一起反对接单。这样,不管小花最后接不接,到最后都会给华庄内部造成分裂,然后,当各个工序在共同完成这项任务时,肯定会产生嫌隙,于是药效什么的失灵或者产生其他负作用也就顺理成章了……

嘿嘿,无毒不丈夫,成就大事者不拘小节,拿那些区区贱民的性命而拯救整个国家的信仰支柱才是正题。所有的人都应该信仰他们这些大学问者,以三纲五常为中心,岂能对一个女人产生信仰呢?!

小花现在远没想到这么深远,对方竟然已经为自己铺下天罗地网了,其实即便她知dào

了也没办法……不过她对待朝廷下令让华庄全力配合军队研制治疗时疫的药物慷慨应诺,略微打乱了那些大学者们的预期。他们还是太小看了这个女人的胸襟和气魄,在经lì

了那么多明争暗斗被朝廷利用陷害后竟然还能如此慷慨应诺,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未完待续)

第四百〇八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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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延新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看着小花直摇头,“唉,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原以为你会吃一堑长一智,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没长记性。你忘了当初朝廷是怎么对你的了?卸磨杀驴!他们这是要将你给完全控zhì

起来,将整个华庄都控zhì

起来。对,我知dào

大东家是宅心仁厚,你可以不顾自己个人的安危,可是你也的为整个华庄考lǜ

呀。你看看那些追随着你的人…他们那么虔诚那么忠诚,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跟着你过着毫无保障的生活吗?”

被蒲延新扇动起来的人除了庄中的几个老人,还有庄子上生活的人。小花抬眼扫了一下,这些竟然都是一些拄着拐杖,一副高坐上位的老头子,呃,应该成为族长或者当家人。这些人,小花还是有些印象的,曾经为了一日两餐而在几亩薄田上风吹日晒,好不可怜,可是现在他们住进了华庄,儿子媳妇都在庄子上找到稳定工作,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了,所以那些各种谱也就摆起来了。被蒲延新一扇动,于是纷纷觉得,他们是应该将纲常的旗帜摇起来,将女人赶下历史舞台。这高位自然是应该由男人来坐滴!

小花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也很欣慰,还好景婶辛婶她们脑壳长的稳,没被蒲延新挑唆。

屋子里众人听了蒲延新这么一说,顿时嗡嗡声一片,一副“你女人家家不懂”的样子,小花气愤的一拍桌子,啪——

“安静,知dào

什么叫做自尊自重么?你们这么齐齐到我院子里来是干什么?我做什么还用你们来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告sù

你们,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好好扪心自问。你们这一生做过什么?在临死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值得回忆和骄傲的?”

瞿小花真的怒了,平时这些人在背后各种说道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到自己的院子里公然挑zhàn

自己的权威。简直岂有此理。

一众老头尽皆呆愣在那里,面面相觑。最后看向瞿小花,羞愧呀,无地自容呀,用手杖指着瞿小花,颤抖着:“你,你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学什么不好,竟然学男人抛头露面,你你这是败坏纲常。你……”

嘿,终于说出来了吧。

小花眼睛微眯,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蒲延新,摇着头,很是惋惜的样子,看众人闹的差不多了,才装作老好人劝解道:“唉,算了算了,大东家毕竟还年轻,多亏了你们这些老者主持华庄的纲常正风。这次既然大东家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我们先回去吧……”

这些老头子愤愤不平纷纷离去,小花心中气愤难休。小蝶走过来,很是担忧的说道:“姐姐,我看这次蒲先生是有备而来。”

小花当然知dào

这蒲延新在庄子中,现在也不用他亲自教书了,没事就在郡城和庄子里转悠,将那些个上过私塾的老学究老学者们联合起来,早就预谋要扳倒自己的大东家权威了。应道:“这我知dào

,前两天寻三来报,这蒲延新竟然和数次与我们交手要将我们置于死地的蒲延宽是…兄弟……”

嘶——小蝶倒吸一口冷气。那蒲延宽身手了得。而且心性狠辣,这蒲延新更是如同吃人不吐骨头。不用他出什么力,想用“纲常”大旗直接将瞿小花压死!小蝶思索着说道:“其实这次朝廷文书看似有转圜的余地。实jì

上我们没有任何退路。我认为朝廷也是不想看到我们华庄一支独大,想通过这字里行间而离间我们内部,正合适又被蒲延新给抓住把柄。我只怕今天他们来只是计划的一步……”

“怎么说?”小花紧接着问道。

“这些老人虽然自己没有多大的劳动能力,但他们都是一家之主,掌控着一家人的生活命脉……我只怕……”小蝶担忧的说道。

小花恍然,难怪刚才自己一说话众人并没有进一步相逼,原来这一步步都是被蒲延新算计好的。啧啧,好个深沉的心思呀。小花下意识握紧拳头,她已经对蒲延新起了杀心。旋即松开,她杀的了一个人,但是能杀尽天下摇着纲常旗帜的人么?除了一个蒲延新,这世上想要扳倒自己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杀了他,那些人势必会拥立出另一个“蒲延新”来……杀之不绝。

所以只能智取!

不出所料,在接下来两天时间,庄子下辖的几项产业,陆续有人前来辞职。

两天时间,辞职的人数达到数百人!而且这些人都是经年的熟练工人,对工作流程和质量把关等等都非常熟悉,这些人一旦流失对作坊的生产力影响非常大。这还不止,在采购原材料方面,先前合zuò

的那些商家也各种推诿,这些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称现在大央国各地受灾严重,各种作物减产,根本调运不到那么多的药材……

小花头都大了,这才刚刚解决了瞿灵儿和水娃的事情,庄子里就发生这样的大事。

小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思索半天,最后开门出来,将庄子上下所有人全部召集在一起……包括原先庄子上的人以及后来救回来的那些难民组成的新庄子里的人。小花将这些人全部聚集到黄土高原上,那里地方宽敞,而且那里距离郡城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没有自己在隘口的放行,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到黄土地上。

黑压压一片,数万人之众,这些人分作两派,新旧庄园的人自动分成两部分分作两个阵营。新庄子的人数更多,但是相比原庄子的人穿的稍微寒碜一点而精神面貌却更加坚毅执着。唔,这从两个阵营所散发的气势以及信仰之力上就能感应出来。小花心中有了计较。

小花站在黄土坡上,开始进行第一次的庄园大集会讲话。

“这次朝廷委任我们为军队制造药浆,并且配合研制治疗时疫的药物,这是我们华庄的荣幸。我们不仅仅是生意人,更是大央国的臣民。那些戍卫边关浴血奋战的兵士,有我们的亲人也有我们的朋友,他们抛头颅杀热血与敌人拼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卫我们的生命和财产不受外敌侵害。所以,这次朝廷的委任状一发下来,我,瞿小花便自作主张,直接将这单生意接下……”

“可是,就在我接单后半天时间内,先后有五六泼上百人来找我,说我这件事处理欠妥。我想请问一下蒲先生,难道作为一个大央国的子民,想要为国家为我们的兵士分一点忧解一点难也是一种欠妥的行为吗?”

小花一通热血沸腾的演说后,直接点名道姓将蒲延新推上众人视线的焦点。

事实证明民众的热情是需yào

去扇动去调动的,难怪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变革都是有一次次的民众扇动促成的。不管是先前对小花怀着质疑的还是一直就坚定不移信任她的,都被她的演说激发的心中热血沸腾的,就差要挽袖子要冲到前线去跟那些兵士一起杀敌了。

蒲延新当他听到大东家竟然在这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不去组织人手全力收购药材,吸收新的员工回来做工,反倒是将时间用在集会上。大央国严令禁止私人集会,人数一旦超过二十人必须先行向当地官府备案,必须在衙门的监管下进行。蒲延新是压根就没想到大东家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最重yào

的是那朝廷的委任文书上说的清清楚楚,药浆的交货期限是:十天!十天就要制造出数万瓶药浆,即便是直接往瓶子里灌清水也需yào

不少人手来做吧……综上两条,蒲延新是压根就没想到瞿小花竟然如此大胆。

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将大东家私下里“集会”的事情通过信鸽传给京都方面了……为什么不包给相潭郡守?现在甑家已经完完全全成为华庄的附庸,报gào

给郡守,那不是直接告sù

瞿小花自己就是内奸么?

蒲延新被点名,感受到下面数万人灼热的目光,一刹那,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那些个老东西都不敢擅动这个女人了,因为支撑她的这些民愿实在太强烈。

蒲延新恭敬行礼,当先便否认自己反对大东家接单的事情,接下来才将大央国的律法搬出来。不准私人集会,一旦被发xiàn

,所有人都会被定以谋逆之罪,殃及全家全族……

蒲延新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将众人的热情浇灭。嘿,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要紧呀,他们这才恍然,天呐,这次这么多人集会,若是被朝廷知dào

了……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求救地看向瞿小花。

瞿小花既然敢公然召集这些人来集会,自然有所准bèi

,只不过先前她并没有说破而已,就是要让蒲延新自己跳出来。

蒲延新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看向瞿小花,“大东家,我们所有人都尊敬你爱戴你,是你引领我们走上致富的道路。而且我们心中也都饱含热血……只是这律法不可违背,我们不能说因为热血而将所有人的生命当儿戏。我们更不能因为一时热血上头就乱了老祖宗给我们定下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未完待续)

第四百〇九章 内乱

嘿,终于扯到正题上来了,小花其实还是很佩服蒲延新的,若不是他的聪明才智先前也不会给自己上谏那么多的良策。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来个釜底抽薪,将自己一举击垮……

就像是为了印证蒲延新危言耸听的演说一样,就在这时,一队甲胄带刀兵士冲进黄土高原,一部分冲上土坡,一部分将下面的几条路口全部堵上。顿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众人哗然——

不管刚才多么情绪高涨,多么表达自己对庄子对大东家的衷心,但是在面对这些突然冲进来的朝廷军队时,在威胁到自己切身生命甚至是整个家族的命运时,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浮云。

人之常情,小花还有心去想,若是自己没有这一身异能,若是也站在下面数万之众中的一员,恐怕自己表现并不比他们好多少。甚至她还有些欣慰,因为至少这些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立马倒戈,而是求救地看向他们信仰崇敬的大东家。

小花终究是不忍拂了众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她用上一丝精神力,朗声说道:“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瞿小花一个人的主张将众人召集到这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团结起来,共同完成朝廷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

蒲延新看到一个穿着金甲大将的人大踏步朝土坡这边走来,心中激动不已,呵,这些人行动还真是快呢,昨天晚上得知大东家要召集众人集会的消息就传递出去,半天时间就带着军队赶到了……嘿。瞿小花,你高傲一世,没想到自己还是抵不过体制。律法和纲常吧!

蒲延新朝下面的人群挥手大喊道:“我们只是被胁迫被命令的,不关我们的事……”

这次下面的人没有先前那么躁动了。因为他们的目光始终落在大东家的身上。而瞿小花自始至终都那么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如同信仰的标杆一样。无形中让他们即便在如此紧急的关头也不愿放qì

对她的信仰。不过那些一直被蒲延新游说的老一辈人就纷纷从人群中走出,自动站到一边,然后朝着对面的人呵斥。

“你这个兔崽子,还不快点过来,快告sù

军爷,你只是受那妖女胁迫的……”

“你们不过来就是忤逆长辈,岂有此理。”

“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哟。”

“都是你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还把我儿子带的没有一点点纲常律法了,你不是我永家的媳妇…儿子,你给我过来,不能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我们是大大的良民……”

……整个广场上一片混乱,一些老人开始给那些军爷下跪,声声军爷军爷地求饶,一面呵斥自己的不孝子不孝媳……

原先生活在华庄里面的人家最先过上富足的生活。大概对曾经的艰苦已经淡忘了,他们开始动摇,一些人看着老人的命令责骂呵斥便顺势站到一边。一部份人为难地站在原地,与老人对峙着两厢哭诉着,跪下求长辈的原谅……

而那些新庄园里面的人相对旧庄园里的混乱,他们安静也镇定的许多,即便是那些老人,他们也如同开始一样咬牙坚持坐在原地,尽管心中很纠结,尽管他们很舍不得现在安逸平静的生活,而一旦聚众集会的事实坐成。他们轻者会破产服劳役,重则甚至会家破人亡……但是他们仍旧坚持。坚持着,甚至是彼此相互抓着对方的手获得支撑的力量。眼睛紧紧望着山坡上的大东家……

小花的眼睛湿润了,如果可以选择,她是舍不得让这些忠诚追随自己的庄户受此煎熬和折磨的。可是,可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在生命和财产危机的高压之下,众人相尽出。所有的虚伪和敷衍在这一刻都无所遁形,他们只会忠于自己的天性,自私的,暴戾的,恩将仇报的……此时广场已经有人开始倒戈咒骂瞿小花,已经开始要与她划清界限……

蒲延新成功地分裂了瞿小花的庄园,成功挑拨了人们对她的信仰,看着那些官兵不断涌进来,脸上带着惋惜和痛心疾首的神情,“大东家,我知dào

你曾经为了我们做了很多,但是这世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不能违逆纲常,更不能违反国法……”

瞿小花迎风矗立,天蓝色的长袍飞扬起来,与天空的蓝色辉映一体,空灵而悠远的感觉。倏地偏头看向蒲延新,后者心头一凌,好大的气场,哼,气势又怎样,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女人,竟敢凌驾在男人之上指手画脚,你还是本本分分做个女人算了,守着红颜等着男人的垂怜……想到这里,心头莫名一荡。蒲延新连忙守住心神,不能心动,不能心软,她是伦理纲常的敌人,她就是自己的敌人。所以自己是决不能对她动心!

瞿小花嘴角轻扬,声音空灵而清越,“蒲先生,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伏郡的蒲先生是你的弟弟吗?”

蒲延新微微一愣,旋即呵呵地笑,带起一阵风起,撩起两鬓长髯飞扬,“大东家现在才知dào

,可见对我蒲某人还是很信任的呀,蒲某深感荣幸。”

瞿小花道:“说不上信任,只不过以前觉得没有去调查的必要而已。现在这一切也是你安排好的?”

蒲延新心中有些失落,不是因为信任而没有调查,而是因为自己还不值得她去调查……他看着瞿小花,风姿绰约,却又不同那些寻常女子的娇柔,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真的把持不住,偏头看向辽阔的远方,说道:“大东家,听蒲某一声劝,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乱了伦理纲常。这个世界不能没有纲常不能没有规矩,否则一切就乱套了,你放手吧!”

蒲延新转身走向已经呈包围之势的兵士,朝那金甲将领拱手道:“军爷,诚请看在这些人只是因为瞿小花一个人挑唆扇动的份上,饶他们无罪……”

金甲将领定定看了蒲延新一眼,说道:“你就是那个送上密报的人?”

蒲延新心中一凌,这军爷口气不善,依旧拱手应道:“维护社会纲领人人有责,守护大央国法纪更是我等臣子义不容辞的义务。”

哼,将领轻嗤一声,绕过蒲延新径直走向瞿小花。蒲延新心中一突,鬼使神差的突然朝那将领背影跪了下去,“蒲某诚请军爷宽恕,大,大东家一向为民……”

“怎么,现在想要反悔求情了?”将领停住脚步,微微偏头,声音冰冷。

此时,从旁边走出数十个穿着褂子的老者,“蒲延新,你你脑袋发晕了吗?啊?”一个白胡子面容清癯的老头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朝蒲延新呵斥道。

蒲延新顿时回过神,看向这些老者,正是学者联盟会的成员,没想他们也来了!他想到什么,连忙站起来,低头退到一边,任由旁人如何斥责都不回应。

这几个老者一走上高坡便要将站在中央的瞿小花给赶到一边去,可是瞿小花偏偏不是那么识趣的人,愣是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更没有向这些人行礼。

这些老学究自觉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偏偏他们想站到中央的位置而不得,就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他们靠近一样,甚至连拐杖都无法触及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他们便开始轮番对瞿小花展开了说教,自然将伦理纲常那一套搬出来,然后有上升到国法民生的高度。最后落到一个字上——孝。

瞿小花不守伦理纲常,不遵守国家律法,便是不孝。

不孝不足以为人。

所有人的即便是自诩天子的皇帝,也是以孝为根本治天下,孝,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可是这些人在发表了一大通理论后,将瞿小花定位不孝,不足以为人,自然也就没有资格成为大东家,至于这华庄么,他们将会成为监督委员会暂时监督,让瞿家再次选举一个更有德行更符合的人选出来……

下面的众人再次不镇定起来,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他们终于想起了瞿小花的好,纷纷举着拳头呼喊“大东家,大东家……我们就要大东家……”

数万人齐呐喊,声音震天,更加震撼人心的是这种气势,团结,充满了凝聚力的气势。

声音将那些老学究的声音也淹没了下去,他们气的在那里直跺脚,站在土坡的边缘上,如同一群跳梁小丑。

金甲将领也被眼前的气势感染了,曾经带领数万人的军队,他领略过那种齐声呐喊的威势。今天他再次感受到了,不过不是军队上,而是在这个偏远的郡县,在这些泥巴脚杆的农民身上体会到了……甚至是更加的凝聚。淳朴的对美好生活的意愿,以及对引领着的感恩,让他们的信仰更加单纯而凝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决胜

“恭喜大东家,我刘某这一生除了敬佩陈将军,现在多了一个让我佩服的人……”金甲将领正是陈宝儿陈将军的副将,刘江。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和陈宝儿一样,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立下不少铁血军功。若不是他一心想要追随陈宝儿,早成为大央国的大将军了。

这次朝廷下达了对华庄的委任状,本来秦厉是想借此派自己的亲信将领前来敦促,也就是护送药浆,保护华庄能顺利完成任务的意思。可是陈宝儿比他捷足先登,竟然先一步向黄帝请缨,要求派自己的亲信兵士前去护卫。

皇帝自然不会将所有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他本来就对这个秦厉不怎么待见。当初他母亲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上了,还出乎意料地怀上了。那贱人还想凭借肚子里的龙中飞上枝头作凤凰,可是贱坯就是贱坯,只等她生下龙种便得奇疾死掉……既然是自己的儿子,当初让他出生,肯定就舍不得杀掉,但是让他在眼前晃悠,总想起自己竟然跟一个低贱的女人那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还好秦厉很聪明,从小便非常乖巧懂事,长大便自请戍守边疆,省却他心头烦忧。

所以这次秦厉积攒了几十年的“父子恩情”向他提出药浆的请求,他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但是秦厉竟然还要求将军队开赴大央国腹地,他就不乐意了。正合适陈宝儿请缨,做个顺水人情算了。先前皇子,大商贾加上大将军同时向瞿小花提亲的事情闹的满朝皆知,全国上下都兴起了一股生女儿的风潮。谁说女子不如男,看人家女东家……所以他这次答yīng

陈宝儿的请求算是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且说这边广场上气氛异常紧张。小花的拥护者声势已经占据会场上主导地位,但是这些人在没有得到大东家的指示,他们只是在那里声援。并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小花恭敬地朝刘将军回以拱手礼,“是我瞿某的荣幸。多谢刘将军陪我演完这场戏。”

刘将军郑重抱拳回礼。

小花转身面对广场,挥手间,轰天的吵杂顿时平静了下来,人们眼神灼灼地望向大东家。

刘将军上前一步,从腰间唰地抽出一轴黄帛,只手擎住朝四周示意,“圣旨到,大东家瞿小花接旨——”

声音恢弘有力。带着无上的威严和气势,小花朗声应道:“瞿小花,接旨。”同时恭敬地跪伏下去。下方众人不由自主地跟着瞿小花一同跪下,场面太震撼,太感人,刘将军经lì

过无数更大的场面,可是这次,他不由得喉头有些哽咽了。呵,一个女子能够被自己的庄民爱戴如斯,该是何等的骄傲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瞿小花胸怀苍生兼济天下,代天巡狩,恩泽广播。特授予天子旗,有便宜之权,见旗如见天子……”

诺大的广场具静,人们还没有从刚才因为触犯律法就要问责家人的惶恐中恢复过来,转眼间,大东家已经成为被天子被朝廷认可的臣民,不对,是代天巡狩,也就是说瞿小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皇帝授意。并且具有便宜之权的。自然这集会也是便宜之权咯。

最意wài

的莫过于那些个一心想要拨乱反正肃清纲常的学者们,他们痛心疾首。双手仰天痛呼,国之不国。女子公然登堂入室,站在庙堂之上,有违伦常呀……天呐……

刘将军挥手,将这些滋扰大东家办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带走。至于下面那些跟随蒲延新闹事的“长辈”们,因为他们都是小花庄子上有佣工的家人和长辈,他不便插手,只是将这些造势的学究们全部抓起来,以滋事造谣之罪,一并带往京都问责。

蒲延新也被带走了,临走,深深看了瞿小花一眼,后者神情依旧的平静,甚至连一丝丝万物尽皆掌控将所有人事玩于股掌间的得色都没有,就好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极其自然,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懂了大东家,对于自己一生都信仰并且笃信不已的纲常的信念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其实女子和男子一样,她们也有自己的胸襟和抱负,甚至比许多夸夸其谈的男子更加伟岸!

是的,蒲延新在心中给瞿小花冠上伟岸一词,敬意,油燃而生!

这场釜底抽薪的闹剧以瞿小花的完胜收场,那些没有得逞的老派人忿忿不平,直骂世风日下,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连吗纲常不再,大央国国将不国……至于那些“孝子孝媳”们现在忧心的是刚才自己立场不稳,大东家是不是会怪罪他们,丢了工作事小,若是将他们直接赶出华庄,他们将怎么生存下去呀。

貌似他们现在才想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华庄存zài

的。土地,房屋,工作甚至是连小孩上私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东家支撑着……突然间,他们感觉自己背叛了大东家,心生深深的愧疚之意。

人们开始朝着瞿小花跪伏磕头,哭嚎着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并不是真心要针对大东家云云……

小花根本就没想过跟这些庄户人过不去,否则,呵呵,她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所有人生死两难。但她的秉性压根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唔,她的小心眼只是针对原则上的问题,而不是这种随风倒的墙头草。

胳膊拧不过大腿,连策动这次骚乱的老学究们都被以造谣滋事之罪被抓了,这些个平日里饱暖后只会琢磨那些啥家规族规给女人订立各种规矩的老头子们自然偃旗息鼓。在外人看来小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次危机化解,实jì

上只有小花自己知dào

,这一次有多么的风险,甚至比以前许多次庄园的生死存亡还要关键。因为这次事件一旦被那些人得逞,不仅是华庄没了,连她这个人这一辈子也永远不可能翻身了。伦理纲常的桎梏足以将任何人箍的死死的,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束缚。而那些挥舞着纲常规矩大旗的,正是那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不思劳作,不事生产的学者们。

他们鼓吹的纲常核心思想是——忠,孝。

两个字贯穿了大央国数千年思想传承的核心,深入骨髓,所以当这些老学究披着忠孝之义来诠释他们订立的三纲五常,将所有人都圈入其中,然后他们成为这个规则的执行者,监督者,甚至是…发扬光大。原本三纲五常教化来维护社会的伦理道德、政治制度,是人民信仰的基石,无可厚非,可是一辈辈的思想传承中,这种中心思想逐渐转变,成为了禁锢劳动人民思想的精神枷锁,使得其中的愚忠思想滋生蔓延而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女子所有一切都被“三从四德”所左右。

瞿小花现在木秀于林,所以这也才有了这些摇旗者便感觉到她违反了“三从四德”,违背的纲常,而要将她给“拨乱反正”。

小花心中期望的自由,尊重和平等,并不是说自己一定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她始终秉持着平等,自由尊重的原则,她唯一想挣脱的就是“三从四德”对女子的过于束缚。也就是说要挣脱女子生来便是一件物品,人生在别人手里辗转的被动命运而已……

瞿小花将绣了一条五爪金龙的小黄旗一挥,说道:“刚才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现在集会继xù

。这次将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有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跟大家宣bù

。”小花没理会下面众人的各种推诿嘲嚷,作为墙头草没啥丢人的,丢人的是自己做了却不敢承认。

随着小花的话音响起,下面的人群渐渐平息下来。最主要是那些新庄人实在太给力了,完全追随小花的意志行事,让小花心中温暖又安慰,再次感叹自己当初那次巡游赈灾,尽管花费庞大,但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值了!

小花说道:“想必大家都知dào

我们华庄现在被朝廷委任制作一大批药浆,并且无条件配合军队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来。这不仅仅是我们华庄的责任,更是我们的荣誉。但是这两天我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让我略微有些怀疑你们是否能完成这次任务。所以为了让这次任务顺利完成,我现在颁布下面几项措施,请大家听好:”小花略微顿了一下,抬眼扫视下方众人,尽皆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刚才动摇的那些人最是担忧和急切。

小花继xù

道:“第一件事:药庄一应生产流程全部交由上庄来处理,至于人员的安排和任命我会随后发放下来,原来岗位上的人则直接由景婶分批划入其它除了胭脂和酿酒作坊之外的作坊里上工。当然,不愿意上工的,我瞿小花绝不会有任何勉强,并且所有的福利都会完全按照当初签订的协议一一兑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庄园策略

嗡——这下子众人可再也镇定不了了,几家惊喜几家惶恐,都知dào

药庄里面的猫腻最大。现在制作药浆都是直接去神树上面摘取相应的果实分解提炼成原浆,然后再按照一定的比例稀释成溶液,最后将溶液分装进小瓶子从而制成一瓶瓶的药浆。问题就处在这树上的果实上,谁能详细地统计出树上结出的果实数量?好吧,即便数清楚了,难道在运输清洗等等过程中就没有一丁点的损耗?所以在里面的人随便带出一个果实或者一两滴果实原浆,然后拿回家摆弄一下,就能变成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当然,神树果实的秘密让人疯狂,肯定少不了人们对它的贪婪。但是任由他们想出各种办法也无法探究其原理,最后只能归结为天意,是上天对华庄的恩赐!

不仅仅是药庄,还有胭脂作坊,甚至是酒庄,随着庄子愈加壮大,随着人员不断增多,以及安逸时期的惰性贪婪的天性不断滋长,这些事情从当初小花决定将药物生产完全放手那一刻就知dào

肯定会发生。只不过小花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为了庄子各项产业以及人们能够平静相安无事地生活,她宁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可惜的是,现在当庄子遇上大事了,他们竟然跟自己说采购回来的药材,需yào

做药引子的药物不够,所以生产不出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就太过分了,超出了小花的原则底线。为了庄子,自己几乎将压箱底的秘密都要抖露出来了,他们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将那些果实原浆拿去换取高额回报,然后说是普通药材不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动则已,一动。小花势必要将所有的人全部肃清,让上庄的更加忠诚的人去掌管这一切。

当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要是人在做事,是人就有私欲。即便现在他们有忠诚有仁义,但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淡漠而被私欲和贪婪占据上风,仍旧会如同这些下庄的人一样贪污*……但,一个庄园总归应该有自己的制度,而现在,小花就在一步步将这制度建立和完善起来。

小花的原则就是:触犯了庄园规矩的,一律辞退,赶出庄园!一如最开始建立庄园的初衷一样。她的确非常需yào

人力资源。需yào

团结和信仰,但是她不稀罕这些连丝毫底线和原则的人。

“第二件事:庄园产业的调整,今后将全面收缩养身丸以及胭脂的制作,产量缩减到原先的十分之一,具体实施以及相应配套的方案将会在接下来与作坊管理者进行沟通。提高药浆的产量,在保证完成朝廷下达的委任任务为前提,必须满足日常的供应……庄子发展其它产业……”

小花将两件大事一安排下来,整个广场上响起吵杂的声音,人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都知dào

这养身丸和胭脂是整个庄园的重yào

经济支柱,若是将这两样同时削减九成……那。那以后他们喝西北风去么?

站在小花身旁的几大庄园负责人也无不担忧地看着她。第一件事大东家跟他们提了一下,可是这第二件事却是连提也没提,就直接当着数万人直接公布了出来……这。这……不过他们身为大东家的股肱掌事,无论怎样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去质疑大东家或是拂了大东家的面子。所以他们都忍着没有说话。

闹又怎样,谁敢违抗?此时众人才知dào

这个平时不问事的大东家其实心跟明镜似的,在崇敬中多了几分畏惧。

众人纷纷散去,小花将所有管事全部召集起来,商讨庄子接下来的部署。自然是朝廷下达的任务第一,所以她决定将这一季收获的神树果子全部转化为药浆原液。她专门提出来商讨其实也就是让众人不去怀疑怎么会凭空冒出那么多的药浆原液出来而已,其实以她现在的植物异能,一个念头就能凭空凝聚出数万瓶甚至是数十万瓶药浆的药物精华。

小花不会这么做。修liàn

不易。随着修为的提高,小花越是懂得这个道理。以前不觉得。总以为自己每天吸收的植物精华能够满足日常消耗就不错了,可是现在她发xiàn

。纵然自己现在体内的能量储备已经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但是这距离下一等级的异能进阶还有很遥远。小花知dào

自己的人生方向,因为世俗和伦理的桎梏,她已经不奢望这一世就能冲破世俗的眼光而强行和三舅舅有啥。她要修出一段完美的缘分,修来生。

无数世轮回,三舅舅都执着地守护着自己,这份深入灵魂的情意让小花彻底醉了。

她要以“剩女”的命建造属于自己的福田,修liàn

最大的福缘,为天下人都建造一片田园福地,成就永生的福缘!

小花用一天的时间,以雷霆手段将两件大事全部安排下去,无人不从其命!

至于那些所谓的熟练工,或者想要倚老卖老的人,小花也毫不留情地全部驱逐出去,也信守当初的承诺,仍旧给他们在庄子里安排了工作,只不过没有以前的油水多,也没有以前的逍遥。甚至是因为他们在集会上的临时倒戈,让旁人对他们若有若无的有鄙夷之色。这些不是小花思考的范围,因为庄园的规模已经超出大央国内所有庄园的规模,下辖十多个作坊,内含近十个产业链,随便提溜两个出来都可以和那些积蓄几代人的大庄园相媲美。

可是华庄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扩大,小花已经不可能去面面俱到要求每个人都具有高尚的人格之类的,她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庄园发展的大方向,以及发展动力,将那些威胁庄园发展和生死存亡的因素剔除掉!

所以在华庄里面的人,随便一个作坊的管事都比外面一个庄园主还要有实力,说话都是响当当的。

至于那些不满瞿小花安排的人也用不着她亲自出面去解决,庄园已经形成了一套管理制度!

通过这次事件,人们终于认识到,大东家已经不仅仅是超越了所有人存zài

,达到不可企及的高度。尊敬且畏惧者。

汇聚到小花这里的信仰之力不减反增,不过还多了一丝丝另类的能量,这是她当初在皇城中感应到的——畏惧。畏惧的能量元素并没有冲淡信仰,反而让信仰力量更加凝炼更加坚定。是了,这世上绝对的平等是不能产生信仰的,只有统治和被统治之间才能产生敬畏,产生崇拜和信仰。

这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小花顺应而为。

众管事既激动又忧心的离开,小花给了他们足够的自主权力,若是连这些调配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么她也要考lǜ

重新提拔新人来掌管相应的产业了。对于瞿小花来说,没有啥新人老人生手熟手的称呼,有的只有忠诚和虚伪的分别,只要你够忠诚够吃苦,我便能给你一个舞台让你尽情学习和发挥自己的潜质!这就是小花的用人之道,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企图用自以为手上掌握了许多的资源或者内幕消息之类的而来要挟瞿小花!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小花随手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一股温润的清香之气在口中流转,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喟叹。而后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一个软软的垫子托住腰背肩颈,十分的舒服,恰时,一双灵巧柔软的素手轻轻为其按摩肩膀手臂,力道恰到好处。

疲劳缓解,小花伸手搭在肩膀上的素手,轻声道:“好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秋叶冬叶两人柔声应诺将一应收拾妥帖才缓步离开,反手轻轻带上房门。

“信——”小花轻声道。

“大东家——”维信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逐渐清晰起来,在距离小花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恭声应道。

小花手中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上午刘将军宣旨留下的那面小黄旗,一边淡淡的说道:“我看你现在的情绪不怎么好,有什么事吗?”

小花极少主动去询问下人的私事,不过维信不一样,因为他是自己最最贴身的保镖,而且两人一起经lì

过太多的事情,小花没办法将他和普通人混为一谈。前两日维信突然离开了一天,回来后小花便感觉他有些不一样,是以才有这样一问。

维信听了心中一凌,连忙跪下拱手,铿锵的道:“请大东家原谅我不能说…无论如何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我都是不会背叛大东家,更不会做出对大东家不利的事情来的!”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呢。可是维信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据寻三的汇报,他们并没有查出维信的丝毫信息。维信现在的修为可谓登峰造极,岂是那些普通货色可以想跟踪就能跟踪的?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小花才担心,担心自己再一次如同蒲延新那样被对方来个釜底抽薪。

而对于维信,自己付出了更多的情感,倾注了太多的心力,若是连他对自己也有二心,那就…太让人失望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瞿灵儿到访

小花轻启柔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吧,以后…若没有必要,这里也不需yào

专门护卫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小花自讨,自己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对于维信,虽然自己的植物异能玄奥异常,可是现在维信的修为也达到可怖的程度,若是对方拼死也要对自己不利,恐怕凭借植物异能也是很难躲掉。所以小花当对一个人产生了疑心,她是绝对不愿将自己的小命放到对方手上的。

维信身体猛地一凌,很显然他已经从小花话里听出对方已经疏远了自己,愣在那里,看着小花,久久不语,最后默默起身低头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到和阿六阿九对小花的守护距离便停下,再次隐匿了身形。

阿六阿九两人经过上次瞿小花的提点,终究得到一些明悟,现在沉静了许多,气息内敛,看上去就和普通的护卫没啥区别。可见忠诚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永恒,而是经lì

了许多事情,不断沉淀不断累积起来的一种信仰和情感依赖寄托。

看着维信离开的背影,小花心抽搐一下,说不出的难受。恰时,手中的小旗传来一缕极淡的气息,潜移默化地侵蚀进她的精神力中。

小花看着手中的小旗,本能的就像摇旗呐喊,不自觉地对其产生崇敬之意,就像是上面的五爪金龙具有无穷的威压一样,让她忍不住仰望。与此同时,围绕在小花身体周围的信仰之力竟然渐渐地朝那小旗汇聚而去。

这个发xiàn

让小花猛地一惊,如同被火燎一样将小旗丢在地上。

吱呀,门开了。瞿灵儿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门进来。正好kàn

到小花将小旗扔在地上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连忙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花蓦地偏过头,面色苍白。神情狰狞,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瞿灵儿。

瞿灵儿被小花的样子吓到了,在距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就连手里的托盘都忘了放案几上,强压心中的恐惧,怯怯的说道:“姐姐,我我听说姐姐最喜欢喝雪米粥,恰好我以前学了一点点烹制方法。所以……所以……若是姐姐现在不方便的话,我我马上走……”

瞿灵儿站在那里转了几圈,冷汗直冒,将茶盅里的汤汁溢出来了,愣是忘了将其放在案几上。

小花惊回,转身,心中大骇,自己刚才竟然差点失了心神,若非瞿灵儿来的正好,用语言将她的精神力拉回来。恐怕她现在对那小旗已经产生强烈的敬畏和依赖了。略微调整好心绪,再次转身面对瞿灵儿,后者身体孱弱。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提裙,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

小花喊道:“等一下。”

瞿灵儿身体一凌,差点就要栽倒在地,不是做作,而是她现在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极度虚弱,所有的斗志在这漫长的生活磨砺中已经被消磨掉,至于那啥的太子妃,皇后等等虚荣已经不再敢奢望,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够清正做人。

只是。现在她收心了,外界对她的传言欲烈。父母对她也愈加失望,再加上太子府的重压和威胁。让她没有丝毫的退路。若说有,那就是取得姐姐的原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这是她第一次放下自己高傲的现代穿越者的身份,以一个真zhèng

的瞿家小妹的身份来看望自己的姐姐,来送夜宵。只是她来的太不是时候,刚才若不是小花及时清醒过来,潜藏内心的暴戾因子一旦被激发出来,她,小命难保!

瞿灵儿回转身,怯怯地看向小花,颤声应道:“姐姐,我我……”欲语泪先流,身体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膝重重撞击在冷硬的石板地面上。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地上,瞿灵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体匍匐地上:“姐姐,姐姐,求求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我知dào

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是妹妹糊涂,妹妹不懂事,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发誓,我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辈子不行,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也一定会报答你的……”

瞿小花站在房间中央,负手站立,不得不说刚才瞿灵儿一席话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下辈子,下下辈子……别人可能只会将这当作一句不切实jì

的承诺,但是小花相信这是真的。只不过瞿灵儿看似言真意切,声泪俱下的,实jì

上小花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多么深切的精神力波动。

小花知dào

,若是誓言当真的话,强烈的意念足可以与天道产生某种契合,从而让诺言成为永恒的承诺。

遗憾的是刚才小花并没有感应到瞿灵儿的真诚,也就是说这些话可能只是权宜之计下随口说出来的,就像那些小命被握在别人手里,然后只有磕头求饶,将各种毒誓都说一遍一样,实jì

上这些随口而说的誓言根本没有任何对轮回对灵魂的约束力。

小花淡淡的说道:“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发自内心地说出这些话的,你现在还是太子灵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上洒落的碎屑我会叫秋叶她们来打理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瞿灵儿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小花,陡然间,小花的形象在她眼中变得无比高大。那淡漠的语气,冰冷的神情,就好象她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样。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真的那么不足轻重吗?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一点存zài

感吗?

瞿灵儿踉跄站起,神情呆滞地撑着门框走了出去,虞嬷嬷默默上前将她搀扶住往自己的小院慢慢走去。

秋叶冬叶两人进来,一个静静地扫地收拾一地腌臜,一人端上香气四溢的雪米粥。不知dào

为什么,现在小花是越发喜欢吃这雪米粥的味道了,每次都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幸福。还有在雪米粥氤氲水汽中模糊的身影,不问理由,不问利益报酬,不计得失,只是一个照面便能对你倾心付诸一切的人。如果说三舅舅和自己是数世纠缠的因缘,那么公子靖呢?他不过是在林宝轮回中被感染,就能对自己一见倾心……究竟哪一种意境更动人更美?

秋叶将一切收拾停当,将小旗捡起,放在案几一角。小花也吃完雪米粥,将思绪收回,带着一丝遗憾的感叹。目光再次落到小旗上面。

这是五爪金龙,是代表天子。所以即便是这么一小面旗帜,当被人们赋予了其特定的含义后,便会自然而然带着某些神奇的力量。就像是传国玉玺,原本只是一块玉石,在被赋予了“传国”意义后,就变得不一般了,人人都想夺得,从而登上皇位。

小花不知dào

这是皇帝故yì

将这小黄旗授予自己,还是说只是为了给予自己便宜行事的职权而为。

以前庄园刚刚起步的时候,也会遇到各种阻力,各种障碍,原以为自己越强dà

就没人敢动自己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不过每一个等阶所看到的层面不一样,所以面对的问题和困难也不一样。所以,现在华庄已经站在了大央国所有庄园的首位,甚至威信更在皇威之上。功高震主,这本是为人臣子的大忌,偏偏小花是想低调也不行了,幸好自己对皇帝还有利用价值,那就是养身丸以及药浆。所以才没有公然对付华庄对付自己。不过从这面小旗来看,皇帝已经在开始着手对付自己了。

想到这里,小花感觉心情烦闷的很,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偏偏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分担。小花心生无力,将身体重重地陷进椅子里。

如此看来皇帝已经暗中找来世外高人给他谋划,否则这小旗不可能具有如此神奇的作用。小花再次将小旗拿在手里,仔细感应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异常。小花想到刚才自己心神失守的刹那,对了,是她心中对了这小旗产生了莫名的崇敬和敬畏之情,所以小旗才能将自己的信仰之力吸收过去……

小花已经不止两次碰到这种情况了,第一次是在太后的寝宫,第二次是初入乾清宫,里面的布局以及氛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崇拜之意,然后吸收人们的信仰之力。所以小花决定将里面的玄奥弄个清楚。因为人的情绪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说不准一个极细微的表情动作什么的就能影响到,就连小花自讨现在已经算是历经沧桑了,可是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所有场合都处变不惊。

这一参悟就是一整晚上,第二天早上,小花第一次疲惫不堪地从椅子上挣扎坐起,随手将小旗丢在凳子上,然后吩咐秋叶冬叶便独自一人朝后山走去,意念一动,片刻功夫,莫离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小花唇角轻扬,翻身跃上虎背,乘风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霍飞归来

小花新颁布的两大决策不仅让整个华庄发生天翻地覆的人事变革,这种人事变动产生的影响逐渐波及到相潭郡,甚至是整个大央国。

先前产业链上许多重yào

职位的人被换下,这就意味着那些长期与华庄合zuò

的人不得不再次与新上任的主事者建立新的伙伴关系,说白了就需yào

他们再次向这些新主事者好处。

其实还有很多隐形的关系,也因为小花这种大刀阔斧的变动,让那些觊觎华庄的人安插在华庄中的眼线彻底玩完。而现在想要再在华庄里面安插探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最重yào

的是以瞿小花这样的行事风格,即便自己费尽lì



将眼线安插进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给自己换掉。

因为瞿小花宣bù

养身丸和胭脂的产量降到一成,将剩余的药物精华全部用来制作类似药浆一类的利民亲民的药物,其目的就是让整个大央国的最底层的人民也不用害pà

生病,生病了也有药吃,而不是在那里等死……所以,大概是神树也是响应了瞿小花的号召一样,在一阵天启神迹之后,神树的果实药性比例也直接安装小花的决定一样。

人们不敢再小觑瞿小花,甚至对整个变革过后的华庄也讳莫如深,再也没人敢去打探那神树的奥秘。

瞿小花代表的就是神力就是上天的旨意,或者说是瞿小花绝对的掌控了天启!一个胸怀天下苍生的大东家,当之无愧。

养身丸和胭脂的产量降低,庄子上的人最担心的就是整个庄子的收入。正当他们要去找瞿小花商议这产量降低了,以后庄子的发展方向问题,哪只瞿小花竟然独自离开庄子,又到后山去了。

人们忧心忡忡。担心庄子的收入,更担心自己今年能拿到多少的红利。

不过还有人比他们更加着急,产量降低。直接影响到那些与庄子合zuò

的代理商。

小花经商没有任何花哨的型式,只有诚信。再加上养身丸和胭脂里面的暴利。让这些代理商也赚的钵满盆满的,已经逐步的将自己的商铺转变成华庄产业,打上华庄的旗号,经营华庄产业相关的营生,生意十分火爆。

若是养身丸和胭脂的产量降低,就意味着他们能分销的产品会减少,所获得的盈利也会降低……银子呀,一切关乎银子都变得紧张起来。

所以就在小花颁布了庄园决策后的第三天。各地的经销商纷纷快马加鞭的赶来,先要找大东家“商量商量”。

小花不在庄子里,这可把他们急坏了。没见到大东家岂能无功而返,根据协议,虽说他们经销商没有分担一丝一毫的风险,但是华庄在合zuò

中占绝对的主导地位,也就是说华庄有权力单方面取消和他们的合zuò



所以在没见到大东家之前是绝对不能回去的,便在庄子上住下,焦急地等着。

景婶辛婶以及原氏林贵一众华庄骨干在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后,他们也非常迫切地想要找大东家谈谈。不过他们可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华庄内部还有啥矛盾。他们不会这样。可是有些人却不长眼。

比如那些被替换下去的各项产业原管事,便在庄子上游荡,然后将里面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向外宣扬。其实瞿小花从没想过要弄啥绝密或者见不得人的事情。除了神树,偏偏神树现在已经不再受她的控zhì

了,已经是天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平民药业是天道的指示,而她恰好是那个开启了天道的人而已。所以小花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渺小的人能对天道怎么样。

但是这在那些经销商听来却别有一番意味,这些人曾经都是一方商贾大佬,他们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岂能有那么的影响力?再则,在当初瞿小花去拓展商路时,华庄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还被那些地头蛇以及瞿灵儿打压的渺小存zài

。他们在当时敢跟瞿小花合zuò

,可见还是很有一番魄力的。

所以这些人在经过几番思虑后。他们心中有了定夺,不过不是如那些宵小的挑唆去掀瞿小花的老底。而是更加怀着虔诚的心思想跟瞿小花合zuò

下去,甚至期望即便只能代理华庄众多产业中的一项也行。

那些企图破坏华庄团结稳定的人开始不淡定了,他们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还是说自己以前一直呆在华庄,所以面对外界崇拜的到大东家变得麻木了?

又等了两天后,小花回到庄子上。看到那么多熟悉的人热切的目光,心中热乎乎的,还好,没有被抛弃。

虽然养身丸和胭脂的产量减少,但是小花将各种食物加工的产品产量提高,还是由这些人做代理商。成本和利润分成都和以前一样。

众人得到满yì

的答案,得到大东家的亲口承诺,满yì

离去。

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但是庄园经lì

这次大动荡,恐怕还需yào

一些时间来平复,再加上现在已经入伏,洪涝季节来临,南水北调的事情只能暂缓。

不过小花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方面自然是让庄园回复到最佳状态迎接这次挑zhàn

,另一方面,这未尝不是去探索各地地质形貌的良机。

地质方面的人才,小花就知dào

一个霍飞,自从上次派出去后过去两年多,按理也应该要回来了吧。小花叫人去将他找来,却告知无处可寻,正当小花想着是不是要重新找人完成这件事情时,霍飞竟然带着十来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汉子归来了!

两年多时间,小花只是在最开始嘱咐下面的人给予他们所有的能够办到的帮zhù

,只要他们需yào

,就尽可能满足,但是他们并没有领走银两,而是带走许多干粮和水,以及花高价钱买来的十多头驼马。而后便再无音讯,数百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那时的小花面临险境,自保不及,哪里还顾得了深入荒漠的霍飞这支探险队呢,所以渐渐的人们将他们遗忘了,没有人送去补给品,即便想送也不知dào

送到哪里去呀。

而在小花心里,她当然是记得他们的,可是也仅仅是记得而已。先前在听到下人禀报没得到霍飞等人踪迹时,只是略微有些失望而已。可是现在看到他们十多人如此…狼狈的近乎惨烈地站在自己面前,小花刹那间明白了什么。他们身上散发着坚韧不拔的气息,让小花心灵触动,当下就要给他们接风洗尘。可是霍飞拒绝,众人在向瞿小花行过主仆之礼后,边回到各自的住所,他们的归来在庄子里连一丝丝震荡都没有。

小花让霍飞先行回去梳洗一番再来商谈自己的“大计划”,可是霍飞拒绝了,要求立马汇报自己这两年的收获。

小花看着霍飞眼中的坚毅,点头答yīng

了,挥手让院中所有人都退下,甚至让维信阿六阿九他们都暂避。

进入书房,小花亲手关上房门。秋叶冬叶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乃女子大忌,不过这一切在瞿小花这里不适用。以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渐渐适应了瞿小花的大东家身份,而不是只看到她女子的身份。

小花站在霍飞面前,道:“如果你愿意与我分享你这两年的经lì

的话,我也愿意分享。”小花说了一句别致的开头,她觉得这两年自己实在是没做到一个大东家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让自己部下去出生入死,自己甚至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dào

,她心中有着深深的愧疚,所以在这里她只能说“分享”,而不是让对方汇报给自己。

霍飞站在原地,情绪激动,曾经在生死关头,他无数次的想,若是自己再次站在大东家面前,她会怎样?是不是会如同普通人一样看到一个原本以为死掉的人而惊恐?会不会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带着凌驾万物的霸气?会不会嫌恶自己如此邋遢站在风姿绰约的自己面前?可是大东家没有惊恐,更没有丝毫霸气,现在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超过两步,他能嗅到对方身上清新的香味,那么她也一定能闻到自己身上几年没能痛快洗漱的味道……可是大东家的面上没有丝毫嫌恶,连一丝丝眉头都没有皱,更没有故yì

拉开距离而避让开。

这是一种尊重。

霍飞感受到了自己被人尊重的滋味,真zhèng

的由心而发的尊重,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历经沧桑和数次生死磨砺之后的霍飞已经蜕变成一个英武勃发且沉稳内敛的汉子,目光深邃而冷毅,哪里是当初那个一身文雅略显懦弱的男子?

霍飞给瞿小花带来一个足以震撼整个大央国的消息——

黄土高原面积广阔,而且这里是边境地区,在与之毗邻是一个游牧民族的国家,因为过度放牧,那里已经完全沙漠化,所以方圆千里都没有人烟。而这次历经两年的探险将其中大部分地区走遍……其中艰险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能留给这个世界什么?

小花看着手上这份沉甸甸的羊皮地图,心中也是沉甸甸的,就因为自己当初一时兴起,一个命令,便让数百人折损在了沙漠中,倒在未知的黄土高原上。而那些人也只是怀着一颗虔诚的探索和敬畏之心便踏上冒险旅程。这些人都是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流浪者,怀着一颗热忱的心并且拥有自己信念的流浪者,他们的生死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关心。但是小花记住了,她将地图放在一边,而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名册。

看着上面陌生的名字,只是一个简单的代号,小花伸手轻轻触摸,感受他们灵魂已然自由安息。良久,待心绪平复下来,小花才说道:“辛苦你们了,这些人……我会将他们的名字写入神树的编年史中,让整个华庄甚至是整个大央国的人都记住他们。”

除此之外,小花也不知dào

自己还能为这些孑然一身的逝者做什么。恐怕现在小花也想不到,后来的后来,正因为她现在的这个决定,让神树林不仅是华庄的禁区,甚至变成了华庄的圣地,大央国的圣地,人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将自己的名字也写入神树编年史中……此是后话,小花再次成为了那个引领历史,以及开拓新历史的人。

霍飞心中震撼更是震惊。这两年他经lì

了太多的生死,心的冷毅已经很少有事物能够打动他,但是大东家的这一句话却让他郁结心中许久的困惑豁然开朗了。他知dào

,自己以及所有为之奋斗过付出过的人,都是值得的!

霍飞什么也没说,身体直直跪了下去,就连膝盖撞击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也浑然不觉疼痛,深深俯首。良久,起身,帮着大东家将那份凝结了他们无数汗水鲜血和生命的羊皮地图。

地图一共分为三册。一册是上面绘着地形地貌,不同的地理环境通过不同颜色表示。沙漠,戈壁,黄土地,盐碱地……总之都是生命无法附着的死寂之地,至少凭借现在人们的生产力水平是绝对无法开发这里,更不用说在那里生活繁衍了。

不过在地图旁边,小花注意到上面用极细的炭笔画着一些植物……

小花指着图画惊异的问道:“这些是植物?”

霍飞点点头,“嗯。我们在浅沙漠区发xiàn

了这些植物,有些有房子那么高,上面长满尖刺,人不可食用,不过驼马很喜欢吃。也幸好是这些植物解决了驼马的饲料问题,否则……”霍飞略微顿了一下,而后将其余的一些植物依次给小花讲解了一遍,并且将自己怎么发xiàn

它,以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叙说。

小花记忆力很好,看过听过便印进自己的脑海中了。

每一张地图都有相应的植物。昆虫或者毒物等等的记录。小花知dào

霍飞要将这些信息收集起来用了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恐怕没一项记载都是他们用生命去搏得吧,这份资料珍贵无比!

从晚上一直聊到第二天上午,再从上午聊到晚上。期间只有秋叶冬叶送饭食饮水进来。小花严禁所有人来打扰。

小花用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就用心灵感受了一番他们两年的经lì



小花知dào

霍飞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用什么金银美女就能犒劳他的了,所以小花决定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将大央国整个的地理给研究一番……小花当然不会现在就说出来,她怕他现在对事业的狂热执着,就连这几天时间都舍不得休息。

霍飞在听到大东家的安排后,略微有些失落,挺直的伟岸的身躯不自觉颓然萎顿。

小花看着他踯躅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种很心疼的感觉。想当初正是自己将他引上这条道路的。现在他将身心都扑在这项事业上,而自己除了给予他物质上的犒劳外。竟是没有一点其他的…安慰。

小花终究不忍心他的心灵如此没有着落,说道:“我有一个大的计划。我想等你休息一段时间再帮我一把。”

霍飞停住脚步,身体一凌,耳朵竖起,心中无限期待大东家说的下文。只可惜大东家只说了这一句便没说了,这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最后终于按捺不住,转身,定定地看着瞿小花,说道:“我已经走上这条路,我甘之如饴,我义无反顾,我愿意代替里踏遍万水千山,然后与你分享经lì

的坎坎坷坷。”

小花愕然,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有魅力了?竟然有人……哐当,小花手无意识滑落,羊皮地图掉落地上,小花惊回,低头一看,一张薄薄的绢纸从羊皮地图中滑出……捻起一角,轻轻挥手,绢纸柔顺展开,足有半张桌面大小。是一副极其细致详尽的地图,旁边有几个小字。

小花啊地出声,待抬头看去,霍飞已经离开很久了。

小花下意识将绢纸叠好塞进袖袋里,然后起身将门关好,再回来收拾散落的羊皮地图,以最快的速度将上面涉及的所有植物都抄录到自己整理出来的《植物大全》里面。这是小花这两年才开始制作的,她觉得虽然自己的记忆力超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别人不行呀。所以她便根据前人著作的那些草药大全的基础上,经过自己一一实践论证后,整理一番,成为自己的植物大全,而后又陆陆续续加入许多其它的植物,从最最寻常的农桑作物,到路边山野随处可见的野草杂草,小花几乎都将它们一一记录在册,绘图,生长习性,药性,药用价值,食用价值等等,都详细地记着。

小花觉得,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来了又走了,如同一缕风似地刮过,甚至有时还不如一缕风带给这个世间的空气流动,有些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存zài

感。所以她想,自己不要如同过往许多世重生一样,籍籍无名,或者说没有丝毫的存zài

感。

所以小花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什么……留下什么呢?庆幸的是自己拥有了植物异能,虽然因为自私或者其他什么的都好,她无法将自己拥有异能的事情公诸于众,但是她却可以将自己对这个世界探索的结晶留给世人。

植物,这个世界最大的主宰者不是人,而是植物。这是小花现在最大的领悟。这个领悟无关乎人们的生活,只是一种认知问题,所以她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个认知而花费精力去给世人灌输自己的见识和思想。所以,她只需yào

将这些能够帮zhù

到人们的经验结晶分享给大众就行了。

整理好这一切,小花便带着绢纸离开庄子,再次跑到自己的秘密福地中去了。

两熊非常卖力,已经建立起数座城堡,还有几个地窖,地下通道等等。小花觉得自己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鼓励这两熊干活,索性将一份建设的草图给他们,然后规定每完成了多少任务,就给予多少的奖励。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让小花更加惊喜的是,因为两熊现在更多的是实用人型形态,所以他们的体貌更加像人的样子进化。

小花坐在藤蔓的秋千上,悠游地摇着,手上拿着那份绢纸,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里是小花自我感觉最最安全放心的地方,可以放下所有心防戒备,然后全身心放松地感受大自然,也可以全身心地沉入某种事情中,而不用去担心外面是否有人会打扰自己,或者有人想要暗算自己。所以,小花只有在这里才是最安心的。

小花给无数人创造了安全的港湾,自己却没有安全感。她知dào

,她需yào

一份力量来支撑自己愈来愈空虚的心灵了……呵,可恶的世俗,可恶的宿命轮回。

这份绢纸上面记录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盐矿!

在黄土高原与戈壁滩相接的一个大峡谷中,因为地质变迁原因,裂开一道口子,他们在经过那里时一个人无意间踩裂口上面的松软沙子,然后陷落了进去。霍飞让众人在上面用绳子将自己吊下去救那个队员……于是就发xiàn

了那个深埋地下的盐矿……据绢纸上叙述,盐矿规模十分巨大,而且里面都是最上乘的盐的结晶体,到处是一片晶莹的白色,简直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

一斤粗盐的价格就是三十文左右,若是遇到盐荒,价格甚至会涨到五六十文,历史上出现过一次大的盐荒,一百文也难买到一罐。盐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而是奢侈品了。人不能没有盐,没有盐的话就会没力qì

,没力qì

怎么干活呀?所以生产力就会下降,种子种不进地里,粮食又收割不回来……可想而知当时因为盐荒,大央国陷入了何等恐慌的境地。

可是现在是一座庞大的盐矿,是最最上乘的矿石盐,最纯净的那种,不需yào

用水化开,直接就可以塞进嘴里吃的那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默契的商谈

小花已经很难估算出这座地下盐矿的巨大价值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的话,这足可以颠覆整个国家的财富会让所有的人都为之疯狂的,恐怕即便是她启用神迹昭示也无法让人淡定了,疯狂的人是最可怕的,到时候即便是用天堑也无法保全华庄了!

即便是皇帝,号称坐拥天下,实jì

上他所拥有的还是只有那个三亩金銮殿,镶金砌银的皇城,以及为他争风吃醋的偌大后宫。实jì

上脱去黄袍,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将这种决定国家经济命脉的财富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呃,是朝廷手中!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去掌控大臣,调控各种军事政治的配比。

所以,到时候小花不仅要应付不遗余力欲将盐矿牢牢控zhì

在自己的手里朝廷,还有更多的社会财团势力将是会如同附骨之蛆……而华庄就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小花恍然,这才想到霍飞从一回来行为,看似有些反常,内里却蕴含如此深沉的寓意。回想他来汇报这两年探索情况时,竟连这盐矿的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提及,甚至是他将这绢纸放入羊皮地图中也没有任何的暗示……小花轻轻叹口气,霍飞的心思竟如此缜密,如此忠诚,如此贴心。任何人都绝不可能想到霍飞会携带着这样一份“超级大礼”归来。

小花在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怎么处理那一批庞大的财富呢?

南水北调,势在必行,除了人力物力外,还存zài

巨大的财富缺口……

小花心动了。不得不心动呀。

小花回过神,将绢纸上面的所有信息全部记入脑海,确定自己没有丝毫遗漏后。便毅然将绢纸放在篝火上,亲眼看着它一点点被火苗吞噬。最后化为灰烬。以霍飞缜密的心思,这肯定是一份绝版地图,因为他肯定知dào

这地图意味着的不仅是财富,还是灾难,甚至是一场浩劫。

烧掉绢纸,小花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毫不停留,翻身跃上莫离背部。直接赶回庄园。她必须尽快将南水北调的事情给落实下来,进入夏季,许多地方已经有洪涝灾害的迹象了,所以很有必要派霍飞出去将这些信息收集起来。不知不觉中小花现在对霍飞的依赖更重,在这件事情上,貌似除了他,已经没有更值得信任,更能担当此重任的人了。

小花刚回到小院,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听到秋叶来报。汪正清汪大人到访,已经在外面的茶苑等候了。

小花心中疑惑:他来找自己干什么?想着上次父母在自己面前还帮他美言来着,心道。莫非他也是来向自己求亲的?想到曾经有那么一刹那,自己对他是很有好感的,甚至觉得那也是自己无法高攀的存zài

。只是后来他竟然利用自己,这也就罢了,利用么,证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小花最郁闷的是那次在亭中叙话,话里尽是敷衍和轻蔑,言语中对她的欣赏也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停留在她的绝色容貌上……这让她很失望。但因为当时他们身份悬殊太大,她不想应诺更不敢拂逆。所以说出了“等自己有资格的时候,再说”的话来。

小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却是一个很爱记仇的人。自己没那个本事便罢了,若是自己有能力去记仇,她绝对不会轻易揭过。更不用说后来小花还知dào

汪正清背后的主子,正是当时陷害自己的娶灵儿!所以小花立马便想到汪正清肯定是想来叙述“过往”的,切,晚了。自己没找他算账已经够仁慈的了……好吧,即便她想找对方算账,可是也抽不出时间精力来呀。

小花道:“他穿的官服还是便装?”无论自己心中怎么想,但是小花始终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会轻易逾矩。

秋叶应道:“便装,不过……”小花挥手止住对方的话,“好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让他到前院客厅里等着吧。”说着话,已经走到马厩旁,冬叶伶俐,立马将马鞍熟练套好,几个呼吸之间就拾掇好,将缰绳递给小花。

小花骑上小白马,轻拍马脖子,根本不需yào

夹马肚子或者鞭子什么的,小白便在庄子的青石板道路上疾驰起来。

秋叶冬叶两人看着大东家匆匆回来,又急急离开,除了因为林夫人刚才吩咐的事情有些担忧外,心中满是对主子的心疼。试问这世上哪里去找这样全心全意为国为民的大东家呀。那许多的产业,随便拎出一样来,都足够一个家族吃喝几代不愁了,然后便弄出各种家规族规,纳妾什么的忙的不亦乐乎,将一个平和的家庭硬生生弄成了深宅大院。

可是小花却依旧执着最初的梦想。

马蹄声急,片刻功夫就到了霍飞一家人所住的小院。

霍飞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看到大东家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喜色,快步上前勒住马缰,两人相识,竟有种会心的感觉流转,“大东家来了。”“嗯。”

霍飞连忙将小花让进自己的小院,直接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小院中的布置相对庄子中其他管事来说相当简陋,但十分整洁,霍家二老亲自端上茶水糕点,这让小花很不好意思,论辈分,自己是晚辈,连连拱手致意。虽说这两年霍飞外出探索,但是霍家二老在庄子里的生活却十分安详,再加上哥哥嫂子一家没有生活压力,也变得和睦起来,两个妹妹也相继许配了好人家,出嫁了。唯一的遗憾是因为这两年霍飞没在家,曾经说定的亲事,女方家人无法让女儿等待浪费青春,已经另许配他人了。

所以现在霍家和乐融融,安居乐业,一派温馨祥和。他们知dào

自己所有一切都是因为霍飞,因为大东家。所以这次霍飞回来,二老立马准bèi

给他说亲,在被霍飞以忙事业为由拒绝后并没有勉强。二老端来茶水糕点后便离开,留下小花和霍飞在院中商谈。

简短的寒暄后,话归正题,小花已经确定霍飞就是那个能担当大任的人,所以直接将自己南水北调的事情说出来。

霍飞在听到小花说要搞南水北调时,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这这简直是太疯狂了!光是想想以前修一条水渠或者挖一个水池什么的,都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比如会占用水的土地,哪些人受益,哪些人需yào

出更多的人力物力……总之在涉及到这种公众利益的时候,人们便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生怕自己付出的多了别人捡便宜了……

更不要说是牵扯到整个大央国的大事业,恐怕即便是朝廷也无法有如此大的魄力吧。其实不是魄力不魄力的问题,肯定还是有很多胸怀苍生的人想过让所有地方的人民都能够安居乐业,只是他们却没敢说要降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霍飞一点也不怀疑大东家的花,一点也没觉得大东家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举动。愣怔良久,霍飞终于平复下心中的激荡,郑重地点头,“大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将一份详尽的地图册送到大东家手上!”

小花见对方神情无比严肃,呵呵一笑,“呵,其实也不用每个地方都要十分详尽,我要知dào

地形地貌的大概走势,以及几大水域流经地方的情况,还有那些经常发生旱灾地区的原因等等。若是人力不能及的,我是绝对不会去勉强的。”

小花语气平静,但是霍飞却能感受到大东家已然成竹在胸。心道,莫非自己夹带在羊皮地图册中的绢纸已经被大东家发xiàn

了?可是不对呀,自己做的很隐秘,即便大东家每一张都翻开来看,也需yào

些时间才能看完的,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发xiàn

的。这也是霍飞要立马单独汇报工作,将地图册亲自呈给瞿小花的原因。只是他还忽略了一点,天意。对头,瞿小花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信仰之力,所以现在运势极旺,只要不是逆天而行,都能潜移默化中获得天道的助力。

小花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蘸着茶水在石桌上若有若无地比划着……看到大东家的举动,心中顿觉踏实了,神情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若无其事地划着。

两人异常默契的交流,让小花感觉十分愉快,简直是知音呀,不觉中对霍飞又高看了一眼。霍飞也是如此。

事情谈完,该“交流”的也已经交流了,小花心中大定,现在资金的“宝库”有了,只等着自己去“开发”;人才也有了,不仅忠诚还有心灵的契合,看来自己大事将成!

小花站起身正要回去,就看到林氏急匆匆闯入院子,秋叶冬叶跟在身后,见到小花,微微福身便站到旁侧。

小花现在心情大好,主动朝林氏迎了上去,“娘你到这里来找霍婶子聊天呀,正好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来者不善

小花话没说完,林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院门外拖,“聊天聊天,你就知dào

聊天,你知不知dào

现在庄子里出大事了?你跟这个霍飞有啥好聊的,前两天关着门聊了一天一夜,还不许别人打扰,你以为我这个当娘的不知dào

?小花呀,不是为娘的说你,虽说你是大东家身份,他只是你的雇工,可是有些闲话应当避开的还是要避避的好。”

林氏绝对是故yì

的,话里处处含针带刺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看似跟小花说话,但是眼睛若有若无地往后院方向瞟,还狠狠地将静静站在一旁的霍飞给挖了几眼,其中寓意不言而喻。只是这什么跟什么呀,自己当真是有急事才来找霍飞的,而且…而且人家对自己也只是看成大东家而已。虽说以前林氏她们也十分担忧自己的婚事,但自从有了皇帝颁发的“自由书”以后,她们也只是旁敲侧击地说说,并没有如此激烈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小花心想为什么娘今天会如此反常呢?

莫非又是那个汪正清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神情变得冷淡起来,朝霍飞打个招呼,便径直朝院外走去。秋叶冬叶看看大东家又看看林氏,最后也低头跟上小花离开。

林氏的确有气,本来嘛,有个如此得yì

的女儿让她们两老很是宽慰,只是现在瞿小花竟然越来越过分。不管做什么决定,丝毫没有征求过长辈意见,甚至是父母要给她提点意见建议啥的,就像是佣人在向主子谄媚讨好一样,这让他们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再加上这次小花突然颁布两条政策波及太广太深,人们不敢对大东家指手画脚。却是可以拿瞿灵儿开刀呀。现在瞿灵儿简直是抬不起头了,每天窝在屋子里以泪洗面。即便是逐渐对她失望的瞿家二老也忍不住心有恻恻。

所以各种情绪聚积在一起,碰巧今天汪正清来了。瞿小花好巧不巧又将人家朝廷三品大员丢在一边,竟然来见一个邋里邋遢的土包子。这气不打一处来,才有了刚才的失态。

林氏见小花突然变了脸色,也不理会自己,抬眼看到霍飞也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对自己一点点讨好的意思都没有。心中猛地醒悟过来,哼了一声,也连忙折身跟了出去。紧走两步,“花儿呀。你你倒是说句话呀。好吧,娘知dào

刚才误会你了,那些是庄子里的事,我不管也不敢管,但是汪大人来了,你即便是有皇帝御赐的‘自由诏书’在手,也要看在人家是官身的份上去见见呀……”

瞿小花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更何况在父母面前,任何逞强都是没有理由的。所以听到林氏缓和语气,也不在强硬。停住脚步,转身面对林氏,道:“娘。我关于我个人的婚事,可能以前我没有明确表达我的观点,现在正好你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一个对爱对情都忠贞不渝的纯粹的人,爱,不需yào

任何附加条件也不需yào

任何的理由……”

林氏愣在原地,张着嘴久久不能闭合。她是女人呀,是过来人,她太懂“忠贞”和“纯粹”两个词的含义了。正是因为太懂,所以在触及到婚姻时。人们都避过不谈,或者是夸夸其谈。回过神。瞿小花主仆三人已经走远,林氏眼中浮上水雾,她只想自己的儿女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瞿文瞿轩也老大不小了,因为他们华庄少主的身份,因为他们风流倜傥的俊朗外表,还有他们本身出众的气质,所以前来说媒的人骆驿不绝,甚至是那些达官显贵都愿意把自己的嫡系长女许配给他们……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只要瞿家和那些贵族结上姻亲,瞿家就是真zhèng

的上层社会的大家族了。只是那两个小子不知dào

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然说大姐没结婚他们就绝不结婚……天哪,好不容易看到瞿家几个子女有出息了,偏偏遇上瞿小花这个冤家,她弄个啥自由书就行了,偏偏还连累两个弟弟都不结婚了。瞿家究竟做了什么孽哟,莫非是要让瞿家绝后?!

这个谣言已经被有心人无限地添油加醋四处传播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林氏心中郁结,可是听到小花的话后,这种郁结变成了深深的忧伤,自言自语道:女儿呀,这世上何曾有过绝对的忠贞和纯粹的情爱呀?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小花赶回院子,梳洗一通才施施然来到客厅与汪正清见面。

汪正清看到小花的那一刻呆愣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半天无聊等待的怨愤在刹那间消失无踪。一如多年前初相识的样子,清澈的眸子,纯净的笑容,暖人心脾的微笑……那绝色的容颜呀,非但没有岁月留下的沧桑,反倒是愈发的水灵起来。江湖上传言大东家身边有神mì

的高高手,实力足以称霸武林,所以现在即便谁出再高的暗花行刺大东家,也没人敢接单;王公贵族中盛传大东家如同江山社稷的中流砥柱,有了她,就能掌控江山,只是谁也无法获得大东家的青睐,更谈不上掌控;而在百姓的眼中,大东家是真真的活菩萨,是济世救民的神祗化身。

而现在,汪正清感觉自己的心真的悸动了,不知什么时候潜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一丝丝意念逐渐复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他整个心灵。

汪正清感觉喉头干涩的难受,他终于知dào

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曾以为自己攀上高枝,曾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无数这样的绝色容颜,曾以为对方只是自己的一个垫脚石……而现在他终于明白,当自己达到人生奋斗能够达到的制高点时,抬头,伊人已经站在了自己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花儿……”声音粗嘎而沧桑,带着无限的追忆,曾经这样的称呼他发自内心。

小花轻柔翻手一撇,示意请坐,柔唇轻启,语气平淡的道:“让汪大人等久了,望见谅。不知dào

汪大人到华庄所为何事?”

汪正清回过神,慌忙坐下,举足无措的样子,“不不,不久……我我这次来是……”话到嘴边又突然顿住,其他所有一切都可以,但是这件事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太子秦穆竟然要他来向瞿小花说媒!太子真的是打的好算盘!太子之所以会选中他来做这个中间人,就是因为汪正清和瞿家二老的关系最好,而他们也知dào

其实瞿家二老对娶灵儿更加疼爱,即便是现在一副残枝败柳,可是二老仍旧心疼的紧。从上次水娃行刺瞿小花一事就能看出,二老是多么偏袒娶灵儿。

且说水娃被押送到京都,太子向皇帝求情,实则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娶灵儿水性杨花过错上,而自己只是识人不清的错误。太子无比恳切地以主子的身份保下水娃,还赢得了仁义美名。而实jì

上太子正是想借助水娃和娶灵儿的事情来要挟瞿家二老,再让他们来逼迫瞿小花就范。嘿嘿,那啥的什么“婚姻自由”都统统见鬼去吧。他就不相信以瞿小花的忠厚仁义孝道会真的让自己父母有个啥三长两短。

太子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并不是直接胁迫瞿家二老来要挟瞿小花,而是通过本就臭名昭著的娶灵儿来挑拨整个瞿家的内乱。

汪正清欲言又止,看着小花清澈的眼神,踯躅良久,最后才说道:“大东家,我知dào

或许以前我们有很多的误会,我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我在你的记忆中仍旧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我以为我可以真zhèng

成为一个百姓的父母官,我以为以前是无所作为都是因为自己的官卑职小,壮志难酬。而现在,我已经攀到三品朝廷大员,可是我才发xiàn

自己距离百姓已经越来越远……”

汪正清就像是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自己这几年的心理历程。讲述自己是如何从一个英气勃发胸怀天下的人变成了如今蝇营狗苟的,深陷权与利的漩涡里面而无法自拔的。现在的他已经没资格说“父母官”这三个字了。

小花静静地听着,不管曾经如何,现在和以后会怎样,但是小花从来都秉持着一个良好习惯,善于倾听。聆听不仅是一种谈话技巧,更是一种尊重。

小花唏嘘不已,挥手,让冬叶换上新茶水……

汪正清重重呷了一口茶水,清香之气溢满唇齿,温暖了整个心房。呵,好久违的味道呀,曾经也为这样的温暖而感动,只不过当时自己要追求更高的地位和财富权势,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一切踩在脚下……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汪正清收拾下糟糕的心情,看着瞿小花,说道:“水娃的事情…太子想征求你的意见。”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自己,还有整个家族呀,所以他现在只能依附太子了,所以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终于,汪正清还是说出了自己这次来华庄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除非是尼姑

小花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盏轻轻搁在茶几上,微微抬眉看向汪正清,道:“是太子让你来的?他对灵儿怎么样?会怎么处置她?”

汪正清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呵,她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的冰雪聪明,这样的女人既让人爱慕又让人恐惧。他顿了一下,道:“还能怎样?你知dào

太子身边从来就不会缺女人的,更何况是一个心性如此肮脏的女人,饶是再绝色的容颜也不过是一个皮囊而已。”

他是真心对娶灵儿充满了鄙夷,曾经因为自己依附太子实jì

上也是娶灵儿在掌控着这些外围的势力团体,乖张的性格,自以为很了不起的身份地位手段,以为天下人都应该仰视她倾慕于她,嚣张至极。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娶灵儿落魄如斯,除了一两个衷心的奴仆以及曾经被她洗脑的人还围着她转以外,没人看望她怜悯她,更不要说为她求情了。

另一方面太子为了彻底摆脱曾经瞿灵儿给自己的阴影,还暗中将她构建的那些各种势力机构一一铲除,包括迎月阁。娶灵儿曾经的贴身侍婢及情报头目连香也变成了丧家之犬。

汪正清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妥,懊悔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口无遮拦了,脸色有些尴尬,暗瞧瞿小花脸色。后者神情依旧淡然,就好像刚才他说的是一个与她不相关的人的事情一样。“那个……大东家,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我……”

越描越黑,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好吧,她的确是一个薄情的人。她一点也不觉得别人如此诋毁自己的亲妹妹而难受。甚至是心中还有几分快意。不过若是自己对此没有一点表示的话,貌似又太不符合做大姐的身份了。转念间她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呵。没想到这才十多年时间,这对狗男女就开始狗咬狗了。真是快意。不过这汪正清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想给自己下套子。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虽说那娶灵儿是私定终身,但是也是泼出去的脏水。人家愿意怎能处置她,也是她咎由自取的。现在那太子倒好,想要跟自己华庄攀上关系,竟然将这丢人现眼的麻烦事踢给自己,简直是做梦。小花眼角轻轻扫过汪正清。后者虽然正襟危坐,神情忐忑惶恐的样子,实jì

上内里多么想将自己给套进这个陷阱里面呀。

嘿,你想让我入套,我就偏不!

小花偏头对秋叶道:“秋叶,你去帮我把书架上的那个小盒子给我拿来。”

秋叶低头应诺,福身,退步至门口才折身快步离去。小花转头对汪正清说道:“呵,什么时候汪大人成了太子的股肱谋士了呀,真是可喜可贺。请你回去转告太子。太子灵妃是他的妃子,他的人,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汪正清已经料到瞿小花会这么说。迟疑了一下,状若为难的样子,“可是灵妃再怎么说也是华庄的人,瞿家二老的掌上明珠,是你的亲妹妹……”

小花眼睛微眯,“你想要挟我?”

汪正清猛地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身体禁不住打个激灵,啧啧,好强的气势!

恰时秋叶进入门来。将一个普通的木盒子放在小花面前。小花看也不看便直接推到汪正清面前,说道:“多谢汪大人如此关心你主子的家事。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不是。喏,这就算是我回赠给太子的礼物。告sù

他,想怎么处置他自己妃子的事情与我们瞿家没半文钱关系!”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汪正清心中发寒,再也坐不住,也不看盒子里什么东西,反正凭直觉也知dào

那肯定和太子有很大关系。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深谙主子的事情自己知dào

的越少越好,所以颤抖着手将盒子塞入袖带中,用手捂住,战战兢兢地起身,告辞,匆忙离去,哪里还有初来时的张扬跋扈。

小花起身,负手走出几步,看着汪正清佝偻着腰背离开的样子,轻嗤一声,呵,也不过如此嘛。男人,没有抱负,没有担当,没有信念,只会凌驾于女人之上去逞凶逞能,实在可怜。

汪正清刚走,冬叶就来禀报,“大东家,老爷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小花应了一声,叹口气,哎,早就料到这汪正清肯定先和二老打过招呼,或者是就娶灵儿的事情交换过意见,只不过瞿家二老做不了华庄的主,所以才来找自己。现在二老肯定是想问问自己怎么处理娶灵儿是事情吧?想想就心烦。

小花瞥了眼角门地方,一个穿着普通下人服饰的仆妇身影从那里经过,看似平静无意,小花轻嗤一声,哼,娶灵儿,就算是你公然让下人来监视自己查探自己也没用。当初几次三番陷害自己就应该有自己也被落井下石的觉悟。更何况这一切都不是别人给她下套,而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

二老已经等了一会,看到小花来,连忙将她引到内屋叙话,遣散仆人。

林氏急切道:“花儿呀,汪大人都向你说了什么呀?”

小花疑惑反问:“他没跟你们说吗?”

二老相视一眼,纳闷道:“没有呀,先前汪大人来了,我看你又独自跑出去,便过去看看,他说只找你,却没说什么事情。为娘在想,他现在也还是一直单身着,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娘觉得吧,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虽说样貌和身价都非常优秀,可是这女人呀,经不住熬的,难得他对你还有心,这么多年过去,都一直记得当初的承诺……”

小花很是意wài

,心中激荡不已,听二老的话莫非汪正清这次来根本没有先跟二老通气?林氏后面说的什么话她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了。

小花突然说道:“娘,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一生我绝不会委屈自己,我一定要找一个彼此倾心并且对爱情都忠贞纯粹的人。这个人绝不是汪正清。虽说他现在还没有迎娶正室,可是你知dào

他有多少个妾室吗?少说也有五六个!娘,我是绝对不愿跟那么多女人去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所以以后你们也不要逼我了。”

林氏又是一阵叹息,先前自己急昏了头话说的有些过头,后来被瞿小花顶撞一通,回来跟瞿家生商量,反倒是想通了,一下子将先前的不愉快抛开,又开始紧张起瞿小花的人生大事来了。可能这就是亲人和普通人的分别吧,没有隔夜的仇。

不过这次瞿家生没有再站在小花这边了,说道:“花儿呀,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整个瞿家好。你看你现在也快三十的人了。难得女人三十了还有如此有声望有地位的男子求婚,你应该知足了。女人有几个三十岁?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孤苦终老么?你看那些鳏寡孤独的老人,晚景凄凉呀,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爹,我自有分寸!”小花听着听着,怎么变味了。以前爹不是很通情达理的么,怎么这次说话这么…过分?

瞿家生啪嗒着旱烟,浓烈的烟味呛人的很,这是小花第一次看到瞿家生抽烟,还是抽如此劣质的烟草,她不知dào

这几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家变成这样。良久,瞿家生看着瞿小花说道:“小花,爹再跟你说一次,这世上就没有不结婚生子的女人,除非是尼姑!”

“孩他爹——”林氏也急了,连忙拉住瞿家生胳膊。

小花脑袋却是轰地一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瞿家生,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去。难道说这几年他看似对自己理解支持,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都是他装出来的吗?亏得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来努力营造一个美满稳固的家庭。她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瞿家生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林氏数落了瞿家生一通,又连忙拉住小花,神情悲切,声音带着哭腔,“花儿呀,你你可千万别怪你爹……你爹你爹他也是心里急,急成这样的…”

林氏一边抹泪一边说着:“当年瞿家家道中落,已经文儿和轩儿已经定亲的两户同时退亲,后来到华庄,一切变好了,他们又再来说亲,想要挽回亲事。你知dào

你两个弟弟的脾气的,犟的很,岂会同意?便将他们都拒绝了,后来便不断有媒婆来说媒,可是他们都不答yīng

,前两天翁尚书派人来给自己嫡孙长女说媒,韩将军又来给他女儿说媒,可是文儿轩儿还是不同意。他们说,姐姐不嫁,他们就不娶……”

林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听在小花耳朵里却是如同惊雷一般,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瞿家生见小花愣怔那里,接口道:“爹知dào

你有自己的远大抱负,可是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已经说好了,即便成婚以后也一切都以你为中心,你说咋就咋。只要你愿意,对方入赘瞿家也可以的,无条件支持你干你的事业。你说你还在那里执着个啥呢?再说了,你不为自己考lǜ

,你也要为你两个弟弟想一想,为你的妹妹想想,为我们瞿家考lǜ

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劝说

是了,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小花感觉脑袋恍惚的厉害,身体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她本能地张开手想要撑住什么,可是身旁的秋叶冬叶已经被遣开,手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地面摔去。

“花儿——”瞿家二老惊呼出声,连忙扑了过去。可是还有一个人比他们速度更快,就在小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被稳稳地接住。

小花并没有感觉到与地面撞击带来的震动和痛楚,而是陷入一个宽厚的温暖的怀抱里。她努力睁开眼睛,是一张关切的脸庞,下意识轻声道:“你终于回来啦……”

瞿家二老见此,先前所有的紧张都被这一幕击的粉碎,相视一眼,看着面前身形伟岸的面容陌生而模糊的男子,脸色冷的都快拧出水了。林氏上前就要抓住对方,吼道:“你你是谁?是不是你让花儿不想结婚的?你还我女儿来……”瞿家生也是被气昏了,“你若是真的对花儿好,那就给她一个名分,若是敢耍花样,即便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你!”

维信愣了一下,他倒是想这样拥着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可惜……看到精神已经有些失控的两老,怕自己再多站一会真的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身形一动,竟直接从原地消失。两老没有发泄的对象,开始花儿花儿地哭喊着。是因为担心瞿小花,更是担心两个儿子,还有整个瞿家……哎,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中,生命的延续和传承都是最最重yào

的,是超越人类所有情感的至高生命意义。唔。其实不只是人,所有的动物植物所有的生命都是这样的,生。便是为了去传承去延续。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小花不知dào

自己昏睡了多久。悠悠醒转,身旁只有秋叶冬叶在守护在忙乎,她撑坐起来,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小花哦了一声,又道:“老爷夫人怎么样了?”

“他们每天都来看你,头发白了许多……”

小花又哦了一声,“瞿文瞿轩在庄子上吗?如果在的话帮我叫来吧。”

秋叶应诺一声,碎步离开。冬叶默契地帮着小花梳洗。然后端上一直温热着的雪米粥。吃完饭,小花回复了些力qì

精神,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整理下衣装,来到案几前椅子上坐下。

秋叶领着瞿文瞿轩进入房间,在一旁客位上坐下,冬叶送上茶水。

两人已经二十四五的年纪了,成长为堂堂男子汉,身材伟岸健朗。两人现在在华庄都身居要职,一方面自然有瞿小花罩着还有二老在背后张罗。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自己努力奋斗的结果。所以小花本人对他们还是很赞赏的。不过在婚姻这件事情上,让小花不得不重新打量一番两人了。这究竟是他们真的发自内心的想法,还是说……这也是一种胁迫自己的手段。

偌大的产业。偌大的家业,里里外外的事情,小花只能把握住大方向,却没办法面面俱到。她必须谨慎,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不过这次,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又对了。

开门见山吧,都不是傻子。

小花说道:“你们的工作和业绩我都看着,也非常放心非常欣慰,不过这次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而是作为一个大姐,想要问问你们个人最最真实的想法。”

瞿文瞿轩相视一眼。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看向小花。“大姐,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听说前几天有人上门给你们提亲,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我想问你们怎么看?”

两人相互看看,最后低下头盯着脚尖,默不作声。

小花又道:“你们是对她们哪一点不满yì

吗?”

两人抬起头,憋的满面通红,看着小花,孩子气的道:“我不喜欢,我我……”“你怎样?”小花追问。

被问急了,两人突然说道:“我们喜欢像大姐这样的……”

小花被逗乐了,“呵,我这样的?是喜欢我这么漂亮的,还是喜欢我这张扬狠辣性格的?”

两人更加窘迫,“都,都喜欢……”

小花道:“那好,正好尉迟真还在庄子上,你们看中哪个姑娘的身家,只要对方愿意,完全可以修整成我这样的,然后让她们都变成母夜叉,天天把你们管着!”

两兄弟听了,啊一声,哭着一张脸,连连辩解,“大姐,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想结婚……”

“男大当婚,天经地义,为什么不想结婚?你没见爹娘想抱孙子都急成啥样了?”小花拿出自己长姐的威严来。自己从来没理会家事,是因为她不想去管那么多。整天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事情,想想就烦。可是现在不管不行了,这牵扯到自己的事情。瞿家二老再通情达理,再理解她,也不可能让瞿文瞿轩不结婚的。所以她必须将这两个小子搞定,免得真应验了瞿家生的那句“当尼姑”的话。

瞿文结结巴巴的说道:“结婚了…那些人说的好听会一切依照我们,可是实jì

上这就是两个家族两个势力的结合,对方虽然有很好的家世,可是若是对他们没有一丁点好处,怎么会看上我们?所以……我们都觉得,结婚会给庄子增添很多麻烦……还是不结算了,再说你不是也没结婚吗?这样挺好的……”后面那几个字细若蚊吟,却没逃过小花的耳朵。

小花又安慰又生气,真想打他们两巴掌,可是又舍不得。男子和女子本来就是两码子事好不好。不管娘家多大的势力,到了男方,都是一种依附和承托的关系,主导权还是在男方手里。反过来,女子到了男方,不管你多么的强势,你都是依附对方的存zài

,你有本事说的好听是功劳,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守妇道。这是数千年沉淀下来的世俗。这也正是小花连将就找个人家都不愿的原因。

可是瞿文瞿轩不一样,顶多人家跟着华庄一起荣华一起富贵而已,他们却无法左右华庄的命运。

小花长叹一口气,将其中利害关系细细说了出来。两兄弟尽皆沉默,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都经lì

了人生的起起落落,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正是因为看的多了,懂得多了,他们深知,一旦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不管他们之间如何的亲密,恐怕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心无芥蒂。好吧,即便他们兄弟姊妹之间能完全信任,可是妯娌姑嫂之间呢?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是抱着觊觎华庄的财势而来的。

就像二舅舅被休掉的原舅母闵氏一样,即便声名狼藉,可是她仍旧要来华庄死缠烂打,让二舅舅不胜其扰,却又没有根本解决的办法。更郁闷的是,连话稍微说重了一点,闵氏及其娘家人就会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本来有很多媒人给二舅舅说媒的,结果弄得人家都不敢上门了。

林贵现在是全身心都扑在砖窑上,也只有在那条件艰苦恶劣的地方,闵氏才不会缠着。果真是一个贪生怕死没脸没皮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小花叹口气,“终究是要成家的,我和你们不一样……”

兄弟俩相视一眼,都感觉到气氛凝重起来,最后才说了一句,“大姐,我们知dào

怎么做了。”

小花挥手让两人先行离开,她需yào

好好静一静。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而且都是涉及到家庭和情感方面的,让她感觉有些疲惫。

瞿小花自认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知恩图报,哪怕别人给自己丁点的好处,甚至只是错身而过的一个微笑,她心中温暖了,也会想着以后会给对方微笑的人。这就是瞿小花。

原本以为汪正清会为了他的前程为他的主子不遗余力来让自己上套,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娶灵儿的事情通过瞿家二老来要挟自己,可是他来这里找二老叙话许多次,却一次也没有提及到娶灵儿的事情,更没有将水娃的事情说出来。汪正清没有把事情做绝,所以自己也不能封死了他的退路!小花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还有瞿家二老这次用那么强硬的态度逼迫自己成婚,仅仅是因为两个弟弟同时拒绝了两个大户人家的提亲而已……自从和父母的关系改善后,小花便逐渐的主观认为自己是父母眼中心中最最重yào

的存zài

,现在看来,不是。

瞿家生的那句“做尼姑”深深的刺激和伤害了她。如同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进心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句六月寒…

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花将身体陷进柔软的大抱枕里面,看来是时候将权力下放下去了。现在庄园中心产业已经向各种农产品靠近,养身丸和胭脂在庄园收入中所占比例越小,庄园就越趋于稳定。而药浆的大量生产会让华庄的声望稳固,只有得到民生支持,华庄才能走得更远更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人选

所以……小花将这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找一个懂全局有远见还要心怀宽广且仁厚的主事者了。而她,将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人生新的奋斗历程中了。

瞿家生和林氏都不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们的眼界太窄,他们心中家族的兴旺和传承比什么都重yào

,更容易感情用事。偏偏庄园的兴旺并不是说瞿家有多少子嗣有多少田产就能运作的,而是要有一个统领全局的观念,很显然他们没有,自然无法管理华庄这么多的产业了;

瞿文和瞿轩,他们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不管是心性还是见识都提升不少,不过还差点宽厚的容度以及应对强dà

外力应有的韧劲。唔,还欠缺些魄力和手段,若是让他们来执掌华庄的话,最后权力还是要被瞿家二老甚至是那些个倚老卖老又心怀叵测的人给架空。

林贵么?他一心扑在砖窑上,而且现在砖窑的规模已经达到十口窑洞,这已经是他能够管理的极限。所以让他来掌管整个华庄近十项产业,太勉强了,最后只有让华庄分崩离析。

原氏?小花虽然很少去一一管理,但是对庄园里所有产业的运作以及人事分配等方面都一清二楚,加之她有植物异能,可以更加敏锐地洞悉人的情绪波动,所以对所有主事者的性情以及行事风格等等都非常了解。不仅是原氏,就连辛婶景婶她们,虽说她们都各有特长,而且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中都干的非常出色,但是作为管理者并不是说事情做得好就能管理的好,而是有个宏观调控以及远见和魄力。

还有谁?小花脑海中将所有主事者都一一过滤的一遍。发xiàn

竟没有一人可以取代自己的位置。是自己太自恋还是说自己要求太高了?小花不禁莞尔,这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偌大家业,凝聚了多少心血。说成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过分,所以她只想找一个完全有能力让他茁壮成长的人。

好难呀。

这时门外响起三声清越的叩门声。小花心中一动,翻身坐起,道:“进来。”

秋叶轻轻推开门,将寻三让进门来,然后虚掩门扇,侧身站立一边。

寻三略显急躁,可是神情中又难掩一丝激动之色,“大东家。这是…京都来的飞鸽传书。”

小花哦一声,一边伸手接过一个经过加密封印的小竹筒,看上面红白两色线的绕向方式就知dào

这是一道紧急信息。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京都现在能有什么事呢?所有的道理自己已经铺平了,这几次皇帝皇后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谁还敢来动自己的人。更何况小花给小荷田海嘱咐了又嘱咐,在京都一定要低调,切不可莽撞行事,顺便给禹娘子安排点事情做……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一紧。对了,莫非是禹娘子那里出事了?

心思电转间,小花已经将小竹筒拆开。手指轻轻一捻,一张一尺见方的经过特殊处理后的绢纸落在手上,绢纸空白一片。小花熟练地拿起火折子呼地吹燃,将旁边的烛台点亮,然后将绢纸放在上面用火烤……

寻三站在旁边算是大开眼界了,见大东家做如此秘密的事情竟一点也没有避讳自己的意思,心中很是感动,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次的信件是用一只最普通的信鸽传送的,但是他还是很识趣。在小花将绢纸放在火上烤的时候,就拱手作揖。躬身退了下去,轻轻开门。再轻轻掩上……

不过一会,绢纸上出现字迹,越来越清晰……小花将其在桌上平整展开……

上门密密麻麻写了许多……

小花被上面的信息惊的一愣一愣的。果然是关于禹娘子的,不过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大概前两天汪正清来华庄要挟瞿小花不得逞,那秦穆不知dào

为什么竟然打听到禹娘子的下落,直接将其接进太子府,将小荷当成救助了自己养母的恩人……小荷心性耿直,特别冒领别人功劳然后被感恩的时候,当然不承认是自己救助的禹娘子,便将瞿小花给“招”了出来。

正中太子秦穆下怀,第二天便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感谢瞿小花,奉为大恩人……其中煽情就不用说了,太子因此不仅赢得了百官一直称赞仁义,更是拉近了自己和瞿小花的距离,这样,以后无论怎样,人们都会说那太子是仁义的。

看完密信,小花将绢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一点点烧成灰烬,丢尽旁边的熏炉中。

最郁闷的不是信的本身,而是小花从字里行间中嗅到一股让她很不安的气息,小荷变了。当然不是说她生了异心,而是说她长久压抑着的春心开始萌动了,不是为了别人,竟是为了太子!小花想到田海,当初她正是看到小荷对田海有那么一丝丝心动,才主动给他们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好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呀。

小花将寻三叫来,将一张普通的宣纸递给他,道:“用普通信鸽传给小荷。”

寻三恭敬应诺,双手接过纸张,竟是直接叠着,竟连一点保密措施都没有,心中对大东家的信服达到制高点,不由得将腰弯的更低,信念更加虔诚。

纸上只有三个字:自由人。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距离当初朝廷下达药浆委任状已经过去十天,所以陈将军派来的接应军队已经到达华庄,准bèi

来装运药浆了。

足有两千身穿甲胄的兵士,气势恢宏,让整个相潭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谁都知dào

,这不仅是看瞿小花能不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出那么多药浆,更是在给华庄示威,以朝廷的威能,随便跺跺脚就能让整个相潭颠覆!

数十万瓶药浆被装箱搬运上华哥号轮船,因为到边境还有很长一段水路,加上小花有四艘轮船,还有几十只小船,寻常用小船就能满足周边的货物运输。所以朝廷当仁不让就将她的大轮船全部征用了。

陈宝儿没有亲自来,仍旧是上次宣圣旨的刘将军前来,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带瞿小花亲赴前线。名曰:协助研讨疫情,救助伤病兵士,巩固边防,保卫河山……所有的事情一旦提升到民族大义上来,不去也得去。更何况小花也的确想借此机会到外面好好历练一番,一方面自然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植物异能;再则,她想积累更多的信仰之力和福缘。唔,顺便也看看被自己大刀阔斧修整了一番的庄园运转情况怎样。不管自己现在如何不舍如何扶持,总有一天庄园会自己运转下去,这是一个必经过程。

依旧是景婶和辛婶帮小花收拾行装,除了必要的吃喝用度,小花还另外带了许多庄园特产,比如泡菜,比如各种水果罐头等等。等到达目的地也就进入盛夏了,这些即便在那些富贵人家都看作是高档美食的,小花也准bèi

带到前线去,让那些离乡背井保家卫国的兵士们尝尝。

当然,这个价格对于“拮据”的军费开支来说太过昂贵,所以刘将军见人们竟然将这水果罐头一箱一箱往穿上搬的时候,连忙找到小花,“大东家,这这……预支的经费里面没有这一项。”

小花淡笑:“这是我请全军兵士品尝一下华庄特产,我买单。”

刘将军愣住,心中的震撼愈加放大。传言非虚,大东家果然好气魄,这数百箱的水果罐头价值上万两白银,可是对方挥挥手就做出了决定。那么那些各种干菜,腌菜等等莫非也是大东家“买单”?他想到自己领命前来护送药浆时,陈将军特意单独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好瞿小花……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这次秦厉费尽心机将瞿小花诱到边疆,其目的肯定不单纯,所以陈宝儿才会竭力推荐自己最信得过的生死兄弟的刘将军。当然,若是可以,他肯定想自己亲自保护瞿小花,只是不行呀,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朝廷中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岂容他一支独大?再则自然是因为家族对他的逼迫,既然他无法娶到瞿小花,那么便必须听从家族的安排,与另外的家世相当的人家结亲。

陈宝儿若是想结婚的话早就结婚了,岂会等到现在?所以为了逃避,已经先一步回到自己部队上了。果真是造化弄人呀。

小蝶和尉迟真两人已经将自己行囊收拾好,直接放到轮船上去了。小花看着小蝶,脑袋豁然开朗,这两天自己苦苦思索的庄园接班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蝶看似柔弱,实jì

上性格刚毅,做事果决,有魄力。最重yào

的是她心底仁厚……唔,还有一个尉迟真在背后帮衬着……

小花看着小蝶嘴角轻扬,露出满yì

的笑容来。

小蝶看到姐姐盯着自己直笑,心里发毛,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妥,上下左右打量一通,没啥不妥呀。又偏头向尉迟真征询,后者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神情柔和,目光就没离开过小蝶的身影,带着深深的宠你的温暖笑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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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旁的梧桐树下,小花临江矗立,清风徐徐,带起裙袂飘飘。轻声道:“那边传来消息没有?”

寻三低着头,嗯了一声。心思通透的他已经想到大东家的心思了,虽然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甚至他根本不明白这样两个从来就没有过见面没有过交集的人是怎么能相爱到如斯地步的。还是说曾经小时候就已心意萌动了?

“他怎样?老人呢?”若是可以,小花真的想自己再回老槐村去看看,可是她不能。因为林家二老对她已经是恨之入骨了……久经人世种种,他们肯定已经看出来林宝拒绝成亲就是以为那个冤孽一样的外孙女。若是可以从来一世,他们绝对不会在她家婆和父母要把她打死时将她救回林家…绝不会了。

这些自然是寻三派探子去听墙角听来的,而且还是经过加工一遍的,可想而知原话有多么的难听了。

寻三说道:“林公子想…想遁入空门……”

小花身体摇晃一下,不过她最终还是稳住了。这段时间经lì

的打击太多了,而且都是关乎命运,都是前世命运转折点。所以每次被一点点戳破命运的秘密时,她都有种被卸掉一层防御的无助感。遁入空门?又是遁入空门?时间竟然与前世刚刚吻合,为什么会这样?这一世,自己努力去改变,努力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努力保护他们不受饥寒之苦,平安康健,可是为什么林宝仍旧躲不过命运的劫,一定要遁入空门呢?

小花声音有些颤抖:“他,他真的这么决定了?”

寻三道:“二老不允,已经将他……”

“将他怎样?”

寻三咬着嘴唇。内心挣扎:“软禁了起来。”

小花一个趔趄,身体正好靠在旁边的梧桐树上,树身轻颤。枝丫树叶摩挲成韵,就像是情人的喃喃低语一般。同时默默传递着让人心情愉悦放松的能量气息。良久,小花长长叹息一声,果真呀,这就是命运。

林宝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绝对不能逾越的道德伦理观。只可惜,那数世纠葛的情缘与现实矛盾,所以……他在坚持自己心中所爱的同时,无法挣脱现实的囚笼。任由被一层层箍紧,然后枯萎着,等待着来世……

小花下意识握紧双手,无数世,正是因为他默默的永不放qì

的守护,才让她这一世拥有了记忆和异能的重生,所以,现在该轮到她努力了。

放心,一定能搏出一个未来的!

回头望,瞿家二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满心满眼的关切和期盼,小花心中温暖,却没有一塌糊涂的悸动了。就因为瞿家生的那句话。在他们眼中心中,自己终究是抵不过家族的传承和延续。不过现在他们应该也安心了吧,因为瞿文瞿轩已经听从她的劝告,明悟了,所以决定答yīng

另外两家稍微普通一些家世的女子……

小花禁不住想到,若是瞿文瞿轩两人现在还没有在婚事上松口,不知dào

两老会不会来送她?下意识摇摇头,罢了罢了,还是不去做这些无谓的假设了。

数百人的搬运队伍。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所有货物装载妥当。登船,寻三在小花背后紧走两步。问道:“大东家,我想知dào

为什么?”

寻三是瞿小花一手提拔上来的。虽说他为人精明,心思缜密,但是对待主子却是忠心不二的。而且很多时候看似放荡不羁嬉皮笑脸的样子,实jì

上他面对瞿小花时都恪守自己的本分,从不会过问所有信息的一切因由。可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即便是冒着被大东家责备甚至是贬斥的危险,他也像知dào

这背后的一切。

因为在他所有信息中,大东家和林宝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若说有也只是在她五六岁时在姥姥家暂住两日,以及后来她居住林场时,林宝的暗中帮zhù

和扶持……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人建立起来的情谊?也不可能啊,他们是表亲,还是长幼之辈,更何况当时的瞿小花只是一个邋遢的被嫌弃的“剩女”而已,怎么可能产生情谊?即便是有,也只是亲情或者是怜悯。

不得不说寻三真相了。

小花听到寻三的问话,她真的无力辩解什么,这件事一旦被林家二老知晓,以他们“刚烈”的性格,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大央国都会传遍。说她瞿小花和自己的舅舅乱|论。光是想想即将到来的那种灭顶一样的舆论,小花就觉得头皮发麻,难怪经lì

了那么多世,林宝所能够做的只是……坚持,守候如一。

小花回头,带着无奈又或是释然的笑容,说了一句:“有缘无份,所以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修缘,修生生世世的福缘。”

在一片热闹的鞭炮声中,小花再次登上华哥好,这次比前两次都要浓重,有数千甲胄卫士护航呢!华哥号开启第三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启航。

两岸人群潮涌,欢呼着,呐喊着,为大东家加油。在他们看来,大东家这次出行是无与伦比的荣光,就像瞿小花在那次集会上当着数万人说的一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华庄能够尽自己绵薄之力帮zhù

边关将士守卫祖国,是华庄的荣幸和骄傲……只不过现在小花听到人们的呼喊声,内心却酸涩无比,自己现在这样子实jì

上是被他们“绑架”的好不好。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只能说是自找的。自己不是原计划就想去前线,然后以自己的植物异能影响战局,甚至是影响整个大央国,从而成就自己的名声么?现在人家如自己所愿了,所以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小花自我践踏一番,心里好受多了。

出发了,小花站在船头上,神情有些落寞,有些哀伤。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积攒够相爱相携相厮守的福缘?

看着两岸欢呼的人群,里面有彼此相依的青年眷侣,又有白首相扶的老人,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能够名正言顺地相依相偎,不知dào

他们曾经的曾经又修liàn

了多少世?

小花没有继xù

感伤,感伤不是她的性格,自从这一世重生而来,她就一直在和命运做抗争,所以,不管现实如何,她都会努力向自己的人生目标奋斗。所以,修liàn

吧。现在唯一让她感觉踏实有底气的只有植物异能了。

小花心中唏嘘,也不知dào

这植物异能修liàn

到极致回事什么状态,还是说现在就是它的极致了?思索片刻,小花否定自己的假设,因为直到现在,每次修liàn

她都能感受到体内能量的积累,只是这一次积累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感觉到进阶的迹象,让小花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修liàn

中出了什么岔子。

收拾好各种纷乱的思绪,继xù

修liàn



……

刘将军站在船头,一只猎隼成风飞掠而来,直接停在他张开的右臂上。猎隼脚踝处帮着一个小竹筒,他看见竹筒上门缠着的三根黑色丝线,神情凝重起来,眉头皱起,快速拆开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纸卷。猎隼非常有灵性,见主人取走信物,便嗖地一下飞起来,如同利箭一般穿入云霄。

刘将军展开纸条,看后,神情大变,恰时轮船靠上渡口码头,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甲板上。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顿了一下,想到什么,而后连忙折身朝船舱里飞奔而去。经过卫士,看着老大如此失常,都面面相觑,本想跟上去问问,想到一向老大都是非常刚毅果决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解决。

且说刘将军行至小花的船舱门口,手停在半空,却始终无法叩响门板。正踯躅间,秋叶冬叶两人端着一应洗漱以及饭菜等从过道的另一边行来。看到刘将军,连忙福身行礼,秋叶恭敬的问道:“不知刘将军再此可是找我们大东家的?”

刘将军点点头,一个照面,他立马看出这两个丫头的不一般来。容貌清丽,眉眼间带着灵性,最难的是她们那种自然而然会让人忽略的隐形气质,简直就是贴身丫头的最高境界。而且他从秋叶的问话中感觉到对方性情竟有种恬静的感觉。普通人,不管你如何的谨慎做作,所有的恭敬和矜持都能看出刻意为之的痕迹,但是这两个丫头却全然没有。没有高傲,卑微或者害pà

什么的,也难怪,跟在瞿小花身边,就连皇宫也出入过几次,还有那些达官显贵的府邸,什么阵势没见过。

臆想中,秋叶回应道:“大东家吩咐,若是刘将军有事,可随时入内叙话。”

刘将军哦了一声,恰时秋叶已经用一只手托着托盘,一手轻轻推开房门,果真没关。而后两人略微退后半步,微微福身,让其先行。

刘将军拱手道声“谢了。”这才迈步入内。(未完待续)

ps:ps:现在是小花奋斗的巅峰时期,亲们对文中哪个男子比较有好感呀?辣椒就多安排点戏份~~~是不是感觉小花的金手指变得太强dà

了呀?自我感觉,若是我有那么厉害的植物异能的话,恐怕要将整个地球都折腾一番。把原本属于植物的世界都还给她们~~哈哈

第四百二十一章 “匹夫”有责

小花的房间一如其他船员房间一样的简单,但是里面布置十分简洁典雅,有种清新宜人的气息流转……唔,如沐春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觉中让刘江凝重的心情都舒缓不少。

小花已经从修liàn

中恢复过来,自己拾掇好衣装,她不善穿衣打扮,所以都是冬叶放什么衣裳在衣架上自己就随手拿起穿上就是了。不过每套衣裳都十分合身,白皙嫩滑的肌肤,清灵脱俗的气质,随便什么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沾上了灵性,变得飘逸曼妙起来。

刚才刘将军刚走到外面的时候,小花就感应到了。她并没将灵觉散发在外,而是因为对方散发的带着恐惧的担忧的气息让她从修liàn

中恢复过来。小花心思灵动,想到恐怕是刘将军这次遇到什么大事,而且还是关于自己的?!是以她听到对方进入屋内时也立马走了出来。大事当前,洗漱什么的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秋叶冬叶入内,见大东家已经自己穿戴好坐下,知晓她的脾气,将热水放置一旁,便分别给两人沏上茶水。

刘江没想到自己进来看到大东家竟然为了自己而不拘小节,有些尴尬,有些感动,不过更加让他怦然心动的是对方这种纯天然自然的绝美容颜,举手投足,眉间嘴角,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带着倾国倾城的韵味。根据外面的信息,这个大东家有近三十岁,一个女子从青葱步入衰败的年龄,可是这近距离一看,不管是体态还是神情还是有内而发的气息,莫说三十岁,绝不会超过二十!好吧。她的气质她的魄力和心性绝对超越所有人,至少比那些夸夸其谈的胸怀天下的人强dà

太多了。

刘江心道,自己真该多等一下……即便在外面多感受一下这种清新的难得的气息也好呀。

能够让一个久经沙场的威武将军从心灵折服至此。小花若是能了解,肯定也会倍感荣幸吧。

小花神情平静却带着郑重之色。说道:“不知刘将军来找小花所为何事?莫非是前线战事有变?”

刘江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坐直身体,本能的问道:“大东家是如何知晓的?”

看到小花莞尔,眉眼间带着丝狡黠的笑意,刘江心中懊悔,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不过能够看到叱咤风云的大东家如此真性情的女儿态,虽然只是有那么转瞬间。仍旧心中受用不已。他讪笑道:“大东家所料不错,的确是…前方战况有变。”

“哦?刘将军不妨直说,有什么需yào

我瞿小花帮的上忙的,绝无推却的道理。”小花豪爽的说道。其实现在不用她这么说,反正上了这艘船,她就和大央国的命运绑在一起了。“战况有变”什么变?看刘江从进入房间就带着恐惧和担忧的气息,她就知dào

,这战况已经恶化了,恐怕已经到……非常糟糕的地步了。

前两年就听说鞑虏屡犯大央国边境,爆fā

数次大战。虽然后来都是大央国胜利,但也是险胜,损失惨重。后来那些鞑虏也学精灵了。不直接正面开战,而是直接采用游记战术,不到两年时间就将大央国数只军队给拖垮了……当然咯,传递给朝廷,上奏给天子肯定要经过那些文人墨客的加工,即便不是捷报频传,也要弄个“屡立战功”的口号。

而秦厉的那只军队现在是大央国最强dà

的一支,陈宝儿算个平民将军,战功赫赫。却只有虚名,并没有掌握兵符。兵符在甑将军也就是增老爷的嫡系子弟。虽然现在甑家和华庄抱成一团,但是甑将军现在手握兵符。加上有太子做靠山,已经和甑家渐行渐远……不,或者说是这也是甑家的一个策略,一方面和地方老大华庄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又紧紧抱着太子这根高枝,反正无论哪边得势失势,他们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刘江思讨片刻,看向瞿小花,神情郑重的道:“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告sù

你,现在前线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所以…这批药物你们已经按质按量交付到我手上,等船靠岸,将货物卸下,你们就乘船原路返回。不管怎么说,相潭在大央国的另一边,无论如何……”

白痴也听的出来刘将军的意思,严格来说这是违反军纪的,重则军法处置!可是对方仍旧抱着被处置的危险前来告知,小花心中感动,充满感激。虽说他是陈宝儿的部下,这么做恐怕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陈宝儿的嘱托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不过小花若是一个贪生怕死没有一点担当的人,她当初就不会做出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举措来。现在既然人已经在船上了,竟然跟她说“回”?!怎么可能?!

小花也神情严肃起来,应道:“刘将军,既然是陈将军派你来押送的,那你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至于你这次专程来告sù

我,我本人内心充满了感激。有句话叫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生在大央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有义务守护保卫自己的家园!”

小花言辞铿锵激昂,不过当说到“匹夫”二字的时候,她感觉心头膈应了一下。实jì

上她连“匹夫”都算不上,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历来,女子是一种社会的财富,是一种资源,被争夺被俘获的对象。即便在战争中,只有男子有被敌人杀掉的殊荣,而女子会如同其他的牲口财物一样成为对方的战利品。细究起来,真是有些悲哀呢。

刘江听后,也觉热血沸腾起来,大声道:“大东家好气魄,好,我刘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小花嘿嘿的笑,“是瞿某的荣幸。”

……

前线因为疫情的原因,九成的兵士患上奇疾,全靠各路征集过去的药浆在续命。因为其它所有药方药物都试过了,只有药浆最管用。不过可惜的是药浆也无法完全根治这奇疾,只能抑制病情的恶化,勉强吊住患者的性命。饶是如此,每天仍旧有越来越多的兵士患上时疫,不仅没有丝毫战斗力,还成为大央国的负累。

所以一段时间以来,不管是军中还是在朝堂之上,都流传着这病情就是瞿小花与敌寇狼狈为奸搞出来的,目的就是要瓦解大央国兵士的战斗力。

可是若是小花真的勾结外敌构陷大央国兵士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非要用自己的药物去吊住他们的命,让人们来怀疑自己?这自相矛盾的呀

最重yào

的是瞿小花一直以来都是给人们正能量,从最开始的平价药浆,到后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平价购粮,再到后来的千里赈灾等等行为,哪里像一个戕害自己同袍的歹毒之人?还有一点,若这一切真是瞿小花做的话,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哗众取宠,让别人怀疑自己么?瞿小花的华庄每天光是靠养身丸和胭脂的收入就可以抵得上普通庄园一年,她根本不缺钱,这平价药浆,恐怕连瓶子以及原材料和运输的费用都不够,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没理由自己给自己挖坑。

瞿小花对权势根本不屑权势,若不然以她的这手技能,想要跟皇帝皇后以及那些达官显贵攀好关系简直是易如反掌。即便她不主动去巴结,那些人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家族趋之若鹜的想要赢得小花的青睐……总而言之,所有的议论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起大规模的疫情爆fā

,不是瞿小花所为。

可是不管是不是瞿小花所为,现在恐怕能够力挽狂澜的也只有她了……是以,皇帝才不得不下密诏,让瞿小花亲往协助研制治疗疫情的药物……

虽然刚才刘将军没有跟小花说,但是小花有自己专门的情报网,怎会不知dào

外面怎么疯传自己?所以她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植物异能长久没有突pò

的迹象,和这些动摇的信仰之力有关?综合这所有的因素,这次远征,小花必须的去。她的奋斗不应该只是仅仅局限于一个产业一个庄园上,若是她想要赚钱的话,就凭这手植物异能,挥手间就能制造出无数的“养身丸”“美人膏”,财源滚滚,更可以笼络那些“上层”社会的人……

可是小花要的不是这些占据了社会极大部分的极少数人的追捧,她要的是——天下,天下民心信仰!达者兼济天下。

轮船靠岸,早已准bèi

就绪的搬运队伍井然有序地上船,将所有的药浆,药材以及水果罐头,各种食材等等,全部搬运上马车,捆扎好,与前来接应的兵士汇合,直赴沧州。

沧州,是大央国北域最外围的一个郡。幅员辽阔,但是那里因为与鞑虏的草原连成一片,常年被游牧的鞑虏人滋扰侵略,他们已经逐渐退到郡城外两百多里驻守了。而广袤的土地也因为连年征战,人口流失严重,没人耕种伺弄而荒芜掉。

荒芜的土地,小花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态度决定命运

现在入夏,本是植物生长最旺盛的季节,本应该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地方,入眼却是黄沙漫漫,偶尔有两颗枯瘦的小草在风沙中挣扎着生存着。

运送如此多的辎重,数千人的队伍,数百辆的车马,至少要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才能将这批物资运往前线。

不,不行,依照这个速度的话,等他们赶往郡城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她从刘江那里得知,前线战势紧迫,鞑虏已经逼近沧州城下不到两百里的地方,而敌人一旦突pò

沧州防线,将长驱直下,深入大央国腹地。因为大央国这几年内忧不断,外患更是频繁,所以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派往前线。大央国一面临海,一面靠近沙漠就是相潭边境,而另外两边都毗邻大草原。草原上多是游牧民族,民风剽悍,因为过度放牧或者其它原因,自然条件下降,无法满足增长的人口需yào

,所以他们必须向外扩张。自然就将主意打到肥肉一般的大央国土地上咯。

两厢夹击,大央国背腹受敌,若不是这两个草原民族他们各自为政,一旦统一起来对大央国发动战争的话,恐怕大央早就改朝换代了……

小花心中的焦急更甚刘江。能力越大,自我的使命感就越强。正是以为植物异能让她窥到一丝天道,异能,不仅仅是让自己独善其身,或者在人前人后显摆,让自己自我感觉多么了不起的。而是一种责任。

就像是娶灵儿一样。曾经,根据小花自己对她的观察和总结比较,娶灵儿的异能比自己的植物异能有过而无不及……曾经的她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可是在她拥有了金手指时,除了拥有自觉凌驾众生之上的傲娇,除了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和亲人,除了为自己谋划了诺大的财富以及想要登上权势荣耀的巅峰外。她又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现在小花也感应出娶灵儿的异能已经逐渐蜕化了…散发着腐烂和颓废的气息…她不是那个堪当大任的人!所以,她现在的结局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的!

这就是小花这段时间以来的明悟。

所以小花必须尽自己最大努力,阻止这场浩劫。即便不能阻止。她也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将伤害降到最低!

若是以人的脚力,即便是十二个时辰全速急行军。也不能尽快赶往沧州城。急报频传,除了前线传来的紧急战报外,还有陈宝儿以及朝廷向刘江不停发来催促的密函。这些密函都是通过特别训liàn

的猎隼以及传信官送达。小花自从登岸步行她便将自己的精神力散发开去,全面调动方圆十里范围内所有植物为她收集信息,所以,一旦有人靠近队伍,她立kè

就能知晓。当然,具体内容肯定无法如亲眼所见一样明了。但是通过刘江愈发焦急近乎疯狂的表情,她就肯定,他们已经成了北方边陲拯救战队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即便是最最精锐的部队,也经不住呀。加上天气炎热,越是靠近沧州地界,植被越加稀少,水源也匮乏起来,往往经过一个水泊都要停下收集足够两天人畜的饮用水。如此更是加重了行军的速度。即便有小花将防止中暑的植物精华融入水中,可是有的人的体能仍旧消耗到极限。不得不停下。

就这样持续不断地走,不到十天,队伍只剩下一半的人了。剩下的人仅能勉强维持赶车。速度也越来越慢,而接下来的路程还有大半……刘江心急如焚,心里悲呼,莫非天要亡我大央?

小花和秋叶冬叶三人坐在马车里,维信及阿六阿九随车前后照应。她感觉到队伍中一股死气升腾,而且越来越浓烈,这些人不眠不休地急行军,已经吃不消了,他们已经达到自己体能的极限。可是刘江心里急切。仍旧不停催促,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整个车队都要折损在这近乎荒漠的草原上……可是无论怎样。刘江始终没让人动她的马车,始终保持给她的马儿最好是饲料和水。小花心中微微感叹一下。在下一次的短暂修整中,她下了马车,径直朝刘江护送的车队走去。

十天的风餐露宿丝毫没有影响到瞿小花的形貌,就像是一个穿越了时空的精灵从生机盎然的森林王国中走来一样,带着弄弄的生命气息,所过之处给人清新和镇静安慰的力量。不管是人还是马儿牛儿都因为这气息变得平静,在平静中,身体正快速恢复力量。

刘江看到小花,深感愧疚,其实他早就想让人把大东家护送回去,因为现在即便去了,恐怕还没来得及配置疫病的解药,就要成为那些鞑虏的俘虏……不,即便是身死也不能让大东家成为俘虏!

小花当先开口,看着严重脱型的刘江,这十天他付出的比普通兵士更多,现在的他完全靠一股意念在支撑着。小花说道:“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在三天之内赶到沧州城。”

刘江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疲惫至极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力量一样,下意识问道:“三天?此话当真?”早一天赶到就意味着前线兵士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小花郑重的点点头,堂堂威武大将军的坐骑都让给疲累的兵士代步,自己既担当统帅又当马车,可是不管如何的辛苦,愣是没有委屈小花几人半分,甚至这些天的艰苦行军也将她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能够做到这样,小花岂有不感动的道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是投桃报李,这次她都必须好好施展自己的植物异能!

“将车上所有货物全部卸下来,搭载疲累的兵士前行。”小花说出自己的计划。

刘江立马否决小花的计划,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将这批救命的药浆运输过去的么?更何况还有如此多的食材。沧州土地贫瘠,加上连年征战,即便每年朝廷拨下军饷,可是经过层层盘剥后。到兵士手中也仅够果腹而已……所以这些粮食也非常重yào

,可以说,他们这些兵士死在这里都无所谓。也一定要将这批物资送达。两人争持不下。

小花咬了咬牙,毅然的道:“别忘了我是大夫。虽不敢担当‘神医’之名,但是却可以利用任何的草药配置出所需yào

的药效。”顿了顿,“若不然,你以为朝廷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把我带去?”

刘江愣住,是呀,朝廷的密诏,瞿小花才是此行的关键。他嘴唇嗫嚅着,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好吧。他动私心了,他真的不想让如此绝色的佳人子落在那些蛮夷手上……

至于这些粮食么……

刘江低头思索良久,最后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说道:“这些兵士和物资马匹都留在这里,我带你去!”

小花愣住,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决绝。这几千兵士都是他嫡系战队,就像武者的贴身武器一样,要将自己的战队丢在这里,专门护送她,这需yào

何等的魄力呀。小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应了一声好。刘江便开始将事情安排下去,除了带上几匹精壮的马匹以及小花几人乘坐的马车外,所有的马车物资和兵士全部留在原地。就近找到水源然后驻扎下来。这里有粮食有蔬菜,还有各种生活物资,足够几千人用两三个月了。

小花当然舍不得将秋叶冬叶留在这里,就她们两个女子,尽管这些兵士会看在刘江的面子上照顾她们,但是小花却不知dào

前程如何,若是自己在那边有啥事,她们两人怎么办?所以还是带在身边好些。至于维信和阿六阿九三人,他们现在已经跻身高手高高手的行列。这点体能消耗简直是小意思。更何况还有小花随时提供极品养身丸开小灶,所以一点影响都没有。

秋叶冬叶乘坐马车。小花,刘江以及维信。阿六,阿九五人骑马。

临行,小花给这些马儿亲自喂饲料和饮水,将强健体魄的植物精华融入其中,另外还渡入一定的能量储备。缓解马儿的疲累。

带上三天的干粮,轻装简行,一切收拾妥当,策马扬鞭,一行人乘着落日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

马蹄翻飞,激起尘土飞扬,广袤的砾石草原上留下一骑烟尘。空气中弥漫着悲壮的气息。

不到三天时间,一行七人便穿越了近千里路程,赶到了沧州地界。矗立在荒芜的土丘上,地平线上升起一道城墙,横亘数里,一座孤零零城倔强地占据在这片土地上。对了,前方十多里远的地方就是沧州郡城了。

郡城周边已经被清理一空,坚壁清野,广袤的草原上鲜见人烟……苍凉,死气。

小花倒吸一口冷气,微阖双眼,良久才睁开,说道:“快走吧,应该还来得及。”

刘江已经迫不及待地策马向前了。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高高的城门下。(未完待续)

ps:ps:关于这章,辣椒想说,物尽其用。其实以前看了很多女主拥有各种异能的小说,虽说自己也是一个本性自私自利的人,也喜欢那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女主为人处世的原则。但是这篇文写到这里,辣椒情节发展已经不再受掌控一样,是了,小花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

到这里,如果不出现意wài

的话,情节已经过半。这里有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为什么要有金手指?为什么她有而别人没有?为什么娶灵儿的更加强dà

的金手指最后会枯萎掉,而小花的确能逐渐成长壮大?所以,我想这应该是对人生对生活的态度决定人生发展~~嗯,这也正是辣椒想阐述的一个对待生活的观点。态度决定生活,决定命运~

第四百二十三章 “救命稻草”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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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比预期的更加残酷: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不过因为秦厉带领的沧州军死守城门,敌军久攻不下,相持下来,便在北城外十里扎营。

小花等人是从南面而来,只见高耸的城墙上有磊石砸陷的痕迹,血迹斑斑,空气中尽是血腥而悲怆的气息。他们的到来让里面的人如同惊弓之鸟,立马拉弓搭箭对准他们。

刘江上前喊话,“我们的朝廷派来支援的,这是大东家,快开城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城门上轰动起来,什么,大东家?在哪里在哪里?大东家来了,大东家来了……顿时整个城内的人都欢呼起来。

刘江愣在原地,看向瞿小花。他知dào

大东家在百姓心目中如同神祗般的存zài

,可是没想到在军中竟有如此的……威信。里面的人欢呼一阵才醒悟过来,城门还没开呢,大东家还在城门外。于是数十人上前转动轱辘,连忙将城门放下……

城内但凡能够走的动的人几乎都倾巢而出,高呼着“大东家”夹道相迎,热闹热情程度竟然比相潭的人民有过而无不及。

无数的强烈的精纯的信仰之力扑面而来,还带着无限的希望的意念,小花顿时感觉自己热血澎湃的,有种想要发泄一番的冲动。不过她终究是梦都没有说,一边在维信阿六阿九的护卫下从热情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在城门尉官的带领下朝郡城的政务中心行去。

秦厉一身金甲戎装在一众卫士的护卫下匆匆出来迎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一个身穿浅蓝色袍服的绝色女子袅娜行来,心跳顿时漏跳几拍。他本来还想做作一番的,表面自己在这里是多么的坚强不屈。奋勇死守城池,可是在看到瞿小花的那一刻,他站不住了。下意识地三步做两步跑下台阶,一个箭步冲到小花面前。主动伸出双手要来个握手或者拥bào

啥的。

一个刚毅的身躯突兀挡在面前,秦厉猛地惊回,暗道自己太过失态了。连连告罪。尉官为小花和秦厉做了介shào

,一边寒暄着一边往政务大堂行去。

小花刚走到台阶下面,停下脚步,说道:“三皇子殿下,瞿某这次是奉皇命而来配合研制治疗疫病的药物的,所以现在劳烦让人带我等过去查看兵士的病情如何。”

秦厉等人愣了一下。据传报,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略微修整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嘛。而且自己也正好借此机会与这大东家好好拉拉关系。刚才一个照面彻底征服了他傲娇的心。传言非虚呀,不管是势力魄力还是才色,都是绝佳之人,若是能得此女襄助,加上他现在的保家卫国的军功和名望,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秦厉道:“大东家一路舟车劳顿,稍作休整再查看不迟……”

小花不待对方说完,便挥手止住对方继xù

说下去。她一眼就看出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中便有些不悦,反正自己受了皇命而来,也不怕得罪他这个戍边皇子。“不用了。兵士的病情要紧。”

秦厉无奈,自己还没有好好展现一番自己的才华抱负什么的,莫非刚才自己的王八之气表现的还不够?周围热闹的人群听到瞿小花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眶湿润,是感动的。大东家真性情,没有丝毫做作……呵,沧州有酒啦!

秦厉挥手,先前领路的尉官上前,秦厉吩咐道:“你带…瞿大夫去病房看看吧……”话到嘴边他竟不知dào

如何称呼瞿小花了。说大东家吧,貌似只是针对她庄子里的庄户而言。其他人这么称呼完全是一种敬慕的称呼;若说瞿娘子吧,貌似……看到对方如此英武勃发的样子怎么也和娇弱的“娘子”联系不起来。所以还是叫“大夫”吧,反正她如此急切地要去…送死,那就让她先去看看病房的形势再说!

人们簇拥着小花跟着尉官往城边上的安置房行去,将威武的三皇子秦厉晾在那里,真是好不尴尬。为了这一天他筹谋那么久,竟然……他下意识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恰时,小花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回眸朝他微微一笑。登时,秦厉整个人呆愣那里,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尉官十分贴心,尽管小花没说休息,却让人将马儿以及秋叶冬叶等人送下去休息。自然是城内最好的房间。两丫头也是性格倔强之人,岂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大东家。而且她们心中十分担心那疫病,传闻十分凶险,以前她们家乡就有一家人得了疫病,死的十分凄惨,后来所有与那家人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朝廷派来的官兵给隔离起来,任其自生自灭。所以,这个时候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大东家独自去面对的……好吧,虽然她们帮不上忙,就算是被大东家责备添乱也要去!

维信和阿六阿九三人自然也要形影不离地跟着小花咯,这里形势十分危急复杂,到了紧急关头,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将小花从城内给救出去!他们无法阻拦大东家的决定,也无法左右大东家的行动,但是他们却可以为了大东家去拼命!

几匹马儿累极,在尉官派来的人将它们牵下去喂养休息时,小花分别抚摸它们的马脖子,将舒缓神经增强元能的植物精华渡过去,不遗余力地缓解因劳累过度给身体造成的伤害。从登陆到沧州,人可以坐在马车上休息,可以骑在马背上,但是马儿不能休息,它们必须不停地奔跑。所以小花不能将这些马儿放任不管,否则当这么多天积累的疲累突然爆fā

的话,它们必死无疑。

马儿充满了灵性,不停地打折响鼻,马蹄轻叩地面,脑袋往小花怀里蹭啊蹭的。

堂堂威武大将军刘江彻底被人们给遗忘了,从他们到达城门后,从他喊出“大东家”三个字时,他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跟在小花等人左右。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看着小花一直不停地忙碌着,本来她应该是被保护被呵护着的女子,可是一路上若不是她用她神奇的药丸给每个兵士服用,那些兵士早就中暑或者体力透支而死掉了。还有这些马儿,简直是超出他的想象!其实很多时候,这些马儿在他们这个高大上的将军们眼中,就是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有时候为了一封急报,连续几天星夜兼程,跑死几匹马儿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从小花的身上感受到了对生命的尊重,还有…生命的力量。

刘江更加震撼的是大东家过人的手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神奇药丸……若是将那药丸用在兵士身上,用在战斗中,可以想见大央国的军队将是世界上最强悍的战队!

刘江也没有接受尉官安排的休息,一直跟在瞿小花等人身后,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随从一样。刘江看着小花的背影,堂堂大东家,旗下拥有近十项产业,每一样都足以在大央国的商界排上名号。拥有如此尊崇身份的绝色佳人,竟然会不顾自己的形象,如此亲切地跟那些畜生在一起,用那纤纤素手抚摸它们肮脏的身体……好吧,主要是这样的视觉落差太过震撼,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只是幻觉。

小花用了不到盏茶时间就马儿们的身体调理好,长舒一口气。生命呀,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应该值得尊重。小花用平和的心态对待马儿,而马儿纯净的意念里,对她只有最最纯净的感恩和信仰。

当小花收获到来自这些马儿们的带着感恩的意念时,她惊呆了,激动的抱住马脖子哭泣起来。

小花真的没想过救助一匹马儿,它竟会对自己充满感恩的意念。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到这种人们口中最最低贱的畜生也有自己的思想世界。小花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白晃晃的耀眼,那里是太阳所在的方向。可是太阳光被厚重的沙雾遮住,于是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起来了。小花感觉周围人群的热情的欢呼声也越来越远,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天是如此的近……

远远的,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前方就是安置的疫病患者。为了众人的安全考lǜ

,尉官让数十兵士将所有簇拥而来的人群拦在安置区外面。然后将小花等人领入旁边的毡房里面,里面熏着浓浓的艾草烟味。因为物资严重匮乏,即便是艾草也不能每个地方都熏,而是在关键地方用来消毒。

除此之外,墙上挂着数套灰扑扑的麻布褂子,将全身套住那种。

房中有两个枯瘦的老者,应该就是随军的医官了。两人精神都不太好,而且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小花心如明镜,随军大夫最艰苦,若是没有过人的毅力和魄力是绝对不敢在军中呆下去的。看来这两老者很不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现实严峻

尉官给小花介shào

道:“这两位是程大夫和周大夫,这位是大东家瞿娘子,奉皇命前来协助的……”

小花先行拱手作揖,“小花见过程前辈周前辈。”礼多人不怪,小花尊重的是他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还坚持的毅力和勇气,受得了如此一拜。

两人正在商讨病情,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扰,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很是不耐。正要发作,就听到尉官的介shào

,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天空般蓝色的纤巧身影对着他们折腰行礼。程大夫连忙哦了一声,“哦,这位…你就是人们说的那个…女,女神医?”

小花正想谦虚一下,一个轻嗤的冷哼传来,“哼,神医,随便医治好两个病人就称为神医,自己也不照照镜子?”

小花拱手站立,顿时有些尴尬,“小花奉皇命前来协助制作治疗疫病,以后有的是合zuò

的机会,望不吝赐教。”遇强则强,小花就是这种性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管对方有什么真本事,也不应该这样一来就挖苦人呀。

程大夫连忙打圆场,尉官见两边人一个照面就有了火药味,也连连劝解,都是为了兵士为了朝廷云云。

小花不理会,两老者心中也有了膈应。

小花不想在这里跟两个老头子浪费时间,这两人骨子里太过高傲。主要是见自己一个女子,他们打心底就瞧不起的。小花知dào

,不管自己现在如何放低身份去讨好接近他们,都不可能融入到他们的小团体中。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先到病房里看看那些患者如何了。

尉官以及几个护卫已经穿戴好防御的衣物,递给小花等人各自一套。秋叶冬叶对衣裳的样式不挑剔也没说话,就是没有接衣裳。她们见大东家都没穿,她们自然也不会穿的。

小花道:“不用换衣裳了,我们先去看看患者的病情再说。”

尉官支吾着。看看小花又看向两老大夫。两老也被小花这句话呛一下,周大夫哼了一声。“哼,真是自不量力,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么?真是女人家,没见识,不懂还被派来协助,别给我们添乱就行了,到时候又多几个病患,浪费药材……”

看不出来这精瘦老头说话还挺刻薄的呀。小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样,恰是周大夫也抬头看向小花,脖子一梗,仍旧嘴硬道:“看什么看?人家尉官好心让你们换上防护服,你们还在那里嫌弃?是不是怕这里的东西弄脏了你们漂亮衣裳呀?嫌弃就不要来了呀?一看就知dào

是养在闺阁中的娇娇女……”说到最后他感觉心中是越来越没有底气。

瞿小花的双眼清澈明亮,就像是有驱散人们心中障翳的力量一般,没有愤nù

也没有怨愤,更没有任何轻蔑和挑衅的味道。顿时让周大夫泄了气。只不过他本性犟的很,仍旧不服输地强辩。就像小孩子耍泼一样。

小花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来,爽朗道:“既然人们称呼我为‘女神医’。我自然要对得起这个称呼才是。”该说的大话还是要说的。这老头虽然嘴巴刻薄,可是心眼不坏,性格使然。就要将他一将!

程大夫见两人对上眼了,连忙打圆场,对小花道:“瞿娘子呀,我我们知dào

你你很厉害,可是这是疫病呀,儿戏不得。实不相瞒,我们在这里已经来了十多个大夫了,可是他们……”

尉官忍不住轻咳一声,程大夫连忙住口。

其实他们不说。小花也能猜到个大概。不过最后尉官仍旧忍不住说了出来,本来秦大将军吩咐。不能将这些告sù

瞿小花的,可是才刚刚接触不到半个时辰。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对这个新来的瞿大夫产生了信任,忍不住道:“这里先后来了十多位大夫,可是他们一些受不了这里的艰苦条件调离了,一些则是……感染了疫病,成为数万人患者的一员……”

什么,数万人?!

小花啊地惊呼出声,众人也愣了一下。小花在这里一直都神情平静的样子,突然表露如此惊讶的表情,让他们也禁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小花道:“你刚才说什么?数万人?”

几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点头,“是呀,我们这里一共有十二万驻军,有八万多人患上疫病,除了一些老残的伤员以及体质较弱的留在城内照顾,其余的兵士都被派到沧州城的卫城内去了。卫城就在沧州城往南二十里的一座小城内,与主城互成犄角,对鞑虏构成威胁。”

卫城看似被孤立,里面粮草有限,但是里面都是北卫军最最精锐的兵士,战斗力十分强悍。是块硬骨头,很难攻下,再说了,即便攻下,里面的物资十分有限,对他们的长期暂住也不利。更重yào

的是,若是他们全力攻击卫城,这边主城将自己的老巢端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昨天卫城传来消息,里面存储的粮草不足三天的量,若是朝廷不派兵增援,不用敌人攻打,他们就会困死里面。

可是朝廷现在没兵可派,南边听说蛮子蠢蠢欲动,已经起了数次小规模的摩擦了,一个不好就会燃起战火。所以小花成了这里人的救命稻草。若是能将这八万多兵士的疫病治好,将给鞑虏一个迎头痛击扳回战局!

尉官索性絮絮叨叨将这里的局势大概说了出来,这里没外人,谁不知dào

沧州的情况?当然这个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城内的百姓知dào

的,否则必定发生暴乱!城内除了疫病患者和照顾的人员外,还有二十多万的普通百姓。这些人都是坚壁清野,四方聚拢过来的附近百姓。没有土地和粮食作为后盾,这些人就是一张张吃饭的嘴,每天消耗的粮食就达到数百担!这还是额定发放的结果!

小花感觉肩膀上沉重起来,八万人呀,足足八万多人的性命呀!若是一个不好,这八万人救不住,整个城内的几十万人恐怕……

小花下意识握紧双拳,没时间废话了,神情异常凝重,“走,先看病员!”

秋叶冬叶等人也是惊骇不已,以前一直在庄子里不知dào

外面的世界,原来竟是如此的凶险的。原来那平静的生活都是边城的人用性命守护得来的!

外面沿着城墙一圈都是用毡布搭建起来的简易安置房,其实就是一个遮太阳的地方,若是下雨的话,铁定会将这里一切都冲毁掉。型号沧州雨水稀少,想老天下雨都难,若不然这里植被将会非常茂盛的,这里生活的人们生活更加富庶的……这里安置的都是一些病情不怎么严重的病患,还有那些已经完全陷入深度昏迷,人事不知的病患在……地窖里面。因为只有里面才能避免被普通人发xiàn

的危险,才能避免引起全城人的恐慌。

每个安置房中有两丈宽五丈深,分为地铺和中铺上铺三层,三列,密密匝匝的住了一百多人!里面各种气味杂糅,要多难闻要多难闻,浓烈的艾草熏烟叶无法掩盖这样浓烈的气味。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便是正常也会患病,莫说是一件患病的人,他们抵抗力本来就下降了,再好的药物用在这里药效也会减半。小花心中叹息,也真是难为了那两个大夫了,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给病员查看病情……

小花一进入房内,有些人还略微有些力qì

,都挣扎着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花。眼中是梦幻般的虔诚,就像是看着突然降临到身边的神明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柔和的光辉,顿时驱散人们心中的死气的阴霾。

三列中间只有不足一尺宽的过道,稍不小心就要踩到伤员的脑袋或者脚。

小花不能藏拙,这里的条件也由不得她做作。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将自己是植物精华气息散发出来,将空气中的浑浊气息清除掉。

小花所过之处,空气变得清新了,投射进毡蓬的光线也变得明媚起来,人们的心也变得明快,希望,希望的曙光在每个人心中升起。

小花走马观花一般将病房里走遍,尽自己最大努力驱除掉这里的所有负面的情绪和气息。将阳光的力量带到每个毡蓬里面。

外面有两万多人的安置,也就是两百多个毡蓬,小花用了三个时辰才匆匆走完。从最后一个毡蓬里出来,小花重重舒了一口气,这一趟行走除了扫除阴霾,小花也将这些人的病情有了大概了解。竟然和自己当初给安庆诊治的病情十分相似,不过这些人病情很轻,而且也没有安庆需yào

用各种外物摆设引发那么麻烦。而是直接让他们吸入了某种致病物质。因为量掌握的非常好,所以看起来和时疫十分相像。

这种怪病必须要加强身体本身的能量才行,这也是为什么只有自己的药浆才能抑制病情。因为药浆虽然是治疗疾病,但是这毕竟是小花用自身的植物精华制作而成,蕴含了生源的力量,也就是给这些人增强了抵抗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查看疫情

植物精华增加的抵抗力只是暂时保住患者的生命而已,一天没有消除掉他们体内的患病因素,他们就会一天天衰弱下去,直至死亡!根据曾经为安庆诊治的经验来看,这些人相对来说病情已经十分轻微了,但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七天,七天便是他们生命的极限!

小花心情十分沉重,她现在已经敢断定,这次疫情爆fā

并非偶然的病毒感染,而是……人为!

究竟是谁?是谁如此狠辣如此残暴,竟然将数万兵士的生命当成儿戏?天良呐?

小花每走一步就将带着正能量的植物气息逸散到空气中,将浑浊污秽的带着各种衰败的气息涤荡开。

跟随小花的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整个安置区域内明媚起来,不知不觉中,心情竟也变得好起来了。

几个时辰,小花就这样在不停地走动,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断消耗自身植物能量的过程中度过。心中的愤nù

让她充满了力量和斗志,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小花的身体除了比不上武者的强横,实jì

上体质数倍甚至数十倍远超常人,这么点的运动根本累不倒她。维信和阿六阿九三人也是强者之身,刘江是军人出身,有大将的风范和气魄,意志力超强,所以他们能跟上小花的步伐数个时辰下来不显露丝毫疲态很正常,但是秋叶冬叶两人不一样,她们只是普通女子,她们只有用信念支撑自己不去拖大东家的后腿……她们做到了。

且说程大夫和周大夫见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大夫竟然真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进入到安置区了,等了好久还不回来,两人心中不由得焦急,便换上防护服进入病房里面查看。

一路走过去,他们竟然感觉今天整个病区的气息都清新起来。心情没有那么压抑了……

程大夫上前为一个兵士检查病情,脉搏增强,眼神灵动……竟有好转的迹象。这边周大夫也一连检查了五六个病患。都一样,他们的病情都减轻了不少。两人大喜。连忙研究上午给兵士们服用药汁的成分……激动的两人早已将寻找瞿小花等人的事情抛到一边了。

等他们忙乎争论大半天,发xiàn

这药汁已经用过两次,昨天一次,今天一次。昨天让患者服用了过后一切如常,没半点反应……只有今天……为什么今天的药汁变得有效了?

今天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呢?

苦苦思索是的两人这才听到病房里面兵士们热切地讨论着亲自前来查看的大东家……对了大东家,肯定是大东家的原因。

两个老头猛地醒悟过来,他们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医术高明。但也因此让他们变得十分自负甚至有点刚愎自用。所以他们只相信自己诊断的,他们几乎都不听这些兵士究竟在说什么。

就像刚才一样,其实这些兵士一直都在谈论大东家,谈论那个重天而降的谪仙,只是这两个老头一心扑在自己研究的病理和药方上面,根本没去理会。

周大夫盯着一个兵士,神情郑重,“你们刚才说什么?说大东家一到这里来了,你们…你们的病就好了?”

兵士被周大夫盯的有些发毛,兵士们心中都很清楚。药浆的数量很有限,毕竟有数万病患呀,不可能每个人每天都能喝上药浆续命的。所以全靠这两个老大夫用其它草药配成和药浆药性相辅的药汁来。分给大家喝,这才勉强让他们活了几天……所以兵士在看到两大夫眼中的狂热,不知dào

对方会不会怪责他们“忘恩负义”之类的,都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无声胜有声,两老大夫抬眼扫视一圈拥挤的不堪的病房,鼻翼扇动,终于觉出气息有些不一样了,貌似没有往常那刺鼻的各种血腥的*的味道。

周大夫连忙将脸上的面罩拿下来,再次狠狠嗅了嗅。果真,虽然仍旧带着几分腌臜。但是竟蕴含了让人心情轻松愉悦的氛围……

两个老头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震惊来!

天哪。传言竟然是真的,大东家真的就是活菩萨,有着悲天悯人的胸怀,身怀神祗的绝技济世救人……他们顾不得许多,连忙从病房里跑出来,开始挨着一间房一间房地寻找大东家瞿小花。

这些兵士也被两个老头的样子弄得紧张起来,有的病情轻微,经过气息调理,加上自身意志力作用下,竟然能起身跟在两老头后面,帮着寻找起大东家来了。

那些不能起来加入愈来愈庞大“搜寻”队伍的兵士则在自己的床位上帮着鼓劲。一时间整个隔离区从死气弥漫变得志气高昂起来。

……

尉官打开地下仓库的门,示意小花等人退后一步,这才命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木门猛地拉开……

轰——

小花不知dào

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她的精神力感应到一股血红的杂糅了人类各种负面情绪的红雾从门中冲了出来……

一旦被这情绪感染,人轻则生病,重则精神错乱致死!

小花一把将秋叶冬叶拉开,往阿六阿九那里推送过去,道一声,“护着她们。”而后自己袍袖一挥,一道绿色匹练从袖带中倾泻而出。

这是最最纯净的植物生命元力,用来抵挡这死气正合适。不过因为这些死气积累已久,而且是由数万濒死的兵士所散发出来的死气,威力可想而知。

顷刻间,小花感觉到强dà

的压力袭来,她忍不住后腿两步。

尉官见此,连忙吩咐两护卫将门关上,过了一会竟没任何回应,瞥眼一看,两人竟已倒在地上,身上布满红疹……顷刻之间,他们竟然已被感染了?!

尉官大骇,连忙上前,“虎子,英子,你们怎么了?快给我起来,这是命令——”说着说着,竟带着哭腔。

被小花挡在身后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维信和阿六阿九,秋叶冬叶不约而同看向小花,刚才正是小花将他们挡在身后的,若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刘江也后怕不已,幸好一路上他都把自己当成大东家的“随从”,没有张扬也不冒进,这才避免如同那两个护卫一样……心中对瞿小花的敬仰犹如滔滔之水……

尉官口中喊的虎子英子正是他的亲信护卫,究竟沙场,经lì

无数战火洗礼,生与死的相扶相携,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厚。所以这时尉官见两人竟一个照面就被感染了,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

刚才那一股带着强烈杀意的煞气冲了过去,剩下的煞气相对来讲就没那么恐怖了。不过仍旧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小花让秋叶冬叶以及刘江留在外面,自己和维信,阿六阿九三人进去查看一番。维信三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加上自己的植物精华应该能够抵挡里面的煞气。二则,里面环境复杂,外面的隔离区的条件都那么脏乱,可想而知这些被遗弃被贴上死亡标签的兵士,他们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现状?三人在身旁多少可以帮点手。

尉官扑在虎子身上,扯下对方的面罩,用军中常用的救助方式——掐人中。可是很快他的手上就爬满红疹……他也被感染了。

小花看见这一幕惨剧,心有测测,手伸进袖袋,摸到一个装药丸的盒子……可是抬眼看到外面成片的隔离区,又看向如同吞噬生命的黑洞一样的地下仓库,她的心不由得紧起来。这里物资匮乏,即便自己要施展自己的植物异能也需yào

有一定的媒介呀。若是看见一个患者就送出去一个药丸,这里可是有数万的病患,自己上哪去找这么多的药丸?

小花略微踯躅一下,从袖带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拆开绳索,铺展开,是一套银针。

小花蹲下身子,对尉官道:“你先让开,我施针让他们醒转,然后送到隔离区去,等我将里面的人查看一番,然后再来配置药物。”

“隔离区……不行,不,不能送到隔离区去……”尉官长久紧绷的精神如同满负荷的弓弦一样,刚才亲信护卫被感染那一刻就彻底崩坏了,现在一听到瞿小花说要将自己的兄弟送到隔离区去,顿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小花感应到对方暴戾的情绪波动,眉头皱起,朝阿六阿九两人递个眼色,伸手点了穴位,尉官顿时瘫软下来,任由拖到一边去了。

小花捻指抽出一根银针,挥手就扎向一处穴位,深度昏迷的护卫身体痉挛一下恢复平静,不过呼吸平缓了许多。小花轻捻银针,一边将一丝植物精华渡入对方体内,待得对方病情缓解,生命体征稳定下来,才收针。小花一直觉得自己植物异能的积累达到非常恐怖的程度,可是现在,在这各种物资都极度匮乏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必须有计划地运用了。

小花打定主意,看来以后必须更加疯狂地吸收聚敛植物精华才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老顽童

小花起身,正要给另外一个护卫施针,听到身后传来热情高涨的吵嚷声,回头一看,竟是那两个老头神情亢奋地朝自己奔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的兵士。这些人神情非常激动,面色潮红。身体本来就十分虚弱,这种表象说明他们身体能量已经严重透支……

小花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两步,做好防御姿势。维信三人以及剩余的护卫都一步当先挡到小花面前,铸成一堵人墙。不过这人墙比起用来的人潮太过脆弱,两老头直接扑上来,将护卫扒拉到一边,就要伸手抓住小花。

小花身体敏捷地让到一边,大声道:“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众人被小花蕴含了精神力震荡的喊声给惊回,都站在原地,不过面上的激动没有褪去。周大夫对刚才小花的避讳和“不合zuò

”一点不以为意,眼神灼灼地看着小花,说道:“哈哈,我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就是女菩萨呀。传言非虚,传言非虚……哈哈,我们沧州有救了……”

周大夫语无伦次,周围又人声吵杂的,小花感觉脑袋发胀。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老头不是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吗?怎么自己刚刚离开他们就知dào

自己的好了?貌似自己也没做什么呀?

小花看到后面跟着越来越多的兵士,这些人都很眼熟。小花的植物异能越强dà

,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越厉害,所以但凡有过一面之缘,或者不经意间的一瞥,当再次看到,脑海中都有印记。仔细一看,是了。这些兵士虽然身上也穿着蓝布的兵服,可是没有甲胄更没有配备武器,有些甚至是浑身赃物。头发散乱……应该就是刚才在隔离区病房里面的得了时疫的兵士。

小花有些纳闷,这些人怎么能起床了?不对。小花通过逸散到空气中的气息感应到,他们的病情并没有完全康复……这是一种回光返照。

小花猛地恍然,是了,肯定是这两个老头见这些兵士精神状态比往常要好,所以就归功到自己头上,所以就来寻找自己,于是乎……

糊涂呀……小花一跺脚,对程大夫和周大夫说道:“哎呀。你们真是糊涂了不成,他们这时疫是不能在外面吹风的。吹风只会加快时疫的恶化……快回去都快回去……”

小花话刚一喊出来,两老也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转身朝众人呼喊。唉,刚才太激动了,压根把这一茬给忘了。护卫也加入驱散众人的行列,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病房,并安抚他们:女东家定会配置出解药来……

在这些人回程中,激情褪去,已经感觉到体力严重透支。气虚体弱,有些甚至直接栽倒在地上……

骚乱过去,两老大夫现在对瞿小花是真zhèng

的佩服了。也没有先前对女子的偏见,俨然将小花看作是真zhèng

的和自己一样的…大夫。

两人见小花要给另一个刚才被杀意煞气冲昏倒的护卫施针,惊异道:“施针也行?”

小花道:“人体有种无限的潜能,现在因为物资匮乏,只有先激活身体的潜能,自我产生对疫病的抗体才行。”小花囫囵解释了一番,其实这也是她临时现编的。其实以她的手段,只要一丈方圆内她都有把握将植物精华精确地渡入对方体内……杀人救人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不过她还需yào

一点障眼法,不然。自己恐怕还没来得及救治这些人,就会被那些早已觊觎自己势力和美色的人给挟持了…所以要低调。低调…

程大夫和周大夫两人很默契很认同地点点头,深觉有理。可是转念细想之下,竟又抓不到要点。

说话中,小花已经抽出银针精确地朝护卫扎去……手法干净利落。

两个老大夫见小花这一手,心中就愈加佩服了。都说医者仁心,其实很多时候,医者和刽之手只有一念之别。甚至医者拥有更加冷毅的心性才能做好一个大夫……就像尉迟真,经过他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血肉模糊的?还要将那血肉一点点的清理,然后缝合……简直就不刽之手更加血腥残酷。

施针完毕,护卫生命体征恢复平稳,让两个护卫将其搬到病房中去。

按照先前的安排,除了小花以及维信阿六阿九外,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不得入内。

程大夫和周大夫两人听说小花还要进入仓库中给那些已经判了死刑的兵士检查,顿时激烈反对。刚才他们已经听其他护卫说了两个护卫被感染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凶险。一旦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在他们心中,这里早已成了——万人坑。只不过里面的人还没有完全断气,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连秦厉要标榜自己的亲民爱民也不得不放qì



可是小花不能放qì

。她到这里来就是要力挽狂澜的,否则天降大任于己何用?!小花傲娇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她感觉到身体充满了力量,斗志昂扬。

小花执意要进去,两个老头子相视一眼,罢了,反正这把老骨头见识到大东家的手段,这辈子也值了,豁出去了!“既然你一定要进去,那,那我们也要去!”两老头毅然决然地要跟在小花身边,态度十分坚决。

那样子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真是老顽童!小花见这俩老头,没办法,他们在这里接触疫病最长,因为环境条件实在太恶劣,再单纯的病情也发生了变异,他们更加了解这里的情况。既然他们如此决绝的要去,那就去吧,大不了多消耗一些植物精华。

小花叹口气:“哎,真是服了你们,去吧去吧,不过有一点,在里面必须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同不同意?”后面那句话太高音量,两老头忙不迭地点头,十分乖顺的样子,让小花忍不住莞尔。嗯,虽然他们说话刻薄了些,不过医术和医德还不错,而且这心性也单纯的可爱,算了,我大人大量,先前的事就不跟他们计较啦。小花心情大好,在这里半天多时间就有了自己的同盟阵营,以后行事定会更加顺遂的!

两个护卫提来几盏气死风灯,阿六阿九和维信手里各提一盏,一前两后照亮。

俩老头紧跟小花身后,亦步亦趋地进入到地下仓库。

这里被收整过一次,然后将兵营里面的床架子还有被褥什么的都搬到这里来,形制和外面的病房一样,都是上下三层,密密匝匝地住满了人。不过这里都是病入膏肓,已经吃不进任何东西后才搬进来…等死的,所以里面除了各种污秽气息杂糅一起的煞气外,就是死一般的静。

呼吸若有若无……完全被死亡笼罩着。

一共有六个仓库,塞了五六万人在里面!干脆到最里面,所有的人都蜷缩着堆成一堆……

小花感觉自己的心被抓紧,这些,这些年轻的生命呀,他们是为了守护国家保卫家园才到这里来的,可是壮志未酬,他们甚至什么都不知dào

就要折损在这次疫病中了。为什么,难道天意如此?如此这般,都是他们的命运如此?

小花忍不住上前,程大夫拉住小花的手臂,直摇头。他的眼眶已经发红,这是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部位,已经被煞气侵蚀,感染了。小花轻轻抹掉对方抓住手臂上的手,毅然决然地上前,从缝隙中穿过去,伸手搭在瘫软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人的颈动脉上……

过了好一会,小花才感觉到一丝丝轻微的鼓动……

没死,这些人竟然还没死?!

小花顿时激动莫名。呵,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呀,看似脆弱,随便一点小小的伤痛或者疫病就能要人命,可是生命却又如此的顽强!

难怪自己在城外只感应到死气,却没感应到死亡特有的虚无。原来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小花激动的说道:“这些人没死,他们都没有死!”

周大夫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当然知dào

这些兵士都没有死,可是他们现在人事不知,即便扎针都没有一点反应……和死了有啥两样?更重yào

的是现在兵临城下,卫城告急,没有多的物资,更没有多余的人来照顾……只有等死!

小花的袍服无风自动,庞大的植物精华的生命元力逸散到空气中,驱散死气,驱散阴霾,至少让这些人哪怕是再微弱的呼吸也能嗅到一丝生源的力量。

小花飞快地将剩余几个仓库的兵士全部检查一遍,万幸,除了那些体质特别若的,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九成以上的兵士都还有救!

不过要尽快,若是再晚个一天半天,她就是倾尽所有的植物异能也无力回天了。

小花在里面又耽搁了三个多时辰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外面围了一大群人,将秋叶冬叶等人围在中间。

看到小花出来,十多个身穿银色甲胄的魁梧兵士上前,抱拳行礼,铿锵有声的道:“瞿大夫,秦将军有令,命你立kè

前去政务大堂议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露一手

“找我,议事?”小花抬眼扫视一圈,仓库门口等待的十多人银甲护卫恐怕都是领命前来让她去“议事”的吧,想起今天上午刚到沧州城,入城后看到秦厉第一眼心中就有不详的预感。其实从外表看来秦厉在各方面都做的很到位很得体,在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在内忧外患,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能够带领这一支军队死守城池长达六天,实在不易!

他礼贤下士,善待城中百姓,仁义,坚韧,刚毅……总之集所有威武大男子的优秀集于一身。但是小花现在看人不是看外表,也不是看对方的言谈什么的……她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表象,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所感应的气息。

小花在与秦厉第一个照面就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十分狠厉,带着杀伐之意,却又不同于普通将军的那种……小花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但却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十分危险,自己应该远离他。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当场“忤逆”对方,然后直奔隔离区而来的原因。

小花万万没想到秦厉竟然连下十几道命令来“请”自己过去,根据军令,这些人若是没“请”到自己,回去恐怕少不了领受军罚,所以他们都等在这里。只不过这些人尽管知dào

自己在仓库里面,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的…小花心中略微有些轻蔑之意。好吧,趋吉避凶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他们能够走到这隔离区深处已经着实不易了……不能要求太高了不是。

小花傲然站立,面对这些浑身带着杀伐之气的铁血将士,小花心中一点也不虚,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是奉皇命前来配合研制治疗疫病的药方,现在两位大夫也在这里。我们正为病患会诊,恕瞿某不能亲往。”小花就是这种性格的人,遇强则强。这些将领看似威武不凡,实jì

上还没有那两个老头有魄力。偏偏却要在自己这个女子面前摆英姿。所以小花不管是语气还是气势上都分毫不让。小花虽然没有经lì

战争的洗礼,但是以前没少经lì

被暗杀,弹指间便能掌控别人的生死,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魄力不是一身戎装就能装的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的确,皇命是让她来协助治疗疫病的,可没说完全听从秦大将军的调遣。所以她拒绝也不能拿她怎样。

众传令官有些尴尬有些为难,在一个娇弱的女人面前吃瘪。这让他们的男子气概往哪里搁呀。渐渐的,因为心中底气不足,愈发的心虚,仍旧桀骜的道:“请瞿大夫体谅,若是不跟我们走的话,我们没办法交差……”

仁义捆绑。小花心中轻嗤,呵,莫非自己不去让他们受到责罚的话都是自己的过错咯?什么狗屁逻辑。不过不得不说这句话真的很有效。不看僧面看佛面,饶是你有通天本领,在这沧州城内。一切还是秦厉秦大将军主事。这一来就搬出“皇命”的旗号太不明智。而且仓库中的患者继xù

施药,否则必死无疑!想到这里,小花冷声道:“那好。前面带路。”

程大夫和周大夫两人现在已经感染了疫病,直接被一众穿着防护服的护卫送到他们的药房中,并且严令不得触碰所有药物。两人气愤不已,声称自己身体并无大碍,还能继xù

研制药方云云。

小花也觉得两老的医术和敬业精神难能可贵,自己还有很多依仗的地方。刚刚结成的同盟可不能一眨眼就被规则给瓦解掉。所以为两老帮腔道:“他们现在只是假性感染,病毒并没有真的侵蚀机理,待我为他们施针,增强了自身抵抗能力。感染的现象就会逐渐消褪。”

众人将信将疑,而两老现在对瞿小花却非常信服。毫不犹豫地三两下扒拉掉身上的防护服,豪气的道:“女神医尽管施针就是。”

可是。这……一众秦厉大将军的高级亲卫就这么看着小花对两个已经感染了疫病的大夫施针。

小花手法快如闪电,飞快出针,捻动,收针,前后不过两个呼吸时间。甚至连当事人的程大夫和周大夫还以为会有些剧痛或者不适什么的,可是严阵以待坐在那里等了半天,却见瞿小花已经收拾好起身准bèi

离开了,疑惑道:“瞿大夫尽管施针就是,我们信你!”

小花说道:“已经好了,你们先去按照你们先前的思路继xù

配置药物吧。”小花顿了顿继xù

道:“哦,对了以前熬剩下的药渣还在不在?不要丢了,都收集起来吧,我有用。”

两人下意识活动一下身体,貌似真的没有先前的疲惫感觉,又看向对方,惊异道:“哎呀,老程,你眼睛里面的红丝…淡了…没了……”“老周,你的也是……”

两老头兴奋的就像老顽童一样,对小花的这招施针激发人体潜能的招数佩服的五体投地。旋即,他们听到对方竟然说那药渣还有用,很是不解,正想问,不过心中的兴奋劲还没过,带着冲动的盲目的崇拜,一口答yīng

了下来。程大夫说道:“那些药渣都倒在专门的土坑中,等下我们就带人去全部弄回来……”“嗯就是,瞿大夫放心就是了。”

得到应诺,小花心中稍安。她在药房里看到所有药材不过四五味,总数不超过二十斤,就凭这么点药材想要将数万人的疫病救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加上那些药渣,多少可以凑点数,自己作弊也有底气一些不是。

这十几个银甲护卫亲眼目睹小花将两个大夫只用银针扎一下就救治回来,心中少了轻蔑和不屑,多了疑惑和神mì

感。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我曾经见过妙手观音为别人诊治,却没有如此神奇,不知dào

瞿娘子是针灸的哪个穴位?”

这话带着火药味和挑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信任还要来揭自己老底。这些银甲护卫和自己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些普通兵士和百姓对自己的推崇的表现截然相反。而这些人才是与秦厉最最亲近的人,莫非秦厉就是如此的不信任自己?可是既然不信任自己为什么又要上表朝廷,一定要自己来参与药方的研制?思绪翻飞,思索一通无果,小花索性懒得去想了,反正现在他已经先按捺不住叫自己过去,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小花对那银甲护卫淡然道:“你想学?”

护卫很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反问自己,顿了顿,继xù

道:“莫非这还有什么需yào

保密的不成?”

小花眉梢一挑,傲娇道:“那是自然,不是我门下弟子,是绝不会外传的,唔,当然,若是能有同心同德之人,也告知无妨。不过很显然,这两种人你都不是。”小花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气氛立马尴尬起来。那护卫应该在众人中的威望很高,被小花噎的说不出话,旁边众人也对小花面露狠色,“你,别以为你有皇命就很了不起,要知dào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呵,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小花说道:“怎么,莫非这是我的行医规矩也要给你们交代一番?还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是说可以随意违背君命,而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有择优决策的权力。更何况这是你主上的决策,莫非你能够代表你的主上不成?”

那人尴尬,脸色涨得通红。

啪啪——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说的好,不愧为大东家,有魄力有气势,有手段。这一手针法出神入化,称为不传之秘也不为过。”

是秦厉拍着手,从巷道一边走来。一身金色甲胄,身披深红色大麾,伟岸身躯,真真是威武不凡的样子。

众人连忙跪下见礼,小花只微微欠身行礼,“小花见过秦将军。”这里不是皇宫内院,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最重yào

的是自己不是他的部下又身负皇命,所以在对方没有特别要求下,自然不会哈戳戳的行跪拜之礼了。

秦厉挥手,众人平身。

秦厉说道:“本应该亲自陪同瞿大夫查看疫情的,只不过军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让他们在旁边候着,若是有任何需yào

都尽管吩咐。听说瞿大夫已经查看过所有的病患,不知可有良策?”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小花也没不要去吹毛求疵,说白了自己和他身份天渊之别,能够如此“以礼相待”已经很不错了,要知足呀。

小花说道:“情况十分严峻,不过我定会尽lì

的。只不过这里物资匮乏,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要劳烦秦将军多多支持了。”

秦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些都是跟着我一起拼杀的生死兄弟,不用瞿大夫说,我也会竭尽全力救治他们。现在有瞿大夫在这里,听闻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一切就全仰仗瞿大夫了,但又所需,只要我秦某人能够办到的,绝对做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小花的规矩,平等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小花见好就收。只要这里的人能够配合自己,那么那些等死的病患也就多了一份生的希望了,而自己…小花已经在憧憬着自己将得到多少的信仰之力,而植物异能会不会再次进阶?

抬头望天,不知什么时候,朦胧的月亮当空,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莫非沧州还有一大劫?

小花眉头禁不住皱起。精神力稍微放松下来,铺天盖地的疲惫便席卷而来。十多天的舟车劳顿,弗一到这里片刻未歇就从上午一直忙乎到入夜……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呀。因为物资匮乏,粮油更是紧张的很,所以入夜后整个城内都陷入沉寂中。只有这边的政务大堂还有几盏风灯亮着昏黄的亮光。

秦厉早已吩咐人给小花一行人准bèi

好了住宿,就在大堂后面的独立小院中。在和平时期,这里就是沧州城的郡守衙门,一共三进一百多间房屋。前后以回廊花圃池沼分割开,在这近乎荒凉的地方,这里竟还有如此苍翠的绿色,着实难得。

小花看到小院中布置的非常简洁舒适,很和自己心意,渐渐放下心防,自嘲一下,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紧张了。那秦厉不管是从外形还是气魄以及对待下士和死守城池的作风上来看,都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的大能之人。为什么自己第一感觉会认为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呢?说白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有这一手医术还有些利用价值,但远远不值得对方一个堂堂皇子对自己费心思设计陷害。这一点小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除此之外,莫非是因为…美色?

可是小花从来就不认为自己的容貌真的能“倾城倾国”。历史上的绝色美人多了去了,她们或许一度享尽人间极致的荣宠。可是当两国相争,曾经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贡献”出去以维系家国的和平。女人与他们,就是工具而已。而伦理道德对女子的要求竟是。能够为家国的和平做出贡献,那是莫大的荣幸。所以即便是被当成货物送给蛮夷,背井离乡,当别人的玩物,也应该是无比骄傲并且甘之如饴的。

每每想到这些,小花就有种揪心般的疼痛,有种无力的感觉。

所以她更加明白,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有如此魄力和远大抱负的大能者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美色而放qì

自己的原则。所以小花从来不会觉得美色与女人是一项好了不起的资本。只有实力。只有实力才能成为自己的真zhèng

可以依仗的东西。

秋叶冬叶已经累极,几个衣着干净面容清秀的丫头送来饭菜和热水,小花让两人先洗漱吃饭就自个歇息下。小花遣退几个前来服侍的丫头,用植物精华为秋叶冬叶涤荡体内淤积的秽气。小花伸手轻抚两人的鬓角发丝,算来这两丫头已经有二十岁出头了吧,正是青葱水嫩一般的年纪,在庄子里待着多好,偏要跟着自己到这苦暑之地来受苦……

两人甜甜地睡着,嘴里发出娇嗔的呓语,小花嘴角弯弯。呵,该个她们找个好人家了……虽说自己这一生无法完全扭转命运,但是她可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遭旁人白眼。

小花为两人轻轻盖上薄被。放下蚊帐,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服侍的几个丫头竟然还恭恭敬敬地守在那里。

小花说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几个丫头没回话,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一个丫头碎步上前,声音细若蚊吟,“瞿娘子,请让奴婢为您宽衣吧。”说着就伸手上来为小花解衣襟扣子。

小花正要推却,觉得不妥。看着几个丫头肯定是受过严格训liàn

的,这就是她们主子的命令。若是不让她们做的话反而会挨主子的责骂。罢了,反正自己也很累了。就由她们帮自己梳洗吧。

丫头见小花不在反抗,手脚非常轻柔非常利索,另外两人则送上热水,再拧好棉巾……舒舒服服洗漱一通,换上干净衣裳,小花感觉身体舒爽许多。回头见桌上已经放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了,是晶亮的大白米饭,已经盛出一碗,旁边还有一个小木桶,看样子是专门为她做的。一碟切片熏肉,一碟青叶菜,还有一盅酸菜粉丝汤。看似极尽简单,但是在这已经快断炊的沧州,能弄出一碟青叶菜,着实难得。

小花注意到几个丫头目光都不敢落在菜蝶上,微微叹口气,说道:“这些饭菜,我全部吃完可以吗?”

丫头忙不迭地点头,语无伦次的道:“当当然可以……”她其实想说这些所有都是主公为她准bèi

的,先前觉得用如此好的饭菜招待一个女人,心中觉得很是不屑不忿什么的,可是在看到小花如同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对待她的丫头,她们的心顿时酸酸的。一生为奴为婢,那种被关心被爱hù

的温暖只有在梦中才会有的。女人就是这么感性的动物,就因为小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几人感动如斯,貌似能站在对方身旁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小花说道:“若是我不吃呢?你们会不会挨骂?”小花其实有些自抬身价了,除了父母对自己那种宠爱,担心孩子没吃饱穿暖,还有什么人会在乎你吃不吃?或者你不吃就要责备别人?简直是做梦。小花如此问,完全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低下头。“会……”见三个丫头的样子,小花心中总算有些安慰。还好,自己现在对于这个沧州城或者对于他秦厉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也关心自己吃没吃饭吃没吃饱。

小花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实不相瞒,我从没有一个人吃饭的习惯,要么你们都坐下陪我吃,要么我就不吃了,不仅把我饿着了明天配不出药方累及数万兵士性命,你们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三人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嘿,没想到自己摆起架子来还是很有范的嘛。在华庄,身边的人都知dào

她的脾性,所以秋叶冬叶尽心服侍她,但是在这些规矩上没有那么严苛的主仆之分,相处十分融洽。在这里小花不能一下子要求这些丫头也如秋叶冬叶一样,但是她最看不得别人饿着肚子伺候自己一个人狼吞虎咽。或者是自己吃完了剩下的让别人吃……这是一种对人格的侮辱,别人怎么做的她管不着,但是既然现在跟在自己身边,那就要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小花板起脸,故作不悦的冷声道:“怎么,难道真想饿死我不成?还不快坐下一起吃?”

几人都被吓哭了,带着哭腔……腿脚一软就要跪下去。小花猛地一吼:“谁再哭我就不吃饭了!”

这句话果真管用,几人被吓的身体一个哆嗦,立马站起来,面面相觑,最后瑟缩地走到桌子边依次坐好。

小花心中升起变态的喜悦,没想到折腾人也会让心情如此畅快呀。自己抱起碗抓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快吃,先吃不管后吃洗碗。”

三人颤抖着一粒米一粒米地“数”着,小花瞥了一眼,还好,孺子可教。吃着吃着,饭桌上的气氛就轻松起来融洽起来,虽然三人依旧拘谨,但却没有在那数米粒了。小花吃了两碗米饭,灌了半碗粉丝汤,满足地打个饱嗝,没有一点主子的风度,“谁最后吃完谁就洗碗哈……”

三人嗯了一声,也放开了吃。她们因为是普通人,还是女人,所以每天只有先满足了兵士吃的,然后再是男人吃完,剩下才是她们的……一般能有点渣渣就不错了。非常时期的特殊制度,小花无权也没资格置喙,若是换成自己,肯定也要先满足兵士的粮食需求,然后再是普通人的……

小花收拾好纷乱的思绪,见几个丫头已经将饭菜全部扫光,让她们各自退下,自己这才盘坐床上,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静修。

维信和阿六阿九三人并没有众人的疲累,秦厉也给他们安排了独立的住所和丫头伺候,在简单梳洗和吃过饭后就来到小花的房间外面,开始轮流值守和休息。至于一直跟着小花的刘江,被秦厉安排在兵营中的一个毡房内,早已陷入深深的沉睡中。

略微小憩,未成眠,沉静中的小花突然感觉一股庞大的杀气汹涌而来……猛地从静修中惊醒。

刚一睁开眼,一个丫头就轻快地推开门迅速跑到自己床前,关切的轻唤:“瞿娘子,瞿娘子……”

小花应道:“什么事?”

听到回应,丫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尴尬,支吾的道:“娘子要喝点水吗?”说这话,她已经转身到桌旁倒了一杯端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国之为国

小花感叹对方的贴心和灵动,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说道:“对了,外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丫头摇摇头。

小花哦了一声,“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没有我唤就不用进来。”

丫头应诺,接过杯子低头退步离去。

柔软的被褥,带着胰子的香味,在战乱中这应该算是高规格待遇了。小花已经非常疲惫,身心俱疲,可是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的强烈索性穿好衣裳,来到窗边。月光朦胧,小花凭窗凝望,本应该是皎洁的月亮,竟蒙上了一层血雾。

体内的植物异能在不安地跳动着,小花知dào

,这才是自己最最本能的意念。身体可以因为所为的理性而掩盖自己内心最最原始最真实的想法,但是植物异能不会,它感觉到不安,说明这次沧州之行实在凶险万分。

是因为隔离区的疫病么?虽然人数众多任务艰巨,但是通过下午自己亲自检查,还有那些兵士本身具有完全的求生意念,她已经完全有把握将他们治好。现在除了收集材料,小花还在等待时机——黎明!

黎明,是万物生发的时间,那一刻,所有的生命都具有最最原始而强dà

的生命力。唔,当然可能对于人体自然感应,在黎民是神经感觉最脆弱最瞌睡的时间。

现在距离黎明还有近一个时辰,小花心中忐忑不安,月亮上的血雾已经越来越厚,最后变成红色的月亮。

大凶之兆。就连不懂占卜之术的小花也看出天象不对劲了,所以在军帐中的军师以及一种参议官也知dào

今天晚上不会太平的过去。

现在最凶险的除了兵临城下的敌军就是匮乏的粮草。鞑虏本来想采用卫城的策略将所有人困在城中,断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活活饿死在里面。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下这块硬骨头。他们先前自然是将沧州的四个城门外都建立了哨岗,可是这战线拉的太长,若是对方来个背水一战,截断他们南北战线的联系,将会损失惨重。他们可不愿以如此大的代价来攻城的。所以最后依旧收缩在北门外十里地方,进退皆宜。

恰好今天瞿小花他们来的太迅捷太悄无声息,让他们错过了最好截杀瞿小花他们的时机。等他们接到消息,沧州城来了举世闻名的女神医,顿时慌了……

秦厉端坐上位,气宇威严,扫视一圈下面众将及军师,最后目光落在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身上,“蒲先生,你怎么看?”

“今晚敌军肯定会来进攻,这次,恐怕……”蒲先生,正是数次跟瞿小花作对的蒲延章。不过他现在已经移行换貌,不管是神态还是气质,看上去都是一个书呆子的样子。以军师身份直接堂而皇之在秦厉身边供职。

几位将领也神情凝重,沧州城断水缺粮,加上瘟疫横行,虽然已经控zhì

在一个区域内,可是那些都是最最精锐的战队,一旦鞑虏展开全面进攻,恐怕……

众人各抒己见,以讲和为多。

到了这个地步,为了全城的百姓着想,和为上策。可是他们现在还有什么与对方讲和的资本呢?除了一个三皇子身份的秦厉,难得将皇子拿出去当人质?开玩笑。

秦厉指节轻叩桌面,蒲先生见帐中众人都显出惰性疲态,以讲和的思想占据上风,于是叹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现在全城上下有兵士近十万,包括那些归顺的游散各部,可是其中感染瘟疫的占了八万余,每天光是照顾他们就必须一千兵士,更不用说因为近距离接触而陆续感染了疫病的人。实jì

上现在能够提刀上战场的不足万人。城中百姓却有二十余万。现在所有的粮食饮水加起来最多维持五天!”

现实严峻,被蒲先生这样说出来,众人心中更是如同死灰一般。

一个将领忍不住站起来说道:“大将军,我我们降吧。为了全城的百姓…我们,我们……”

一个领头,其余人纷纷附和。啪——秦厉猛地一拍桌子,“放肆,在我秦军旗下,只有战死沙场的英雄,没有投降苟且偷生的狗熊,谁再跟我说一个降字,军法处置!”

众人顿时大惊,噤若寒蝉。

……

在老百姓淳朴的观念中可能没有什么国家荣辱概念或者民族自豪感那些空壳子的大道理,他们只知dào

有人来践踏他们的家园,有人要毁掉他们现在的家,要夺走自己的牛羊,夺走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们要奋起反抗,保卫自己的家,守护自己的牛羊和…女人。唔,好吧,这是人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是作为但凡一个有血性男子的正常思维,可是对于许多拥有权势地位和尊贵身份的人来说,家可以舍弃,牛羊可以不要,女人…也可以送人,他们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打着以和为贵的旗号可以割地赔款,甚至是把女人以厚重的嫁妆“嫁”过去,美其名曰——联姻。

对于他们来说,若是可以用一座城池,数万斤金银亦或是一个女人就能够带来十数年的“和平”,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双手奉上。

城池嘛,大央地大物博的,随便划拉一块地方出去就行了,只要没有占领他自己的圈地。亦或者对方要在皇城外开铺子,他们也只会龟缩在金銮殿中……

金银器物,他们从来不会担心会缺少金银,国库空虚了,直接向百姓增加税负就行了。百姓敢有半点怨言,直接抓去劳役用尽十八般酷刑,看谁敢在那诋毁大央国!

至于女人,那就更简单了。大央国从来就不缺人,特别是女人。那些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的男人都有一个人让他们任打任骂的女人,更不用说那些达官贵人们,随便提溜一个出来就妻妾成群的,更别说还豢养有各种歌姬舞姬。所以能够用一个女人以和亲的名义换取自己十数年的荣华富贵,简直是太值得了。至于那啥的尊严信仰威仪什么的,也只有在自己的奴隶和女人面前摆摆威风而已,是断断不敢跟“凶悍”的鞑虏人较量的。

闻风溃逃如同疯狂蔓延的瘟疫一样在边境传播,以至于当大央和鞑虏正式开战不到半年时间,边关大小不下十多座城池都先后全部投降或者弃城逃跑了。如此更是助长了敌人的嚣张气焰,直逼北边进入大央腹地的最后一道关口,沧州。只有这沧州城还在坚守着!在三皇子秦厉的带领下顽强地守卫着最后一道防线。

要知dào

每座城池都是有军队驻守,都有“将军”指挥,少则一两万兵士,多者达到五六万的正规军。可是这么多人当听到鞑虏入侵,他们竟然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弃城逃跑看,然后将满城的普通百姓和财富丢给鞑虏凌虐。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志气有血性的人,可是他们官卑职小,在军中一切以军令为上,所以他们的坚守或者后来投靠秦厉战队,都是违背军令,若是胜利立了战功还好,将功补过,否则的话…呵呵…

当朝廷接到一封又一封城池被攻陷的消息,顿时懵了。前两天不是才传来捷报,某个地方剿灭多少鞑虏,某个地方平定了叛乱,某个将军又抓了多少敌人俘虏吗?为什么一夜之间整个城池都被攻陷了?

好吧,城池沦陷了,那个镇守的将军呢?那些兵士呢?全城的百姓呢?

将军逃了,兵士散了,百姓么…鞑虏竟没有屠城,所以百姓仍旧是百姓。

朝廷顿时震怒了,那些学士们开始挥动狼毫大肆鼓动那些百姓,不忘国耻,不要忘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秦厉主张的死战到底大大的为国争了一口气,在朝堂上下赢得极好名声。那些士官更是大肆宣扬三皇子的气魄胸襟…总之那就是堪当大梁之人呀。那威望一下子赶超走下坡路的太子秦穆,甚至有人上谏要重新册立太子。总之整个大央国内一片纷扰,乱糟糟的。

皇帝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将皇城的禁军调往沧州襄助呢?他怕鞑虏入侵,可是他更怕皇城内的政变,怕自己儿子夺取了自己的皇位,这不是父子的关系,而是君臣,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所以皇帝直接将十万禁军调到京都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秦穆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与自己掌握的水军断了控zhì

权,甚至被变相幽禁京都。连带着让五皇子六皇子也受到牵连。不过他们有皇后的庇佑,无论如何,以后也有个闲散王爷当。

秦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不是一直就想把自己除掉么?呵,现在不也沦落到让我去保护他们么?十万禁军竟然布置在京都都不来支援他,这就是他的父皇,就是堂堂一国之君!秦厉眼中燃烧着熊熊仇恨的火焰。

瞿小花,你不是一直护着那个没用的皇帝么,不是一直有皇帝为你撑腰么?嘿嘿,现在倒要看看,你在这里,谁还会在乎你?R1152(

)

第四百三十章 小花发飙啦!

呜呜——寂静的夜空被响彻天际的号角声惊醒。

敌袭,敌袭……

疲惫虚弱至极的人们被号角声从沉睡中拉出来,他们本能地抓向旁边的武器,或是棍棒或是刀剑。十户长百户长纷纷行动起来组织自己管理的人,一队一队地集结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城内数十万人便完全集结完毕。站在巷道里广场上,扛着扁担锄头,甚至是拿着扫帚镰刀,全民皆兵。除了老弱病残孕统统加入御敌的队伍中!

又高又厚的城墙也无法阻隔外面震天的冲杀声,恢宏而苍凉的号角声已经穿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人们紧张,恐惧,甚至拽着“武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颤颤巍巍的弱不禁风,但是他们都没有畏缩。

高台上秦厉身先士卒,喊着口号,鼓舞士气,带领一队兵士冲到城门上。

下方如同蚂蚁一般的人潮朝着城墙蜂拥而来,搭着人梯,如同灰褐色的蚂蚁一样前仆后继的不要命的往上爬……

城楼上弓箭手战成两列,拉弓搭箭,交替朝下面的人潮射击。不用瞄准,只需yào

机械地将箭矢放在弓弦上,拉开,然后再放手,必定会射中某个“倒霉鬼”。疯狂的人不畏生死,就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如同层层人潮,后面的人不断推动着前面的人不要命地冲锋。一个倒下,就会有更多的人补上空缺。

弓箭手已经无法阻止敌人的疯狂进攻,搭上城墙的墙梯被数次推到,又被数次搭建,无数人沿着墙梯攀上,又被城墙上的兵士用刺刀戳下去,而一旦爬上城墙的人就犹如扑入羊群的凶狼。疯狂砍杀……被刺刀透穿身体的噗嗤声,大刀砍入骨头的钝响,血液喷溅。皮革割裂……这里只有生与死的交锋,只有杀与被杀。所有的人已经杀红了眼,战成一团。

小花站在政务大堂的门前,感受着战争血与火冲撞下的悲壮惨烈,那声声砍杀和惨叫刺入耳膜,尖锐的让人想要发疯。

战争,这就是战争呀。

另一边,程大夫和周大夫以及那些但凡能够走得动的人都加入到救助伤兵的行列中。攻城虽坚,可是敌军这次来势汹汹。短暂交锋已经让城门上数十人受伤。更有甚者被戳穿身体,砍断手脚,削掉耳朵,刺瞎眼睛……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有等血流尽才慢慢死去……

程大夫和周大夫救治的是那些伤势不严重的,但也仅仅只能做到用赃物的布条给他们简单包扎一下而已……

无数生命在流逝,小花感觉周围空气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让人无法呼吸。

战争,呵,这就是战争呀。

植物异能。植物,象征着生命和蓬勃朝气。所以我的使命就是阻止这些战争,然后将生命力量带给所有人的吗?

不过片刻功夫。已经从城墙上抬下来数十人,这些都是受伤十分严重,不能在做任何抗争的人。

程大夫和周大夫两人已经被糊成了血人,可是他们仍旧麻木地包扎着。而那些砍断了手脚的这里缺医少药,止血不住,只有等死,与其痛苦的死去,在他们看来最仁慈的方法就是给他们脖子上来一刀。

小花看不下去了,自己拥有植物异能。自己代表的是生命的力量,所以。所以自己异能能够阻止死亡的肆虐的!所以这就是天道对自己的指引,就是植物异能的使命!

小花喊道:“住手。还有救,只要没死,都有救!”没有人理她,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娇弱女子穿梭在纷乱的人群中。程大夫和周大夫瞟了眼小花,叹口气,女人,生成是女人,她们只适合在后宅内院,只适合在家里相夫教子,饶是她有神医之名,可是在这里毫无用处。因为这里没有时间让她去施诊,更没有药物供她适用……最重yào

的是这些都是刀箭造成的伤口,血肉模糊,肢体残破……

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那些上过几次战场的兵士在看到同伴被砍的血肉模糊也禁不住胃里翻涌,还有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和压抑,从而变得狂暴和嗜血起来。所以程大夫朝小花喊道:“瞿大夫,这里不适合你,你先回去……”

周大夫也朝跟着瞿小花跑出来的几个丫头以及秋叶冬叶厉声喝斥道:“听到没有,把你们的小姐带到后院去,快!”

几个丫头身体本能瑟缩一下,在这里大夫拥有不下于大将军的威信。不过她们也只是瑟缩一下,微微朝小花身后靠近一些,探寻地看向小花。而秋叶冬叶就像是没听到两老头的喝斥声一样,面对那些受伤的哀嚎的伤兵也只是略微皱下眉,丝毫没有普通女子的柔弱畏缩的样子。

小花说道:“为什么这两人不包扎,为什么不给他们止血?”

周大夫的性子急躁些,忙了一夜,就是为了收集那啥的没用的药渣,没想到现在敌人突然袭击。他们深知沧州城再经不起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而且一开始沧州城就落了下风……城门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这些人的死也只是迟早而已。最最重yào

的是他们现在连绷带都没有多余的,即便是以前用过的布条也非常有限……所以,他们将有限的资源用在还有一线生机的兵士身上,并不为过!

周大夫睚眦具裂瞪着小花吼道:“你懂的什么?为什么不包扎,为什么不止血?你是大夫,你懂。你告sù

我该怎么包扎怎么止血?你来教我呀?来,你来!”

程大夫飞快给另外一个砍伤肩膀的兵士包扎,从胸前布袋中抓出一团绒绒草飞快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布袋迅捷困扎好。小花知dào

那是一种可以凝血的草药,不过对方肩膀被砍到动脉血管,这草药的药效根本不足以止血,所以刚刚困扎上,布条就被血浸透,然后很快就在身下积了一滩……照此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定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小花也跟这个倔强的老头杠上了,她当然知dào

这不比平时在自己的诊所里,在平和的氛围中,不急不躁地为病患诊治,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药物……小花高声喊道:“好,我受皇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治病患的,所以这不是因为激我,而是因为这是我的任务和使命!”

程周两人都被小花的话惊了一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程大夫还想劝慰两句,周大夫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说道:“好,你要救治就自个在一边去,不要耽搁我们救助。既然你说能救,我倒要看看人们口中的女神医的手段!”

两人话中都带了火药味,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小花一挥袍袖,折身三两步跑到原沧州衙门前的高台上,大声喊道:“现在,所有的伤兵全部搬到广场上来,我,瞿小花亲自医治——”小花顾不得许多了,她直接用上精神力以及激愤情绪的植物精华。清越而嘹亮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刺破血色的夜空,在如同死灰一般绝望的人们心中亮起一丝丝希望的光芒。

大东家,对了不是还有大东家吗?

不管周大夫和程大夫两人现在心中是如何担忧和愤懑,但是总有把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人,将那些程周两大夫无法施诊的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朝广场这边抬来。

有人不确信地问道:“脚被砍断了可不可以?肚子被捅穿了行不行……”人们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小花不可能给这些人一一作答,她必须在这紧要关头给众人一颗定心丸,给人们以希望。所以小花对乱成一团的众人喊道:“三个人一组,把所有伤员都给我搬到衙门前的广场上……记住,是所有伤员,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只要没死,都给我搬来!”

绝望中的人们是盲目的,小花这样喊,他们竟然就相信了。所以不到片刻功夫,就有十多个人用被单或者门板抬着伤兵过来了……

小花现在异常紧张,脑袋里飞速旋转,药物不够,自己身上只有不到十粒药丸……小花连忙对跟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一众丫头说道:“去,快去给我端两桶水来,还有勺子……”

事实证明,女人不是娇弱的代名词,反而在强dà

的生死存亡的高压下能够爆fā

出无限的力量来。秋叶冬叶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跑回房间将所有跟布有关的东西全部抱了出来,带上剪子……

而另外三个丫头则是提着长及脚踝的儒裙跑去找水桶水瓢……一桶水足有几十斤中,这对于原本就身娇体弱又营养不良的她们来说着实太重了,水桶的水逸散出来将裙摆打湿,走路踉跄。一个一咬牙,将裙摆掀起来扎在腰间,另外两人也一样将裙子撩起…没成婚的女子是不能让陌生男人看到自己的脚,看到自己的身体的,如此做是有违伦理纲常的…她们现在顾不得许多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们真的感觉自己行动利索多了。

原来以前做事情许多的困扰和不便,都是因为这长长的裙摆的束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你疯了不成?

几个丫头被小花吩咐去准bèi

一应用物,小花又对维信等人吩咐,“你们负责点穴,封住他们的主动脉……”

小花想起还有三个内功高手在身边呢,虽说封穴位有一定风险,而且不能长时间封住,但是现在救命要紧,顾不得许多了。

维信三人跟着小花时间不短了,了解大东家的脾性,所以她一吩咐,三人便动了起来。不过是阿六阿九两人出手,而维信却渐渐将自己气息藏敛了起来。无论如何,救人要紧,大东家的命令要紧,但是大东家的命才是最最重yào

的。所以他们顷刻间的眼神交错就有了决断,越是在这样危急关头,越是要保护大东家的安全。这里就数维信的武功最高,而且他藏敛气息的本领无人能及,由他保护大东家最合适不过。

阿六阿九动作迅捷地各奔向一张担架,上面的伤兵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中。食指中指并拢,飞快在几大主穴位上点了几下,不过片刻功夫,果真就看到断口处流血减缓。两人又奔向下一张担架……

这些被暂时止血的伤兵被抬到广场上。已经有人主动清理出一片空地,依次排放在地上。

这时三个丫头已经将水提了过来,不仅带了瓢,还有一摞碗和汤匙。

小花从怀里摸出一盒药丸,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一粒丢尽桶内,用瓢翻搅几下,说道:“给每人喂半碗水下去,快!”刚才在搅拌的时候,小花已经分出足够的药物精华融入到水中,不仅有增强生命力的精华,更有抑制病菌的精华。总之,这里面凝结了小花二十多年来修liàn

植物异能的所有心血心得。

三个丫头连忙去舀水,挨个地给地上的伤兵喂水……

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粒药丸。被一桶水稀释后还能将这些濒死的兵士救治回来。小花的动作太过张扬,加上陆陆续续搬运过来的被程周两大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兵士。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

有些陷入昏迷,很难把水喂进去,有几个小孩妇人便上前帮忙……终于把水灌进去了,伤情渐渐稳定下来,恢复神智。茫然地看着四周,只觉人声吵杂,人影憧憧的,迷糊道:“这这就是阎王殿吗?六子。你你怎么也来了?”

没想到这“清水”真的有效,人们激动的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被称作六子的小娃哭着道:“三叔,你没死,你没死……”

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撑坐起来,猛地觉得手臂少了什么,身体一歪又摔倒在地上……

啊——

男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

男子的右手自手臂被齐齐砍断!断手就放在他身上,他发疯了似的抓起手臂就往断肢上接……本来封印的血管也因为他情绪过于激动。动作太过猛烈而松动,被再次戳碰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可是男子浑然不觉疼痛,只想将断臂接上去……

人们再也忍不住了。哭着上前劝慰,上前将他抱住……

“不,我要我的手,我的手……”作为一个兵士,没有手什么都不是……而且即便现在抱住了性命,残废的他们以后将如何生活下去?

人们对小花能够将这些残肢断臂的人救活已经非常震惊并且心存感激,在这生活条件严酷的地方他们更加懂得感恩,所以他们只是安抚伤兵,一点也没想到要奢望小花要把断肢接上……

这档口。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救助伤兵的行列中,包括那些不能上城墙战斗的妇人和小孩。她们成了小花这里救援主力军。伤势不太严重的。直接止血灌“清水”就行了,若是太过严重的则需yào

用布条包扎伤口。

秋叶冬叶两人已经扯了一大堆的布条……

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完全取代了程周两大夫的中心救助地位,成为了大后方的总领导人。

很快,两桶水就用完了,三个丫头很是伶俐,已经又抬了两桶过来。不过这次不止是她们三人,还有十几个妇人抬了十来桶水。这里水资源十分匮乏,三个丫头都是去衙门里面的水井里汲水,而这些妇人则是从她们各自家里将自己积存的那点可怜的水凑起来的……

其实如果可以,小花完全可以无限加大水里面植物精华的含量,只需yào

一小口就能补充人体所需的能量。只不过这些人都失血太多,而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流逝的体液,保持血液的流动和生命的活力。

小花看到这些人如此齐心协力,心中无限安慰。

貌似救助伤兵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样,现在小花就像一个甩手掌柜,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大堆人在那里帮着做。止血的,包扎的,喂药的……她反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因为小花这里救治的速度太快,有阿六阿九两人用内力封穴*如此高端技术来止血,比那些什么布带快捷有效多了。再加上小花的“神奇”药水,正如同小花先前喊出的口号样,但凡还有口气的,就能被救活!

所以越来越多的伤兵被抬到小花这边来,重伤的,轻伤的,很快就有数十个伤兵。小花都是一视同仁。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小花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由妇人,小孩和羸弱老人组建起来的救扶队变得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娴熟,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小花扫视一圈场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知dào

,自己再次成为了那个开凿沟渠的人,很显然自己开凿好了沟渠,现在的一切都会按照她的预期不断发展下去……她这时才有时间注意到那些惨叫呼喊和歇斯底里的寻死觅活。

她太理解手臂和双腿对人意味着什么了。在大自然中,残缺的生命体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而人也是如此。除非在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民风淳朴的和平年代,或许有他们的生活。而现在……战乱中,没有了手,根本就活不下去。更何况对于这些上过战场的铁血男儿来说,他们根本无法接受一个残缺的自己。所以这样残缺地活着还不如死去!

小花走到其中一个被砍断手臂的兵士旁边,人群自动让开一个空隙。

兵士被人们死死按着,用布带将断臂紧紧裹住,可是血液还是不断淌出。他绝望的眼神看到小花,陡地闪烁起希望的光芒,用另一只手抓向小花,翻手抓住他的手腕,说道:“你想要什么?真的想死吗?”声音平淡,却让所有人都听出话里的沉重和威严。周围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兵士心中一个激荡,他有种直觉,若是自己真的说出一个死字的话,这个女人铁定会毫不犹豫地放qì

自己。经lì

过数次战争的洗礼,他比谁都珍惜生命,却又比常人更加的无谓,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

“我我不想死,我要杀敌人,可可是我不能这样活着……”兵士下意识摇摇头,言辞恳切的说道。

小花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意wài

之色,此人言辞条理清晰,没有普通人的粗俗,应该有些学识的,所以在军中不会只是一个小兵。小花说道:“你想怎样?”小花当然知dào

他所想,只是这里条件太过简陋,连起码的清洗伤口的清水都不足够,最重yào

的是她让尉迟真保护小蝶留在刘江的护卫军中……她对切骨缝肉之术一窍不通,不,应该说是她虽然心理强dà

也冷毅,但是…貌似还没达到那种可以一刀刀切割肌肉,一针针如同缝合被子一样地缝合伤口的程度。

所以问这话,其实也是小花自己心里激烈的挣扎。

兵士翻身坐起,朝着小花跪俯下来,“求大东家施诊,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恩德。”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愣小子莫非真的想将断臂接回去?这,这怎么可能呢?谁都知dào

断了的手脚无法接回去的。周围顿时静的掉一颗针都能听到,人们眼睛紧紧盯着小花,带着无限期盼,无限希冀,还有…祈求。

小花眯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遍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己是大夫,所以在救死扶伤的原则下前提下,她应该比别人更加的“残忍”和“冷漠”,所以……这是一道关口,她必须直面这样的血腥和生死。并且用手,用刀,去亲身感受生命的挣扎。

小花顿了顿,猛地睁开眼睛,神情变得冷漠而无情,说道:“我要告sù

你的是,我从来没有为人接过断肢,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有人轻轻说了句“不,不怪你,没有你这娃早就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激动的热泪盈眶,纷纷摸着眼眶,“女神医,你尽管施为,我们不怪你,若不是你来了,我们我们……”

小花站起身,正要说话,手臂猛地被人抓住:“瞿大夫,你疯了不成?这是断手呀,骨头都断了,你你怎么能让它们再长在一起?”

小花回头,迎上周大夫关切而焦急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付出的与收获的

小花看向程周二人,神情凝重的道:“若是没有手或者腿,他们生不如死,既然是大夫,总归是要迈出这一步的。水桶里面的水我放了生力的药丸,可以暂时稳住伤兵的伤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还想说话,可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呀,无论行与不行,总归要去试过,不仅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也是给患者一个定心丸。

小花紧接着对众人吩咐道:“腾空一个小帐篷,将里面所有东西清理干净,放两张桌子,准bèi

清水棉巾,针,线……”

这是要缝被子的节奏么?不过众人没有一个去询问,他们生怕女神医突然改变想法而不救治了……

帐篷多的是,很快就近清理出来一个,将两张桌子并拢,铺上白布,将那个断手的伤兵抬了上去。

小花用棉布蘸水清洗伤口……血肉翻翻的,表面的肌肉已经坏死,必须将其切除掉。刀,刀呢?

这里就算是一个烧火棍也是人们与敌人对战的武器,更莫说有多余的刀了。

小花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了,这两柄刀是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是自己用了所有积蓄买来的。十多年过去,刀锋仍旧非常锋利。曾经想用这刀来杀野兽保护自己,没想到等自己拥有它们的时候已经没有用他们的机会……她万物没想到再次拿出它们竟然是用来——切肉!

小花挥刀朝腐肉切割下去……手不由自主地发抖,这不是切菜,而是切肉,切人肉。

耽搁的时间有点长,所以里面的血管,筋脉还有各种肌肉组织都在开始萎缩……小花也想直接就像捏泥团一样将其接上就行。而事实上要接好手臂困难百倍千倍!她必须将两边的骨头完全对齐,固定,然后在将两边相对应的筋脉一一连接起来。还有血管……这些细微的组织又小又滑,还不断地朝肌肉里面萎缩。必须有夹子将它们夹住才能用线将它门缝合起来……

钳子,没有,那就用线将它们系住,让人死死拉紧,然后小花才一针一针地缝合……

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些都是棉线,若是缝合在血管和筋上面,等以后愈合了又怎样将棉线取出来呢?

小花考lǜ

不到那么多。就像她现在所有施为都没有考lǜ

伤口感染,没有考lǜ

伤兵的疼痛一样。她所能作的就是用自己的植物精华抑制细菌的滋生和感染,截断伤兵的疼痛神经……

可是这些与将断肢接起来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小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植物异能太微不足道了。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人们会那么推崇妙手陀,你们崇敬尉迟真。不管是再阴险狡诈的达官贵人还是亡命江湖的杀手,他们都不敢得罪他们……因为他们有修复或者改变他们形貌的能力。

很显然,续接断肢比整形更加的困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花却做到了。不过这只是她“神医”的表象,若是没有植物异能,她……现在还不知dào

在哪个旮旯里为了自己生活挣扎。也根本接触不到现实的另一个层面。

续接骨头,小花想用铁板固定,可是现在哪里去找铁片?更何况这种潜入骨头中的铁片必定会非常精细。所以小花最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植物精华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让局部地方的骨质增生,从而将两截骨头连接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两截骨头相接的地方形成一层白色骨质突起……

连接筋脉,缝合肌肉……小花在程周以及秋叶冬叶几个丫头的帮zhù

下,用了半天时间终于将一条手臂接了回去。最后两块木板固定手臂,再用布带困扎好,拖住手臂。吊在脖子上……

接上了,接上了……

半天紧张至极的氛围稍稍松动。人们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疲惫席卷而来,紧接着又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人们激动不已。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只断手会在他们手下被续接回去……

良久,人群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女神医,女神医——”声音响彻夜空,将浓重的血色冲淡不少。

“女神医将断手接回去了——”

“女神医的药水可以起死回生——”

“大家冲啊,有女神医在,我们死不了的……”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整个沧州城都雷动起来,强dà

的气势让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颤!

城门上鏖战近三个时辰,久攻不下,双方均损失惨重。此时又听到城内越来越高涨的气势,下方冲锋的人的气势顿时下落几分。没有了这股冲劲,攻城便宣告失败!

鞑虏不得不鸣金收兵,退回十里之外……

秦厉看着情绪异常高昂激动的人们,心中也是震撼不已。他有自己的打算,原以为这次可以顺理成章地……

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打扫战场,有了女神医起死回生的精神力支持,人们心中再次升腾起无限希望。井然有序地将伤兵,所有伤兵都聚集到广场上……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他们心中有希望,有强烈的求生的*支撑着他们。他们一遍遍地跟自己说:断手不可怕,断脚不可怕,女神医能治好我,女神医的药水就是神水……

小花眼睛盯着桌台上的伤兵,问道:“你试试手指能动不?”

整个手术过程中,伤兵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着的,虽然小花用植物精华截断疼痛神经感应,可是他仍旧感觉的到筋脉以及肌肉拉扯的奇怪感觉。若不是他看见过许多鲜血和死亡,恐怕光是这种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压迫就受不了。他心中无限的欢愉,一种如获新生的欣喜……

手指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人们再次欢呼雷动,这就不仅仅是将断手接回去那么简单了,接回去的手还能如常一样的活动!

伤兵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次,是感激的泪水,是新生的喜悦的泪水……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精纯的信仰之力直接汇入到小花的能量团中。将刚才消耗的所有的植物精华的能量全部补充了回来……不过她得到的回报更多,因为小花从这股信仰之力中感应到一丝丝别的意念。

伤兵从桌台上下来,竟然自己走了出去,站在高台上,用另一只手朝激动的人群招收,高呼:“女神医万岁……”

万岁,是天子的专享和独占的,没有人可以担得起“万岁”二字,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此时人们依然被心中的希望和信仰所占据,齐乎“女神医万岁!”

声音响彻天际,小花感应到一股冲天的信仰之力如同一轮光柱,破开浓重的血雾朝她冲来……

噗通——噗通——

顷刻间,小花异能进阶。她感觉自己六官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风的律动……不对不对,她竟然能感应到植物的脉动。

以前她只能感应到植物也有自己的生命和精神世界,能粗略感知它们的喜怒哀乐,不过大多数时候它们都是沉默并且平和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小花竟然能够感受到它们生命的律动,就像,就像是感受自己脉搏的跳动一样清晰。

沉寂许久的生命之玉中传来一串串清越稚气的声音……

对了,正是先前收集在生命之玉中的那些已经开启了灵智的植物之灵。后来小花将它们分种在庄园周围以及自己的秘密福地周围,形成一个秘密的保护屏障,可以和她的精神力相连,可以随时感应有没有大的变故。

虽说这种分化并不会让植物之灵消亡,但是会削弱它们的生命元力。即便是生命之玉中浓郁的生命元力也不能很快让它们复原,所以后来它们便一直沉寂,沉寂,甚至有时候小花都快忘了它们的存zài

。没想到现在再次听到它们的声音,小花惊喜不已。

不过这并不是实质上的植灵会说话,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交流。这次小花之所以能听到它们的,完全是因为她对植物异能的领悟更深一层,实jì

上这些植灵还需yào

更长时间的静修才能恢复原本的样貌。

越来越多的断手断脚的伤兵被抬到小花这里来……完全砍断的有五六个,更多的是砍断一半……饶是如此,也不程周两人以现有的条件可以治疗的。

小花来不及仔细领悟植物异能进阶带来的优越,她必须将这些命悬一线的伤兵给救回来!

唔,这才救助一个伤兵就得了如此大的好处,小花更加坚定自己要尽情发挥自己植物异能了。当然,她也会尽量做好掩饰工作,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如同神祗一般带来福音带来希望,可是放在那些权贵者眼中,自己简直就是一座宝库,他们想的恐怕只是怎样战友和利用。

外面那些普通的伤兵无需小花费心,人们便自发地组织起来,相互帮扶。小花又在药水中融入了镇痛养气生元的植物精华,所以整个广场上竟没有什么惨叫痛呼,反倒是相互的鼓励,问候,以及…对女神医的赞誉感恩……(未完待续)

ps:ps:这章写的有些潦草……话说,如果真有这样的异能的话,那将是一份多么大的福缘啊!呵呵,有没有羡慕小花呀……亲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名字呀,说不定某个地方就会出现你们提供的名字哦~

第四百三十三章 物极必反

小花获得的信仰之力达到空前的高度。整个广场上,甚至是整个沧州城内人们的情绪高涨,已经将她推到神祗般的存zài

。以前将她称呼为女神医有恭维和谄媚,而现在,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再冠以“万岁”二字……小花的植物异能再次进阶,达到她现在程度所能领悟到的巅峰状态。

物极必反,小花深谙此理,可是现在的一切已经不是小花可以掌控的了……她就是那个开凿沟渠的人,河流已成。

不过现实比想象更加严峻。

说起来她到沧州城不到两天时间,所付出的不过是几粒药丸,可是她却将所有人的信仰全部夺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不是秦厉想看到的,更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大帐内,秦厉焦灼地来回踱步。旁边除了蒲先生外还有两个亲信,良久,蒲先生拱了拱手,道:“主公,卑职有一计,或许有用。”

秦厉驻步,撇头看着他,一个字,“讲”

“现在军中的疫病已经成为真zhèng

的瘟疫,早已超出控zhì

,这对我们来讲损失太大,既然她的呼声这么高,何不让她将这些兵士给救治回来。若是不能,那自然就砸了她自己的招牌……”蒲先生说道。

另一个身形瘦削,留着两缕灰白胡须的中年人急道:“若是成了呢?岂不是成全了她的神医之名,到时候恐怕更难被掌控了……”

秦厉挥手止住那人的话,眼睛紧紧盯着蒲先生,“可有良策?”

“自古巫医便是一体,无论是谁也看的出她的医术超出常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冠以巫蛊之名……”拉长尾音。在座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一想就透。

秦厉手执下巴,思讨道:“你觉得以那些人的虔诚的信仰会相信我们的话?”

蒲先生哼了一声。带着无边的怨愤之气。一连两次都败在这个女人手上,白白回了他蒲先生的一世英名。这一次,不仅是为了主公分忧,更是要一雪前耻。他冥冥中已经感应到人们的虔诚信仰可能对瞿小花有一定的影响,若是自己能剥夺所有人对她的信仰,那么,嘿嘿……

这边正在因为小花获得如此高威望而恐惧,正谋划怎么算计她呢。而小花呢,现在还在给伤兵亲自上药。

程周两人已经将以前用过的药渣全部收集起来。在小花的吩咐下,让人将其全部研磨成粉末,填上面粉,加上药水,揉成小团……一个个的药丸子就做成了。

这药丸子可以外敷内服,包治百病……包括刀伤和时疫!

人们对小花的话笃信不疑,所以毫不犹豫地自发地组织起来,也不用穿什么防护服,也不用艾草消毒……艾草,甚至是所有的药草都用来做成药丸子了……直接就往隔离区里面冲去。如有神助一般。无所畏惧。

小花不断收获着人们虔诚的信仰之力,乐的笑开了花。看到人们如此盲目地相信她的药丸,相信她的“神力”。还是让她感觉压力。罢了罢了,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花只有一次次地加大植物精华的输出,在隔离区中形成一缕气流,不断涤荡尽各种污秽。

那些兴冲冲为伤兵喂药的人发xiàn

自己并没有感染时疫,而被喂了药的伤兵也逐渐康复,甚至能下地行走……整个沧州城都疯狂了。不知dào

是谁泄露了在地下仓库中还有数万的患了疫病的兵士,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仓库冲去……

小花这下有些怕了,因为仓库里面的污秽之气已经形成了煞气。普通人沾之就会染病……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救治回来的人又被感染,如此不仅浪费自己许多植物精华。更是有损自己的神医威名。

唔,小花现在是越来越陶醉人们赋予她的美名了。因为那“万岁”两个字。她感觉到身体外有种无形的保护罩,所有的污秽煞气都无法靠近她。这也让她明白,为什么皇帝,不管是多么的懦弱多么的残暴,但是只要没消耗掉他上一世积累的福缘的那一天,都没人伤害的了他们……即便历史上有刺杀帝王的例子很多,但是谁真zhèng

成功过?

所以,即便是为了这“万岁”二字的虚名,小花也要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所以这些人是绝对不能进入地下仓库的!

等小花等人赶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冲入仓库中了……

预料中的一幕出现,但凡被煞气冲撞的人,纷纷倒下……

如有神助的谎言被揭穿,小花的神祗形象第一次遭到人们的怀疑。

人群中那些鼓噪的人依旧热情高涨地大肆宣扬小花的神力,让人们无所畏惧地往前面冲……“那些倒下的人,感染了瘟疫的人,就是因为对女神医的信仰还不足够,所以要更加的虔诚。而这次,就是对大家的考验,是女神医对大家的考验……”

人们都想证明自己是绝对信仰崇敬女神医的,所以前仆后继地朝地下仓库涌去……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无一例外。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怯弱地冒了出来,“女神医胸怀天下,心慈悲悯,她是绝对不可能让我们去死的……”

“可是,可是……你看你看,他快死了……还有那些人,那些人都快死了。不对,这不是女神医,她是假的——”

小花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假的——”声音变得凄厉和恐慌,这种情绪很快扩散开,波及到所有人。

有人发xiàn

了瞿小花,愤nù

,指向她,喊道:“看哪,假神医在这里,她是假的,假借神祗之名而谋害我们的……说不定里面那些兵士就是她搞的鬼,杀了她……”

“对,对,原本只有两万多感染了瘟疫,而她竟然让这么多的兵士陷入濒死边缘……她是魔鬼……”

“还我们兵士的命来……打到魔鬼……”

短短两天时间,就让这些人经lì

了人生极悲极喜,生死,聚散,希望绝望……让人们的情绪变得极度紧绷和脆弱,一个极细微的情感波动都可能让他们的精神力崩坏。很显然,这些煽动份子正是利用了人们此刻极度脆弱的心理,将他们当炮灰使,从而轻而易举地剥夺小花身上所有的光环,陷入绝望的深渊中。

小花下意识朝后面退去,脚下被一根木棒挡住,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维信伸手将她扶住。小花回头看向他,对方眼中依旧的坚韧和永不褪色绝不退缩的信任。小花还记得当时自己被父母以阻扰家族延续而诘问时,她感觉无比的伤心和无助,也是他的怀抱让她获得温暖和安慰。

小花站起身,一挥手,阿六阿九已经冲到前面,将蜂拥而来的人潮拦住。可是两个人的力量怎么能跟已经疯狂的人潮相比?他们回头看向小花,在征询大东家的意见,只要大东家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如同踩碎鸡蛋一样将这里踏平!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如同墙头草一样的卑微的生命,没有一点点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人云亦云,甚至他们都不想一想究竟是谁救回他们性命的!

杀死这些人,如同捏死蚂蚁一般,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小花已经经lì

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人民是最好被统治和奴役的,也是最好被煽动和利用的。若是让他们和平地自我生活,他们是绝对不会组成如此大的规模……所以一定有人在煽动,一定有人在其中鼓噪。而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剥夺自己的声望,搞臭自己的名声……小花虽然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若是让他们的奸计得逞,自己植物异能的修liàn

肯定会受挫!

实力才是硬道理。

小花早就总结出这个铁血的教xùn

,而自己唯有依仗的仅有植物异能,所以她会尽所有可能将其修liàn

到更高状态。她要变得强dà

,强dà

到没有人敢小觑她,没有人敢恣意践踏她的人格和尊严!她原以为她做到了,现在看来……任重而道远!

小花朝阿六阿九两人摇摇头,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几个膀大腰圆的人,狠狠地朝前面冲来,手中拿着一根铁棍,从人群夹缝中朝阿六阿九两人肋下刺来……

小花眼睛陡地圆睁,心中怒火中烧,所有的愤nù

被点燃。这些人冲着她来就罢了,竟然还敢对自己的手下动手!

小花猛地爆呵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

那几个意图偷袭阿六阿九的人猛地感觉心口一紧,整个脏腑都如同被一双手抓着扯着搅动的疼痛,甚至连一声哀嚎都叫不出来。身体扭曲着,痉挛着倒了下去。此刻,人们的情绪已经被这些鼓动手们完全调动起来了,又哪里会注意到有人倒下呢?所以这些原本的鼓动手们的倒下并没有给躁动的人群带来丝毫波澜…

他们感受着身上被无数双脚踩踏,那种感觉异常清晰,疼痛的感觉被无限放大…无论怎样的疼痛,他们都没有昏过去,也没有一下子死掉,他们无比清晰地感受着身体被采编,骨骼给菜断,脏腑被踩烂…他们的灵魂在哀嚎着,哀嚎着虚弱下去,绝望的连一丁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直至最后消散在空气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多么痛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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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放在以前,小花可能只是制止他们,或者是让他们领受一点教xùn

而已,而这次,她是真的怒了。无数次地原谅,无数次的放任,到头来他们竟还变本加厉……既然自己寻死,那就让你“好好”地死吧!

丹田内,在凝炼的能量团的最核心,因为小花被激活的强dà

杀念滋生出一团红色的能量团。这团能量就像是被瞬间增加了无数倍能量一样,变得异常暴戾……这种暴戾不是说完全没有任何意志地摧毁所有。而是能够与外面的和平能量团相兼容,并且完全受到小花意志力掌控的特殊能量团。

刹那间,小花感觉自己变得更加强dà

了。她感觉自己面对这些如同墙头草的人群就像的面对蝼蚁一般……一种崇高的自我陶醉感觉油然而生。

“你,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杀死?”没有人鼓噪,人们变得没有主心骨一般,不过箭在弦上,他们与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当面对峙,感觉到心虚和惶恐……还有愧疚。不过他们自我安慰,为了仓库里的那些兵士,他们一定要问个明白。

小花说道:“我没有杀任何——人!”顿了顿,继xù

道:“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盲目的人们当然听不出小花着重说的“人”的含义,所以他们在听到“女神医”铿锵之言,变得更加没有底气……“那,那仓库里面的兵士是…是怎么回事?”

小花正要开口说话,转念,道:“我,瞿小花,是奉皇命前来救助疫病患者的。我只知dào

他们患了比你们更加严重的疫病,我是来救治他们的。若是你们再敢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阻扰我的工作,我当以扰乱阻扰救助向皇帝禀明!”

张狂的气势霎时委顿下去。小花知dào

,人们忌惮的是“皇命”二字。说白了。皇帝的威仪已经深入人心,深入骨髓和灵魂了,是任何煽动也不能轻易改变的。所以历朝历代,想要谋朝篡位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结果怎样,若不是王朝气数已尽,有谁能真zhèng

地搬到一代王朝?

小花心中叹息。自己得了两天的“万岁”美名便获益不少,可想而知。那些帝王,每天被呼万岁,被万万人呼万岁……他们积累的守护之力该有多少呢?所以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不管灭了多少家族,杀了多少的忠臣奸臣,可是他们的皇位依旧稳稳的。

没有主事者跳出来继xù

煽动,盲目的人们已经妥协,他们已生退意,一边尴尬和愧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我我们只是关心那些兵士。我我们并不是想针对你……我我们一直都很敬重你的……”“是呀是呀,女神医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们这些小民一般见识……”“我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不不耽搁你施诊……”

人们七嘴八舌地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面退去……

就在小花也以为这次动乱就要平息下去时,人群中再次冒出一个杂音,“死人了,死人了……女神医杀人了……”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气氛陡地变得更加拔剑弩张!

小花没等这次躁动扩散开,微微一个眼神,身边的维信便如同一片树叶般飞身掠起,将那个说话的人提溜到旁边空地上。

那人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是手脚都十分干净白皙。就连脸上的污垢也像是随便在地上摸的一把泥灰……小花朝那人走近一步,那人心中恐惧。左右看看,没有人群给自己做掩护。那气势顿时泄了下来,带着恐惧的结巴道:“你你要干什么,难得你连我也想杀么……”话出口,觉得这个很有道理,声音猛地太高,“大家看呀,你们眼里的女神医要杀人灭口啦……”

啊,啊——

登时,那人痛苦地捂住自己脖子,惊恐地看向瞿小花,想再多说一个字都不得行……他绝对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杀了自己,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面给他的信息是,这是一个慈悲为怀,济世救人的女菩萨。所以他们想要污蔑她,只要将这些平民鼓动起来,就能将她箍的死死的!在他们眼里,女人嘛,都是妇人之仁的软弱的代名词,所以根本不具备任何危险性,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奴役”了几千年之久而不自知呢。

小花轻蔑地看着他瘫软下去,从森白的牙齿缝中蹦出几个字,“你还不值得干脆地死去,你就好好感受一下死亡的痛苦吧!”声音淡漠而冰冷,如同来自九幽索命的。

人们看向小花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崇拜,到先前的愤nù

,再到现在的恐惧……

小花轻飘飘地说道:“喏,你们看到了,我要杀一个人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你们……还不值得我大费周章地——杀!”

恐惧,无与伦比的恐惧,他们所有的精神力就像被抽掉一样,开始纷纷后退……退去,退去,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们的后退,再也没有人任何人能鼓动他们了……

小花无声地笑了,笑意苍凉而悲哀。

原来所有的仁慈和付出都比不上一次“杀鸡儆猴”,原来仁政并不是统治的根本,只有森严的杀伐之道才是统治的根本。现在,以前所遇到的一切严酷苛政都能解释的通了。小花笑的很孤独,原来她还想通过仁慈而建造一个天下福田呢。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以前所做的那些因为都没有触及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也没有人去鼓噪…因为实jì

上她的背后有皇帝在撑腰,所以一切在她看来都十分顺遂,貌似天下大同的景象唾手可得一样。

这一次的暴动彻底将她从曾经的美梦中惊醒。

小花长舒一口气。幸好自己的南水北调工作还没有正式铺展开去……否则,她将会失败的彻彻底底的,永无翻生之日!看来所有的计划都得从长计议了。

人潮中娱网完全退去,变得超乎想象的听话,再也没人敢随便逗留。

小花回过身,看向程周两人,他们还在惊愕中,良久回复过来,看向小花,眼中带着敬畏。周大夫说道:“这才是真zhèng

的大夫,能够治疗身体的疾病只是普通的大夫,能够治疗心理疾病的是高级大夫,能够将身体和心理完全掌控的,才是大夫的最高境界。救与杀,只在一念之间。”

小花忍不住扶额,唔,这两老头亲眼看到自己从一个看似娇弱的如同女菩萨一样的女大夫,突然变成一个翻手云覆手雨“女魔头”,他们不是应该感觉恐惧而疏远的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还说出这么一番…一番就连她自己也没去考lǜ

过的大道理来?

小花说道:“你们要留下来帮忙吗?”

两人相视一眼,神情郑重地点头,“嗯,瞿大夫,请收我们为徒吧……”

小花顿时石化,什么?徒弟?她一个年轻轻的小女子要收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名大夫为徒弟?好吧,即便是两人已经将她看成是与自己同等地位的存zài

,没有男女之分,可是……可是两老头当她父亲的年龄都有余了,而要让她当他们俩的师傅…不行,绝对不行。

两人跪了下去,行拜师之礼,“师傅在上,请受……”

“好了,快起来,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在闹什么呢?”小花吼道,将两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小花才知dào

自己力qì

竟然这么大。

两老头还想表决心表忠心,一队威严的甲胄兵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踢踏行来……

“瞿大夫,瞿大夫……”一个浑厚的焦灼的声音传来,而后,小花第二次看到了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秦厉大将军。

秦厉十分焦急,看到小花安然站在那里,神情微微一松,舒了口气:“瞿大夫,你没事就好了……刚才我正在处理战后善后,听到卫兵来报,说全城的百姓都跑到这里来了,原以为他们都是来帮忙的,没在意,可就在刚才,有人报,说有人意图对瞿大夫不轨…所以…”

小花朝秦厉拱手,深深做了一揖,“瞿小花见过秦大将军。禀将军,这里并没有人对我不轨,我正和程大夫周大夫商量怎么救助仓库中的重症疫病患者。”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让秦厉一点回话的余地都没有,说道:“如此甚好,不然我还真不知dào

如何向父皇交代呢。这些人虽然有违国法纲纪,但是看在对瞿大夫一片仰慕之情的份上,我也会酌情向父皇求情的……哦,对了,不知dào

你们现在可有救治这些兵士的良方了?”

小花眉头微皱,什么求情?什么有违国法纲纪?自己没做什么呀?小花忍不住问道:“刚才秦大将军说的‘有违国法纲纪’究竟是什么事情,我瞿小花自认做事俯仰无愧,为什么要求情?”这话说的太冲太直,正是秦厉想要的效果,呵,虽然你没有落套,但总归是留下把柄,女人呀,你终究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随便!

秦厉很是诧异地看着小花,惊异的道:“什么,瞿大夫莫非没有听到那些愚民在胡乱喊皇帝的口号么?唉,其实这也无关乎瞿大夫,都是那些无知百姓所为,瞿大夫放心,我定会将这件事情说明白的,绝不会牵连到你!”

喵个咪的,小花看着秦厉,如果可以,她真想将他那看似一身正气的身体破开看看究竟是不是金玉做的?

难怪自己当初一看到他潜意识就生出恐惧和逃离之感呢,没想道这家伙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现在自己一下获得极高的声望,他丝毫不加以阻拦,恐怕那最高的呼声中也有他的“卧底”吧。

说不定这次的暴动也是他亲自派人导演的呢……

这次可真的是栽大发了。敢冒当万岁口号,罪同谋逆!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思飞转,小花将所有事情前后捋了个遍,竟发xiàn

自己和他以前没有丝毫的焦急,八杆子也打不着呀。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而且还是这种灭绝满门的重罪?

小花看着秦厉,眼睛微眯,对方费尽心机给自己下这个套,定有谋算。问道:“你意欲何为?”连尊称也省了,既然人家早就开始谋算自己,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

秦厉很是意wài

的样子,深邃的双眸中流露出被误解的委屈,道:“瞿大夫是什么意思?我知dào

这两天的确辛苦瞿大夫了,为了沧州城的百姓和兵士废寝忘食,虽说这是皇命所致,可是大家对你的敬仰却是情真意切的。所以我这一得空便过来看看,但有所需yào

,请瞿大夫尽管吩咐。我都会竭尽所能做到!”

小花无话可说,现在的情况的是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而且从始至终都一副宽厚仁善的大义样子。自己能怎么办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花恢复平静。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神情淡淡的。说道:“你说的对,我是身负皇命,所以代表的是天子威严,百姓感谢的是万岁,三皇子将百姓对万岁的感恩奏报给皇帝陛下最是合情合理。既然劳烦秦大将军亲自到这里来,那我就将我瞿小花的规矩说清楚,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不过我想身为皇子,以后恐怕不会乱认万岁了吧。”

秦厉神色一顿。旋即恢复平常,呵呵笑道:“民间传说大东家拥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有悲天悯人的慈悲胸怀,又有济世苍生的宽厚胸襟。美貌智慧并存,今日一见,我觉得他们还少总结了一条……伶俐。”后面两个字说的极轻,只有小花能够听到。带着暧|昧和轻蔑的味道。“这里有数十万之众作证,他们对你的崇敬,而直呼‘女神医万岁’,享shòu

了此美名和荣誉。那就应该有担当此称号的胆魄……”

秦厉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更何况我已经向女神医您承诺过。这只是那些愚民的无知的称呼而已,与女神医您无关。”

“随便!”小花懒得虚与委蛇,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而后折身离开,吩咐道:“所有闲杂人等离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否则以扰乱阻扰施救罪名论处。休怪我瞿某不客气!”

秦厉轻嗤一声,有意思。这个女人果真与众不同,不过女人就是女人。若是不乖,光有个皮囊有何用?若是不乖。一身的本事不能为自己所用,留来也是祸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以为很帅气的笑意,“别忘了,这是皇命。所有生活所需我会派人按时按量送到外面指定地点的,那可是我的兵,我的人……”

不知dào

为什么,小花听了秦厉的话后,身体忍不住打个寒颤。“我的兵,我的人……”莫非他,他想?小花不敢想下去了。抬头看去,秦厉已经带着一众卫官离去。这个秦厉果真不简单呀。身为一个皇子,三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均因各种原因而被废黜而后郁郁而终,按长幼之分也该轮到他当太子了,可是他却甘心苦守边疆。

实jì

上他在这里厉兵秣马积攒自己的实力……那么多年过去,他所积累起来的人脉和资源不知几何?!而现在,朝廷一片混乱,外忧内患,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回去的理由。

想到这里,小花身体轻颤,莫非这次鞑虏大规模进攻并非偶然?!若是如此,大央国恐怕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小花偏头看向地下仓库……门早已经被疯狂的人群打开,先前被煞气侵蚀而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救或是不救全在小花的一念之间,一手掌控之中。救,是肯定的,不过不再是傻不愣登的期望能够被同等的理解。理解,是这世界上最最奢侈的事情,好在身边还有人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自己守护自己,足够了!

以救世主的心态,从新站在施救者的角度,一种自豪和超然于众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凌驾于生命之上,小花缓步走到这些哀呼的人旁边……

人们用渴望的祈求的眼神望着她,那是对生命无比的眷恋和不舍。即便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即便知dào

没有保障的明天可能就会死掉,他们仍旧不放qì

生的希望……求生,是生命的本能,由此而散发着强dà

的意念。

小花用平静的心情,淡漠地感受着这些人强烈的执念。执念也是一种特殊的精神力能量。小花毫不客气地将这些能量融入到自己的杀伐能量团中。她明白,任何的统治,管理,甚至的神祗,天道,都带着两面。杀伐为主,让人产生畏惧恐惧,如此才能奠定自己崇高超然与众生的地位,如此才有资格说“普度”。而后再辅以仁慈……一个棒槌一个甜枣……

这就是小花这次的转变。所以在提高自己植物异能救助生命的同时她还要将那杀伐的能量修liàn

壮大,如此,才能够稳固自己的地位!

程周两人呆愣愣地跟在瞿小花身后,不知dào

是因为先前主动拜师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短短一个时辰跌宕起伏的情势变化,让他们还没有从刚才人群戏剧化的转变中醒悟过来。

恐怕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狂热的民众如此多变而恐怖的一面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为小花遭受民众的质疑,诋毁和逼迫而鸣不平;他们也为秦大将军说出的那些话而感到疑惑不解,是真诚的敬慕和恭维,还是另含玄机?不过他们看到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奄奄一息的人,他们心情更是复杂,先前这些人还在诋毁瞿小花,而这一刻又祈求对方的救治……

无论是谁恐怕心中也是不甘的吧……可是,作为一个大夫,有着悬壶救世的使命,让他们不能忽视这些病患的存zài

。真是矛盾呀。这时不管小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让他们感觉意wài

……唔,不对,当他们看到小花竟然弯下腰,从袖袋里拿出银针给这些人施以急救时,眼眶终于湿润了。

两人也不多废话,上前帮着将这些病患一个个搬开。可怜他们一把老骨头哪里搬得动上百斤的人?累的哈哧哈哧的,让小花忍不住莞尔,说道:“程大夫周大夫,你们去给这些人喂点药水吧,他们只是感染初期,只要过了这个关口就好了。”说着,一众二十个如同铁塔一般的冷漠汉子从小花身后走出来,一字排开,两两一队,分别抓着地上人的肩膀和双脚,轻轻一提就抓到旁边的空地上,一次排开……

程周两人看着这如同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汉子惊的目瞪口呆,张着嘴久久何不拢。想问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正要低头离去,小花说道:“这是我的近身护卫,若不是情况特殊,也不会让他们现身的。”

两人茫然应哦离去,步履虚浮踉跄。

小花不以为意,转头飞快施针,实jì

上是用植物异能将他们体内的煞气给清除掉。

以前小花是用植物精华中的生元抵消掉煞气中的死气治疗,而现在她有了杀伐之力,直接用红色能量就能将所有的煞气完全清除掉。以毒攻毒,简单明快。不过半个时辰,小花就将几十个人全部治疗完毕,最先恢复意志的人看向小花,带着深深的感激和愧疚之意,真诚,一如既往的真诚。

小花看着他们的眼神,感受着他们传递过来的虔诚的信仰之力,心情平静了许多。淳朴的人呀,不管是恨还是信仰,都是如此的纯粹……所以,你们的思想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容易被别人左右和统治的。

小花心中轻叹,没做她想。因为更多明悟,让她看待事物更加透彻……有种看破红尘堪破沧桑的淡漠。

小花这是第二次进入到地下仓库。

生命脆弱又坚韧,上次因为小花在空气中融入了生元的力量,竟让这些人又多支撑了一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资格,小花傲娇了

小花没打算再浪费自己的植物精华了,而是直接用杀伐之力首先将那些污秽之气消除掉……小花的杀念可以说是积累了数万人的各种负面情绪凝结而成,威力惊人,融入到空气中,一路摧枯拉朽将所有的污秽全部清除的干干净净……

跟随在小花身边的人都感觉周围气息顿时轻松起来,唔,因为长久积留的腌臜腐臭却愈加明显,就连内里身后都抵挡不住这种恶心味道,忍不住吐了出来,冲冲朝外面跑去……

小花看着一众武功高强的大能者如此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这些风流倜傥的男子如此窘迫的一面,实在是人生幸事呀。

因为杀伐之力对煞气有着绝对的抑制作用,救治过程变得简单而轻松起来。

先前小花还打算将这些人全部移到外面去,让他们脱离这污浊空气。可是经lì

了一连串跌宕的事情后,小花想想还是算了,这些兵人跟普通民众一样,甚至在经lì

过军队严格的军师管理和训liàn

后,他们的思想更加单纯。现在救了他们的命可能感恩戴德的,若是有人煽动,或者那个秦厉直接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地倒戈相向!

想想就有些心寒……小花自认没有做折本生意的事,所以,这些感激的意念,信仰之力,还有那种虔诚的敬畏,所有精神力产生的能量,小花一一笑纳,统统用来壮大自己的植物异能和杀伐之力。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生杀在自己一手掌控之中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程周两位大夫终于将上面几十人已经先前病重的一些疫病患者全部喂过药水后,也准bèi

到地下仓库中来帮衬一二。没想到瞿小花竟然已经带着众人走了出来。

小花抬头看了看天,对旁边秋叶道:“去,叫外面带两千人过来将这地下仓库全部拆了。”

秋叶连忙应诺福了福身离去。

外面有一对专门等候传唤的兵士。在听到秋叶说要让他们将仓库拆了。领头的兵士身着黑色甲胄,头上戴着红缨帽盔。差点要发飙。简直是反了反了,先前就听说大将军竟然被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奚落一通,他们还没找那女人算账呢,本想看在她若是能把病倒的兄弟们救活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要他们将仓库拆了。

把仓库拆了,那些患瘟疫的兄弟们睡哪里?还有,若是没有阻拦,里面的瘟疫流传出来。将整个城的人都感染了……天呐,莫非那女人真如同他们传言的一样,是要把整个沧州城的人都要杀了么?!

最最郁闷的是还是让一个女人来,感情大央帝国最最精锐的秦军是随便让一个娘们儿就能驱使的?

领头的正要发作,旁边副手连忙拉住他手肘,附耳低语两声。领头的强按压下心中愤懑,道:“哼,秦大将军有令,所有事情必须由瞿大夫亲自来说!”

秋叶传了话,没理会他们的神情中的倨傲和怨愤。更没搭腔,微微福身,做足自己的礼数。径直折身离去。

领头的看着秋叶平静淡然的离去,指着她的背影,哎哎几声都没喊出来。

他郁闷了,这什么跟什么呀。自己刚才不就是说让那高傲的女人自己来么?这话没错呀,无论如何你也吱个声嘛!

副手看向领头,征询道:“吴千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吴千长的心中郁闷,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面前吃瘪,偏偏人家还根本就不在乎他吃不吃瘪。心中别提多郁闷了。劈头就朝副手吼去,“我怎么知dào

?哼。想随便指使一个丫头就想调动我们最精锐的秦军,还是数千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再说了,秦大将军有令,我们完成瞿大夫的吩咐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即便是大将军来了也有理!”吴千长被副手说的没底气了,他看向隔离区里面。才两天时间,里面就空落落的了。数万的瘟疫患者竟然全部康复了,一些已经加入到军队编制中了。这是何等的恩德呀,可是为什么自己对她就是产生不了感激呢?

吴千长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刚刚冒出来的一丝丝“杂念”扫开,自己是兵人,是大央国最精锐的兵士,还是千夫长,拥有崇高的地位和荣耀。自己应该忠诚于大央帝国,忠诚大将军……所以,不管她是谁,为大央帝国的军队服wù

都是她无上荣光,是她应该的。

秋叶回到小花身边,轻轻摇摇头。小花会意,神情平淡,嘴角微微上扬,轻嗤一声。呵,这就是他们自己对待自己“生死兄弟”的态度,竟然会因为去传话的是一个婢女就如此轻狂,所以……

小花回头瞥了眼仓库门口,没有了煞气掩盖,里面的臭气熏天。

二十个死士重新隐入空气中,而后带着众人离开隔离区,径直朝自己的小院行去。走到门口,吴千长眼睛紧紧盯着小花,以为她会主动说起刚才的事情,可是对方都已经走过了,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道:“瞿大夫,里面的伤兵都已经救治好了吗?”

小花瞥了一眼,负手站立,微微侧身,看着他,“你是什么职位?”

吴千长接触到小花冷漠的眼神,顿时变得呆滞起来,那么清澈纯净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情绪杂质,下意识道:“千,千夫长……”

小花柔唇轻启,“你这是在询问我还是在祈求我?”

吴千长猛地醒悟过来,“我,我……我只是想问问情况,我……”

“你,没资格询问……当然,若是带着关心和祈求,我或许可以考lǜ

告sù

你。”小花声音柔和,可是语气却无比张狂。莫说是吴千长,就连旁边的一种兵士都忍不住想冲上起将这个嚣张的女人摁倒……让她知dào

什么是男女尊卑。

“你,你……”

小花扬长而去。众人发xiàn

自己竟然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他们说的没错。要杀你们不比踩死一只蚂蚁更难。”

是时候建立自己的威信了。

小花回到给自己安排的小院。

里面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像是被打砸过一遍一样。心冷无以复加,所以看着这些也淡定了。罢了,这次沧州之行收获的总归比付出的多。成长是需yào

代价的。

秋叶冬叶立马开始收拾起来,另外三个丫头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狼狈不堪,脸上手上裸露出来的肌肤还有多出淤青,走路也有些趔趄不稳。

三人已经将小花房间里面收拾好了。她们正是因为怕小花回来看到心里难过,所以不顾那些个墙头草的仆妇小厮的嘲笑甚至是辱骂责打,将一切收拾妥当。她们正打算将院子里面也打扫干净的,没成想小花等人就回来了。

她们面露尴尬和愧疚,本来她们也是要跟着去隔离区的,可是小花当时对付这恐怖的瘟疫还只是最原始的植物精华来对抗瘟疫病毒,人越多她消耗的植物精华就越多。而且这三个丫头的体质更弱,更容易被瘟疫感染,去了反而是自己的拖累,所以让她们就带在院子里守着就行……

所以现在面对小花。她们心中愧疚自己没有将院子保护好,没出息……

小花对她们说道:“你们过来。”

三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冲到小花面前跪下,“瞿娘子对不起,都是我们没用,我们没用……”

小花伸手轻抚对方凌乱的发丝,白皙嫩滑的手指顺着鬓角下滑到下颚,微微用力,抬起,与自己对视。一张有黄又瘦的笑脸,布满泪痕。泪眼模糊,抽噎着。小花很是心疼。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是羞涩着憧憬着未来为人妇为人母的美好年华。可是在这里,她们的地位不比猪狗。

曾几何时,自己和她们一样,祈求着生命……心有戚戚。

心念一动,指尖蒙上莹润的植物精华,所拂过的地方,平复所有的伤痕,也平复她们委屈和激动的情绪。

三人都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她们不再感觉疼痛,下意识撩开衣袖,所有的淤青已经消失,身体变得轻灵而充满了力量。她们顿时张大眼睛,女神医,她们终于亲眼见识感受到女神医的神通。又是一通磕头感恩。

小花淡笑着台步离开,所有的感恩和信仰之力她统统“笑纳”,不过她不会在心存其他的奢望。

三丫头面面相觑,最后朝着小花的背影连连磕头,“谢谢女神医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不忘……求求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也不是有意的……”

小花正要走上街岩台阶,因为这三个丫头的话微微一顿,没说话,没停留,继xù

走了。呵,这样的丫头是应该说她们仁善还是说…愚不可及?

只有真zhèng

领悟到生命平等,众生平等,才能知dào

什么是真zhèng

的仁善。

自己也是众生之一,所以,真zhèng

的仁慈应该是也要尊重自己的生命和存zài

吧。(未完待续)

ps:ps:这两章因为涉及到辣椒个人偏见,狭隘的价值观世界观,所以在叙述中涉及到人们多次的情绪波动变化。其实想想在现实中,也从来就没有完全不变的思想。在衡量对方好与不好最基本的标准应该是以是否对自己有利出发,或者有利更多人出发。唔,期待有好的意见和建议,你我共勉。

另,感谢妙妙的粉红票票,感谢你的错爱……让平静的书页增色。所以,等辣椒积攒到一章,定为您单章更新!!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过如此

大帐内,秦厉将脑袋陷入撑起的双掌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蒲先生在堂中来回不安踱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主公如此失魂颓废的样子,莫非情动了?眼看着大计将成,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妇人之仁而坏了全盘好事呀。

良久,秦厉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直直地盯着蒲先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蒲先生上前一步走近秦厉,低下身,神情急迫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即便你真的动了心,无论对她多么的好,她终究是要背叛出去的。不是一盒胭脂,一件霓裳就能满足她取悦她的……想想,你要的是…是天下,有了天下,何患无妻?”

秦厉身体一凌,坐直身体,看向蒲先生,眼睛微眯,探究的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要将她置于如此境地?还是说,得不到的就一定还毁掉?”

蒲先生感觉一束强力的杀意将自己锁定,背脊上陡地升起一股寒气。有些结巴的道:“卑职万不敢由此妄念,卑职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主公呀,望主公三思!”他连忙单膝跪下,拱手表忠心,不过他闪烁的眼神和身体颤抖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秦厉冷哼一声,果真都是些卑微的家伙。不过为了自己的“大业”,也只有牺牲她了……当然,若是她愿意站到他这边的话,无论再大的困难险阻,他也会护她周全。

对于沧州城来说,本应该弹尽粮绝,信心崩溃之际,因为瞿小花的参合,让全城民众的心进入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他们不再担心再过一天即便是糟糠都没得吃了。也不再浮夸地呼喊“女神医万岁”,更不敢公然聚众挑衅“女神医”的威严……而是畏惧且敬仰地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所以,超出所有人想想的。沧州城竟没有因为断绝粮食而出现大规模的恐慌,偌大的城出奇的平静。

……

沧州城北门十里外的军营中。主将颜玉清拿着长筒望远镜不时观看着远处的哨岗传来的消息……一连过去了五天,沧州城竟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

先前探子便来报gào

,城内的食物和水绝对支撑不过三天……是战前的三天,所以他是掐准时间在对方断绝粮食的时候发动了总攻。没想到事发突然,城内突然冒出一个“女神医”来,一个女人,带着强dà

的医术和信仰,竟然让已经完全颓废的秦兵和沧州百姓变得激情高涨。

最郁闷的是。那女神医不知dào

用什么方法,在不到一天时间内让那些感染了瘟疫的兵士完全康复,然后疯狂地投入到战斗中。所有的人都表现出异常的狂热,悍不畏死地往前面冲杀……两军相接,勇者胜。这种真刀真枪的血肉拼杀,拼的就是勇气和胆魄,拼的就是谁更狠更不怕死。

那些人一边喊着女神医万岁,一边疯了似的砍人,即便身上被砍的血肉模糊,仍旧不知疼痛地扑上来……

鞑虏兵素来以野蛮和强悍著称。可是这次他们也感觉到害pà

。他们感觉自己遇上了一只被赋予了神力的奇兵,所以士气猛地低落……颜玉清不得不鸣金收兵。

现在是战后的第五天,即便是先前探得的情报略有误差。可是根据他们长期以来总结的数据来看,他们存的粮食也在几天前告罄……不应该呀,不应该呀……

颜玉清一遍遍地举着望远镜…嘴里喃喃自语,莫非那女神医真有传说中那般神奇,不仅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神通,还有让人们不再恐惧饥饿的本事?他知dào

饥饿的感觉,饥饿,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陷入疯狂,陷入生存的本能中。即便是面对同类。为了活下去,也会变得如野兽甚至比野兽更加的凶残!人吃人。易子而食……人类历史屡见不鲜,却因为自诩文明而刻意将那“不光彩”的一页掩盖过去。

可是沧州城一片平和。丝毫没有动乱的迹象。

就在这时,视线内出现一个用石头摆成的弯钩……

颜玉清大喜,朝身边副官吩咐,“重整旗鼓,再攻!”

呜呜——

号角再次吹响,敌袭,敌袭……鞑虏再次来犯。整个沧州城都陷入到绝望的深渊中。不知dào

谁提到“女神医”,人们猛地醒悟,女神医有大神通,女神医可以救他们与水火,他们本能的反应就是誓死拼杀,因为有女神医在,无论再重的伤,即便是脑袋掉了,也能用针线给缝起来。唔,传言愈演愈烈,小花已经如同神人一般的存zài

了。

不过就在人们要和鞑虏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女神医能救他们,所以也一定能够将鞑虏驱赶,让他们免受战火之苦……”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人们猛地醒悟过来,对呀,与其自己到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个你死我活的,然后让女神医来救治,为什么女神医不自己就将那些可恶的鞑虏驱逐出大央国?天呐,为什么自己先前就没想到这些呢?

人们顿时狂热地欢呼起来,纷纷涌现广场,数十万人将所有的通道所有的地方都塞满了人,朝着小花所住的院落方向呼喊着:“女神医慈悲,驱逐鞑虏,还我们平静生活,女神医慈悲……”

道德绑架,吃果果的人性要挟!

喵个咪的,小花暴怒,顿时杀意弥漫,自己这千辛万苦的赶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帮zhù

他们的吗?现在倒好了,救人反倒救出过错来了。反倒成了自己的“义务”了。丹田内,能量团中心的杀伐之力疯狂旋转着,吸收着所有世间的负面情绪的能量,顷刻间变得更加强dà



维信到小花面前单膝跪下,“大东家,要不要将那秦厉小儿给擒来?”

小花回过神,看向左右,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很显然这就是秦厉的阴谋,就是要将她逼上绝路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以为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平息两国战火?

轰,小花倏然一惊,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平息两国战火!是了,他这是想利用民众的呼声来将自己推到退无可退的境地,然后“顺应名义”,以两国数十年交好为条件将自己给出卖掉!先前自己还在想那些可怜又可悲的女子,成为那些当权者的棋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头上了……呵,真是报应的快呀!

小花看着维信,点点头,对阿六阿九吩咐道:“你们一起去,我怀疑秦厉身边还有别的人,一块带来!”

三人相视一眼,拱手应诺,身形一动便倏忽离去。小花抬眼看向院外那轰动的人潮汹涌,轻嗤一声,折身回到屋内,端坐上位,冬叶端上一杯热水。到现在为止,整个沧州城,只有小花所在院中的水井里还有极细的水源流出。这是小花耗费大力qì

,通过与附近的植物沟通,了解地下地形地势结构,将地下水引导过来的结果。当然,若是可以,她还可以做的更好……她甚至想着将水源也分给全城的人享用。

不过小花的心着实被伤透了,更何况她观看天象,再有两天将会有一场大雨……由此看来天道是不会灭绝这里的。所以她现在也懒得去做那啥的“烂好人”了,而对于那些人来说,最多不过就是多难受几天而已。活该!

水充足,不过食物已经没有了。昨天秦厉就派人来告知,即便她贵为“钦差”身份,也没“多余”的粮食了。

没粮食,只要有水,普通人也能够坚持六七天,更何况小花还有自己的植物精华,保命自是不成问题的。小花心中郁闷的是对方明明说已经没有食物了,可是那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每天仍旧有一顿饱饭——还带肉的。让她这个功劳至高的人情何以堪呀?!所以刚才维信说将那秦厉提溜过来,她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喵个咪的,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呀。

你真要算计自己那就明着来,不要每次都将那些普通人给扯在一起。惹毛了,管你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反正“江山辈有人才出”,死了一个皇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皇帝依旧是皇帝,大不了每年都来个选秀啥的……害pà

少了儿子么!

小花坐下刚喝了两口水,门外响起叩门声,秋叶上前将门拉开。

维信在前,阿六阿九在后,架着一个金色甲胄红色大麾的男子进来。两人将秦厉往堂中央一掷,秦厉扑跪在地上,正要挣扎站起,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身体受不住,啊地一声,啪地扑到在地上,来个五体投地。

秦厉偏头正好kàn

到小花的天蓝色的袍服一角,顿时一惊,喝斥道:“竟然是你?!还不快放了我!我是皇子,你们知dào

你们在干什么吗?”

小花喝斥道:“恬不知耻的家伙,皇子?一个卑微的家伙即便披上再尊崇的外衣也只是一个卑鄙的东西,在我眼里你不比街边的乞丐尊贵。我说过,要对付你们,易如反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小花的选择

秦厉挣扎着跪坐起来,望着小花,眼里尽是怨毒之色,先前他还心疼那么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想着要将她收为自己的女人来着……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张狂,与蒲先生形容的一模一样,在她眼中,竟然敢藐视皇权,蔑视尊卑主次,在军中也敢恣意让手下将总领说撸来就撸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想干什么?莫非你真要将所有的人都杀了不成?不要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想想你在相潭的亲人,还有你的庄园。别忘了,你虽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是实质上呢,你终究是一个女人。最可悲的是,你竟然如此不识时务。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没有永不停歇的飞鸟……”秦厉见小花神色变得更加凶悍,面露出一丝得yì

,瞥了周围三人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哼,那么多人为你递出橄榄枝,许你一生一世的荣华和尊崇,还有你家族永远的兴旺,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自诩高贵,自诩不凡,不屑与任何势力为伍。表面上他们当然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可是实jì

上呢?”

秦厉顿了顿,继xù

说道:“瞿小花,我不妨实话告sù

你吧,即便是现在,你就在这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想念和哀叹的……”

小花感觉脑海中轰地一声,原来自己在世人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么?不管自己的出发点如何,但自己终究为这个世界的人们付出过那么多呀?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既然慈悲,那就永远地慈悲,如同我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若是狠厉,那就从一开始以狠厉的姿态出现。不要一会仁慈一会假高傲。实jì

上你什么都不是……哈哈……”秦厉越说越上瘾,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花原本是想给秦厉一点教xùn

后摊牌,自己无功无过就此离去。而他完全可以等到降雨等到援兵,然后就成为民族英雄。甚至夺得太子之位……现在皇帝身体已经不是普通的药物可以支撑的了,他太过纵情声色,根据小花的预计,以他现在这样的纵容下去,不出三年,必死!所以到时候,只要秦厉承诺与瞿家以及整个华庄以安宁,她可以一如对待前皇帝一样对他……

现在看来。小花是无论如何也不情愿让这样一个登上皇位的。

秦厉说的有道理,自己不应该随性而改变自己的性情。所以自己要想完成南水北调的大工程,首先自己就应该有个对外的形象……慈悲,辅以天道神罚!

良久,小花终于相通了一切,心情豁然开朗,挥手让维信等人退开。秦厉左右看看,站起身,小花从上位走下来,看着秦厉。说道:“你想要夺得皇位是不是?”

秦厉张嘴结舌,现在就是摊牌的时候,对方一语戳中自己的要害。在聪明人面前,否认事实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愚笨而已。他心中挣扎着,终于下定决心,虽然认识到了瞿小花的真是面目,不一定能为他所用,但是若是能够合zuò

,也是好的,所以最后说道:“身在帝王之家,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

小花才不管他竭力为自己粉饰的磅礴野心。继xù

说道:“我不管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注意,还是有人给你出谋划策。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一切都到此为止。你们在做的是与虎谋皮。我,我有一手医术,可以走遍天下,而你,正如你刚才所说,你的天下就是那红墙之内的方寸之地而已。把我出卖对你没啥好处。相反,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成全你一段帝王梦!”

“你说的是真的?”秦厉失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瞿小花,带着无尽的期盼和渴望。

小花下巴微扬,“当然。”

当小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中突然跳出娶灵儿的样子来。她曾经的风光无两,在政坛上层掀起的风浪比自己还甚。可是现在的她竟然落到那副田地……可是现在小花也决定自己亲手辅佐一个太子甚至是一代帝王出来,要说心中没有丝毫压力是不可能的。

自己会成为娶灵儿第二么?小花自问。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付出的只是名誉辅佐,而不是……身心相许。

终于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小花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抽走许多能量一样,身体有些虚浮,伸手撑在桌沿上。转过身,语气冰冷的道:“将那个背后给你出谋划策的人交给我。”

秦厉愣住,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一方是可以成就自己霸业的神奇女子,一方是给自己卖命数次立下汗马功劳的能人,他都想得到。而现在对方竟然让他做出选择……

秦厉眼中是无尽痛苦,“不,不行,这这一切都是我指使他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不过仍旧执拗地看着瞿小花。

小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曾经我也想过要与人为善,可是他们就是不放过我。觉得我的才能为他们所用才是正理。我只是想要自由,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而已,我无心与人争什么夺什么,难道维护自己的生存也是有错的吗?你说的很对,我必须做出选择,所以我选择了合zuò

。记住,这仅仅是合zuò

,而非投诚。所以谁对我不利,我绝不会手软了。”

“你想怎样?”

“怎样?就像先前所说,生杀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就像能够将你从守卫森严的将军帐中请来一样。要杀你,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可是你要杀我却难了……”小花嘿嘿的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秦厉感觉心口堵得慌,为什么别的皇子都有一大票人忠诚追随,而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有能力有忠心的人也保不住?秦厉感觉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你容我想想。”

小花挥手,阿六阿九如同提溜小鸡一样将秦厉架走,如同来时一样。

维信看着小花的背影,踯躅良久,欲言又止。小花转过身,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加入皇权争夺的漩涡了?”

维信点点头,“素来最是无情无义的帝王家,没有承诺可言。”

小花长叹口气,“我何尝不知dào

是如此的呢,可是你没看出来吗,从一开始我就被卷入进去了。因为这一手医术,我赢得了皇帝的宠信,所以为华庄争取了这数年的平静。可是实jì

上我已经脱不开身了。秦厉说的对,我必须选择一方阵营,否则,不管我的死活,甚至是整个华庄的存亡,没有人会去在乎的。就像那些隐士一样,真zhèng

的隐士是没人知dào

他们的存zài

的,生死存亡,也没有人去在乎。”

只有那些各种做作,张扬自己的才能,然后又高调地“归隐”,于是人们才正想追捧,期望获得他们的辅助,利用他们的才能成就自己的一番霸业。所以这世上就没有真zhèng

的隐士,只有无比想获得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的人才会想出“隐士”这招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很显然,小花就是人们眼中那个哗众取宠的“隐士”。偏偏她又没有别的隐士的觉悟,在外人看来纯粹就是故作清高而已。

小花是女人,将太多的精力花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是一种极大的耻辱。

小花这次是彻底醒悟了。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既然如此,既然无法逃避也无法全身而退,那就激流勇进,天下虽不为我所左右,但我却可以左右生杀大权。我尊天下人,我为天下人所尊!

……

战局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疯狂反扑的鞑虏再次遭受秦兵的剿杀,铩羽而归。

颜玉清愤nù

不已,这是他和那人的暗号,一旦出现那样的标识,就说明城内的情势已被掌控,他们里应外合。没成想对方竟然是有备的,让真颜大军溃败,损失惨重。

是了,一定是那人的诡计。都说大央的人素来诡计多端狡诈非常,他颜玉清终于算是领教到了。

颜玉清对亲卫吩咐道:“去告sù

他,我真颜族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等着真颜大帝的怒火吧!”

亲卫领命离去,然后在哨岗上再次用血红色的石头摆出一个箭头的形状,周围辅以红砂……

鞑虏退兵,沧州之危解除。虽然粮食依旧困难,但是却可以派精壮兵士外出寻找水源,以及收集所有可以果腹的草根树皮什么的……还有打猎。没有人鼓噪,沧州城再次恢复一片祥和融洽的景象。

蒲延宽跪在秦厉面前,心中惶恐不已,可是面上却是一片赤诚忠肝的样子,威武不屈,“主公,我不走,既然她要取我的性命才能助您霸业,我去就是!”

秦厉外表刚烈霸气,实jì

上有着侠骨柔肠,特别是看到蒲先生如此忠诚,更是舍不得牺牲他。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说道:“我还没有答yīng

他,你,你走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真小人

“你明知dào

他与我素有仇怨,为什么要将他私自放走?”小花声色俱厉,诘问秦厉。

秦厉毫不示弱,好吧,上次被对方不明就里的撸来,而且还莫名其妙向一个村姑下跪,已经让他这个堂堂皇子颜面无存了。自己不过是处置了自己的属下而已,竟还被如此责问,顿时让他怒火中烧,吼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他走?你与他的仇怨我管不着,我只知dào

他是我的手下,我这个主人或许不能让他飞黄腾达,但是也绝不是压榨了他汗水骨髓还要剥削他生命的人。如果你仅仅因为这样而要撕裂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话,我秦厉也无话可说,还有,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沧州大战,朝廷只是发下诏书,将你遣来,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帮zhù

和补给……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我,只要我活着回去,我仍旧是皇子,不管曾经怎样,但是那些大学士的舆论足以动摇整个皇朝的政治倾向,而你呢,你好好想想,大东家,你再也和朝堂和军队脱不开关系了。你的医术是你的得yì

,更是你的桎梏。”

“你至情至性,你在乎你的亲人朋友和乡邻,你喜欢被尊崇被惦念,可是,这些仍旧是牵绊着你的枷锁。只要你还在乎一天,你就逃不掉大央国的权势纷争。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一切,保护华庄的那些动作,朝廷就不知dào

了吗?你以为庙堂之上的那个老头子真的那么感激你并且信任你吗?你以为那些口口声声称呼你为‘女神医’的人是绝对的虔诚和坚贞不渝的吗?瞿小花,你醒醒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所以你不得不在这众多纷纭的势力中选择一个合zuò

。我知dào

,你可能觉得我懦弱,我阴险狡诈。我是个小人,我利用了你。可是我不这样做又会怎样呢?在你心里。你是怎样看的我你自己最清楚……”

说到这里秦厉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恐怕只会讲这里当成你经lì

过的许多赈灾的地方一样,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带着人们对你的钦慕和信仰。而我,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一切都会因你而毁于一旦……那么,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小花心中情绪激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也不要以为别人比你笨,当你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你就是那个最笨的人。

小花豁然清醒过来,看向秦厉,刹那间,他变得亲切而高大起来。是了,一切都是因为利益。权势,地位,名誉,这些都是利益的组成部分。他身为一个皇子。名义上是出任大将军戍守边关,实jì

上就是一种变相的贬谪。十几年如一日,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一天重返朝堂,名正言顺地在众多势力中分得一席之地!而自己呢,自己算什么?他没有义务去维护一个看似娇媚实则冷漠而腹黑的女人,更没理由舍弃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自私……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是不骂不醒,小花自嘲笑笑,自己还真是犯贱的可以。

小花看向秦厉,三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季节。威武霸气。这一刻因为他的坦诚和直率,又平添几分亲切和真实。

小花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来——真小人。

小花一直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的多。就像秦厉和秦穆。

合zuò

吧,正如对方说的那样。没有永不停歇的飞鸟。必须给自己找个可以停歇和休憩的地方了……

自己所接触的所有势力中,唯独秦厉给她的感觉最为真实。皇帝么,他拥有整个帝国,自己与他不过是一个太医和药师;秦穆么,他从一个山野小子爬到太子之位,若是没有娶灵儿的辅佐,他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可是到头来他对娶灵儿又做了什么?所以,不管他如何想给自己下套,小花都不可能上当,成为娶灵儿第二;皇后生养的五皇子六皇子么?他们性格懦弱,与其说他们觊觎皇位,还不如说是皇后或者皇后背后代表的整过家族对整个大央国的觊觎……而自己甚至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剩下的就只有那些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的王爷以及诸侯的势力了,即便没有得到正统之位,他们在自己的封地上也是皇帝一般的尊荣,所以,他们对瞿小花的笼络更像是随便丢一点肉骨头在地上,引|诱野狗前来吃一样……

所以,如果非的要选择一支“良木”,那就秦厉吧。

小花思讨良久,抬头看向秦厉,说道:“说出来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

秦厉看着小花,眼神中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委屈,又面带桀骜的样子,傲娇的说道:“好歹我也是堂堂皇子,还是秦军大将军呢……”

小花连忙摆手,止住对方再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演讲,说道:“好了好了,我知dào

了。说吧,怎么个合zuò

法?”

秦厉大喜,难掩心中激动,又觉得不妥,掩面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在堂中踱步,停下,看向小花,“你有什么打算?”

小花道:“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军中遇到任何的关于疫病或者粮草的问题,我会优先满足你这里的要求,至于价格么,一切都以市价为准。”

“啊,还要银子呀?”秦厉惊呼反问,面露愁苦。

小花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怎样?我是神仙,可以平白为你变出粮食和药水来?”

“这……”秦厉顿了顿,继xù

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不向外界公开,你你……”

“我怎样?莫非要我这个山野村姑嫁给你堂堂三皇子不成?”小花呛声说道。

秦厉顿时一窒,面色涨红,结巴的道:“我我……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其其实你还是很不错的…人长得好kàn

,又会一手医术,还有那么大一份家业…要是性格再温柔一点,再谦恭一点就就好了……”

啪——小花猛地一拍桌子。

满堂皆惊。

小花怒目而视,秦厉畏缩恐惧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细若蚊吟的道:“看嘛看嘛,又来了,这么凶,即便是想要也不敢呀……”

小花指着秦厉,你了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气急败坏的吼道:“真是岂有此理,给你点颜色还开染坊了。我告sù

你,我瞿小花就是这个性格,我从没想到要伪装自己去取悦别人,我不想,更不需yào

!”

小花说完,气极,拂袖离去。

秦厉看着小花怒气冲冲离去,知dào

自己犯了她的忌讳,求助地看向秋叶等人,她们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跟在小花身后款款离开,将堂堂三皇子晾在堂屋里。

秦厉看着小花的背影喊道:“现在全城都缺水两天了,再这样下去,不用鞑虏来犯也会全部死掉了……全城只有你这里还有一眼井水,人们都说你是神祗化身,所以上天会听到你的祷告……”

小花停住脚步,秦厉心中一顿,莫名的,对小花产生了奇怪的敬慕畏惧之感。他见小花并没有其他动作,辩解道:“这次可不是我编造的,是全城百姓自己说的,只有你能向上天祈求降雨……但是他们上次觉得愧对于你,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安排指使的,跟他们无关,你,你……”

秦厉本想还说点煽情和激将的话语来的,可是小花募地转身,看着秦厉,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要我去求雨是不是?”秦厉忙不迭地点头,小花不待他回话,径直说道:“可以,搭建起九层露台,布置好金银三牲,还有全城百姓以及所有军中兵士……”

秦厉呆愣原地,她竟然答yīng

了,她答yīng

代表全城之人祈天乞雨了?!无论如何,全城的百姓还有自己的军队又多了一线希望。现在人们太需yào

希望了,根据飞鸽传书,朝廷已经在准bèi

派发粮饷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朝廷即便是看在这十多万的军队份上也不会将他逼上绝路的,不过他们却现在才开始发放粮饷,即便按照最快的速度,没有一个月是到不了沧州的。

而秦厉期望的确是刘江的那支押送药水的军队。先前刘江奉陈宝儿之名来护送瞿小花以及药水到沧州,因为情况紧急,小花建议先行一步到达沧州,而将刘江的部队留在原地等候援军。可是刘江的亲信战队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主帅呢。所以在小花她们急匆匆离开后,他们并没有停下等待,而是紧接着有条不紊地护送所有的食物以及药水向沧州进发。

小花先前从华庄带的粮食和食物足够整支军队一个月的粮食,即便加上全城百姓,若是节约一点,以及小花的植物精华补给的话,应该能撑过一个月。(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求雨

现在,刘江亲卫部队护送的物品还差三百多里就到沧州城了,不过以他们的速度,至少还有三天时间才能赶到,所以秦厉必须让自己的兵士和全城百姓撑过这三天时间!

既然是合zuò

关系了,作为对私自放走蒲延宽的补偿,秦厉公开向瞿小花恳求,请求她以神明之力祈天乞雨。也就是说正式承认了小花“神医”和神祗化身的身份。

小花“勉为其难”地接受秦厉的请求,以及全城数十万兵士城民的祈愿,好一番劳师动众,无数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在广场上搭建起一座九层高的露台来,而后让数十万的全城百姓和兵士一起跪在广场上,进行虔诚的求雨仪式。

一条红色绸带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露台顶端,小花依旧身着天蓝色的宽大袍服,衣袂飘飘地走上绸带,步履轻盈,如同漫踏云端的仙子一般,款款朝露台上走去。

小花摆足过场,极尽显摆地张扬自己的气场和地位,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向世人宣bù

她瞿小花的存zài

,宣告她瞿小花存zài

的价值。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仰望,都无比虔诚地仰望着她,再也生不出丝毫亵渎和质疑。

小花每走一步,都收获着无与伦比的崇敬和钦羡的情愫,这些情愫汇聚在一起,让整个沧州城上空都弥漫着神圣的色彩。

小花一个人是无法行走在飘荡的绸带上的,维信和阿六走在她后面两步远……当今世上,能够有如此功力的,绝找不出五个人,小花身边却囊括了两个!何其大幸!

终于走到了高台上,做法事道场的一应所需已经摆放完毕。秋叶冬叶已经跪坐旁边,她们的任务不是当“道童”,而是陪着小花解闷子的。

小花不是道士。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这里做作。反正人们对她的信仰和敬畏达到顶点,不管她做什么。在人们眼中都是对的。所以她只需yào

随便将纸钱三牲之血撒开,再叽里咕噜念叨一通,静坐一会就行了……

小花步履自然地挥洒着纸钱,而后翻手抽出小刀,手法娴熟地将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的猪牛羊放血……然后用碗接过从颈脖刀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泼洒向天空,顿时风力大涨,顿时将血吹成一片血雾……

做法完毕。小花挥挥衣袖,竟没沾染半点污秽,坦然盘膝坐下,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来,竟然是她最先学习医术背的药性歌诀……

盘坐半日,小花咋呼一声,朗声道:“天道有示,明天此时,降雨!”

轰,整个广场上发出雷动的轰鸣声。是激动的无以言表,终于等到降雨了,沧州城有救了。不过人们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丝的疑惑。七八月的沧州很少下过雨,甚至是连续干旱几个月都有可能,明天,真的会降雨么?

且说这边数十万人陪着小花在大张旗鼓的虔诚地求雨,在数千里之外的莽苍大山中山巅之上,道观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身着白色道袍的人摩的睁开眼睛,喃喃的道:“竟然是一个杀星!”他闭目掐指一算,良久两眼圆睁。闪过一道精光,惊异的道:“咦。不对,竟不是我道中人。而是…以意念入道的……片刻,又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竟然是有缘在身的。”

老道将自己的徒弟叫来,说道:“有人要改变天下运势,你们下山去,阻止这场浩劫吧。”

两个身着白色长衫的俊美青年面面相觑,拱手问道:“师傅,何谓运势,何谓浩劫?”

老道被问的一滞,“运势,就是既定的运数和走势。浩劫,就是任何改变运势的存zài

……”

两人还是不解,其中一个问道:“既然能够被改变,为什么改变的就不是它的运势呢?”

“这……”老道陷入沉思,自己苦苦参悟了几十年,曾经也想用自己一己之力而改变天下苍生的运势,想带给贫苦大众以永生永世的福缘,可是,他失败了,他用了无数事实证明,运势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也正因为他那数次为了改变天下苍生运势做出的努力,而让无数人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所以,这次他以紫薇星术测算出另一个企图改变天下人运势的人,一方面自然是不想对方重蹈自己覆辙,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天下苍生再受磨难。

仁慈,绝对的慈悲为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信念。

老道从思绪中抬起头,另一个徒弟说道:“师傅,如果改变后的运势比现在的好,我们还需yào

去阻止吗?”

老道语重心长的说道:“徒儿啊,你们经lì

的还太少了,存zài

的即是最好的,任何的改变都会让运势变得更糟。这样吧,你们可去历练一番,我教授了你们一些救人防身之术,记住,我们虽不及佛门普度众生的伟大,但是我们却是悲悯天下,众生在,即我在……”

两人领命离去。

一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快到小花说的时间了,众人抬头看天,灰蒙蒙的,灼热的气息,如同流火一样的烈日透过厚重的沙尘落在人们身上……哪里有下雨的迹象啊。他们无比渴望和祈盼地望着高台之上的瞿小花。

这时,瞿小花站起身来……唔,经过一整天在众星拱月般的修liàn

,小花感觉自己的修为真是一日千里。特别是自己对杀伐之力的理解更加深刻,丹田内的杀伐力量也变得更加强dà

。这让小花无形中散发出让人不得不诚服的气势来,让人心生敬畏。

小花抓起一把纸钱扔向空中,然后将桌上的一碗清水唰地泼向飞扬的纸钱……

没张纸钱上面都沾上水迹,然后纷纷扬扬地朝地面落去,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顿时,整个沧州城上空掀起一股清凉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缓解了人们被太阳灼伤的肌肤,带给人们清凉之意。连躁动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人们禁不住本能地伸手将这飞扬下来的纸钱接住,顿时,他们感觉整个身心都变得清凉舒爽起来……

小花喊道:“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昭示,把纸放在地上,上天就会降雨了……”

人们纷纷望向高台上的小花,如同神祗般存zài

,他们舍不得,舍不得这份清凉和舒爽呀……一个小孩子听到小花的喊话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湿润的纸钱放在地上……

霎时,一条儿臂粗的闪电划破厚重的沙尘,朝沧州城上空劈来。

紧接着,天空响起一道惊雷,啪啦——

如同裂帛般摧枯拉朽的声音。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更像是世间最最美妙的歌声一样……

闪电一束束地落下,惊雷一个个地炸响,乌云代替了厚重的沙尘,将整个沧州城上空笼罩在一片黑夜里。

噼里啪啦——

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挟裹着空气中的尘埃和浮躁的气息,劈头盖脸地砸在人们身上,同时也将人们身上的污垢一层层地冲刷掉……

人不顾不得天黑不黑,顾不得这雨已经看成瓢泼了,他们在雨中欢呼着,呐喊着,相互拥bào

着,问候着,表达自己心中的兴奋之情。

人们终于想起了小花,是她求来的雨呀……顾不得地面已经被雨水冲的泥泞一片,纷纷面朝高台的方向跪下来,感谢女神医的大恩大德……

而小花本人呢,早在她喊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就在维信和阿六的帮zhù

下,回到自己的小院了。秋叶冬叶也被迅速带下来,免受被这雨水洗刷的狼狈。

小花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惬意地坐在条案旁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水,翻看着书架上面的书籍。从野史到正传,再到诗词歌赋,历代名家自传等等,小花都信手翻开,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种感觉真好呀。

以前自己不屑于做作,总觉得实jì

行动比那些过场和花言巧语有效的多,实则不尽然,有时候,适当的做作反倒比默默的付出更加让人信服。

就像是给人治病一样,如果对方的病症已经求过许多大夫,而你直接伸手一搭脉,然后随手拈几味草药,告sù

别人,这些个就可以治病,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即便以后病真的被治好了,他们的感激也是很肤浅的……唔,好吧,这样说未免显得太过市侩了。有人会说,既然付出就不要妄图回报,但问题是小花就不是那种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呀。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人,付出,肯定就要求回报,若是你不懂的感恩,那么她定会用她自己的方法让你去“感恩”的。

就像现在一样,小花明明只需yào

告sù

人们,再过一天,自然就会降雨的……好吧,这是她通过植物反馈给她的信息感应到的。

可是小花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哈戳戳地直接说出来,而是让人们费尽周折地搭建啥九层露台,然后又准bèi

无数金银,还有三牲供品等等……

事实证明,条件越是苛刻,越是难以达到,人们付出的越多,而他们反而会越加相信你的真实性,也会更加虔诚,更加崇拜。(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做作

小花看着屋中一处阴暗的角落说道:“事情处理好了吗?”

静默,依旧的静默,小花转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选择跟秦厉合zuò

,在数股势力中,他算是最边缘最不得皇帝恩宠的皇子,而且他的军队中也参杂了其他势力渗透进来的探子。无论如何,选择他都不是最明智之举。”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大东家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小花咧嘴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说道:“因为他对蒲延宽做出的决定。”

维信疑惑道:“可是蒲延宽数次截杀我们…这次,根据确切的消息,所有民怨煽动都是他出谋划策以及他派的手下所为……”

小花打断他的话:“此言差矣,任何一个决策者都不能将失败或者有失仁义的事情推到自己的手下头上。所有的一切决定,若是没有他秦厉点头,蒲延宽敢擅动?更何况这蒲延宽以前隐身在暗影堂也是秦厉的主意……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秦厉在背后指使的。如果说秦厉这次直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蒲延宽身上,我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即便是重新扶植一个傀儡势力出来也不会选择他。但是他却承担了下来,并且将蒲延宽放走了,这正是我欣赏他的一点。”

维信仍旧不解,根据他对大东家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而且都知dào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小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蒲延宽,他数次某坏与我,我不会让他逍遥的,现在即便是他求死。也是一种奢望!”

……

逃出沧州城的蒲延宽在一众死士的护卫下,直往草原最深处窜去,那里有他一个隐秘的据点。就连秦厉都不知dào



一座荒草山丘出现在众人眼前。蒲延宽心中一喜,呵。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奴隶的命运了,犹如龙回大海般自由畅快。他让人掀开掩盖的浮土和杂草,露出一个倾斜的木板门。拽住门闩,哗啦一声拉开木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清凉气息扑面而来,静等片刻,里面竟有丝丝微风。

死士当先跳下洞口,经过一条甬道。面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两丈见方的石室。待所有人都进入到石室以后,身后落下一面巨石。抬眼一看,室内四面都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石门,蒲延宽朝左边那扇门走去,踩下地面一块突起的石头,石门轰隆滑动……当初为了在这里建造自己的据点,蒲延宽可是花费了无数的财力物力呀,几乎将他半个身家都放在上面了。

所有的工人都是从附近撸来的普通人,因为这里连年战乱。时常有鞑虏来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所以失踪一些人口太正常不过了。而事实上。搅动附近百姓不安的,当属蒲延宽!鞑虏人丁稀少,他们施行的是占领一座城边同化一座城,而不是将所有人都铲除掉。

这里完工后,数千工人被他秘密处决,最后尸骨无存!

静默中的小花倏地睁开眼睛,面露惊骇惶恐之色,身体有些萎顿,天哪。刚才她为了搜寻蒲延宽的气息,调动了大量的精神力与周围所有的植物进行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蒲延宽的气息了,这家伙太善于伪装和藏敛了。难怪先前自己到沧州一直没感觉到异常呢。不过不管如何的善于伪装,他都骗不过植物。植物不会在乎你的容貌或者行动的,它们只会在乎你的精神力波动。

若是一个人想要对一株植物施暴,不管你表面笑的多甜美多愉悦,也不管你的手有多么的轻柔去摘下那些你垂涎的花儿果实,它们都会有最最真是的反应。也正是因为小花现在的植物异能提高了,才能与植物有如此细微的精神交流,从而得知蒲延宽的信息。呵,花了无数的精神力和植物异能,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找到这老鼠窝了!

不过小花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在找到老鼠窝的同时,还感应到那里聚积了无数的怨气!人类所散发的任何情绪波动都是一种能量,只不过很多时候,情绪发泄完了,这种能量也会消散在空气中,并不会郁结太久。是什么让这些怨气郁结不散的?莫非有无数人被凶残地杀害致死而产生如此大的怨气?

小花隐隐想到了什么,根据植物传递回来的信息,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在这荒芜的地方要完成那么浩大的工程绝非一人一早一夕能够完成的……所以……想到这里,小花忍不住打个寒颤。好吧,她自己现在也算是个沙发果决的人了,可是想到那恐怖的场景仍旧不寒而栗。

小花立马朝门外喊道:“秋叶,你去把秦厉叫来。”经过上次两人“推心置腹”的谈话后,小花感觉自己对秦厉的皇子身份没有一点的敬畏之感,所以在私下都是叫名字的。唔,好吧,当着对方的面也是直呼名字。没办法,谁叫她有这个本事和资格呢,皇子又怎样,不过一个身份而已。

秋叶应诺离去,紧接着门打开了,冬叶提着一壶开水进来,打算给小花换茶水。她抬眼看到小花面色苍白,十分萎顿,顿时惊恐不已,张嘴想喊,却硬生生将话语吞回肚子。紧走两步上前,搀扶着小花的胳膊缓缓靠在柔软的大靠垫上,“大东家,你这是怎么了?”

小花道:“我没事,你带二十名坤奴去接应小蝶她们,顺便将上次祭天的金银财物打包给他们带回去,告sù

她,好好经营庄园,如同去年一样……”小花吩咐一通,而后取出一个小瓷瓶,继xù

说道:“让他们连夜赶回去,不得停留,这瓷瓶里的药水对缓解任何马匹的疲劳很有帮zhù

,每天往饮水中滴入两滴即可……”

小花吩咐一通,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连忙让冬叶从小院的后门离开。那些金银等物已经被全部装箱,一个坤奴抗起两箱,如同扛着两床棉被一样轻松,然后在冬叶的带领下从南门出去,没有任何人盘查,一路向南行去。小花有植物也异能,让城门口的植物散发一些迷醉的植物精华就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昏迷一小会,不着痕迹。唔,当然如此一来对她的精神力和植物异能的消耗都比较大。所以现在小花看上去又疲惫了几分,小花叹口气,看来自己的异能还是太弱了,还不能做到“运筹帏幄决胜千里”的程度呀!

秋叶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软软的疲惫的声音,才推开门,将秦厉让进去。他现在心中直捣鼓,这个让人又敬又畏的女人叫自己来干什么?当看到小花斜斜躺在榻榻米上,顿时惊呼出声,上前就要关切询问什么的,被秋叶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三皇子请坐,请喝茶……”

秦厉连忙回过神来,尴尬地朝秋叶笑笑,目光落到小花身上,眼里满是关切之意,道:“瞿小花,你这是怎么弄的?莫非是……”

小花接口道:“是呀,正是上次祈雨,洞悉天机,用我的寿元换来的这场雨。”她神情落寞,“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些怪神乱力,因为功德。我们现在已经是合zuò

关系了,很多事情也没必要瞒你,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你想的没错,以前我做那么多行善积德的事情并非单纯的悲悯苍生,而是为了…积累功德。只有积累更多的功德才能体悟到医术更为精深的奥秘,也才能让我的医术更加精湛……”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说明自己这的的确确是医术,而不是什么巫蛊之术。

小花继xù

说道:“上次你来找我,要我为沧州人谋福祉……所以我倾尽所有体悟,向上天祈求……呵,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一点点的功德无法获得上天对数十万苍生的垂怜,所以我只有用我的寿元来换取的……”

小花语气轻缓低沉,还带着丝暗哑,顺便将一些植物精华逸散到空气中,营造出一个完美的煽情气氛来。小花成功打动了秦厉的心,让他震撼,让他…感觉到心疼……小花已经准bèi

好承shòu他要代表全城人民对他行跪拜大礼,对他感恩戴德了,可是他却不顾旁边秋叶的阻拦,直接上前,抓住她的素手,满心满眼的心疼,“花呀,你真是太笨了……你你咋不早跟我说呢,我我……”

小花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身体微微朝后撑了撑,有些结巴的说道:“呃,这个…为医者,本就应该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于苦难中,所以,所以这也没什么好标榜的……”低调呀,一定要表现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简单的做作,小花所收获到的感激和信仰之力竟是以前的数十倍有余!不仅有信仰,还有真诚的关切和祝福。小花心中美呆了。看来有时候做点面子功夫还是不错的嘛。(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利用

两天后,天空终于放晴。露出蔚蓝蔚蓝的天空,干净的如同清洗过一样,人们呼吸着从未有过的干净空气,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激动的在湿漉漉的土地上疯狂奔走相呼。这一天,成为沧州人民最最伟大的节日,所有人都如同重活心生一般,他们称之为,元旦【注一】。

经过整整两天的大降雨,干渴的沧州如同餍足的饕餮一样,广袤的土地散发出勃勃生机。那些蛰伏在底层里面的种子开始伸着懒腰钻出脑袋,享shòu

着阳光的照耀,呼吸着难得的纯净清新而湿润的空气……就像是在一夜之间,荒芜的土地上就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绿色。带着处子的娇羞,嫩嫩的,弱弱的,不胜骄阳的抚摸。实jì

上它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强dà

的生命种族。

刘江亲信部队护送的食物补给已经到达沧州,鞑虏围困之危完全解除,颜玉清不得不率部退出大央国境内,收缩到自己的都城里面。外蒙的草原空气依旧干燥,骄阳如火,烈日炎炎,牛羊将草儿的根都刨出来啃掉,入眼全是一片昏黄的沙地……

颜玉清亲眼看到沧州降下甘霖,他是多么渴望自己臣民的土地也能受到老天的眷顾,让子民免受饥饿贫穷之苦。他也多么希望自己的国家有一个如同“女神医”一样的人,好吧,他身为完颜大将军,他只信热血和祖玛,他不相信其他任何信仰。可是这一次,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卫官送来一份加密信函,一看上面的标记,颜玉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哼,竟然还有胆子跟自己联系。真当他完颜一族好欺负不成。他伸手展开信纸,上面是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他强压心中怒火。从条案上拿出一个小册子,对照翻译出上面的内容。看罢。他抬起头长吸一口气。联盟,要挟,联姻……?

且说沧州恢复生机,秦厉将城内的百姓遣散,并且安排兵士帮zhù

他们修建房屋,开垦良田,挖凿沟渠和池塘,整个沧州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两个月过后。有人来报,在沧州城五百里外的一座山丘旁边,无论种植什么作物都不生长,前来求助。

秦厉在这几个月时间赢得了整个沧州人民发自肺腑的崇敬,还有朝堂上下一片赞誉。他原本计划得胜后便乘机回到京都……可是小花给他的建议是,还需yào

藏敛锋芒,还需yào

蓄势。现在回去不过挣的是小名,而且他现在势头正盛,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这样极不利于争霸。所以需yào

等现在的势头过了再回朝复命。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在这两个多月中,秦厉也越来越融入到沧州的建设中,而小花呢。则完全沉入自己的修liàn

中,还有对自己现在策略变化作出一个全面完整的预估。相潭来报,小蝶已经开始收购夏收的多余粮食,依旧平价收购。庄园的五百精锐护卫由她调遣,再加上庄子自己吸纳的有志之士,组成一支强dà

的护卫部队。有皇帝办法的圣旨,没人敢质疑置喙这支私家卫队。

所以在小蝶收购粮食的过程中也没人敢滋生事端,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外界已经传开了,现在最得势的还是三皇子秦厉。而大东家瞿小花正在秦厉帐下效劳……其中关系不言而喻。依旧将所有收购回来的粮食运回相潭的华庄,放入地窖里面。因为距离太远。小花无法使用植物异能控zhì

那里的植物对这些粮食进行搬运,不过她估计自己最多还有两三个月就回去了。粮食应该不会坏掉。

秦厉前来咨询土地不滋养植物生长的事情,小花样子有些惊讶,问道:“天地滋养万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土地呢?”

秦厉面色忧虑,“已经有人在传播谣言,说那里滋生的怨灵,吞噬了天地之间的生元灵气,所以种子才不会生根发芽……花,你怎么看?”

小花称呼秦厉名字,秦厉也称呼小花为“花”,唔,当然是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小花秀美的眉头微蹙,撮着牙花子,状若为难的样子,可是心里却乐翻了,嘿嘿,原来布局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呢。为了掩饰心中快意,她一手扶额,很是问难的说道:“这个……天地间的所有灵气都是一种平衡状态,生灵才能生存,若是打破一定平衡,就会……”

秦厉很是急切,连忙问道:“就会怎样?”自己十几年累及的人气都不及这几个月积累的人气多,所以千万不能在这点小事上坏了自己大事。

小花说道:“既然三皇子如此急切,何不亲往一看?”

“这……”秦厉略微迟疑一下,看着小花,毅然道:“好!只是不知dào

大东家可否陪秦某一行?”

小花拱手,打着哈哈,“三皇子所遣,无不往。”

秦厉眼冒精光,“一言为定?”嘿嘿,对方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啧啧,自己做梦都想将这样的女子收为帐下听用呢。

小花依旧笑道:“仅此一言。”

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小花看着蔓延到地平线上的绿色,感受着这些小苗苗所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显得yì

气风发。迎着晨曦,直往那处死地行去。

人们不知dào

从哪里听说女神医要前往为土地治病,纷纷赶来凑热闹。现在不比以往,带上一些干粮和水壶,广袤的土地上可以仍由他们纵横驰骋,所以走着走着,身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这正是小花想要的。她只是开个头,让人们注意到那片聚积了无数怨气的土地,然后再找两个人去煽动一下……于是就促成了现在这样大规模的行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先前那蒲延宽用民声来作践要挟自己,现在自己也好好利用一下民愿让他万劫不复!

小花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因为不管是哪一方势力得胜,百姓永远是被当作棋子……地位和见识决定自己的命运。

所以,小花要做的就是建造出一个大同世界,建造一片田园福地,一个没有战火侵扰的家国。

小花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地平线上出现一个如同秃顶的山丘……有人指着前方喊道,“就是那里,就是那里,云中先生让我们在土地上撒下草种,那是希望的种子,来年这里就会变成一片沃土,所以我们便带着芨芨草种子到了这里。后来撒下的种子都已经发芽了,可是这里依旧没有动静。你们看,那里什么都不长……”

人们议论纷纷,天公作美,就在这时候,在山丘的上空凝聚出一团乌黑厚重的云团,顿时让天地都变得昏暗起来。

有人开始惊叫,有人说怨气……走前前面的人们纷纷后退,缩到秦厉和小花卫队的后面。小花骑在小白身上,岿然不动,呼啸的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袍服猎猎作响,英姿飒爽。人们看着女神医和三皇子,如同两尊保佑他们的神祗一样挡在前面,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和依靠一样,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走到这一步有小花很大的“功劳”,可是当她亲自站在这里时,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死气和怨气,仍旧觉得一种深深的悲哀和压抑。她只有全力运转体内的杀伐力量才能缓解这种身体不适。

小花神情变得异常凝重,说道:“这里果然淤积了许多的死气,莫非这里是坟冢?”

小花是故yì

这样问的,要是自己一下子说出来,人们即便现在不怀疑,以后也会怀疑为什么自己一下就知dào

原委了。

秦厉看着小花,郑重的道:“没有这里没有坟冢,这里一般实行天葬,若是位份特别崇高的会实行塔葬。是绝对不会如同中原腹地一样,每个家族都有一个坟冢……”

小花秀眉紧蹙,“这就奇怪了,这里明明是死气郁结,滋生怨气,打破天地灵气平衡……”

人群中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对了,是不是鞑虏将那些掳去的人杀害然后葬在这里的?”

人们恍然醒悟,纷纷附和,“我的父兄也被鞑虏人抓走了,至今生死不明。”

“我的哥哥也是……”

顿时群情激愤,恨不得将毁掉他们家园,杀害他们亲人的鞑虏人给生吞活剥了。有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管那啥乌云不乌云了,就往前面冲去,无论如何也也要找到自己亲人的尸骨,让他们回归天地……

秦厉双腿一夹马肚,走上一座小山丘,勒转马身面对众人,大声喊道:“大家安静,安静!不管是不是鞑虏人坐下的孽,我秦厉在这里承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小花嘴角轻扬,呵,要的就是这句话。接下来一切好说,有了这些激动的百姓打头阵,小花只需yào

跟着人群走就行了。

望山跑死马,走近了一看,这里果真是一处绝佳的要塞之地,这里是威夷山山脉之尾,所以在土层下面实jì

上是坚实的山石根基,是挖掘地下通道最理想所在,不用担心会崩塌。这一场持续的暴雨将地道入口的遮掩物冲刷掉。

人们很快就发xiàn

端倪,惊恐的喊道,“快来看呀,这里有个地道?”(未完待续)

ps:注一:“元旦”一词系中国“土产”,元为万物之初,旦乃生命之始。所以借用一下,嘿嘿……

第四百四十三章 狼子野心

百年难遇的洪水将外面的泥沙冲进通道内,因为这段时间外面不断有人前来为撒种子,所以蒲延宽等人只能选择在晚上清理通道内地淤泥。进度十分缓慢。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地方会下如此大的暴雨,还产生了泥石流。也幸好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而且行动敏捷,才没有被活埋在里面。

现在刚刚将地下宫殿全部清理干净,就听到外面传来极其嘈杂的马蹄声,说话声……

蒲延宽心道,莫非是颜玉清现在就带兵来了?可是不可能呀,一则自己并没有告sù

他自己所在地方。狡兔三窟,他可不会将自己这最后藏身窝点随便告sù

别人的。二则自己在密函中明确告sù

他要和南面的多蒙族联盟,同时对大央国宣战,南北夹击,他们定会顾不过来。沧州甚至是整个大央国迟早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蒲延宽连忙派出亲信打探,片刻,亲信折回,神情慌张带着少有的惊恐,有些结巴的说道:“尊主……是是三…三皇子……”

蒲延宽拍案而起,失声吼道:“什么?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确定?”

亲信第一次见到老大如此惶恐的一面,甚至连杀气都毫不加掩饰,身体瑟缩一下,点点头。

蒲延宽从上位走下来,在堂中来回踱步。脑海中思绪翻滚:不可能呀,他太了解三皇子的性情了,看似刚毅不屈,实则内里柔肠百转的。身在帝王家,即便他不去想争夺王位,世事也会将他推上争夺场上。也正是以为他的信义,让蒲延宽觉得是一根可以栖息的“良木”。但对于更加野心勃勃的蒲延宽来说,也仅仅是暂时停歇的“良木”而已。绝非——家!

所以,他知dào

即便这次自己借三皇子之手对付瞿小花不成,三皇子也不会拿他怎样。正是吃准了对方这点。他才有机会堂而皇之地脱身,开始谋划自己下一步计划。可是。为什么三皇子会找到这里来?还是说他对自己的信任都只是表面上的?他承诺的放自己走,也只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引出自己的据点,然后一网打尽?!

霎时间,蒲延宽感觉背脊一股寒意直冲后脑。这种被出卖被怀疑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要出卖自己?!

蒲延宽所有的精神力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先前对三皇子的感激也逐渐变成了一种极端的愤nù

和怨毒,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任他都可以怀疑他,但是三皇子不行。因为……因为是三皇子给了他最最原始的希望和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给过他重生机会的人会…会抛弃他。

蒲延宽恐怕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在竭力要求别人对自己忠诚的同时,自己又做了什么?是从一开始就带着面具的敷衍?还是一直虚与委蛇的利用?更甚至到最后理所当然的背叛?

秦厉:“怎么是你?”

蒲延宽:“真的是你?!”

两人同时惊诧的看着对方,同时问话。

蒲延宽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微扬头颅,说道:“我蒲某自认这一生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三皇子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苦苦相逼?”

秦厉满心满眼尽是疼痛之色:“我逼你?我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厉刚想解释,倏地回过神来,目光越过蒲延宽看向他身后那上百人的黑衣暗影堂最最核心的成员。秦厉怎么会不知dào

呢,是他一手将暗影堂接手过来。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建立一个自己的情报网络,这样不至于在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就成为人家的棋子了。可是。可是先前蒲延宽来到沧州的时候,不是说暗影堂已经被瞿小花一锅端了吗?

那么这些人……就是蒲延宽自己的心腹喏?一个连自己也不知dào

的势力,一个连自己都不知dào

的秘密基地,还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如此陌生和充满了愤nù

。秦厉再笨也想到了什么。只是他心中仍旧不愿去相信这一切竟是自己最信任的蒲先生干的。呵,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了,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在给蒲先生给自己的手下做嫁衣而已。

秦厉心中悲痛更甚仇恨,事情已经明摆在这儿了,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而多余的,顿了顿。秦厉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为什么?”

蒲延宽嘴角轻扯出一抹冷笑,“哼。你不是早就知dào

了么。为什么,你说你在这里卧薪尝胆。苦心经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有一天能够登上权力的巅峰,成为万民景仰之人……”蒲延宽视线一扫,一眼就揪出想泯然于众的瞿小花,厉声喝道:“还有你,瞿小花。你一个女人家的,你为什么还有学我们男人去争夺天下,为什么不守妇道要张扬地指手画脚?你就是一个女人的败类……”

小花骑在马背上,低头,一手扶额,呃,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已经完美实现了,没想到这家伙好死不死的竟然把自己给提了出来……现在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将他们之间的战火延伸到自己身上呀,不然到时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我没听到,我没听到……小花神情依旧。

蒲延宽还想揪着小花说事,但是秦厉已经忍不住了。十多年呀,被自己信任了十多年的人背叛,那种滋味真不好受。最重yào

的是这家伙背叛就背叛了吧,反倒是觉得背叛的理直气壮,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对了。

秦厉和蒲延宽两人在那里争执不休,气氛越来越紧张,到了最后双方竟然都亮出刀剑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小花的一部分功劳。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做到“决胜千里”,但是这种近距离的植物精华的诱导作用还是有滴……现在正是两人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也是他们精神力最最脆弱的时候,只需yào

在空气中稍稍加入那么一丁点狂暴嗜血的植物精华,战斗,避无可避!

因为现场不乏高手,特别是蒲延宽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根据她对气息的感应,武功恐怕和阿六阿九差不多。要是在空气中融入的异常植物精华过多,肯定会产生警觉,就不容易着道了。所以这些植物精华只能是以激发人体原本的情绪,让负面的感情不断放大而已。

如此,足够了。

前来搜寻的秦兵和百姓不下万人,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即便这几十个黑衣人是杀人机器,要想将这上万人杀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就在两方对峙拔剑弩张的时候,在秦厉身后的战队发生了骚动。

叛乱,竟然是叛乱!

三个千夫长抽出腰间佩刀,直指天空,大吼道:“秦王羸势,跟随蒲先生建立大功,封王拜相……”

数千人呐喊响应,这些狂热分子,纷纷抽出佩刀,好不留情地朝身边人砍去……

一时间杀声四起,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厉惊恐地茫然地在马背上看着自己的部队竟然自相残杀……

另一边蒲先生张狂大笑,“杀,给我统统杀掉!”

小花暗道,坏事了,现在是蒲延宽站了上风,偏偏自己又将他内心残暴和嗜血的一面激活了……完了完了。那几十个黑衣人还好解决,可是现在又有至少两千的兵士叛乱……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就有数十人遭受无妄之灾。

造此情形下去,那些普通百姓,手无寸铁,哪里是这些杀红了眼的叛军的对手?死,全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小花下意识看向惶惶然的秦厉,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死气缠绕着他……恐怕秦厉也会死在这里。到时候蒲延宽再将此罪孽归结到鞑虏头上,让稍稍缓和的两国关系重新变得紧张起来。如此,鞑虏即便不想与多蒙联盟也不行了……难怪蒲延宽会如此猖狂大笑,对于他来说,这一次简直就是秦厉送上门来成全他阴谋呀!

不,不能这样下去。

小花已经无法再将自己隐藏在民众之中了,她猛地一夹马肚子,跑到旁边的山丘上,大声喊道:“大央国的子民们,奋起反抗吧,这些人已经背弃了自己的祖宗,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国家,他们已经不是你们的父老兄弟了……杀了他们,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事实证明小花的口号实在拙劣的很,不过因为蕴含了强dà

的精神力,所以也是很震撼人心的。

特别是那些叛军杀到眼前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开始反抗!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三个……几千叛军相对数倍于他们的百姓和幸存的兵士来说,还是太少了。用人海战术就能直接将他们淹没。唔,前提是,这“人海”是具有凝聚力和信仰之力的。若是没有凝聚起来,没有信仰,再多的人也只是单一的人,如同一盘散沙。就像是狼入羊群一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收拾你还不容易么

一只狼就可以扰乱整个羊群,甚至将所有羊都咬死,为什么,因为这些羊并没有团结起来,无论再多,都依旧弱小。而小花现在做的,就是给予这盘散沙以凝聚力……和信仰!凝聚力可能只是暂时的为了生命分奋发组织起来产生的力量,而信仰,则是将这凝聚力持续下去的保证!

愤nù

的沧州人做到了,他们没有在继xù

懦弱地当一头羊,而是相互团结起来,由沙变成一块板砖,狠狠朝那些凶悍的叛军砸去!人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朝那些叛军扑过去,直接用身体挡住对方的刀剑,另外的人紧接着扑上,一个接着一个地扑上去,用手抓,用牙齿咬…任你再凶残再强悍,也架不住用人海淹没!

不是说人们真的不怕死,而是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女神医能够救助他们,只要有女神医在,就能够起死回生!

场上形势很快逆转,秦厉这方占据了上风。他这时才完全醒转过来,也是,被自己最信任最维护的人背叛出卖,若是没有一点难过没有一点心理情绪的转变过程,那就太假了。秦厉带领自己的兵士加入了战团,不愧为经过了磨砺的大能者,一旦发飙,那气势锐不可当。

蒲延宽没想到自己最最核心的杀手团加上暗中安置在秦厉亲卫队中的卧底,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翻盘,竟没有将这些卑微的人给干掉,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期了。他终于注意到站在山坡上为众人鼓舞士气的瞿小花。顿时变得暴怒异常,叫嚣着,策马朝瞿小花冲了过去“瞿小花,是你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纳命来——”

他也不想想,这场上战斗那么热烈,即便这些人都没有针对瞿小花下手。但是纷乱中,若是小花仅仅是一个弱女子的话。随便一个乱刀什么的就能要了她的命。可是她站在那里,十步之内除了她的两大贴身护卫外,竟没有一个人靠近她。

阿六阿九两人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厉害,可是他的核心杀手团中随便提溜出来一个的实力都与之不相上下。所以他立马就爆呵一声,十多个黑衣人迅速朝蒲延宽靠拢,猫下身子,侧身,如同一阵风一样向小花疾驰而去。这势头。在他们看来,莫说是只有一个普通的女人和那两个“普通”货色的护卫,即便再来几个人,也一样会被他们砍翻!

可是,正当他们靠近小花十步范围的时候,一股股凌厉杀意从四面八方突然袭来,或是横劈,或是竖砍,或是斜挑,避无可避……

眨眼之间。冲在最前面的数人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碎成坨坨,散落一地……

蒲延宽大骇。连忙勒转马缰,可是来不及了,攻势已至,他连忙提气,左手一拍马背,终身跃起。

陡然间,数股杀意将他锁定,即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啊——惨叫声不出意wài

地响起,蒲延宽的双腿被齐刷刷地砍掉。整个人摔落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睚眦具裂。神情变得狰狞而恐怖,看着小花的眼神变得格外怨毒!

小花下巴微扬。淡漠地看着他,神情中没有任何愤nù

或者喜悦,就如同看着一个死物一般。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愤nù

,而是淡漠。也就是说在对方眼中,自己连让对方产生一丝丝情绪波动的资格都没有…何其悲哀。这一刻,蒲延宽才知dào

,自己一直将她当成自己人生最大的敌人,一心想要扳倒她,可是到最后,他悲哀的发xiàn

,自己在对方眼里竟然什么都不是。

刚刚因为愤nù

和怨毒建立起来的精神力也轰然倒塌,至此,蒲延宽三大精神支柱已经崩掉两根!

小花摆摆手,维信的身影从虚空中渐渐呈现出来。一身白色衣袍,在蓝天白云下衣袂飘飘,飘逸脱俗,手中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如使手臂一样反转自如,犹如游鱼一般在空气中自由穿梭,没有任何轨迹和章法可循。这才是小花的底牌。

蒲延宽眉头皱起,“是你?!”很显然,他已经认出面前这个人了。即便现在这个人的面貌和自己认识的所有高手都对不上号,但是修为达到他们这种程度的人,看人,不只是看人的样貌,而是要看一个人的…气息。就像小花的识人之术一样。蒲延宽不敢置信,对方竟是那个曾经在树林中重伤了自己的人。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呀!这才过去短短两年多时间,为什么……为什么竟变得如此强悍、诡异?!

维信说道:“我敬你是一条铮铮汉子,也佩服你的武功修为来之不易,所以数次放过你。可是,你实在是不该犯了我的忌讳!”

小花一听,得,又是基情四射呀?看来这个维信的曾经还真是不简单呢,竟和蒲延宽有交情,这么说来他定然知dào

蒲延新,那个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的“私塾先生”咯?为什么他以前没有告sù

自己?要不是自己留有一手,她很难想象自己现在会成什么样子了。

蒲延宽冷哼一声,“放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放过我?你就是一个遗弃子,一个没人要的怪物,一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无名无姓的无情的人——”

轰,维信身体微微颤抖一下,小花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以她现在的智商不难理解蒲延宽这句怨毒的带着诅咒的话的意思,她看向维信,后者双手紧握,手腕一翻,软剑陡地绷直,颤抖着,发出嘤嘤嗡鸣声,是维信心中无法宣泄的怒气。

倏地,维信动了……

“住手——”

软剑刚好触及到蒲延宽的颈脖……随着小花的声音,周围一切都如同定格一样。片刻,一滴乌红色的血咕噜滑落,留下一道鲜艳的痕迹。

蒲延宽的确想求死,他败了,败得彻底,而他根本无法面对秦厉,他更加惧怕这个不动声色的女人会怎么处置自己。他开始相信民间传说的这个女人的种种神通了,大夫和刽子手只是一念之差而已,若是大夫变成了刽子手,那将是所有被行刑人的噩梦!蒲延宽怕了……他更怕自己的哥哥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自己没完成的事业,哥哥一定会完成的,一定会的!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喊停,救下他一命。刚刚在死亡边缘上徘徊一圈,让他身体本能的颤栗,事实证明。江湖传闻如何了得的蒲先生也不过如此,也是一个怕死的人呢。

不过为了大局作想,还是死吧!蒲延宽桀桀冷笑,说着下流而挑逗的话,想用激将法惹怒这个女人……嘿嘿,人们都对她的美色垂涎不已,可望不可及的存zài

。而现在,自己距离这个女人竟然只有…一只手的距离,赚了,这一辈子仍旧不亏了。

场中战斗很快结束。

蒲延宽就是叛军的精神支柱,头领都成为阶下囚了,他们气势顿时萎顿下去……几乎是顷刻间,所有的人都被制服。

不过也不是每个叛兵都有被“捆绑押解”的机会,只留下百夫长千夫长这样的小头目,普通的叛兵直接给…咔嚓一声,解决了。

秦厉再也不手软,他要用血的教xùn

和事实来警示后来人,谁叛变谁叛乱,就是这个下场!

至于那些“幸运”的小头目,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他们呢。

小花将蒲延宽交给秦厉,嘿,想必这个皇子终于认清了这个人的真实面目了吧,她倒是很期待秦厉会怎么对待这个叛徒呢,还有那些曾经枉死的沧州百姓……

小花看着倒下一大片的伤残者,呼,这次又有的忙乎了。还好,现在有的是食物和药材,唯一遗憾的是尉迟真陪小蝶,先前就离开了。还好,自己现在续骨缝肉的手法也不错,不管如何变态的医术,只要蒙上“神医”之名,一切皆有可能。当然,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将这些人的伤势给稳定住!

还有许多没受伤或者只受了一点轻伤的人,他们连忙阻止起来开始寻找水源,准bèi

安置地方。沧州刚刚餍足雨水,到处都有水洼积水。小花依旧将几粒药丸放入水中做做样子,然后分发给所有伤者服用……

还好,这些人因为都是近身肉搏战,缺胳膊短腿的情况很少,只需yào

缝合伤口,止血,预防感染就行了。

小花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这边一切收拾妥当,除了有几十个人因为是被近身突然偷袭,割断颈脖,早已死透,无法救治外,所有人全部救活。

另一边,秦厉对蒲延宽的审问也告一段落……

一切都水落石出,那些失踪的百姓都是被他派人掳走的,全部塞入地下,强制他们为自己修建地下工事。

当人们带着愤nù

挖开那座地下工事时,顿时惊呆了,这简直就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呀。他们想到那些被折磨劳累致死的亲人,恨不得将蒲延宽以及他的走狗一口一口生吞活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求死不能!

小花看着累累尸骨,层层叠叠,腐烂成白骨的,还有正在腐烂的,褴褛的麻布衣衫,还有破碎的异族服饰……这哪里才几千人呀,简直就是一个万人坑!

整座地下宫殿的四面都挖着这样的万人坑,秦厉派数千亲信兵士来挖掘,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将所有的万人坑全部起出。

天空的乌云经久不散,再烈的太阳也无法穿透。那是所有人冤死的人的怨气和死气郁结而成。小花想,即便不是自己现在将这里的隐秘挖掘出来,这里迟早会变成一片真zhèng

的死域!

小花不是道士,她对天道的理解也仅仅停留在最肤浅的阶段,所以她现在真不知dào

如何将这些怨气死气给驱散。而且她觉得,这么浓烈的死气,不管驱散到什么地方,都会对人畜甚至是植物造成妨害……

小花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若是自己不将这里的事情揭发出来,最多只有这一小片地方变成死域,倘若这片“乌云”散开,恐怕整个沧州都会再次陷入荒芜之中,而且这种荒芜对所有生命都是致命的!

该怎么办?

小花漫无目的地徜徉在刚刚焕发出生机的草原上,眼看着一切都要朝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行进,没想到那蒲延宽竟然是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唔,好吧,可能在他们这些“高等人”的眼中,这些普通的平头百姓都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zài

,不管是他亲手杀死的还是他指使杀死的人都难以计数,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将自己最后的老巢建在万人坑中间!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福田天下的梦想因为这一点点的死气而泡汤。她更不想自己刚刚打算结盟的同伴因此而落空。

登时,小花心中产生强dà

的不甘和杀意,体内的杀伐之力开始疯狂旋转着。大有将天空那团死气全部消灭一般。

一团红光在精神力的世界中闪耀,带着灭世之威。照耀向那片“乌云”。乌云如同一团黑色的雪被阳光照耀着一样,在以眼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小花见此,心中惊喜不已,没想到这团杀伐之力如此霸道,连这些死气和怨气都能消融!再接再厉,小花加大精神力的掌控以及异能的输出,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将所有的乌云全部消散掉。

这三天时间,在外人眼中小花都如同往常的静坐一般。人们只知dào

女神医在为大家祈福,都默默地祝福,送东西来,或是远远地搭建起帐篷陪着……要不是小花吩咐维信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自己以及那座死域百丈范围,恐怕人们已经将她围在中间了。

现在小花终于解除这一大隐患,心情好的不得了。更让她喜出望外的是,她发xiàn

体内的杀伐力量貌似又强dà

了不少,已经和生命之力相持平了。

当小花从毡蓬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感觉整个天地都变了,更加灵动。更加亲切,风的律动,生命的脉搏。还有大地的呼吸……一种掌控之感油然而生。

看到小花出来,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也不顾先前小花的那些命令了,直接朝她涌了过去…小花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那些伤兵者的情况,不出意料,都恢复的很好…

敬仰,虔诚,顶礼膜拜。小花理所当然地承shòu着这一切赞美和祝福,也将人们因为这一切产生的信仰之力统统笑纳。

小花神情平淡。她知dào

,自己现在选择的这条修liàn

之路是正确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慈悲。只有在绝对统治之下的生命平衡。

秦厉亲自来接小花回城,“他一定要见你。”

小花哦了一声。轻嗤:“那正好。”

秦厉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

小花没回话,在众人的簇拥着回到沧州城内,至于那片死域已经没任何问题了,先前撒下的草种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全部冒出芽来,然后疯狂生长着,竟然比其他地方的植物生长的都要茂盛都要快许多。在许多年后,这里成为了一片森林,被附近的人们称为诡异之森,吞噬着外来进犯者,却从不伤害所有当地人……唔,当然,除了那些杀孽太重的人。

……

人们再大的愤nù

都压抑着,等待小花回来。所以蒲延宽和他的那些幸存的小头目及黑衣人等等都被关押在地下室中。因为没有审问,也没有给他们施加任何刑法,再加上自己老大虽然受伤,却还没死,在他们看来,自己都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他们都没有寻死。

没寻死是对的,若是死了小花来找谁出气呢。开玩笑,这几天为了解决那些怨气和死气的问题,差点就把她的青丝熬成白发了……小花哼着蹩脚的小曲,心情出奇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呀,一想到自己可以以牙还牙,心中就有说不出的爽快。

小花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杀伐和生命两种力量的平衡,让她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从含蓄内敛,变得开朗和张扬起来。小花很喜欢现在的自己,犹如挣脱了缰绳的马儿一样。

小花来到地牢,隔着一道铁栅栏,看着如同猪仔一样被关在里面的蒲延宽等人,轻嗤一声,“嘿嘿,你们都在等我?很好,为了让你们死的不那么寂寞,我打算让你们体味一下极致的死亡快感!”

随着话音刚落,小花手指轻弹,一刻拇指大的药丸从指尖飞出,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作一缕淡绿色的烟雾,很快就消融到了空气中。

蒲延宽看着小花的动作,惊异而惶恐,他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已经被齐齐砍断,有小花在,他连想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的都是奢望,所以这才四五天时间,断面就开始结痂了。他这一激动,因为体内内里澎湃,猛地冲身而起,可是没有双脚做支撑,身体又如同一坨屎一样栽在肮脏的地上——他们都是死囚,连粮食都节省了更不用说还要给他们打扫“猪圈”?所以几天下来,几十个人窝在这里,那场景那滋味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所以蒲延宽这一扑到不要紧,脑袋结结实实地和那一堆排泄物来个亲密接触,他想大叫,猛地觉得不妥,连忙撑着起来,伸手抹了把脸,有用身上并不比抹布干净的衣裳去擦……

哈哈——猖狂和恣意的小声响彻整个地牢。蒲延宽狼狈窘迫不已,咬牙切齿,可是刚刚张口,就觉得有东西钻进嘴巴……旁边那些小头目和黑衣杀手们也淡定不了了,自己老大竟然落得这副田地,还被那个始作俑者的女人耻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花才懒得管他们的叔可忍婶不可忍,一群腌臜,她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恣意畅快的。人生,不过如此,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即便你再如何的尊敬他,对他好,将心肝都掏出来奉上,而在对方眼里,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你该尊敬我,该对我好,甚至是让你奉献你的生命给我也是你莫大的荣幸一般。

所以,对待这些人,你无需尊重,无需去表明自己是一个多么心怀宽广,多么与人为善的人。你要做的就是做一个纯粹的自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小花的小声听在秦厉耳朵里有些刺耳,他说道:“花,现在可以…可以……”

小花大声道:“可以!”她最讨厌这种扭捏的人了,既然心中已经想着要好好蹂躏这些人渣一番,还那么矫揉造作干什么。

嘿嘿,好戏上场。

蒲延宽原以为瞿小花的到来是因为自己对秦厉说出的那番“谏言”,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不理会自己,甚至连一个字都吝啬不说就要动刑。他也顾不得脸上嘴上的那些排泄物了,连忙喊道:“主公,主公,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只要你将这个女人进献给鞑虏,他们就会辅佐你成为大央之王……”

秦厉气急败坏,呸了一声,吼道:“你给我住口,你这个叛徒,军中败类,就凭你也有资格喊我主公!来人呀,现在这些人都交给你们处置,想想那些死去的弟兄,想想那些连尸骨都无法面人的乡亲……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眼睛看向瞿小花,补充了一句“有女神医在此!”

小花挑眉,不理会秦厉眼中的挑衅和不满,随口应道:“秦大将军说的对,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还没报了仇就让他们死掉。”

“你——”

小花嘴角轻扯,看也不看秦厉。嘿嘿,刚才蒲延宽情急中说漏了嘴,也或许是他故yì

说出来想要挑拨她和秦厉之间的关系的,但是无论如何,看秦厉现在的反应,这几天时间,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

而且就和那啥把自己进献给鞑虏的事情有关。

呵,这蒲延宽的脑袋坏掉了么,任谁看来,自己现在的价值也比普通的“绝色佳人”高多了,用进献来获得别人的“帮zhù

”,真是没出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触动到根本了……

人类对折磨自己同类情有独钟,由此创造出来的刑具也是一代比一代先进,一代比一代…残忍,总之,怎么能更大限度的挖掘人类的身体感官痛苦就怎么来。

不过人体能够承shòu的痛苦有一个限度,极度的疼痛,流血,或者恐惧,都可能直接要了人命。

死了就不能继xù

折磨,就不能继xù

扩大化报复的快感了。

所以小花现在所用的手段不仅要让他们承shòu极致的痛苦,让他们想痛死,想流血致死,想恐惧致死,都不得行。她要用自己的植物异能无限延长他们对痛苦的感知。而小花的本意,却比这仅仅停留在身体痛苦的层面还要略略高出一丝丝……她要让所有背叛自己陷害自己的人都无比痛苦而绝望地死去。

她要让他们心灵深处的希望彻底破碎!

有人期望通过让对方灵魂受到永生永世煎熬、不得安息,从而将心中复仇的快感无限延伸……可是在小花看来,她要让他们的灵魂期望不得安宁的机会都没有,湮灭,直接的,永远的湮灭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曾经将那些普通百姓抓来,任由他们施虐,付出了所有,最后还不得安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数万人呀。他们的折磨手段轻贱,甚至都不会将对方当作是人!所以在小花看来,无论人们怎么对待这些人渣都不过分。

仇恨,不是说压抑在心底就行了,也不是一句“以德报怨”“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能让人们不再仇恨的。往往说这些的人都是因为他们并不是当事人,别人再痛苦,对于他而言都无足轻重。有道是切肤之痛!任何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说什么都是虚伪而不负责任的。

一声声的惨叫穿入小花的耳膜,异常悦耳,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灵魂都在颤抖了。呵。他们在虐杀那些普通百姓的时候恐怕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他们在将别人当成猪狗时肯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别人同样的踩在脚下吧……这就是报应。

这些人心中对生的希望湮灭,他们想死。真的想死。原来那些刑具落在身上是这么一种滋味呢……

现在想死了?现在后悔了?迟了……

最重yào

的是现在这些小头目,杀手们,不管他们是有自杀性的毒药,还是有暗藏在体内的自杀暗器……这些在瞿小花面前统统不管用了。他们现在是想死都不行滴!

所以,人们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以审问那些失踪亲人尸骨所在地方为由,好好地发泄一番了。

……

千里之外的一座恢弘寺庙中,数百和尚齐聚殿堂。手拿木鱼,敲击着,发出清越的声音。不过怎么听来今天的早课气氛都有些诡异而凝重,就连声音中也带着莫名的急躁。一声声的抑扬顿挫的念诵声音传出,化作一圈圈的能量涟漪想要将寺庙上空那压抑的气氛给涤荡开。

“冤孽呀,真真是冤孽呀——”身着红绸为底金丝镶边的锦缎袈裟的长老一手捻着念珠,口中直喊冤孽。

佛,普渡众生,可是他的初衷又是什么?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不过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其生存法则。

统治。依旧是统治。不同于帝王将相对权势地位财富的统治。佛,是对天下所有人的精神的统治。世间生灵各有信仰,各自标榜的思想和精神都非常好。可是为什么当两种信仰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会产生分歧?

小花解开了死域,让里面的死气怨气散发出来,所以,这是小花的错。尽管她后来将这一切都解决掉,但是她仍旧错了,因为她已经完全获得了沧州人命的真zhèng

信仰。这种信仰不仅仅是喊一声“女神医”那么简单,而是触及到生命灵魂最根本的存zài



如此,小花所代表的信仰。如同是众多信仰之中最新兴的存zài

,而且来势凶猛。别人用数年时间。用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去宣扬,才获得一点点可怜的信仰。可见要光耀一种信仰是何其的艰难。而现在小花却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将整个地区的信仰“掠夺”过去。顷刻之间,就让这里的“得道”高僧感应到信仰之力减弱。

信仰之力可以加持在寺庙上,如同皇宫一样,会让人们不知不觉产生敬畏之心。并且也无形之中让这里的香火旺盛。

所以小花这一举动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根本利益。

小花打了一个喷嚏,脑袋里响起嗡嗡的声音,心中纳闷。自己很少打喷嚏,就像上次打喷嚏一样,莫非也是一种预警?而且脑袋里响起的嗡嗡声是怎么回事?

小花振着精神,所有不适顷刻消散。

地牢中的折磨继xù

,小花发xiàn

心中的怨怒已然完全消褪,浑身轻松。看了眼蒲延宽,眼神晦暗,神情萎靡,几天的非人折磨已经将他所有的尊严、骄傲韧劲耐力什么的统统消耗光了,即便是现在放他出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小花也懒得跟那蒲延宽废话,只淡淡的丢下一句:“相信你哥哥蒲延新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意wài

的。”

蒲延宽身体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睛依旧如同死灰一般。不过那一闪而过的精神力波动没逃过小花的感应,小花紧接着说道:“嘿嘿,不过你等不到你哥哥了……”

轰——蒲延宽灵魂中最后的一根精神支柱崩塌。

小花亲眼看到刽子手看下蒲延宽的脑袋才施施然出了地牢,至于那些杀手和头目们,在让人们完全泄愤后,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小花回到自己的住所,除了秋叶冬叶外还有三个丫头,正是先前指派来服侍她的。

三人眼神闪烁,身体瑟缩的样子,就像在她们面前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小花明察秋毫,哪里看不出这三个丫头的变化,说道:“你们都走吧,这里不需yào

你们服侍了。”

三人听了顿时大惊,恐惧地跌跪地上,膝盖与地面重重接触,发出咚的响声。小花眉头微微皱起,呵,这三丫头是怎么了,既然害pà

跟着自己,自己已经放她们走了,为什么这副样子?难得自己几天时间就变得面目狰狞了吗?不对呀……小花不理会三个丫头磕头如捣地求饶,对冬叶喊道:“冬叶,你把镜子给我拿过来。”

冬叶哦了一声,身体已经轻快动起来,将一面用精美水琉璃磨制成的镜子端到小花面前,小花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疑惑的说道:“没变成什么可怖的怪物呀,为什么这么怕我?”

冬叶看着小花的样子,强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又看看地上茫然无措,已经发丝凌乱泪眼模糊的三人,心中轻嗤,不做声响,将镜子拿走。

小花这才看向地上三人,“你们怕我?我不知dào

为什么,但是我不希望跟着我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所以我让你们走,到你们觉得你们不会害pà

的地方去。”小花简洁明了地说道。

三人还是在那里哭哭啼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让小花不要怪罪她们,不要赶她们走……一直哭啊哭的,任由小花怎么给她们许诺怎么开导,就是不说出事情真相,把小花急的。

真想直接将她们轰出去得了,可是想到先前自己刚到沧州的时候,条件那么恶劣,这三个丫头在自己帮手,一直都做的很不错的。而她心里也渐渐喜欢她们三个,毕竟秋叶冬叶两人也已经二十出头了,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当老姑娘吧。而这三个丫头实干,灵动,又年轻,正合适接替秋叶冬叶……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时间呢,三人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看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呢。

小花的耐性被磨完了,站起身,语气淡漠的说道:“好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告sù

我为什么这么怕我?为什么我让你们走而不走?”

三人还想继xù

在那里磕头呀磕头……小花叹口气,挥手:“来人,将她们给我带出去,永不得踏入我小院半步,违者,杀!”

三人听了,顿时呆愣当场,呼天抢地起来,“瞿娘子饶命呀,女神医饶命呀……”

小花烦躁,为什么说个事情缘由就这么困难呢?

三人被点穴,拖出去,秋叶紧走上前一步,对小花说道:“叛军中的几个小头目就是她们的……父兄……”

小花只是哦了一声,并未作多想,一人做事一人当,罪不累及亲人。既然是她们的父兄是叛军,跟她们又没什么关系,在这里求情干什么?

秋叶见小花还不理解,咬了咬嘴唇,“她们,她们想求你…放了……”

小花呵呵冷笑,当场发飙,提高声音喊道:“什么?让我放了那些叛乱的,连自己同袍手足父老乡亲都要残杀的人?她们,她们……”

说着说着,小花猛地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喝住外面的护卫,将三人拖到偏房关押起来。(未完待续)

ps:ps:果然是个内心黑暗滴人~~嘿嘿,这里的信仰涉及到一些问题请大家宽宥见之,因为要想建立一个真zhèng

的天下福田所需yào

的元素很多,最根本的应该是信仰支撑,所以,小花这才真zhèng

意义上迈出了第一步……

第四百四十七章 解围

小花终于注意到这个细节了,虽然说现在沧州绝大部分的人因为叛军被平复,报仇雪恨,可是那些叛军的亲人呢?对于他们来说,这更是切肤之痛。不管他们以前知不知dào

自己的亲人在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恐怕从他们内心来说,不管亲人犯了多大的事,也不希望让他死去,甚至是受到如此严酷刑法,连灵魂和*一起湮灭掉。

若是不将这一部分人处理好,将会成为沧州又一潜在的隐患。

小花除了将时间用在修liàn

和处理庄园和沧州的事物上,都用在看书上面,博览群书,智慧超群,加上她对天道的一丝丝领悟,往往能够看到许多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堪称博古通今。历史更迭,一代王朝的建立,成王败寇,为什么每一代王朝都经lì

不久就会被下一代给替换掉?正是因为他们在夺去胜利果实中埋下了隐患。

历代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想过无数办法,最直接有效的莫过于灭杀。用严苛的律法来约束人们,采用连带制度,一旦叛乱,殃及整个家族!

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并不永恒。小花眉头皱起,在屋中来回踱步。片刻,秋叶带着秦厉急急赶来。

小花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迎了上去,亲自将秦厉引进屋内,两人在茶几旁相对落座。

秦厉第一次看到小花如此紧张的样子,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急切道:“花,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小花说道:“是关于那三个丫头的事情。你知dào

她们的父兄是叛军里面的人吗?”

秦厉不明所以,下意识点点头,应道:“我知dào

。不过我看你挺看中那三个丫头的,所以并没有进行问责。莫不是她们也犯事了?”

小花心顿时提了起来,“什么叫‘也犯事了’?”

秦厉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一次叛军牵涉太广,数千人呐。还有那些被叛军杀掉的家属,以前失踪人口的家属,他们之间爆fā

了激烈的冲突……”

小花倒吸一口冷气,呵,乖乖,自己整天窝在小院里,以为天下太平,以为所有人都民心归顺了。却没想到事情已经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秦厉将这几天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其实并不是所有叛军的家属都对叛变者盲目的同情和包庇,有很多人也是深明大义,并且也很识时务,可是因为那些死去了亲人的家属情绪太过激动……数万人牵涉到方圆数百里数万户人家呀。这些人全部集结起来,将那些所有的叛军的家属围了起来,硬要将他们一并给打杀掉……

于是两方的人顿时势同水火,若不是秦厉用军队直接镇压,恐怕就要酿成更大的悲剧了。

情况紧急,事不宜迟,小花连忙起身。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拉着秦厉朝外面广场上跑去。

两方的人在广场两边,黑压压一片。中间隔着秦厉亲卫战队。小花心道,乖乖,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秦厉苦笑,“这也是没办法呀,还是将他们集中到广场上为好,若是在私下械斗…根本就顾及不过来。”

小花了然地点点头,“嗯,你做的很好。”

秦厉愕然。无论如何自己才是这里的老大呀,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她的跟班儿一样?唔。不过虽然心中有些郁闷,但是不得不说这句话竟让他感觉十分受用。

小花才没那心情去体会秦厉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而有啥想法。她径直走到中央的高台上。所有人因为她的到来目光都落到她身上,神情激动,目光热切。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声,“女神医,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顿时整个广场上都响起一片“做主”的声音。

小花抬手虚压,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最后完全安静。

秦厉站在旁边,心中那个汗啊。这就是区别待遇呀,自己来讲话的时候定要军队来镇压才有这么的效果,可是这个女人光是往这里一站,还一个字都没说呢。

小花现在哪里想到那么多,对于她来说,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植物异能修liàn

的正确途径,而且一下子就收获了如此多的信仰,岂能让他们内部乱动干戈坏了自己好事?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将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小花扫视一圈全场的人,乌压压的,像蚂蚁一样,还有许多人在巷道里,或者旁边的屋子里,房顶上,树上,总之,但凡能够放的下脚的地方,都有人。

小花直接用上自己的精神力,以杀伐为主,生元为辅,将自己的主观意念直接作用在喊话上面。“在场的所有人,有谁是没有死过亲人的,举手!”

广场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会有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和送别亲人离世,因为每一个人的存zài

都是无数代生命传承延续下来的,因为死亡才能带来新生。

小花又继xù

喊道:“亲人离开我们了,我们应该怎样?难道要跟着一起去死吗?”

嗡——广场顿时如同炸开的油锅。

“可是,他他们杀了我的父兄,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报仇吗?”有人喊道,无数人跟着喧闹起来。

秦厉在旁边看着,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快慰来,嘿,没想到她也会遇上那些个挑事的难缠角色呢。

小花目光如炬,直指最开始说话的那一部分人……顿时眉头微皱起来,呵,好熟悉的气息呀。难怪,普通百姓再大的仇怨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和能耐的。小花不动声色,这些人已经完全融入到普通民众中,若是不将这个问题解决,在老百姓心中始终会留下一个阴影,小花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内心所有阴影扫除掉!

小花偏头对另一边的人说道:“你们的亲人何在?”

人们十分悲切,“死了……我们知dào

他们死有余辜,可可是终究是我们的亲人呀,他们作孽,得到应有的报应,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我们?”

小花又对另一边挑头的几人说道:“听到没有,所有残害同袍,背叛家国的人已经被正法。所有人都失去了亲人,但是我们的生活还要继xù

,最好的怀念那就是带着他们的人生一并活下去!”

“大央国律法规定,所有叛乱者,诛其九族——”

小花大吼,“上苍有好生之德,而你,竟然在这里违背天道,以律法为借口来戕害善良的同袍。来人呀,将这一杆故yì

挑起内乱事端的人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玩意!”

亲卫军看向秦厉,秦厉点点头,数百甲胄兵士冲入人群,将那一团人围了起来。不过那些人实在是狡猾,竟然将几十个无辜百姓圈入其中,成为其人质。贼喊捉贼,他们顿时大喊大叫起来,“快来呀,这就是口口声声保护我们的秦军,他们才是真zhèng

的刽子手,他们要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呀……”

秦厉神情严峻,其实不是只有小花才注意到挑事者,他也想过将这些人抓起来,可是这些人端的狡猾,竟然可以藏入人群中,一旦让军队介入,他们就隐藏掉,数次僵持下来,反倒让情势更加恶化。所以这次看到那些人又故技重施,顿时紧张起来,哪知dào

往常一煽动就群情激愤的人群竟变得平静下来,甚至被“无意间”围困在中间的人群也变得不安起来,朝外面的兵士喊道:“小六子,是我呀,你们把我围起来干什么?”一个老汉朝一个兵士喊道。

小兵士说道:“三叔你快出来呀,夹在里面凑什么热闹呀。”

被称为三叔的人想要从人群中挤出来,可是里面人挨挨擦擦的,几次竟然都没钻出来。另一个人很是紧张地拉住他,“喂,大伯,你不要命了呀,这些人可都是和那些叛军一伙的,他们是来杀死我们的。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不会被杀死……”

三叔咕哝道,“去哦,快给我让开,这是我远房侄子,那年征兵还是我送他去的呢。”

那人顿时急了,抓住他胳膊,神情变得狰狞:“那你也不能出去呀,你不为自己考lǜ

,也要为曾经死去的乡亲们考lǜ

呀……”旁边的人都开始纷纷将那些人“劝”住,实jì

上就是要留人质在自己手中。

这些兵士都是经lì

过战争的,心性和应变能力都比常人强,所以他们也觉察出不对劲,也不敢强行从圈中将普通百姓拽出来,倒是有几个看起来很木讷很憨厚的汉子将手操在袖口里面,闷头就要往外面撞,他们也不管外面是刀还是剑,嘴里嚷嚷,“你们就是刽子手,看罢看罢,要将我们围起来杀,那就杀啊杀啊,把我们都杀了吧——”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通向矛盾的焦点。她看着那些各种耍泼的男人,心中轻嗤,呵,看来耍泼耍赖也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嘛,这些男人耍起横来更贱!

小花站到那个人面前,轻蔑的道:“你戕害同袍,挑拨是非,扰乱民心,杀你个千百次都不为过。现在就这么急着想死?没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悲哀

那人听到小花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凌,是她,是她,就是她!霎时,他眼中精光一闪……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就是这个女人坏了自己尊主的大事,若不然自己有一天定会功成名就,名垂千秋的,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去死吧——心中怨毒的想着的同时身体也骤然发动,伸手变爪直取小花咽喉——

霎时,那人惊恐地感觉身体竟动弹不得!而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在自己手指可触的地方……自己竟…竟被点穴了?!

是谁,是谁有如此快的速度的?!自己最是以速度见长,在所有的杀手中,唯独自己的速度最快,最狠,最准,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尊主蒲延宽在场也绝对救不下这个女人!难道说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快速度的人?莫非当初在“基地”一战,尊重他们被擒就是因为这个神mì

高手?

可恶,如此好的身手不来报效尊主,却要帮这个女流之辈,真真是明珠暗投!

武者最高的信念战胜了死亡的恐惧,他眼咕噜直转,喊道:“谁,刚才是哪位高人点了我的穴位?在下阎红飞,还望阁下赐见。”

周围只有吵杂的呼喊声叫骂声,没有谁理会他在这里做派。小花轻蔑一笑,“切,一条走狗而已,也配见真zhèng

的能者。”旋即转身,对着周围人群喊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挑起我们自相残杀的真zhèng

的叛徒,败类。他们不仅想要杀我,还要破坏你们的家园,掠夺你们的财产,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杀了他。杀了他——”

小花咧嘴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所有人知dào

。自己不仅仅是保护他们的,而他们也可以保护自己。让所有人都知dào

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所崇拜的人。让所有人都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感。

大势已去……十多个人顿时发作,“杀了这个女人,为尊主报仇!”他们挥手当然是要将身边被当作挡箭牌的普通百姓,要杀这些人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可是这次有些意wài

,他们竟同时发xiàn

自己身体动弹不得了。

所有一切都如同定格在画纸上一样。

那些百姓虎口余生,回头一看,那些刀刃离自己竟不到一根发丝的距离了……

所有的矛盾都因为这场拯救了同袍。拯救了女神医而冰释消融。

小花命人将这些蒲延宽的忠实走狗的衣裳扒掉……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太阳纹身……

小花看着两方的人终于不再敌视,不过所有的情绪必须有一个宣泄口,小花看了看这十几个走狗,心生一计,喊道:“去提一桶水来。”

片刻,水来,小花弹指将一颗药丸丢入水中,嘴角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意:“所有的痛苦都是这些人造成的,你们想要怎么做解气就怎么做,这水。可以让他们的神智保持清醒……”

噩梦呀又是噩梦,十几个人看着小花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小花始终面带云淡风轻般的笑意。就像是自己正在林间漫步一样。呵,得罪自己那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特别是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做这一切了。

强烈的杀意怨念锁定小花,想要形成一种阴晦的能量气息将她给圈起来。若是普通人的话定会感觉心绪不宁,出现幻视幻听之类的,严重了就会有心理阴影,从而产生负罪感等等,并且印入灵魂中,进入轮回。影响下一世……不过小花现在有杀伐之力,连死域那么浓郁的死气和怨气都能如冰雪般消融掉。更何况这么十几个人的怨念,还不够给杀伐之力塞牙缝呢。

整个广场上或是哭或是笑。一片混沌。

秦厉看着这一切,眉头皱起,即便是自己的军队也无法将这些疯狂的人给平息下去了。他看到小花竟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悠哉游哉地走了,紧走两步拦在小花面前,面带不悦的说道:“花,你为什么要挑起这些人的民愤,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那些人?”刚说出口,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是,我知dào

这些人都该死,可是你你这样让人们去折磨他,你你这是纵容和指使人们在犯罪,你知不知dào

……”

“够了。”小花眉梢一挑,“你少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的,在质疑别人行事风格之前想想自己究竟做成了什么。告sù

你,我无意跟你邀功,也不屑于你的认同,这就是我的风格。”

秦厉被呛,指着小花,“你,你这样跟那些叛军那些刽子手又有什么分别?你的双手沾染了鲜血,你你的良心何安?”

“你给我住口,且不说这次我为你避免了这一场暴乱,虽然我不稀罕你的感激,但是至少你应该从心里感谢我才对呀。呵,你倒好,现在反倒是嫌我太脏了不成?我挑起民愤?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样,难道说那只蚊子就停在你身上你不仅不会一掌拍死它反而会温和地告sù

它‘你吸饱了血就飞走吧’吗?”小花轻蔑的笑,她在想,那些典籍里面不知dào

有没有记录这些“至仁至善”的典故呢。

“你你…你强词夺理,那是蚊子,而而这是活生生的人呀……”

小花学秦厉的口气,“活生生的人呀,蚊子也是活生生的呢……”

“你你……”秦厉被气的差点吐血,“你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小花抬步走开,随口咕哝一句,“没本事去理喻就别理喻咯。”

小花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仁善的人,即便自己还十分弱小的时候,心中就积累着仇恨。只不过她更“懂事”更懂得如何藏敛自己的情绪而已。现在,自己有足够的本事让自己恣意畅快,为什么还要去憋屈?憋屈,不是她的性格,谁让我不爽,我就让他生生世世都不爽!

小花懒得理会秦厉在那里纠结,在她看来,秦厉纯粹就是一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人,哼,他自己建立了刑房,处死了多少人?还有那些仆役丫头之类的,在他眼里恐怕也是低人一等的吧。小花轻蔑的笑,她现在还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那三个丫头。

小花进入偏房,三人背对着绑在一起,看到小花来了,连忙呜呜叫着。

小花看了一下,她们身上除了有些脏乱外并没有任何伤痕,看来这些护卫还是很懂事的,不会随便伤人。小花道:“把她们嘴里的布巾去掉。”

三人又要开始磕头求饶,不过因为绑在一起,想磕头也不行。

冬叶搬来一张凳子,小花坐下,道:“说吧,为什么要让我放了你们的父兄?”

“我我们都知dào

他们十恶不赦,他们丧尽天良……”

又来了,小花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告sù

我,为什么?”

其中一个丫头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因因为他们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小花眉头皱起,“那又怎样?”

三人看向小花,她们不理解为什么同为女人的小花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神情悲切而绝望,哽咽着道:“因为,因为…只有男丁才能延续香火啊…只有男人才能传承子嗣。他们说,因为我们跟在瞿娘子身边,只有我们能求情救他们一命,若不然,不然…我们就是断绝整个家族香火的罪人……”

小花愕然,陡然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愤之感。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女人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每一次生产都如同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可以说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延续着下一代的生命。为什么说只有男丁才能延续和传承家族的香火?

好吧,小花尽管心中愤懑,可是这确实数千年来的传统和事实。也正是因为“女生外相”,所以才有重男轻女,所以才有诸如种种……就像自己的小时候,若是自己是个男孩子的话,恐怕当时林氏在瞿家的地位也会提升许多,而自己的日子也会更加好过……

小花苦涩笑笑,看着三个还在地上哭诉的丫头,有怜悯,但更多的是悲哀。自己能以一个女儿身,从卑贱的位份奋斗到现在的程度,其中辛酸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小花想,若是自己没有植物异能,没有重生而来所具有的前世记忆,和生活阅历沉淀下来的沉稳狠辣的心性,她也绝对活不到现在。做人难,做女人更难,想做一个主宰自己命运的女强人更是难上加难!

三人的要求她是绝对不可能答yīng

的,若是因为她们而将其中几个放掉,那么其余的叛兵怎么办?

秋叶在小花耳畔低语几句,小花了然的点点头,不出所料。三个丫头如此作为也是那些混迹在普通百姓中的蒲延宽走狗挑唆的。现在的问题不是告sù

这三个丫头,这一切都是那些叛乱者别有用心作为,而是这个思想已经深入到她们的灵魂中,即便小花用自己的身份或者其它方法让她们暂时放下这个念头,终究回不到以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与心的距离

小花叹口气,扫了眼还在痛哭流涕中的三人,站起,转身,静静离去,走到房门口略微停顿了一下。她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哽咽着,难受的紧。这就是世俗的桎梏,深入人心,深入骨髓。

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究竟算什么?为什么就应该用女人来成全男人对家族的延续?付出了一切,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缓步出门,身后还传来三个丫头的求饶声音,悲切而绝望,如同前世的自己面对母亲代表世俗对自己的判决一样,一样是为了家族为了传承,死,才是她最好的选择……渐渐的,小花的眼神变得坚毅而决然起来,摆摆手,身后的房门吱嘎一声关上,片刻,里面的哭泣声终于平静了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如自己这般幸运,都可以重来一次,可以东西世事,堪破天道。小花理解她们的心情,也感受的到她们的痛苦和挣扎,但是她真的不能将一个潜在的隐患留在身边,更不能留在这个刚刚建立起自己信仰的沧州土地上。所以……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见秦厉已经等在堂屋正门前,负手而立,他看着小花,眼中的激动和欣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挑衅之色。

小花看到秦厉,原本想将这件事好好跟他商量一下的,毕竟有联盟的名义在那。可是看到秦厉这做作的样子,顿时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心情更加烦躁,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从旁边错身而过。

秦厉本想好好跟她辩论一番,让她醒悟,让她迷途知返。让她做个让世俗礼教都认同的楷模一样的女子,可是对方根本就不鸟事他。就在错身而过的刹那,他觉得两人的距离不知从何时起竟已遥远。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胳膊。

原本是妥妥的抓住对方的,没想到手中一空。侧身看去,小花竟以不着痕迹的飘然离去。

“你是不是把她们也杀了?哼,我就知dào

你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人们都敬仰你崇拜你,称呼你为女菩萨,女神医,可是你呢,你看你都干了什么?……”秦厉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就像是看到一朵冰清玉洁的花朵蒙上污渍一样,让他感觉好心痛好心痛。

小花感觉心中更是堵的慌,哼,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什么,小花只想有个理解自己懂自己支持自己的人,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人,不是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嫌恶自己污浊心思狠辣手段的人……小花垂放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紧握,体内的杀伐之力运转,生杀只在一念之间。

小花连忙闭目,深吸一口气。平息内心的烦闷浮躁,她不想跟他拌嘴皮子,也不想将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盟毁掉。从这沧州就可以看出。光靠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实现自己的宏伟抱负,所以必须找一个实施者。秦厉除了虚伪和优柔寡断一点,还是一个真小人,相对许多伪君子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合zuò

对象的……

哐当一声,门扇被轻轻关上,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中。如果争论有用也就不会有战争了。

嘭——

秦厉气极,一拳砸在门扇上,吼道:“花。为什么会这样?你说呀?你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子,冰清玉洁。如同谪仙一般……我不想你成为一个和那些人一样的刽子手,不想你的手和心灵都染上鲜血。你应该是世间最善良最纯净无暇的……”

出奇的,小花听到秦厉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心中竟没有丝毫意wài

和感伤。呵,什么纯净无暇?真zhèng

的纯净是不会踏入尘世的,尘世之中从来就不会有真zhèng

的纯净。淡淡的说了句:“我就是我,我也只是我,所以别把我和你心中最理想的人混为一谈。”

这个世上想要找一个完全懂自己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小花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一路走来,除了敌人,她收获更多的是朋友,伙伴,友情,亲情……小荷,小蝶,维信,阿六,阿九……至少他们都是完全的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人,足够了。

沧州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寻三传来消息,庄园里面的各种物资的采购已经达到一定程度。

今年灾情没有去年严重,所以各地粮食丰产,再加上华庄有极好的口碑,粮食收获的季节平价收购粮食,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又平价放粮。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像是一个稳定可靠的存粮仓库一样,粮食不会霉变腐烂也不会被老鼠吃,虫子蛀,简直比放自家还安全稳当。而且将粮食换成银钱不仅能缴清各种税赋,还能修葺房屋,添制家具,置备衣物等等,生活过的是越来越滋润了。所以许多人家都将家里盈余的粮食卖给华庄。

至于那些地方乡绅商贾,他们就完全没有市场可言了。若是他们也以平价购进粮食的话,且不说没有丝毫的赚头,光是搬运费,储存费,人工费等等就会亏进去一大坨。而以这势头,即便来年开仓放粮,人们都丰衣足食的,恐怕对粮食的需求都不是很高。也就是说这些收购回来的粮食就会一直囤积下去,最多两三年,就会完全霉烂掉……无数银子就打了水瓢。

他们也派人查探华庄存放粮食的地方,一座大山里面天然形成的溶洞,得天独厚,所以粮食不会坏掉。他们见此也只能眼馋而已。所以最后还是打消了跟华庄竞争收购粮食的举动。一边看着所有的百姓甚至包括自己旗下的佃农都在想要脱离他们的掌控,心中郁闷不已,一边不停地咒怨华庄的仓库崩塌掉之类的……

如果咒骂有用就不会有阴谋论了。当各地的乡绅商贾都面临着被挤出大央国的经济舞台时,他们最后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全国性的商业联盟,然后以商业联盟的名义向朝廷请愿。

他们请求朝廷限制华庄的囤粮行动,并且也将果酒,养身丸,酸菜,陶器,水果罐头等等近十项产业全部加入到朝廷的纳税计划中。

这……果酒最开始因为所有人都不认为那些又酸又涩,就连放牛娃都不喜欢吃的野果竟能酿造出如此美味醇厚的果酒来,所以当时朝廷是带着鼓励的态度,并承诺不征收果酒的税赋的。当后来看到果酒的确是一个暴利行当,可是那个时候华庄又以养身丸笼络了各路大员,甚至是取得了皇帝皇后的好感,更是没提这一茬了。更不用说直接面向上层社会的养身丸了,那些当官的想都没想要将这种特级好药列入收税的行列中来。

至于水果罐头,更是这两三年兴起来的,没有用到粮食……

还有酸菜呀,陶器这些“小产业”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偌大的华庄来说,那些龙头产业都没有征收税赋,总不能抓着这么两样小件说事吧?即便收上来也只是一点碎银子而已。所以这几年来,华庄的财富如同滚雪球一样壮大,但是却从没交过一两银子的税赋。唔,当然,小花为了打点朝堂上下的那些官员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价值算下来也并不交上去的银子少。只不过对于小花来说,自己的异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丹妙药或者毒药都在她一念之间,所以她更加在乎的是真金白银,只有实实在在的钱才能办成事情。

所以,尽管朝廷也对小花的那些产业眼红不已,可是现在……现在可不是提这一茬的时候呀。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大央国南北边关告急,北边刚刚将鞑虏驱逐出了大央国境内,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彻底的胜利。正是因为有瞿小花去助阵的原因。所以现在小花的民望是最高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即便是朝廷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去找小花的岔子呀。请愿也没用,所以直接将大商会的请愿驳回。

但也仅仅是驳回而已。大商会里面不乏谋士高手,虽说这次请愿没有成功,不仅没撼动华庄的地位,反而更加做大了华庄的名望。但是他们也从朝廷的态度上嗅出一丝丝契机。于是刚刚入冬全国就爆fā

了大规模的经济灾荒。

按理说今年虽然战事吃紧,但是全国的粮食产量不错,不管是征收的粮食还是税赋,那些百姓都非常积极的上缴,怎么会出现经济灾荒呢。官员并没有直接彻查,而是节节推诿,最后上达朝堂,经过一众文武大臣们的讨论又讨论过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是因为华庄购粮影响了整个大央国的经济平衡……

这可不得了,竟然牵涉到当前的大红人瞿小花,所以这些大臣们都显得非常“谨慎”,那是研讨了又研讨,商榷了又商榷,最后才非常为难地向皇帝呈书。甚至他们还非常担忧的小心翼翼地劝谏皇帝。(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掩遁”的默契

众言官很是担忧地向皇帝进言,“陛下,瞿大东家有功于社稷,若是现在就让她将历年亏钱的税款缴上来,让华庄停止疯狂囤粮的行为,会不会让她心生……”

皇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心生什么?真是岂有此理,她是大央国的子民,为过尽忠效力那是她的本分,让她平价够粮可不是让她扰乱全国的经济的。即便是有功于社稷,可是税赋乃是国之根本,岂能因为她一个华庄而破例?真是岂有此理!去,马上拟召,让她立马回京都述职……”顿了顿,补充道:“一个月内,必须回来!还有让老三也准bèi

准bèi

,回京都吧……”说到秦厉的时候,语气中有感怀有沧桑。

言官面露欣喜之色,呵,有戏,看来皇帝对这种张扬而功高盖主的人也是不喜的呢。先前他们还担心直接进言会让龙颜不悦,于是才弄出这许多议会呀什么的,经过众大学士众言官众大臣们的研讨研讨又研讨,这才“勉为其难”地得出是瞿小花扰乱社稷稳定的结论。

有人唱红脸就有人唱白脸,所以一个大学士又连忙上前进言,“陛下,可是现在瞿大东家的民望最高,若是我们现在就让她将历年的亏欠税款缴上来,恐怕会让百姓不满呀……”

“放肆——”皇帝大吼一声,还想说什么,顿觉心口堵的慌,脑袋眩晕,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旁边大太监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坐在龙椅上,一边伸手轻抚背部,一边连忙叫人送上参汤。“陛下,您可要注意龙体呀……”

下面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惊的喜的。都被外表的焦急和关切所掩盖。嘿嘿,皇帝现年算来已经六十有余了,每天还能宠幸爱妃。就在前不久,竟然又有一个新选的小主生下一个小皇子。啧啧,皇帝高兴的不得了,直接将那女人破格提升为容嫔,子凭母贵,贵不可言。这些位极人臣的朝堂大员更加羡慕的是皇帝老当益壮,享尽荣华不说,不仅让女人们雨露均沾,那身体还那么健康……让他们心中那个嫉妒呀。所以现在又看到皇帝差点倒下。喜更多余惊。

现在小花已经没有单独向皇宫进贡极品养身丸了,当然对于皇宫来说,即便是华庄现在养身丸的产量只有往年的一成,皇宫里却是不缺的。可是皇帝现在已经喜欢上这种纵情声色的生活,为了享shòu

极致的快感,每天都把自己身体“压榨”的干干的,就凭那么一粒养身丸怎么能填补身体元力的消耗?再说了,他现在体质下降,想多吃几颗养身丸那些能量无法被身体吸收,也只能白白消耗掉了。

小花听完大太监宣读完圣旨。很是讶异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看来自己几个月不在华庄,又生出事端了。好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完全办妥,也有了自己的信仰根据地。心中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慌乱了。

小花领旨,除了刚开始的一丝丝愣神外,竟出奇的平静,就好像这几乎灭天的大事不关她瞿小花的事情一样。大太监神情忧虑,这次他是真zhèng

的为小花而担心,他太了解老皇帝了,皇帝这次是真zhèng

的发怒了,要拿瞿小花开刀。这次让瞿小花回京都恐怕就没打算让她走出来的。

大太监心中纠结着挣扎着,良久。终于狠了狠心,看在她曾经给自己的那盒药丸的份上。他将瞿小花稍稍领到一旁,轻声道:“大东家呀。老奴有句话或许不当说,可是不说心中实在是放不下。老奴这一生也见过不少的人了,那些官面话就不说了,老奴只想说您是第一个让老奴由衷敬仰的人。”说着就跪下去给小花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小花很是意wài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只是想笼络一下皇帝身边的人,而“随手”送出去的一盒药丸,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念恩,不由有些动容,相对跪下,对大太监说道:“谢谢你如此看的起我…这样一个女流之辈,小花由衷感激。”

大太监听到小花如此说,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在皇帝身边可谓有甚至比那些大臣们更高的“权势”,可是在人们眼中他们是连“人”也算不上的“东西”,没有人看的起他们。在皇帝眼中他就是一件工具,在大臣们眼中他是一个东西,而在常人眼中他不是女人更不是男人……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享有的尊重,不是因为忌惮的害pà

,也不是敷衍。

大太监失声道:“大东家呀,您您不要回去了……”

小花早有料到,她看到大太监如此作为,就想到恐怕京都对自己来说已经成了龙潭虎穴一般。她只是没想到大太监竟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将内里阴谋说出来。她情急之中连忙伸手捂住对方的嘴,神情严肃道:“你不要命了?!”下意识左右看看,好在除了维信和阿六阿九以及几十个坤奴守护在屋外,大太监的随从都在十丈开外。

大太监哽咽着道:“大东家,你你已经知dào

了?”

小花将大太监扶起来,缓口气,淡淡笑笑:“呵,这都是预料中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早已成了众矢之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好了,耽搁的太久对你不好,回去复命吧,就说我定会如期回京都述职的。”

送走大太监,小花出了院子,就看到秦厉兴冲冲地跑来。不用说,皇帝让他回京都了!呵,在外面奋斗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会去,回去争夺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几十岁的人了,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小花当先开口,笑着说道:“恭喜三皇子,荣归皇城。”

秦厉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终于可以回去了,花,你也要回去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

小花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三皇子是有远大抱负的人,瞿某一介小民,不敢与三皇子相并而论。”

秦厉也觉察出小花的不对劲来,平常都是以你我相称,虽然让他这个皇子心中多少有些膈应,但是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习惯了。现在陡然听到小花用上尊称敬语,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恭敬就代表了疏离。“花,我们不是说好的,我们我们一起奋斗的吗?以后天下也有你的一半,我秦厉说到做到。”

小花见秦厉那么认真的样子,咧嘴一笑,莞尔道:“我不是要天下的一半,而是全部。”

秦厉愕然,顿了顿,抬头看向小花的眼中充满了决绝的味道,“好,一言为定!”

呃,小花愕然,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貌似自己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她的意图不是被圈在皇城中的一张龙椅,而是真zhèng

的天下。不过听到秦厉这样的回答仍旧让她感觉意wài



行程已定,秦厉归心似箭,不过他想将小花带在一起。小花除了沧州的事情外还有华庄的事情,许多关键性的抉择还是必须她来做。小蝶传来消息,她已经将所有工作都安排妥当,即日启程与小花会合。

小花从信息中嗅到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因为小蝶是一个行动派,她的追随和支持从来都不是挂在嘴上的,而这次竟然说亲自过来陪自己……

小花坐在榻榻米上思讨开了,她将这段时间收到的信息全部整理一遍。那些字条看过即毁,不过所以文字记号都一字不差地印入脑海中。

终于,小花发xiàn

一个重yào

信息,所有的消息都是关于华庄内部的,竟没有一丝关于朝廷或者其他行业竞争或者内部员工之类的。

小花一跃而起,让秋叶冬叶立马收拾行装,回华庄。

两丫头也愣住了,很想问出来,不过她们飞快地将东西收拾好,等上了马车才问出来:“大东家,我们现在真的要回华庄吗?可是圣旨……”

小花说道:“华庄有变,连信息也传不出来了,我必须回去看一看。”

两人惊讶出声,“啊,怎么可能,可是,可是……”

当第二天的时候,秦厉才知dào

小花前一天已经偷偷出城了。气极,自己在这里等她,而她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真是岂有此理!挥手将案几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一张极柔极薄的纸张翩然落地,一股馨香传来,秦厉鼻翼微微扇动,是花的气息。他连忙扑上前将那张纸捡起来,上面只有两个字:掩遁。

秦厉突然哈哈大笑,刚才所有的不悦都一扫而空,旋即又变得紧张起来。这上面只有两个字,掩,遁。遁,说明她并不是有意不告而别,应该有急事偷偷的离开;这掩字么……难道是要自己为她掩饰?

是了,圣旨上要求她直接回京述职的。圣旨就是王命,一个字只差就足以要了人命。若是小花不是“直接”回京的话,那就是违抗旨意了,若是皇帝想要弄死她,就凭这道圣旨就行了。

想到这里秦厉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恰时,卫官进来询问行程安排,因为皇宫传来消息,让他们尽快启程。

秦厉连忙整顿情绪,应道:“好,我马上让瞿大夫一起同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劫,变天了!

事情远比预期更加严峻,整个华庄都在朝廷,或者说地方大乡绅大商贾联盟的商会围困了起来,拿着皇帝亲批的十几封加急诏书,将所有进出相潭的水路陆路拦截起来。

华庄没有瞿小花在,群龙无首,虽说先前小花临走就在考lǜ

为华庄找下一任接班人。可是一切都还在计划中,根本没机会将这么大的事情布置下去。所以现在即便小蝶有一身本事,也无法将所有人拧在一股绳子上。当然,其中也不乏想要独立出去的产业负责人。华庄里随便一个产业都能够独当一面,可是一直在华庄的名义之下,他们甚至连一个自己独立的名字都没有。

小蝶给小花发出去几道信息,得到的回信都是让她全权管理华庄的话。她知dào

姐姐一直都有心栽培她当接班人,但是这绝对不是姐姐的说话和做事风格,所以在第三次仍旧得到这个答复后,她完全确信,自己的信件也被拦截了,可能根本就没送到姐姐手里……如此一来就将姐姐与华庄完全隔绝开来!

想到这里,小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灵机一动,索性就如对方所愿,直接发一个一切顺利的消息。

蒲延宽接过下人拦截而来的字条,展开一看,嘴角轻扯,道:“把这个发出去吧。”

于是也才有了小花一连收到几封来自小蝶的报“平安”的消息。于是才不顾一切的往华庄赶。圣旨,去tm的圣旨,看来那老皇帝已经没有任何维护的价值了。

刚进入相潭地界,小花就感觉到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这纯粹是一种对超自然能量的特殊感应。小花心中惴惴,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非常恶劣的程度了。

小花挥手。维信迅捷出现在面前,神情也非常凝重,“大东家。我刚才去察看了一下,即便这条最偏僻的通往相潭郡城的路上也暗藏了很多哨子。我们一旦经过,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花哦了一声,心情也十分沉重,事情真是接踵而至,这才刚刚给自己建立了一个永久性的信仰基地,立马的,庄园,自己的老窝就被人惦记上了。这次不同以往。这次华庄是成了众矢之的呀。朝廷。地方乡绅,大商贾,还有……小花下意识抬头看天,她感应到一股神mì

的气息锁定这片地区,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信仰,对了,一定是信仰的力量。小花想到现在大央国内最大的信仰来自于大学士们所鼓吹的世俗。伦理纲常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在涵盖了人们所有对美好生活和事物向往的本源的基础上,衍生出了最最严苛的对女性的桎梏。当然,若是追寻这纲常的本源。那寓意也是极好的。所有的信仰都是为了统治服wù

,所以当人们在对纲常祈愿和依赖的时候,统治者们便逐渐剃去精髓。将有利于自己统治和压榨的糟粕无限的发扬光大。

小花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维信以及阿六阿九召集过来,也不避讳秋叶冬叶,说道:“现在情况有些特殊,秋叶冬叶,你们和阿六阿九以及坤奴找个地方藏起来。维信带着我回庄就行了。”

众人心中均是一惊,思绪翻腾,秋叶冬叶连忙拽着小花的手臂,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们已经不是当初在林家二老院中当差的被责骂的小丫头了。这几年跟着小花走南闯北的,增长了见识。也让她们的心性沉稳内敛起来。她们知dào

,大东家完全可以将她们留在沧州的。可是却带上自己,可见大东家已经完全将她们当成亲人一般。最后只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对大东家的支持!

小花嗯了一声,她就知dào

,当初将这两人留在身边是对的。

阿六阿九两人自然想跟在小花身边护卫,可是自己的武功跟维信相差一大截,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次小花是“违抗”圣旨赶回来的,明知dào

这就是那些人挖的坑,若是被对方发xiàn

的话,那就死定了,不仅是华庄,小花也插翅难飞!两人相视一眼,对小花点头道:“大东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秋叶冬叶的。”

小花嗯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临了,补充了一句:“我们的信息网店可能已经被发xiàn

,你们不要主动出来,也不要去发送信息,有事我会直接来找你们的。”

四人点头应诺。小花终于放心下来。她心中还在担忧一件事,那就是寻三,这一切他究竟是知情了知情呢还是……她不敢想下去,因为寻三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就是看中他有仁义。若是这件事他参与其中,她很难原谅自己。

小花三两句将事情交代完毕,布置妥当,将所有物资和金银等物都留给阿六四人,又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秋叶冬叶两人,“这是让你们隐藏气息的药水,少少喝上一滴,只要不被直接撞见,即便高手也很难发xiàn

人的气息。”

阿六阿九两人她不担心,但是既然所有人都盯上华庄了,那这世上想要成名的自诩高手的人自然也会蜂拥而来。秋叶冬叶两人不懂调息和藏匿,很容易被发xiàn

……

看着四人结伴远去,小花回过头来,对维信道:“我可以让这些人精神恍惚片刻,你要在这个时间内将我带过前方的路口。”

维信一直就知dào

大东家有自己的独到手段,可是目前的情况是,这些安排在路口的暗桩都非常有反侦察的经验,即便是他也不能做到在所有人都毫无觉察的情况从这里通过。维信将自己查探到的情况说出来:“这里的哨点都是呈之字形排列,相互关联,任何一个一旦没有响应,就会发出信号。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在五里内还有一个临时据点。”

小花倒不清楚这些道上的术语,只要有植物在,她现在的最大能力可以感应到方圆五里内的所有人的气息。不过这些人都将自己的杀意隐藏的很深,所以小花也不能保证这些人是普通百姓还是杀手或是暗桩,她能做的就是通过他们周围的植物散发一种让人短暂迷醉的植物精华,在所有人都同时失去意识的时候让维信带着自己从这里经过。

小花当然不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只道:“我不仅是大东家,我还是一个大夫,并非浪得虚名的。你说这有五里距离的侦察点?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可以带着我从这里通过吗?”

维信点头,“可以。”

“好。”小花应道,同时闭上眼睛,片刻倏地睁开,一道精光闪过,而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来,从里面捻出一颗,捏碎,轻轻一吹,药丸便化作一缕淡绿色的青烟融入到空气中,然后消失于无形。

小花道:“开始。”

维信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花“施法”。道一声:“走——”一手揽过小花纤细的腰肢,脚下一点,便飞掠起来。倏忽间相去数十丈远,两人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道虚影。

不到一盏茶时间,两人便成功的通过了哨点。在维信确认周围并没有观察哨点后,边立马让空气中的迷醉植物精华散去,而对于那些人来说不过就是略微恍惚了一下,而且所有人都没发xiàn

任何异常。小花两人就如此轻松地通过了哨点,进入到相潭境内。

越是靠近华庄,小花就感觉心情越是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即便是进入华庄的范围还是不能让人认出自己来,她现在还不确信华庄里有多少人被朝廷或者那些大商会联盟收买了。

改型换貌,小花当初还在田府的时候就是个中高手,就连跟自己一直合伙做生意的海子都没认出来。现在小花有更为精湛的植物异能,运用在华庄术上上简直是信手拈来。随便在地上扯一把花花草草,揉捏出汁液,在脸上涂抹几下,中年大伯中年大婶的形象活灵活现。维信以前就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杀手,所以让他收敛起自己的气质和煞气戾气易如反掌。而小花就更不用说了,再在身上穿一件臃肿的棉袄,俨然就是一个营养不良又辛苦恣睢的怨妇,挽着一个破竹篮,以前以后地走着。

隔着宽阔的河道,华庄遥遥在望。两个陌生的面孔很快就让一些人注意上他们了,不过片刻又将目光移开。

小花大摇大摆地将一篮子的野果送到采购点,买了野果,如同其他普通妇人一样在华庄自己兴建的商业圈中闲逛着。实jì

上则是在观察那些个主要人的办公点有没有人监视,或者说这些人有没有伙同外人勾结背叛华庄。

当,所有的内里岂是小花这么走马观花就能看个明了的,不过是了解一下那些哨点的布局。

转了一圈,小花来到寻三的店里,寻三不在,是两个陌生的带着几分痞相的青年在喝酒玩乐,还喊了几个戏子来唱小曲呢,好不逍遥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们看到两个如同叫花子一样的小花和维信,如同驱赶苍蝇一样将两人吆喝推搡着出店门,“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真是扫了爷的兴致……”

小花佝偻着腰背,声音嘶哑而苍老,道:“小娃子,这里不是可以帮人找东西吗?三儿呢,我找三儿,我家的两只芦花母鸡不见了,让他给我找找……”

那青年正要发作,另外一人却乐了,“呵,没想到那小子还帮人找鸡娃子呀,大婶,你脑袋没进大酱吧,三爷现在可是四皇子身边的大红人儿了,你竟然让他给你找鸡,嘿嘿……”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一番叽叽咕咕的,“哎呀,怎么会这样呀,我的大芦花母鸡啊……”被维信“搀扶”着安抚着离开了信息堂,身后还传来那两个青年的嘲笑,以及与那些戏子们的寻欢作乐的声音。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峻呀,小花两人再次改变形貌,住进华庄商业圈中的客栈里。她打算用自己的植物异能寻找小蝶的下落,可是仔细感应了一通,竟然没发xiàn

小蝶的踪迹,心中更是没底了。没办法,小花不得不让维信去庄子里转悠一圈,看看庄子里究竟都还有些什么人在?他武功高强,一个人行动方便。

转了一圈回来,维信神情更加凝重了,说道:“不仅没有小蝶的下落,瞿家老爷太太也不在院子里……”

“什么?”小花惊呼出声,怎,怎么会这样?自己一接到小蝶最后发来的信息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前后不超过十天,这十天庄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重yào

的都不在了。

小花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慌不要乱,紧张慌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良久。小花终于平静下来,问道:“那庄子里都还有谁在?”

维信说道:“……所有瞿家林家的人都不在。那几个分产业的管事倒是还在,不过……”

“不过怎样?”小花急切问道。

……一盏茶时间后,维信将小花领到华庄后山外一个秘密的石室外面。示意小花听里面的动静。小花站在这个曾经第一次处决来犯的杀手的密室外面,而现在,里面竟然都是自己曾经最信任最委以重任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站在外面目标太大,不安全,小花知dào

除了这一道石门外,还有一条暗道通往里面。带着维信进入。

小花站在通道内,一墙之隔,另外一边,人们正在进行激烈的讨论。

华庄变天了!

朝廷一方面给小花下达一个月之内直接回京都述职的同时,也向华庄下达了一次性缴清数年的各项产业的税款,停止收购粮食,并且将非法囤积的粮食完全交出去的朝廷诏书。

这对华庄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与此同时,朝廷还派出五千精锐御林军前来协助地方官将这一切历史遗留问题肃清。没有小花在这里主持大局,即便小蝶带回来了几十个坤奴,即便先前还有几百的御林军然后扩展成的庄园护卫。可是跟这数千正规军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最重yào

的是对方是以朝廷的名义,若是他们敢有半点反抗。就会立即正法。名正则言顺。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就在朝廷对华庄动作的时候,各方势力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太子秦穆最先获得消息,以接回自己宠妃灵妃为由,将娶灵儿以及所有的瞿家人林家人全部接走。虽说现在太子的声望不高,但是位份仍在,他接回自己的妃子还有妃子的家人去做客,合情合理。

紧接着,晚来一步的四皇子秦云将小蝶以及景婶等人接走了。在他看来。这些人对小花的意义也非常重大,若是以后小花可以翻身。那么自己就又卖给她一个人情,若是不能。自己再将她们交给朝廷,也是功劳一件。

总之,在各方势力的盘算下,现在整个华庄被整成了一个空壳子,只有这些管事还留在庄子里,现在由他们直接承shòu朝廷以及大商会联盟的多方夹击。已经限令他们一个月内缴清所有欠款,还有将所有非法囤积的粮食也交出去,还世道清明!

所以现在,这些人正在商讨,是继xù

留在华庄,还是死守着,等大东家回来?

密室内传来辛婶的声音,斩钉截铁的道:“无论如何,必须等大东家回来才能做决断,所有人都不能擅动。”

“切,”一人轻嗤一声,“辛婶……”故yì

拖长了尾音,“现在喊你一声景婶,那是看你曾经对我们这些人还不错的份上,不过你也比在那里死撑了,你没听他们说吗?大东家已经被皇帝的诏书召集回京都述职了,这一个月内她是不会回来的。现在朝廷的军队就在外面守着呢,若是我们不将华庄交出去,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会被以叛逆的罪名抓起来的。”

“是呀,辛婶,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现在连寻三都走了,连传递个消息的人都没有了,恐怕我们这里发生什么,大东家那里还不知dào

呢。”

人们七嘴八舌地为自己找借口。

啪——辛婶猛地一拍桌子,“华庄是大东家的心血,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若是让给了朝廷,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好过吗?你们也不想想这些年大东家对你们怎样?若不是大东家,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妻儿,还不知dào

在哪个旮旯里乞食呢……”

人们汗颜,不过这句话着实说的有些重了。这些人现在随便提溜一个出去也比那些个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太太的穿的光鲜亮丽,“辛婶,够了,你要在这里守着那就守着好了,我们就把实话告sù

你吧,你知dào

为什么朝廷会一下达了诏书,那些个皇子王爷的就来人了吗?因为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他们就是要一次性将华庄的人瓦解掉,然后一网打尽。他们说了,只要我们将华庄的各项产业交出去,就可以将所有的税款抵消,也能抵消我们私自囤粮的罪状……”

“是呀,辛婶,你醒醒吧,胳膊拧不过大腿……”

……小花的手紧紧拽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为了这个家这个国,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自己?她想起先前在沧州的时候秦厉跟她说的话,“即便是现在,你就在这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想念和哀叹的……”果真是如此的呀。看来自己真是应该早一点找一个合zuò

伙伴,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情况发生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霎时,小花感应到里面传来痛苦的惊呼声,“你,你竟然想杀了我们……”紧接着传来一个接着一个噗通倒地的声音。

小花暗道不好,伸手按下旁边的按钮,石门滑动,小花闪身入内,就看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呕吐白沫,身体痉挛,眼睛歪斜,而辛婶也好不了那去,她还死撑着石桌上,眼睛死死盯着在地上扳命的人,神情怨毒而决绝。

小花伸手一挥,将无数的生元的植物精华逸散到空气中,只要这些人还有一口气,还能呼吸一点空气进去,就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小花连忙走到辛婶旁边,翻手将一粒药丸喂进嘴里。

辛婶这才回过神,看到小花,愣了片刻,紧紧抓着小花的手,“大东家,是你吗大东家,真的是你回来了?!”

小花将辛婶扶坐下,她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背叛自己的时候,有人竟然会以这种决绝的方法来成全对自己的绝对忠诚。小轻轻摇摇头,“辛婶,你你这是何苦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小花将一个小瓷瓶交给维信,一一给躺在地上的人喂了一滴。其实这些人也算不上是背叛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对于现在的华庄来说的确乃权宜之计。

片刻,所有人都慢悠悠醒转,而小花也恢复了自己的形貌,会议继xù

……

这些人都从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在生死的那一刹那,他们的确心生悔悟,什么能够让自己一生无悔?诚信。

唯有诚信能让一个平凡的人变得高大起来。他们低着头,面对大东家,没话可说。

小花叹口气,说道:“应该感觉愧疚的人是我,是我建立了这个大家园,可是我确没有保护好他,让你们跟着我受累。你们的决定没错,所以你们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了。这一次我们华庄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共同面对共同度过。”

众人重重点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以实jì

行动来表示了。一番吩咐后,众人散去。小花回来如同给众人一颗定心丸,他们都记着小花的话,不用跟朝廷对着干,该做啥做啥,只是将一切事物的决断都推到大东家身上就是。这样一来,不管小花身在何方,朝廷都没办法直接名正言顺地将华庄划拨到自己管辖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人生最难得是信义

小花安抚辛婶一通,两人的情绪都渐渐平息下来。想着这几个月大东家不在,庄子上的人都各自分崩离析的,细究起来,也说不上谁就是忘恩负义之人。只不过能够真zhèng

支持并且坚挺到最后的还是从一开始就跟随着小花的人。

这些,小花早有预料,所以她现在没有任何的伤感和失落。反而,因为辛婶这样的人,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和温暖。人生能得此忠诚,足矣。

辛婶将这半年来的庄园里面的情况大致叙述一通。虽说今年是第一次庄园里面的人独立酿制果酒,窖时的口感不如往年,但是比起一般的粮食酿造的酒又要醇厚的多,再加上现在小花的威望,知dào

华庄和女东家的人越来越多,所以销路甚至比往年更加火爆。

酿造果酒不需yào

消耗粮食,难得的是味道还格外的好,对身体也非常有益,所以朝廷直接下达文书,正是扶持华庄的酒庄产业为“天下酒庄”。恰时正值沧州秦兵大胜,小花以女神医之名力挽狂澜。所以朝廷为了表彰和安抚华庄,直接给出如此大的名誉褒奖。

一时间华庄盛名至极,风光无限,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果子源源不断地通过水路陆路向华庄输送,而华庄则将成品的果酒一批批地销往全国各地。这几年边境连年征战,但并没有波及到腹地,所以人们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能享shòu

的起每天一盅的人大有人在。半年多时间,华庄仅此一项收入就填补了因为胭脂和养身丸减产带来的财物空虚!

紧接着,华庄又展开了这一年的平价购粮行动,这巨大的财富再次回馈给广大百姓,让人们变得丰衣足食起来。可是反之,却让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生活渐渐陷入窘迫之中。因为这些百姓有了华庄的廉价“药浆”。有华庄的平价购粮放粮,他们衣食无忧,所以对这些达官贵人的依赖减弱。从而这些上层社会的人对底层人的剥削减弱。

那些大学士们没放过任何一个抓住小花和华庄小辫子的机会,所以那次沧州人呼喊“女神医万岁”的时候。他们便拿此大作文章,狠狠参奏一通。皇帝乃天之骄子,独享“万岁”之名,岂容他人染指?可是这只是那些“愚民”的敬仰称呼,他也抓不住确实把柄,却在他心中留下一根刺,这便是让他后来下定决心针对小花做出一系列举措的最大原因。

从极盛的风光到人人争相践踏的境地,巨大的落差让整个华庄甚至是整个相潭都成为大央国的焦点。各种议论纷纷。在那些学者们有意的煽动之下,华庄更是处境艰难。而这一切,小花远在沧州竟然什么都不知dào

。因为她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自己的信息网络……

想到这里,小花长长吁了一口气,问道:“对了辛婶,我听说寻三也被四皇子给请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辛婶道:“三儿这个人我知dào

的,虽然他们都跟我说寻三早已经被四皇子收买,可是我不相信。”顿了顿,“不过大东家。你一切还是小心些吧,因为在三个月前,三儿就借故将他的家人全部都搬到京都去住了。所以……”

“什么?”小花惊呼出声,“三个月前?”那不正是自己第一次收到“报平安”信息的时候吗?难道说寻三是真的…叛变了?!

小花不敢想下去,因为他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所有的荣华富贵还有名望身家,都是她赐予的,她是他的恩人呀!不,不可能的……

不,不对,小花想了想。总觉得还有哪里自己没想到……对了,信鸽。是信鸽!以为后来自己收到信息的信鸽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小花脑海中猛地冒出一个人来——鸽子冥。

小花急忙问道:“那鸽子冥现在何处?”

辛婶道:“他们一家人也被接到京都去了,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

小花了然。是了,所以这三个月来的信息都是鸽子冥给自己传递的。

辛婶想了想道:“不过在走之前,他的夫人亲自来找我,是他们对不起你……”

小花嗯了一声,心中唏嘘不已。世事变迁,才几个月的时间,竟犹如沧海桑田一般。若是自己真的听从皇命,“直接”回京都述职,恐怕整个华庄就彻底完蛋了,而她……饶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很难从京都的龙潭虎穴中逃出。

不过现在既然自己已经知晓所有事情的真相,一月之期还剩一半,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小花心中杀意已定,正要起身告辞,辛婶拉住小花的手泪眼模糊的说道:“大东家,你这一路上可要小心呀,这次,这次我看难咯……要不你还是走吧。至于你爹娘那里,他们在太子府里,有瞿灵儿在,太子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的。小蝶身边有尉迟真,小荷身边有田海……你都不用为他们操心了,这次朝廷是下了心想要整我们。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我不怕,这一辈子荣华富贵都过了,我没有任何遗憾。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走吧,走的远远的……”

呵,就连劝慰的话也说的如此勉强,会用上“不会太难为他们……”可见在辛婶心里,也是知dào

太子对瞿灵儿已经恩断义绝了。只不过想到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太子总不可能将瞿灵儿以及瞿家二老直接扫地出门吧。那样的话就太有损他太子的名声了。

小花反握住辛婶的粗糙的手,道:“辛婶,你切莫说这些丧气话,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我们没见识过,什么困难没经lì

过,我们不是还是闯过来了吗?你还信不过我么?我说这个难关我们能过去就一定能过的去的。还是先前那句话,不要与朝廷的人对着干,圆融一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庄子里你多照应一下,也莫要将我回来的事情告sù

第三个人知dào

。”她知dào

辛婶做事最是圆融,只要她相通了这层道理,应该能够做的很好。至于那些昏倒的管事,他们人已经精神处在混沌中,加上小花植物精华的作用,根本记不得小花曾经回庄的事情。

辛婶叹口气,她知dào

小花的脾性。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明主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的对的,虽然后来因为自己的私念差点酿成大错,但现在,她不会再犯。人可以卑微可以碌碌无为,但一定要有信义,一生的信义会让人生变得有意义,变得高大起来。

说了几句话,小花真的要离开了,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天多时间,她必须比秦厉先一步到达京都进行布置!

这时,辛婶又猛地想起什么,道:“哦,对了,那天一个兵士突然将一封信塞给我,让我亲手转交给你。”辛婶说着,连忙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折了几折的信封递给小花。

小花带着一丝疑惑,接过,展开一看,是海东家的字迹。

旋即,小花莞尔一笑,呵,没想到华庄四面楚歌的尴尬境地的时候,还有人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助自己,真挚的友谊,莫过于此。

信上说,半个月后,他在港口码头等她……

小花起身,将信纸捋了捋,放在烛火上,顷刻火苗撩起,燃成灰烬,落在旁边的铜盆里。小花道:“对了,辛婶,小蝶她们离开的时候可有带走那二十位坤奴?”

“坤奴?”辛婶恍然状,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小蝶姑娘走的时候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她就让人将坤奴引入后山林中……”

小花哦了一声,终于放下心来,小蝶心思缜密,可能早已窥到一些端倪,可是自己的能力有限,便力所能及的安排好一切。胳膊拧不过大腿,形势迫人,当朝廷以及大商会都向华庄施压的时候,秦云伸出“援助之手”,即便小蝶知dào

他可能心思也不单纯,但是她们根本没有选择,只有跟着去了。

小花打算从后山,沿着骆驼山山脉出相潭境,然后折道京都。

小花释fàng

自己的精神力,片刻功夫就感应到在一个山谷中有生人的气息。不知dào

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当自己的精神力触碰到那些坤奴的时候,他们呆滞的神情竟有所松动,纷纷向她所在的方向侧目。小花现在还没找到解除坤奴灵魂被封印的方法,所以他们现在也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小花所能作的就是不让他们不再受到如同以前一样只做杀人工具般的存zài



小花心中一动,莫非精神力就是生命最最原始的感应能力?她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坤奴在这里也不安全,小花决定将他们带在身边,略加化妆,相信以自己的异能,掩过普通人的耳目不成问题。

不过一会,莫离从丛林中钻出,一队坤奴也列队出来,身上衣衫褴褛,被树枝藤蔓荆棘刮破。

小花翻身上莫离背上,对维信道:“跟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用了足足两天时间,小花一行终于出了相潭境内,将沿路采集的一些人参灵芝什么的拿到就近郡城换些银两,然后给众人置办了一身普通护院的衣裳,准bèi

好干粮清水等物,租了几辆马车,一路朝京都疾驰而去。

且说朝廷这次为了将小花以及华庄一竿子打死,已经全线出击,做足了充分的准bèi

,不管是小花回相潭,还是入京都,都将被控zhì

起来!

皇宫内院,密报,小柯小妖两人垂首站立皇后身侧,面色依旧冷静的近乎淡漠。

皇后不淡定了,她站起身,感觉脑袋有些恍惚,“这么说皇上真的要对小花下手了么?”像是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她太了解皇帝了,典型的喜新厌旧,特别是当他的身体恢复康健以后,野心勃勃,夜夜宠幸佳人子,几乎每月后宫敬事房都会传来某某美人又怀了龙种的消息……而自从最开始皇上对她的宠信后,便很少到她这里来了……

好不容易除掉一个甑贵妃,又多了李贵妃容贵妃田美人……吃不完的醋,争不完的宠,斗不完的勾心斗角……皇后感觉好累好疲惫,现在不是以为她的容貌,也不是因为她的贤德,而是因为皇帝真的疏远她了。有时候皇后在想,若是当初小花没有将她的命救回来,或者说她就一直那样病下去,或者她还有借口为自己的失宠而寻求到自我安慰,或许自己也就一下子解脱了,生命中所有都存zài

对皇帝美好的祈愿中。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皇后焦灼地搅着手绢在房中来回踱步,良久,站定,神情坚毅起来。“不,不行,她当初救了我一命。虽然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我所愿,但是却让我知dào

了更真实的自我存zài

。我应该救她!”

小柯小妖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齐声道:“请娘娘吩咐。”

皇后咬了咬嘴唇,看来现在只有放qì

为五儿六儿争取皇位了。现在朝廷里风云诡谲的,他们两人性格懦弱,即便扶持上去也做不长久。她先前想要争取是因为身在帝王家不得不去争,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的,失败,好么能落个闲散王爷当当。若不然晚景凄凉……可是现在她顾不得许多了,她必须孤注一掷!

皇后走向案几,伸手抓过一张宣纸,取下一支狼嚎,随手倒入两滴水入砚台,略微蘸蘸,提笔便书,顷刻挥就,吹干墨迹,叠好。递给小柯,“交给四儿,就说让他主动争取迎接三皇子凯旋的一切事宜……”

小柯应诺离去。皇后从自己的梳妆台下的小格子里取出一个胭脂盒,又对小妖道:“把这个交给甑贵人。”

这胭脂盒正是当初小花送给皇后最最精纯的几盒美人膏中的一盒,没想到这许久过去,皇后竟然还将它留着。呵,女为悦己者容,皇宫内院中唯一能欣赏敢欣赏她们的那个男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欣赏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呢?

所以皇后只想将这最好的美人膏留着,等皇帝来的时候才用……没想到这许多日日夜夜过去,美人膏一点没用上,现在反倒送给了当初自己一心想要打击的甑贵人。也就是曾经的甑贵妃。

皇后在动作,其余人也没有闲着。都知dào

京都这次要变天了,所以都疯狂地调集自己的势力。一时间整个京都都塞满了来自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人物。

皇帝想的很简单。他觉得以前就是因为自己对瞿小花太过放纵,所以她才敢跟自己叫板。天下一统,自己乃天子,所以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瞿小花和华庄。所以,不管是因为那偌大的产业,小花神乎其神的医术,亦或是她的绝世容颜,总之,他现在是绝对不能放手了。他觉得自己只要将瞿小花牢牢地锁定在自己手里,即便是天下最美的美人也是在自己手中,还有自己梦寐以求的长生,也唾手可得……

皇帝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说上次众朝臣上书进谏在他心中埋下一根刺的话,那么万方院中主持的做法让他心中的野心无限膨胀,才最终坐下这个决定的。

莽山中的白须老道看着远处祥云环绕的万方之上,呵呵的笑了,天下一统的局面终于将被打破了,而它万方道法也不再是世间正统!

所以,这正是复兴往生道的最佳时机!老道下意识看向北方,却见那里原本的苍夷之地竟然生出生命气息,虽然还很微弱,但十分坚韧,大有燎原之势。

老道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心道,不对呀,自己先前明明感应到那人是具有杀伐之力的,杀伐之中怎会生有如此强dà

的生命力量呢?对了,不知dào

两个徒弟这次入世之行会怎么样?

秦厉先前觉得自己掩护小花暗自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嘛,小花有种崇高的荣誉,大东家加女神医的身份谁敢有事没事来查她的考勤?而自己么,虽然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但好歹自己现在也是得胜大将军,更是威严四方,谁敢前来惹晦气?

可是就是有人前来滋事。皇宫来人,为了确保三皇子和瞿小花的安全,由御林军护送他们回京都。至于秦厉的军队则直接被朝廷接手……唔,虎符仍在秦厉手中,但是有一纸诏书,加上现在所处地界又不是自己的沧州,加上自己回京都是受封领赏的,加上小花现在并没有随行……所以即便秦厉已经嗅出些许危险味道,却不敢擅动。

朝廷的护卫官每天都有前来询问秦厉以及小花等人的衣食用度等等,若不是秦厉早先让人假扮了小花,每天都将饭菜吃光,恐怕早就露馅了。饶是如此,就在进入京都的前一天,事情仍旧发生了。

因为朝廷接连发生几件大事,京都鱼龙混杂,朝廷戒烟,所有入城的人必须通过检查。

秦厉怎么肯依。自己乃堂堂皇子,得胜大将军,回京都述职,竟然还要接受身份检查,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其实秦厉更加紧张的是,小花并没有在马车里面,所以让他们检查的话,一旦暴露,小花那就是违背了旨意……不不行,绝对不能把小花暴露出去。所以秦厉便竭力抵制,两厢僵持下来。就在秦厉在城门口与御林军拔剑弩张的时候,皇宫内正进行着一场惊天变动。

小花骑着莫离,从高高的皇城城墙直接一跃而入,直奔乾清宫而去。

若是一年前的小花,即便是有十个莫离也不能将她如此顺利地带入皇宫。因为她的气场不够,还不足以与皇宫内的气场相较,所以不管她做的如何隐秘,都可能因为这或那的原因而被发xiàn

,然后暴露,甚至是被处死。但是现在小花不仅拥有与生元力量相持平的杀伐之力,更有自己坚定的信仰力量的源泉,也就是说,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维信紧随其后,将小花暂时让其失去反抗之力的大内高手一一放倒,确保小花的安全。

小花到达乾清宫,很意wài

,皇帝竟然不在这里。

小花感应了一下,这里虽然依旧的威严,但是却充满了更多的怨恨暴戾杀伐的气息。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念头一过,杀伐之力运转,直接将这些能量用杀伐之力统统吸纳个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以在杀伐力量之下存zài

,唔,除非被其同化掉。

小花感觉自己的力量暴涨,信心大增。伸手搭在一棵树上,她想感应一下皇帝现在在哪里。片刻,她眉头皱起,怪哉,为什么自己一下子感应到有数十个带有皇运的生命气息?

心中疑窦,再次感应了一下,依旧如此。她这下郁闷了……猛地想到自己曾经与秦穆秦云他们相处过,貌似他们身体里也有这种淡淡的皇运气息……心中恍然,是了,这些气息肯定也是带有皇帝血脉的人,也就是说皇帝有几十个子女?

小花惊愕不已,天哪,这么多的皇子皇女都身负皇运,要是都一起来争夺那唯一的帝王宝座,啧啧,想不血流成河都难呀。难怪皇帝一生播种众多,但是真zhèng

能够活到成年的少,最后能够寿终正寝的少之又少,就是因为相互之间的斗啊斗的,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小花想到一件重yào

的事情,如果说所有皇帝的子女身上都会携带那么一点点的皇运气息,可是为什么秦厉身上却没有?莫非……?

想到这里,小花禁不住莞尔一笑,嘿嘿,老不死的,你没想到想要玩尽天下女人的时候,也有女人给你带上绿帽子了吧,还是如此大的一顶!

小花已经暗下决心,已定要将秦厉扶上皇位,看你搞了再多的女人,生了再多的子女,最后还是别人的儿子登上你的皇位!小花忍不住想为自己的精彩计划喝彩。

眼下最重yào

就是要找到这么多的气息中哪一个才是那皇帝老儿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霸气侧漏的小花

这些携带着皇运气息的有强有弱,小花心道,皇帝坐拥天下,那应该是皇运气息最浓的人。仔细感应一通,锁定目标,小花让莫离直接带着自己飞驰而去。所过之处,直接用强dà

的植物精华将所有人暂时迷晕,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维信跟在后面,看着小花在人人讳莫如深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恣意纵横,怎么也和那个被人逼的走头无路,被人陷害却选择迂回处之的女子联系不上。维信知dào

,这才是真zhèng

的大东家。以前所有的低调和藏敛都是因为这些人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维信对着下面那些灯红酒绿的宫苑不屑一顾,这些人看起来身在世间最繁华最奢靡的地方,实jì

上就是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囚笼而已,他们却不自知,相互斗呀斗的,到最后连一抔属于自己的黄土都没有。或许,这也正是大东家自知自己有如此逆天的本领却不愿涉足这皇城纷争的原因吧。

小花赶到那个皇运气息最浓郁的宫苑外面,里面灯火通明,身着上等丝绸面料的宫服的婢女忙碌着来来回回……隐隐约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小花心中郁闷,没想到那个皇运气息最浓的人竟然只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无功折返。

丽娘娘抱着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婴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己正因为诞下龙子,母凭子贵,从一个小小的常在一跃而升成为三品妃子。她打听到,听说有得道高僧曾经在自己诞下龙子的那天给断言,皇城中将诞下一个真命天子,什么天皇下凡等等,若是皇帝能够将其扶持上位的话。定会得到上天的庇佑,以后荣登仙界云云……所以皇帝当时兴奋不已,直接下命搜寻后宫。终于发xiàn

了不知dào

什么宠幸过的一个女人给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

更为戏剧的是,当时若不是满朝文武的反对。以及这个婴孩实在是太小了,他差点就要把现在太子给废黜,直接封这几个月大的小婴孩为太子了。

而这件事只是众多促成现在皇帝做出要对小花赶尽杀绝决定的因素之一。

丽娘娘心中担忧焦急不已,儿子自从生下来便不哭不闹的,甚至连一个小病痛都没有,都说这就是天命,让她也欢喜不已,对儿子寄予了厚望。可是今天晚上不知dào

为什么。小孩却突然哭起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宫苑中的婢女太监的都动员起来,将十几个太医全部都请到了自己宫中,全部都为小孩诊断过了,小孩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妥。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小孩仍旧长哭不止,声音都嘶哑了仍旧没有止声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素手无策的时候,丽娘娘不得不求助于皇帝,她知dào

皇帝对这小孩寄予了厚望。若是有什么事,不仅是她一个人,恐怕自己整个家族都不保……这就是皇宫的生存法则。所有人的荣宠。所有人的家族的兴旺衰败全都系于皇帝的恩宠上。

丽娘娘叫来自己的贴身婢女,道:“音儿,去,这次你一定要将皇帝请来……”顿了顿,“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以后,我定会报答你的。”

那个别叫做音儿的婢女愣了愣,连忙跪俯下去重重磕头,“奴婢不敢。奴婢愿意一生都侍奉在娘娘身边……”

丽娘娘不耐烦地挥挥手,女人的直觉。她怎么不知dào

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对皇帝有意思了呢?这深宫大院中,情窦初开的女子。正是向往美好人生的年华。而整个皇宫中只有一个男人,只有一个九五之尊的男人……音儿有一副如黄莺般的嗓子,在小孩满月的那天,音儿敬茶,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无意,哼了一曲,皇帝当时就另眼相看,只不过需yào

他宠幸的女人太多了,所以音儿一个小小的婢女哪有那般福分?不过,若是现在丽娘娘肯帮她制造机会的话,凭借她的这幅嗓子,得个常在不在话下。

音儿离开,丽娘娘看着音儿的背影,心中酸楚不已,这后宫之中跟她争宠的女人太多了,而现在自己不得不亲手培植一个对手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怀中的婴孩仍在哭号着,声音已经嘶哑了,脸色发白,恐怕再哭下去会直接哭背气了。

就在这时,婴孩的哭声渐渐减弱,最后平静下去,因为太累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丽娘娘亲手将婴孩放在小床上,折身回到前厅,里面黑压压跪了一屋子的人,身体瑟缩颤抖着。

丽娘娘坐在上位,声音竟出奇的平静,“你们都起来吧,记住,皇儿的平安就是你们的融化和小命,若是再有下次,你们还是这么没用的话……”

众人连连告饶…

小花带着的强dà

杀伐之力将最富皇运气息震散,因为没有皇运的庇护,所以小孩才收到了惊吓,才变得如同普通小孩一样。

身居高院之上的大长老手中捻着的佛珠串猛地断开,被摸得光滑的檀木珠子散落一地。他惊骇不已,喃喃道:“竟然散了?怎么会散了呢?”

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绝对的信仰地位,不惜用传世之宝加持在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身上,让他从小就受到法道的庇佑,如此一来,他的命中就会注定会成为法道的信徒。以后登上皇位,就会号召天下尊崇法道……这正是法道数千年来一直是大央国的至高信仰的原因。他们不会直接出面统治或者说让人们信仰自己,而是做皇位统治背后的那股势力。

小花骑着莫离在皇宫内院中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她从皇运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开始寻找起,都是小孩或者婴孩。却没想到她随便踏入的一足已经影响到了别人的气运,无数人的命运,甚至大央国的运势。

小花转悠一通,停在一座最大宫殿的屋顶之上,俯瞰远远近近错落有致的庭院,心中纳闷了。没听说皇帝出宫的消息呀,为什么自己会找不到呢?维信站到小花的身边,现在也只有他的速度能够勉强跟上小花的步伐了。

维信说道:“不如我们找个人来问问?”

“对呀,你怎么不早说呀,害我白跑一大圈。”小花一拍脑袋,对呀,抓个人来问问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自己这么哈戳戳的找么。

小花拍拍莫离脖子,“好了,辛苦你再跑一趟,哪里最热闹就往哪里去。”

莫离甩甩脑袋,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很是委屈的样子,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去森林深处狩猎,哪里知dào

人类最热闹是什么样子?

小花叹口气,“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莫离纵身跃下,稳稳的,翩然落在地面上,小花伸手搭在一棵被人工刻意修剪整形的盘根错节的观赏树上。这皇宫中的污浊气息太重,她要直接施展自己植物异能的话,太过消耗精神力了。越是修liàn

到最高境界,小花便越是知dào

修liàn

不易,也更加的珍惜每一份力量。

当小花的手触摸到树干的时候,她感应到一股极其虚弱而疲惫的气息传来,带着极度的怨愤情绪。小花下意识缩回手,神情很是意wài

地看向这棵观赏树。

维信连忙过来,抓住小花的手,关切道:“怎么了?让我看看。”

小花任由维信将自己的手展开,白皙纤指,没有任何不妥,小花看着维信那么紧张而郑重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我没事,刚才可能不小心碰到刺了。”

维信嗯了一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人来问问。”

小花点点头,维信确认周围并没有任何不妥,又看向莫离,后者下意识扬扬头,那意思在说,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去吧。

维信纵身一跃,身体隐入夜色中。

小花回过神,再次看向这棵不一样的观赏树来。她身具植物异能,见识不少的植物,珍稀的普通的,强dà

的弱小的,但是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平和的,并且是具有强dà

的生命元力的。可是刚才,当她接触到这株观赏树的时候,她竟然感应到对方散发出的强dà

怨念。

这怨念足以将人的神智给蒙蔽,将内心的阴暗和邪恶给完全激发出来。若不是她本身具有超出常人上百倍的强dà

精神力,恐怕刚才那一会功夫就让她产生幻视幻听了。

怎么会这样呢?

小花四下查看起来……忍不住叹息,好巧不巧,这里竟然是冷宫所在!

冷宫,恐怕是皇宫中怨念最深的地方,普通的植物很难生长下来,但是这棵树却成活下来了,却是以人类的怨念为生。不过他的身体饱受摧残折磨,所以显得十分虚弱。在这里的人,不管你是精神状态怎样,最后结局都只有一个,疯癫,然后无比凄惨的死去。

这样的树木就像是人类中有畸形心理的人一样,若是让他恣意生长下去,迟早是个祸害。小花心中发狠,集中精神力,同时全力运转体内的杀伐之力,再次伸手覆在树干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逼宫

两种力量厮杀,所向披靡的杀伐之力竟然没能一举将这股强dà

的怨气给消融掉,两厢对峙,小花竟然感觉自己内心渐渐浮躁起来,心中升起无边的杀意,她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悲惨的人生,被如同货物般辗转的命运,不公平的待遇……所有种种都让她想要有杀人的冲动,貌似只有血腥的扫荡才能平复心中的怨恨一般。

小花终于尝试到了怨恨的力量,脑海中猛地跳出一个人来——瞿灵儿。曾经的她拥有比自己更加强dà

的异能,可是最后却落得悲惨下场。表面看似是她的选择导致了她的失败,可是实jì

上呢,莫非也和心智的偏斜有关系。

小花猛地打个寒颤。集中精神,放空心灵,将所有注意力都用在对杀伐之力的掌控上。

就在这时,小花一直佩戴在心口的生命之玉猛地迸发出一团莹莹绿光,带着强dà

的生命气息,完全融入到小花的身体里面。

小花感觉自己突然获得强dà

的力量,杀伐之力大涨,顷刻间将所有的怨念全部涤荡干净。清除掉所有的污秽,只留下最精纯的力量,被杀伐之力同化吞噬,增强小花的植物异能。

小花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如同过了许久一样。抬眼一看,维信手上提溜着一个人从房顶上翩然掠来。他将那人丢到地上,伸手解开一道穴位。

看穿着应该是一个太监总管之类的人物,爬起身,抬眼一看,自己竟到了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正要叫喊出来。猛地看到维信辗站在自己面前,心思敏锐的他顿时觉察到什么。“有有话好说,好汉饶命呀……”

“废话少说,”维信道:“我且问你。皇帝在哪?”

“啊,这……”

维信道:“知dào

皇帝在哪的人大有人在。不过是你的运气好一点让你先回答而已,若是你不说的话,杀了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再问一个人就是了。”

“我说我说……在香妃娘娘的寝宫……”

小花不耐烦道:“什么香妃臭妃的,直接说在哪个方向?”这后宫中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庭院,好不容易找个感觉僻静一点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冷宫。再加上刚刚才经lì

过一场天人大战,小花心情正郁闷着呢。偏偏这个太监说出一个什么香妃娘娘。小花估计,这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三千也有二千九,让她到哪里去找什么香妃娘娘呀?

太监惊的身体弹跳一下又瑟缩成一团,转身,看到一个超越自己见过所有后宫美人的绝色佳人站在自己面前,张口结舌,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维信见太监直愣愣地盯着小花,不悦,伸手提溜一下转个个。“前面带路,错了,杀!”

太监回过神。连连应诺。去tm的忠君,小命要紧,更何况皇帝身边即便在玩女人的时候也有上百个精锐暗卫里外三层的守护着的,所以这天下觊觎皇位的人,想要行刺皇帝的人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有哪个能成功的,往往还没等靠近就死翘翘了,到死也不知dào

自己是被谁杀死的。

在皇宫中兜兜转转,一晃竟然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就在小花要发火的时候,太监终于站住。指着前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战战兢兢的说道:“皇皇帝就在。在那里……”

说罢转身就朝旁边的一条羊肠小道跑去,离开时还忍不住冒着被杀掉的风险,超小花看去,啧啧,不知dào

是哪个宫苑的新进婢女呢,长的简直如同仙子一般,若是自己将这个消息告sù

皇上的话,不知dào

会得到什么样的赏赐呢?

这是四个月前皇帝突然下命,动用数万工匠全力赶工,用了无数金银珍玩打造出来的宫殿,名曰,望仙宫。一个月前,宫殿全面落成,于是皇帝便每日在这里纵情声色,将自己喜欢的嫔妃什么的都叫到这里来一同侍寝,日日服用养身丸,享shòu

极致的快感。

对于皇帝来说,现在法道已经为自己选出最具天命的太子候选人,他需yào

做的就是享乐享乐再享乐。最好就是将那个敢自己叫板的女人给抓起来,白天就让她给自己炼制极品养身丸,晚上么……嘿嘿,即便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又怎样,都要在他胯下承欢!还不是他皇帝一个人享用?!

皇帝在酒池肉林中左拥右抱,宽阔的露台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毯子,身材妖娆的女体在上面相互纠缠着,阵阵淫声浪笑,旁边是一众有着精湛表演技艺的戏子们在唱着靡靡之音。这支戏班不是别的,正是跟华庄有过一次不怎么愉快交集的戏班。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奋斗到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步,真是可喜可贺呀。

小花看着那支戏班,下巴微微上扬,呵,人们都以自己能够进入皇宫感觉无比的光荣。对于一个戏班来说,能够为皇帝表演节目,那恐怕能成为他们传世的佳话……只可惜,小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小花都懒得涉足这个污浊之地,让维信去直接将那个年迈昏庸的皇帝老儿给抓来。然后直接拖到他的乾清宫去。

皇帝已经有好些时间没到自己的乾清宫处理政务了,他大概还没从刚才的享乐中恢复过来,呵斥道:“大胆,是谁?竟敢坏了朕的兴致,来人呀,给我拖下去烹了……”

呵,果真是越昏庸越残暴,难怪自己这次入宫,总感觉气氛更加压抑,原来这些怨气都是这死老头造成的。也怪自己当初只想安安稳稳的当自己大东家,只要能够庇护自己庄园安然无恙即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翻到促成了这个本来行将就木之人的野心!

小花反手抽出维信腰间的软件,甩手朝皇帝身上斜抽下去,直接在身体上哗啦出一条长长的伤口,片刻,鲜血渗出,将黄绸衣衫浸透。

皇帝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护驾护驾,来人呀……”

周围没有丝毫动静。皇帝现在哪里有坐拥天下一声喝令万众诚服的霸气,就只是一个浑身长满松弛的赘肉,布满沟壑般褶皱的老头子而已,“好说好说,大侠,好汉,一切都好说,你你要是,金银,美女,还是官位?朕统统都给你……”

维信步步逼近,皇帝在地上撑着一点点后退,一边求饶,一边呼救,最后发xiàn

徒劳无功,“你要皇位是不是,朕都给你,别别杀朕……”

维信感觉说不出的嫌恶,伸手从旁边抽出一卷空白的黄帛,展开,而后亲手磨墨,冷冷的说道:“拟召,我说你写。”

皇帝身体颤抖着说道:“你你想让写什么?”

“太子无德,背信弃义,有违大统,废黜其太子之位,责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出皇城半步。三皇子秦厉护国有功,仁政爱民,万民臣服,册封为太子……”

啊——皇帝大惊失色,“你你是三儿的人?是他让你来挟持朕的?即便你不来找朕,朕也想着要将皇位传给他的……”皇帝感觉自己终于找到翻盘的契机,果真不愧为老谋深算,维信不知dào

如何反驳。旁边的瞿小花忍不住了,呵斥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你连这么几个字都写不出来的话,那,你就连这么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皇帝猛地一惊,回过身,看向瞿小花,愣住,“你,你是瞿小花?你你是怎么进入皇宫的?”旋即转口,道:“哦,对了,是朕给你特许令的,可以随时没有传召进入皇宫的。这次护国有功,朕正要大大的赏赐与你呢,既然现在你来了,告sù

朕,你想要什么,朕都能答yīng

你!”

皇帝念头一转,立马回复平时的威武霸气样子,对付女人他还是很有自己一套的。呵,女人么,想要不外乎是金银珠翠手饰,胭脂水粉…唔好吧她有钱又能自己制作胭脂水粉,那就直接给她一个虚无飘渺的许诺算了。总之只要对一个女人说无论什么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对方绝对会缴械投降,投怀送抱。这一招他屡试不爽,不过这次注定要失败了。因为他面对的不是普通女子,而是瞿小花。瞿小花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站在一个掌控别人的制高点上,然后跟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之类的话了。貌似自己所有一切都是别人的恩赐,貌似所有一切都要仰人鼻息一样。

小花爆喝一声,“够了!我想要什么,我要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别人答yīng

的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自己努力挣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赏赐?想当初,若不是我瞿小花救住你小命,你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你非但不心存感激,好吧,你身为九五至尊,即便不是感激,但至少也不应该如此陷害我呀?我自问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皇帝看到小花的样子,终于感觉到害pà

了,“朕,朕会弥补你的…小花,你你别激动,哦,对了,你要朕拟召是不是?朕这就拟召这就拟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因为他不是你儿子

小花阴恻恻地笑道:“嘿嘿,这就对了。”

皇帝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压力将他笼罩,压抑的近乎窒息,无可逃遁。

小花越是这样,皇帝心中就越没有底,虽说他对秦厉一直就不待见,觉得他就是一个低贱女子生的贱种,呃错了,是因为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有那个贱女人的样子,心中就觉得无比恶心,若不是看在是自己播的种的份上,早就将他弄死了,哪里还由得他长到现在?!

不过貌似随着年龄越加增大,因为各种围绕着太子围绕自己皇位的争斗不断,让他渐渐的感觉疲惫,再加上这次秦厉率领的秦军御敌有功,朝堂上下就数他的呼声最高。若不是因为法道横插一脚,指定了一个有真命天子气运的皇子,他可能也会“勉为其难”地接受册封秦厉为太子的。

但是现在有人竟然以这种方法让他拟召,人类反抗的天性作祟,让他觉得其中定有蹊跷。忍不住问道:“那个…小花呀,其实你不用这样,朕,朕也有册封三儿为太子的打算……朕想知dào

,这是为什么?”皇帝见小花貌似并没有急着杀掉他,也放松了警惕,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己身边有天下最精锐的武功最高强的武功高手,这些人都是被他从千万人中一层一层的通过各种严酷的训liàn

方法筛选出来的。是他最最隐秘的一支护卫部队,从不为外人知晓。

虽然刚才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被掳到了自己的御书房内,但是他心中充满了信心,自己的护卫一定会找到自己……到时候,呵,这两个人么。他要让他们知dào

亵渎皇权的下场!

小花唇边的笑意渐浓,露出森白的牙齿,让人背脊发寒。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一般,“嘿。既然你如此迫切的想要知dào

为什么,那我索性就跟你说个清楚算了。”

秦厉故作求知若渴的样子,实则想尽量拖延时间,看向小花,急切的道:“为什么?这次是三儿主动请求朕下诏,让你全力协助治疗疫病的,其实朕心中也很担心,听到边关来报。这次一共有数万兵士感染了疫病,不知dào

瞿大夫究竟是以和神通接触疫病的?”

小花当然知dào

对方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不过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将这个污浊的世道翻个底朝天,既然这朝廷想要她瞿小花死,那么就让他们先来个洗盘算了!

所以在一开始小花就施展开了自己的植物异能,莫说是皇城禁宫中的数千护卫,就是战场上的数万人,小花也有足够的植物异能在顷刻间置他们于死地。只不过小花不想这样做,若是将所有人都杀死了,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么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是存zài

的呢……呃,好复杂的感觉。

小花索性悠然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理会皇帝的问话,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过了,我是大夫,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治疗手段。相比怎样治疗疫病,恐怕你最想知dào

那些可以让你享shòu

人生极乐的养身丸是怎么做成的吧?”

皇帝下意识吞噎下口水,可是眼中的贪婪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索性也就说开了,“嘿,女神医不愧为女神医。胸怀天下悬壶济世,朕觉得能够帮女神医将恩德福泽天下。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只要你愿意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yīng

你!”

小花嘿嘿的笑出声,眼中带着玩味,看着皇帝,如同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看来他能够当皇帝当这么久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光是这份从容和张口即来的谎话就足以蒙骗许多人了。

小花随手在旁边的茶几上拈起一块芙蓉糕,信手揉了揉,扔到皇帝面前的龙案上,道:“喏,这就是养身丸,还是极品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朕!”皇帝怒了,皇威浩荡。小花故yì

缩了缩脖子,啧啧有声的说道:“哟,这次触犯了天威咯,你怎么不吃吃看呢?”

皇帝伸手欲将案几上的芙蓉糕扫开,**伸手捻起,一把擒住他的下颚,抬高,另一只手轻松将芙蓉糕丢进其嘴里。

耻辱,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来人呀,来人呀……护驾护驾——”皇帝扶在龙案上,剧烈的咳喘起来,一边求饶一边想将吞下肚子的耻辱给吐出来。

可是渐渐的,他感觉肚中升起一团暖流,身体的疼痛疲惫顿时缓解不少。紧接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刚才小花随手挥剑在他身上划拉的伤口,竟然以眼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皇帝一边惊异自己身上的变化,看向小花,如同见到鬼魅一般,禁不住往后退去,“你,你是人是鬼?来人呀,护驾,护驾——”

小花依旧坐在椅子上,甚至都懒得挪动屁股,淡淡的说道:“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想要对付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皇帝抬眼四下扫视,寂静的夜晚,空旷的宫殿,除了自己,身边只有这两个比鬼魅更加…更加诡异的人。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好孤独,好害pà

,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浮上心头。难怪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有恃无恐,也不怕自己拖延时间,原来在对方眼中自己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一般,在猫的爪子下瓜兮兮的扮演小丑。

没有人来救驾,平时那些趋之若鹜的女人,一个赶着一个来给自己送各种精美小吃,想要争取自己的欢心的女人也一个都没有来……这一刻,他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都遗忘掉了一样。皇帝终于任命,颓然坐在象征权势地位和无边威严的龙椅上,说道:“那么…朕想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如此大的能力,却,却……”

“却不争取权势是吧?”小花轻嗤一声,“你知dào

么,天下如此广阔,而你,自称天子,拥有整个天下的人,却如同鸟儿一样被关在这个高高的院墙之内。你自以为天下万民臣服,可是却有无数人想要将你取而代之……你所有的权力都只有在金銮殿上才能体现,所有的崇高的地位只有在那些可怜的女人的身体上才能体现,嘿嘿,除了这些,你觉得你还拥有什么?而我,我为什么要让一个什么都没有又自命不凡的人赐予我什么?”

小花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宣泄的**,她是在一步步瓦解对方皇运中最最坚实的威严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正如皇帝所说,以她如此强dà

的能力,为什么不取而代之,或者直接争取到极致的权利和地位呢?

小花继xù

说道:“赐予的别人任何时候都有权利有可能收回去,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别人手上……嘿,所以你也正是以这样的手段将那些企图从你这里获得什么的人控zhì

住的吧?”

皇帝无言以对。他想吼一句“放肆”,可是终究没说出来,这句话他对那些大臣或者妃子宫娥的说过太多次了,每一次当他说出“放肆”二字时,都会面对一屋子的跪俯的诚惶诚恐的人……而现在,不管他说出多少个放肆,都不会有那样的效果了…

皇帝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伤疤结痂,衣衫上的血迹扯动,结痂脱落,露出嫩白的新长的肌肤。皇帝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是他的精神已经被小花彻底击垮,身上的皇运气息正在逐步消散,减弱……

小花身上的杀伐之力疯狂运转,将这份气运吸收过来……

两种力量此消彼长,小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运势加强了。小花恍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的机缘不一样,生命轨迹也不一样了。原来都是这气运在作祟。

气运就像是命运的一种最直观的表现形式,通常情况下气运是不可改变的。有句话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是这个道理。每个人从一出生,他的气运便已经形成了,而人生也会沿着既定的气运不断继xù

。当然,若是他特别勤奋特别努力特别行善积德之类的,这种气运或许会逐渐增强。若是一味的做坏事,就会削弱自身的气运…小花光是想想,感觉自己头都大了,里面的玄机实在太过深奥,她只需yào

确定自己现在选择的修liàn

之路是正确的就行。

杀伐之力运转告一段落,小花发xiàn

皇帝身上还有一缕最最精纯的皇运气息,就好像是所有气运的中心支柱一样。她知dào

若是不将他的精神力完全击垮,即便杀了他,自己也会惹上大麻烦。唔,这就叫做气运的反噬。

小花索性再接再厉,丢出一颗惊雷,说道:“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秦厉来当这个太子是不是?”

皇帝抬眼看向小花,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毒和愤nù

,小花当作没看到一样,说道:“嘿嘿,因为他不是你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打赌

轰隆——

皇帝感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精神支柱轰然坍塌,气急败坏的吼道,“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妖女,你是妖女,你一定是在那妖言惑众,来人呀,来人呀,给朕将这妖女拉出去,凌迟处死,把肉剁成肉酱,拿来喂狗——”

小花慢悠悠的说道:“因为,他是你所有儿子中唯一一个没有身具皇运的人……”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皇帝发出绝望的嘶吼,挣扎着向小扑过去,神情十分狰狞可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朕”变成了“我”。

小花看着他头顶上的那根皇运支柱终于完全溃散了……

哈哈——小花仰天大笑,心中畅快不已。原来掌控的感觉是这么爽,原来故yì

激怒别人戳别人的伤疤也是这么过瘾的事情……

皇帝…哦不,现在哪里还有一丝丝皇帝威仪?俨然一个腐朽肮胀的老头子,绝望,癫狂,已经不可能正常写字了……小花眉梢一挑,叹口气,“呵,皇帝呢,也不过如此嘛,不就是帮别人带了几十年儿子么,至于急成这样么?也不想想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每三年两年的选秀,将那些黄花闺女收罗到宫中,糟蹋了多少年轻的生命呢。这才戴一顶绿帽子……”小花自言自语的咕哝着,“唔,其实说不定还有很多呢,那么多女人,耐不住空闺寂寞,随便找个护卫什么的,年轻力壮的也是可能的呢……”

噗——

皇帝一口狗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抹布一样瘫软在地上,眼睛如同死灰一般绝望无神地张着。

小花嘴角弯弯。心情大好,这种淋漓尽致的报复的快感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轻灵起来,弹指一挥。一缕植物精华从指尖飞出,没入皇帝印堂。顷刻间,皇帝眼睛惊恐地张大,他发xiàn

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zhì

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呆愣愣地朝龙案旁走去,缓缓展开黄帛纸,提笔书写起来……

皇帝更加绝望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写下诏书,秦厉,秦厉……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直觉和怀疑竟是真的。只可惜当初自己将那贱人处死的太快了,真应该让她千刀万剐,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对了,还有秦厉,秦厉,这个野种,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将他弄死?为什么还给他赐予了秦的姓氏?而现在,自己竟然要拱手将自己的江山让给一个卑贱的野种?!

不甘,强烈的不甘。可是那又怎样?现在的皇帝已经是强弩之末,在他亲手在诏书上盖上玉玺印章后。身体完全崩溃。小花撤走所有的植物异能,皇帝彻底瘫软在地上,身体抽搐痉挛着。鼻眼歪斜,口吐白沫,中风了!

诏书的事情解决了,小花还准bèi

找一个人来“主持”大局,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气息穿入脑海中。嘴角弯弯,莞尔一笑,呵,来的正是时候。

是小柯。皇后身边的如同影子一样的贴身婢女,小柯。当初自己数次进宫都是小柯引路。是以小花对她的气息很是熟悉。她没想的是自己的植物异能竟然没让她陷入昏迷中,说明她的内力深厚。

小花看向维信。道:“你觉得你对上她有胜算否?”

维信道:“完胜。”神情平静,语气平淡,甚至连眼底的哪怕一丝丝的傲娇都吝啬显露。小花愕然,这就是武者的高傲呀,自己真是犯了他的忌讳了。

片刻,小柯到了御书房外,她站在门口,直接福身,道:“奴婢小柯,求望一见。”

小花心中一喜,呵,果真不愧为心思沉稳缜密之人呀,恐怕她早已知晓皇宫中的异变,不过愣是走到了这里才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啧啧,这心性,果真不一般。

门扇自动朝两侧打开,小柯略微愣了愣,里面漆黑如同吞噬万物的怪兽巨口一样,霎时,噗噗噗几声,房中的灯火齐齐被点亮,顿时亮如白昼。

小柯愕然,良久,才又郑重行礼,就凭刚才对方露的那一手,若是想对付她的话易如反掌,根本没她逃的机会,既然自己受皇后之命到这里来,总归是要寻个说法的。索性心一横,抬步走入房中。

嗷嗷——一个如同野兽嘶吼的声音从地板上传来,小柯低头一看,一个邋遢的老头子在痉挛着挣扎着,是,是皇上?!她正想上前,猛地顿住,偏头就看到悠哉游哉坐在椅子上的瞿小花。顿时惊恐张大眼睛,“是你?瞿小花?!”

小花呵呵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朝小柯走近。

莫名的,小柯感觉到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本能地朝后面退去。一进一退之间,小柯脚下不稳,一个趔趄,随手撑去,竟碰到门扇,发出哐当一声大响。

小花看着小柯,说道:“你是在怕我?”

小柯声音颤抖,结巴的道:“我,我没有……我是奉皇后之命前来…前来……”她下意识看向地上的皇帝,“皇后娘娘听说你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所以,所以让我来找皇上商量……”

小花听出来了,“这么说皇后是想帮我咯?”

小柯忙不迭的点头。事实也的确如此,也正是因为皇后这样的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性格才让她们俩姐妹誓死效忠的吧。

小花随手将那份诏书拍在对方手上,“喏,这里有份皇帝交给皇后的诏书,让她在必要的时候将这诏书宣bù

就行了……”

小柯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看到手中的黄帛纸,正想问什么,抬眼一看,小花已然不见踪影了。瞥眼又看到中风瘫倒地上的皇帝,聪明如她已然觉察到不对劲了,很显然皇帝现在的样子肯定和瞿小花有一定关系,若是自己现在上前将皇帝救起来,且不说皇帝究竟得了什么样的病或者伤势怎样,他会不会迁怒自己。最重yào

的是自己这样做肯定会得罪瞿小花。相比来说,她还是更加欣赏瞿小花的那种真zhèng

人间大义。所以略加思讨,小柯心中便有了决断,此乃是非之地,还是少招惹微妙,走为上策!

离开了一段距离,维信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大东家,你说那女子会把他救起来么?或者说……”

小花嘻笑出声,反问道:“或者说去告密?呵,你就放心好了,可能其他人会,但是她不会。”

“哦?”

小花停下脚步,看向维信,她很少看到维信有对一个人如此充满好奇和探究的样子,心中八卦之心顿时泛滥起来,嘻嘻笑道:“怎么,你不信?”

维信就要点头,顿觉不妥,小花由不得他反悔,抢先说道:“我们打赌,我说她不仅不会告密,还会帮zhù

皇后娘娘完成这件大事。”

维信的争斗之心也被撩拨起来,道:“若是你输了又如何?”

小花桀桀笑道:“输了么?你觉得我会输么?”傲娇,张扬,带着女子的俏皮。

维信心中刚刚燃烧起来的熊熊希望之火顿时被浇灭,他就知dào

,大东家就是大东家,即便是一个赌,也是在她的决算之中的。勾起一些心事,不知不觉中微微叹口气。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我知dào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没有问你,是想你主动告sù

我的。看来你是不会主动告sù

我了,那么你告sù

我,如果将我放在你认为的所有最重yào

的事情之间,我排第几?”

维信愣住,偏头看向小花,绝美的容颜,智慧,心性,还有真zhèng

兼济天下的胸怀。这一切的一切曾经都让他无比的痴迷,可是对方并没有利用他的痴迷让他愚忠,而是给予人与人最平等的尊重。所以,她在他眼中是不需yào

排位的,是因为她才有现在他真zhèng

的“人”生。

维信顿了顿,道:“我说过,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用我的所有能力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谁!”

小花也愣了愣,咧嘴一笑,“呵,随便逗你玩的呢,这么认真干嘛。”小花只是想确认他不会因为什么“更重yào

的事情”而出卖或者背叛自己而已,她的确是被那些釜底抽薪的背叛弄的精疲力尽了,实在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再来一次背叛。她没想到会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维信看着小花状若洒脱离去的背影,心中撕扯般的痛。从当初她还只是一个豆蔻的青葱少女开始,他就因为一个任务而认识了她……想想当初,貌似就从她在第一次看到自己容貌的那一刻而没有任何的惶恐躲闪和叹息的时候开始,他的心就生出了一样的情愫。只不过他将那一切都掩饰的极好,他在任务和情愫之间寻找到一条缝隙,那就是他的“原则”,可以让她有生的机会,而自己,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她身边…保护她…

他见证了她的成长,而她,成全了他的人生,如果硬要细究,任谁也说不清究竟是谁帮谁多一点,谁欠谁少一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皇后拿着这份刚刚晾干墨迹的诏书,沉甸甸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惶恐,欣喜,释然?不过现在皇后更多的是一种失去了斗的方向和支柱的茫然。是呀,当她幡然悔悟自己与他也不过如其他女子一样,不过一件玩物,只不过自己多了一个名分。而这个名分也是他“给”的,随时可以收回去,也随时可以给其他女子……

所以,与其说她是天天都在和那些被埋葬在后宫的人斗,还不如说是与皇帝博弈。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她,不过是延口残喘而已。在后宫中,只有识时务的人才能生存。这里不需yào

你的个性,也不需yào

你多大的才能,只要你够漂亮,够听话,够识时务,你就能生存下来。

现在,健壮如牛的皇帝竟然瘫痪了!呵,真是讽刺呀。既是那些要依附皇帝换取荣华富贵的女子的噩梦,也是她们咒怨不甘的人生的解放。唔,好吧,这些女人们已经习惯了成为玩物的生活,没有了皇帝“调教宠幸”,好不习惯哦。

皇后听完小柯的汇报,良久,颓然坐会软榻上,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她做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黄帛纸上。

小柯知dào

皇后指的是诏书和皇帝突然倒在地上的事情,应道:“应该是。”

皇后抬头看向小柯,“应该是?”

“奴婢到的时候,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将这份盖了玉玺印鉴的诏书交给我,而…而皇帝则躺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小柯如实禀报。

皇后眉头皱起,凭借女人的直觉。她当然知dào

小花肯定不简单,但是这不是那个农家小院,随便翻过栅栏就行了。这里是皇宫内院呀,莫说是一个女子。即便是那些武功高手,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帝御书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根据下人的汇报,皇帝今晚上是去望仙台享乐去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御书房呢?

皇后脑袋都想痛了也理不清其中根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小花身边肯定有高人,而且武功非常非常的高。既然能够轻易拿到诏书。还没有引起任何动静,说明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将皇宫里的任何人在任何时候给悄无声息地…抹杀掉!

想到这里,皇后感觉背脊一股寒意直冲后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皇后抬头,看向小柯,急忙道:“对了,柯儿,你刚才说皇帝倒在地上,快,快去看看究竟出什么事了?不能让其它宫的人先发xiàn

。否则事情就不妙了。”

小柯应诺,身形一动,已经闪身出门了。

皇后又连忙对身旁的小妖道:“妖儿。你去让他们都准bèi

好,恐怕皇宫不会太平了。”

“喏。”小妖应诺一声,闪身离开。

皇后站起身,不安地在内室里来回踱步。不,不行,不能让其他宫的女人先发xiàn

皇帝不行的事情,否则别人占了先机,即便自己手中有诏书,恐怕还没等自己展示出来。就会被别人控zhì

起来……想到这里,皇后连忙朝外面喊道:“来人呀。皇上有令,严查后宫。所有宫人都必须呆在自己的宫中,违者,杀无赦!”

皇后将一通事情安排下去,整个后宫都被搅乱了。

紧接着皇帝中风瘫痪了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大央国的天…坍塌了!

所有人才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可是现在无论她们怎么想怎么做已经不要紧了,因为皇后已经先一步掌握了主动权。已经将整个后宫牢牢控zhì

在自己手中。

连带着整个京都都沸腾了起来。所有的势力蠢蠢欲动,只不过他们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bèi

,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想到皇帝会…会这么快就“不行”了…

皇帝的精神支柱彻底崩溃,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中风瘫痪,口眼歪斜,身体痉挛,大小便失禁……看到皇后,激动的想要撑坐起来,只可惜他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受意识的支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皇后远远地站着,神情淡漠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一股恶臭传来,嫌恶地用丝绢掩着口鼻。

皇后完全能够读懂皇帝眼神里的绝望和祈盼,那么的无助和幽怨……让她想起三十多年前,他也是这般看着她,她好心疼好心疼,不顾一切的让自己父亲帮zhù

他获得了太子之位……成为了太子的他打着“结盟”和政治联姻的借口,不断地将一个一个女人收进后宫中……她爱他,所以她信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所以她可以容忍和其她女人成为“姐妹”,一起雨露均沾。所以她也因此获得了皇后宽容大度母仪天下的美名……只是,如果可以选择,她不要这个美名,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

经lì

过生死的皇后最后也对命运妥协了,好吧,既然无法拥有爱与忠贞,那就守护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吧。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要剥夺,因为他已经找到一个更好的“皇后”,一个才刚刚入宫不到三年的女人。因为她为他生了一个身具“天命”的儿子。以前一切对她的花言巧语和承诺都不攻自破,不是说他真的真的“爱”她尊重她,皇后之位非他莫属,而是因为他还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而已……呵呵,真是讽刺呀,相伴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竟然比不上三年的露水之情。皇后彻底失望了。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她以为她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痛,但是却没有。

皇后淡淡的说道:“皇上操劳过度,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份诏书臣妾定会在何时的时候公布的。”

皇帝更加激动,发出绝望的嘶吼,呼吸如同风箱。

皇后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转身飘然离去,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你们都要好好照顾皇帝哦。”

皇帝瘫痪在床,满朝的文武大臣忍不住了,都知dào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现在越是红极一时,若是换了一个皇帝来,恐怕就会是另一会事了。所以他们竭力要求向天下发布告示,寻求名医前来为皇帝诊治。

这是瘫痪病,不是普通的小感冒,所以平时超拉风的名医大夫们都纷纷“藏拙”,可是有人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毛遂自荐,要为皇帝诊治。

却道是谁?竟然是小花曾经的师傅——贺大夫!

贺大夫现年已经快满七十高龄了,当初就是患了瘫痪病,然后自医痊愈,到现在还身体康健。不过这并不是贺大夫自己去争取的,而是他的儿子贺启章强硬要求他去的。

贺家几起几落,曾经依附瞿灵儿,瞿灵儿失势后又跟着太子秦穆……到现在秦穆也大势已去,所以对于贺家这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且并没有涉及到什么核心机密的小家族自然被抛弃一旁了。

经过了荣华富贵的贺家岂可甘心再屈居在边缘县城中?他们一心想要飞黄腾达,想要过上上层人的生活。他们不知dào

从哪里打听到,瞿小花原来竟是家父的关门弟子!顿时大喜过望,便让贺大夫前去认亲。可是贺大夫死活不肯,甚至还出言要挟,若是两个儿子敢以这事去找小花麻烦的话他就会公开与他们断绝父子关系,然后自尽!

自尽不自尽他们倒不在乎,可是他们怕老父与他们断绝了父子关系,如此一来,他们贺家就不能与瞿家攀上交情了。现在华庄可是名扬天下了,旗下近十个产业,随便提溜一个出来也够他们受用无穷了。既然那瞿小花是一个念旧且重情重义的人,贺大夫是她的恩师,随便要两三个产业过来应该不过分吧……所以,他们怕真把老父亲逼急了做出什么事情来,便一直棉柔至今。

而现在,终于被他们逮到机会了。皇帝中风了?!老父亲曾经不是也中风过吗?康复后活了这么多年,简直比好多年轻人身体还要健康,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先瞒着贺大夫,直接毛遂自荐,将老父亲给呈报了上去!而且贺启章两兄弟还打着好算盘,即便老父亲不能医治好皇帝的病,不是还有瞿小花么。她炼制的养身丸名满天下,千金难求,与其说是将自己老父亲逼上绝路,还不如说是想将瞿小花给引出来。他就不信那瞿小花会不顾老父亲的生死!

贺大夫听到贺启章已将呈报一事说了,当时就气的差点背过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连连跺脚,指着贺启章直呼:“孽子孽子——”

贺启章一副无赖的样子,两手一摊:“可是现在已经呈报了上去呀,想要反悔也不行了呀。爹,再说了,你当年不是也得过瘫痪病的么?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

贺大夫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气的差点吐血,嘴唇都在哆嗦了:“小小小事一桩?你你以为那瘫痪在床只是打个喷嚏就好了吗?你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逼上“梁山”

二儿子贺启民在旁边帮腔,“现在皇帝生病了,爹,若是你能够医治好,以后我们贺家可就辉煌腾达了,爹,难得你不想看到我们贺家光耀门楣的一天么?”

甑氏在旁边轻抚贺大夫背部,良久,两老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贺大夫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在那里搅合了,我知dào

你们想的什么。现在我们都老了,你们也长大了,也是快当爷爷的人了,我们管不着你们了。你们想去找小花的麻烦,可是为父告sù

你们,你们真的错了,错了呀。唉……”

贺启章不服气的说道:“什么错了对了?你是她的师傅,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来看望过你,更别提感谢恩师之类的了,她这还算是仁义之人么?我看外面那些赞誉都是假的。爹,我都为你不值,到现在了你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树木长大,已经定型,即便用在粗的绳子也无法将其改变了。贺大夫任命,不想说了。站起身,在甑氏的搀扶下,一步步朝外面走去。一众朝廷的兵士正等着,将这个毛遂自荐的名医贺大夫给接到皇宫里去。

贺启章看到贺大夫的样子,感觉不妙,连忙上前,拉住老父的胳膊,“爹,你这是要去哪?”

贺大夫冷冷的道:“当然是去皇宫为皇帝治病。”

“可是,你……”

贺大夫说道:“你们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连累了你们的。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贺大夫重重叹了口气,留恋地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眼中充满了不舍,最后目光落在脸上。布满皱纹,在他心中却依旧美貌如同当年掀开红盖头那一刹那的惊艳,目光柔和而温暖。最后连冰冷的心也柔软起来。拍拍甑氏搀扶着他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儿子哪里体会的到两位老人此刻决绝的心情,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老父能不能将皇帝救活,会不会与华庄扯上关系。无论如何,只要能与瞿小花“名正言顺”地扯上关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贺启民说道:“娘,这里到京都路程遥远,你就不要去了。让哥哥陪着一起去就行了……”

甑氏大怒,猛地呵斥道:“放肆,爹娘做什么也轮到你们来指手划脚的吗?从现在开始,我们做的一切都与你们两人无关,滚开!”

甑氏性子火爆,一直都是。到县城来的这十多年来,他们的生活看似都被儿子们照顾的极为周到,实jì

上就像坐牢一般,不管做任何事都需yào

跟他们“汇报”。最气人的是美其名曰请来伺候他们的丫头婆子,那火气那态度。简直比你主子还要得yì

呢。还不如以前在未阳镇的日子过的舒坦。

贺启章两兄弟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娘亲在他们记忆深处就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即便是现在。一听到甑氏的吼声,仍旧心里会发虚。不过旁边的丫头看到那死老太婆竟敢吼自己的真zhèng

主子,顿时发飙了,上前说道:“太老夫人的腿脚不好,前些日子张大夫让你在家里将养着,不要出来,跟奴婢回去吧。”语气十分强硬而轻蔑,并且说着就上前拉着甑氏的胳膊往旁边走。

这一招屡试不爽,所谓奴大欺主。在她们这些丫头婆子看来,这两个老头子老太婆。随便推搡一下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若不是自己的真zhèng

主子看着两个老东西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哼。所以她们对贺家两老也从来没有客气过,这次也一样。

不过这人呀,平时的看似软弱并不表示他真的软弱,那是因为还没触犯到他的底线。

甑氏随手抽出对方搀扶来的手,反手一巴掌朝那丫头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丫头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她愣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甑氏怒目而视,“你,你这个老虔婆竟然敢打我,我……”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贺启章两兄弟,她有着姣好的容颜,“功夫”了得,所以即便身为丫头,那也是很受宠的。只有她打人欺负人的份,从来没人敢打她!唔,好吧,她从来就没将贺家二老当自己的主子看待,所以登时就发飙……竟然敢以下犯上,辱骂主子?!

甑氏轻蔑的瞪着丫头,哼,小样,以前不鸟事是你是因为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要收拾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简直易如反掌!特别是这种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奴婢。

贺大夫将甑氏护在身后,冷声喝道:“来人呀,这女人无端亵渎朝廷钦定大夫,拖出去,杖责二十棍!”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杖责二十棍?!这这纯粹就是要彻底废掉一个人的节奏呀。为什么不是三十棍也不是十棍端端二十?那是因为以这丫头的体质,三十棍就直接打死了,十棍的话最多重伤在床上躺个几个月就能痊愈,可是这二十棍么……重着直接打瘫痪在床上,一生残废,轻则么,也会半身不遂……嘿嘿,就凭她只有凭借自己姿容和青春想要获得荣华富贵的狭隘肚肠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教xùn

吧。

贺大夫知dào

自己喊不动贺家的护院打手,但是拜那不整齐的儿子所赐,他成为了皇帝钦点的大夫,所以有朝廷的护卫出面。顷刻间,外面就涌入十来个身穿精致甲胄的带刀护卫,呼啦啦地将整个院子的人围了起来。

这时,所有人都慌了,两兄弟直接往贺大夫身后藏。而那丫头,彻底被这阵势吓懵了,也不顾脸上的红肿的五指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过不是向贺家二老,而是朝贺启章磕头,“大老爷救命,大老爷救命呀……”

贺大夫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偏头瞥了一眼贺启章,后者立马瑟缩着,朝后退退,嫌恶地朝丫头说道:“你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忤逆父亲母亲,来人呀,将她给我捆起来,家法伺候!”

贺大夫眉梢一挑,道:“既然你要家法伺候那就依你吧,劳烦众位军爷了……”

甑氏不解,想要说什么,贺大夫下意识握了握她的手,她会意,心中无比温暖。

那丫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刚才他竟然说要对她家法伺候?可可是他曾经不是跟她说要纳她为妾,要提升她为姨太太的吗?他不是说他很喜欢她的么?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为什么?男人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没有什么折磨比折磨一个人的心灵更痛快的了,当然,身体的折磨也不能放过!

贺家二老就这么霸气侧漏地在一种朝廷护卫下离开贺家,直往京都而去。

贺启章两兄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旁边,那丫头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有出气没进气了,带着一丝嫌恶,挥挥手,“去去,拖到柴房去,真是恶心。”如同挥走一直苍蝇般。

两人现在所有精力都在怎么将这件事和瞿小花联系上……

正在修liàn

中的小花心中一悸,恢复过来。小花眉头轻蹙,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是皇后想要反水或者说还有更大的势力集团参与谋划之中了吗?

小花思前想后,将所有情报收集来的势力都综合考lǜ

了一遍,她发xiàn

这些势力都不成气候。因为传承最讲究的是名正言顺,也就是名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打得过皇帝亲笔诏书。更何况现在秦厉拥有最高的声望,手中握有最大的兵权,所以,诏书颁布,他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子…然后顺理成章地继任皇位了……

越想思绪越加混乱,再无法继xù

修liàn

,小花索性起身,来到案几前,拿起笔,开始随性在纸上书写起来。很多次当她无法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方法修liàn

自己的心境的。半个时辰过去,纸上只有一团滴下的墨迹,竟然连一个字都没写出来。这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小花搁笔,喊道:“你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维信从角落里走出,在案几前三步远地方站定,拱手,“大东家。”

小花说道:“你可以帮我把鸽子冥从太子府找出来不?”

维信顿了顿,道:“这得看他的配合程度。”

“怎讲?”

“因为他及擅长传播信息,所以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将信息传播出去…我是说如果他不配合的话。”维信说道。

小花点点头,“我知dào

了,你去吧,他…应该会配合你的。”

维信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小花问道:“还不快去?”

维信踯躅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如此笃信他没有背叛?”好吧,经过上次在皇宫跟小花打赌小柯,维信就喜欢上这项活动了。

小花标志性地一挑,表明心中极度的自负,得yì

之色溢于言表,呵呵一笑:“因为我是大东家呀。”

维信虽是完败,可是在低头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喜悦。(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得道者天助之

鸽子冥心中惶惶然,总觉得今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以入睡,索性披衣起身,来到后院的凉亭中。现在已经进入深秋,空气干燥而凌厉,带着肃杀之气。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被秦云“请”到府邸来暂避灾祸的,所以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没人都安排了独立的小院,实jì

上也就是分开监视控zhì

起来而已。

鸽子冥好歹也出道几年,岂会不知dào

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成为鱼肉不要紧,他所担心的是对方会拿他们来要挟大东家…唔,好吧,他心中一方面希望自己一家人在大东家心中是重yào

的,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大东家被别人要挟。在华庄的几年,他算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瞿小花的能耐,是切切实实想为天下人做事的人,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这最是令他感动。

鸽子冥以及其夫人一家曾经因为苛捐杂税,被地主乡绅盘剥,最后走投无路,远走他乡,没成想又时运不济,差点得病死掉……所以他们看到瞿小花的所作所为,从心底里的佩服。

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想见大东家吗?”

鸽子冥差点叫出声来,猛地惊回,倏地转身,旁边只有浓浓的夜色和西索的风声。心中一动,强压心中的恐惧和激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信。”

鸽子冥嗯了一声,只道:“请带我见大东家。”

……来去无影,半夜,冥夫人感觉枕边空落落的,顺手抹去,只有冰冷的被窝。心中一惊,心思电转,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旋即。她就平静了下来,不管是对于四皇子还是寻三来说。冥郎都还有利用的价值,更何况,现在京都势力繁杂,不可能现在对冥郎下手的。退一万步,即便要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么偷偷摸摸的。所以……

冥夫人心中惴惴,不过并没有表露声色,看了眼门外,传来值更丫头均匀的呼吸声。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才没有情急之下惊动外面的丫头,否则……第二天,丫头们端来洗脸水,要服侍冥夫人两人起床洗漱。冥夫人自己先起床了,很自然的放下蚊帐,故作神mì

的嘘了一声,“别吵,让冥郎再休息一会,你们且先忙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行了。”

这些丫头少有不经人事的。看到冥夫人的暧|昧样子,禁不住脸一红,不疑有他。应诺离去。

且说小花在客栈里没等一会,维信就将鸽子冥带来了,心中一喜。先前听维信说,若是鸽子冥愿意跟他走,就说明他没有背叛自己。现在的小花看似已经搞定了朝廷上的大方向,可是自己的庄子被那些个势力借机弄的分崩离析的。当然,她也可以直接出面然后振臂一呼,这些人十有**会再次向她靠拢,但是小花不想这样做。

小花觉得。这次浩劫对于长期平静并且臃肿的华庄来说并非完全坏事,正好借此机会精兵简政。

鸽子冥向小花行跪拜大礼。小花摆手,让其随意落座。冬叶送上茶水。

刚才被维信带着在寒风中飞驰半天。早已被吹的骨头都生疼了,正好抱着滚烫的茶碗,哧溜哧溜地喝了两口,热热的茶水下肚,顿觉一股暖流从肠胃向身体扩散,片刻,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了,瑟缩的身体也舒展开了,说话也不打哆嗦了。

小花问道:“后来的那几封消息都是你发出来的?”

“嗯……”鸽子冥依旧内向沉默,不过小花仍旧从他欲言又止拖长的尾音听出了端倪。紧接着又问,“这么说你还传了其他消息给我?”

鸽子冥抬头看向小花,清澈明丽的双眸,可以洞悉人心,顿了顿,这才将小花离开后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和先前辛婶说的**不离十,因为鸽子冥也进入到寻三的情报中心,虽然他这个人外表沉默木讷,实jì

上心思十分细腻,再加之还有一个更加冰雪聪明的冥夫人做他坚实的后盾,所以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不输与寻三,对大央国的局势也有自己的认知。当然,这一切他们都只是默默地看在心里,并没有任何表露出来,在外人甚至是寻三看来,他们只是一对会养信鸽的农夫而已。

可是最后仍旧将他们“请”到京都,正是因为他要将消息发给小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他所展现的信息传递能力让他们一家人都受别人控zhì

,但同时也是因为能力而让他们有了被控zhì

的价值,到现在,即便在四皇子府内,也享shòu

着和寻三同等的待遇。

小花听后,长吁一口气,仍旧不死心的问道:“这么说寻三…他,他背叛了我?”

鸽子冥沉默,思考良久,最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斟酌了下措辞,道:“三哥…不像,有次,我看到一只不是我的信鸽从西北方向飞来,然后紧接着朝廷就下达了追缴税收的文书,第二天太子府来人将老爷太太以及二小姐等人接走了……”

“西北方向?”小花心中犯起了嘀咕,那是她的一块心病,以前自己没有能力染指,所以她深怕触及到跟公子靖有关的事情。这些年来她不停的忙啊忙的,总有许多事情围绕着她,让她无法分心他顾。再加之洛王府也一直平静,甚至在前几次的太子之位争夺中都没有任何动作,也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线。

所以现在当鸽子冥提及西北方向的时候,她本能的直觉认为,一定和洛王府有关系。

支肘,手撑下巴,小花在房中缓慢踱步,思考其中的关系。

那洛王府即便在自己的封地上经营许久,可是他毕竟只是个闲散王爷,他是没有任何带兵实权的。即便他私下屯兵,但终究不敢放到明面上来。所以他不敢参与到任何势力中,一直保持自己的中立态度。他在静待时机。

而现在的太子一党也式微,秦穆疯狂的想要寻求合zuò

伙伴,他带走瞿家林家人只是想牵制自己……所以他暗地里已经先和洛王府勾结好,一个有名义,一个有兵力和财富……

小花恍然大悟,惊呼出声,“不好,太子要政变!”

虽说现在小花通过植物异能直接将皇宫内的局势掌控手里,可是那诏书毕竟还没有公布出来。小花甚至轮回的力量,就像自己一样,若是保存了前世的记忆进入到下一世的轮回,对整个世界都可能产生颠覆性的作用。更何况皇帝,即便她将他的精神支柱摧毁,即便将他的皇运击溃,可是毕竟是积累了数十年的愿力,这股力量不可小觑。所以小花便想通过让他大起大落的人生,让他对生对所有一切都彻底绝望,从而消弭掉这股愿力。

所以小花只是让皇帝瘫痪,不能言语不能行动,让他体会人生诸苦。

诏书没公布一天,秦穆依旧是太子,皇帝卧病,随时可以召集大臣,然后直接继位登基。这在历史上又不是没发生过。不过现在秦穆的呼声并不高,那些个大学士和大臣们以及下层的民声,都是要求秦厉继承大统。所以秦穆便与洛王勾结……

维信和鸽子冥都愣住了,异口同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小花神情凌然。

得到者多助,小花现在有着自己的信仰基础,得天道偏袒,就在他们还在这里商量着怎么应对太子政变的事情呢,就传来皇宫内的大事件。皇后垂帘上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宣读了皇帝亲笔诏书!

这个决定并没有引起朝堂大臣们的哗然,看来也是众望所归,不过传到京都,则引起了轩然大波。秦穆的太子之名不再,皇后铁腕,怕他心生不满,责令其在府内闭门思过,竟被幽禁了起来。

秦穆在府内气急败坏,功败垂成,真真是功败垂成呀。只差三天时间,三天,洛王的军队就可以进入京都城内,直接来个兵临城下,他以太子勤王之名,名正言顺地登基继位。没想到……不对,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秦穆猛地回过神来,招来自己的贴身护卫,“你们给我去自习的查,这段时间都有谁出过府!”末了,阴沉的补充了一句:“不管是谁!”

亲卫会意,领命离去。

他与洛王联盟的计划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除了一个人。想到这里,他连忙叫来近身侍女,“去,把灵妃给我叫来。”

瞿灵儿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称谓而已,也是看在可以将瞿家二老留在府里的份上才这么做的。对于秦穆来说,这名分就如同给随手捏的泥人添个装饰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

当秦穆再次看到瞿灵儿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女子面容枯黄憔悴,头发苍黄泛白,身形佝偻,如同五六十岁的老妪一般。曾经清澈明亮的双眼如同死鱼一般灰白无神。瞿灵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架着。这也是应他的要求,找几个“得力”的人好好“照顾”瞿灵儿的。看样子这些人做的很“到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博弈

秦穆感觉心中有种撕扯般的疼痛,见两个婆子还一副趾高气昂的邀功样子,瞿灵儿在她们手里如同一只枯瘦如柴的小鸡一般羸弱。

秦穆声音变得冰冷:“把她放下,滚!”

两仆妇很显然还没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因为她们从安庆太子妃那里得知,太子对这个女人很是不喜,所以折磨她就能得到太子的欣赏和褒奖。所以她们也如同寻常一样,随手将瞿灵儿往地上一掼,转身便走。

瞿灵儿如同一个吊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支撑地往地上倒去。不过并没有预期的与冷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艰难地剥开疲惫的双眼,一张俊逸刚毅的面庞印入眼帘,一如曾初相遇的惊艳,瞿灵儿嘴角微微上扬,柔柔的笑了。

秦穆感觉自己的眼眶陡地湿润了,尽管对方容颜改变,岁月流逝,可是为什么这种相拥竟还有当初的悸动?!

秦穆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不想将自己这“不正常”的一面表露出来。抬头,正好kàn

到那两个仆妇扭着肥大的屁股抬脚跨出门槛,心中怒火腾地燃起,爆呵一声,“来人呀,将这两个目无主仆的仆妇给我拉出去,重打三十棍,丢去喂狗!”

轰,登时,那两个仆妇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壮硕的身躯如同皮球一样噗通就栽倒在地上。好巧不巧,一双金线镶边的精美绣花鞋出现在她们面前。

安庆王妃,是安庆王妃,顿时她们貌似感觉自己获得了生的希望一般,不顾一切地朝那双金丝绣花鞋扑过去。

安庆也是倒霉,她“亲自”下厨给太子熬了莲子汤。正想端过来表现表现的,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一幕。安庆郁闷呀,平时都是丫头端茶倒水的。这次她想表达自己的诚意,愣是要自己亲自来端托盘。刚才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保住小巧的双脚,差点被撂倒,还好被旁边眼明手快的丫头扶住,才没有倒下去,不过那碗滚烫的莲子汤则被结结实实泼在自己身上。

啧啧,正中湘锦千金难求的,让最富盛名的绣工费了许多心思才做成这件锦袍的,没想到这还没在心上人面前过过眼呢。就被这两个可恶的仆妇给毁了。顿时怒火中烧。

哪知还没等她的火发出来,两仆妇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她眼泪鼻涕地蹭上来,哭号着求饶,“太子妃救命呀,太子妃,我们这都是听从你的指示办事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呀……”

安庆顿时满头的黑云,她现在也看清这两个仆妇了,不是在病女人那里当差吗?怎么这副摸样。竟然,竟然还将自己拉下水。简直岂有此理。也不看屋中的人怎么样了,也不管身上被弄脏的锦袍了。冷下脸,朝旁边喝道:“以下犯上,拉出去,家法伺候!”

短短一句话,威严无比。旁边的家丁小厮一众扑上来,将两仆妇止住,一个捆绳子一个塞抹布,动作敏捷,手法熟练。顷刻间就将两个状若疯狂的仆妇给收拾的妥妥的,如同提着两个死猪一样提溜了出去。

安庆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好心情了。抬头看向屋内,神情一暗。那个延口残喘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竟然还还抢占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怀抱?刚才所有的怨怒在这一刻都化作无边的嫉妒,正要发作,秦穆就像是刚刚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自己的世界一样,抬头,就看到那个外表娇弱,实则内里阴狠至极的女人。

安庆与秦穆冰冷而怨恨的目光撞在一起。各自心思电转,安庆顿了顿,目光内视若无物地从房间内扫视一圈,而后淡然地折身离开。

秦穆瞬间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存zài

感了。相比之下,还是怀中的人儿更加真实。曾经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一时感慨万千。搂着瞿灵儿的双臂收紧,脑袋埋进对方的鬓间,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灵儿,灵儿,我我们该怎么办?这次又失败了,又失败了……”

瞿灵儿并不是真的昏迷过去,而是因为身体太过羸弱,所以没有精神和力qì

支撑自己身体而已,她对外面的一切感知都非常真切。刚才的一切,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呵,好陌生又好温暖,她有些沉醉地享shòu

了一会,好想瞬间即成永恒。

秦穆感觉一双冰冷的小手抚摸上自己脸颊,心念缱绻,从花白的鬓角抬起头,正看到瞿灵儿柔柔的目光凝望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暖。秦穆在这一刻终于体悟到什么是超越了年龄和容貌的钦慕和眷恋,曾经的她国色天香,他的喜欢中带着利用。而现在的她青春不再,容貌不再,他却从她这里感觉到温暖和幸福。

秦穆说道:“灵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践诺对你的承诺,对不起……”久久低语凝噎。

瞿灵儿说道:“你是真的想当那个皇帝吗?即便是付出一切也愿意吗?”

“愿意愿意,只要能让你成为皇后,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秦穆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因为他刚才已经被自己悸动的心感动了。

瞿灵儿感觉无边的幸福朝她笼罩过来,幸福的感觉给她带来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更给她的身体增添了力量。她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道:“找我姐姐,只有她能够扭转现在的局面。”

秦穆从一开始就是在打瞿小花的主意,只不过一直不奏效而已。而先前最开始想着将瞿灵儿接回太子府想的也是将瞿家人控zhì

在自己手里,借此要挟瞿小花。

现在这句话由瞿灵儿说出,秦穆感觉心中无比的愧疚,支吾着,“可是”了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

且说皇后在朝堂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宣读了圣旨,然后紧接着就要准bèi

太子继任仪式。也仅仅是个仪式而已,诏书在此,事实已定,秦厉便是现任太子,而秦穆…是前废太子。

小花嘴角弯弯,笑的无比舒心。真是天助我也。

三人商量了一天,没想到事情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己解决了。现在小花已经可以确认鸽子冥没有背叛自己,而寻三,也有他的“苦衷”,总之,事情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看着鸽子冥,小花猛地想起什么,“哦,对了冥,你私自出府的事情会不会被四皇子发xiàn

?”

鸽子冥道:“一天时间不会,瑜娘会应付的。”

小花松口气,脑海中猛地浮现那个坚强的女人,点点头,偏头对维信说道:“信,你带冥回去吧,和来时一样。”

维信会意,两人起身告辞离去。

送走两人,小花心中正在想着怎么从太子府内把家人给“名正言顺”地接回去,外面就响起了传报声音,“七皇子府总管马普前来求见大东家。”

小花眉梢一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既然对方比自己先行一步,正好kàn

看这秦穆打的什么主意。

马总管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袭长衫,身形高大,略微瘦削,神情平静,没有一般大户人家大总管的高傲或者谄媚什么的。他先向小花行了拱手礼,小花右手一摆,指向旁边的座位,淡淡的道:“坐。”

马总管应了一声,坦然落座,正襟危坐,“大东家,马某这次特意奉七皇子之命,请大东家过府一叙。先前皇命难为,有诸多不便与大东家沟通交流,擅自将家人安顿在府中以护其周全,还望大东家见谅。”

小花咧嘴一笑,呵,这马总管还真是会说话,言辞像是请罪,实jì

上则是来问罪的。哼,他秦穆说的冠冕堂皇的,内里还不是想来要挟自己么?!

小花摆摆手,“呵呵,无妨无妨,瞿灵儿是他的爱妃,为爱妃敬敬孝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让我‘见谅’呢。若是七皇子什么时候觉得方便了,可以随时叫我将双亲接回家就是了。”

马总管愣了愣,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话已至此,两人都是针锋对麦芒的,一时间没有了话头。

小话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对了,你们七皇子只是让你来跟我沟通交流这件事情的吗?若是没有的话,我还有一些事情需yào

处理,不能陪你了。”小花语气柔和,面带笑意,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的让人心里发紧。

马总管素来涵养极好的,可是这一刻他差点忍不住要发飙,真是岂有此理,她难道不知dào

自己的父母被别人掌控着的吗?以她的聪明才智不难想到自己父母现在的处境吧。可是她竟没有丝毫紧张动容,呵,果真是最毒妇人心,看来外面传言她是一个重情重义至仁至义是错的!这样的人,哼,即便有再绝色的容貌,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握紧的双手慢慢展开,站起身,拱手一揖,连告辞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兄弟”

小花原本想着去秦穆府中看看双亲的,现在既然对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自己下套了,索性作罢,只要他秦穆还想着自己的名誉和前途就不敢对瞿林两家人怎么样的。而且现在华庄里一片混乱,将将瞿家二老以及林贵原氏等人接回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花手里又接到几份消息,关于林家二老的。

两位老人也真是固执,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对她耿耿于怀。现在华庄正值多事之秋,他们竟然还跳出来倒打一耙。消息中称,瞿小花目无尊长,刚愎自用,算计亲人……也就是指那次家丑事件,一切都是瞿小花为了将他们林家赶出华庄而做的局。

小花心中酸涩,又哭笑不得。具体的事情她也懒得去跟他们争辩了,这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揽到身上的,若是当初自己没有那么一点感念和仁慈,任期他们凄苦终老,或者,或者现在什么事情都平静下来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花深知,若不是自己当初的决定,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想到命运二字,小花心中一凌,自己现年三十岁,根据前世的生命轨迹,命终于三十二岁……明年,后年……虽说自己已经可以扭转结局,可是小花心中仍旧惴惴的,不知dào

命运会给自己安排一道什么样的坎呢?

书房内,秦云听了下人的汇报,惊讶的道:“消息确切?”

“千真万确!”

秦云不淡定了,老头子数次下达诏书,定要将瞿小花和华庄分开,然后将她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也是在第二天才得知消息的,本想先到华庄将里面的重yào

人物给“救出来”。卖个人情给小花的。没成想被老七先行一步。总不能无功而返吧,索性退而求其次,将庄子里的那些个重yào

管事的都给接到自己府中。至于辛婶么。她本来就出身大户人家,里面的弯弯绕绕深入骨髓。对方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她就知dào

对方打的什么算盘,所以先一步夺了起来。总算是给小花留下一个“念想”。

秦云脑海中思绪翻腾,倒吸一口凉气,啧啧,那瞿小花果真大胆,竟然敢违抗圣旨,先一步回到华庄!

秦云猛地想起什么,急忙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在京都!”

“京都?现在距离一月之期只有不过五天时间。老三的部队还在北门关……”说着说着,秦云恍然,“呵,我记得先前你们来报,老三说是瞿小花和他一起同行的吧,既然这瞿小花在京都,也就是没有和他在一起咯?呵”轻笑出声。

“我要马上进宫,请求关中接风!”

秦云的请求并没有遭到拒绝甚至连一丝丝质疑都没有,因为在几个最成气候的皇子中,他是以闲散出名的。原本皇后是想让自己两个儿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去给秦厉接风的。但是现在自己要在京都主持大局,无法分心。秦云主动提出主持接风及太子加冕大典,忠臣皆服。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乎秦云很顺利地揽到这个差事,略微收整一番,火速出城……

瞿小花是一天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的,她虽然对秦云这个人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数次的相遇,看似偶然的机缘,但是心思通透的瞿小花总觉得这个秦云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所以这次她一听到秦云竟然不辞数百里出城迎接秦厉凯旋,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后知后觉的小花猛地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当初离开沧州的时候不是留书给秦厉了吗?难怪这一千多里的路程他走了近一个月还在北关外呢。莫非他……

小花心中一凌,暗道一声不好。肯定是秦厉帮自己掩饰,然后佯装自己与他同行的。所以一路上都是故yì

放慢速度,为自己争取时间。而这秦云,定是从哪里得知自己又在京都的消息……

小花一拍脑袋,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先前秦穆派人来找自己,怎么都没想到既然秦穆能够知dào

自己现在的落脚点,为什么那秦云就不知dào

?呵,有句话说的好,将别人当成傻子的人,自己才是那个最蠢的人,而小花现在就做了那个最笨的人。

来不及多想,什么都懒得收拾,立马启程,骑上自己的小白,朝沧州方向疾驰而去。

按照大型仪仗队的速度,一天行进个五十里就算不错了,所以即便秦云先行一天,小花快马加鞭,最多半天时间就能追上。

可是小花错了,既然对方就是要抓她痛楚的,自然不会那么慢条斯理的行进了,全部是精装快马,旌旗飘飘的,数千由皇城卫队组成的仪仗队如同一条黄色的匹练一样在苍茫的地平线上划拉而过。这哪里是去接风洗尘的,简直就是……

直到第三天,小花才通过植物异能感应到前方庞大的人群的气息,给自己的马儿和维信的马儿喂下一粒能量药丸,喂了水,然后又接着狂奔。

这就是有植物异能的好处呀,若是普通的马匹,这么连续两天的狂奔,直接给累死。可是小花有能量药丸,有植物异能,不断给两匹马儿改善体质,愣是让它们挺过这个难关,由此迈进真zhèng

灵驹的行列。

且说一路上秦穆的心都是悬着的,随着越来越靠近京都,人们对那个最大的豪华的马车里是否有大东家也越来越怀疑了,即便是以他大将军和皇子的威严也很难见这个怀疑压制下去了。他心急如焚,那信息是一封接着一封的传来,催他尽快入京接受太子封赐的,还有府中的各种各样的消息,总之每一道信息都会让他对小花的担心更重一份。

他隐隐的觉得皇帝是绝对不会如此干脆地让他当太子的,这么多年过去,他戍守边关,战功赫赫,甚至很多次的功绩也不比现在沧州大捷的功绩小,但是只有这次被如此“隆重”的认可。只是他不知dào

瞿小花是怎么做到的。

轰隆隆——前方探路者飞奔来报:“报gào

大将军,发xiàn

前方有一支马队向我们快速靠近。”

“马队?多少人?”秦厉急切的问道。

“应该是正规军队,大概三千人左右。”探路者回道。

秦厉心中一凌,暗道,莫非是小花在京都出什么事情了?连忙下令让军队就地停顿下来,整顿列阵!

轰隆隆,数万人齐动作,不过盏茶功夫就列队整齐,如同一堵巍峨的黑色城墙一样矗立在广袤的土地上。

秦厉手下能够上战场的兵民达到十二万,他将其中十万留在沧州,一方面是帮zhù

当地的百姓恢复生产,唔,主要是应小花的要求要将那里的生态环境给搞好。另一方面还是要防止鞑虏人的反扑。现在沧州城被巩固,粮草被充实,水源丰富,鞑虏想要攻下来比以前更加困难。所以只要他们脑袋没有秀逗,应该不会随便再生战乱的。

所以现在秦厉只带了自己最最精锐的两万兵士。

与此同时秦云也接到了前方探路来报,嘴角轻扬,呵,果真不愧为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呀,反应这么快。

秦云勒住马缰,唰地抽出一支黄色的绣了四爪金龙的旗帜,后面的军队立马停下,长长的号角呜呜地吹响,数千人整齐划一地开始将插在背上的彩旗取下,一手高高举着,分作三列,朝前方列队行去。

秦穆看着前方缓缓靠近的彩旗队,脸上神情非但没有缓和,而是更加凝重了。他知dào

秦云,那个看起来最是闲云野鹤般的胸无大志的皇子。

按照惯例,不是应该在京都城门口迎接的吗?为什么竟跑到北关来了?

秦云夹马上前,“恭喜三哥凯旋,恭喜三哥继任太子之位,云,特地奉父皇母后之命前来为三哥接风洗尘……”

一口一个三哥的,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这两兄弟的感情多么深厚呢,实jì

上他们的交集还不如他们与小花交往的时间多。

秦穆无话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笑嘻嘻客套样子,总不能一直马着一张脸吧。所以也跟着寒暄两句,让对垒的两军气氛缓和不少。不过秦穆一点也没有让手下战队放松丝毫警惕,而是直接站在那里与秦云的迎接队伍僵持下来。

秦云何等聪明的人,他一看秦穆警惕样子,又看向他后面严阵以待的战队以及紧紧关着的马车车厢,心中已经笃定了几分,那瞿小花果真不在里面的。于是说道:“三哥,不是说瞿小花大东家和你一道同行的吗,怎么没看到她呢?”

秦穆道:“呵,瞿大夫旅途劳顿,正在休息,不便出来迎接。既然四弟亲自来迎接,那就有劳前方带路。”

秦云没有动,笑嘻嘻的说道:“呵,这次瞿大夫在沧州治疗疫病,振奋兵士们的士气有功,所以父皇另有赏赐,在这里一并宣读圣旨。”(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秦厉的选择

秦厉心中焦急,该怎么办?现在自己已经是太子,父皇突患奇疾,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他很快就能登基即位……呵,奋斗了那么多年,忍气吞声,卧薪尝胆,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是瞿小花怎么办?她根本就不在这里,他通过许多信息渠道仍旧没找到她的丝毫消息。只能说秦厉的势力范围不在京都,那些普通眼线又怎能发xiàn

瞿小花的踪迹呢?

他现在心情很矛盾。有圣旨,有军队,登上皇位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所以小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她垫脚石的任务。所以现在即便他将小花出卖,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他成为太子甚至登上皇位的势头!

这一刹那,秦厉心中想到了瞿小花在沧州的种种张扬跋扈,故作高傲冷清的样子,对他这个堂堂大将军堂堂的皇子也是“你”“我”的称呼……总之,一想到这些他心中就有种想要发泄和报复她的冲动。但是,这种报复的冲动却不是将她出卖。

秦厉眉梢一挑,骑在马背上,下巴微扬,声音淡淡的说道:“我说了,瞿大夫现在旅途太过劳顿,不便接旨。我说老四,你这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颁布这么两道人人都能想到的圣旨吗?还是说你别有用心?”

懒得虚与委蛇了,还是单刀直入来的痛快。秦云心中一突,自己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即便不能将他一军,至少也要让他们知dào

是他秦云卖的这个人情。于是说道:“若是如此,那一切礼数从简,父皇有旨,军队不得入关内。必须驻扎在北胥城。现在一切形成均由四弟代劳安排。”

北胥城是距离京都最近的一道防御线,通过北胥城,便直抵京都。所以一般王爷或者其他诸侯的军队都不得进入到内关。

秦厉岂肯同意,军队才是自己的底气。若是没有军队在身边,他在京都的势力连普通的小混混都不如。当场拒绝掉:“你是接引钦差,但是这些兄弟都是建立了赫赫战功的人,他们到京都是要接受封赏的。再说了,就凭你一句张口父皇有旨便想将我的军队分开,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脸以撕破,两人都不觉得尴尬,秦云看秦厉的样子已经完全笃信瞿小花不在马车中。轻笑一声。道:“三哥,你这是何必呢,现在父皇母后都非常看重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也陷入危境之中呢?好吧,你的军队我可以向父皇请示,入京接受封赏,但是,这两道瞿小花的圣旨……我必须在这里宣读!”

“不行!”秦厉爆呵一声,全军气氛陡地紧张起来,杀气弥漫。马儿奋蹄嘶鸣。秦云带来的数千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是在这强dà

的阵势面前,也禁不住发虚。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好一会才将受惊的马儿安抚下来。

秦云也收敛起自己一贯的云淡风轻的谈笑样子,说道:“我只是照章办事,只要三个一句话,就说现在不能宣读,我立马撤走,引你们入京都!”

秦厉现在心情烦躁的很,“哼,秦云。并以为我不知dào

,宣读圣旨的时间地点都可以有自己自由发挥的空间。莫非你真有什么想法,所以硬要在这个时候来逼迫与我?实话告sù

你也无妨。现在瞿大夫就在我的军中,在沧州若是没有他救治那些兵士,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早就病死饿死或者被杀死了。如果你想打她的主意,我劝你还是早点收了这份心思吧,免得到时候怪我不客气!”

秦云心中一凌,这还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沉默的近乎阴冷的三哥吗?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有情有义了?那个女人对他真的那么重yào

吗?要知dào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个接引钦差显得尤为重yào

,一个不好就会耽搁了吉时,或者中间在出个啥绊子,对太子的继位以及皇位登基的影响都是致命的。

虽说这圣旨已经下达,但是一天没有加冕,那一天就不是皇帝。成为了太子也可以被废黜。所以按照常人的思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自己的前程!可是秦厉却如此决绝地要维护瞿小花,让秦云没辙了。最后,他不得不妥协,不仅同意了让秦厉带兵入京都,那啥的圣旨也在述职的朝堂上再行宣读。

两人因为这个小插曲撕破了脸皮,心中有了隔阂,不过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都假模假样的客套了两句,然后一切按照流程来办,秦云的仪仗队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秦厉浩浩荡荡的数万精锐兵士。

调转马头,秦云心中愤愤然,正要夹马启程,猛地听到身后秦厉的军队传来骚动,撇头一看,一个淡蓝色的纤巧身影印入眼帘……与天同色的清爽淡雅,顿时让刚才压抑的窒息的气息都变得灵动起来。

是她,真的是她?!秦云眼睛瞪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竟一次比一次的经验,一次比一次让人心中悸动。那种纯粹的纯净的美,瞬间让他浮躁的心也变得沉静了。貌似刚才所有的挑剔和挑衅都是为了这样的一次回眸一样。

小花咯咯的笑着,纵马朝秦厉飞奔而去,欢快,自由。数万精兵见此不仅没有丝毫阻拦,甚至眼中充满了崇拜和彻底的诚服。当然,若是普通人想要靠近自己主帅半步,都会引来这些忠诚的兵士的虎视眈眈。

“大将军,看,这是我在那边山丘上采来的蒲公英,好不好kàn

……”众人满头黑线,呃,那无比的崇拜瞬间化作愕然,转而让他们感觉自己跟高大神mì

的女神医貌似又拉进了不少距离一样,呵,好俏皮好可爱的样子呢。

秦厉本来惊喜加狂喜的心因为瞿小花的这句话而石化掉,他下意思地左右环顾着,那意思在说,这是哪里来的瓜兮兮的小姑娘,我不认识。

噗——飞驰到秦厉旁边,小花从袖袋里护住的蒲公英取了出来,然后吸足一口气,噗地吹了出去……

顿时一把蒲公英化作漫天的小伞,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绒绒的雨。

秦厉就在偏头的那一刻将这绝美的画面刻入了脑海,还有这一场蒲公英雨中的那个俏皮的近乎白痴的女人!这一刻,他的心终于完全醉了。

秦云看着这一幕,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刚才自己千方百计想要秦厉服软求自己,想要抓住取消活的把柄,而现在,那个女人竟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还如同小姑娘一样玩蒲公英?!

“呵,原来瞿大夫不在军中,而是去…去采蒲公英了啊,既然如此……”秦云打破自己的尴尬局面,当先开口说道。

小花状若恍然:“咦,这不是四皇子吗?是来为你三个接风的吗?呵呵,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前往京都述职。”

小花一口气说完,这个决定让两人都惊愕当场,一空同声的道:“你要先走?”

“是呀,皇帝是要我一月之内直接回京都述职的,喏,现在离一月之期只有两天时间了,看来我只有快马加鞭才能赶的到。如此,就先告辞了,多谢三皇子这一路的多家照拂,小花心中感激不尽。”说罢,在马背上朝秦厉拱手作揖,又朝秦云微微示意,便勒转马头,夹马飞驰离去……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来如风,去如风……

众人望着小花离去的背影,渐渐的模糊,与天融为一色。

“这……”秦云所有的算盘落空,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呀。还好,自己这次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罢了罢了,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抬头间,与秦厉目光交错,貌似刚才的交锋只是一个错觉,两人心里均叹息,如此女子,绝不是他们所能利用或者掌控的。

小花如此急急地回去并不是为了啥的赴京都述职,而是因为一件更加重yào

的事情——贺大夫。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直接与贺大夫联系,但是也时常关照他们的生活,并且默默地送去一些调养身体的药丸,也真是因此他们的身体到现在也十分康健。前一天晚上,就在她出发前来与秦厉会合,缓解秦云颁旨尴尬的时候,就接到来自方山县的消息。而当时,距离贺大夫入京都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

即便她那时就直接赶往京都,恐怕也只是与贺大夫前后脚到而已。如此,就直接落入贺启章等人的圈套,以他们吸血蝙蝠般的个性,除非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坨肉才会干休。而这边秦厉为了掩盖自己私自离开的事情即将败露……所以还是先赶来秦厉这边。

小花心急如焚,一路上都在思考对策。当然,以她现在的性格,有杀伐之力,杀人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可以直接将贺启章扼杀的神不知鬼不觉。所有的腌臜事情都会引刃而解。可是如此一来,她该如何面对贺大夫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奇怪的小太监

小花风急火撩的赶回京都,事情竟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整个京都都被传遍了,女神医的师傅要给皇帝治疗奇疾。女神医三个字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皇城。

那贺启章兄弟甚至让说书人在那些大的茶馆酒楼展开了系列评书,将贺大夫如何将瞿小花这个曾经被抛弃被嫌弃的女子,慧眼识英才,如何教授她医术知识等等……女神医的形象在人们的眼中逐渐丰满并且接地气起来,他们听到小花的“事迹”后,唏嘘的同时,更对这个不计名分又有爱心同情心的贺大夫产生崇敬之情。

当然,这两兄弟也不傻,他们顺便也将自己是如何全力支持老父亲,甚至还被别人误解等等,添油加醋。

所以当小花刚刚进入京都的时候,就被疯狂的群众给围了起来,崇敬中带着羡慕和劝诫的口吻,“瞿大夫你真是好福气,有个好师傅,你要惜福呀……”

“是呀,这次你们师徒联手,肯定能够将皇帝的病医治好的。”

“女神医,为什么以前没听你谈起过你的师傅呢?是不是你已经把这位将你扶上大夫道路的恩人给忘了?”

“女神医,为什么你没有和你师傅一同入京呢?”

“为什么,为什么……”

小花的脑袋都要炸掉了,这就是群众的力量,她早有见识,不过这次真真是她疏忽了。原以为让贺大夫他们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好,没成想他的儿子们不放过他。自己能怎么办?将他的儿子杀掉?呵,小花自嘲笑笑。

小花骑在马背上被人群重重围困着,因为人们对她这个神医实在是太好奇了。小花知dào

,这些人只是想知dào

他们一直崇拜的神医是不是真的值得他们去崇拜,是不是值得他们奉献出自己虔诚的信仰。不过现在小花的确没有时间去解释这一切。而且她也不知dào

该怎么去解释。很多时候,越解释越模糊,反倒让她真zhèng

陷入到舆论中了。

小花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瞿某这次有皇命在身,不得擅离路线。甫一听到师傅的消息就立即策马赶来。希望能够助恩师一臂之力,望各位父老乡亲宽宥之,让瞿某先行叩见恩师,瞿某将感激不尽。”

语气铿锵而诚恳,再加上小花现在炉火纯青的植物异能的运用,让人们心中信服,纷纷退向两侧,让开一条道来。应声,“瞿大夫真是好样的……”

贺大夫有这样的弟子真是他的福气呀。

是呀是呀,女神医在沧州救治了数万兵士和百姓,这次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不就是为了师傅么,真是孝心可嘉。

嗯,这次贺大夫和女神医师徒联手,相信定能救治皇帝的奇疾的。呵呵

小花在人们的赞许声和期盼的目光中一路策马疾驰,朝皇城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小花到了高大巍峨的城门前。守卫的兵士已经为她开启正大门,以迎接诸侯大礼对待。

小花不懂这些礼数,但是她却感觉到从正大门进入的气息不一样了。无形中让人有种自我陶醉和高大上的感觉。她连忙收敛心神,旋即,那些烘托她的气息便纷纷围绕周围,最后被自身的气场给完全驯服,成为小花气场的一部分。如此,小花感觉自己行走间都自如多了。

前面引路的是另一个太监总管,略微年轻些,面容犹如女子般秀气和白皙嫩滑,声音纤细。柔柔的,如同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一样。小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太监似有所察,连忙将头埋的更低。带着谦卑和自我低贱的意思,让他更显得我见犹怜之感。若是寻常,见他这样子,人们可能会忍不住说一句什么缓和对方的不自然,但是小花没有,她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径直抬步朝前面走去。

这个太监不简单呀,小花心念师傅,径直向前。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没走到乾清宫,她心中就纳闷了,以前她来过,是大太监引路,并没有走这么久呀。亏得小花一世英名,却是个路痴,本来有心询问旁边这个面若桃花的太监,心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便开始施展开自己的植物异能……

片刻,脑海中便有了模糊的气息映像。这次不用小太监指路了,小花直接选择捷径。

小太监跟在后面,心中震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这皇城之中纵横交错,十分复杂,即便是他们这些个太监,也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区域内转悠。当然,随便转的话可能就会被抓起来处置了。他对瞿小花的名声早有听闻,这次“有幸”能成为其领路人,所以想要检验一下自己这与生俱来的“魅惑”之术。

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可能具备某种特质,只不过有些人一生都无法激活自身的潜力,而有些人很早就会发xiàn

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余庄就是这样的人,并且他还神奇地拥有另外一份记忆,就如同…如同娶灵儿的穿越一样。不过和娶灵儿不一样的是,他对这个世界一直就是充满了好奇和探险的成分,而最最吸引他的莫过于人们仰望的皇宫内院。于是,他用计混入皇宫。

不过他并不是如同其他女子一样,是进来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然后凄苦终老的,而是来游戏的。他扮成太监,短短一年时间就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凭的就是他这副祸乱男女的中性面孔,还有那恰到好处的卑微和谦恭。在赢得主子好感的同时,也为他撑开一条条消息途径。所以,在这里人们可以不知dào

皇帝新宠幸了哪个妃子,但是不能不知dào

庄公公。

庄公公甚至赢得了皇后的信任,直接越过以前的大太监,而提升为大内总管!

庄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小花身后,既然对方已经戳破自己带错了路,那么不管对方开口责备还是询问亦或是其他什么,总归会找到说话的由头,如此,他的亲和天赋便有了施展空间。可是,行走了好长一段路,对方竟然一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没有责备,也没有怀疑,貌似刚才那一个时辰的转圈只是幻觉一样。要知dào

一般大能者都是十分高傲的,一个不好便会责其侮辱了他的什么尊严呀时间呀什么的。

可是小花没有,压根就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眼看着乾清宫就在前面,庄公公碎步紧走几步,躬身对小花道:“瞿大夫请留步,容小庄去通报一声。”

小花眉梢一挑,呵,小庄?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自称呢。本想搭话,可是潜意识告sù

她,这个人非常不简单,少招惹为妙。于是只轻轻嗯了一声,庄公公喏了一声,退步折身离去。

片刻,庄公公出来,“皇后娘娘请瞿大夫入内叙话。”

谦卑地躬身将小花让进门,然后轻轻掩上房门,跟在小花身后,进入到内室。

小花微微侧目,有些纳闷,虽然并非宫中之人,但是出入皇宫多次,这些浅显的规矩还是知dào

的。若不是自己宫内的亲信太监婢女是没资格贴身服侍主子的,可是这个面生的小太监竟然就这么自然地跟着进来了。小花抬眼看向皇后,仪容端庄,带着几分戾气……唔,或许还有些其他的气息在里面,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小花才懒得管其中弯弯绕绕呢。

皇后摆手,“小花来了,这里只有你我,就不必见外了,坐吧。”说罢偏头对那小太监说道:“小庄,去请贺大夫过来。”

“多谢皇后娘娘。”小花微微欠身。

皇后说道:“小花,我知dào

你的本事,我也知dào

外面传言愈烈,不过这次……我希望你不要为外界所左右,做好本心就是了。”

小花哪里不知dào

皇后的意思。当小柯将圣旨交给皇后的那一刻,她恐怕就猜到这一切都是小花干的。现在皇后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也尝到了报复的快感,自然不想这么快就将皇帝医治好,然后再将到手的权力拱手让人。

只不过现在整个京都都知dào

女神医与其师傅共同入宫为皇帝诊治病情的事情,人们对她的期待以及对她与她师傅的期待非常之热切。这种狂热一个不好恐怕会让小花的名誉受到很大损伤。小花的修liàn

之道维艰,她实在不想再受到挫折了。在她看来,将皇帝再次医治好也可以,但是他的身体底子已经垮掉,多活几年也不过是延口残喘而已。如此一来可以报师恩,成全让他们贺家光耀门楣的愿望,一举两得。

但是现在经皇后这么一说,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很显然,皇后不想让自己将皇帝再次医治好。

小花拱手道:“行医以济世救人为本分,小花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师傅医治皇帝的。”

皇后听出小花语气中的陌生和疏离,心思电转,觉得不对劲。莫非她是真的要将那个负心人救活不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师徒

皇后正要开口,前面的厅堂隔帘响起细碎的掀帘声,庄公公甩着拂尘,躬身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贺大夫来了。”

“请进。”皇后摆手,坐直身体,眼睛下意识看了眼小花。

贺大夫一手拄着拐杖,甑氏搀扶着他另一只胳膊,两人步履踉跄地步入内堂。甫一踏入,便折腰跪俯在地,拐杖也哐当一声放在地上,颤声高呼:“草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宫中平民觐见皇室的规矩。可是落在小花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师傅和师娘满头白发,皱纹交错的沧桑脸颊,佝偻的身体,人生迟暮,原来竟是这般悲凉情景。其实这还是很好的情况了,若是普通人家,能够平安健康的活到五六十岁就是天大的福气,而现在贺大夫夫妇已经七十高龄,这般状态,实在难得。

小花很想扑上去,抱起年迈的师傅,呵,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世道呀,让如此历经沧桑的老人跟年轻人行如此跪拜大礼?平等的生命为什么有人会高贵,而有的人会低贱匍匐在地?真的是命终注定的么?可是小花不能呀,这里是皇宫,皇后为了向外界表明她和皇帝的夫妻情深,所以特地搬到乾清宫侍寝,而实jì

上是完完全全将宫中一切动向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刚才小花已经从皇后的神态和语气中感觉出,皇后已经不是当年跟她“姐妹”相称的皇后了。

小花自以为将宫中大局掌握,实jì

上她只是为别人做嫁衣的推波助澜的人。皇后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在这一刻,小花脑袋无比清明,愣是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没有做出逾矩之事。

皇后哪里看不出小花此时的激动,连忙说道:“贺大夫快快请起,你们看看。这是谁呀?”

贺大夫夫妇又连忙道谢,磕头。在两婢女的搀扶下撑站起来,心中仍旧惶恐。顺从地朝旁边看去,一个穿着天蓝色袍服的玲珑女子亭亭玉立面前……贺大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花,花。你你是花儿呀?!”

哇——两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十多年,整整十多年过去了。小花与他们虽然没有血缘亲情,但是曾经相处,所建立起来的友谊甚至超越了血缘。这么些年来他们也一直关注小花以及华庄的发展,每听到一个好消息都会为小花高兴,每听到一个坏消息都会跟着难过忧心。他们知dào

自己儿子的秉性,所以为了不让儿子们去打扰小花现在的生活,他们冷声下了死命令,若是敢去滋扰小花。就断绝父子关系。若是没有父子关系做纽带,他们即便找到小花也无济于事。

“师傅,师母。是我是我,就是小花呀。”小花扑上前,保住两老,痛哭流涕。曾经困苦时所受的点滴恩惠,让她度过了人生最最艰难的时期。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感动和刻骨铭心。

累积了十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让旁边众人都心有戚戚。感动,还有…羡慕。对于生活在宫中的人来说,能够有人如此牵挂他们该是多么的幸福;若是也能有一个让他们如此去心心念念牵挂的人,说不定人生也会变得温暖起来……

良久。三人的心情都稍稍平复下来。

小花见两老身体颤颤巍巍,本能地要分出一些植物精华滋养身体。可是她却感应到对方的身体竟犹如漏斗一般,所有的能量都无法贮藏。旋即恍然。是了,这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油尽灯枯?!

小花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贺大夫与甑氏,泪如雨下,嘴里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呀,这么些年来,她以为只要让人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暗中送去养身丸,暗中让他们得到各种生活用度,就可以让他们平安康健的生活下去。

没想到等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们,他们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贺大夫这些年虽说被儿子们“供养”着,没有继xù

行医,但是他却有更多的时间去参悟医书,对很多曾经被自己列为疑难杂症的病理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当然,对自己身体也愈加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的极限,过度消耗,比如酒色财气都可能消耗既定的生命元力,而使生命提前终结。贺大夫知dào

自己现在的状况,是真zhèng

的寿终正寝。他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自己这宝贝徒弟的功劳呢。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小花,他已经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了,现在听到小花直说对不起,两老更是愧疚不已。

皇后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将小花也收买的,不过在看到三人如此感人的份上,她的心一软,拨出一个小院,让小花以及贺大夫夫妇住入,一切按照宫内最高规格的待遇。

小花朝皇后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成全。

回到小院,贺大夫将小花引入书房,迫不及待地将这些年自己对医学的研究向小花和盘托出。贺大夫已经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了,他必须将自己毕生的研究的精华悉数传授给小花。小花是他唯一的弟子,一如十多年前初见小花的那一刻,就认定了她是自己弟子一样。

小花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元力补充对方身体的亏虚,可是不行,元力并不相容,更何况贺大夫本能意识的拒绝。小花只有垂泪,听着对方将所有研究所得一一讲述。

听着听着,小花不由得震惊,因为贺大夫竟然也研究到了生命元能的领域!贺大夫的观点是,每个生命的元能就像是马车的轴和轱辘一样,都有各自的契合点。所以当两个元能能相互契合的时候,他们之间必定会产生交集,然后咬合在一起……就像是莫逆之交,夫妻,朋友等等。这种契合的能量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潜移默化的改变,所以,这种元能的咬合程度可以更加紧密也可以相互松散甚至是排斥……

小花心中的惊骇无与伦比,贺大夫的领悟与自己这十多年的修liàn

心得竟有异曲同工之处。她猛地想到了自己和林宝的元能是否契合……莫非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小花忍不住问道:“师傅,那,怎样才能看出对方是与自己生命元能契合的人呢?”

贺大夫神情出现片刻恍惚,愣了许久,才说道:“意念,念力。”

“念力?”小花曾经在许多佛经或者到家学说的书上看到过这个词,意义抽象,她一直将其理解为一个人的精神力。就像自己控zhì

植物异能一样。

贺大夫从怀里摸出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黄表纸,递给小花,说道:“这是我和你师母在大道法大师那里求来的护体符,你可以佩戴在身上,每日冥想一个时辰,等念力增强,便能看到每个人的生命元能了……”

小花下意识接过黄表纸,而贺大夫在说出这句话后,手上一松,整个人便瘫软下去。小花啊地出声,“师傅——”

甑氏神色平静,将贺大夫平放在榻榻米上,对小花说道:“花儿呀,我们能够认识到你已经是我们多少世修来的福缘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我们到现在这个年纪还能如此好的身体,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很知足了,所以你也不必介怀。生老病死乃常情,能够再次见到你,我们的心愿已了,花儿,人世沧桑,你好自珍惜呵……”

甑氏也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黄表纸塞到小花手上,话音落,嘴角还挂着欣慰的笑意,身体软软倒下去……

“师母——”小花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才相见,竟是永别!

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那时的她还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那时的她不过一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那时的她自以为沉稳低调,实jì

上没有人会看好她……除了贺大夫那善意的微笑,宽容,将自己宝贵医术借给她……

小花哭了许久,抬眼,但见房间内已经跪俯下一片太监婢女。

第二天,皇后亲自主持,为贺大夫两老置备了丰厚的后事。小花神情淡漠,这些,再浓重也只是给活着的人看的,而死了的人,永远的离去,他们是不可能感受的到此时他们是受到何等风光的待遇的。呵,所以,还是珍惜当下吧。

贺启章两兄弟在葬礼上痛哭流涕,要多悲痛有多悲痛,他们终于获得了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和名声。这一切都是以父母的生命换来的。

若不是看在贺大夫的份上,小花挥手间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小花终究是没有下手。她知dào

,这恐怕也真是贺大夫想要看到的吧。她想起了一句话,无怨不成夫妻无债不成父子,所以,这定是在以前的某世,贺大夫欠了这两兄弟,所以,这一世是贺大夫还给他们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秘的敌人

人们对贺大夫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悲哀。人生七十古来稀嘛,能够无疾而终,也是人生幸事。他们将所有注意力都落到小花身上,将所有救治他们那种深入骨髓敬畏的皇帝的希望都寄托在小花身上,尽管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他们世世代代都没见过皇帝长啥样的,尽管所有的苛捐杂税所有的律法都是将底层的百姓压榨了又压榨盘剥了又盘剥的,但是依旧无法改变他们植入灵魂的对皇帝这个称谓的崇敬。

所以这些人都是本能的觉得应该祈祷皇帝万寿无疆,而瞿小花也应该继承贺大夫的遗愿,将皇帝救治康复。

不过现在的小花还没想到那里去,这些人的观念不可能一时间完全改变。她现在还没有完全从恩师离世的哀痛中恢复过来。曾经一度,甚至就在入宫之前,她对自己的植物异能都无比自信,觉得自己不仅能够掌控植物的精神世界,甚至也能将让的生死一把掌控。要生便生,要死便死。可是,当她面对自己曾记的恩师在自己面前生命缓缓流逝,而自己竟无能为力时,心中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茫然。那一刻,她发xiàn

,自己并不是万能的,而自己的植物异能也有其无法企及的生命死角。

小花眼睛没有任何聚焦地看着前方,气氛变得死寂般可怕。体内的杀伐之力在迅速扩张,侵占生源能量的地盘,一举冲破了生死能量之间的平衡点。如此,小花进行了第二次性格的大蜕变。

第一次的性格蜕变是在命运抉择时,她体悟到命运的不可抗拒和可改变结局,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奋斗的决心,以及对事件亲情爱情友情等等情谊都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而这一次的性格蜕变,则是在经lì

了种种情的锤炼洗涤之后,体会了背叛也收获了真诚之后,她知dào

了如何从容的面对之后……这次蜕变,让她的内心变得真zhèng

的冷硬。并且以仁和的外表下的真zhèng

沙发果决。

每一次的领悟或者蜕变都是一次重yào

选择,越过这个坎,小花感觉前方又豁然开朗起来。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枚黄表纸的护身符在眼里变得清晰起来,小花回过神来,是了,这就是师傅师母两人在临终前交给自己的护身符,并说这是他们去大道法寺求来的被开光过的护身符。小花眉头微微皱起,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特别是像这种信念之力的庇佑,即便对自己来说都是非常难得和重yào

的修liàn

途径,根本不可能随便分出自己的信仰之力给别人去加持护身符的。

小花眉头轻蹙,伸出食指中指夹起一枚放在眼前端详片刻,平淡无奇的黄表纸,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朱砂画的凌乱笔画。

思讨片刻心念一动,她将一缕生命元力从体内渡出轻轻包围在符纸周围,霎时,周围起了一缕微弱的风,那能量便随风消散的样子,然后不知不觉被吸入到符纸里面……小花啊地出声,惊恐地将符纸丢在桌子上。

小花猛地想起,当时自己拼命想将自己的生命元力渡入师傅身体,可是对方身体根本无法容纳自己渡入的生命元力,就像漏斗一样流逝掉,她还以为这就是身体油尽灯枯的征兆呢……原来竟是这黄表纸在作祟!

这么说并不是自己的植物异能修liàn

不精无法救助恩师,也不是因为身体的油尽灯枯的原因而无法承载更多的生命元力了,而是因为这两枚护身符!

小花心中愤恨不已,气极而笑,呵,试问这世上有多少打着护身符的旗号去蒙骗信徒,不仅欺骗别人的钱财和信仰之力,竟还用这种手段将对方身体的生命元力不知不觉地索取。不过这两枚护身符应该是其中手段最高明的吧,因为它摄取的是生命潜藏的所有能量,对现世生活并没有任何影响,当然,前提是并没有外力作用产生的不幸。当生命潜在的能量被摄取之后,灵魂会变得极度虚弱甚至没有进入轮回的能力……也就是——真zhèng

的永不得超生!

啊——

小花被自己的推测惊呆了,她简直要抓狂了。

她猛地抓起桌上两枚符纸,想丢进火炉盆里一把火烧掉,挥在空中的手突然顿住。现在自己连敌人是谁以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dào

,这符纸就是她手中唯一的线索,若是烧掉了自己该怎么寻找他们,为师傅师母报仇呢?!

想到这里,小花分出一缕杀伐力量将包裹在符纸外面,如此,就不能随意侵蚀本体的能量了。

收拾好心情,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秦厉已经班师回朝,接风仪式已经举行,紧接着是太子受封仪式。

小花一打开书房大门,外面就排了正院子的人,都是来替自己主子向她问好,送礼,或者是有事情等等。

小花竟然在人群中看到小柯的身影,微微一愣,呵,以小柯的身份,即便是那些个后宫的娘娘们在这里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没想到竟和普通的宫女站在一起,没一点特殊架势。最郁闷的是她旁边的宫女太监貌似也没格外注意到她的存zài

……小花一看,心中了然,呵,这才是最好的保护色,泯然于众。

小花本想直接喊来小柯问问是否皇后找自己有事时,想想顿住。站在台阶上,说道:“这两天我都在努力研究皇帝的病情,耽搁了,没有及时面见各位,请见谅,还望各位回去提瞿某向你们主子解释一二。”小花拱手作揖。

被派往小花这里的宫女太监自然都是一宫之中得力之人,平常那也是当半个小主的身份,虽然说要她们这高傲的身份去向一个只是有些姿容和那些传说中的医学手段的女人低声下气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忿的。不过当她们到了这里一看,都是各宫中的主事,期间甚至还有些小主子前来,她们顿时收敛几分。现在听到小花如是说,也就见好就收,顺坡下驴。

小花接着道:“现在,请想托我办事的人到左手边;代小主向我递话的请到右手边;若只是普通的想要叙话的…请恕瞿某现在无暇他顾,待来日定有空了当奉陪聆听……”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看似谦恭,实jì

上将整个局面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看似亲和,实jì

上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

嗡——下面响起一片吵嚷声,小花嘴角弯弯,笑意满满的样子。心中却对这些人的反应竟是没有升起半点涟漪。

“瞿大夫,听说您要亲自为皇上诊治病情,我家小主甚是挂念,日日为皇帝吃斋念佛,求皇上早日康复……”

“女神医,求你在皇帝面前为我家小主多美言几句……”

“我家小主也是……”

总之,这里来的几十个宫内管事婢女,都是来为她们的主子求情来着,想通过小花让皇帝记得她们……貌似在她们看来,一点也不担心瞿小花救不活皇帝一样。

趋炎附势!也罢,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嘛,她无可厚非别人的处事原则,但是却也无法如同傻子一样给她们做嫁衣。小花眉梢下意识轻挑一下,呵,这些女人呀,该怎么说她们呢……唉,算了算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旋即,脑海中就出了一个绝妙计划。这次自己沧州之行,虽说收获了无数信仰之力,还建立了自己的信仰基地,但是自己的庄园却损失惨重,几乎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被朝廷以征税的名义压榨个干干净净。即便这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华庄也会元气大伤。要想尽快恢复生产,尽快买回粮食养活那十数万人……银子呀,要多多的银子呀!

小花看着下面情绪愈加激动的宫女太监,原本是想让皇后分配的几个婢女太监将这些人打发掉算了。念头一转,抬手虚按,“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呵,这次我定会尽全力救治皇帝的,不仅仅是忠君爱国,更是为了完成师傅的心愿。你们心念着皇帝,我也会争取…在第一时间呢…向皇帝他老人家汇报的……”

小花故yì

一停一顿的朗声说道,立马将这些人的心情给吊了起来,“争取”“第一时间”这些人浸yin后宫多年,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于是这才纷纷将带来的礼物纷纷提到前面,说瞿大夫辛苦了,这些东西都是来孝敬她的……

小花打着哈哈,笑得像弥勒佛,“哈哈,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来来,请带着心意的人都到旁边来排队哈……”

众人听了小花的话就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呼,总算是将礼送出去了。只要对方收下自己的礼物,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有道是那人手短,便是这个道理。

小花折身对旁边几个婢女太监道,“你们几个,谁会识字书写的?”

六个人中竟然只有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花愣了一下,呵,这里是皇宫呢,还以为这些宅斗宫斗高手都是集天下精英在一起的博学之士呢,六个人中竟然只有一个人会识字!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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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这样就决裂了

小花将那个小太监叫出来,“好,现在你给我去登记,让所有前来送礼的人都排好队,然后将她们名字礼物以及要求记录下来,明白没有?”

小太监听到小花的话,张嘴结舌,秀气的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等到旁边的人都将桌椅板凳纸墨笔砚准bèi

妥当了才憋出一句话来,“瞿瞿大夫,我我只只…会写我的名字……”

呃……

小花石化,看着院中越来越多的人,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回去向自家小主禀报这边的情况了,如果不出所料,等会肯定还有更多的礼物送来。后宫争斗激烈,由此可见一斑。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唯有博得皇帝的宠爱,才有自己的一切。那些啥的金银首饰鱼翅燕窝之类的,只要有皇帝的宠爱,随便吩咐一声,就源源不断地送到她宫中了……所以,现在尤其要打好这第一印象,所以小花现在的作用显得尤为重yào

起来。

小花心道,莫不是自己想要收点外快,还要自己亲自来登记不成?!好吧,写字就写字吧,想着写几个字就能赚钱,心里立马平衡了。

于是掀袍捋袖,紧走两步做到案几前面,抬笔就要开始书写起来。

“瞿大夫,皇后娘娘有请。”一个清越的声音穿入耳朵。小花心中一惊,好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一张清丽的面庞印入眼帘,这不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庄公公吗?呵,那小柯站在院中都没说让自己去见皇后呢,怎么让庄公公来了?心中一动,四下看去,已经没有小柯的身影,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小花迟疑了一下。“这……”下意识看着自己正要进行的大事业。

庄公公说道:“小庄曾上过几年私塾,略通文墨,若是瞿大夫不嫌弃的话。小庄可为您代劳。”

小花心中还没完全转过弯来,她听庄公公的话怎么。怎么……有些大言不惭的感觉呢?略通文墨?就是那些才子佳人最多也只敢说自己略通文墨而已,而这个小小的太监,竟然敢如此“自夸”。小花下意识甩甩脑袋,不对不对,她总觉得庄公公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只要多看一眼,或者是多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的想要相信甚至是……依赖的感觉。

庄公公看着小花刹那愣神,微微一笑。然后轻轻走过来,将其手中的笔接过去,自个坐在那椅子上了,开始认真地询问和登记起来……

小花回过神,折身,旁边两个皇后身边近身伺候的婢女,将小花引走。

皇后仍旧在乾清宫侍寝,严格把控所有出入接近皇帝的人,所以那些嫔妃们,现在皇后没有对她们发飙就算好事了。怎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撞上来?所以她们只要求助小花,想通过小花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小花现在心中早有决断,因为心性变得冷硬而坚韧。带着沙发果决的气息,行事作风比之以前更加干脆利落。这次她就是要陪这些人做一场戏,就是要“名正言顺”地敛财。

皇后见到小花,略微愣了愣,说道:“小花,你…现在已经决定了么?”

小花微笑着点点头,欠身应诺:“回皇后娘娘,小民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皇帝的……不过,因为皇帝现在年事已高。日夜操劳,早已耗空了身子。即便是医治好了,恐怕也……”

一句话。将皇后这一生的各种酸楚都勾了出来。哼,日夜操劳,是在那些女人肚皮上“操劳”吧,还耗空了身子呢,也是那些狐狸精……想着想着,下巴微微上扬,眼中杀意迸现。

小花不用看对方的样子,也能够通过波动的气息分辨出对方此刻的心情。嘴角微不可察上扬,心中竟没有丝毫波动。曾经,因为她对自己真诚,所以自己也真诚待之,而现在,她有自己的图谋,不惜将自己当作垫脚石当作棋子,所以……你与我,也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皇后莲步轻移,身后拖曳着长长的裙摆,走到小花前面,相距不过半步,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小花脸上。她声音变得冰冷,“是呀,皇帝日夜操劳,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幸好皇帝有先见之明,选出了新任太子。所以大东家可尽心施为,本宫在此谢过。”

这就是要挟自己了么?小花应声“是”,皇后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记着,现在整个华庄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呢,好自为之吧。”

皇后在小花身旁错身而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花猛地叫住,“等等。”

皇后一愣,下意识止步,冷笑,终于肯开口求自己了吗?曾经自己不得已委曲求全与你交好,也不看看自己究竟什么身份,竟然敢奢望与堂堂皇后平起平坐?!这段时间强dà

的权力**彻底颠覆了她的心性,将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另一面完全激活。

小花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两人相交多年,曾经也有过命的交情,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后说道:“瞿小花,你以为我不知dào

,那封诏书是你做的对不对?”

小花面色笑容依旧,平和带着疏离与冷漠,“不对,那的确是皇帝亲笔书写,并且亲自盖上玉玺印鉴的。”

皇后语结,顿了顿,“那也是你所为的对不对?你想让秦厉当上太子?为什么?炙儿祯儿有什么不好?你明知dào

我对他们的期许,为什么能够随便成全别人而不帮我一把?”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皇后顿觉轻松不少。刚才自己处处踩扁小花,原来心中是存zài

这份怨尤的。

小花叹口气,道:“谢谢你对我说这些,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或许现在的样子对五皇子六皇子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作为曾经有过的交情,我最后还想跟你说,这一生,你想想,在这方寸之间,你觉得这真是你所想要的生活吗?”

皇后愣住,刚刚激发起来的权力**开始动摇,不过也仅仅是一刹那的动摇而已,旋即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传说中有过世界上出现过一个女帝,何其威武强dà

,可以像男人一样拥有男宠后宫无数,那些男人均臣服其下……她渴望那种站在权力巅峰的感觉。

皇后说道:“我知dào

你有超越常人的大神通,不过,你是聪明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那就必须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你,以前或许你还有机会登上权力巅峰的宝座,可是你不屑于此,而现在,你已经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你必须找一个代言人。莫非你以为那个野心勃勃的秦厉会受你掌控?”

以为别人笨的人,往往他自己才是最笨的。小花心中骇然,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的意图别人都了如指掌。如此看来她定然是知dào

自己也有过人的本事,却没有丝毫畏惧,可见,她是胸有成竹的。

小花突然咧嘴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要做什么怎么做由我自己决定。”

曾经两个莫逆之交在权力面前谈崩。

小花看着皇后愤愤然离开的背影,心中是杀意升腾。说不失望不气愤是假的。既然她要寻死,那便成全她好了……不过在自己的事情办好以前,她还是有点用的。将别人当成棋子的,也应该有自己成为别人棋子的觉悟。

皇帝有自己忠实的拥趸者,除去那天晚上小花霸气侧漏瞒天过海之外,即便是现在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连皇后也无法完全将瘫卧在床的皇帝完全掌控的原因,否则的话,她恐怕早就将皇帝弄死,然后取而代之垂帘听政了。

小花步入养心殿,经过层层检查,而后才准许进入到内殿。

先前贺大夫先小花两天进入皇宫,经过救治,已经略有气色,至少现在没有浑身抽搐痉挛了。当然仍旧口鼻歪斜,流口水,大小便失禁……还好,这些太监宫女们还算尽职尽责,殿内没有丝毫污浊之气,燃着熏香,掩盖着迫人死气。

皇帝再次看到小花,激动的喉咙霍霍的响,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身体在龙床上不停地挣扎着,甚至已经能将手弯起一个弧度了。小花看了看,心道就这么两天时间,师傅就将这个死老头医治到这种程度,实在难得了。

皇帝一激动起来,旁边立马乌压压地围了十几个大内高手,还有很多连小花都感觉忌惮的气息,杀伐之气!就像是从万人坑中爬出来的死尸一样。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小花,这个时候哪怕小花只有丁点的不妥,都会身首异处。

小花突然笑出声来,呵,怪不得那些后宫娘娘对自己“期望”过甚,就连皇后也寄予厚望。看来寻常之人根本连皇帝的床榻前都无法接近呢……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笑什么?再笑,就死!”

小花猛地收口噤声,循声看去,一个铁塔般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站到自己身旁,蒲扇的打手随时都会落到自己脑袋上。小花顿时一惊,吓出一声冷汗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霸气侧漏

藏拙?已经没有藏拙的必要了。小花挑眉冷笑,轻嗤道:“想杀我?”不用伸手,只是一个念头,无数的植物精华便喷薄而出,形成一层强dà

的能量罩,以信仰之力为支撑,将她护在其中。

就在小花挑衅开口的同时,那铁塔汉子倏地动了。猛地伸手如爪,直取小花面门。那蒲扇般的大手可直接摄住小花玲珑俏丽的脸庞。可是当那大汉伸出手的时候才惊觉不对劲起来,因为他发xiàn

自己的手像是陷入一团粘稠的泥沼一样,越是运力,便陷入的越紧。渐渐的,那无形的拟召像是一团活物一样沿着他的手臂朝向身体攀沿而来,顷刻间就将整个身体都陷落进去了。

大汉惊恐叫出声来,“你,你这是什么邪门功夫?妖女?!”

小花看着对方恐惧而色厉内荏的样子,鄙夷的说道:“呵,技不如人就说别人是妖?我看你也不过如此,修liàn

到一身精炼的外家功夫,竟然一点武德和对人的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留着何用,死去吧!”

话音刚落,那铁塔般的大汉就像是被那无形的神奇的拟召抽调了所有的力qì

一般,如同面团一般瘫软地上,生息渐无。

“啊,有刺客——”旁边围困着小花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话音刚落,整个养心殿里里外外被大内高手围困的水泄不通。

小花眉梢一挑,呵,这就是皇帝的底牌吗?上次自己太“急躁”了,竟没见识到这些被他用残酷方法训liàn

出来的死士呢。这么多来给自己送上内里能量的,小花岂有拒绝的道理?

小花咧嘴一笑,洁白莹润的牙齿在火烛光辉的映衬下闪着森寒的光芒,美则美矣。却有种摄人心魄和…生命的魔力。“呵呵,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以及继承恩师遗愿前来为皇帝治疗的,莫非你们都是不想救你们主子了?”顿了顿。小花抬高声音,“莫非你们真以为就凭这三两下身手就能拿捏住我?既然我瞿小花敢一个人踏入这皇宫禁院。那就有足够的本钱立足于这里。”

小花语气铿锵,神情坦荡,一股浩然之气涤荡开来。众人都禁不住心神为之一振。

小花刚才不动声色便轻松放倒一个高手的本事,面前够格将这些秘密高手的领头人给引出来。

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突兀地出现在小花面前三步远的距离,不是他不想靠的更近一些,不是他不想直接伸手将这个桀骜而张扬的女人给控zhì

住…甚至是杀死。但是不能呀,刚才他运用内里的刹那,便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杀伐之力竟如同有生命一般齐刷刷地将他锁定住。越是带着杀意,这种杀伐之力的控zhì

就愈加强dà



“若是你敢对主人有半点非分之想,即便拼的我们所有人,也要将你…还有你的华庄所有人全部铲除掉!”那人声音如同用砂子摩擦过一样,嘶哑而低沉的让人心里发毛。

小花心中一凌,总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她下意思多看了那蒙面人一眼……中等身材,精干,随时蓄势待发……渐渐的,记忆中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无情,是无情!可是无情已经成为了维信,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呢?莫非和无情之间有什么关系?

小花想起这几年来每过一段时间无情都会消失几天。然后都会情绪低落,无论自己怎么询问套话,他始终不肯对自己的身世多说半个字。

小花看着蒙面人,正要开口说话,瘫痪在床的皇帝被屋中的紧张气氛刺激的竟然从床上翻滚到地上了,众人立马紧张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去亲自搀扶皇帝的意思,而是更加警惕地等着小花,手中的刀剑暗器飞镖什么的全都准bèi

就绪。只要那蒙面人一开口,就要蜂拥而上。将小花来个乱刀砍死!

几个战战兢兢的太监婢女连忙上前,将皇帝抬上龙床。至少一百六七十斤重。把几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皇帝喉咙里又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那蒙面人转身看了一眼,然后偏头对小花说道:“你是大东家,做个交yì

怎么样?”

“说来听听。”

“这里的弟兄只是我们影子团冰山一角,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将你的华庄夷为平地,包括里面所有的以及跟你有任何关系的人。”蒙面人是皇帝最最亲近和依仗的影子杀手,最了解皇帝的性情,刚才看到皇帝的样子,他心绪乱了,不得不低头向一个女人做交yì



可是现在的小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委曲求全的小花了,她现在走的杀伐之道。她最恨要挟自己的人,蒙面人还没说完,她就打断对方的话,神情冷峻,说道:“你是真想跟我做交yì

还是想要挟我?”

蒙面人见小花竟没有一丝忌惮的意味,有些意wài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这样以下犯上,皇帝饶恕你以及你所有族人和庄园上的人不算是对你们的莫大恩典吗?”

哈哈——小花突然仰天大笑,杀意凌然,无数的植物精华如同有生命一般,侵蚀着这些冷血杀手的身体。

啊——养心殿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小花知dào

这些人对疼痛的耐受力是常人的数十倍,但是她却知dào

一种让即便是这些受过特殊训liàn

的人也无法忽略的疼痛,那就是直接作用在神经线上的刺激。伴随着让人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疼痛外,还有其他的药物精华也争先恐后地抢夺他们的身体。

这些人尽管痛的死去活来,可是他们又岂是坐在那里等死的庸碌之辈?所以有几个反应异常敏捷,一旦发xiàn

不妙便奋起向小花发动了攻击。不动还好,他们这一动作,顿觉身体里面的静脉筋骨竟犹如冰块一样寸寸裂断,然后被无形地消融掉。顷刻间,他们惊恐的发xiàn

自己身体所有的力量和内里竟不知不觉消散掉了……

他们变成了普通人,甚至体力比普通人的还要差!

对于一个身负浩大皇恩的天赐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直接剥夺了他们武力值更痛苦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和保卫皇帝什么的了,他们现在心中被巨大的挫败和失落感所占据,精神力几近崩溃……唔,小花啜着牙花子,暗自点点头,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彻底将这些刽子手给全部干掉了!

“你,你是怪物,你是魔鬼……你这个妖女……你使用的什么阴险手段,快,快把解药交出来!”蒙面人还在苦苦支撑,不过他也撑不了多久了。这里是小花的势力范围,刚才浪费那么多唇舌就是争取为自己布下植物精华禁区的时间。现在,小花的植物异能的禁区已经形成,他在小花面前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小花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妖女了。貌似人们看来但凡觉得哪个女子长的好kàn

点,别人会说她是狐狸精是妖女;要是哪个女人略微能干了些,也说别人是妖女,用了狐媚子手段……总之,人们就是见不得漂亮能干又能获得别人倾慕的女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小花火了,怒道:“tmd,你什么都不是,说你是蠢货也是侮辱了笨人的智商,说你是烂泥也是对泥坑的侮辱。看看你的样子,被人当棋子当木偶一般玩弄利用,还沾沾自喜,还自以为好神奇好了不起的样子。实jì

上在你的主子眼里,你是什么?就是一件工具而已。知dào

工具是什么吗?就像马桶,用时就拿来‘泄粪’。不用就将你们塞在阴暗的角落。因为你们不值得拥有太阳的光辉,因为你们就是那么的贱。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啊,你去问问那个瘫在床上的玩意,你们究竟是什么?真是好笑……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别人的人生,却不被认可,反倒觉得自己是多么荣光的人,真是悲哀呀。也是你们父母的耻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事实证明小花还是很有吵架的天赋的,连珠炮地吼出一通后,果真觉得心里痛快多了。瞥眼看去,蒙面人被训liàn

几十年“忠君爱国”的死士精神,竟然被小花狠骂一通,眼神有了片刻的恍惚。

小花心道,人呀,果真是犯贱的,不骂不行。当然,想要用这么短短几刻时间改变别人素来的观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看到蒙面人在恍惚过后更加暴戾的神情,她一点也不意wài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对方求死,那边成全他算了。

这一刻,小花杀意已起。尽管她知dào

自己这样做可能真的会彻底激怒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杀手。但是现在即便自己收手了,他们就会真的放过自己放过自己的家人和庄园吗?

小花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银针包,随手抽出一根,正要抬手刺向蒙面人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等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你给的承诺呢?

倏忽间,一个身着白色袍服的男子掠至小花身旁。

小花偏头道:“你来了。”

维信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道:“可…可不可以将他交给我?”

小花眼睛直直盯着维信,不让他有半点回避的余地,“告sù

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用以前的那些话来敷衍我了,我一定要知dào

事情的真相。”

维信看到小花眼中的探究和质疑,心中犹如撕扯般的疼痛,思想做着激烈的挣扎,正要开口说话。

那蒙面人唰地扯掉脸上的面巾……小花登时呆住,两张脸竟然有说不出的神似!旋即,她又疑惑了,因为曾经的维信是面目全非,被尉迟真妙手整容,修整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会和另一个人如此相似?刹那间,小花对尉迟真产生了怀疑,对,一定是他和这个秘密的大内高手有过交集……可是为什么他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呢?试问当自己知dào

他对小蝶心有所属的时候,她是竭力成全两人的缘份的……

这边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将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

蒙面人看见小花面露痛色,顿觉十分快意,大笑起来,“哈哈,你一定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会长的如此相像吧?为什么他即便是从一个丑八怪一个怪物变成了人,也不过是别人的一个翻版而已吧?因为……”正当他要说出这个让小花耿耿于怀的秘密时,维信猛地爆呵道:“住口!”

蒙面人看着维信。下巴微扬,高傲的说道:“嘿嘿,你是怕了么?你是怕让你的主子知dào

你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怪物?一个没人要没人疼没人记得的不详之物么?即便现在你可以摘掉面纱。可是你仍旧拜托不了做我影子的命运,你生来便是成全我的……哈哈”

那人张狂大笑,让小花心中毛骨悚然。她经lì

了两世人生,她更懂得“抛弃”“不不祥之物”对本人意味着什么,看见那让人厌恶的嘴脸,小花真想一手将其拍烂!她的确也这么做了,手中的银针倏地飞出……

维信惊恐张大眼睛。“不要——”随着话音,身体已经先一步飞出,用自己身体结结实实将这银针给挡住。两人样貌和身形都十分接近。所以,小花这带着绝杀一招银针刺是直取对方心口,也直接插进维信的心口……

小花啊地惊叫出声,迅捷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银针从胸腔的隔膜间歇已经刺入心脏部位……

“不——”

“哈哈——”

电光火石间,那和维信及其相似的人已经借机逃脱,小花深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道理,正要拼尽全力施展自己的植物异能将他所有的防御力给击碎,可是维信却伸手拉住她的袍角,“花——”

小花的心都快碎了,天哪,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着一切都在掌控。为什么维信会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那个影子杀手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小花感觉心中酸酸的难受的很,她看着维信。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哭诉道:“你说过你会用你的生命来保护我的,可是你现在就将自己的生命给用了,你又拿什么来保护我啊?”

整个养心殿此时静寂一片,那些影子杀手被小花用植物异能重伤,没有反击之力,加上他们头领也受到重创,竟第一次出现了没有豁出生命护在皇帝面前的场景,而是趁着小花悲怆之时急急逃走了。

皇帝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至于那几个服侍他的婢女太监,他们没有任何的武功和内力,所以小花刚才使用的植物异能对他们并没有副作用,反倒是救了他们一命。不过他们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了,此刻都静默地跪俯在一旁,如同摆设。而皇帝,貌似也终于看清了现状,也乖乖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应该是任命了吧,呵,不任命又能奈何?就连自己的底牌也不能把这个“妖女”制服,所以若还想苟延残喘,最好就是乖顺一点。

维信感觉自己生命在飞快的流逝,如同第一次在森林深处遇到大虫和大熊一样,那时他便发誓要用她救回来的生命去保护她,可是他终究是失信了。

维信仅仅抓着小花的手,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就好像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在丛林中飞奔一样,就像是第一次揽着她纤细的腰肢飞掠一样,就像第一次两人在岩洞中避雨一样……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唔,不好,那时自己身负命运的安排……

“我们再打一个赌好不好……”维信艰难的说道。

小花心中痛的无以复加,这两三天,先是恩师离去,眼看着跟自己经lì

了无数风雨,恩恩怨怨已经无法清算的人又要离开自己,小花感觉到了人生的孤独,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终究需yào

爱恨的对象,人生才会有意义的。这一刻,小花感觉到孤独再朝自己迫近。

小花是有挽救对方生命的能力的,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他对自己的承诺没有应诺过。他说过,他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

小花歇斯底里的吼道:“告sù

我,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呀?他究竟是谁?”

维信惨然一笑,落寞,无赖,“他…是我孪生哥哥……”

轰——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维信。维信说出这句话后,心中所有的秘密和防线轰然崩溃。

小花看着维信的身体渐渐冰冷下去,心中一个声音在告sù

她,不,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是了,他说过他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即便是想死也应该为自己死去……小花感觉自己太不争气了,那泪水就如同绝地的洪水一样夺眶涌出。

无数的生命元力源源不断地渡入维信体内,等到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小花才将他胸口的那枚银针拔掉,然后用能量将那极细的创口给补上……出神入化的手段,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生命在她手中犹如面团一样,任由揉捏,要活便活,要死便死!

小花处理完维信的事情,情绪也稍稍平和下来,抬眼看到皇帝正偏头愣怔地看着这边,迎上小花的目光,眼中竟是惶恐和畏缩。小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抬手一挥,植物精华涌出,将其余所有人尽皆迷晕。

维信需yào

时间恢复静养,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搬动他太远,最重yào

的是这里是皇宫,小花有通天的本事,也会收到诸多限制……除非她把所有人都杀了!

养心殿内惊变并没有波及到其它宫苑,因为这里被皇帝的那些影子杀手们保护成一个禁区,反倒成全了小花在这里的“胡作非为”。

待所有事情都平息下来过后,小花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她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背叛。一旦背叛,便被贴上“路人”的标签,再难进入到她的心房。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本来可以拥有更多的朋友,可是到最后,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却只有你们寥寥几个。现在,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背叛”她,情何以堪呐。

小花不敢想象,是不是其余的人也有他们的“苦衷”?

想着想着,小花神情变得淡漠起来,回过神,已经是一天过后了。

昏睡的植物精华药力已经过去,皇帝以及那几个太监婢女纷纷醒来,他们紧张地扑上皇帝龙床前,忙碌的伺候着。

小花淡淡的声从他们身后传来:“皇帝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我还需yào

事情去配药,这里就交给你们服侍了。”小花不用说这句话这些人也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小花尽管用上了让人迷糊的植物精华,但是却不能确信他们是否记得当时在殿内发生的事情,所以自己补充一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小花坦然的走出养心殿,外面,小柯已经垂首站立台阶下面,看样子等候已久了。

小花问道:“何事?”

小柯应道:“皇后娘娘传话,瞿大夫若有任何需yào

,敬请吩咐。”

小花哦了一声算是知晓,呵,皇后终于认识到眼下的局势了吗?罢了,自己志不在此,宫闱风云实在太让人头疼了,因为往往斗到最后的胜利者都是“孤寡”之人,实在是太悲哀了。

回到小院,庄公公已经将所有前来送礼的人名和礼单及要求统统记录下来。小花随手捻起纸张,抬眼一扫,愣住,她注意到上面记录的方式,竟然是以表格和数字符号的形式登记的。

小花猛地想起来,貌似当初这还是铮老疤从海外带来的一种记录方法呢,被小花发xiàn

,然后在自己的庄园上推广开来。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这样的记录方式。她立马断定,那庄公公绝非普通人物,莫非来自海外?或者说和娶灵儿一样,也是一个有着神奇身世或者身怀异能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搜刮

余庄在自己的独立别院中清算这次压榨的财物,乐的嘴都何不拢了,整个房间都堆满了各种礼盒,还有各种没有包装的玉石古玩。呵呵,没想到那些后宫娘娘们竟有如此多的财富。不过她着实狠心而大胆,她这里的财物比记录在礼单上的有多不少。

正在那里笑着,外面急急跑来一个小太监,神情焦急地喊道:“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余庄清点财物的动作一缓,不悦的皱眉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的?”实jì

上心中却是一突,不知为何,她脑海中一下子冒出那个被传说的神乎其神的绝色女子来。

小太监喘了几口气,说道:“老大,她,她们把你出卖了?”

“出卖?谁?”余庄不可置信地反问,却得小太监一连串更加迷糊的解释。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余庄在皇宫内游刃有余,威信十足,可是毕竟他的心胸太黑了,自己一个人独占那么大的好处。与他有些罅隙的太监婢女寻常不敢找他的麻烦,但是现在面对瞿小花的植物异能,只需yào

稍加“点拨”便知dào

那些前来“送礼”的各宫娘娘们,竟然有大半的好处都旁落。

这让小花十分郁闷,敢情自己这一年来都是为民服wù

了,辛苦东奔西走的,到最后朝廷竟然连自己的老窝都连锅端了。好吧,现在终于算是找到点发财的门路,竟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太监截走大半。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小花再次翻看了一遍那张礼单,三十多个各宫娘娘,全是各种珠翠古玩字画。只有那些穷的叮当响的又想要皇帝面前搏得好感博上位的佳人子之类的才送些金银之物。不过这些数量也着实不菲。

要知dào

皇帝虽然色欲熏天,但并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忘自个后宫揽的,即便是各宫的秀女,那也是从各地官员家的适龄少女中层层选拔上来的。所以,对于这些地方官员来见,将女儿送进宫中是他们家门荣耀,所以为了维持这份荣耀。当然是尽可能的将家中的财物送入宫中,让女儿好去打点打点……可想而知,这些看似娇柔似水的女人们才是整个大央国最有钱的金主呀。

当然。归根结底,这些银钱来是来源于老百姓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小花搜刮的心安理得,甚至还有点替天行道的意思在里面。

很快。余庄来到小花的行宫中。小花现在在皇宫中的地位十分尊崇。当然以最高级别的待遇待之。

小花看着余庄,呵呵的笑道:“先前请你帮我登记账簿,实在辛苦了,我这里有新研制出来的一盒养颜丹,便送与你了。”

旁边一个丫头弓腰低头双手从小花手里接过一个小巧漆木盒子,碎步走到余庄面前,再拱手托举到他面前。

余庄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惊恐,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就求饶起来,“多多谢瞿大夫厚爱,这这登记礼单不过小庄的本分,不不敢受此大恩……对对了,先前登记的时候,他们他们将一部分礼品放在小庄舍下,还没来得及给给大人送过来……请请大人容小庄带人将余下东西送过来。”

小花脸上笑容依旧,“呵呵,那就有劳了。既然如此,你们也跟着小庄去吧。”旁边一众婢女太监颤声应诺。

小庄感觉自己背上已经被汗渍湿透,心道好险,这女人简直是太狠了,不过就是抠了你一点点好处么,用得着用毒药弄死我么?正这样想着,身后响起瞿小花清越柔和的声音,“对了,这养颜丹对女子容颜很有帮zhù

的,我瞿小花拿出手的东西绝没有收回的道理。”

小庄的心再次一凌,这次是从身体冰冻到骨子里了。女子,女子?!莫非她已经知dào

什么了?可可是自己是太监呀,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太监的身份,在后宫中,男人比女人更女人,所以从来没人怀疑过他的性别……正这样想着,那婢女已经将盒子双手托到他面前。小庄扯出一丝强硬的笑意,“嘿嘿,谢,谢谢大人……”而后躬身退步离开小花的行宫。出院门才忍不住撩锈揩揩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一眼,恰时一缕清风拂来,她连忙低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花万万没想到自己这随意的举动会给自己后来带来无穷的麻烦。

且说小庄诚惶诚恐,将所有克扣的或者别人“自愿”孝敬她的东西,统统被搬走了。这就是懂得文墨的好处啦,要知dào

这礼单的多少全凭她笔下一挥,后宫之人最是上道,岂会不知里面的深浅?所以即便小庄不说,这些人也会很“自觉”地送上孝敬银子。可怜小庄辛辛苦苦一天下来,竟是连一块碎银子都没捞到,反倒落得这么一盒“养颜丹”!

小庄生性谨慎,她可是听说过这女神医的一粒药丸可值千金,怎会相信这一面之缘对方会将如此贵重的养颜丹送给自己?不,不对,她为什么会送给自己养颜丹呢?要知dào

女子才最注重自己的容颜,可是自己明明就是太监身份示人的呀?小庄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慌。看来,自己在后宫中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唔,不过自己在这里折腾了那么久,貌似也玩够了,或许可以挑zhàn

一下更刺激的层次了!

所有的东西“物归原主”,小花亲自整理这些财物,她俗人一个,不同风雅不懂欣赏,只认真金白银。所以那些累赘的盒子统统的去掉,将里面的东西全部起出,按照金银珠翠分类用箱子直接装了。竟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保守估计不下数万两银子。

旁边还有十几幅据说是某某大师稀世珍品的墨宝……小花拆开一看……愣了愣,还是收起来吧,让她这样一个俗人去欣赏这些传世之作简直就是对那些“大师”的亵渎。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些珍品是多么的尊重,小花决定交给懂行的人,好好估价,再浓重地拍卖掉!小花啜着牙花子,该找谁呢?小花很自然地想到了小蝶。唔,现在大体形势已经稳定下来,也该将他们给一一找回来了。

小花回到行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宫娘娘听说了,这次不是遣婢女太监过来了,而是亲自上门拜访。

看在这一个金光闪闪的金主份上,小花准bèi

一一亲迎,当然也不是无论尊卑贵贱都一视同仁,也不是因为她们原本的位份高低而另眼相看,而是根据她们先前送的礼单进行接待的。嘿嘿,这一下,原本还自恃位份高而傲慢的娘娘们开始不淡定了,想要来找小花的晦气,可是她们还巴望着小花能够将她们的“天”给医治好呢,所以最后也只能落了“俗套”,跟小花套近乎。

一整天时间下来,小花的行宫就没消停过,不停有嫔妃小主们前来找小花,当然,顺便都带上了相应的费用。就这么两天时间下来,小花光是收这些女人们的礼金,就收的钵满盆满,小花笑的嘴都何不拢。

皇后在宫中大发雷霆,简直是岂有此理,现在国难当头,她,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国难财。她自己也是女人,竟然也能狠下心肠向眼看着就要痛失男人的可怜女人们下手么?皇后气急败坏地吼叫道。她貌似忘了,就在前面那句话她还在说那些个狐媚子寻常只知dào

勾引皇帝,将皇帝的身子掏空了,只等皇帝驾崩,定要将那些女人好好收拾收拾!

小柯小妖不做言语,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已经换过几茬了,都知dào

皇后现在更年期到了,性子太过诡异悭吝,若是触上眉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所以都不敢擅作言语,皇后在那里吼叫一通,整个宫中都静寂一片,尽皆低头不敢作答。

钱财搜刮的差不多了,小花也要装模作样地配置药物来了。宫中有御药房,里面各种药材应有尽有,特别是那些珍惜贵重的药材,在宫中是随便取用。唔,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贵重的身份。现在小花是给皇帝治病,而她是女神医,又是继承了贺大夫的衣钵救治皇帝的,所以现在即便是她说将整个御药房都搬空,也没人敢吱一声。

小花也的确是这么做了。她不仅搬空了御药房,她还劳师动众,让人们将这些药材全部熬制个三天三夜,取其精华……可怜整个皇宫上空从此笼罩在浓郁的“药香”中了。自此,那些个“闲散”的宫女太监,甚至没啥名分的秀女才人的也加入了为皇帝熬药的行列中。

小花让人一遍遍地巡视,一遍遍地嘱咐:“一定要够虔诚,够敬畏,够真诚地向上苍祷告,你们的祈愿才能融入到药性中,皇上喝下有你们虔诚祈愿的药水才能见效……”

所以,这些可怜的女人不仅要忍受这“药香”的熏陶,被熏的眼泪鼻涕齐下,蓬头垢面加身,还要虔诚地祷告……而小花心中竟是快慰无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失策

就在小花在后宫中尽情发泄折腾这些“可怜”的女人,并且疯狂地聚敛这些蛀虫搜刮起来的民脂民膏的时候,新任太子秦厉正式入住东宫。

新官上任三把火,秦厉一来就霸气侧漏,大刀阔斧地对整个东宫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制。从房舍和假山池沼的修建到人员的配置等等,全部被他推翻重来一遍。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他修整过一遍,里面所有的人,上至管事,下至小厮丫头,全都启用新人。并且建立了自己的规则。

皇后只是想要培养一个傀儡,自己在背后掌控全局,并不是真的要扶持一个新皇帝。所以她看到秦厉干劲十足的样子,感觉到威胁。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秦厉不仅有民望,还有强dà

的军队支撑。

不仅那些士大夫阶层甚至那些代表整个大央国舆论的大学士们也偏向秦厉。最重yào

的是还有那些大家族大世家纷纷向秦厉靠拢。为何,秦厉现在还是标准的单身人士。虽然有妾室以及缓解泄欲的通房,但是那正室的位置一直空着。所以对于这些大世家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攀上这个未来储君更让他们期待的了。

一个月,小花用一个月时间将整个皇宫逛了个遍,可谓掘地三尺,将所有自己看的上眼的东西全部搜刮了一通。直至将那些个娘娘们压榨的再也吐不出油水来才罢手。除此外,小花还将皇宫里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蹂躏一遍。将它们积攒无数年的植物精华尽数收掠一空。反正放在那里也是浪费,还不如让她吸收去修liàn

自己的植物异能,甚至是造福更多的人。

小花见终于折腾的差不多了。而秦厉和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她将皇帝“医治”到刚好能够勉强吃饭说话睡觉的程度就止住。因为先前她已经成功摧毁了皇帝的精神支柱,所以用植物精华稍加“调理”,皇帝就成为半个痴傻之人,只知dào

吃,吃,不停的吃……

小花功成身退。带着搜刮来的巨大财富荣归故里。数十箱稀世珍宝,还有数万两真金白银,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珍玩字画。而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东西。实jì

上小花收获的更多更重yào

的还数在皇宫中吸收而来的无数珍贵的植物精华。这些,因为种植的年代久远,而且长期吸收着人气,让它们的精华更加凝练而充满了灵性。只要稍加培养。小花就能将它们如同那些灵植一样再次种植出来……

如同随身携带了无数的植物种子一样。这才是小花最大的财富。

一路顺风顺水。轻舟易过万重山,小花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此时距离当初危机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的华庄虽然不复先前的繁华繁荣,但是所有的人员却已归附自己的职位上了,并且在辛婶等人的带领下开始了辛勤的建设,庄园上下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花见此,唏嘘不已。呵。曾经以为那就是所有事情的终结,曾经以为人只有是非对错黑白。绝对的纯粹的正反面。而现在,小花懂得了更多,人,并不是永远都会一成不变的。有些时候的违背并不是真zhèng

的背叛,而是……利益的权衡。

所以……学会包容吧,瞿小花。

小花带回来的财物全部投入到庄园恢复建设之中。

至于那些字画等物,小花不打算像以前那样当废品处理掉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让他们估算出价值,在自己庄园上举办一次拍卖会。一则自然是为庄园筹备资金,二则也是给庄园增添一点人气,造势。

庄园各项产业恢复生产必须要相应的管理人员。其实先前小花一直在为管理人员的事情发愁,因为第一批的管理者都是她亲自从无数人中提拔起来的,她信任他们,并且也给予了厚望,在她看来,庄园若是离开这些管理者,肯定会乱成一团糟。

可是事实并非如她想象这般,随着她将资金的注入,各项产业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新一代的管理者和与之相应的管理团队,甚至他们比先前的管理者更加积极上进……小花有些疑惑了,片刻又有些释然,是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人,更不会缺少人才,只差去发xiàn

他们的人以及启动他们才能的——银子!

所以,现在小花原本急切的想要将那些被四皇子秦云“请”去保护起来的管理者接回来的心思也淡了许多。秦云的心思昭然若揭,上次在北门关的时候就想将自己一军,幸好有秦厉帮自己挡着。既然他现在要多留那些人在他府上吃饭,如此盛情,却之不恭呀,索性还是由他去吧。

不过这些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管理者可以先不理会,但是瞿家和林家的人却不得不管。秦穆已经数次让人传来消息,让她“有空”就去府中坐坐。那些大学士们当即就拿此作文章,说秦穆实jì

上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对待岳父岳母如同亲生父母一般敬重爱戴……言下之意就是说小花身为长女,华庄的大东家,名义上风风火火的样子,实jì

上对家人却不闻不问的……

好吧,小花也懒得跟那些成天只知dào

耍笔杆子的人去争辩什么,反正让瞿家二老以及林家的人在秦穆府中也不是个事。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瞿灵儿,很显然,以秦穆的高傲自大心性是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举措的。小花最怕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摧毁掉她生念,却死灰复燃了。

当小花踏入七皇子府中的时候,她便知dào

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娶灵儿用这两个月和瞿家二老以及家人独处的时间,完全,彻底的俘获了二老的宠爱疼爱怜爱等等所有的爱,如同她小时候就独占父母的恩宠一样。

小花心中咯噔一下,这些好了,回去又少不了听林氏和瞿家生的一顿“唠叨”。此唠叨非彼唠叨,若是他们真心对自己的关怀,无论多么的唠叨,小花都会觉得温暖温馨,可是……

小花要将家人接回华庄,娶灵儿依依不舍,抱着林氏直掉眼泪,“娘,灵儿舍不得您,娘,别走娘……”期期艾艾,情真意切,没有丝毫做作。

林氏抚摸着灵儿的头发,“灵儿呀,娘也舍不得你呀,孩子呀,真是苦了你了,从小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独自一人到京都这么远的地方来闯荡,我们,我们当父母的竟没有丝毫帮zhù

,反倒是现在让你和穆儿为我们担心,是爹娘连累了你呀……”

娶灵儿泪眼婆娑本能的摇着头,“不,娘,没有您和爹就没有灵儿,灵儿会一辈子奉养您们,只要你们不责怪嫌弃灵儿就好。”

“我的傻孩子哟,我们怎么会责怪你呢。你放心,这次回去我就向天下人宣bù

,你就是我们瞿家名正言顺嫁出去的女儿……”林氏连忙止住娶灵儿的自责,满是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急切地承诺道。

刚刚走到庭院拱门处的小花身体一凌,什么,他们,他们要为娶灵儿正名?!她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得慌,可是冒到喉咙口的话被瞿家生打断。

瞿家生看到小花走进来,连忙说道:“是呀是呀,灵儿放心,有你大姐在这里,一定会给你正名的。穆儿是个好孩子,他已经跟我承诺了,只要我们给你正名,他就将你扶为皇子妃……”

小花长着嘴愣在那里,久久没回过神来。一个声音传来,“能够娶到瞿姑娘,是我们穆儿的福气……”

小花倏地偏头看去,禹娘子?!竟然是她……哦,是了,先前就听说那秦穆将禹娘子和小荷他们全部弄到府中了。

看着这和乐融融的一幕,小花感觉眼眶湿润了。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音节……“可,可…可是……”没有人理会她此刻的感受,只是以为她在为妹妹能够重获荣宠和名誉而高兴的哭了呢。

小花眼睛死死盯着瞿灵儿,灵儿似有所察,不过她并不去理会,而是与林氏瞿家生禹娘子等人抱作一团,安慰,鼓励,赞美……多么美好而团圆的一幕呀。小花知dào

,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冒杂音,因为即便自己说出真实想法和感受,也没人会认同,甚至他们都不会去细究自己曾经是如何艰难的度过那段峥嵘岁月的,反倒觉得她这个当大姐的大东家还小肚鸡肠太睚眦必报太没有人情味……她甚至会因此失去所有的民声,失去一切……

这一刻,小花后悔当初自己想要慢慢摧毁掉瞿灵儿意志,从而让她甚至连堕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的想法了。因为她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顽强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她想起自己曾经给她在美人膏中下的那种侵蚀生命元力的植物精华,即便不能摧毁她的意志,可是按照速度,这么多年过去,也应该耗尽她的生命元力而香消玉殒了吧?为什么……

小花惨然一笑,为什么自己会忽略她也是异能者的事实呢?或许她的异能中也有神奇的独到之处,可以增加自身的生命元力的……失策,真是失策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命运第二次转折

小花曾经以为多年以后再次见到禹娘子会很感慨,至少也会有几分感叹和缅怀,至少在她心中是很珍视曾经那段纯粹的友谊的。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小花自问,自己已经将所有恩情偿还,所以……自己心中无法释怀是不是对别人期望太高了。她的骄傲让她做不到对刚才禹娘子竟然偏帮娶灵儿的情景所忽略,她的感情洁癖更加容不得丝毫,哪怕是别人无意间的冒犯。

好吧,禹娘子的确是不知dào

她和瞿灵儿之间的恩怨,而在禹娘子心中,她觉得秦穆能够走到今天,甚至自己能够与秦穆团圆,都是因为瞿灵儿的功劳,所以她对瞿灵儿发自肺腑的感激。当然,在她潜意识中,貌似这种促成瞿灵儿和秦穆的感情和睦,多少也因为曾经对瞿小花的那句“戏言”。曾经她是非常希望瞿小花可以做她儿媳妇的……唔,当然前提是秦穆还是青木的时候,并且没有如此野心抱负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已然物非人亦非,十多年过去,沧海桑田,青木已经变成了秦穆,剩女小花变成了女东家,瞿灵儿这个天之娇女也做人妇……。

禹娘子拉着小花的手,感慨不已,只是所有的感谢在现实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小花心中激情渐渐冷却,不过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笑容因为疏离才显得恰如其分,举止因为距离才显出谦虚有度。

小花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可是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失落好失败……瞿灵儿再次得势,她再次回归自己的“剩女”田地。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小花心中没有任何的失落,而是非常坦然,无论如何,现在的瞿小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别人揉圆搓扁的瞿小花了,而是女东家,女神医!她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植物异能。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包括这摇摆不定,让人心碎的亲情友情。

众人在旁边激动的说到兴起。又哭又笑,感叹唏嘘不已,不知dào

他们说到哪一句话了,林氏一把拉过在旁边作陪衬的瞿小花。激动的说道:“小花。你可记住咯,回到庄园就给你妹妹正名,知dào

吗?这些年你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虽说你这个做大姐的没有帮衬到什么,但是我们都知dào

你很辛苦地建设庄园,我们都不怪你,你妹妹也说了,她知dào

你也有你的苦衷……只是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小花呀,娘知dào

你心地最是仁厚的。对那些外人都宽宥待之,可不能薄待了自家的亲妹妹呀……”

小花张嘴结舌,喉头哽咽,所有的话都堵在心口,让她心中十分难受。

禹娘子见小花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以为是因为妹妹现在终于可以获得好的归属而高兴的呢,便在旁边帮腔:“是呀,小花一直都是最讲仁义的,而且听说现在治好了皇帝的病,皇后和太子都十分感激,相信小花一说,定能服众的……”

小花脑袋有些神经质地偏头看向禹娘子,后者不觉有异,只以为对方被自己恭维和赞美的话太激动了,也上前扶住小花的另一只胳膊,道:“小花,你就放心,以后我定会想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对待灵儿的,唉,你们姐妹真是患难见真情呀……”后面周围人说的什么小花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嘤嗡一片,她现在所能作的就是应诺,如同木偶一般地应诺着……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当小花的神智再次归附身体的时候,惊觉自己已经身在马车上了。她倏地坐起,“啊——”

“小娘子,小娘子你终于醒了?”关切焦急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好熟悉的感觉,小花偏头一看,却道是谁,竟是小荷!

小花失声叫道:“小荷——”扑在对方怀里哭了起来。

小荷不知所云,只道是小娘子看到自己太过激动的原因吧,索性两个女人抱作一团,狠狠发泄了一通。

良久,小花抬头直起身子,整理了下着装,问道:“小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小荷脑袋一偏,很是疑惑的样子,“半个月前四皇子听说你从宫中回到华庄了,便让我们回来侍候你,可是当我们回到华庄的时候听到你来七皇子府了,所以我们便又急急地赶了过来……”

小花急切的问道:“然后呢?你们知dào

我是怎么上的马车吗?”

小荷被小花的样子吓到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貌似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起来,迟疑着道:“其实是阿海先到的七皇子府,他说感应到里面有煞气,等我第二天到的时候,就看到府内一片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七皇子府将你和瞿家二老以及林家的人欢送出府……”

小花紧接着道:“田海现在何处?”

小荷啊了一声,“对了,今天上午他本来说要亲自护送你的安全的,可是到现在也没看到人……”

小花暗道一声糟了,真是阴沟里翻船,自己十多年的闯荡,什么阵势没见过,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小小的皇子府栽了。罢了罢了,这不是实力不实力的问题,而是因为……因为亲情捆绑。她现在终于将一切都看淡了,曾经瞿家二老因为瞿灵儿将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现在,瞿灵儿竟然再次利用瞿家二老对她的宠爱,想将自己扼杀掉!

田海现在肯定遇到了危险,小花道:“不行,一定要将田海找到……”

这时,马车渐渐停下,外面走来几个丫头,端着热水茶盅等物。要给小花洗漱。小花掀帘,正好与她们迎面撞上,一个丫头径直挡在小花面前。不卑不亢的问道:“大小姐要去何处?”

小花愣了愣,“大小姐?”

“是呀,老爷夫人吩咐奴婢们好生伺候大小姐,你偶感风寒,不能吹风着凉了……”婢女说道,偏头对旁边两个丫头递了个眼色,两丫头会意。将手上物什放下,便一左一右过来想要将小花搀扶回马车内。

小花心中愠怒,吼道:“滚!”双手本能一挥。让过两丫头的阻扰。她对自己这个新的称谓实在太过震惊了,大小姐?那不是对大户人家的女子的称呼吗?可是自己是大东家而不是大小姐,什么时候他们将自己的庄园的主导权都给夺去了?

几个丫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竟然直接跪俯下去。一人抱着小花的一条腿。哭着道:“大小姐,请你不要为难奴婢,老爷夫人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呀,求求你不要为难奴婢,若是你从这个马车出去了,我们就死定了……”

小花气急,简直是岂有此理,自己一个慌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用这几个小丫头就像禁锢住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小花杀念一起。正要动手,那丫头又说了,“人们都说你是女神医女菩萨,你济世救人,悲天悯人,奴婢能够伺候女神医也是奴婢们的福气,相信女神医也定不会为难奴婢们的……”

小花气极而笑,“呵,真是稀奇了,什么时候我做什么轮到一个小小的奴婢来方难我了?你以为就凭你这一句言不由衷的敷衍之词就能饶恕你的妄言妄行么?自作聪明!”

小花直接用植物异能将三人放倒在地,旁边的小荷惊呆了,她本来是想上来劝解的,只不过还没等她从小花刚才的反常以及自我身份的适应中调整过来,那几个缠着小花的婢女已经瘫倒在地。

小荷冲过来,看看地上的婢女,又看向小花,“小娘子,你,你……”

小花知dào

现在时过境迁,物非人亦非,如同对待禹娘子一样,她也不能对这个曾经跟随自己身后的小荷期望太高。所以看到她眼中的惊异之色时,心中便有了打算,说道:“放心,我只是将她们迷晕而已……”旋即又补充了一句:“你忘了我可是一个出色的大夫,这是我的独门配制的秘方,掌握好了剂量,不会伤害到她们身体的。”

小荷貌似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小娘子,我信你。要不还是让我先去看看情况吧……”

因为这边的骚动,一溜的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十多个人,瞿家生林氏等人急急地朝小花这边赶来。

小花眉头皱起,淡淡的道:“不用了。”

须臾,众人至。

瞿家生和林氏看到小花坐在马车里,焦急的神情像是终于松口气的样子,“小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理会他们的“关切”,问道:“我没事,我的马儿呢?我要骑马。”

林氏看看瞿家生,面向小花,正要说话,眼睛下意识瞟了眼小荷,顿了下才道:“那个……那天你在穆府中突然发病,把我们急得不得了,幸好你妹妹这些年缠绵病榻,久病成医,懂得点急救之术,将你救治过来。不知dào

为什么,那天晚上你骑的那匹马儿就发狂,然后自个挣脱缰绳跑掉了,哎,我就说嘛,在那些小集市上买的劣种马没灵性的,幸好它发狂的时候你没骑着它呢……”(未完待续……)

PS:ps:这一章算是全文的第二次关于小花命运的大转折。先前有读者说全文都充斥着宿命论,诚然,这是一篇重生文,在构思这篇文文之前,辣椒也学习过许多其他作者的重生文文。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对重生后能够改变前世命运而兴奋悸动。可这里面涉及到几个问题:为什么会有重生?为什么单单是女主重生而别人没重生?为什么会改变命运?既然是能够被改变的“命运”又怎么能称之为“命运”?

文文到了这里,大概亲们都能够看出文本的走向了。文中并没有完全的绝对的是非对错善恶黑白,有的只是他们各自人生权衡下的选择而已。辣椒觉得这才是更真实的人性……后面要引出小花的几段感情纠葛了……呵,实在忏愧,到现在才写到女主的感情……辣椒会努力的,敬请期待。

唔,其实辣椒想要表达的很多,可能许多观点都有些偏执或者是…微虐,希望还没放qì

辣椒的亲能够给辣椒一些中肯的意见和建议,诚谢。

第四百七十四章 新的开始

林氏絮絮叨叨的说着,小花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也就是说自己在穆府中是因为突然晕倒,然后被“救”,然后马儿发狂逃走,然后田海夜访……再然后的然后自己便在这归乡的马车上……

小花清理着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不,不对……

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掀开…并不是没有突然晕倒过,而是因为命运的转折,无法抗拒的命运轨迹——卖身契事件。

那年那月,她还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卑微的剩女而已,还在小小的田府中挣扎度日。她那么努力地想要生存下去,那么努力的想争取自由,可是,到最后,自己还是输给了命运……不,或者说是输给了瞿灵儿,那个命中克制着自己的人。

小花发xiàn

了一个规律,自己两次晕倒竟然都和瞿灵儿有关。幸运的是那一次她遇上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人——公子靖。那温暖而宽厚踏实的怀抱是她一生最美的回忆。小花心中叹息,不知dào

现在公子靖怎么样了?洛王府和七皇子秦穆之间的勾当已经被调查清楚,可是她却没发xiàn

丝毫公子靖的信息,貌似从那次洛王府的动荡后,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然而这一次呢?

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声,一匹白色骏马迎着夕阳余晖飞驰而来。

小花嘴角上扬,呵。自己终究不是孤独的呀。

林氏不满地咕哝道:“咦,那不是发狂跑掉的畜生吗?那晚它差点将灵儿给踩踏了,哼。真应该将它给杀了!”

林氏随意的一句话道出那晚的实情,小花心中寒意直冒,呵,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瞥眼瞟了一眼林氏,后者似有所察,看向小花,很是关心的说道:“小花。你快回到车厢里面,这马是发狂了的,它差点伤了你妹妹。恐怕连你也给伤了……”

瞿家生也在一旁焦急的附和,与此同时,更有十多个身着劲装的家丁开始布置起来,定要将这马儿给抓起来。

跟随瞿家二老的几个丫头小厮纷纷朝小花靠拢。欲将她给直接推回车厢里面。小花冷眼瞧着这一切。心中淡漠,再没有任何波澜。原来自己这些年来看到的和乐融融的完满,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表象而已。

小花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直接用上了植物精华,将所有靠拢的丫头小厮药倒。而后轻身一跃,跳下马车,朝那马儿飞奔而去。

瞿家生和林氏被眼前突变惊呆了。待看到小花竟然不顾一切朝那发狂的畜生奔去时,更是焦急的大叫起来。“花儿,你快回来,快回来呀,那畜生发狂了,会伤了你的。”

“快快,你们都给我上,一定要将那畜生拦下来,若是花儿有半点损伤,你们一个个都休想活命!”

整个空谷内乱成一团,而小花,一如反顾地向前飞奔,她要逃,逃离这个虚伪的世界。她再也不想陷入这些虚幻的囚牢了。呵,至于那些啥的庄园,大东家,女神医的,她也不在乎了。离开这一切,她仍旧可以用其他方法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花想起命运的抉择,无法逃避的命运轨迹,前世,自己命陨三十二岁,而今世,这一切都提前了,现年三十岁……她就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与曾经所有一切诀别——与死无异。

身后是父母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小花心中却平静无波,没有丁点涟漪。呵,爹啊,娘啊,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们一样给了我生命,却要另样的对待我;为什么我真诚的为你们谋划了幸福,你们理所当然地享shòu

了我的付出,却又要辜负我的心意;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谁是真的对你们好,谁是在利用你们呢?你们将利用你们的女儿当成心肝宝贝,却将一心要奉养善待你们的女儿当成理所当然的冤大头,这公平么?

小花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难道曾经奋斗了十多年的华庄就此放qì

了吗?那偌大的家业,那无与伦比的荣耀和地位就此放qì

了吗?还有让她最为牵挂的亲情…也就此放qì

了吗?

呵,亲情,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字,若不是因为小花为了偿还那一份生恩,小花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

而现在,对于瞿家二老来说,有了那偌大的家业,即便坐吃也足够挥霍几代人了;他们最担心的瞿文瞿轩,两人现在已经在小花的带领下有了自己的所长,也成家立业了,不用他们操心了。还有让他们最牵挂放不下瞿灵儿,他们几方势力联合做局,总算是将她的名分给正名了。一旦正名就意味着华庄的产业也有她的一份……

当然,对于瞿家来说,不仅没有一个“奔为妾”的丢脸的女儿,还多了一个光耀门楣的皇储女婿,简直是天大的荣光。

所以瞿家二老现在简直是太满yì

这样的生活和结局了。

所以他们现在很是不解,如此完满的结局,为什么瞿小花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他们不解,甚至带着几分不满和怨愤在里面。

马儿奔至小花面前兴奋地将小花上下嗅了一遍,激动不已,小花眼眶有些潮湿,抚摸着马儿的脖子,安抚着。而后纵身一跃,翻上马背,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小花对还在焦急呼喊着的瞿家二老喊道:“爹,娘,你们曾经生我养我的恩情,我瞿小花今生业已报答,我走了!”

什么?瞿家生和林氏两人霎时惊惶不已,小花,小花这是失心疯了么?怎么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她走了?到哪里去?

“小花,瞿小花,你给我回来——”林氏和瞿家生近乎疯狂地吼叫,而小花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勒转马头,毫不迟疑地飞驰离去。

……

“她,她真的就这么离开了?”瞿灵儿听到下人的汇报,惊呼出声。她也没想到自己夺回这一切会如此之顺利,呵,秦穆对皇位还是没死心,当秦厉带兵凯旋的消息传回京都后就将他与洛王结盟的美梦击的粉碎,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瞿灵儿了,只要瞿灵儿能够得到瞿家的认可,而后将华庄的产业收归己有,只要运用得当,可以轻而易举囊括京都中八成势力。

呵,想到瞿小花将那些养身丸当成糖豆子一样廉价地卖给那些普通商贾,瞿灵儿就觉得这简直是在暴殄天物;还有瞿小花将制作养身丸是精华原液用来制作那些更加没用的啥药浆,还当成白开水一样卖给那些低贱的平民的时候,她觉得瞿小花简直就是一头猪……好了,现在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了,那巨大的宝库将任由她去发挥!

瞿灵儿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瞿家二老心中的地位竟是那么重yào

,甚至是远远超过了瞿小花在二老心中的地位。想到当时自己用计毒倒瞿小花的时候,那两个老东西竟然没有丝毫怀疑的就任由自己施为……光是想想就好快意。

挥退下人,瞿灵儿悠然地呷了一口雨前龙井。瞿小花现在自个离开也好,反倒省了她再去算计一番了…她做作地揉揉太阳穴,哎,宅斗什么的真是伤脑筋呀。瞿灵儿很快就将瞿小花的事情放到一边,在她看来这一局自己已经完胜,小花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所以她现在已经将心思放倒怎么折腾安庆以及那些个在自己失意的时候没少给自己穿小鞋的女人了!

正在这时,房门嘭地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瞿灵儿正要发作,抬眼一看,竟是秦穆,眉梢一挑,呵,他现在不是应该来讨好自己的吗?怎么反倒像是自己欠了他什么一样。

秦穆语气冰冷,“说,是不是你将她掳走的?她在哪里?快交出来!”

虽然对方并没有指明某人,但是瞿灵儿就是知dào

对方说的是谁,脖子一梗,那气就上来了,吼道:“什么叫我将她掳走的?为什么要交出来?秦穆,我告sù

你,你说话时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

秦穆气的身体都有些发抖,多少年了,他差点都快忘了这才是瞿灵儿的本来面目。曾经他已经被她娇弱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所折服了,若不然……秦穆手指着瞿灵儿,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瞿灵儿得理不饶人,这些年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她已经受够了。而现在,她自以为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控,所以她再也不用受秦穆的窝囊气了。现在不用以后也不会!她一把挥开秦穆指着自己的手,冷笑着步步紧逼,“木郎,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我与你是什么?以前是让你上位的工具,后来是让你泄欲的工具,现在是让你恢复势力的工具……告sù

我,你何曾真心待过我?而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女人而来质问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瞿灵儿的报复

秦穆看着灵儿,摇着头,“灵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瞿灵儿咯咯笑着,快意非常,“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告sù

我,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啊?只是一件工具,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而已!既然你如此对待我,你还能奢望我怎么待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告sù

我会永远忠诚和追随与我,为什么现在变了……”秦穆面露痛色,瞿灵儿听了只是冷笑一声,看来这是两个世界的人的隔阂。她追求的是“平等”,而秦穆的原则是男尊女卑,所以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达成一致。

瞿灵儿发xiàn

自己根本无法和这个男人沟通,索性也懒得争辩什么了,反正这一生她也就这样了,等登上权力的巅峰,定要好好将这个世道折腾一下,唔,那就先拿那些极善宅斗的女人开刀算了。

谁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折腾女人了,瞿灵儿现在是深有体会,自然要将那些付诸在自己身上的手段都好好发扬光大。

秦穆看着瞿灵儿的样子,闭目,深吸一口气,良久,再次睁开眼睛,没有怨怒,没有责备,所有的情愫貌似都随着刚才的眼睛开阖而揭过。末了,淡淡的说道:“这是当初和四哥的约定,还有,洛王的筹码你准bèi

好了吗?”言罢,竟是毫不迟疑地转身,拂袖而去。

“你——”瞿灵儿没想到如此境地。这秦穆竟然还不向自己低头,实在可恶。不知不觉中,瞿灵儿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仇恨和报复。原先还想好好体会一下古代的逍遥生活,现状改变了,她要让这个世界的人都知dào

她瞿灵儿的存zài

,甚至都因为她的存zài

而改变!妲己?

先前为了拿下瞿小花的庄园,必须几方势力强强联合,瞿家二老在里面充当关键角色。因为瞿小花只有对着两老才没有任何的芥蒂和戒心。可怜她恐怕到最后自己怎么晕倒的都不知dào

吧。

瞿灵儿得yì

地笑着,面容都扭曲了。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了,她突然觉得心口一痛,转瞬全身乏力。身体晃悠着差点就要倾倒下去。旁边丫头眼明手快将她扶住,神情关切而焦急。

瞿灵儿面色一沉,呵斥道:“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

众人身体一僵。旋即依次退步离开。带上房门。瞿灵儿眼中恨恨的,这才翻手间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玉石瓶子来,颤抖着手拧开瓶塞,仰头,对嘴就往嘴里倾倒,好一会,才有一滴淡绿色的液体缓缓滑落嘴里……瞿灵儿不甘心地对着瓶口吮吸。片刻,瞿灵儿恢复精气神。嘴角浮现阴阴的笑意,嘿嘿。瞿小花,你没想到吧,那些神树正是自己身上枯竭生命元力的解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但凡有人参与的事情,都可以被收买被利用。你以为自己先前在华庄那么久,委曲求全,甚至明知dào

是被你陷害,折损了一个最衷心的走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取得那些精华原液么?!

而现在,终于将瞿小花这个绊脚石给赶走了,所以那些神树和精华原液都是自己的。或许可以完全将自己的生命元力给补充回来,或许可以长生也说不定……再加上自己的戒子境域,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所以,秦穆,你还想像以前那样利用我,随便两句话就想让我死心塌地地帮你,做梦去吧!

现在,也要让你秦穆尝尝被人当成垫脚石当成弃子的滋味!

瞿灵儿一手撑在地上,桀桀的笑着,空旷的屋子里显得阴森森的。

安庆,这个最是善于宅斗的女人在那天撞见秦穆和瞿灵儿在房中相拥后,边开始做逃离的准bèi

了。她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只要秦穆的心思转变,她在穆府中将没有任何地位可言。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想要弄死瞿灵儿,可是都没成功,可见对方的实力和底蕴都不可小觑,要是对方一旦获得了秦穆的恩宠,再加上她娘家的势力……呵,瞿灵儿翻身,她若是还不知dào

逃的话,她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所以,瞿灵儿忙完一切,正准bèi

好好报复安庆的时候,发xiàn

这个女人已经“死遁”了。一次很普通的寺庙烧香,然后很普通的就被人掳走,撕票……

瞿灵儿本能觉得,安庆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掉。越是奸诈的人命越长,这是真理。瞿灵儿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轻易的让她逃走了。那些还不懂得收敛的女人可遭殃了。穆府经lì

了一场女人的政变,血腥,残酷,一点不输与十大酷刑……

秦云在自己书房内辗转踱步,自从上次在北门关外三方对峙,秦云才最终确信了自己的心,竟是早已为她情动了。只不过一直以来自己的高傲或者说潜藏在骨子里的对皇权的觊觎让他很自然地将所有一切因素都进行了利弊权衡,甚至不知不觉地将瞿小花也纳入了权衡和利用的对象。唔,实jì

上貌似也没有利用,只是数次的阴差阳错让瞿小花早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和…隔膜。

正因为这种误会,在北门关瞿小花彻底将秦云从心中的“故交”关系划掉;反之秦云则开启了心中那份悸动……

秦云知dào

自己不可能真zhèng

的完全获得瞿小花的芳心,甚至是连一个正式的面对都很难。爱的表达分为几种,一是成全,一是占有。每一种的至高境界都是渴望双方灵与肉的完全契合。所以,既然成全和尊重无法走到一起,那就直接占有,用一生去诠释。

所以秦云与秦穆和洛王府合zuò

,联手制造了小花在穆府晕倒,然后借助瞿家二老的身份,还有皇后的默认,将瞿小花的大东家地位给剥夺掉……华庄转为穆府名下,作为条件,秦云只想获得瞿小花这个人,而洛王府则要华庄一半的产业,至于皇后一党,她只要…精华原液。

如此,小花所有的一切都被瓜分完毕,瞿家二老在这次事件中被完全利用而不自知,甚至到现在,回到了华庄,他们心中对瞿小花有的只是责备。他们怪瞿小花太不懂事了。在他们看来,瞿小花老大不小了,有这偌大的庄园背着,会耽搁她的终身大事。好在那四皇子位份尊崇,风流倜傥的,又不嫌弃她年龄,也不嫌弃她出身,要娶她为正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呀。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告sù

瞿小花的时候,她竟然就以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去……

瞿家二老对瞿小花的悲伤和挂怀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吸引走了注意力。

瞿文瞿轩的夫人们都要生孩子了,他们终于要当爷爷奶奶了。

因为华庄现在背后有穆府撑腰,行事作风大刀阔斧,一改从前的畏缩和平民路线,直接以养身丸这种极品药丸拉拢上层人士,将一大批的士大夫集结在穆府周围。瞿家二老得到了更加风光的尊崇和赞誉…甚至比当时瞿小花当大东家的时候还要多,赞美的还要好听。开玩笑,那些个言官和大学士们,人家专门就是靠嘴皮子笔杆子吃饭的人,口舌生花,其实泥巴脚杆的下等人所能比的?

总之,瞿小花就这么…渐渐的,淡出了瞿家人的生活,淡出了华庄甚至所有人的视线。

对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经lì

了人生最最美好的一段时间,就像一场梦一样:丰衣足食,不用担心生疮害病,不用担心强盗匪寇横行……

现在,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女东家,成为了传说。瞿家人或许不怎么记得有个瞿小花,但是这些人还记得有个女东家,女神医,每次抬头看天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到那一次次的神迹昭示。他们期待着,渴望着,再一次神迹昭示的降临,然后看到那个如同从天空上剥下衣衫的女子翩翩然如同谪仙降临一般。

秦穆主动到秦云府上,兄弟两个,从一出生就主动他们的命运相互交缠又相互克制着。而现在,剥去面上所有的伪装,他们只是以男人的身份聚首。

秦穆神情落寞,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失意。他已经用不着掩饰了,瞿灵儿已经强势主导了整个穆府,而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

两人对饮一盅烈酒,秦穆问道:“四哥,你现在有何打算?”

现在秦厉是太子了,而且他的声望最高,皇帝虽然能够穿衣吃饭,但是精神极差,已经不可能胜任皇位。现在朝堂上下都强烈要求太子即位。可是皇后不甘心呀,竭力的从旁边阻扰,也只是稍稍减缓了秦厉继位的时间,不过她也挡不了多久了。

谁也不知dào

秦厉登上皇位后会怎么对待他们这些“兄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世界因你而乱了

所以秦穆问的这一句除了问秦云的安排,是继xù

留在京都,还是随便要块封地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算了。另外,也是想知dào

秦云对瞿小花的事情是否已然放qì

。秦云有自己的消息网,恐怕比他们还先知dào

瞿小花“离开”的事情。秦穆不相信秦云真的对小花用情至深。

秦云淡然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我要去找她,天涯海角。”

嘶——秦穆端起酒盅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而后仰头一饮而尽,“她,值得你这么做么?”

秦云站起身,缓步走到围栏旁,啪地打开一面折扇,微风徐徐,一袭白衣飘飘,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冒出的点点新绿,犹如心中升腾的希望一般。秦云说道:“如果说曾经我有很好的机会可以把握住那份真挚和幸福,你信不信?”

秦穆大概喝的有点高了,总觉得四哥说的话太朦胧,问道:“真挚,幸福?”

秦云转身,面对秦穆,说道:“是呀,真挚,幸福。那种感觉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沉醉进去,纯粹的没有一丝的杂质,如果可以,宁愿那就是天长地久……”

秦云说完自嘲嘻笑一声,心中无限感慨,只可惜已经回不去了。其实他还有很多次的机会的,只可惜当时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本心,当现在回忆起来,懂得了珍惜后,才后悔莫及……与其留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在这浊世中继xù

被各种浮华名利和虚伪所侵蚀,还不如与她随风逐去。

秦云感慨良久。回过神,偏头一看,不知何时秦穆已经醉倒桌上了。轻轻挥手,收起折扇,吩咐婢女将其服侍好,而自己,竟是没有半点迟疑,折身离开。

秦云刚走,秦穆抬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喉咙有东西哽咽着,不吐不快,可是却不知dào

如何开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穆想笑,笑自己曾经有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好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自己到最后竟是选择了那个母夜叉一样的瞿灵儿?他摇摇头,心中叹息不已。是了。自己还差她一个人情呢……想想当时的年少轻狂,他就觉得好可笑。或许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看扁了自己吧?

从未有过的,秦穆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若是可以,秦穆也想像秦云如此潇洒的离开,可是现在他不能离开。因为禹娘子在府中,禹娘子根本不知dào

这一切……她虽不是他的生母,可是从他一出生,宫闱风云就差点要了他小命。若不是禹娘子拼命相护,而后在未阳镇的十多年含辛茹苦地养着他。他早就死了千百次了。所以,当秦穆恢复自己的人性良知后,他懂得了责任和感恩。

……

要想登基也可以,必须娶宁阳郡主为太子妃!

这就是皇后给秦厉的最后条件。

秦厉坚决不同意,直接回应道:“我的皇后必须我自己亲自挑选!”

皇后追问:“好啊,现在那么多大世家子弟想要将他们的女儿送进你府中,你倒是选一个啊。”

秦厉道:“我心中已有人选。”顿了顿,眼睛直视皇后,“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

晚辈直视长辈,乃大不敬。可是皇后现在被秦厉气昏了,她只是想将自己的外侄女嫁给秦厉,如此总算自己这一方的势力不倒,没想到对方愣是不松口。皇后没辙了。“她是谁?你说出来,本宫出面为你主持正婚大典!”

秦厉想说什么,顿了顿,缓口气,“我自会处理,谢皇后娘娘关心,告辞。”说罢拱了拱手,径直转身离去。

皇后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是不是瞿小花,是不是她?”

秦厉身体一凌,顿住,坦然应道:“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意见?”

“她究竟有什么好?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为那个女人着迷了?为什么?”皇后气愤不已,还有一种作为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秦厉眉头皱起,转身,问道:“一个二个?还有谁?”

皇后脖子一梗,下巴微扬,“呵,还有谁?是你的四弟,呵,来给你接风洗尘的四弟,哈哈?他现在已经抛下身家,前往寻找那贱人的路上了……”

秦厉呵斥,“你说什么?!”

皇后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口快,竟然将自己心中对瞿小花的咒骂称呼给说出来了,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皇后,而对方不过一太子竟以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总之,因为瞿小花的突然离开,让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和事都乱了套了。

咳咳,谁说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一样的转动?谁说离开了谁都一样的生活的?当然,若是普通的人,渺小如同尘埃一般,风起飞扬与静落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瞿小花不一样,她不是那些个拘泥在一方天井中跟其她女人搞宅斗的普通女人;也不是那些纯粹为了名誉而造势之人,更不是自私自利……总之,她所做的一切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并且深入到人们的生活中了,所以,在她还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并不觉得她有多重yào

多特别,只有当她离开的时候,才发xiàn

,原来已经是…非她莫属了。

其实对于瞿小花,皇后心中除了恨和嫉妒外,她还有很多的感恩。因为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她恐怕再也遇不到像小花一样没有任何计较并且全心全意要救治她的人了……怎能不感慨,怎能不哭?只不过这些情愫现在都被蒙蔽住了,心中只有纠结的痛。

秦厉回到自己的府邸,心中郁闷不已,一拳锤在桌子上,显出一个拳印。从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你说过要辅佐我登上皇位的,可是现在我还没登上皇位呢,你竟然就先离开了,你,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这个世界疯魔了,而这些已经和小花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花看着自己的秘密福地,这两年来熊大熊二一直在建设着,里面美轮美奂,下面的通道也四通八达。小花满yì

极了。看着这里生机盎然,心情开朗起来,她发xiàn

,原来放qì

所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小花知dào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真zhèng

的自由呀。

小花将生命之玉中的那些植物之灵全部起出来,在福地外面种植上,形成一个庞大的植物王国。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特别是那些各种野果,小花通过植物异能将它们的精华结构略作调整,结出的果实就会更加香甜可口。小花每天都美滋滋地给这些植物调整它们的生长结构,完全按照最最完美的方式来改造,比嫁接和移植技术先进多了。

小花乐此不彼,一晃竟过去了大半年。

莫离嘴里拖着一个如同巨型梅花鹿的动物过来,傲娇地丢在熊大熊二面前。

现在两熊已经完全进化成人的样子了,在小花的教导下,他们甚至也能够用语言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们仍旧习惯了被莫离管着,所以看到老大将猎物弄回来,便很自觉地抬到小溪边去洗剥。

小花那么尽心尽lì

让两熊进化成|人的样子是有她的目的的,就是让他们当保姆。所以两熊先前因为自己终于有人的样子了,还各种兴奋傲娇的,可是到最后,福地里所有的事情上至修房造屋挖地道,下至这些煮饭烧水等等,都是他们两个包全了。一边嘟着嘴郁闷地咕哝,可是心中却在想着今天该换个什么口味来讨主人欢心了……

小花心中美滋滋地享shòu

着这里的一切,每天除了骑着莫离到森林中“巡视”,其实也就是去吸收植物精华外家精神力感应的修liàn

。再则就是折腾那些但凡被她看重的各种植株,用自己的植物异能将它们改造……日子充实而忙碌。

这天,小花眯缝着眼,躺在树梢堆砌而成的绵软的垫子上晒太阳,旁边一个凹陷的小坑中堆着各种野果……不对,这些被小花用植物异能改善过后,不管是颜色,个头还是口味都是一等一的,堪比王母娘娘果园中的仙果了。小花随手拿起一个鸽蛋大小的蓝色小果,卡兹一声,咬了一口,淡蓝色是渍水四溢,一股清幽香气逸散开来。

思想放空,没有任何尘世的束缚,在这种悠然中,小花冥冥中听到了一声声及其繁芜的吟诵声。好熟悉好温暖的感觉呵。

因为没有任何思想的桎梏,小花可以很随意地掌控自己的意念力和精神力,努力听取那吟诵声……

良久,小花终于听出那声音了,林宝,是林宝的声音!

对了,先前听到消息说林宝不堪林家二老的逼迫,宁愿出家为僧也不愿娶别人家女子……小花一直就知dào

他们这一世是有缘无份,所以她努力地修liàn

他们的缘。没想到现在自己可以放下尘世中的所有,却对他的感觉仍旧那么敏锐。或者说正是因为抛开所有的浮华,才见识到自己的本心,是他,一直都是他。

小花很清楚,他们之间的缘是无数世的积累,这一世……他们并没有多少的交集。或许这就是天意和命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心有灵犀

小花缓缓站起身,茂盛的枝叶簇拥着矗立树颠,身姿袅娜,裙袂飘飘。俯瞰绵延起伏群山的树涛汹涌,任由清风徐徐撩动鬓角发丝轻扬,远眺云海的尽头,一轮玄妙的霞光普照开来。

心中的吟诵声声不绝,小花喃喃的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正在禅房虔诚吟诵为之祈福的林宝心中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他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空灵境界中,他甚至听到了耳畔缭绕树叶摩挲成韵,听到鸟雀婉转鸣叫,虫子高唱低吟……唔,还有那悠然绵长的淡淡呼吸声音。

林宝微阖双眼,侧耳倾听,凝神感应,鼻翼微微煽动,貌似还有一丝丝淡雅气息萦绕身周。嘴角上扬,露出恬淡的笑意。是了,是她,真的是她……

良久,林宝从静默中恢复过来,回味悠长而美妙。他站起身,来到山巅,看向刚才感应到的那个方向,视线的尽头是迷蒙的云雾。

渐渐,林宝心中浮现一丝疑惑,不可能呀,他为他们的姻缘卜算过,这一世,他们注定是有缘无份的。可是刚才的感应,明明就是多少世他们默契相守才有的感觉。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

林宝伸手掐指一算,眉头渐渐皱起,紧锁。小花的命运竟然出现了断层!

人,无论生死,命运之轮都会运转下去,是绝不会出现命运断层的现象。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要想改变甚至是扭转自己的命运谈何容易。这些年他穷尽自己无数世的智慧和历练。也只是找到可以最快速度修缘的方法。注意,是修缘,只是在命运抉择时拥有了那么一丝丝比普通人多一点点的明悟而已。瞿小花也是。就像她数次命知dào

命运会朝着那个方向运行,即便她尽可能的去避免,却仍旧避免重蹈覆辙一样。

林宝心中焦急,伸手一挥,一袭袈裟披挂身上,一手持杖,一手托钵。下山。

山上修行无岁月,林宝距离当初拒绝林家二老的逼婚安排而毅然决然出家为僧,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了。虽然年仅四十。可心灵沉寂深邃如同得道高人一般。两年多时间,八百多天的日月轮回,如同经纶转圜,与尘世所有的纠葛只剩下心中的那份数世纠缠的缘了。

托钵僧。每一次化缘。既是自己的缘份,也是别人的缘份,行走坐卧皆是缘。

略一寻访,关于瞿小花的事情均已了然。在老百姓心中,瞿小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淳朴的感恩虽然没有那些大学士说的山花灿烂的,但是却绵远流长,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告sù

自己的儿子,孙子。他们曾经蒙受了某人多么大的恩惠……

林宝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心疼。世事弄人呀,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是以这种方式回报他们的救世主。欣慰的是瞿小花的所作所为是真zhèng

的深入民心,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信仰般的存zài

,是任何人都无法磨灭的。所以不管那些上层社会的人如何评论她的功过,但是人们却不会忘记她的。心疼的是,想到小花在决定将自己与今生的一切都割裂时,一定是非常残忍和痛苦的吧。

……

与自己前世所有的一切断绝,小花没有任何的失落和不舍,有的只是完全的轻松。除了自我心理上的自由,还有宿命和因果的彻底了结。也就是说,现在的瞿小花已经彻底完成了这一世对亲恩的报答。

多年后,当小花如同回忆许多往事一样想起曾经奋斗过的三十年生活,她想,若是自己在那三十年中哪怕是少奋斗一分,哪怕是少为瞿家二老做一分,她都不可能获得最后诀别时的内心的安宁和平静。

小花回到自己的秘密福地,看着这里如同仙境一般的苑囿,一草一木都是她心血的结晶……好吧,她只是做出规划,具体还是有熊大熊二来实施的。年复一年,花开花落,地上堆满了残枝败叶,还有参杂其中的沉甸甸的果实。核桃。

一脚踩下去,微微下陷的绵软,发出细碎的萨萨声。

熊大熊二像是有感应一般从林中深处冲了出来,人立地朝小花扑来。两个大块头哪里是小花这小身板可以承shòu的。莫离脑袋一甩,身躯一扭便挡在了小花面前。两熊结结实实撞在莫离身上,一个趔趄,不过他们的兴奋之情分毫未减。三小一左一右一后地将小花围在中间。

“主人不走,主人不走……”两熊用生硬的发音表达自己的意愿。

小花呵呵笑道:“这里是我家呢,我才不走呢。让我看看这一年多你们干的怎么样了?”

尽管秘密福地里面有果树成林,有溪流潺潺,还有两熊建造的城堡和地下迷宫,但是既然要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就必须有各种生活用具。柴米油盐酱醋茶。

所以小花用大半年时间将秘密福地系统规划出来后,边开始开始带着莫离到森林深处采集药材,拿到大型城镇换成银两,再换成生活所需。其实小花也可以有更简单的赚钱法子,比如用植物异能给人治病,比如卖药丸,比如重操旧业卖胭脂等等,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是小花现在已经想通了,她不想再跟那些富贵之人做买卖,她现在终于知dào

,那些银子对于真zhèng

的富贵之人来说就是一个数目而已,反倒是自己将养身丸将胭脂卖给他们,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当然,小花还有更洒脱的办法,偷!

有莫离在,有植物异能辅佐,即便是皇宫内院,小花也出入如同自个庭院一般,若是要偷那些大户人家的银子,还不是如同囊中取物一般么?可是小花不能这么做。虽然银子对于富人只是一个数目,但是任何想要染指他们银子的人,都是他们的仇敌。就会招惹上大麻烦。

索性还是老老实实做人,至少会心安理得。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小花用了一年多时间才将所有的事物准bèi

完毕。自以为用到她七老八十也足够了!其实这次出去,小花除了准bèi

生活用度外,还特意到黄土高原上的盐矿去查探了一番。值得欣慰的是,那里仍未被发xiàn

,也就是说霍飞没有将这件事暴露出去,也就是说霍飞没有出卖自己。

遗憾的是,小花想要暗中看看霍飞现在的生活状况,找遍整个庄园,竟然都没有他的踪迹,听他家人说,他被一个人带走了……

三小终于得到主人的承诺,均兴奋不已。“太好了太好了,主人不走咯……”两熊生硬的音调将小花的思绪拉了回来。两熊听到小花要检查他们的工作更是激动在扭动肥硕的身躯在前面一纵一跃的带路。

小花身手敏捷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这些森林中霸主存zài

的猛兽,她的速度简直是弱爆了。所以小花也不跟他们“赛跑”,随手一招,莫离便到了身前,趴下前肢,小花纵身一跃便坐其背上。而后任由莫离拖着,“慢悠悠”地跟在两熊后面。

两熊的创造力超出小花的想象,看着一座座用坚硬花岗岩垒砌而成的石头城堡,还有上面勾画的一些纹理图画。小花可以想象以熊大熊二两个庞大的身躯要做出如此“精美”的艺术品来,那场面一定很…很滑稽……小花不由得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些潮湿了。两熊还在前面兴高采烈地介shào

自己的杰作。

只有莫离感应到主人的情绪波动,便静静站在那里,给小花安抚的意念支持。

小花哪里不知莫离这温润如水的关怀之意,轻轻拍拍他的脖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

自从上次感应到林宝的吟诵后,小花便喜欢上这种心有灵犀的感应,每天都会在晨曦初露时,站上云山之巅,然后看着视线尽头透出的霞光。

可是有一天,那吟诵声音不再,霞光不再,小花心中怅然若失。

这样的心情并没有影响到小花恬静的归隐生活,每天依旧的修liàn

,森林探险,与植物交流……乐此不彼。

小花归隐自己的秘密福地一年后,她迎来了自己这一生两世的伙伴。

一生,一次人生;两世,与曾经的彻底断绝和再世继xù

生活。

福地外,是一大片小花建设的迷宫一样的植物王国。这些植物都具备了初步的灵智,它们可以根据对方所散发的气息而将所有对主人有威胁的都挡在外面。可是,这一行人却畅通无阻地通过了它们的检验。

饶是如此,森林中的地势太过复杂,田海等人也走了足足两个多月才走到小花秘密福地的山谷外面。

这里,则全是由那些与核桃神树相连的植物组成的迷宫。若是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插翅也难入分毫。

呵,这么快就走到这里来了……小花心中是既期待又茫然起来,自己究竟该不该让他们进来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生的伙伴

从一开始,当田海他们到达这片森林的时候小花就知dào

他们了。那一刻,小花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和欣喜,可是转瞬就变成了不安和惶恐。

他们的到来是不意味着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尘缘并没有了结?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是逃不过那亲情的枷锁?

小花经lì

了太多的背叛,付出了那么多,她从没要求回报能够与付出成正比,但至少可以被尊重,被理解……好吧,她也并不奢望能够被每个人理解和尊重,但至少作为自己的亲人,是应该理解支持和尊重自己的吧?可是没有,既然没有,那与旁人何异?所以小花不得不与这个世界割裂,就是要与这样的亲情捆绑决裂,那种痛苦她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一朝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连带着小花对这些人的追随也产生了怀疑,是不是也像甚至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一样,和平时期就尊重自己,一旦涉及到自己所在乎的切身利益,就把她抛弃一边?

所以刚开小花也是有意让他们通过外面那段灵植的守护区的,一旦那些灵植感应到他们心灵不真诚纯粹,她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连三十多年的亲情友情,家业,财势,地位都可以抛弃的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小花明明是很拒绝很抗拒这些人来打搅自己悠然自得的生活的,可是当感应到他们都顺利通过外面灵植区的检验时,潜意识仍旧有止不住的高兴和安慰。呵。还好,前半生的风云跌宕,总算是没有白过。总算还有人是真诚追随自己的。

小花脑海中念头一闪,做出了决定。

众人面前的绿色城墙徐徐朝两边分离,露出一条康庄大道来。踩着绵软的丝绒般的草段子,众人依次进入。

一座城堡如同画卷一般在众人面前铺展开来,惊叹,震撼。

小花一如曾经的轻灵脱俗,宛若谪仙一般静静站在众人面前。带着柔柔的笑意,道:“你们来啦。”如同相约的知己一般,恬静。自然。抬眼一扫,他果真没来呀……小花心中有些许失落。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打破这里的恬静,小花倏然一惊,抬头看去。一个身着红黄相间袈裟的和尚从人群中走出。站在她面前,行了一礼。小花其实早有预料,只是当对方站在自己面前仍旧止不住心中激荡,她下意识摇头,道:“你,你是林宝?!”

“贫僧法号虚谷。”林宝,哦不虚谷一手持念珠一手行礼,“见过花娘子……”

小花眉头紧皱。“花娘子?”

“是,既然已经了却了生生世世的宿命。你就是花娘子……”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小花呆愣良久。虚谷的一番话将所有尘封的记忆都激活了,是了,无数世,她就是他幽谷中静静生长的一朵小花……难怪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像高山一样宽厚而坚韧不拔,原来这才是真zhèng

的宿命呀。

“那你……”小花刚说出口便噤声,不知所措地支吾着。秋叶冬叶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小花的手臂,“呵,花娘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们的哦,所以这一辈子我们跟定你了。”

两人的俏皮打破尴尬和僵持,小花咧嘴一笑,抬眼扫视一圈来人,“呵,是呀,是呀,现在既然你们到了我的地盘上了,那就是我的人了,谁也走不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虚谷,后者依旧的平静无波。小花心中有说不出的纠结,曾经,她与她有着解不掉的亲情纠葛,注定有缘无份不能在一起,而现在,一个出家人一个俗家人,仍旧咫尺天涯,情何以堪呀。

田海,阿六阿九,还有小蝶,尉迟真,他们都看出小花和虚谷之间的关系微妙,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熊大熊二两打破了众人的尴尬。

小花介shào

,“这是我的朋友……”依次介shào

了人名,素手摆向两熊,“我的管家,熊大熊二。”

两熊性情憨厚,听到主子如此介shào

自己,顿时觉得无限荣光,貌似以前所有烧火煮饭的事情都变得高尚起来。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嘿嘿傻笑着。

吼——莫离出场,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白色城墙矗立在众人面前。

众人也只是微微心惊一下,没有丝毫恐惧,在小花身旁,他们不需yào

恐惧二字。

莫离傲娇地站在小花身侧,刚才那两个憨货都是管家级别,那么自己怎么也的捞个护法什么的吧。

小花伸手拍拍莫离肩膀,笑着介shào

道:“这是我的专属坐骑,莫离。”

莫离身体一凌,倏地偏头看向小花,眼睛咕噜一转,旋即又傲娇地昂扬起来。专属坐骑呢……嘿嘿,也就是说自己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莫离乐了,有仰天发出一声嚣张的嘶吼。

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初见的尴尬缓解。两熊和秋叶冬叶去准bèi

吃食,小花将众人随意带到一座城堡里面,意念一动,便有了精美的植物汇聚而成的桌椅板凳。上面铺着丝绒草编制而成的垫子,柔软舒适。

众人依次落座,惊奇,欣喜,更将小花视若神祗。不过因为心中一直就是敬畏和虔诚的,所以并没有太过突兀的惊叹和奇怪。

小花伸手一招,一根植物藤蔓将茶盏递了过来,为每人倒了一杯。小花说道:“现在你们也看到我在这里的生活了,是我梦想中的苑囿,可对于你们来说,短暂的相处或许还可以,若是长久下去,你们能受得了这样的…单调枯燥和寂寞吗?”

众人都不是傻子,也用不着说些违心的冠冕堂皇的话来标榜自己的真诚。所以,众人都静默了片刻,扪心自问,貌似他们更喜欢那种风云跌宕的生活,这里,只可以当作疲累后休憩的港湾。

田海说道:“花娘子,你曾经不是说过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吗?”

“是呀,花娘子,现在外面的世道已经完全变了,老百姓都在念着大东家……”

“姐姐,你曾经跟我说过,达者兼济天下,跟着你,我也找到了人生除了吃喝权势和享乐外的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这次我们是来追随你的,也是渴望与你再出江湖。”小蝶说道。

小花脑袋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太刺耳了,为什么那秃驴一说自己是‘花娘子’众人都跟着这么喊?如果可以,她宁愿当平白无奇的小花。

小花见众人都眼神灼热地望着自己,心中也激荡起来,是呀,自己曾经对天道的领悟就是,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上天对于众生的使命。她下意识看了眼在一旁静坐喝茶的虚谷,心中又是一痛,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如此,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实施吧。”

众人大喜。

看来他们是早就有商量,小蝶从袖袋里拿出一叠宣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副巨大的地图。小花抬眼扫去,眉头皱起,旋即是巨大的惊喜,说道:“这是整个大洲的地图吗?”

小蝶抿嘴笑着点点头,偏头看了眼尉迟真。“嗯,这是阿真和田海阿六阿九他们从各地收集起来的地图,汇集而成的,可能有些许偏差,但应该差不离多少。”

小花心情激动莫名,就如同自己第一次看到辛婶给她一份大央国的地图一样。不过现在比当时更加的激动,因为,这上面的版图几乎将这个大洲上面十多个国家全部绘上去了。而大央国,却只占右下角不到四分之一的版图!

小花从地图上找到沧州,找到相潭,找到骆驼山……

都说大央国幅员辽阔,土地肥沃,可谓得天独厚,享有天下大邦之称,此话一点不假。

就地图上来说,大央国占林的这四分之一的版图,几乎就是整个版图上环境最宜人的地区。而剩下的四分之三的苍夷之地被十多个小国瓜分,常年因为战乱不断。也正是因此,与大央国毗邻的鞑虏和匈奴无比觊觎这块丰腴的肥肉。只可惜大央国一面环山,一面邻水,两侧毗邻大草原,只要守住两侧防线,易守难攻,果真是天佑大央。

小花仔细查看着地图,眉头舒展,笑容挂上眉梢,咧嘴一笑,指着黄土高原上的一块白色区域,兴奋道:“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小蝶疑惑道:“姐姐,这里是鞑虏的地界,而且什么都没有呀,怎么开始?”

小蝶以前一直都是很内向的一个人,大概是因为有尉迟真在旁边的守护,让她也心灵也安宁和踏实起来,性格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所以现在面对小花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小花很喜欢这样的小蝶,心中对尉迟真的感激之情又多了一分。

小花扫了一圈众人,突然说道:“你们觉得先前在你们面前的那堵植物城墙怎么样?”

此时众人眼中亦难掩惊骇之情。只不过当时的激动被紧接而来看到小花的震惊和激动所掩盖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大家子人

植物掌控的能力,小花小试身手,所展露也只是自己实力的冰山一角,已让众人惊叹,震撼,叹为观止。他们终于知dào

为什么小花对药性的了解和掌控达到精妙的程度,也终于知dào

为什么小花可以随心所欲地配置出如同养身丸和美人膏之类的珍品来。

看到了瞿小花的神通,众人的心思活动开了,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儒慕以及…渴望之情。既然这些“珍品”对于小花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那么他们也就不客气了。更何况先前小花自己也说了,现在他们都是她的人,既然如此,她就得对他们都负责咯。要点这些养身养颜的东西也理所应当咯。

小花贼贱贼贱的笑了,嘿嘿,即便你们这些家伙不说,她也早就给他们准bèi

好了。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她自然不舍得让他们有个病痛什么的,也不希望自己正“青春”来着,他们就步入迟暮了……唔,这样的话视觉反差太大了。所以小花直接将他们带到福地中央的一座城堡里面。

里面不仅有小花采购回来的各种物资,更有她先前制作在那里的各种养颜养气,养身丸,跌打损伤药……总之,但凡外面世界所有的普通药丸,珍惜丹药,甚至是传说中才会存zài

的那些有种绝顶功效的“仙丹”,小花这里都准bèi

了一大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的,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堵着,心中激动莫名。曾经。他们真的不敢奢望或者内心真的不想成为大东家和华庄身上的蛀虫,所以他们也从未主动向小花索要,更没有以自己的地位和职权之便为自己谋取。寻常用的也都是用自己的积蓄。去正大光明买的!他们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够和这么多神奇的人间珍品如此的近……最重yào

的是还任由他们取用!不是随便施舍或者分配一丁点,而是任由取用!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其实当小花最开始建立起华庄,然后推出养身丸美人胭脂等产品的时候,庄子上的人,甚至是那些产业负责人甚至是小花身边的人,他们没少找小花直接索要。开玩笑。养身丸和胭脂对男人女人有那么神奇的功效,既然瞿小花是他们的大东家,又是公认的重情重义之人。没理由不给他们这些股肱之人发放福利呀?

小花重生一世不是白活的,深谙人性的劣根性…若非如此,旁人又岂可轻易的将偌大的华庄给瓦解掉?只不过此时回忆起来一切已是枉然…小花当时实行的手段就是一律回绝!

即便是瞿家二老和林家的人来索要,她都是一视同仁的回绝。当然。实jì

上她给家人和长辈的好东西比表面上的多的多。谁叫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手段呢。什么养身丸呀美人膏的,全都在她一念之间。小花的刚直和铁血政策虽然让庄子上下都“清明”起来,但是恐怕在那时,这些人对她的怨尤之心就已经种下了……

回绝是一回事,而实jì

上但凡有人参与的事情,都会含有“人情”,有人情就会有“后门”,所以……

不过。到了如今,小花发xiàn

还忠诚并且愿意追随她的人。貌似从来就没有对她有过这啊那的要求……

小花用铁的教xùn

总结出一套新自己的识人用人理念,趋利之人不管现在如何的忠诚与你,当大难来时当更大的利益诱|惑来时,这种忠诚会轻而易举被瓦解掉。所以,是不是从一开始小花就知dào

除了那些明里暗里觊觎自己财富的人,仍旧有如同小蝶田海这样的人?

扫开心中纷乱的思绪,众人也选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反正这里就是大家以后的公共场所了,即便现在没想到的,以后想到了也可以随时前来取用便是,方便的很。

而后小花让众人各自选择自己的住所。大家也是毫不客气的,反正他们来到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了,所以自然要选择自己觉得最舒适最喜欢的地方咯。有石头垒砌的城堡,有普通的宅院形制的小院,还有完全有植物组成的全绿色城堡……各有千秋,各有所爱。有的喜欢气势宏伟一点的,有的喜欢清幽雅致的,有的喜欢热闹一点,或者直接两人住一起也行。

小花一路上都若有若无地看向虚谷,心中各种纠结唏嘘。原以为自己努力的修缘,就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没想到两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错过。可是,既然他刻意要与自己错过,为什么又要前来。她不相信以田海等人,并不是有了武功造诣就能找到自己的地方的,一定是虚谷带他们进来的。

可是除了刚开始见面他喊了自己一声“花娘子”外,便再没有多余的话,让小花心底无数思念积淀,发酵,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尤。既然他不肯开口说话,自己也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微妙变得尴尬起来。唔,貌似这也只是小花的一厢情愿的样子呢。小花心中更气愤了。

秋叶冬叶仍旧和以前一样选择跟在小花身边,索性小花也习惯了她们的存zài

,而且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主仆之分,能够追随她到这里来的人,那就是真zhèng

的——亲人了。小花连自己的植物异能都可以分享一二,所以也毫不介yì

与她们的长相处。

秋叶冬叶两人做的饭菜一流,让熊大熊二两人羡慕崇拜不已,现在有的他们忙乎了,每天被两熊人缠着怎么制作美食。两熊是一定要将自己崇高的管家身份发扬光大的,所以除了研究怎么做出更美味的食物来,他们还主动向两丫头学习怎么用语言交流,平常人类的生活习惯等等。

两丫头跟着瞿小花走南闯北的,见识匪浅,所以她们除了刚开始看到膀大腰圆比常人更加壮硕的两熊人略微有些惊异外,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排斥。甚至后来看到他们的种种神通和憨厚后,相处下来变得更加融洽了。

小花直接让植物藤蔓将众人所需的生活物品一一分发到各自的住所中,方便快捷。

不过先前小花用一年多时间准bèi

的许多物资被这样分配下来,已经所剩不多。东西虽然越用越少,但是小花心中却收获了温暖和踏实。

先前对重出江湖的商议暂告一段落,因为众人都被小花这个秘密福地所深深吸引了。小花知dào

这只是先前一个熟悉过程,若是让他们在这样住上几年几十年,肯定就没有现在的新奇和欣喜了。不过小花仍旧非常乐意陪他们参观完自己整个庄园,甚至是两熊开凿的地下迷宫般的通道和储藏室。

一个月后,众人对小花秘密福地的“参观”终于告一段落了。他们终于将目光落在那些直接掉落在树下,已经堆积成山的野果了。核桃占了大半分量。

因为小花将核桃神树的精神力牵引覆盖了正片福地,所以这些掉落的野果都没有坏掉,简直就是绝妙的食物保鲜场所。先前小花平价购粮便是将那些小麦通过控zhì

植物藤蔓运送到这里来的,只可惜还没在这里放几天呢,就全部被朝廷用计压榨的干干净净……

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种子保存场所,比那些人造的仓库高明多了。唔,当然,这里也只能够让具有生命力的种子封印起来,不会发霉变质。所以比如普通的煮熟的饭食或者加工过后的肉类等等,放在这里和外面一样,几天就坏掉了。

小花将福地里面的特色一一告知,众人心中欢喜不已,他们先前看到掉落那么多果子,心中还很是惋惜,直心疼吃不许多,白白糟蹋了上天的恩赐呢。现在听到小花说,这里但凡具有种子和生命的果实,比如那些完全成熟的野果,比如没有加工过的谷粒小麦红薯等等,这些都可以在这里得到长久的保鲜。

众人听后激动的难以自已,秋叶冬叶两人当即就朝一棵苹果树下冲过去,“哇,真是太好了,原来这些果子都没坏呢。花娘子,我们将这些果子都收回去吧,索性那么多储藏室都空着呢……”

小花眉梢一挑,正合心意呢,呵呵笑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我一个人实在难将这数百亩范围的果树清理过来,你们现在来了正好,将这些果子都收集起来,或许以后还有大用处呢。”

没有什么比收获带给人们的喜悦最沁人心脾了,众人趣味相投,一拍即合。不过要想将这么多的果子都收集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蝶出谋划策,“姐姐,你不是能掌控植物吗?何不用那些藤蔓编制出一些筐子,我们将果子捡进筐里,然后直接运回储藏室?”

尉迟真看着小蝶的眼神宠你而温暖,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蝶儿说的极是,两人一组,这样一个抛开枯枝败叶,一个负责捡果子……”

两人一唱一和就将这么伤脑筋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所以现在小花的任务就是用藤蔓编制箩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贫僧也去……

小花控zhì

藤蔓,试着编制了一个,发xiàn

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个时辰才面前编制一个出来,而且这些藤蔓都是新鲜的,上面还长着叶子呢。若是她用植物异能直接将里面的精华抽取,倒是可以让其快速烘干,但是筐子会变得非常脆弱,经不起折腾。

想想,还是到外面去买筐子吧……呵,所以呢,人注定了是群居性动物,想要归隐,想要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谈何容易?即便连瞿小花现在这样有强dà

的植物异能傍身,食宿无忧,还会常常觉得有不方便的地方呢,更何况是普通人。

唔,当然也有那些“隐士”,一般情况他们身边都会有几个家奴家仆,他可以在山上修身养性,但是生活起居等一应所需都由这些下人照顾着。各种生活用度也是由这些下人们去采办,所以说……要真说这些人是隐居,只能“呵呵”。

小花用一天时间先编制了几十个藤条筐子出来,让众人先用着,而自己则骑上莫离,打算到附近城镇去购买筐子了。

田海等人对这里的新奇劲还没过去呢,哪里想着离开?更何况这里距离外面让他们去走的话,至少要两三个月时间,而小花有莫离就不一样了,小半天时间就能打个来回!要不然莫离也当不了小花的专属坐骑呀。

小花摸摸身上竟只剩几个碎银子了,按照一个箩筐十文钱计算,那么多的野果。至少也要数千筐吧。更何况小花还想买一些麻布袋子,背篓呀,篮子呀之类的装盛东西所用……想想。这点小钱还真是不够用呢。小花心中微微叹息,想当初有华庄作为自己的融金炉,用多少银子直接去库房取用就行了。还有后来从皇宫中搜刮回来的无数财宝,自己还没来得及铺排下去呢,就……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

想到这里,小花猛地恍然,对了。貌似当时自己只是将那些金银玉器等财物交给庄子上了,但是那些字画还没拿出去呢。当时还想着等小蝶回来,让她好好坚定一番。再去搞一个拍卖会什么的!

小花眉梢习惯性的一挑,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脑海。小花立马折身回去找小蝶。

小蝶和尉迟真两人正在一棵树下奋战呢,因为几年累积下来,树下已经堆积了不少枯枝败叶。而那些果子就夹杂其中。想要将他们一个个挑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快两人身上就沾满了枝枝叶叶的,灰头土面的。他们不时抬头,相识一笑,默契,温馨。

小花才没管自己这个时候突兀出现会不会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呢,远远的就喊道:“小蝶,我有件好事找你,你要不要来。”

小蝶摩的抬起头。两眼放光,“好事?什么好事。要来我要来。”

“我也要来。”尉迟真站在小蝶身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花道:“好呀,正是需yào

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一个声音穿进来,“还有我……”

呃,小花偏过头,看到田海已经站在旁边了,呵,有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呀,灵觉敏锐,身手敏捷,倏忽间便到了近前。

小花视线落在田海旁边的秃头身上,虚谷一贯的袈裟批身,一手持杖一手托钵,道:“贫僧也去……”

“噗——”不知dào

为什么,小花就是想笑,而且毫无节制地扑哧一口笑喷了。众人都识趣地低头,或是看向别处,或是两个人假意交谈的样子。

反观虚谷,面上竟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平静如常,只不过小花透过对方的平静看到他内心的坚持。不知dào

为什么,小花说道:“你跟不上我们的……”

不仅是小蝶他们愣住了,就连田海也差点惊呼出声。

虚谷没有说话。不过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他们跟定小花了。

罢了罢了,去就去吧。小花素手一挥,“好吧,那就出发吧,你们去到京都去联系一家大卖场……唔,只要人气最旺,场地最宽的地方就行,然后将拍卖的消息散布出去,布置上一些人手就行了。”

小花说完便准bèi

离开,来去洒脱惯了,没成想所有人竟是不约而同地跟在她后面跑。小花连忙让莫离停下,很是意wài

的说道:“咦,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我们分头行动,可以提前将消息放出去造势,让那些有钱人准bèi

好银子呢。”

“阿弥陀佛,天涯相随,花娘子到哪,虚谷便在哪……”虚谷诵声佛号,用极其平淡的语调说出这么…肉麻的语句来,即便是小蝶和尉迟真两人听了也忍不住脸红。

小花俏脸飞上两朵红云,眼神闪烁,一时语结起来,“你,你……那个…我是去办正事的,你这身装扮太惹人注目了。”小花心中如同灌了蜜一样,本来许多的怨愤都化作了羞赧,就连反驳的话也说的如此勉强。

虚谷道:“我只会存zài

于心中有我的人的眼中……”

小花再次张口结舌。众人也禁不住侧目,仔细思量,貌似的确如此,若非小花刚才与虚谷的对话,他们真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

要知dào

这里的人都是有独到过人之处的,不管是心性,灵智,还是敏锐程度都远超常人,就连他们都没注意到虚谷的存zài

,更谈不上普通人了,可能是擦肩而过也不觉吧。

小花脑海中又冒出两个人影来,小柯和小妖,皇后身边的双子贴身护卫,如同影子一样的人物。可是很显然虚谷不是影子,而是……修liàn

得道的造化。

不觉中小花对虚谷更加敬重和倾慕起来…貌似曾经相拥的温暖和气息仍在…呸呸,小花连忙将心中绮念扫开,羞怒地扭头。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就在她撇开视线的一刹那,她貌似看到了虚谷看向自己眼神也有一刹那的…缱绻迷离。

小花忍不住回头定睛看向虚谷,一如平常的淡漠。她想,定是自己思念过度了,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小花神情也郑重起来,说道:“我只是去将那些东西取回,你们放心好了。而且有莫离在,是不会有事的。”

既然如此,众人也不便勉强,于是各自分工,一些负责联络镖局护卫,一些负责消息扩散。小花看了眼虚谷,念头一动,莫离便纵身一跃隐入林中了。

风驰电掣,小花直奔华庄,两个时辰即到。从山上俯瞰华庄,房舍连成一片一片的,可以说,里面每一处布局都凝结了她的心血。而现在,她已经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再是华庄……而是瞿庄!

自从瞿灵儿他们联合机房实力将瞿小花的地位夺去后,便直接改名瞿庄,并且昭告天下。所以这里所有一切都跟小花没任何关系了。

小花闭上双眼,凝神感应了一下,所有的人一如以前照常生活,所以说,对于这些人来说,世上有没有瞿小花这个人都一样的……所以,还是回到需yào

自己的地方去吧,如同亲人一样的伙伴们呀。

小花轻咦一声,为什么没有辛婶的气息?十多年的相处,不用刻意去记忆,也不用刻意去搜寻,小花就能感应到那些在自己生命中曾经很重yào

的人的气息。但是刚才,几乎所有人的气息都在,就是没有辛婶的。上次华庄惊变,她暗中回来了一趟,便看到辛婶那么决绝的一面,不知dào

这次……莫非她因为自己的离开而……

想到这里,小花不淡定了,让莫离回到林中,自己略微乔装改扮一下,准bèi

到华庄…哦不是瞿庄去问问情况。乔装改扮的目的是尽量掩去自己的绝色姿容,不然,光是她国色天香的容颜就成了无声的招牌,就知dào

曾经的女东家女神医又归来了,恐怕到时又要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骚乱了。

小花略施伎俩便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粗嘎妇人,看到一个街边凉亭里坐着几个妇人在一边闲聊一边纳鞋底,便走了走了过去。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问道:“大妹子,你们知dào

华庄的辛婶子到哪去了?”

几个妇人惊异地看向小花,顿时都变得唏嘘不已起来,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其中一个妇人凑近小花,小声的道:“我说这位大姐,你找辛婶子做甚呐?你不知dào

这里已经变成瞿庄了吗?我跟你说呀,可不能这么随便说华庄华庄的……”

咳咳,旁边有妇人连忙给那人递眼色。妇人收口,几人挤眉弄眼的。

小花瞬间明了一切,她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年多时间呢,自己竟然都被彻底清扫出来了。还是以这么决绝的方式。华庄,瞿庄……看来在瞿家二老眼中,果真是家族的传承更加重yào

呢。其实小花还是有些误会瞿家二老了,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将华庄改为瞿庄固然很好,但是从未有过将瞿小花从这个庄子上抹杀掉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瞿灵儿的安排,她现在已经有这个资格和实力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过把瘾,好满足呀

小花知dào

要打动这些妇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诉苦。女人,特别是有点点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最喜欢的就是家长里短,最喜欢挖掘别人生活中的各种困窘,然后再给予自己“过来人”的见解,连带着将自己的怜悯和同情一并杂糅进琐碎的唠叨中,做出一副悲天悯人苦口婆心的样子。

于是小花用袖子一揩眼角,期期艾艾的说道:“几位大妹子莫要担心,我是从老挝子村过来的,大前年辛婶子带人从那里过说你们这里长期都要招人做工,我就在想啊,家里几个崽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到这里来挣几个银子总是好的,于是这次来这边省亲便顺道过来问问辛婶子还要不要招工?”

“省亲?你的亲戚在哪里呀?”女人果真有挖掘民情素材的天赋,几个妇人一下子就被小花编造的漏洞百出的谎言所吸引了,当然还有她声情并茂外家植物异能的煽情辅助,所以这些妇人很快便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小花叹口气,“哎,听说我那老姐子死了几年了,家人又搬家,连个投宿的地方都没有。人老咯就不中用了,心想着到华庄来看看……”小花貌似想起什么,又连忙神经兮兮的改口道:“哦,是瞿庄瞿庄……”

众人尽皆带着同情的眼光看向小花,“哎呀,可不是么,相潭这几年变化大着呢,人老了总会有个啥灾病的,看大姐子也是花甲之人了。你姐也是福寿正寝,是喜丧,莫要伤心了。”

尽管小花努力将话题扯到华庄。哦不瞿庄上来,但是仍旧架不住她们的悲悯之心泛滥呀。东拉西扯一阵,总归是扯到正题上来了。

一个略微年长的妇人停下手中活计,干脆凑近了小花,小声说道:“看样子大姐子真的是从乡里来的,其实辛婶两年前就不在庄子上了,还有啊……”她顿了顿。四下瞧瞧,才神神mì

秘的说道:“我说这位大姐子,你也别把你的儿子媳妇弄到这庄子上来了。以前庄子是不错。不管男女只要肯吃苦耐劳总能挣到银子,可是现在不一样咯,现在没有一点关系根本进不去了。而且现在也不是签订用工合同,而是卖身契。和做家奴没两样。哎哟。还是以前的大东家在好呀……”

说到这里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大概她们也是憋的太久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有些何不拢。最后竟然主动拉着小花说了许久的话……小花心中百感交集,她终于知dào

,自己虽然与三十年的亲情以及所有财富名誉完全断绝,但是她并不是默默无闻的,这些人,这些普通人能够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存zài

过。而且是那么的深入民心!

如此,足以!

小花装扮了一回“普通人”。从侧面了解了一下目前状况,也知晓了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虽然失去了所有,但是她心中却有着慢慢的自豪骄傲和…满足感。

带着满满的虚荣心,小花一晃,回到山岗上,然后骑着莫离直奔老槐村而去。

因为辛婶子的儿子伍郎就落户老槐村,与林家二老毗邻而居。当时小花还因为伍郎与小姨子的婚事而差点对辛婶也产生了隔膜呢,现在想想,真是唏嘘不已。辛婶一生命运多舛,虽说心性藏敛极深,但是对大是大非还是拎的很清,也有自己坚定的原则。

小花想着当时辛婶为了自己差点和庄园上的主要管事们同归于尽,就凭这份情谊,她就不得不去看一看。至少也要确认她能在那里安度晚年。

数百里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小花已经尽量用植物异能掩盖莫离的森林王者气息了,他们一路所过之处仍旧让密林里面的各种动物惊惶不已。它们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一路上小花可以看到那些“乖乖”匍匐在地上的虎豹狼鹿等动物,因为以前去森林深处,里面的动物虽然也是恐惧莫离这个森林之王,但是好歹他们还有逃走的意识,可是这些动物面对莫离却连丁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莫离一路傲娇地疾驰而过,甚至连一点点捕猎的挑zhàn

的心思都没有。连带着小花也没有捕猎的心思。完全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呀。她会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密林深处,遭遇到那条花斑大蟒,差点命陨当场,那种震慑和威势刻入灵魂,时刻警醒着她森林是另一个更加恐怖的世界,所以她对森林也一直心存敬畏,若没有万全筹备是不会擅自踏入半步的。

反观现在的拉风,小花感觉自己的心都醉了……

实力,这就是实力带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尊崇和快感呀,爽。

小花轻轻抚摸着老槐树的树干,十多年过去了,老槐树仍旧是老槐树。不过大概是因为周围生长起来的植物太过迅速茂盛了,所以逐渐夺去了老槐树的阳光雨露。小花发xiàn

老槐树许多枝丫都开始干枯起来,略一凝神感应,树干上竟有百分之九十的部分不是被虫蛀死了就是因为各种人为天灾等原因而阻断了营养液的输送。

照此下去,最多不过几年,老槐树肯定会死掉!

小花微微叹口气,看在自己曾经从它身上取走了树灵的份上,那就成全它一把吧。

意念一动,一股股植物精华渡入树身,将原本具有的生机强壮起来。树叶摩挲,枝丫摇晃,老槐树发出一串串感激的意念,小花照单全收。不过那些可恶的虫子它们已经将老槐树当成自己的安乐窝,还在乐此不疲地要将树身完全蛀空。小花杀念喷薄而出,无数的杀伐之力将整个树身笼罩,顷刻间里面的各种虫子便被抽去了生命力,全部死绝。

小花抚着树干,即便如此,老槐树想要再次恢复生机恐怕也需yào

几十年的时间才行。而且这期间还不能再有虫子光顾,不能有认为砍伐,不能有天灾降临……唔,还有旁边的树木不能长的太快了……呼,树和人一样,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每一个生命的存zài

都需yào

无数条件的配合,缺一不可。所以,每一个存zài

的生命都应该感恩……最简单的道理就是: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小花感慨一番,一不做二不休,她连自己的命运都能够完全的扭转,更何况这么一棵树木呢。人生几次重yào

的时段里都有这棵老树的身影,而现在,许多年过去,自己竟然还会不知不觉站在树下,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小花心念一动,无数的植物精华渡出分布树身,这样就能隔绝虫子的光临……小花上下看看,仍觉不满yì

,这些植物精华最多只能护住老槐树几年的实践,几年过后呢?索性将精神力探入到老槐树的营养供给系统中,如同先前改造无数的果树一样,将能够分泌出驱虫植物精华的营养体系直接植入树身!

小花用了半天时间在山上折腾这棵老槐树,进入到完全忘我的境界中,差点都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真zhèng

目的。

小花看着自己的得yì

之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看老槐树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再次升腾起无限的斗志和希望来,是了,她定要用这双手来改变这个世界。这一生的上一世自己影响了这个世界,而这一次她要这个世界因为自己,因为她瞿小花而改变!

噼噼啪啪——小花被山下一阵嘈杂的鞭炮声给惊回。

视线透过树叶罅隙,通过炮仗爆zhà

产生的浓浓火药烟雾,看到在村口庙里聚集了上百村民,都兴高采烈呼声呵呵的。侧耳倾听——抓阄?

也亏得小花的视力听力比往常又提升了几个档次,山顶距离村口数里远,只要她凝神,仍旧将庙里的事情看的清楚明白。

过了一会,小花恍然,呵,原来是伍郎与小姨子的孩子满周岁在村庙进行抓阄大礼呢!小花从人群中看到了辛婶的身影,晃眼一瞧,她怎么觉得辛婶竟比以前老去许多呢?略一转念,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呀,当时辛婶前来服侍自己的时候就有近五十来岁了,现在算算早已过了花甲之年……

辛婶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牵强。小花心中疑惑,不对呀,她不是早就盼着能抱上孙子了吗?而且现在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生活富足美满,能有什么愁心事呢?

热闹过后,众人各自归家,辛婶将一家人领到后院的祖宗祠堂,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锁,折身神情严肃的说道:“在里面你们都规矩一些,切莫亵渎了神明。”

两人相视一眼,不明白辛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是小儿满周的大喜日子,纷纷点头。辛婶顿了顿,又看了眼林秀云怀中抱着的小孩,很是乖巧的样子,神情柔和不少。而后推开门,带领众人进入。

里面十分宽敞,窗明几净,可见常有人打扫。(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报应

两人正疑惑,辛婶沉声道:“都给我跪下。”伍郎本性不坏,这几年有自家娘亲管教,性子敦实憨厚,母亲说啥就是啥。所以辛婶话音刚落,连一个为什么都没问就噗通一声跪下,也顺带拉着旁边的媳妇跪下。

林秀云她们是第一次进入到婆母的秘密圣地,以前辛婶从不让他们踏足半步的,没想到今天到这里一看,那供桌上只放有一个牌位——大东家。

是的,上面就只写了这几个字。但是林秀云一下子就知dào

婆母想要他们拜祭的是谁了。心中一下子就变得不忿起来,吼道:“婆母,你你带我们到这里就是要我们拜,拜这个玩意?”

想着当初在华庄那些年,自己处处小心翼翼,刻意讨好,最后不过就是想分一点点产业嘛,竟然还直接将他们给赶到这山旮旯里来了。最郁闷的是辛婶竟然对那件事也揭过不提,甚至还时常带着愧疚之心。荒谬,她是她的小姨子,是有血亲关系的,为什么所有的家业都是大姐她们的,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捞到?这件事虽然表面上她没有去闹腾,但从此将心中原本的隔膜无限放大。

恰好因为回到老槐村,林家二老的添油加醋,还知dào

了自己孪生哥哥林宝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和那个曾经在自己身后卑微的女人有关。

而现在,婆母竟然要她去祭拜一个比自己晚辈的女人,而且还心存隔膜和仇恨的人。怎么可能?!

林秀云一只手抱着小孩,一只手指着牌位,身体都在颤抖。“不,绝对不可能,我是绝对不给这个女人下跪的……”

已经跪俯下的伍郎连忙将小孩接过,幸好这小家伙刚才在庙里经过那么热闹的场面,现在这点争吵根本没影响到他。伍郎小声劝道:“算了,娘让跪就跪吧,更何况我们现在一切的确都是大东家……”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林秀云挥手就呼了伍郎一巴掌。骂他窝囊废没出息……还不解气,上前一步抓起桌上的牌位就丢在地上……

哐当——她一边喝骂一边上前就要去踩踏几脚。

一旁的辛婶气的身体直发抖。一把扯住对方,翻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呼在林秀云脸上。林秀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打她?竟然有人敢打她?!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辛婶,你你你了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自从她和伍郎成亲以来,辛婶对她是格外宠爱。正如同当时对林秀兰承诺的那样。是将林秀云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更谈不上打骂了。

林秀云捂着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辛婶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牌位,格外虔诚地擦拭一遍,再次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拜了三拜。

……且说小花看到了村庙里极其完美的一幕。知dào

辛婶一家现在和乐融融,人丁兴旺。终于安心,正要离去,猛地觉得心中一悸,就像是…有人在抓扯自己的信仰之力一样。小花眉头皱起,信仰之力?她已经好久没担心过信仰之力的困扰了。祸福相倚,先前她看似成全了瞿灵儿,成全了瞿家,然后与前三十年所有的一切决裂,但事实上却让她更加的深入民心,这种虔诚的信仰和崇敬,如同人们世世代代深入到骨子里的对皇帝的敬畏一般,已经不可动摇了。所以普通人根本难以撼动她的信仰之力。

想到这里,小花心中一动,自己这次是专程为辛婶而来,莫非是她这里出什么事了?

宗祠圣地内,辛婶一改平素的和颜悦色,神情变得异常威严冷峻,对林秀云厉声呵斥道:“跪下!”

林秀云身体微微一颤,差点就要软下身子,不过她本性太过桀骜,而且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等苦头?即便是到了伍家,伍郎和辛婶对她的好,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应该的,是他们忌惮自己娘家势力,是他们觊觎自己什么什么的……总之,她压根就没从心底尊敬过辛婶夫君。

林秀云当场发飙,耍泼地朝辛婶扑过去,“你你这个老虔婆竟然敢打我,也不看看你究竟啥德行,我嫁到你们伍家那是可怜你们……”

这句话彻底刺伤了辛婶的心,也刺痛了伍郎的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他们疼的当宝一样的媳妇,原来她平素的耍娇和蛮横并不是女人的小性子,而是…而是她压根就瞧不起他们呀……

伍郎噌地站起,身体一横挡在自己娘亲面前,直愣愣地等着林秀云,“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喊我娘叫什么?你可怜我们?”

林秀云骄纵惯了,平时那些狠话已经说溜了嘴,此时哪里肯服软,直接吼了回去……

伍郎从小就受人欺负,在社会上当小混混,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了混口饭吃还被人利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娘亲有了家,怎容旁人去亵渎?瞪着林秀云冷声道:“你再说一遍,你说你不是我伍成的媳妇,你可以不拜,马上给我滚!”

“你,你……”林秀云哪里受过此等窝囊气,虽然看着伍郎从未有过的可怕样子,但是她这些年已经将他们娘俩吃的死死的,吼道:“要不是我带了那么多的嫁妆来,你,你们还有伍家么?恐怕还在哪个旮旯里当混混,当人家的佣人还津津乐道的吧”

“说,你是不是我伍成的媳妇?”伍郎再次问道。

鬼使神差的,林秀云吼道:“你以为你伍成是谁呀?没有我林秀云,你连屁都不是,你竟然敢打我,我还不伺候了呢!”说罢竟然是直接摔门而去。

怀中孩子哇地大哭起来,伍成诓诓孩子,折身对着辛婶,“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帮我抱着孩子,我,我去处理一下事情。”

辛婶抱着孩子,眼里夺眶而出。看着伍成离开的背影,想喊却喊不出。知子莫若母,她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像极了他死去的爹,看似多敦厚老实的人,只是还没到他的容忍底线而已。很显然,刚才林秀云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好不容易成立起来的家呀,没想到就这么给毁了……可是,她还能怎样呢?

林秀云直接冲会娘家,然后添油加醋将宗祠内的情形说了一遍,瞿家二老听了气的不得了。因为林宝的事情他们还没找瞿小花算账呢,竟然她就来个人间消失,让他们心中那口气无处发泄。现在好了,自己的亲家竟然要自己女儿祭拜那个该死的瞿小花,这还了得。气冲上脑,当下就要与伍家决裂。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方圆百里的大户,有钱有势有人,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果duàn

要求林秀云休夫,然后回娘家……正在这时,伍成将村长里长以及一众村里的长辈父老乡亲的带来了,乌压压的一大泼人,将瞿家院子都堆满了。

伍成直接将林秀云的种种不守妇道列举出来,这些事情其实平常村里人都有眼见耳闻的,只不过那是人家一家人的生活,人家都能忍,自己参合zuò

甚?但是现在既然这样闹翻了,人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快慰的,都拿着鄙夷的眼神看着林家众人。

林家的颜面扫尽,林富林贵两人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的妹子太过……哎。林家二老也是气愤难当,不过这件事因为瞿小花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而起,他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偏偏这件事还不能说出来,否则人们更加会戳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忘恩负义了……

伍成拿出休书,让村长作证。

众人再次惊愕当场,什么,伍家孤儿寡母的,现在又带着一个小孩竟然要跟林家决裂?

更加让人惊愕的事情还在后头,伍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当初迎亲时的彩礼嫁妆的清单拿了出来。乖乖,上面写了足有几页宣纸呐。

伍成将经过公证的休书一式两份,一份给林秀云,一份自己保管。同时也将这份清单交给对方,道:“这些年除了那些家具在用,金银以及首饰等物我和娘从未碰过,你照单清点拿走吧……”

轰——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天呐,没想到伍家公子竟是这么有骨气的人,虽然他们也很心疼那一大笔财产,但是他们更佩服男人的这种气节。

伍林两家的决裂已成定局,外人只道是因为那林秀云太过张扬跋扈,邻里树敌,不事夫君,不敬婆母。而实jì

上却是因为那么一个小小的牌位而已……

小花混迹人群中,看着这天翻地覆的一幕,心中唏嘘不已。天意,真真是天意呀。她为辛婶的执着和忠诚而感动,同时也心有戚戚,如辛婶这般年纪,是多么渴望一个完满的家庭,有子女承欢膝下呀……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看着坐在上位的颤颤巍巍的林家二老,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经lì

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一方面享shòu

着自己带给他们的健康和财富,却又对自己恨之入骨,竟然不惜毁掉自己女儿的幸福?!

旋即,小花笑了,报应,这就是报应呀。还是现世报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插手定了

若不是林家还念着一点口碑,亦或是假仁慈的想着伍家还有自家女儿的骨血,才没有直接将伍成辛婶以及小孩给赶尽杀绝。不过林家当真是带着一众家丁以及村里趋附之人浩浩荡荡地开赴伍家,将所有的东西搬空,因为人多眼杂,有人想存心捣乱,亦或是林家刻意授意,总之,经过这次决裂事件,伍家整个院中一片狼藉,再无一样完好的。

幸好那个牌位早已经被辛婶收好,看着这一切,她知dào

他们伍家在老槐村再没有立足之地了。她虽然眷恋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但跌宕一生,练就她刚毅坚韧的性子,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当下便带着伍成以及刚满一岁的小孙儿,远走他乡。

小花心中感慨,她很想直接出面帮辛婶摆平这一切。只是,她所能帮到的也只是表面。林家已经给他们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而这些,却需yào

时间去抹平。

此时的辛婶身上除了一身衣裳,再无旁物,只得一路乞讨,沿江北上……

小花虽然不能明着帮zhù

她们,但也不放心让他们就此离开。辛婶离开的时候仍旧不忘供奉着自己的牌位……这份情谊和忠诚,小花怎敢辜负?所以便一路乔装跟随,用自己的植物异能给他们保护和诸多便易。

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辛婶他们穿州过省,竟然到达沧州边境……小花心中一动,莫非他们是要到沧州去?

的确。现在整个大央国因为权力的争夺,各方势力再次陷入争斗漩涡之中。而沉寂多时的七皇子再次掀起波澜,利用华庄…不现在应该叫瞿庄了。笼络京都各处要人,大有和太子秦厉抗衡的事态。偏偏当初小花为了贪图一时便宜,为了搜刮宫中财物,让老皇帝的命悬而不决。虽然人已经成为废人,已经无法处理朝政,但这正和了某些人的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些不是小花要去考lǜ

的事情。朝堂内乱或许也是一次重整纲常的极好契机,乱世才能百家争鸣嘛。

辛婶心中很是感慨,这一路他们虽然是乞讨加逃难者的身份。但是所有事情竟出奇的顺利,没有人的白眼,也没有人作难,就好像是一次长途旅行一般。她下意识抚摸下怀中的牌位。心中就充满了希望。这一生,她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跟随大东家,最英明的选择就是悬崖勒马的幡然悔悟。人这一生可以碌碌无为,可以庸俗不堪,甚至可以低贱地活着,但是只要拥有坚定的信仰和懂得感恩之心,他的心灵就是高贵的!

因为心灵的高贵,辛婶感觉自己一生都变得磊落而坦荡起来。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让人敬慕的气质来。

沧州,这里是小花信仰基地。人们看到辛婶带着大东家的牌位,立马将他们奉若上宾,主动联合乡亲们给他们修建起房屋,划分土地……这里地广人稀,只要你愿意,想种植多少就种植多少。

伍成看着这一切,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些年在老槐村,为了那个家他们汲汲营营,生怕得罪了林秀云以及林家。因为他们是外来户,更需yào

小心翼翼地处好邻里关系……那种夹起尾巴卑微地过着日子实在是受够了。而这里,他感觉这才是真zhèng

的人过的日子,不再是被排挤的,不再随时小心翼翼讨好别人……他们感觉到真zhèng

做人的滋味。他们在这里定居了。不过不再是伍家,而是…华家。辛婶改名华婶,伍成改名华成。

小花看着这一切,心中终于安定下,而先前的那种信仰之力的牵扯也完全平息。不仅莞尔,呵,莫非这就是一种心灵感应?莫非自己也可以主动感应到天道昭示了?小花抬头看天,蓝天白云,云淡风轻,好一个明媚的天。

掐指一算,距离与田海等人的一月之期还有十来天时间,以她和莫离的速度一天足够。想想自己在华庄或者说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东西…对了,那些曾经一直跟随自己的人呢?除了辛婶,还有景婶,小荷,小鱼儿,水雀……太多人了。不过这些人对于她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应,想想,罢了,自己离开华庄已经几年了,他们已经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新的身份,再去,便是打扰。

回到华庄,小花从自己的密室中取了字画古玩便骑着莫离直奔京都。

京都形势紧张,传闻太子将在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小花眉梢一挑,呵,秦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不过还有三天时间,不知dào

那瞿灵儿是否甘心,也不知dào

这其中还有没有什么变数?

想到瞿灵儿三个字,小花嘴角尽是冷笑。你心机深沉,竟然逃过我植物异能感应,不过在逃,也逃不过命运的桎梏,所以,上一世我无法与你抗衡,而这一世我吃定你了!

小花乔装改扮,让人将十多个箱子的古玩字画分批让那些古董鉴定商进行鉴定。这是一个十分繁复的工作,而且即便再有威望的鉴定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只是说谁的威信大,人们越是信服,即便那不是真迹,人们也会视若珍宝的。索性,小花就将京都所有有名望的鉴定师都请来,一同鉴定。

要请动这么多的鉴定师,还是很有名望的鉴定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人高傲的就像一只只公鸡,岂肯随便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坚定那些“俗物”?

归根究底,还是在一个钱字上。

现在京都鱼龙混杂,各种偷摸拐骗抢时有发生,衙门里的人忙飞了天,可是胆敢在这个时候犯案的人若不是有自己的独到手段,就是有深厚背景的人,所以忙活了一通,衙门只是抓了些猫猫狗狗的人进来,那些真zhèng

的大盗强盗们是一个都没抓到。

小花有植物异能,即便没有莫离的帮zhù

,她想要盗取某个大户,还不是如同囊中取物般容易?!不过她不屑于此,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管这些大户人家他们如何有钱他们的钱财从何处来的,但是既然连朝廷法制和社会民众都默认了他们获取有道,你们自己再去“拿”来,与那些偷盗有何分别?如此还会给自己留下心结,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既然那些富户人家的东西不能直取,那么若是取了那些偷盗者的呢?那么自己这就不能成为偷盗,而是侠义之举,不仅为民除害,还将那些财物合理利用了……想到这里,小花眉梢习惯性地上挑,直叹服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连这么绝妙的办法都能想到。

其实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想到这么“绝妙”办法,很多人都想到了,但是想到了又怎样?连官府都对那些大盗束手无策,普通人更是没奈何了。而那些自称正道人士的人,他们整天只知dào

在那里瞎嚷嚷,除魔卫道,柿子捡软的捏,整天相互打打杀杀的,哪里曾想过要来为民除害哟?小花无限鄙夷的腹诽,呵,即便是他们想为民除害而沽名钓誉,恐怕也是没那个本事的!

不过自己就不一样了,小花想到这里,一个绝妙计划浮现脑海。

不用太过费神地到官府中去查探案情,也不用到失窃人家中询问各种情况,小花只用守株待兔就行。

小花直接将客栈后院整个包下来,然后盘坐调息,将自己的精神力散发开去,让植物去感应那些有别于普通人的气息。对头,那些惯偷或者杀人放火的人,他们身上所具有的气息与普通人有很大分别。只不过普通人的灵觉麻木,无法感应出来而已。那些得道高人或者武林高手对同道中人也有一样的感应。

当然,小花这种搜索能力比那些自诩武林高手或者得道高人的人强了太多了……

不过一会,识海中就传来数十股,不对,是数百股……不不应该是数千股有别于普通气息的人。而且这个数量随着她精神力覆盖范围扩大还在不断增多!小花惊叹不已,天哪,这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呀。

因为这些传递过来的异样生命气息的人,他们的意念都不单纯,都带着煞气杀意等等。

植物是不会骗人的。小花刚刚升起的欣喜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很显然,自己的这个法子行不通。植物只能笼统感应出所有携带了杀意的人,却不能分辨谁是小偷谁是强盗谁是杀人放火的……

哎呀,实在是头大。小花回过神,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想到了三天后就是秦厉的登基大典,看来这个大典不会这么顺利咯。然而,太子无法顺利继位,这样的动乱就会持续下去,国之不国民之不民,即便没有外敌来犯,这个国家也会土崩瓦解的。

小花突然停下脚步,神情变得坚毅起来,不行,既然自己要建造一个天下福田,就不能让人破坏自己的宏伟计划。所以,这一次,她瞿小花插手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节外生枝

小花再次凝神感应,随便捡了一个煞气最重的人,然后通过气息锁定,跟踪而去。

过了一会,小花愣住了,因为她用气息锁定的这个人貌似太过忙碌了些,短短两个时辰他竟然一连到过三个地方,而且所到的地方,周围的杀气都非常浓郁……小花心思通透,恍然,“莫非这几个地点都是他们的窝点?”

思想不如行动,小花是个行动派,心思所到,当天晚上便让莫离带着自己过去了。

顷刻即到,小花看着这个地方愣了愣,这,这里不是那个曾经说自己失窃丢失了许多财物的周大人家吗?心中疑惑,她悄然进入后院,发xiàn

里面竟然灯火通明,后院有数栋房子,每个都修建如同仓库一般,实jì

上里面竟然都住满了人!屯兵?!

小花心中顿时惊骇不已,天呐,天子脚下,朝堂上的大臣竟然敢在自己的私家宅院中屯兵?!人数之中,足有数千人。而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小花通过植物传递来的意念了解到,就在这片仓库房舍的下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地下室,里面不仅有煞气凌厉的人,更有无数散发森寒之气的兵器!

这周大人莫非是要造反不成?小花心中一个激灵,想到今天感应到的那个人貌似一连走了几个地方,莫非都是这样的所在?想到这里,小花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连忙让莫离带着自己去另外几个地方看看。

果真不出她所料,另外几个地方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居所。里面屯兵也达到数千。如此算来,这里的屯兵就达到一万有余!

若是这一万多人在新帝登基大典上同时发动,虽然不大可能直接扭转全局。但也足以扰乱整个大典了!

小花眉头渐渐皱起,不,不对,如果这是瞿灵儿的安排的话不可能只安排这些普通兵士只是去滋扰一下大典仪式,应该还有什么手段才是。

小花连忙赶到穆府,里面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他们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小花隐匿黑夜之中。再让植物气息掩藏自己的气息,饶是再高深的修为也无法发xiàn

她的踪迹。抬眼朝下面热闹的人群扫去,竟然没有瞿灵儿的身影。

小花心中疑惑。正待转身,身后便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

小花猛地转身,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无尽的夜色。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自己的植物异能也无法感应到对方的存zài



小花心中有些不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特别是自己现在的植物异能又提高了不少,莫说是人,就算是阿猫阿狗也难逃她的植物异能的感应。唔,前提是她愿意去感应那些,若不然这些感应不需yào

受她精神力控zhì

而如同声音一样来者不拒,那她不是整天都被那些琐碎烦累死了。

小花伸手拍拍莫离的脖子,“你快走。到家里等我的消息。”

莫离速度了得,但是他也只是森林之王。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一身蛮力而已。而对方这个口呼佛号的人深不可测,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岂肯让莫离跟着自己犯险?

不过莫离现在只是不会如人类一样开口说话而已,实jì

上灵性并不比人类低,所以小花让他走,怎会独自撇下主人离开。所以非但没走,甚至是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小花面前,低沉示威的咆哮一声,“吼——”

“@#¥%……”无数的繁复的吟诵声传来,小花觉得心情莫名烦躁起来,让她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的冲动,与此同时体内的元能开始随着她的躁动而缓慢消散……小花又不是一次两次经lì

这种阵势了,所以对于但凡想要触及到自己本省元能的事物,都会异常敏感起来。所以只是顷刻间便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

小花用植物精华一遍又一遍地清理着自己的心灵,变得纯粹而空灵起来。非但没有摧毁她的能量,反倒助长了她的心性的修liàn



不过莫离就不一样了,他很快就被这吟诵声给刺激的暴走,大吼一声就朝前面冲过去。

小花大叫一声,“莫离,回来!”

此时莫离心中只有想要将这个威胁自己主人的人撕碎,哪里听的进小花的叫喊。

小花看着莫离白色身躯倏忽间便消失在眼前,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藏拙,直接让周围的植物藤蔓携带自己朝莫离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无数的枝丫挟裹着小花,如同空中接力一样将她朝前方推送。不过相比莫离的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当小花追赶到一个山谷的时候,那种穿透心肺的吟诵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实实在在的吟哦之声……嘤嘤嗡嗡的,听那阵势足有数千人之众!

向前数步便是山崖,俯瞰而去,透过一层缭绕在山间的薄雾,下面竟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山谷,谷中芳草萋萋,在一片盛开着无数无名小花的绿野之上,竟然盘坐了无数光头和尚。光亮亮的脑袋,在火红色晨曦的映衬下,都披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只是这一个晃眼,小花便觉得心中就升起无数的信仰敬畏之感来。连忙甩甩头,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开。

这些道法者盘坐在地,组成一个阴阳鱼阵图,而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她的莫离就被关在里面,气息奄奄的样子……

小花感觉莫离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急的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不用说看,这肯定是那些道法者搞的鬼。

小花大喊一声,“莫离——”

唔——吼——

笼中的白虎抬起疲惫的身子,朝小花的方向望去,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声。

下面的人丝毫没有理会小花的到来,仍旧彷若无物地吟诵着,小花急的差点就想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不过还是她的植物异能本能救了她,从山崖上伸出无数的藤蔓将她层层递送下来。

小花飞奔而去,齐腰深的杂草,远处看是一片风景,而近了,里面坑洼不平,让她跌倒数次……当小花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心中浮现一丝疑惑,为什么这些植物没有主动帮自己铺平道路呢?因为在森林中,那些再难行走的地方,她也是如履平地,为什么在这里?

小花看着前面那个巨大的阴阳鱼道法阵图,她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停下脚步,没有吼叫也没有再盲目闯过去,而是凝神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植物异能。

自身的异能仍旧可以用,但是……但是当自己想要控zhì

这些植物,与这些植物沟通的时候,中间就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对了,这一定是那些道法者搞的鬼!

小花没有上前,而是慢慢地后退。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一个温和而充满慈爱的声音从小花身侧传来。她倏地转身看去,一个身披黄红相间袈裟的中年道法者单手行法礼。

小花看着面前这人,清澈眼眸,温润气息,敦厚神情……外加一副如玉外表和伟岸身躯,任谁也生不起丝毫的亵渎之心呀。就连小花这打眼一见,也觉得实在是真真的美男子呀。唔,好吧,其实她的三舅舅还是不错的,呸呸,那是哪辈子的事咯?哎,小花想到这里就烦躁,现在他不是她的三舅舅,也不是她的林宝,而是…虚谷!

貌似公子靖也是不错的,风流倜傥,外人看起来是孤傲冰山一块,但是对自己那是真真的温润如玉呀。小花就喜欢这种不管怎样负天下人,但只要对自己好,那就是好的人。

不过他们比起眼前的男子,貌似都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正这样想着,那袈裟男子又开口说道:“这位小娘子能孤身找到这里,实乃与我们道法有缘,不管是为何而来,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语气平缓柔和,没有任何敌意,让小花也生不起丝毫抵抗的心思。

恰在这时,从另一边又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

小花顿时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整个人倏地恍然,瞪大眼睛看向袈裟男子……刚刚才她竟然想跟这个男子走?!

本能想要倒退离开,身体猛地撞进一个宽厚的胸怀里,偏头,一张关切而焦急的脸庞印入眼帘。这一刻,小花委屈的差点哭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三舅舅——”

虚谷神情倏地变冷,道:“花娘子且站好……”

小花再次倏然一惊,念念不舍地从温暖的怀里站起来,想要辩解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想着这短短一刻钟时间,自己竟然几次心神失守。自觉颜面扫地了。眼睛盯着脚尖,狠狠钻着地洞,恨不得钻进去得了。

袈裟男子见先前布下的所有局势竟被对方一举摧毁,心中一凌,神情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一贯温和宽厚样子,说道:“呵,原来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听这位小娘子称阁下为三舅舅,看来你们的渊源不欠,既然今天正好在这里相聚,何不到寒舍一聚?”(未完待续……)

PS:ps:又一个温暖的抱抱哦……想想就好让人激动呀~

第四百八十五章 回眸一笑百媚顿生

小花多想重温曾经的温存,可是偏头看到虚谷一脸平静,眼波没有丝毫涟漪,心中失望不已,带着赌气的味道,鬼使神差的说道:“好啊,去就去。”说罢昂头迈步,鼻中轻嗤一声。

虚谷心中一急,伸手想要拉住她手臂,而小花的确是给了他拉住自己的机会,可是就在手指与手臂交错的瞬间,虚谷的手竟然顿在半空,仍由小花失之交臂……

小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里空若无物的看着前方,她知dào

,这一生,她和虚谷已经没有可能了。呵,那是多少世修来的缘分呀,好像就那么美美地相守相携相伴一生啊。

小花每向前踏出一步,便感觉植物异能被那股道法气息压迫一分,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难道明知dào

那个男人不与自己再续前缘还硬要投怀送抱么?更何况她瞿小花这一辈子何曾那么稀罕过一个男人?她从来就不稀罕,不是么?否则的话,当初她还是众人争相追捧的对象时随便挑个男人,那也是人中龙凤的,不管身价地位还是才学都不比虚谷弱……

小花想,自己是如此的高傲而脆弱,那么无情而又偏偏因为数世宿命的牵扯如此一往情深……呵,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茫然的行走中,两滴清澈的眼泪滑落,顺着脸颊滚落,落在茂盛的芳草地上……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湖面一样,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以小花脚下为中心四向逸散开去。所有的道法封印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小花所有力量再次回归身体。

袈裟男子看着小花一步步走近自己,带着春天般的气息。让他心神为之一颤,连忙凝神巩固心神。他数着小花前进的脚步,五步,六步……还有三步,三步他就可以完全掌控她的精神力了。道法传承能够数千年称霸大央所有宗法,最主要原因就是它对人和动物的精神力控zhì

。普通人听到那庄严肃穆的吟诵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虔诚和敬畏之心。小花例外,她对天地无欲无求。所以任何的祈愿对于她来说都如同玩笑一般,所以唯有以这种决绝的方法将她彻底收服。

七步,八步……袈裟男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揪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时,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为了这个女人破戒了。道法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欲则刚,而刚才,他不仅有一丝心灵悸动。更因为格外的期盼而让平静无波的心神动摇了。

小花本能的就要踏出最后一步。可是刚刚因为那两滴了却所有数世宿命尘缘的眼泪,她整个人都明悟了。抬在搬空的脚步竟收了回去,停下,回眸朝虚谷柔柔一笑,百媚顿生。

霎时间,正片山谷中的野草尽皆拔节生长,开出朵朵娇艳的花朵来。

虚谷看着小花,一如曾经看着那个刚刚有了觉识的小丫头……呵。这才是真zhèng

的花娘子呀。虽然自己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但是…能看到这真zhèng

百媚顿生的笑靥。值了。

短短盏茶功夫,小花感觉自己就像经lì

了数世人生一样,恍然一梦,梦醒,顿悟。这世间有太多的情,往往普通人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情愫完全辨别,就与对方到白头了……若是这样,那人生也是懵懂而幸福的。可是小花不是普通人,虚谷也不是,所以他们虽是相扶相携相守的情,但不是夫妻和爱人的情。

风乍起,满谷芳草摇曳,扯动小花飘扬的裙摆,在熠熠的晨光中明媚笑着,道:“我虽然不知dào

你们是谁,也不知dào

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的坐骑,但是我可以告sù

你的是,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至少从我心里我从没想过树敌。”

袈裟男子见大势已去,而对方言辞恳切,最主要是面对对方绝世容颜,他竟觉自己没有丝毫反驳之力,语结的道:“那,那你既然已经归隐,为何还要出来笼络人心?”

小花微微昂首,“归隐?告sù

我什么叫做归隐?貌似你们道法宗里有不少得道高人,便是归隐。你说,他们又是怎样的归隐?”

袈裟男子正要说话,念头一转,神情一滞,说不出话来。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前辈所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可是现在被这个叫花娘子的女人一提,他发xiàn

,那些所谓的归隐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因为他们所有生活来源都是来自于人类的创造,或者说是让人从自然界中获取,然后供奉于他。而真zhèng

隐匿在密林深处与外界隔绝的人,又谈何“归”字?

小花见对方神情出现一丝迟疑,知dào

自己已经成功动摇了对方的心神,紧接着说道:“我想我应该知dào

你们现在为什么要如此对付我了,因为你们忌惮我,怕我抢夺了人们对你们的信仰之力。你来告sù

我,人们为什么会有信仰?那是因为他们希望,并且被满足希望而产生的心理依赖。为什么你们不去满足百姓的祈愿而获得最最真实的信仰之力,非要对付我呢?”

袈裟男子下意识捂住胸口,看着小花眼神露出一丝痛色,道:“对不起,今日实在是在下唐突了,请花娘子见谅。今日对花娘子造成的滋扰在下日后定当补偿。”

说罢,竟是朝小花作揖,而后踏着凌波微步径直走掉了。

小花愣在原地,伸手想要喊住对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可是她伸手向前哎哎两声,终究是没喊出让对方停下的话来。因为先前对方那压倒性的精神力压迫让她记忆犹新,再来一次,若没有虚谷插足,她恐怕现在已经如同莫离一样身陷囹圄了……想想就后怕不已。

就在小花回头瞬间,她竟然看到先前占满山谷的道法宗人竟然走的一个不剩,而她的莫离则气息奄奄地躺在草地上。

小花飞奔过去,俯下身子,焦急喊道:“莫离莫离,你怎么样呀?”同时意念控zhì

植物精华滋养空虚的身体。小花不明白,那些光头只是盘坐在那里吟诵,是怎么将莫离的生命元力给抽走的呢?这时,她才想到还有一个人高人在旁边呢,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虚谷的影子。

小花心中没有失落,神情如常,回头,将莫离治愈,让他暂时就在这山谷中休养。而她接下来需yào

到京都将瞿灵儿的部署给瓦解掉!

当小花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没想到当时因为自己太过担心莫离,竟然超长发挥,两个多时辰跑出数百里远。所以她用两天时间日夜兼程,甚至是动用上了植物异能才翻山越岭重返京都。

明天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了,小花想要现在去将那些瞿灵儿部署在暗中的杀手亡命之徒以及豢养的兵士全部咔嚓掉已经不可能了。看来现在唯有将明天整个登基典礼现场保护起来才行了。

小花以前不知dào

登基大典如何,但是这次,小花觉得这新皇登基竟然跟一个新村长上任仪式差不多。唔,当然除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整个皇宫都守护起来以外,除了司仪,就只有皇帝加冕这个过程了。小花想,这样子就算一只苍蝇也接近不了秦厉呀,而那上万反dòng

兵士恐怕还没接近大殿就被隐藏在人群中的护卫给剿杀了……

小花自嘲一下,哎,看来自己还真是空操心了,那秦厉能够在如此复杂的皇位争夺中最后胜出,是有两把刷子的。唔,看来自己也应该好好筹备一番怎么去干一番“锄强扶弱”的勾当了。

此刻最郁闷的是瞿灵儿,因为这次她花了极大力qì

来布这一个局,没想到最后那秦厉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央国传承千年的祖宗规矩,堂堂新皇登基大典竟然只在一个殿堂里面便全部完成了。

失策呀,真真是失策了。新皇登基一定要提前昭告天下,不仅需yào

进行加冕大礼,还要到九台山,也就是道法宗进行祁天祈福仪式。从皇城到道法宗有一百多里距离……这中间的每一步她已经算计好了,定要将秦厉杀死!

瞿灵儿将房间里所有一切都打砸掉,满室狼藉,还不解恨,仰天发出悲怆嚎叫。

而外面的一种丫头小厮听到里面的动静吓的瑟瑟发抖,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擅动。没人敢主动推开那扇虚掩的门。现在瞿灵儿几乎是掌控了瞿庄,还掌控了所有神树的植物精华原液,她不仅拥有了长久的生命,还重新获得了绝世容颜。可是,现在任凭她如何的美貌,她的身份始终是一个闲王妃子,她的“本分”便是在这深宅大院中寂寂终老……

美丽的容颜没有人来欣赏,没有人真心崇拜和倾慕,那也是枉然的。

瞿灵儿变得更加张狂和残暴,在她身边服侍的丫头小厮从没有活过三个月的……可想而知,这些可怜的奴才们此刻的心情了,一个不好,这里十多个人统统会被她虐杀死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个弃妇

可是那又怎样,即便知dào

这就是他们奴才的命,也是无力反抗。自己的卖身契在对方手上,也就是说这一生都交到对方手上,不管责骂打杀,也只是主子的一句话一个念头而已,悲呼。

“来人呀——”瞿灵儿嘶声大吼一声,外面立马涌入数人,战战兢兢地应诺。

“去给我把秦穆给我叫来!”瞿灵儿现在嚣张至极,即便是在府中,在这些下人面前也是直呼秦穆本名,毫不避讳。

众人维维应诺着陆续躬身退步离开,瞿灵儿看着这些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低贱之人,眼睛微眯,随手指着走在最后一个丫头说道:“你,给我留下,把房间收拾干净,有半点污渍就用你们全家人的命来偿!”

那女子惊吓的差点摔倒在地,不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连忙低头应诺,就忙乎开了。

“慢着!”一只大手将那丫头的手臂拉住,扯到一旁,轻声道:“你到一边去。”丫头心如死灰,可是又不得不去做,没想到竟被人拦住,天呐,心中悲鸣自己莫非真要死在这里了?偏头一看,竟然是七皇子。这下子她觉得若是能够让自己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了……因为先前秦穆不是没有帮那些被瞿灵儿折磨的下人求情,而结果就是瞿灵儿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们,甚至将他们的家人呀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丫头眼中尽是绝望和祈求。泪眼模糊了双眼,洒满衣襟,她下意识地摇头乞怜。不,不要,求求你若真是为了奴婢好那就不要求情……

可是秦穆像是没看到丫头眼中的恳求一样,大踏一步上前挡在丫头面前,对瞿灵儿冷漠的说道:“瞿灵儿,你闹够了没有?你不是嫌弃我没用,嫌弃我不能给你尊崇的身份和荣耀么?现在我便成全你。我给你自由——”

当秦穆说出这句话时,瞿灵儿心中一突,却见对方伸手一展。一份绢帛书写的休书出现在他手上。

秦穆看了眼自己亲手挑选了最最好的绢帛,亲手书写下休书二字,他以为自己会很心痛至少也会有些不舍吧,可是没有。他发xiàn

自己对于那个女人竟然连一丁点的留恋都没有。所以当他再次将这份休书拿出。就像是丢弃一件嫌恶的垃圾一样扔在了瞿灵儿面前。

瞿灵儿在对方将休书拿出的那一刻已经看出是什么了,只不过她无法相信,他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为什么?自己有世上无双的美貌,有让人无数人奋斗无数世也无法获得的财富和家业,更有神mì

莫测的手段可以笼络无数能人义士争相笼络与她……而他,现在竟然要将自己休掉?!

瞿灵儿鬼使神差俯身将那份透着冷漠气息的绢帛,甚至是在双手上展开细细看了一遍,休书。果真是休书。七出之条自己竟然将七条“妇道”都触犯了……无后,怨毒。善妒……

瞿灵儿脑袋神经质地偏了偏,这上面的字眼好刺眼,难道这些都是职责自己的么?无后……是呀,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子嗣,甚至连一丁点孕相都没有过。如果说秦穆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难道说那些所有的人都有问题?不,不可能呀?瞿灵儿喃喃道:“不,不可能,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瞿小花,一定是瞿小花那贱人搞的鬼!仔细想来,瞿灵儿甚至连瞿小花何时暗算的自己都想不起来。

瞿灵儿神经质地想要将绢帛撕碎,徒劳。

秦穆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瞿灵儿精彩至极的表情转换,如果不是彼此那么熟悉了,他会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可惜,已经回不去了……美人又怎样,这个世上从来就不缺乏美人的。他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你有让这个世上所有人都羡慕的美色智慧和财富,可是我秦穆自认为消受不起,从今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对了,顺便跟你说一下,这是我特地请人制作的绢帛,水火不侵,可用作传世秘籍书写,可是我确用来写了这些无用的玩意,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能够将这写进我的墓志铭中,也算无悔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如果你真的否认我已将你休弃的事实,我那里还有备份,而且备案已经送往衙门备案。哦,我忘了你的人脉关系已经深入朝廷上下江湖上下了,所以特意吩咐了人暗中保护,只要你愿意,他会将一切都昭告天下的……”

瞿灵儿惊愕的张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乌溜溜水灵灵的,如同扑上了一层水雾,望向秦穆,嘶声力竭的吼道:“秦穆,你你告sù

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呀?我瞿灵儿哪里对不起你了?如果不是我,你不过就是山野间一个浪荡子而已,你何曾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甚至是问鼎天下权势的宝座?如果不是我……”

秦穆长叹一口气,看着她在那里如同过去许多次一样,一旦吵架必定会将他多么落魄和不堪的过去一条条地数落出来……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曾经为了名利和权势做出很多人神共愤的勾当,可是现在,他不仅能正视自己曾经,甚至能够如同旁人一般地剖析自己,他对眼前一切的一切已经不在乎了。呵,这曾经眷恋无比的皇子府,再见了。

秦穆没有如往常一样面对瞿灵儿的责骂和诘问而反驳发火,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呀,我曾经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现在我还给你,看在曾经有过那么多风雨与共的份上,我最后奉劝你一句,瞿灵儿,好自为之。”

“秦穆,你你给我站住,你给我滚回来……来人呀,将他给我拦下——”

终究是没有将秦穆给拦下,秦穆带着母亲禹娘子轻装简行,连夜离开了穆府。

第二天,整个京都流传开了七皇子休掉娇妻瞿灵儿的事情。人们都惊愕不已,天哪,那瞿灵儿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还有一个那么气势恢宏的娘家瞿庄,这样的好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那秦穆竟然说休就休了。人们感叹的同时也开始怀疑,既然那女人真有那么好,为什么还会被休呢?而且听说那七皇子最后什么都没带,尽身出户……

于是紧接着,此女不祥的传言在民间坊市流传开了。

接连两天,京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自然秦厉新帝登基。第二件自然是七皇子休妻反倒尽身出户的消息咯。人们浮想联翩,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基情?

瞿灵儿虽然不甘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也是爱莫能助。她现在已经再次掌控了庞大的暗杀团,不管是朝廷还是各处民间组织都有她的眼线势力,可是那又怎样,难道将所有低贱的平民都杀死么?最后她想出了一个绝妙主意。如同秦穆所说,现在她已经是“自由之身”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既然当初那瞿小花都可以从一个低贱的自卖自身的贱妾,成为人人爱戴敬仰的女东家,让无数人为她折腰倾慕,那么自己也可以!

所以……

于是乎第三天京都再次传出一个谣言,天之娇女要嫁入皇宫做娘娘了……

众人哗然!

当这些消息穿入瞿家二老耳中的时候,他们是又惊又怒又羞又愤。林氏气的直跺脚,天哪,他们瞿家究竟做了什么孽哟。这好端端的日子为什么会出这么多妖蛾子?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女事多夫的贞洁女子。换句话说,好女不二嫁!

林氏急的当下就要如京都好好劝劝瞿灵儿,被瞿家生拉住,“你去已经没用了,你没听说…她她已经入宫了吗?”

就在瞿家人收到瞿灵儿消息的三天后,京都来人,直接将整个瞿庄划入朝廷管制!

几经波折,最后瞿庄的归属还是被朝廷掌控了。瞿家二老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们现在唯一有的就是当初瞿小花留给他们的那两座小院…唔,还有院外附带的十来亩田地。这还是朝廷格外开恩,看在瞿家二老是前大东家家人的份上,特意拨给他们的……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被收走了。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这点小小的躁动又能奈朝廷若何?所以朝廷随便派了万人军队就将这一切都镇压下来。人们此时方才醒悟,终于想起了以前大东家的好……在大难面前,他们心中再次升起了对大东家的信仰,无比真诚无比炙烈。

瞿家生听了朝廷的文报,抓住了重点,他偷偷给那传讯官一些好处,拉到一边问道:“官爷,请问既然是小女入宫,为什么这文报上说是…是因为大东家?”

那传讯官听到大东家三个字,脸色也变得和蔼起来,呵呵笑道:“呵,是这样的。瞿老爷莫非忘了当初大东家如何远赴沧州为数万兵民治病的了?其实当时我也是陛下麾下的一个小兵,得蒙大东家救治才有今天。这个么……是在下职责内的一点权限,所以,请老爷夫人安心住在这里就是了,但有所趋,陈某定会竭尽所能完成你们的心愿。”

瞿家生愣住,竟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被翻“牌子”

瞿家生苦涩的笑了,花白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沧桑,颓败,仿佛顷刻间已经垂垂老矣。

自从小花离开后的这两三年来,不知为何,他们依旧的锦衣玉食,可是身体却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原本如同青壮年的身体和外貌,不知不觉已经与同龄人差不多了。而现在……蓦然回首,他们竟发xiàn

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拄起了拐杖,风烛残年。

思念,久违了三年之久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曾经的种种经lì

都浮上了心头……小花,一直都是小花在支撑着这个家呀,是他们,是他们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排挤猜忌才将小花给赶走的。

瞿灵儿……呵,自从他们从京都回到相潭以后便从未来看望过二老。而庄园里所有的一切已经被她派来的人全部取代,包括那神树的采集和各种用度,就连他们两位老人都无法参与。美其名与,让他们两老享清福。为此那些大学士们还鼓吹他们两位老人是如何的幸福……当然,那时的他们也的确被人们吹捧上天了,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荣耀。

现在回想,那真真是昙花一现……

陈大人对瞿家二老宽宥待之,可是其他的瞿庄人就惨了。因为先前所有的契约都是以租赁形式,所以现在朝廷直接将合约取消。所有一切土地房屋等等都收归国有。而他们只获得了一点点可怜的赔偿。

人们欲哭无泪,原以为换了一个庄园主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没想到却是将他们卖给了朝廷!

后悔已经没用了。

所有人的生活再次回归到从前的样子……命运呀,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黄土高原上除外,因为那不属于任何协议。更不属于在册土地,只能算是私人开荒。根据大央国律法,所有无主开荒而成的土地都归个人所有。以前有无比优越感的下庄人看着依旧安居乐业的上庄人,心中各种感慨。

黄土高原上的人虽然依旧如同以前一样的生活,可是他们心中是沉痛的,相对于下庄人来说,他们更加在乎华庄。在他们心里华庄永远都是华庄。大东家永远都是华庄的大东家,谁也无法取代。而现在,朝廷直接插手……覆水难收。再回回不到曾经的华庄了。

……

瞿灵儿走头无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美艳的弃妇而已,饶是你再有美色和身家,最多只能找一个普通男人或许还能成为正室。若不然也只能成为别人一个玩弄的姬妾而已。是绝不可能再攀登上权力的巅峰的。所以她背水一战。她主动投怀送抱,倾尽所有投向曾经千方百计想要杀死的男人——秦厉。

历史上也不乏父占子媳的事情,重点是要那个皇帝能不能“金口玉言”为她出头而已。

瞿灵儿心性也实在是了得,竟然可以坦然面对曾经想要杀死是男人,甚至是委身于对方!

不过秦厉也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人,即便如此瞿灵儿的美貌与瞿小花比起来最多只是艳丽些而已。历尽千帆的人还会因为那么一点点的美艳而心动么?当然不可能。所以瞿灵儿倾尽所有也只换的一个灵妃的身份。

对头,又是灵妃,先前是七皇子秦穆的女人是灵妃。现在又是。

后宫也分为三六九等,如果说皇后算正室的话。其余所有女人都是妾。妾中分为九等:贵妃、妃、贵姬、昭、淑、修、仪……瞿灵儿的灵妃虽带着一个“妃”字,位份却是一个“仪”字……由此成为宫中一大笑话。

秦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女人自恃有些美貌才情,便以为可以将男人玩于股掌间。可是这个世上真zhèng

能被她玩弄的也只是甘于被她玩弄的而已!亏得她竟然还想一个千人骑后的身份跻身自己后宫之列,真是可笑之极。

瞿灵儿怎么会不知dào

秦厉的心思和算盘,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她还想要争取那个皇后之位的话。所以她忍辱负重,她坚信,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她就能够留在秦厉身边,而一旦成功,她便可以一步步地爬上去!

宫中不比穆府。在穆府,不管秦穆当初对瞿灵儿再怎么有成见,但从未升起灭杀她的心思,而且后来即便安庆多方为难瞿灵儿,秦穆还暗中保护。秦穆的目的只是想给骄纵跋扈的瞿灵儿一个教xùn

,让她知好歹进退而已……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瞿灵儿现在终于知dào

自己那浅薄的“现代人”知识在博大精深的古代宅院中,简直屁都不如。这些一个个被家族供奉给秦厉的嫔妃们,没一个善茬,相对而言以前的安庆的手段还算是柔和的了。而她自己,若不是有戒子境域傍身,恐怕也早就见阎王了。

瞿灵儿手段还算是不错的,折损了几个丫头,干掉两个妃子后,她终于成功的在宫中落脚。不过又一个棘手问题来了,现在的秦厉不比以前那个昏庸而好色的先皇帝。秦厉从来不会在某个嫔妃宫中留宿,所有的招幸也只是敬事房安排,将女人净身后抬到他的寝殿去,等完事后又由太监抬回来……从没有女人在他房中过夜。

因为秦厉登基不久,再因为后宫中嫔妃实在众多,即便按位份排依次临幸,恐怕也要一年半载才能轮到灵仪辈分的瞿灵儿。

秦厉不贪图女色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他将宫中警卫布置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连只苍蝇也飞不过。瞿灵儿虽然先前从瞿庄搜刮了不少的植物精华原液储存zài

自己的戒子境域中,可是这毕竟数量有限,用一点少一点。最重yào

的是瞿灵儿总觉得自从自己入宫后,不知为何,那植物精华总是消耗的很快。原来她将瞿庄十来棵神树所产的植物精华原液全部收集起来,自己一个人独享,至少可以让她享用一生的。而现在,每天即便是她不用植物精华原液也会自动的减少。

而且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依照这速度,恐怕不出一年时间她就没有这一张底牌了。她知dào

自己现在的美貌甚至是生命都依仗植物精华原液的,若是没有它,她将会如同其她女人一样快速的老去……不,不要变老,不要人老珠黄。

所以瞿灵儿让外面的人将瞿庄收集来的植物精华原液给她送到宫中来……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送进来,反倒被宫中森严守卫给截杀,还顺带摸出瞿小花隐藏在京都的数股势力。不幸中的万幸,不管秦厉命人以何种手段逼迫这些人供出幕后主谋,他们竟宁死不屈,不肯招认一个字。

秦厉看着敬事房寻例端来一个翻拍的托盘,视线一扫,正好kàn

到“灵妃”两个字。眉梢微微一抬,看了眼敬事房管事太监。那瞿灵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仪,按位份至少还有几个月才轮到她侍寝,为什么现在就放上来了?秦厉心思通透,略一想就明白了,不过也不点破,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嘛,他如同历代的帝王看着后宫那些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然后上演一场场“好戏”而暗自自得一样,伸手指向“灵妃”牌子。

管事公公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连忙躬身退步离去。

瞿灵儿如同赤条条的猪仔一样被剥的光溜溜,洗刷干净后用白色被子包裹起来,由两个太监抬到秦厉寝殿之中。秦厉已经坐在龙chuang上,手上正拿着一份折子看着。见到被抬进来的人,眼皮微抬,眉头轻蹙,嘴角的鄙夷和轻蔑一闪而过。

瞿灵儿不知dào

为何,一进入寝殿之中,莫名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躁动,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龙床心中更是激动不已,呵,这可不是普通的chuang,而是龙chuang,龙chuang呢!自己终于可以睡上世界上最最尊崇的“chuang”了!chuang上的男人不管长的怎样已经不重yào

,他能给自己最渴望的东西,那他就是最棒的那个男人。不过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瞿灵儿不由得怦然心动,呵,好刚毅的脸庞,好有男子威严气概呀,简直比秦穆那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简直强多了。

秦厉看也不看瞿灵儿一眼,淡淡的说道:“难道教习嬷嬷没有教你怎么服侍朕吗?”

瞿灵儿竟少有的露出娇羞之态,怯怯的道:“教,教了……”

秦厉声音依旧淡漠,“那还不快脱了,坦陈在朕的面前,让朕好好临幸与你?!”

瞿灵儿脸顿时如熟透的红苹果,又羞又怒,一种被侮辱的感觉顿时让她热泪盈眶,你你你了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秦厉轻嗤一声,“不懂规矩,来人呀,给我拖出去,让她到敬事房好好历练历练学学规矩,还有,这次是谁当她的教习妈妈,一并发落!”

声音刚落,外面就冲进来六个太监打扮的秘密护卫,直扑瞿灵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被掀“底牌”

瞿灵儿顿时花容失色,她甚至连这些人隐藏在哪里怎么出现的都不知dào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将皇宫中所有防卫部署都查探清楚,此时一见,方知自己真是太小看秦厉了。

瞿灵儿本能觉得这几人太危险,下意识就朝秦厉身边靠过去,她的这个动作完全是这些年养成的一个习惯,习惯性的想要寻求依靠庇护。

试想呀,她的绝色姿容,再加上现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任谁也舍不得推拒吧?可是秦厉不是秦穆,更不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花君子,所以迎接她的只是嫌恶的推搡。

瞿灵儿灵机一动,一直藕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将一样东西递给秦厉。

就在几个秘密护卫将手搭上瞿灵儿的瞬间,而瞿灵儿用无比渴望和期盼的眼神望着秦厉的时候,秦厉垂眸瞟了眼手中事物,淡淡挥手,“好了,你们下去。”

几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次离开。

秦厉手中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滴血天兰……这是种极品兰花。种植十分困难,是传说中的存zài

。而且即便是在传说中它的花期也是在春天,而不是现在暮秋时节。所以秦厉立马决定这个瞿灵儿有些“本事”。而这个本事正是先前他一直怀疑并且没有直接将她打杀掉的原因。

秦厉手指一捻,兰花不胜娇羞。血红色的花瓣纷纷落下,在素白的被子上如同染上鲜血一般刺眼。“莫非你想用这么一朵花儿戏弄与朕?”

灵儿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的撞到铁板上了,戒子境域。难道自己为了活命真的要将戒子境域的秘密说出来吗?天哪,天知dào

这个随身空间对人们意味着什么……当然,其实她的初衷也正是想借此来博取上位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才刚刚与秦厉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掀了老底。

好吧,掀了就掀了,如此自己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索要地位吗?

瞿灵儿翻手间又取出一朵别样的花儿。接着又是一朵,再一朵……每一朵花儿都是刚刚摘下来的,还带着泥土的芬芳和弥留在花朵上的生命气息。

秦厉眉梢一挑。轻蔑的道:“莫非你是要告sù

朕,这是你的一套高明戏法?”

瞿灵儿道:“灵儿知dào

陛下如其他人一样看不起灵儿,但是灵儿这里却有陛下最想要的,灵儿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啪——

不期然的。瞿灵儿话音未落。一个耳光便至,将瞿灵儿直接扇翻在龙chuang上。瞿灵儿被打懵了,一手捂脸,不可置信地偏头望着秦厉。

秦厉鄙夷的低吼,“让朕来告sù

你什么叫规矩,这是朕的龙chuang,朕要的是听话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跟朕玩戏法的。既然你已经知dào

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亏得七弟曾经对你痴情一片,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瞒的过七弟。可是瞒不过朕。千人骑万人乘的贱货,别以为长的有一点点花的样子就想来迷惑于朕,告sù

你,你连花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赶不上。若不是看你也姓瞿的份上,若不是看在免得让花的一番心血让你糟蹋的份上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姿色就像入朕的眼吗?做梦!”

不吐不快,秦厉郁结了数年对瞿小花的思念还有这些年在宫中各种勾心斗角的烦躁,在这彻底发泄式的叱责怒骂中放松了。

所有事情一旦解开表面的面纱就变得简单多了。

瞿灵儿撑坐起来,惨然一笑,“花,花,又是花?!原来太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是真的对我姐姐用情至深呀?不过既然你对姐姐那么钟情为什么又要收罗那么多的女人到后宫?你才是那个口是心非的人,你虚伪,你假仁假义……”

秦厉抬手要打,瞿灵儿也豁出去了,“哼,打,打我呀。我知dào

现在的我在你面前就如同以前那些奴婢在我面前一样,我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就绝无活路。所以当我入宫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dào

我的命运了。不过我无所谓,只是我这有一样东西可以助你完成你南征北战囊括天下的宏图伟业,难道你不想要么?”

“知dào

就好,且说来听听。”秦厉道。

瞿灵儿伸手一挥,一层朦胧白光笼罩在被子上,顷刻间那被子便消失不见。

秦厉微微惊愕,瞿灵儿嘴角微扬,一抬手,被子重新落在chuang上。下巴微扬。

秦厉道:“空间?”

瞿灵儿淡淡点点后,“没错,莫非这个条件还不能打动你?”

秦厉呵呵笑了,让瞿灵儿背脊发寒,她连忙补充道:“我我可告sù

你呀,这这神通只有我本人才能使出来,别人是不能用的……”

秦厉看着瞿灵儿,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道:“呵呵,朕知dào

。那现在你的这个…空间能够储放多少物品?别告sù

朕就只能放个几百担的粮食而已。”

瞿灵儿咬咬牙,“五,五千……”

“嗯?”鼻音抬高。

“一,一万……”瞿灵儿焦急补充,“真,真的只能放这么多了?你想呀,以后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帮你运送粮草,由我一个人八百里加急,可比用数千人运送一批粮草更快更省吧……”

“呵呵,有道理。”秦厉道:“如此一说,你还真有点用处呢,如此我便先试试你的衷心,还有……你这个神通是否管用吧。”

秦厉不由分说,大手一挥叫来太监总管,备好纸墨笔砚,口诉道:今,爱妃瞿灵儿自认才识低微,但对朕衷心一片,愿亲往南疆辅佐御敌,特赐皇家御马一批,专督粮草运送一职。钦此。

瞿灵儿整个人都懵了,怎怎么回这样?天哪,她千辛万苦,现在连自己保命底牌都和盘托出了,竟然还是要被赶出宫去?

在瞿灵儿离开秦厉寝宫的那一刻,她回头无比怨毒地看了秦厉一眼,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狠了。既然你不留我,她瞿灵儿就不信天下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秦厉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的响起,“你记住,我可以对天下人口是心非,但是我对花,始终如一……”

瞿灵儿残破的心再次受到一击重创,身体摇晃,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瞿灵儿知dào

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插翅难飞了,心中悲呼,上苍呀,既然你要给我这随身空间,为什么不给我一两件极品防身兵器?即便没有,送两套绝世武学也行呀……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她只有一个“没用”的空间而已,甚至是要将一件东西收放都会有一定的时间延迟。所以即便她空间里面有毒药有暗器,想要对付有武功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不然以她的性格,杀人还不是如同吃饭一样简单么,甚至是刚才在见到秦厉的时候,恐怕就将他胁持住,然后怎么施为也是看她的心情而不是秦厉的心情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

小花的生活变得紧张而刺激起来,那些大盗不愧为绿林高手,即便是她有植物异能也数次差点将他们跟丢。最郁闷的是小花一直对自己体力自信满满,虽说无法跟那些高手相比,但是比普通人高出数倍有余,自认为跟踪一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实jì

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最重yào

的是她除了植物异能外,丁点武功都不会呀。所以她但凡看到人就施展迷昏药物将对方弄晕,等她终于找到贼窝的时候,整个山头上的人已经全部被她弄翻了。

小花心中那个汗呀。事不宜迟,确认再没有任何危险存zài

后,连忙去将贼窝里面翻了一通,将那些贵重东西全部搬了出来,幸好这些贼也是用一个个的大箱子装盛宝物的,若不然她还真不知dào

如何运走呢。

略一清点,白银只有区区几千两,而黄金却达上万两只多。还有更多的珍玩玉器古董字画,小花不识货,统统用几个大箱子装好,打算让鉴定师鉴定过后一并拿去拍卖算了。

小花用了半天时间跟踪敌人,却用了一天时间来清点整理战利品,真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了。虽然忙了点累了点,但小花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充实感。心道,自己果真有打家劫舍…哦不对,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潜质呀。

这么多东西怎么运回去成了一个难题。小花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几十个坤奴呢。一拍脑袋,哎哟,这三年来自己只顾着忙乎自己的秘密福地了,怎么将坤奴的事情给搞忘了呢,偏偏到了现在要用他们了才想起来。心中暗自为自己的自私腹诽了一下,没办法,这自私的天性已经深入骨髓了。小花呀小花,这样可不行咯,好歹那些坤奴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既然是自己的人,那就要对他们负责。

小花将这里一切准bèi

好,便急忙回到京都,很轻松找到了小蝶他们。

现在距离一月之期仅剩两天时间,不过看众人样子除了担心她的安危以外,事情均已办妥。小花略微询问一番,便对小蝶道:“对了小蝶,那些坤奴在哪里?现在能否联系的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当一回“侠女”

小蝶连忙应道:“当然可以…其实我一直都将他们暗中带在身边的……”说着,小蝶含指打了个呼哨,顷刻间,外面便响起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小花脸上一喜,是坤奴的气息,不过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更加浓郁了,而且已经有恢复灵智的迹象,行动自如,哪里还有坤奴的样子?

看来自己先前离开的几年时间众人的进步都超出自己的想象呀。小花笑着拍了下小蝶肩膀,“呵,你打呼哨的样子真是帅呆了……”小蝶被说的老脸一红,正要假意推拒一番的,抬头,小花已经三步并两步出了屋。

屋外传来小花惊喜的呼叫声,“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她不仅为自己能够拥有如同手足般的伙伴而高兴,更加高兴的是这些人终于可以不用做别人的提线木偶了,他们终于再次成为一个个真zhèng

的人。

唔,虽然这些坤奴思维和灵智比普通人还是慢了一拍,但是这说明她先前给他们配制的灵丹是有效的。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两年,他们便会拥有独立的意识了。也就是说他们有自我辨别事物的能力,而不是唯主人之命是从了。小花已经大定主意,等京都的事情办完后边着力给坤奴他们配制出更加有效的灵丹来。她不仅要恢复他们的身体灵动性,还要让他们拥有跟普通人一样的灵智!

小蝶听到小花激动不已的话语,心中也很是欣慰。要知dào

这两年他们一方面要躲避瞿灵儿那些爪牙的四处剿杀,一方面又要带着这么多如同木偶一样的人躲藏,同时还要为几十个人的食宿发愁奔波。若非小蝶本身拥有超强智慧以及尉迟真妙手传人的从旁相助…恐怕结局又是一番景象了…哎,总之其中苦楚一言难尽呀。好在所有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有了姐姐的认可,看到姐姐会心的笑,听到姐姐由衷的赞美,她心里如同灌了蜜一样。

小蝶正要迈步出去,与刚好要进屋要与众人商量接下来打算的小花撞个正着。小花顺势将小蝶结结实实的抱住。口中不住的道:“小蝶,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的尉迟真看着这突发的一幕。伸手举在半空……哎,哎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小花灵觉敏锐,觉察周围空气都仿佛凝滞一样。抬头尴尬小小。下意识将小蝶退向尉迟真方向,打趣道:“嘿嘿,你们都辛苦了,你们都太好了。放心,我我不会夺人所好的,刚才太激动了,临时借用一下……”

田海一直都很沉默,但是此刻他像是找到一个表达自己心迹的契机一样。说道:“呵呵,如果以后还想借用的话。我我的肩膀可以随时借给你。”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愣住,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寂静无声,都睁大眼睛惊异地看向田海。

田海被众人看的心里发毛,脸腾地红了。又看向小花,小花说道:“嘿嘿,好,还是田大哥慷慨呀,既然如此你的肩膀我先预定了……”

小花调侃的玩笑话缓解了屋中尴尬气氛,也缓解了田海的窘态。他看向小花的眼神除了倾慕和崇拜外,还多了一份亲切之情。是了,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如果说她要故作高傲矜持或是不在乎自己的话她完全可以回绝或是不理会,可是她却如此贴心。由此田海不仅知dào

了对方的真是想法,自己与她,只是家人的关系,而不是…情人。即便如此,他的心也被彻底温暖了,即便是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饴。

言归正传,小花将自己“杀富济贫”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因为先前众人对她的植物异能已经有了初步认识,现在听到她如此说,出了微微有些为她的安危而后怕外,都欣然同意小花的决定。

当晚,小花就让二十坤奴前往贼窝将几十箱财宝全部搬到客栈里面。来回不超过两个时辰。小花心中大汗,这些坤奴这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灵智的情况下的速度,她不敢想象等他们完全恢复后恐怕实力跟阿六阿九也不相上下了。

小花在为坤奴的伸手而欣喜,而其余的人则被小花如此“大手笔”给惊呆了。天哪,光是这几十箱的黄白之物就足有十万两。还有机箱各种珍玩。小蝶伸手打开一箱,随意捡起一件翡翠手镯,极品水绿玉石,上面没有一丝瑕疵,其价值保守估计也在两千两银子以上!还有更多更加珍稀贵重的宝物……

小蝶惊讶的张着嘴久久何不拢,好一会才说道:“天哪,这些,这些可都是人间至宝,而且里面很多都是先前进献给皇帝的,是无数代皇帝积存下来的……”

小花愣住,很是意wài

的道:“你的意思是先前宫中那些个嫔妃送给我的珍玩都没有这些贵重值钱咯?”

小蝶嘻笑一声,“那是当然,那些女人算什么?皇宫中的宝物可谓囊括天下所有的财富。即便皇帝想要讨好某个女人,随便从宝库中拿出一两样就能哄的那些女人高兴起来……”

小花了然地点点头,“哦,我知dào

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宝物是皇宫宝库中所有,从没以任何渠道流出来?”

“嗯,所以如果我们这次拿去拍卖的话,遇到识货的人,恐怕我们会有大麻烦。”顿了顿,小蝶继xù

道:“再说了,即便是我们能够将这些宝物拍卖掉,恐怕也鲜有人能买的起。”

小花对那些大户人家的购买能力一点不担心,她最担心的是这场拍卖会会被有心人告发……所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让那些参与竞拍的人敢来竞拍,并且让他们至少不会在拍卖会上被认出发xiàn



小花对阿六阿九说道:“你们先去找数百大力士待命。”

两人相视一眼,拱手应诺。他们当然不敢随便到外面去找人来,而是将自己这几年培养出来的亲信或者死士全部招来。

小花对小蝶和尉迟真道:“你们去直接上门询问那些大户人家,但凡有参与竞拍意愿的,都暗中留下接头暗号,最后由大力士直接上门蒙面将他们接到新的拍卖地点……”

小花如此一说,众人都知dào

她的打算了,纷纷点头赞许。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才能既能让拍卖会继xù

,又能让那些竞拍者敢来。

一切安排妥当,小花和小蝶等人又商量了一下其中各关节部署等等,已经是第二天天明。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天时间,小花心道,既然这次自己如此大费周章,何不大干一票,索性再端几个贼窝算了。

有了第一次跟踪的经验,再加上这次有坤奴的帮zhù

,小花很轻松地铲掉三个表面名门正派,实jì

上干着人神共愤的勾当的伪君子,这次她就不是只将那些人用植物精华迷晕然后交给朝廷处置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让坤奴一手一个,如同拔萝卜一样将他们全部折杀。

当然,小花用植物精华杀人更加剧便捷快速,但是这样一来,这么多人都死的不明不白,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唔,至于先前老老太后曾命数百死士在树林中暗杀小花却被她顷刻间放倒的事情除外。因为那次尽管涉及数百人命,但是那些人命都是别人的一条狗,甚至他们的命连狗都不如,而他们的主人是当时的太后,拥有无上的权力,她可以直接将这一笔抹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人表面上都是一方很有声誉和影响力的社会名流,而且他们背后还牵涉到各种盘根错节的与朝廷有关的利益纠葛。所以一旦杀死他们便是与他们背后的势力作对。先前小花在沧州已经显露一定身手,所以这次若是也以那神mì

莫测的植物异能灭杀他们的话,恐怕人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她——曾经隐匿的女东家又重出江湖了。

想杀就杀吧,有实力的人就是任性。小花一个令下,坤奴顷刻间便解决了这一个个的伪君子,当天晚上就将更多的战利品给搬回来了。

众人已经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惊喜给刺激的麻木了,所以看到小花,见她一切安好,便都放心下来,各自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让被他们“请”来的高级鉴定师一一鉴定。

小花听到小蝶说鉴定师,恍然的一拍脑袋,“哦,对了,先前你们不是已经询问了么,那些鉴定师的要价实在太高,还要什么订金,现在好了,我们有钱了,你们先把这两箱黄金拿去当作订金,我就不信将他们请不来。”

小花随手拍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皮箱子上,神情洋洋自得,貌似很了不起的样子。哪知众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她。

小花说道:“哎,你们快去呀,眼看也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正式拍卖了,我们总的给那些鉴定师们一些鉴定的时间吧。哦,对了,我知dào

你们是心疼这些银子吧?放心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等我们将这所有的东西都卖掉那些银钱不就回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花自顾地说着自己一番好“计谋”,却没注意到田海脸上神情几变,欲言又止。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正想说什么来着,却见尉迟真已经亲自领着十多个老老少少的人进入屋内。

这些人都鼻孔朝天,眼高于顶,一副不屑和轻蔑的神情。其中一个嘴里还嘟囔着:“哼,若是你没有让我们心动的宝物,你就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小花正说的兴起,见到进来这么多的“陌生人”,随口问道:“咦,他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哼,我们是谁……”一个白须老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试想自己随便到哪都是受人尊崇,不管是人前人后都不曾有过这不和谐的声音。他正要好好的显摆标榜一番,哪知眼角视线扫到一道绝美的风景,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定睛看去,惊讶的张大嘴,指着小花的手直颤抖……你,你你是大……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也有认出小花的人,既惊又喜。

他们将目光纷纷转向尉迟真,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莫莫非……”

小花此时也恍然大悟,指着几人哦哦几声,却不是责备,而是赞许。对于她来说能够不花一两银子就将这些自视甚高的老顽固…唔还有小顽固们请来实在是太好了。

小花才懒得在这里听那些人表面阿谀奉承,实jì

上内里不知dào

是什么心思的人敷衍,直接甩手走人。将众人一肚子的疑惑都憋在了肚子里。他们又转向尉迟真。“刚才那位…小娘子真的是……”

尉迟真直接打断他们的话,“无可奉告,想必你们也清楚。许多事情不知dào

为妙。所以不能打听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打听的为好。”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些都是老油条的人物,都一副受教的样子,纷纷向尉迟真拱手行礼。如果那个绝色小娘子不是大东家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而已。再漂亮的女人在自己的事业前程和小命面前都不值一提!所以言归正传,继xù

他们刚才与尉迟真的交yì

。他们都知dào

能够得到尉迟真,传说中的妙手陀传人的一个人情。简直比千万两黄金更加值钱呢。

且说小花甩甩衣袖潇洒离开,没想到他们已经将这件事办妥了,还是如此…如此出乎意料的妥帖。心中真是欣喜不已。而后拉着小蝶给自己“仔细”说说其中根由来。

唔,说起来当初小花“劫富济贫”的初衷还是为了给这些鉴定师们筹集鉴定费开始的呢。谁叫这些鉴定师们一个个不仅性子孤清高傲,就连要价也高的吓人,而她当时又苦于自己实在拿不出那庞大的鉴定费。这才“逼”的她踏上“侠女”之路的。没想到的是等她让坤奴将所有财物搬回来的时候。田海已经直接让人将那些傲娇的鉴定师们全部“请”来了。

这些鉴定师们还是有些傲气的,被请来就要绝食以示抗拒,哪知当尉迟真出现他们面前,并且告知自己妙手陀传人的身份,再小试一番身手。他们立马变得“乖顺”起来。当时尉迟真就与他们打赌:若是这里的宝物没一样能入的了他们的法眼,他尉迟真甘愿欠他们每人一个人情!是以也才有了这些老油条们踏入房间时还在念叨着呢。

小花听了小蝶的叙述,脑补那些鼻孔朝天的“大师”们被田海派人强行将他们掳来时的气愤,紧接着因为看到妙手陀传人甚至许他们以天大好处的激动样子……小花笑的前仰后合。快哉,实在是大快人心呀。果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呀。她没想到一直跟在身边籍籍无名的尉迟真在江湖中声望如此之高。随便一句话就能让那些鼻孔朝天的傲娇“大师”心甘情愿效力。

那边尉迟真已经给众鉴定师们协议好了,不做耽搁,直接让人将十多箱如同装垃圾杂物一般的巨大铁皮箱子搬到他们面前,丢下一句,随便鉴定,便施施然扬长离开了。他是来找小蝶了,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让他很不爽,哪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两个女子传来爽朗悦耳的小声。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小蝶的声音,心中砰然一动,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洒脱豪放”的一面呢。略一驻步细听,竟然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不仅莞尔,将刚才面对那些老顽固小顽固们所有的不快都抛掷九天之外了。

且说这些鉴定师们也都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他们看到一溜身着劲装,气劲内敛的高手两人一抬将大箱子搬进来时还不以为然呢,心想,不知dào

是那个旮旯里弄来两件破玩意就敢劳动他们这些大师级别的鉴定师,心道如此也好,不正好得了尉迟真大人的一个人情么。

带众人将所有箱子放在屋中后,田海一挥手,众人退下,对众人拱手一揖,道:“这些就是请你们来坚定的宝物,这边是纸墨笔砚,还请各位将坚定后的结论书写其上分别放在另一间屋内的架子上。有老了。”先前将他们掳来,总不能一直对他们虎着脸吧,这于鉴定一事毫无益处,所以该做的礼节不能少,这就叫先兵后礼。

田海说完话带着剩余的众人也离开了,偌大的厅堂里面只剩下十几只半人多高的大铁皮箱子,和十几个“德高望重”的鉴定师们。他们面面相觑,以前请他们去鉴定宝物,除了主人在场外,有些甚至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布置了报表护卫什么的,生怕宝物被他们弄花弄坏了一点,紧张的不得了。从没见过像这样的,将东西丢给他们,随便弄……

先前说话的白须老者上前费力掀开一个铁皮箱子盖子,“妈呀,这莫非是用千年铁心木做成的箱子?太重了。”

众人听他一说,虽然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但是掀开一个箱子盖子也不至于如此“费力”吧,再加上听他如此一说,都纷纷围拢过来,将目光落在这个大箱子上,敲打嗅闻弄的不亦乐乎。众人议论纷纷,对着箱子评头论足,纷纷点头,“不错,不错,这的确是千年铁心木所制成的箱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还是由一整棵树木将其掏空做成的,外面涂上十八层漆艺,再以铁皮包边,啧啧,若不是蔡老慧眼,我等刚才也没看出来呀…”

“是呀是啊,啧啧,这么大的铁心木实乃世间罕见,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这种铁心木的记载,始于洪荒,生长在黑森林之深……十年前我曾经有幸为一个富贾坚定一件把玩,正是用铁心木做成的,不过那个和这比起来简直是差太远了……”

人们议论纷纷,对着大箱子惊叹不已,都表示自己今天真真是不虚此行之类的。说着说着,他们总觉得少了蔡老的平价,其中一个喊道:“蔡老,你觉得如何……”

没有回应,纷纷抬头看去,之间蔡老整个身体都扑在了掀开的大箱子上面……手上拿起一件熏炉,啧啧两声放下又拿起一件小鼎……整个人身体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人们这时才终于注意到箱子里面的东西……

乖乖,这,这……莫非是将皇宫中的宝库给洗劫了吧。

众人再也顾不得自己孤傲清高的形象了,朝箱子扑去,一人抓起一件,啧啧称奇,激动的难以自已。他们看到第一件宝物的时候就纷纷扑上前去狠狠的一饱眼福。他们纷纷感叹,天哪,作为一个鉴定师,此生能够真zhèng

看到一眼这样的宝物,死也值得了。

良久,众人终于回过神,理智终于归附身体内,他们看着这满室的宝物傻眼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敢奢望尉迟真大人的许诺了,能够在古宝鉴定界混出名头的都不是笨人,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知dào

了如此多的宝物,他们还能活着吗?

可是房间内所有人已经撤走了,无奈,不管是生是死,看了一眼十多箱财宝,狠狠的道,罢了罢了,即便是死,今生能一次性看到如此多的稀世珍宝也是值了!这些人便纷纷上前争相恐后的鉴定起来,他们觉得自己能够为这样一件绝世珍品留下自己的鉴定也是一件无比荣光的事情。到最后他们甚至为了争夺一件宝物的鉴定权还争执起来。其实也就是想要多过一下烟瘾手瘾而已。

小花透过门缝看到厅堂中“热闹”场景,愕然,旋即叹息一声,果真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呀。有人追求名利,有人追求荣誉,都有自己的执着和执念,当这种执念高于对生死的恐惧后,人就会不知不觉变得高大起来。

就像屋中那些老顽固小顽固们.先前小花因为去找他们碰了几次钉子,如鲠在喉,对他们有成见,所以非常乐于见他们的各种窘态。其实当时如果她不用装扮的像个山旮旯里出来的老村妇,说不定人家也不会那么不给她面子了。

可是现在,小花觉得他们其实还是很“可爱”的,至少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对专业的执着有让人值得欣赏的一面……(未完待续……)

PS:谢谢妙妙的粉红票票鼓励……嘿嘿,既感动又忏愧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选址

由人及己,小花想到自己,自己的执念又是什么呢?名誉、财富、朋友,她都渴望拥有,可是她最执着的还是实力!

至此,小花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执念,即便是自己对金银财物的占有欲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对头,任何的欲望贪念都是人类正常的思维活动,唯一的分别是有人有能力去争取和实现自己的欲望,而有的人,在自己无法达成自己的欲望时对别人的欲望各种诋毁。

呵,这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接下来便是拍卖会的选址问题。小花现在也终于认识到自己弄来的那些财物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惊人的数字,为了这笔财富着想,也不能让人有机可乘。不管是绿林还是官府,都不能从她手里坑走一星半点。小花连忙收敛心神,熙然一笑,嘿嘿,这就是对财富的执着占有欲呀。

现在想将那么多东西搬到城外已经是不可能了,最重yào

的是小花一连剿杀几个黑白勾结的团伙,已经震惊整个京都了。牵涉到朝内朝外各种势力财团勾结,弄的人心惶惶的。兔死狐悲,他们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那个神mì

人打击对象。所以朝廷震怒之下,更是不遗余力,不仅动用包括京都司,三都司在内六大朝廷执法堂在内的十多股官民间势力,联手对整个京都进行了全面封锁。

对全城人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所以现在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实行宵禁。

所以小花他们当然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去冒大不韪跟朝廷作对了。最主要是,他们可以在这严密监控的密不透风的京都中来去自如,甚至将那些财宝一并带出京都也不成问题。可是这拍卖会该怎么举行呢?又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参与拍卖会的大商贾大豪门弄出城外呢?

所以思前想后,小花决定还是就地解决。也亏得她现在植物异能实在是太强dà

了,她可以和植物进行简单的意念交流,但凡那些植物根茎能够到达的地方都是她感应的范围。就可以根据植物反馈回来的信息确定那里是否有密道,地下室之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将近一天的搜索,小花终于在靠近京都城中心的一片广阔的废弃庄园下面发xiàn

了一个绝妙所在。

小花将自己发xiàn

告sù

众人。大家兴奋不已,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将那些个财主们给“带”来了。这项重任就交给阿六阿九两人带来的数百“大力士”了。

掌灯时分。因为全城宵禁,原本热闹非凡的京都静悄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肃杀和苍凉的气息。各条街道上都有一队队的卫兵巡逻,全方位无死角。不过这难不倒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力士们。他们身手非凡。加上小花给了他们可以隐藏气息的药丸,在这戒备森严的京都如入无人之境,倏忽间便从一桩屋顶飞掠到另一座屋顶上……

借着那些大力士去将那些大土豪们“请”来的时间,小花根据刚才通过植物根茎感应到的情况,开始将那些路线图绘制出来。提笔挥毫,一顿一折间都蕴含了极其强dà

的精神念力,力透纸背。须臾挥就,搁笔。吹干墨迹。

小蝶来到案前,看着看着就迷惑了起来。道:“姐姐,这是…一座山谷?”

小花回过神来,刚才在绘图的时候完全处在一中空灵状态,听到小蝶的话,定睛一看,这的确是一座山谷。正是上次莫离被困的地方。不过这个山谷中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模糊的身着袈裟的男子矗立其中。轮廓刚毅而飘逸,不过面容十分模糊。小花自己也纳闷了起来,自己刚才是想通过先前的植物感应将那个地下通道全部绘制出来的。

因为里面的布局实在太复杂了,而且还修建有消息机关。自己倒是不担心被困,但是等会还有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在里面来回出入呢。要是伤到自己人就不好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潜意识中还是忘不了虚谷……小花目光落在画纸上,等等,不对。小花看着空旷山谷中那个带着孤独而桀骜的模糊身影,脑海中浮现的人竟然不是虚谷,而是…那个袈裟男子。

小蝶见姐姐又失神,轻轻触碰提醒,小花回过神,歉意一笑。伸手展开,轻轻呼气,一缕淡不可见的植物精华灵动地附着在纸面上。片刻,原本平淡无奇的纸面逐渐变得生动起来,红的花绿的草,甚至还能感受到谷中缭绕的风儿。

小蝶被小花随手施展的神通惊呆了,由衷赞美,“这,这是真的么?真是出神入化呀!”

小花再次挥动袍袖轻轻拂过纸面,顷刻间原本绝美的山谷变成了一副复杂的地下迷宫图。

不知何时尉迟真田海等人已经围到小花他们周围,尽皆发出啧啧赞叹声。小花抬眼看向屋中角落,神情平静无波,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轻微颤抖。呵,是因为刚才自己的那副画吗?难得他也看出来里面的人并非是他?

尉迟真指着地图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前朝玉王爷的府邸,传说玉王爷一声醉于玄学,可是当时朝廷上下严禁鬼力乱神之术,所以他便在自己的府邸下面修建了庞大的地下宫殿。上面的府邸修建十分简单,外人还以为他最是勤俭的王爷呢,实jì

上……”后面话不说出来众人也能够理解。随便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都是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更何况一个堂堂的王爷呢。

尉迟真继xù

道:“不过这府邸下面是纵横交错的迷宫一样的密室倒是不错。其实以前江湖上就有传闻玉王爷的地下迷宫中有珍宝无数,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有人找到它的入口……”说罢抬头看向小花,其意不言而喻。

小花一听到“珍宝”二字,两眼放光,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赤果果的问道:“珍宝,是真的吗?这么说我们这次就赚大发了呀……”

众人大汗,好吧,即便他们内心对这笔传说中的神mì

财宝也非常…渴望,但是…但是含蓄一点好吧。这里的人随便丢一个到江湖上去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随便吼一声便会财源滚滚。可是这些比起小花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也不看她随便到那些个“贼窝”去走一遭就将人家积存了不知多少年的财富给全部搜刮了回来。这些财宝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王爷能够聚敛的起来的?

小花素手一挥,豪气的说道:“好了,我们就将地址选在这个啥…啥玉王府下面,你们大家都将里面的地形图和机关消息的地方记熟……”而后转向阿六阿九道:“可以行动了,将那些但凡参与了拍卖会的人统统‘请’来,你负责他们的进出安全工作。”

众人纷纷点头应诺,便各自分头行事。

拍卖会,小花曾经有幸听说某年某月某地有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会举办了一次拍卖会,而那时所拍卖的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玩意,被他们印成一本本的小册子,然后分发于市井之中,造成空前盛大的声势。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竞拍。

那场拍卖会一共举办了半个月,先前的五天是商会出的物品。到后来因为前来的人太多了,由此带来的各种商机更是客观,最后甚至在朝廷的帮zhù

下将拍卖会又延续了十天。这十天中,即便是普通人,只要你有自觉能拿的出手的宝物都可以经过鉴定师们鉴定后,直接拿去拍卖。这事被说书人记录了下来,编成一段传奇,时常还会在坊间茶肆中讲说呢。

小花只叹息这次时间太过紧迫了,而且这些宝物已经达到国宝级别,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染指的。若不然也来个大肆宣扬,定会“流芳千古”的。唔,好吧,其实普通人也想染指一下,只不过都是有色心没色胆而已。

那些被“请”来的大商贾大财阀主们心中惶惶然,他们压根就不知dào

自己怎么就从自己家里甚至还在某个小妾肚皮上折腾,然后再次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来。不过这不要紧,很快他们就被这严肃的气氛给吸引住了。他们看着台上一溜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珍宝,惊得目瞪口呆。即便这所有一切都是现代仿制品,那价格也是惊人的。偏偏每一件宝物上面下面还有当代杰出鉴定师写的鉴定评语。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每一样都有其神奇的传说,寻常人能够看上一眼那也是莫大的福分呀。而今天,这不是一件两件,而是……堆满了几个货架!

今天他们不仅看到这些稀世珍品,如果他们愿意他们甚至能够从中带走一件!众人摩拳擦掌他们开始挑选自己中意的。

他们现在感叹主持这场拍卖会的人考lǜ

实在是太周到了,就怕他们中有人拍得某件宝物而被别人认出来,所以每个人都送入一个单独的小隔间里面,只留下一个面向中央台子的窗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竞拍者只需yào

将自己看中的宝物的序号和出的价格写在面前的纸上就行了,除了自己和东家,没人知dào

他们看中哪件宝物以及报价如何。气氛太过神mì

太过严肃,让他们精神力高度集中,到最后眼中只剩下中央高台上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宝贝了。

每一轮亮出一件宝物,有意者都可以写下自己能够出的最高价格,然后主持者再根据价高者得的惯例将宝物直接送到报价最高的竞拍者。也就是说拍得宝物的人可以立马就好好享shòu

一番获得了宝物的激动和兴奋了。

当然,这里的报价无论如何都不能低于鉴定师给出的基本价格。

刚开始众人心中还有些忌惮,但是渐渐的,他们发xiàn

自己已经写了几件宝物的竞价了,竟然都送到别人那里去了,手和心都痒痒的,激起了他们更强的占有欲望。再加上在这里只需yào

写下报价就行了,又没有现金真金白银交yì

让人肉疼的感觉,所以渐渐的众人都放开了手脚,索性只往高处写报价就行了。

竞拍实在是太过激烈,小花扫了一圈那些递送上来中拍的报价单,笑的合不拢嘴。她将各个竞拍者的报价单分开存放,这便是以后去“收账”的凭据。

第一轮送进来两百个大商贾富豪,他们很争气,竟然将两个货架上的宝物给竞拍完了。每人至少都抱的一件宝物在怀,然后在“大力士”的护送下又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他们府中。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全靠小花给每个大力士的隐息和昏睡药丸,这些“当家人”半夜被掳走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毫不知情。

接着他们又将另一批的大财阀头子或是那些数代富户也给“请”来了。

人们一如既往的疯狂竞拍,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就像是做了一场奇幻的梦一样,然后梦醒了身边就堆放着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大概他们当初写下竞拍单也当成了梦境一部分了。却没想到小花已经在开始逐个地查他们的老底,她不要他们那些珍玩玉器,她只看金银,所以她在通过自己的植物异能查看他们家里到底有多少存货。

且说因为这次拍卖会上的宝物实在太多了,几乎都将京都甚至是京都附近的那些大世家甚至连大地主都给“请”来了,仍旧没有将东西完全处理掉。小花一咬牙。没办法了,反正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不可能将这些宝物丢在这里当垃圾。索性将那些朝廷重臣给“请”来算了。

要“请”动这些人非小花亲自出马不可。为何,这就是一个气运问题。能够登上朝堂的人,身上必定会沾有皇家气运。再加上现在新皇刚刚登基,气运正浓。所以若是仍旧让这些大力士去的话。总会“阴差阳错”地出纰漏。或是被莫名其妙地发xiàn

而暴露出来。

小花让田海将自己带着…谁叫她有一身杀人救人于无形的大神通,却连最“简单”的轻功都不会呢。

这一次花的时间略长一点,足足用了半天时间才逐个的将一百多朝廷命官或者那些高傲的士大夫大学士们给“请”来了。

这些人不愧为大央国律法和纲常的捍卫者,即便是面对那些宝物眼睛都发绿了,但是说的话也是掷地有声的。小花不理会那一套,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们都别瞎嚷嚷了,也不用担心谁知dào

你们到过这里,更不用担心别人知dào

你们拍得了什么宝贝。没有人知dào

,甚至连你们的家人都不会知dào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中自己喜欢的,然后将它们拿回家就行了。你们知dào

拍卖的规矩,在你们面前的纸上写下竞拍宝贝编号以及你们的报价即可。”

“你你们这是大逆不道,你你们……”胡子发抖,身体颤栗,舌头打结,本来是有一大通义正言辞的理论的,可是他们发xiàn

自己已经被那堆满货架的各种宝物迷住了,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些人还在桀骜着,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可是眼看着一件又一件的宝物送到别人的小隔间里面,他们心中那个痛啊那个悔呀,顿时也加入了竞拍的行列。

事实证明,民或者商,不管你再有敛财的本事,跟官比起来都是小菜一碟。

小花看着一叠叠送上来的报价单,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看起来穿着朴素,朝堂上便是一身官府,下朝便是简单便衣,宅院规格也都是朝廷规定范围内,甚至连府里的姬妾个数都不多……可是他们的报价……小花想,莫非这些人都是胡乱写的数字么?随手就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白银,这简直是太,太震撼了。

想她瞿小花还有出神入化的植物异能傍身,还用华庄做幌子,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最多也就几十万两白银。而且那些赚来的银子还没在兜里捂热呢就被朝廷以各种名义给生吞活剥了……反观这些当官的……小花简直是自惭形秽。

拍卖终于结束,将这些人一一送回他们各自的住所。

小花开始按照每个人写下的清单开始“清点”他们的财富。

拍卖会结束的第二天,原本满城风雨的商会剿杀案件竟然变得冷淡起来,甚至连追查那一大批失踪宝物的案子也逐渐被束置高阁了。这些上层人之间的人事跟普通民众没啥关系,所以全城逐渐放松戒严,人们每天还是该咋咋的。

让那些达官贵人更加意wài

的是,这件满城风雨的大事件当他们随便找了一个接口搪塞皇帝不用如此过于急迫追缉之类的,而皇帝竟然连一个为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若不然衙门即便是和那些朝堂上人穿一条裤子也不敢公然违抗皇命呀。

不过这些大人们想也想不明白,他们只道这个皇帝的性情虽然乖张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可能因为新登基的缘故,所以要笼络一下他们这些股肱之臣了。如此,他们就更加安心地欣赏那些宝物了。

而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却还一门心思的去查探那些个竞拍者的老底,压根就没觉察到城内的形势已经变了几变了。

……

瞿灵儿耗尽所有,好不容易才入的宫,又花了无数钱财和心机才得与那个皇帝近在咫尺的见面交谈,可是仅仅一个照面,对方不仅将她的老底给揭了,甚至要将自己发配去做运输粮草的“车夫”!简直是岂有此理,既然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让我当皇后,我就不信这世上只有你这一个王朝一个皇帝……

此时瞿灵儿已经打定主意要叛出大央国了,好巧,就在她准bèi

扮成采办嬷嬷偷偷出宫的前一晚,她终于收到了来自洛王府的回信。信中说,他们仍旧是联盟,只要她有所遣,定会全力以赴……

瞿灵儿大喜,既然如此,自己何不直接扶持洛王,让他登上皇帝宝座。而自己,就凭自己举世无双的美貌和智慧,她就不信还斗不过那个人老珠黄的应王妃!瞿灵儿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现在洛王府真zhèng

当家作主的不是洛王,正是那个让她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应王妃,亏得她现在还想鸠占鹊巢呢。

大喜过望,密信还在她手中,却发xiàn

自己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控zhì

了,她顿时反应过来,知dào

自己肯定是中招了。可是她现在甚至是连将密信送进空间的力qì

都没有了……不,不对,不是不能送进空间,而是,而是她竟然感应不到空间的存zài

了!

瞿灵儿惊恐的难以自信,天呐,我的随身空间!

此时,一抹明黄色的袍角印入眼帘,瞿灵儿顺着看上去,是一张刚毅俊朗的面孔。面上依旧是那晚看见她时的轻蔑和鄙夷神情,他甚至都懒得再靠近她一些些,淡淡的说道:“灵妃瞿灵儿与皇亲联盟谋反,罪证确着,来人呀,给我脱去配饰霓裳,削去灵妃封位。看在你是大东家家人的份上,且饶了你一命,打入冷宫,永不得出来半步!”

轰——

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瞿灵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呀……”

秦厉负手长身站立,冷漠的道:“你对她做的那一切可以瞒天瞒地,甚至是连你的父母都欺瞒过了,但是你却瞒不过我。你死百次前次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

说罢转身欲离开。

“不——”一声凄厉的嚎叫从身后传来,瞿灵儿被剥去了霓裳彩衣,被摘去珠翠头饰,披头散发,妆容脏乱,形如疯癫乞丐一般。人靠衣装,此话真不假,原本穿上漂亮衣裳,画了精致妆容,戴上耀眼的头饰,那姿色也是绝妙的,可是当除去这所有一切以后……让人想多看一眼都会感觉难受。

瞿灵儿身体前扑,哪知秦厉微微侧身,让她摔个狗吃屎。瞿灵儿不甘心呀,伸手徒劳在空中抓挠着,“你,你这个小偷,你是窃贼,你偷了我的空间,还我空间……”(未完待续……)

PS:ps:哇哈哈,终于夺了瞿灵儿的空间了,感觉好爽~

第四百九十三章 拍卖会后遗症

没有精神力支撑,没有戒子境域的灵力扶持,瞿灵儿瞬间老去。灰白的发丝凌乱飞舞,原本水嫩白皙的皮肤以眼见的速度开始干瘪萎缩塌陷下去,如同风干的柚子皮一样搭在脸上。

不仅脸上在发生让人恐惧的变化,就连身体也如同风干的黄花菜一般枯萎。饱满高挺的胸部焉了,如同两层屁褶子一样软软地耷拉在胸前,圆润的屁股也干瘪了下去……青春不再,容貌不再。

现在的瞿灵儿用不着刻意伪装自己多么颓废多么可怜。顷刻间体会到岁月流逝生命流逝的恐惧和痛苦已经彻底将她击垮了。再也不是以前瞿小花面对她时多少还顾念着瞿家二老,没有直接下死手。当然,以前的瞿小花也根本没想到瞿灵儿的底牌竟是那么的雄厚,居然将她拽骗过了。她总想要一个最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没想到最后对方反倒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

现在好了,玩或者自焚,瞿灵儿这次总算是彻底栽了,而且是没有丁点挽回的余地。

瞿灵儿不甘心呀,曾经自己是那么的花容月貌,又有万贯家财,还有庞大的人脉势力,更重yào

的是自己甚至连戒子境域的秘密都和盘托出。只要对方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就无法拒绝她的诱|惑的。可是现在……瞿灵儿低头看着自己枯萎的如同枯树枝的手抓,曾经的纤纤素手已经不再,下意识伸手抚上双颊……也是如干树皮一样粗糙。

哇——瞿灵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绝望。是彻底的绝望呀。

秦厉连一个回眸都懒得施舍,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只是淡淡的挥挥手。如同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的一样。立马的,数个太监扑上去将瞿灵儿提起来,如同拎着一只老母鸡一样丢到冷宫里去了……

此时,一个红领子公公躬身疾步行来,在三步远地方停下,微微侧身弓腰禀报:“皇上,京都司急报。说有十多户世家一夜之间同时遭窃,丢失财物无数……”

秦厉嘴角微扬,轻笑出声。“呵,十多家世家?这些家族自恃底蕴深厚,相互攀莲勾结,目中无人。遭窃了最好。”

周围太监婢女都紧紧埋着头。作为这些至高掌权者的随身奴仆的首要信条便是。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更是不能开口。

秦厉对那公公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家遭窃了啊?”

“有大儒黄家,赵家,周家,兴武胡家,武家,王家……”公公一一数来。这些世家无一不是枝繁叶茂,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家族的旁支。即便是在京都,也占有一席之地。势力十分庞大。这些世家在当地拥有极高的威信,甚至有天高皇帝远而独霸一方。这让历代的皇帝十分头疼,可是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没办法,若是皇帝想动其中一个家族,牵连的族人以及下辖的佃农和依附他们生活的人,数以万计都会遭受池鱼之殃。再加上另外几个世家也会跟着鼓噪,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投鼠忌器,无数年下来非但没有将这些世家的影响力削弱,反倒增强他们的实力了。到了秦厉这一代皇帝,他可以跟几股京都中的势力实打实地干仗,但是对于这些老奸巨猾的世家却是一点奈何都没有。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听到这么绝妙的好消息,心中实在痛快不已呀。

皇帝一挥袍袖,气宇昂然的说道:“好,等下你将他们都给我带到御书房来,嘿嘿,难得这些个老家伙主动找上门来,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他们的牢骚呢。”

公公微微一愣,应声喏,退步离去。嘿,也不知dào

皇帝怎么想的,既然他们先前一个个都如同高傲的公鸡一样,好难得有拿捏住他们的机会,何不先晾晾他们,杀杀锐气再议不迟。罢了罢了,皇帝肯定有自己的计策的。从不按常理出牌,却总能出奇招,说不定这其中也有深意。

秦厉现在心中兴奋之情难以自已,不仅用计激怒瞿灵儿,将她的宝贝给夺了,狠狠羞辱一番再打入冷宫,总算是为花出了口恶气。唔,他还的找个机会将那件被瞿灵儿称为什么戒子境域的宝物给花,总算是自己没有辜负当初的承诺。

秦厉有种直觉,这起突如其来的世家遭窃案件肯定和花有关。当时在沧州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瞿小花的手段。不是说她实力强弱的问题,而是在于她愿不愿意去做。一旦做了,这天下恐怕都要被她折腾咯……秦厉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他争来的天下就是等着她来好好“规划”一番的呢。

这边十多个世家家主刚坐着精致华美的轿子到城门口,才刚刚下轿呢,后面就急吼吼地冲过来十几个朝廷重臣。这些人都是一方大佬级别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见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没想到怎么今天都凑一块了,不管再火烧眉毛的事情,这面子工程仍旧要做足的。

所以众人都纷纷下轿,拱手作揖假意客套一番。

“翁老今日身体可好啊?”

“李老好久不见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呀……”

……一大堆没营养的寒暄后,中有有人沉不住气了,带着笑问道:“众位大人莫非都是要入宫的?”

众人面面相觑,又将目光落在发话的人身上,将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踢给对方,“不知于大人此时急急入宫所为何事呀?”

“呃,这个嘛……”他一下子被套住了,神情惶恐,眼神闪烁,顿了顿才说道:“哦,对了,是…贱内想女儿了,这不,便让我去向皇上求求情看能够应允两天探亲……对,对是探亲……”终于算自圆其说了。

众人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相互看看,得了,这里的人都有猫腻。

都没想到这次入宫会遇上这么多的“贵人”,得了,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若是那件事真zhèng

追查起来,他们是罪加一等,甚至会殃及家小。得了,就算是哑巴吃黄连吧。也不对,那宝物还在自己的藏宝阁里放着呢。想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一个激灵,罢了罢了,他们请求皇帝彻查京都失窃一案事小,若是将他们自己给牵扯进去,甚至将已经到手的绝世宝贝给收缴了,连累了家人族人,那就太不值当了。

所以众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

正在这时,城门口来了宣旨官,高声喊道:“宣,黄老爷,赵老爷,王老爷,武老爷……进宫觐见——”拖长的尾音抑扬顿挫,如同一道霹雳将众人的谈论戛然截断。

注意,这里对那些个世家族长的称呼都是“老爷”。能够在皇城内被称老爷的人那简直是格外尊崇的。可是现在这些被喊到的老爷们一个个都如同瘪了的橘子,本就皱巴巴的脸上褶子更深更重了。

他们一扫往常的高傲不凡的模样,连忙朝宣旨官躬身作揖,恭恭敬敬的应道:“小,小民接旨……”

小民?不仅是外面这些大人物们听到这些世家族长自称小民感动意wài

,就连那见识广博的宣旨官听到这些平素鼻孔朝天目空一切的世家族长自称小民,也感觉很稀奇。他抬眼扫视一圈仍旧愣愣围在一团的其余众人,拂尘一甩,道:“诸位大人莫不是也要请求面见皇上的么?”

众人异口同声,连连摆手摇头,“不,不……我,我们……”

众人胡乱含混地打着哈哈,然后相视莫名其妙地笑着,那宣旨官也不跟他们扯皮,直接领着腿脚有些发软的众“老爷”入皇宫去了。

众人看着缓缓关上的皇城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无缘无故就去滋扰皇帝圣驾,罪同挑衅,若是以打扰到皇帝政务或者休息罪来定的话,轻则罚点银子,重则可以关入大牢的!这里的人不是大官就是小官,一旦被定罪入牢,这一生就毁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

此刻他们终于醒悟,看来那晚做的梦都是真的。所以说起来人家只是按照“约定”取走他们应当支付的银子而已……

回到各自府邸,都将怀中的那些自己亲笔写下的竞拍纸张取出,放在火上烧掉……

他们这一烧等同于烧掉了自己家族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基业。而那些大官小官们烧掉的就是他们几十年“辛苦”积攒的银子。现在的他们跟京都城中普通人家家底相差无几,唔,除了他们占的宅邸宽些而已。

可是这么宽有啥用呢?他们开始头疼养的那么多如花美眷,那么多奇花异草……现在莫说是养了,即便是要维持自己的如同往常的奢华的生活都是不可能了,所以没办法,紧接着京都失窃案之后又掀起了一股宅邸倾销的狂潮。

不用想,当京都中绝大多数的房舍店铺和在基地都在倾销的时候,一直居高不下的房价地价接连三天,一跌再跌,最后甚至到了见钱就卖的程度!(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搅动天下

小花首先将那些写下“欠条”的家族给查探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存货。不查不知dào

一查吓一跳,果真是家底浑厚。宽庭宅院,雕梁画栋,屋里各种摆饰挂件无一不是“珍品”。不过这些东西在小花眼里跟石头没啥分别,她只看重黄金白银。可是他们库房中的现银存货不多,见有银票,索性将银票也统统取走,直接拿到当铺,放下银票,取走相应数目的银子……

小花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整个京都都翻了个底朝天,见在那些豪门世家里再也搜不出一个银子才罢手。

可是这“借条”上的数目还没筹够呢。所以小花又用了一个月时间将这些家族的各个嫡系旁系全部查探清楚,而后再让莫离带着自己整天满大央国的纵横驰骋,将他们的藏金地点一一查探清楚。

所以这两个月时间小花简直是忙飞起来了。忙且充实。

接下来就让坤奴前去一一将自己查探好的黄白之物全部搜刮回来。总算是将那一大叠的“欠条”给平齐了。她很有自己的原则的,多一钱不取,少一文也不行。

……

这些豪门世家原本还想着即便自己在京都待不下去了,但是其它地方还有他们无数族人田产呀。以他们雄厚的资源,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就在他们在京都变卖房产地产以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需yào

,并且准bèi

“归隐”乡村。体验一把民间生活的时候,却从各地传来了嫡系旁支都遭到失窃的噩耗。

怎,怎么可能?自己在京都签下的债条怎么会牵连到其他族人呢?

惶惶然。他们终于想起了貌似当初在写下那些竞拍价目之前,有一个声音就说了,他们是以宗族族长的身份来竞拍的,也就是在偿债的时候,整个家族都被牵连其中了。

最最郁闷的是,那个神mì

莫测的拍卖会东家什么什么宝贝不取,专拿死疙瘩的臭银子。那些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古玩字画或者珠玉等物。人家都不鸟事一眼。要知dào

这些宝贝都是他们高贵身份浑厚身家的象征,这让他们傲娇心灵情何以堪呀。

有人暗自做了一下统计,所有失窃的银子加起来竟然正好等于自己当初签订的欠条!当然。族中人也有趁机浑水摸鱼的,谎报失窃之物……不过此时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家族已经元气大伤,再不能让家族里面的人分崩离析。否则……

树欲静而风不止。紧接着卖地卖房狂潮之后。整个大央国都掀起了一股“清廉”之风,那些寻常看都难的看到一眼的宝物差点就“路不拾遗”了。不知为何,人们貌似都知dào

金子银子比这些被那些豪门世家吹嘘的多么贵重的宝贝重yào

多了,所以人们都将金子银子捂的紧紧的,让那些世家子弟气愤不已。现在是坐在玉石屋中也难买到粮食了……

于是变卖之风从京都的房产一直延伸出去,全国各地都开始了大规模的田产买卖风潮。

农民最喜欢的时候,田地呀。你要给他一个冰种玉石碗,人家还要去准bèi

一双于是筷子。有了筷子相应的桌子椅子是不是也要换成翡翠?房屋是不是也不能一个茅草铺或者泥坯的了……好吧,即便是这一切都可以跟着改变了。可是那一双摸惯了锄把的长满老茧的粗糙的大手即便端着那么莹润细腻的碗也不般配呀……所以呀,还是这田地跟自己最亲切。但凡家里有点积蓄的人家都纷纷购置田产。

豪门不再是豪门,世家不再是世家…不对,这些上层社会的人仍旧高高在上,只不过现在都学会了低调。至少每天不会闲的发慌然后去研究那些个什么纲常了。于是乎每天在各大酒楼里面有事没事打着折扇,憋屎一样终于憋出一句“诗”,然后就渴望着自己因为这句“诗”而流芳百世……

拍卖会就像是这潭平静的已经腐烂发臭的死水中投入一刻小石子一样,让整个大央国都掀起了一层层波澜。

大势已去,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大人”们才猛然醒悟过来,哎呀,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当初真该一开始就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的。最多自己也只是“不知情”下买了国宝,不知者无罪,再以自己的人脉权势再多方大点一下,或许结果并不会太糟糕呢……而现在呢,家族衰败,族中之人多半都是纨绔子弟,整天不是风月场所便是游山玩水……这还算好的了,更甚至是各种骄纵跋扈,到处欺压乡邻,早就激起民愤了。只不过先前他们的家族实在是太庞大,势大压人,人们敢怒不敢言,可是现在不一样咯……

他们夹着尾巴还来不及呢,又怎敢在这节骨眼上再去向朝廷告发那个神mì

的拍卖会呢?索性朝廷正好借此将他们一举铲掉以平民愤了!

前前后后,小花一共用了三个月时间才将所有的“欠账”全部收齐!

她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白晃晃金灿灿的银子金子,心中那个激动呀。即便全部折算成金子也足有数千万两之多!小花也不想想,自己几乎将整个京都的权贵以及周边富户一网打尽!也就是说她将整个大央国数十年的国民生产总值给搜刮了一通!

众人心中除了惊叹也只有惊叹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没钱的时候,看见一两碎银子都会觉得沉甸甸的,可是当一座山的金子银子堆在面前,心灵反而平静了,再生不起任何念想。

小蝶随手捡了一个银锭子在手中抛掷一番,无限的感叹道:“看到这些我终于知dào

为什么穷人世代都是穷人并且越来越穷?而富人为什么富即便不事劳作不事生产甚至吃喝嫖赌都可以衣食无忧有人伺候?正是因为这些极少部分的富人占据了社会绝大部分的财富和资源,而几大部分的穷人来分拨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资源。富人将垄断的资源再以佃租形势分配出去,所以农人不管你如何的勤劳辛苦,最后生产所得大部分都归于什么都不用做的富人……”

小花一时间心绪翻腾,想着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贫穷的小山村。还有辛苦恣睢的母亲……她想,如果当初家里多一点银子的话,或许…或许结果又不一样了。

“是呀,人之所以分为三六九等,都是这黄白之物在那里作祟呢。”

小花成为了大央国最富裕的…女人。人家都是富可敌国,而她的财富却足可以倾覆整个王朝!小花从没想过去改朝换代然后自己取而代之什么的,就像先前说的那样,若是她想,也不用等到现在。她志不在此,她志在天下。

众位略微感叹一番,接下来就是怎么将这么一大笔财富给用出去了。

小蝶说道:“我们几乎将大央国所有隐藏的钱都集中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让市面上流通的钱变少了,部分物价可能会出现极大的波动。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合理的途径分散出去。”

阿九睁大眼睛,“莫非是又要我们将这些银子像那些个说书中一样,直接丢给乞丐或者贫苦百姓么?”

阿六也附和道:“是呀,其,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妥……”

劫富济贫,这本来是那些江湖侠盗义士们经常爱做的事情,就是将偷来抢来的钱财在夤夜时分直接从窗户呀屋顶呀,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将一个个的银子金子丢到那些穷苦人家中。然后看到他们惊喜而惶恐的样子再“默默”的飘然离去……实在快哉。

所以阿六在附和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弱弱的,貌似自己说出这反驳的话人们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没有侠义心肠的人样。

哪知小花哈一声嚷道:“什么,你们竟然要将我们辛苦弄回来的银子直接丢出去?你们是嫌钱多了是不是?……”

众人愕然,都直愣愣地看着小花。

最后田海怯怯的开口道:“可,可是我们不这么分发出去的话,又怎是…侠义所为呢?”

话音未落就被小花气势汹汹的抢白,素手一指戳对方脑门,田海乖乖任由小花戳着脑袋,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实jì

上心中却是乐开花了。能够被大东家如此面提耳命实在是无限殊荣呀。

小花气急败坏了,“什么侠义不侠义的?我才不要当那侠士义士呢。这银钱一定要自己挣来的才是自己的,才会心安才会踏实。偷不富,失不穷这个道理你们懂不懂?若是我们直接将这些银子给那些人了,他们还会努力去生产吗?……”

众人纷纷点头,实jì

上却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又来了,不知dào

为什么,大东家总会找到机会给他们来一堂人生哲理的课。一次两次还可以,每次都来一下,都听烦了好吧。

小花苦口婆心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总结出来就只有四个字:南水北调!(未完待续……)

PS:冬至快乐,平安,康健。

第四百九十五章 无可取代的地位

这三个多月来小花虽然整天都忙的不亦乐乎,但是仍旧留有心情去关心朝廷“大事”。让她倍感意wài

的是,全国接连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可是朝廷上下依旧缄默一片,平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些高官达人们不敢将这些事情捅出去是因为心中忌惮,投鼠忌器嘛。他们虽然丢了家族无数年积蓄的银钱,可是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仍在,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了乌纱帽,那些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么。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黄历了,以前他们收受贿赂的银子还不是来自那些大商贾大财团或者比他们等级低的贪官。而现在这些人都被小花捋过一遍,哪里还有银子去供奉他们呢。

所以距离事发已经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仍旧囊中羞涩,真真是全靠朝廷分发的那点俸禄“清廉”过活了。可是仍旧没人来给他们上供呀。偏偏不知dào

现在这个皇帝整天想些啥,经常把他们这些“重臣”给招去商量“国家大事”,让他们连一点点外出捞点油水的机会都没有。

小花心中就思讨开了,她就不信这些消息没传到秦厉耳朵里去!

秦厉身为一国之君,而且是一个很有抱负和魄力的人。他的心性之坚韧沉稳内敛是众兄弟之首。若不是那几十年的雪藏和卧薪尝胆现在也轮不到他坐那张宝座了。料想他先前肯定也对这些个尾大不掉的宗族大臣们厌烦不已吧,如果是自己的话早就趁机将他们一个个清理掉。然后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

可是秦厉没有这么做。甚至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秦厉依旧按部就班的早朝晚班,一个月都要翻几个嫔妃的牌子……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滋润的很呢。

唯一的解释是秦厉早已知晓,可是不知为何竟对此缄口不提。

小花有种直觉。秦厉不仅早就知dào

这一系列事情,甚至是知dào

这一切背后都是自己在推波助澜!

小花得出这个结论后,很奇怪,心中竟没有一丝丝焦急惶恐。反而想到的是既然秦厉早就知dào

这一切,可是却没有对自己采取任何措施……

是不是说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做法?

默认就是支持!

小花眼睛一亮,是了,一定是的。就如同前皇帝利用自己一样。在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可以“纵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旦有了可以替代品,便直接将自己老底都抄了……想到这里。小花心中就鄙夷不已。不过现在那老皇帝,不,应该称作太皇帝了,现在还在痛苦的深渊煎熬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美食没自己的份。美人也无法享用,无上权力更不是自己的……这种痛苦对于一个曾经坐拥天下的皇帝来讲,应该是最大的惩罚了吧。

小花心中想到,看来那些大儒说的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千万不要得罪女人。特别的有实力又特别小气的女人。

所以不管这次秦厉对待自己是真利用还是假默认,她都愿意去尝试。福田天下,她要这大央,这天下因为她瞿小花而改变!凝聚的信仰之力,绝对的崇拜是她植物异能无限修liàn

下去的根本。唔。当然现在她拥有一笔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财富,不用出去心里总膈应着呢。

所以小花这才决定继xù

自己先前未完成的事业——南水北调。小花就不信现在倾尽一国数代人的财富还不能将这一件千秋伟业给搞定!

小花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大东家”已经成为过去式。若是她再突然冒出来,然后又拿出这么多的银子,那等于是告sù

天下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先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了。那些个落魄的世家贵族们还不将她生吞活剥了呀。破船烂了还有三千钉呢,小花可不想将人生宝贵的精气神用在这些勾角之上。

自己在这里当方面臆测不顶用,必须当面证实才行!所以,小花思前想后,决定入宫一次,找秦厉谈一谈。

可是现在小花一想到去见秦厉心中就有些膈应。

为何,原来她这几个月忙里偷闲所关心的“朝廷大事”不是别的,竟然大多是有关秦厉的后宫的。

小花知晓瞿灵儿在半年多前就与秦穆决裂,以弃妇身份,倾尽所有换得一次入宫为妃的机会。以弟媳的身份再去侍奉哥哥……这些事情是小花后来听别人说的,甚至被说书人写成段子,每天在茶肆酒楼连播。这件事影响深远,实在太过震撼了。

可是即便瞿灵儿以如此…超然的方式博来的“名声”,人们除了谈论一下她这个公然一女事多夫又偏偏都是选的皇子为夫的女人不守妇道之外,甚至对她对整个大央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只字不提。她的“昭著”名声也没能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停留多久,人们便将目光落在繁华十年,却在一夜之间落幕的华庄!

其实以前小花刚从自己的世外桃源般的秘密福地出来时,因为太久脱离“尘世”了,随便打听了一下而已,便得知了瞿灵儿,瞿家,华庄甚至是大央国这几年发生的所有大事。不过这几年大央国一直都很平顺,瞿灵儿一女事多夫的丑事以及华庄…哦不瞿庄正式从历史上除名便是大央国的大事了。

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盛极而衰是人间至理。只不过瞿灵儿以这种方式将整个瞿庄的人都卖了……还是让她心有戚戚。一个女人,究竟对男人有多渴望,对权势有多执着,才能让她做出如此举动?小花也就是略微感叹一下而已,淡淡问了一下瞿家林家的人现在如何。讲述的人便滔滔不绝地说:瞿家人现在是享清福咯,这都是大东家的福泽呀,听说瞿老爷林夫人都被封了国公爷和诰命夫人了……

诰命夫人?小花对这个称呼还有些意wài

。她想起了当初在田府的时候,田夫人貌似是因为将她酿造的第一批果酒进贡给当时的先皇,便换来一个诰命夫人。在她眼里这什么什么夫人的称呼实在是太…廉价了。于是追问了一句:几品?

一品!

小花哦了一声。呵看来自己的影响力还是不错的嘛,即便华庄几易其主,可是自己这个大东家身份是谁也抢不走的。当时心中还暗爽了一阵呢。

虽说瞿灵儿现在几乎是穷途末路,可是不干掉她始终是个结,前两天还听宫里传闻,说现在瞿灵儿很是受宠,已经提升为贵妃了……

小花心中便郁闷不已,真是悔不当初呀。以前有很多机会将她直接弄死算了……其实事实并非那么简单,这是小花多年以后才总结出来的。

小蝶来到小花房间,见小花没有在案前写字,也没有盘坐修liàn

,而是独自一人临窗站立,玲珑的身躯总显出几分寥落之感。小蝶对小花的关心和了解并不仅仅只停留在心灵的契合上,而是真zhèng

如同亲姐妹一般的血脉相连的关心,爱hù

……一如曾经小花对待她一般。

小蝶将自己亲自熬好的雪米粥轻轻吹着用勺子调了调,端给小花,“姐姐,这是今年新产出的雪米,快趁热吃了吧。”

小花转身,没接碗也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小蝶,突然说道:“小蝶,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我将他倾心的女人怎么样了,这样是不是说我心胸太狭隘了?他会不会恨我?”

小花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来,而且言辞吞吞吐吐的样子。

小蝶嘴角微微上扬,“他?”不用问小蝶就知dào

小花现在口中的他是谁,倾心的女人是谁。一手端着碗,一手挽过对方胳膊,带到桌前坐下,将碗递到对方面前,一边说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花点点头又下意识摇下头,看见小蝶的样子莫名的决定心中忐忑起来。

小蝶将她的手搭在碗边,“那好,你把这碗粥喝了,我就告sù

你真话。”

小花抱着碗就一阵狼吞虎咽猛吃,一碗米粥三两口就下肚了,揩了揩嘴,毅然决然的说道:“好了,我吃完了,你说吧!”

小蝶莞尔,貌似觉得不妥,又微微掩了下面。呵呵,姐姐看起来多刚强坚韧的人呢,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其实还童心未泯,连这么小的伎俩也会上当。

小蝶不知dào

的是,小花只会上她的当,换成别人即便面前放着十碗雪米粥也是无济于事的……呃,着相了,雪米粥有是雪米粥。小花回过神时,脑海中已经念头几转,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番。吃了这么多年的雪米粥为什么再也没有当时第一次吃的感觉了呢?

这边小蝶见小花终于吃了饭,放下心来,拉过凳子与小花相对而坐。郑重的说道:“姐姐,你告sù

我你是不是对当今皇帝有点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小花茫然反问。

小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呀,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的,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小蝶哎了几声,一跺脚,急急的解释道:“哎呀,所谓的感…感觉就是你,你对他是不是有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闺话

小花看到小蝶着急的样子,心中很是受用,好难得看到一贯恬淡娴静的女子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恍然间,小花终于领悟到小蝶话中隐晦意思,哈哈笑道:“你直接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就行了,干嘛问的那么含蓄。喜欢,我觉得他这个人在大是大非上还不错,至少在沧州的相处看来还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小花毫不避讳遮掩,如实相告。

小蝶见小花神情坦然,言辞磊落,疑惑道:“仅此而已?只是一个…还值得交的朋友?”

小花点点头,“嗯,我是想问你……你恐怕也知dào

瞿灵儿的事情了吧。半年前进宫,可是前两天宫中传来消息,说她…她被擢升为贵妃了……你想呀,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还是以…以弃妇的身份跻身妃列,若是他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破格擢升她为贵妃呢?”

小花手一摊,“你知dào

我和瞿灵儿的关系的,我发誓,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便我用植物异能干不掉她,就算是用那柄匕首也要把她戳死!”小花狠狠地说道。

小蝶接口说道:“可是这样一来你担心皇帝会因为你杀了他宠妃,然后对你有成见,对现在我们即将要干的大事不利?”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小花双手一拍,“对呀,我就是在担心这个。”

小蝶低头咬了咬嘴唇,顿了良久,而后抬起头。毅然决然的说道:“姐姐,你信真么?哦,我我是问你觉得尉迟真这人怎么样?”刚说出那个平素喊溜口的字。此刻又顿觉有些不妥,连忙改口直呼其名。

小花嘿嘿一笑,贼兮兮的,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素手一挥,“哎,你不要这么遮遮掩掩的。你们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的婚事我就给你们定下来得了…就三天后吧…哈哈……”

“别,别啊……”小蝶又急又羞,连忙阻止小花。

小花诧异,“莫非你不喜欢他?或者他不中意你?”

“不。不是”小蝶连连辩解。焦急中带着郑重和严肃。

“是什么?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小蝶一急,道:“是…姐姐一天不…不…那个…我我就不会…那个…的”

小花看见小蝶那么娇羞的对那几个字难以启齿样子都为她捉急,不就是“成亲”二字么。不过这件事她也只好搁一搁了,如果是换成别人,可能是口是心非,但是小蝶不是。既然她已经立了誓言,若是自己真将她当妹妹看待的话就能够成全她。

小花看着小蝶,面容依旧姣好。也有植物精华对身体进行保养,可是岁月不饶人。仔细看去,貌似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纹爬上。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子,有的已经开始在给儿女找亲家了。偏偏跟着小花的几个女子还在独自芬芳着……思绪飘飞中,小花猛地想起了小荷,最后一次相见便是那次诀别,她看到她眼中的惊异和不舍,痛哭着,可是她终究连马车也没下……

十几年的生命交集,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彼此再也走不进对方的生活和心灵了。只不过现在小花仍旧不时会想起曾经。在她眼里,小荷不是婢女,而是姐妹,是姐妹怎么不会想念呢。相信以小荷现在的身家和姿容应该不难找到如意郎君吧……

“姐姐——”一声轻呼将小花的思绪拉回。她偏头看向小蝶,熙然一笑,“呵,刚才我想起小荷了,不知dào

我走了以后瞿灵儿有没有因为我而难为她?”

小蝶看着小花欲言又止,最后微微叹息一声,看来田海什么都没跟姐姐说,既如此她还是选择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算了。

小花冰雪聪明,见小蝶神情微微凝滞又有些淡淡哀伤,虽然被极好的掩饰过去,但是她不打算放过,直接追问道:“你告sù

我,是不是小荷现在出什么事了?”

小蝶心中纠结挣扎,究竟该不该说出来呢……因为心疼看到姐姐受伤难过,因为怕看到姐姐眼中的失望,因为……可是小蝶聪明玲珑,她更知dào

这种渴望知dào

事情真相的迫切,即便她不说也有人会说的。与其让姐姐久等询问的煎熬还有终究要得知真相的结果,还是说了吧。

所以当小蝶再次抬起头时,小花明明看到她眼中一种叫决绝的情愫,忍不住说道:“小蝶,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而怕我伤心?”小花语气关切,可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因为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关心。

小蝶眼眶瞬间湿润了,偏过头,站起身,踱步窗前,说道:“小荷…早前就被瞿灵儿收买了……”

小花只是微微惊愕了一下,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她有多大的失望或者震撼。因为以她的体质,有植物异能,就像以前在唐庄,对方下毒,自己可以直接将毒药分解成精纯精华而被自身所吸收利用。所以普通的毒药对她根本没用。而事实上她却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至少两三天。若是没有一个对自己十分了解,而自己有非常信任的人从旁作祟,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的。而这个人,现在看来,正是小荷无疑了。

已经猜到大半,小花还是让小蝶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定数一般,当时小花打开京都市场后将小荷和田海留在京都镇守开始。小花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记得第一次去巨石村将田海父子请出山时,她就看到小荷看着田海眼中的倾慕之情。小花知dào

自己这一生都要在修缘中度过,她不想自己身边人像自己一样……至少也要给别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所以她可以将田海和小荷分配一起,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

没曾想几年过去了,貌似都没听说他们之间有啥,她心中还微微有些失望。只道京都各色人等都有,总有适合他们的人出现,所以小花便一直没去理会。

而事实是小荷对田海真的动情了,可是田海和小蝶一样的性子,执拗而桀骜。是小花将他们从绝望的生活中解救,是小花给了他们安逸舒适的生活,是小花给了他一展身手的舞台,是小花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最重yào

的是第一次见面,便已然被吸引,心动了。只不过田海知dào

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从来不愿触及这些……而经常与他共事的小荷发xiàn

了他原来心中竟然一直住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主子加东家的瞿小花。

京都的繁华如同硫酸一样可以腐蚀所有的金银,小荷的心灵逐渐变得不平衡而扭曲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为瞿小花打拼东奔西走的,可是到头来在别人眼里仍旧只是一个丫头。她嘴上说的好,将自己当妹妹,可是哪有姐姐抢妹妹心上人的?

所以小荷对田海示爱被拒,越拒绝心中对小花的很就越深。恰好瞿灵儿这个时候插足……于是背叛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那个对她身体有影响的药物,也是瞿灵儿提供的,真真是剧毒无比的三仙散,意思就是即便是三个神仙吃了也要散架……小花现在一点也不惊异瞿灵儿能够配置出这样的奇药,她微微有些好奇的是,当时小荷在给自己吃下这药散的时候,究竟知不知dào

这药散的功效?

哐当——

门外传来一声花盆翻到的声音,将小花小蝶两人立马从沉重的回忆中惊回。小蝶急忙下意识喊了一声,“谁?”

小蝶正要走去开门,小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小蝶心思通透,看了眼小花又看向虚掩的门扇,愣愣地站在原地,竟不知dào

何去何从了。

刚才小花通过植物异能感应到熟悉的气息,正是田海的。

田海有最为深沉的内里,这些年恐怕都在不辍的修liàn

,所以修为进境飞速,恐怕跟维信已经相差不远了。所以刚才他才能静静站在门外听了那么久自己都没觉察到。也怪自己刚才情绪实在太投入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最是玄妙,爱恨只在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田海已经远去,小花收回心神,偏头看向小蝶,问道:“小荷现在在哪里?”

“相潭,和爹娘住一起……”小蝶如实相告,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爹娘的份上她早就将小荷解决了。虽然小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但是跟着小花这么多年,那心性也比刽子手仁慈不了多少……当然这都是对于敌人而言,对于亲人,对于朋友,她是最最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子。

小花笑道:“由她去吧……”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不杀她是因为看在曾经相处一场的份上,因为她还要让她看到她自己岁月蹉跎容颜老去,垂垂迟暮的样子,无尽的悲哀和无助。这比杀了她更让人爽快。无论你是谁,我们可以陌路,我们可以慢慢地淡化出对方的生活,但是千万别背叛我,也千万别出卖我。

生命不能承shòu之重——背叛。(未完待续……)

PS:生命不能承shòu之重——背叛。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有实力就是任性

有实力的人就是任性,有实力的人就有张扬自己个性的资本,想报复就报复,心里怎么快意就怎么来。就像瞿小花。实力呀,这这就是实力带给她无比的优越感和傲娇的资本。

多年以后,小花仍旧是无比感叹自己从小立下的志愿是对的——不管是能够取悦男人的容颜也好,还是纵享荣华富贵的财富也罢,甚至是兴盛和睦友爱的家庭……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自己拥有一身强硬的本事。

以色侍人,终究会色衰而爱驰;所有的酒色财气的享乐到最后除了留下一个被折腾的破败的身体外,还能留下什么?是美好的回忆,还是名垂千古?团结友爱的家庭……小花只有呵呵。有句话说的好,无冤不成夫妻,不债不成父子,家,说白了还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只是看哪一方面的因素占据主导地位,那么家庭就会呈现什么样的面貌。

短短的三十年中,小花体会到了一个家呈现出来的各种面貌。贫苦困顿下的辛苦恣睢,夫妻间相看两眼厌倦,子女不是承欢膝下,而是他们无比沉重的负担;家庭衰败时的怨尤,懊悔,淡漠;只有在荣华与安乐中有了真zhèng

人们期望中的家的味道,这也是小花两世记忆中最最美好的点缀。只是可惜……当这一切在面对伦理纲常时,一切都是浮云……

小花不信有永恒不变的爱和信任,她只信自己。只信实力。

唔,当然,除了真zhèng

的家人以外。

小花对家人有自己独到的诠释。不是血缘亲情强行将不同价值观的人以伦理纲常捆绑在一起的“家”。而是这种在狂风暴雨后仍旧知dào

回家的路,彼此依旧信任,依旧支持的人。

拉回飘飞的思绪,小花回过神,对了,刚才貌似正在讨论怎样不知不觉将瞿灵儿给解决掉,而又不会让秦厉对自己产生罅隙。

话题几经折绕。总算回归正题了,小花说道:“对了小蝶,你刚才说尉迟真什么来着?”

小蝶思讨后说道:“姐姐。或许可以让尉迟真入宫一趟。”

小花撮着牙花子,“嗯,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吧。”

小蝶应诺,见姐姐并没有被刚才的谈话所扰。心中微安。莞尔一笑。端着空碗离开。

小花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非常愉悦,既然瞿灵儿的事情由尉迟真去处理了,或许自己也应该好好准bèi

一下怎么让人们参与到这件“大事”中来了。

小花经过先前数次血的教xùn

,自然是不会再直接交给官府或者什么组织帮会,她要直接起一批新人!

小花这里就像是一个锻造人才能人的大作坊。试想那些曾经跟着她的人,无一不是从籍籍无名的平民甚至是乞丐流浪人,在她的华庄历练一番后,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像寻三。像铮老疤,像霍飞等人……这所有的人和事都随着她大东家身份的结束而结束。

数年过去。每个人都有了自己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小花不想去打扰他们的平静。

小花到梳妆台前折腾一番,变成一个略微有些邋遢的少年走了出来。小花没有穿耳洞,以前家里环境特殊所以没穿耳洞,等后来她自己有本事了又不屑于穿耳洞给自己添枷锁而去取悦男人,所以她扮成男人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京都中闲逛,顺便折腾那些花花草草,或者来个路见不平什么的。不过小花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会冲上前大吼一声“住手”,然后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多么正义而又有胆识的人,貌似给别人解围后再给点碎银子什么的都是一种洋洋自得的恩惠和施舍。小花只会以劳有所获来善诱之。

半天时间飞逝,小花却还没想到究竟找什么样的人来起这个势头比较好。抬头,“福自来”酒楼,不知不觉竟逛到京都城中最大的酒楼前。

菜肴飘香,小花下意识揉揉肚子,饿了。呵,这段时间有小蝶和秋叶冬叶在身边,她从来就不记得饿了是什么感觉,也从来没有定时吃饭的概念。想到这里,不觉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幸福的轻笑。正要抬步上前,突然数个劲装的护卫押着一个身着褴褛的男子扔了出来,“没有银子还想吃白食,快滚——”

那男子正好被扔在小花面前,他骂骂咧咧站起来,呕了一口浓痰吐在光洁的台阶上悬挂着,叫骂道:“呸,妈的,老子有钱了将你们老妈都上了,让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杂碎都叫我爹……”

几个护卫被骂的脸红脖子粗,很想发作,不过被一个穿着黑褂长衫的貌似掌柜或者管事的中年男子拦住。众人没理会男子骂街,正要转身,那长衫管事看到一旁的小花,略微顿了顿,说道:“这位小哥莫不是要打尖?小店荤素俱全,若不嫌弃可以来看看。”

小花现在正是一个略微青涩的贫民装扮的小伙子样子,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跟自己说话,以为自己身上又哪里不妥,难道是自己今天伪装不到位?又下意识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呀。她说道:“呵,多谢大掌柜抬爱,只是…你就不怕我吃了付不起银子么?”

那个被冷落一旁的男人看到掌柜竟然会对这样一个小乞儿搭讪,轻蔑嘲讽,“哼,哪里来的小乞儿,正合适,你去吃吧,吃了正好给他们掏粪……嘿嘿……”

小花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有些……好吧,通常折子戏上都会写店大欺客,将那些吃了饭没钱给的人直接轰出店门,更有甚者要将对方吃下去的东西打的吐出来为止。往往这时不管是路人还是侠士就会上前将那店家好好一番教xùn

,然后非常傲娇地拿出一坨银子,豪气的道“他的饭钱,我给了”。不过现实永远比折子戏上曲折。人们很多时候只看到表象,不知dào

内里。就像现在这样,小花是真的对这个被丢出店门的男子一点好感都提不起来。

小花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帮着做点活计就能补偿饭钱了?”

那人鄙夷地瞥了小花一眼,龇着黄牙,“干活?又是一个犯贱坯子,这世上有的是那些低贱之人做,能够白吃还要硬争着做事,看来你不仅贱还是个傻逼……”

小花眉头皱起,轻嗤一声,“找死!”小花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没看好黄历,若不然也不会遇上如此触霉头的事情。不过还好,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植物异能,要想惩治这个…恬不知耻的赖皮简直是小菜一碟。好吧,有本事的人就是傲娇。小花展颜一笑,抬步从他身边错身而过,来到那长衫管事面前,说道:“刚才管事说的可以以工代帐,这样,我从你这里购买两桶泔水,将这厮丢到后院,让他吃……”

不仅管事愣住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那个男子更是暴怒,“tmd,老子##¥@#”

小花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会喜欢的……”

管事挥手,两个护卫相视一眼离开,片刻便各自提着一桶泔水到那个泼皮面前。这些都是人们吃剩的残羹冷炙,或者人们偶尔“不小心”吐了口水,或是“不经意”像他那样吐口浓痰在里面什么的……总之如此腌臜正发着腐败的酸臭味。

泼皮看见两桶泔水,下意识的,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后脑。他本能的就像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围着的人竟多了起来,已经将那泼皮团团围在了中间。他们从没听说过有人竟然主动去吃泔水,更是没见过一个正常人会去主动吃这腌臜玩意,因为即便是乞丐若非要饿死了也是不会动这猪食的。人群一下子就认出被围困中间的人,竟是是那个不仅吃霸王餐还一副每人上辈子都欠了他一样的泼皮。啧啧,人们顿时兴致高涨起来,对于这种人出丑总是很喜闻乐见的。

有人怂恿,有人捂鼻皱眉,嘈杂声一片,吸引越来越多的路人,直接将福自来酒楼门前围的水泄不通。所以泼皮又哪里逃的掉呢,不知dào

被谁趁机挥脚一踢将他踹个坐坐,有人“顺便”上去踹两脚落水狗,接着有更多的人上去“顺便”踩踏几下……

悲催了,原本是一场惩治泼皮的闹剧的,没想直接将人们心中的积怨给激发了出来,都来借机泄愤来了。可怜的泼皮,他刚刚才吃下去的一顿霸王餐结果被众人硬生生给踩踏出来了……呕吐出来的浓重酸腐味让人们纷纷后退,再次给泼皮留下一个尽情施展的场地。

泼皮从地上爬起来,揩揩嘴角污渍,瞪着猩红眼睛,骂骂咧咧的就要找人干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你……还有你们这些一个杂毛,竟然敢踢老子,信不信明天老子就带人到你店里闹,看你们还怎么做生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略施小惩

小花眉梢一挑,呵,没想到这泼皮的身子骨还不错呢,被人们“照顾”了那么久,没事儿样爬起来还想着找人干架呢。

小花抬眼扫视一圈围观众人,看的出来,泼皮这一番话的确将有些店铺的掌柜活计或者街坊乡邻给吓的朝后退缩了,他们心中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甚至已经心生悔意,为刚才逞一时之快的“莽撞”而懊悔不迭,哎,现在可是彻底得罪了这个无赖了,若是他真带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到店里来,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小店就完了

后退,后退,以袖遮面,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如此就可见一斑,平时人们对这泼皮是有多么的忌惮了。根据大央国律法,但凡杀人者偿命。也就是说无论你是自卫的也好,还是复仇的,还是逞英雄气概,只要杀人了,没被逮到就算了,若是一旦被抓住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拖去砍头,没半点商量余地。若是那些整天在阴暗角落的叫花子默默死掉没人注意,死了就死了,反而是这种张扬跋扈的人,谁都知dào

他存zài

,甚至还有一众跟着他的混混,若是他有个啥闪失,铁定会牵累到许多人家……人们才会纵容他而投鼠忌器。

偏偏这些泼皮无赖的张扬恣肆又是在律法允许的范围。也就是说“罪不至死”,一旦被某个路见不平的人给杀了,人们甚至会惋惜,哎,某人虽然是跋扈了一点。可是也不至于弄死他呀……律法之外的言行规范就需yào

人们常说的道德束缚了。

道德是什么?在有道德底线的人眼里道德就是他人生的标尺。然而落在这些根本不知dào

礼义廉耻为何物的泼皮身上,道德就是一个笑话。

既然律法无法约束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披着人皮的畜生,看住今天自己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姑且“略施小惩”。

泼皮见众人反应,更是耀武扬威,正要冲上去蛮横一番,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你的免费食物已经拿来了,还不快吃!”

在外人听来这声音脆生生的,甚至是带着几分稚气。抬眼看去,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略微瘦削的穿着补丁的普通小哥。人们纷纷为这个胆大不知其中深浅的小哥捏了一把汗。

泼皮听到声音顿时暴怒,转身正要朝小花冲过去,视线猛地看见这两桶泔水。顿时,他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变化。他当然知dào

这泔水何其的脏和腐败变质,可是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对其非常的渴望…胃囊蠕动,涎水直流…停下脚步。竟然朝地上的两桶泔水走过去了。

那管事见场中情形陡然转变。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怎么干了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正要看那个提出这个要求的小哥,转身,小花已经不见了。他连忙进到内院,想将这件事告sù

东家。虽然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怪在太过蹊跷了。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泼皮已经爬到捅便直接伸手将腌臜捞着往嘴里塞了……

哇——有人受不了如此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刺激,当场就呕吐一片,于是纷纷又推出去一大截。留出一片更宽敞的空地,空地上只有那个泼皮趴在泔水桶旁边用十分挣扎和纠结的样子狼吞虎咽……

管事也受不了了。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为什么自己会听一个小屁孩的话真就提了两桶泔水?为什么那个张扬跋扈的地痞无赖会真的,真的主动去吃泔水?越想越不对头,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发酵酸腐的龌龊气息,吩咐几人看住大门,自己掉头走了。进入后院,他就看到先前那个小哥正在翠姑的指点下打水淘洗……两人有说有笑,干的不亦乐乎,就像两人是相识已久的亲密好友一般。管事又是一个愣神。感觉喉咙有什么堵得慌,支吾了半天,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小花貌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恰时回头,对他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整洁莹润的牙齿,瞬间晃花了他的眼睛。

管事条件反射般连忙点点头,然后又快步离开。完全是多年阅历积淀下来的经验,这个看起来普通柔弱的小哥不简单。

小花在这里干的热火朝天,好久都没这么酣畅淋漓地干过活了,幸好她底子不错,而且也不矫揉造作,的确给翠姑帮上不少忙。到最后翠姑主动挽留,若是她愿意可以留在这里继xù

帮着干活,和她一样的拿工钱。在翠姑看来这个小伙子脾性不错,动作麻利,也吃的苦,若是流落成乞丐就太可惜了。人都是有惰性的,如果当他决定即便坐在那里也能有吃的,便会逐渐丧失想要劳动的意念,甚至最后变成像那个泼皮一样……

小花婉拒。

外面传来一阵紧着一阵的哄闹声……那个泼皮竟然还在那里痛苦地捞着吃,肚皮已经吃的滚圆,吐了吃,吃了吐……他一边痛苦地将一地甚至包括自己又吐出来的腌臜物往嘴里送,另一边他又无限恐惧和嫌恶地觉得这是多么脏,多么恶心的事情……

这种痛苦的折磨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他恨吃东西…原来吃东西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数次来人向管事禀报前门事情。不吃饭会饿死人,但是这吃的太多了也会撑死的……

好吧,大概是这个泼皮平常得罪的人太多了,到了这时竟然还没人愿意为他求情或者出手帮zhù

。这时哪怕有人直接将他拖开,或者将泔水拿走,他就不用如此痛苦了……可是没有人上前帮衬一把,泼皮有气无力地转动一下眼珠,看着人们眼中对他的嫌恶,此刻竟无比清晰地印入他脑海。呵,以前怎么会没觉察到呢,做人到了这个份上该是有多么的糟糕呀。

一群身着褴褛却扛着棍棒的人吆吆喝喝地冲开人群,挤到圈中。看着他们的同伴成了一只被泔水差点撑爆的球,恶臭熏天,他们嫌恶地避开,没一个人上前搀扶慰问什么的,而是轮着棍棒冲着人群吼叫,“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叫我兄弟吃泔水?给我站出来!”

几人耀武扬威,貌似身为一个专吃霸王餐专找茬的人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是因为忌惮,一个泼皮都奈何不了,更何况十多个泼皮竟然同时出动了呢。不过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是挑起这件事件的那个“小哥”。心里是既希望那个小哥出来承担下这件事情,如此这些泼皮就不会找他们麻烦了;可是心中又担心小哥出来,那么瘦弱的身板……哎,纠结呀。有良心的人就是不一样,至少内心会有愧疚感。

小花的确是出来了,因为刚才她已经以工代帐完成了两桶泔水的代价。出来便看到十多个人耀武扬威拿着棍棒恐xià

众人的样子。

众人看到她一出来,都愣怔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惋惜之色。

那一众泼皮回头看到小花,脸上尽是不屑和鄙夷,“是你这杂毛害我兄弟的?”

十几个人一边用棍棒敲击虎口,一边阴恻恻笑着朝小花围拢过去……

人们的心顿时被揪紧了,天呐,这个小哥只是想为他们出口气而已,若是被这些无赖围攻……作孽哟,真是作孽哟。终究是人们的良心占据了内心的恐惧,有人喊道:“不是那位小哥,是是我——”

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人起了一个头,就很容易纷纷附和。现在也一样,当有一个冒头了,人们便纷纷喊道:“是我,是我……”

泼皮们从没想到这些原本懦弱而自私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唔,团结的一面。当人们一旦团结了,他们心中便有些怯了。不过现在形势迫人,也容不得他们露怯,否则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呀?所以,凶,是一定要凶起来的,于是恶气一上头抡起棍子就朝人群劈头盖脸的砸去。

小花大吼一声,“住手!”

声音里面蕴含了强dà

的精神力冲击,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本能的心生恐惧之感。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小花身上,仍旧是如同最开始那句貌似平淡的话:“你们的免费吃食已经放在那里了,还不快去吃!”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耍我们,兄弟们,上!”可是他话音还未落,就被那两桶倾覆在地的腌臜物给吸引了,他知dào

这是很…很脏的东西,可是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吃……当他明白自己心中念头时,顿时吓呆了。

几乎就在眨眼睛,原本看起来多么凶神恶煞的地痞突然变得惊恐起来,本能的就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他们现在才觉察到危险,现在才想着离开,迟了。愤nù

的人群已经默默的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了铁通一般。

最后,在人们无比“期待”而愤nù

中,这些地痞也如第一个一样,慢慢朝地上的腌臜物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原是故人

小花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而已,没有嫌恶,没有恶心,尽管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样的场景多少都会有些…反胃。可是在她看来,人之所以和猪有分别,那就是一个道德底线。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也就无所谓人,此刻她就像是在看着十几头像人的猪在那里争抢猪食一般。猪吃猪食,再正常不过了。

小花对人群再次喊道:“这些畜生还没吃够呢,你们谁家有泔水猪食的都尽可以拿来让它们好好享用。当然,若是没有猪食的也可以出几文铜子换些猪食来,务必要将这些畜生给喂饱咯,否则,嘿嘿……”

小花的笑声阴恻恻的,让十几个悲催的被当成了畜生的地痞心中发寒。他们想反驳而不得,因为他们身体本能的想要吃,吃,不停的吃……他们更加惊恐的发xiàn

,围在周围的人群动了,纷纷奔走相告,或是飞快地跑去找猪食……这些就不仅仅是泔水了,而是真zhèng

的猪食!更有甚者顺便吐口痰撒泡尿什么的混在里面……

场面失控了。

小花趁乱施施然离开,突然,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哥,我们主人劳烦您移步一叙。”

小花手臂一抖,那只有力的大手便松开了,她连身体都懒得转过来,淡淡的说道:“没兴趣。”经过在这里的一闹腾,她突然找到一个绝妙的灵感。岂容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所耽搁了。什么主人东家的,在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没办法。有实力的人就是任性。

那人也是个心思灵动的人,当自己如铁般大掌被对方不着痕迹挣脱,哦不。不是挣脱,而是…貌似自己根本就没抓住一样。他心中顿时就有骇然的感觉。他的武功和伸手即便放诸整个武林也是能排上好的,只不过他一向比较“低调”而已,甘愿当一个自以为很有抱负很有爱心的主人的随从。

小花刚刚吐出那三个字,抬步便走。

噗通,一声干脆利落的双膝着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花抬出的步伐猛地停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想起了虚谷跟她讲道时说的一句话——缘法。自从那次山谷事件之后。小花对待前世今生已经完全释然,所以对待虚谷,也如同他对待自己一样。相知相守,彼此默契,即便相隔千里,即便什么都不说。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应到对方一直都在。虚谷知dào

小花的道心又进了一层。于是给她讲了心性修liàn

的更高一层境界——缘法。

言行间皆有缘法。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以及附庸在上面的各种信念价值观等等,就像是无数的齿轮组合在一起。能够与之相契合,或者部分相契合的齿轮碰在一起,就会相互影响并且转动起来。这就是缘法。

人生一世能够碰到触及到自己心灵的人很少,就像刚才,街道上数百人来来往往,可是却只有身后这一个因为自己一句话而下跪的人让心中有所触动。

小花转身,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面对聪明人不需yào

遮掩不需yào

绕弯子。她能够通过气息感应出来。对方也绝非寻常之辈,那么很显然对方肯定也识破了自己身上的伪装。

那人顿时一愣。拱手,抬头望向小花。小花猛地愣住,这不是别人,竟,竟然是……

水娃,曾经跟在七皇子秦穆麾下的水斥候,没想到后来因为瞿灵儿而差点将他一生都葬送了。

水娃,不,现在应该叫做华震了。自从他被秦穆以主仆之名保下,大概是福至心灵,冥冥之中他竟然冲破了瞿灵儿在他灵魂中下的禁锢。重新恢复自己本来的心智和灵智。如获新生。不过曾经的记忆不会抹灭,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愧对瞿小花,又联想到她曾经改名“华哥”,于是给自己取名华震。

华震将小花再次引入福自来酒楼,直接进入内院中。幽静的院中相对坐下,侍女端来茶水点心,两人喝茶吃零嘴,很显然华震到现在还没认出面前这个清秀稚气的小伙子就是曾经倾国倾城又叱咤风云,震撼天下的大东家,瞿小花。

不过不知为何,华震见到小花就有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本能的就像将自己所有一切过往娓娓道来,与对方分享。而他的确也这样做了。

谈话接近尾声,小花感觉自己就像是听了一场情节跌宕起伏的折子戏,心中感慨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出戏,都有他自己的精彩。都以为自己的人生最是精彩,其实别人的人生也同样不凡。小花只有以点头应哦来回应,无可置喙。

“难得呀,实在是难得,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阿震竟然也会成为一个话痨,不过,你这才让我知dào

了真实的你。谢谢。”一个爽朗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从身后的林间小道方向传来。

不用回头,小花也知dào

对方是谁。步伐沉稳,气息内敛,精神力强dà

,竟比华震还高出一筹,定时他们口中说的——主人了。这个福自来酒楼的主人。

声音继xù

,“想必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大东家瞿小花了吧?人间传说大东家美貌绝伦,没想到随便一个装扮竟也如此惟妙惟肖,没有丝毫破绽,将我们的阿震也骗过了。”来人已经行至小花身侧数步远的地方,略微停顿,作揖行礼。

好吧,虽然这种被当场揭穿的感觉让小花很是尴尬,不过感觉的到对方没有什么敌意,至少刚才那句半是恭维半是调侃的话里没有。而且对方也主动行礼了,于是微微侧身,拱手回礼。毫不避讳,没有兴奋没有愠怒,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客气客气。”

小花回过头就看到华震惊愕不已的表情,愣了良久,猛地起身,再次面对小花重重跪了下去,五体投地,郑重磕头:“小花……”现在还能说什么呢?说对不起,说原谅吗?很显然对方早就认出自己来了,恐怕也正是因此才会跟自己来,甚至听了自己那么久的唠叨吧?若是她真的恨自己恐怕以她的手段,自己早就……

普通人只知dào

大东家的慈悲天下,只有江湖上绝少数人知dào

大东家那数次干脆利落的剿杀。一次是水上的拦截,两次是树林的截杀,好巧不巧,其中两次都有华震的参与,哦不,应该说是他亲自主持的。其他人不知dào

内情,但是他很清楚。

小花看见华震的样子,什么都不想说。的确,她对他早已没有恨没有责备,因为在她看来当时的华震就是瞿灵儿手中的一颗可怜棋子而已,恨他作甚,要杀他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但也仅止于此,刚才她静静听他诉说那么久,让他心灵释然,总算是了却了曾经方山县河道上的落水相助之恩吧。两不相欠。

小花神情淡淡,挥挥手,道:“恭喜你重获新生,看在你我还算有缘的份上,这两颗通气丹或许能助你打通身体筋脉……”

轰,小花淡淡一句话顿时将在场的两个武功高手轰的外焦里嫩的。什么,这么两颗药丸就能打通身体筋脉?她以为人体筋脉是竹节子么?说打通急打通。有的内家高手修liàn

几十年也无法完全打通,因为一旦打通,身体体质就会提升到一个更高层次的境界,虽然不能说长生不老,但是对外界有毒有害物质有了更强的抵抗能力,身体本身的修复能力也会提升……要不然那些大能者怎么会那么渴望打通人体筋脉嘛。

华震看着小花,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小瓷瓶上……极其普通的近乎粗陋的小瓶子。那么贵重的灵丹妙药,即便是用极品玉石制成的盒子来装盛也不为过,竟然只用这么个…瓶子来装,真真是“暴殄天物”呀。那个还来不及做自我介shào

的“主人”也愣在原地。他感觉喉咙突然干涩的很,艰难地吞噎下口水,连原本爽朗的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咳咳,那个……江湖上传闻大东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炼药之术,此见果真不凡……”

小花将小瓶子往华震面前一递,华震下意识接住。直起身,偏头,面对“主人”淡淡笑了,“呵呵……”而后转身离去……

笑容顿时在面上凝固,这,这是什么情况?她,她竟然直接把自己忽略了。

“站住!”一声怨怒呵斥传来。

小花转身淡淡看着他,“呵,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呀。”

两人谈话中,华震已经完全回过神,他也正好将一向雍容大度的主人的愤nù

看到了。完全颠覆了他曾经脑海中对于主人的印象。看着主人摇着头,“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觉得小花送我这两粒药丸却没有送给你,所以你心中不满?可是,你曾经不是告sù

过我们,凡是自有因果吗?自然,我很庆幸能与小花有这样一段缘法,可是……可是你是知dào

的,我不会独吞这两颗药丸……”

华震感觉自己今天真是种了魔怔了,竟然就这么直直白白的将心中所想所思完全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PS:感觉这是在侮辱猪格,罪过呀罪过…………

第五百章 证明在世上存在过的方法

他们之间的争夺小花无暇理会,刚才在这里耽搁了半天,总算将以前的故人恩怨全部了结了……

唔,还有那些糕点,果真不愧为大酒楼出品,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她只知dào

那些个倒茶传糕点小吃的侍女来往不绝,面上神情也是各种震惊的鄙夷的皆有。也幸好是这些侍女被训liàn

有素才有这样的“涵养”,若是换成普通人家的有些小家子气的话,早就明刀明枪的对她这个填不满塞不饱的吃货冷嘲热讽了。

当然很可能也是华震在酒楼中超然不凡的地位所致。毕竟一个跟在大主子身边的二把手,即便是将整个酒楼的吃食全部败光,也无可厚非。

不过现在恐怕华震再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小花嘴角浮起笑意。嘿嘿,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是女人,特别是有能力的女人。

小花看似给了华震一个天大的福缘,实jì

上是将一件天大的麻烦压在他头顶。嘿嘿,以前的事情,她可以将所有的恩怨都算在瞿灵儿身上,但是水娃这个人,着实让她太气愤了。为虎作伥。在刚开始的时候,哪怕他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或者说对自己有一点点念着旧情,他就不会做出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所以,他下半身恐怕都要因为那两颗药丸而重新浪迹天涯咯……

光是想想,小花心中就觉得畅快不已。

出了福自来酒楼大门,门前所有一切闹剧都已收场。只有几个活计在皱眉捂鼻的用水冲洗台阶和街道。

花灯初上,人来人往,貌似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花随意行走在街道上。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再次被认出来……当时被认出来着实以为自己太,太贪吃了,一不小心就露出自己身上的药香气息。因为植物异能,这种香味不同于任何提取香精,而是完全纯天然的气息。只要内里高深,并且知dào

她一些底细的人就能感应到……

小花摸摸肚子,依旧扁平的肚子。丝毫没有因为下午干掉几十盘糕点小吃的样子……

摩的,小花停下脚步。脑袋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一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来。天哪,她,她竟然一下子吃了那么多东西,为为什么自己现在竟不觉得有多……饱?

那些吃掉的东西到哪去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以前没发觉自己竟如此…如此能吃呢?是了。以前都是小蝶秋叶冬叶她们给她准bèi

好。每次都是普通人一顿饭的饭量,而她整天为“大事”操劳,要么就是醉心修liàn

,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饭量究竟有多大,总之在秋叶冬叶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就从来没感觉自己饿过。

小花现在的心情是既欣喜又难过,兴奋的是她可以“大”饱口福了,难过的是她下午吃了那么多东西都还不觉得饱。她根本不知dào

自己饱肚的临界值在哪里,若是自己变成一个像传说这的饕餮一样那就惨了……

小花打算找个地方去好好试验一下。她要找一个既有无数美食,又有能够做出那么多美食的能力的地方……对了,去哪里呢?回驻地肯定不行,以自己吃的量和速度,光是下午的那种程度也不是秋叶冬叶两人忙活的过来的。最重yào

的是吃的那么多东西都要银子去买,想想要直接从口袋拿银子出去,她就觉得肉疼不已。

皇宫。对头,看来自己皇宫之行已经势在必行了。只是不知dào

尉迟真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小花收回荡漾心情,终于想起了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

脑海里已经有了为自己接下来大干一场启用人手的初步计划。

乞丐。

大央国最不缺的就是乞丐,这些人居无定所,不用局限于某个地方,是实行南水北调工程全程指导监工的最好选择。这些人或是迫于生活无奈,或是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亦或是如同下午的那些吃霸王餐还横行无忌的地痞之流。

所以小花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乞丐中那些“可塑之才”给挑选出来。

接下来几天时间,京都城中出现一件怪事,有人竟然会出钱去找那些乞丐干活!其实找乞丐做事非常便捷廉价,一直是那些富人们做一些阴暗勾当的首选。

可是偏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人不是找这些乞丐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是让他们去修桥铺路!

人们纷纷揣测,那个怪人是不是吃多了撑的,还是家里银子多的花不完呀。城中赌坊妓院都是销金窝,想要逍遥人生还怕找不到花银子的地方么?

最后人们一致断定,这个人铁定是脑袋不正常的。

小花我行我素,这个世界并不是端端只为人类一个种族而准bèi

的,所以很多地方人类既然想要住的更加舒适,就必须自己动手,将其改造成最适合自己的样子。就像居住的房舍,就像脚下的路,就像肥沃的田地,就像通达的河道……

可是人类天生惰性,说好听就是安居一隅,说的不好听都是个人自扫门前雪的主。能够将自家院坝打扫干净就算不错了,哪里会主动去将那些沟渠给掏整出来防涝防旱哦。

小花很庆幸,自己现在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唔,当然,她现在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资本了。

小花一方面想通过这种事情将乞丐中的可塑之才挑选出来,另一方面自然是想将自己的宏伟计划给发扬光大。

因为这些大事若是直接以任务或者命令的方式铺排出去,人们本能的抵触情绪肯定不利于事业进行,若是循序渐进,首先让部分人体验到环境改变带来的福利,其余的人就会羡慕,仿效,甚至是主动参与进来。

比如小花看到哪里路塌了,就去找一些乞丐,“你们谁愿意把这条路给修好,我就给他十文钱!”

十文钱?说多不多,只能买四五个馒头,说少也不少了,对于乞丐而言,平常一天最多也就只能讨到个把馒头的。可是当他们听说要将一大截塌陷的路面修整好后,一些人就打退堂鼓了,很是不屑,切,十文钱买馒头还不够补充修路消耗的体力呢。太不划算了,不干。

有两个开始跟小花讨价还价,“十文钱太少了,既然你有那么银子来做好事,你直接把钱给我们不就得了?”有几人纷纷附和。

小花说道:“你们可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得得,你既然不肯施舍给我们,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讲你大道理,别在这当着爷发财道了……”一些人直接将小花挥开。

小花住口,呃,貌似自己说教毛病又犯了,只不过这次她找错了对象……既然对方是扶不起墙的烂泥,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多费口舌了,反正这两天她已经碰到过三四个乞丐窝了,反应都是大同小异。他们宁愿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施舍,也不愿自力更生……

小花正要离开,从破庙角落里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我愿意。”

小花一听对方就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不过终于有人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了,不管初衷如何,总算是有了好兆头。于是道:“好,跟我来。”

那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有人耻笑:“哟,装的还挺像的嘛,平时就数你讨的最多,想必已经存了不少家底了吧?还去做那些苦累活自己找罪受干什么?”

当那人走到小花身边时,她才发xiàn

这人竟然是装的,也就是说刚才他都是让自己进入一种半龟眠状态。龟长寿,所以有种修行之法便是将自己生命体征放慢,如此延缓衰老。不过这种方法在小花看来就是一种自虐。很显然面前这个乞丐根本不懂什么龟息之道,应该是当久了乞丐,习惯藏敛起自己是气息了。

或许也真如同他的那些起哄的同伴说的一样,他乞讨很有一手,甚至已经小有家底,大可以换个地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地方富户,娶妻生子什么的,何必去做那些下力qì

的苦活呢?

小花问道:“你确信要去修路?”

“嗯。”那乞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径直抬步走到小花前头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大哥说的很对,人生一世总得给这个世界留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呀……”

小花愕然,她说过太多话了,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说过如此…如此有哲理的话了。

那乞丐回头补充了一句:“其实这两天你到那些乞丐窝点说要找人修路我就知dào

了,如果你只是想要找我们去玩弄一番,我是绝对不会去的…我知dào

,你不是…”

小花笑了,“呵呵,看了他们刚才说你的那些话也不假咯?”

乞丐嘴角轻扬,那一刹那,小花竟然发xiàn

对方犹若惊鸿一瞥的帅气。嘿嘿,第一次招收的兵马就如此货色,小花对自己即将撑起来的强dà

阵容充满了期待。

修路,真是是修路。乞丐用了三天时间日夜奋战才将那段塌陷的路面修好,小花如约给了他十文钱!(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一章 民意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真的有傻子为了那十文钱去修路了。刚才我去看了,哟呵,那段塌陷的路面足有十多丈长,一边是水沟,一边是农田,今年涨水的时候将水沟靠田一边的路基冲垮了,整个路面都下沉塌陷下去了,不仅要挖开松散的浮土,还要在下面垫上石头地基,再将路面平整。我看哪,莫说一个人三天,就是十个人三天时间恐怕也难完全修好。那条路正是洋槐镇主干道,人家田地的主人和经常在从那里过往的镇里人都没去修,他一个闲汉在那里凑什么热闹呢?”

一个中年乞丐,懒懒地靠在破庙前台阶上晒太阳抓虱子,一边跟旁边同伴说着这两天发生的新鲜事。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劲了,正好刚刚吃了讨来的东西,闲的快生霉了,都纷纷围拢那中年乞丐吹壳子,“莫非的那懒汉真的去了,我还以为那个懒汉是说着玩呢?”

“可不是么,那懒汉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懒汉了,若不是断炊了不得不出去上工,他平素都是在那躺死的,比我们还懒……”

“千真万确,人家已经修了一天了,今天自己带了干馍馍又去了……”

一人吆喝道:“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么?我就不信他真能坚持将整段路修完,走,我们也瞧瞧去。”

一众人赶到的时候,那段路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他们一眼就认出在那里埋头苦干旁若无人的懒汉。再抬眼一扫。乖乖,周围几乎全是他们“丐帮”的,不过都是在旁边看热闹的。

人们看着说着笑着嘲讽着。渐渐觉得很是无趣,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之感…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奇怪,本来觉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才是自己犯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低贱之人?

人群渐渐不安静起来,有人开始上前帮着将大的石头一起般来,或者招来锄头铁锹一起挖土……人们这一动作就像是在平静的油锅中滴入清水一般,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行动起来……

附近的村民也赶来了,特别是洋槐镇的人看到人家陌生人,还是这些平时只会伸手讨要的乞丐都来主动帮自己镇修路。实在汗颜的很。

田地的主人家更是全家出动,妇孺帮着给众人烧开水再随便弄点大锅饭什么的,男子则从远处的采石场将边角废料给抬来垒砌……

人们干的热火朝天,现在刚入冬月。田地里该种的庄稼已经种下。正是开始置办年货的时候。农闲,要不是三三两两到城中缓些年货,要么就是聚在一堆烤火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而现在,人们说说笑笑,不仅手脚暖和了,节约了炭火,和邻里关系也拉进不少。

小花粗略扫视一眼,到最后到渠岸上干活的人不下五十多人。心中宽慰。还好,人性本善。至少淳朴。

到了第三天,原本塌陷的地方就完全修整好了,不仅地基牢固,地面平整,比旁边的路面看上去好太多了。

相邻田地的主人家一看别人田坎垮了却因祸得福将整条田坎弄的比谁家的都好,索性也打算将自家的田坎翻整一番。现在种的是冬小麦,是旱地,若是等明年开春立夏种上了水稻,恐怕自家的田坎也经不住水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个带头将自家的田坎挖了,一层一层的填地基……

人们纷纷仿效。这种风气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不到十天时间,整个京都周边地区的人都开自发行动起来。要么将田地收拾规整,要么将路面或者河道也重新掏挖平整一番……

这个冬天,人们过的充实而温暖,看着涣然一新的土地,心中的成就感满足感油然而生。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只有土地才是子孙们永恒不变最宝贵的财富。这就是传世家业呀。

且说先前小花与懒汉议定的只修整那一段路付十文钱,懒汉果真向小花索要那十文钱来了。

小花拿出一个精美的钱袋子,从里面数出十个铜板递给对方,笑着道:“怎么样,还有没有兴趣继xù

给我打工呀?”

懒汉伸出双手如捧,乐滋滋的接过铜子,再一个一个地仔细数了,装进一个有些邋遢的布袋子里,听声音里面貌似已经有几个子的存货了,他将收口拉紧又贴身放好了,这才应道:“有,当然有。”理所当然的昂首补充道:“不过我只做这类似的事情才行,其余什么跑腿看门护院的事情就免了。”

小花哈哈大笑,爽朗道:“好好,英雄所见略同。既如此,你这个小弟我就收定了。”

怪胎,不过小花丝毫不觉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齿轮,如懒汉这样的人落在旁人眼中定是格格不入的怪人,可是在自己眼中,正对胃口。人生可以庸碌甚至也可以像这样在别人眼中低贱,但是自己心中一定要有信念。

懒汉本名陆钊。就像前面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陆钊也不例外,不过这些与小花都没丝毫关系。她自然不再去理会已经完全点燃的京都城民的热情,也不去干扰他们现在自我规划心中美丽家乡的计划,她就像是一个开渠者,有了沟渠,河流自成。所以她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京都城内。

现在人们已经证实这个叫庄华的人并不是疯子也不是心血来潮戏弄人的,都对他好奇起来。

此时陆钊通过自己在“丐帮”中的声望,将小花,也就是现在化名庄华的名声完全传播出去了。

在庄华这里不论出身不论贵贱不论贫富,只要愿意付出自己劳动的人才能得到银子!唔,当然这个酬劳从先前小花出价就能看的出来,不会很高。但是闻讯而来人们仍旧络绎不绝,可是人们心中对瞿小花开出的条件仍旧抱着更高的期望。

“庄公子,为什么你不将工钱给高点呢?”

“庄公子,可不可以每天工作半天?”

小花一缕回绝,“我能保证的是你们付出了劳动,我会给予报酬,而这个酬金的多少取决于你们工作能力态度还有…我心情。”

吁——众人哗然,还要看他心情,这这纯粹就是在捉弄他们嘛。小花恰时补充一句:“不喜欢的大可以离开就是,我庄某人不稀罕。”

这句话说的太,太霸道了吧。人都是有“骨气”的,与其来当受气包赚你这几文辛苦钱,还不如去当自己美滋滋的乞丐生活呢。一些人切了一声开始纷纷散场。

可是还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小花眼睛微眯,继xù

说道:“嘿嘿,你们,已经决定要跟着我干了吗?若是我一时拿不出工钱拖欠一二也可以么?”

有人皱眉,有人挣扎,终于有人冒头大胆回应道:“只要不赖账就行。”

其余人纷纷附和,“嗯嗯,就是就是,不赖帐就行!”

小花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头顶一轮暖阳和煦照耀大地,在每个人身上都镀上一层莹润的白光。这一瞬间,小花觉得在无数糟粕充斥的丐帮仍旧有这些“高贵”的人呢。

……当很多年过去,人们终于知dào

那一群大央国新兴贵族都是崛起于这些街头巷尾的低贱的乞丐们,人们顿时郁闷了。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自称庄华庄公子的男人竟然是曾经撼动了整个大央国的大东家!可是当所有人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些现在决定跟着小花去“吃苦”的人小花却没让去“吃苦”,而是成为南水北调大业的第一代管理者。一念之差决定人生。

当人们再说起这件奇事时仍旧唏嘘不已,一方面自然说那个神mì

人太不“厚道”了,如果真要找那些管理大事的主事者就明说嘛,他们不仅进过私塾受过良好教育,还当过账房先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更有数年为某某财主打工善于揣摩主人心思的本领……总之这一切都比那些又脏又臭又没文化的乞丐强多了吧。

另一方面他们心中也叹息自己其实当时也非常想来的,只是太忙了,或者被别人劝着拉着……

此是后话。且说小花没想自己这么轻易就将名声给鼓噪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只要再投入资金,只要朝廷给予各方面批准,大事便成了一半!

小花再次回到驻地已经是她出来后的第五天了。

外面要兴修水利保卫农田的势头高涨,早已经传到小蝶等人的耳朵里面。

大东家不愧为大东家,剑走偏锋。都知dào

以前朝廷想要下达一份修整道路或者修建桥梁的诏书时,往往会受到下层民众极大的阻力。可是这次,小花不用直接以朝廷的名义从上至下颁发命令,而是首先将人们自身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

如此,只需yào

朝廷那方面搞定,“顺应民意”地将兴修水利的诏书颁发下去,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是了,现在只差尉迟真那边的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二章 败兴而归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尉迟真声名赫赫,一双“妙手”出神入化。只不过他这人和他师傅妙手陀一样,都是太过神mì

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一旦出现便备受追捧。

尉迟真也不含糊,谁能帮他入宫面圣一次,他便承诺欠对方一个人情。

对于那些朝廷大员来说,要举荐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入宫简直是太容易了,于是众大臣们纷纷前来巴结。尉迟真随便挑选一个,翁老。

严格来说翁老并不属于朝廷大臣,而是太医院名义上的大师。他有着深博的医学渊源,现在已然七十多岁,可是在朝廷上下甚至是整个京都城都享有盛誉。当然,比起小花的胸襟和手腕那又差远了。上一次那瞿灵儿还借用翁老的势力试图阻拦小花一番的呢,结果被小花用植物异能直接“捷足”进入皇宫,并与皇后奠定了短暂的金兰之义,打开了华庄在整个大央国的市场。

翁老虽然年逾古稀,可是越是老,越是怕死。以他的声望和势力不难查探到尉迟真其实和大东家瞿小花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这次当尉迟真发出“卖人情”的消息时,便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毅然出面表示要“帮zhù

”尉迟真。

尉迟真表面看起来非常内敛而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实jì

内里腹黑,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黑白两道都游刃有余,人人都会给他一个面子。通过小蝶他了解到小花曾经与这翁老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交集”,所以他看到对方竟然主动向自己靠拢便立马应允了他的提议。

翁老既然是太医院的长者。不管是前朝还是当今陛下,对他都是敬重有加的,免去所有皇宫礼仪。并且允许了自由行走之权。

简直就是莫大的尊崇。所以这次翁老毫不浪费自己的权力,直接将尉迟真以发xiàn

民间神医之名介shào

到了太医院……

尉迟真很顺利进入到皇宫,要见皇帝的问题就简单多了,有翁老举荐,再到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按理说皇帝会欣然将他招去问问话再例行来个封赏什么的。因为秦厉党政这半年多来他都是以仁义和礼贤下士出名,就连一个小小的乐倌。只要他觉得满yì

,都是进行了封赏的。没理由不对这个声名远播而神mì

莫测的妙手陀传人不感兴趣。

而事实上尉迟真在宫中当真坐了几天的冷板凳,虽然太医院的人将他当宝。那些个后宫的娘娘们不知dào

从哪里知dào

他的真实身份,都想请他来给自己诊治诊治……可是皇帝就像没这回事一样,就是不召见他,也不大发他出宫。

三天后。尉迟真终于决定自己被这个皇帝戏耍了。想他出道这么多年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吃闭门羹的情况。好吧,他是皇帝,而且看在大东家大事为重的份上,姑且再“腆着脸皮”试一试。于是第四天主动请求面见陛下……

秦厉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看着这些呈报上来的千篇一律折子,没有发怒,只是觉得好笑。原来朝廷每年给了那么多的俸禄,就是养的这些专门给自己找茬定规矩的闲人。没规矩不成方圆。纲常来律法之根本,秦厉虽然心中有些不忿。可也不能拿这些天天咬笔杆给自己找堵的大学士们言官们怎么办,挥手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一边。看到身边亲伺大太监阿忠恭敬弓腰低头站在龙案前,懒懒的道:“他又来请求见朕啦?”

“回陛下,是。”阿忠虽然被破格提升为太监总管,可是他并没有先前大总管那么大的之权,相反,秦厉将每个人的职权都分的很细。

秦厉剑眉一挑,“就说朕在忙,没空见他……”阿忠刚要应诺离去,秦厉补充了一句:“等明日得空,朕定会见他。”

阿忠迟疑了一下才应诺离开。

尉迟真听到如同昨天一样的回话,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呀。什么“等明日得空,朕定会见他。”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已经说了两次了。不过尉迟真也是一根筋的家伙,此刻还真就杠上了,既然说明日,那姑且再等一天算了。

第五天,尉迟真再次请求面见陛下……得到的回话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变。他知dào

,秦厉那小儿在戏耍自己!心中气愤不已,可是转念一想,貌似从一开始就知dào

对方在戏弄自己,是自己硬要死皮赖脸待在宫中候传的。心中郁闷不已,想到大东家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当然这几天时间他也没有白等,都用在了打探后宫情形,特别是瞿灵儿的事情上。本来以他一个“外人”的身份敢打听宫中规矩,直接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可是他身份不一样,再加上有皇帝刻意安排,他总算将瞿灵儿的事情完全打听到了。如同外面传言的一样,现在的瞿灵儿在后宫极受荣宠,不仅有专门的宫殿,皇帝为了保护自己的宠妃,甚至另外增派了护卫……总之,即便是他,若是没有允许而进入后宫的话,铁定会被发xiàn

,更不用说杀瞿灵儿于无形了。

尉迟真心中叹息,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秦厉听到阿忠汇报,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哦,走了?没想到他的耐心定力很不错的嘛。对了,外面那些鼓噪是怎么回事?”

此时正是小花在外面找那些乞丐为自己南水北调造势的第五天。

阿忠回禀:“听说城中来了一个…叫庄华庄公子的人,以一己之钱财寻闲人乞丐,只要愿意帮他去修桥铺路的就可以领取一定报酬。”

秦厉淡淡哦了一声,这个消息在小花行动的第二天他就知dào

了,他布置在京都城中的暗线超出人们的想象,若不然以他一个在外几十年,刚刚回到京都便掌握大权的人,又怎么能将那些一个个根深蒂固老奸巨猾的势力团伙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呢。“然后呢?”

阿忠如实回道:“听说现在京都城周边的那些村民已经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修葺田地,平整路面,开凿沟渠,相互帮衬,热情高涨。”

秦厉顿了一下才问道:“那,可曾听到那个庄公子有什么动作么?”

“有,听说昨天他将全城的乞丐都召集起来,说要让他们去替他做工……”

“然后呢?”秦厉连忙追问。

阿忠微微抬头看了眼明黄袍角,又连忙低下头,说道:“不过听说他提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去了数千的乞丐闲散之人,只有不到一百人最后留了下来。”

“然后呢?”秦厉继xù

追问。

阿忠迟疑了一下,支吾的道:“然后…听说那庄先生便直接带着这一百人去购买各种用具,锄头铁锹还有箩筐扁担等等……对了听说他将曾经的玉王府给盘了下来……”终于吞吞吐吐说了出来,背脊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玉王府?”秦厉也刚刚才知dào

玉王府被外人买走了,可是当初暗线来报不是说被一个大商贾给买下了吗,为什么会到那“庄公子”手里?现在竟然还将那些乞丐给安置里面?无论如何那曾经也是王室贵胄的居住地,若是外人知dào

了现在住了乞丐……秦厉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好吧,其实他并不是觉得乞丐真的就比王公贵族低贱一些,而是觉得……觉得这个庄公子实在是太…太有趣了。

如此行事之人这世上恐怕除了她便没别人了。

……

尉迟真败兴而归,没有为大东家完成任务,心情沉重。就在尉迟真刚刚出宫门,一路宣旨官便出来,将一张皇榜张贴:太医院急招大夫,男女不限……

尉迟真看见了,心中更是郁闷的想吐血。故yì

的,那皇帝小儿肯定是故yì

的。老子乃堂堂妙手陀传人,主动进宫贡献才能,没想却让自己坐了几天冷板凳。好吧,自己这才刚刚出宫呢,马上就张贴出这样的皇榜。

最郁闷的是你张贴就张贴吧,也用不着跟我前后脚的来恶心我吧。

尉迟真有心想直接冲进那乾清宫中,提着秦厉小儿质问一番,想想还是按捺下心中愤懑,拂袖离开。

小花听到尉迟真带回来的消息心中也是郁闷不已,不过不是因为尉迟真没能接近瞿灵儿或者杀掉瞿灵儿,而是因为以目前的形势看来,秦厉恐怕早就知dào

她的存zài

了。她隐隐觉得,秦厉就是要逼迫她主动现身。

呵,现在竟然还主动张贴出招大夫的皇榜来。

小花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原本她就是想要亲手干掉瞿灵儿的,只不过怕引起他反感,于南水北调之事无益,这才让尉迟真迂回进行。既然对方执意要逼迫她现身,也好,反正对于瞿小花来说对方若真是要跟自己过不去的话,再扶持起来一个皇帝也不是件多难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小花的心境变得洒脱而凌厉起来。眼看着所有事情已经准bèi

妥当,这十来天时间恐怕京都城兴修水利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央国了吧。偏偏这个时候朝廷和官府依旧风平浪静,面对民生民愿就像没看到一样。小花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一定是这些当官的都得到上峰旨意。而能够下达如此“胆大妄为”的旨意的只有秦厉。(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三章 “非常”待遇

打铁要趁热,不能让百姓的热情消退官府才插足,到时候要再将他们积极性调动起来就难了。

当机立断,进宫就进宫。

小花当下抬步便要走,秋叶冬叶将小花拉住,好好为她拾掇一番,女扮男装,然后再由小蝶陪着她一起入宫。小蝶也一番男儿身装扮。单独看的话小蝶还是像极一个清秀男子的,可是在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瞿小花面前相比,就看出几分女儿态来。这就是精神力和气质的根本区别。

此时的小花已经没有“大东家”光环,更何况她也不稀罕一个“过气”的名声,她要的是真zhèng

的兼济天下,要的是整个天下人民的崇敬。既然他要“大夫”,索性自己又扮个大夫就行了。

小花知dào

自己在秦厉面前根本无法掩饰真实身份,也无需掩饰,这么乔装改扮只是为了掩盖普通人耳目而已。

皇城们大开,小花与小蝶相视一眼,心中莫名忐忑,还是毅然迈步前进。可是都已经快要通过城门了,两旁威严的禁卫竟然一点也没有要拦下他们的意思,甚至连问他们打算都没有,就像两人不存zài

一样。

虽说小花上次骑着莫离独闯禁宫如入无人之境,可是那是在夜晚,而且是她用强dà

植物异能将所有人都控zhì

住的情况下。现在光天化日,没道理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皇宫的。

小花心中不安愈加强烈,最后忍不住。还是朝旁边一个禁卫军走去,正要询问一下为何不拦住他们或者问问什么原由,再让宫里人来将他们领进去。经过层层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危险才能面见圣上……

正在这时,和他们一样闻讯宫中急招太医院大夫的人急急赶来。是一个面容清癯,须发有些灰白的老者,身后跟着背着药箱的药童,他们还没走到城门口,直接被旁边的卫士给拦住,喝令道:“闲杂人等止步!”

这老者一看就是有一些行医经验的。本来他们看到小花两人在前面径直的就走进去了,正想赶走几步追上然后一起面圣呢。没想到那两个看起来稚气的很的小郎中都没被拦下,却把他们明眼一看就是大夫的人给拦了下来。那老者脸上顿时挂不住。窘迫的脸脖子腾地红了。他身后的药童大概平素也受惯了人们的尊重,而且他也明眼看到前面两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差不多打扮的人径直就走进去了,自己还是跟着顶顶有名的大夫进去有何不可。万万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深处皇宫大门外。

药童一手指着小花两人,不满的道:“他们都能进去。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是应皇诏而来的。”

“再不走以恶意攻击皇城禁卫将你们抓起来。快走。”那禁卫军面色一冷,呵斥道。

老者哎了一声,弓腰作揖退去,那药童无奈,也只得跟着离开,嘟嘟囔囔的……

小花两人收回目光,不知不觉已经张大嘴,相视一眼。又低头看了自己的打扮。不对呀,一点也不像女人。只是两个普通青年而已。

小花又看了一眼两旁站雕塑一样的禁卫军,这些人目光毅然注视着前方,直接将他们当空气了。

小花抬眼朝前面看去,那是内城门,门也是大开着的。小花眉头一皱,她不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内城门是不是开着的了。按照宫中规制,这城门是轻易不会开的,而且开的还是正门。想小花以前出入宫多次,除了封官授爵被当成冤大头那次,貌似都是走的偏门呢。

现在如果说小花还不知dào

秦厉知dào

他们要入宫的事情,那她就是傻子了。

小花深吸一口气,不过这种一路畅通无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以前即便自己有位份在身,要入宫也是要被拖去检查一番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即便不用搜身,也需yào

人家的“恩赐特赦”才行。只因此一件,小花对秦厉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尊重,信任。

进入内城,大太监阿忠带着一盅太监已经在那里恭迎多时了,看到小花两人,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弓腰行礼,“奴才奉陛下之命特地在此恭迎大驾……”

反正这一路上小花两人已经受到非同寻常的待遇了,再见到有人竟然看到自己就行礼,还说恭迎许久,也不含糊,直接道:“有劳公公前面带路。”

阿忠在宫中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果真,这两个看起来嫩头青一样的小伙子绝非凡人,莫非真是传说中的大东家来了?若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费心的诱他们入宫了。

阿忠直接将两人引到了御书房外,然后朝门内拱手道:“陛下,她来了。”

小花小蝶两人都是心思细腻的人,一听公公的话,相视一眼,“她来了”是什么意思?

房中传来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唔,让她进来。”

自始至终就没说“她”是谁。公公对小花说道,“皇上有请。”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花看着小蝶,小蝶看着小花。小蝶淡淡摇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来。其实小花预感到就是叫的自己,可是这种自己“煞费苦心”做作一番,而对方几乎都不用看就全部看穿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来。

小蝶微微退后一步,小花回身点头示意一下,这才转身迈步入内。霎时间,一种风萧萧兮的壮怀激烈。

阿忠将门重新掩上,然后侧身对小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尊位跟奴才到旁边略作休息吧。”

小蝶福身应诺,“多谢公公。”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的殿内,嘴角那抹笑意还没褪去。

小花扫视一眼屋中,秦厉并没有坐在龙案前,而是斜躺在旁边的榻榻米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懒懒的看着。看也没看小花,扬了扬手中的书卷指向旁边的空位,道:“坐这。”

呵,这敢情好,和沧州时相处一样了。竟然让自己和他平起平坐。索性作罢,大概从当初尉迟真入宫他就觉察出端倪了吧。小花坦然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说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秦厉将书卷随意朝旁边一丢,坐直身体,看向小花,突然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化妆成这个样子了啊?”

小花听到对方这么一说,想着自己一路走进来都畅通无阻,还以为自己乔装改扮的样子早已被他查清,所以才让守卫故yì

放他们进来的呢。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根本不像知dào

她已经乔装改扮过。如此一来,小花深吸一口气,霎时间她有种被赤果果呈现人前的样子。

秦厉看出小花现在的想法和窘迫,嘿嘿笑道:“莫非你忘了那些人都是你曾经在沧州救下的兵士?”

小花愕然,支吾着可是了一通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厉这才继xù

刚才的谈话,道:“你如此刻意入宫来找我做什么?”

貌似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称呼有多么的不合“体统”,若是被那群天天研究纲常的大学士们知dào

了,恐怕秦厉的桌子上又要堆成山的折子了。不过他算定今天小花会入宫,所以早早就将周围一切安排妥帖。

小花一滞,进宫之前心中还雄心勃勃的,一定要说服这个皇帝,即便是用上一些手段也要将他搞定,即便植物异能搞不定直接将他洗白了也要搞定。可是现在对方主动问自己入宫何为,她一时间竟不知dào

如何开口了。

因为事关重大,虽说现在全国上下民愿大盛,可是真要事实起来里面会牵涉到各方面的利益,若是没有朝廷“名正言顺”以及全心全意的大力支持,即便小花聚敛来的庞大财富直接倾倒出去恐怕也做不成这件大事。

秦厉静静看着小花,不说话。小花被看的莫名心虚起来。心中郁闷了,在她印象中貌似秦厉从来在她面前就没这么冷静过。想着自己总结出来的为人处世准则,心中顿时更加郁闷了,自己这次主动找上门,首先就落了下乘,现在又被对方占了谈话先机,更是处于下风。

小花嘿嘿讪笑一下,终究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不知dào

你觉得现在那些民愿如何呀?”

这个问话实在不高明,不过要让小花当一个词令官真是难为她了,能拙劣地将这个问题抛给对方就算不错了。

秦厉从善如流的样子,恍然道:“哦,莫非你就是为了这几天外面百姓传的什么兴修水利的事情吧?”

小花见对方一下子说中要害,顿时喜上眉梢,抚掌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就是这件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秦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为国为民造福子孙后代的千秋大业,当然是好事啊。”

小花紧追不放:“这么说你是同意咯?”看着秦厉的眼光发光。

秦厉下意识就回了一句:“那当然……”话音未落,心中便懊悔不迭,哎,自己好不容易布下的局,还想吊吊她胃口的,惩罚失约之责。可是刚才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她升起希望的晶亮眼睛蒙上失望的阴影。(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四章 实力带来的特权

秦厉有种预感,若是自己就这么干脆的答yīng

对方了,恐怕就没机会将她留下,或者说多待片刻的借口都没有了。好吧,其实他内心就是等着对方找上门来,自己争夺了天下,就是让她去好好折腾的。

秦厉连忙转口,道:“不过,这资金方面……”

小花素手一挥,豪气说道:“资金方面不用担心,所有开销都由我负责。”

秦厉其实早就知dào

能够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将全国各地的宗族大户搜刮的精光的人,除了瞿小花还能有谁?

两人谁都没有提起四个月前的数个宗门被血洗,然后突然传出无数国宝交yì

以及上至朝廷大员,下至商贾富户被“讹诈”的事情。就像是早有的默契而心照不宣。小花现在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毕竟这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也是自己筹谋数年时间,却一直没机会得以实施。现在突然之间万事俱备,皇帝老儿亲自点头的东风也借到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所以她丝毫都没觉察到两人刚才的对话有什么不妥。

她没想到并不意味着秦厉没想到那里去。数年的权谋争夺,彻底激发出他的天性,所以下面的人哪怕是一根汗毛在动,他也是了如指掌的。只不过在小花面前,他喜欢这种干净和纯粹的感觉。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敲定,再说下去的话反而让对方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小气了。想到先前瞿小花对付皇宫里面的污浊之事,想必她将这件大事决定下来一定会很“关心”她的“妹妹”的事情吧。

还没等秦厉说出来。快人快语的小花便连珠炮地问道:“对了秦厉,听说你你最近收了很多妃子?”话出口,即便是两人再亲近的朋友。这话也太过唐突逾矩了,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咳嗽也掩饰不过去自己的尴尬。

秦厉嘿嘿的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没办法,他也想像面对其他人那样深藏不露声色的,可是在小花面前不行。他哈哈大笑掩饰内心那种奸计得逞的兴奋之情。豪迈的说道:“哈哈,这个你放心,既然是你的亲妹妹。我定会好好照顾的,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直接将她擢升为皇后……”略微顿了顿,凑近小花“当然。若是你愿意来做皇后这个位置的话。我将这里所有女人都赶走。”

小花本来对他前面那句话心中很是郁闷的,不过更是对后面这句带着诱|惑和暧|昧的话有些面红耳赤起来。还好她意志坚定,从没忘记自己的恩怨情仇,很快便收回稳固了心神,身体微微后退一点,避开对方呼吸喷吐的温热气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家伙竟然想占自己便宜。想姐妹通吃,享齐人之福……呃。不对,貌似皇帝坐拥天下,后宫嫔妃三千,岂是小小的“奇人之福”可比的。

小花讪笑一下,说道:“呵呵,那个……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你对这次南水北调事情的看法,再则就是…就是想看看她。”

秦厉故yì

高声笑道:“哈哈,早就听闻你们姐妹情深,这次可见一斑了。行,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人非常想要再见你一次。”

“我?”小花很是认真的样子想了想,貌似自己在宫中除了跟那个瞿灵儿有仇怨外,没和其他人有啥关系呀。

“皇太极皇太后想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秦厉看着小花眼神灼灼的样子。

秦厉以为小花多少会吃惊他们两人为什么会那么渴望再见到她,至少也会有些推拒什么的,可是小花随口就道:“他们两个还没死?”

呃——秦厉满头黑线。

小花知dào

自己这次貌似说的有些过了,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两个老不死的都不是他的亲身爹娘,但是这皇家威严又岂是随便能容别人亵渎的。不过秦厉貌似一点也不以为意,他怔忡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修长的手指着小花,“你呀你……”阴恻恻的,偏偏又带着宠溺的笑。

小花不是不懂规矩,不是太骄纵,而是她现在的实力已经让她对着一切世俗的桎梏看的很淡了,淡到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实力呀,果真是个好东西。小花心中暗自感叹一下。若是换成另外的人,即便是你是位极人臣,这么说话也会收到天威惩罚的。

皇太极和皇太后并没有住在华容宫,而是别安排在了最是偏僻的景德宫。两个曾经享尽人间尊崇和荣华的人,彼此间恩恩怨怨揪扯不清。曾经的相互相携,到后来形同陌路,到后来的相互算计仇杀,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要被捆绑在一起。命运弄人呀。

按理说小花当初给他们的生命元力不足以维持这么长久的时间,在这么简陋条件下,两个那么“尊贵”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甚至是活了这么久,着实让他感到一些意wài



秦厉没有陪小花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候着。

小花已经有数次单独“赴会”的经lì

了,以前实力低微的时候都能够应付的下来,更何况自己现在植物异能比以前强dà

何止百倍千倍,而这两人,远远的他就感应到死气弥漫。所以现在小花丝毫不畏惧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伺候皇太后皇太极的是四个膀大腰圆的促使婆子,小花进入院子的时候,四人正在院中坐着晒太阳缝衣服纳鞋底呢。对于宫中的人来说,若是能看透红尘还好,就像这四个婆子一样,如同农家小院中的清闲和谐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看不透荣华富贵,她们只有更加凄苦悲凉的死去。

婆子看到小花进来,其中一个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微微福了福身,恭敬的问道:“请问这位……娘子来此何事?”

小花眼睛一亮,这婆子看似粗鄙,实jì

上言行举止有度,还有一种豁达释然在里面。在这争斗不休的后宫中,能有如此心境和气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小花下意识的拱手回礼,道:“我来看看两位故人,有劳婶子带路了。”

“请跟奴婢来。”婆子说道。小花再次颔首,跟随而去。

另外三人只是淡淡看了小花一眼便继xù

她们刚才的话题和活计,

婆子直接将小花领入后面的一个小院子中,没想到外面看似简陋,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了。她心中不由得对这几个婆子又高看了一分。宫中之人最擅捧高踩低,不管曾经如何尊崇,一旦失势,没人会把你当人看的。可是这几个婆子虽然少了许多繁琐礼仪,但是心思纯正,是个干实事的。

婆子朝前面的屋子指了指,便告辞离去,小花拱手行礼。

房中传来争吵和责骂声,依稀还有曾经皇后的声音。不过她从来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曾经的皇后是那么雍容华贵,那么气质高雅的一个人,没想到说出的话却与山野村妇没丝毫分别。

与难听的辱骂相混合的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噜声,就如同有人被捏着脖子而艰难发出的呼哧声一样。

小花推开门,一缕阳光随着她照进这个阴暗的房间。

一个头发凌乱花白的妇人坐在屋中,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枯槁老头辱骂着。小花推门的声音打断两人每天必进行的生活节奏。

小花嘴角带着笑意,“没打扰到你们吧?”

对于这两个人,小花心情很是复杂的,曾经她以一己之力助他们稳固的自己的江山和荣华富贵,她换来的只是对方虚伪的承诺。用已经得以壮大的皇威反过来对付她,甚至到了最后还想利用华庄将自己牢牢禁锢而码干吃尽。小花不是圣母,即便当初他们数次利用自己也无所谓,只要能保全整个华庄,能够实现自己兼济天下的梦想就行。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试图来禁锢自己的自由。

这一辈子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不能没有自由!

“小…小花?!”皇后,哦不应该叫皇太后了,她愣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神情几变,怨恨,愤nù

,嫉妒……小花现在的样子一如曾经第一次进宫时的样子,不,不,比当时更加青葱水灵,带着清灵脱俗的气质,白皙嫩滑吹弹可破的肌肤,玲珑曼妙的身姿,行走间韵律自成,淡淡幽香浮动。即便是身为女人,一个久居深宫充满怨怒和仇恨的女人,此时也禁不住吞噎下口水。

羡慕嫉妒无以复加。

小花淡淡应道:“是我,皇后还记得我呢。听说你们想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激动的就要扑上来,如同枯爪一样的手朝小花面门抓来,可是刚走出两步身体便扑到下去,嘴里发出不甘的嚎叫:“不,不可能,你你不是小花……小花怎么可能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不——”

随着皇后歇斯底里的叫唤,噗通一声,一个瘦如枯槁的须发凌乱干枯而灰白的老头从床上滚落下来,如同皇后一样伸出如同爪子一样的干枯的手向小花方向抓起,喉咙里发出激动的嗷嗷声。(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五章 一群“野”种

看着这一切,小花心中爽快不已。比死亡更痛苦的莫过于这种在无比懊悔和嫉妒中痛苦煎熬着生命了。这种延口残喘只会将残留在身体内的用来进入轮回的能量不断消耗,到最后从肉身到灵魂都消弭在时空中。

这才是小花最想要的。就像她一开始对付瞿灵儿的办法一样。她知dào

瞿灵儿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带着某种特殊异能重生而来的,不过后来种种迹象表明,瞿灵儿不仅仅是重生那么简单,她还携带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知识和阅历,还有她的异能强dà

,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即便一开始被自己用美人膏暗算,没想到也被她默默化解了,后来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将整个庄园都夺了去……

所以现在小花想了想,与其慢慢地将她熬死给自己留下诸多隐患,还不如自己现在就亲手干掉她来的干脆利落。

先前让尉迟真来办,没想到那秦厉老奸巨猾,竟然故yì

拖延而不接见。偏偏对方离开了有公然下诏。这在小花看来就是他刻意保护瞿灵儿的动作。

在御书房谈话的时候小花生怕一来就说起瞿灵儿的事情让关系闹僵,这才按捺住心中杀意,想着既然入宫了,只要先打听到瞿灵儿的具体住处,亲自动手不迟。料想到时人死灯灭,秦厉也不能将自己怎样。

小花面对两个曾经拥有了大央国至高无上尊崇的人,竟然也有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心中除了爽快外,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该有的愤nù

曾经都已经发泄过了,有的只是重遇“故人”的淡漠。就像当初再次见到水娃一样。

曾经她也给过水娃机会。但是他没意识到那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甚至是多么的不屑一顾。所以到最后,当他醒悟而悔恨的时候,小花也回以淡漠,用两颗小小的药丸在得到他的感激涕零后换来余生被追杀的颠沛流离……那样的人就不应该拥有安静平和的生活。小花如是想到。

淡淡是思绪飘过,小花嘴角依旧挂着柔柔的笑意,然后笑意扩大。轻轻转身,带起裙袂飘飘,翩然离去。

“小花。花儿——”苍老而凄厉的声音呜咽着哭号着。

小花嘴角的笑意变成了轻嗤,“呵,花儿?”

曾经她为了这两个字那么执着地守护者那丝丝来自亲恩的温暖,那么珍视。竭尽了全力去守护……可是最后呢?最先背叛的便是那些口口声声为自己好的亲人呀!

还有这个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正是因为这花儿两个字,让她毫不怀疑所有的索求都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现在好了,所有一切都过去了。花儿,已经成为过去式。

出了院门,小花如同树荫里走出的清灵的仙子一般,秦厉不由得看的痴了。

“我们走吧。”小花开口,柔柔的笑意里面带上温和的味道,刚才她听到对方说要在这里等自己。没想到真是等了这么久。

秦厉回过神,“出来了。你也等我一会好不好?”

小花顿时愣住,刚刚心中升起的温暖变成一种被戏耍的嘲讽一般,顿时两颊飞起了红云。是了,刚才一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小花想到,下意识的点头应诺,“嗯。”

秦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很快便被浮起的笑意掩饰过去,而后疾步朝那个偏僻的院子行去。

那几个婆子看到秦厉时微微愣了一下,干脆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迎接介shào

什么的,便低头小声说着,自顾做手中的活计了。

秦厉貌似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茬一样,径直进入院中。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到这个院子呢。里面死气弥漫,很是压抑,若不是心性坚定沉稳之人,不死也要疯疯癫癫的。

皇太极和皇太后两人还在那里鬼哭狼嚎,看到秦厉,他们愣了一下,又更加激烈的嚎叫起来。

秦厉带着笑意,道:“看见你们现在身体都还好朕就放心了。”

尊崇已经融入到两人骨髓了,所以秦厉一开口就觉察出话里不对劲来,什么“朕”,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他的父皇母后,即便是登基做了皇帝,也应该自称“皇儿”,而不是“朕”。

皇太后吼叫道:“你这个孽种,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朕,你快把皇位还回来……”一定是气急,一定是气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莫说是现在秦厉已经登基了,就算是以前他带着数万精锐战队回京都她就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一来就是直接将自己儿子推到人家刀口上去呀。

秦厉笑道:“还?还不回来了,我会将皇位传给别人,不过不是你…你们的儿子……”

“别人?你要传给谁?这是秦家天下,你这是违背了祖制,你要遭天谴的……”

秦厉自顾道:“现在那些女人已经生下很多个皇位接班人了,到时候随便挑个出来就行了。”

两个老东西听到秦厉如此不负责任的话都愣住了,“你疯了么?难道他们都不是你的孩子吗?你……”本来是一句忿恨骂人的气话,可是秦厉说道:“你们说对了,还真不是我的孩子,那些女人都不配给我生孩子……”

轰——两人感觉这个天地变得玄幻了,头顶上一大片乌鸦呱呱的叫……皇太极最是激动,天哪,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人间绝妙的享shòu

。没有哪个男人有那么大的胸襟气度将自己的女人让给别人,甚至是生下别人的种,还让他们登上皇位……从没见过竟然有人甘愿,甘愿去帮别人养儿子,然后将自己的家业一切都传给别人儿子……

乱了乱了,这么说来纯正而高贵的皇室血统现在全变成了…变成了一群“野种”?!

秦厉很是自然的说道:“你们肯定也知dào

其实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吧?哈哈,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能将皇位随便传给别人的种呢?”

他故yì

将那个“种”字咬的很重。数千年的伦理纲常传承,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血脉延续。

噗——

两人同时呕出一口热血,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句话给击散了……

秦厉仰天大笑,拂袖离去。所有的前尘往事,至此一笔勾销。

秦厉步出院门,看到小花如自己刚开始站在那里的守候一样在等着自己,莫名,心中悸动荡漾开来。

小花其实想走的,可是貌似这后宫跟以前的后宫又有些不一样了,虽然里面的女人并不比以前少,但是貌似她们居住格局完全打乱了,刚刚随意溜达了几步,便觉得到处都气息驳杂。根本无从搜寻瞿灵儿的气息,她现在还不知dào

瞿灵儿已经今非昔比了。所以不得已又回到这门口,刚站定一会,便看到秦厉步伐轻快走了出来。

“诶…”两人同时开口,顿住,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貌似现在所有事情已经了结,小花已经没有留在宫中的借口了,而秦厉也没有将对方留在宫中的借口了。瞿小花现在脑海中想着瞿灵儿的事情,所以心情急迫了一些,没觉察出异常。倒是秦厉,这次竟很大度地让瞿小花先说。

小花忍不住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踯躅了一会终于开口道:“那个…对了,我我这次好难得才入宫一次……而且好多年都没看到灵儿了,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她啊?”小花说话顺溜了,加上秦厉的默认和骄纵,貌似已经忘了自己身在宫中,莫说基本的礼仪,就是这简单的称呼竟然都没了尊卑位份。张口便是“你我他”

秦厉哈哈大笑,难得?她竟然会用难得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这皇宫的门随时都为她敞开着的。可是这么多年来貌似这还是她第一次入宫来的吧。不是难得入宫,而是懒得入宫。秦厉突然弯腰脑袋凑近小花耳畔,暧|昧的说道:“我知dào

你们姐妹情深,放心,我对灵儿很好的,就怕不能给你这个姐姐交代呢。”

小花信了,心中很是郁闷,果真,外面传言不假。她退开一步,与对方保持距离,心中吃味,面上轻嗤,本想说你胸襟还真是开阔呢,别人用过的女人都还那么稀罕。可是想想还是住口,免得等会说自己太小家子气。而且作为一个姐姐看着妹妹几度良缘也没一点祝福,罢了罢了。

小花收回杂乱思绪,勉强咧嘴讪笑一下,道:“嘿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已经跟了皇上你了,我这个做姐姐不过是虚位而已……”

秦厉一滞,面上神情几变。小花见对方沉默,顿时反应过来,天哪,自己竟然将皇帝比作……完了完了。她现在才想起自己说错话了,都怪自己刚才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作祟,竟然直接把秦厉给骂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她手中的植物精华已经准bèi

好了。所以这时若是秦厉想要拿办于她,那么对不起了,翻手间就能将其放倒!(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六章 被戏耍还是被成全

没办法,有实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说错话又怎样,总之听到他说将瞿灵儿宠爱有加心里就不舒坦,更何况作为皇帝后宫嫔妃宫娥三千,今夜临幸那个明天宠爱那个,美其名与雨露均沾的,即便不是鸡犬那跟种|马差不多了。

虽然小花已经准bèi

好随时放倒对方了,但是这面子上的功夫仍旧要做的,毕竟能够平和的解决问题岂不是更好。毕竟外面刚刚升腾起来的民声民愿不是一直都能保持的。

小花尴尬笑着,“我不是说你跟那…那啥一样,若不然的话全大央国数万万臣民不也一样了么?”

哈哈——

秦厉一把抓起小花的手腕,道:“你不是要见你妹妹吗?走,我带你去。”

小花被对方拉着快走几步,因为心中有担忧,自己这次是去“解决”到那个祸害的,可不是真的去看她现在多么受宠多么尊荣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在京都城城门口两人的对弈,那个时候她不过只是一个太子灵妃而已,便想用身份来压制自己,羞辱自己。而这次,她成了当今皇帝的宠妃,不知dào

要用什么办法来整治自己。

好吧,她才不怕瞿灵儿折腾出什么妖蛾子呢,现在自己的植物异能可谓已经掌握了别人的生死大权。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若是这秦厉跟着自己一起去,在他面前亲手杀死瞿灵儿,他会怎么样?

小花向后拖着。连连喊停,“等一下等一下,我我还有事情?”

秦厉猛地停下脚步。让惯性中的小花一下子撞上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侧过身,反手将正要摔倒的小花拦住,顺势往自己怀中一带,两人便来了个亲密接触……温暖的胸怀……小花愣神,猛地推开,刚才恍惚间她貌似看到他的样子了。感应到他的气息了。

秦厉貌似并不知dào

现在小花的窘迫样子,很是诧异的问道:“有事?还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无不应允!”

小花一把抓住对方正要点到自己额头上的手指。激动不已,“无不应允,你说了,不许反悔哦!”

秦厉很是郑重的点头。“嗯。绝不反悔!”

小花再次确认:“我我是说如果待会我做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会责难我,更不能毁约!”

秦厉连连点头,“嗯嗯,绝不为难你,也绝不会毁约。”聪明如他此时此刻若是还不知dào

小花这只响叮当的葫芦卖的什么药,那他就枉做那么久的皇帝了。只是心中想笑,不知dào

等会她看到那番场景时该怎样的激动,又该怎样对自己感激涕零的呢?秦厉好憧憬等会小花看到现实与传闻中截然相反时的样子呢。

小花眼中杀意迸现。心道,哼。瞿灵儿,即便你这次躲进了皇宫,我也要将你给干掉!

远远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果真是好气派好华美。外界传闻果真不假,没想到秦厉竟然真的宠爱瞿灵儿到如此地步。因为一路上她看到所有宫殿都不及这座宫殿华美。

不过越加靠近,小花眉头渐渐皱起,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里怨气深锁的样子。就像是这座宫殿里面藏有无数怨气,偏偏又被锁在里面了。心中疑惑,下意识抬头看向秦厉,后者依旧面带微笑,只不过眼中的温暖已经褪去,整个人给人一种森寒凌厉之感。他像是感应到小花的目光,回望过来,脸上笑意扩大,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之意。

小花下意识摸了一下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几十年过去了,她一直将其呆在身边,虽然后来她见识了更多更好的兵刃,只不过已经温阳出感情了。再加上她一身气息沁润,匕首已然带了灵性,威力今非昔比。植物异能可以杀人于无形,但是小花生怕对方的异能再次将自己异能压制住,索性还是真刀真枪来的痛快。也才有了刚才跟秦厉啰嗦那么久之故。

吱呀——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霎时,一股强dà

的怨气扑面而来……

小花看着里面的情形顿时惊呆了……脑海中浮现一个词来——冷宫!

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又看向秦厉,“这,这这是……”

“是冷宫。”秦厉淡淡的说道。

小花以前不是没去过冷宫,她知dào

那里是整个皇宫里面最阴暗污浊的地方,几乎将所有的负面能量都集中在了里面。最重yào

的是里面的房子绝对是破破烂烂的,更谈不上这……她下意识又四下看看,绝对不会有如此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小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不是说他带自己来看瞿灵儿的吗?瞿灵儿不是封妃了吗?怎么会将自己带到冷宫里来?

小花脑袋果真通透,几乎是刹那间脑海中便清理出无数种可能性。最最可能的莫非是……

小花猛地跳开一步,警惕地看着秦厉,“你你别过来啊?这里这里城高墙厚,看似金碧辉煌,实jì

上就一个固若金汤的牢笼。莫非你是想将我塞进里面去,免得我去找你宠爱的瞿灵儿算账?”

秦厉被对方这神来之笔的思绪弄的一愣一愣的,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是怎么知dào

我要将你关进里面去呢?哦,我知dào

了,原来你来看你妹妹是假,要谋害我宠妃是真……”秦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花正要发作,就在这时,门内响起了一阵阵叫嚷声,她心中微微纳闷,这门已经开了,可是门馆呢,里面的人呢?既然叫嚷的如此凶为什么不跑出来?她一边警惕着秦厉,一边朝里面又看了一眼……

这一下傻眼了,她看到无数蓬头垢面身着褴褛的女人趴在一大张铁丝网上,手里拿着各种盛装食物的缺口的赃物的器皿从铁丝网里伸过来,讨要食物……

小花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便是:喂猪。

恰时,一个人影进入到她的视线。一个女人,身材娇弱的女人被旁边粗壮的女人挤到最边上的角落里。她神情也如旁边的女人一样带着一丝疯狂,拿着一个脏污的塘碗伸出手讨要……

瞿灵儿?小花忍不住上前一步,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队婆子抬着一桶腌臜之物从小花旁边经过,直接进入里面。两人抬桶,一人拿着勺子从桶里随便舀一勺到伸出来的碗里……当然,舀在前面那勺子里面的食物都是装满了的,随着桶里的东西减少,勺子舀的就越来越少。到最后还有一部分人伸着空碗。不过即便这些没得到食物的看到婆子将桶抬走也不敢有丝毫怨恨,默默地将手缩了回去……

小花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堵着,闷的慌。略微调整一下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好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花虽然并非宫中之人,但数次出入后宫,对里面的污浊之事并不陌生。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邪魔之地。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人的确……很可怜,但是既然秦厉将他们弄到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必有其理由的。

小花想要确定一下角落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瞿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秦厉,对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莫名的,小花心中有丝丝痛楚,鬼使神差的问道:“这些女人…都是被你临幸过的吗?”

秦厉猛地偏头,看向小花,眼中竟是痛楚之情:“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小花尴尬摇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秦厉哼了一声,“我秦厉还没有那么廉价呢,这世上唯一能让我付诸身心的只有一人!”

呃,小花语结,貌似自己戳中对方的伤心事了。也是,那些折子戏上,不管皇帝如何的三宫六院,嫔妃宫娥一大堆,但是总会说他其实仍旧是一个痴情种神马的……

秦厉看小花的神情尽是敷衍和鄙夷,叹口气,罢了,或许她不知dào

更好,就像现在这样,彼此间至少还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一会。

小花想要进入冷宫,又怕秦厉在外面把门关上把自己也困在这里,于是迟疑着想让对方也跟着自己一起进入,如此身边有个人质多少踏实一些。

皇帝怎么可能踏足冷宫呢?多大的晦气呀?不过秦厉竟然将这么华美的宫殿当作冷宫就可见他是与众不同的,所以看到小花神色间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说道:“这是我话费了数百万两银子精心修建的宫殿,莲心殿。这里面的人都是犯过大错之人,杀了,只会让她们背后野心勃勃的家族对我不满,所以关在这里给她们一点教xùn

。”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轻笑一声,“不过现在好了,你帮我将那些事情都已经摆平了,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将这里全部清理一遍。到时候我就会将这里当作你妹妹的专属宫殿……”秦厉淡淡的说道。这在小花心中如同一道道惊雷炸响。果真,他是什么都知dào

的。不仅是自己前段时间在外面干的那些看似神mì

的事情,还有…自己和瞿灵儿之间的恩怨,所有的一切他都知dào



这一刻,小花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

秦厉道:“走吧,我陪你进去看看。”说罢,很自然地伸手搭上小花的肩膀。(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七章 尘埃落定

当这一刻真zhèng

到来并直面相对的时候,小花心情是复杂的。

被剥去所有光环和庇护的她不需yào

任何伪装,她已经与周围那些争抢食物的女人毫无二致。

小花以为自己会无比畅快无比傲娇,再恣意地将对方数落一顿,发泄自己这几十年……不对,是两世为人的怨恨。而实jì

上她现在心情竟出奇的平静,心底间没有丝毫的怨恨。她反而想到一个更加深远的问题,人与人为什么会不一样?除去出身、家世、财富、名誉、地位、容貌、智慧等等一切因素的差异,褪去这所有加诸在身上的外衣以后,貌似每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生活形态都差不多。

就像眼前这群争抢着食物的女人们。

小花想,若是自己现在也身为她们其中一个,自己会怎样?是不是仍旧会如同她们一样,为了这腌臜的嗟来之食而彼此争抢残杀?还是说会有与她们不一样的选择?

愣怔中,小花根本没注意到其实瞿灵儿在他们刚刚进入冷宫时就注意到这两个影响和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人。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们拨皮抽筋挫骨扬灰!她以为瞿小花会到自己面前来耀武扬威,彰显自己得胜者的姿态,以为她会好好来羞辱自己一顿。而她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bèi



可是再次让瞿灵儿失望了,小花视线只是淡淡的扫过,自己与那些粗鄙的弃妇别无二致地从她视线中掠过,甚至在自己身上一丝丝停留都没有。刚刚升起的桀骜在顷刻间被小花的漠视所摧毁。刚烈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可是又脆弱的连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都能够击垮她内心的信仰。

瞿灵儿顾不得刚刚争抢而来的点点食物,双手抓住铁丝网,歇斯底里吼叫道:“瞿小花。瞿小花……你这个贱人,是你利用秦厉来暗算我的是不是?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对不对?嘿嘿,别人都说我是烂婊|子,其实你才是,秦穆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表面上说我是他最亲最感恩的人,实jì

上他心中最深的位置不是我。而是你这个贱人——”

思绪被如同破锣的嗓音打断,小花这才注意到那个近乎疯狂的女人。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有些纳闷。她清晰的感应到对方的精神力崩溃,信仰之力正在慢慢消散中。一个人一旦失去了生命信仰的支柱,便是一具行尸走肉。最要命的是,若是强留躯壳继xù

留存zài

世上。只会如同皇太极皇太后那般。以消耗生命本能的元力。如此一来,当所有能量被消耗殆尽时,甚至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瞿灵儿正是这种状态。

小花眉梢微挑,没想到自己还没亲自动手呢,对方已然崩溃了。如此正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瞿灵儿毕竟曾经拥有那么强dà

的戒子境域,还用了无数的植物精华原液来强dà

自己,所以不管是精神力还是生命元力比普通人强dà

数十倍有余。小花暗自惊叹。这还是瞿灵儿在最颓废的状态,想起曾经自己想凭借当时并不成熟的植物精华放倒对方。实在有些托大了。也幸好当时对方并没觉察出什么异常来……心中后怕不已。

体内杀伐之力运转起来,将对方正在溃散的能量统统缴入如同磨盘一样的杀伐之力中,通过一次次的碾转研磨变成最最精纯的能量,最后被小花所吸收成为自身植物异能的一部分。

瞿灵儿还在疯狂的叫骂着,而周围的那些女人们毫没淑女风范地将争抢来的食物吞噎下去后,终于发xiàn

了冷宫里竟然来了两个如同谪仙般的人……

皇上——皇上——她们连忙整理妆容,揩掉脸上嘴上的污垢,用自以为最妩媚的样子向秦厉伸出一只只污浊的魔爪……

秦厉视若无睹,连皱眉鄙夷这样简单的神情都吝啬施舍给这些“可怜”的女人们。女人们终于注意到秦厉身边这个女人,那么白皙莹润的肌肤,吹弹可破,袅娜身姿……她们眼中除了刚开始的惊叹外,只剩下艳羡了,甚至连恨的情愫都忘了。

小花将杀伐之力运转了数周才终于将瞿灵儿溃散的生命能量完全搜掠,这才回过神,看向瞿灵儿,淡淡的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声音清越而柔和,如同冲破雾霾的阳光一样将整个冷宫的嘈杂都穿透,并且完全所有的污浊都涤荡个干干净净。

顿了片刻,瞿灵儿猛地嚎叫一声:“不——你这个贱人,你你这朵可恶的小白花,你你装的,是你故yì

装出来的对不对?”瞿灵儿想起曾经在前世看过的无数小白花的故事,对其深恶痛绝。认为小花也是那种故作清雅与无辜的样子。

而实jì

上小花根本就不屑于她说的什么。她现在看着瞿灵儿如同看着一件物品一样。嘴角柔柔的笑着,淡淡转身,坦然离去,微风轻拂,撩起裙袂飘飘,犹如仙子般飘逸出尘。

秦厉没做丝毫逗留,也紧随转身离开。

瞿灵儿疯狂了,疯狂的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挣扎正在燃烧着本体的能量。她伸手探向秦厉,“秦厉,你还我空间,你还我空间来……我知dào

瞿小花的秘密,我告sù

你……”

秦厉停下,微微侧身,看了眼瞿灵儿,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这是他进入冷宫给予这些女人们最最大的施舍。

出了冷宫,小花心情出奇的好。真是天遂人愿,一个又一个的前尘心结被解开,轻灵的心境释怀,她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植物异能下一次进阶的门槛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修liàn

比实力更加吸引小花的了。所以当再次找到植物异能进阶的方向,兴奋的难以言表。

好一会,秦厉见小花貌似并没有说起刚才瞿灵儿歇斯底里说出“空间”的事情。终于忍不住说道:“花,刚才……”

小花回过神,一脸喜悦地看向秦厉,轻快的问道:“刚才什么?”

秦厉支吾着道:“刚才你听到你妹妹说的那些话了吗?”

小花点点头,“听到了,当然听到了。有什么事吗?”一脸纯真探寻的样子。

秦厉叹口气,哎,真是,自己想要将这战利品给对方还要找上门去……罢了罢了,反正那镯子到了自己手里除了质地非比寻常金玉外,不管是外形还是工艺都极其普通。而他也根本找不出瞿灵儿口口声声说的啥“空间”。秦厉早就知dào

瞿灵儿并非常人,肯定有一定的神通,索性借花献佛。

“那个……你知dào

有一种叫…随身空间的么?”秦厉组织了一下语言,毕竟随身空间这个称呼实在太…神奇,若非他比瞿灵儿更加狡猾,也铁定不知dào

瞿灵儿口中说的空间和那个其貌不扬的镯子有关。若是现在瞿灵儿知dào

秦厉如何将她的底细摸清并且夺去空间的话,恐怕会更加失控的吧。

小花凝眉思索了一下:“嗯,其实我曾经也怀疑过瞿灵儿有这样的神通,只是没有证实罢了。”话落,顿时恍然,睁大眼睛看向秦厉,有些惊奇的道:“莫非那空间神通并非自身的神通,而是…借助外物?”

小花聪明绝伦,只不过先前她根本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而已,一旦开始思考起来,一点就透。

秦厉点点头,翻手间,一个灰扑扑的带着点点浊绿的手镯出现在他手上。接着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如何发xiàn

对方秘密,并且用计获得这个奇怪手镯的过程简略说了一遍。

小花惊讶的张大嘴,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就能让一个普通的女人变得那么…强dà

!她更没想到,自己前世还有决绝的前半生,以为都在和瞿灵儿斗,实jì

上都在和这个…手镯斗而已。

小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抓起秦厉手中的镯子,甩手就朝旁边的石头上砸去……

叮咛——顷刻间手镯碎成数段,里面如同杂质一样的浊绿缓缓消失,只留下灰扑扑最低劣玉石碎片。

秦厉被小花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这手镯的神奇之处呢,对方竟然一下子将其砸碎了……不不,最让他惊异的是对方随便一摔竟然将这镯子给摔碎了!

先前他刚刚得到这镯子的时候,并不相信瞿灵儿的话只有她才能使用里面的戒子境域,所以他用了无数方法想要解开其中奥秘,最后一无所获,一气之下便掷在地上。以为会碎掉,即便是金银铁器以他的力量至少也会留下印记。可是手镯依旧好好的,摔不碎,砸不烂,烧不化……所以他认定这手镯简直就是无坚不摧的存zài

,心里还在可惜,此等神奇宝物若是变成一把宝剑就好了……

秦厉万万没想到自己用了无数办法都无法弄坏的手镯,竟然被小花随手一掷,就砸坏了……

小花感应到秦厉灼热的目光,莫名,心中升起惶然之感,只道一声:“对,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折身便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八章 路途多舛

当秦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花已经不见踪影了,懊悔的捶首顿足,好不容易将她留在皇宫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小花飞也似的“逃”出冷宫范围,不觉中进入一个错综复杂的小苑群落中,辗转数次,竟然也没能找到出口方向。亏得她一世英名,自诩聪明绝顶的,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路痴。

小花心中发狠,正要一念之间摧毁面前阻挡她视线的园林时,一个淡青色的身影落在身旁。来人喊了声“大东家”,紧接着小花感觉腰间传来一股柔韧的大力,身体便腾空飞掠而起。

小花曾经被人数次这么拎着在半空飞来飞去了,再加上刚才刹那间感应到的温厚气息,所以这突如其来之变没让她有丝毫惊慌。偏头,面庞正好撞进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上,果真是他,田海。小花心中大喜,来的正合适。

小花欣喜的说道:“快带我回基地,我要闭关。”

田海用鼻音嗯了一声,内力鼓荡,携带着小花御风而去,袍服猎猎翻飞,倏忽间相去数十丈远,如此速度虽然与维信还有些差别,但是已经足以跻身极品高手的行列了。

田海感应到怀中人儿沉静异常,一股隐隐的气势流动,微微心惊,他只知dào

大东家有神通,却不知dào

如此之强悍,超出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手不知几何。他知dào

大东家肯定是想要回去稳固当前的心境,于是全力催动体内内力。这个时候若要沿着官道而行的话势必会耽搁更多时间。他想起曾经跟着维信出来办事,貌似有一条便捷道路。

田海直取捷径,须臾。经过一座华美的宅邸,田海轻功了得,直接从房顶上几个起落便要穿过府邸。这时,一束怨毒的气息冲天而起,如同活物般朝小花纠缠而去。霎时间小花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被万人唾骂鄙弃的绝望深渊中,就连刚刚获得的那一丝丝天机正有溃散迹象。

小花心中大急,刚才她当她得知自己上半辈子竟然都在和这么一个死物争斗的时候。心中郁闷不已,挥手间便将那手镯给砸碎了。没想到镯子是碎了,里面如同杂质一般的浊绿竟然是与自己植物异能完全契合和相辅相成的生命元力?!这些年小花一直坚持不辍的修liàn

。体内能量的积累早已达到大成境界,只是差了一点对天道的领悟,而与异能进阶相隔咫尺。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的举动反倒成全了自己的修liàn



福至心灵,当下小花也顾不得跟秦厉解释或者赔偿什么的。直接夺路而逃。正是要抓紧时间借助这一丝丝的领悟将自己的植物异能再次突pò

。她对田海的忠诚和实力是放心的,所以即便还在行进之中她就开始慢慢地体悟那一丝丝天道了。

小花没想到自己苦心积虑想要争取修liàn

,却在这里被纠缠上了,这怨毒的气息并非无的放矢,更像是直接针对她的一样。可想而知此时小花心里是何等的愤nù

。情绪激荡时,田海感应到她的一场,低头关切的道:“你怎么了?”

小花连忙收摄心神,对田海道:“你有觉得这里可有什么不妥吗?”顿了顿紧接着问道:“对了。这里是谁的府邸?”

田海只是想挑选一条近路直接返回基地而已,而现在看到小花秀眉深锁。一副压抑挣扎的样子也觉得不妥起来,连忙道:“这是陆丞相的府邸,你怎么了?我立马绕道……”

绕道已经来不及了,小花拉着田海手臂,说道:“来不及了,先到前面那个独立小院子去。”怨毒之气正是从那座院子里传出来的。

可是刚一靠近,小花登时惊呆了,她竟然还发xiàn

了一个更加让她惊异的事情,这里竟然还有维信的气息!

田海将小花放在院中,恰时,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女子梳着流云髻,珠翠满头,黛眉朱唇,看起来精雕玉琢,实jì

上如同一个精致的布偶般。女子开口,声音极冷,“进来。”

小花抬步欲走,手臂被田海抓住。回头迎上对方关切的目光,轻声道:“没事,我能应付。”

田海摇摇头,神情也凝重起来,“有杀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花一把拉住田海,莞尔,“我们一起去。”现在她的植物异能非比寻常,还有能够化解一切怨气死气煞气的杀伐之力,可以说只要不是身边人直接给她心脏上来一刀,几乎就是无dí

的存zài

。田海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仍旧执意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右臂一挥,一柄软剑落在手中,严阵以待,谨慎上前。

女子看着两人在院中忸怩,像是没看到一样淡漠。哦不对,小花仍旧从她冷漠的如同死鱼眼睛里面看出一种怨恨和鄙夷。她在记忆中使劲翻找有关这个陆丞相的所有事情,发xiàn

不管是前世今生貌似自己都和这里没有半点关系,更不知dào

这种怨恨从何而来。

维信?对了肯定是维信!

小花想到先前自己也派了无数人去调查维信的底细,都一无所获。后来数次维信的举动反常,甚至在一次掠杀先皇身边死士时维信竟然公然跳出来维护那个死士头领,这让小花对他的怀疑更重。即便维信也数次信誓旦旦承诺自己绝不会背叛也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的隐瞒仍旧成为小花心底的结。

再加上这次田海小蝶甚至包括尉迟真都去秘密福地找自己了,唯独自诩那么“忠诚”的维信没有来。好吧,小花不奢望也不稀罕别人一定要对自己怎样怎样,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傻,傻的竟然会去相信他!

小花心中杀意顿起,一看这个女子便不是个好人,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满怀杀意。管的你什么来头,小花也不客气,反正既然对方用那么强dà

的怨毒之气将自己留在这里,肯定就没想过要放了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当圣母去成全别人对自己的鄙夷和折杀了,先下手为强。在经过宫装女子时念头一动,一缕杀伐之力直接将她锁定,顷刻间抽掉她所有的生命能量,身体便真如同一个布娃娃般瘫软下去。

没有了生命能量的支撑,身体再也掩饰不了内心对小花的怨毒很恨意,眼睛顿时变得赤红,大有直接朝小花扑上来的势头。她的确也扑了上来,伸手如爪朝腰间软肋袭来。

田海眉头一皱,虽然刚才他也觉得这个女子有些不正常,只是觉得对方看起来那么的较弱柔软的样子,没动手。甚至连适才小花用植物异能攻击造成的虚弱在他看来貌似也是有些过分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无害的女子竟然手段如此恶毒狠辣。

田海一把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从指缝中抽出三根银针,顿时惊骇不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正是多年以前自己差点在树林中被那群亡命之徒截杀的银针。不过看起来这银子上面的毒药比以前的更加高级了。而现在这女人竟然想要这玩意来对付大东家,瞳孔微缩,手中一动,如同捏着一团面团子般直接将柔胰捏成了一坨碎肉,不用外表的皮子仍旧完好,只不过她永远也不可能有手了……

宫装女子啊地惨叫一声,管的你是多么悍不畏死的高级死士,痛就是痛,这种深入骨髓痛及灵魂的疼痛仅凭她这点心性还掩饰不了的。

田海正要一掌劈过去将对方弄死,小花开口道:“慢,让她这么痛快的死去太便宜她了。”语气平淡,女子却从这平淡至极的话语里感觉到比自己主人更加森寒的感觉。第一次,她知dào

什么叫做恐惧。知dào

也晚了,就在她满怀怨恨决绝,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渴望,渴望自己在被审问幕后之人之时可以桀骜而傲娇地拒绝再趁势羞辱对方一番而找回自己作为高级死士加泄欲工具的一点面子。不过小花终究不是普通人,她才不稀罕去问什么幕后主使呢,统统杀将过去,斩草除根,管的你是主子还是走狗,就是要这些杂碎连一点点自我证明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有实力的人就是任性。

念头一过,女子瘫软在地上痛苦嚎叫起来,精致的妆容顷刻间被毁掉,玩偶就是玩偶,还装什么清高?小花略施手段便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刚才已经强行将对方的生命能量给抽掉,现在她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是以燃烧本体能量为代价。其实小花也并非“赶尽杀绝”,一定要每个人都永不得超生那么恶毒,她还是给女子留了一线生机的。那就是从生命本能的放qì

对生的留恋和心底的不甘,这样的话她不仅不用承shòu这诸多苦楚,甚至也不用燃烧本体生命能量,至少在下一世她可以有个强dà

的灵魂和精神力……

只不过终究是心中怨恨而不甘的,白白糟蹋了身体的本源能量,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〇九章 执念

小花轻嗤一声,迈过对方身体,站在门外。

有些斑驳的朱红漆大门,不知dào

是那女子故yì

将其掩上还是有意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小花听到一阵阵呜咽声从里面传出,带着无比的伤感之意。

田海正要伸手推门,小花下意识上前抓住他手臂,摇摇头,“这里有些不对劲,先到院中再说。”

刚才停顿瞬间,小花已经将先前的灵光锁进识海中。这里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还好难缠,偏偏对方已经主动找上自己了,避无可避,所以只有暂时将植物异能进阶一事缓缓。

田海顿了顿,点点头,两人退到院中。

小花四下瞧瞧,两人进来这么久了,她就不信没人发xiàn

,事实是到现在这个僻静的小院子里连一丝丝虫鸣鸟叫都没有。这个念头一升起,小花心底才惊出一身冷汗来,幸亏刚才他们没有那么急躁躁地冲进屋子呢……

既然丞相府中没人注意到这里,看来是早有预谋等着自己上钩呢。小花下意识看了一眼田海,他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心中很是懊悔,顿时杀意升腾。小花心中再次坚定信念,不,绝不可能是田海出卖自己,一定是他在无意间也被人利用了。

田海虽然看似木讷,但实jì

上心思缜密而沉稳,能够骗的到他的人只有“自己人”。这个“自己人”是谁呢?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呢,小花已经想着要将这背后针对自己的一切黑手连根拔起了。小花一咬牙。精神力猛地铺展开去,登时周围的树木纷纷朝房子偏倒过来,有的甚至开始将深埋地底的树根抽拔出来。如同人一样朝房子靠拢……

虽说先前在秘密福地看到了那一座座绝非人力可完成的植物城堡,众人都惊讶不已,但是现在亲眼看到这些一直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意识的死物竟然动了,心中震憾无以言表。

当树木聚拢的时候,小花从袖带里抽出一个火折子,在嘴前呼地吹燃,将一簇树叶给点燃。这些都是活的植株。再加上现在正是雨季,若非是森林大火来袭,就凭这么一个火折子就想单独引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实上小花不仅将火种引燃了。而且如同倾倒上炼油一般,火舌腾地将所有树木全部吞噬,也将中间的房屋给笼罩在火焰中。

杀人放火原来如此简单。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将里面累积的怨气煞气死气全部给震了出来。小花冷眼看着这一切,幸好自己没有莽撞。万万没想到这个方寸之地隐藏的煞气比在沧州的万人坑少不了多少。她不知dào

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准bèi

的。

从被怨毒气息锁定,到宫装女子出现,再到银针偷袭,还有这被施了法的煞气,无一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小花目光森寒,她已经没有丝毫玩味的心思了,即便这一切是维信所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花杀伐之力运转,在她看来这些煞气既是邪恶力量。但究其本源也是天地间能量的一种,有杀伐之力在手,炼化一遍就能为自己所用,所以毫不浪费地将所有溃散开来的煞气给收集炼化变成自己异能的一部分。

田海回过神来,连忙将小花拉到旁边假山后面隐藏起来。可是过去好一会,诡异的的是丞相府竟然丝毫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谁也没注意到这里房子失火一样。只是在房屋都被烧成空架子火势褪去的时候,才有几个管家样子的人过来,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走。

……

噗——

一个盘坐于莲花台上的男子喷出一口黑血,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怨毒地看了眼台下跪成一座雕塑样的白衣人,阴恻恻笑道:“桀桀,她来了……”虽然刚才自己等人专门针对那女人研究出来的无数陷阱竟然都被对方挥手间便被破解,甚至还将积累了多年的煞气给摧毁一空,对他心神震撼不小,遭到反噬。不过现在那女人自恃有神通护体竟然真的进入密室之中,饶是她有通天本事也休想走出去了。

所以男子看到台下之人顿时有种报复的变态快感。他的话未落,死气沉沉的白衣人猛地抬起头,急切的道:“她在哪?放她走——”维信……不,现在应该不叫维信了,而是陆家弃子,连名字都没有的陆二郎。自然,高台上的黑衣男子就是当初在皇宫中一心要杀死小花的死士头领,陆大郎陆安。

陆安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真诚,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见母亲大人。”维信正要开口,陆安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等会母亲说的一切都不能违逆,否则你便是不忠不孝的忤逆之辈,当永生永世受到炼狱之苦!”陆安怨毒的说道。

维信顿了顿,这一生便就这样吧,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得到母亲的承认,还有得到来自亲恩的祝福……祝福他的追随和选择。这便是他并没有与田海小蝶他们一同到秘密福地找小花的原因,因为他必须将这一切了却,必须得到承认和祝福。没想到被陆安给截留了下来,跪,从四年前与小花分别开始,便一直跪到今天。即便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跪化了吧……

只可惜……

维信尽管已经习惯性的用内里运转全身,防止双腿血脉不畅而变成残废,可是当他再次站起来时,他貌似已经忘记走路的感觉了。

清静的静室里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坐在佛龛面前,手上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滑动念珠,微阖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一副虔诚而不谙世事的样子。

两人进入房间的响动并没有让她丝毫意动。

维信走了两步,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好久没走路实在不习惯,还是因为他想要跪下乞求,就那么直直地跪了下去,双膝与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发出咚的巨响。

“娘——”

咚咚咚——木鱼声声继xù



“娘,孩儿用半生来偿还娘的生养之恩,只求俯仰无愧,只求得到娘的承认和祝福,求娘给信一个答复吧?”维信生硬嘶哑而粗嘎,就像多年前与小花初遇时一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经lì

了生生死死的维信竟然还走不出当初的囚牢。

静默继xù

……妇人大概是累了,放下敲棍和念珠,在陆安的搀扶下缓缓离开,貌似从来就为觉察到房间中还多了一个人一样。这坚硬而冰冷的地面呀,几个时辰的跪没让这个女人冷硬的心丝毫动摇,简直比这地面还要冷硬。莫说是母子,即便是陌生人也应该有丝丝恻隐之心和不忍吧?

维信上前想要抱住妇人的腿,被陆安挡开。

妇人停下脚步,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还了我的生养之恩,我且问你,我只是让你找那贱人要一点精华原液而已,你便推脱不能坏了她的规矩;我只是让你从她身上取一点血液就行,便是如同蚊子叮咬一口,没有任何损失也不会破坏规矩,也也答yīng

,说不能伤害她分毫。你可知dào

你口口声声尊重敬爱的亲娘正一天天走向迟暮,正一天天的老去,难得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么慢慢死去,也舍不得对一个不知所谓的贱人下手?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是我儿子?竟然还好意思到这里来说你已经偿还了恩情?甚至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所谓的祝福?我告sù

你,你就是一个忤逆不孝的孽子,你和她注定会生生世世的孽缘,你们没有好下场的……”

怨毒,无比怨毒的诅咒。

维信不甘心,不甘心呀,痛苦的说道:“娘,难道你忘了你的病是怎么治好的吗?你的腿痛腰疾还有眼瞎,都是她给的灵药治好的啊?你想要精华原液,可是我已经把我的特效养身丸都给你了,才让你有了现在这幅健朗的身体。为什么这些还不能满足你,而硬要伤害她而得到她的血液?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四十多年来每一天我都想尽办法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你竟然连一句祝福都那么吝啬施舍给信?还要那么恶毒的诅咒于信?”

“住口——”老妇人勃然大怒,拄着的拐杖往维信身上猛戳,睚眦俱裂的凶狠道:“你这个逆子,你给我住口。你说你叫什么?信?什么信?你是我生的,所有一切从身体到生命都是我的,你就是一个无名子,谁也没资格给你取名字!”

偏执,自私的令人窒息。可是维信偏偏就是这么个忍死理的人,若是换了一个没有如此强烈原则的人,恐怕早已寻找自己的自由去了。可是若是维信没有此等心性,他也成不了“维信”……可见其中自成因果呀。

父母命不可违。

不过这次,维信坚持了自己的信念,语气坚决的道:“我叫维信,现在的我叫维信,永远都是维信……”他知dào

自己怎样重获新生,更知dào

自己这个名字怎么得来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贪心

“放肆——”妇人怒不可遏,她一生卑微,但是这个她极不愿意生下来的儿子却是最最孝顺的,成全了她所有的尊崇和荣光。

而维信对亲恩的执念堪称愚孝,几十年来不管她怎么对待自己始终没忘记自己是她儿子,始终没忘了竭尽所有一切可能的偿还。维信已经将老妇人的性格养成,自私,刁钻的近乎恶毒。她可以在这个儿子面前尽情辱骂尽情发泄,但是对方始终都不曾违逆她半分,至少在她看来自己身为母亲的身份至高无上,可以予取予求,甚至是要他去死他也没资格违逆……好吧,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便打破了她这无上的优越感。再加之她后来得知那个女人的种种神通,养身丸,美人膏,化腐朽为神奇……以及陆安从旁煽风点火,让她痴心妄想企图通过**将小花的一切给抢夺过来!

悲催的是,偏偏此时的维信已经决定于前尘往事决断,但是他一直被嫌恶被诅咒,但是他内心无比渴望被母亲承认,甚至被祝福。当他再次将自己几个月累积的财富送到老妇人面前时,直接被埋伏在旁的陆安给制住。老妇人要他去将瞿小花引来,她便可以考lǜ

承认他这个儿子,甚至是在事成之后祝福他和瞿小花也说不定。维信自然不答yīng

,老妇人便让他自己忏悔去,执拗的维信果真去跪着,想用自己的真诚打动老妇人,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啪啪——室内响起两声突兀的掌声。一个曼妙的女子袅娜走来,步入堂中。

小花看着面前三人的闹剧,面上轻笑。实则心中酸涩不已。她看到维信仍旧跪在地上,有一刹那,她想到曾经自己跪在母亲面前承shòu责罚,也想要得到一些母爱的感觉,想想,何其心酸。只可惜,有些被认定的事情不管你再努力。付出再多,也是无法改变的。没想到维信比自己更加执拗,还在坚持着。她想问:值得么?

维信看着小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心中激动莫名,顿时又尴尬不已。

陆安哈哈笑道:“还想着让这个傻子去将你给骗来的。没想到你竟是识趣。自个送上门来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话音未落,周围轰隆隆的石墙落下,顷刻间将这普通的密室弄成了一座坚实的密室。

“跳梁小丑。”小花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和不屑,上次因为维信在旁边求情所以放过他一次,以为这次还想利用**甚至那个简直比巫婆还恶毒的妇人来要挟自己,做梦去吧。意念一动,精神力攻击。

陆安猛地惨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妇人正想将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好好羞辱一番。只不过刹那间被对方的气场震慑,还没来得及摆出她的嚣张来,身旁儿子就惨叫起来,立马紧张的道:“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陆安痛苦地蜷缩着身体,颤抖着伸出手臂指向小花,眼里尽是怨毒和不甘。一张口,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一口黑血便呕了出来,脸色更加惨白,然后身体痛苦的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翻滚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妇人拄着拐杖呵斥着瞿小花,声色俱厉的样子。

维信在乎她尊重她怕她,但是在自己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而冷血的老虔婆而已。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植物精华滋润下的健康,轻嗤一声,宽袍袖袋一挥,所有的植物精华被尽皆抽走。即便是丢给一个乞丐也不施舍给这样毫无人情和自知之明的人。

老妇人猛地感觉自己身体变得沉重而孱弱起来,就像是多年前病重缠身一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过她本能的伸手朝旁边拂去,有**在身侧,她已经形成了惯性,以为随便倒下都会有依靠。所以原本略微趔趄一下自己就能站稳的,偏偏这种惯性使然让她身体竟真的朝旁边倾倒下去了。预期中习惯性的内里搀扶没有了,老妇人在地上哀嚎起来,是真的摔痛了,再加上刚刚被抽走了养护身体的植物精华,身体瞬间变成了与她现在年龄相符的孱弱。

她怨毒地咒骂维信不孝,“你这个忤逆子,你会遭天谴,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维信刚要关切的张口,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以为会很失望很心痛,可是只是微微有些难过而已。

老妇人见维信还跪在原地丝毫没有来搀扶她的打算,咒骂一通,呵斥道:“你这个不孝子,快将她的血给我取来,只要喝了她的血我便能青春常驻,我就饶了你的忤逆……”

莫说是小花惊呆了,就连旁边的田海也气极而笑,血?她竟然想要喝人血?

这边的吵闹继xù

,一个人影痛苦挣扎着想要溜走。眼中尽是怨毒之色,没想到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强悍了,挥手间就能让自己生不如死,让自己差点连机关都开不了……不过快了,还差一点点,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去死吧!到时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陆安嘴角还残留黑血,阴恻恻笑着,十分瘆人。突然,一个阴影遮挡方向,惊疑间,阴影朝趴在地上的双臂蔓延而来。

手臂以眼见的速度被阴影所吞噬,哇——陆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我的手,我的手——”挣扎嚎叫时,两只手已经被阴影完全消融掉,正在向手臂方向蔓延……

“我的儿啊——”

“娘,救救我,救救我——”

看看,这才是母子情深呢。维信看着老妇人不顾一切朝陆安爬去的样子,别过眼睛,叹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冷如冰霜,“想要救你儿子也行,将你的手臂换给他就行。放心,妙手陀传人尉迟真就在外面,随时可以做手术。”

“娘,救救我,快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什么叫切肤之痛,这便是了。老妇人下意识抱紧如同枯爪一样的双手,再丑陋也是手呀,“可是没有手,我我怎么办?”

小花补充道:“没有手就没有手咯,大不了不能穿衣吃饭甚至也不能梳头不能化妆……也不能自己上茅厕了……”

妇人本能地朝后退缩,“不,不不要……”

“娘,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为什么现在让你用手来成全我你也不肯?对了,你以前说的爱我关心我都是假的,你不配做我的娘……”陆安睚眦俱裂地朝老妇人吼叫着。此时阴影已经吞噬到他双臂了,不知何时,双脚也被阴影所吞噬,再过一会,眼睁睁就要成为人彘了。

“娘,救救我……你既然生下了我就应该对我负责,你没有保护好我,你见死不救,你不是我娘,你不是——”

“不——不,我是,我是你娘……这些年我我将所有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你还不满足,为什么?”

小花看了眼静默的维信,无论他曾经在这里遭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和虐待而维护自己,但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她依旧欣赏他的原则和执拗,不过却无法去认同,所以,就如同刚开始一样,以对立的杀手和标的身份开始,便也如现在仇人身份而结束。

小花心冷寒冰,淡淡的道:“当然,只要是亲人之间都可以进行肢体交换……”

“亲人亲人?”老妇人恍然大悟,赤红的双眼如爪子一样摄住角落里的人。呵斥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过来,快将你的手脚给他?”

此时的陆安已经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人彘在地上蠕动着,偏偏竟没有大出血或者痛死,意识非常的清晰,他也跟着呵斥维信将手脚交出来救他。在他看来维信的手脚可比旁边这个丑陋的老妇人的手脚好多了,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维信微微一愣,他下意识看向小花,小花嘴角依旧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漠的道:“我说过,必须的亲人,必须要自愿才行。”

老妇人连忙道:“是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过来,现在我已经承认你的身份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个陆家人吗?现在你就是陆二郎,还不快过来将你的手脚给哥哥?”

田海看了小花一眼,维信虽然太过执拗,但是对小花对华庄却一直忠心耿耿,罪不至此。忍不住喊道:“大东家……”

小花当即冷声顶了回去,“田海,莫非你也想要成全这对情真意切的母子么?可惜了,他们不认你呢。”田海一滞,悻悻住口,干脆折身到一边去了。他知dào

小花是故yì

针对维信的,他不知dào

这两人之间经lì

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不过他看到维信还如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小花,居然连一句话都没说,心中更是堵得慌,索性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良久,维信竟然真的朝地上的母子两走过去,盯着老妇人定定的道:“你是说真的,你承认我的你的儿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大 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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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把手脚拿来……”老妇人呵斥住维信连最后的表白机会都没有,偏头又对小花喜滋滋的道:“你说话算话啊,现在有人愿意将手脚换给我儿子了,你快点让那啥尉迟的人来把他的手脚都砍下来换吧。”

小花眼中尽是杀意,偏头看向维信,说道:“你是真的自愿将自己的手脚换给他吗?”

维信眼睛一直盯着老妇人,长呼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不,我不愿意,而且我不是陆二郎,我是维信。”

所有人都被维信这句话惊呆了,无论是老妇人和陆安他们都十足把握只要老妇人承认他是她的儿子,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命舍弃满足老妇人的任何要求。就连小花和田海对维信的执拗也深信不疑他会选择这种“大义凌然”的方式成全自己的悲壮与一世美名。可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维信竟然在最后关头反水了……

田海看了眼小花,眼中是释然还有不舍,而后转身走到石壁前,伸出双手,略一运力,强悍的内力直接将石壁震碎,而后拖着还不太灵便的双腿,迈过乱世,施施然离开了……

小花摊摊手,“没有愿意为你换手换脚的人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小花哈哈大笑着,留下绝望的母子,大踏步离开了。她一直就知道维信有事瞒着自己,没想到竟是如此的酸涩。好在他最后还是醒悟过来,释然了,一切便都不重要了。有句话说的好,你能伤害的只有愿意被你伤害的人。

死,不不,小花可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去,要让他们痛不欲生,要让他们彼此责骂…冤孽,最后耗尽所有本体能量再悲惨的死去,让他们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从此在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

……

小花修炼的就是杀伐之道,所以这次波折就当是一次历练罢了,回到基地后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将植物异能进阶完毕。

小花此时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得到天大的好处,因为那浊绿正是补充自己生命之玉的法则碎片,两厢融合,竟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生命空间!小花仰天大笑三声,天道酬勤。原本瞿灵儿得的法则碎片是最最强悍的,只可惜她却不懂得修炼,只知道利用和索求,所以让里面的能量枯竭,最后被自己这作为辅助的植物异能所同化掉。

所以现在小花的生命空间虽然也有先前的空间功能,但最主要还是以植物生命为主。小花现在的实力今非昔比,用天下无敌来称呼也不为过。

好事成双,这边小花的植物异能刚刚进阶完毕,另一边就传来了朝廷响应民声民愿,全力支持水利改革……南水北调终于被提上大央国史诗巨著般的篇章。

再高的热情,再美好的祈愿,若是没有银子的支撑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所以现在朝廷和民间具已团结起来,势必将自己家园建设的更美好,可是这银子怎办?粮食怎么办?在万众期望中,一股神秘的势力站了出来,并昭告天下,所有兴修水利的一应开销,从工钱到食宿等一切费用都由他们支付。

小花先前从乞丐窝里选拔出来的人排上大用场了。以一顶百,这些人再发动更多的有“前途”的乞丐和流浪者,组成了一直庞大的无孔不入的督察队,一方面将水利规划安排下去,一方面将银钱物资分配下去。

活菩萨呀,真真是济世苍生的活菩萨呀……

造势已久,小花将先前搜刮来的银子如流水般花销出去,轻而易举地囊括了朝廷的倚重和民间声望。虽然她没有直接露面站在高台上演讲煽情,但是人们心中的感激却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她的植物异能空间中,变成一块块细碎的法则碎片,不断完善自己的植物异能,让小花的植物异能变得更加强大。

水源充沛了,有更多的土地可以开垦了。大央国有规定,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归开荒者自己所有,于是全国再次掀起大规模的开荒热潮。那些无土无资产的佃农长工们纷纷逃离地主乡绅的管辖,而是直接跑到荒野之地开垦新的农田,建设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来。

曾经世代奴役着普通佃农长工的地主阶级在两三年内纷纷瓦解。没有了佃农和长工为他们创造财富,没有了弄断土地资源的资本,他们变成普通人家。兴盛了数千年之久的贵族阶层走向衰落只用了短短三四年时间。

其中就包括那些世家,豪门,地主豪绅以及像唐家甑家这样的依靠家族中有朝廷命官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官宦家族,他们下辖的依附他们生存的佃农们纷纷独立出去,只剩下一些家奴一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家奴,在家族兴旺时期,他们以自己能成为主子的家奴而自豪,相对于那些低贱的佃农和长工来说是高傲的存在,他们最多也就是服侍主子将吃穿住行等安排妥当而已,是绝没有到田间地头劳作的可能。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上层贵族所有生活的根本都来源于那些依附他们的佃农和长工们创造出来的财富而生存和挥霍。而现在,创造财富的根本不存在,家族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历任皇帝都为了这些尾大不掉的豪门世家而头疼不已,没想到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水利工程”,所有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厉借此机会加强了皇权统治,剔除糟粕,从朝廷到地方,将所有的官员全部清理了一遍。这样大的动作若是放在以前的话,所有的官员联名上书甚至是朝廷上下内外一起上奏,莫说是秦厉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实施下来,这些人甚至有可能将他从皇帝宝座上推翻。所以,看起来是君王天下,实际上还是这些官员和权贵们共同决定了皇帝……

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小花一切不予理会,现在民愿最高,每天都有无数的信仰之力汇聚,她必须趁热打铁,将自己的植物异能修炼到更高境界。

五年之后,生命之玉终于进化成了真正的生命空间,这就不仅仅是瞿灵儿曾经的简单的储物和植物种植的戒子境域,而是一个真正的自成一体的世界……不,不对,细究起来小花发现生命空间比外界空间更加高级,因为里面的规则全都是用她的精神力以及自己的异能和精纯的信仰之力凝炼而成,所以生命空间不仅能够随心所欲种植所有的植物,甚至以前她收集的那些植物之灵也可以在里面恣意生长。

生命空间中的植物生长越是旺盛,小花拥有的生命元力便愈加磅礴……生命元力是支撑身体生命的根本,元力不竭生命不止!

从修炼中恢复过来,小花长呼出一口浊气,脸上平静淡然,她知道,这一生终于可以恣意而为,终于可以游历天下了。

全国的水利建设仍旧继续,不过主干水路已经全部挖通。现在即将迎来一年一次的洪水检验,人们心中紧张而激动。这一切都是他们用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这是他们可以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最好的财富。他们骄傲……洪水来了,依旧的浊浪翻天,不过再如何的凶猛也无法冲进两岸的田野肆虐了。

洪水并没有给全国造成大规模的洪涝灾害,而在大央国的北边,在今年因为有水源补给,也没有出现赤地千里的旱灾。

南水北调,既解了南方的水患又滋润了北方干涸的土地,天地法则当是如此,上天给了众生既定的资源,若想要更好的生存生活,势必要自己去将一切改善,变得更加适应自己的需要。小花看着秀丽的大好河山,心中感慨不已。

江湖上再次传出大东家的传闻,貌似人们已经习惯称呼大东家了,超越了女菩萨女神仙的崇敬仰慕之情。

数年易过,人世沧海桑田,因为瞿小花而辉煌一时的林家再次因为瞿小花而落魄,这次落魄没有人会记得,也没有人同情。林富对原氏有心,两人最后复合,尽管林家二老心中仍旧膈应,总觉得结过婚的女人是破鞋,即便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但生活所迫,败落后的林家所有一切都靠原氏在支撑着。原氏虽然回到林家,可是她毕竟也经历过风浪,是能够不用依靠男人不用依靠家人就能自力更生的女强人,之所以还回来,是因为念着一双儿女,是因为林富浪子回头的痴心。

所以,原氏虽然支撑全家的生计并不意味着如同以前一样对林家二老也言听计从,因为二老对她的罅隙,她也不可能心无怨尤的当一个“贤惠媳妇”去亲自伺候他们,而是直接请了个婢子照料。林家二老虽然不愁吃穿,但是享受过极高的尊崇后落得如今这地步,实在有些凄凉,郁郁中身体垮了下去,病倒在床,这次就没有灵丹妙药来救治了,更没有瞿小花的“强势插入”,他们开始怀念,开始回忆那一年那一月,一个自称是外孙女仆人的妇人走进他们破败腐朽的房间,将一粒药丸给他们服下……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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