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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逍遥录》


正文 第一章 美好一天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不远处学堂传来阵阵孩童读书的声音,在这个安静明媚的早上显得格外动听。而学堂墙后,一个七八岁模样穿着破旧打着补丁的泛黄麻衣,面色黝黑的男孩子,背靠着墙,听着读书声,脸上浮现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这名孩子叫雪寒江,其父是镇上一名三流大夫,其母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故其父对其一直不喜。后其父在其一岁时续弦,再娶了一位妻子陈氏。初时家中老人尚在,陈氏对雪寒江尚佳,后来老人故去,加之发现其父对其漠不关心,慢慢就开始展露本性,平日里只给他吃一些家里的剩菜剩饭,动辄打骂,后来其父染病故去后,更是变本加厉将其当做奴隶般使唤,时常不给吃饭,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最后居然将其赶出家门,变卖其祖屋,带着钱财跑路回娘家去了。

当雪寒江觉得二娘总应该消气偷偷回来,被人赶出来的他,当时的小脑袋瓜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怎么就不是自己家了呢?

总算那年县太爷初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听闻此事,怒不可遏,派了手下去了陈氏娘家那里将其变卖财产要回部分。为雪寒江购置了一座小屋,并将剩余钱财存入县衙库房,每月发放俸禄之日,发放些许给雪寒江用度。只是这部分财物实在不多,而县令要求发放到到其成年为止,故每月用度都十分拮据。

好在这几年收成尚可,在街坊邻居救济下,总算勉强能吃饱饭。当别家孩子们都在玩耍的时候,雪寒江已经去田里帮忙做点活计,可能累死累活也就一个馒头,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一个馒头也要一个铜钱呢。等到同龄孩子们纷纷去私塾里读书的时候,雪寒江只能对他们报以羡慕的目光。

没活干的时候,他也会像今天一样在学堂墙后偷偷听先生讲课。虽然很多东西他还不大听得懂,但是他总想多听听,或许听得多了就能听懂了。

“喂,你在干什么呀?”雪寒江猛地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抬头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漂亮绿色长裙粉雕玉琢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彩色风车,正在不远处望着他。

雪寒江怕说话声会传到学堂里去,赶紧对小女孩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走到小女孩边上,后头看了下学堂,觉得应该听不到了,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女孩子好奇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小脸涨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小女孩看着雪寒江窘迫的样子,扑哧一笑:“不就是偷听个三字经嘛,我之前连我爹传我大师兄春秋的时候都偷听过呢!我可没你那么紧张呀!”

雪寒江只觉秘密被人戳破,小脸更是涨的通红,有点恼羞成怒,“我..我才没有呢?”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哟。”小女孩对寒江雪做了个鬼脸,看了看头顶,“师叔怎么还不回来呀?”

雪寒江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看去,只见蓝天白云,并无他物,不免有些好奇,但是觉得女孩子眼生的紧,出言问道:“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雪寒江所在的南源县地处偏远,少有外地人来此,陌生人来此,大家基本上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我叫柳思思,杨柳的柳,思念的思。今天就是路过这里。”小女孩觉得这个小男孩实在有些好玩,比自己那些师兄师姐们可是好玩多了,“我告诉你名字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雪寒江,我叫雪寒江。”雪寒江老实回答。

柳思思转过头轻轻对着小风车,大大吹了一口气,把风车吹得飞速转了起来,“雪寒江?哪三个字呀?”

雪寒江哪里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还好他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我也不知道哪三个字,反正听说是从一首诗里得来的。”

柳思思歪头思索片刻,也不嫌裙子沾到泥土,蹲了下来,握着风车竹竿一端在地上写下,雪寒江三个字,嘴里念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原来是这个名字呀。”

“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嘛?。”雪寒江虽然认不得这三个字是什么,但是隐约能猜到一些。看着这三个字,略微有些出神

“思思,你又乱跑了!小心师叔我告诉你爹。”

雪寒江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柳思思边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此人面容英俊,一袭青衫,背负长剑,气质儒雅。

柳思思毫不在意中年男人略有怒意的威胁,嬉皮笑脸的拉着中年男人的衣袖,撒娇道:“虞师叔,思思错啦,再也不乱跑啦!”

中年男子看着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一脸无可奈何,转头看了看雪寒江,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转过身去,看向柳思思:“走吧。”

“嗯。”柳思思应了一声,松开中年男子的衣袖,几步跑到雪寒江面前,笑着把风车塞到雪寒江手里,“嘿嘿,送给你啦!”然后转身跑回中年男子身边,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似是格外高兴。

雪寒江怔怔的望着两人的背影,看了看手中的小风车,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三个字,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愣了一会儿,雪寒江在地上字边上蹲下,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三个字。学着柳思思的样子,握着风车竹尾,在离那三个字远远的地方,模仿着,歪歪扭扭的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地上便多了许多乱起八糟的字来。雪寒江虽然极力模仿柳思思的字体,但是奈何未有基础,所以不成正形。但是雪寒江浑然不觉,只是不断的在地面上书写着。

待到雪寒江回过神来,大约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糟啦!”雪寒江看着太阳,顿觉不妙,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向李大叔求来的放羊活计,一时懊悔不已,赶紧准备跑去李大叔家。但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风车,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跑回家,然后再赶去李大叔家。

“只要全力跑,应该还是可以的。”雪寒江心里安慰自己。

“寒江,跑慢点,小心别摔着!”路边和寒江相熟的大娘看见寒江飞奔而过,关心道。

“知道啦,胡大娘。”雪寒江慢下脚步回头笑着和大娘挥了挥手,然后又加快了脚步。

“这孩子!”胡大娘望着寒江雪背影,拎着木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很快,雪寒江便跑到了家门口。小屋不大,略显陈旧。坐落在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子里,推开破旧的院门,伴随着嘎吱的声响,眼前除了一口井外,只有一片小小的菜地了。

进了没什么太多家具,却又异常干净的屋子,气喘吁吁的雪寒江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了小风车,确认没有压坏以后,把小风车小心放进自己放衣服的小木箱里,嘿嘿傻笑了一下。又想起李大叔的事,赶紧关上木箱子,出了小屋,关好屋门和院门后,不顾自己满头大汗,匆匆向李大叔家奔去。

话说这李大叔也是个妙人,本名李胜,其人身型魁梧,打起架来,三五个小伙子都不是对手,但偏偏娶了个更加彪悍的老婆。堂堂八尺男儿时常被老婆揍得鼻青脸肿,这已经成了县城里的笑谈。

李大叔家在县城东南角,离雪寒江家颇有些距离。等到雪寒江跑到李大叔家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哈哈,小寒江,是不是起晚了呀?”李大叔正巧拿着鞭子,赶着八九只山羊准备出门,瞧见跑过来的雪寒江,不由打趣道。

雪寒江大口喘着气,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话。

李大叔见雪寒江如此模样,心想:这傻孩子跑的那么急干嘛?

赶紧进了屋,端了碗凉水出来,递给了雪寒江。

“谢谢李大叔。”雪寒江端起大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一边把碗递给了一旁的李大叔,笑了笑,另一边从李大叔另一只手接过那根鞭子。

李大叔回头偷偷看了看屋里,然后偷偷摸摸从袖口拿出两个馒头 ,递给雪寒江,做了一个快收起来的手势,吩咐道声道“小寒江,去东边的时候小心点,千万离那个湖远点,听说最近湖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老是有怪声传过来,贼吓人。”

“嗯,知道啦。”雪寒江快速的将馒头塞到袖子里,笑着点了点头,用鞭子赶着羊群往东边去了。

李胜看着瘦小的雪寒江熟练的赶着羊群,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李胜!你个死鬼!给我死过来!”此时屋内传来一声怒吼,让高大的李胜吓得一哆嗦。赶紧关了院门钻进了屋里。不多时,屋内便传来了女人怒骂以及棍棒击打在肉上的沉闷敲击声。

隔壁房子的一名青衣男子听到这个声音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还是有点发憷,转身看到自己操持家务的妻子,顿时觉得,自己可真是幸福。

正文 第二章 再次见面

雪寒江一边美滋滋的啃着馒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处吃草的山羊,不时把走的太远的山羊赶回来。

“既然收了李大叔的馒头,事情可得给李大叔做好了,要把这些山羊喂得饱饱的,可不能含糊。”雪寒江心里想着,抬头看着远处那个大湖,不由得想起大叔说那湖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发毛,平日里觉得漂亮的南源湖,此时也显得有几分阴森,耳边也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让雪寒江更是觉得有一丝惧意。不敢再多想,雪寒江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几只山羊身上。

春日的阳光和微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雪寒江毕竟跑的累了,几次强打精神,也不免打起瞌睡来。

等雪寒江一觉醒来,已经日过中天了。

雪寒江看了看四周的山羊,清点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只。”

“怎么只有八只?不是有九只的吗?”雪寒江一下子就急了,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四处寻找,心道:“要是羊丢了,他可怎么赔的起呀!”

雪寒江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那只丢失的山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往南源湖看去,这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只见那只山羊正独自在那片碧蓝的湖边悠闲的吃着草。

雪寒江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早上李大叔嘱咐的话,拿着鞭子急急忙忙的往湖边跑去,准备将这只不听话的羊儿赶回来。

跑了一会儿,寒江雪才跑到湖边,刚想抬手给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来一鞭子。哪知一旁平静的湖面,居然冒出了好多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这让寒江雪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赶着山羊向羊群跑去。

“小心!”

雪寒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未及思索,只觉背后水声大作,一股腥臭之气从背后猛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一条戏文中才有的黑色巨龙居然从水中跃出,向寒江雪方向扑来。

雪寒江心中大骇,顿觉脚底发软,脚下一滑,竟摔倒在地。

“要死了!”此时雪寒江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他只觉一阵劲风从他背后刮过,然后就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凄惨的羊叫。

“不好!”雪寒江抬头望去,只见黑龙口中咬着那只走失的羊,猛地张开巨口将其吞咽入肚。

雪寒江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手里静静的握着那根放羊鞭,然后不争气的晕了过去。如果其他人知道他晕死过去之时,脑子里想的居然不是如何逃跑,而是李大叔的羊怎么赔得起呀,估计也要给他笑死。

“孽畜,休得伤人!”只听一声怒斥。

一道金色剑光飞来,斩向龙头,竟然直接将黑色巨龙击飞数丈之远。

黑色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很快锁定了远处的目标。正是雪寒江当日所见,被柳思思称为虞师叔的中年男人。而柳思思就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后,正偷偷的看着你巨龙。

黑龙见到中年男人的,并未猛扑上去,似是有些局促不安,直勾勾的盯着这人背后那柄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惊惧神情。全身散开,化作一团黑雾,向湖里急窜而去。

“想逃?”中年男人洒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空白张画卷,对准黑雾方向,“收!”

只见画卷发出一阵金光笼罩住黑雾,然后将黑雾尽数吸进画卷之中。等到金光散去,空白画卷上赫然浮现出一条墨龙。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画卷,目露敬佩之色,感慨道:“申平子不愧是画中大家,一副墨龙图,不到百年,居然也能孕育出精怪。”

“原来不是真正的龙呀!”柳思思看了看画中墨龙,一脸失望,突然脸色一变,想到什么,看向雪寒江方向,急忙道,“虞师叔,去看看那个雪寒江吧。”

“嗯。”中年男子收起画卷,拉着柳思思,轻轻一跃,便已经出现在雪寒江身边。

“喂!雪寒江,你没事吧?”柳思思看着趴在地上晕过去的雪寒江,赶紧上前将他摇醒。

寒江雪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暂时昏厥。被柳思思摇醒之后,猛地四处张望,颤颤巍巍问道:“龙...龙呢?”

柳思思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好笑,“龙呀,已经被我师叔收服啦,已经没事啦。”

“收服了?”雪寒江一脸惊疑不定,仔细打量了二人,思索片刻,看着二人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你们是神仙?”

柳思思看到雪寒江傻乎乎的样子,心生捉弄之意,“那你猜我们是什么神仙呀?”

“胡闹!”中年男子狠狠瞪了柳思思一眼,刚想对雪寒江解释一番。

但正在此时,南源湖里面传来一声惊雷声,湖面也突然泛起一阵耀眼金光。

“不好,怎么在这个时候就出世了?”中年男人面有惊色,心里考量一番,准备将两个孩子先行带回县城,然后再入这出世水府,但瞥见天边几道虹光向这里飞来,心道“来的好快!”

中年男子心中思量,“水府内有一物,是掌教指明要取回的。只怕此时送两个孩子回去,此物早就落入他人之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只能如此了。”

中年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小笔,对着柳思思和雪寒江画了一个隐字,然后取下背后长剑,将长剑拔出,长剑刚一拔出,露出其中繁复花纹,有一股锋锐之气冲天而起。中年男子运用心法将其压下,将剑鞘塞到柳思思手里,嘱咐道:“水府提前出世,师叔受命,要去取一物。但水府凶险,不方便带着你们一同前往,等下各方势力云集,你们二人又无防身本事。拿着这剑鞘锁春秋,带着这个少年小心躲到一边,只要不是实力远超于我,便应该察觉不到你们。你也切莫调皮,老老实实待着。”

柳思思拿着剑鞘,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老实的点了点头,拉着一脸茫然的雪寒江远远的躲到远处的大树下。

中年男子见柳思思如此乖巧,露出欣慰神色,长剑向前一指,化作一道金色虹光,破开湖面金光,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神仙呀!”雪寒江看着中年男子化作虹光,消失在湖里,喃喃自语道。

柳思思拿着剑鞘锁春秋,却再没心思逗雪寒江了,紧张的看着天边那几道已经逼近的虹光。

一红一黑两道虹光也先后落地,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随后一道青光也紧接着落下来,露出一个青衣道人。

“哼!虞不器呢?”那个高个子穿着奇怪的黑衣老者,用其凶狠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恶狠狠道。

“已经先走一步了吧。”旁边那个身穿血红战甲的带着头盔面具看不清楚面貌的人,发出冰冷的男性声音。

黑衣老者又看了看那个青衣道人,嘿嘿笑道:“无尘子,你倒也来的不慢呀。”

“不死山和血海天的二位都到了,贫道自然也来凑个热闹。”青衣道人看起来似乎十分年轻,有一股出尘之意。

“哼!”黑衣老人不再理会道人,盯着湖面金光,嘿嘿一笑,“就这金光禁,也能拦的了我?”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斧,一跺脚,化作黑芒,破开湖面金光,飞入湖中。穿着红色战甲的人紧随其后,也消失在湖面。

青衣道人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思思二人方向,也跟着进了湖。

柳思思看人都进了湖,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老道古怪眼神,心道:“莫非他发现我们了?”

雪寒江看着这些只存在说书先生嘴里的情景发生在眼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一天之内实在是看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让他小脑袋瓜子着实是一团乱麻。

柳思思见雪寒江目瞪口呆的样子,小声道:“你没事吧?”

雪寒江此时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似是完全没有听到柳思思的话,喃喃自语道:“原来真的有神仙呀!”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柳思思见雪寒江没有理会自己,有些恼怒,就伸手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

雪寒江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气鼓鼓的柳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道歉。柳思思听了道歉,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你也是神仙吗?”雪寒江好奇的问道。

“哈哈。”柳思思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不过等她笑完,说道:“刚才骗你的,我们才不是神仙呢。”

雪寒江还是一脸疑惑,“可是你们会飞耶。”

“那鸟也不是会飞?”柳思思翻了翻白眼,嘴上反驳,心理却在想:“这小子可真傻。”

“那个不一样!”雪寒江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反驳柳思思,急的小脸通红。

柳思思看他这个样子,好气又好笑,于是解释道:“不是神仙,是修炼者。”

“你们都是道士?我看着不像呀?除了刚才那个穿青衣的。”雪寒江疑惑道。

“谁说修炼者都是道士啦?”柳思思急忙反驳道:“我和我师叔才不是那些臭道士呢!”

“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修炼法门千千万万,又不是只有道士才能修炼。”

“刚才那个黑衣服老头,来自不死山,听说修炼稀奇古怪的巫术什么的。”

“那个穿红色盔甲的,应该来自血海天,听说修炼的法门十分诡异邪恶,我娘说碰到这两个宗派的人千万要小心呢。”

雪寒江疑惑道:“那你们呢?”

“书山学海。”柳思思握紧了手中的剑鞘,转头望向东方,一脸骄傲的说道。

正文 第三章 虚惊一场

“书山学海?”雪寒江听着觉得这名字实在有些奇怪,听着貌似没有之前的什么不死山、血海天厉害的样子。

见雪寒江没有露出自己想象中崇敬的表情,便有几分气恼,刚准备要告诉他,书山学海在修炼界地位是多么高,实力多么强。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能明白这些事情,只得恨恨的踩了踩脚下杂草。

“你们那里是有很多书嘛?”雪寒江虽然不知道书山学海代表着什么,但是既然都书山了,那肯定有很多书的吧。

“那当然啦!”柳思思听到雪寒江的话,小脸立马露出得意神色,刚才的情形一下子被她抛到脑后了,“我们书山学海的书可是全天下最多最全的,书堆起来连这湖都装不下呢!”

雪寒江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露出惊羡的神情,喃喃道:“那多书,这得多久才能看完呀!”

柳思思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爹说过,世间书籍千千万万,每日都有许多新书著成,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全部看完的。所以我们看书应当有所取舍。”

对于连字都不太认得的雪寒江来说,能学会认字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这种有取舍的看书说法,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哇!好漂亮的一只鹰呀!”

正在雪寒江苦笑之时,耳边传来柳思思的惊呼。他顺着柳思思目光望去,只见一只银色老鹰正从空中呼啸而下,看起来神俊非凡。

“怎么会有银色的老鹰?”雪寒江虽然见识过了那只墨龙,但是看到这样一只银色老鹰也觉得有些惊奇。

那银色老鹰很快就落在湖边,居然化作一名银发华服的年轻人模样。

柳思思见状,情绪立马低落下来,不甘道:“原来是圣妖殿的妖怪。”

原来柳思思看到这银色老鹰,是想等师叔回来,将其收服,带回书山学海,好像师兄师姐们炫耀一番。但待到银色老鹰化作人形,她便知希望已经破灭。

修炼界人人皆知,妖怪只有经过圣妖殿的化形池,才能化作人形。很显然这只老鹰是来自圣妖殿的。

那银发男子看了看湖面没有着急入水,反而看向了柳思思和雪寒江所在方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居然朝他们方向慢慢走了过来。

柳思思见其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方向,知道自己和雪寒江已经被这个大妖怪发现,心里大慌。

“哎呀!不是说好的不会被发现的嘛?”柳思思见那妖怪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思思呀,和虞师叔出门可得小心那些妖怪,听说这些个妖怪最喜欢吃漂亮女娃娃的心肝了。”想到大师兄临走的时候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雪寒江此时也是吓得两腿发软,只是他看着哇哇大哭的柳思思,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写下他的名字,送给他的风车,心里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冲到柳思思的面前,将其护在身后,双眼死死盯着银发妖怪。

银发男子看到哇哇大哭的柳思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觉得自己是不是表情太严肃了,吓到女娃娃了,赶紧挤出一个笑脸安慰道: “女娃娃,你别哭啦?我又不会吃了你。”

柳思思哪里看得进去他的笑脸,听得清他说的话,只听清一个吃字,便哭的更大声了。

银发男子见她如此,更加无奈,知道安慰已经无效,,只得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恶狠狠道:“你再哭,我就马上吃了你!”

谁曾想,此话一出。柳思思一下子就被吓住了,强忍着眼泪,可怜巴巴的躲在雪寒江的身后。

雪寒江背后早就被冷汗浸湿了,此时也是凭着一口心气强自站定,只是被这大妖一吓,更是摇摇欲坠。

银发男子也怕吓坏二人,脸色赶紧缓和下来,出言问道:“虞不器是你什么人呀?”

“他..他是我师叔。”柳思思此时大脑一片慌乱,怕是问她什么都会如实回答了。

那银发男子似是知道了什么,两眼放光,接着问道:“那你爹可是柳无厌?”

“嗯。”柳思思颤声答道。

“你娘是花怜香?”

“嗯。”

“哈哈哈,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故人之女。”银发男子哈哈大笑道:“小思思,你别怕,你赢叔叔我是你爹娘的朋友,说起来我还喝过你的满月酒呢。”

听到银发大妖叫出自己名字,柳思思心里确实有些相信了,但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娘说了我只有一个原形是无羽鸟的妖怪叔叔,可你明明是一只老鹰,羽毛还那么多。”

“欺人太甚!”银发男子想起当年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强忍住悲愤,小心解释道:“这个只是你叔叔我和你爹娘之间的称呼,没想到你娘竟然只告诉你这个。”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叔叔我赢无叶,可是圣妖殿的大高手。怎么会骗你这个小丫头。”赢无叶见小丫头还是有些怀疑,无奈叹气道:“等虞不器出来,你就知道,我没说谎啦。”

柳思思见赢无叶真的没有要吃掉自己的意思,这才有点放下心来,用左手衣袖抹了抹眼泪。

雪寒江听得两人谈话,觉得银发男子应该没有说谎,毕竟他要吃掉雪寒江和柳思思,简直轻而易举,没必要如此麻烦的。顿时心气一松,脚下一软,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了,软倒在地。

“哎呀!”柳思思赶紧去扶雪寒江,关心道:“连忙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雪寒江在柳思思帮助下,才勉强撑坐了起来。

赢无叶看着两个人,打趣道:“小思思,你这个小相好虽然身体弱了些,但是勇气可嘉呀!”

“你...你,胡说八道。”一抹红霞从柳思思的小脸一直蔓延到耳朵根,急忙解释道:“他只是我朋友。”

赢无叶嘿嘿一笑,一副贱的让人觉得欠打的嘴脸,不管不顾的躺倒在一旁草地上,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哦哦哦,是朋友呀。”

“你怎么不去水府呀?”柳思思看着赢无叶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牙齿直痒,但是也不敢发作,只能心里好好记着,到时候向爹娘告状,让他们给她出气。

“你赢叔叔我什么境界,还犯得着和他们去这个小水府找东西?”赢无叶眯着眼睛,露出诡秘的笑容,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吹牛!肯定是没本事下去!”柳思思心道:“那些大妖怪本体据说个个都巨大无比,顶天立地,这赢无叶本体才那么点大,肯定没什么本事。”

和雪寒江并排坐着的她,抱着剑鞘,小手托腮,看着这表面平静,实则已经暗潮涌动的南源湖,对一旁的雪寒江小声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啦!”。

雪寒江黝黑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是朋友嘛。”

两人一妖在树下晒了大小半个时辰的太阳,湖里还没有什么大动静。

柳思思揉了揉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呀?都过了好久啦!”

“哪有那么快的。”赢无叶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申平子虽然他人已经死了多年,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就算这湖下面只是个别府,但也没那么容易被破解的。”

雪寒江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实在听不太太懂,他已经从之前的惊吓中慢慢恢复过来了。看着远处那八只还在远处老老实实的吃草的山羊,现在他脑袋里想的是那只被龙吃掉的羊该怎么解释和赔偿呢?

柳思思翻了翻白眼,心道:“这家伙怎么还在吹牛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湖里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闷响,一道金色剑气冲天而起,竟然将湖面劈开了半,隐约露出湖底水府的碧蓝屋檐。紧接着一道金光从湖中飞出,落在柳思思他们面前。

“快走!”来人正是之前下水的虞不器。他手持那柄有着奇异花纹的古剑,但是持剑的手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口鼻皆有鲜血渗出,显然是受了及其严重的伤势。

他一把拿过柳思思的剑鞘,迅速将古剑于归鞘中,背起剑鞘然后两只手各抓着柳思思和雪寒江的衣领,正准备带二人离开。

“这就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张黑网从空中张开,已将三人去路封死,之前见过的黑衣老者和红色盔甲的人已经一左一右将两边封死。

虞不器再回头望去,只见那个青衣道士,真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大吼道:“出尘子!你这个卑鄙小人!”

虞不器见已无退路,再见手中二个孩子,自觉今日将殒命于此,涩声道;“我这条命你们拿去便是,只这两个孩子你们可否放过他们。”

“杀人灭口,天经地义。”出尘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柄碧玉长剑已经出现在手中,“你觉得我会留下活口嘛?”

柳思思和雪寒江这才明白了形势,二人想起什么连忙看向树旁的一个位置,但是刚才还躺在那里的赢无叶,居然消失不见了。

“嘿嘿!”黑衣老者手里突现着一杆诡异黑枪,发出可怕的怪笑,“虞不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此时无人注意的树顶,传来一个柳思思和雪寒江熟悉的笑声。

“我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谁的死期!”

正文 第四章 另有变数

“赢无叶!”无尘子他们三人看清书上那人相貌,皆露出惊惧的神情,失声道。

“赢兄!”虞不器则是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放下两个孩子,向赢无叶拱手道。

“叙旧还是稍后吧。”赢无叶见虞不器重伤之际也不忘揖礼,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摆了摆手,心道:“你们书山学海倒是个个都这么婆婆妈妈的,还不如花怜香爽快。”

虞不器怕两个孩子受伤,连忙护着他们向大树退去。

无尘子三人看着赢无叶,脸色都有些难看,心神完全被其牵制。哪里还会去管虞不器和那两个孩子。

赢无叶看向三人,面露凶芒:“那么,你们三个谁去先死呢?”

三人心里一阵发苦,怎么就遇到他了呢。

修行界皆知这赢无叶和那书山学海的春秋掌书使柳不厌乃是生死之交,此人修为据说已达至人境,加之其本体是速度惊人的银羽鹰,被他盯上绝难逃脱。他们三人这次联手谋算柳不厌的师弟虞不器,居然被这个煞星撞见,以他以往作风,求饶也是难逃一死,怕是真是九死一生了。

“魇老鬼,厉血衣,联手拼死一战还有生机,不然之怕谁也逃不过他的银光羽遁!”出尘子心知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至人境的可怕他早已见识过,绝不是他们三人可以抵挡的,连忙厉声喊道。

另外二人虽然没有出声回应,但是也是连忙靠拢,做好了拼死的准备,提起全身修为,只待赢无叶出手。

赢无叶冷哼一声,纵身跃起,两指点出,只见无数银色短剑从其袖口激射而出,直扑向那三个人。

一时间,凌厉的银色剑光铺天盖地般席卷而下,如同一道由剑光组成的银色大河。

面对袭来的剑河,那名被称血红衣的人,不闪不避,反而向前一记重拳击出,全身铠甲冒起淡淡的血色火焰,如同一颗红色流星向剑河撞去。

在其全力之下,竟然生生将剑河撞出了一个缺口。

“好!”魇老鬼大喝一声,手持黑色长枪,如同箭一般从缺口处冲向了赢无叶,长枪刺出,人枪合一化作一条黑色怪龙,其生有双翼,鳞身脊棘,尾巴尖长,正是传说中的应龙模样。

“配合不错嘛!”赢无叶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脚踏在应龙前额,顿时黑色应龙哀嚎一声,黑光立时溃散,魇老鬼的身形从中跌出,口吐鲜血向下猛坠。

血红衣看见魇老鬼受伤,连忙上前,挥舞双拳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血红色旋风将袭来银色剑光挡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只见此时无尘子右手持剑于身前,左手指尖放在剑身,全身金光大作,剑上更冒起丝丝电光。无尘子借由魇老鬼和血无衣拖延的时间,居然施展出了道宗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神咒。

赢无叶见此场景,神情依旧,身停空中,双手一挥,无数银色小剑继续向三人攻来。

出尘子向前踏出数步,丝毫不惧袭来的银色小剑,任由其次在全身金光之上,长剑向赢无叶方向全力刺出,顿时一道道电光从剑上喷涌而出,好似一道光柱向赢无叶激射而来。

赢无叶面对这威力绝大一击,哂然一笑。雷电何等迅捷,一下子将赢无叶吞没,雷光在击中赢无叶时,猛地爆发开来,化作雷电囚笼将赢无叶笼罩在内。

“不好!”树下躲在虞不器身后的柳思思发出惊呼,而其身旁的雪寒江虽未叫出声,但也是为赢无叶捏了把汗。只有虞不器神色略显轻松,刚才服下的丹药,已经让他的伤势恢复不少,脸色也好看许多。

出尘子三人神情并未放松,银色小剑虽然攻势放缓,但是还未停下,说明这赢无叶没什么大碍。三人一边抵挡着银色小剑,一边警惕的着看着上空雷电囚笼。

雷电囚笼中,赢无叶伸出的左手,露出一个金银二色雷纹手环。雷电化作的囚笼,仿佛像人遇到可怕的事情一下子抖动起来。手环发出金银二色光芒,将化作囚笼的雷电全部吸了进去。

“夔牛雷纹环!”出尘子大惊失色,他没料到这件上古奇宝居然落在赢无叶手中。

古有异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身如雷,其名曰夔。

这夔牛雷纹环正是上古一位大修士以此异兽之魂,融入日月晶石打造而成,号称可掌控天下万雷,实乃世间雷法之克星。

赢无叶神情有些不耐,自从到了至人境,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实在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了,心念一动,漫天银剑都归于袖中。

随即身形一动,银光一闪,便已出现在血红衣和魇老头面前,双指齐出便点向二人额头。

二人反应不及,只觉吾命休矣。

“咦?”哪知赢无叶皱了皱眉头,银光一闪,身形已在十步以外,而在其原地突然出现几根透明无色的细针。]

“无相神针!”赢无叶脸上浮现惊疑之色,若不是他心生警兆,连忙用银光羽遁躲开,只怕已经着了道了。

“啪啪啪啪啪。”

“银光羽遁不愧是天下第一等的遁术!”出尘子全身竟然如同液体般蠕动起来,只有两只手还在鼓掌,声音也在不停变化,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场众人皆是惊讶莫名,柳思思和寒江雪更是心生惧意,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小手。

很快,出尘子身形渐渐化作一个带着一个诡异面具的白衣高瘦男子,面具通体皆白,无眼无口,令人不寒而栗。

赢无叶盯着此人,冷笑道:“原来是无相门的高手?居然冒充道宗的牛鼻子,连金光神咒都学会了,不怕消息传扬出去,道宗找你们麻烦吗?”

面具男子摊了摊手,用那变化莫测的声音,说道:“赢无叶我也无意与你为敌,只是此二人于我有用,还请就此罢手吧”

赢无叶知道此人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无相门诡异莫名,着实有些棘手。若是他出手将自己拖住,只怕虞不器和那两个孩子会有危险。

“滚吧!”赢无叶冷声道。

面具男子也不恼,对一脸惊疑之色看着自己的魇老魔和血红衣说道:“魇罗,血红衣先走吧,稍后我在和你们解释。”

魇罗和血红衣虽然满是疑问,但是赢无叶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们吓怕了胆,连忙和血红衣化作虹光向南遁去。

“后会有期。”面具男子留下此话,居然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哼!”赢无叶冷哼一声,知道此人向自己示威,脸上浮现一丝怒意。

柳思思听到他们对话,心知已经无事,看魇老鬼二人遁走,又见那面具男子又突然消失,大为惊奇,大声问道:“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是无相门的绝学无形遁。”虞不器叹了口气,“没想到,出尘子居然是无相门的人假冒的,难怪在水府之时,出手偷袭我。只是不知真正的出尘子现在是否安好。”

赢无叶听到二人的话,想起虞不器身受重伤,走到众人身边,没好气道:“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别人有没有出事。”

虞不器伸手向前,对赢无叶行了一个鞠躬大礼,感激道:“此次多谢赢兄搭救了!”

“别来这一套。”赢无叶摆了摆手,没好气道;“你们书山学海的人就是喜欢这套,烦都烦死了。”

虞不器见怪不怪了,转身对柳思思说道:“还不多谢赢叔叔救命之恩!”

“这有什么好谢的!思思可是我的宝贝侄女,我出手那是应该的。哼!要是思思受到半点委屈。”赢无叶脸上杀气毕露,周围空气为之凝滞,“我就把他们扒皮抽筋,炼其生魂!”

赢无叶说完发现柳思思看他的眼神有些惧怕,知道不好,赶紧收敛杀气,露出笑脸,得意道:“思思,你赢叔叔我厉害吧!”

柳思思知道其确实没有骗自己,亲眼目睹其大展神通救下自己三人,嘿嘿一笑,说道:“赢叔叔确实厉害,多谢赢叔叔啦!”

赢无叶听后,顿时哈哈大笑,摸了摸柳思思的小脑袋:“小思思,在这里等着,叔叔取些宝贝送给你。”

只见他话音未落,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众人连忙四周张望,才发现他人已经出现在湖面上空。

赢无叶手掌对着湖面用力向下一伸,只见一只银色大手凭空出现,五指张开,向湖内抓去,湖面金光一接触这只大手,瞬间溃散,银色大手伸入湖内。

赢无叶手指向下做出爪状,似是抓到什么东西,手上也是青筋暴起,大喝一道:“起!”

只见银色大手慢慢从湖中升起,手指缝隙处露出了精美绝伦的碧玉墙壁。银色大手一边缩小一边慢慢收入赢无叶手中。

待到银色大手彻底消失不见,赢无叶手中已经握住一物。银光一闪,赢无叶已经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思思叔叔送你个好东西。”赢无叶右手摊开,露出手中一个小巧的碧玉宫殿。宫殿雕梁画栋,精妙绝伦,正是南源湖下的那座水府。

正文 第五章 鱼跃龙门

“好漂亮呀!”

柳思思见那精致小巧的水府,立刻被其吸引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赢无叶,小声道:“真的要送给我嘛?”

赢无叶看着柳思思可爱模样,哈哈大笑:“那是当然。这几年你赢叔叔忙着闭关修炼,都没有送过礼物给你,今天正好送你份大礼。”

“谢谢赢叔叔!”

柳思思忙要伸手过去拿赢无叶手中的水府,却被赢无叶阻止。

“小思思,你现在可拿不动。”赢无叶摸了摸柳思思的头,掌中冒银光将水府包围在内,不多时便已将水府炼化。

虞不器无奈摇摇头,心说这水府好歹是前辈高人遗物,一般大家都是各取机缘,从未见过将彻底挖出炼化送人的,果然如师兄所言,这个赢无叶还真是会乱来。

“赢兄。”虞不器对赢无叶一拱手,“掌教让我来此取水府中一物,不知可否...”还未及说完,赢无叶已经将一物丢了过来,虞不器连忙接过。

此物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木盒,平平无奇。

“这东西吧。”赢无叶有些不耐烦道,“你们书山学海就是麻烦,尤其是你们那个掌教老头。哼,要不是为了小思思,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

虞不器这才知道为何赢无叶出现在此处,想来是掌教学究天人,用周易推算出自己将陷入险境,故才拜托这有着天下无双速度的赢无叶赶来。也没仔细看手中之物,将其收入袖中一方砚台之中。

正在赢无叶不听从水府拿出各种新奇好玩的法宝物件,逗柳思思开心之时。虞不器转过身去,对在一旁一脸早已被各种匪夷所思场面弄麻木了的雪寒江说道:“这位小友,将你卷入此事,实在抱歉。”

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雪寒江,见其摇了摇头,笑了笑,将银子塞到雪寒江手中,正色道:“你的山羊被那墨龙所吞,而墨龙被我收服,作为墨龙现在的主人,这是我替它赔偿你的。”

雪寒江听了这话,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收到袖袋之中,“虞先生,这银子买好几只羊都绰绰有余了。等我把钱赔给李大叔,多余的钱我再还给先生。”

虞不器见他收起了银子,点了点头,但一听羊不是他的,于是好奇问道:“这羊不是你的?”

“嗯。羊是镇上李大叔家的,我只是替他放羊的。”雪寒江老实回答。

虞不器心道:“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出生贫寒,但是不为物欲所惑,心性尚佳。以普通人之身,见修炼界之事,未如寻常稚童般惊叫哭喊,心志颇坚。顿时心生好感。”

“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雪寒江。”

“家里有几口人呀?”

雪寒江顿了顿,好一会儿涩声道:“就我一个人了。”

虞不器哪知雪寒江居然是个孤儿,顿时脸色一变,对雪寒江行了一个揖礼:“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雪寒江见虞不器居然向自己行礼,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摆手:“虞先生,没事没事。”

“雪寒江,虞师叔,你们在干嘛呢?”柳思思还在看着手中的珍宝,瞥见二人一个行礼,一个摆手,好不奇怪,于是好奇道。

“没事。”雪寒江和虞不器异口同声道,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柳思思心道肯定有古怪,不过她也懒得多想,走到雪寒江面前,将手里几样珍宝摊开到他面前:“雪寒江,来挑一件喜欢的吧。”

雪寒江看见她手里那些一看就不凡的器物,连忙拒绝:“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柳思思小脸一板,“雪寒江,咱们是不是朋友?”

“嗯。”雪寒江点了点头。

“那朋友送朋友东西是不是很正常?”

“嗯。”

“那我送你东西也很正常呀。”

“.......”雪寒江一阵无语,求救般望向虞不器,只见他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柳思思认真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块最不起眼的玉佩。

“这才对嘛!”柳思思开心的笑了起来。

雪寒江也笑了笑,看着手里的玉佩。只见一条栩栩如生的鲤鱼,正迎着湍急水流逆流而上,而逆流上方一座雕梁画栋的大门纤毫毕现。

虞不器也看了看他手中玉佩,心道:“鱼跃龙门,过而为龙。不知是巧合还是此子暗合这鱼跃龙门之相。”

虞不器思索一番,从袖中又取出之前那个木盒,对赢无叶和思思说道:“我受伤颇重,需要在此地静养一段时日,此物和思思就拜托赢兄带回书山学海了。”

赢无叶大为奇怪,正欲出言询问,但身体突然一僵,奇怪的看了一眼寒江雪,说道:“好。”

柳思思倒是有些不太情愿,但是虞不器既然说了,她也无法拒绝。

赢无叶将水府收入手腕上的夔牛雷纹环,双手一张化作一只银色巨鹰,将柳思思用神念提起,放在自己宽大的背上。得意道:“小思思,现在才是你赢叔叔本体!”

柳思思好奇的摸了摸银色羽毛,发现出奇的舒服,便坐了下来,对着虞不器和雪寒江挥手告别。

“师叔早点回来呀!”

“雪寒江,有空我再来看你呀!”

赢无叶巨翼轻轻一拍,巨大身躯已经飞了起来,而他背上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将柳思思在中央,接着整个身躯化作银光向东激射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二人视野中。

雪寒江毕竟少年心性,见柳思思离去,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我们也走吧。”虞不器轻轻拍了拍雪寒江的肩膀。

“寒江,你会识字嘛?”

“虞先生,我不会。”

“那你想学吗?”

“当然想学。”

“那我教你吧。”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受伤颇重,估计要养伤好久,我在县城并无居所,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财,思来想去只能打扰你了,教你识字权当房租好了。”

“那太好啦!”

虞不器和赶着八只山羊的雪寒江,在温暖的阳光下,迎着柔和的春风,向县城方向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李大叔家。

“李大叔!”雪寒江熟练的将羊群赶进羊圈,见院内无人,叫了一声。

不多时,李胜一脸鼻青脸肿,从屋内走了出来:“,小寒江,今天挺早呀?”

“李大叔,你又被婶婶打了呀?”雪寒江见他模样就知道又惨遭家中母老虎痛殴。

“胡说!这伤是你李叔上屋顶清理瓦片之时,不小心失足跌落,撞到的。”李胜老脸一红,辩解道。

“李大叔,对不起,羊丢了一只。”雪寒江一脸羞愧,从口袋拿出那锭银子,连同鞭子一起递给李胜,“李大叔,我会照价赔偿的。”

“什么!”李胜差点叫出声来,连忙用左手捂住了嘴,右手接过了鞭子,看了看屋内,小声道:“小寒江怎么一回事?”

雪寒江哪里能够实话告诉他,难道说他的羊被龙吃了?一时想不出解释,急的额头都是汗。

“这位李兄,此事却是与我有关。”虞不器此时从院外进来,却不知何时,背后那柄剑却是不见了。

虞不器向李胜行了一礼,对其解释道:“在下虞不器,从东边游历而来,今日我路过南湘湖边那片林子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几只恶狼。我自知不敌赶紧逃跑,不想却路过这少年放羊之地。那几头饿狼见了羊便放过了我,转头将一只羊叼走了。恶狼凶猛,我和这少年实在难以抵抗。”

“原来是这样呀。”李胜见虞不器身上多有伤口,便信了几分,想到群狼扑杀山羊更觉有几分惧意

|“此事因我而起,无论如何都应我来负责。”虞不器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李胜,说道;“这二两银子,权作补偿。望李兄见谅。”

李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虞先生客气了,一只山羊一两银子就足够了。我去拿钱找给先生,先生身上有伤等下还是去医馆找大夫看看吧。”

李胜连忙进了屋。

“什么!”

屋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声,随即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李胜已经出来,将一贯铜钱递给了虞不器。

转身将雪寒江拉到一旁,小声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当好人!赶紧把银子收起来!就算你弄丢了羊,你李叔能要你的银子嘛!你个小娃娃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还好虞先生是个好人,等下带着虞先生去医馆好好看看。”

雪寒江低着头,眼睛有些模糊,重重的点了点头。

“虞先生,这孩子是咱们县城人氏,对县城熟悉,为人老实,就让他带你去医馆医治吧。”李胜训完雪寒江,对虞不器尴尬一笑,说道。

虞不器也笑了笑,“如此甚好。”

雪寒江和虞不器两人和李胜告别,一同走出了院门。

“寒江。”

“嗯?”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也。”

“虞先生这句话什么意思呀?”

“以后你就知道啦。”

“那咱们还去医馆嘛?”

“还是去你家吧。我这伤医馆治不了的。”

“嗯。”

正文 第六章 飞龙在田

望着雪寒江的家,虞不器心里叹了口气,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虞先生,赶紧坐吧。”雪寒江从里屋搬出一张成旧的扶手靠椅,用一条麻布,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里太简陋了。”

椅子背上还有一些裂开的痕迹,虽然椅子有些破旧,但是相比于屋内的那张小木板床和陈旧泛黑的桌凳来说,怕是已经是屋内最好的家具了。

虞不器不愿拂了雪寒江的好意,便坐在了靠椅上,说道:“房子虽然简单了点,但还是很干净的呀。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雪寒江从床底将小木箱取出,将里面衣服边一个小破布打开,取出一把铜钱,数了约莫十几枚的样子,再将袖中碎银和剩余铜钱小心翼翼放了进去,关上木箱,推回床下。

“虞先生,您先这边休息一会儿,我去街上买点菜。”

虞不器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嗯。”雪寒江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待到雪寒江回来,虞不器已经换了一身白色儒袍,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雪寒江没有打扰,提着买回来的鱼和肉,便去了房间旁边的灶房,过了一会儿,又从那块小菜地里,摘了点青菜。

不多时,炊烟袅袅升起,灶房内边传来炒菜的声音。

虞不器放下了书,走到炊房门口,看到雪寒江正踩在一条小板凳上,手里的铲子熟练的在锅里翻炒着。

“圣人有云,君子远庖厨。”虞不器把袖口挽起,走进了灶房,哂然一笑:“眼不见心就能安了?自欺欺人罢了。”

雪寒江一边加着柴火,一边愣愣的看着在灶房熟练的杀鱼,切肉,炒菜的虞先生,心里有些茫然。原来神仙般的虞先生,也会做饭呀。

雪寒江和虞不器坐在房内桌边,一盏昏黄的小油灯照亮整个房间,桌上三盘冒着扑鼻香味的菜肴,让人食指大动。

虞不器给雪寒江盛了一大碗饭,笑道:“尝尝我的手艺吧。好久没做了,也不知手艺退步没有。”

雪寒江点了点头,埋头吃起了饭,只是不知怎么的,这饭好像有点咸。

吃过晚饭后,雪寒江说什么也没让虞不器收拾碗筷。

虞不器笑了笑,也就由着雪寒江去了。

晚上,两人就挤在那张小木从床上,睡了。

第二天,雪寒江一醒来便发现睡在身边的虞先生已经起来了,再一看天色,居然已经日晒三,连忙起了床,心道:“今日怎么起得如此之迟?”

到院中也未见到先生,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想到虞先生那神仙般的本事,也就释然了。取了一根自己早就折好泡过水的柳树枝,用牙咬开。

正在他用柳树枝在井边洁牙之时,院门已被推开,只见虞不器左手拿着一个布包,右手拿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

“起来了。”虞不器笑了笑,进了屋,“洗漱好,进屋吃饭。”

等雪寒江洗漱完毕,进了屋,看见虞不器坐在桌边凳子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平时不会起那么迟的,今天不知怎么了。”

“昨日你受到惊吓,心神俱疲,睡久一些也是正常。”虞不器将桌上纸包递给雪寒江;“先吃饭吧。”

雪寒江坐下打开纸包,就见到里面包着两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虞先生,您不吃吗?”

“我吃过了。”虞不器笑道:“你吃完,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雪寒江心中十分好奇,但是还是抓起肉包子,咬了下去。他已经不知多久没吃过肉包子了,再加上肚子已经十分级饥饿,所以一阵狼吞虎咽,两个肉包就已经下肚了,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

虞不器见雪寒江已经吃完包子,便从布包中取出三本书和一套衣服,递给寒江说道:“早上我出门之时,恰好遇到你们县里学堂的陆先生,我们相谈甚欢,听说他受邀要去白鹿洞书院参叫讲会,但是担心学堂学生,于是我毛遂自荐,在那位陆先生的推荐下,暂代他去学堂教书了。”

虞不器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三本书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是县里学堂所学内容,等下换上这身衣服和鞋子就随我去学堂吧,作为暂代的报酬,县里同意我带一人去学堂学习。”

雪寒江此时一脸不可思议,小脑袋实在想不通,怎么睡了一觉,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梦寐以求的事情,却出现在了眼前,心里涌现一种不真实感觉结结巴巴道:“虞...虞先生,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虞不器看着雪寒江现在的样子,脸上浮现温和的笑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是真的。讲课时可要认真听讲呀。”

“嗯!”雪寒江重重点了点头。

雪寒江换上那身白色小儒袍,却觉得意外合身,仔细望去,却也有了几分读书人的味道。

“虞先生,这衣服鞋子好合身呀!”雪寒江用水清洗数遍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摸着身上的雪白的衣服,小脚动了动,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虞不器看着雪寒江的,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这件冰蚕法衣可大可小,穿在身上因人而异,怎么可能不合身呢?鞋子倒是在街边店铺买的普通鞋子,不过他早上特意记了他小脚的长度,买来自然合适。”

“好了,咱们该去学堂了。” 虞不器提醒道。

“恩。”雪寒江手里捧着那三本书,跟着虞不器向学堂方向走去。

而此时,县城外驿道,一辆疾驰马车上,一个中年儒生坐在车内,摸着袖中一块写着白鹿二字的玉制令牌,脸上露出向往神色。

“哎呀,寒江!”

雪寒江穿着新衣新鞋走在路上,心里却是隐约希望遇到熟人,也总觉得别人在看他的衣服,他知道这好像是不对的,于是便和虞先生说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虞不器笑道:“只是我们要有自制之力,不能因此而得意忘形,迷失本心。”

“哦。”

见寒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摸了一下他的头,安慰道:“现在你可能不明白,没关系的,慢慢来。”

“嗯!”雪寒江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一条小巷,只见一位大娘提着装满衣服木桶迎面而来。

“孙大娘,洗完衣服啦?”雪寒江笑着打着招呼。

孙大娘听到声音一愣,仔细瞧了几眼,才惊叫了起来:“哎呀!这不是寒江嘛!穿成这样,一下还真没认出来呢。你这是要去学堂上学吗?”

“嗯!”寒江的点了点头。

“上学好,上学好,读了书才有出息呀!”孙大娘笑道。

她又好奇打量了一下一旁的虞不器,问道:“这位先生是?”

雪寒江老实答道:“这位虞先生。就是先生让我去上学的。”

“在下虞不器,目前暂代学堂的陆先生在学堂讲学。”虞不器拱手行礼道。

孙大娘尊敬道:“虞先生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呀!寒江他自小命苦,如今要是读了书,识了字,以后就算以后不能出人头地,至少养家糊口也是容易许多的。以后可真要麻烦先生多照顾照顾这孩子了!”

虞不器温和笑道:“寒江是个能吃苦的孩子,以后会有出息的。”

“寒江是个懂事的孩子。”孙大娘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吩咐寒江道:“去了学堂,多听先生话,用功读书。”

“嗯。知道啦。”雪寒点了点头。

“你们赶紧去吧。我也要去晒衣服了。”孙大娘对二人说完,就拎着木桶,慢慢消失在了巷尾。

“寒江。以后无论你有什么成就,千万不要忘记那些曾经对你好的人。”两人穿过巷子,路上虞不器神情郑重的对寒江说道。

“嗯。”雪寒江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学堂门口,便已听到学堂内传来各种孩子嬉闹的声音。

虞不器领着寒江进了门,孩子们注意力被二人吸引,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咦?这不是雪寒江吗?”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墩认出了寒江,奇怪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来学堂了?难道你也要来上学了嘛?”

“大家静一下。”虞不器走到孩子们面前,对众人说道:“我姓虞,你们陆先生有事出门,这段时间由我暂代他讲学。你们可以叫我虞先生。”

“鱼先生?是吃的那个鱼嘛?”一个小女孩好奇问道。

“不是这个鱼字。我的姓等到教你们《百家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虞不器笑了笑,对孩子们说道:“雪寒江以后就和你们一样来学堂上学了,你们同学之间一定要好好相处。”

虞不器对寒江说道:“寒江。且去找空位坐下吧。”

雪寒江拿着书,看见那个小胖墩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便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雪寒江,你怎么来了呀,还换了那么好看的衣服?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小胖墩一脸奇怪道。

雪寒江只是看了看虞不器,见他已经拿起了一本书,对小胖墩说道:“吕万财,要上课了,下了课在与你说。”

此人正是刚才孙大娘的小儿子吕万财。

见吕万财还想再问,雪寒江吓唬道:“刚才遇见你娘,说要是你不好好听课,被先生训了,回家就不让你吃饭!”

吕万财一听不让吃饭,便不敢再问了。

“大家把《三字经》拿出来,翻开第一页,先跟着我念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相远。”

雪寒江听着这平日里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念了起来,只是不太熟练,大约比其他人慢了些。

正文 第七章 飞龙在天

“虞先生。为什么雪姓不在《百家姓》上呢?”雪寒江看着手里那本被他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百家姓》,对虞不器问道。

虞不器仔细想了想,解释道:“雪姓是一个比较罕见的姓,可能连此书作者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姓氏,所以忽略了。写书的人也只是普通人,或许比常人多了些智慧耐心,但是写下的文字很难超出自己所知。”

雪寒江托着下巴,还是有些不甘心,心想:“那么多没听过的姓,这个写书的先生都知道,怎么独独就漏了雪姓呢。”

“寒江,最近这段时间,字你也学了不少了。但是古人有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动也。流动的水不会发臭,经常转动的门轴不会被虫蛀,是因为它们都在不停活动,你现在虽然读了书,但是身体瘦弱,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虞不器对寒江说道:“随我去院内,我这里有一套强身健体功法传你,你平日可以常常练习。”

雪寒江毕竟有些少年心性,听着好奇:“难道虞先生要教我什么神仙法门?”便兴冲冲的跟着到了院子。

“此套功法名为,五禽戏,乃医家先贤华佗依道家庄子二禽戏基础上创编的,模仿虎,鹿,熊,猿,鸟这五种鸟兽动作,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踯,却二踯,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虞不器弯下腰四肢撑地,双手向移动数步,双脚也向前移动。待到双脚靠近双手,双手不动双腿向后蹬去。然后迅速收腿,腰部往前伸展,头慢慢抬起,然后低头向后一推,双脚微曲,双臂向上一摆,仰天举臂,停了一会儿,双手撑地,直背撑腿爬行几步。

连做七次后,虞不器才起身,对雪寒江说道:“此乃五禽戏的虎戏,你可看明白了?试着做一次。”

雪寒江刚才看虞不器动作,只觉仿佛眼前真的有一头猛虎伸腰爬行一般。心里觉得这个功法定然是神仙法门,听到虞先生的话,回忆虞先生刚才的动作,慢慢做了起来。

只是他一开始做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奇怪,如果刚才虞先生是猛虎伸腰的话,他只怕是小猫伸懒腰。

虞不器看见他这样,连忙出言指正错误。在他指导下,试了多次以后,慢慢雪寒江也开始有模有样起来。

“五禽戏法,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虞不器看到雪寒江连续做了好多次动作,脸上都已经有些出汗了,出言提醒道,“先休息一下吧。”

“嗯。”寒江此时全身发热,自觉身体十分舒服,心道:“这功法真的很厉害呀。”心里有些幻想以后功法大成,如同虞先生他们一般。

虞不器看他神色便已猜到,笑了笑也没点破。

“寒江,寒江。”院外一个衙役从院外冲了进来,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啦,不好啦。”

“方班头,怎么啦?”雪寒江见他气喘吁吁,连忙要给他盛碗水,却被其一把拉住。

“你...你二娘,呸,那个坏女人,今天回县里了。听说嫁给了永宁府的一个五品将军当小妾,她还让将军和县令大人说她和你好久不见,想见见你,让我来带你见她。但县令大人说这次她回来肯定要找你麻烦,所以让你赶紧躲起来。”吕万财急忙道。

雪寒江一听顿时傻了眼,涩声道:“为何她找我麻烦呀?”

“县令说了,这女人自私自利,她因为侵吞你家产的那件事情,据说沦为他们娘家那边的笑柄,现在肯定是心里记恨你。如今傍上靠山,肯定是要对你不利。现在县令大人正在与他们周旋,赶紧先出城躲一下。”方班头将县令大人的话复述了一下,劝道。

雪寒江只觉,喉咙像是堵住一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虞先生摸了摸寒江的头,安慰道:“别怕,也别难过,有先生呢。”

“既然有人想要不讲道理,那我们就好好和他们说说道理。”虞不器拉起寒江的手,对方捕头说道:“方捕头,他们如今在何处,劳烦带下路吧。”

方捕头刚想劝阻,但是看到虞不器此时眼神,话便说不出来了。

“跟我来吧。”方捕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一座山压下来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行人来到一座园子外,正是县令大人自家后园,门口有数名披甲士兵把守,拦住三人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方班头又看了一眼虞不器,见他神色从容,便和甲士说了此二人身份。

甲士听闻,便让三人在此等候,他去通报将军。

方班头心里暗骂道:“这将军的真是霸道!明明是我们大人的园子,怎么搞得是他的一样。”

不多时,那个甲士回来,让三人进去。

三人穿过几道回廊,便来到,园内众人所在之地。只见园内湖中亭内,一名容貌粗犷的高大男子正坐在一张靠椅之上,背后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捏肩。而一旁身着便服的县令等县内大小官员,正在一旁赔笑。

县令此时身着一身便服,看到三人,顿时脸色一变,心说不好。

“大人,人已经带到。”方班头看着县令大人满是怒意的眼神,心里也是发苦。

“你先下去吧。”县令挥了挥手,打发方捕头下去了。

“哎呀!寒江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晒成这么黑了呀?”那个妖艳女子看到寒江,脸上笑着,眼神却是带着一丝狠毒,“我记得以前你可比现在白多了。”

听着陈氏的话,看她虚伪的笑脸,亭中官员竟然有一种作呕之感。

“你便是雪寒江?”那身穿锦袍的高大男子,眼神凌厉的看了看雪寒江,又看了看虞不器,“你又是谁?”

“宇文大人。”县令连忙答道;“此人是我县学堂的虞先生。”

“庞县令,我让你们带雪寒江过来!你们还带个学堂先生干嘛!”宇文将军一拍桌子,怒道。

“下官也是不知。”庞县令压了压怒气,只得如此回答。

“罢了罢了!”宇文将军摆了摆手,“这次来这里就是带这个小杂...”

话音未落,便已被陈氏打断:“此次前来,是因为我毕竟曾为寒江娘亲,现在他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我便想将其带回将军府好生照顾。听闻县令大人平日里对寒江照顾颇多,可要多谢大人了。”

众人听她说话,心里俱是一寒。

而县令听她毫无谢意反而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更是明白此女之恶毒,要是寒江落在她手里,怕是生不如死,但是他面上不露声色:“哪里哪里,寒江乃是我县之人,他孤苦伶仃,我身为父母官只是行分内之事。只是寒江现在年纪也已经不小,是否跟随夫人,还是看他的意见吧。”

陈氏见庞县令如此圆滑,心里暗骂,望着雪寒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问道:“寒江,可愿跟我去将军府上?到了那里你就能过上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啦,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

“不愿意。”雪寒江摇了摇头,他现在可不是那时候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

小孩子很多时候,只有长大了才能知道大人的心有多么恶毒。

陈氏见寒江眼神决绝,脸上神色未变,心里恨声道:“才两年不见,这小杂种倒是不好骗了。”

“哼!”宇文将军哼了一声,目露出凶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可由不得你!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只见湖边两个甲士,已匆匆跑了过来,正欲对雪寒江动手。庞县令等人纵然心里焦急万分,迫于宇文将军淫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虞不器头都未回,一挥袖,只见那两个甲士,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落入湖中。

“寒江,虽然我说过,我们要以理服人。但是有的时候不得已,也是需要以力服人的。”虞不器对雪寒江说道。

“好呀!小小县城居然有修行中人!”宇文将军怒极反笑,大喝一声,居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凌空扑向虞不器,一拳击出,如同猛虎出闸般迅猛。

虞不器神色未变,右手也轻飘飘递出一拳,两拳相击,只听咔嚓一声,宇文将军一声惨叫,竟然被一拳从空中打翻在地,刚才出拳手臂出现诡异的扭曲。

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是见宇文将军人影一闪,然后就惨叫着落在了地上。

“将军!你怎么了!”陈氏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准备扶起宇文将军,不料宇文将军用剩下那只手狠狠给了陈氏一巴掌,竟直接将陈氏扇到了水中。

“贱婢害我!”

宇文将军摇摇晃晃站起,吐出一口血水,一脸佩服的望着虞不器,脸上却并无惧色,惨笑道:“好本事,在下有眼无珠,居然对先生出手,今日死在先生手里也不冤枉!”随即向后一倒,就此晕死过去。

虞不器见此人虽然暴虐蛮横,倒确实是条汉子。

湖边十数位甲士见将军出事,拔出兵刃纷纷扑来,被虞不器一人一拳全部打晕在地上。

庞县令等人已经被这一幕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又虞不器用神念将陈氏捞起,放到地上,只见其七窍不断流血,身体抽搐,只怕是药石无救了。

“寒江。”虞不器叹了口气,对寒江说道:“本来想在这里再呆些时日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雪寒江站在一旁,心里难过极了,颤声道:“虞先生,你要走了吗?”

“嗯。我也该回去了。”

雪寒江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想象过无数次和虞先生的分别,但是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再一抬头,虞先生果然已经不见了。

雪寒江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待到推门进了院子,想起早上学五禽戏的场景,泪水再也止不住涌了出来,难过道:“虞先生,你五禽戏还没教完呢。”

“雪寒,咱们该做饭了。”

寒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去,只见虞先生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一堆食物材料正笑着望着他:“准备准备,我们可能明天就要出发了。”

寒江挂满眼泪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大声的应道:“嗯!”

而正是此时,东方一座通天高塔建筑的顶部阁楼内,一个白发老人站在桌前,看着而桌上一块刻有周易八卦图的纯白龟甲,龟甲上方浮现有有一行字。

飞龙在田,利见大人。

突然这行字中的田字突然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天字。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妙哉,妙哉。”老人看着那行字,抚须大笑。

正文 第八章 书山学海

玄朝东方,有一片连绵起伏的高山,山峰险峻,其中多有猛兽,故鲜有人迹。其中有一座最高的山,名曰仙迹山此山高耸入云,山顶常年隐于云雾之中。曾有采药山民在某次云雾消散之时,看见仙人从此山飞出,故因此得名。

而此时,虞不器和雪寒江正坐在条碧绿色的小舟上,此舟在云海之上快速飞行,方向正是那仙迹山。

“我们书山学海坐落于仙迹山的一方小洞天内,入口处设置了幻阵掩饰踪迹。”虞不器一边操纵灵碧舟,一边向雪寒江介绍起了一些书山学海的一些情况。

“书山学海,总的来说分两大部分,书山楼和学海阁。书山楼负责藏书管理、功法研究、任务发放以及宗派监管,学海阁负责教导弟子和外出任务。”

“虞先生,那你是属于学海阁的吧。”雪寒江说道。

虞不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是学海阁六部御部讲师。学海阁分为六部,乐部、数部、礼部、炼部、御部、书部。乐部擅长音律咒术, 数部擅长星象易数, 农部擅长驱兽司农,炼部擅长铸器炼丹,御部擅长机关御剑,书部擅长符箓阵法。”

“进了书山学海,需去学堂学习,唯有通过考试,方能有权选择一部钻研。”

“修炼界,修行分为九大境界。养气境,炼体境,御物境,神游境,开山境,辟海境,至人境,地仙境,天人境。前三境为初境,中三境为入境,后三境为化境。”

雪寒江好奇道:“虞先生,那你是什么境界呀?”

虞不器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前方,说道:“我们到了。”

只见前方一截被白雪覆盖的山尖从云海中升出,仿佛云海中的一座小岛一般。

“哇!这山在云海之上呀,那得多高呀。”雪寒江张大了嘴巴,发出惊叹。

碧灵舟很快便已来到山前,此山在云海中远看不大,等到了眼前,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遮天蔽日之感。

“虞先生!快停下来,咱们要撞山啦!”雪寒江见碧灵舟速度不减,直勾勾的向山壁撞去,连忙喊道。

虞不器只是对其笑了笑,碧灵舟反而更加快几分速度。

雪寒江惊慌失措,连忙用双手挡在身前,闭眼待撞。过了会儿,感觉都没有撞击山壁的感觉,赶紧睁开了眼。只见碧灵舟悬停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而平台两边立着六根高大的柱子。前面是一条宽敞无比的青石板路,直直通往后面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

再回首望去,发现两人之前穿过的居然是一座高有二十丈的巨门,巨门外便是一片云海。

“虞先生!”此时前面传来几个恭敬的声音。只见刚才六根石柱下,六名身穿统一白色儒袍的年轻弟子,向虞不器拱手道。

虞不器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便驾驭碧灵舟向远处飞去。不多时碧灵舟便已来到一座巨型阁楼建筑面前,阁楼正中写着“学海阁”三个字。这座阁楼三檐两层,底部有红色巨木支撑,阁楼挑角呈龙首装,嘴中衔有金色风铃,在清风吹拂下,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碧灵舟轻轻落在学海阁前,虞不器收起碧灵舟后,领着好奇张望的雪寒江走了进去。

进去是一个巨大的大厅,里面有不少人走动,而最吸引人的便是,正对门口的一副巨大的玉石墙面,它两边有两根巨大的红木,上有一副金字对联:观天地万物,看乾坤众生。

玉石墙面里隐约写着一些人名,等到雪寒江跟着虞不器走进了些才看的清楚。上面第一个名字是端木先天,第二个名字叫李天琊,第三个名字叫百里问道。

未及看全,虞不器已经领着雪寒江便上楼梯。

“虞先生。”雪寒江好奇问道:“刚才玉石墙壁下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呀?”

“这是大道圭壁,上面每一个名字其实都是这个人对大道理解的体现。但凡能在圭壁上显露名字的无一不是现在修炼界的一代巨擘。”虞先生一边向雪寒江解释,一边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厅堂门口。

厅堂上首一名长相威严的黑衣中年男子,正和坐在一旁的白衣青年说些什么。正是数部部主兼学海阁主的邢玄机和书部部主公良子玉。

“此事我已知晓,但是事关西海水国,不得不慎重一些。”

看到虞不器二人,邢玄机向虞不器打了个招呼道:“虞师弟回来了,快些进来。”

虞不器带着雪寒江拱手向二人行礼道:“见过邢师兄,见过公良师兄。”

公良子玉也回了一礼,关心道:“听说此行师弟遭到了血海天、不老山和无相门的暗算,受了重伤,现在伤势如何了?”

“在玄国小镇上修养了数月,已经痊愈。多谢公良师兄关心。”虞不器笑了笑答道。

邢玄机叹了口气,说道:“这三家旁门左道平日与我们并无过节,今次向我们动手,怕是另有阴谋,修炼界近来暗潮涌动,怕是以后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无相门的高手化作道宗出尘子对我出手,极有可能是想挑拨我们和道宗关系。”

“这无相门神秘诡异,极少现身,每次现身,必给修炼界带来一场血雨腥风,我们不得不防呀。”公良子玉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邢玄机安慰道:“此事掌教也已知晓,相信以掌教之能,定能识破其阴谋诡计。”

虞不器想起正事,便对邢玄机说道:“邢师兄,此次找你,是来举荐这位少年进我们书山学海,虽然已经错过了此界入门的时间,但希望师兄批准。”

虞不器又拍了拍雪寒江肩膀,说道:“寒江还不见过二位部主?”

雪寒江恭恭敬敬的对二人行礼道:“雪寒江见过二位部主。”

“哈哈哈!邢师兄,看来又要多一位师侄了呀。”公良子玉对邢玄机笑道。

“虞师弟,你身为我们御部讲师,是有推荐名额。虽然错过了时间,但是师兄岂有不批准的道理。”邢玄机站起,走到虞不器身前,将一块黑色令牌交予他手,,对他说道:“去找吴师弟办理入门手续吧。”

又看了看一旁的雪寒江,勉励道:“雪寒江,入了我们书山学海,一定要用心学,不得荒废光阴。你入门晚了,更是要勤加学习,这样才能追上其他学生。”

“寒江多谢师伯教诲,一定勤加学习。”雪寒江又郑重的行礼道。

“那两位师兄,那我就先带这孩子去找吴师弟了。”虞不器对邢玄机和公良子玉行了一礼,便带雪寒江出去了。

“邢师兄觉得此子如何?”公良子玉笑着问道。

邢玄机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停掐算,眉头也是紧锁,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此子乃鱼跃龙门之相,难怪虞师弟推荐此子。”

“鱼跃龙门,但是日后能不能翱翔九天,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公良子玉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希望此子,不要辜负虞师弟的期望吧。”

而另一边,虞不器带着雪寒江已经找到了管理学海阁六部学籍的书部讲师吴振海。

“吴师弟。”

“虞师兄。”

两人打过招呼后,虞不器将令牌交予吴振海,说道:“师弟,我是带这孩子来办入门手续的。”

吴振海似是个话不多的人,点了点头,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房间面前,自己进了房间,不多时,从中取出一块玉牌,几套适合雪寒江穿的白色儒服,一张长卷和六本蓝色封皮的书对雪寒江强调道:“玉牌是我们书山学海证明,需时时佩戴。”

“多谢师弟了。”虞不器谢道。

“多谢师叔。”雪寒江接过东西也是连忙谢道。

“分内之事,无需多谢。”吴振海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虞不器怕寒江误会解释道:“这位吴师叔性子比较清冷,但是为人还是很好的。”

“嗯嗯。”寒江此时抱着衣服书卷一脸开心的表情。

两人很快便走出了学海阁。

“学卷内记录关于书山学海的规矩,所要学习的科目、时间以及学舍、饭堂、学堂所在。”虞不器对寒江讲解嘱咐道:“到了学舍要好好将此卷内容记牢,按照上面的记载去学堂学习。你毕竟入门比同届学生晚,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同学和先生请教。”

“以后学习就靠你自己了。”虞不器摸了摸他的头,将一个包裹递给了雪寒江,嘱咐道:“切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切莫懈怠了。”

雪寒江看着虞先生郑重的神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吧。”虞不器着看寒江说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朝着学卷地图上所指的学舍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少步,寒江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学海阁下,虞先生远远的对他挥着手。

雪寒江对着学海阁方向也是用力的挥舞了几下胳膊,然后转身向跑了起来。

虞不器望着少年奔跑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笑意,突然心里没由来的想起了一句古诗。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正文 第九章 清心正气

雪寒江按照手中学卷上的地图指示,终于找到了学舍。

学舍外表看只是两层的普通木楼,等走进之后才会发现,其实学舍是四座连在一起的楼合围而成,中间是一处大院,院内有水井若干,地面皆铺有石砖,院中间有一小片竹林。

学舍房间很多,每个房间上都有号码。似乎是学生们都去学堂听讲去了,雪寒江一路行来,也没遇到什么人。

雪寒江观察了一下,发现进门右手边第一个房间上面号码是一,左手边的房间是九。他记得自己学卷上写的房间号码是七,于是向左走便沿着院内走廊找到了七号房间。

推门进去,里面并没有人。除了四张干净床铺外,只有几个柜子和一张大的书桌,还有几张凳子了。房间比较干净,应该常有人打扫。

雪寒江打开柜子,发现其中三个已经放了几件衣物,为有一个里面略有灰尘,空无一物。于是雪寒江略作清洁一番,便将衣物书卷放进柜子。将玉佩挂在腰间,便拿起其中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了,寒江这才从对书本的沉迷中惊醒过来。

“你是?”进门的一名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看到寒江一脸惊疑,出声问道。

雪寒江连忙放下书,站起身行礼道:“这位学兄,我叫雪寒江是今日才入门的。”

“原来如此。”白衣少年也回了一礼,说道:“寒江学弟,我叫池万仞。这书山学海五年一届,我实在是想不到第三年会有新的学生入门。”

池万仞进了房间,将手中书本放下,对寒江问道:“寒江学弟,你是由哪位先生推荐入学的?”

“虞先生推荐的。”雪寒江答道。

“虞先生?虞先生乃御部主讲师之一,虽然偶有来学堂讲学,但一般都只在御部为通过考核的御部正式学生讲学,学识渊博,实力在众讲师里也是前三的存在,你居然能得到他的推荐,看来日后学弟在御部定有一席之地呀。”池万仞面露羡慕神色,感叹道。

雪寒江只是笑了笑,见池万仞只有一人,好奇道:“万仞学兄为何只有一人,另外两位学兄呢?”

池万仞想起那两人,只觉头疼,苦笑道:“那两个家伙上次和楼上十号房间的同学打架,现在还被罚在农部给灵兽灵药拾粪浇肥呢。你想见到他们估计还要再等几天。”

听池万仞这么一说,雪寒江也觉得有些好笑,笑道:“这两位学兄倒是有趣。”

“不提他们了。”池万仞摆了摆手,随后问道:“寒江学弟,你吃过饭没呀?”

雪寒江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已是十分饥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池万仞一看这样,便知这个学弟肯定是没吃饭的,笑道:“一起去食堂吧,我也饿了。”

“多谢学兄。”雪寒江感激道。

池万仞领着雪寒江穿过一条小路,很快便到了饭堂。

路上有不少人和池万仞打了招呼,也有不少人好奇的看着矮小的雪寒江。

“池学兄人缘可真好呀!”雪寒江称赞道。

池万仞面露笑意,谦虚道:“哪里哪里。”

“师兄,我们这里有那么多女学姐的呀?为什么我们学舍没看到呀?”雪寒江看到饭堂门口来往的有不少女孩子,好奇问道。

池万仞回答道:“我们书山学海男女学舍是分开来的,女学舍在另外的地方。”

突然他脸上露出奇怪神色,似乎想起什么,小声对学寒江嘱咐道:“切记千万不要踏入女学舍半步,不然轻则罚你去各部干苦力,重则直接逐出书山学海。”

雪寒江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打死也不会去女学舍的。

两人进了饭堂,饭堂内部满是桌椅,数量众多,想来足够所有学生使用了。雪寒江跟着池万仞去拿了碗筷,打了饭菜,便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们听说了没?山海楼柳掌书使的女儿来我们学舍了呀。”邻桌一位女学生对桌上另外三位女学生小声道。

“真的嘛。听说两年前我们入学大会,她因为才五岁年纪太小,被阁主拒绝了,所以没法和我们一届入学。按照常理不是应该等到两年后和新一届入学的嘛,现在入学比我们迟了两年多,不怕跟不上学习进度呀?”另外一个女学生惊奇道。

“可能是觉得年纪够了吧。再说了,她父亲可是掌书使,那可比咱们讲师厉害多了,说不定她现在比我们还厉害呢。”

“也是也是。和我们也没关系啦,第五年的考核才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

雪寒江知道柳思思居然也在学堂学习,想到又能见到她,心里十分高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池万仞见他突然笑起来,顿感奇怪,又想起隔壁桌的对话,好奇的小声问道:“莫非你认识那柳思思?”

雪寒江点了点头。

“你们如何认识的?”池万仞心里更是好奇。

雪寒江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之前与柳思思和虞先生如何认识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下。

池万仞听完后,啧啧称奇,说道:“寒江学弟,你还真是好运气呀!”

两人吃完饭,池万仞本想带着雪寒江去逛一逛,熟悉熟悉,但是见天色渐暗,只得先回学舍。

“这清心正气,是我们书山学海入门的基础心法,是我们学习六部各类术法最重要的根基。其要义在于心无杂念之际,辅以我们书山学海这座洞天独特能力,通过感受自身身上微弱的书卷气,运行周天,将这股气由小变大。”

“修行该法,需得心无杂念,凝神聚气......”

池万仞为人倒是十分热心,晚上在学舍房间,除了告诉了雪寒江一些学生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学习上的一些建议,还开始教雪寒江修行入门心法。

“难怪万仞学兄人缘如此之好。”雪寒江心里很是感激,盘腿正座,按照书上所说的姿势,感受心中的那股书卷气。

不知是雪寒江自身天赋绝佳,还是这书山学海独特能力的缘故,很快雪寒江便感受到自己的那股书卷气。

池万仞说过,书卷气因人而异,但一般是读书越多理解越深心气越高,那股书卷气也就越强。据说有前朝大儒机缘巧合入书山学海,他感受到的书卷气就如同江河一般。

雪寒江感受到自己那股如同一只小虫一般的书卷气,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也怪不得雪寒江,他读书认字时间不长,而读的也多是《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启蒙书籍,故而心中这股书卷气较为孱弱。

雪寒江用心神控制这股小小的书卷气,按照清心正气运行法门在身上经脉内游走,只是这书卷气实在过于孱弱,每走完一条经脉,寒江都得休息一下,调整心神。

等到他按照运气法门,运行完全身经脉,完成一个周天运转,体内本来是白色的书卷气染上了一丝金黄。结束练功之时。池万仞早已沉沉睡去,窗外月亮也已经高高挂起。

雪寒江由于完成书卷气的周天运转,只觉得通体舒畅,只是由于心神过损,只觉自己头晕沉沉的。

寒江心知不可急功近利,于是便吹灭了油灯,回到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寒江早早就醒来了。等他洗漱完毕,见时间尚早,便在房内练习虞先生教给他的五禽戏。

雪寒江四肢着地,正是五禽戏的虎戏。但这次雪寒江却有不一样的感受,只觉每个动作都引动体内那道孱弱的书卷气在经脉运行。一套虎戏动作下来,体内原本孱弱的书卷气竟然慢慢壮大哦了一些,颜色也从淡金色慢慢开始向金黄色转变,这正是书卷气向清心正气转变的标志。

“原来五禽戏不仅仅能强身健体,还有助于清心正气的修炼。”雪寒江心里对虞先生更加感激了,心里暗道:“只要我勤加练习,结合运功打坐和五禽戏,应该很快就能将书卷气转化为清心正气。”

“这莫非就是医家的五禽戏?”此时池万仞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寒江打着一套奇怪动作,好奇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

“这五禽戏可是医家最有名的锻体功法。”池万仞感慨道:“不过此功法不像其他锻体功法有护身功效,一般修炼者不算太多。不过这也是少有的凡人都可以修行的锻体功法了。”

“万仞学兄,时候不早了,该洗漱了。”雪寒江提醒道。

池万仞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起床去洗漱了。

待到池万仞洗漱完毕,两人便去了饭堂。

“今天是书部崔讲师关于阵法方面讲学,到时候你未必听得,你先将要点记下,回了学舍结合教材我再教你一些基础的。只是你入门实在太晚,要追上我们怕是要狠狠下一番苦功了。”池万仞一边喝着粥,一边对寒江说道。

正在雪寒江暗下决心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雪寒江,好久不见呀!”

雪寒江惊喜的回头,少女笑靥如花。

正文 第十章 潜龙在渊

“柳思思!”雪寒江惊喜的叫出声来。

柳思思笑嘻嘻的坐下,向一旁池万仞打了个招呼:“池学兄好呀。”

池万仞笑道:“没想到柳学妹居然认识我呀。”

“池学兄你在这届学生之中名气可不小。”柳思思从雪寒江盘里拿过一个馒头啃了一口说道。

池万仞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

柳思思见雪寒江在一旁傻笑,也不说话,不由有些气恼,说道:“雪寒江,没想到你那么晚才来,让我等了好久。”

雪寒江倒是有点莫名其妙,苦笑道:“我也不晓得我能有机会来这里呀。”

“赢叔叔说了,虞师叔留在南源县城,养伤不过是托词,其实他主要是为了观察你是否有心性资质加入我们书山学海。”柳思思解释一下,然后对雪寒江做了个鬼脸:“没想到你那么笨,那么久才得到虞师叔的认可。”

雪寒江一愣,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倒不是虞不器不认可雪寒江,只是雪寒江身世凄苦,又不会认字。书山学海中不乏名门望族子弟,他们不仅基础好,天资也多有不凡。若是立马将雪寒江带回,怕是不利于其成长。

“你呀,迟入门了两年多,现在怎么能跟得上讲学进度呢?”柳思思有些为寒江发愁。

雪寒江笑了笑,说道:“ 只有更加用功,加倍努力试试了。”

“寒江学弟说的不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池万仞称赞道。

柳思思听他这话倒也不错,也不好反驳,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寒江,只好又咬了一大口馒头。

“柳学妹,你学舍的学姐们呢?”池万仞想到柳思思独自一人,心生好奇,开口问道。

柳思思把馒头咽了下去,才无奈道:“我们学舍人可不比你们,好些房间空着呢。我入门也是运气不好,其他房间人数都满了,偏偏就多了我一个,所以就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啦。”

“那可就有些孤单了。”池万仞叹道。

“还好啦。就是没人说话无聊了点。”柳思思倒也不是特别在意。

三人吃过早饭,就一起去学堂了。

雪寒江虽然是第一次去书山学海的学堂,看到学堂顿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这学堂倒是和县城里的差不多。”寒江心里想着便跟着池万仞和柳思思走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却是不小。现在还未到讲学的时辰,讲学的先生也不在,所以里面的同学都各自说着话,好不热闹。

“池同学,来这里。”只见几个少年正对池万仞招手。

池万仞一见那几个少年,对雪寒江二人露出抱歉神色,便去在那边坐下了。

柳思思和雪寒江面面相觑,只得在后面找了空位置,各自坐下。

雪寒江仔细读着手中的那本《书部入门》,对于里面各种关于阵法符箓的基础内容,做了一些初步了解,但对于后面更加高深一些的,就不太看的懂了。连问了柳思思好几个问题,柳思思都很轻易地告诉了他。

“我可是从小被爹娘逼着学这些的。”柳思思想起年幼时被逼着学习的惨痛经历,不由得有些心生苦意。

不多时,一个相貌普通的女讲师便走了进来,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了。

“今日我要讲的是隐匿阵法......”

不多时,雪寒江脸便一片茫然,讲师所说内容,仿佛在听天书一般,让他实在是毫无办法。转头望去,柳思思却是听得入神。这让雪寒江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勤奋学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讲学结束,一头雾水的雪寒江和一脸意犹未尽的柳思思走出了学堂,池万仞也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寒江学弟怎么样?”池万仞问道。

雪寒江叹了一口气,说道:“实在是听不太懂。”

“慢慢来吧。”池万仞拍了拍寒江肩膀安慰道。

柳思思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三人在饭堂吃过午饭后,便分开回了学舍。

乘着午休这段时间,雪寒江赶紧向池万仞请教了不少关于阵法符箓的问题,虽然还是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总算有了点眉目。

“寒江学弟,劳逸结合,张弛有道。”池万仞打了个哈欠,提醒寒江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放下书,上床打坐练起了清心正气。

池万仞见状,只得摇摇头,上床午睡起来。

下午的讲学,雪寒江依旧听不大懂,但是总归是好了些,至少明白了布阵需要用到材料,以及需要汇聚灵气。

到了晚上,雪寒江在仔细读了明日要学的《数部入门》后,打了一套五禽戏然后入定修炼清心正气。

池万仞见雪寒江如此用功,心中也是暗暗赞叹。只是他现在练习清心正气到了凝气的瓶颈,这可是水墨的功夫,强求不得。只得练习了几个简单咒术,便闷头睡觉了。

不知什么时候,雪寒江听到脑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脸上一喜,连忙结束运功,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池万仞,便偷偷出了学舍,来到了学舍不远处的小树林。

“寒江。在这里可还过得惯?”虞不器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虞先生,在这里过得惯。”雪寒江笑着向虞不器行礼道。

虞不器看着雪寒江,问道:“你今日在学堂听先生讲学,感觉如何?”

雪寒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实在是听不太懂。”

“入学迟了太多,现在听先生讲学确实是很难明白的。”虞不器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本《数部入门》递给寒江,说道:“此书上面有我做的注解,相信可以让你学起来轻松一些。明日有空你好好看一下,有不懂之处,明晚你来此地问我。”

雪寒江接过书,感激道:“多谢虞先生。”

“此事切记不要说出去,以免引来非议。”虞不器嘱咐道。

“知道了,虞先生。”雪寒江重重的点了点头。

虞不器问道:“见过思思了吧?”

“见过了,现在我们约好一起去学堂听讲呢。”雪寒江回答道。

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我上次五禽戏好像只教你了虎戏,今日就教你鹿戏吧。”

“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

第二日,再去学堂听讲时,雪寒江专心研究着虞先生书本上详细的注解,此注解由深入浅,浅显易懂,让完全不通机关易数的寒江慢慢的入了门。

晚上,虞不器又将寒江关于的疑问一一解答,又给了他一本《乐部入门》,还教了他五禽戏熊戏。

此时雪寒江通过修炼以及五禽戏辅助,已将书卷气彻底变成了清心正气,虽然不似刚开始如同小虫一般,但是目前也就像是一条小蛇。

雪寒江也问过虞先生清心正气该如何壮大,虞先生只是让他不可操之过急,这清心正气会随着他所学越多、修炼越多而逐渐增长。

接下来四天,雪寒江白天和柳思思、池万仞去学堂听讲师讲学,晚上有虞先生解惑、赠书、传法。他几乎把所有可以用上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学习之上,这让池万仞都惊叹不已。

“寒江,我给你的这六本书上注解要好好研读,五禽戏你也全部学会,明天我就不再过来了。我近来我已感受到修为有所进益,恐怕是要闭关一段时日,以后就要看你自己努力了。”

想起虞不器昨日的话,雪寒江读书更加用心了,他希望等到虞先生闭关出来,通过自己努力能给他一个惊喜。

池万仞此时已经睡着,突然,门被推开,两个身上脏兮兮的人走了进来,看见雪寒江一愣,再看向池万仞,其中个子高大些的喊道:“万仞,快起来了。我们回来了!”

池万仞睡梦中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从床上坐起,看到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哪里来的两个小乞丐呀?”

两人相视苦笑,不由叹起气来。

“这二位,莫非就是我们房间另外两位学兄?”雪寒江好奇的看向二人,小心问道。

池万仞只觉得肚子都笑痛了,指着二人中高个些的说道:“这个是赵金龙。”

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说道:“这个是长孙青云。”

“见过金龙学兄,青云学兄。”雪寒江起身行礼道。

“这位是前几日入学的雪寒江学弟。”池万仞向二人介绍道。

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回礼。

“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池万仞看着二人凄惨模样,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孙青云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这农部那些灵兽,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看你们俩还打不打架了!”池万仞忽闻到二人身上传来的一股臭味,捏着鼻子,嫌弃道:“你们俩赶紧去冲个澡,一股怪味,熏死人了。”

两人此时才觉得身上瘙痒难耐,连忙去衣柜里取出衣服,奔澡堂去了。

“寒江学弟,别看这两个家伙和人打架,但是人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冲动,尤其是赵金龙,就是驴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池万仞对寒江说道。

雪寒江倒是对二人没有什么恶感,反而觉得这两人倒也挺有趣。

待到二人洗完澡归来,寒江这才看清二人长相。

赵金龙国字脸,长得倒是有些严肃。长孙青云长得倒是比较秀气,有点男生女相的感觉。

“这澡洗的舒服!”赵金龙感慨道。

长孙青云想起在农部的遭遇,也是连连点头。

“时候不早了,要去学堂啦。”池万仞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拉下好几天功课,可得好好补补了。”

两人嘿嘿笑了两声,拿了书,和池万仞、雪寒江一起出了门。

学舍七号房四人终于第一次齐聚,只是多年之后,四人再聚之时,是否会记得今日的场景呢。

正文 第十一章 冲突受罚

四人进了学堂,不少赵金龙和长孙青云的熟识看见二人纷纷向他们俩打了招呼。

两人一一回礼,只是脸上有些尴尬。

远处座位上,还有四人对他们怒目而视,正是和两人打架的断氺、上官鸣、欧阳旭和王青山四人。

这四个人上次因为打架的事情被罚到炼部帮忙,日子过得比起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还凄惨,此时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只是先生将至,四人只得先行忍下,寻思这下课再去找他们晦气。

“这里。”柳思思看见雪寒江连忙招手道。

雪寒江和池万仞看到后便向柳思思作为方向走去,赵金龙二人虽然不认识柳思思也跟着过去了。

等到四人坐下,池万仞将不认识的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原来两位学兄就是被罚到农部去的那两位呀!”柳思思轻笑道。

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被戳中伤心处,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无奈苦笑。

“不过两位学兄都挺厉害的呀。听池学兄说你们以二抵四,把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柳思思称赞道。

赵金龙听到柳思思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道:“那群臭鱼烂虾哪里会是我们对手。要不是被先生发现了,他们估计被我们打的更惨。”

“还打什么打!”池万仞恨铁不成钢的拍在他的头上,气道:“就你能惹事!还落花流水呢!上次要不是巡夜的先生赶到,你们两个还不是要吃大亏。”

赵金龙正欲争辩几句,但是看到一旁的柳思思看着自己,一下子有些心虚了,只得把头偏到了一旁,生起闷气来。

待到讲师讲完学,赵金龙也不看池万仞,一个人就走出了学堂。长孙青云知道他脾气,和众人解释了几句,便追了上去。

“这只大笨牛!”池万仞没好气道:“还金龙呢!不如叫金牛好了。”

雪寒江只得安慰道:“赵学兄才受完罚回来,难免会有些怨气嘛。”

“哼!”以他池万仞对他赵金龙的了解,还不是在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

突然,他瞥见远远四个熟悉身影,心知不妙,连忙和雪寒江和柳思思说道:“不好了。上次打架的那四个家伙好像去找赵金龙他们两人麻烦了,你们两人赶紧去找个先生过来。我先过去拖延一下。”

雪寒江和柳思思见他神情急切,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往最近的御部赶去。池万仞则向那五人离去方向追了过去。

赵金龙二人尚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长孙青云还在安慰他。

“赵金龙、长孙青云!上次让你们躲过一劫,害得我们在炼部过得如此凄惨!今天你们可跑不了!”

两人只听身前传来凶狠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欧阳旭和王青山,两人心知不妙,再一回头,后面是断氺和上官鸣。”

“今日是私人恩怨,与他人无关!”

周围一些学生听闻此言,便纷纷走开了。其中有几人虽然走到一边,但是并未离去,似乎是想看看热闹。

长孙青云知道二人不是他们对手,强自镇定道:“你们就不怕被先生发现,再被处罚嘛!”

“哼!那又如何?”王青山恶狠狠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等我们揍了你们,就算被先生罚我也认了!”

其实双方之间的矛盾,说起来起因只是一件小事。就是一次赵金龙和长孙青云去澡堂泡澡之际,当时池子里除了赵金龙二人就是王青山等四人。

长孙青云怕热,泡了一会儿便待不下去了,早早就离去了。而赵金龙当天其实肚子一直不太舒服,突然肚子咕嘟叫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之前豆子吃多了,也不可能因为放屁特意起来出去,便偷偷在水池中释放了出来。

哪曾想他根本是拉肚子,顿时整个池子一下子弥漫出恶心的颜色。王青山等人一开始尚未察觉,等到发现之时,那颜色已经充满全池。四人差点没被恶心死,互相问了一遍,发现不是自己人干的,再看赵金龙当时早就不见踪迹,气急的四人才有了追堵赵金龙以及和赵金龙、长孙青云打架之事。

此事虽然是赵金龙无心之过,只是他在发现之时,未出言提醒,确实做得不对。

后来被他们追堵叫骂,倔脾气上来,更是死活不肯道歉,后来打起架来,二打四着实吃了不小的亏,可能不是先生来的及时,两人就得被打断几根骨头了。

“哼!和他们废话做什么!”赵金龙马步扎开,双拳放在身前,正是家传拳法的起手式。

王青山四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摆开架势。书山学海虽然招收学生不看出身,但是像雪寒江这种真正出身贫寒的只是少数,大多都是有背景的名门望族、武学世家。他们蒙祖上遗泽,天赋根骨较普通孩子一般出众一些,加上家里从小打下根基的优势,往往更加容易通过书山学海的入学考试。

欧阳旭按奈不住,使出家传绝学奔雷掌,向前一掌攻向赵金龙。

赵金龙大喝一声,一拳击出,正中其掌心,竟然打的欧阳旭倒退了几步。

“一起上!”王青山见欧阳旭吃亏,大叫一声,便飞起凌空一腿向赵金龙踢去。其余三人闻言,也纷纷向赵金龙和长孙青云攻了过来。

长孙青云见对方前后夹击,只得催动体内清心正气,双掌左右击出,使出一招双龙出海,勉力将断氺和上官鸣拦下。

赵金龙面对二人攻击,背后是长孙青云,根本无法闪避,只能催动全身功力,全力迎上。

奈何本来大家实力差距就有限,二打一之下,赵金龙虽然勉力挡住王青云的一击,但是还是被欧阳旭一掌打中肩膀,身子向跌撞,撞在了后面的长孙青云身上。

长孙青云虽然拦住断氺和上官鸣,但是已经是极为吃力了,冷不防被赵金龙一撞,拳法顿时露出破绽。

断氺和上官鸣怎会放过如此机会,一拳一掌直取长孙青云胸口。

长孙青云心道不好,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只听“啪啪”两声,一根细长竹枝从一旁伸出,击打在那一拳一掌之上。

断氺和上官鸣吃痛,连忙缩手,身形向后退去。定睛望去,只见池万仞手持竹枝,就站在赵金龙二人身旁。

“池万仞!”上官鸣看到手上那道深深红印,顿时怒火中烧,正待上前,却被断氺拉住。

“ 此人剑术厉害,不可妄动!”

“池万仞,这事你也要参一手?”王青山脸色已是极为愤怒,出言质问道。

池万仞笑了笑,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同门之间打架斗殴乃书山学海禁令,你们还是收手吧。”

王青山冷笑道:“做梦!这赵金龙无耻至极,若不能狠狠教训他,怎能泄我等心头只恨!你要是还插手,可别怪我们连你也打!”

“他们是我学舍舍友,我岂能坐视不理。你们四人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放马过来吧。”池万仞看见几人出手凶狠,赵金龙受伤不轻,心里也 不由得生起几分怒气。

“住手!”只见一人带着雪寒江和柳思思从空中落下,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居然公然违反书山学海的禁令!真是好大胆子!”

众人一看那人,此人黑发黑衣,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正一脸怒意,望着众人。心里顿时生出不妙之感,几个看热闹的学生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侯先生!”此时的王青山脸色一片惨淡,心中生出懊悔之感。

其余三人也是面色惨白,而欧阳旭双腿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此人名为侯宗礼,并非是六部讲师。乃是书山楼掌书使,掌管整个书山学海的仪礼规矩,是整个书山学海最严厉、最让人害怕的人。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侯宗礼大手一挥,在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之时,发现已经身处学堂。

“为何打架!”侯宗礼看着众人,出言问道。

“侯先生,我们没打架呀?”那几个看热闹的同学连忙辩解道。

侯宗礼冷笑一声,说道:“虽未参与,但是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在一旁冷漠旁观,我们书山学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几人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你们几个既然那么喜欢看热闹,就罚你们明日在学堂门口站着一天。”

几人苦着脸向侯宗礼告谢。

王青山硬着头皮,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雪寒江听闻此事,心中一阵好笑。

柳思思更是差点笑出声来,还好想起侯宗礼在旁,急忙捂住嘴巴。

侯宗礼听了王青山的话,又看向赵金龙,问道:“你可有异议?”

赵金龙也没分辩,点了点头。

“赵金龙,在浴池做此等不雅之事,其罪一;对于同池同学不加以告知,自己偷偷走掉,其罪二;知错而不道歉,其罪三。你可犯下如此三罪,现在可知错了?”侯宗礼声音冰冷道。

“侯先生学生知错。”赵金龙脾气虽倔,但此时也知道事情严重,连忙跪下认错。

“赵金龙,念在你现在受伤,就罚你将本门规矩抄写一千遍。限期三日,若是他人代抄,或是逾期,那就逐出书山学海!”

赵金龙脸色惨白,但也只能应道:“多谢侯先生。”

“王青山、欧阳旭、上官鸣、断氺,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你们不顾学院禁令,重伤同学,已经受罚一次,居然还不知悔改。你们现在可认错!”

王青山四人连忙跪下认错。

“王青山、欧阳旭、上官鸣、断氺,罚你们四人去黑崖面壁思过三日。”

王青山四人一听黑崖二字,只觉身子发软,手脚冰凉起来,颓然跪了下来。

这黑崖是书山学海受罚思过之所,也是历代恶人囚禁之所,听说那里鸟兽无迹,寸草不生,犹如九幽冥域般,在所有学生眼中黑崖就是书山学海最恐怖的地方。

“等下我亲自带你们四人去黑崖。”侯宗礼又看向池万仞和长孙青云,说道:“池万仞、长孙长青,你们俩人虽然参与打架,但是并非主动出手,一个为了自保,一个为了阻止他人伤害同学。就不用处罚了。”

侯宗礼说罢,大袖一挥便领着王青山四人去黑崖受罚去了。

而其余众人皆感劫后余生,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唯有雪寒江和柳思思二人,毫不在意,上前关心起赵金龙伤势起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大考开始

池万仞一行人坐在饭堂里,聊起刚才的事情,不免也有些后怕。

“王青山他们算是倒了大霉了!”池万仞感叹道。

雪寒江不太明白黑崖是什么,不由问道:“这黑崖是什么地方呀?”

“这黑崖主要是关押一些被我们书山学海抓到的为恶之人,以及本门一些犯了大错的罪人。那里可恐怖了,看一眼都吓人!”柳思思解释起来,想起小时候曾远远望过时看到的景象,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怕是以后王青山等人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长孙青云对赵金龙说道。

赵金龙听到长孙青云的话,抬起头,露出一脸愁苦神色,说道:“现在我还哪里管得了他们还找不找我麻烦呀。这一千遍的罚抄可怎么办呀?”

长孙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这我们可都帮不了你。”

吃完晚饭,雪寒江四人就在饭堂门口和柳思思挥手作别。

“赵学兄今晚好好抄书,大家明天见啦。”

四人回到学舍房间,赵金龙就急忙将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开始对着长卷内关于书山学海规矩禁令的内容奋笔疾书了起来。

三人见他这着急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但是也帮不上忙,只好各自看书练功去了。

第二日,众人醒来,发现桌上满是抄好的纸张,而赵金龙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了。三人为其整理了一下,一共抄了一百八十多遍。

“这大笨牛,抄的也不算慢呀。”池万仞倒是有些惊讶,笑道。

毕竟是侯先生的罚抄,完成不了后果如此严重,所以三人也没叫赵金龙去学堂,安静的洗漱一下,就离去了。

第二日下午,赵金龙终于抄好,盯着黑眼圈和带着血丝的眼睛,亲自上交了罚抄的一千遍纸张。

等到雪寒江他们回来,看见床上呼噜声震天的赵金龙,俱是一笑。

第四日,上午四人出门之时,碰巧看到了王青山他们四人回来。那四人眼中早已没有之前那种凶狠,剩下的只有惊魂未定的不安。

“这黑崖果真如此恐怖?”长孙青云看着四人失魂落魄的身影,咽了下口水,喃喃道。

赵金龙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自己被打伤,说不定自己也得去黑崖走一遭,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再打架了。

池万仞和雪寒江看着二人模样,相视一笑。

时光飞逝,雪寒江已在书山学海待了半年有余,现在他凭借自己的勤奋以及虞先生的笔记,功课已经慢慢追了上来,虽然在上次小考中名字不高,但是大家都很为他高兴。

书山学海一年有三次小考,每次隔三个月左右,十月有一次大考,距离上次小考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眼下就将开始一年一度的大考,虽然考试重点是进入各部修行的正式学生,但是六部部主对于他们入门学生的考核也是颇为重视的。

“此次大考,先生们在这座仙踪密林内放了不同的任务书卷。你们必须找到书卷并完成上面的任务才算过关。”

“本次大考为个人考试,禁止合作,一经发现,考试直接失败。”

“同学之间可以互相抢夺任务书卷,但是若是对同学下杀手,那么直接废掉修为,直接逐出书山学海。”

“仙踪密林内修为过高的妖兽皆暂时被驱逐,但是还是有大量实力不俗的妖兽,所以还是要小心行事。如果遇到危险,可捏碎手指上的警戒,届时它会向先生们示警,并会保护你一炷香的时间。但是这也代表本次大考失败。”

“考试时间,六个时辰。”

御部副部主袁定坤作为主持本次入门学生大考的负责人,此时正面对着本届一共是一百三十三名学生,在一片密林前讲话。

“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么就开始吧!”

只见一名先生从袁定坤身后走出,手指掐诀,对着学生方向一指,只见众人脚下出现一座圆形大阵。

“挪移阵?”雪寒江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眼前一花,居然出现在了密林之中。

雪寒江平复了一下挪移阵带来的难受感觉,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围。

他现在正处在一颗树下,周围全部都是高大树木,枝叶繁密,只有些许阳光照落,让这有些寂静的密林显得有些阴森,而在这样的密林之中找到任务书卷难度可想而知。

雪寒江心道:“先生既然说将书卷藏在密林之中,那么必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毕竟只是入门级别的考试,肯定会留下点破绽的。密林之中树最多,藏在书上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雪寒江想到这里,身形灵活的爬上了身后大树,站在大树粗壮的树枝上,细细查找着一些蛛丝马迹。

从下往上将整棵树全部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树上有什么踪迹。雪寒江也不气馁,纵身跃到另一颗树上,继续查找起来。

大约找了十来颗树,雪寒江终于在一根树枝的青苔上发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他心中一喜,连忙顺着脚印向树顶爬去,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树顶。树顶之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鸟巢,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他小心翼翼的爬到鸟巢下面,仔细打量了鸟巢的结构。

“此鸟巢由松枝搭建而成,形状如杯,根据《农部入门》所说,应该是妖兽五彩尾鸠的巢穴。此鸟身材巨大,通身灰色,唯有尾部有五彩长羽,性情较为温和,是上好的坐骑之选。那么这书卷极有可能藏在了这座鸟巢之中。”雪寒江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的从鸟巢底部爬了上去。

巨大鸟巢上,几枚木桶般大小的巨蛋正静静的躺在当中,而一卷书卷正压在一颗蛋的下方,露出半截。

“放书卷的先生实在是太坑人了。”雪寒江心中一阵无奈,观察一下,五彩尾鸠并不在附近,可能出去觅食了,正欲翻身进入鸟巢取出书卷。

但是突然听到鸟巢另一头传来丝丝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一颗牛头般大小的巨大蛇头从鸟巢下面伸了出来。巨蛇舌头舔了那几枚巨蛋几下,似乎试探什么,然后张开巨口正欲将蛋吞下。

雪寒江见状,知道巨蛇目的,也知道只要他等到巨蛇吞完鸟蛋,待到巨蛇离去,取回书卷轻而易举,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作为母亲的五彩斑鸠飞回,看到空无一物的巢穴的情景。

于是他下定决心,御起体内清心正气,用手用力一撑,身子飞上蛇头上方,从上至下一记重脚踢在巨蛇头之上,巨蛇吃痛,连忙将头缩到了后面。

虽然雪寒江这一脚蕴含清心正气的功力,但是毕竟他修行尚浅,而这蛇鳞甲也十分坚固,所以巨蛇虽然吃了一击,但是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巨蛇半个身子渐渐从鸟巢下面书上伸展出来,看着眼前打扰它进食的雪寒江口吐红舌,张开大口,猛地向雪寒江扑了过来。

雪寒江见状,立马向后一跃,落在鸟巢边缘,躲过巨蛇这一击。

巨蛇见一击不中,更加恼怒,张开大嘴,露出暗绿色毒牙,口中腥风大作,两道绿色毒液便向雪寒江喷吐过来。

雪寒江早已知晓这种绿牙蛇的习性,身子向右一闪,躲开了毒液。毒液未集中寒江,落在后方的树冠之上,一瞬间树冠上的枝叶便已枯死。

“毒性怎么如此之强?”寒江瞥见毒液恐怖效果,心中大骇。

绿牙蛇见毒液又是未中,又猛扑了过来,寒江又是几番闪避,竭力躲开绿牙蛇的攻击。突然绿牙蛇停住不动了,只是直勾勾盯着雪寒江,雪寒江这才缓过气来,还未等他反应,只觉背后一股巨力袭来,身子已经往绿牙蛇巨口方向倒去,口鼻中有鲜血溢出。

原来这绿牙蛇见雪寒江身形灵活,一时半会无法将他咬住,便将自己尾巴悄悄从巢穴下方慢慢伸到雪寒江后方,一击之下果然偷袭成功。

雪寒江此时情况万分危急,眼看就要命丧巨蛇口中,正在寒江决定捏碎警戒之际,突然绿牙蛇头一缩,竟然转向向鸟巢下窜去。

雪寒江身子撞在鸟巢壁上,一下子栽倒在鸟巢之中,他只觉头顶传来一阵巨风,还有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待他站起身,望去,只见一只身长至少五丈的五彩尾鸠正一爪抓在绿牙蛇的尾端部分。

绿牙蛇尾端被抓,顿时吃痛,激起其凶气,蛇头从尾部方向猛地窜出,两道毒液直射五彩尾鸠的头部。

五彩尾鸠巨翅挥舞,一阵巨风向下方出去,不仅毒液被风力吹落,绿牙蛇还被五彩尾鸠扯到了天上。

“原来是鸟巢主人回来了。”雪寒江见到此景象,心知自己实在是侥幸,知道绿牙蛇怕是凶多吉少,赶紧伸手偷偷将书卷从巨蛋下取了出来,从鸟巢爬了出来,落在下面的树枝上。

天空之上,绿牙蛇身子缠上了五彩尾鸠的爪子,长大巨口,正欲反扑。只见,五彩尾鸠长鸣一声,尾部五彩长羽如同利刃般刺中绿牙蛇的七寸,绿牙蛇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雪寒江见状心知不能再看戏了,万一五彩尾鸠把他也认定为敌人,那可就遭了。连忙从树枝上向下飞速攀爬而去。

五彩尾鸠抓着绿牙蛇落在鸟巢之上,发现刚才的人类已经不知去向,看着蛋并没有守到伤害,才放下心来,长鸣一声,尖锐的鸟喙狠狠的啄在绿牙蛇尸体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蛇肉,张开大口吞了下去。

正文 第十三章 大功告成

雪寒江从鸟巢下树枝爬到了大树中段,见上方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此时只觉得背后被击伤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也来不及翻看取得的任务书卷,只得在一根巨大的树枝打坐疗伤。

清心正气不断从经脉中向背后伤口汇聚,过了半个时辰,就将背后淤血化开。幸好只是外伤,尚未伤及肺腑,雪寒江此时也觉得庆幸不已。

雪寒江伸入怀中将任务书卷取出,打开一看,任务内容只有寥寥数笔:仙迹密林东南,取得血灵果。

这血灵果在《农部入门》中有记载,其色血红,形小如莓,数量较多,喜水,多生于瀑布旁,有聚灵功效。

正是其聚灵功效让雪寒江有些头疼,此物聚灵,必会有妖兽盘踞,取之无异于虎口夺食呀。

多想无益,雪寒江根据刚才在树顶对太阳位置的判断,爬下了树,朝东南方向前行。

此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已经遇险,无奈之下捏碎警戒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仙迹密林地方实在不小,众学生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能碰面的机会却是不多,再加上先生们行动迅速,又刻意隐去行踪,故也无人发现。

“已经有二十八人大考失败了。”袁定坤站在密林外,看着那些被讲师救出惊魂未定的学生,摇了摇头,脸上出现忧虑之色,叹息道:“这届能入六部者,不知能有几人。”

雪寒江无从知晓那么多,现在他一边朝任务方向行去,一边小心翼翼提防周围动静,刚才的绿牙蛇和五彩尾鸠可是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这密林妖兽可不一定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走了一个时辰,雪寒江终于隐约听到了水流声,他心知已经不远了,便加快了脚步。穿过一片灌木,他就看到了那片发出水声的瀑布,而瀑布一旁石壁上确有血灵果生长。

雪寒江并未着急上前,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瀑布一旁的地面上有些奇怪许足迹,应该是盘踞此处的妖兽所留,只是看样子不似兽类妖兽。

雪寒江思索一番,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刚才顺手捡来的石块,快速的向石壁方向丢出,身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看着瀑布方向的动静。

果然,石块击中石壁,发出声响的时候,瀑布石壁上方猛地窜出一只红黑两色巨蝎,其大小比起雪寒江也是差不了多少,正是妖兽血纹黑蝎。

雪寒江脸上露出苦恼之色,心道:“这血纹黑蝎在妖兽中也小有名气的,不仅速度飞快,其毒性也是十分猛烈,对于他们这些个入门学生来说,实在是难以对付。”正在雪寒江陷入沉思之际,另一边的柳思思也已经取得了任务卷轴,此时正站在树上观察着任务目标。

柳思思取得书卷上的任务是从仙迹密林南边的断角蜥身上取得其角。这断角蜥个头不大,实力也很弱,但是生性胆小,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用土遁钻入地底,要取得其角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柳思思看着正在一片空地上晒着太阳的断角蜥,也是一脸无奈,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实在无法做到,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坏笑,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根银色羽毛,心中念道:“千万别被发现呀。”

然后手上清心正气注入羽毛,只见羽毛发出一丝银色光芒将柳思思笼罩,柳思思心念一动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独角蜥边上,她伸手如电,已经抓住了独角蜥的那根独角。

独角蜥被人抓住独角那是吓的挣扎起来,一见挣扎不脱,立马使出了看家本事,只见它头上角瞬间断裂,而它乘机落在地上,直接遁入了地下。

柳思思还没反应过来,独角蜥就已经丢下头上的独角,跑的无影无踪了。她望着手中那根独角,脸上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小声自语道:“人家蜥蜴是断尾,你倒好,断角。不过总算是搞定任务啦,幸好有赢叔叔送我的银羽,不然任务肯定完不成了。只是不晓得寒江他们怎么样了?”

雪寒江可是没有柳思思那样拥有银光羽遁这样的逆天手段,他思考片刻,想出了调虎离山的方法。寒江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带刀鞘的短匕,这是柳思思送给他庆祝他上次小考成绩不错的礼物,虽然短匕小巧,但是并不是凡物。

只见雪寒江用短匕很轻易的切下一截树枝,然后将树枝加工成木料模样,很快就有很多不同形状的木块出现在地上。寒江将木块分好,在一些木块上雕刻纹路然后将木块组装起来,不多时便出现了几只怪模怪样的机关鸟。他将清心正气注入机关鸟体内,激活了其内部机关纹路,很快这几只机关鸟便灵活的动了起来。

雪寒江见那只红纹黑蝎又爬了回去,便催动几只机关鸟向红纹黑蝎方向飞去。机关鸟飞行速度不快,但是却发出不小的声音,一下子便吸引了红纹黑蝎的注意,但是红纹黑蝎并不会飞行,只能警惕的看着几只天上的机关鸟。

雪寒江控制其中一只机关鸟向血灵果方向飞去,一下子让红纹黑蝎认为这几只鸟是过来抢血灵果的,顿时身上红纹大作,向那只机关鸟飞扑而去。

机关鸟突然往上窜去,避开了红纹黑蝎凶狠的一击,其他几只机关鸟也纷纷飞到了红纹黑蝎的上空,几只机关鸟忽上忽下勾引着红纹黑蝎,红纹黑蝎被机关鸟激起怒意,突然跃起巨钳对着飞下来勾引的机关鸟剪去,机关鸟往上窜了窜躲开了这一击,但是一根黑色蝎尾突然从上往下刺下,直接将机关鸟打的粉碎。

原来是红纹黑蝎通过几次攻击,摸清机关鸟动作,跃起时以巨钳佯攻,在下落瞬间,翻身用蝎尾出其不意。

“好狡猾!”雪寒江暗道。连忙控制几只机关鸟向远处逃去,但是红纹黑蝎已经激起凶气,身形飞速爬动,在一棵巨树借力一跃,双钳各抓住了一只机关鸟,一用力就捏成粉碎,剩下两只机关鸟继续向前窜去。红纹黑蝎并无放过之意,身形如电,向前追了过去,按速度来看,机关鸟很快也要追上。

而正在此时,一只很小的机关鸟突然从雪寒江所在的树后慢慢飞出,没有什么声响,轻盈的飞到了瀑布旁血灵果边上,机关鸟嘴上一啄叼住一颗血灵果,然后飞到了雪寒江手中。

雪寒江看到血灵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血灵果和机关鸟收起,转身向来时方向飞速离去。

于此同时,赵金龙正在和一只强壮的灰色猿猴遥遥对峙,灰色猿猴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链子。

赵金龙本来无头苍蝇在密林里盲目游荡,找不到任务书卷的他,急躁的一拳打在巨树上,没曾想误打误撞,竟然把一个藏在树上的书卷震落下来。而他的任务就是从这铁背猿手中抢到它脖子上的这条银链。

赵金龙再也按捺不住战意,气贯全身,使出家传拳法的一招鲸吞虎噬,猛的向铁背猿攻去。

铁背猿也是不甘示弱,嘶吼着挥舞自己的两只大手,迎着赵金龙攻势,扑了上去。双方几乎撞在一起,双手不断击打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

赵金龙招式一变,又是一招敲山震虎,左手架住铁背元猿的攻击,身形向前,右手化肘直取铁背猿的头部。

铁背猿侧头,躬身,试图躲开这凶狠一击,不想赵金龙攻势随之一变,铁肘直接击中了铁背猿脖颈。铁背猿被生生击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挣扎几下,还是没能爬起来。

赵金龙见状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正欲从铁背猿脖子上将银链取下。谁料他只觉自己小腿一紧,身子一下子被拉倒在地。此时,铁背猿猛地扑到了赵金龙身上,眼中露出凶狠之色,一对硕大结实的铁臂狠狠向下砸去。

赵金龙临危不乱,两腿向地上猛蹬一脚,整个身子猛地向前一窜,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后一个翻身鱼跃而起,凌空数脚踢中铁背猿头部。铁背猿吃痛,一边嘶吼,一边双手猛地向赵金龙双腿抓来。赵金龙借力向后一跃又是躲开了铁背猿的攻击。

铁背猿此时已是双眼血红,怒吼着扑向赵金龙。赵金龙也是因为自己居然被这妖兽的装死行径所骗,恼怒不已,便大喝一声,使出了家传拳法威力绝大一式。

只见一人一兽双臂相持,一方天生神力,一方功力深厚,正当双方相持不下之际,突然赵金龙左脚用力撑地,右脚猛的踢出,正中铁背猿下体。顿时,铁背猿双目瞪圆,双臂力泄,软倒下去。

赵金龙乘机又是一式敲山震虎,将铁背猿击倒在地。

“哼!现在你再给我装!”赵金龙恨恨的又踹了一脚倒地抽搐的铁背猿一脚,然后将其脖子上的银链取下,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而此时,完成任务,准备离开的雪寒江,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吸引。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不自觉的慢慢向那边靠近过去。

随着雪寒江靠近,前方嘶吼声越来越大,空气中还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这让寒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随着走近,穿过树木缝隙,隐约能看到前方两个满是鲜血的身影厮咬在一起。

正文 第十四章 母爱如山

“绿影豹!望天犼!”

雪寒江走近一些才认出这两只妖兽,心道:“这两只妖兽怎么会如此搏杀?”只见绿影豹,身形细长全身绿色,动作迅捷无比。而那望天犼,双耳似猫,颈部有狮子般毛发,前爪似鹰后爪似虎,通体雪白,看起来甚是凶猛。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望天犼虽然实力略胜绿影豹,但是无论如何厮打,身子却一直护住身后岩洞,所以吃了不小的亏。

寒江一时不解,猜想这洞中是不是有什么天材地宝,但是洞中传来一声幼兽的叫声,让他一下子明白过来。

绿影豹仗着速度优势,几次三番绕过望天犼向洞中佯攻,望天犼纵然知道,也无法放任,几次下来,身上又多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流失过多,使得望天犼渐渐也开始不支。

雪寒江他自幼丧母,从未感受到母爱的滋味,见望天吼为了保护幼崽奋不顾身,心里既难过又感动,当即也不隐藏身形,手持短匕向绿影豹攻了过去。

绿影豹自觉胜利在望,更加专心对付着望天犼。等到察觉雪寒江靠近,再想闪避,已经晚了。短匕锋利无比,一下子刺穿了绿影豹的后腿。它心知不妙,知道自己伤到了腿,再无力威胁望天犼,便想要往边上逃。哪知望天犼早已等候多时,一下子将绿影豹扑倒在地,大口狠狠咬住绿影豹的喉咙。

可怜这绿影豹本已胜券在握,不仅能将望天犼这个大对头除掉,更能占据这座舒服的山洞,可惜现在只能惨死望天犼嘴下。望天犼死死咬住绿影豹喉咙,直至绿影豹彻底死去,这才放下,看着雪寒江发出警惕的吼叫。

雪寒江见它如此模样,暗道不好,将匕首收入袖中,举起双手表示并无恶意。望天犼盯了一会儿,脸上凶狠之色突然全无,哀叫几声,身子摇晃了几下,竟然倒在了绿影豹身边。

雪寒江吃了一惊,发现不知何时绿影豹锋利爪子在望天犼胸口划出了一道致命的伤口,看来这望天犼刚才只是拼死一搏呀。望天犼眼神流露出哀伤祈求之色,嘴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音。雪寒江大概知道它的意思,于是便走到了岩洞内,看到了一只眼睛都尚未睁开的幼年望天犼,只见它颜色如同其母,通体雪白,正发出一声声呼唤母亲的叫声。

雪寒江轻轻将其抱起,然后走出了岩洞,望天犼望见幼崽,轻叫了一声,寒江怀中幼崽听到母亲的声音,更加急切的叫唤起来。寒江走到望天犼身边,在它注视下,轻轻的将小望天吼放在了它的身边。

小望天犼感受到母亲的味道,一下子就往望天犼怀中挤去,小小的身子被鲜血染红,在望天吼慈爱的目光中,用力吸起了乳汁。

望天犼转过头望着雪寒江,眼中露出感激神色,轻轻的呜咽了几声,又流露出祈求神色。雪寒江只觉眼中一阵酸涩,知道望天吼的意思,点了点头。

望天吼见寒江点头,转过头又望着怀中奋力吃奶的小望天犼,带着一丝不甘,又一丝欣慰,头缓缓地垂落在地。雪寒江愣愣站在原地,脸上泪水滑落也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雪寒江才回过神,他走到望天吼身边,将小望天犼轻轻抱起,塞入怀中衣服内。然后他奋力拖着望天犼的尸体,将其放入岩洞之中,又搬了几块石头、砍了一些树枝将洞口遮掩。而怀中小望天犼吃饱了,此时早已睡的香甜。

雪寒江对着岩洞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怀中的小望天犼离去了。

不多时,雪寒江便已经走出了密林。他抬眼望去,柳思思、池万仞他们都已经笑着对他招着手。他将任务书卷和血灵果交给了一位讲师,待他验证完毕,记上自己的名字,他就跑到几人所在的树下。

“寒江,你怎么那么慢呀!”柳思思轻笑道。

雪寒江只是对她笑了笑,然后和池万仞等人打起招呼来。

“咦?寒江学弟,你衣服里是什么?”池万仞见他怀里鼓起,好奇道。其余众人闻言也纷纷向寒江望去。

雪寒江手伸入衣内,从怀中将小望天犼轻轻抱了出来。

“哇!好可爱!”柳思思看见小望天犼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从寒江手中抱过小望天吼,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小望天犼的小脑袋。小望天犼似乎觉得舒服,发出咕咕的声响。

“望天犼?”池万仞看着小望天犼的样子,问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和众人说了。柳思思一听,对抱着的小望天犼更加怜爱了。而其余众人也无不对那望天犼妈妈生出敬佩之情。

“既然望天犼已经将它托付与你,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它呀!”长孙青云心里颇有感触,感慨了一声,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

池万仞想的更多,对寒江说道:“这望天犼本是妖兽,你若要养,还是先和先生们说一下。再说,你也不知如何饲养望天犼呀。”

随后,众人便找到了御部副部主袁定坤,将此事对袁定坤说了。

袁定坤看着柳思思怀中小望天犼,叹道:“人兽皆有情。”

然后对雪寒江郑重道:“既然其母将其托付于你,你定要好好照顾它。这望天犼倒是不难饲养,只是现在年幼。等大考结束,你们便去农部取些兽奶吧。之后我会和农部的先生打好招呼,你们可以定期去那边取兽奶。”

“多谢先生。”雪寒江感激行礼道。

“多谢先生。”众人也纷纷行礼。

柳思思对袁定坤甜甜一笑:“袁师叔最好啦!”

袁定坤看她可爱模样,笑道:“你这小丫头,就你嘴甜!哪个师叔在你嘴里不都是最好的?”

很快六个时辰将至,一百三十三名学生,通过本次大考的有六十余人,约莫有一半左右。

袁定坤倒是觉得有些欣慰了,他以为按一开始那架势可能会不足五十人呢。众讲师将众学生分别带回书山学海,一些受伤的弟子则被带到炼部交给那边的先生喂丹药医治了。

而此时袁定坤心情不错的亲自将众人带到了农部的灵兽园。

雪寒江、池万仞初次来此倒是十分好奇。柳思思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看她架势估计没少来这边玩耍。而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看样子上次被罚的惨痛经历还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众人随着袁定坤踏进灵兽园,看到园中一些珍奇异兽,雪寒江和池万仞不由发出惊叹。

“哇!这是雪孔雀!”

“哇!这是四角鹿!”

袁定坤看他们这惊奇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追忆之色,当年自己第一次来这灵兽园何尝不是这样呢。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呀。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灵兽园内一座大院。大院虽大,但是在灵兽园中就显得实在太小。

众人在袁定坤带领下,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一间古怪的房间面前。远远便听到屋内传来争吵之声。

“这玄灵鸟应该交给我来饲养!我可是咱们这里饲养经验最丰富的!”

“哼!李师叔你可不能倚老卖老。要说这饲养飞禽的经验你们哪个比得上我?”

“这玄灵鸟遇水化鱼,遇风化鸟,遇火化兽。就陈师弟你这点饲养飞禽的经验怎么有用。就应该让我这有饲养奇异灵兽经验的来才是。”

袁定坤脸上露出尴尬神色,咳嗽一声,敲了敲门。但是显然门内争吵之激烈早已让里面的人忽略了门外动静。

袁定坤见里面毫无反应只顾争吵,心里也是颇为无奈,就一把把门推开。众人往门里望去,只见几位年龄各异的先生围着一只笼中的奇异彩色小鸟,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争吵着。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吵吵闹闹,不怕学生们看笑话!”袁定坤对着这几位先生就是一顿训斥。

几位先生一见是袁定坤,又看到他身后的众人,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其中那位年纪最大的李先生,出言问道:“袁小子,你跑我们灵兽园干嘛来了?”

这下袁定坤脸色有些尴尬,这位李师叔可是资历极老,袁定坤读书之时,还曾听过此老讲学,刚才他没注意到李师叔,就出言训斥,于是连忙向李先生行了一礼:“不知道师叔在此,望请恕罪。”

“免了免了,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李师叔倒是毫不在意,摆了摆手,催促道。

袁定坤让众人上前。

“见过诸位先生。”

众位先生看到柳思思,脸上皆是露出古怪之色,师叔更是偷偷施法将桌上鸟笼给藏了起来。

柳思思倒是毫不在意,将怀中小望天犼轻轻放在桌上,看着李先生,甜甜一笑,叫道:“李师叔祖!好久不见呀!”

李师叔似是见到什么可怕东西一样,警惕道:“柳丫头,你想干嘛?”

袁定坤知道柳思思当年事迹,便主动解释起来。

众位先生听闻此事,唏嘘不已。

李师叔轻抚小望天犼头,将其抱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只小望天犼一切正常。正巧园中一只银瞳犼不久前刚刚产崽,等下我去取一些。差不多每隔五日来这里取一趟兽奶,等到一月后,这望天犼就可以断奶喂他肉食了。”

袁定坤和众人皆是告谢。

待到众人拿着一罐兽奶,转身离去之时,身后屋内再次响起那些先生们为了争夺玄灵鸟饲养资格的争吵。

袁定坤只觉自己作为先生的脸都在众人面前丢干净了,赶忙御起法宝将众人送回学舍。柳思思虽然舍不得小望天犼,但是总不好独自霸占,只好将小望天犼交给雪寒江,依依不舍的进了学舍。

而七号房间的四人外加一兽,在进入房间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十五章 除夕守岁

小望天犼小时候样子其实和普通小狗挺像的,眼睛未睁开的时候,有几次带去学堂上闹出过在寒江怀里尿尿,以及在其怀中叫唤的情况。前者寒江只得回去洗衣服,后者寒江直接被讲师罚站到门外了。

至此,雪寒江他们就不敢再带小望天犼去学堂了,只得在房间用木头做了一张会自动摇晃的机关小床。好在小望天犼睡得特别久,有时候回来它还睡的很香。但是从小望天犼睁开眼睛开始,雪寒江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有时一觉醒来穿鞋的时候发现鞋子消失不见了。等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被拖到望天犼的小窝之中。有时从饭堂归来,发现被子被望天犼尿了一床。

但是只要你怒气冲冲准备去教训教训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张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让人狠不下心来。

等到好不容易教会小家伙在外面学舍中间的那小竹林方便,这小家伙最恐怖的长牙期又开始了。整个房间只要是能被咬到的地方,都沾满了这小家伙的口水和牙印。

终于雪寒江再也没能忍住,在一个中午,带着小家伙去学舍旁的小树林进行了一番“亲切”的交流。只不过那天学舍的同学都说好像听到了什么小动物的哀嚎。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学舍内那片小竹林了,不仅成为了小家伙的厕所,又成了它练牙之地。

众人也为小望天犼取了一个名字,小白。

时间匆匆,两个月时光转瞬即逝,此时已临近年关。

此时的学舍七号房间只剩下雪寒江和望天犼了,其余三人都在先生们的帮助下回家过年去了,整个学舍留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雪寒江其实也可以回家看看的,只是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受到了虞先生和柳思思的邀请,和他们一起过年。

书山学海所在的洞天与外界无异,此时也下起了雪。雪寒江领着已经长大不少的望天犼在雪地上奔跑,雪花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在意。而望天犼小白也是第一次见到雪,更是玩的不亦乐乎。

除夕下午,雪寒江带着活蹦乱跳的望天犼准备去饭堂吃饭,刚要出门,就看到了门口在雪中笑着看着他的虞不器。

“虞先生!”雪寒江惊喜的叫道。而他脚边的望天犼却是一下子窜到了虞不器脚下,小脑袋蹭着虞不器的鞋子,尾巴摇的十分欢快,一副讨好的样子。

雪寒江莞尔一笑,心道:“这小家伙自从吃了虞先生的丹药,现在看见虞先生居然如此亲热。”

虞不器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拎了起来,用手抱在怀里,笑着拉过雪寒江,然后化作一道金光向后飞去。

不一会儿,两人一兽便落在了一座小庭院内,小庭院此时张灯结彩,看起来好不喜庆。

“那就是书山楼嘛?”雪寒江看着远处那一座仿佛擎天之柱般的高楼,喃喃道。

虞不器笑了笑,说道:“以后你有机会去那里的。”

“虞师叔、寒江你们来了呀?”柳思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穿着崭新的红色衣服,笑嘻嘻的从虞不器手中将望天犼抱入自己怀里。望天犼本来还不愿意,但看清是柳思思一下子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待在了柳思思怀里。

“虞师叔,我爹爹喊你过去下棋呢。”柳思思对虞不器说道。

然后转过头对寒江说道:“寒江,你就先陪我玩吧。”

虞不器点了点头,嘱咐了寒江几句,便去找柳思思的爹下棋去了。

“跟我来。”柳思思拉过寒江的手,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一个相貌美丽的妇人正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们。

“娘,寒江我带过来了。”柳思思对妇人说道。这妇人正是柳思思的母亲花怜香。

“你就是寒江呀!”花怜香笑着对寒江招手道:“来来来,让我看看,我家思思嘴里天天说着的寒江。”

雪寒江乖乖的走到了那个妇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婶婶好。”

“长得还可以,也挺有礼貌的。”花怜香仔细打量了一下寒江,笑道。

此时寒江因为修炼的关系,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小黑炭模样。“多谢婶婶夸赞。”

花怜香从桌上拿起了一套白色的新衣服和一双黑色布鞋,递给了雪寒江,说道:“每年都会给思思他们做新衣服、新鞋子的,正好也给你做了一套,快些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雪寒江一边接过衣物,一边向花怜香道谢。然后低头将新衣新鞋换上。

“哎呀!很合适呀。”花怜香拉着雪寒江转了一圈,夸赞道:“衣服好看,人也不错。”

“嘿嘿,那是娘手艺越来越好了呀!”柳思思笑嘻嘻道。

“就你这小丫头嘴甜。”花怜香摸了摸柳思思的头,笑道:“寒江,旧衣服就先放这里吧。你们出去玩吧,我可得要去给你们做年夜饭去了。”

柳思思拉着雪寒江去了庭院,见雪寒江一直默不作声,好奇问道:“寒江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呀?”

“没...没什么。”

“你怎么好像哭了呀?”

“没有啦,是被风迷了眼睛,没事的。”

“哦。那就好,寒江我们来堆雪人吧!”

“嗯。”雪寒江本想用袖子擦擦眼睛,但是一看到雪白的衣袖,就赶紧缩了回去,用手擦了擦眼睛,然后蹲下来用手搓出了一个雪球,此时手上一片湿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是雪水还是泪水了。

吃年夜饭的人不多,算上雪寒江也只有七人,除了柳思思一家三口和虞不器、寒江之外,还有柳思思父亲柳无厌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曲清溪,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二徒弟名叫乐奏天,今年十三岁。

“今天是除夕了,按例是要先饮屠苏酒的。”柳无厌笑着端起了酒杯。众人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雪寒江。

雪寒江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里自己最小,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端起酒杯,“祝柳先生、虞先生、婶婶、曲学兄、乐学兄还有思思新春快乐。”然后将屠苏酒一饮而尽。

饮屠苏酒和寻常饮酒不同,往往寻常饮酒都是从长者饮起,而这屠苏酒却恰恰相反,是从最年少开始饮起。而这杯屠苏酒是灵药入酒浸制而成的,不同于凡间的屠苏酒,雪寒江一口喝下,只觉舌头辣辣的,一股热气顺着喉咙进入腹部,而后散至全身,他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只觉自己全身暖烘烘的,感到特别舒服。

众人也纷纷按照年纪,一边说着祝福之语,一边饮下屠苏酒。

最后只剩柳无厌和花怜香二人,柳无厌举着酒杯正欲起身,抬头看见花怜香眼中浮现一丝熟悉的凶光,手一抖,差点将酒水洒落。

“祝大家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花怜香站起身,向大家祝福完毕,就举杯饮下。

在场的柳思思、曲清溪、乐奉天和虞不器,见此情景,脸上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唯有雪寒江不知其中缘故,表情并无异样。

而花怜香只是坐下笑容满面的扫向众人,众人连忙收起那古怪笑容。柳无厌咳嗽一声,起身也祝福了大家,将酒饮下。

“相公年岁最长,按习俗当再罚三杯。”花怜香为柳无厌又倒了一杯屠苏酒。

柳无厌知道娘子是生自己刚才的疏忽的气,只得无奈的连喝三杯。

“大家开始吃年夜饭吧。”柳无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肉,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起自己喜欢的菜来。

而柳无厌此时却将那块鱼肉放在花怜香的碗里,小声对花怜香说道:“娘子,这是你最爱吃的。”

花怜香看着相公,温柔的笑了起来。

雪寒江看着众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大家欢快的说笑声,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年夜饭了,小小脸蛋上露出不曾有过幸福的笑容。或许只有在桌下吃着思思、寒江丢下美味食物,奋力摇着尾巴的望天犼,可能觉得更加幸福吧。

众人吃罢年夜饭,开始守起岁来。

柳无厌从袖中取出四枚铜钱,分别发给雪寒江他们四个小辈。花怜香和虞不器也给四人发放了压岁钱,虞不器发完四枚压岁钱时,只觉得脚下传来叫声,低头望去,只见望天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尾巴摇的飞快。

“你个小家伙。”虞不器不禁觉得好笑,从袖口取出一个小铃铛,挂在望天犼脖子上,“你也有份。”

望天犼挂上铃铛,摇了摇脖子,发现居然能出声音,顿时欢快的四处奔跑了起来。

柳无厌和虞不器又开始对弈起来。花怜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一旁看着它们下棋。而曲清溪和乐奉天则领着雪寒江和柳思思跑出屋外放起了爆竹。

望天犼一开始也欢快的摇着尾巴跟了出去,可是当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吓得它夹起尾巴就往屋内窜去,没成想跑的太急,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发出痛叫,身形再一窜,直接进了屋,躲到了虞不器的脚下,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众人看到望天犼如此模样,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不厌听着外面爆竹声和众人笑声,手中棋子落定,心里不由得念起一首诗:“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

正文 第十六章 大年初一

除夕之夜,屋内两人对弈,这只听见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以及不太协调的磕瓜子的声音。而屋外那群少男少女放完爆竹,又开始打起了雪仗。

“哎呀!居然错过了年夜饭呀!吃亏了吃大亏了呀!”此时银光闪过,院中突现一人,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屋外众人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人,心中一惊,手中雪球纷纷向那人砸来。那人轻松闪过,然后大呼小叫道:“柳兄,除夕夜这么欢迎客人的嘛?”

众人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柳思思惊喜道:“赢叔叔!”此人正是那日南湘湖出现,曾救下众人的圣妖殿大妖赢无叶。

赢无叶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了柳思思,“想赢叔叔了没?”

“想了。”柳思思笑得更甜了,“赢叔叔有没有新年礼物呀?”

赢无叶望着柳思思,无奈道:“原来想的不是赢叔叔,而是赢叔叔的礼物呀!”

“嘿嘿,都想。”

“咦,这小子也在这里呀?”赢无叶瞥见雪寒江心道。

“赢兄弟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柳无厌放下棋子,起身欢迎。

“赢兄。”虞不器也起身见礼。

唯有花怜香还是稳坐不动,依旧磕着瓜子,望了一眼赢无叶,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做的年夜饭不好吃,不来了呢!”

“哎呀!我怎么敢嫌弃我们花祖.....”见花怜香眼中怒意已经快压制不住,自觉不妙,连忙咳嗽一声,改口道:“怎么敢嫌弃花姐姐做的佳肴呢。实在是这次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才耽误了。”

赢无叶从夔牛雷纹环中取出一物,谄媚道:“不知此物可否让花姐姐消气呢?”

这一物状如莲花,通体晶莹雪白,散发出一股股淡淡清香。

花怜香再也坐不住了,惊喜道:“雪莲花!此物不是早已灭绝了嘛!”

“听说此物,圣洁无比,如梦如幻,让人心生爱慕,不忍采摘,有医治世间一切伤疾之功效。只是世人想出用机关傀儡这些无情之物来采摘之后,此花便再难看到踪迹了。”柳无厌惋惜道。

“嘿嘿,小弟我上次执行圣妖殿的任务路过冰极天,正巧在山崖夹缝中发现了这朵雪莲花,只是尚未完全绽放,后来我可是苦等了数月,昨天才等到它完全绽放,才御使傀儡将其摘下,这才无奈错过了年夜饭的。”赢无叶神情得意的解释道。

花怜香毫不客气的将雪莲花从赢无叶手中抢过,将花小心收起,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算你有心。”

“嘿嘿。”赢无叶笑了笑,看见柳无厌和虞不器身下的棋盘,大声道:“除夕夜你们居然在下围棋?这也太没意思了,来来来,我带了一副马吊,正好我们四人一起来玩。”

花怜香正愁自己看他们下棋无聊,转过头来,只是一个眼神望着柳无厌和虞不器二人,二人相视苦笑,只得答应。

很快,屋内就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搓牌声音。

四个少年,见得有趣,也围在一旁看了起来,很快就弄懂了规则。曲清溪提议四人也来玩,于是就去庭院里,砍了几根竹子,用刀削好,按照赢无叶带的那牌花纹,雕刻了一副差不多的竹马吊。

四人搬了张小桌子,坐在小板凳上,也开始津津有味打了起来。

大家打马吊打到天色渐白,几个大人尤其是花怜香和赢无叶还是精神十足,而几个少年都已经有些困倦了,哈欠连天。

“既然已经守了岁,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柳无厌看到众人模样,劝道:“思思,记得带寒江去南房休息。”

众少年闻言,就纷纷去睡觉了。柳思思带寒江去了南房,就打着哈欠去了东厢房。

等到雪寒江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中午了。

“寒江你个懒虫,怎么才起来呀!”柳思思此时正带着小白跑过来找他。

雪寒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起来洗漱了。

“寒江你饿不饿呀?”柳思思摸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问道。

雪寒江听到柳思思的话也觉得自己肚子的确是饿的不行了,点头道:“是饿了,不过马上就要吃饭了吧。”

柳思思摇摇头,说道:“起码还得等一个时辰才行。”她想到什么,拉着雪寒江跑到了厨房。

两人在厨房外,老远就听到了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进门一看,只见花怜香熟练的在砧板上切着菜。真可谓是,新年巧妇剁砧声,最是人间烟火气。

雪寒江也不顾肚中饥饿,卷起袖子,便帮一旁洗菜的乐奉天一起洗起菜来。

“乐学兄,我也来帮忙吧。”

柳思思跑到花怜香旁边,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娘,我饿了。”

“你瞧寒江多懂事。”花怜香没好气的,放下刀,从蒸笼里拿出一盘糕点放在一旁桌上,嘱咐道:“不许全吃光,记得分给大家吃。”

“嗯嗯。”柳思思拿起一块糕点,小心的吹了吹,一口就咬下大半。等她连吃两块糕点的时候,才想起寒江他们,连忙往一人嘴里塞了一个。

“师妹,切莫忘了大师兄。”灶台后面,灰头土脸的曲清溪伸出了头。柳思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也给他塞了一个。

脚下突然传来撕扯裙子的感觉,柳思思低头一看,只见望小白咬着她的裙子,眼睛盯着手中的糕点。

“你也要吃呀?”柳思思蹲下来,将糕点掰开,将其中一半塞入嘴中,剩下一半迟迟不丢下来,急的望天犼呜呜直叫。见望天犼着急了,柳思思才坏笑着将糕点放在它的嘴边。

望天犼在吃方面实在不讲究,基本上人吃的它都能吃,几口就将糕点消灭了,还意犹未尽的望着她。

“不行,等下就要吃中饭了。”柳思思没有理会小白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搬了张小板凳,也帮着洗起菜来。

花怜香看柳思思如此懂事,欣慰的笑了。

很快在花怜香熟练的厨艺和其他人微弱的帮助下,这顿丰盛的中饭很快就完成了。“恩恩。花姐姐的手艺越发好了。”赢无叶啃着一条鸡腿,称赞道。

柳无厌举起手中酒杯,对众人笑道:“敬我们大厨一杯。”

众人皆是对着花怜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呀呀!你们这些小辈,做了好吃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此时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屋外,一脸痛心疾首。

“掌教!”

“臭老头!”

“掌教爷爷!”

屋内众人俱是大吃一惊。此人正是书山学海掌教,大道圭壁排在第二位的李天琊。

李天琊丝毫不客气,进屋直接就在雪寒江和柳思思中间空位坐下了,嚷嚷道:“怎么多余碗筷都没有,我可怎么吃呀?”

花怜香连忙赶去厨房,给他取来了碗筷,埋怨道:“我的掌教老爷,您也不早说,早说我肯定早就做好准备了!”

李天琊撕下一大块羊肉,大口啃了起来,见众人望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别拘谨,今天就是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雪寒江、曲清溪和乐奉天皆是没见过掌教的,现在看到了,原本想象中那个仙风道骨的形象尽数幻灭,变成了眼前这个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的老头子。

柳无厌看着毫无形象的掌教,很是无奈道:“大家就一起吃饭吧。”

酒足饭饱之际,赢无叶警惕问道:“臭老头,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可不许让我给你白当苦力。”

“怎么会呢!”李天琊剔着牙,笑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大过年的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赢无叶气的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掌教今日为何有兴致来在这里吃饭?”虞不器恭敬行礼,问道。

李天琊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心有所动,那就身随心动。不器呀,多日不见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呀。”

“略有寸进,掌教谬赞了。”

“掌教爷爷,思思好久没看到你了。”柳思思站到老人身边,甜笑道。

李天琊摸了摸柳思思的头,叹息道:“小思思都长那么大了呀!掌教爷爷我呀,又要忙着感悟大道,又要和某些人勾心斗角,实在是忙的很呀。所以今天难得找个机会,赶紧偷偷闲。”

柳无厌身为书山掌书使,自然知道一些隐秘,听得老人之话也是感慨不已。大道之争,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你便是雪寒江。”李天琊看着一旁恭恭敬敬的雪寒江,说道:“在书山学海好好学习,以后说不定,我肩上的担子就要落你们这些小辈身上了。”

雪寒江心中诧异掌教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连忙恭敬道:“寒江一定努力。”

而柳无厌等人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掌教精通周易,对大道体悟更是天下第二,莫非他是察觉到了未来书山学海会有什么变故不成?正欲待问,李天琊却已经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两句诗:“因过书山逢烟火,偷得浮生半日闲。”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面面相觑。

“这臭老头神神秘秘的,说话老是这样遮遮掩掩,忒不痛快了。”赢无叶翻了翻白眼。

“掌教高深莫测,此话定有深意。”柳无厌叹气道:“更何况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掌教纵然知晓,也不好和我们说呀。”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掌教和长老们操心,咱们该干嘛干嘛。”花怜香安慰道。

“大年初一就要有大年初一的样子嘛。”赢无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大串的爆竹,用神念将其定在屋外空中,嘿嘿一笑,点了起来。

很快屋外便响起了经久不息的爆竹声。

正文 第十七章 进学考试

春去冬来,时光易逝,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了两年。

雪寒江也已经十岁了,身子长高了不少。而望天犼小白也长大了很多,已经有几分其母的样子,通体雪白,颈部也长出了鬃毛,只是不知为何头上似乎长出了两个小角,看起来倒也十分有趣。

这两年雪寒江勤奋好学,不仅将六本入门书籍学的十分透彻,而且凭借五禽戏,境界更是到了炼体境,这可让学舍众人羡慕不已。

学舍其他人的积累其实早就已经足够炼体,只是并无好的炼体功法选择,他们家里虽然各有绝学,但是炼体功法却是普通。炼体对于修炼者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们只能等通过进学考试,才能习得供正式学生修行的炼体功法。

“寒江,你虽然现在进入炼体境,但是这五禽戏可没什么护体功效,以后打起架来可是要吃大亏的。”赵金龙告诫道。

长孙青云安慰道:“没事的,寒江,到时候你就去御部学习御剑之术,根本不用近身肉搏。”

“哼!”赵金龙扭过头说道:“是男人就应该真刀真枪的打,我到时候肯定要去炼部的,据说那里的火龙体是刚猛霸气的炼体功法。万仞你准备去哪里?”

池万仞笑道:“我呀,肯定去数部啦。我家世代在浑仪监为官,唯有数部才能让我的家学一展所长。”

“青云学兄呢?”雪寒江摸了摸床下趴着的望天犼,问道。

“我大概会去书部吧。”长孙青云脸色却有些奇怪,淡淡道。

“咱们四个人所选皆是不同,这次进学考试后就要分开啦。”池万仞感慨不已。

四人感情深厚,想到马上要分别了,不免有些伤感。

赵金龙不愿大家伤感,于是大声道:“反正都在书山学海呢,六部也隔得不远,想见什么时候见不到。只是到时候看谁偷懒,实力拉下了,那可得被我们笑话死。”

“也是。”池万仞也露出笑容,对众人说道:“到时候六部大考,可别怪我先拔头筹。”

“那这次考试大家都要加油啦!”雪寒江也是鼓励道。

“谁要是没过,我就笑话他一辈子!”赵金龙哈哈大笑道。

长孙青云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我看你最可能不过吧。万一出些阵法符箓或者音律咒术方面的,看你怎么办。”

“应该不能吧。”赵金龙一听那几门最让自己头大的内容,心里也是有些发虚。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又皮痒了!看打!”

学舍七号房间又传来了熟悉的打闹声。

进学考试当日,学海阁前,众学生整齐的站在底下,而台上六部部主还有各位讲师都齐聚一堂。

作为学海阁阁主的邢玄机从位置上站起,对台下众弟子说道:“本次进学考试,我希望各位同学不要紧张,能一展所学,不要辜负这五年努力。那么就由书部部主来为大家讲解本次考试内容。”

邢玄机身旁的公良子玉站起身,宣布了本次考试内容。

“本次考试场所是书部的万里江山图。届时我们会将你们送入此图内,闯过此图内的关卡,走出此图,视为通过考试。”

“考试时间三个时辰,禁止同学之间相互争斗,同学之间可以相互合作。”

“那不是说同学之间能结伴考试嘛?”台下学生们议论纷纷。

“给大家一柱香的时间,可以和任意学生结伴闯关,不限人数。”

台下学生们闻言,纷纷结起伴来。雪寒江他们四人不由的望向女学生所在方向,果不其然,柳思思一脸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嘿嘿,你们不介意和我结伴考试吧。”

“怎么会呢,欢迎还来不及呢”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公良子玉手中展开了一张雄奇壮丽的图卷,只见画卷发出丝丝金光将台下众学生尽数笼罩,然后金光一闪,台下众学生就消失无踪了。

“不知这次能有多少学生能进学。”邢玄机说道。

一旁的农部部主穆游春,喝了一口茶,笑道:“那就看他们这几年学的本事了。本事不济,那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穆师兄,其余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年进学失败,靠农部前部主沈师叔欣赏才进学的,也好意思这么说呀。”御部部主微生凉调侃道。

“哈哈哈。”其余部主都笑了起来。

“这!”穆游春老脸一红,辩解道:“当时还不是公良子玉,这个混蛋,学艺不精。最难的都过了,就那最后的破悬崖。其他人都过了,到了我你就体力不支,害得我考试未过。”

“咳咳!都陈年旧事了提什么提。”公良子玉虽是有些尴尬,但是想起当年考试情景,也是笑了起来。

雪寒江众人回过神来,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山谷之中,不愧是画中世界,一切都是黑白之色。山谷安静的有些诡异,让众人心生警惕。

“此处关卡是什么呀?”柳思思出言问道。

池万仞蹲下,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张周易八卦铺在地上,然后拿出几块龟壳,往八卦上掷去。池万仞仔细看了看地上龟壳和周易八卦,说道:“虽然算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山谷极有可能藏有机关陷阱和幻阵。”

“那大家前进是需得小心。”雪寒江提醒道。众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眼前景象一变,众人居然出现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中的小船上,天空电闪雷鸣,周围狂风暴雨。

“怎么回事?”赵金龙站在船头,大声问道。

长孙青云手中掐诀,眼望四周,大声回应道:“我们应该是误入幻阵了!容我思量片刻,看能不能破开这个幻阵。”

突然,只听一声巨吼,天上黑云之中,居然冒出一对发着亮光的大眼。

“难道是龙?”众人心中都是一愣。

果然,一头青色巨龙从云中穿出,对着众人的小船咆哮着,飞扑而来,气势骇人。众人哪里见过此等凶兽,只觉背后发凉脸色惨白,手中符箓紧攥。

长孙青云似是已经知晓如何破解幻阵,对众人喊道:“快跳船,这个就是破解幻阵的关键!”自己纵身一跃,跳入海浪之中。

赵金龙见长孙青云跳入海中,也毫不犹豫,用脚一蹬船板,也跳了下去。池万仞、雪寒江和柳思思见状,都纷纷跳入海中。

雪寒江跳入海中,只觉身子一轻,发现自己依旧在那个山谷之中,而其他人也是惊讶的看着周围。

长孙青云仔细观察了两侧岩壁,对众人解释道:“此幻阵并非如普通幻阵一般是布置到地上,而是藏于两侧岩壁之中,并以隐匿阵法隐藏,所以我们才难以察觉中了招。但是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无论是黑云、巨龙还是风雨都很真实,唯有我们身下小船却是不摇不晃。如此狂风暴雨怎么可能没有海浪,所以我料定这海水便是破除此幻境的关键。”

众人听长孙青云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对他细致冷静的洞察力都很是佩服。

“一上来就给了我们下马威呀。”池万仞对着天空大笑道:“我们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打败!”

“哼哼!”赵金龙目光如炬,握紧拳头,坚定道:“无论还有什么关卡,只管放马过来吧!”

众人继续向前,但是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正当大家有些松懈之时,突然山崖上一阵箭雨向众人急射而来。

“不好是机关!”雪寒江赶紧从袖口抽出几张符箓注入清心正气,丢在身前,其余众人也都是如此。只见十几张符箓发出金光,化出十几面光盾挡住了箭雨。

“还好咱们事先准备了好些符箓,不然要成刺猬啦。”柳思思看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吐了吐舌头,开玩笑道。

池万仞从地上捡起一只箭矢,仔细观察了一下,捏了捏箭头,又闻了闻手中味道,说道:“射成刺猬倒是不至于,但是射中多了只怕是要睡到考试结束啦。”

原来这些箭头并不锋锐,射中也只会是皮外伤,但是上面涂满了一种名为眠蛇的毒液,此毒沾上些许就能让中毒者昏睡数个时辰。

“这些先生,真是狡猾!”赵金龙闻言,有些恼怒道。

很快便不再有箭矢射过来,而这名为金光盾的符箓也因灵力耗尽,消失不见了。众人等了片刻,见再无箭矢,就放下心来,将手中符箓又塞回了原处。谁成想,众人只觉一阵地动山摇,摇摇晃晃无法站稳,脚下一空,地面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大洞,而众人皆掉入洞中。

众人落入洞中,还未及站稳,头顶的洞一下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黑暗。雪寒江只觉手臂一紧,一个身影已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雪寒江知道柳思思怕黑,赶紧从袖中拿出一张引火符。引火符点亮,柳思思才好了许多,脸色却有些羞红,似是有些羞愧。众人这才看清楚周围,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奇怪的洞穴之中,洞穴似乎十分繁杂,大大小小洞口足有十几个之多。

“果然没那么好对付。”长孙青云叹气道。

池万仞也举起了引火符,打量了周围,安慰道:“毕竟是进学考试,难度肯定不小,现在咱们困在这洞穴之中,先找到出路离开这里为妙。”

雪寒江思索片刻沉声道:“我们来此以后,遇到的危险应该都是先生们安排好的,现在将我们弄到这洞穴想来也是先生们设计的。这次进学也只是先生们的考验,我们就顺其自然,接受考验吧。或许,这就是通过关卡,离开万里江山图的关键。”

“嗯。大家先稍作休整,顺便商量一下,下一步行动。”池万仞点头道。

众人将引火符聚在中间,围坐下来。

正文 第十八章 锻体炼心

“这里洞穴数量太多,全部探明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更何况可能还有的陷阱。首先得想个办法找到其中正确的洞口。”池万仞分析道。

长孙青云拿出了十数张符箓叠成的纸鹤,说道:“我可以以符鹤试着探路。”说罢将清心正气灌入,手一挥,符鹤便分别从不同洞口飞了进去。

“青云你倒是准备的充足。”赵金龙称赞道。

长孙青云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呀,什么都准备。”

赵金龙尴尬的摸摸脑袋,苦笑道:“我对这些实在是不太喜欢,认出来就不错了,要我画可真的有些做不到了。”

柳思思扑哧一笑,说道:“还好炼部最喜欢你们这些力气大的,赵学兄炼丹肯定是不行的,炼器倒是可以,反正炼器时的有书部来刻阵图。”

“反正金龙家是炼器世家,就算考不上也能回家继承家业。”池万仞开玩笑道。

不多时,便有几只符鹤飞了回来。长孙青云接过仔细看了一下,对众人说道:“这几只应该遇到了死路,所以才返回的那么快。看来那几个洞穴被排除了。”

又过了一会儿又飞回了两只符鹤,其中两只似乎有些损伤,颤颤巍巍的。

“看来这两处必定有陷阱了。”

众人又耐心等一会儿,一只符鹤从一处洞穴慢慢飞了出来。

长孙青云接过来发现符鹤毫发无伤,分析道:“看来这一洞口很有可能就是出口了。其他符鹤怕是已经被陷阱摧毁了。”

“先生们也太狡猾了。”赵金龙愤愤道:“咱们赶紧出发吧,我们肯定能通过这次进学考试的!”

此时,学海阁前,邢玄机看着眼前悬停在空中的万里江山图,对公良子玉笑道:“这长孙青云遇事冷静,观察细致,对符箓和阵法都很有天赋。看来公良师弟你们书部又要收一个好苗子了。”公良子玉对长孙青云也是相当满意,点头道:“的确是不错。不愧是离渊师兄的儿子,若是能通过炼心路,我便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长孙离渊。”众部主听到这个名字皆是唏嘘不已。

这长孙离渊也是他们这一辈的学生,曾是最有希望继承书部部主之位的讲师,实力超群,为人和善。只是因为一次任务与西海水国的公主相恋,为西海皇族所不容,纵然他天纵奇才,为护着怀孕的妻子,也死在了西海龙王手中。掌教虽然推算出来,但是由于西海水国实在太过遥远,以掌教之能,虽然赶到,但也无力挽回。震怒之下,掌教和西海龙王大打出手,不仅将其重伤,更是斩断其龙角,将长孙离渊的尸体和西海公主带回了书山学海。至此,书山学海和西海水族便结下了仇。而这西海公主生下长孙青云以后将其交给了长孙离渊的家族抚养,自己却自刎殉情。

“只是这长孙青云还有这西海皇族血脉,以后长大觉醒血脉为西海皇族所知,怕是有些麻烦呀!”炼部部主庄生未有些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书山学海可不怕他们西海水族,若是敢对我们学生出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乐部部主林玉是六部中唯一的女性,为人却是最为强势。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大笑起来。书山学海,从不会因为自己强大欺压别人,也不会因为别人强大而屈服别人。

虞不器站在台上,望着画中雪寒江一行人,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这次进学考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呀。

雪寒江众人此时正手持引火符,走在一条深不见底的洞穴之中。周围寂静的可怕,只有众人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咦?”雪寒江听着脚步声,感觉不对劲,怎么有六个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队伍末尾,一个漆黑的身影正缓缓的跟随众人,眼中发着红光,甚是吓人。

“有邪祟!”雪寒江大喊一声,从袖口拿出一枚铜钱向那身影飞掷而去,正是压岁钱,是压岁钱也是压祟钱,本就具有镇压邪祟之能。

众人知道不妙,连忙转过身去,做好战斗准备。

那压祟钱击中那身影,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座金色小塔从上而落将那身影砸的粉碎。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身后黑暗中又出现了无数红光。

“快跑!”池万仞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就和众人向前飞奔而去。

雪寒江连丢数枚压祟钱,用来阻挡后方邪祟,自己也赶紧追了上去。

好在没跑多久,洞口就出现在眼前,众人跑出洞口,来不及看洞外情况,赶紧掏出符箓将洞口封印住。

洞内邪祟似乎并未追来,许久都没有动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观察四周。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只是白色的天,黑色的地,远处灰色的树,让人还是觉得十分诡异,一条于黑色土地完全不同的白色道路一直蜿蜒向前,不知通往何处。

众人知道时间紧迫,未及休息,便沿着这条路向前方走去。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水墨山的面前,水墨山上,一条蜿蜒而上的阶梯直通一座泛着金光的大门,分外醒目。

“这难道就是离开这张画的大门?”柳思思好奇的问道。

池万仞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了。”

“那就赶紧上去吧!”赵金龙心中大喜,赶紧踏上了水墨山上的阶梯,一步不停的往上爬去。

“小心有机关陷阱!不可莽撞!”长孙青云见他如此鲁莽,也是着急,跟着也爬了上去。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只得也跟了上去。

一开始众人爬着并未发现什么困难,而且也没有任何机关陷阱。只是后来爬到半山腰后才发现,似乎每爬上去一点,身上就重上一分。待走到后半段每个人只觉身上仿佛压了座小山一般,每走一步都分外吃力。现在除了已达炼体境的雪寒江、柳思思、身体强壮的赵金龙较为轻松些外,其他二人实在是吃力的紧。池万仞望着在前面走的三人心里甚是羡慕。

终于众人拼尽全力,终于爬上了山顶,到了山顶之后那股压在身上的重压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众人皆是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长孙青云和池万仞更是不堪,直接躺倒在山顶上。而那座泛着金光的大门离他们不过一条小路的距离。

众人休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赵金龙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踏上了那条小路。然后,他整个人身子一僵,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众人大惊,长孙青云连忙想上前将赵金龙拉回来,可还未及行动就被柳思思拦了下来。

“长孙学兄,这应该是我师兄口中的那条称为炼心路的最后考验了,历代进学考试这炼心路似乎都是必不可少的。”柳思思解释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会陷入这条路产生的幻境之中,它能反映出你内心最渴望的事物,如果心志不坚,那就会沉沦不醒。”

长孙青云闻言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比克服恐惧更难的就是克服内心真正的软弱。大家都要加油!”说罢也踏上了炼心路。

池万仞一只脚踩在炼心路上,转身笑道:“我也好奇我会为什么沉沦?”随后另一只脚也踩上,整个人也不动了。

雪寒江看见三人僵硬不动的样子笑了起来,对柳思思说道:“思思先走啦,一定会一起通过的。”然后飞身一跃,跃到了炼心路中央。

“寒江!快来吃饭啦!”只见一位容貌端庄的妇人,从屋内对在屋外的蹲在地上看蚂蚁的雪寒江喊道。

“娘亲,来啦!”雪寒江站起身,一路小跑过去。

那妇人看雪寒江跑的快了,连忙说道:“跑慢点,不要摔着了!”

“娘,没事。”雪寒江跑到那妇人身前,一把抱住了妇人撒娇道。

“慈母多败儿!兰芝,你太宠寒江啦!”饭桌上一位长相严肃的中年男子责怪道。

那妇人对中年男子笑了笑,拍了拍雪寒江,轻声道:“先去洗个手。”

雪寒江点了点头,就跑去洗手了。

吃饭的时候,寒江娘亲不停的给他夹他喜欢的菜,他父亲虽然有些严厉,但是一家人吃饭也是其乐融融。雪寒江也是开心的笑着,只是不知为何,他眼中似乎有些疑惑。

午睡了一段时间,雪寒江被娘亲叫醒,他该去学堂上学啦。他背着小布包,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

“朱先生好呀!”雪寒江笑着和门口的先生打着招呼。

朱先生也笑着说道:“等下可不许瞌睡,要好好听讲。”

“寒江,快过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向她招手,手里正拿着一个漂亮的小风车,一阵清风拂过,小风车飞快的转动了起来。雪寒江想张嘴叫出一个名字,可是他实在是又想不起这个名字了。

“上课了。”先生的声音响起,大家都赶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相远。”

雪寒江和其他孩子一起跟着朱先生念道。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他怎么会想不起一个和他似乎很熟络的同学的名字呢。

雪寒江跟着念了一会书,突然心有所感,猛的抬头,只见此时站在前面念书的人已经不是朱先生了,他神情认真而专注,声音温和。他望着寒江,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温和笑容。

“虞先生!”雪寒江一下子叫出声来,然后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温柔的娘亲,严厉的父亲,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内心中最深处的渴望。

“幸好有你!虞先生!”雪寒江笑着闭上了眼睛,任由脸上泪水流下。

正文 第十九章 考试结束

等到雪寒江再次睁开眼睛,他便看到了熟悉的黑白世界,眼前不远处便是泛着金光大门,大门旁那个少女正笑脸盈盈的望着他。

“寒江,你好慢呀!”

“柳思思!”寒江叫道。

“你干嘛呀?”柳思思一脸奇怪,问道:“怎么突然叫我全名呀?”

“谢谢你!”雪寒江轻声道。

“你怎么了呀?不会是傻了吧?”柳思思一头雾水,不晓得雪寒江到底怎么了。

雪寒江却是笑而不语,回头望去,只见其余三人并未清醒,长孙青云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似乎是沉迷于幻境制造的美梦当中。赵金龙却是脸色紧绷,脸上满是汗水,似乎在幻境中和什么人争斗之中。唯有池万仞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似乎是在摆脱幻境。果然过了一柱香时间,池万仞便清醒过来。

“你们居然比我清醒的还早!”池万仞睁眼看到二人,有些无奈道:“看来我白比你们年长了。”

再看向其他二人,见那两人还沉溺于幻境,心里一喜觉得自己还不算丢脸,但随即担心道:“他们两个不会有事吧?这炼心路的幻境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一旦执念太重,实在是太难摆脱了。”

雪寒江点了点头,安慰道:“相信两位学兄一定能脱离幻境的。”

柳思思从手那枚彩色镯子中取出一个时盘,担心道:“过去两个时辰,现在只有一个时辰了。”

众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苦苦等候。

“给我去死!”突然只听赵金龙一声大喝,他居然往前重重的击出一拳。

“金龙!”

“赵学兄!”

赵金龙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众人,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啦?”

猛的想起来自己在进学考试,一拍大腿,懊恼道:“这炼心路,哪个先生弄出来的,太阴险了!差点着了道!”

“醒了就好。”雪寒江安慰道。

“青云呢?”赵金龙不见青云,往一旁看去,长孙青云还是闭着眼睛,一脸笑容的沉溺于幻境之中,不由担心道:“怎么青云还没醒?”

池万仞皱着眉,也很是担心:“看来青云他内心执念太重了,只怕是难以摆脱幻境呀。”

“可是时间现在所剩不多了。”柳思思叹气道。

雪寒江看了看长孙青云,又看着众人担忧的神情,对众人笑道:“我相信青云学兄一定可以突破执念,和我们一起通过进学考试的。”

学海阁下,邢玄机望着面前万里江山图中传来的画面,赞叹道:“柳师兄的宝贝女儿果然是天赋过人。”众位部主皆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公良子玉见雪寒江第二个醒来,对邢玄机笑道:“邢师兄,你看那少年不是虞师弟那次带来的那位嘛?”

“虞师弟眼光果然独到,看来虞师弟找到了好学生呀!”邢玄机看了看不远处的虞不器,笑道。

待到池万仞、赵金龙皆都醒来,公良子玉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担忧神色。

“这长孙青云身世凄苦,一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父母,只怕是对父母执念过重了。”穆游春叹息道。

微生凉神色淡然道:“希望他能克服执念吧。要是连小小执念都克服不了,那将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众人又是等待了许久,柳思思看三个时辰很快就要到了,连忙对众人说道:“时间马上快到了,再等下去考试就要失败了。”

众人也是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没什么希望了,无奈准备从那座大门离开。

赵金龙突然转身,对着长孙青云大吼道:“长孙青云,再不醒过来,等下我就揍得你屁股开花!”

众人皆是默然,一个一个都走进了大门。

而长孙青云眼皮似乎动了几下,表情也挣扎了起来。

四人走进大门,只觉场景一变,就出现在了学海阁,台上依旧是众部主和讲师,台下也已经有不少同学通过了考核再等待考试的结束。

“一定要出来呀!”赵金龙紧紧握着拳头。

台上邢玄机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宣布道:“本次考试......”

“长孙青云!”赵金龙看到眼前出现之人,大叫一声,一下子激动的冲过去狠狠给了他一个熊抱,其余几人也是高兴的抱了上去。

邢玄机见此情景倒也没有因为自己说话被打断而恼怒,反而觉得着实有些欣慰。

“本次进学考试,正式结束。”

“恭喜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通过了本次进学考试!现在你们就是我们书山学海的正式弟子了!”

邢玄机转过身对台上众人笑道:“大家请随意。”

只见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已经从台上飞身而下,来到赵金龙面前。

“你可愿意入我炼部,成为我韩轩铁的弟子?”

见赵金龙傻傻的没动静,池万仞和长孙青云一人一脚踹在赵金龙的腿上,直接让其跪倒在那名炼部讲师面前。

“韩讲师,他只是高兴过头了。”池万仞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此时赵金龙才反应过来,连忙叩头道:“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韩轩铁也是莞尔一笑,拉着赵金龙,飞回台上。

随后台上又飞下来不少讲师,各自选择了心仪学生。

此时公良子玉在各位部主恭喜声中,飘然而下,出现在了公孙青云面前,温和道:“长孙青云,你可愿意入我书部,成为我公良子玉的弟子?”

长孙青云此时激动万分,实在料不到居然是书部部主亲自收自己为弟子,连忙跪下,恭敬道:“弟子愿意。”

公良子玉拉着长孙青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飞回了台上。

“寒江、思思。”虞不器此时也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柳思思对寒江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虞师叔肯定回来找你的。”雪寒江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头。

虞不器拉着雪寒江的手,笑着,什么也没说,便飞上了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都被收为弟子了,我们俩不会被剩下了吧?”池万仞苦着脸道。

柳思思捂嘴笑道:“池学兄,要剩下也就你剩下呀。我可是有我爹娘教的,所以讲师部主才不选我的。”

池万仞只觉柳思思句句如箭,直插心窝,一脸悲愤,哀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不多时,台下学生已有十数位被带上了台,只剩下三十多位弟子在台下还在眼巴巴等着台上讲师下来。

“莫非我真的只能去学院了嘛?”池万仞此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哀叹道:“这以后见到金龙和青云那不被他们笑话死呀!”

正当池万仞绝望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可愿入我数部,成为我邢玄机的弟子?”

池万仞简直是大喜过望,连忙跪下叩头道:“弟子愿意。”

“邢叔叔。”柳思思恭敬的向邢玄机行礼道。

“思思这次考试表现不错。”邢玄机夸奖道:“你娘肯定是要亲自教你的,一起去台上吧。”邢玄机带着二人也上了台。

“邢师兄倒是出手的晚。”公良子玉打趣道。

邢玄机笑而不语。

柳思思倒是和各位部主熟识,纷纷和各位部主行礼打招呼。

“思思倒是更漂亮了。”林玉握着柳思思的手笑道。

“林姨才漂亮呢。”柳思思夸道:“我娘说您是咱们书山学海第一美人。”

“就你嘴甜!”林玉脸上笑容更盛。

而池万仞和公孙青云对视一眼,脸上皆是露出笑意。

“其余弟子,跟着各部先生,去各部学院报到。”

“公良师弟,那些陷入炼心路没有通过考试的学生,就由你来安排了。”

这次进学考试也算是彻底结束了。那些通过考试却没被选中的学生,也选择好了各部学院。那些没有通过的学生则是被公良子玉安排讲师先送回学舍,过几日再安排他们回家。

虞不器带着雪寒江和柳思思来到了他在书山学海的小院。小院在一片竹林当中,竹林边有一条小溪安静流淌着,显得十分幽静。

“思思,我先送你回去吧。”虞不器对柳思思说道:“这次考试也颇耗费心神,回去好生修养一下。”

“嗯。”柳思思此时也觉得有些疲惫了,便点了点头。

“寒江,你去屋内坐会儿吧。”虞不器带着柳思思就往书山楼方向飞去。

雪寒江进了正屋,房子外表虽然普通,但是内里还是别有洞天。正屋内书架上方面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墙上也挂了不少风格奇异的化画作,棋桌、书桌、茶桌一应俱全。格局虽然简单,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雪寒江此时只觉得有些疲乏,便在茶桌边坐了下来,闻着房内的书墨香气,雪寒江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待到他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茶桌之上,而身上则是盖了一件外衣。

“醒了?”虞不器坐在书桌后,捧着一本书望着雪寒江。

“嘿嘿。”雪寒江不好意思道:“虞先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虞不器安慰道:“进学考试锻体炼心,极耗心力,你感到困乏很正常的。”

“对了,寒江。以后你就要叫我老师了。”

“嗯!老师!”

“寒江,饿了没有?”

“好像饿了。”

“那老师给你做饭去吧。”

“我也来帮忙。”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二人忙碌的声音。

院外清风拂过,竹叶在风中被拨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文 第二十章 剑术剑法

“寒江,你修炼的五禽戏虽然护身效果一般,实在算不上上乘的炼体功法。但是其实它有一个很独特的功效,,可以提高个人根骨,使人更容易修炼。”虞不器站在竹林对寒江说道:“你的根骨不算太好,不利于日后修行。不过有舍才能有得,唯有有所舍弃,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寒江你不会怪我吧。”

雪寒江摇了摇头:“怎么会怪老师呢!我知道老师是为了我好。”

“现在入了御部,你可以修行御部功法了。”虞不器欣慰点了点头,对寒江说道:“御部御剑之术和机关之术你想先学哪一样?”

“当然是御剑之术。”雪寒江毫不犹豫道。他从小就羡慕戏文中那些千里取坏人首级的剑仙侠客,梦想有一天也能学会这种手段,将世上坏人都除了。

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御剑之术乃世间一等一的攻伐之术,而我们御部的御剑之术众多,届时得你自己要去书山楼选择一门适合自己的御剑之术。今日我便传授你这最基础的《剑元心经》,为日后学习高深的御剑之术打下基础。”

虞不器将《剑元心经》的修炼要诀一一告诉了雪寒江。

“这《剑元心经》其实就是将体内清心正气转化为剑元之力并修炼增强壮大的法门,无论日后你学习何种御剑法门,都可以让你事半功倍。从明日开始,你上午读书,下午练习《剑元心经》,切不可因为练功荒废学业。”

“是老师。”学寒江点头应道。

虞不器拍了拍寒江肩膀,说道:“你去练功吧,老师要去御部学堂讲学了。”

雪寒江回到屋内,坐在床上,按照虞不器所说,盘腿坐于床上,手捏剑指,感受体内清心正气。

此时雪寒江体内的清心正气已经如溪水般在经脉内流动,他手中剑指连掐几个剑诀,引导体内的些许清心正气按《剑元心经》所说的经脉运转。清心正气缓缓地随着引导在体内缓缓运行,随着运行完一周天,这些清心正气化作了丝丝白色凌厉之气,正是剑元。

雪寒江见状,继续慢慢引导体内的部分清心正气,只是这一次他引导过多,导致身体经脉运行时有些有些胀痛。雪寒江心知是自己太贪功冒进了,连忙减少引导的清心正气的数量。

待到寒江被虞不器叫醒之时,他体内的清心正气也才被转化了不过十分之一。

“练功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虞不器教训道。

雪寒江连忙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

“我也知道你初练这《剑元心经》难免会有些沉溺其中,但是下不为例。”虞不器安慰道。

接下来几日,早上,虞不器没课,雪寒江就跟着虞不器读书。有课就自己在屋内自己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先记下,等虞不器回来再问。下午虞先生没课的时候教雪寒江一些基础剑术,有课的时候他便自行练习《剑元心经》。而晚上是雪寒江的自由时间,他一般都是修炼《剑元心经》。

只是这《剑元心经》虽然前面转化清心正气的比较快,但是随着剑元之气越发壮大,转化清心正气越来越困难。几天下来,雪寒江也只是堪堪转化了三成而已。但是纵然只是三成的剑元之力,在他施展一些基础剑招的时候,也是剑气四溢,威力不俗。

“御剑之术虽强,但是为了防止一旦自己飞剑被敌人困住,就任人宰割的情况出现,很多剑修都会学一手保命的遁术,也有修炼护身之法的。世上还有墨家剑修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不学御剑之术,只修炼剑法,讲究一剑破万法。而我们御部则是兼收并蓄,修炼御剑之术同时,再辅修一套剑法。故而我们御部剑修除了本命飞剑外,身上皆带有佩剑。”虞不器一边教雪寒江基础剑招,一边解释道。

此时雪寒江还不知道,现在炼体境的他,要是出了书山学海,去世俗江湖的话,已经足以称呼为宗师了。

这一日,竹林之内。

“寒江!出剑要快准狠,但是不可莽撞,凡是出招,要留三分力气。”虞不器手持木剑正一剑将雪寒江手中木剑击落,告诫道:“留下三分力气才能灵活变招,不露破绽。”

雪寒江捡起了木剑,回味了一下刚才和老师之间的招式切磋,然后点头道:“老师说的是,是我莽撞了。”

“现在你的《剑元心经》修炼的如何了?”虞不器询问道。

雪寒江回答道:“已经将清心正气全部转化成剑元之气了。”

“和我料想中的差不多,为师当年也是差不多三个月才成功的。”虞不器点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剑元心经》,为师便可以带你去书山楼,让你挑选适合你的御剑之术和剑法。”

雪寒江第一次站在如同擎天之柱般的书山楼面前,只觉得自己如同蚂蚁般渺小。

“吃惊吧?”虞不器笑道:“和过年看到的,感觉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远看只是觉得挺壮观的,现在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了。”雪寒江点头赞叹道。

这书山楼虽然是书山学海重地,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看守,其大门洞开,不免让雪寒江有些奇怪,便好奇问道:“老师,为何没人看守呀?”

“这里不需要看守。”虞不器回答道:“因为这里时掌教和长老们清修之地,这世上可无人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进去。”

一进大门,见举目望去几乎全都是书,四面墙壁高大墙壁上是书,一排排书架上也全是书,唯有门口楼梯以及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一位黑衣白发老人正捧着书喝着茶,怡然自得。

“弟子无器拜见,余师叔。”虞不器上前恭敬行礼道。

“弟子寒江拜见,余师叔祖。”雪寒江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不器呀。”余姓老人抬起头看了看,笑着问道:“这是你收的弟子?”

虞不器点头道:“嗯。这次前来是带他来选一门合适的御剑之术还有剑法的。”

余姓老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对雪寒江问道:“小家伙,这御剑之术可得慎重选择,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剑心。”

只见老人双目发出一道银光照向雪寒江,不多时老人眼中银光消散,然后对二人说道:“小家伙剑心颇有一股侠气,又有一些洒脱的味道。倒是跟墨家从事有点像。”

然后只见他手指一挥,十数本书籍从墙上、书架上飞出,落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从这里面挑吧,这些都符合小家伙的剑心。”老人说罢,便自顾自看起书来。

雪寒江抬头看向虞不器。

虞不器对雪寒江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前挑书。

雪寒江拿起最左边的那本书,上面写着缥缈剑诀四个字。他小心放下,一本本看了过去。

《九子连环剑》、《流风御剑术》、《天问剑歌》......雪寒江将其中御剑法门和剑法分开摆放好,然后仔细思索了一番,从御剑法门那边拿了一本《巽震剑诀》,从剑法中拿了一本《天河剑经》。

“我选好了。”雪寒江看着手中两本书说道。

余姓老头又抬起头,看到他手中那本书,摇头道:“这《巽震剑诀》倒是不错,学成之后御使双剑,风雷交汇威力无穷。只是这《天河剑经》乃是取天上银河之意,虽然剑心相符,但若无星象方面足够的功底,这套剑法只怕是难有成就。倒是我疏忽了。”

雪寒江顿时有些脸红,将《天河剑经》放回,犹豫了一会儿,又拿起了一本《烟雨剑》。

“不错不错,这《烟雨剑》,虽然听起来有些小家子气,但是这门剑法一经施展,如烟如雨,无所不在,无所不侵。创出此剑法的那名剑客曾说过:江湖路远人心险,一剑烟雨生死别。此剑法却也合你剑心。”余姓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对雪寒江说道:“要是选好了,就在此将这两本书抄录下来吧。切记,未经掌教允许这两门绝学不可传授他人。”

雪寒江恭敬行礼道:“弟子明白。多谢师叔祖指点!”

虞不器此时已经拿出了书卷和笔,递给了雪寒江,显然他早已事先准备好了。

大约抄了一个时辰,雪寒江终于将《巽震剑诀》和《烟雨剑》抄录完毕。将原书交还后,虞不器和雪寒江向老人告别回了那片竹林小院。

“这《巽震剑诀》你先暂时不要修炼,老师我先为你寻两柄风雷两种属性的剑胚,这样你修炼之时便可将剑胚时时祭炼,这样以后才能更加心意相通,御使起来更加顺心。”虞不器在院中对雪寒江嘱咐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行《烟雨剑》,但不可因此忘记每日读书的功课。”

雪寒江见虞不器为自己修行要出去奔波,心里实在是感激涕零,正欲劝虞不器不必为自己如此,但被虞不器出言打断。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老师自然要对你多关心一些。”

很快虞不器又嘱咐了几句,便动身离去了。雪寒江知道这寻剑胚可不容易,纵然寻得适合的天材地宝,也需炼部的先生千锤百炼,书部先生刻阵图。期间所耗费的时间、精力、钱财可想而知。

雪寒江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坐下,将记载着《烟雨剑》的书卷打开,很快他便沉浸在了这绝妙剑法之中。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无奈外出

烟雨剑这套剑法每一式剑招威力都不算太大,但是招式连绵不绝,一旦施展开来,如梦如幻,剑招无孔不入,让人饮恨在这如烟似雨的剑法之中。

但是这套剑法也有个缺陷,就是招式却是十分繁多,一般剑法招数超过几十都已经算是多了,这烟雨剑足足有九十九招。若想将这九十九招剑法练至融会贯通的境界,所下苦功怕是比其他剑法要多出数倍。

此时竹林之中雪寒江持剑而立。

“烟波浩渺!如堕烟海!云布雨润!风雨不透!”雪寒江口吟剑招,手中木剑如风,一瞬间便是使出四招。只是这剑法招式虽然颇为熟练,但空有剑招并无剑意,所以表面上剑势惊人,但其实根本没有发挥出剑法的威力。

“怎么还是这样!”雪寒江看着手中木剑,有些懊恼的自语道。

雪寒江修炼这烟雨剑已经两月有余,九十九招剑法他都已经练会,但是始终无法领悟出剑势。就算施展剑招时用上剑元之气,但也无法达到书中所说的,剑气如烟雨。这烟雨剑练成一共有三重境界。小成境界剑势似雨,中成境界剑意如烟,大成境界道化烟雨。此时的雪寒江虽然剑招熟练,但是离这小成境界还相去甚远。

雪寒江思索之际,突闻一阵叫声,抬眼望去,只见望天犼此时从竹林外飞奔而来。

望着身上脏兮兮却又一脸讨好的望天犼,雪寒江一阵无奈道:“小白,你又出去胡闹了!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落在学舍了。”

小白可怜兮兮的跑到雪寒江腿边,趴下身子,从头蹭了蹭雪寒江的腿。此时小白已经长大了许多,现在它已经有半个寒江那么高了,所以只能趴下来才蹭的到腿。

“皮痒了呀!”雪寒江见它把头上好多脏兮兮的泥土灰尘蹭到自己腿上,举起木剑作势欲打。小白连忙一个翻身,一下子跑到了一边。

雪寒江见它要逃,骂道:“你个小白眼狼,还学会跑了呀!看我今天不用剑法好好教训教训你!”

只见这竹林中,小白一边熟练的躲避着雪寒江烟雨剑的招式,一边在竹林里四处乱窜,而雪寒江也是剑招齐出,势要让望天犼知道知道烟雨剑的厉害。竹林竹叶散落,地上也是竹叶灰尘飞舞,一片狼藉。

“寒江!”只听远远的从竹林上传来一个声音,雪寒江和小白都是耳朵一动,各自停手,然后往上望去。

只见天空之上,柳思思坐在一座六瓣六色的莲台上,正缓缓的向地面落下来。

雪寒江见她落地,惊喜道:“思思,你已经到御物境了呀!”

“那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柳思思从莲台上跳下,控制莲台变小飞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得意道。

此时小白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到柳思思裙边,用颈部鬃毛蹭来蹭去。

柳思思完全不在乎裙子被蹭脏,连忙用手摸了摸望天犼的头,开心道:“小白好乖呀!”

“乖什么!”雪寒江瞪了一眼望天犼,恨恨道:“一天到晚出去闯祸,没一点省心的。”

“你呀!一天到晚不是读书就是练剑,小白跟着你都无聊死了。”柳思思看了看小白露出同情之色,而小白也是点了点头,对雪寒江翻了翻白眼。

雪寒江见这小白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真是想用木剑让它感受一下九十九招剑法的威力,但是碍于柳思思在,只得将这份心思压下。

“等思思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雪寒江又狠狠瞪了小白一眼,心中暗道。

柳思思突然对雪寒江神秘一笑,说道:“寒江要不要去外面玩一下?”

“外面?”雪寒江一开始还奇怪,稍微一想,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书山学海外面!”

“对呀!整天在书山学海实在是太闷了,现在我到了御物境,就可以从仙迹山飞到世俗之地了呀。到时候我们去那边逛逛,吃点好吃的,买点好玩的,看点好看的,”柳思思想到这里,脸上笑容更盛了。

雪寒江有些无语道:“咱们书山学海虽说没有规定不让咱们出去,但是出去至少要得到老师或者先生同意才行的呀。”

“虞师叔又不在这里,就当他同意了。”柳思思没好气道:“我已经和我娘说过了,没问题的。”雪寒江还是摇了摇头。

“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嘛!”柳思思还是不肯放弃。

“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世俗的坏人哪里是你的对手。”

“但万一有遇到厉害的邪修呢?”

“加上我也打不过呀。再说了咱们书山学海周围哪里有邪修敢来轻易造次呀!”

......

最后实在是架不住柳思思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柳思思陪她去世俗之地逛逛。

“说好了,只能去最近的飞仙镇。天黑之前就得回去。”雪寒江坐在莲台上,怀中抱着变成小狗模样的小白,认真说道。

柳思思第一次操纵莲台带人,稍微感觉有些吃力,连连点头。

“话说思思,你这御物境是不是这几日才到的,怎么感觉这莲台摇摇晃晃的,不太稳当呀。”雪寒江好奇道。

柳思思说道:“我昨天刚突破到御物境,今天就来找你玩了呀。只是我一个人坐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加上你和小白就有些不习惯了。”

“思思,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嘛?”雪寒江只觉自己上了贼船,脸上露出悲壮的神色。

“有本事你跳下去呀!”柳思思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雪寒江望着莲台下面情景,哀叹道。

为了防止惊扰到普通人,两人在离飞仙镇较为偏远的地方下了莲台。

“思思,我觉得你以后飞行法宝还是换成船类的比较好。当然骑飞行灵兽的话那就更好了。”雪寒江心有余悸道。

柳思思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我熟练熟练就好啦。”然后她拿出了两张隐身符,在两人身上一贴,就拉着寒江往飞仙镇飞奔而去。

以如今二人的速度,不多时,便已经看到了飞仙镇。两人见周围无人,便揭下了隐身符,进了小镇。

飞仙镇人还是很多,两人在随着人流向前逛着。

“哇!冰糖葫芦耶!”柳思思看到一位大叔拿着插满冰糖葫芦的草木棒子,拉着雪寒江就跑了过去。

“大叔,给我来两根冰糖葫芦。”

“好嘞。”那大叔见生意上门,就从草木棒子上拔了两根冰糖葫芦,递给了柳思思。

柳思思接过冰糖葫芦,雪寒江就已经将两枚铜钱递给了那位大叔。大叔接过铜钱,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喜色,小心的塞到了袖袋之中。

“给你。”柳思思一口咬下一个冰糖葫芦,将另外一串递给了雪寒江。

雪寒江接过冰糖葫芦,心里倒是有些感慨,以前他可舍不得买冰糖葫芦吃。怀中小白看到柳思思吃的正香,连忙挣扎了几下,雪寒江低头一看这小家伙,口水都快滴到自己衣服了,只得摘下一颗冰糖葫芦塞进了小白嘴中。

看着小白这只肉食妖兽居然津津有味的吃着山楂做成的冰糖葫芦,雪寒江也是一阵无语。

“咦?那里好像有什么热闹看耶!”柳思思突然看到远处有好多人聚集,于是拉着寒江就跑了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啦!”

柳思思拖着雪寒江仗着身形灵活以及用了一点点修为,生生挤到了前面。只见到一个长相普通脸上却有一道可怖的疤痕的男子,正敲着一个锣,吆喝着,他身后有三名同伴。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我们几兄弟初到贵宝地,因身已无盘缠,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啦!先谢过大家了!马上就要表演正宗的刀枪不入的气功啦!”

随后只见那个男子的同伴从身后架子上取出了一柄长枪,用力对着一旁的石头就戳了过去,只见这长枪锋利无比,一下子就将这石头戳了个洞。然后,他将这长枪对准了疤脸男子。

疤脸男子将锣放下,摆了几个架势,大喝一声道:“来吧!”只见他同伴舞起手中长枪,对准疤脸男的喉咙刺去。

围观的人见得突然,纷纷惊呼出声,有些胆小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错的声音,长枪枪尖顶在了疤脸男的喉咙上,那人再一用力,枪身竟然生生的弯曲了起来。

“好!”围观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都叫起好来。刀疤男身后一位同伴赶紧走了出来,将锣倒着拿起,对着众人开始讨些赏钱。围观众人之中不少人都给了些铜板碎银什么的。

柳思思也是拍手叫好,而雪寒江却是有些奇怪了,这可不是寻常江湖把戏,明明至少是锻体境的修炼之人,为何会在这里卖艺,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于是他赶紧拉着柳思思从围观人群中退了出来。

“寒江你干嘛呀?”柳思思却是有些不开心,说道:“干嘛着急走呀?人家等下肯定还要表演其他好玩的节目呀!”

雪寒江将柳思思拉到僻静处,对她小声道:“刚才那个表演刀枪不入的男人,明显就是锻体境以上的修炼之人。你说一个好好的修炼之人,为何要来这种地方卖艺呢?”

柳思思想了想,也是觉得不太对劲,正欲开口说话,不想刚才看热闹方向已经传来几声惊呼,围观众人纷纷四散而逃。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悟得剑势

雪寒江和柳思思仔细望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持一柄黑色长剑站在刚才疤脸男子和他三个同伴面前,而那疤脸男子四人脸色皆很是难看。

疤脸男子强自镇定,大声骂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把人全吓跑了,还让不让我们几个讨生活了!”

“天南四煞,你们不用装了,你以为能瞒过我嘛!”黑衣男子冷笑道。

疤脸男子仍是装傻充愣道:“什么天南四煞,我们兄弟四人就是跑江湖的,你认错人了吧!”

“墨家从不会认错人!”黑衣男子脸上开始露出了杀意。

“墨家追杀我们那么久,居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疤脸男子知道已经瞒不过去了,厉声喝道:“弟兄们抄家伙上!”

“大哥,他是墨家的人,我们还是跑吧。”其余几人却是不敢上前,连忙劝道。

“墨家又怎么样!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何况不杀了他,你以为我们跑的了嘛!”疤脸男子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大刀,便向黑衣男子砍去,其余几人见大哥上了,咬咬牙也拿起兵器冲了过去。

只是这四人虽然手持兵刃,但是暗地里居然放出几道黑芒从四周向黑衣男子袭去。

“天南四煞,你们无恶不作,罪行累累,今日就将你们诛杀于此!”只见那黑衣男子身形一动,剑招未出,而一股秋风肃杀之气却突然生出,四周空气仿佛为之一凝,那袭来的黑芒也凝滞于空中,露出几根黑色细针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剑势?”雪寒江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眼前一亮,心中一下子产生了这个念头。

而这黑衣男子拔出长剑的一瞬间,雪寒江只觉眼前黑光一闪,一股肃杀之气充斥天地,转眼地上就只留下四人断裂的兵器和尸体,而那细针也被斩斩落于地。而此时那黑衣男子正缓缓将长剑插回了腰间剑鞘,脸上神色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好可怕的剑法!”雪寒江此时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后直冒冷汗。

街上本来想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都被吓跑了,连附近一些街边摊子都急急忙忙收摊,生怕殃及池鱼。

只是那男子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似是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两名白衣儒服男子就来到那男子的身前,抱拳行礼道:“这位兄台,不知为何当街杀人。”

“书山学海的人。”黑衣男子看着二人,心中暗自权衡一番,回了一礼道:“在下墨家从事燕季,这天南四煞恶贯满盈,我奉师门之命,要将其诛杀,故一路追寻他们行踪。这次在这里总算找到了他们。”

“原来是墨家燕季师兄。”

“墨家侠义名扬天下,我们皆是知晓。”那两名书山学海的弟子对燕季说道:“只是此事发生书山学海附近,事关四条人命,不可不慎重,所以燕师兄可否跟我们一趟书山学海。”

“可以,我知道你们书山学海有你们的规矩。”燕季点了点头。

只见其中一名弟子拿出小巧的机关鸟,他随手一抛,机关鸟身形变得十分巨大。“御部机关之术。”燕季眼前一亮。这墨家机关之术天下无双,而学海六部之一御部拥有仅次于墨家的机关之术,自然让来自墨家的燕季格外关注。

两名弟子将四具尸体放在,机关鸟上,对燕季说道:“燕季师兄请吧。”

燕季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落在了机关鸟的背上,仔细的打量起来。而那名御部弟子御使着机关鸟往仙迹山方向快速飞去。

黑衣男子和两个白衣男子离不久,街面就又热闹起来,一群捕快模样的人,匆匆赶到现场,拿水将染血的地面冲洗了一遍,又将天南四煞假扮跑江湖的那些道具兵器统统拿走,而百姓也是视而不见,似乎这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难怪叫飞仙镇。”柳思思有些无语道:“咱们来着还遮遮掩掩的,他们倒好,如此光明正大,估计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雪寒江刚从那剑势中平复了情绪,听到柳思思的话,点头道:“看这里百姓反映,大约是知道修炼者存在的。可能是这里离书山学海太近了,不好隐藏,干脆也就不遮掩了吧。”

其实二人不知道的是,近几十年来,修炼之人和普通人之间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所谓的神仙的真相。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修炼之人已经懒得在普通人面前隐藏,一些靠近修炼之地的百姓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是倒霉,怎么出来逛逛就遇到这种事情,现在玩的心情都没了。”柳思思叹气道:“早知道就迟几天再出来了!我娘只让我出去一天呀。”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雪寒江又回想起刚才的剑势心中有些感悟,想迫不及待回去证实一下。

两人虽然知道这里百姓已经对于修炼者不陌生了,但是还是觉得不应该随便在普通人面前施展修炼之人的术法,于是出了镇,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上了柳思思的那座莲台,飞回了书山学海。

将雪寒江送回了竹林小院,柳思思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家去了。

雪寒江回到院内,将睡得正香的小白放到了屋内,拿着木剑去了竹林。

雪寒江手持木剑,紧闭双目,回忆墨家弟子燕季的那一剑的剑势以及之前看到那一剑时内心的感悟。

片刻之后,雪寒江猛的睁开了双眼,开始将烟雨剑九十九招一招一招的施展出来,起初几招剑法施展十分缓慢,但是随着招式使出越多,剑法越来越快。

只是施展到第二遍的时候,九十九招剑法一经只剩下六十招,而第三遍剑法只剩下五十三招。

“原来如此。”雪寒江停下了剑招,自语道:“实在想不到,这《烟雨剑》九十九招中大部分都是是要将剑法中雨字剑法和烟字剑法分开修炼的,雨字剑法重势,烟字剑法重意。之前我都是将这两种剑法一起使用的,难怪无法领悟出剑势。不过最后这几式,却似乎要,悟出剑势和剑意之后才能使出,或许是烟雨剑的绝招了。”

随后雪寒江用上剑元之气,将这五十三招连续使出,果然此时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将竹林中的许多竹叶打得粉碎,更是在竹子上留下了点点伤痕。

“虽然还未能悟到剑势,但是怕是也不远了。”雪寒江看着手中木剑,脸上露出笑意。再一抬头,看着被自己剑雨摧残过的竹林,脸上又露出尴尬神色,“希望老师回来之前能够长好吧。”

雪寒江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到今天就吃了半串糖葫芦,肚子更加饿了,连忙将木剑放入屋内,跑去厨房做起饭来。

只是这饭菜才刚一上桌,香味才飘起来一点,变回原样的小白已经闻着味道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小白你这懒货,能睡又能吃!”雪寒江虽然对小白一顿训,但是还是盛了一大碗米饭拌上肉汤和几块肉骨头。

小白见了吃的,哪里对雪寒江还有意见,摇着尾巴,狼吞虎咽起来。

“小白,咱们这里没人和你抢,你慢慢吃!”雪寒江看着小白那粗犷的吃相,实在是头疼。

随后几日,雪寒江不敢再在竹林练剑,便跑到了竹林外的草地上,继续研究雨字剑法。虽然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剑气如雨,但终究还是未能突破那层窗户纸。

“到底差在哪里呢?”雪寒江苦苦思索,始终找不到答案。

直到一日,雪寒江照常去草地练剑,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似是有一阵大雨即将袭来,雪寒江赶紧从草地跑向小院。只是这大雨落下太快,未及雪寒江跑回屋内,雪寒江就被这倾盆大雨变成了落汤鸡,倾泻的雨水击打在身上,雪寒江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然张开了双手,感受这场大雨,欣喜的大喊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雨水之势!”

雪寒江不顾大雨,在雨水中疯狂的施展出了雨字剑法,只见其剑法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此时雪寒江的挥剑如雨,浑然忘我,剑招之中虽未带有剑气,但是却有一股无形气势四溢而出,使得这暴雨生生的被这气势弹开。仿佛雪寒江周围一圈的头顶之上有一把看不见的巨伞。

雪寒江凭借着对刚才对倾泻而来暴雨的领悟,再加上之前剑法上的积累和对当日剑势的感悟,居然水到渠成的悟出了雨之剑势。

这几日,雪寒江除了上午读书、晚上修炼《剑元心经》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熟悉自己领悟到的剑势。柳思思这几天也没有过来,或许是被花婶婶逼着熟练御物境的御物能力吧。

随着雪寒江对剑势感悟越深,他现在的剑势一出,如同暴雨倾泻,有一种摧枯拉朽的威势,配合上剑气,那更是威力绝伦。

这一日下午,雪寒江还是照常去了已经饱受摧残的那片草地,又在磨炼自己剑招剑势,但是他发现有些招数用上剑势却完全无法发挥出威力。

“这雨后春笋、春雨如油、杏雨梨云、杏花春雨莫非和这雨之剑势不合?”

正当雪寒江苦思冥想之际,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看来已经领悟雨之剑势了嘛。”

雪寒江听到这声音,连忙收了剑招,回头惊喜道:“老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巽震剑气

“只是这雨之剑势除了有你刚才使出的狂风暴雨,也有春雨细润无声和绵绵不绝。你刚才那几招就便是合这春雨细润无声之势,所以你用现在的剑势使出自然威力全无。这剑法还需多加感悟,不要一味的沉迷于剑势狂暴凶猛,这烟雨剑变化无穷,剑势自然也是多样的,你只是悟到皮毛,要戒骄戒躁。”虞不器对寒江点了点头,然后告诫道。

雪寒江听到虞不器的话,低头想了想,发现自己这几日的确是过于沉迷于剑势的威力,没考虑到这雨并非一成不变。而唯有变化,才是烟雨剑真正的精髓所在。

“多谢老师教诲。”雪寒江抬起头感激道。

虞不器笑了笑,对雪寒江说道:“走吧,先回屋里。”

“这两柄剑胚,已经经过炼部先生的锤炼,已经将其锐气隐藏。日后通过你慢慢祭炼,可以将其隐藏的锐气慢慢激发回来。名字倒是还未取,以后就由你自己来取名吧。”虞不器进屋以后,从袖袋中那块砚台收纳之物里,拿出两柄两尺多长的短剑,两柄剑分别呈现蓝青之色,只是颜色有些淡。

雪寒江看到这两柄剑胚,知道为了这两柄剑胚,老师在这几个月肯定是花费了很多很多心血,抬头望着虞不器,只是胸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师有些饿了,寒江给老师做碗面吧。”虞不器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

“嗯!”雪寒江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便飞快的跑去了厨房。

虞不器将剑胚放在桌上,转身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闻了闻淡淡茶香,然后一饮而尽。

等到虞不器津津有味的吃完雪寒江做的面条,他便引导雪寒江开始修习起巽震剑诀来。

“巽为风,震为雷,巽震皆为木,而肝属木。故修炼此剑诀,需用秘法将剑胚引入丹田气海之中。而将体内剑元之气需得从手太阴肺经始,再运行至手少阴心经,沿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阳经、足三阴经的顺序,最后将剑元之气运行至足阙阴肝经,入肝孕养。待得剑元之力孕养为巽震二股剑气,再将巽震二气转入丹田气海用来祭炼风雷两种属性的剑胚。随着巽震二气逐渐增强,剑胚祭炼的程度也逐渐加深。待到剑胚彻底祭炼完毕,双柄飞剑便与人心意相通,如臂使指。届时待你剑术大成,双柄飞剑齐出,风雷汇聚,更是威力无穷。”虞不器对雪寒江讲解起了巽震剑法。雪寒江这才明白为何之前老师让自己学那十二经脉图。

“老师现在就将这两柄剑胚引入你的丹田气海,你且平心静气,不要抗拒。”虞不器拿起剑胚,行功运气,只见两柄剑胚在他手中缩小到巴掌大小,他将剑胚贴在寒江小腹丹田。雪寒江只觉丹田传来一丝凉意,下一刻,就察觉到气海内有异样,入定内视,只见两柄剑胚正悬在其中,而气海周围的剑元之气却似乎是惧怕这两把剑胚,纷纷躲开,使得剑胚周围空空荡荡。

“你好好去房间修炼吧。”虞不器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对雪寒江说道:“不过,不可操之过急,祭炼剑胚时,更得小心一些。”

雪寒江点了点头便回房修炼起了这巽震剑诀了。

雪寒江御使体内剑元之力,按照《巽震剑诀》上所说顺序,御使些许剑元之气从丹田气海流入手太阴肺经运行至肝脏。这剑元之力入了肝脏,过了半天,才孕养出了青色的巽剑气、蓝色的震剑气各一缕。待得将这两缕蓝白色气汇入丹田气海之时,两缕剑气似是感觉到了剑胚,一下就穿过白色剑元之气窜到了 两把剑胚上,两缕剑气围着剑胚缓缓旋转,似乎剑胚微微有了一丝颤动。

“这巽震两股剑气居然如此难以孕养,看来这门剑术修炼起来实在是不容易呀。”雪寒江也不气馁,继续御使剑元之气缓缓运行。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更何况老师的告诫早就记在心上,他相信迟早他会将体内剑元之气全部转化为巽震剑气的。

雪寒江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窗外一个站了许久的白色身影缓缓离去了。

待到天色将明,雪寒江孕养出的巽震剑气加起来也不过六缕。但就是这六缕剑气,正各自在剑胚上缓缓流转,剑胚颜色也微微有了几丝加深。

一夜无睡,但是雪寒江却未感觉自己有丝毫疲惫之感。下了床,跑到院内打了一套完整的五禽戏,更觉通体舒泰,精神饱满。

突然想起昨天自己似乎是从下午开始修炼的,连晚饭居然都忘记做了。不由得轻轻拍了拍脑袋。

虞先生似乎还未起床,而睡在小院内狗窝内的小白更是睡得四仰八叉,毫无睡相。

雪寒江看见小白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转身去了厨房开始生活做起了早饭。

待得早饭差不多做完,虞先生也已经起来了。小白在早饭香气飘起的那一瞬,便已经带着铃铛的声响,跑到厨房里了。

“老师,你起来了呀。”雪寒江看到虞不器,赶紧说道:“来吃早饭吧。”

虞不器精神比昨天下午好了很多,或许是之前为剑胚奔波劳累了许久,昨晚好好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许多。

两人一兽吃罢早饭,虞先生便要去学院上课了。

“此番请假许久,都是让其他先生帮的忙,现在我回来了,该自己讲学了。”

小白又偷偷溜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撒欢,此时小院中只剩下了雪寒江一人。

雪寒江去了正屋,去翻看一些关于春雨的诗句、文章,心中偷笑道:“我这也是看书呀。”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

雪寒江虽然掌握了雨之剑势中的狂暴的部分,但是对于其他还是并无头绪,所以他想从古人诗词文章中看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看了大量有关春雨的诗词文章,对于春雨大多都是以春雨,细润无声、绵绵不绝来形容的。

“怎样才能做到剑法细润无声、绵绵不绝呢?”雪寒江苦苦思索。

“哎呀!”雪寒江只觉头上一痛,不由叫出声来。转头看去,只见虞不器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心道不好。

“上午还在研究剑法,该打。”

雪寒江赶紧认错道:“老师,我错了。”

“修炼要张弛有道,而我们书山学海更是如此。若你只知修炼,不多看书,不去悟出自己的道,那么今后在修行这条路上,也走不远的!”虞不器语气颇重,看来有些生气。

雪寒江听到虞不器说话语气,便知道他确实有些生气了,连忙下跪道:“老师教训的是,是寒江错了。寒江不该沉迷剑法,而不去做读书的功课。”

“起来吧,念在你是初犯,虽然研究的是剑法,但是也看了不少诗词文章,也算是读了一些书。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就别怪老师罚你了。”虞不器见寒江认错态度颇为诚恳,也就不再追究了。

虽然虞不器说过了不再追究,但是雪寒江还是觉得有些背后发凉。直到虞不器下午去学院讲学,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寒江去了竹林外的草地,结合早上看书所想,试着用柔劲施展了之前的那几招,虽说还未悟出润物无声、绵绵不绝的剑势,但是招式确实有了进步,更加连贯自如。

雪寒江见此法果然有效,心中一喜,继续施展起来。施展到一半,雪寒江突生奇想,试着将体内巽剑之气引导入剑招,不料这巽剑之气威力惊人,手中木剑根本无法承受,剑气刚到剑身,木剑便断裂开来。

这倒是让雪寒江感到惊讶不已,他完全没料到这一缕剑气居然便有如此威力,这样想来,一旦体内剑元之气全部孕养为巽震二剑气,那么这样祭炼出来的两柄飞剑该是有多大的威力呀。既然剑势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那就先修炼巽震剑诀吧。

想到这里他便返回自己屋内,修炼起了巽震剑诀。

随着他的修炼,气海内剑元之气慢慢减少,而围绕在剑胚上的巽震两股剑气却是越来越多。只是此法以十二经脉将剑元之气引入肝脏,由属木的肝脏来孕养出同是属木的巽震二气,所以每日不可过度修炼,以免损伤肝脏。

以雪寒江目前情况,他一天只能孕养出巽震剑气各三缕。不过随着他年纪增长,境界提升,孕养的巽震剑气数量也会有所提高。

就这样修炼了半个多月,体内剑胚上的巽震之气越来越多,在其对剑胚日夜不停的祭炼之下,寒江也开始对这剑胚有了些许感应。只怕是一旦体内剑元之力尽数被孕养成巽震剑气,那么这两柄剑胚就能被他祭炼成真正的本命飞剑,而他和这两柄飞剑也能做到心意相通,剑随心动。

而这半个月,虞不器也是忙碌的很,基本一天都要去学院讲学,唯有晚上才有空闲,向寒江考教一下功课。雪寒江有上次教训,上午哪里还敢不读书练字做功课,所以面对虞不器考教也是回答自如,虽然偶有偏差,但是还算令人满意。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西海诡波

西海海面,明月高悬,一艘黑色小舟上,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人,坐在中间一张茶桌边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正赏月品茗,怡然自得。

突然平静海面忽然掀起了波澜,小舟之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似是要将小舟吞没。。

那中年人神色平静,脸上毫无惊奇之意,而那黑色小舟也是丝毫没有受到那个旋涡影响,在旋涡边缘纹丝不动。

不多时,漩涡之中浮现出一个身穿华美龙袍,头戴帝冠,头左侧生一只龙角的白发老人。他脚踩在水面上,海水化作一只巨手将其轻轻放在小舟上,然后巨手便化作海水落入海中。

中年人笑道:“龙帝,好久不见。”

“哼!”那名被称作龙帝的老人,盯着那中年人,凝重道:“端木先天!你来我西海干什么!”

这人竟然就是大道圭壁排名第一位,号称天下第一人的生灭道道主,端木先天。

此人早年是道宗玉清一脉弟子,天赋资质绝佳,后成为玉清一脉的掌教。只是不知为何,在五十年前在三清山上,他击杀了上清一脉掌教叛出道宗,在炎朝绝天山上建立了生灭道。道宗高手尽出,却不想这端木先天居然已达地仙境,除了玉清一脉高手,太清、上清这两脉高手尽数死于其手,那太清一脉掌教更是被其挫骨扬灰,抽魂炼魄。至此道宗实力大损,再也不复当年天下独尊的威势。而如今五十年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修为到底进步到什么地步,是否已经达到传说中的第九境。

端木先天笑道:“龙帝,何必如此紧张。且过来坐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龙帝走到中间茶桌旁坐下,没有接过端木先天递来的茶,只是冷冷道:“你是邪道魁首,又是大道圭壁上排名第一之人,我西海水族向来保持中立,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你找我恐怕没那么简单!”

“虽然你们西海水族一直中立,但书山学海怕是个例外吧。”端木先天放下茶杯,意味声长的望着龙帝。

龙帝听闻书山学海这四个字,只觉头部右侧空荡之处隐隐作痛,脸色也是有些激动起来,但是他毕竟活了几百年,很快冷静下来说道:“书山学海与我西海水族虽然交恶,但是并非世仇,况且双方一东一西并无利益冲突,你要是想把我西海水族拉上你们邪道的船怕是不可能!”

“若是如此呢?”端木先天将一段画面传到龙帝脑中,笑道:“这是我耗费二十年寿命,从光阴宝鉴所得之未来一丝片段,不知你可愿意合作?”

龙帝眼中露出挣扎神色,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敖百烈!断角之耻,夺女之恨!莫非你都忘了?”端木先天此时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冷声道。

此时敖百烈听到端木先天的话,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咬牙道:“我想知道还有多久?”

“不出二十年。”

端木先天又望月感慨道:“二十年寿命换取未来二十年某一片段,怎么看都是愚蠢的交换,只是这次我似乎赌对了。”

“好!若二十年内,此事真的发生,与你合作又何妨。”敖百烈重重的点头,将桌上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

竹林小院内,雪寒江花费数月时间,终于将体内半数剑元之气通过十二经脉转入肝脏孕养成巽震剑气。体内此时数百道巽震剑气汇聚在两柄剑胚周围,两柄剑胚此时已初现飞剑雏形,剑身颜色已经加深了许多。正如虞不器所说,经过祭炼,飞剑锐气正开始慢慢显现。

雪寒江现在对两柄剑胚感应十分强烈,或许再进一步便能与剑胚心意相通。待到他彻底和剑胚心意相通,将剑胚彻底祭炼成本命飞剑,只怕就是他破境入御物境之时。到时候他便可御使这体内两柄飞剑,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

不过这剑修虽然厉害,但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并不容易。不仅需要功法,还需要有上好的剑,无论是飞剑还是佩剑,材质方面要求格外的高,所以剑修大多出自那些修炼资源丰富的大门派。

而雪寒江得虞不器之助,尚未修行这御剑之术便已得两柄上好的飞剑剑胚,在修炼同时祭炼剑胚,这将使得剑胚与本人更加契合,使本命飞剑威力更上一层楼。这便是大门派才有的手笔。那些小门小派自身产业少,所以修炼资源也稀缺,自己用尚且不够,怎么还有足够资源给弟子呢。而虞不器带回的这两柄剑胚品质绝佳,这在大门派中也是少有的。雪寒江要是知道此事,怕是对老师更加感激涕零了。

“寒江!寒江!赶紧出来比剑啦!”屋外传来柳思思的叫声。

雪寒江只觉一阵头大,这几月池万仞、赵金龙和公孙青云都到这里看过了他,他们皆已到达御物境,这种赤裸裸炫耀的行为让他实在有些气恼。但是最让他气恼的是,柳思思居然在短短数月之内便已成为了剑修,这几日隔三差五来这里和他比剑。说是比剑,其实就是柳思思在剑法比不过以后,恼羞成怒的直接御使飞剑将雪寒江撵的到处跑罢了。

柳思思天资绝佳,从母亲那里继承了的剑道血脉,一出生便拥有六柄先天本命剑,这让她一出生便已站在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再加上从父亲那里继承的剑道天赋,她仿佛就是为剑而生一般。只是她纵然拥有先天本命剑,但是也得御物境才能御使,而且她剑道天赋似乎都在剑术这方面了,剑法却是一般。所以上次听雪寒江说他在修炼剑术剑法,回去稳固了境界,很快就和自己的先天本命剑心意相通,花了一个月就将其母绝学天心莲剑练成。其余时间她苦练剑法,待到觉得自己剑法小有所成之时便开始来找雪寒江比剑了。

雪寒江一开始还是非常欢迎的,便用烟雨剑和柳思思过招,行过二十招,柳思思慢慢落入了下风。

柳思思心道:“自己境界比雪寒江高,怎么剑法不如寒江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手中木剑已经被寒江击落。

“思思,你输啦。”雪寒江收起剑笑道:“思思,你用剑招之时,不够顺畅,破绽颇多,看来剑法还需要好好练习才是。”

柳思思见输给雪寒江本就很是气恼,又听得雪寒江一旁说教,更是生出怒气,狠狠的瞪了雪寒江一眼,小手一指寒江,气海之中一柄绿色先天飞剑便从气海沿着经脉指尖飞出,向雪寒江射来。

雪寒江说完话,看柳思思表情,心知不好,再看柳思思指尖飞出的飞剑,心里顿时生出凉意,连忙使出剑势进行抵挡。

剑势一出,剑气如雨,雪寒江招式尽出,奋力抵挡那柄绿色飞剑。

柳思思见到剑势也是一惊,但是她现在只想好好教训教训雪寒江,哪里管雪寒江会不会剑势,心念御剑,那柄飞剑上下翻飞,直打的雪寒江心里叫苦连天。

自己连两柄剑胚都还没祭炼好,柳思思居然已经可以御使本命飞剑,这让他如何能抵挡得住。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雪寒江再也坚持不住,剑势一滞,木剑断裂,便颓然坐在地上,身上早已全身湿透。而那柄飞剑并未继续进攻,而是在柳思思控制下飞回丹田气海。

柳思思看见雪寒江狼狈模样,再无恼怒之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寒江说道:“寒江,现在是谁赢了呀?”

雪寒江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心里默念道:“好男不跟女斗!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便叹气道:“是我输了。”

柳思思脸上笑容更盛了,坐上六瓣莲台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句:“寒江,过几日我再来和你比剑。”让坐在地上的雪寒江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若是我飞剑祭炼完毕,突破到御物境,配合上剑势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现在我怎么打的过思思呀!”雪寒江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木剑一脸悲壮的走了出来。

现在和柳思思比剑,雪寒江倒也不会累瘫在地了。因为这柳思思现在御使剑法更加熟练,纵然寒江使出雨之剑势,已是难以抵挡住飞剑之威。到最后只能被飞剑撵的上蹿下跳,左突右闪,好不狼狈。

一如既往的被柳思思蹂躏了一顿,雪寒江还是一脸悲愤的躺在地上,柳思思依旧还是那句:“过几日我再来。”

“唉!”雪寒江望天叹气道:“这剑胚祭炼还需时日,剑法又陷入瓶颈。什么时候才结束被柳思思欺负的日子呀!”

雪寒江在柳思思的欺负下,修行更加刻苦了。但是奈何先天差距过大,雪寒江是屡战屡败,柳思思却也是屡胜屡战。两人比剑持续到了年底,直到过年那一段时间才停了下来。

第二年春,一日下午,雪寒江照常在屋内修炼巽震剑气,体内剑元之力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气海之内几乎只有被巽震之气围绕的两柄剑胚。

突然,两柄剑胚发出轻微的颤动,居然使得体内剑元之力运行加快,很快体内为数不多的剑元之力全部被孕养成了巽震剑气。当体内只有巽震剑气之时,两柄剑胚通体发出了微弱之光。

雪寒江心生感应,顿时大喜过望,这两柄剑胚怕是要祭炼成了。

内视之下,气海之中震之剑气、巽之剑气被蓝色剑胚、青色剑胚分别吸收,剑胚自身所放光芒越来越盛,有些让人无法直视。突然,剑胚光芒一暗,只见一青一蓝两柄造型古朴的飞剑,正静静的悬停在气海之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扶摇霆霓

两柄飞剑在气海中安静了没多久,便开始在气海中四处游走起来,仿佛是在巡视自己领地一般。

雪寒江心念一动,两柄飞剑瞬间便出现在他的眼前。青剑通体如青色碧玉,剑身细长,剑锷上有鸟纹,锐气逼人,周围有数道青气环绕。蓝剑通体晶蓝透亮,剑身上有古朴雷纹,剑柄刻有雷兽,不时有丝丝雷电闪过。

雪寒江看着眼前两柄本命飞剑,只觉跟自己血脉相连,如同自己手脚一般,心念一动,两柄本命飞剑便随自己心念而动。心里不禁感慨这么久的苦修总算没有白白浪费。

雪寒江手指轻抚青蓝二剑,笑道:“我早就给你们想好名字啦。”随后手指抚在青剑剑身,说道:“《逍遥游》中曾说: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你属风,就叫扶摇吧。”手指再抚过蓝剑剑身,说道:“《尔雅》第八篇释天有云:疾雷为霆霓。你属雷,就叫霆霓吧。”

两柄飞剑微微颤动着,似乎对名字也是十分满意。

雪寒江将扶摇、霆霓二剑收回气海,继续由巽震剑气在体内慢慢温养。他下了床,伸了伸懒腰,便走到屋外。

此时天色将暗,时间已是不早。见老师还未回来,雪寒江赶紧去厨房做饭去了。

待到虞不器回来,雪寒江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饭菜了。

“难怪今天饭菜如此丰盛,寒江你终于将本命飞剑祭炼完毕,突破到了御物境了。”虞不器看到满满一桌饭菜,正觉诧异,再看到门外归来的雪寒江,脸上露出欣慰神色。

雪寒江苦笑道:“老师,再不突破就要被思思欺负死了。”

“咳咳咳!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思思虽然有些调皮,但是和你比剑也是在对你进行磨炼,不然你哪里会这么快突破呢。”虞不器想到柳思思动用先天本命飞剑追打雪寒江的场景,嘴角也不禁有了一丝笑意。见寒江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咳嗽几声,劝诫道。

“知道啦,老师。还是先坐下吃饭吧。今年春笋好嫩,肯定特别好吃。您等下多尝尝。”

“好。”虞不器接过雪寒江递过来的筷子和盛着米饭的碗,坐了下来。

虞不器还未动筷,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两柄本命飞剑取名字了没?”

雪寒江再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点头道:“取了,青剑叫扶摇,蓝剑叫霆霓。”

“名字取得不错。”虞不器点了点头,从盘中夹了一块笋放进嘴里,尝了尝,又是点头道:“嗯,这笋也不错。”

“嘿嘿。”雪寒江开心的傻笑起来。

没过几日,柳思思又上门找寒江比剑了。

“寒江,我又来了,快出来吧!”柳思思个子又长高了些,比寒江都高了。

在房中修炼的雪寒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双眼猛的睁开,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一下子便冲出了竹林。柳思思见他动作突然如此之快,也是有些奇怪,之前明显是有些磨磨蹭蹭,不情愿和她比剑的样子,如今怎么如此积极。

“思思!看招!”只见雪寒江一跃而起,手中云纹长剑出手,一招雨帘云栋,只见漫天剑气如大雨倾泻而下,其中夹杂风雷之力,更增几分威力。

柳思思见寒江手中居然不是木剑,也是有些诧异,但看到雪寒江使出如此猛烈的剑法,心中不免也有些慌乱,身形一边向后退,一边双指连点,一绿一红,二柄先天本命飞剑立时飞出,破开剑气,向雪寒江射去。

雪寒江看见柳思思居然还有一柄红色本命飞剑,却也不慌乱,一张嘴,只见扶摇、霆霓二剑飞射而出抵住柳思思的两柄飞剑,手中剑招不断,依旧向柳思思袭来。

“好啊!居然偷偷的炼成了本命飞剑!居然还想偷袭我!”柳思思见自己的春色满和夏云峰居然被雪寒江两柄飞剑抵住,不由大怒,手指再点,只见又有一黄一白,两柄飞剑射出。

“怎么还有?”雪寒江见到又有两柄飞剑射来,顿时头皮发满,只是剑招已出,已无停手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将剑势和剑招结合。不料这暴雨剑势和巽震剑气结合更是如虎添翼,这招雨帘云栋威力实在是超出了雪寒江掌控,剑气如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让人产生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柳思思看到这一招心知不好,这等威力,除非秋月夜和霜晓天破开剑气将雪寒江击杀,不然单凭自身剑法是难以抵挡的,只好从气海中唤出一物挡在头顶。而她的四柄飞剑也是急速飞入到此物之中。

只见一道道狂暴剑气疯狂的击打在一道六色光罩之上,但是这六色光罩仿佛坚不可摧,无论外面剑气如何惊人,也无法伤到分毫。

待到剑势和剑气宣泄过半,雪寒江才勉强收住了招式,心念一动收起飞剑,不顾自己因强行断招带来的反噬,赶紧向六色光罩跑去,担心道:“思思,你没事吧?”

“哼!”此时六色光罩消失,只见柳思思头顶之上浮现一座六瓣六色的莲台,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怒道:“死寒江,你是要杀了我嘛!”

“对不起!对不起!”雪寒江赶紧道起谦来,解释道:“师姐这招我还是突破后第一次用,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却又如此难以控制。”

柳思思本来怒气冲冲,准备狠狠教训一下雪寒江,但看见雪寒江居然口鼻流出了血,顿时吓得慌了神,脸色慌乱道:“寒江,你怎么口鼻流血了?”

雪寒江一愣,手摸了摸嘴巴和鼻子,发现湿漉漉的,再低头看手,只觉满手是血,此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扶摇和霆霓两柄飞剑嗖的一下就飞回了他的气海,在其中不断游走,似是有些焦急。

待到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屋内床上了,坐起身,疑惑之际。

“寒江!寒江!你醒啦!”只见柳思思此时从屋外进来,见到雪寒江已经醒了惊喜叫道:“虞师叔!虞师叔!寒江他醒了!”

很快虞不器就走了进来,走到寒江身边,问道:“寒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雪寒江此时才发现自己体内经脉似乎有些受损,五脏也是有些受伤。心中不由大骇,问道:“老师,我到底怎么了?”

“你这巽震剑气本来威力就极大,之前用木剑承受不了。这次你用了老师给你的云雵剑,又加上云雵剑自带的云气,风雷云三气本就极合雨意。你再结合你的暴雨剑势和烟雨剑的剑法,三者合一,威力居然倍增,以你现在修为根本难以驾驭。更何况你强行收招,受到劲力反噬,受伤自然颇重。”虞不器耐心解释道。

雪寒江这才明白之前那一招雨帘云栋为何如此威力巨大,心中歉意更盛,对柳思思道歉道:“思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那一剑威力有那么大,差点伤了你。”

柳思思摇了摇头,只见此时她眼睛红肿,眼角隐隐有泪痕,低头道:“我知道这不怪你的。是我不好老是来找你比剑,这次要不是我找你比剑,你就不会受伤啦。”

“思思,这次是我没弄清楚这剑法威力才造成的,都差点伤到你了,怎么还能怪你呢。”雪寒江自责道

“咳咳!你们俩也不用自责来自责去了。”虞不器打断道:“此事本就难以预料,发生也是多方面事情结合所致,不用怪谁了。”又对寒江叮嘱道:“寒江,这三气合一,结合剑招剑势的手段,在未熟练掌握之前不可再用。练习时,最好先从一成剑气开始尝试。”

“是,老师。”寒江点头道。

“你这伤势虽然不轻,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这里有一瓶春生丹,你老实服用,差不多半个月也就能恢复了。”虞不器从袖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寒江,然后对一旁的柳思思说道:“思思,你且回去吧。寒江伤势问题不大,你也无需过于自责了。”

柳思思也是点了点,再看着寒江,对他轻声道:“寒江,你好生静养。明日我再来看你。”

“恩恩,我会的。”

柳思思出了屋子,便御使莲台离去了。

“老师,思思怎么会有四把本命剑呀?还有她那座莲台又是怎么回事呀?”见思思离去,雪寒江连忙问道。

虞不器看着雪寒江,没好气道:“你怎么不当面问思思。”

“这个不是刚才那气氛,不好意思问嘛。”雪寒江面色有些尴尬。

虞不器摇了摇头,解释道:“思思说起来其实一共有六柄先天本命飞剑。”

“啊!六柄!”雪寒江惊讶道。

“她那座莲台名为天心剑莲是她的本命法宝,而天心剑莲的六瓣花瓣,便是六柄先天本命飞剑。”虞不器接着解释道。

雪寒江问道:“老师,什么是先天本命飞剑呀?这和我的本命飞剑又有何区别?”

虞不器说道:“先天飞剑乃是由天地孕育而出,并非锻造祭炼而成,是天地间最稀少的一类飞剑。而天心剑莲更是世间修炼中人梦寐以求的奇珍异宝,不仅自身防御惊人,每一瓣花瓣都是一柄先天飞剑。”

“原来如此。思思之前和我比剑只用了一柄飞剑,要是六柄齐出,我怕是更加抵挡不下来了。”雪寒江感慨道。

“飞剑又不是以多就能取胜的。只要你好好温养飞剑,提升修为,日后双剑齐出也未必敌不过思思的天心莲剑。”虞不器怕他多想,安慰道。

雪寒江却是毫无气馁之感,对虞不器笑道:“老师,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花海谈心

虞不器嘱咐了雪寒江早点服药休息,便关门离开了。

雪寒江服下春生丹后,便在床上运转巽震剑气催化体内春生丹药力。春生丹药力充满着生机勃勃之气,在巽震剑气的帮助下在体内伤处流转。他只觉经脉、五脏损伤处传来丝丝清凉之感,不多时一股生机从损伤处散发而出,一些损伤较轻的地方慢慢开始修复起来。

“这疗伤速度,怕是不到十天,便可痊愈了。这春生丹可真是药效绝佳!”雪寒江心里赞叹道。他继续运功借助春生丹药力润养伤口,修复损伤。

待到第二日,雪寒江便觉得经脉和五脏不再疼痛,他下了床开始打了一套五禽戏,更觉通体舒泰。雪寒江不知道,这五禽戏毕竟医家先贤所创养生健体提升根骨之功法,其对于伤势复原也有一定促进效果。如此一来,只怕不出七日,雪寒江便能伤势痊愈。

“寒江!”柳思思一早便已经来了。

雪寒江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院中,脸上还有愧意的柳思思,柳思思一见到他立马关心道:“寒江,怎么样?伤势好些了嘛?”

“伤势好多了,感觉过不了几天就痊愈了。”雪寒江挠挠头,笑道。

柳思思见到雪寒江现在的样子,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寒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不等雪寒江回答,柳思思便拉着雪寒江坐上了莲台,向书山楼方向飞去。

“思思,咱们去哪里呀?”雪寒江好奇道。

柳思思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先不告诉你。”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片花田边上,虽然这些花似乎还未到开放的时候,但是一片绿色的花田,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美丽。

“这些是什么花呀?”雪寒江从未见过这种花,好奇问道。

柳思思没有回答,只是放开寒江的手,缓缓的向花田走去。花田里的花向两边缓缓倾斜,在花田中出现了了一条小路,柳思思在花田中间停下,那条小路慢慢合拢,而花田中间却让出了一个圆形,她转身望着寒江,回答道:“寒江,这片花田上的花,叫做彩虹花。这花,花开七瓣,七瓣七色,晶莹剔透,恍若彩虹。”然后她张开双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见花田中的所有彩虹花,在柳思思笑起来的那个瞬间,绽放开来,一瞬间将这片绿色花田化作彩虹花海。清晨阳光下,彩虹一般的花瓣,仿佛宝石一般美丽。而少女站在彩虹色的花海中,仿佛天上花神落下凡尘一般。

雪寒江呆呆的望着花田中的少女,这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景色。

“寒江,好看吗?”柳思思在花田中翩翩起舞,如同一只蝴蝶在花海中上下翻飞。

“好看。”雪寒江呆滞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寒江,你也过来吧。”柳思思向雪寒江招手道。

雪寒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落在柳思思身边。

柳思思拉着雪寒剑坐下,然后对寒江说道:“我四岁的时候老是生病,每次生病娘亲都带我来这里。本来很难受的,看到这些彩虹花就没那么难受了。我娘亲可厉害了,她能让这彩虹花连开三月而不凋谢,所以那个时候最喜欢来这里了。”

雪寒江望着身边少女,再望着彩虹花田,他又想起了那个被他放在箱子里的彩色小风车,内心充满了温暖,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善良可爱的姑娘呢。

“那现在你没事了吧?”雪寒江关心道。

柳思思歪着头回答道:“现在没问题了,好像我五岁的时候这个病就好了。不过就是病好了以后发现我气海里多了一座莲花。”

“难道就是天心剑莲?”雪寒江脱口而出,又自觉失言,尴尬的挠了挠头。

“嗯嗯。”柳思思双手往后一撑,抬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爹娘也不肯告诉我。我猜我那两年生病肯定和气海里的天心剑莲有关系。”

雪寒江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安慰道:“或许柳师伯和花婶婶有什么苦衷,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吧。”

“大概是我太小了吧。等我长大了,他们也许就会告诉我了吧。”柳思思笑了笑,顺势也躺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寒江问道:“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嘛?”

雪寒江想了想,说起了童年时候一些记忆深刻的事情。

雪寒江四岁的时候,家中老人尚在,继母陈氏那时对他尚可,他那时日子倒是也算无忧无虑。有一次早上他贪玩,偷偷溜出家门玩耍,玩着玩着,肚子就饿了,待他再想回家之时,哪里还认得回家的路。他那时实在太小,在陌生的地方也不敢大哭,肚子又饿,闻到香味,怯生生的站在一家馒头店前,望着馒头眼泪直打转。

这时候店老板是一位长相老实的男子,见小寒江独自一人,眼神带泪,便回去喊了媳妇儿,他媳妇儿是一位半边脸上张着红紫色胎记的妇人,她就上前询问起小寒江。

雪寒江因为年纪太小,见到妇人模样一下子就被吓哭了。那位妇人似乎也是习惯了,没有介意,小心翼翼抱起小寒江,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寒江起初还有些挣扎,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而此时他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那位大婶知道他是饿了,就让丈夫拿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温水来。她温柔的把馒头撕成小块喂给小寒江,见他吃的急噎到了就给他喝些温水。待他吃饱喝足后,便询问他家在哪里。可是小寒江毕竟年纪太小哪里说得清楚,那对夫妇也没赶小寒江走,而是由那妇人带着沿着路挨家挨户的问了起来。问了好久,最后遇到了出来帮忙找小寒江的街坊,这寒江才回了家。

雪寒江父亲知道此事后,虽然不待见小寒江,但还是亲自上门感谢了那两位夫妇,并送上了一些银子作为谢礼,只是那对夫妇却坚持不肯收下。

雪寒江回家后虽然手掌挨了板子,但是他却觉得一点也不疼,因为他从那妇人身上感受到了从陈氏那里,从未感觉到的温暖。

五岁那年,小寒江家里奶奶去世了。从此继母陈氏便肆无忌惮起来,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样,不仅各种打骂,还经常不给饭吃。有一次晚上,实在是饿极了,他便偷偷跑到厨房找东西吃。他那时小,厨房里一些挂着的东西也够不着,只能在地上找有没有什么萝卜青菜什么的可以吃。可是那次似乎厨房什么都没有,小寒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后来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小缸里面找到了,家里腌的咸菜,小寒江那时真是饿得眼睛都绿了,哪里管咸菜有多咸,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咸的真受不了了,就去水缸舀水喝,那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咸菜那么好吃呀。后来陈氏发现了咸菜缸里腌的咸菜有些少,但是只是以为腌的少,却没想到是小寒江偷吃的。

六岁那年,寒江父亲染病去世了,等父亲丧事办了没多久,小寒江就被陈氏赶出了家门。那时候小寒江还不懂事,以为是自己不好惹陈氏生气了,便想先出去,等陈氏气消了再回来。哪里知道他上午被赶出去,晚上饿着肚子回来的时候,却被屋子里出来的陌生男人给拦住了,说这房子已经卖给他了,现在是他的房子了,让他赶紧滚。那时候小寒江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上午出去,晚上回来,自己家怎么就成别人家了呢?

他不敢坐在门口,也不敢嚎啕大哭,只得坐在一旁墙下默默流泪。直到半夜更夫打更结束,路过看到了寒江,起初更夫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是个孩子。那是已是深秋,晚上十分寒冷,寒江本就衣服单薄,此时已经冻得瑟瑟发抖。那更夫便询问起来,听寒江颤颤微微说了关于父亲、继母和房子的事情后,心里也有了个大概,见小寒江实在可怜,便将小寒江带回了家中。

更夫尚未娶妻,家中老人也已故去,所以是一人独居。将小寒江带回之后,见他冻得不行,便烧了热水,给小寒江洗了个澡,再放到被窝里。这才让小寒江缓了过来,沉沉睡去了。

次日,更夫带着小寒江去了他家,向现在的主人问清楚了情况。又问了街坊邻居,街坊邻居们知道此事,也是气愤不已,于是便一起去了县衙。这才有了之后,县令为他追回家财,购买宅子,存入县衙,每月支取钱财的事情。

柳思思此时早已经听得泪流满面,她这才知道,雪寒江小时候的经历。和寒江相比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她从小就没挨过饿、受过冻,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小寒江大口将咸菜往嘴里塞是什么滋味;想象不出,自己家半日之内,突然就变成别人家是什么感受。

柳思思啜泣道:“寒江!”她还想安慰,只是安慰的话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思思,不用为我难过了。”雪寒江笑着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过得很好呀。现在有老师,有你,有池学兄、赵学兄、长孙师兄、花婶婶、柳师伯、乐师兄、曲师兄。你们对我都很好呀!”

此时微风吹过,彩虹花海如同波涛一般荡漾起来,而此时少年少女的心也似乎更加靠近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宗内选拔

自从上次受伤以后,柳思思倒是不再隔三差五的来找雪寒江比剑了。虽然也常常过来,但也就是来坐一坐,和雪寒江聊聊天。偶有兴起,倒也会和雪寒江御剑斗上一斗,但基本上都是点到即止。

但是寒江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去柳思思家,柳师伯看他眼神怎么越来越有些敌视的味道,而花婶婶倒是对他越来越好了。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雪寒江也在书山竹海待了五年时间了。现在他也已经十三岁了,个子也长高了些,颇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样子。这两年他出了看书练剑之外,在虞不器授意下,也常去各部学院听讲,所以对于其他各部一些基础手段倒是也会不少。 “以后行走天下,面对各种修炼者,总要有些了解,这样应对起来也容易些。”虞不器当时便是这样和雪寒江解释的。

期间也参加了学海阁对所有正式弟子的几次大考,雪寒江也很是轻松的通过了。

望天犼小白现在体型倒是未有大变,只是头上的小角有些长长了。他曾带小白又去了灵兽园,那里的先生说小白可能是觉醒了远古血脉,将来机缘到了,说不定能化身为龙犼。

这龙犼乃是上古奇兽,身具龙族血脉,却和龙族乃是死敌。古书有云: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

雪寒江和虞不器他们说起,都是啧啧称奇。

今日,学海阁召集众讲师以及弟子前去,所以虞不器便带着雪寒江到了学海阁。

“老师,今天是什么事情呀?为何要我们全体集合”雪寒江好奇道。

虞不器想了想,说道:“算算时日,应该快到道宗斋醮大会举办时间了。”

“斋醮大会?”雪寒江疑惑道。

“这斋醮大会是道宗每十年举办的一次大会,除了道宗要进行斋醮科仪以外,便是各大宗派之间弟子比武切磋的一次盛会,是正道各大宗派为了鼓励后辈、激励后辈的所创。”虞不器解释道。

雪寒江挠了挠头,说道:“那岂不是要好久呀?咱们都那么多弟子了,再算上其他门派弟子,怎么比的过来呀?”

虞不器失笑道:“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能去。咱们这次过来便是要进行咱们宗内的选拔。通过宗内选拔,我们会选出八名弟子。而这八名弟子将代表书山学海去道宗参加斋醮大会。”

很快众多弟子便都来到了学海阁前的广场上,而六部部主和讲师们大多都已经在台上坐定。

雪寒江、柳思思、池万仞、赵金龙和长孙青云也是难得的再一次聚首了。

赵金龙此时身形更加魁梧了,身着红色劲装,赤裸着两条强壮的双臂,双臂上有各有一个暗金色护臂,显得十分威猛,他大手拍着雪寒江的肩膀道:“寒江,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呀?”

“金龙师兄这般身材乃是天赋异禀,我可只是普通人。”雪寒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膀苦笑道。

池万仞此时一袭青衫,也是长高了不少,手中摇着一把绘着星辰图案的黑色折扇,对赵金龙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道:“大笨牛,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

赵金龙挠了挠头,无辜道:“难道不是多吃多练就能变壮了嘛?”

“金龙,你修炼的可是炼部火龙体,最是刚猛霸道。我们可和你不一样。”长孙青云身着画满符文的白色儒袍,身形修长,在一旁笑道。

邢玄机见人数已齐,便站起了身,对底下众弟子说道:“道宗斋醮大会即将举行,但是只能有十人名额。所以今天将大家汇聚于此,就是想通过比试,选出八人代表我们书山学海参加本次的斋醮大会。”

“本届学生五十六人,我们分设东西南北四个个比试区域。每区比出前二,正好八名弟子。大家先去边上讲师那里抽签,等抽完签我们就公布这一轮的对阵了。”

众学生听到以后,纷纷去一旁讲师那里抽了签。

“东九?”雪寒江拿着签,自语道。

柳思思也抽了签,她看到雪寒江的签,顿时惊喜道:“东九!我西八耶。这样我们除非打到最后,否则不然都不用打了。”

池万仞三人也抽了签,池万仞抽到了南六,赵金龙抽到了东十一,长孙青云则是北二。

“哎呀!我怎么和寒江分到了一起呀。”赵金龙有些无奈道。

池万仞耸耸肩,说道:“没办法呀,咱们五个人,肯定要有分到一起的。现在这样很不错了。”

“东六。”雪寒江看了看对手的号码,看来要大家等下就要去各自比试的区域了。

雪寒江鼓励道:“大家可都要加油呀!”

赵金龙大笑道:“到时候一起去道宗吧!”

其余众人也是笑了起来,挥挥手,信心满满的去了自己的区域。

来到东边区域,发现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擂台,擂台边上还有数名讲师坐镇,而东部区域的学生们也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其中一名年老的讲师拿着手中对局的册子,念了起来:“东一对东十四。”

很快两位男学生便从人群中走出,走上了擂台。

“本次比武点到为止,认输或者失去神志便判负。那么就开始吧。”

其中一名高个子学生拱手道:“炼部许人杰,请多赐教。”

对面那个稍矮一些的文弱学生似是有些紧张,连忙回礼道:“农部董大童,许师兄也请多赐教。”

许人杰也不多言,只见他双拳放在腰间,扎开马步,大喝一声,只见他全身有一副红黑铠甲覆盖,双拳处一双狰狞巨爪刺出,一股热浪便四散开来。他一跃而起,他身形如恍若流星,一爪向董大童爪来。

那董大童,虽然刚才有些紧张,但是此时却是不慌不乱,手里拿出一个袋子,往身前打开袋口。只见袋口巨张,从里面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蓝色乌龟,那乌龟将身子缩入壳中,背甲瞬间长出了许多冰刺。

“玄冰龟!”许人杰认出此兽,乃是灵兽玄冰龟,防御力绝强,但此时已经难以改变身形,便一爪抓在了巨龟的甲壳冰刺上,只见那红黑巨爪,摧枯拉朽一般将巨龟凝出的冰刺全部扫断,他借力向前一跃,又向董大童刺去。董大童脸色不变,手中出现一柄青铜兽纹路长枪,一瞬间手中长枪挥舞,守了个密不透风。

许人杰见其一名农部弟子居然要和自己硬碰硬,也生出几分怒意,面对长枪不闪不避,狰狞巨爪和青玉长枪碰了个结结实实。许人杰只觉手中巨力涌来,自己居然被长枪挑飞了起来。

还未及反应,只觉背后传来凉意,回头一看,那玄冰龟居然在其背后凝出了一面冰墙。自己身形不稳,只能撞在冰墙之上。

见到董大童居然力压许人杰,台下几名农部弟子纷纷叫起好来。只是擂台上有禁制,台下弟子无论如何喊叫,台上之人也是听不到一丝声响。

董大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机会,长枪已是出手,漫天枪影瞬间将许人杰笼罩。那许人杰自知避无可避,双爪护在身前,全身红光大盛,似是有一条火龙缠绕。这便是炼部绝学,火龙体。

董大童长枪刺在许人杰盔甲之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一轮枪刺之后,只见许人杰毫发无伤,盔甲之上竟无一丝划痕,而自己长枪居然传来一丝烫手之感。

许人杰得意的笑道:“我这火龙甲配合火龙体,你是攻不破的。”

台下炼部弟子见许人杰如此威势,心中大喜,不甘示弱,也大声叫起好来。

那董大童也不恼,只是让玄冰龟继续制造冰墙拦住许人杰退路,将青铜长枪插在地上,手中绿气流转,一根玄青色古朴长棍出现在手中。

许人杰运转体内火劲,全身发出逼人热力,便向董大童扑了过来。

董大童眼神中出现凶狠神色,手中长棍古朴纹路上发出丝丝绿芒,他全力向许人杰横扫而出。

许人杰用右爪想要将长棍荡开,左爪直取董大童胸口,但是他刚一接触长棍,只觉手中巨力涌来,自己那只火龙爪居然被生生击断。他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只觉全身剧痛,无数棍影击打在身上,震得全身剧痛,接下来只觉胸口一痛,自己竟然被扫飞,撞在身后冰墙之上。待到许人杰艰难站起,他口中吐血,只觉全身剧痛,再见自己本命铠甲之上居然凹陷进去一块,心知已是毫无胜算,只得无奈说道:“我败了。”

“东区第一场,农部董大童胜。”擂台旁讲师宣布道。

董大童见已取胜,脸上凶相尽消,又变回文弱模样,面露愧意,连忙拱手行礼道:“许师兄,承让承让。”

“这许人杰火龙之体修为已是不俗,再配合本命铠甲,居然被打的如此之惨,这农部董大童可不简单。”赵金龙修行的便是火龙体,此时看着董大童面色有些凝重。

雪寒江看两人交手,只觉得六部弟子都无弱手,等他上场,到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接下来又打了两场,战况也是十分激烈。分别由乐部、书部两名弟子取得胜利。

“东四对东十一。”

赵金龙眼中露出战意,缓缓走上了擂台。而跟着他一起上台的是一名长相英气的女学生。

“炼部赵金龙,师妹请多赐教。”赵金龙虽然看到对手是名女性,但是眼中战意未减,拱手行了一礼。

那名女弟子也是还礼道:“乐部林玲,师兄也请多多指点。”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东区比试

“小心了!”赵金龙提醒了一句,便运转火龙体,顿时火劲临体,全身热气四溢。

林玲手中出现一根通体碧玉的笛子,她将笛子放在嘴边,开始吹了起来。霎时间,众人耳中传来悠扬的笛声,但这只是由于擂台设下了禁制所致。而赵金龙此时听到的声音,却是如梦如幻,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遍布全身,直让他有些想睡。好在他这几年受到了十分艰苦的磨炼,心志坚毅,此时也是知道中了乐部的手段,连忙大喝一声,将笛声暂时压过,然后便如蛮牛一般向林玲撞了过来。

林玲见原本快要中自己催眠曲的赵金龙突然清醒过来,也是有些诧异,看见赵金龙冲撞过来,手里吹笛姿势不变,但是脚下却是步法灵动,向一旁闪了过去,便躲开了赵金龙这一撞。

哪知赵金龙这撞人是假,为了近身才是真。林玲闪开瞬间,赵金龙身形一顿,j脚猛的一蹬,便靠近了她。

赵金龙见近了林玲的身,哪里还会客气,立马便使出了家传拳法,一招鲸吞虎噬,此招由现在赵金龙使出,威力远超当初。此时他拳头前方突现一只由气劲组成的老虎向林玲扑咬了过去,声势骇人。

林玲忽被近身,却也没有慌乱,所吹笛声一变,她身前出现一张透明盾牌,挡住了赵金龙这一击。林玲身子再往边上退去,和赵金龙又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她忽然将笛子放下,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正是三大咒术中的言咒。

“天地阴阳,世分善恶。苍天刑雷,煌煌天威。疾!”

只见此时数道雷霆突然从四周出现,尽数劈向了正欲靠近的赵金龙。

赵金龙见雷霆来的迅疾,知道无法闪避,连忙用手臂上的护臂一挡。只见雷霆劈在暗金色的护臂上放出极亮的光,让众人眼前都是一白,待再看之时,却见赵金龙毫发无损,护臂之上也并无伤痕。

“好!”台下几名炼部弟子纷纷叫起好来。

原来赵金龙的护臂材质特殊,虽然坚硬无比,却并非金铁所制,故而面对这种威力的雷霆咒术能护住赵金龙。

林玲见自己威力巨大的雷咒被赵金龙毫发无损的挡下,也是脸色一变,知道遇上了强敌,神色也格外认真起来。手中玉笛消失不见,一张黄色古琴浮现。林玲手指轻抚,只弹了几个音,赵金龙便已神色大变,双耳朵里居然有鲜血冒出。林玲仙子用的古琴才是她真正的本命法宝,天音。

此时那几名炼部弟子面露忧色,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赵金龙怕是要吃苦头了。”台下一名乐部弟子似是心有余悸,脸色一变,对一旁的同伴说道。

赵金龙连忙运气,护住双耳。但是林玲的琴声依旧不断传来,让他有些抓狂,乐部音律之术实在是对他太过克制了。

赵金龙自知这样下去绝无胜算,想到自己那双护臂,突然灵机一动,运转功力,将双臂用力相互击打起来。

巨大的敲击声,猛的响起,顿时将林玲的琴声盖住。赵金龙也觉双耳轻松些许,此时也是毫不犹豫,双拳之上,浮现出两个似乎有火焰缭绕暗红色的拳甲,正是赵金龙的本命法宝,炎燹。

“我赢啦,金龙这边情况怎么样了?”雪寒江本来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长孙青云。

“金龙师兄现在有些落入下风。”雪寒江老实答道。

长孙青云看到赵金龙手中拳甲,惊讶道:“好家伙,炎燹都用出来了,怕是遇上强敌了。”

赵金龙双臂敲击不断,身子却已经飞速向林玲靠近过来。林玲此时见琴音无用,也不惊慌,琴声一变,一股金戈铁马之感油然而生,无数无形剑气从琴弦中飞射而出。

赵金龙见双耳再无刺痛之感,也不再敲击双臂,双拳猛烈挥出,漫天拳影不仅将无形剑气击碎,更是炎气四溢。

林玲手指约弹越快,无形剑气铺天盖地般向赵金龙笼罩而去。

此时赵金龙大喝一声,身上出现火龙幻影,将无形剑气全部挡住。他双腿发力,如同一只燃烧着的巨龙向林玲扑来。此时林玲已是避无可避,见自己琴音剑气被赵金龙挡住,脸色也有些慌乱了,琴声再变,只见她周围出现一个无形屏障将自己护住。

赵金龙此时一拳正中屏障,竟然在屏障上击出裂痕。林玲脸色一白,嘴角有鲜血涌出。

乐部弟子见林玲流血,脸色皆是一变。

赵金龙见一击虽未将屏障击破,但是已经让屏障破损,心中大喜,立马凝神聚气,连出数拳。只见屏障在赵金龙炎燹和自身火劲攻势之下,陡然破碎开来。而林玲也是口吐鲜血,怕是受了不轻的伤。

“我认输!”林玲见事不可为,无奈道。

“东区第四场,炼部赵金龙胜。”擂台边的讲师宣布道。

“青云你那边这么快!”赵金龙下台看见长孙青云诧异道:“不是输了吧?”

长孙青云轻笑道:“我赢的可是轻松自如,哪像你,还挂了彩。”

“你!”

雪寒江见二人还在斗嘴,心中一阵好笑,但是见赵金龙耳中流血,关心道:“金龙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耳朵受了点伤,我吃点疗伤丹药就没问题了。”赵金龙赢了这一场,心中也很是高兴,而其余相熟的炼部弟子也是纷纷上前祝贺。

“恭喜韩师兄。”

远处虞不器向站在一旁的赵金龙老师韩轩铁恭喜道。

“第一轮就受了伤,真是不中用!”韩轩铁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眼角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看来他对赵金龙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接下来的那场是数部弟子之间的内战,双方也是打的十分激烈,双方剑法掌法星象易学,你来我往,最后还是其中一位技高一筹,一招月落星沉,将对方击败。

“东区第六场,东六对东九。”

雪寒江一听终于是轮到了自己,既兴奋又紧张,正欲上台,只觉肩膀被重重一拍,一回头就看到赵金龙鼓励道:“寒江不用紧张,只管全力施为!”

“好好打就成,寒江你肯定能赢!”长孙青云也鼓励道。

“恩!”雪寒江重重点了点头,走上了擂台。

此时雪寒江的对手早已上台,见雪寒江上台站定,对其拱手行礼道:“书部颜如玉,这位师弟请多赐教了。”

这颜如玉身形肥胖,长相有些普通,身穿金丝长衫,手持一把精致的玉骨扇。看起来不似翩翩公子,反而像是一个富家翁。

“御部雪寒江,颜师兄也请多多指点。”雪寒江见这人名字和长相完全不相符,只觉好笑,但也是拱手行礼。

颜如玉扇着扇子,对寒江说道:“雪师弟,请。”

“颜师兄小心了!”雪寒江见颜如玉如此客气,将云雵剑抽出剑鞘,对着颜如玉便是一招风雨飘摇。

此时雪寒江对巽震剑气已经运用的十分熟练,云雵剑中云气和巽震剑气一结合,此招威力大增。剑气漫天而来,仿佛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颜如玉本来看雪寒江年纪较小,想展现风度,谦让一下。哪知对方一出手,便是如此声势浩大。自知轻敌,神色却是不变。手中玉骨扇一挥,扇子玉骨飞出,居然是一把把小小的飞剑。

“雪师弟,且看我的玉琅剑阵。”颜如玉操纵飞剑,居然排出了一个小剑阵。剑阵在空中演化出一片剑墙,将雪寒江这招风雨飘摇尽数挡下。

雪寒江见颜如玉轻易化解了自己的剑招,心中也是有些惊异:“果然六部弟子无庸手,还是要小心应对。”

“雪师弟,该我出手啦!”颜如玉控制飞剑急速飞到了雪寒江四周,形成了一个独特排列,“玉骨剑牢!”

只见飞剑散发出一阵碧绿光芒,很快无数剑气化作牢笼将雪寒江困在中间。

雪寒江看着周围剑牢,并未慌乱,手中云雵剑一转,配合雨之剑势,一式风消云散。

颜如玉本来眼中有些得意神色,但忽然感到玉骨剑牢之中,一股剑意升腾而起,瞬间玉骨剑牢便被雪寒江破了个一干二净。而那些玉骨飞剑也是被雪寒江用云雵剑斩飞了出去,而且剑身灵气有些受损,已经难以操控。

颜如玉脸色有些变了,此时他才明白,这个师弟怕是一个强敌。手中扇子一挥,那些玉骨飞剑虽然灵气受损,但是还是飞回了扇中。

“师弟果然好本事!看我冰火两仪符!”颜如玉赞叹一声。手中出现一枚红蓝两色玉符,他在玉符上用手画了一个符纹,只见那个符纹在玉符上凝成一个金色符箓。颜如玉手中对雪寒江一指,只见那个金色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向雪寒江撞去。

雪寒江知道颜如玉已经使出了本命法宝,心中更是不敢大意,一招风雨不透,剑气化作九层剑网,将雪寒江护住。

那金色符箓撞在雪寒江剑气密网上,顿时炸裂开来化作一团烈火,一下子就击穿了一层剑网。

正在雪寒江诧异这招威力怎么也就一般只是,颜如玉手上如飞,已经有十数个金色符箓已经撞了过来,瞬间便将层层剑网尽数炸穿。

擂台之上,雪寒江所站之处烟雾弥漫,台下弟子都是暗暗心惊,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轻松获胜

只见烟雾被突然分成两半,雪寒江手中持剑,身上毫发无伤。

“雪师弟好手段!”颜如玉见刚才自己全力竟然都无法伤到雪寒江,心中也很是佩服。

雪寒江心知自己不能再藏浊了,正欲使出本命飞剑。突见颜如玉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倒在地,无力道:“我认输。”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皆是不解,双方胜负未分,为何突然就认输了。

“东区第六场,书部颜如玉脱力认输,御部雪寒江胜。”台边讲师似乎是想向台下众多弟子解释一下,如此宣布道。

台下众弟子这才明白,原来颜如玉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虞师弟,你这弟子剑法一道确是天赋绝伦。”韩轩铁见雪寒江取胜,称赞道。

虞不器客气了一下,脸上也是露出欣慰之色。

“寒江,厉害呀!”赵金龙一把搂住雪寒江大笑道。

长孙青云也是拍了拍他肩膀,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雪寒江此时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他自己本命飞剑未出,怎么对方就力竭认输了呢。

原来颜如玉这阴阳两仪符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消耗也是巨大,颜如玉本来修为就不是很深,驾驭起这种威力巨大的法宝还是有些勉强,最后攻击雪寒江那一招已是他耗尽全身真气的背水一击,既然没有击倒雪寒江,自然只能认输了。

雪寒江、赵金龙和长孙青云他们两人这一轮都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们便去其他区域看看池万仞和柳思思而人情况。赵金龙和长孙青云去南边看池万仞,雪寒江则去西边看柳思思。

等雪寒江到西边区域的时候,其实这边才打到第五场。雪寒江张望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在那边看着津津有味看着比赛的柳思思。

“思思,怎么样?”雪寒江赶紧走过去问道。

“寒江!”柳思思见到寒江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没有回答雪寒江的问题,反而问道:“怎么样赢了没?”

雪寒江有些得意的笑道:“当然啦。”

“那就好了。”柳思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高兴道:“还要下一场才能轮到我呢。”

“金龙师兄和青云师兄也都赢了这一轮。”雪寒江说道。

“那太好了,看来咱们说不定全部都能去道宗呢。”柳思思开心道。

“不容易,每个人都不是庸手。思思,等下你还是要注意点。”雪寒江虽然知道柳思思实力,但是还是告诫道。

柳思思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啦,我等下肯定会注意的。”

此时台上两名弟子激战正酣,双方法宝齐出,电光四溢,在擂台上打的惊天动地。

最后还是那名手持镜子法宝的农部弟子,略胜一筹。最后用镜子法宝强行将对方蕴含雷电之力的小锤定住,又招出灵兽剑嘴雀偷袭之下,才将其击败。

“西区第七场,西七对西八。”

雪寒江对着柳思思握了握拳,鼓励道:“思思,马到功成!”

“放心吧!”柳思思笑着走上了擂台。

紧跟着柳思思,一名背着一个奇怪木箱的男弟子也上了台。

“御部尹空,见过柳师妹,还请师妹手下留情。”尹空拱手行礼道。

柳思思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尹师兄。思思,请师兄赐教了。”

柳思思虽然手持佩剑,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剑法一般,所以本命飞剑春色满飞射而出,向尹空射来。

那尹空,看到飞剑,立马从背后木箱抽出一柄黑色大伞。大伞张开,只见伞边缘突然出现数道黑色链子向春色满缠绕而去,而伞头居然在大伞打开同时,射出数道黑芒向柳思思袭来。这一连串机关变化发生在瞬间,柳思思也是惊讶莫名,但是她心念一动,春色满躲开链子,迅速飞到柳思思身前,将几道黑芒尽数斩落在地。

柳思思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五根黑色细针,她脸色也是一变,心中也是升腾起怒意。

“柳师妹,此针虽然黑色,却是无毒,射中最多是昏睡过去,不会有太大伤害。”尹空见她似乎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柳思思听他解释,面色也好看了点,但是还是很恼火这种暗箭伤人的手段,也不多言,再出一柄夏云峰,双剑齐出,向尹空绞杀而来。

尹空见状只得苦笑,从背后箱子里掏出一个木球状东西,往身前一丢,只见木球瞬间化作一只机关巨猿,挡在尹空身前。

柳思思看见巨猿却是无御使飞剑绕开之意,两柄飞剑一绿一红,如同两道流星向机关巨猿射去。

机关巨猿双臂挡在身前,身上所刻纹路亮起,在身前产生了一面土黄色的护盾,妄图接下两柄飞剑,哪想这两柄飞剑锋锐无匹,一下子就击穿了护盾,又将机关巨猿打出一个窟窿,射向后面的尹空。

尹空叹了口气,暗道:“这剑修还真是厉害的不讲道理呀!”他从背后木箱又拿出一块小盾牌往前一丢,立时盾牌化作了一堵小城墙,竟然生生将两柄无坚不摧的飞剑挡了下来。

柳思思正欲控制飞剑绕过那堵城墙,却见城墙中突然往双柄飞剑方向射出无数的黑色铁网。柳思思冷笑一声,双剑一加速,两柄飞剑便躲开了黑色铁网,继续向尹空所在方向激射而去。

尹空手中突然出现一只小小的吊坠,吊坠通体银白,四四方方,仿佛一个小小的囚笼。他将拿着吊坠链子一端,将吊坠丢了出去。只见吊坠在空中突然变大,化作一个真正的囚笼,而飞剑刚绕过城墙,就撞进了那个囚笼。

尹空面露喜色,手中银光大盛,那囚笼猛的缩小,正好将两柄飞剑困住。两柄飞剑在囚笼中左突右闪,却是无法突破囚笼。

柳思思顿时脸色大变,自己和飞剑联系居然被切断了。此时,小城墙突然缩小变成了小盾牌,地上破损的机关巨猿也变成了一个机关小球。没有城墙和机关兽遮挡,柳思思看见自己两柄飞剑居然被那个银色囚笼困住,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柳师妹,你的本命飞剑已经被我困住。不如认输吧。”尹空此时心中有些得意,虽然本命法宝天囚之中传来飞剑挣扎所传来的反噬之力,让他有些难受。但是剑修一旦没了飞剑,实力十去七八,所以现在他是胜券在握。只是脸上还是露出温和之色,劝柳思思认输。

台下很多弟子也是议论纷纷,说这个师妹怕是要输了。唯有雪寒江神色如常,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

柳思思脸上露出恼怒之色,双指点出,只见黄色飞剑秋月夜和白色飞剑霜晓天,急射而出。

台下众人见柳思思又御使两柄飞剑,顿时一片哗然。这剑修的本命飞剑又不是路边大白菜,怎么会有那么多。

尹空脸色也是大变,现在他哪里还能再挡住两把飞剑,现在连对付困住的两柄飞剑都已经十分吃力了。他脸上露出无奈又不甘神色,将本命法宝天囚里的春色满和夏云峰放出,对柳思思拱手道:“柳师妹御剑之术实在厉害,我认输了。”

柳思思见其将自己飞剑放出,又认了输,脸色才好看一些,也是拱手说道:“多谢尹师兄指教了。”

“西区第七场,御部柳思思胜。”

柳思思笑嘻嘻的下了擂台,众人也是纷纷侧目。

“寒江我厉害吧。”柳思思对雪寒江得意道。

雪寒江见她这样,不由打击道:“思思,你都没下苦功夫领悟你本命飞剑的剑意,就靠飞剑数量和它们自身威力取胜。要是遇到更厉害的师兄师姐,怕是就没那么容易赢了。”

柳思思却是不以为意,说道:“我娘说了,我这飞剑剑意太大,现在强行去领悟反而不好,要顺其自然。”

雪寒江一听是花婶婶说的,只得乖乖闭了嘴。

“不知道池师兄怎么样了,我看他们也没有过来找我们,会不会还在比试呀?”柳思思有些担心。

“我们去看看吧。”雪寒江也开始担心起池万仞来,这次比试大家都很有实力,万一遇上厉害的师兄师姐,真的可能会输。

待到二人来到南区,果然看到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找到正在紧张观战的赵金龙和长孙青云,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两人看见二人神情,约摸着柳思思肯定是胜了,再加上台上战况激烈,也无暇多问。只听长孙青云叹息道:“万仞这次遇到了硬茬子了。”

两人定睛望去,只见台上池万仞此时似乎是被困在一座阵法之中,周围黄沙漫天,卷起无数沙子化成的兵刃向池万仞攻去。

池万仞此时手中扇子飞舞,不断将沙子化成的兵刃击碎。只是这些兵刃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纵然池万仞现在防的密不透风,只怕再这样下去,池万仞便要力竭落败了。

池万仞心知再拖下去可就更不好打了,运转自身星力,手中手中天星扇突然散发丝丝星光,不多时凝聚成一名身穿奇异战甲,手持长戟的战将。

“南方朱雀柳木獐听我号令!聚沙凝土!”池万仞手中掐诀,大声喝道。

只见那战将将手中长戟往地上用力一插,全身泛起土黄色光芒,一瞬间,漫天飞沙如雨般坠落于地,化作泥土。

这时原本隐藏在黄沙大阵里的阵部弟子也显露了出来,他此时脸色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得意的黄沙大阵居然如此轻松被破。

“凝土成墙!”

只见那战将长戟再挥,地上泥土纷纷向那阵部弟子聚拢而来,化作土墙将此人困住。

众人见局势突然反转,脸上也露出喜色。

正文 第三十章 四灵相争

池万仞此时却是半刻也不敢放松,他知道对手可没那么简单。他手中天星扇上再现星光,又凝出了一名手持长剑的战将。

“东方青龙尾火虎,听我号令!烈焰困城!”池万仞又是掐诀号令道。

只见那名战将长剑对那土墙牢笼的方向一指,无数烈焰从剑尖喷射而出,化作一条由火焰组成的老虎,将整个土墙牢笼尽数吞没。

台下书部弟子见火势滔天,都是议论纷纷,但是见台上讲师纹丝不动,知道台上那名书部弟子应该无恙,也都安静了下来。

“池师兄,你居然能唤出星宿战将,真是厉害!”火焰中传来一个声音。

池万仞脸色也是不变,笑道:“以方白鹿师弟实力,这两名星宿战将也奈何不了你吧。”

话音刚落,火焰之中狂风卷起,无数火焰泥土都被狂风卷入空中,方白鹿白衣胜雪,却是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手持一张书卷,神色从容。

“池师兄,接我一招四象灵阵如何。”只见方白鹿手中书卷打开,其中四色光芒直冲上天,在擂台上空一分为四,落在擂台四个角上。霎时间,擂台之上阵纹浮现,擂台四个角落居然慢慢浮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只由阵法凝聚而成的灵兽。四只灵兽虽然只是阵法凝聚而成,但是气势却很是强大,让人无法小觑。

池万仞知道此阵也是非同小可,应该是这方白鹿的杀手锏了,自己也不敢再藏拙,丹田处浮现出一座小小的浑天仪。

池万仞手握本命法宝,将其举过头顶,只见浑天仪上星图浮现,慢慢变大升到擂台上空, 整个擂台都为止一暗,擂台之上浮现出一副二十八星宿图。。

池万仞另一只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道:“东方青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现!”只见擂台上方东方七颗星辰亮起,擂台东方出现六名手持各式兵刃的战将,而之前招唤出来得那尾宿尾火虎也走到六人身边。

“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现!”擂台上方北方七颗星辰亮起,擂台北方也出现了七名手持不同武器的战将。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现!”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现!”

擂台上二十八星宿全部点亮,四方各有七名战将,池万仞竟然将二十八星宿战将全部召唤了出来。

现在台上是青龙对青龙七宿,白虎对白虎七宿。这四灵兽对上了二十八星宿战将,如此声势浩大,让台下众人皆是大感惊异。

“池师兄,得罪了!”方白鹿见到池万仞居然唤出了全部的二十八星宿战将也是震惊不已,但是现在容不得他再有半分多想,操纵四灵向二十八星宿战将攻来。

池万仞催动本命法宝施展术法召唤出二十八星宿战将,也是损耗巨大,见四灵攻来,也是指挥二十八星宿战将迎了上去。

虽然方白鹿一人控制四只灵兽看似占优,但是池万仞乃数部中人,学了一心多用之秘术,此时指挥起二十八星宿战将也是不慌不乱。一边七名星宿战将配合无间,攻防得当,不多时便在四灵兽身上造成了不小的伤口。

此时四灵兽和方白鹿已是紧密相关,四灵兽受创,他自己也只觉身上一痛,面色也是一白。本来这四象灵阵威力的确惊人,一旦阵成,对手就要面对四大灵兽围攻。但是他现在的对手池万仞居然招出了二十八星宿战将,这二十八星宿本来就是代表着四象星宿,七名战将合力之下所含对应的四灵之力不仅能抵御四灵攻击,而且还能用星力进行克制。一时间四灵兽竟被星宿战将彻底压制住,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方白鹿自知这样下去,落败的就是他了,只能拼上一拼了。只见方白鹿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自己手中书卷状的本命法宝上画起了符箓。不多时,随着符箓画成,四灵兽身上也慢慢出现了红色符纹。四灵兽双眼皆露红光,咆哮了一声,顿时全身气势大盛,速度和力量都是增强许多,竟然反过来将二十八星宿战将压制住。

池万仞面露苦笑,他实在想不到这方白鹿竟然如此顽强,叹了口气,自语道:“本来还想留一招,现在怕是不得不用了。”

池万仞手举天象仪,全身散发出淡蓝色星光,擂台上空二十八颗星辰变得更是明亮,他大喝一声:“四方七宿,化作四灵!”

只见他身上以及擂台上空无数淡蓝色星光汇聚在星宿战将身上,各方七名星宿战将皆是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化作蓝色星光汇聚到了一起。擂台上顿时蓝色星光大作,二十八名星宿战将居然慢慢化作了淡蓝色星光组成的四灵兽,气势比起现在阵法所凝聚成的四灵兽也是不遑多让。

现在双方是四灵兽对阵四灵兽,八只四灵兽看得台下众人也是目瞪口呆。

方白鹿和池万仞皆知这是最后一招,便全力驱动四灵兽向对方进攻。擂台之上众灵兽各自缠斗在一起,双方皆是苦苦支撑。双方又缠斗了一炷香时间,终是方白鹿体内真气先一步耗尽,两眼一黑倒地不省人事。而地上四象阵纹开始慢慢消散,阵法凝聚出来的四灵兽也随之消散了。

池万仞见状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将浑天仪举起,只见擂台上的星图慢慢变小被收入其中,星光化成的四灵兽也随风而散。他将浑天仪收入气海,赶紧从袖中拿出了一瓶丹药,取出一颗服下。

“南区第六场,数部池万仞胜!”

“邢阁主入室弟子果然实力惊人!不过我家弟子也是不差吧。”不远处一个中年人对邢玄机笑道。

邢玄机点头道:“鲁师弟。你这弟子实力不凡,我弟子万仞能赢纯属侥幸。”

那人见邢玄机如此说,虽然可惜弟子第一轮便输了,但是也觉得面上大为有光,向邢玄机拱手道:“邢阁主,我就先将不成器弟子带回去疗伤了。”

邢玄机点了点头,望着池万仞脸上也是露出欣慰之色。

那人身形一动就出现在擂台上,将晕倒的方白鹿抱起,对着擂台旁讲师说道:“诸位师兄弟,这不成器的弟子我就先带走了。”

几位讲师闻言,都是点了点头。而那人也是化作虹光,消失不见。

池万仞下了擂台,体内药力化开,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

“万仞怎么样?伤势如何?”长孙青云关心道。

池万仞故作轻松道:“小伤小伤,不碍事的。你们比试都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都很轻松取胜了。可没你那么狼狈哟!”柳思思笑道。

“不错嘛!这都让你赢了!”赵金龙大笑着拍了一下池万仞的肩膀,只见池万仞脸色一白,脚一软,要不是雪寒江扶的及时,只怕是摔倒在地了。

赵金龙一下子被吓到了,挠了挠头,有些内疚道:“万仞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真的没问题呢。”

柳思思笑道:“池万仞这不是好面子死撑着嘛。”

“我真是交友不慎呀!”池万仞抬头望天,感慨道。

众人也是看他模样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轮比试完毕,众弟子讲师皆各自离去,第一轮胜利的弟子等待明天的抽签和比试,输了的弟子虽然神情有些沮丧,但是心里更憋着一股气。

雪寒江和虞不器也回到了竹林小院。

刚一落地,两人就看到小白哀怨的眼神。

“额。”雪寒江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摸了摸小白的头,解释道:“小白,除了农部以外,其他各部不能带灵兽参加比试的。”

小白却是在地上打滚撒娇,耍起了无赖。

“小白要是不乖,可就没有东西吃了。”虞不器看着地上的小白笑道。

小白听到虞不器要断它粮,立马爬了起来,面露讨好之色,尾巴摇的十分欢快。

晚上,虞不器和雪寒江在正屋茶桌相对而坐。

虞不器喝了一口茶,说道:“寒江,你觉得今天对手如何?”

“今天比试对手是书部颜如玉师兄,他身为书部弟子居然精通剑阵,本命法宝也是威力巨大,若不是他力竭,怕是不容易对付。”雪寒江老实回答道。

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六部弟子各有手段,想要获胜也是不易。第一轮比试不少人也和你一样本命之物都没动用便赢下了比试,所以第二轮比试切记要小心。”

雪寒江点了点头,想到明日第二轮比试,内心有一种期待的感觉。

“寒江,据说这次道宗斋醮大会,道宗下了血本。取得前三名的弟子将获得进入道宗清虚天修行的资格,你一定要争取一下。”虞不器神色郑重道。

“老师,这道宗清虚天是什么呀?”雪寒江好奇道。

虞不器解释道:“这清虚天是道宗一处修炼之地。每三十年才开放一次。进入此地修炼,每个人所得缘法皆是不同,但是对今后修炼却是大有裨益。”

“有那么好的地方,道宗岂不是高手无数了!”雪寒江惊讶道。

虞不器失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这清虚天只有开山境以下进去才有帮助,而且人一生也只能进去一次。”

“弟子尽量争取吧!”雪寒江重重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师刀千钧

第二日,来学海阁的弟子已经少了很多,毕竟参赛弟子也就二十八人了。

雪寒江今天来的有些早,没看到其他人,便去了东区擂台。东区擂台现在除了几位讲师,暂时就来了四位弟子。

擂台边一个高个子讲师看到雪寒江过来,连忙招手道:“刚来的弟子,过来抽签!”

雪寒江见其余人应该是已经抽过了,便上前抽了一了一根签,雪寒江低头一看,脸上露出诧异神色,惊讶道:“轮...轮空?”

那高个子讲师笑道:“这位师侄倒是好运气。”

待到赵金龙过来,得知雪寒江这轮比试轮空,脸上露出羡慕神色,懊恼自己为何不早点来抽签。

“东区第一场,东一对东六。”

赵金龙拍了拍雪寒江肩膀,便上了台,他此番抽到的便是东一。

赵金龙的对手是昨日获胜的一名书部弟子。双方客套一番之后,便开始了比试。

这名弟子是专精符箓修行的,身上符箓众多,但是奈何遇上了赵金龙这种拳法高手。赵金龙开场就用火龙体硬抗符箓,待得近身,那名弟子便再无还手之力,纵有符箓万张也架不住用不出来呀,只能无奈饮恨赵金龙双拳之下。

赵金龙下了台,一脸意犹未尽,心里却也有些高兴。和雪寒江吹嘘了几句,两人又是各自去看长孙青云和柳思思的比赛去了。

雪寒江正往西边区域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突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道:“思思难道你那么快赢了?”

“哪有那么快的。”柳思思笑道:“我是轮空了。”

“你也轮空了!”雪寒江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道。

柳思思听他说话口气,脸上也是惊讶道:“寒江,你也轮空了呀!太巧了吧。”

“对呀!”雪寒江也觉得实在巧合,说道:“我刚看金龙师兄赢了比试,便想过来找你了,哪知你居然和我一样,我们去南边区域看看万仞师兄如何了吧。”

两人去往南边区域,等他们到时,第一场比试还没结束,台上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两人找到台下等待的池万仞,听闻他们俩都轮空了,池万仞简直沮丧的不行。原来他们这边昨天有一弟子虽然赢下比试,但伤势过重,无法参加今天比赛,所以这边便没了轮空这一签。

台上两名弟子,实力势均力敌,两人又都比较谨慎,都不敢全力施为,怕被对手找到破绽,所以打的分外焦灼。等到赵金龙带着得胜归来的长孙青云过来,台上两位居然还没打完。

“两位弟子如果再这样下午,我们就要判你们都负了!”擂台边上的讲师也不耐烦起来,直接出言逼迫二人使出全力。

两人听到讲师如此说法,面上都是露出了尴尬神色,只得使出全力相搏,不成想双方实力相近,最后一击居然双方都被对方招数打得重伤晕过去,这让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讲师们纷纷上台,仔细给二人看了看,其中一名白衣讲师道:“这两人伤势颇重,怕是明天打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后面比赛也不用比了吧。”旁边的讲师耸耸肩,无奈道。

“双方战成平手,但是由于伤势原因,根本无法参加明日比试,所以两人都算负。后面两组人直接进入明天比赛。”讲师宣布道。

台下几名本要上台的弟子面面相觑,却也暗自庆幸。

“哈哈哈哈!”池万仞此时笑得十分开心,得意的感慨道:“这就是命数呀!”引得众人白眼相向。

众人皆轻松的进了下一轮,都是颇为开心。但是明日毕竟最为关键,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好好准备一番。

虞不器今日去学海阁知道雪寒江和柳思思都轮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叹息这二人运气真是绝佳。

次日,清晨,学海阁前。此时入围弟子已经只剩下十六人,马上就能决定去参加道宗斋醮大会的八名人选,故而今天这轮擂台就设在了学海阁前的广场之上,而六部部主和讲师们也都在学海阁边的观赛台上准备观看这轮对决。

“众弟子上前抽签!”

十六名弟子纷纷再次上前抽起签来。

雪寒江此次抽中了六号签,在问起其他人。柳思思抽中的是十四号签,池万仞是十五号签,长孙青云十三号签,赵金龙四号签。

众人抽完签一看那张比试的榜单,对照了一下,发现五人终是没能避开,第四场便是赵金龙和长孙青云之间的对决。

“该来的总要来得。”赵金龙心态倒是还不错,对长孙青云笑道:“青云你可要小心了!”

长孙青云拍了拍赵金龙肩膀,调笑道:“那就要看你这几年有多少长进了。”

“青云,你现在好像有点嚣张呀,难道忘了当年谁被我把屁股都快打烂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其他三人本来还有些遗憾,但见他们等下就要比试了,却还是这样吵吵闹闹,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今日第一场,一号签对十六号签。”

只见台下两名弟子听到讲师的声音,走上了擂台。雪寒江、赵金龙认得其中一人便是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农部弟子董大童。

“农部董大童,请师兄多多赐教。”董大童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拱手行礼道。

“乐部祝东风,还请董师弟手下留情。”祝东风虽然看到董大童有些紧张的样子,却是不敢怠慢,还了一礼。

“比试开始!”

祝东风知道这场比试至关重要,所以一上来便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一对奇怪的短刀,刀身纤细,刀柄上有一条弯曲银蛇缓缓游动,而刀柄末端凸出呈现一个环装,上面穿着很多金属小环。

祝东风御使着两柄小刀向董大童攻去,董大童此时已经从御兽袋中放出了那只玄冰龟。此时见小刀飞来,玄冰龟口中吐出一道道冰箭射向那两柄小刀。但两柄小刀突然划出一个诡异弧线,躲过了冰箭继续射向董大童。

董大童此时手中持着棍形本命法宝千钧,面上再无紧张之色,只有一股凶狠战意升腾而起,对着两柄袭来飞刀,就舞出了漫天棍影。

但是突然两柄飞刀抖动了一下,刀柄后端发出丝丝声响,董大童只觉脑袋中一股昏沉之感,手中力气也小了几分,就趁这个机会,两柄飞刀绕开碎空直射董大童胸口。

好在董大童在头部有异样那一刻,立马咬破舌尖,一下子清醒过来,见飞刀已在身前,手中碎空突然放出玄青色光芒。

祝东风只觉自己两柄本命法宝上传来一股重力,连忙催动飞刀往后撤去。

“他这棍子居然可以控制重量。”祝东风暗暗心惊。

“这法宝好生奇怪,乐部法宝怎么搞得像御部的飞剑一样。”台下弟子也是议论起来。

“居然是师刀。”台上邢玄机看到那两柄飞刀,不由惊讶道。

林玉笑道:“师兄倒是好见识。我乐部这名弟子是玄朝以南一个偏远部落后裔,只有他们家乡才有这种乐器。”

“年轻时候游历天下,的确在某个村子见过一次。”邢玄机想起当年,脸上露出叹息之色。

董大童此时战意更盛,他一边指挥玄冰龟侧面攻击祝东风,自己则是持棍向祝东风猛冲过来。

祝东风见状也不慌乱,两柄师刀飞到他手中,只见他双手握着师刀,双手不断摇晃,脚下踩着奇异的步法。

董大童刚一接近,手中千钧未及挥出,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手上也是软绵绵的。但此时董大童眼中战意狂涌,虽然脑袋昏沉却一步步向祝东风靠近,咬牙将真气注入手中千钧,只见千钧发出玄青色的亮光将祝东风所在之地笼罩。

祝东风只觉全身一重,一时不防,差点趴了下来。只觉身上传来了一股无形压力,居然压得自己动作十分吃力。但是董大童此时已在身前,他必须咬牙坚持。祝东风顶着青色玄光带来的压力,继续便奏边舞。

但是随着董大童越走越近,祝东风也感受到压力越来越大,到最后祝东风身子已经动不了了,只有双手在竭尽全力的情况下,还能演奏师刀。而董大童,此时面目狰狞,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可怕,但是他现在纵然他咬破舌尖刺激自己清醒,但是此时脑中已是有些混沌。

正在双方比拼毅力之时,突然董大童袖中掉落一个袋子,只见一条红色身影冲到祝东风身边,缠绕到他的脖颈之上。

祝东风定睛一看,心中知道不妙,只见脖子上居然缠绕的是一条剧毒的赤渊蛇。

那蛇目光冰冷,张开蛇口露出毒牙。

祝东风手中师刀停止了演奏,董大童也彻底清醒过来。

“是我输了。”祝东风一脸苦涩,但是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不过我想请问董师弟,为何这赤渊蛇无惧我的摄魂曲?”

董大童此时战意全消,脸上又露出些许紧张神色,赶紧控制赤渊蛇从祝东风身上爬回自己手上,挠了挠头,老实回答道:“因为蛇是听不到声音的呀。”

祝东风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露出苦笑,向董大童一拱手,便失魂落魄的走下了擂台。

“第一场农部董大童胜!”

“穆师兄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呀!”林玉脸色不太好看,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穆游春,淡淡道。

穆游春此时见林玉脸色有些不悦,赶紧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这场双方势均力敌,小徒也只是侥幸罢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各有胜负

“第二场,二号签对十五号签。”

池万仞在雪寒江几人鼓励声中,手持天星扇,缓缓走上擂台,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不过正当他得意耍帅之际,一时不防脚下台阶,居然差点摔了个跟斗,引得台下一片哄笑,台上各部主也是望着邢玄机脸上露出古怪笑意。

“这位师兄,御部微剑尘,请多多指点!”池万仞对面那人神情冷漠,身背剑匣,虽然拱手行礼,却是冷冷冰冰。

池万仞一见是他,心里却是一紧,此人乃御部部主微生凉的独子,据说实力惊人,号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

“数部池万仞,微师弟还请手下多多留情。”池万仞纵然心中有些郁闷,脸上却是不露声色,还礼道。

微剑尘不在多说,手指掐诀。只见他身后剑匣之中飞出十柄飞剑,在他御使之下悬在身前。

池万仞手中天星扇上星光亮起,不多时,身前便出现了两名星宿战将。

微剑尘手指向池万仞点出,只见十柄飞剑急射而出,朝池万仞方向刺去。

两名星宿战将各自手持一刀一枪,向飞剑袭来方向扑去。只听得金铁交际之声不断,一时间竟然将十柄飞剑尽数拦下。

微剑尘手指连点,十柄飞剑在其御使下,灵活多变,威力也是十分惊人。不多时,两名星宿战将便落入了下风。

池万仞知道此番对手实力非凡,不再犹豫,手中本命法宝浑天仪浮现,星图凌空。念咒完毕,二十八星宿战将尽数出现。

台上数部讲师眼中皆露出赞许之色,显然对池万仞年纪轻轻居然就能有如此实力颇为欣赏。

“邢师兄,你这新弟子在星象一道还真是颇具天赋呀!”微生凉见到台上此景赞叹道。

邢玄机叹气道:“纵然此子天赋尚佳,但是遇上微师弟你这个百年一见的剑修儿子,怕是难以取胜了。”

擂台上,微剑尘见对方居然招出了整整二十八名星宿也觉棘手,手指向上一指,只见十柄飞剑飞上半空,而微生凉也飞到飞剑下方。微生凉双手相交,两指分别朝向斜上方。他头顶之上此时十柄飞剑此时居然变幻出了无数柄飞剑剑影,密密麻麻不可胜数,他手指往池万仞指去,口中轻喝:“万剑真诀!”只见漫天剑影应声而动,如潮水般向池万仞袭来。

池万仞见此招声势浩大不可怠慢,御使北方玄武七宿化身星光玄武灵兽,挡在了身前,而其余众战将则是在其身后准备抵挡着其他方向袭来的剑影。

玄武灵兽不愧是防御力最强的灵兽,纵然只是借助西方玄武七宿之力幻化而成,面对漫天剑影虽然略有损伤,但是还是将绝大部分剑影挡了下来。而其余零零碎碎的剑影也被其他星宿战将挡下,并无伤到池万仞分毫。

微生凉见状,脸色如常,手指上各自泛起红蓝光芒,天空之上漫天剑影突然各自变成红蓝二色,无数红蓝二色的剑影再次向池万仞攻去,比起刚才威力更加惊人。

池万仞感觉到了剑影中蕴含的冰火之力,知道此招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自己也是全力施为,擂台上二十八星宿星光大作,星光四灵兽现,四灵兽各占四方,护住池万仞。

台上寒热两气四溢,但是剑影却是始终无法突破四灵兽的防御。微生凉知道这样耗下去对自己也不利,手指收回,漫天剑影消散,十柄飞剑纷纷飞入剑匣之中。此时微生凉自己也缓缓落在地上,双手向后斜垂,眼中露出寒光,双手之中各有红蓝二柄三尺长剑浮现。

“微师弟,你儿子莫非修行的是墨家剑道!”邢玄机到微生凉的本名剑脸色惊异道。

微生凉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这儿子虽然御剑之术尚可,但是他自己想要修行的却是剑法,虽然和墨家剑道确有相似,但修行的却是我书山楼中所藏的冰火两仪剑诀。”

微生凉手持双剑,剑气逼人。身形一动,已经来到四灵兽之一的玄武灵兽面前。只见他右剑红光大盛,一股野火燎原之势升起,一剑向前斩出,剑气带着恐怖的热力斩在星光凝成的玄武灵兽身上。一瞬间,竟然将玄武灵兽劈散,化成一阵星光。

池万仞喉头一甜,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哦,看来玄武灵兽被灭对他造成不小的损害。

微生凉左手又是一剑,寒气冲天,冰冷刺骨,白虎灵兽也遭到玄武灵兽同样的下场。

池万仞知道这么下去必败无疑,手中浑天仪,缓缓升到头顶,其上蓝光大盛,朱雀灵兽居然化作星光之力和其他两只灵兽残余的星光全部汇聚到青龙灵兽体内,顿时青龙灵兽身上星光更加璀璨,气势节节上升。

“天一!”池万仞知道此时已是最后一击,大喝一声,全力催动浑天仪。那青龙灵兽全身散发出亮眼的星光,咆哮着向微剑尘猛扑而去,其势让微剑尘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微剑尘也知道这一招即将决定胜负,面对咆哮而来的巨龙,闭上双目,双手各举起手中之剑,向前狠狠斩下。

一红一蓝两道剑气在微剑尘斩出之后,居然相互缠绕起来,居然化作了一副红蓝太极图。

太极图和巨龙相撞,霎时间星光四溢,冰火飞散,整个擂台居然出现了碎裂。

台下众人皆是骇然,这擂台可是书部讲师下了禁制阵法的,居然也受不了场上二人之力,可见二人实力非同凡响。

“不好!”邢玄机见冰火太极图慢慢压过星光巨龙,知道不好,再见池万仞口中鲜血不断溢出,身形也是摇摇欲坠之势,怕是下一刻就要被这冰火两仪剑势击中。弟子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身形一闪,出现在池万仞身边,手指点出,星光大作,冰火太极图和星光巨龙都消失不见。池万仞此时看见老师,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只是伤势太重,便昏迷过去了。

“微师侄果然剑法了的。”邢玄机看了一眼神色不变的微剑尘淡淡说道,又对着擂台边的讲师示意了一下,带着已经昏迷的池万仞返回了台上,

“此场比试,微生凉胜。”

微生凉脸上露出歉意,望着昏迷的池万仞,愧疚道:“邢师兄,都怪我那逆子,等下定要给师兄一个交代!”

“微师弟,何须如此。比试总是有风险的,更何况他们修炼时日尚短,对于修炼术法的掌控还有所不足。我们来此除了观战以外,何尝不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呢。”邢玄机一边取出疗伤丹药给池万仞服下,一边安慰道。

其余部主也是纷纷点头称是。

雪寒江他们见池万仞危急时刻被邢玄机救走,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输了这一场,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微剑尘收起双剑,眼中神色依旧漠然,背着剑匣缓缓的走下擂台。台下众弟子见其刚才剑势冲天,不由暗自庆幸不用与他比试。

擂台破碎,几名讲师上前修复了一番,阵部讲师更是加了好几个阵法禁制,心中却是惊讶于这届弟子的实力。

“第三场,三号签对十四号签!”

柳思思向众人挥了挥手,便上了擂台。

柳思思对手是一名农部弟子赵闲由,双方各自行了一礼,柳思思放出两柄飞剑,赵闲由放出了两只灵兽与其相斗。他的金瞳黑鹰和飞翼虎皆是极有名气的灵兽,实力不可小觑。

柳思思御使春色满和夏云峰和两只灵兽缠斗,却见赵闲由御使一双白玉环向柳思思攻来。

柳思思只得再出秋月夜和霜晓天二剑,一剑抵住双环,一剑直取赵闲由。

赵闲由剑柳思思居然有四柄本命飞剑,心中也是十分诧异,脸上露出从容之色,手中御兽袋再现,飞出一只纯白孔雀,只见那孔雀尾巴猛的开屏,化出一道白色霞光将霜晓天缠住。

柳思思见那孔雀倒是有些喜欢,但是她还没忘记这是在比试,心念一动再出两剑。只见一金一银两剑再次向赵闲由攻去。

“居然有六柄本命飞剑!”台下弟子都是惊讶莫名,不少讲师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赵闲由再见两柄飞剑,脸色终是一变,手中出现一面赤红色小幡。他用力一挥,只见旗子上有红雾飘出,将三只灵兽笼罩。

只见白孔雀吸入红雾,眼中现出赤红之色,白色霞光暴涨居然将柳思思的最后两柄飞剑花间意、柳初新也缠住了。而金瞳黑鹰和飞翼虎也是眼中赤红,气势暴涨,各自使出本命神通将柳思思飞剑压制住。

柳思思见六剑齐出居然都没有奈何的了这赵闲由,心中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手指掐诀御使六剑飞回。六剑在空中汇合,剑尖朝外,剑柄朝内,形成一个六色剑轮。剑轮不断旋转,居然形成了一朵由剑气形成的六色莲花。

“六道剑莲!”柳思思轻呼一声,御使剑莲向赵闲由方向飞速而去。

赵闲由只觉对方此招威力绝大,召集三只灵兽来到身前,全力催动本命法宝御灵幡来暂时提升灵兽实力,三只灵兽全力对着六色剑莲使出本命神通。

只见双方一接触,灵兽本命神通终是敌不过六色剑莲。赵闲由唯恐灵兽受伤,见事不可为,赶紧就认了输。

柳思思见他认输,便收回了飞剑,特意上前摸了摸白色孔雀,吓得白色孔雀瑟瑟发抖之后,一脸开心的下了擂台。

“思思的天心莲剑真是尽得其母真传呀!”台上众部主见柳思思取胜,皆是点头,微生凉更觉面上有光,唯有农部穆游春无奈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农部这位弟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双龙相争

“思思师妹,你真是厉害呀!”众人都是第一次看柳思思全力出手,见其如此轻松赢下,不由夸赞道。

“还好啦!”柳思思嘿嘿笑道:“等下就是赵师兄和长孙师兄了吧。”

赵金龙和长孙青云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今日第四场,第四号签对第十三号签。”

赵金龙和长孙青云有说有笑得上了擂台,倒是让底下众弟子觉得有些奇怪。

“炼部赵金龙。”赵金龙先是一拱手自报家门,然后低声道:“青云我要把你屁股揍肿了!”

“书部长孙青云。”长孙青云也是不甘示弱道:“当年仗着你身强体壮你才有机会,现在是我揍你啦!”

以台上众人实力哪里会听不到他们低语,脸上皆是露出古怪笑意。

“咳咳!”公良子玉见各部主望着自己,却是觉得有些尴尬。

赵金龙也是不客气,全身似有火龙环绕,炎气四溢,拳甲焚燹已经浮现,看来他是一上来就要全力以赴了。

长孙青云身上满是符文的衣服上,符文皆是亮起,身前出现了六只黑色三角令旗,真是长孙青云本命法宝六合玄水旗。

“青云!我来了!”赵金龙向长孙青云冲去,全身炎气冲天,手上拳甲焚燹也从暗红色往深红色转变,显然是其本命法宝威力变得更大了。

长孙青云见赵金龙如此声势,脸上露出战意,手中六枚旗子在身前呈六合分部,散发出海水一般的黑光,他身上符文皆从衣服上脱落,融入这黑光之中。

一瞬间,整个擂台突现一股滔天水气,就连赵金龙身上的炎气也被压制。

“金龙!就来尝尝我的六合玄水大阵!”长孙青云此时也是毫不保留的使出了自己最强手段。

赵金龙也是第一次见长孙青云这一招,心中战意更盛,虽然擂台上滔天水气对他有极强的压制作用,但是他还是冲到了长孙青云面前,一拳就往长孙青云脸上击去。

只是长孙青云脸上露出诡滑之色,竟然不闪不避。赵金龙一拳击中便知不好,只见那长孙青云竟然化作了一团黑色水气,消散无踪。

“青云!你躲什么,出来和我实打实的打一场呀!”赵金龙看着四周弥漫的都是蓝色水气,哪里还看得到人,有些气急败坏道。

“金龙,你别忘了你是炼部的,我一个书部的和你硬碰硬,你当我傻呀!接我一招,玄水刺!”只听得擂台上传来长孙青云缥缈的声音,赵金龙此时身陷六合玄水阵,根本无法确定长孙青云位置,但听他最后一句,心中也是一凌。果然突然从头顶,一枚由黑色水气凝成的巨大尖刺向其刺了过来。

赵金龙此时战意正盛,不闪不避一拳击出,只见一条火龙冲天,直接将水气凝成的巨刺打的粉碎。但是四面八方又有数道玄水刺袭来,赵金龙拳脚展开尽数击碎。

赵金龙心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心念数转,暗道:此处既然为青云的六合玄水大阵,这水气应该就是他操纵各种手段之源泉,既然如此不如断了他的源泉。

赵金龙想到此处,全身火劲猛然爆发,炎气和水气相撞,化作白色雾气,使得整个擂台上烟雾缭绕,难见人影。

台下众人已是难以看清擂台上的景象,皆是面面相觑。

长孙青云隐在阵中,见赵金龙居然用如此方法破阵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但是若是放任他这样下去,只怕是阵法真可能会被他这个笨办法所破。连忙操纵水气从赵金龙身边退开,以免水气被消耗。

但是赵金龙见水气退散,知道此法确实有效,怎么会轻易罢休。此时拳甲焚燹上深红色火焰之气慢慢散步赵金龙全身,而赵金龙身上火龙体产生的火龙状气劲和这深红火焰之力相融,顿时火光冲天,烟雾中一条火焰巨龙探头而出,向四周水气浓郁处撞去,所过之处更是雾气弥漫。此招正是赵金龙利用焚燹之力结合火龙体所创绝招的火龙焚天。

“韩师弟这名弟子,虽然看似莽撞,实则是大智若愚。这结合本命法宝和炼体功法的招式实在是不凡。”观赛台上,公良子玉看见那火龙的威势不由赞叹道。

不远处,韩轩铁面露得色,嘴上却是谦虚道:“公良师兄谬赞了,这小子还需要在磨练磨练。”

擂台上长孙青云见那火龙一出水气消散不少,心中也是明白此时只能正面交战了。手中掐诀,御使六合玄水旗,将水气凝成一处,化作了一条散发出森森黑气的玄水巨龙。

水火二气不在相遇,台上雾气很快消散。众人见到台上水火二龙皆是惊奇不已。

赵金龙此时身化火龙,终于见到见到之前隐在阵法中的长孙青云立刻扭转龙头朝长孙青云方向扑去,只见其四周火气腾腾,一片扭曲之景,恍若火龙灭世焚天煮海。

长孙青云也不不甘示弱,手中六合玄水旗连转,那条玄水巨龙也是咆哮着向火龙扑去,水火二龙在擂台上便缠斗起来。

一方是火焰焚天,一方是玄水森寒。直斗得天昏地暗,看得台下众弟子各种惊叹。

只是玄水巨龙毕竟是由长孙青云利用阵法凝聚而成纵然玄水玄妙但也不及赵金龙所化火龙威猛,斗了一会儿便渐渐有些落入下风。

长孙青云也是不甘就此落败,手持六合玄水旗,居然不顾危险,绕开火龙龙尾攻击,一下子钻进了玄水巨龙体内。

霎时间,玄水巨龙仰天咆哮起来,身体居然涨大了几分,一股威严之气弥漫而出,龙爪一把抓在火龙身上,将其甩了出去。

火龙飞出一段距离,便再次扑了过来,两龙相互撕咬,居然撞得台上禁制不断浮现。

“西海皇族气息!”观赛台上众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

公良子玉面露疑惑之色道:“长孙青云虽然身具西海皇族血脉,但是毕竟只有一半不是成年以后才会觉醒的嘛?”

穆游春作为农部部主对于天下灵兽之事颇为了解,思索了一番,猜测道:“可能就是此次两人比试,两人化龙相斗,可能是其中所含龙气,刺激了他的西海皇族血脉,让他提前觉醒了。”

擂台上玄水巨龙仿佛发了狂一般,气势不断增强。火龙已经难以抵挡玄水巨龙的攻击,身上火焰之力慢慢减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玄水巨龙缠绕这火龙,龙爪将其死死按住,张开巨口,嘴中吐出一颗散发黑球,直撞到火龙龙头。

“不好!玄水重雷!”这下观战台上各部主都站了起来,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此时事发突然,他们想出手只怕已是不及。

那黑球击中火龙头部,猛然爆发出惊人的雷电之力,而玄水巨龙也被这股力量炸飞了出去。

此时台上,已无火龙身影,只有赵金龙全身焦黑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赵师兄!”

“金龙师兄!”

柳思思和雪寒江见此情景,便焦急的大叫了起来。

而那玄水巨龙见火龙消失,咆哮起来,在看到地上人影,嘴中又有玄水重雷凝聚。

“休得伤人!”韩轩铁见弟子生死未知,心中怒气狂生,从观战台上一跃而下,手中重拳锤下,将玄水巨龙生生打散。只见其中落下一个头生龙角,面生鳞片,眼中赤红,面目狰狞之人,正是觉醒了西海皇族血脉的长孙青云。

此时长孙青云神志全无,狂吼着向韩轩铁冲了过来。

突然,公良子玉身影浮现,一掌打在长孙青云背后,将其击晕。他抱着长孙青云脸上露出歉意,对韩轩铁道歉道:“韩师弟,实在对不住了。”

韩轩铁此时焦急万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便赶紧将全身焦黑的赵金龙抱起,飞到观战台上,请炼部部主庄生未用丹药救治起来。

公良子玉带着昏迷的长孙青云也飞上了观战台,请穆游春这位农部部主查看起来。

见观战台一片安静,下邢玄机对擂台边的有些目瞪口呆的讲师传音一番。

“第四场,书部长孙青云胜!”那几名讲师赶紧宣布了这场比试结果。

“既然师叔师伯们出手了,我想他们应该会没事的。”柳思思赶紧安慰起雪寒江来,毕竟下一场就是他的比试了,此时若是心浮气躁,怕是未战就输了三分。

雪寒江脸色也是不好看,见柳思思如此说,这才有些安心下来。

“第五场,五号签对十二号签。”

雪寒江定了定心神,对一脸担忧的柳思思笑了笑,便上了擂台。

此时台上一个高大身影早已站定,见到雪寒江上来,拱手道:“雪师弟,好久不见。”

雪寒江定睛一看,没成想居然在比试里遇到了熟人。此人是炼部弟子任万里,曾经和雪寒江在一次考试中有过合作,双方都很聊得来,只是后面各自修炼,难得再见面了。

“任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雪寒江拱手笑道。

任万里有些遗憾道:“居然在此,碰到师弟你,正是不想呀。”

双方又是照例通报所属何部是何姓名,供讲师记录后,便开始准备比试了。

“师弟小心了!”任万里双手各持一只金色的八棱八宝锤,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雷池天降

雪寒江望着眼前手持八棱八角锤手的任万里,手中云雵剑也已是出鞘。

“雪师弟,小心了!”只见任万里身上泛起红光,一股热气四溢开来,正是施展火龙体的征兆。

任万里挥舞双锤向雪寒江攻来,他双锤上有金光闪耀,甚是炫目,重锤破空威力十足。

雪寒江自然是不甘示弱,手中云雵剑出手,便是一招旧雨重逢,无数剑气飞出将任万里笼罩其中。

任万里双锤挥舞,恍若金光之盾,一边荡开剑雨,一边攻向雪寒江。

雪寒江手中云雵剑挡住任万里一锤,便觉手震得有些发麻,心知对方手中八棱八宝锤重量非同小可,不可与其硬碰硬,身形往后退了一步,手中剑招再现,只见剑上云气缭绕,剑招缥缈,变幻无穷。

任万里又是一锤击出,见雪寒江居然再次出招格挡,心中大喜,手上更是加重几分力气。哪知手中八棱八宝锤击在雪寒江剑上仿佛击中棉花一般,力道都被吸收过去,而自己用力过猛却是收不住劲力,露出了破绽。雪寒江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云雵剑直刺任万里面门。

任万里勉强偏过头,耳朵还是被擦中,流了一点血。他却是不恼,大笑一声,说道:“好手段。”只见他身上火龙体带来的火劲被齐注入手中双锤,只见双锤上各有一条火龙环绕,更有一股无形热力四溢。

任万里此时双锤飞舞,恍若两条火龙游走。

雪寒江故技重施,却见双锤上火龙一接触云雵剑上云气,瞬间将云气驱散,双锤结结实实砸在云雵剑上,直震得雪寒江后退数步,脸色发白。

雪寒江见任万里攻势不断,反手便是一招蕴含巽震剑气的风雨飘摇使出,刹时间剑气带着雷雨交加、狂风暴雨之势,铺天盖地的向任万里激射而去。

任万里却是长笑道:“师弟,还不拿出真本事吗?”手中双锤挥舞,只见漫天锤影化作一堵火墙,将剑气尽数吞没。

雪寒江也是笑了笑,现在两人试探的差不多了,确实是该拿出真本事了。

“雨帘云栋!”雪寒江再次催动风雷云三气,结合暴雨剑势,便是当日差点伤到柳思思的那一招。只是现在他用出此招已经游刃有余,不似当日无法控制。

此招一出,果然是威力果然惊人,整个擂台都为之一暗,剑气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向任万里倾泻而来。

任万里见到此招,知道非同一般,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手中双锤竟然旋转起来,只见一道炎气组成的龙卷风生成,和雪寒江充满剑势的剑气撞到一起。

初时,炎气组成的龙卷风还能和那无穷无尽般的剑气相持不落下风,但是慢慢的炎气便被剑气压制住。

任万里心中叹气,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逼到这一步,只见他心念一动,身上缓缓浮现出一件造型古朴,呈暗金色的战甲,只见随着炎气组成的龙卷风被剑气削弱直至消散。而任万里手中双锤也停止了旋转。此时他战甲临身,擂台上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雪寒江的剑气不断,如暴雨般倾泻在任万里身上,但是任由剑气从何处击中任万里身上战甲,却是消失的毫无踪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

雪寒江此时也是脸色一变,停下剑招,仔细打量起那件暗金色战甲。只见其双肩之上,雕有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的怪物,雪寒江一惊,心道:“这不是传说中的恶兽饕餮嘛?莫非这战甲也似那饕餮恶兽能吞噬万物不成?”

任万里此时身穿暗金甲,手持八棱八宝锤,仿佛是战场一名大将,他站在原地望着雪寒江,眼神之中满是战意。

雪寒江执剑上前,心道:既然剑气无用,那就试试剑能否对着战甲有用。

任万里双锤如风,雪寒江几个躲闪之间,找到破绽,就对着那暗金甲刺出一剑。

只听当的一声,云雵剑刺中任万里左肩战甲处,却是豪发无伤。

任万里哈哈大笑道:“师弟,我这饕餮战甲,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手中双锤又是砸出,将雪寒江逼得后退连连。

雪寒江此时也知道凭借手中云雵剑怕是难以对这饕餮战甲奏效,一张口,只见青蓝两道光飞出,直中任万里双肩。正是雪寒江的本命飞剑,扶摇和霆霓。

但是双剑还是未能建功,被任万里饕餮战甲逼退。

雪寒江再看那饕餮战甲,外表毫发无伤,但是刚才霆霓所刺之处,却有些许蓝色电光残留,竟然并未马上消散。心中思索一番,想到自己还有一招不太熟练的招数,怕是能对付这饕餮战甲,纵然成功几率不高,但是事已至此怎么说也得试一下了,便御使两柄飞剑继续进攻,牵制住任万里的注意力。

任万里虽然身具这无物不挡的饕餮战甲,但是见和雪寒江久持不下,也是有些焦急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气,只见他身上饕餮战甲泛出暗金色之光,他背后便浮现出了一只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的怪物,正是那恶兽饕餮。

“庄师弟你居然将这饕餮遗骨给你的弟子用了,真是舍得。”微生凉见那饕餮幻影威势,感叹道。

庄生未刚才已将丹药给赵金龙服下,觉察到赵金龙生机旺盛,怕是受伤虽重,应该并无大碍,便让邢玄机送回去休息了。此时也是坐在位子上,笑道:“未来都是属于这帮孩子们的,迟早要他们肩负起书山学海的未来的,这饕餮遗骨还是给他们用的好。”

林玉脸色上却是不太好看,沉声道:“这饕餮之力凶恶无比,以此物所做战甲怕是会侵蚀神智,若有不慎,怕是会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饕餮虽然凶恶无比,但是他的遗骨已经被我去除大部分凶恶之气,所剩凶恶之气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而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这份凶恶之气也会逐渐被其自身化去。”庄生未神色自若,向众人解释道。此时观战台上其实只有他们三位部主了,穆游春和公良子玉刚才带着觉醒血脉,被打昏迷的长孙青云去了农部。

林玉听到庄生未解释,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好。”

此时雪寒江虽然御使扶摇、震霓双剑,但是手中云雵剑却是云气缭绕直达擂台上空,不知不觉已经形成了一朵巨大白云。

饕餮幻影随同任万里狂袭而来,让雪寒江也是有些心惊,扶摇、震霓身为飞剑擅攻不擅守,他只得使出风雨不进来阻挡。

只是饕餮幻影凶焰逼人,风雨不进这招虽然防御惊人却是抵挡不过,很快便被饕餮幻影破开。

此时任万里还是受到饕餮战甲影响,眼中闪过一丝凶意,饕餮幻影张开巨口对着雪寒江展开了饕餮的本命神通,吞噬天地。

雪寒江只觉前方传来一股巨大吸力,让他身形都有些不稳,见此情况他双手掐诀,只见扶摇和霆霓双剑飞入擂台上方云朵之中,一瞬间云朵变成了黑色,其中隐隐有电闪雷鸣。

“雷池!”只见雪寒江大喝一声,额头青筋都隐隐暴起,手指用力往下一划,只见天上乌云尽去,一座由蓝色雷霆化作的模糊雷池突然倾斜,无数雷电化成的池水从天而降,直接浇落在饕餮幻想之上。

“寒江,你居然知道饕餮弱点!”虞不器站在观战台上惊讶道。

雷池之水击打在饕餮幻想之上,不仅生生将饕餮幻想吞噬天地的神通打断,雷霆之力还穿过饕餮幻影,击中任万里。

这饕餮战甲再无先前神威,被雷霆中,吞噬之力也毫无作用,任万里只觉全身剧痛发麻,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本场胜者,御部雪寒江!”擂台旁讲师见任万里晕倒,宣布了比赛结果。而任万里也被庄生未带回观战台上,庄生未见其伤势不重,便喂食了丹药,很快便清醒过来。

“老师我......”任万里面露愧疚之色,正欲道歉,却被庄生未打断。

“胜负乃兵家常事,只是你要记住今日教训,这不可沉迷这饕餮之力,而丧失自己的理智。”

“是老师。”任万里眼神坚定,重重点了点头。

“寒江,不错嘛,深藏不露呀!”柳思思笑嘻嘻的对着下了台的雪寒江打趣道。

雪寒江此时额头还是冷汗连连,摇头不语。这招雷池,自己创出来也并未太久,其实也并无太大把握,能使出来也有运气成分,虽然赢了这场比试,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他往观战台上望去,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雪寒江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比试继续进行。第六场是乐部弟子对上数部弟子,这名乐部女弟子名为墨未浓,其容貌美丽,气质绝佳,引得男弟子们皆为之侧目。本命法宝居然是一套编钟,比试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一场演奏,她在编钟之间仿佛蝴蝶一般上下翻飞,编钟声音清亮,甚是悦耳,但是对于擂台上的对手而言,只觉这声音摄魂夺魄般,震其内腑,让那数部弟子苦不堪言。

那数部弟子全力出手之下,也未能打断墨未浓的演奏,被墨未浓的音障挡住。反而他被其编钟声趁虚而入,震伤内腑,又迷去心智,无奈的败下阵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道宗遇恶

最后两场分别由炼部、数部的两名弟子取胜。比试十分精彩,实力也颇为不俗。

“十日后,本次代表书山学海参加道宗斋醮大会的弟子是,农部董大童、御部微剑尘、御部柳思思、书部长孙青云、御部雪寒江、乐部墨未浓、炼部李铁牛、数部胡晓天。”此时邢玄机已经回到观战台上,待比试结束,开始宣布起结果来。

“恭喜微师弟了,此次御部有三名弟子参加斋醮大会,可是让我等羡慕呀。”邢玄机转头对微生凉笑道。

微生凉此时脸上也是满是笑意,不过还是谦虚道:“侥幸,侥幸。”

其他几位部主倒是不太在意,毕竟剑修本就擅长争斗,这种比试对于御部来说本就是如鱼得水。

比试结束,众弟子讲师也是纷纷离去。柳思思和雪寒江有些担心三位师兄的伤势,最后被虞不器劝了回去。

“此番他们虽然受伤但是问题不大,现在还是别打扰他们的好。”

虞不器和雪寒江回了小院,却不见小白。

“这臭小白肯定又出去惹是生非了。”雪寒江说道。

虞不器笑道:“它不过两岁多大,贪玩些也是正常的。”

“也是哦。”雪寒江点了点头。

“寒江,这次你真是让老师刮目相看了。”虞不器望着雪寒江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听到虞不器称赞,雪寒江顿时傻笑起来。

“但是寒江,你切不可沉迷修炼,忽略心境的锻炼。心境一旦落后你的修为境界,不仅你该境界的实力难以发挥,更有可能沉沦魔道。要知道,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虞不器见他此时模样,怕他沉迷修炼,告诫道。

雪寒江听得告诫,连连点头道:“老师,我一定会多看书,多学习书中道理的。”

“今日比试,想来损耗不小,你先去调息静养吧。”

雪寒江也觉今日确实心神损耗不小,对虞不器行了一礼,便回房去了。

今日比试颇有波澜,池万仞、赵金龙和长孙青云三人皆出变故让雪寒江还是颇为担心的,虽然他和柳思思胜出了,但是比起参加斋醮大会,雪寒江宁愿他们三人能够平安无事。

雪寒江坐在床上运功调息,又回想起今日使出的雷池,对雷霆一道又有新的感悟,怕是日后再用雷池这招,应该就有把握了。

过了三天,雪寒江和柳思思商量了一下,一起去探望一下受伤的三人,除了长孙青云据说还在灵兽园平复觉醒的血脉,不能见人外,赵金龙和池万仞伤势倒是已经无碍,只是听说雪寒江和柳思思都取胜了,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七名弟子在邢玄机、微生凉两位部主以及数名讲师的带领下,坐上了书山学海的飞行法宝渡舟,往道宗飞去。长孙青云也已经无碍,头上的龙角和脸上鳞片都已经看不到了,正在渡舟内和雪寒江、柳思思站在一起。

“这道宗分为三脉,上清,玉清,太清,这道宗宗主便是由这三脉掌教中选出,现在的道宗宗主便是玉清一脉的掌教,大道圭壁第三名的百里问道。”旁边虞不器作为此次随行的讲师,对众人讲解起了道宗的基本情况。

道宗位于玄朝西部的三清山上,离书山学海倒是不算太远,渡舟飞行了一日,众人便在天上看到了那云层之上的壮观景象。

只见许多山峰山顶之上,另有山峰悬浮其上,上面有各种建筑,不时有遁光闪过。还有各种浮在空中的石头,在有规律的转动着,似乎是某种阵法。

此时邢玄机御使着渡舟缓缓停在了一座巨大悬浮山峰的山顶平台,那里已经有几位道长道长恭候多时了。

一行人下了渡舟,为首一位一位头顶四面二叶莲花冠,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便迎了上来。

“邢阁主、微部主好久不见呀!”那道人向邢玄机和微生凉拱手道。

邢玄机和微生凉见到那人也是面露笑意,纷纷还礼。

“冯真人,怎么是你在此迎客呀?”邢玄机笑问。

冯姓道人,哈哈一笑道:“正道群雄,来我们三清山参加斋醮大会,我们不能怠慢呀!”他转身对一旁的弟子吩咐了几句,便对众人说道:“诸位,恕我不能相陪,门下弟子会带大家去住处安顿下来的。”

邢玄机点了点头,众人便在几个小道士的带领下去了住处。

众弟子所住之地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十分干净,柳思思和墨未浓两位女弟子住一个房间,其余男弟子分睡两个房间,雪寒江、长孙青云和董大童分在了一个房间。

这董大童在比试时候凶猛无匹,但是平时却是老实温和,让雪寒江和长孙青云面面相觑。

此时天色尚早,柳思思拉着墨未浓过来说要一起出去逛逛,看墨未浓颇为无奈的样子,怕是被柳思思软磨硬泡,实在无奈才一起来的吧。

雪寒江和长孙青云知道柳思思脾气,只得答应,而董大童也是没有拒绝,一起跟着去了。

一行五人,沿着山路一边欣赏此地风景,一边说说笑笑也是别有趣味。

“哎哟,这里居然有如此美人!这要是搂在怀里,真是美极了!”只听得山脚下一处凉亭,传来了一个猥琐的声音。

众人皆是面露不愉,转头望去,只见凉亭里,三个人正歪七斜八的坐着,身穿金色长衫,正直勾勾的盯着墨未浓,脸上露出猥琐的神情。

“美人赶紧过来,陪我们大师兄乐呵乐呵!”其中一人对墨未浓喊道。

墨未浓哪里见过如此景象,又羞又气。

柳思思脸上露出怒色呵斥道:“你们几个登徒子,还不快滚!”

“哎哟,还有个小美人,可惜太小了了,本少爷没什么兴趣呀!”三人站了起来,为首那大师兄打量了一下柳思思,轻笑道。此人长相普通,眼神却是极为轻佻,一看就不似个好人。

“你!”柳思思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正欲出手,却被雪寒江拉住了。

“思思师妹,女孩子家家的,要动手也是我们男生来。”长孙青云笑道。

只见雪寒江、长孙青云和董大童,走到柳思思和墨未浓身前,神情冷漠。

“哟,莫非还想打架!”那师兄身后一人目露不善,冷声道。

“你们在道宗如此出言龌龊,若是道歉,我们就算了。”雪寒江望着几人冷冷道。

三人哈哈哈大笑,为首那师兄更是口出污言秽语,辱骂众人。

雪寒江闻言,眼中怒意更盛,虽然未带云雵剑,但是以指代剑,直接一招雨断云销,指尖巽震剑气齐出,剑气风雷汇聚,直射向三人。

那三人见雪寒江居然真的敢动手,惊怒交加,皆是纷纷出手,只见他们拳脚击出化出无数兵器幻影和巽震剑气在空中相击居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见剑气和自己全力使出的兵器幻影在空中相持不下,几人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为首那人偷偷摸了摸手中戒指,脸色才安心下来。

雪寒江只是用剑气试了一试,发现这几人似乎实力一般,也不再留手,剑势一出,顿时剑气威力大增,那三人所化兵器幻影瞬间被剑气所破。

三人见势不妙,各自祭出了防御法宝,只见三人面前出现一钟、一盾、一镜三件法宝放出宝光抵挡剑气。

剑气击打在他们防御法宝之上,让几人面色一白,似是吃了些暗亏。三人本以为对方出手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没曾想居然实力如此惊人。

“坚持住!”那大师兄对另外二人低声说道:“我已经用了传讯戒,等下让他们好看!”

其余二人闻言,精神大振,全力御使防御法宝,抵挡剑气。

长孙青云笑道:“我也练练手!”只见他手中蓝光升起,化作三张符箓,他手指向前一指,符箓直接撞在了三人法宝之上。

三人脸色顿时大变,法宝之上反馈回来一股巨力,让三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董大童现在脸上温和之色尽去,一股战意浮现而出,手中长枪浮现,只见他大喝一声,持枪向三人冲了过来。

那大师兄,见势不妙,丹田处浮现出一把诡异奇刀,外形是刀,但是刀柄有铁链连着一把短匕,甚是古怪。那法宝绕过剑气和符箓对着董大童飞射而来。

董大童见对方使出本命法宝,脸上战意更胜,长枪之上绿意更盛,长枪与那法宝相交,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刀被长枪挡住,刀尾锁链上的短匕却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绕到董大童身后向其脑后刺去。

董大童脸上不慌,手上一用力,将那刀荡开,一转身又将短匕扫开。但是那锁链却是如蛇般,突然向董大童缠绕过来。

董大童知道对方法宝诡异,不再犹豫,长枪往地上一插,手中法宝千钧浮现。此时他目露凶狠战意,跃起一棍便重重击中那柄奇刀的刀身,只听得咔嚓一声,那长刀刀身居然出现裂痕。

那师兄顿时如遭重击,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渗出,防御法宝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大师兄!”其余二人见此情景目呲欲裂,大叫起来。

“竖子尔敢!”突然众人只觉头顶之上传来一股巨压,竟然压制的身体都无法动弹。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千钧一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上有一金袍老者缓缓落下,那人须发半白,双目似鹰,满是怒意,而那股巨压便来自于他。

“师父!”那三人见到老者皆是面露喜色。

那老者落在三人面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那大师兄的伤势,取出了一个小玉瓶,取出几枚丹药给他服下。

那老者见弟子服下丹药,面色好看了些,这才站起了身,望向众人,毫无征兆的一记掌刀劈出,只见一柄巨刀幻影凭空出现,朝董大童猛的劈了下来。

董大童知道不妙,手中御兽袋现,玄冰龟巨大身躯挡在巨刀幻影面前,背上冰刺浮现。只听得沉闷一声,玄冰龟背后冰刺居然尽数被劈开,连最坚固的龟壳上都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裂口,鲜血喷洒而出。

众人皆是大骇,玄冰龟如此坚硬的背壳居然被此人如此轻易的劈伤,此人实力怕是非同一般,绝非自己几人可以抗衡。

董大童赶紧将玄冰龟收回御兽袋,自己身形往后退了数步,站到众人身边。

“臭老头,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随意伤人!”柳思思此时睁大双眼瞪着金袍老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哼!你们居然伤我弟子,坏其本命法宝,实在是罪无可恕!”金袍老者怒不可遏。

“明明是你的弟子出言污秽,行为不端!”柳思思此时俏脸气得通红,眼中满是怒意。

金袍老者现在那里还听得进去,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双掌击出,只见数道刀剑幻影再次向众人袭来。

“我来!”长孙青云此时手中六合玄水旗出,只见水气汇聚凝成了一堵玄水凝成的黑墙挡在众人面前。

刀剑幻影撞到黑墙之上,居然未能穿透,这让那金袍老者轻咦一声,又是向前一指,一柄巨大长枪幻影飞出,刺中玄水凝成的墙。

长孙青云脸色一白,玄水凝成的墙终是再挡不住长枪幻影,长枪幻影继续向众人刺去。

此时清脆乐声响起,墨未浓此时编钟法宝已在身边,她翩翩起舞般的演奏起来,霎时间一面音障生出,方才勉强挡住了长枪幻影。

雪寒江见状,哪敢让老人再出手,扶摇、霆霓双剑齐出,带风雷之势,向老人面门刺去。柳思思也是四剑齐出,从四个不同方向刺向老者。

“不自量力!”金袍老者双手金光四溢,一双金色巨手浮现,将飞剑全部握住。

“飞剑倒是不错,给你们浪费了!”金袍老者双手再一用力,雪寒江和柳思思只觉心神相连的飞剑上传来悲鸣,金袍老者居然想将飞剑炼化为无主飞剑。两人只觉心神一片剧痛,嘴角鲜血不断涌出。

董大童见众人受伤,飞剑受制,脸上怒气更盛,手举千钧猛的向金袍老者冲了过去,当头便砸了下去。

金袍老者嘿嘿一笑,只见其一脚踢出,一柄满是尖刺的巨锤幻影飞出,直接击向董大童。

董大童见势不妙,千钧一发之际用千钧挡在身前,千钧被击弯,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弧度,但是还是没有折断,最后和董大童一起飞撞到了一旁山上,弹落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众人此时目眦尽裂,脸上纷纷露出绝望的神色。

突然一道金色剑光闪过,金袍老者只觉胸口一痛,他顿时脸色一变,口中一口鲜血喷出,低头望去,只见自己右胸居然出现了一个血洞,他厉声喝道:“是谁?居然敢在道宗无故偷袭于我,不怕受到道宗追责嘛!”

金袍老者此时受到重创,金色大手有些溃散,雪寒江和柳思思飞剑乘机挣脱而回。

“堂堂开山境的修炼者,居然在道宗欺负几名御物境小辈,要是传出去怕是被人戳破脊梁骨吧!”此时一人出现在那金袍老者面前,冷声道。

“老师!”

“虞师叔!”

雪寒江和柳思思看到这人惊喜道。其余几人脸上也是露出安心之色。

“你是?”金袍老者捂着伤口望着眼前的负剑男子,心知对方实力远胜自己,眼中满是惊惧神色。

“书山学海,虞不器。”虞不器此时面若寒霜,不负平日里的温和儒雅,而那道金色剑光飞嗖的一下飞,便钻入虞不器丹田气海之中。

金袍老者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了,自从道宗当年那场祸乱之后,道宗实力一落千丈,再加上书山学海李天琊大器晚成,一举登上大道圭壁第二位,使得书山学海隐隐有正道魁首之势。只是书山学海从来不屑这所谓的正道魁首,故也没有哪个门派会如此称呼。再后来,道宗又出现了百里问道这样的绝世天才,修行不到三十年便一跃成为大道圭壁第三人,也使得道宗一扫颓势,有中兴气象,但是纵然如此,书山学海在各大门派心目中怕是依旧高于道宗。

金袍老者咬牙道:“虞道友,你们书山学海的弟子出手伤我弟子,我只是略施惩戒,何至于伤我至此,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下重手,还欲炼化他人本命飞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虞不器此时目光如炬,神色严肃,让金袍老人也是不敢与之对视。

“发生什么事了!”此时天上落下数名道人,望着众人,出言问道。

金袍老者急忙拱手道:“诸位道友,我乃幻兵阁副阁主吴虚友,此番受邀带弟子前来道宗参加斋醮大会。我遇到旧友叙旧一番,不想弟子传来警讯,便来赶来此处。却见书山学海的弟子将我的弟子打成重伤,连本命法宝都受损,我气不过便出手略施小惩,这位书山学海的道友便出手将我打伤。你们可不能不管呀!”

几位道人一听,都是皱起了眉头,其中为首一位道人,头戴四面二叶莲花冠,一身青衣望着虞不器,似是相识,说道:“虞道友,是否如此?”

“陈道友,我们弟子为何打伤他的弟子暂且不说,但是堂堂开山境的修为,欺负几名御物境弟子,还妄图炼化他们的本命飞剑,此等行径与邪道何异!若是我当时不出手,只怕我弟子和师侄的本命飞剑要被你炼化了吧!”虞不器义正言辞道。

陈姓道人闻言脸色一变,再看向一旁的勉力站起满脸是血的董大童,以及柳思思和雪寒江身边剑光萎靡的那几柄飞剑,心中大概也有了数,便对吴虚友说道:“吴道友,你与你的弟子受伤颇重,还是先去疗伤吧。”

“莫非道宗因为我幻兵阁势小力微,不愿得罪书山学海,就要偏帮于他们嘛!”吴虚友听到此话,怒道。

陈姓道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吴道友觉得我道宗不公的话,等下我们可以去道宗水月殿,那里可以查到道宗各处三日内所发生的景象。”

吴虚友脸上一白,他那里敢去,嘴上却是不认输,冷哼一声道:“哼!你们道宗欺软怕硬,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见他带着三位弟子正欲架起遁光飞走,却见柳思思怒喝道:“那登徒子还没道歉呢!”

吴虚友也知弟子德性,又见书山学海中又一女子美丽动人,脸上一红,赶紧架起遁光逃跑般的飞远了。

此时陈姓道人身后的几位弟子也是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此间所发生之事基本可以推敲出来了,只是这种做贼心虚,以大欺小的样子让他们也觉得实在太过恶心。

“虞道友,实在对不住,居然在道宗发生如此之事,是我等监察不力,还请随我去清心殿为几位疗伤。”陈姓道人面露愧疚之色,行了一礼道。

虞不器点了点头,陈姓道人手中一片碧玉荷叶慢慢变大化作一件巨大的飞行法宝落在地上。

“诸位请上这碧玉荷叶。”

雪寒江和长孙青云一左一右扶着受伤最重的董大童上了荷叶,其余众人也都站了上去。陈姓道人御使着碧玉荷叶向另一座浮空之山飞去,不多时就落在一座宫殿建筑面前。

这座宫殿看起来颜色十分素雅,颇有清静之意,殿门上面挂了牌子,上面写有清心殿三个字。

陈姓道人领着众人进了大殿,到了一位老道士面前。老道士头戴四面三叶莲花冠,白发白须,面目和蔼,颇为面善。只见他恭敬行礼道:“许师叔!”

“潇景,何事前来?”老道士看了一眼众人,问道。

陈潇景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老道人。

“唉!这些人平日里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跋扈惯了,来了道宗也不知收敛,此番也是自作自受。这名受伤的书山学海弟子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老道人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劳烦前辈了。”虞不器恭敬行了一礼,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大殿。

陈潇景此时脸上露出了笑意,向虞不器说道:“虞道友好久不见了。”

“是呀,上次见面还是为了无相门冒充出尘子道友之事,幸而出尘子道友未遭毒手。”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

“邪道沉寂了许久,此番行事必有阴谋。我们正道各派需得守望相助,不可让这些邪魔外道有可乘之机。”陈潇景正色道。

虞不器想起那日无相门高手冒充出尘子的情景,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斋醮大会

没过多久,董大童便面色如常的从大殿中走了出来,望着众人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董大童,你怎么样了?”虞不器关心道。

董大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虞师叔,我没事了。”

“这位前辈果然是妙手回春呀!”虞不器仔细观察了一下董大童,见其却无大碍,不由赞叹道。

陈潇景也是笑了笑,说道:“许师叔是道宗太清一脉的老前辈了,在医道一途上可谓道宗第一人了。”

虞不器对陈潇景行了一礼,感激道:“真是多谢陈道友了,不然这孩子怕是参加不了斋醮大会了!”

“哪里哪里,本来就是我们道宗失察,医治此子乃是我道宗分内之事,虞道友何须多谢。”陈潇景赶紧扶住虞不器的手说道。

陈潇景将众人送回住处,便告辞离开了。

“你们今日之事,并没有做错。我们书山学海不问强弱,只问对错。这世间虽然好人多,但是坏人也不少。遇上坏人,总是免不了的。若能讲道理最好,若是不讲道理,那么有时候只能让他们躺倒地上听我们讲讲道理了。”虞不器此时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霸气神色,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称是。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众人一起去用过了道宗提供的饭菜,便回房休息,准备明日的斋醮大会。

“墨师姐,对不起呀!”

房间内,柳思思一脸歉意的拉着墨未浓的手,道歉道。

墨未浓摇了摇头,温柔笑道:“怎么能怪你呢!谁也不会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呀!你就不要自责啦!”

而雪寒江他们三人房间内,雪寒江和长孙青云还是有些担心董大童的伤势,便询问起来。

“真的没什么大碍了,不影响斋醮大会的。”董大童看二人担心的表情,笑了笑。

长孙青云还是摇头道:“你伤虽然好了,但是玄冰龟却是受到重创,对你实力势必还是有些影响的。”

“我虽然也擅长驱兽,但是其实更加喜欢正面近战,所以对我影响并不大。若是遇到对手我正面近战都打不过的话,有没有玄冰龟结果也是一样的。”董大童解释道。

突然,推门进来一个人,众人望去,却是微剑尘。他看了看众人,淡淡说道:“打得好。”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正当三人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后面又进来二人,正是另外两名书山学海弟子,李铁牛和胡晓天。

众人通过二人才知道,原来虞不器已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书山学海众人,也告诫了弟子们要小心幻兵阁的人,以防他们另耍手段。

李铁牛和胡晓天和三人聊了会天,也告辞离去了。

雪寒江一夜没睡,一直在孕养扶摇、霆霓二剑之前被那吴虚友损伤到的灵性。

“幸好当时老师来的及时,不然扶摇和霆霓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更大的损伤。”雪寒江还是暗自庆幸。

第二日,众人跟随邢玄机和微生凉,去道宗三清山上参加斋醮科仪的观礼。

此时三清山上,各大修炼门派高手弟子云集。书山学海观礼位置却是十分靠前,众人在道人的带领下,入席观坐。

只见三清山大殿之下,设有一巨大香案,上有香炉、烛台、花瓶、相筒等供器,还有香、花、灯、水、果五种供奉。香案后有幡布悬挂,两侧有数名道士手持黄色宝幢。

“阿弥陀佛,邢阁主、微部主好久不见。”只见右边座位旁有一身穿黄衣披红色袈裟的中年和尚,口唱佛号,领着几位年轻和尚对邢玄机和微生凉弯腰行了一佛礼。

邢玄机和微生凉站起身,还礼道:“觉苦大师。”

“没想到般若寺此次前来的竟然是觉苦大师,自上次血魔山一别,已经二十年过去了。”邢玄机感慨道。

觉苦大师微笑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他说罢,便带领众僧在一旁座位上坐下了。

不多时左边又来了一行全身黑衣打扮的人,看着十分奇怪。雪寒江和柳思思都觉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申道友,墨家居然是你过来,墨家巨子还真是看重此次斋醮大会呀。”微生凉见到为首那名手持黑剑的长须男子拱手笑道。

柳思思和雪寒江这才想起来,相视一笑。

那申姓男子,看着邢玄机和微生凉,脸上也是露出笑意,拱手回礼道:“书山学海这次才是大手笔,居然把你俩都派来了。”他再往到一旁的玄苦大师,对玄苦大师也是微笑行了一礼。

玄苦大师也是微笑还礼。

申姓男子吩咐了身后弟子,一行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此时时辰已到,正道各门各派代表也已纷纷落了座。

“吉时已到!”

只见此时一人内穿青衣外披九色法衣,若五色云霞,山水袖帔,头戴四面一叶莲花冠,师子文履,手持圭简,正缓缓往殿内走去。

其后有两位道人手捧圭简跟随左右,左边一位内穿白衣外披紫金法衣,头戴四面二叶芙蓉冠。右边一位内穿黄衣外披紫金法衣,头戴四面三叶元始冠。

两人身后还有八名外披红色个法衣的道人手捧圭简跟随。八人之后,有六名灰衣道童手持符简、法尺、法剑、法水、手炉、令牌分两排跟随其后。

一行人从殿旁缓缓走进大殿之内,殿内数名持钟、罄、鼓等乐器道人,开始奏起道教《玄真道曲》。只见为首那名男子站在大殿三清神像面前的香案前,圭简持到身前,行礼念道:“粤自金门启教,玄风广被十方,灵图丕振焕天章,妙衍度人无量。”

众道人将捧着的圭简持拿竖起,曲膝弯腰一拜。香案边,那位救治过董大童的道人,身穿黑衣,头戴芙蓉冠,手举木棍,轻击一下黑色木鱼。

然后对三清神像双膝跪下,然后缓缓跪拜,双手持圭简置地,头顶双手。每击一次,众人便拜一次,共拜三次。

众人起身,为首道人,将圭简重新捧住,走到香案前,再持起,轻拜一次,然后左手从香案前取法水,过香案前青炉,轻洒自身,再轻拜一次,如此反复三次。最后退回原处,领众人再拜。

身后而披紫衣道人,一同上前,重复刚才道人动作,也反复三次。二人归原位,众人再拜。

然后众人手持圭简,分站两侧,披九色法衣道人,站在中间,手持圭简,口念咒语,脚踏七星,最后再对着三清神像曲膝弯腰一拜。

道人转身,手中圭简再捧。其余人也都纷纷转身,手捧圭简。然后由那位穿黑衣的许姓老道人,手端一盘上有香炉、符箓,领着众人缓缓来到大殿下的香案面前。后面持物道童、奏乐道人也紧随在后。

许姓老道人将香炉、符箓置于香案前,手取三根短香,点燃之后,插入香炉。他拱手连拜三下,便退到一边。

披九色法衣道人领着手捧圭简的道人上前,将圭简重新持起,轻拜一次,然后左手从香案前取法水,过香案前青炉,轻洒自身,再轻拜一次,如此反复三次。最后退回原处,领众人再拜。

身后而披紫衣道人,一同上前,重复刚才道人动作,也反复三次。二人归原位,众人再拜。

最后为首道人再次上前,手持圭简,念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赦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邪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吾轩。凶秽消散,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随着那道人口中念词,他身上九色法袍,发出九色彩光,冲天而起。整个天上彩光照耀,无数白鹤盘旋空中,一片祥瑞之景。

此时,一持法剑小道童上前,那道人将圭简放在香案上,手持法剑,脚踩罡步,口中低声吟唱。

待得吟唱完毕,将法剑递还道童,取回圭简,和众道人一起再次吟唱。

吟唱完毕,许姓老道大声道:“礼毕!”

此时为首道人转过身,将圭简放到许姓老道手捧的木盘之上,对观礼众人鞠躬行了一礼,说道:“诸位正道来此,真是让道宗蓬荜生辉。我百里问道,代表道宗就此谢过了!”

“百里问道!”雪寒江望着这位头戴莲花冠,身穿九色法袍的年轻道人,喃喃道:“原来他就是大道圭壁第三位的百里问道。”

“既然斋醮科仪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我们斋醮大会了了,此次大会第一名不仅获得本人亲手绘制的混元如意雷符,还可以进我清虚天修行一月。第二名获得清虚天修行一月的资格。第三名获得清虚天修行半月的资格。本次比试前八名皆可入清虚天修行三日。”

“诸位稍等片刻,待我们换好衣服,就抽签决定比试对手。”

只见几名道人将一个画满符文的木箱到了百里问道面前,百里问道向众人行了一礼,便领着众道人返回大殿,换下了斋醮大会所用法袍。

“想当年,咱们道宗斋醮大会,哪个门派不是掌门人亲自前来,现在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其中一名头戴元始冠红袍道人恨恨道。

百里问道笑了笑,安慰道:“毕竟只是十年一次的斋醮大会,只不过是给小辈们一次比试交流的机会。咱们修道之人,修身养性,师兄你又何须如此。”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端木先天

“如果不是端木先天!我们道宗何至于此!”那道人眼中露出忿恨之色。

头戴莲花冠,身着红袍的陈潇景讥讽道:“若不是当年太清和上清两脉掌教为了争夺宗主暗害端木先天,我们道宗现在可谓力压天下了。”

太清、上清两脉身披紫金法袍的掌教道人眼中皆是露出苦涩之意,那道人也是面色黯然,不再言语。

黑衣许老道叹了口气说道:“盛极必衰,一切皆是天数。道宗虽然由盛转衰,但是现在也算是蒸蒸日上,你们还是不要沉溺过去,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齐心协力光大我道宗。”

百里问道也是笑道:“如今道宗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好苗子,相信再过几十年,我们道宗便会恢复往日荣光。我们也赶紧换好衣服出去吧,莫让正道各派久等了。”

众人闻言脸上才好看了些,两位掌教也是点了点头,眼神又恢复了神采。

众道人换好衣服,重新出了大殿。

此时百里问道身穿青衣,外披白色黑边宗主道袍,对众人宣布道:“诸位久等了,那么就开始抽签吧。”

各门派弟子百余位弟子纷纷上前,开始抽起签来。

突然,百里问道脸色有些变化,身形一变,便出现在很远的空中。

众人不解其意,抬头望去。只见此时天空之中,一白袍道人悬浮在百里问道对面,负手而立,一股睥睨众生气势四散开来。

道宗众人感知此人气息,纷纷脸色大变,两位掌教更是目露出浓浓的仇恨之色。

“端木先天!”不知何人叫了一声,场中众人皆是哗然。

当年道宗惨案,其中内情,虽然鲜为人知,但是道宗一脉掌教,叛逃道宗,成立了宗派生灭道,面对道宗几乎倾巢而出的高手,一己之力几近全灭,致使正道魁首道宗一夜衰落,若不是道宗又出了百里问道这样的绝世天才,怕不是要从正道四大里面除名了。而后他又登顶大道圭壁榜首,成为邪道魁首。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不得不对这端木先天升起佩服之意。

“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百里问道神色肃穆,面对端木先天纵然在道宗,他也觉得压力巨大。

端木先天笑道:“百里师弟,我不过是路过附近,突然想起今日正式斋醮大会之期,想起当年往事,便来看看。”

“你早已不是道宗中人,师弟这两个字我可担当不起!”百里问道冷声道。

端木先天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斋醮科仪了,那时候可羡慕师兄可以跟着师傅、师祖后面拿着法剑、法尺。后来虽然自己主持参加,却是没有哪时的味道了。”

“那你还记得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师伯、师叔、师兄们嘛!”百里问道面露怒色,大声呵斥道。

端木先天此时散发出睥睨天下的气势,笑道:“世人皆听自己想听的,看自己想看的,相信自己所相信的。若不是我当日将陈中玉的魂魄抽出,挖出记忆,让道宗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知道事情真相,只怕是我永远是你们心目中那个为夺宗主之位,偷袭同门的无耻小人了吧!”

“那你为何杀了那么多同门!他们只不过是被陈中玉和肖云子蒙蔽了而已,若是你当日并未滥杀,这道宗宗主之位非你莫属!你又何苦坠入邪道!”百里问道想起当年那场屠杀痛心疾首道。

端木先天面露一丝痛苦神色,但转瞬间变了回来,笑道:“道宗宗主不要也罢。何为正?何为邪?到了你我这种境界难道还看不透嘛!”

百里问道目中并未有一丝迟疑,坚定道:“我等正邪乃是大势上的正邪,邪道行事喜怒无常为起恶来危害巨大,正道众人行事纵然为恶但有所顾忌。分正邪,才能抑恶治恶。”

“多年未见,你的大道感悟果然又深了!”端木先天轻笑道。

“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百里问道心里叹息了一声,便对端木先天警告道:“今日是道宗斋醮大会,天下正道皆汇聚于此,你若是再不走,别怪我出手了!”端木先天低头瞥了一眼,笑道:“既然不欢迎我,那还是走了吧。”只见端木先天身形化作一道白光,缓缓消失在百里问道面前。

底下众人见端木先天消失,这才感觉背后隐隐有冷汗流出,刚才他低头一瞥,虽然底下各派高手因为距离遥远,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却让很多人如遭雷击,心神巨颤。

“天下第一人果然厉害!”邢玄机不由赞叹道。

觉苦大师口唱佛号,叹道:“阿弥陀佛,奈何端木施主踏错了路,实在是正道之不幸。”

百里问道看着端木先天毫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面前,脸上更是露出忌惮之色。很快他便面色如常的飞回殿前,对众人说道:“已经没事了,大家不必太过紧张。在道宗任谁也不可能肆意妄为!”

各派代表互相看了看,面色才好看了些。

抽签继续进行,雪寒江他们也上去抽了签,除了书山学海、般若寺、墨家参加的弟子稍多以外,其余各派人数都较少,一般都只有二名左右弟子参加,甚至一些小派只有一名弟子参赛。

“此次斋醮大会共有八十位弟子参赛,此次比赛场地分为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个不同场地,比赛共七日。现在诸位弟子可以去抽到的场地等待比试,场地以三清山为中心,分部在各山,大家按八卦方位便可找到。”待得抽签结束,百里问道宣布道。

“这场地分布,莫非就是道宗护山大阵,阴阳八卦灭魔大阵嘛!”台下各派代表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坎六。”雪寒江看了看手中令牌。

柳思思是坤八,长孙青云巽五、董大童震四、微剑尘乾一、墨未浓艮十、李铁牛乾三、胡晓天坤二。

“还是有四人可能会撞上呀!”长孙青云叹气道。

“本来八人就难以避免遇上的,各自努力吧。”邢玄机安慰众人道。

众人按照所抽得令牌所指示,纷纷御物、御剑、御兽往场地方向飞去。

雪寒江也是脚踩扶摇,往正北飞去。

此次比试场地是在道宗外围八座小型浮山上,雪寒江御剑飞行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坎字场地。

场地在一块山脚平地上,擂台已经搭建完毕,擂台很大,上面隐隐有符文闪动,应该施加了禁制。擂台下方有两名道长坐在一旁,想来应该是道宗派来组织、裁定比赛的。

不多时参赛十名弟子便都已到场。

“人既然已经来齐,第一场比试那就开始吧!”其中一名头戴莲花冠身着青衣的道人宣布道:“第一场坎一对坎六!双方过来此处出示令牌验明身份。”

雪寒江倒是没料到第一场居然就轮到自己,但是还是上前出示了手中令牌,报出了自己姓名和宗派。

和他一起的那名弟子是来自佛门旁系的白马寺的弟子,他本来见到雪寒江年纪较小,觉得自己胜算颇大,但一听雪寒江来自书山学海,脸上顿时露出苦色。

两人上了台,雪寒江拱手道:“书山学海雪寒江,请多指教。”

那白马寺弟子,还礼道:“白马寺本尘,望手下留情。”

雪寒江手中云雵剑出鞘,剑身一股云气缭绕。

觉色手持一根水火棍,全身发出金色宝光,显然应该是佛门护身炼体之术。

“小心了!”雪寒江手中长剑挥舞,云气四溢,招式虚无缥缈,无可捉摸,正是烟雨剑中烟波浩渺。

本尘长棍飞舞,漫天棍影,但是却都击在空处,让本尘十分难受。而雪寒江却是剑招越发飘忽不定,云气更是弥漫开来,让本尘仿佛入坠迷雾。

本尘知道如此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双手合十,长棍放在臂弯,口中大喝一声,全身散发出耀眼金光,居然让台上云气尽数消散开来。

雪寒江倒也不是很意外,手中剑招一变,虚无缥缈的剑招仿佛变成了绵绵不绝的细雨,剑气剑招绵绵不绝,让觉色手中长棍应对不暇,只得使出护体金刚身来抵挡剑气。

但是此时雪寒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让本尘身上护体金身颜色越发暗淡。本尘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要落败了,猛的将手中长棍旋转起来,化作一面棍影暂时挡住剑气。然后他口诵佛号,只见一个金色佛轮,金色佛轮发出阵阵金光,居然将雪寒江剑气逐渐消融。

雪寒江见状,脸色如常,剑招再变,顿时剑招气势暴涨,剑势一出,剑气倾泻,生生将金光顶了回去。

本尘此时额头已是满是汗珠,全力催动佛轮,奈何雪寒江剑势太强,纵然使出本命法宝也只能勉力抵挡。

“阿弥陀佛,是贫僧败了!”觉色知道自己和雪寒江实力确实相差很大,果断的认输了。

雪寒江闻言,收招,将云雵剑还鞘,对本尘行了一礼,“承让。”

“坎字第六,书山学海雪寒江胜!”擂台旁的道长宣布道。

“果然是书山学海的弟子,虽然年纪尚小,居然如此厉害。”台下一名弟子对一旁同伴说道。

“是呀,年纪轻轻剑招就有如此多变化,还悟出了剑势,不愧是正道四大门派之一的弟子呀!”旁边同伴也是点头感慨道。

雪寒江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松,下了台,便御剑向坤字场地方向飞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龙争虎斗

雪寒江御剑飞到坤字场地,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众人也不知他是这么快是胜是败。倒是柳思思一下子发现了过来的雪寒江,和他招了招手。

“怎么样,肯定赢了吧!”柳思思笑道。

雪寒江也是笑道:“嗯,赢了。”

“你倒是快,我这还得等两场呢。”

周围众人闻言也是纷纷侧目,打量起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能参加比试的都是门派里的翘楚,居然如此快取胜,怕是实力不凡。

台上两名弟子打的十分沉闷,双方都是擅守不擅攻,所以每次出手都是十分谨慎,生怕被对手找到破绽。台下众人看着也是觉得十分无趣。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差不多两炷香时间,终于耐心渐去,其中一人似是摸透对方底细,找到对方破绽,手中法宝连连出手,终是将另外一人击倒。

“坤字第一,玄甲宗段严胜!”

第二场是道宗和墨家这两大门派弟子之间的对决,让台下众人都颇为期待。

“道宗郑青玄,请赐教!”

“墨家陈伯远,多有得罪。”

郑青玄头戴元始冠身穿黄色道袍,面白细眼,看样子应该是玉清一脉弟子,他手持一柄青罡剑,神情中有一股淡然出尘之意。

陈伯远一身黑衣,相貌堂堂,背后纹有奇异兽纹,穿着似乎和之前的墨家剑修燕季有所不同。只见他手腕处露出一个奇异护腕,突然一只巨大机关兽凭空出现,那机关兽全身白色,张开血盆大口,露着利牙,竖着尾巴,眼露凶光,额头一个王字,居然是一只惟妙惟肖的白虎机关兽。

“果然是墨家机关之术天下无双!”雪寒江对机关之术也有些涉猎,知道这具机关兽不同凡响。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郑青玄手举青罡剑口中念念有词道。

只听得郑青玄最后一个咒语念毕,他剑身之上慢慢浮现金光,而随着金光亮起,一位身穿金甲,器宇轩昂的神将出现在了他面前。

“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玄蕴咒!”陈伯远心中暗道。但是他脸色却是如常,御使机关白虎向郑青玄唤出的神将猛扑而去。

机关白虎全身散发出猛烈的银白色庚金之气,很快就扑到神将面前。那名神将手持宣化巨斧,全身金光四溢,面对机关白虎不闪不避,一斧劈下,金光对银光,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郑青玄右手持剑,左手指尖放在剑身,全身散发金光,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只见一道金光射到神将身上,顿时神将全身金光大盛,手中宣化巨斧上还带着丝丝雷电,顿时一斧将机关白虎劈飞出去。

陈伯远此时脸上露出诧异神色,这道宗郑青玄居然掌握了两道道家八大神咒,怕是在道宗年轻一辈里也是实力不弱的。他手中变换数个手诀,只见机关白虎突然背生双翼,在半空中稳定住身形,口中突现一道银白光芒,射向神将。

“庚金神雷!”郑青玄识得这庚金神雷厉害,连忙控制神将往一旁躲开。

那道银白光芒射在擂台之上,发出剧烈白光,整个擂台底部禁制符文浮现出来,这才挡住了这一击,不然只怕是擂台要被炸出一个大洞了。

陈伯远手中护腕再现,只见一只青色机关巨龙从中飞出,飞上擂台上空,张牙舞爪,好不威风。那机关青龙全身口中吐出数道青光射向神将。

“乙木神雷!”郑青玄脸色一变,剑上金光指出,一道雷电飞出将那几道乙木神雷消于无形。

郑青玄此时也是有些无奈,为何第一场就遇上此等硬茬,实在是出门不幸,手中长剑再举,再次使出了玄蕴咒,一名手持双锏的神将出现,对着机关青龙便是一掷而出,两道金光化作两道金蛇缠绕到了机关青龙。

机关青龙在空中挣扎起来,一对利爪死命抓着那两道金蛇,但是那两道金蛇却似乎无形一般,任机关青龙利爪如何抓,都是难以抓住。

陈伯远脸上露出古怪笑容,手中护腕亮起红色纹路,只见机关青龙突然散开为一堆奇怪零件,让两道金蛇瞬间无处缠绕。

那堆零件飞到一旁重新变成完整的机关青龙,让台下众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郑青玄见金蛇无法困住机关青龙,也不恼,剑上金光咒尽数传到刚唤出的神将身上,只见那神将全身金光大作,两道金蛇居然化成金龙,在空中盘旋不定。

郑玄青一指,那两道金龙便急速向陈伯远冲了过来。

陈伯远也不慌乱,机关白虎猛的冲了下来,双翅带着庚金之气一下子就将两道金龙切成两段。但那两道金龙虽然断成两截,但是灵性未失,化作四道金光飞回那神将手中依旧化作两道金锏。

“若是如此下去只怕是打到天黑都没什么结果,看来不能留手了。”陈伯远心中暗暗思量,手中连连掐诀,只见机关白虎机关青龙纷纷落在他的面前,双双张口,只见陈伯远双手插入两只机关兽口中,猛的一抽,居然抽出了一把青色长剑,一把银色长刀。

陈伯远护腕闪过红银二色光芒,机关青龙和机关白虎都被收到了护腕当中。

郑青玄见此场景也是目露惊色,看来这陈伯远最擅长的只怕是现在手中所持的刀剑了。自己怕是也无法藏拙,手中浮现一枚雕有四色盘龙的一方大印。手中掐诀,两位神将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前将其护住。

“盘龙四海印!”台下一名道宗弟子不由惊呼出声。

只见那方大印缓缓升到擂台之上,缓缓变大,其上四色之龙从印上飞出,身带风火冰雷,向下面的陈伯远直冲而去,气势惊人,连擂台旁的道人都是露出欣赏之色。

陈伯远望着从天而降的风火冰雷四条巨龙,左手持青龙剑,右手持白虎刀,眼中露出滔天战意。

“刀无物不断,剑无所不破!”

只见陈伯远刀剑合璧,青色剑光和银白刀光冲天而起,庚金无物不断,乙木生生不息,剑势刀势合璧,一时间竟然化作一道青银二色旋风席卷而上。

此时已是两人各自最强的一击,台下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错过。

风火冰雷四龙撞上青银二色旋风,一时间迸发出剧烈的光芒,擂台之上一片白芒,无数禁制符文浮现,挡住了擂台内四溢的风火冰雷、刀剑之力。

过了一会儿,光芒散去,天空之上那枚四海印上,四龙重归于上,颜色黯淡无光。两名神将此时更是全身金光暗淡,几乎难以维持身形,在其后方,郑青玄脸色苍白,以剑杵地才勉强站立,口中鲜血不断溢出。而陈伯远身上毫无损伤,手持刀剑傲然而立。

雪寒江和柳思思见此场景,相对而视,眼中有凝重神色。

“佩服,佩服。”郑青玄见陈伯远居然在自己四海印全力一击之下毫发无损,心中露出苦涩之意,惨笑道:“是我...”只是他话还未说完,陈伯远身子向后一仰,居然重重的倒了下去。

郑青玄目露惊异之色,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擂台边上一位道人来到陈伯远身边,小心查看了一番,随即宣布道。

“坤字第七,道宗郑青玄胜!”

郑青玄散去两名神将,将四海印收起,踉踉跄跄的走下了擂台。

擂台旁一位道人上前将其扶住,而台上那位道人也是将陈伯远抱起。

“比试暂停。”两位道人带着二人化作两道遁光消失不见。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过了半个时辰,两位道人才返回擂台。

“坤字第三对坤字第八。”其中一位道人宣布道。

柳思思对雪寒江笑了笑,便来到了两位道人面前。

柳思思上了擂台,只见对手是一名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青年。

那高大青年见柳思思年纪较轻,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拱手行礼道:“青冥剑派赵天云,请多指教。”

“书山学海柳思思,请多赐教。”柳思思还礼道。

“哼!纵然是书山学海弟子又如何,如此年岁,怎么可能胜过苦修多年的我!”赵天云心里暗道。

“小心了!”柳思思毫不客气,春色满、夏云峰两柄飞剑齐出,直接向赵天云攻去。

赵天云见柳思思居然有两柄本命飞剑,脸上更是露出不忿之色,手指一指,一柄宽大的飞剑浮现而出,迎着柳思思的飞剑而去。

三柄飞剑,在空中不断纠缠,柳思思脸色轻松,但是那个赵天云已经不复刚才神情,脸上渐渐露出吃力之色。

柳思思见对手虽然是剑修,但是无论是御剑手法还是飞剑,都是差强人意,也不想多做纠缠,心念一动,手中掐诀,只见双剑剑光一亮,春色满瞬间将对方飞剑压制,夏云峰直接向赵天云射过来。

赵天云脸色一变,手中连连掐诀,但是自己飞剑被对方飞剑所纠缠,已是难以飞回救主,自己面对本命飞剑实在无力阻挡。

“我输了!”赵天云满是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正文 第四十章 三人败北

雪寒江和柳思思坐上柳思思的天心剑莲前往巽字场地,准备观战长孙青云的比试。少男少女并肩而立,此时柳思思并未使用真气护罩,任由冰凉的风吹在自己的脸上,长发飘飞。发尖扫到雪寒江的鼻尖,让他鼻尖很是发痒,而少女头发上的香味更是让他觉得很是好闻,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有些痒痒的,瞥见柳思思的侧脸,突然觉得她似乎更漂亮了。

待到两人御剑来到巽字区域,长孙青云居然已经正好结束了比试,这让柳思思和雪寒江大跌眼镜。

原来这巽字区域,第一轮几大门派都没碰到一起,面对那些小门派弟子,他们这些大派弟子实在是实力高出一筹,基本上很快就轻易的赢下了比试。

“倒是让你们失望了。”长孙青云哈哈笑道。

三人结伴又坐上天心剑莲一起去董大童所在的震字场地。震字场地倒是打的如火如荼。众人一眼便发现了在一旁无聊打着哈欠的董大童,此时还没有轮到他。

“你们居然如此快速!”董大童见到众人大为惊讶道。

“嘿嘿,董师兄,等下你就看你比试了。”柳思思笑道。

董大童有些郁闷的望了望台上,无奈道:“他们打的实在好闷,一点都不直接,磨蹭来磨蹭去的,好浪费时间。”

众人望去,台上两名不知何派弟子,此时操纵法宝,你来我往打好不热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让台下其他人看得好不郁闷。

“额,或许是双方都对这次比试十分看重,所以比试起来格外谨慎吧。”雪寒江也是失笑。

好不容易终于分出了胜负,台边道人迫不及待的宣布起来,怕是连他们也觉得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吧。

终于轮到了董大童上台了,众人也是纷纷鼓励了他。

不过这次董大童似乎有些不太走运,因为他的对手居然是般若寺了慧。

传言这了慧佛法高深,神通惊人,乃是般若寺此次参加斋醮大会最强之人。

雪寒江三人脸上也是露出担忧之色,董大童虽然实力不俗,但是面对同为正道四大门派般若寺参加此次大会的最强之人,怕是很难赢下了。而书山学海和般若寺这两家正道四大宗派弟子在第一轮的相遇让台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两人在台上见过礼之后,便开始了本场的比试。

董大童拿出御兽袋,放出了一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雄狮,正是灵兽烈焰狮。

了慧却是手持一串佛珠,口宣佛号,脚下居然有朵朵金莲绽放开来,让台下众人皆是惊讶不已。

“佛门神通步生莲!”台下一名墨家弟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董大童手中玄青色长棍浮现,正是他的本命法宝千钧。此时董大童已经从了慧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由此看来,只怕是了慧境界在其之上,但是输人不能输阵,董大童千钧在手,气势也是暴涨,眼中战意流露,仿佛一人独当白万师的绝世猛将。。

台下众人见这少年居然一下子从文弱书生模样变成了战场猛将,也都是啧啧称奇。

董大童御使烈焰狮口吐烈焰射向了慧,了慧足下金莲朵朵飞起,将烈焰尽数挡住。见烈焰并不奏效,便让烈焰狮控制火焰绕过金莲来封堵其退路,而自己手持本命法宝千钧向了慧猛冲过来。

了慧面露微笑,似乎并无躲闪之意,反而缓步向董大童走去,足下金莲不断绽放,

董大童见了慧居然如此看不起自己,心中生出怒意,手中千钧重重向了慧砸去。一时间青光大盛,长棍带着无穷力道砸向了了慧头顶。

了慧脸色不变,脚下金莲朵朵飞起,金光四溢,居然生生挡住了董大童的千钧。

董大童见了慧如此轻易挡住了自己的一击,心中战意更盛,棍上青光升起,将了慧笼罩在内。

了慧脚下一慢,只觉全身传来一股无穷压力,让自己居然都感到沉重。他将佛珠挂在臂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只见他脚下金莲纷纷上升居然化作一朵巨大的金莲将了慧笼罩在内,而青光受到金莲阻挡在无法对了慧有任何影响。

董大童手中棍影重重,金莲被董大童千钧青色棍影笼罩,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一时间居然开始黯淡起来。

了慧望着快要坚持不住的金莲,拿起臂弯上的佛珠,将佛珠旋转起来。只见咔嚓一声,金莲破碎,漫天棍影砸在一面由佛珠形成的佛光护盾上,却伤不了了慧分毫。反倒是董大童,只觉手中传反震之力越来越强,他居然感觉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千钧。

“董师弟怕是要输了。”长孙青云面色难看道:“这了慧实力只怕是到了神游境。”

虽说只是一境之差,但是御物境和神游境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壤地别。柳思思和雪寒江脸上担忧之色更浓。

董大童一棍再出,借棍上传来的反震之力,突然猛的往后一跃,避免了自己千钧震落脱手的困境。

“阿弥陀佛。”了慧手中佛珠也停了下来,他手持佛珠,口宣佛号,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

董大童知道自己和了慧实力差距颇大,但是他才不想如此轻易的认了输,咬了咬牙手中高举千钧,腾空而起,只见千钧之上一道绿色棍影升天而起,恍若擎天之柱。

“天地一棍!”董大童大喝一声,长棍挥下,只见绿色棍影随着千钧一样猛的砸向了了慧,空气中传来巨大的棍声,让人只觉两人发痛。

了慧见此威势,脸色终是微变,双手合十,将佛珠缠绕其上,双手往上推出,只见两只掌心画有卍字的金色大手浮现一下子托住绿色棍影。

董大童眼中战意更盛,全身真气尽数注入千钧之中,顿时绿色棍影威势暴增,直压得了慧双脚之下,擂台禁制符文浮现。想来若是没有擂台禁制,估计了慧脚下擂台只怕是早就承受不住如此巨力。

了慧叹了口气,突然身上一个金色身影从其背后钻了出来,其貌若了慧,正是了慧的神魂。

“神魂出窍!”台下一人惊呼道。

“神游境的高手!”

“这还怎么比!”

台下众人有震惊,有哀叹,好不热闹。

雪寒江他们三人脸上露出无奈神色,摇头为董大童感到难过。

那神魂手持一金色法螺,面色平静,只见法螺金光大盛,青色棍影一接触金光居然开始消散开来。

烈焰狮狂吼着扑了上来,却被金光压住,无法动弹。

董大童脸色一白,再也无力维持,从空中缓缓落下,对了慧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我输了。”

“阿弥陀佛,承让承让。”了慧收回神魂和法宝,回了一礼。

“震字第九,般若寺了慧胜!”

董大童收起烈焰狮和千钧,走下台来,见到众人,面露苦涩道:“对不起我输了。”

“没事没事,这和尚都已经神游境了,你输给他不丢人。”柳思思安慰道。

雪寒江也是劝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咱们回去再好好修炼便是。”

此时众人也觉得打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去观看同门的比赛了,本欲回三清山,却被道宗弟子拦了下来,被告知此处正道各派有要事相商,所以他们只得径直回到了住处。

在住处他们遇上了有些垂头丧气的李铁牛和胡晓天,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二人一个遇到了墨家剑修,一个遇到了小门派的神游境天才,双双落败,微剑尘却是轻松取胜,早早回了房。

除却还未归来的墨未浓,第一轮七人已有三人落败,这让众人有些始料未及。

不多时墨未浓归来,看到众人聚在一起,也是一愣。

“墨师姐,怎么样?”柳思思问道。

墨未浓笑道:“赢了,你们呢?”得知八人已经被淘汰了三人,她也不免露出忧色。

“这次若是咱们给师门丢脸了那可怎么办呀?”胡晓天担心道。。

“那大概下次宗内比试,我乐师兄、曲师兄那些在书山修行的掌书使弟子可能就会参加了吧。”柳思思无奈道。

众人却是有些不解,长孙青云问道:“他们为何不参加这次比试呢?”

柳思思笑道:“因为太欺负人了,那些师兄据我所知最低都是神游境了,甚至有几位可能都已经到了开山境了。”

众人想到这些人要是来斋醮大会,那些小门派哪里还有半点希望,想来墨家、道宗和般若寺也是如此,不然怕是斋醮大会比试就变成四大门派年轻弟子的比试了。

过了许久,邢玄机等人也从三清山上归来,听闻三人落败也只是笑了笑,告诫众人道:“不可因为自己是书山学海弟子而小瞧其他人,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虞不器也问了雪寒江和柳思思二人情况,得知他们轻松取胜,也是告诫他们下轮比试需得认真应对,不可小瞧任何对手。

夜里,雪寒江睡不着觉,莫名想起柳思思的笑脸,脸上一下子滚烫起来。他却是不知到底为何,只得走出屋子,出去走走。

此时屋外皓月当空,由于地处浮山,月亮看起来格外巨大。

雪寒江漫步在外面山路之上,却感到月色之下景色分外之好,凉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月夜谈话

雪寒江沿着略微崎岖的山路,缓缓来到的这座浮山的山顶。却不料此时山顶之上有一位白衣道人站在山崖边,抬头凝望圆月,似是在欣赏这美景。

雪寒江见此情景怕打扰对方,便欲转身离去。

“如此月色,小友既然来了,何必离去呢?且过来一同赏月吧。”那白衣道人突然开口道。

雪寒江听到这话,笑了笑,便走到了那白衣道人旁边,只见那人中年年纪,长相普通,但是却让人升起一股亲近之感。

“道长这么晚了怎么也不睡呀?”雪寒江小声问道。

那白衣道人轻笑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

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道长,这好像是诗经里面的。”雪寒江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道。

“看你年纪轻轻,书到是也看了不少呀。”白衣道人见他居然知道此诗出处,倒是有些惊讶。

雪寒江嘿嘿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白衣道人轻声问道:“你可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雪寒江摇了摇头,虽然他是读过部分诗经,但是这首诗先生并未给他讲解,只是说以后等他长大就会明白了。

“哈哈哈,也是,你才这么点大哪里知道这种诗句的意思。”白衣道人看他一脸懵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雪寒江见他大笑,眼神却似乎有些哀伤,甚是不解,却也不好多问,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小友,此景甚是让人感伤。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听上一听呢?”白衣道人问道。

雪寒江望向白衣道人,见他此时眼中流露出一种他自己从未感受到的情绪,点了点头道:“道长请讲,我愿意听的。”

“很久以前有一个道士,他从小天资聪慧,修炼一途走的十分顺畅,很快便成为了门派的翘楚。他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两人两小无猜,待到成年,两人更是相知相爱,准备厮守终身。却不知因何误会,两人发生争吵。后来那人师妹更是一气之下嫁给了那人的一位师兄,从此让那人抱憾终身。”白衣道人缓缓道来,讲到此处却是顿了顿,叹了口气。

“为什么就吵了架,就要嫁给别人呀?”雪寒江不解道。

“爱之切,恨之切。当你爱一个人爱的越深,同样的,一旦恨起来也会有多深。你现在不懂,以后或许会懂的。”白衣道人摇了摇头说道:“虽然遗憾,但是那人却是为了不再遇到那要被其称为师嫂的师妹,他便苦心闭关,却不料让他修为有了长足进步。他师尊见其如此修为,加之其心性绝佳,在宗派中人员也不错,更是有意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宗派宗主。但是他那位娶了他师妹的师兄,却是对宗主之位势在必得,于是他联合了另一位师弟,暗算了他们共同的师尊,并利用那人师妹将其引到师尊尸体处,造成是那人为了谋夺宗主之位,暗算师尊的假象。”

“太无耻了!”雪寒江听到此处心中燃起一股怒意,恨恨道。

“那人识破阴谋,含恨出手,将其中一位师兄击伤,待其对那位娶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兄出手的时候,那位师兄却道出了当年正是他从中挑拨,又使用了下流手段才娶了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他那个师妹知道此事,悲愤欲绝,性情刚烈的她竟然直接当场自刎身亡。那人悲痛欲绝,而那师兄更是假借疗伤为名,将那人重伤的另一位师兄偷袭致死。那人愤怒之下正欲对那位师兄出手,可此事宗派内的长老们已经赶过来,在那师兄的挑拨之下,所有人都认为是那人弑师、杀了撞破此事的师兄和师妹。他无奈之下,只得独自拼死逃跑。”

雪寒江此时只觉得一股悲愤之气堵在胸口,让人感到十分难受。

“后来那人终究是满身是伤的逃了出来,知道此时报仇无望,便有些心灰意冷,在一处小地方隐姓埋名的隐居。后来他创出了一套绝世功法,不忍功法随之埋没,便改名易姓,创了一个小门派,收了一些弟子。可是不想,那师兄此时虽然成为了宗主,但是那人还活着便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所以终究还是被师兄发现了踪迹。那师兄和宗门内高手尽数前往那人所创小门派,视之邪魔,毁其山门、杀尽其徒。那人正好外出归来,见此场景,心中悲愤,可想而知。此时他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心中充满仇恨杀戮之意,以一己之力,将宗门高手灭杀大半,更是将那已经成为宗主的师兄擒住,不顾他苦苦哀求认错,抽其魂魄,将其挫骨扬灰,更是通过秘术将其记忆抽出,化作影像展示给幸存的宗门高手观看。”说及此处,白衣道人脸上已是面目狰狞,身上一股凶气散发而出,似乎白衣道人衣服恍惚间变成了黑色,虽然很快被白衣道人压下,却让雪寒江只觉全身发凉,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但是事已至此,纵然那人是被陷害冤枉的,但是灭杀宗门大半高手的罪名,以及山门被毁弟子被杀之仇,已让他无法回头了。”那白衣道人叹息道。

雪寒江听完白衣道人讲的故事,也是觉得这个故事的主角可悲可叹,见再无下文,便好奇道:“道长,那么后来那人怎么样了呀?”

“那人从此坠入邪道,成为了邪道巨擘。”

“那真的是好可惜。”

白衣道人望着雪寒江,手中递过去一块半黑半白令牌说道:“小友,相逢便是有缘,这块令牌赠你,若是以后遇到了无法抗衡的邪道高手,就将此令牌取出,那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必定不会为难与你。只是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雪寒江接过令牌,只见触手冰凉,令牌上左白右黑,上有生死二字,等他抬头准备道谢之时,月下山顶,除了他之外,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雪寒江此时有一种如梦如幻般的不真实感觉,但是再看看手中令牌,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做梦。此时已经夜深,雪寒江缓缓下了山回房去了。

而此时清心殿内,百里问道和许姓老道士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了一副围棋,黑子已成大龙之势,白子怕是回天乏术了。

“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许姓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落下一枚白子。

百里问道黑子落下,挡了一手,笑道:“倒是也没觉得有多苦。”

许姓老道士看棋局已无挽回余地,将手中旗子放回棋罐,叹息道:“当年道宗给你留下的,如同我这白棋一般的烂摊子,全靠你如今才将这摊烂摊子盘活了。”

“道宗本就没那么容易倒下,毕竟还有那么多弟子呢。”百里问道将棋盘上黑子慢慢放回棋罐,一边说道。

“道宗这是将何等好棋下成如此模样,若是当年之事并未发生,端木先天再加上你百里问道,我道宗便可再现当年三大祖师力压天下的威势!”徐姓老道说到此处,脸上露出非同寻常的霸气,但是这霸气才露出一瞬,便有重新变成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奈何造化弄人,让我道宗遭此劫难。”

百里问道又将白子收起放回到老道面前的棋罐中,轻笑道:“或许这便是盛极必衰的道理吧。端木先天虽然坠入邪道,但是这些年在他约束之下,邪道作乱之事也少了许多,如此想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子也是个苦命之人,我道宗终究是有些对不起他。只是他当日杀戮太盛,已经难以回头了,若不是当年留守宗门,怕是这条老命也要丢在那里了。”老道士轻拍自己的腿摇头道:“你今日见端木先天,觉得如何?”

“深不可测!”百里问道想起今日景象,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警惕之色:“怕是除了书山学海的掌教李天琊以外,怕是时间无人是他对手。我若是离开了道宗大阵,怕是敌不过他。”

许姓老道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说道:“李天琊年岁已高,我还是普通弟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是书山学海的掌教了,纵然他再学究天人,只要达不到天人境,怕是迟早都要仙逝的。而端木先天此时正是壮年,怕就怕他现在模样,不过是在蛰伏,一旦李天琊仙逝,世上再无制约他的人,届时只怕是正道危矣!”

百里问道点了点头,凝重道:“若是哪天李天琊真的仙逝了,我倒是不担心咱们道宗,怕只怕端木先天出手,这书山学海毁于一旦呀。”

“书山学海,育人藏书无数,比起我们道宗更加与世无争,与各大门派也是素来交好,一旦出事,怕是正道将断一臂。”老道士想及此处更觉担心。

百里问道安慰道:“李天琊前辈乃是周易大家,若是出事,怕是会有所准备,我们也不必过多操心。若是真有此事,我们道宗和其他门派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此才好。今日端木先天出现也不知有何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些日子咱们都得小心一些。”老道士叹息道。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悟剑取胜

第二日,雪寒江并没有将昨晚之事告诉其他人,毕竟那位道长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昨夜之事。

今日书山学海五人比试,昨日输了的三人心态还是不错,跟着众人说是要给大家加油。只是雪寒江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墨师姐比试的场地,也没多想,御剑去了坎字场地。

雪寒江到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擂台边的道长让众人上前抽轮空的那一签。雪寒江也上前抽了,最后是一名道宗弟子抽到了轮空之签,让众人倒是有些羡慕。

“坎二墨家程知寒对坎六书山学海雪寒江!”

雪寒江没想到居然和墨家弟子遇上了,心里也有几分忐忑,但是还是定了定心神,上了擂台。对面的墨家弟子手持墨色长剑,怕也是一个剑修。

台下剩余二人一人是般若寺的弟子,另外一人似乎是小门派弟子,想到下场对手是般若寺弟子苦着脸,只觉得自己斋醮大会怕是到此为止了。

此时不知何时,虞不器已经悄然出现在了擂台旁,望着雪寒江,脸上带着笑意。

“虞先生,你我弟子如此相遇正是不巧呀!”此时旁边来了一位墨家剑修,对虞不器笑道。

虞不器望去,原来是墨家剑修楚修何,此人和他曾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相熟,笑道:“楚道兄,那可真是不太巧呀。”

“墨家程知寒。”那墨家弟子抱了抱拳,淡淡道。

雪寒江却是老老实实抱拳行礼道:“书山学海雪寒江,请多多指教。”

程知寒手中墨龙剑直接出手,一条墨龙状剑气向雪寒江飞射而来。

雪寒江见其出招如何迅速,也不敢怠慢,云雵剑出鞘,一式烟消云散,巽震剑气挥洒而出,将那墨龙撕扯粉碎。

黑白二剑相交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程知寒剑法大开大阖,气势雄奇,宛如崇山峻岭之高绝,又如骇浪惊涛之威猛。雪寒江此时也是毫不相让,翻云覆雨、风雨飘摇、兴云致雨三招连出,两人剑气纵横,双剑不断交击,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程知寒没料到雪寒江剑法居然如此之好,脸上也开始露出兴奋之色,突然剑法一变,从刚才的刚猛变得飘忽不定,剑招狠辣,让雪寒江一时间居然被压制住了。

雪寒江见对手变招,自己也是一变,使出浩如烟海、如堕烟海两式,剑法也是从暴风疾雨变成了缥缈虚幻,两人此时剑法是一方奇招险招招招凶狠无匹,一方是正招稳招招招以柔克刚,两人棋逢对手,此时也不做他想,只想在剑招上一较高下。

楚修何赞叹道:“虞道兄,你这弟子剑法居然如此了得,御剑之术未出,便已将我弟子逼到如此境地。”

“不过是二人此时决意比剑招罢了,等下就没那么容易了。”虞不器摇头笑道。

双方已经过了三十多招,剑招剑气都是不相伯仲。程知寒知道单纯的比剑招怕是难分高下,眼神一变,剑势一出,剑招剑气如同大山一般向雪寒江压了过来。

“山之剑势?”雪寒江心中猜测,手下却是不停,暴雨剑势结合巽震剑气也是出手。

一方如山岳之重,一方如暴雨之疾,双方剑势撞在一起,擂台之上两人剑、剑气、剑势不断纠缠,让台下几人看得十分惊奇。

雪寒江从未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越斗越勇,招式也是越来越妙,从一开始只用暴雨剑势,后面又使出了春雨之润物无声、绵绵不绝之意。学寒江此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招式越发变化莫测,连剑势也是变化不断,让程知寒疲于应对。

“虞先生你这弟子居然有如此机缘,真是羡煞旁人!”楚修何目露惊奇之色,不由叹道。

虞不器见雪寒江此时居然进入了剑修梦寐以求的悟剑状态,心中也是一喜,但是还是谦虚道:“不过是运气使然。”

程知寒越斗越心惊,这雪寒江剑法怎么会如此高妙,此时他身陷雪寒江剑势之中,犹如汪洋上的一叶孤舟。他心知再如此下去,必败无疑,此时也是把心一横,剑势再起,此时他剑招奇险,剑势如崇山峻岭、高崖峭壁一般,终于将雪寒江的剑势阻挡住。

但是此时,雪寒江剑势一变,剑势如蒙蒙细雨,虽然剑势看似孱弱,但是只有程知寒才明白此时自己剑势遇上对方剑势如同石沉大海,对方剑势不但绵绵不绝,而且还总是不知不觉出现在自己难以察觉之地,让他十分难受。

雪寒江此时沉浸在对剑势的感悟之中,剑招更是信手拈来,擂台此时如同下着蒙蒙细雨,而程知寒仿佛是一座被细雨冲刷的小土山,若是如此下去,土山迟早会被细雨冲刷为泥水。

程知寒每每借势准备往身后退去,但是雪寒江的剑却是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难以甩脱。他一咬牙,手中墨龙剑突然发出深邃黑芒,一股无形之力从中迸发而出,生生将雪寒江的剑势隔绝。他此时方才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定了一下心神,知道雪寒江此时剑法实在厉害,只得施展手中这柄本命剑的神通。只见他手中黑剑挥舞,一条条黑色墨龙从黑剑那黑芒中钻出,随之舞动。

“墨舞千秋!”只见他长剑不断挥舞,无数墨龙随之舞动,无数墨龙张牙舞爪生生将雪寒江的蕴含剑势的细雨剑气撕开一个口子。

雪寒江此时已从悟剑状态中醒转,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机缘不小,但是此时无暇多想,扶摇、霆霓二剑飞出,风雷汇聚,化作两道虹光向程知寒射去,但是双剑虽然锋锐无匹,但是斩掉几头墨龙后,居然剑身沾上了墨色,剑也变得沉重起来。

雪寒江知道这墨龙怕是有些古怪,连忙召回两柄飞剑,心中知道对方大概已经使出绝招,巽震剑气注入手中云雵剑,云气升腾而上,他更是连连施展烟字剑法,使得云气更盛,云气悬在擂台上空,甚是让人觉得古怪。

“你这弟子这是什么招?”楚修何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虞不器笑了笑,答道:“这招是他自己所创,名曰雷池。”

雪寒江以烟字剑法干扰程知寒视线,扶摇、霆霓两剑飞入云气之中,云气之中顿时雷电大作,云气由白变黑,一股令人恐惧之势逐渐壮大。

程知寒此时也是注意到天空之上那惊人之气,心道不能让其蓄势完毕,便长剑对空一指,只见无数墨龙腾空而上,其势惊人。

天空云气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雷声响起,云气么猛的散去,只见蓝色雷池出现在空中,此时比起上次使出,这座雷池样子更加清晰,池壁上方隐隐刻有古朴的雷池二字。

“雷池!”雪寒江轻喝一声,手中云雵剑往程知寒一指。天空那座雷池倾斜,无数蓝色雷霆化作的池水倾泻而下,无数腾空而上的墨龙遇上了那无数雷霆化作的池水,竟然在这雷霆之水下瞬间消散。

“以云气孕养风雷二剑,化作雷池,此招甚妙!此子年纪如此居然能创出如此剑法,虞道兄你这徒弟可了不得呀!”楚修何看到此景,不由惊叹道。

虞不器见雪寒江居然将此招掌握的如此纯熟,脸上也是露出欣慰之色,说道:“寒江在剑道一途确实天赋颇佳。”

程知寒知道此时已是分胜负的最后一招,双手举剑,大喝一声:“墨龙九天!”只见他纵身一跃,身剑合一,化作一条巨大墨龙,迎着雷霆之水咆哮而上。

雪寒江见其如此威势手指继续掐诀,霆霓居然钻入雷池之中,只见雷池雷光大作,突然从空中坠下,猛的和那巨大墨龙撞在一起。顿时猛烈气劲四溢,雷电和墨色剑气四散开来,使得整个擂台之上禁制符文尽数亮起才挡住了四散而出的剑气,台下几名弟子也是目露骇然之色。

虞不器和楚修何此时眼中满是凝重之色,由于禁制隔绝了神念,此时各色剑气四溢,他们也不知道擂台中到底现在情况如何。

此时坎字场地一片寂静,众人此时都凝视着擂台,想知道双方此招过后,到底是何人取胜。

不多时,剑气散去,场上雪寒江脸色苍白,手中云雵剑上云气尽散,身前扶摇、霆霓二剑明暗不定,似是受伤不轻。而程知寒此时面色惨白,单膝跪地,双手握墨龙剑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口中鲜血缓缓流出。

“我输了!”程知寒此时眼神有些暗淡,艰难的说道。

“坎六书山学海雪寒江胜!”擂台旁的道人宣布道。

楚修何见弟子重伤急忙飞上擂台。

“师父,弟子技不如人,给师父丢人了。”程知寒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楚修何一把将其扶起,笑骂道:“臭小子,哪里丢人了,打的很好了。这世上本来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次来这里便是带你长长见识,免得你小子自以为是。”

雪寒江脚步虚浮的下了擂台,看见了擂台下等着他的虞不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老师!你来啦!”

虞不器笑道:“打的不错。”

“嘿嘿。”雪寒江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老师倒是没想到你的雷池居然完善到如此地步了。”

“我后来又查阅了关于雷池的古籍,就将其中描述细化到了这招中,不想这威力果然是大了许多。”

“雷池传说是上古雷霆汇聚之所,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神佛之争

雪寒江此时体内巽震剑气消耗颇大,连扶摇、霆霓二剑都因消耗过大,在丹田气海内沉寂了下来。若不能好好休养,怕是有损修为,所以虞不器带他回了住处,又给他服用了好几一粒养气丹药,并嘱咐今日定要好好养气调息。

雪寒江虽然有些担心其他人的比试,但是也只得安心静养。

接下来众人也是陆续归来,柳思思、微剑尘、墨未浓、长孙青云四人,或轮空,或取胜,皆通过了此轮比试。众人见今日五人皆通过比试都很是高兴,连邢玄机、微生凉都夸赞了他们。

雪寒江这下才放下心来,专心运转巽震剑气,恢复大量消耗的巽震剑气,并孕养扶摇、霆霓二剑。虽然只是一天时间,但是好在雪寒江只是消耗过度,所以通过养气调息和丹药帮助下,雪寒江也算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次日,雪寒江和虞不器一同前往坎字场地,虞不器显然是对雪寒江现在状态有些担心。

“寒江,今日你不可过于勉强,若是事不可为,认输便是。”虞不器嘱咐道。

雪寒江知道自己尚未完全恢复,若再遇强敌怕是难以应付,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每座场地至多不过三名参加比试的弟子,雪寒江和虞不器到时,坎字场地已经有一对师徒站在那里等候。

雪寒江打量了一下,是之前那名轮空的道宗弟子。

“那么另外一位就是应该是般若寺的弟子。”雪寒江暗道。果不其然,过了片刻,那位般若寺弟子和其师父也来到了场地。

擂台旁的道人见人以来齐,便喊三位弟子前去抽签,这次还是一人轮空。

“抽中!抽中!抽中!”雪寒江此时却是无比希望抽到这轮空之签,毕竟此时他状态未到最佳,若是对上道宗或者般若寺弟子,怕是胜算不大。

只是他去时已经晚了一步,道宗弟子和般若寺弟子已经在他之前将签抽了两根。

那道宗弟子面如冠玉,长相英俊,剑眉之下眼神却是有一丝高傲,一看手中并不是轮空之签,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缓缓的上了台,颇为挑衅的盯着底下两位对手。

“阿弥陀佛!”般若寺那弟子却是弄浓眉大眼,长得虎头虎脑,只见他将签放回桌面,口宣佛号,也上了擂台。

“额......”雪寒江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呆滞。

虞不器却是走了过来,笑道:“寒江你倒是好运气。”

雪寒江挠了挠头,尴尬笑道:“我还没抽呢。”

今日轮空,对于雪寒江来说真是莫大喜讯,只要他今日在养气调息,明日便能完全恢复,届时若是再输那也是心甘情愿了。

“道宗李文涛对般若寺了空。”

“觉果大师,没想到居然是你我弟子比试。”那道宗弟子李文涛师父,长相和善,黑发黑须,身着黄色道袍,头上戴着元始冠,行礼笑道。

“云道长,这一切皆是缘法。”觉果大师看起来十分严肃,但是还了一礼,微笑道。

二人又看向虞不器。虞不器与二人倒是素未谋面,也只是对二人点头示意。

台上比试已经开始,众人目光此时也移到了擂台上。此时李文涛已经和了空交上了手。

李文涛此时手中不断掐诀,他身前出现许多雷文符文,无数雷电从中涌出,化作一张巨网,向了空罩了过来。

“好一招玉清雷法。”觉果大师见雷网蕴含雷电之力颇为精纯,赞叹道。

了空双手合十,背后出现一名金色罗汉法相,此罗汉大腹便便,脸上露出开怀大笑,正是佛家十八罗汉之一的开心罗汉戍博迦尊者。那法相心口有诡异佛光传出,佛光四射一下子便击散了雷电大网。

“开心见佛、各显神通。相互比莫、佛力无穷。”云姓道长似是知道这罗汉法相真意,感叹道。

李文涛却也不惊,脚下步伐连连踏出,手中一柄青铜古剑出现在手中,不多时李文涛脚下出现了一座雷纹法阵。只见他青铜古剑对着了空一指,他身下的那座雷纹法阵雷光大作,化作无数雷蟒往了空扑了过去。

了空此时法相尤在,开心罗汉法相巨拳也是连连挥出,想要将雷蟒打散,却不想那雷蟒灵动过人,拳来散开,拳收扑上,不多时开心法相上便爬满了雷蟒。

“阿弥陀佛。”了空口宣佛号,突然背后开心罗汉法相一变,只见一手持布袋,浓眉善目的罗汉法相出现。

“无量寿佛、乾坤宝袋。欢喜如意、其乐陶陶。”

那罗汉法相正是布袋罗汉因揭陀,相传是一位捉蛇人,他捉蛇是为了方便行人免被蛇咬。他捉蛇后拔去其毒牙而放生于深山,因发善心而修成正果。他的布袋原是载蛇的袋。

此时布袋罗汉法相一出,那布袋大开,无数雷蟒纷纷被吸入其中。

李文涛见雷纹法阵无功,面有不愉,心中却是有些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臭和尚,且看我手段!”他此时手指按在剑身,剑指上空,口中大声念道:

“雷霆猛吏神,威震九天霆。出入三界内,忠勤佐帝君。涌身千万丈,号为雷部尊,都督诸雷部,风伯雨师神。霹雳电光母,大力夜叉群。左右承天命,辅弼五雷尊。吾奉玉帝敕,能救世间人。人若受持者,吾当速现形。请吾上天界,朝奏诸帝君。请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宫。请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请吾佐阳界,立便救众生,请吾救大旱,滂沛雨霖霖。请吾捉精怪,摧破诸鬼营。请吾救生产,母子速离身。与吾同终始,共为玉帝臣。”

“言咒。”虞不器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也是有些凝重。

李文涛咒语念出,身下雷纹法阵光芒大放,居然在四周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雷纹屏障,让了空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

突然李文涛雷纹法阵涌出无数雷霆,雷霆汇聚,居然化出一名长相奇异的雷霆化身。只见此化身牛耳幞头,朱发,铁面,银牙如剑,披翠云裘,皂靴,左手执簿,右手执雷笔,上有火光。

“阿弥陀佛,云道长,令徒修行的居然是三大雷法之一的混元如意雷法,此法已是多年未曾现世,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觉果大师见到此雷霆化身不由赞叹道。

云道人面露得色,但是还是谦虚道:“是小徒运气好,误打误撞之下才习得此雷法,只是他现在功力尚浅,还发挥不了这雷法神威。”

“老师这混元如意雷法是什么呀?”雪寒江听二人如此夸赞,不免有些好奇,小声问道。

虞不器解释道:“这道家有三大雷法闻名于世,一是道家名门神宵派祖师所创神宵雷经中记载的冲虚神宵雷法;二是道家奇人白云蟾传下来的洞玄都天雷霆大法中所传的都天混沌雷法;三便是这道宗道经所记载的混元如意雷法。”

台上那雷霆化身,此时已经汇聚完毕,目视了空,口吐雷音,雷笔大挥,只见无数雷电化作诡异雷文向了空撞了过去。而了空身后布袋罗汉依旧布袋张开,将雷文吸入布袋之中。

“哼!”李文涛轻轻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冷笑。

果不其然,无数雷文被布袋吸入后,布袋居然隐隐有溃散之相,连带着布袋罗汉法相都有些忽明忽暗。了空此时面色也是一变,右手曲肘朝前,舒五指,手掌向前,使出了佛家法印之一的施无畏印,只见其身后法相再变,只见布袋罗汉化作面带悲悯之色的菩萨,布袋化作一只宝瓶,而无数雷文在金色宝瓶之中慢慢散去。

“居然是观自在菩萨法相!”云道人脸色也是为之一边,不可思议道。

觉果微笑道:“了空自幼研习佛理,在佛法一途悟性尚可。”

云道人叹气道:“如此年纪居然就能悟出菩萨法相,怕是你般若寺又要出一位能悟出佛祖法相的高僧了。”

“一切自有缘法,到时候要看他自己造化了。”觉果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道。

“寒江,你这两位对手,怕是不好对付呀。”虞不器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雪寒江也觉得二人实力绝非一般,自己与之一战,能否取胜,实在不好说,所以此时也是专心盯着台上二人,点头表示赞同。

李文涛单手持剑,另一手指尖放在剑身,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全身金光大作,正是道家金光神咒,只见他那指尖往那雷部正神一指,金光带着雷霆飞向那混元如意雷法化作的雷部正神,金光神咒加持,雷部正神气势更盛,手中笔、簿雷光大作。

了空手中佛印连连,口念佛经,空中飘起阵阵佛音,他身后观自在菩萨法相身影更加凝实,神色也更加悲天悯人。

台上二人一人身前是混元如意雷法所化雷部正神,一人身后是观自在菩萨法相。那雷法所化雷部正神右手雷笔在左手雷簿上写下一个行古怪雷文,口中念着奇怪咒语,只听得一声雷响,坎字场地上空居然乌云汇聚,乌云之中电闪雷鸣。

了空身后观自在菩萨法相,一手执宝瓶,一手持法印,此时全身金光四散,梵音大起,空中无数金莲飘落。

“怕是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虞不器暗道。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北斗禁咒

乌云之中五个奇异巨鼓浮现,正是传说雷部正神辛元帅的法器五雷鼓,天空之中鼓声大作,巨鼓发出巨大雷神,无数雷霆从巨鼓中迸发而出,从天上直接往了空劈下,恍若一片雷瀑。

擂台禁制遭受威胁,尽数亮起,却不料这雷瀑威力实在太大,居然生生击溃了禁制,气势分毫不减,继续向了空袭去。

雷瀑声势浩大,恐怖至极。云道人和觉果大师此时也是凝视擂台,只要自己弟子遇到生命危险,他们俩便会立马上去将人救下。

雷瀑落在观自在菩萨法相周身佛光上,佛光与雷瀑相撞,顿时光芒四射,擂台禁制居然全部溃散。

虞不器连忙将雪寒江拉到身后,手指点出,一道金色剑气化作屏障将二人护住。云道人和果觉大师也是凝成屏障阻挡擂台上溢出的雷霆、佛光。擂台旁的两位监管道人也是一脸无奈的施展法诀,凝出屏障,护住二人和桌子。

很快天空乌云散去,雷鼓隐,雷瀑散。擂台上二人也逐渐浮出身影,李文涛眼神虽然依旧凌厉,但是脸色苍白,身前雷部正神此时已经逐渐溃散,看来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拼尽了全力。而了空身后观自在菩萨法相也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金色满是裂纹的宝瓶立在已经破损严重的擂台上,了空此时正在宝瓶之内,双手合十,额头上也满是汗水,怕是刚才接下那招,也是吃力不已。

李文涛见自己如此威力一招居然未能击败了空,脸上也是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而了空长舒一口气,面色好看了些,护身的金色宝瓶也慢慢消散。

李文涛此时消耗过大,若想再使出刚才那一招怕是力有未逮了,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但是很快他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双掌齐出,只见掌心雷光迸射,两道雷电向了空射来。

“掌心雷!”了空不敢大意,双手结印,两手置于胸前,右掌与左掌相反,左右诸指轻触,了空身前出现金色轮转之相,将掌心雷尽数挡下。

朱文涛却似乎早知掌心雷无用,此时脚踏七星,手举青铜古剑,口中念念有词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不可!”方道人见此情景,神色大变,眼神露出不可思议这色,怒喝道。

擂台边两位道人也是色变,纷纷站起了身,神情凝重。

“北斗大神咒!”虞不器脸色微变,他实在想不到居然能在比试中看到道宗弟子使出这种禁术。

这北斗大神咒是独立于道宗十大神咒之外的另外一道神咒。只是此神咒威力绝大施展此咒难以控制其威力,并且对自身有绝强的反噬之力,虽然能借其威力斩妖除魔,但是对自身损伤极大,故而被列为道宗禁咒。虽然此神咒是禁咒,但是道宗却并未禁止修习,只是叮嘱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轻易施展。

众人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李文涛北斗大神咒已经成功施展。一股惊天杀气冲天而起,隐隐有让人产生战栗之感。了觉虽然不知道北斗大神咒,但是也感觉到了对手这一招的可怕,虽然自己已经耗费太多佛力,他还是凝聚剩余全身佛力,化出观自在菩萨法相,只是此时法相和之前相比却是黯淡许多,怕是再无刚才护身之能。

李文涛此时已是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他大吼一声,青铜古剑挥出,只见身前缓缓浮现出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化作七道星光,带着无边杀意往了空飞射而去。而了空此时身后观自在菩萨法相身形也是随之一动,宝瓶从观自在菩萨法相手中落下罩住了空。而整个法相也是将了空笼罩,法相更是双手持无畏布施印,化出金色佛光挡在身前。

第一道星光撞在金色佛光上,佛光瞬间黯淡下来。

第二道星光撞在观自在菩萨法相所结的手印上,手印溃散。

第三道星光撞在观自在菩萨法相双手,法相双手俱散。

第四道星光撞在观自在菩萨法相身上,法相被撞出一个大洞。

第五道星光撞在宝瓶之上,宝瓶上出现一道裂纹。

第六道星光再次撞在宝瓶上,宝瓶尽碎。

第七道星光撞在施展轮转印的了空身上,了空轮转印破碎,被星光击飞,倒地吐血不止。

“阿弥陀佛!”觉果此时顾不得那么多,口宣佛号,飞上擂台,将了空扶起,用佛力查探了一番,发现了空此时深受重伤,虽无性命之忧,但怕是没有一年半载的修养疗伤难以痊愈了。

云道人也是飞上了擂台,此时望着七窍流血,却一脸笑意的徒弟,眼中满是痛惜。

“师父我赢......”李文涛话音未落,手中青铜古剑掉落,身子往后栽倒了过去。云道人连忙扶住了李文涛,自责道:“都是为师的错!”

“云道长,我想你们道宗应该要给我一个交代吧!”此时觉果再不复刚才那个慈眉善目模样,此时他抱着染血的弟子,金刚怒目。

云道人自知理亏,点头道:“觉果大师,此事是我教徒无方,自然会给大师一个交代,只是此时你我弟子都身受重伤,你还是随我去清心殿找我许师叔给弟子们治伤吧!”

觉果虽然此时确实满是怒意,但是是非轻重还是明白的,点了点头。云道人手中现出一张蒲团,他将蒲团上地上一丢,蒲团立马变得巨大,他抱着李文涛上了蒲团,对觉果大师做了一个手势,“请!”觉果大师抱着了空也上了蒲团,云道人便御使蒲团往清心殿方向飞去。

“这次比试居然发生如此之事。”虞不器脸上满是感叹之色,对雪寒江说道:“寒江,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运气来了,你怕是下一场都不用打了。”

“啊?”雪寒江还没明白过来,擂台旁的两位道人似乎商量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对虞不器和雪寒江说道:“二位明日可以不用来了,以刚才二人之伤,怕是已经无法出战下一轮比试了。”

“多谢道长相告。”虞不器行了一礼,便带着还没回过神的雪寒江坐上了碧灵舟,往柳思思所在场地飞去。

雪寒江愣愣问道:“老师,我是不是直接进了比试八强了呀?”

虞不器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是呀,想你这样,那么容易就进到八强的,老师实在是没有见过。”

今日见识过李文涛和了空的出手,雪寒江明白,若是自己对手是他们怕是难有胜算。但是事情居然如此出乎意料,本来二人就算分出胜负也不至于受到如此重伤,哪曾想道宗李文涛为了取胜居然用出了道宗禁咒,虽然重创了般若寺了空,但是自己也是被反噬重伤。

雪寒江想到此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说道:“老师这是不是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虞不器见他此时傻笑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接下来比试只会更加困难,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嗯,老师,我会尽力的。”雪寒江想到后面对手都是各场地最强之人,脸上笑意尽去,露出坚定神色。

待到二人来到柳思思所在的坤字场地时,柳思思已经在擂台上和人交起了手来。

柳思思此时六剑齐出,六柄飞剑围绕着一名墨家弟子,那名墨家弟子手中长剑化作黑色剑网,不断阻挡六柄飞剑进攻。

柳思思见久攻不下,心中也有些急躁,六柄飞剑在她御使之下,结成六色剑莲。擂台之上,剑莲花开,天心莲剑,剑气冲天。

“天心莲剑,邢阁主,这莫非是花祖和柳掌书使之女?”台下那位墨家弟子的师父脸上露出惊色,向一旁观战的邢玄机问道。

邢玄机微微笑道:“正是花祖和我柳师弟独女。”

那墨家剑修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台上的墨家弟子,此时也是面色凝重,手中长剑紧握,只待柳思思出招。柳思思心念一动,那六色剑莲便向那名墨家弟子撞去。

那墨家弟子见剑莲撞来,手中长剑挥出,一道黑色剑气直接劈向剑莲,带着一股浩大磅礴之气,如渊如海。

“海之剑势?”邢玄机此时站在台下脸上露出奇色,转身望向走过来的虞不器和雪寒江笑道:“虞师弟,如何了?”

虞不器将刚才之事和邢玄机说了,邢玄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对寒江笑道:“寒江,你倒是好运气。”

只见黑色剑气如海般磅礴,撞在六色剑莲之上,两股剑气相撞,顿时无穷剑气四溢开来。

但是那道黑色剑气终究难敌六色剑莲,那墨家弟子纵然再次出剑,但是还是难敌剑莲,剑上传来巨力,墨家弟子把持不住手中长剑,终是脱手落地。

“我认输!”那墨家弟子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柳思思收回飞剑,脸上露出开心之色,看到邢玄机后面的虞不器和雪寒江,挥了挥手,跑下了擂台。

“小思思表现不错。”邢玄机摸着他的头笑道。

“那当然啦。”柳思思嘿嘿一笑,问道:“寒江你那边怎么样了?”

“嘿嘿。”雪寒江脸上露出古怪笑容,让柳思思看着直皱眉头。

雪寒江将刚才之事告诉了柳思思,让柳思思也是乐坏了。此时各场地怕是都已经比试完毕,众人便一起回了住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雷法显威

今日比试,墨未浓运气不佳,遇上了一位道宗神游境高手,纵然她全力出手,最后还是不敌对手神魂御使本命法宝,遗憾输了比试。长孙青云运气爆棚本轮轮空,微剑尘则是依旧凭借双剑,以碾压之势取得了胜利,书山学海四人进入下一轮,雪寒江更是直接进入了前八。书山学海众讲师也很是高兴,邢玄机和微生凉对此也颇为满意。雪寒江等人虽然也有些开心,但是脸色却不算太好看,毕竟光是他们所知的就有四位神游境的弟子,以他们实力面对比自己高一境的对手怕是力有未逮。

“你们也无需过多担心,尽力就好,此次主要目的是带你们长长见识,开阔一下眼界。”邢玄机看众人神色,心中了然,笑着安慰道。

雪寒江吃完饭后,便回房继续调息养气,他到时候的对手极有可能是神游境的高手,必须将自己恢复到最好状态。他一边打坐调息,一边回忆之前悟剑状态的感悟。当日雪寒江感悟出了雨之剑势的另外一面,润物无声和绵绵不觉,此刻他正试着将所悟剑势融会贯通,若是真能成功,说不定真的可以以御物境和神游境掰掰手腕。

“只是如何将剑势融会贯通呢?”雪寒江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这雨之剑势,本就变幻莫测。雪寒江此时虽然分别悟得雨之剑势的几个部分,但是将其融会贯通,但是借一孔想窥其全貌,对于现在的雪寒江来说着实难了些。所以雪寒江纵然修养调息并苦思冥想一夜,也只是将自己恢复到最好状态,巩固了之前擂台所悟剑势,对于如何将剑势融汇贯通,心中似乎有所感悟,但是总是差那么一些意思,让雪寒江也有些懊恼。

今日并无雪寒江的比试,雪寒江便随虞不器、董大童和柳思思去了坤字场地,除了墨未浓在住处调息养伤,其余弟子去看了微生凉的比试,此轮已是各场地的最后一轮比试,柳思思今日对手是道家名门神霄派的一位弟子。

“书山学海柳思思对神霄派白中流。”

白中流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身白色金边道袍,背后背着一柄白玉剑,颇有一番神仙气象。

“小心了!”柳思思见过此人比试,知道此人实力不凡,便先声夺人,六柄飞剑齐出,向白中流激射而来。

白中流不慌不乱,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身前五道雷光闪起,雷光化作雷鞭将飞剑挡了下来。

“五雷大法!”擂台旁一位道长惊讶道。

“姓白,莫非是紫清真人的后人?”另一位道长脸上也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喃喃道:“这白中流莫非是想集两大雷法于一身。”

擂台下,神霄派的一位道人手抚青须,面露得色。

“若着这白中流真是紫清真人的后人,怕是思思要遇上劲敌了。”虞不器也猜出白中流身份,有些担忧道。

雪寒江闻言好奇道:“老师,紫清真人是谁呀?”

“老师上次不是和你说过这道宗三大雷法嘛,这紫清真人便是创出了洞玄都天雷霆大法的白云蟾。”虞不器解释道:“这白中流若是紫清真人后人,那他此时很有可能掌握了冲虚神霄雷法和洞玄都天雷霆大法这道家三大雷法之二。虽然不知这两种雷法威力如何,但是看上次和二者齐名的混元如意雷法威力,怕是这两种雷法都不会弱于它,而白中流掌握两种雷法的话,怕是威力更加惊人。”

雪寒江听闻虞不器解释,脸色也是有些难看了起来,担心的望着台上那个少女。

柳思思见六剑被雷鞭挡住,也不客气,六剑化莲,天心莲剑出手,顿时六柄飞剑所结成六色剑莲剑气四溢,雷鞭此时在击中飞剑,却是瞬间被剑气撕碎。

白中流面对天心练剑,脸上还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手中多了几张奇异的符箓,口中轻声念到:“法本诸道,道源诸心。九霄神雷,听我号令!”手中符箓向剑莲丢出,顿时数道白色雷霆毫无征兆的从空中出现,在符箓指引之下,一下子劈在了剑莲之上,擂台禁制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让众人都是颇为惊奇。

“老师,难道这个就是冲虚神霄雷法?”雪寒江见这白色雷霆古怪,问道。

虞不器眉头紧皱,有些不太确定道:“我并未见过冲虚神霄雷法,所以也无法肯定,但是这雷霆确实不凡。”

六色剑莲被这白色雷霆击中,顿时一滞,柳思思见剑莲有停下来的感觉,凝气聚神,手指点出,六色剑莲剑气再次高涨,继续向白中流袭来。

白中流见自己的冲虚神霄雷法一击无功,脸上也有些惊讶,但是剑莲在前,他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手中再现九张符箓。他手中掐诀,九张符箓散发白光浮在空中,“九霄雷阵!”

只见九张符箓飞出,将剑莲围住,九道白色雷霆从符箓上伸展开来,化作一个白色牢笼,将剑莲困住。 剑莲左冲右突,剑气凌厉,但是却奈何不了这白色雷霆。

柳思思见剑莲被困,也有些焦急,但是仔细看到这雷霆囚笼,小脸上露出奇怪笑意,她心念一动,剑莲突然一化为六,六柄飞剑从雷霆囚笼缝隙中飞出,再次化作剑莲,此时剑莲已在白中流身前,已是避无可避。

白中流倒是未料到自己居然犯下如此失误,脸上露出尴尬神色,身上白色神魂浮现,取下那柄白玉剑,对着剑莲轻轻挥下。

雪寒江见其模样,不由脱口而出道:“神游境!”

众人皆是没料到这白中流竟然已到神游境了,果然神霄派底蕴还是十分深厚的,虽然不及正道四大门派,但是也是众多门派里的翘楚。

“莫不是奇人白云蟾当年所用的法剑,白玉京。”虞不器感受到那白玉剑上传来得令人心悸的威严,眉头更皱,脸色也难看起来。

白玉剑上彩光四溢而出,一道五色雷光从剑身涌现,射在剑莲之上。六色剑莲居然被生生击散开来,化作六柄飞剑。

“这一定就是洞玄都天雷霆大法!”擂台旁的一名道人盯着那五色雷霆,喃喃自语道。

柳思思见对方神魂御剑施展的雷法居然有如此威势,连忙将飞剑召回身边。白中流神魂手的白玉京,五色雷光更盛,汇聚在擂台上空,化作一片高楼城池,恍若仙境,然后这一片雷城向柳思思直直砸了下来。

雪寒江此时心中紧张莫名,眼神盯着擂台上那较小的身影,双手紧握恨不得立马冲上台去。

“没事的,若论护身本领,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思思。”虞不器轻拍雪寒江肩膀安慰道。

柳思思见雷霆如此威势,知道不妙,脸色也是大变,心念一动,气海中天心莲台浮现在头顶,六柄飞剑飞入莲台化作莲台六瓣花瓣,顿时六色光罩浮现。

五色雷城轰然砸在六色光罩之上,爆发出恐怖的威力,擂台禁制尽数亮起,却是很快被雷霆击碎开来。擂台旁的两位道人见此景象,立马口中念咒掐诀,擂台旁禁制再起,才勉力挡住雷霆之威。

“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其中一位道人不由感叹道。

雷霆之威缓缓散去,众人再看擂台,只见柳思思站在光罩中,虽然面色惨白,

但是六色光罩却是毫发未损,只是她身边有禁制保护的擂台地面居然生生被雷霆击成粉末,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可见这洞玄天都雷霆大法实在是恐怖至极。

“果然天心剑莲实在是防御惊人,被神魂催动白玉京施展的洞玄都天雷霆大法,居然还是毫发无损。”神霄派的道人脸上露出惊奇之色,感叹道。

柳思思此时脸色实在难看,六色光罩消失,天心剑莲化作一道彩光飞回丹田气海。她面露不甘之色,但是还是开口道:“我输了。”

“承让承让。”此时白中流神魂已经归体,白玉京也重回背上剑鞘之中,他对柳思思微笑着行了一礼。

“坤字场地胜者神霄派白中流。”

“我输了。”柳思思下了擂台,此时耷拉着脸,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虞不器安慰道:“思思,不用太过难过,对手实力确实在你之上,怕是在本次比试所有弟子里面都足列三甲。你年纪还小,修行时日尚短,非战之过。”

“对呀,思思,人家起码比你大五六岁呢,要是你再修行几年,肯定不会输给他的。”雪寒江也是安慰道。

柳思思转过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台上的白中流,点了点头。

“不知道微师兄和长孙师兄那边情况怎么样而来?”雪寒江有些担心,毕竟柳思思本次遇到的对手实力如此强劲,若是再遇上神游境高手,真是难以取胜。

“多想无用,我们去看看吧。”虞不器带上二人,御使碧灵舟吗,往长孙青云所在的巽字场地飞去。

待他们飞到半路,却看到邢玄机和几名讲师带着陷入昏迷的长孙青云,正往这边飞来。

“邢师兄,你们也比完了?青云怎么样了?”虞不器赶紧停下碧灵舟,问道。

“嗯。青云竭尽全力,赢了这场比试。只是此时,受到血脉之力反噬,怕是明日无力再战。”邢玄机此时也御使身下星盘飞行法宝停下,向虞不器等人问道:“你们这边呢?”

“邢师叔,我输了。”柳思思低着头,两只手手指不断交缠,小声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雨中悟剑

“哦?思思居然输了?对手是何人呀?”邢玄机有些好奇道。

虞不器苦笑答道:“神霄派白中流,以我猜测此子乃是奇人白云蟾的后人,掌握洞玄天都雷霆大法和冲虚神霄雷法。实力已达神游境,又有白云蟾白玉京法剑在手,以思思的实力也难胜对手。”

邢玄机闻言,也是有些惊讶,几位讲师更是惊讶莫名。

“白云蟾的后代居然入了神霄派,莫非传言是真的?”邢玄机沉声道:“传说白云蟾便出自这神霄派,但是后来与宗派反目,离开神霄派后,有奇遇,更感悟大道创出洞玄天都雷霆大法这等雷法。更有后人赞曰: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邢师叔,这白云蟾真的那么厉害?”柳思思好奇道。

邢玄机感叹道:“这白云蟾乃是三百年前横空出世的道门天才,他天才横溢,慧悟超绝,为文制艺,无所不能,诗词、书法、绘画、散文,无不举世瞩目。他的诗文歌咏山水,记叙故实,宣扬道法,抒发情感,足迹踏遍整个天下,诗文也传遍整个天下。当时热爱其才情的人很多,有人将其诗文收编成集,如《琼管集》、《上清集》、《玉隆集》、《武夷集》、《庐山集》等,流行于世。当年般若寺有一高僧孤云,佛法精深,曾于武夷山遇白云蟾,欣赏他的才情、悟性,弃道入释,以求光大佛门。但是白云蟾答曰:吾师从道门,则修行道法。道法是炼阴阳之真精,形神俱妙,超天地以独存,以生为乐也。禅宗一法,吾尝得之矣。是修静定之功,为积阴之魄,以死为乐。佛道,有所不同。道不同不相谋也。后孤云奇其言,开始研究道法,最后佛道双修,成为一代大能。而白云蟾更是引儒家理学入道,丹法道儒结合,修为深不可测。后来据传在武夷山得道飞升。”

“好厉害呀!”雪寒江听邢玄机缓缓道来,只觉白云蟾此人实在令人神往。

“今日咱们便回去吧。”邢玄机说完,便御使星盘法宝往住处飞去。

柳思思和雪寒江都有些奇怪,柳思思问道:“咦?怎么不去看微师兄的比试呢?”

虞不器御使碧灵舟跟上邢玄机的星盘,笑道:“以微师侄的实力,现在怕是已经取胜了,我们又何必白跑一趟呢。”

“难道。”雪寒江和柳思思对视一眼,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道:“神游境!”没想到微剑尘平日里有些冷冰冰的,居然早就到了神游境,难怪邢玄机和微生凉等人得知有数名神游境的弟子参加比试却毫不担心。

果不其然,待得众人回到住处,微剑尘他们早已归来。听李铁牛和胡晓天所说,微剑尘此战,全力施为,双剑剑气冲天,居然将墨家一位神游境的机关师击败,让人叹为观止。

雪寒江暗道:“本次比试书山学海虽然有三人进入八强,但是青云师兄伤重,怕是难以出战。自己年幼修为尚浅,遇上神游境弟子怕是也难以取胜。唯有微师兄实力惊人,应该就是本次书山学海最有希望夺取名次之人。”

入夜,雪寒江却是有些心绪不宁,明日便要在三清山比试,届时正道各派俱在,若是自己实力不济,输的太难看丢了书山学海的脸,那该如何是好。他走到屋外,今夜却是无月,到处漆黑一片。不过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他沿着山路又来到了山顶,想到了之前遇到那个白衣道人,笑了笑。

山顶漆黑一片,雪寒江站在山崖边上,凉风吹拂,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天空之上有细雨落下,雪寒江站在原地感受着漆黑夜里的轻柔细雨,若有所思。他不知道的是,他袖袋之中那枚黑白令牌此时正发出淡淡的微光,这微光在黑暗中十分微弱,却是缓缓将雪寒江笼罩。此时雨越下越大,雪寒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

雪寒江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过无数年一般,看了无数场雨,有狂风暴雨,有倾盆大雨,有绵绵细雨,有寒风冷雨,有雨雪交加,每场雨的开始到结束都有所不同,而这些细微的变化,也是雪寒江从来没有注意到的。

雪寒江完全沉浸在这奇异的感悟之中,仿佛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雪寒江周身那微亮的光突然一暗,四周雨水突然一滞,随即无数雨水又纷纷落了下来。

雪寒江眼睛缓缓睁开,自身气息却是慢慢消失在雨水之中。他脸上露出笑意,手作剑指,一指伸出,顿时四周雨水雨势一变,原本不小的雨水,此时居然变成了绵绵细雨。他再指一处,四周雨势再变,细雨又变成了瓢泼大雨。他收回了指头,天上雨水重归原样。

此时天色渐渐亮起,雨势也慢慢小了下来,雪寒江身上剑气生出,将雨水挡住,他自己运转巽震剑气,不一会儿,全身衣物上的水汽全无,又变成了原本干燥模样。

“真是一场好雨。”雪寒江感慨一声,便缓缓下了山。

此时天色微亮,雪寒江也并未进屋,反而在院内打起了五禽戏来。此时的他精气神十足,眼中神采奕奕,动作之间隐隐有了一丝潇洒的味道。

“看来昨夜,颇有所得。”虞不器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内,望着雪寒江脸上露出笑意。

雪寒江停下动作,对虞不器行礼道:“老师。”

“昨夜去了何处?居然让你心有所悟!”虞不器问道。

雪寒江老实回答道:“弟子昨夜难以入睡,便去这山上走走。在山顶吹风之时,未曾想居然下起了雨,弟子在雨中有所感悟,略有所得。”

“你就用你昨夜所悟,对老师使出,让老师看看你悟到了什么。”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

雪寒江听虞不器这么说,便手作剑指,点向虞不器,一股剑势油然而生。虞不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轻轻伸出一指,点在雪寒江指尖。

雪寒江只觉自己雨之剑势被一股暖暖的充满生机勃勃的剑势化去,不禁一脸惊讶神色。

虞不器收回手指,拍了拍雪寒江的肩膀,欣慰道:“不错不错,竟然已经将雨之剑势融汇贯通,今日比试起码多了三分胜算。”

今日比试,长孙青云因为血脉反噬无法参加,他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但是他还是出来对雪寒江和微剑尘鼓励道:“就靠你们了。”

雪寒江和微剑尘都点了点头,雪寒江握紧手中云雵剑,笑道:“青云师兄,安心养伤,等我们的好消息。”

众人随邢玄机来到了三清山,此时三清山与之前大为不同,广场之上搭建起了一个大擂台。擂台之上禁制隐隐可见,只是和之前完全不同,此次禁制威力更加强悍,不过就是天空之上并无禁制,怕是为了防止禁制过强,导致雷法等引动天地之力的术法被禁制所阻。

众人在道宗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书山学海的观战席位,此时各门派也纷纷到场,整个三清山也热闹起来。

“邢阁主、微部主恭喜恭喜啦!这次八强你们书山学海占了三席,这是让人羡慕呀!”此时墨家那名申姓剑修也带着墨家弟子在一旁坐下了,对邢玄机、微生凉祝贺道。

邢玄机客气道:“申道友,哪里哪里,只是运气罢了。况且昨日一名弟子受伤,今日难以参加比试,怕是要轮空一场了。”

“居然有此事,那可太可惜了。”申姓剑修有些遗憾道。

此时也有不少门派主事来书山学海这边向邢玄机打招呼,邢玄机也是微笑还礼。

“阿弥陀佛。”此时觉苦大师也带领般若寺弟子到了这边,他和书山学海、墨家众人打过招呼后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很快,百里问道便领着道宗二位掌教、还有各殿殿主,出现在了观战席的主位。

“多谢诸位同道来此观看本次斋醮大会八强比试。”百里问道向各派行了一礼,说道:“本次斋醮大会比试精彩绝伦,各派弟子表现十分优异,现在留下的八位弟子都是正道未来的希望。大家便好好观看一下众位弟子的比试吧。”说完便和道宗众人坐了下来来。

“本次比试以各位弟子昨日获胜场地卦象为号,卦象对应的进行比试。由于巽字第一,书山学海弟子长孙青云昨日受伤颇重,无法参加本轮比试,所以与之相对的本次乾字第一书山学海微剑尘轮空,提前进入下一轮。”伏魔殿殿主陈潇景此时站了出来,宣布道。

“真是好运气呀!”

“这运气也太好了!”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祸兮福之所倚,这一饮一啄真是自有天数。”邢玄机对微生凉笑道。微生凉看着脸上露出愕然神色的儿子,也笑了起来。

“微师兄,太好了!”赵铁柱高兴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恭喜,但是微剑尘却是毫无喜色,从刚才的愕然变成了无奈之色。他真是料不到居然自己轮空了,自己提升到了极致的战意也为之一泄。

“第一场,坤字第一神霄派白中流对艮字第一道宗封玄纲。”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三大雷法

“这倒是有趣。道家三大雷法之间的比试,拭目以待呀。”百里问道坐在观赛席上首,对众人笑道。

“早闻道家三大雷法威力无穷,今日有幸得见,也算是不枉此行了。”一位小门派的掌门感叹道。

神霄派白中流依旧昨日打扮,一身白衣金边道袍,身背法剑白玉京,仙风道骨,恍若神仙中人。而道宗弟子封玄纲则是头戴元始冠,身背桃木剑,身穿黄色道袍,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一看就知道是玉清一脉的弟子。

“道兄请。”白中流拱手行礼道。

“请。”封玄纲也行了一礼。

此时二人,互相凝视对方,眼中似有雷霆生起,四周闪起了丝丝电光,但是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目生雷,体生电。双人年纪轻轻雷法一道,居然已有如此境界,实在是后生可畏。”在雷法一道颇有威名的天雷宗宗主见此景象不由感叹道。

双方对峙了一炷香时间,两人意识到对手在雷法上与自己势均力敌,终于准备开始动真章了。

白中流手中五张白色符箓浮现,他口中念道“法本诸道,道源诸心。九霄五雷,化为雷剑!”然后将自身雷法之力注入五道符箓对封玄纲一指,顿时五道白色雷霆从符箓中飞出,化作五柄白色雷剑向封玄纲刺来。

“居然将五雷大法和冲虚神霄雷法相结合,白中流实在是天纵奇才!”百里问道身后,道宗雷神殿殿主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

雷剑迅捷无比,眨眼间便已经来到封玄纲身边。封玄纲脸色不变身形连连躲闪,那五柄雷剑却是如影随形。他突然停下脚步,五柄雷剑向他胸口直插而来。

封玄纲道袍上金光涌现而出,化作一道金光罩将五柄雷剑挡住。但是这雷剑毕竟是冲虚神霄雷法所化,威力惊人,那金光被雷剑一刺,颜色就暗淡下来,只怕再刺几下见光便会破碎了。

只见封玄纲不慌不忙,手指掐诀,口中念道:“收瘟雷公、摄毒雷公、却祸雷公、除祸雷公、破祸雷公、破庙雷公、封山雷公、伏虎雷公、打虎雷公、灭尸雷公、破障雷公、管魄雷公、荡怪雷公,十二人雷现!”

只见封玄纲身前出现了三十二道巴掌大小雷公,其状若力士,坦胸露腹,背插双翅,额生三目,脸赤色猴状,足如鹰鹯,左手执锤,右手持锥,呈欲击状,神旁悬挂数鼓,足下亦盘蹑有鼓。十二位雷公,轻轻击鼓,十二道轰雷,顿时将那五道白色雷剑化为无形。封玄纲手指再变,十二位雷公,对准白中流,以锤击锥,顿时三十六道雷霆箭射而出,在空中灵动的变换了几个方位,向白中流周身袭来。

“传说天地间有天地人三类雷公,执掌行云布雨,天雷十二为:神霄雷公、五方雷公、行风雷公、行雨雷公、行云雷公、布泽雷公、行冰雷公、行霄雷公、飞砂雷公、食粜雷公、伏魔雷公、吞鬼雷公。地雷十二为:纠善雷公、罚恶雷公、社令雷公、发稻雷公、四序雷公、却灾雷公、收毒雷公、扶危雷公、救病雷公、太升雷公、巡天雷公、察地雷公。人雷十二为:收瘟雷公、摄毒雷公、却祸雷公、除祸雷公、破祸雷公、破庙雷公、封山雷公、伏虎雷公、打虎雷公、灭尸雷公、破障雷公、管魄雷公、荡怪雷公。这混元如意雷法居然能够唤出天地人雷公化身,如此神妙,不亏是道门三大雷法。”邢玄机看出这雷公来历,赞叹道。

雷神殿殿主闻言冷笑道:“邢阁主果然博学,书山学海书山楼听闻藏有世间一切书籍,不知是否也藏有道门三大雷法呢?”

“诸葛殿主,我书山学海所藏书籍俱是通过正途获得,道门三大雷法这等门派秘传功法,我们怎么会有呢。只是雷法总有使用之时,我书山学海却是有前辈见识过这混元如意雷法,他对这雷法敬佩不已,故留下记载。”邢玄机脸色不变,淡淡道。

雪寒江站在邢玄机的后面只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四周望去,墨家申姓剑修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觉苦大师神色如常,手中佛珠不停转动。其余各派为首之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原来书山学海的书山楼在修炼界一直有个传说,传说所言,书山楼藏有天下一切书籍,天下各派功法都尽在其中,所以书山学海所学才会如此渊博。但是确从未有人能证实这一点,而书山学海弟子也并未被发现使出过正道其他门派的功法。反而有些门派和修行界的散人为了确保自己功法可以流传,将自己功法抄写一份送到书山学海,约定若是将来有后人、弟子来取,书山学海便会将那份功法再抄写一份交给来取之人。修炼界门派各有兴衰,很多盛极一时的门派,也有覆灭之时,那些天纵奇才的修炼者,也终有逝去那一天,而书山学海却保存了许许多多这些逝去者的功法,这也是书山学海逐渐发展成如今地步的重要原因之一。

本来此事与道宗无关,但是多年以前,端木先天曾前往书山学海向李天琊论道,据传留下了道宗几门绝不可外传的功法,道门因为此事和书山学海有过争执,要求书山学海将道门功法交出。但是遭到了书山学海的拒绝,书山学海声称端木先天并未留下道门功法,只是和掌教在大道上有所探讨。

道宗那里肯信,但是当时道宗式微,百里问道还并一鸣惊人,面对书山学海只得忍气吞声。当时虽然没人正式提出,但是道宗隐隐还是让出了正道四大门派魁首之位。邢玄机此时神色如常,但是心里却是暗暗思索起来。“道宗此时蒸蒸日上,那些见识过道宗往日荣光的老人们怕是坐不住了吧。”

台下有些寂静,台上却是打的热火朝天,十二个雷公凿击出十二道雷霆,此时被白中流以手中法剑白玉京施展出的洞玄都天雷霆大法击破。而白中流更是得势不饶人,神魂出窍,御使白玉京,以洞玄都天雷霆大法再次施展出了白玉京法剑那招十二楼五城,天空之上雷霆所化城池砸落,气势恐怖至极,比起当日和柳思思比试所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一招十二楼五城!传说当年白云蟾使出,城池之上人影清晰可见,雕梁画栋无一不全,一己之力压服天下高手。”神雷殿殿主此时见到此招,忆起白云蟾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封玄纲见此招威势,眼中露出激动神色,亦是神魂出窍,手持身后桃木法剑,在空中脚踏奇怪方位,挥动法剑,念念有词:“雷霆都司将。符圆法箓众官君。歘火律令邓元帅。银牙猛吏辛天君。飞捷报应张使者。苍牙铁面刘天君。马郭方邓田大将。雷府蒋毕华雷霆。庞刘苟毕神通大。温康岳孟显威灵。灵官王马二元帅。地司太岁殷将军。火犀雷府朱元帅。斗中颛霸二雷神。天医攻气治病将。丰都府院众只灵。城隍社令功曹使。神虎何乔二道神。队仗森森列左右。旌旗闪闪耀乾坤。剑戟戈矛常在手。枪刀斧钺尽随身。若有下邪截大道。摄赴雷狱便施行。扫荡罡风迎帝驾。扶持道法救良民。我今有请望来临。大赐雷威加拥护。”

只见桃木剑上雷光闪耀,无数雷霆涌出,化作无数神兵天将,其中为首三位气势不凡的大将,正是道书中所说的邓伯温、辛汉臣、张元伯这位雷霆三帅。

只见这雷霆三帅率领众多雷霆所化的神兵天将,迎着从天而降的十二楼五城,手持各式兵刃冲了上去。雷霆所化神兵天将不断撞在雷霆所化城池上化作一道雷光消失不见,而城池上也慢慢被撞出了缺口。两人此时皆是竭尽全力,雷光闪烁间,也不知是城池撞灭神兵天将还是神兵天将破灭城池,台下各派弟子见如此威势只觉惊骇莫名,心生一种难以追上之感。

“这白中流和我比试时候居然还没用全力!”柳思思此时才明白自己和白中流的差距,面路不甘之色。

雪寒江看见二人雷法威势,也是暗暗心惊:“不知我的剑势能否和这两人的雷法相抗衡呢?”

台下众人各有心思,台上雷光依旧闪烁不停,轰雷声不绝于耳,只是瞧这架势,怕是快要分出胜负了。神霄派的道人和雷神殿殿主都是神色凝重的望着台上,此战结果连他们也难以预料。

天上雷城破碎,下面兵将消散,两个身影慢慢从雷光中浮现 。

白中流此时神色淡然,手中白玉京依旧雪白温润。

“我认输!”封玄纲脸色惨白,吐出一口鲜血,却是露出复杂之色,说道:“你还未尽全力吧!”

此言一出,台下弟子一片哗然,这白中流居然未尽全力便击败了道宗雷神殿殿主的亲传弟子,实在是太过于妖孽了。各派主事都是面面相觑,心道:莫非又要出一位白云蟾了嘛。

“神霄派收了个好徒弟呀!”雷神殿殿主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咬牙道。

神霄派的道人轻抚青须,冷笑道:“多谢简殿主夸奖,承让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大日凌空

雪寒江听二人语气颇为不善,只觉奇怪,既然双方弟子比试分出了胜负,这二人都是道门中人,为何言语间似乎有些针锋相对之意。后来他才知道,这道宗当年势大,自诩玄门正宗,对其他道家门派很是瞧不上眼,和神霄派更是因为道统之争,有过不少争执,所以两派之人都有些颇不对付。这些年道宗式微,神霄派乘机坐大,要不是道宗百里问道横空出世,再加上道宗底蕴深厚,更有道门隐世长老坐镇,这道门才重新压住了神霄派。

此时神霄派道人得意洋洋,而道宗雷神殿殿主脸色却是难看无比。而其他各派众人都是乐得看戏,毕竟道宗当年势大之时,门下弟子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气焰嚣张。当时各门派碍于道宗实力只得忍气吞声,虽然这些年道宗对其他门派都已经很是客气,但是当年的芥蒂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此时陈潇景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气氛,“第二场,离字第一墨家燕离对坎字第一书山学海雪寒江。”

“尽力便可。”

“全力施为,不留遗憾。”

“寒江,要展现我书山学海风采呀!”

在众人鼓励声中,雪寒江来到了擂台之上。看到观战席上各门各派如此多人观战,心中也不免有了紧张之感。

“墨家燕季,请多指教!”

雪寒江闻言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对面那墨家弟子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腰间挂着古朴长剑,对其拱手行礼。

雪寒江赶紧回礼道:“书山学海雪寒江,请多多赐教。”

因为书山学海并未有在离字场地比试的弟子,雪寒江也不知对手实力如何,擅长什么术法,但是现在看其样子,应该便是墨家剑修了。

燕季手中古朴长剑出鞘,对雪寒江说道:“小心了!”他话音刚落,长剑便豪不留情的出手,剑招凌厉,剑气逼人。

雪寒江拔出云雵剑,一招风雨不透,剑招剑气密不透风,将燕季剑招尽数挡下。反手更是一招拨云撩雨,将燕季长剑挑开,云雵剑带着凌厉剑气直刺燕季面门。燕季身形向后一退,躲开了这一击,长剑再次出手,凌厉剑气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雪寒江劈斩而来。

雪寒江只觉这股气势颇为惊人,自己也是剑势一出,剑影迷幻,剑气如雨点般落下。燕季纵然气势惊人,但是漫天剑气袭来,他不得不挥剑阻拦,但是这剑气无穷无尽,让他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当中。

“好一个暴雨剑势,微部主没想到书山学海这位年纪轻轻的弟子剑法如此不俗,莫非是你的亲传弟子。”墨家那位申姓剑修赞叹道。

微生凉笑了笑,指着虞不器道:“申道友,这位弟子是我御部虞师弟的弟子,入门不过五年,确实在剑道上颇有天分。”

申姓剑修,看着虞不器道:“原来是春秋剑的弟子,虞道友久仰大名了。”

“哪里哪里,墨家剑侠申剑行的大名我才是久仰了。”虞不器拱手行礼道。

申剑行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虚名罢了。”

此时燕季身陷雪寒江剑势当中,脸色却是十分自然,没有丝毫慌乱,剑招剑气护住自身,似乎是在窥视雪寒江剑势弱点。突然,燕季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一剑此处,正是这剑势最薄弱之处。

雪寒江见其窥破剑势奥妙,也不惊慌,剑势再变,剑气虽无刚才威力,但是却是无声无息,变换莫测。

“好一个春雨细润无声,剑势转换之间如此流畅,以这名弟子年纪,怕是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百里问道望着台中景象心中暗暗赞叹道。

柳思思此时见到雪寒江的剑势,露出惊讶之色,她之前并未看过雪寒江的比试,没料到现在雪寒江剑法已经到了如此境界。

燕季剑招落空,再次被困,脸上已经露出一丝诧异,他没料到这位比自己小好多的对手居然在剑法上有如此造诣,以目前雨之剑势变化而言,怕是自己也难以找到破绽。

“果然是没有来错。”燕季此时却是笑了起来,手中长剑气凝聚,一股冲天剑势从雪寒江雨之剑势笼罩中四散而出。雪寒江只觉对面这股剑势,其势滔天,如同烈日凌空,一瞬间自己的雨之剑势居然被这这剑势冲散。

“大日金乌剑诀!”在场很多剑修俱是一惊,没想到这燕季修炼的剑法居然是这上古失传的剑法。

申剑行见众人皆是骇然,笑这解释道:“这剑法是我墨家钜子一次机缘巧合,得到一枚光阴碎片,上面便记载了这门上古剑法。只是这剑法修炼要求甚高,非是极阳之体不可修炼。”

“钜子倒是好运气。”百里问道对申剑行笑道:“申道友也是好本事,居然找得到极阳之体的弟子。”

申剑行脸上露出的意之色,谦虚道:“运气,运气。”

柳思思等人闻言脸上皆是露出担忧之色。

此时擂台上,仿佛一轮烈日从云海中升了上来,一股炙热浩大之气,充斥着擂台。雪寒江此时极为难受,只能用剑势勉强护住自身。

“如日中天!”燕季此时剑势惊人,剑气一出,仿佛有一烈日飞出,向雪寒江撞来。雪寒江此时剑势被压,只得唤出扶摇、霆霓二剑,化出风雷将这招勉强抵住。但是燕季却是不依不饶,剑招不断,剑上传出无穷热力,让雪寒江应接不暇。

雪寒江此时只觉的热力袭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抬头望了望天,咬了咬牙,全力施展剑法,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扶摇、霆霓二剑却直冲天际。燕季有些不解,疑惑间,却看到天空阴云密布,两柄飞剑钻入云中,顿时那阴云变作乌云,隐隐有雷光闪起。

燕季听闻墨家弟子说过,书山学海有一位弟子以飞剑化雷云,能化出传说中雷池。他眼中露出了感兴趣之色,身子往后一跃,剑势凝聚,持剑等待雪寒江这一招的降临。

今日本就是阴天,天空满是阴云,此时扶摇、霆霓二剑入这云中,风雷汇聚,更得天象之助,乌云之中轰雷声不绝于耳,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恐怖之气在云中酝酿。

雪寒江见燕季居然站在对面等待他出招,脸上露出一丝感激,手中却是不停,云雵剑对准燕季便是一指。顿时天空乌云之中一抹蓝色浮现,缓缓露出身形,只见那座雷池变得更加浩大凝实,恍若实物。霆霓扶摇二剑钻入雷池之中,顿时雷池上二字化作四个大字。

“雷池重地!”

此时天上雷池轰然朝燕季落下,其势如天火坠地,威力骇人。

微剑尘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望着那座雷池,眼神满是炙热。

“这莫非也是雷法?”擂台之下议论纷纷。

“这应该是雷霆剑术!”雷神殿殿主看破雪寒江此招虚实,出声解释道。

申剑行看向虞不器感叹道:“虞先生,你这弟子剑术剑法皆有如此造诣,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呀!”

“彼此彼此。”虞不器也是笑道。

燕季站在擂台上望着坠下的雷池,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手中古朴长剑高举,对准那座恐怖雷池,猛的跃起,刺出一剑。

“十日凌空!”

只见他体内神魂融入手中那柄古朴长剑,剑身上爆发出刺眼之光,一股烈阳剑气冲天而起化作十只金乌盘旋而上,撞在雷池之上。

威势无穷的雷池被十只金乌轮番撞上,顿时雷光闪烁,烈日灼眼,天空那阴云处生生出现了一个大洞,大洞之上耀眼日光照下,形成了一副奇异的景色。金乌被日光所照,威力更涨。

“败了呀。”虞不器叹了口气,轻叹道。

微生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器,你这弟子表现的很好了,没给咱们御部丢脸,也没给咱们书山学海丢脸。”

柳思思等人闻言眼中担忧之色更盛,柳思思更是嘴唇都咬出了血,还浑然不觉。

燕季此时长剑也刺在雷池上居然将雷池生生劈成了两半,雷池中扶摇、霆霓二剑受到重创也是变得十分黯淡,雪寒江此时因为本命飞剑受创,心神也受到了极大创伤,眼前一黑,手中云雵剑坠落在地,身子往后倒下,不省人事。扶摇、霆霓二剑从雷池中飞出,钻入雪寒江气海,再无动静。

“寒江!”柳思思此时面露焦急神色,眼中更是有泪光涌动。其余弟子也是面露担心之色,十分的不安。

雷池很快便消散开来,燕季此时站在半空,周身金乌环绕,恍若神仙。他见雪寒江昏迷,立马收回剑势,金乌也消失不见,他落在了擂台上,对着观战席的师父露出了笑容。

“墨家燕季胜!”

虞不器很快上台将雪寒江抱回了观战席。

“虞先生,小徒怕是下手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虞先生,实在抱歉,未能留手。”

申剑行见雪寒江如此模样赶紧拉着从台上下来的燕季向虞不器行礼道歉。

“擂台之上,难免有所损伤,不必挂怀。”虞不器说完,便带着雪寒江去了一旁道宗准备的疗伤之地,让那位许姓老道人给雪寒江治伤,柳思思等弟子都担心雪寒江伤势都跟着去了,连微剑尘也默默地跟了过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一二之争

雪寒江只觉自己深陷黑暗,他恍惚间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但是他怎么也分不清楚,脑中逐渐被黑暗吞噬,然后便没了知觉。待他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住处的床上,正准备用神念仔细感知一下,没想到神念稍微一用,只觉脑海一阵刺痛,心神剧震,看来自己神念受损颇为严重,此时想要运转体内巽震剑气,但是却是有心无力。雪寒江此时感觉到体内扶摇、霆霓二剑也是十分虚弱,只怕是要孕养很久才能恢复了。

“寒江,你醒了呀。”虞不器此时推门而入,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有些虚弱的问道:“嗯,老师,我睡了多久了呀?”

“睡?”虞不器笑着打趣道:“明明是昏迷,你昏迷了一天多了。”

雪寒江尴尬的笑了笑,问道:“老师,他们莫非都去看比试去了?”

虞不器点头回答道:“嗯,今日有微剑尘师侄的比试。长孙青云师侄今日好些了,和思思本想留下的,也被我劝走了。反正你也不知何时会醒,与其他们守着,还不如去看看比试,你们这些弟子还是要多看看比试,从中学习,多涨涨见识才好。”

“老师,我输的不丢人吧。”雪寒江嘿嘿笑道。

虞不器见他此时终有了几分少年人模样,心里其实很是高兴,少年就要有少年的样子,刚入门的时候,雪寒江一副年少老成模样,实在让人心疼。不过他嘴上却是淡淡道:“还行,没有给老师丢人。”

虞不器从袖口拿出一个红色雕花小木盒,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了一颗丹药,递给雪寒江,说道:“这是道宗清心殿许道长给你的凝神丹,服下有助你恢复心神损伤。”

雪寒江接过丹药,轻轻闻了一下,只觉有一股奇异的淡淡香气,让他口舌生津,他便不客气的将这凝神丹放入了口中。这丹药入口即化,雪寒江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缓缓传到脑中,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不由赞道:“这丹药颇为有效。”

“那是自然。”虞不器收起小木盒,说道:“这凝神丹乃是道门上品丹药,要不是你是因为参加斋醮大会受伤,你可没什么机会吃到。”

“老师,我们炼部难道也炼不出这丹药嘛?”雪寒江闻言,好奇道。

虞不器摇了摇头,答道:“炼制丹药本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对于灵药用量,丹炉火候都有及其精准的要求,而炼制丹药若不能遵循丹方所记载的灵药配比、丹炉火候时辰的,差一丝都炼不成的。”

虞不器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炼部虽然不能炼制凝神丹,但是却能炼制另外一种有相同功效的丹药,名曰还神丹。只是道宗既然愿意给你凝神丹,又何必浪费那极难炼制的还神丹呢。”

雪寒江无奈翻了翻白眼,居然还怕浪费丹药,我这弟子也太惨了吧。

“这种丹药服用多了反而无益,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两天就不要运气了,以免耗费心神,不利恢复。”虞不器看出他的心思,解释了一下,又嘱咐道。

“嗯嗯。”雪寒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老师,你说这神游境和御物境有什么区别呀?”

虞不器想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们修炼者不仅修炼身体力量,更修炼精神力量,我们施展任何术法都是需要将两种力量合二为一,但是由于个人肉体所限,我们往往只能发挥出其中一部分力量。而神游境与御物境最大的不同便在于将自己心神凝练出了神魂。这神魂既然是你心神化身,又没了肉体限制,便可以完全发挥出自身力量。这便是御物境和神游境最大的区别了吧。”

雪寒江听到虞不器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一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破境。一边又和虞不器讨论起之前比试中剑势运用以及雷霆剑术接下来该如何完善等方面的话题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知道是书山学海众人归来,便一起去见见大家,好让他们安心。

“微师兄,你两把本命剑实在是威力绝伦...咦,雪师弟,你没事啦!”李铁牛本来是在对微剑尘说些什么,但是突然看见雪寒江惊喜的叫了起来。

“寒江,你感觉怎么样?”柳思思跑到他身边,神色担忧的关心道。

雪寒江挠挠头,笑道:“我还行吧,多谢大家。”

邢玄机等人看着弟子围了上去,笑了笑便离去了。

大家见雪寒江确实没有大碍,也很是开心,胡晓天拍了拍雪寒江笑道:“雪师弟,你昨天的仇,微师兄已经帮你报了。今日墨家的燕季和微师兄比试,被微师兄双剑合璧,打了个落花流水。”

雪寒江望着一旁神情有些冷漠的微剑尘,一本正经对他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微师兄帮我报仇。”

“不必多礼。”微剑尘本来一路上被李铁牛夸得有些脸红。此时被雪寒江一感谢脸上更红,应了一句,便逃也似的离去了。待到微剑尘走远,众人想起刚才他的动作神情,皆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微师兄居然害羞了。”柳思思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长孙青云此时面色也是恢复了正常,脸上也满是笑意,对众人说道:“微师兄只是外冷内热,别看他看起来冷漠,其实人还是挺害羞的。”

众人又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毕竟雪寒江和长孙青云都是伤势未愈,需要多多休息。

雪寒江晚上睡得十分香甜,对于修炼之人来说,睡觉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了,一般运气打坐几个周天,不仅神清气足,一夜便也就过去了。此时雪寒江不能运气,精神也是十分虚弱,便难得的睡了个觉。

待到第二日,雪寒江却是睡过了头,还是被长孙青云和董大童叫醒的。他此时精神也恢复不少,出发前更是在房中打了一套五禽戏。

今日比试乃是这次斋醮大会的一二之争、三四之争,但是由于道宗接连被神霄派的白中流淘汰,这使得道宗众人觉得有些面上无光,观赛席上百里问道和两位掌教倒是神色自若,而其他几位殿主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雷神殿殿主更是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本场乃三四之争,道宗张陵对墨家燕季。”依旧是伏魔殿殿主陈潇景宣布比试开始。

本场比试又是两位剑修之战,两人剑招剑势,你来我往,大日金乌剑诀对上了玄罡天都剑,一方剑法卓绝,一方剑术高妙,一时之间也是打的难解难分。场上更是炎气和罡气肆虐,青光与金光交相辉映,让台下众多弟子都惊呼连连。

“剑修果真是厉害呀!”

“后生可畏呀!我们当年这个岁数可未必有这样的实力呀。”一位小派的宗主对另一位掌门叹息道。

那位掌门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苦涩,这修炼将究的不仅仅是天分,更需要大量修炼资源,自己这些小门派资源有限,培养弟子能力哪能和大门派相比。

此时二人斗到了最关键时刻,各自都是用了绝招,张陵的玄罡天都剑剑身青光大盛,自身青色神魂出窍,御使此剑,恍若一条青龙直刺燕季。而燕季也是不甘示弱,金色神魂入剑,长剑光芒大作,他长剑挥出,使出了当日击败雪寒江所用的那招十日凌空,十只活灵活现的金乌带着恐怖的灼热之气在剑身周身飞舞。金色长剑与那张陵神魂御使的玄罡天都剑所化青光相撞,顿时擂台之上各色剑气四散开来,撞得擂台禁制尽数亮起。

墨家申剑行和道宗一位殿主更是面色凝重,死死的盯着擂台之上,想来都是心系自己的弟子。

空中金光逐渐被青光压制,而那十只金乌也一一被那道青光一一击破,燕季神魂归身,站在原地,但此时他面色惨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无力再战。

只见燕季一拱手,干脆的认了输,便下了擂台。张陵的玄罡天都剑带着他的神魂回归己身,他也是行了一礼,脸上无悲无喜的下了擂台。

此时道宗众人脸色才好看了些,而墨家众人脸色自然变得不太好看了,申剑行脸色也有些难看。转头看到觉苦大师不悲不喜的模样,心道:“觉苦大师不愧是佛门高僧,这次般若寺弟子无缘四强,居然还如此沉得住气。”

“本场乃本次大会一二之争,神霄派白中流对书山学海微剑尘。”

此时观战席上,众人此时目光盯着擂台,刚才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两人一人是风头无两的道家玄门贵公子,一人是气势逼人的书山学海冷剑客。两人站在台上,两股无形气势在擂台上相撞,擂台之上仿佛空气都为之一滞。两人都已经知道对手实力的不凡,神色都是十分凝重。

“神霄派白中流,望不吝赐教。”白中流礼貌一笑,行礼道。

微剑尘此时依旧冷漠,也一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书山学海微剑尘,请多多指教。”

正文 第五十章 剑胜悟剑

“法本诸道,道源诸心。九霄五雷,化为雷剑!”白中流手中五张白色符箓浮现,雷光电闪,化作五道雷剑向微剑尘刺去。

微剑尘手中掐诀,背后剑匣,十柄飞剑飞出化作万千剑影,对着五道雷剑铺天盖地而来,正是微剑尘的万剑真诀。

五道雷剑碰上漫天剑影,轰然爆发,无数雷霆闪电四散而出,迎着后续剑影而来。擂台上雷霆和剑影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远远望去,仿佛凡俗之地过年时在放烟花一般。

白中流望着满擂台的雷霆剑光,轻轻一笑,手中掐诀,念念有词道:“高上神霄,去地百万。神霄之境,碧空为徒。不知碧空,是土所居。况此真土,无为无形。不有不无,万化之门。积云成霄,刚气所持。履之如绵,万钧可支。玉台千劫,宏楼八披。梵气所乘,虽高不巍。内有真土,神力固维。太一元精,世不能知。”只见他周身隐隐有金字符文浮现,擂台上空有一座白色模糊的大门慢慢浮现。

“这莫非便是神霄派冲虚神霄雷法中的威力绝大的万化之门!”雷神殿殿主此时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见得此招,也不由脸色一变。

书山学海众弟子感觉到那座大门中隐隐传来让人心悸之感,都是露出担心的神色。

微剑尘知道此招非同凡响,心念一动,十柄飞剑在空中再斩出几道剑影将雷霆破开,尽数飞回剑匣。双手两柄长剑浮现,正是他的两把本命剑,炎燚,霜寒。他双剑一柄炙热无比,一柄冰冷刺骨,对准白中流便是双剑齐斩。红蓝两道剑气斩出,在空中又相互交融,化作一道冰火两仪太极图,往白中流撞了过去。

“好一个两仪剑势!”墨家剑修申剑行识得这招剑法精妙,不由喝彩道。

白中流见那冰火两仪图来势凶猛,以手指着天上那道模糊白门,重重往身前一指。只见那座白色万化之门急速落下,挡在了那冰火两仪太极图面前。万化之门白光大盛,无数雷霆从大门内涌出,和冰火两仪太极图撞在一起。

冰火两仪剑势威力无穷,那冰火两仪太极图更是力压雷霆,直直的撞到了那座万化之门上。一时间冰火交加,雷霆轰鸣,巨大爆炸过后,万化之门似是更加模糊,隐隐有了消失之意,冰火两仪太极图也颜色暗淡,其上剑势也是若有若无。

“好!”白中流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笑一声,神魂出窍,握住法剑白玉京,对着天空一挥,五色雷霆从法剑中涌现,在空中化作一片城池,正是白中流在本次斋醮大会屡战屡胜的得意雷法洞玄天都雷霆大法中威力绝大的十二楼五城。

微剑尘此时也是神魂出窍融入炎燚,霜寒两剑之中,对着天上落下那片雷城,飞身跃起,双剑在空中连斩六十四下,剑势化作一副冰火两仪太极八卦图,虽然这冰火两仪太极图只是多加了八卦图形,但是威力却和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剑势明明只是冰火两仪之道,没想到又融入八卦之道,实在是精妙绝伦。微部主你这儿子真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道宗伏魔殿殿主陈潇景身为剑修,见此招数,脸上满是欣赏之色,称赞道。

微生凉拱手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大家谬赞罢了,犬子还差的远呢。”

那座仙气十足,又充满雷霆威严的雷城,猛的撞在那冰火两仪太极八卦图上。雷城崩塌,冰火两仪太极八卦图破碎。白中流此时脸色一白,神魂归体,白玉京归鞘。而之前在空中的微剑尘,此时也是手持双剑落在擂台上,神色依旧漠然。

“可惜,我现在还未能将两大雷法融会贯通。”白中流叹气道。

微剑尘手中双剑消失,转过身去,淡淡道:“所以你败了。”

白中流抬头望天,喃喃道:“是呀,我败了!”

“书山学海微剑尘获胜!”陈潇景此时已经看出二人胜负,随即宣布道。

“恭喜微部主,恭喜邢阁主。”

“微部主生了个好儿子呀。”

“恭喜恭喜!”

此时各派都开始向邢玄机和微生凉祝贺起来,而神霄派的那道人神色虽然有些不甘,还是笑着恭喜了一下。毕竟神霄派和书山学海并无间隙,反倒是这次白中流力压道宗弟子,让道宗大失颜面,涨了神霄派的脸,回去之后怕是掌教要笑的合不拢嘴了吧。

“微师兄,好厉害呀!”

“魏世雄太棒了!”

书山学海众弟子都是兴奋的围着得胜归来的微剑尘,让微剑尘脸又红了起来,他逃也似的冲出众弟子的包围圈,来到了邢玄机、微生凉以及几位讲师面前,拱手行礼道:“弟子微剑尘,幸不辱命!”

“剑尘,这次斋醮大会表现很好,以后也要继续努力。”邢玄机脸色大好,笑着说道。

“还算可以吧,没给你爹丢人。”微生凉嘴上这么说,眼中堆满是笑意却是出卖了他。

众弟子见状,心里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连这不坦率的性格都如出一辙。

百里问道此时站起了身,宣布道:“本次斋醮大会比试结束,感谢各位道友参加,大家若是没事可以在道宗多留几日。本次前八的弟子随我来吧。”

雪寒江等八人跟着百里问道去了大殿,大殿上三清神像庄严肃穆,散发出一股无形之势,让人有一种跪拜的冲动。

“微剑尘,上前。”百里问道站在三清神像下,对微剑尘说道:“你取得本次大会第一名,不仅可以在清虚天修炼一月,还能获得本宗主炼制的混元如意雷符。”

微剑尘越众而出来到百里问道面前。百利问道手中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符,递给了微剑尘,嘱咐道:“这玉符用真气催动便能使用,内有我三成功力的一道雷法,威力绝大不可轻用。”

微剑尘只觉玉符入手微凉,内部似乎有一股恐怖的雷霆之意,恭敬行礼道:“谢百里宗主。”

“你们都是正道未来的栋梁,日后还需更加努力修炼。”百利问道说道:“陈师弟,便由你带他们去清虚天吧。”

“是,宗主。”陈潇景从殿门口进来,领着众人出去了。

众人随着陈潇景到了一处浮山,此座浮山有一巨大山壁,上有清虚天三个大字。陈潇景指着山壁下一处满是云气的洞口说道:“这便是清虚天的入口。”他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要给你们下一个禁制,只有带着这个禁制才能进入清虚天,不过这个禁制有时间限制,一旦你们修炼感悟时间到了,便自动被清虚天排斥而出。”

众弟子都被种下禁制,一个个都进入了清虚天。

雪寒江一踏入那个洞口,便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待他恢复知觉,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云海之上,四周皆是云朵,天空却蓝的十分透彻,仿佛一面明镜一般。

雪寒江一脸茫然的望着四周,心道:这难道就是清虚天。可是他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难道是要运气修炼才有用?可我现在也不能修炼运气呀。”雪寒江自语道。

正当他苦恼之际,突然一股白烟飘了过来,然后整个云海都烟雾缭绕起来,雪寒江站在云海之中,望着四周变幻莫测的轻烟,似乎是想到什么。手中云雵剑出鞘,长笑道:“虽然不能运气修炼,但是我还可以练剑呀!”

雪寒江烟雨剑法中烟字剑法出手,无数烟雾被其剑招带动,在周围变换出不同形状。

雪寒江袖中那枚令牌又发出了淡淡的光芒,他毫无察觉,手中剑招不断,神情沉醉,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烟字剑法之中。此时他身处云烟之中,身形如梦如幻,剑招缥缈莫测,隐隐有身化烟雾之感。

雪寒江似乎悟到了什么,就在他差一点抓住这个感觉的时候,突然云雾消散,天地一暗,待他眼前一亮之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清虚天洞口。

“就差一点了!”雪寒江有些气恼道。

“寒江师弟,你也被赶出来了呀?”长孙青云站在不远处,看着雪寒江。

雪寒江压下刚才气恼之感,笑道:“青云师兄,你倒是比我早一步被赶出来。”他也看到其他几位八强弟子,除了微剑尘等位列前三的弟子,其余弟子都已经被清虚天排斥出来了。

“看来三日之期已至,寒江师弟,我们还是先回去找大家吧,微师兄可是要一个月呢。”长孙青云拍了拍雪寒江肩膀,说道。

“青云师兄,你可得带我一程了。”雪寒江苦笑道。虽然三日感悟,让雪寒江对于剑法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但是心神损伤还未痊愈,本命飞剑也未恢复,他现在可是难以御剑飞行了。

长孙青云明白雪寒江现在情况,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住雪寒江肩膀,一跃而起,两面六合玄水旗变大出现在二人脚下,便往他们之前的住处方向飞去。

其余弟子见二人离去,互相看了看,也是各自施展本事,纷纷离开了这清虚天浮山。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松鹤楼内

长孙青云和雪寒江赶到原来住处的时候,发现除了虞不器和柳思思之外,其余人都已经先回书山学海了。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柳思思面露惊喜之色,拉着二人问道:“这清虚天到底是何模样?”

“一片云海,满是轻烟缭绕。”

“只见得蛟龙翔于天,游于海,隐于山,藏于谭。”

雪寒江和长孙青云听得对方所说,都是面面相觑。

柳思思更是一头雾水,望着二人疑问道:“怎么你们见到的都不一样?不会是在骗我吧?”

“思思,他们并未骗你。”虞不器出声解释道:“这清虚天所见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的。”

柳思思嘟起了小嘴,小声嘀咕道:“该死的白中流,害我没机会去清虚天看看。”

众人见她这模样,纷纷笑了起来。

这道宗初来还觉得新鲜,但是众人离去之后,待了两天便觉得十分无聊了,此时柳思思恨不得早点离开道宗。柳思思迫不及待的对虞不器说道:“虞师叔咱们赶紧走吧!”

虞不器看着柳思思猴急模样,无奈摇了摇头,对雪寒江二人问道:“此次清虚天收获如何?”

“回禀师叔,弟子收获颇丰,血脉之力已有掌握迹象,血脉反噬之伤已经痊愈。”长孙青云拱手道。

“回禀老师,弟子剑法上也有所进益。”

长孙青云和雪寒江如实回答道。

“这清虚天果然了得!”虞不器感叹道。虞不器向道宗道人们辞别,便带着众人坐上了碧灵舟,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

另外一名弟子微剑尘在清虚天需得一月,再加他修为已经不俗,故待其修炼结束便可自行返回书山学海,无需众人等他了。

“虞师叔,我肚子饿了,咱们去下面的世俗之地吃点东西好不好?”柳思思拉着虞不器的衣袖撒娇道。

此时碧灵舟飞出才一个时辰,虞不器哭笑不得道:“思思,你之前在道宗也吃了不少点心了。再说了,以你的修为数月不进食也没什么问题呀!”

“人以食为天!”柳思思嘿嘿一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虞不器。

虞不器最是受不了柳思思这可怜的小眼神,只得无奈道:“去是可以去,但是说好了,不许惹是生非,饭吃完咱们便离开。”

“嘿嘿,我就知道虞师叔最好了!”柳思思开心的笑了起来,转过头看到一边淡定望着碧灵舟外景色的雪寒江和长孙青云二人,只见他们低垂握拳的手中,大拇指突兀的竖起,她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虞不器御使碧灵舟很快就落在地上一座群山环绕的城池之中。这座城池名为峦城,是玄朝北部一处和修炼者交易往来的重要城池,周围有大大小小不少修炼门派坐落,所以城中居民对于修炼者也是见怪不怪了。

一行人在虞不器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名为松鹤楼的酒楼。

“这松鹤楼菜色颇佳,早年我也来过此间,不知现在问到如何了。”虞不器带着众人进了酒楼。

“客官里面请!”一位店小二热情招呼起来。

众人在店小二带领下上了二楼,二楼人不多,算上他们也只有四桌人。窗边坐着两位年轻剑客,白衣剑客身形修长,神情懒散,蓝衣剑客眼神凌厉,剑眉鹰眼。角落有四位道人,年龄各异,其中那位年长的道人瞥见虞不器他们一行人,神色一变,和其余三位道人说了什么,其余三人深深望了这边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在看这边了。最后一桌在另一个角落,看样子是一家子,夫妻二人还有一个孩子。

众人在小二带领下,在另外一边窗口坐下。

“诸位客官来点什么?”小二问道。

虞不器想了一下说道:“松鼠桂鱼、翡翠豆腐、金玉满堂、五香牛肉、油焖大虾这五个菜再来一壶你们松鹤楼的松鹤茶。”

“好嘞!客官们稍等。”

雪寒江等小二走远,便小声说道:“老师,那桌道士好像有问题呀。”

“应该与我们无关,我们静观其变。”虞不器淡淡道。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菜和茶过来了。

“客官,菜都上齐了,请慢用。”小二将菜一一放在桌上,将装着松鹤茶的茶壶以及四个茶杯放下。

柳思思看着桌上的菜,两眼都放光了,这些天吃着道宗的粗茶淡饭,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了了,毫不客气的夹了一只大虾,咬掉虾头,连壳送入口中。

三人见她吃相,也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柳思思却是不以为意,只管大快朵颐。三人互相看了看,也吃了起来。

正在众人吃的正高兴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李掌柜,今日咱们林公子要宴请天命剑宗少宗主吃饭,要包下你们松鹤楼二楼。”

“哎呀,真是不巧,这二楼现在还有几桌客人,可能需要林公子稍等片刻了。”

“那就请他们下来吃饭吧!李掌柜,告诉他们今日酒菜本公子全包了,若是识相便乖乖下来,若是不识相,休怪我不客气!”

很快李掌柜便上了二楼,他对二楼众人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想必诸位都是听见了,林公子乃是峦城城主的二公子,今日宴请的乃是山上修仙大派天命剑宗少宗主吃饭,还请大家下楼吧。今日酒菜大家都不必付账了,我会让小二给大家再找个好位置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唯有角落那一家三口闻言,脸色一变,和掌柜说了几句,赶紧下了楼。

“天命剑宗?”窗边那个蓝衣剑客冷笑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取这样的名字了嘛!”

“就是就是。”白衣剑客也是附和道:“什么小门小派也敢自称天命!”

“敢辱我天命剑宗,好大的胆子!”此时一名身负长剑的青衣男子怒气冲冲的上了二楼 ,扫视四周怒道:“是谁说的?”

其身后又有一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带着数名随从跟了上来,神色皆是不善。

“我说的!怎么了,有意见?”白衣剑客喝了一杯酒,大笑道。

青衣负剑男子眼睛盯着白衣剑客,面上怒意涌现,正欲向前,却是被那名贵公子拦住了,“欧阳兄,莫急。居然有人在我的地盘上这么不开眼,让小弟我来教训他们。”

那名贵公子使了个眼色,他身后那几名随从便拔出刀剑向那两位剑客冲了过去。

白衣剑客哂笑一声,桌上长剑出鞘,他身形不动,手中剑光连连,几道剑气飞射而出,将随从尽数击倒,“这些酒囊饭袋就不要出来献丑了吧!”

那贵公子面露惊异之色,却并没有慌张,笑着说道:“原来也是修炼之人。钟伯,麻烦你了!”

只见那贵公子身后一位白发老伯走了出来,面露笑容说道:“二少爷言重了,老奴身为林家人家仆,怎么会觉得麻烦呢。”他望向那两名剑客脸上神色凌厉起来说道:“这里毕竟是峦城,你们这么不给二少爷面子实在不太好呀。”

此时钟伯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那两名年轻剑客都为之色变,立马站起了身。角落里那四位道士也是如临大敌 ,神情也是十分凝重。

所有都没注意到,另外窗边,虞不器他们四人似是毫无察觉,依旧吃的正欢,只是除了虞不器外,其余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盯着这边方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钟伯走到两位剑客面前,双爪递出,劲气吐出化作两只黑色虎爪向二人抓了过来。那两名剑客长剑挥舞,剑气化作密集剑网,勉力挡住那两只虎爪。

钟伯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说道:“原来是凌霄剑派的弟子,难怪如此胆大妄为。”他手上劲气再吐,顿时将两位剑客剑网击破,他身形往前一闪,双爪便已扣住了两位剑客的喉咙。

“可惜这里是峦城,不是你们凌霄剑派,你们凌霄剑派就是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

两位年轻剑客此时喉咙被掐住,顿时面无人色,被钟伯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几下便从窗户里丢了下去。

“林二公子,你们家钟伯真是好修为!”那位天命剑宗欧阳少宗主见钟伯出手如此轻易的解决了那两位凌霄剑派的弟子,不由赞道。

钟伯再看向那四位道人,依旧笑眯眯说道:“四位道长,请吧”

四位道人却是没有起身之意,其中一位中年道人转过头瞥了钟伯一眼冷笑道:“区区炼体境,欺负了两个养气境的凌霄剑派的外门弟子就真觉得了不得了!”

钟伯神色一变,知道这四位道士怕是不太好惹,便来到那名林二公子身边,对他小声说了几句。

那林二公子闻言,深深看了那边一眼,面露不甘之色,他第一次请天命剑派的欧阳少宗主吃饭居然就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颜面全无,但是这几位道士修为怕是远胜钟伯,还是不惹为妙。

林二公子和那位欧阳少宗主说了一句,便带着那帮受伤的随从下了楼,那欧阳少宗主也知道厉害,也跟着下了楼。

“就这样呀!”柳思思嘴里塞满吃的,却是一脸失望,小声道。

“你呀!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虞不器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柳思思的头,没好气道。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佛道斗虫

四位道长真的不好意思,这本店也是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他们这些大人物,还请见谅。已经吩咐厨房再做几道菜,聊表歉意,望道长们海涵。”松鹤楼的李掌柜此时来到了二楼,先去了角落那桌,满是歉意的对那四位道士说道。

那位年长道人笑道:“掌柜的,我们知道你有难处,毕竟这是在峦城嘛。”

“多谢各位道长体谅。”

李掌柜对四位道士行了一礼,又来到了虞不器他们这一桌,拱手行礼道:“诸位实在对不住,这林二公子乃是城主儿子,小店实在不敢得罪。我已经吩咐厨房再做几道菜,略表歉意,还望诸位体谅,莫要推辞。”

“掌柜难处我们可以理解,加菜一事,那就多谢掌柜啦!”虞不器见掌柜如此客气,也是起身客气还礼道。

“我还以为他们会大打出手呢。”雪寒江等掌柜离开轻声说道。

虞不器喝了一口茶,轻笑道:“人家也不傻。”

“虞师叔,那边的道士真的那么厉害吗?”柳思思满脸好奇的问道。

“你们看到他们头上戴的道冠了没,那是天师冠,这几名道长应该是来自天师道。天师道也是道门旁支,只是人丁不旺,又鲜有露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虞不器解释道:“那边那位年长的道长已经到了开山境了。”

长孙青云也是面露奇色,轻声道:“居然是开山境的大高手,难怪那个城主儿子溜的那么快了,怕是这城主也没有到此境界吧。”

“那这开山境大高手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雪寒江好奇道。

虞不器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

众人本来吃的也差不多了,但是后面掌柜的又送来了几个菜,众人见状便有滋有味的继续吃了起来。

“牛鼻子老道,十年之约,你总算是没有忘!”此时楼下走上来一位身着身材高大的老和尚,豹头环眼,手持一根金色禅杖,看起来甚是凶恶。

年长的道长闻言,神色一变,大声喝骂道:“死秃驴,你来迟了!”

那老和尚哈哈大笑,走到角落四位道人面前,说道:“不晚不晚,刚好而已。你这次居然带了徒弟前来,莫不是让他们看你丢脸?”他又环顾四周看到雪寒江他们,又瞥见虞不器,眼神一变,狐疑道:“这里还有旁人。莫不是牛鼻子你找的帮手?”

“放屁!”那年长道士一拍桌子,怒道:“虎禅秃驴!我凌云子用得着找帮手对付你吗!”

“凌云子?”虞不器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柳思思好奇道:“虞师叔你认识呀?”

“这凌云子乃是天师道副道主,实力不俗,不显与世。但是传闻他和修炼界一位虎禅大师有一段宿怨,每隔十年便会出山与这位大师争斗一番,也算是修炼界一段奇事,没想到这次居然约在这里。”虞不器解释道。

虎禅大师大笑起来,对凌云子说道:“既然另有高手在场,何不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

“贫道正有此意!”只见凌云子站起身和虎禅大师来到了虞不器这边,其余三位凌云子的弟子也跟了过来。。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凌云子对虞不器拱手行礼道。

虞不器站起身还礼道:“在下书山学海虞不器见过二位。”

虎禅大师瞪着大眼,一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惊奇道:“原来是书山学海大名鼎鼎的春秋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凌云子先是惊讶莫名,后又大喜道:“虞先生,你在这里可太好了,书山学海的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公正,可否为我们今日比试做一个见证呢?”

虞不器望了望二人,说道:“二位是要在这松鹤楼比试吗?会不会不太好呀,万一控制不住,难免殃及无辜。”

“放心放心,我和这牛鼻子的比试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虎禅大师哈哈大笑,从胸口掏出了一只铜皮盒子,在众人面前打开。雪寒江他们三人也是好奇无比,纷纷站起了身,眼睛都是盯着那个盒子。

那盒子缓缓打开,其中金光流露,煞是刺眼,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其中赫然有一只金色的蚕虫,十目十足,满身肉刺,看起来十分古怪。

“好家伙,居然是十目金蚕!”凌云子看到这蚕虫,不由惊叫出声。

虎禅大师洋洋得意道:“牛鼻子,今年你不如认输好了,输给我这十目金蚕不丢人!”

凌云子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白玉盒,缓缓打开道:“就算你有十目金蚕,我也未必会输给你!”

众人再看向他的玉盒,只见其中一只血色蜈蚣,手指粗细,通体温润如玉,看起来甚是吓人。

“好家伙!你居然弄到了血玉蜈蚣!”虎禅大师见到那条蜈蚣脸色也是大变。

“二位的十年之约,莫非就是比试毒虫?”虞不器见此情景面色古怪道。

凌云子笑道:“我和这老秃驴都喜欢斗虫之术,当年我们连斗数场难分胜负,但是都不服对方,故相约十年再斗,以寻天下奇虫,之前我们二人互有胜负,所以每个十年都约好再斗一番,好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雪寒江他们闻言,面面相觑,心道:这两位实在是太古怪了。

虞不器闻言点了点头,毕竟这世间各种古怪癖好都有,沉迷斗虫之术也不算太古怪。他对二人说道:“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在下,那么我便为二位做个见证吧。”

“好极好极!”虎禅大师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盆,他将小盆放在一旁空桌之上,那小盆一下子变得十分大,足足占据了整张桌子。他将铜盒对着大盆,只见那只十目金蚕一下子从铜盒中跃出落在大盆里,在大盆中来回爬行,仿佛是巡视领地的猛兽一般。

凌云子也将玉盒对准了大盆,那只血玉蜈蚣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大盆之中。十目金蚕感受到血玉蜈蚣的气息,一下子全身肉刺竖起,发出丝丝的声响,似乎很是戒备。而血玉蜈蚣落入盆中也感受到了十目金蚕的气息,如同毒蛇一般盘踞起来,狰狞的头部对准十目金蚕,身体微微扭动,也是警惕十足。

“老师,什么是斗虫之术呀?”雪寒江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虞不器解释道:“这斗虫之术本是上古蛊术修炼的入门之术,但是随着上古蛊术一脉消亡,这流传下来的斗虫之术便成为了修炼界一些人养虫取乐之术,就如同有人喜欢下棋、品茗、养花、藏剑一般。”

此时凌云子和虎禅大师都紧张的望着自家宝贝毒虫,神情专注非常。其他人被这二人紧张情绪感染,也是紧紧望着盆中两只对峙的毒虫。

十目金蚕再也按捺不住,身形如电,化作一道金光向血玉蜈蚣扑去。血玉蜈蚣身形也是诡异莫名,红影连连闪动,避开了十目金蚕的扑击。

“果然是我的好宝贝!”虎禅大师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起来。

凌云子也不恼,神色淡定说道:“不过才开始,小心乐极生悲。”

果不其然,血玉蜈蚣身形不知为何慢了下来,众人仔细望去,只见它足上隐隐有金色丝线缠绕,让其速度大减。

“居然在扑击之时还能吐出蚕丝来限制对手速度,这十目金蚕居然有如此智力,实在是厉害!”长孙青云见此情景,不由赞道。

“哼!”虎禅大师冷哼一声道:“我这血玉蜈蚣也不是吃素的!”只见那血玉蜈蚣周身血色雾气弥漫而出,金色蚕丝在血雾中冒出丝丝白烟,这金色蚕丝居然被腐蚀殆尽。那血色雾气还不停下,更是向十目金蚕笼罩而来。

“血玉瘴气!”凌云子识得此雾厉害,神色也是紧张了起来。

十目金蚕似乎也是知道这血玉瘴气的厉害,连连闪躲,但是这雾气还是将其行动封锁,慢慢将其困住。

虎禅大师脸上更是红光满面,而凌云子和其三位弟子都是面色凝重,死死盯着十目金蚕。

十目金蚕见避无可避,全身肉刺竖起,喷出无数道金色蚕丝来阻止血玉瘴气的侵蚀,这金色蚕丝遇上血玉瘴气如同油锅里浇水,顿时沸腾起来,金红两色相持不下,无数带着热气的白烟弥漫而出。

虞不器见状,手中出现一只玉瓶,那从盆中飘出的白烟尽数被吸入其中。

“虞先生果然考虑周全。”凌云子见此,心中知道是自己太过专注,考虑不周,感激道:“这白烟带有血玉瘴气之毒,若非先生及时,若是飘散开来这周围的民众可要遭殃了呀。”

虞不器笑了笑,劝道:“下一次两位还是去没有人烟之地比试吧,这毒虫之毒威力不可小觑,若是不慎,徒造杀孽。”

虎禅大师和凌云子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终于白烟散尽,盆中露出十目金蚕和血玉蜈蚣的身影,它们两只毒虫此时依旧相互对峙。它们似乎也明白对手和自己实力相若,所以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只是此时众人再看向两只奇虫都是神色凌然,不敢小瞧,两只奇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让雪寒江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道胜受赏

十目金蚕和血玉蜈蚣对峙了片刻,便再也无法压抑凶性,十目之中泛起金光,刹那间,十道金光射出,击中血玉蜈蚣。

“十目金芒!老秃驴看来这只十目金蚕培育的不错嘛,连本命神通都掌握了!”凌云子望着自己被金光击飞的血玉蜈蚣,有些咬牙切齿道。

虎禅大师见凌云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洋洋得意道:“那当然,这十目金蚕可是耗费我无数心血培育而成,你的血玉蜈蚣怎么会是对手呢!”

“哼!胜负尚未分出,你莫太得意!”凌云子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一副恨不得狠揍虎禅大师的模样。

盆中血玉蜈蚣被金光击飞,撞在盆边,狠狠摔在盆底,一动不动,似乎是被那十目金蚕的本命神通击倒。十目金蚕见对手被自己神通击倒不再动弹,身子一跃,无数金色蚕丝落下将血玉蜈蚣笼罩。

待到血玉蜈蚣被金色蚕丝捆了个严严实实,十目金蚕才放下心来,得意的落在被金色蚕丝捆住的血玉身上,发出欢喜的丝丝声。

“哈哈,好蚕儿!”虎禅大师哈哈大笑起来,对凌云子得意道:“老牛鼻子,看来这次你又要输了!”

“真的嘛?”凌云子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虎禅大师见他这样心里一紧,知道不好,再看向盆中。只见那金色蚕茧尾部居然出现一个黑洞,一道身影从洞中钻出一下子咬住了十目金蚕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虎禅大师顿时大惊失色。

那十目金蚕猝不及防被血玉蜈蚣咬中身躯,顿时慌了神,十只眼睛金芒乱放,几道金芒击中盆壁,但是不知这盆子是何宝物,金光击中之后却是如泥石入海毫无痕迹。但还是有几道金芒往盆口射出,吓得边上的雪寒江几人连连后退,只是金芒还未飞出盆口,便被盆口的金色佛光禁制挡了下来。

“哈哈哈!还是认输吧,老秃驴,不然你这好不容易培育的十目金蚕就要命丧我的血玉蜈蚣口中了!”此时凌云子得意的大笑起来,对虎禅大师说道。

虎禅大师见自己精心培育的十目金蚕痛苦的挣扎,心中不忍,咬牙说道:“这次算是你赢了,赶紧让你的血玉蜈蚣松口!”

凌云子赢了这次的十年之约心情自然是十分开心,将手中玉盒靠近了大盆,血玉蜈蚣似乎闻到什么味道,松开了十目金蚕,身子一跃飞进了玉盒。

凌云子将玉盒关上,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袖袋,对虞不器说道:“虞先生,今日比试先生是见证了。若是日后这老秃驴耍赖了,还请先生说句公道话。”

“一定一定。”虞不器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虎禅大师此时正将被咬伤的十目金蚕小心翼翼的放入铜盒之中,闻言勃然大怒道:“老牛鼻子,你说谁耍赖呢!”

“老秃驴,说的就是你,之前那一次输了耍赖你忘了吗!”凌云子讥讽道。

虎禅大师老脸一红,似是有些心虚,但是还是反驳道:“那次明明是事出有因!还有这次,我还怀疑你血玉蜈蚣有问题呢!以我的经

验,血玉蜈蚣怎么可能中了十目金蚕的本命神通却毫发无伤!”

“哈哈哈,老秃驴以前还吹嘘自己斗虫之术无双,天下奇虫你都了若指掌。凌云子盯着虎禅大师大笑道:“我这血玉蜈蚣天赋异禀,本命神通与普通血玉蜈蚣皆是不同,乃是血玉不坏身,别说是十目金蚕的本命神通了,就算是御物境的剑修也破不开。”

虎禅大师闻言,顿时面色难看异常,将那大盆收起,不忿道:“凌云子,十年之后云隐山再来过!”他向虞不器行了一礼,便拿着禅杖,匆匆离去。

凌云子见虎禅大师如此模样心中更加畅快了,上次输了比试,被虎禅羞辱,他可是耿耿于怀了十年,今日得胜真是狠狠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虞先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日后有空来我天师道必定要好好感谢你。”凌云子向虞不器拱手揖礼。

虞不器笑道:“哪里哪里,道长何必客气,他日若是有机会,我定会登门拜访。”凌云子笑着点了点头,便心满意足的带着三位弟子离去了。

“虞师叔,他们这样每隔十年斗一次虫有什么意思呀?一点都不觉得有趣。”柳思思实在是不能理解虎禅大师和凌云子的行为,出言问道。

虞不器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之前不是说了,这斗虫和我们寻常喜欢做什么没什么区别,都是兴趣使然,你这个小丫头哪里懂这些,赶紧吃完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多时众人便离开了松鹤楼,继续坐上碧灵舟向书山学海飞去。

“刚才那只十目金蚕实在有趣,青云师兄以后有机会咱们也抓只奇虫玩玩。”雪寒江对长孙青云说道。

长孙青云摇头道:“这等奇虫连虎禅大师和凌云子道长都要耗费十年寻找培育,咱们若是想找到,怕是难的很。”

雪寒江不以为意,没有气馁说道:“没事没事,等咱们修为高了再说嘛,反正书山学海可没这种奇虫。”

由于在栾城耽搁了不少时间,待到众人回到书山学海之时,已经是晚上了。虞不器将柳思思和长孙青云送回去之后,再和雪寒江回到了竹林小院。

院中一切如故,小白已经闻到二人气味,此时也是摇着尾巴带着铃铛声跑了出来。雪寒江一下子抱住了小白,说道:“小白,这几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出去惹事生非呀?”

小白连忙摇头,它可是知道的,要是自己这时候点头可是要没饭吃的。

虞不器也摸了摸小白的头,对雪寒江说道:“寒江,今日你早点休息吧,你现在身上伤势未愈,要多休养。”

雪寒江点了点头,便往自己房间走去,再看小白,此时已经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师进了屋,没好气道:“真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笨犼。”

雪寒江进了屋,关上门,在床上打起座来。此时他神念伤势恢复了不少,他便想准备试着运转体内巽震剑气。

很快,雪寒江便已经顺利的运转起了巽震剑气。他体内巽震剑气都聚集在丹田气海扶摇、霆霓这两柄本命飞剑四

周,在孕养这两柄受创的本命飞剑。只是这次扶摇和霆霓灵性受创太重,仅仅是靠剑气自行孕养恢复,怕是时间会很长。

雪寒江此时凝神聚气,运转巽震剑气在体内经脉运行起来,巽震剑气在他的心神引动下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青蓝二色剑气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在丹田气海,进入丹田气海便围绕着扶摇和霆霓一转,每一次运转,雪寒江都能感觉到扶摇和霆霓的灵性慢慢有所恢复。他心中大喜,正欲再次运转一周天,但是只觉心神一痛,知道自己心神耗费太多,牵动伤势,连忙停止运转剑气。

“唉,还是得慢慢来呀!”雪寒江叹了口气,便躺下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雪寒江便被虞不器叫醒了。

“寒江,这次斋醮大会你表现很好,邢阁主说要奖励你和长孙青云,你随我去领取奖励吧。”

雪寒江闻言惊喜道:“老师,什么奖励呀?”

虞不器摇了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奖励什么,等你到了应该就知道了。”

很快虞不器就带着雪寒江来到了学海阁。

此时时间尚早,学海阁内并没什么人,虞不器带着雪寒江来到了他第一次见到邢玄机的那个厅堂,邢玄机、公良子玉和长孙青云都已经在里面了。

“邢师兄、公良师兄。”虞不器进门对二人打招呼道。

公良子玉笑道:“虞师弟,你们总算是来了。”

“虞师弟,赶紧过来坐吧。”邢玄机笑着说道。

众人坐定,邢玄机对站在面前的雪寒江和长孙青云说道:“本次斋醮大会你们表现的都很不错,为我们书山学海争了光,我现在就代表我们书山学海赐给你们一人一件法宝,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努力,好好修炼。”

邢玄机取出一件青色玉扳指,对雪寒江说道:“这青玉扳指不仅是一件藏纳之物,更有护身之能,寒江师侄,此物就赐给你,希望你能好好使用。”

雪寒江心中大喜,连忙恭敬行礼,双手接过玉道青玉扳指,感激道:“多谢邢师伯!”

邢玄机笑着点了点头,又取出一颗圆润又对一旁的长孙青云说道:“此物乃云水宝珠,乃是西海云水蚌孕养百年所生,内含充沛水气,对于你修行会有所帮助。”

长孙青云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双手接过了那颗云水宝珠,感谢道:“多谢邢师伯!”

“公良师弟、邢师弟你们二人教导有方,他们俩又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实在是我们书山学海之福,以后必将是我书山学海的栋梁。”邢玄机对公良子玉和邢玄机笑道。

“师兄说笑了,他们还差远了。”公良子玉打趣道。

虞不器点头道:“要等他们能够独当一面,还是要些时日的。”

“你们呀,要多鼓励鼓励弟子嘛,老是这样打击他们,小心他们没自信。”邢玄机摇了摇头笑道。

众人又聊了几句,邢玄机和公良子玉、虞不器有事要谈,便吩咐雪寒江和长孙青云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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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饭桌险恶

“寒江师弟,没想到居然会奖励法宝给我们。”长孙青云高兴道:“到时候拿给金龙看,肯定羡慕死他了。”

雪寒江心情也是甚好,听到长孙青云说到赵金龙,问道:“青云师兄,金龙师兄和万仞师兄现在伤势如何了?”

“他们两个之前伤势也不算太重,又在书山学海养伤,现在肯定生龙活虎了。倒是你现在伤势未愈,还是要好好养伤。”长孙青云拍了拍雪寒江肩膀说道:“现在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呀?”

雪寒江也知道自己伤势还不能御剑飞行,点了点头道:“麻烦青云师兄送我回竹林小院吧。”

长孙青云将雪寒江送回竹林小院后,便离开了。

雪寒江和小白玩了一会儿,便回屋继续运气来恢复本命飞剑的灵性,只是运转了几个周天,他又感觉到了心神传来阵阵疼痛,知道又是心神损耗过度,赶紧停止运行巽震剑气。

“什么时候这心神损伤才能恢复呀!”雪寒江哀叹道。

过了大半个月,雪寒江心神损伤才彻底恢复,此时扶摇和霆霓两柄本命飞剑的灵性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时他才觉得犹如困龙入海一般的畅快。这次因为本命飞剑受创导致心神受损,虽然让雪寒江苦恼不已,但是也让他心神得到了锻炼,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青玉指环还真是件好法宝。”雪寒江将云雵剑收入青玉指环又取了出来,又收了回去,连续几次,开心道。

小白在一旁见到雪寒江手中那把剑不断消失出现,似乎很是惊奇,也是跟着不断又蹦又跳的叫了起来。

“寒江,看来你已经掌握了青玉指环的用法。”虞不器此时从屋内出来,对院中的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见到虞不器奇怪道:“老师,你今日怎么没去讲学呀?”

“今日御部学院弟子考核,不用讲学。”虞不器笑道:“本来我还想弄件藏纳之物给你的,现在倒是省事了。”

“寒江,这次斋醮大会你也算开阔了眼界,见识了不少年轻一辈的厉害人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虞不器接着说道。

雪寒江脸上露出坚定之色,“他们确实厉害,但是我会继续努力修炼,不会输给他们的!”

虞不器见他坚定的眼神,也很是欣慰,“修炼之路漫漫,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只要肯努力,必定会有所成就。”

“恩,老师。”

春去秋来,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年。雪寒江此时已经十五岁了,身形变得更加修长,身高也长高了不少。此时身穿白色长衫,俨然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而小白身形变得更大了,头上两根角也长长了不少,看起来十分威武,颈部鬃毛颜色却有了些许红色,远远望去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此时雪寒江正骑在小白身上,在竹林外的草地上肆意狂奔。

“我也好想骑小白呀!”柳思思站在一旁看雪寒江骑着小白一脸羡慕。现在的柳思思眉目如画,亭亭玉立,正是少女初长成,豆蔻年华羡煞人。

小白虽然与柳思思颇为亲近,但是它除了雪寒江之外,不让任何人骑着它,所以柳思思才会如此羡慕。

小白和雪寒江又玩闹了一会儿,这才停了下来,带着雪寒江跑到了柳思思的面前。

“思思,怎么样,以后等小白学会了飞行之术,我就骑着小白出去,肯定很威风!”雪寒江对柳思思说道。

柳思思见他得意模样,又想着自己当时被小白拒绝骑上去时的尴尬,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人家要么是骑鹤骑鹿,要么是骑龙骑虎,你骑着小白这笨家伙,有什么威风的。”

雪寒江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此时是因为不能骑上小白而感到忿忿不平,连忙从小白身上下来,拍了拍小白脑袋,小白会意,连忙变成一只白色小狗模样,讨好的去蹭柳思思的腿。

“臭小白,就会来这招!”柳思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还是把小白抱在了怀里,小白在柳思思怀里拱了拱,又舔了舔柳思思的小脸,一副乖巧的模样。

“对了寒江,我娘说了,今晚她包饺子吃,让你和虞师叔一块去。”柳思思摸着小白柔顺的皮毛,一边说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居然包饺子吃?”雪寒江惊喜道。

柳思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问了娘亲,娘亲没告诉我。”

虞不器今日讲学未归,两人一犼便在这边草地上一边嬉戏一边等虞不器归来。

待到虞不器归来,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柳思思和虞不器说了吃饭这事,三人一犼便一同来到了柳思思的家里。

“爹!”

“见过师兄。”

“见过师伯。”

柳无厌见到柳思思和虞不器笑着点了点头,再看到雪寒江,神色就冷了下来,淡淡的应了一句。

雪寒江此时只觉得异常尴尬,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你们来了呀,赶紧过来坐吧!”此时花怜香从后屋走了出来,对虞不器和雪寒江招呼道。

雪寒江如蒙大赦,赶紧跟着虞不器坐了下来。

“这柳师伯怎么每次见我都这样,感觉恨不得揍我一顿似的。”雪寒江偷偷瞥了一眼柳无厌,心中暗自发苦。

“柳师兄, 怎么没看到曲师侄和乐师侄?”虞不器见只有柳无厌夫妇两个人,于是问道。

柳无厌回答道:“他们俩前段时间出去历练了。”

“是该让他们多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虞不器点了点头。

“可惜曲师兄和乐师兄没口福了。”柳思思嘿嘿笑道。

花怜香将一大盘热腾腾的饺子放到桌上,白了一眼柳思思,说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他们没口福了,你就能多吃点了是吧。”

“我这是帮他们吃回来。”柳思思按捺不住,筷子已经架住一个饺子,在醋里蘸了蘸,整个塞进了嘴里。

花怜香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有些责怪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吃相这么难看,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远陪着爹娘。”柳思思一边嚼着饺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柳无厌本来还想说说她饭桌之上毫无规矩的,闻得此言心里一暖,脸上露出温和之色。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呀!”花怜香笑道:“其实寒江这孩子也不错,也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人又懂事乖巧,年纪又合适。”

雪寒江闻言脸色一变,只觉一股热气上涌,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咳咳咳!”柳思思也是被饺子呛到了,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

虞不器面色也是十分尴尬,望着笑容逐渐僵硬的柳无厌,只觉得这顿饭怕是吃起来不太容易了。

“思思怎么呛到了?”花怜香看柳思思这样,赶紧给她倒了杯温水。

柳思思此时面色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呛的厉害,她连忙喝了一大口水。

“怜香,咱们女儿才这个年纪,离谈婚论嫁还早着呢。”柳无厌眼睛盯着雪寒江,目光似箭,让雪寒江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花怜香此时才注意到低着头,红着脸的雪寒江,再往柳无厌方向望去,目光交接,花怜香瞪了一眼丈夫,拿了一个碗,夹了许多饺子放在雪寒江面前,说道:“寒江,不要客气,多吃点。”柳无厌被花怜香一瞪,眼神一下子软了下来,苦笑一下,便偏转了视线。

“多谢花婶婶。”雪寒江被柳无厌盯的脊背发凉,冷汗连连,花怜香此时为他解了围,让他更加感激了。

虞不器此时也颇为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似乎不太喜欢寒江,而师嫂却好像非常喜欢寒江。这事涉及思思和寒江的终身大事,他在这种事上也帮不了雪寒江,但是他在场的话,师兄总归是要给他一点面子,不会太过分的。一时间桌上气氛尴尬了起来。

“话说再过一段时间,寒江和思思他们这批弟子,也到了出去历练的时候了。”花怜香打破了这尴尬氛围。

虞不器点了点头道:“是呀,他们本次历练可是决定他们能否入书山楼进学的关键。”

“这几年这两个孩子实力进步都很快,想来通过历练应该问题不大吧。”花怜香笑道。

柳无厌淡淡道:“这次历练难度不小,若是大意,就算有实力也不一定过得了。”

“无厌,莫非本次历练是你安排的?”花怜香闻言好奇道。

柳无厌脸色微变,连忙笑道:“本次历练是冷师弟安排的,只是之前在书山楼和我聊天时谈到了一些。”

花怜香有些狐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柳无厌正色道。

花怜香见他如此模样,方才相信了他,不再追问历练事宜,对柳思思和雪寒江嘱咐道:“这次外出历练千万要小心一些,莫要逞强,事不可为,以自身安危为先。”

“娘,我知道啦。”

“谢谢花婶婶,我一定注意。”

很快饺子吃完,虞不器和雪寒江也没有敢过多逗留,柳思思一家告别之后便往竹林小院飞去。

“呼!”直到离开了柳思思家,雪寒江才感到轻松下来,大口呼出了一口气。

虞不器看着弟子狼狈模样,也觉得好笑,想要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和雪寒江聊了一些历练注意的事项。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情为何物

雪寒江回房后,便径直躺在了床上,双手枕着脑袋,脚翘起了二郎腿,回想起饭桌上的事情实在是觉得十分古怪。

“柳师伯这么看我,难道是担心花婶婶把思思嫁给我?”雪寒江脑中产生来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随即摇了摇头,自嘲道:“怎么可能呢。”

雪寒江又想到了柳思思,心中居然有些火热起来,他现在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都是柳思思的一娉一笑,想起这些年和柳思思一起玩闹、比试,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莫非我真的喜欢上了思思?”雪寒江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睡不着觉,也无心修炼,只好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

“呼呼呼呼!”院中小白的小窝中传来了阵阵呼噜声让雪寒江感觉更加心烦意乱了,无奈之下便去了竹林外的那片草地。他躺在草地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上的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雪寒江不知怎么的傻笑起来,喃喃自语道:“思思笑起来可真好看,比墨师姐还好看。”

而与此同时,坐在房间窗前的柳思思托着下巴,望着院中的那颗尚未开花的桂树,脸上露出一丝愁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爹不喜欢寒江呢?寒江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惹到爹吧,而且娘就很喜欢寒江呀!不是娘喜欢的东西,爹都会喜欢的嘛?”

“娘亲她说寒江适合,难道是想把我嫁给寒江?”想到此处,柳思思小脸一红,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让老夫自愧不如呀!”书山楼内,李天琊望着窗外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柳无厌呀,看你这个女儿奴能怎么办!”

雪寒江躺在草地上,迷迷糊糊,突然只觉鼻子突然痒痒的,睁开眼睛,只见柳思思不知什么时候正蹲在他身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弄他痒痒。

“思思,你怎么在这里?”雪寒江连忙坐起身,好奇问道。

柳思思没有说话,也并未起身,身形不动,笑脸盈盈的看着他,眉眼如画。

雪寒江本以为柳思思会如平日一般起身,所以起身时并未注意,此时他和柳思思脸对脸,十分靠近,呼吸可闻,他只觉一股淡淡的少女香传来,脸上一红,一股热气蹭的涌上了上来。雪寒江此时身体完全僵住了,望着近在咫尺的柳思思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柳思思突然身子往前,一下子抱住了雪寒江。雪寒江软玉温香在怀,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

突然脸上传来温热之感,雪寒江发现柳思思居然伸出了小香舌在舔自己的脸,一时间只觉得一股无法用言语的感觉产生,他猛的伸手抱住了柳思思,但是触手处感觉怎么毛茸茸的。

“寒江,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雪寒江闻言一惊,眼前柳思思消失不见,只见自己抱着小白,而小白在不停的舔自己的脸,顿时一脸失落,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

虞不器见雪寒江神情呆滞,似乎没听到自己讲话,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又问了一遍。

雪寒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回答道:“老师,昨晚我来此处观星象,看看能不能对剑法有帮助,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虞不器虽然知道

雪寒江可能没说实话,也不好揭穿,只好嘱咐了几句,去御部书院讲学去了。

雪寒江见虞不器离开,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口水,摸了摸小白,叹息道:“可惜只是个梦呀!”

雪寒江带着小白回到了小院,定了定心神,便进屋看起书来。

接下来几天,柳思思都没有过来找雪寒江,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虽然之前柳思思也经常因为修炼隔好久才会来雪寒江,但是这次他却没了之前的心态,短短几已经让他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今日月夜,柳思思站在桂花树下,望着月亮,眼神满是复杂。这几日她才仔细想了想自己和雪寒江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明白了自己对雪寒江那淡淡的情愫,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雪寒江,这让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欣喜。

“哼!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我嘛!”柳思思撅起了小嘴,有些生气的自语道。

但随即想到了柳无厌每次见到雪寒江的反应,为雪寒江开脱道:“或许是爹对他太冷冰冰了,所以他不敢来吧。”

“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柳思思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回头道:“娘!你怎么来了,念什么诗呢?”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你现在不正是这样吗?这几天老是魂不守舍的,你以为你娘看不出来嘛!”花怜香看了一下女儿,笑道。

柳思思跺了跺脚,娇嗔道:“娘!”

“自从寒江来了书山学海,你老是往你虞师叔那边跑,娘还真怕你哪天干脆住那边了。”花怜香调笑道。

“那是因为师兄们都嫌我年纪小都不陪我玩呀,就寒江和我差不多大嘛。”柳思思手指不断交缠,小声辩解道。

“那这几年为什么去的越来越频繁了呢?”花怜香接着打趣道。

柳思思一时语塞,小脸发红,扭过头去,说道:“娘!不听你说了,这么取笑人家!”

“不知不觉你也到了开始喜欢人的年纪了,真是长大了。”花怜香摸了摸柳思思纤细浓密的长发,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不过现在你年纪还小,而且还是女孩子,可得矜持一点。”

“娘!”柳思思闻言羞得满脸通红。

“你爹其实不是因为寒江不好而对寒江有敌视,他是怕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媳妇。”花怜香解释道。

花怜香接着说道:“不要因为你爹的想法而影响你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错过一个喜欢的人会抱憾终生的。千万别像你虞师叔一样,为情所困,到了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难怪虞师叔到现在都没有道侣。”柳思思好奇道:“娘,虞师叔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花怜香叹了一口气,将往事娓娓道来。

虞不器当年在书山学海和柳无厌同在一位老师门下修行,二人受命出门历练。在一处秘府之内,二人巧遇了一位名叫慕容琼雪的姑娘。她来自一个名为磐龙山的修炼门派,修为却是不俗,几人在秘府内抢

夺前人遗留下来的几件法宝,不料邪道中人也来到秘府之内,偷袭了众人。三人虽然猝不及防下受创,但总算是不再争斗,同心协力击退邪道。

虞不器、柳无厌和慕容琼雪不打不相识,也算是交了朋友,相约一起游历天下。而虞不器和慕容琼雪在路上更是渐生情愫,年轻人脸皮薄,怕被柳无厌发现,所以夜里经常出去聊天谈心,互诉衷肠。但是天不遂人愿,三人游历途中被慕容琼雪师门中人找到,说是要将慕容琼雪带回去完婚。虞不器这才知道,原来慕容琼雪自小便有一门娃娃亲,她这次出山门也不是出门游历、历练,其实是为了躲避这门亲事。

虞不器当然不会让慕容琼雪这样被师门中人带走,在柳无厌掩护下,虞不器带着慕容琼雪躲过了她师门中人的纠缠,虞不器怕给师门带来麻烦便找了一处僻静之地隐居了起来。两人在此处过了数月的平静生活,最后还是被慕容琼雪的师父带着她的未婚夫师兄找到了这里。

虞不器当时修炼时日尚浅,哪里是慕容琼雪师父的对手,被其打伤,又被慕容琼雪的未婚夫师兄折辱了一番后,慕容琼雪的师父强行带走了慕容琼雪。

虞不器纵然伤重,也不愿放弃,稍微疗了一下伤,便赶到了慕容琼雪所在的磐龙山。那里此时张灯结彩,正准备慕容琼雪和其师兄的婚礼。虞不器潜入婚宴,在拜堂之时出手准备带走慕容琼雪,正在他接近到慕容琼雪身边之时,却被慕容琼雪狠狠一掌击倒在地。

虞不器本来就重伤未愈,又被此招重创,哪里还受的了,顿时昏迷过去。待他醒来之时,人已经在书山学海了。他不顾重伤,连忙找到老师问起了那日之后的情形,却不料惊闻噩耗。原来那一日婚宴为了防止慕容玉琼反抗,她的师父用了摄魂术法控制了慕容玉琼,所以当日那一掌,并非慕容玉琼本意。因为虞不器乃是书山学海弟子,她师父磐龙山宗主也不敢放任虞不器重伤而死,一边施救,一边通知了书山学海。

慕容玉琼击出那一掌后,悲伤之意冲破了摄魂术法,恢复了清醒。她师父为了让她死心,老实嫁给她师兄,便骗她,虞不器被她一掌打死了。她得知此事,顿时情绪崩溃,想着不能同生,便要同死,居然引爆丹田气海,形神俱灭。众人都料不到她居然如此刚烈,这喜事瞬间变成了丧事,她师父也是惊愕莫名。

待到虞不器老师赶到,发现弟子受如此重伤,已然怒气满满,再得知自己弟子心爱之人因为被其师父所骗,居然自灭而亡,怒气再也无法抑制。只用了三掌便将慕容琼玉师父开山境的修为全部废掉,又用了几招便重创了其他出手的磐龙山门人、长老,更是放下狠话,若是弟子不治必定让磐龙山修炼界彻底消失。后来虽然虞不器伤势痊愈,但是慕容琼雪已逝,他心中早已容不下其他人了。

“虞师叔怎么这么可怜!”柳思思此时脸上早已满是泪水,难过道。

花怜香叹气道:“这或许就是命吧。”

“所以啊,真的遇上你喜欢的人,就一定要抓紧了!或许错过了,就要抱憾终生了。”花怜香怜爱的摸着柳思思的头发说道。

柳思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脑子里浮现了雪寒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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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字条谈心

雪寒江见柳思思迟迟不来,心里有些发慌,自己又怕柳无厌,也不敢去柳思思家里找她。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写了一张字条,塞到小白的铃铛之中,吩咐小白去找柳思思。但是他也不想想,事先未通过气,藏到如此隐蔽的地方,发现的几率是得有多低。

不过幸好柳思思平日里和小白十分熟悉,在和它嬉闹之时,发现平日里清脆响亮的铃铛声有些不对劲,于是便查看起了铃铛,总算是发现了藏在其中的纸条。

“思思,你怎么这几天都不过来玩呀?”柳思思轻声念着字条,轻轻哼了一声。撅起了小嘴,有些气恼道:“都不敢光明正大过来找我,真是个胆小鬼!”她将字条揉成一团,正欲丢掉,但是想起雪寒江那张笑脸,将字条重新展开,小心折了起来,放入袖中,带着小白去了房间。

柳思思回了房,从书架上取下了一张白纸,研了墨,用毛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小字,小心将写着字的白纸撕下,折好放到小白的铃铛之中,拍了拍小白的大脑袋,说道:“帮我带你的那个臭主人吧!”小白听到柳思思嘱咐,蹭了蹭柳思思的衣服,欢快的跑了出去。

很快,小白便带着字条回到了竹林小院。雪寒江急忙从小白脖子上的铃铛里取出了柳思思写的那张字条。

“胆小鬼,那你怎么不来找我?每次都是我来找的你,现在应该轮到你来找我了!”雪寒江看着字条,脸上露出苦笑,他怎么敢去,以前他也去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被柳无厌冷冰冰的打发了回来。他只好回到屋内,在一张撕好的白纸上,用毛笔又写了一张字条,他也是将字条小心折好,放到小白的铃铛里,拍了拍小白,小白会意,一下子窜出屋外,很快就跑没影了。

此时在屋内看书的柳无厌轻轻皱起了眉头,小声道:“雪寒江那小子的望天犼怎么今天跑来跑去的?”

“小白它灵智未开,是顽皮了些,不过它还是很乖的,虽然也会惹点小麻烦,你就随它去吧。”花怜香在一旁绣着衣服,笑道。

柳无厌闻言点了点头,不在理会又跑回来的小白,继续看起书来。

柳思思此时不时望着院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急切之色,小声道:“臭小白,和你主人一个德行,跑的那么慢!”但是当那一抹带着火红鬃毛的白色身影跑进院子里的时候,她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思思,我也很想去找你!但是你也知道柳师伯不太待见我,就算我过来也进不了门的,徒惹柳师伯厌恶。若不是如此,我早就在你房间边上的院子里了。”

柳思思看着字条,心里也生出无奈之色,他爹柳无厌的确太针对雪寒江了。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在这方面连娘都没能说服爹,自己说了也没用。她提起笔,又写了一张字条。

“胆小鬼,我爹这样你就不敢来了,要是哪天我出了危险,你还不躲的远远的。”

雪寒江看到字条,都能想象得到此时柳思思那嘟着小嘴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写下了字条,让小白送了过去。

“思思,你要是有危险,就算不要命我也会去救你的。柳师伯不一样,他可是你爹,我怕他更加不待见我,说不定见都不让我见你了。”

柳思思看到字条,脸上露出了笑容,嘴上却是说道:“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呢!”

两人一来一回不断传着字条,好在小白是一只妖兽,要是普通的宠物估计早就累趴下了。两人因为是传字条,所以说了许多平常面对面不太说的出口的一些事情,让二人觉得两人之间关系更加亲密了。

“这雪寒江的望天犼来来去去都十多趟了,总觉得有问题。”柳无厌皱着眉头,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正准备跑出去的小白面前。

花怜香见丈夫如此模样,也是掩嘴轻笑起来,说道:“小寒江,花婶婶可帮不了你了。”

小白见到柳无厌,立马停了下来,身子低伏,吐着舌头,一副乖巧可爱模样。柳无厌神念在小白身上仔细扫过,这股庞大的神念气息顿时吓得小白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叫声。

柳无厌并没有发现小白身上有什么异样,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雪寒江这小子还真是运气不错,你这小家伙若是有机缘,怕是能变成传说中能斗龙斗蛟的龙犼了。”

“走吧,走吧。”柳无厌摆了摆手,小白连忙起身,往大门外跑去。

柳无厌一听铃铛声,顿时明白过来,手指点出将小白定在原地。小白此时神色惊恐万分,它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动不了了。

柳无厌走到小白的身边,也不去看它滴溜溜直转的眼睛,手握住了它脖颈处的那个铃铛。

“难怪没能发现,原来是藏到这里了!”柳无厌脸上露出冷笑,从铃铛中取出了那张字条。

这铃铛是当年虞不器送给小白的,有掩盖妖气、屏蔽神念之能。柳无厌若不是听出了铃铛声音有蹊跷,还真的发现不了。

“寒江,我们这次的历练,可能要好久的,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分到一起历练呢。若是和微剑尘师兄一起,那可真得闷死了。”

柳无厌看着字条脸色也是有些难看起来,冷哼一声,手中字条顿时化作灰烬。他手一挥,人就消失不见了,而小白终于可以动了,此时的它真是被柳无厌吓得不轻,化作一道白影便往竹林小院窜去。

雪寒江见到小白时,只觉得小白神色紧张,也不知是何缘由,再查看铃铛,却并未发现有字条在内,心中只觉一阵古怪,暗暗道:“莫非思思觉得写字条太麻烦了?”

雪寒江又写了一张字条折好,放进铃铛,让小白再去柳思思那边。但是小白此时却是摇起了头,有些委屈的呜咽叫唤起来,怎么也不肯离去了。

雪寒江见它如此模样,知道不好,心道:“莫非是被柳师伯发现了?”他好不容才哄了思思开心,正聊得起劲,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只觉得也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

“看来传字条已经行不通了,接下来怎么办呢?思思会不会觉得是我不肯回话,不想和她聊天呢?”雪寒江想到此处更加担心,恨不得马上去找柳思思解释清楚。

可是一想到柳无厌,心中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一下子萎靡了下来。

“唉!小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雪寒江抱着小白,苦恼道。

雪寒江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对小白说道:“走小白,一起去找思思,大不了再被柳师伯赶走!”

小白此时对刚才之事心有余悸,哪里还肯再去,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小窝。雪寒江一连哭笑不得,也不好太责怪它,只得说了一句:没义气。便御起飞剑,前往柳思思的家。

很快,雪寒江便在柳思思家门口落下了。他紧张的望了望门内,之前几次他便是在门口被柳无厌用不同理由打发走的。

雪寒江看了一会儿,也不见柳无厌出来,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寒江,你怎么来了?”

雪寒江刚一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放下心来。他转过身望着一旁的花怜香,拍了拍胸口,苦笑道:“花婶婶,差点被你吓死了。”

花怜香见他如此模样,只觉好笑,打趣道:“寒江,你倒是踩着点来的呀。你柳师伯前脚刚走没多久,你后脚就来了。”

“柳师伯不在?”雪寒江闻言,神情顿时为之一震,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笑意,回答道:“花婶婶,应该是碰巧吧,我又不是数部的哪里算的出来。”

花怜香见他神情变化,脸上满是一种过来人的味道,“思思,在房间,你自己去找她吧。”

“花婶婶,那我就去找思思了。”雪寒江连忙告辞,有些迫不及待的往柳思思住的房间走去。

“你柳师伯今天怕是回来的会比较晚,你们可以放心的约会。”

雪寒江此时走了一段路,便听到花怜香的这句话,顿时面上发烫,加快了脚步。

等到雪寒江来到柳思思所在房间的院外之时,只见柳思思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一边撕着花瓣,一边嘀咕道:“臭寒江,传了字条到现在都没回我,肯定是觉得我烦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觉得你烦呢!”雪寒江听到柳思思自言自语的话,连忙辩解道。

柳思思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只见雪寒江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她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神色,但是她突然想起娘说的,女孩子要矜持点,连忙压抑住自己心情,面色如常的问道:“那你怎么不回我字条?”

“我人都到了,还传字条干嘛。”雪寒江笑道。

柳思思见他居然不惧其父,赶到此处,心中也是颇为感动,此时见其温和的笑容,终于还是忘记了娘亲的嘱咐,脸上笑容再也压制不住,打趣道:“怎么不怕我爹啦?”

雪寒江老实将柳无厌可能发现了二人传字条和柳无厌有事出去的事情和柳思思都一一说了。

柳思思神色有些无奈,望着雪寒江,尴尬的笑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玄都历练

雪寒江和柳思思两人对望片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寒江,小白呢?它怎么没跟着来?”柳思思不见小白身影,好奇问道。

雪寒江耸耸肩,无奈道:“它好像不太敢来了。”

柳思思想到小白这个胆小鬼遇上柳无厌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好笑,“这胆小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思思,真的不是胆小。”雪寒江更加无奈了,苦着脸望着柳思思。

柳思思吐了吐舌头,调皮道:“不逗你啦!”

虽然之前两人也这么独处过,但是现在心境不同,所以两人都没了平日里那么自在,拘谨了许多。

雪寒江和柳思思在这种略微尴尬,又有些暧昧的古怪气氛下,坐在院中石桌上聊起了天。

雪寒江一边和柳思思说着,一边偷偷看着柳思思,只觉得柳思思今日格外漂亮,鼻子上不时传来一阵少女幽香,心跳不免有些加快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时辰,而对雪寒江和柳思思来说却浑然不觉,直到花怜香过来告诉二人,二人才发现居然已经那么久了。

雪寒江有些不舍的向二人告了别,在柳无厌没有回来之前,离开了柳思思家。

待他回到竹林小院,虞不器已经回来了。

“寒江,历练任务已经出来了,你看一下吧。”虞不器递给雪寒江一张写着字的纸说道。

雪寒江接过纸,读了起来,“御部雪寒江,本次历练地点为玄都,历练内容是在玄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三年。”

雪寒江读完也是一脸愕然,望着虞不器,疑问道:“老师,这历练怎么那么怪?也没有什么难度呀!”

“这历练却是古怪,但是这历练任务由冷掌书使分派,他分派任务最是能锻炼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放心便是,或许是冷掌书使希望通过让你入世,让你修为心境更进一步。”虞不器说道。

雪寒江想着自己要去玄都呆满三年,也不知道柳思思的历练任务是什么,这三年还能不能见面,心里有些焦急起来,恨不得马上跑去找柳思思问清楚。但是此时也没办法,只得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向虞不器问道:“老师,这次历练我能带小白去嘛?”

虞不器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小白在玄都不可变回原型。”

“那倒没问题,小白这家伙最会装小狗了。”雪寒江笑了起来。

“你这历练任务时间是从明日开始的,你收拾收拾,明早便出发吧。”虞不器想起了什么,对雪寒江嘱咐道。

雪寒江脸色一变,紧张道:“什么!明早就出发!”

虞不器也是无奈道:“这历练任务人人不同,时间也是冷掌书使定下的,我也没有办法。

“老师,你知道思思的历练地点和内容是什么嘛?”雪寒江此时内心有些焦急,赶紧问道。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柳师伯也没告诉我。”虞不器摇头,见雪寒江神色,宽慰道:“明日我帮你问问。”

雪寒江点头谢过,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此时心中仍然存着一点点小幻想,幻想柳思思和自己一起历练,一起生活三年。

第二日,雪寒江那小小的幻想被现实击碎,他从虞不器口中得知,柳思思此次历练地点是炎朝,和他离得十分远。

虞不器见雪寒江沮丧的样子,递给他一把很小的飞剑,安慰道:“这是成对的传讯飞剑,另外一把我给了思思,纵然你们以后相隔万里,但是凭借此物之间的感应还是可以相互通信,虽然来回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多谢老师。”雪寒江接过那把传讯飞剑,感激道。

这次历练由弟子独自进行,不允许老师们干预,所以雪寒江便带着变成小狗的小白,自己御起飞剑按照虞不器告知自己的方向往玄都飞去。

玄都在书山学海西边方向,乃是玄朝都城。雪寒江御剑飞行了足足四个时辰才隐约看到了玄都的轮廓。

玄都城墙高大,建筑繁密,人口众多,是玄朝人口最多的城市。远远从高处望去,隐隐觉得似乎像是按照某种阵法修建,让人有些惊奇。

雪寒江隐去身形,小心在城外落下,顺着进城的人群,进了玄都。雪寒江看了看高大的城墙还有威武的兵卒,心中啧啧称赞,这玄朝果然是气象不凡。

“这三年该怎么度过呢?”雪寒江漫步在玄都西边的一条热闹的街道上,心中盘算着这历练任务三年该如何度过。他这次历练虽然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玄都生活三年,但是也没禁止他使用法术,但若是被人发现身份的话,那么历练便失败了。“虽然不知道讲师是以何种方法知道被人发现身份,但是还是要小心为妙。”雪寒江心里思量着,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更好了,更嘱咐了小白,让它不许外露气息。

玄都热闹非凡,远不是雪寒江当年所在的南源镇可比,就连前两年去过的峦城也是远远不如。

“要是思思在这里的话肯定开心死了。”雪寒江笑了笑,自语道。

“臭老头,我看你们这里生意不好,我看不如把这家铺子盘给我,我想十两银子总该够了吧!”

“我家店里的茶叶都不止十两了!你带人故意赶走我们客人,就是想低价收了我们的茶馆,痴心妄想!”

“今日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这可由不得你了!”

“你莫要嚣张,等我们报了官,看你怕不怕!”

“哈哈哈哈,报官?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便是这玄都府尹,你们报官,岂不是送上门来!”

雪寒江正走着,忽然听到了前面一处偏僻的茶馆传来了如此对话,他皱了皱眉,走了过去。茶馆外围了不少人,他挤开人群,向茶馆内望去,只见茶馆之内人数众多,柜台那边一位老人和一位小女孩正怒视着一位脚踩在茶馆座位上的脸上洋洋得意贵公子,周围座位上都坐满了相同打扮的人,似乎是那贵公子的手下。

本来围观众人纷纷为那老人抱不平,但被那贵公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便噤若寒蝉。

那贵公子得意笑道:“若是你们今日乖乖的交出铺子,我可以考虑加点银两。”

那老人战战兢兢的望着那贵公子,知道今日怕是逃不过了,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铺子就算再便宜也要一百两。”

“一百两!真是狮子大开口呀!”那贵公子脸上阴沉了下来,随即大声道:“若是有人肯出这价钱,本少爷便不为难你们!”他说完恶狠狠扫视着人群,见人群毫无反应,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老伯,我愿出一百五十两买下你的铺子。”雪寒江向前一步走出人群说道。

那老人摇头,对雪寒江连连使着道:“这位少年郎你可莫要说笑了,赶紧走吧。”

雪寒江从袖口中取出了一锭金子,笑道:“老伯莫要以为我没钱,这锭金子应该够了吧。”

“好小子,居然敢来搅和本公子的好事!”那贵公子脸上露出凶狠神色,他身边的三位手下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向雪寒江靠了过来。围观众人纷纷往后躲去,生怕惹到麻烦,被这不知好歹的少年人牵连。

雪寒江望着围过来的三个大汉,脸上露出嘲弄之色。

“给我狠狠的打!”那贵公子见雪寒江这模样,更加生气,对手下吩咐道。那几位大汉闻言向雪寒江凶狠的扑了过去。

“何必呢!”雪寒江轻笑着,单手抱着小白,闪过那几名大汉的拳脚,另一只手几拳打出,那几名大汉顿时被打倒在地。

“好!”围观民众有不少人叫起好来。

那贵公子见状不由大怒道:“几个废物,你们都给我上!”茶馆内剩余几个个大汉都冲了出来。

雪寒江耸了耸肩,又是几脚,将那几个大汉全部踢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挣扎不起。他在看向那贵公子,笑道:“这位公子,你是要我送你走呢?还是自己走?”

那贵公子见雪寒江居然如此厉害,他纵然心中再恼怒也无可奈何,丢下了一地的手下,灰溜溜的离去了。

“好厉害的身手!”

“好俊朗的少年!”

围观众人纷纷称赞道。

雪寒江走进茶馆向那惊魂不定的老伯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那老伯回答道:“老朽许茂,这是我孙女许小红。”

“在下雪寒江,不知许老伯可愿将这茶馆盘给在下呢?”雪寒江问道。

许茂望着雪寒江劝道:“这位少侠,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那个人是府尹之子,权势滔天,你就算盘下小店怕是也不好开下去呀。”

“许老伯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雪寒江笑道。

许茂叹了口气,望着自己开了许多年的茶馆,苦笑道:“我和我孙女相依为命,以这茶馆为生。这小店既然被那位公子盯上,这店也不可能再开下去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便答应你了。”

雪寒江将那锭金子交给老伯,说道:“许老伯,这金子就当我盘下你这茶馆的费用。”

“这可太多了,这茶馆值不了那么多钱。”许茂推辞道。

雪寒江摇了摇头笑道:“这茶馆,前店后居,实在方便。我说值就值老伯就不要推辞了,我怕那人逃走之后,迁怒与你们,你们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那就多谢少侠了,我准备带我孙女去邵阳老家,那边离玄都颇远,应该能避开这恶少。”许茂点了点头说道。

许茂嘱咐许小红收拾东西,他关了茶馆的门,和雪寒江交代些有关于茶馆的器物放置,茶叶分类等诸多事宜,便收拾好行李,带着许小红,去了玄都一家大的车马行,准备坐马车回老家了。

雪寒江望着四周,摸了摸小白的头笑道:“小白,这三年咱们就安心当个茶馆小老板吧!”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茶馆趣事

“老许茶馆。”雪寒江望着茶馆的招牌,笑道:“许老伯倒是取的随便。”

此时已经入夜,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雪寒江伸出手指,用剑气抹去招牌上的这四个字。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雪寒江念着诗句,在招牌上写下客来茶馆四个字。

“大功告成,明日开张。”雪寒江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手中那柄传讯飞剑出现,他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在玄都开了茶馆之事告诉了柳思思。

第二日,雪寒江早早的准备好茶具和茶叶,打扫了茶馆内外,辰时未到便开了门。周围的一些人家只是有些奇怪茶馆换了名字和老板,倒也没有多关注。雪寒江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里,望着门口经过的人,自语道:“都已经一个时辰了,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这老伯生意是怎么做下去的?”雪寒江无奈的掏出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而小白则是趴在店门外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老板,给我来一壶老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进来。

雪寒江放下了书,见到终于来了客人,笑了起来,说道:“好勒,客官稍等。”雪寒江从货架上找到了写着老茶字样的茶盒,取了茶,放入茶壶这种,再将原本一直放着烧的开水,倒入茶壶之中。

这老茶其实并非陈年的茶叶,只是它和其他茶叶不同。其他茶叶大多都是取茶树嫩叶,而它是取茶树嫩叶边上稍老的叶子制成,虽然不及其他茶叶,但是却是最为解渴。

雪寒江拎着茶壶来到那人面前,那人面色黝黑,眼睛深邃,嘴唇干裂泛白。衣服上满是泥尘,桌上放着一把样式普通的朴刀,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江湖落魄刀客。

雪寒江将桌上茶杯翻转过来,将给茶杯倒满茶水,然后将茶壶在桌上,笑着对那人说道:“客官,您要的老茶来了,请慢用。”

那落魄刀客拿起了杯子,不顾茶水正烫,一饮而尽。他还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了茶壶,将壶嘴对着嘴巴,直接喝了起来,一副好久没喝水的模样。

“此处靠近西直门,他应该是刚从都城之外归来,怕是有些时日没有喝水了。他饮下如此热茶,却丝毫无伤,怕是一位修炼有成的炼体镜武者。”雪寒江心中暗暗分析道。

那落魄刀客很快便将那壶茶喝完了,他这时候才精神了些,对雪寒江问道:“我记得这里以前的老板似乎是个老伯。”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那许老伯昨天带孙女回老家了,好像是得罪了玄都的一位权贵。这店我是从许老伯那边盘下来的。”雪寒江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落魄刀客拿起了桌上朴刀, 放下两个铜钱,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他还未走到门口,门口便进来数位神色不善的武者。

“臭小子,居然招牌都改了,客来茶馆,我看客敢不敢来!”昨日那位贵公子趾高气昂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雪寒江叫道。

那落魄刀客身形一顿,走回了刚才的桌子,将两枚铜钱拿起,对雪寒江说道:“小老板,两枚铜钱,我帮你把他们都打发了。”

雪寒江一愣,看着那落魄刀客,说道:“此人便是将许老伯逼走的权贵子弟,你就收这两枚铜板,怕是不太划算。”

“足够了。”那落魄刀客望了一眼那贵公子,笑了笑说道:“他们只值这么多。”

那贵公子见二人居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面露怒色,对站在门口的三位武者恭敬道:“三位师傅,麻烦你们了!”

那三名武者客气还礼,身形一动,便向那名落魄刀客和雪寒江袭来。

那名落魄刀客手中朴刀出鞘,只见刀光一闪,凶狠的杀意夹杂着凌厉刀气,瞬间鲜血溅起,那三名武者连忙后退,但是胸口都带着一刀不深不浅的伤痕。

“修罗刀!”其中一名武者似乎是认出了此人身份,惊恐道:“你是钱无涯!”其余两名武者脸色皆是大变,两人对视一眼,两人架起那贵公子不由分说的将其带出茶馆。

“没想到这茶馆居然由大名鼎鼎的修罗刀罩着,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替我公子想二位道歉,以后绝不会再来打扰了!”留下来武者身体挡在门口,向二人拱手行礼道。

雪寒江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滚吧,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那人闻言不敢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钱无涯。钱无涯还刀入鞘,没有理会那人,打开钱袋,将那两枚铜钱放了进去。

“还不快滚,小心这位大哥砍了你!”雪寒江翻了翻白眼,骂道。

那人闻言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脚还撞到了桌子,让一张桌子差点翻倒。

雪寒江仔细打量着赵无涯,笑道:“你现在很缺钱?”

“我一直很缺钱。”赵无涯将钱袋塞到胸口,冷冷道。

“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雪寒江问道。

赵无涯盯着雪寒江,好一会儿才冷冷道:“你是想要我帮你杀人?”

雪寒江又是一愣,笑道:“我连想揍的人都没有,哪里有想杀的人。”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这茶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伙计,你看......”雪寒江话还没你说完便被赵无涯打断了,“没兴趣。”他临走之前又望了一眼雪寒江,脸上露出奇怪神色,“小老板,你很有趣。”

雪寒江望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彼此彼此。”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来了几位客人,那几位似乎是这里的熟客,都问起了许茂怎么不在了,雪寒江一一作了解释,那几人都是叹息不已,但是对雪寒江所泡的茶却也十分满意。

过了中午饭点,茶馆便开始忙碌了些,雪寒江又是端茶倒水,有得煮水,结账,忙的也算是不可开交。

“是该找个伙计了。”雪寒江哀叹一声,又望着在角落睡觉的小白数落道:“臭小白,你也不能端茶又不能倒水,看着你主人忙活,你倒是睡得开心!”

小白毫不在意,耳朵稍微动了一下,又打起了呼来。

等到茶馆打烊,雪寒江便回了后屋,迫不及待的写了张招工告示。

第二日一大早,雪寒江便将招工告示贴了出去。

“本店招一位端茶倒水、煮水泡茶的伙计,要求品行良好,俸禄为每月二两银子。”

这告示一出,确实来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都被雪寒江拒绝了。

“大哥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吧,客人见到你哪里喝的下去茶水呀。”

“什么?还要我管吃住!门都没有。”

“大哥,真不是我歧视你,但你总不能用脚端茶倒水吧,就算你可以,客人也接受不了呀。”

“这位大姐,我们只招伙计,我看你还是去那边的春华楼问问吧。”

......

雪寒集不仅忙着应付这些人,还得接待客人,倒水煮茶,一片焦头烂额。

“你这里还招人吗?”

雪寒江终于忙过了一阵,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柜台上,听到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去,却不见人影。

“人呢?”雪寒江纳闷道。

“我在这里。”柜台边伸出了一只有些发黑的小手。

雪寒江站起身,伸头望去,只见一位七八岁,衣着破旧的黝黑小孩正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你是要来我这当伙计?”雪寒江狐疑道:“你爹娘呢?”

那小孩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低声道:“我爹娘病死了。”

“那你现在和谁一起住?”

“我现在和奶奶一起住。”

“为什么要来当伙计呀?”

“我想赚钱,赚了钱,奶奶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雪寒江望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小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云起。”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雪寒江看着赵云起,恍惚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对赵云起笑了笑,说道:“我叫雪寒江,是这家客来茶馆的老板,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店里的伙计了。”他从从袖口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赵云起,说道:“这两银子算是我提前发的半月工钱,你让你奶奶给你买匹布,做一身衣服。你也回家好好洗洗干净,我这里可是茶馆,你可得干干净净的才行。”

赵云起瞪着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其实已经做好被这位老板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不仅收了自己当伙计,还提前给了半个月的工钱,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

雪寒江见他呆愣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当年李大叔答应我帮他放羊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这模样。”他从柜台走出,将那碎银子塞到赵云起小手中,“快去吧。”

赵云起点了点头,对雪寒江深深弯腰,行了一礼,便跑出了茶馆。

“小老板,你可真大方,就这么先给了工钱,不怕那孩子不回来呀!”茶馆内一位许老伯的熟客见此情景,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笑眯眯道:“我相信他不会的。”

过了一会儿,赵云起领着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婆婆进了茶馆。赵云起指着雪寒江对老婆婆说道:“奶奶,就是这雪老板答应让我在他店里当小二,还给了我这银子。”

那老婆婆点了点头,走到柜台前,将之前雪寒江给的银子放在柜台上对雪寒江说道:“小老板,多谢你的好意了。这孩子小小年纪总不能就这么当个伙计吧,老身这几年也赚点银子,过几日准备将他送到书院去读书识字,将来说不定会有出息。”

雪寒江料不到赵云起的奶奶居然有如此见识,笑道:“不就是蒙学嘛,这个我也可以教,不过赵云起的工钱只能是一个月一两了,另外一两算是学费。”他不洞声色的从青云指环中取出了当年虞不器给他的那基本蒙学书籍,假装从柜台下拿了出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殃及池鱼

“真的?”赵云起奶奶望着雪寒江放在桌上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面露狐疑之色。

“且让老夫看看。”不远处一位客人起身,向柜台走来,正是刚才和雪寒江说话的那位熟客,此人白发苍苍,衣服整洁,身穿儒袍,面容和善,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他走到柜台边上,拿起了那三本蒙学书籍,略微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对那位老婆婆说道:“这小老板并没有骗你,这三本书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正是最广为流传的蒙学书籍。”

“小老板,这书虽然翻看了很多遍,但是并破损,看来你保存的很好呀。”那老先生抚须笑道。

雪寒江说道:“老师于我幼年所赠,自然要好好保管。”

“那你怎么舍得用来教这孩子读书识字呢?”

“书保存的再好,也是需要人来读的,若是没有人读,那书便失去了意义。”

“好好好,雪老板果然是个妙人。”老先生哈哈大笑起来,回到座位,继续喝起茶来。

赵云起奶奶听那位老先生所说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她对雪寒江行礼道:“多谢雪老板照顾,老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罪过罪过,这位婆婆,小子我哪里能受您的礼,万万使不得,这可是要折寿的。”雪寒江将身子闪到一边,躲开这一礼连连摆手道。

赵云起奶奶对赵云起正色道:“云起,给雪老板磕个头。”

赵云起连忙跪在地上给雪寒江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雪寒江虽然要阻止,但是架住赵云起这孩子跪的干脆,说跪就跪,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赶紧起来吧。”雪寒江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将赵云起扶起,他将那锭银子塞在赵云起奶奶的手里嘱咐道:“婆婆,回去给赵云起做一件衣服吧,再给他好好洗个澡,这几天就过来吧。”

赵云起的奶奶带着赵云起向雪寒江再次道谢,便离开了茶馆。雪寒江望着二人身影,心里却是颇有感触。

“雪老板倒是好心肠。”那位老先生喝完茶,走到柜台前,将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笑道。

雪寒江也是笑了笑,说道:“这孩子和我小时候挺像的。我小时候就是靠各种好人的帮助才活下来的,现在有能力了,能帮则帮。”

老先生望着雪寒江,说道:“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想法,实在难得。你既然读书识字,年纪又轻,就没想过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嘛。”

“当官忧心事太多,官场又太浑,没什么兴趣。”雪寒江摇了摇头回答道:“还不如这样开家小店自在。”

老先生脸上略有遗憾,摇了摇头,“人各有志,老夫走了。”老先生转身,慢悠悠的走出了大门。

雪寒江拉开柜台抽屉,将那三本书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然后关好。然后拉开另外一个抽屉,将那串铜钱随手丢了进去。他打了个哈欠,又百无聊赖的看起书来。

第二日一大早,雪寒江刚开了茶馆大门,就看到了赵云起穿着崭新的粗布麻衣,干干净净的站在门外。

“赵云起,你怎么来的那么早!”雪寒江惊讶道。

赵云起笑了笑,也不说话。雪寒江带他进了茶馆,将一些煮水、上茶、打扫的事情和他说了一番,现在赵云起还不会识字,所以关于茶叶方面的事情要等他识字以后再慢慢来了。好在茶馆里面一些琐事都比较简单,除了煮茶的水壶有些重,还有就是要去稍远的井水打水倒进水缸,但是这水缸雪寒江早已灌满,现在倒是不需要赵云起去提了。

赵云起也不是什么富家少爷,对于这些活上手都很快,没人的时候雪寒江便教他认字。有人来,就由雪寒江泡茶,赵云起送茶、倒茶。中午茶馆没人的时候,赵云起便回家吃饭,晚上关了茶馆,他也会在茶馆内多留半个时辰,向雪寒江学字。

就这样过了三日,赵云起也学会了一些比较简单的字,偶尔还会从家里带一点他奶奶做的吃食给雪寒江和小白尝尝。小白被他的吃食收买,对他也很是友善。

今日,雪寒江正趴在柜台上,望着在擦桌子的赵云起,脸上却有些苦恼,心中暗道:“这传讯飞剑怎么还没回来,也思思到底有没有收到我传的消息呢。”

“老板来壶老茶。”

雪寒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在老位置坐了下来。

“钱大侠,今日居然有空再来我茶馆呀。”雪寒江取出老茶茶叶,泡好之后,没有让赵云起送过去,而是自己亲自提着茶壶,给钱无涯倒上了茶。

钱无涯没有答话,看了一眼赵云起,说道:“几天不见,居然找了个年纪这么小的伙计。”

“没办法,店里就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嘛,你又不肯给我当伙计。这孩子年纪虽小,干活可是不含糊。”雪寒江坐到了钱无涯对面说道:“我可是给工钱的,一个月一两银子,得空还得教他识字。”

钱无涯打量了几眼雪寒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看老板你年纪轻轻,倒是挺会做人。”

“什么叫挺会做人!”雪寒江翻了翻白眼道:“明明是乐于助人!”钱无涯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喝着茶。

雪寒江见他模样,耸了耸肩继续回柜台趴着去了。

“钱无涯,我们找了你好久了!”此时突然有一大帮身穿蓝衣的人从门口涌入,然后他们讲茶馆门窗全部关了起来。

“你们干嘛呢?”雪寒江见他们动作大叫起来道:“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角落里的小白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望了一眼这边,眼神中满是不屑,又趴了下来继续睡了起来。

赵云起也没见过这架势,连忙跑到雪寒江边上,眼中有些惊慌。其余有几位客人也是跑到雪寒江身边,神色也是十分紧张。

那帮蓝衣人中间走出一位长相颇为不凡的中年人,他对雪寒江客气道:“这位小老板,此事乃是我们蓝水帮和钱无涯的恩怨。我劝你还是先躲一躲,你店里的损失我全部赔偿。”

“云起,带几位客人先去后屋避一避。”雪寒江吩咐赵云起,又面带歉意的对那几位客人说道:“几位客人随我们伙计先去后屋避一避吧。”那几位客人连连点头,赵云起去角落将小白抱起,便带着几人进了后屋。

钱无涯坐在茶桌上冷冷的扫视一圈,略有歉意道:“老板,倒是连累你了。你还是进屋躲躲吧。”

“有啥好躲的,我的店呀,我不得看着呀。话说,每次你来店里都有人要打架。”雪寒江无奈道:“真是邪门。”

那中年人也不再理会雪寒江,对钱无涯说道:“钱无涯!两日前,你杀我蓝水帮左护法陈望还有伤了弟子十数人,今日我齐蓝水便要为帮里的弟兄报仇,你已经插翅难逃了,还不束手就擒!”

“蓝水帮左护法陈望,于一月前奸杀西北城郊一位民女,被其家人撞破,他灭人满门,还放火烧屋,伪造成失火假象。”钱无涯冷冷道:“可惜那家人有一位并未葬身火海,他虽然重伤,但是人却是活了下来,此次便是他委托我杀的人。”

齐蓝水闻言脸色有些变了,他心知这陈望秉性不佳,为人最是好色狠毒,但是这种人却是他手下最好的棋子。他冷冷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陈望此事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纵然他犯错也是由我帮自行处置,你不该半夜强闯我蓝水帮,杀我护法,伤我帮众。若是不把你杀了,你让我蓝水帮有何颜面立足玄都!”

“杀!”

“杀!”

其他蓝水帮众人纷纷叫了起来。

雪寒江听他们交谈,大致听出了大概,心道:“这位齐蓝水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哦东西。”

钱无涯站起身,手中朴刀出鞘,冷冷的望着众人,说道:“一丘之貉罢了,说得倒是好听,尽管放马过来吧!”

蓝水帮帮众也纷纷拔出了武器,准备围攻钱无涯。此时战斗一触即发,气氛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咳咳咳!”雪寒江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目光吸引到自己,然后说道:“大家似乎都想解决恩怨,这也没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到外面去打呀,在我这里打什么,还吓我客人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老板,我说过你的损失我全部赔偿!”齐蓝水冷冷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道:“东西砸坏了,你好赔,客人吓跑了,你怎么赔。”

“废话这么多干嘛!今日我们便好好砸砸你的茶馆!”蓝衣众人之中一位帮众叫嚣道。

雪寒江打了一个哈欠,满不在乎道:“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必我的伙计应该去西直门通知城卫军了,你们要走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顿时蓝水帮众人炸开了锅。

齐蓝水脸色难看的吓人,见雪寒江神色不似吓人,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这玄都可是玄朝国都,自己蓝水帮不过是个江湖帮派,在这里官府想要捏死他们,怕是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他狠狠瞪了雪寒江一眼,对众人说道:“这里离西直门太近,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先撤一步。若是真的官兵赶来,我们怕是下场不妙。这钱无涯既然在玄都,总有机会为陈望兄弟他们报仇的!”此言一出,大多帮众都是响应起来,打开了茶馆的大门,快速向外跑去,个别几个和陈望关系较好的,也只能无奈瞪了钱无涯一眼,跟着众人出去了,不多时这里便走得没什么人影了。

正文 第六十章 祸水东引

雪寒江见蓝水帮的人都跑路了,他对钱无涯笑了笑,跑到后屋门前,敲了敲门说道:“没事了,你们出来吧。”

只见那几位客人惊魂未定的跟着赵云起从后屋里走了出来,那几位客人连忙结了账,匆匆离去了。

“唉,看来要少几位客人了。”雪寒江哀叹道。

钱无涯看了看赵云起,又盯着雪寒江,神色古怪道:“你居然诈他们。”

“这叫兵不厌诈!”雪寒江笑道。

钱无涯坐下继续喝茶,深深的看了一眼雪寒江,说道:“你不怕他们知道以后回来砸了你的店。”

“到时候再说吧。”雪寒江和赵云起正开着窗,毫不在乎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底气,那么便是一个傻子。”钱无涯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雪寒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钱大侠你就当我是傻子好了。”

“是挺傻的。”钱无涯不留情面的说道。

雪寒江顿时一阵无语,拎着板凳抱着小白便去门外晒起了太阳。只是片刻之后,雪寒江突然将小白放下,急匆匆的进了后屋关上了门。赵云起一两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钱无涯皱起了眉头,盯着后屋的门,沉默不语。

“寒江,没想到你历练任务如此奇怪,时间如此之长。不过你居然开了家茶馆,听起来还挺好玩的。我已经到了炎朝赤炎山,正在和几位师兄师姐搜寻这里洞府的踪迹。我本次的历练任务便是找到隐匿于此的洞府,进入取得其中的宝物。莫要太过担心了,有师兄师姐的照顾,我这里很好。你在玄都可要小心,据说玄都之内也有不少厉害的修炼之人,你可不要大意,暴露了身份那就糟了。我若是完成任务,便来看你。”

雪寒江拿着那柄传讯飞剑,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容。待他从后屋走出,心情大好,脸上满是笑容,走到门口抱起小白,继续美滋滋的晒起了太阳。

赵云起不明白老板到底怎么了,怎么进了趟后屋,心情就如此之好了。他也不多想,继续干起活来。钱无涯一壶茶毕,放下两枚铜钱,走到门口和雪寒江打了声招呼,便拿着朴刀离去了。

这一日,来往路人皆看到了这客来茶馆门口坐了一位抱着小白狗一直傻笑的少年,来茶馆的客人也皆是十分奇怪,今天这小老板怎么这么高兴。

可惜苦了赵云起,今天又是端茶倒水,还得向雪寒江询问茶叶所放位置,泡茶煮水,结账找零,可谓忙得焦头烂额。

今日雪寒江心情极佳,多花了半个时辰教赵云认字。一个个时辰过后,雪寒江便让赵云起离去了。此时天色已暗,雪寒江有些不太放心便准备让小白跟着赵云起回家。

“小心行事,不可轻易泄露气息。”雪寒江嘱咐小白道。他又对赵云起说道:“云起,天色已晚,你家也不近,就让小白陪你回去吧。等你到家了就让小白自己回来。”

赵云起起先是拒绝的,只是天色黯淡,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难免有些害怕,在雪寒江劝说下,便带着小白一起回了家。

雪寒江关上了门,回了后屋,坐在床上,仔细想了一会儿,以神念将自己想要对柳思思所说的话,注入手中传讯飞剑之中,他打开窗户,传讯飞剑灵活的飞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雪寒江笑了笑,便运行起巽震剑气,开始修炼起来。他很明白,这修炼虽然很看天分,但是该有的勤奋可是万万不能少,唯有天分加上勤奋才能有所成就。

运气行了几个周天,雪寒江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玩味之色。他从青玉指环取出一把木剑,笑道:“看来是恼羞成怒了呀!”

雪寒江拿着木剑,慢悠悠的打开门,走出了茶馆,望着门口一群目瞪口呆的黑衣蒙面之人,笑道:“哎哟,这么多人来喝茶呀!可惜本店打烊了,还是速速离去吧,这个点了,你们可是犯了宵禁,这可是重罪。”

“臭小子,你早上居然敢耍我们蓝水帮,今天不仅要烧了你的铺子,还要将你大卸八块,方能泄我心头之恨!”其中手持火把的一位蒙面男子恨恨道。他身后数名蒙面黑衣人手提着一桶一桶火油走向前来,正欲向茶馆倒去。

“这可不行。”雪寒江手中木剑挥出,数道剑气飞出,击中那些蒙面黑衣人的手,顿时让那些蒙面黑衣人手中桶桶火油脱手,而剑气再中那些装着火油的木桶,木桶稳稳落在地上。

“剑气!”刚才那位蒙面黑衣人惊叫出声,两眼死死盯着雪寒江惊惧道:“你居然是一位能剑气离体的剑客!”

雪寒江擦了擦鼻子,心中暗笑,但是他还是对那人说道:“没点本事,哪里敢在玄都开店。你们还不走!”

那人实在没料到这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已经是一位剑法高强的剑术大师,就他们现在的人手根本对付不了此人,恨声道:“兄弟们,点子扎手,先撤!”那群蒙面黑衣人闻言,纷纷收起兵器,跟着这人,准备离去。

“落东西了!”雪寒江见他们走的干脆,无奈喊道:“赶紧搬走!”几位黑衣蒙面人赶忙跑了过来,将装满火油的木桶搬走了。

“正是的,打扰人清修。”雪寒江摇了摇头,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皱起了眉头,“这小白搞什么鬼,怎么还没回来?”

小白虽然尚未成年,但是此时也是有御物境的实力,没那么容易丢失的。更何况小白有虞不器所赐铃铛掩盖气息,除非它自己显露,不然在常人看来就是一只普通的白色小狗。

“莫不是贪玩,直接在赵云起家里睡了?”雪寒江此时也不知小白什么情况,心中略有猜测,便准备关门回屋了。

雪寒江刚转身,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叫声,回过头去,只见小白正拖着一个人来到雪寒江面前。

“这是什么情况?”雪寒江望着这一人一兽,愣在原地。

小白叫了几声,雪寒江才回过神,那人脸上满是血污,他也没仔细瞧那人,将那人抱起。他一抱便知不好,那人身形纤细,身上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脂粉气。

雪寒江将那人放在桌上,自己回身关了门。他又点了几盏油灯,这才仔细打量起了这人。

此人身形纤细,胸口山峦起伏,披头散发,脸上满是血污,腹部有眼中刀伤,眼睛紧闭,此时好像昏迷过去了。

“小白,我让你去送人,你怎么还见了个人回来!”雪寒江瞪着小白,无奈道。

小白叫了几声,趴了下来,露出无辜神色。

“你呀!”雪寒江摇了摇头,去打了盆水,取了毛巾,将那人脸上血污擦去,只见那人柳叶弯眉,五官端正,大约二十来岁,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丽的女子,只是此时似是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气息也十分微弱。

“小白你倒是好心。”雪寒江取出一瓶丹药,正是当年虞不器给他服用的春生丹。他倒了一碗水,将那位姑娘扶起,将春生丹给她就水服下。很快那姑娘腹部伤口便愈合了,脸上也有了生机,气息也平稳了起来。

“看来等会才能醒。”雪寒江将那位女子抱进了后屋,将那女子放在床上,便关门离开了后屋。

“臭小白,净给我找麻烦。”雪寒江看着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小白,埋怨道。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雪寒江一愣,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敲门,他心里一阵奇怪,打开了门,只见门外有数名衙门官差,手举灯笼,神色严肃的望雪寒江身后打量。

“你可是这茶馆的老板?”其中为首那名官差问道。

雪寒江看着官差,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点头道:“小人正是这边的老板,请问各位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刚才有刺客到兵部侍郎徐大人府上行刺,你可见过有什么可疑之人?”那位官差讯问道。

雪寒江脸色大变,说道:“居然有此事,这实在是太可怕啦!”他接着又说道:“大人,今晚小人确实听到一些动静,当时小人正在店内算账,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便好奇的去听。好像说是什么蓝水帮的人,我从门缝里看到,都是些黑衣蒙面人。”

“有此等事情!你怎么不早去衙门报官!”那官差脸色一变,怒道。

雪寒江惊恐道:“大人,小人我孤身一人在店里。外面这种阵势,哪里还敢出去报官呀!”

那官差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无意间见到这种刺客集结出动之事,难免会恐惧。

“你所说之事,我们会查证的。若是所言不实,你可别怪我们。”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诸位大人。”雪寒江正色道。

那官差见雪寒江神情,知道应该所言不虚,点了点头说道:“你且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们自回过来找你。”他又对众人说道:“走,我们去查查这胆大包天的蓝水帮!”

“各位大人慢走!”雪寒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蓝水覆灭

雪寒江关了店门,推开后屋的门,心道:“这小白拖回的女子估计就是那些官差口中的刺客了吧。”

雪寒江一进门没有看到那位女子,一愣,然后只觉脖子一紧,一只手勒着他的脖子,背后只觉一片柔软。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在这里?”那女子声音却是格外的好听。

雪寒江此时面色通红,他已经知道背后的柔软感觉是什么,有些紧张道:“大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那女子一愣,才发现自己现在和雪寒江的姿势有些暧昧,脸上也是一红,身子向后退了一下,膝盖顶住雪寒江的腰,却是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快点回答,不然杀了你!”那女子厉声道。

雪寒江背后一松,他心中缺隐隐有些失落,他定了定心神,回答道:“我是客来茶馆的老板,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客来茶馆的后屋,也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嘛,好像是我家狗在路边捡到的。”

“狗?”那女子疑惑道。

雪寒江无奈的叫了一声道:“小白,赶紧过来。”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他脸上露出了尴尬神色,又叫道:“小白,开饭啦!”

果然这招效果惊人,小白已经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跑了进来,不停蹭着雪寒江的裤腿。。

“你看,就是小白捡到的你。”雪寒江对那名女子说道。

那名女子见到小白,心道:“莫非我受伤逃出来之后,失血过多昏迷在小巷里的时候,被这只小狗发现,然后被这少年带回了这里。”

“咦?”那女子一愣,一只手依旧勒住雪寒江,另一只手摸了摸腹部伤口,一脸惊讶道:“我的伤!”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女子喝问道。

雪寒江一脸无辜状,举起了双手,辩解道:“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捡到你的时候就这样了。”

那女子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她刺杀完毕后,被那狗贼家的护卫发现,腹部被砍伤,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没可能腹部伤口如此之快的痊愈的。

“这位大姐,你放了我吧,刚才官差前来搜查也被我给应付过去了。我对你真的没恶意!”雪寒江无奈道。

那女子冷哼一声,手上勒的更紧,说道:“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肯定有什么目的,快说!”

雪寒江翻着白眼说道:“大姐你的想法还真是阴暗。这世上如果真的是坏人多,这世道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

“你才几岁,你见过什么!这阴暗之事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看见!”那女子生气道。

雪寒江叹了口气道:“大姐,你在不放开我,我可不客气了。”

那女子哂笑道:“就你...”话音未落,她只觉身上一麻,天旋地转,她人已经被摔在了床上。

“你!”那女子面露惊恐之色,盯着雪寒江厉声道:“你果然别有所图!”

“你有什么可图的?我又不认识你。”雪寒江耸耸肩,指了指窗户说道:“你既然伤势无碍,赶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

那女子狠狠盯着雪寒江,打开了雪寒江床边的窗户,翻身出去了。

“好心没好报!”雪寒江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小白,埋怨道:“臭小白,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小白不以为意,摇摇尾巴,跑出了后屋,去茶馆那边睡觉去了。

“果然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雪寒江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思思,忙补充道:“思思不算。”

次日,雪寒江开了大门,赵云起也是早早的来了。早上客人不多,下午客人才渐渐多了些,雪寒江坐在柜台,翻着书,突然听到边上一桌两位

“你听说没?”茶馆内一位客人对同桌说道。

同桌那人疑惑道:“什么事情?”

“听说昨天夜里,兵部尚书徐大人遭刺,昨夜官差到处搜查,动静不小。”

“居然有此等事情,我居然都不知道。”

“你家位于城郊,自然不知道此事”那位客人故作神秘道:“还有一事,你肯定也不知道。”

“什么事情?你就别卖关子了!”另外一人更加好奇了,催促道。

“听说昨日行刺一事乃是蓝水帮所为,衙门联合城卫军突袭蓝水帮,发现蓝水帮居然藏有大量的兵器、火油等违禁之物,他们冲进去时,还发现了许多身穿黑衣的人,应该就是刺杀了兵部侍郎徐大人的刺客。”那位客人小声道。

另一人脸色都变了,有些惊恐道:“那他们?”

那位客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小声道:“听说蓝水帮在玄都的帮众尽数被灭,家眷全部流放,蓝水帮在其他地方的帮众也被朝廷追捕。”

“这么可怕?”另一人狐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不是唬我的吧?”

“你忘了,我小舅子是城卫军的校卫,他昨日也参加了突袭行动,据他说也亲手杀了蓝水帮的不少帮众。”那人继续说道。

“这蓝水帮虽说也算是恶贯满盈,但是祸不及妻儿。朝廷这也太狠了吧!”另一人叹息道。

雪寒江闻言脸色大变,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这招祸水东引,居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蓝水帮这么多条人命,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就不会死了。他此时心神震荡,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听我小舅子说蓝水帮还贩卖小孩和女人,这次据说从蓝水帮地牢里救出不少女人小孩。这蓝水帮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死不足惜。他们家眷也花了这些黑心钱,也算是报应。”那客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就是他们那些不知情的家眷被他们连累,死的实在是有些可怜。”

另外一人也是神色一变,呸了一口,说道:“这蓝水帮居然还贩卖人口,真是让人作呕!”

雪寒江听着后面的话,心神才平稳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其实自己刚才心神不稳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蓝水帮的人行事本来就灭绝人性,就算自己这次不祸水东引,他们迟早也会因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况且他们的罪行越早一步被发现,那么那些被关押的女人和孩子也早一步得救,而玄朝也少了一些无辜被蓝水帮绑架贩卖的女人和孩子。

“我的心神居然如此轻易动摇,难怪要我到这鱼龙混杂的玄都待上三年。”雪寒江心中暗叹道。

“老板。”钱无涯不知何时出现柜台前,望着雪寒江。

雪寒江抬起头,对钱无涯笑道:“钱大侠,今天居然有空来,不喝茶嘛?”

“蓝水帮昨天来店里,夜里就出了事,老板真是好本事。”钱无涯轻笑道。

雪寒江一脸无辜道:“钱大侠,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钱无涯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老板你的本事,我可不敢小觑。”

“昨晚你也在?”雪寒江有些惊讶道。他倒是没料到这钱天涯昨晚也在,毕竟只是对付一群普通人,他便没用神念探查,居然漏了一条大鱼。

钱无涯淡淡笑道:“本来我是怕你的店被他们夜里砸了,没想到你自己深藏不露,扮猪吃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雪寒江耸耸肩道:“没点本事,哪里敢接手这个茶馆。”

“你这招祸水东引,居然导致了蓝水帮的覆灭,不过都算是一件好事。”钱无涯对雪寒江说道:“老板,能卖点老茶给我吗?”

“买茶叶?”雪寒江好奇道:“你买茶叶干什么?”

钱无涯回答道:“我要出趟远门,这老茶解渴,也喝惯了。”

雪寒江转过身取了不少老茶茶叶,再用纸包好,递给钱无涯,“这里大概有个两斤吧,应该够你喝了。”

“多少钱?”钱无涯从怀中掏出钱袋,问道。

雪寒江想了想,说道:“两枚铜钱。”

钱无涯闻言,脸上也是露出笑意,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铜钱,放在柜台上,接过茶叶,“这么赔本的买卖老板还是少做为妙。”

“有些人就是愿意做一些,旁人看起来赔本的生意。钱大侠,你这次是不是要做赔本生意去了?”

“或许吧,但是我觉得值得。”

雪寒江目送钱无涯离去,心道:“这位钱大侠倒是一位妙人。”

“老板,你说谁是妙人?”赵云起端着茶壶好奇道:“刚才那个不是昨天那位客人嘛?”

雪寒江拍拍他的肩膀道:“云起,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你还是把茶端给客人吧。”

“哦。”赵云起点了点头,便去端茶倒水去了。

“小老板!”

雪寒江放下书抬起头,看到一位身着青衫,身形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他见到此人,不由一愣,惊讶道:“是你!”

“小老板,没想到还记得我呀,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那位女子娇笑道。

“怎么会忘了你呢,像你这样是非不分,想法阴暗的人可不多见。”雪寒江翻着白眼道。

那女子听见后也不生气,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放在柜台上,对雪寒江小声道:“昨日多谢小老板救我,还祸水东引,将蓝水帮这些祸害除掉了,正是为天下百姓做了好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雪寒江拿起那个袋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珠光宝气,放了许多金银珠宝。他皱着眉头,对那女子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前朝余孽

“小老板,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次来其实专程过来向你赔礼道歉的。”那名女子妩媚笑道。

雪寒江盯着那名女子,面露古怪之色,“赔礼道歉?大姐,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那个是误会,我想小老板不会计较的。”那名女子笑道:“小女子程白雪,多谢小老板昨日救命之恩,也为昨日冒犯之举向小老板道歉。”

“别叫我小老板了,我叫雪寒江。”雪寒江无奈道:“昨天的事情我也不会计较的,你道歉我也接受了。程大姐你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

程白雪笑了笑,对雪寒江笑道:“其实我想拜托小老板一件事。”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雪寒江有些无语,不耐烦道:“程大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白雪对雪寒江笑道:“小老板,我想在你这里做事。”

“没门。”雪寒江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程白雪似乎早就知道雪寒江不会同意,不慌不忙道:“小老板,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怕...”程白雪突然将手伸到衣领,做出扯开的动作。

“停!停!我考虑考虑。”雪寒江见她动作知道她想干什么了,顿时一阵头大,连声说道。

程白雪此时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对雪寒江笑道:“小老板,我就当你答应了,请多多指教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事先说好,你的工钱我可是不会付的。”雪寒江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头疼,恨恨道。

程白雪不以为意,得意笑道:“那我现在就帮忙干活吧。”

雪寒江和她说了一些茶馆事宜,再和赵云起说了一下,便让程白雪去干活了。

“这程白雪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雪寒江趴在柜台上,右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程白雪这女人很是有手段,很快就和赵云起打成一片,赵云起都已经开始叫起了程姐姐。而且茶馆突然有一位如此漂亮的女子干活,顿时让茶馆生意好了起来,居然难得的客满了,让雪寒江都不由感叹道:“真是红颜祸水呀!”

好不容易忙到了晚上,三人关了店门,收拾完毕后,雪寒江对程白雪说道:“你先走吧,我还要教云起半个时辰的字。”

“你要教云起认字?”程白雪眼前一亮,对雪寒江笑道:“你这个老板当得不错呀,我还以为你只会压榨呢。”她转过身向赵云起询问道:“小云起,告诉姐姐,你现在认识几个字了?”

赵云起掰起指头数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都是我太笨了,都学了两天我才认了二十个字。”

程云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哪里笨啦,小云起很棒了呀!你才刚开始不能着急的。”

“行了行了,程大姐,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吧。”雪寒江有些不耐烦道。

程白雪反而坐了下来,对雪寒江说道:“我住的地方离小云起家比较近,我等你教完,和云起一起回去。这外面天色那么暗,小云起那么小,多吓人呀。”

“程姐姐,我不害怕的,昨天天黑回家,小白陪我的。”赵云起说道。

程白雪看到角落那只小白狗,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放心的神色。

“行吧,既然你要坚持,就等着吧。”雪寒江拿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办法,无奈道。

雪寒江教了半个时辰,赵云起学了半个时辰,程白雪津津有味的看了半个时辰。

“雪哥哥我走啦。”赵云起在茶馆门外,手举着灯笼向雪寒江挥手道。

“明天不用那么早过来的,早上也没什么客人嘛。”雪寒江笑道。

看着赵云起和程白雪消失在街边的小巷,雪寒江对小白嘱咐道:“臭小白好好看门。”他望着那个小巷,身形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小云起,雪老板平日里都喜欢干什么呀?”程白雪一边走着一边向赵云起问道。

赵云起回答道:“雪哥哥,喜欢坐柜台那边看书。”

“除了看书,平日里有没有出去呀?比如采买茶叶之类的。”

“程姐姐,我也才来四天,而且雪哥哥开这家也不过五天,除了去买菜以外,好像没怎么见他出去。”

程白雪眉头微皱,似是在想着什么。

“居然从云起下手,这个程白雪看来对我另有所图。”雪寒江此时用隐匿术法站在二人身后,心中冷笑道:“等我找到你的窝,看看你搞什么鬼!”

程白雪见从赵云起哪里也套不出什么,便聊起了赵云起的事情,两人聊着聊着便到了赵云起的家。

雪寒江也是第一次见到赵云起家,赵云起家门有些窄小,房门也有些破旧,赵云起开门的时候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程白雪将赵云起送回家后,便沿着另一条路往另外的方向走去。雪寒江足足跟了她一柱香的时间,一直跟她到了一个大的宅院。

程白雪站在大院门前,回头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之后,轻轻敲击大门,很快门内传来声音:“天色已黑,不知找哪位?”

“找最黑的那位。”大门闻言而开,程白雪便进了院门。

他看到她进了大院,脸上露出笑意。身形一动,慢慢飞进了大院。

程白雪此时进了一间屋子,屋内灯火通明。雪寒江飞到屋顶神念轻轻扫过,发现屋内原先便有五人,五人围坐一桌,见程白雪进来,一位白衣中年男子问道:“白雪,此番在客来茶馆可有什么收获?”

程白雪坐下,摇头道:“暂未发现这客来茶馆的老板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人年纪轻轻,实力不俗。他身份神秘,此次救下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白雪,你这么贸贸然去接近他,是不是太冒失了?”桌上一位中年女子皱眉道。

程白雪笑道:“这人年纪轻轻,涉世未深,可能是出来历练的名门大派子弟。若是利用得当,未必不能成为我们计划的助力。”

“玄朝此时国力鼎盛,纵然我们出手刺杀一些朝廷要员,也很难动摇他们的根基。这次幸好有蓝水帮这个替死鬼,若是那狗皇帝派出修炼者,我们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藏身了。”另外一位老者说道:“白雪,你莫非想利用那少年,设计让他和朝廷起冲突,引出他的师门,从而引起江湖和朝廷的纷争?”

“正是如此。本来朝廷和江湖门派之间就有间隙,若是能借这次机会,说不定能对朝廷造成不小的打击。”程白雪点头道。

“只是我们现在连这雪寒江的师门也不知道,如何设计?若是他的师门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那又该如何呢?”那位中年女子担心道。

“此人身份不明,我觉得还需要白雪在茶馆再多待些时日,弄明白其师门之后,再动手设计为好。”桌上另一位黑衣老者见建议道。

五人此时目光都看向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那位青衫年轻人,似是征求意见。

“我觉得,李老说的对,慎重起见,我们还是得先查清楚那人来历。”青衫年轻人说道:“若是他和我一样是位修炼之人的话,我怕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闻言脸色微变,他们可是见过这年轻人的手段的,在他们看来恍若神仙一般。若是那少年是修炼宗派派出历练的弟子的话,他们设计此人之事一旦泄露,怕是他们下场会很不妙。

程白雪有些不甘道:“林公子,修炼之人怎么会来玄都如此热闹的地方开茶馆呢?他们不都是寻名山大川、找灵气充足之地修行的嘛!”

“你们不是修炼之人或许不明白,这修炼不仅是炼气,还需炼心。很多修炼门派都会让弟子去通过入世的手段,来锻炼心性,稳固心境。”青衫年轻人解释道。

“若他真是修炼之人,我们该怎么办?”

“若他真的是修炼之人,我们便不可轻举妄动。这些年玄朝和不少修炼宗派交好,如果被那雪寒江发现我们的事情,万一他的师门与玄朝交好,那我们怕是要面临覆灭之危。”青衫年轻人淡淡道:“白雪,你先在茶馆待上些时日,不要有什么其他动作,待摸清了他的底,我们再做打算。”

“好吧。”程白雪点头道。

雪寒江此时坐在屋顶上,心中冷笑道:“果然最毒妇人心,这程白雪果然有问题。居然想要设计我,早知道那天就不理她的死活了。”

屋中这些人唯有那位青衫年轻人让他有些在意,此人应该是御物境修为。好在这几年雪寒江修为有了很大的进步,跻身到了神游境,神念扫视才让这青衫年轻人未能发觉。

“现在咱们说说这蓝水帮的事情吧。”

“这蓝水帮给白雪挡了一刀,现在已经是完全倾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等风头过去以后,将蓝水帮的生意归于我们麾下。”

“赌场、漕运、青楼这三样生意我们可以让我们的人拿下来,至于贩卖人口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谁要是敢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青衫年轻人眼中充满凌厉之色说道。

“那是自然,这种事情,打死我们也不会做的。”

“继续培植势力,现在玄朝国力强盛,我们还动摇不了,我们要徐徐图之,终有一天我们能够光复我们青国!”

雪寒江皱起了眉头,心道:“青国?这些人岂不是前朝的人,难怪要刺杀朝廷命官。只是这青国覆灭了数十余年了,居然还有人想要复辟,这可是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青门之秘

“想我们青国,历经数百年依旧强盛,若不是宋哲渊那个狗贼勾结炎朝,让炎朝兵马将我们的大军拖住,自己乘机造反杀入皇城。这天下早就是我们大青的了!”那位黑衣老人恨恨道。

程白雪咬牙切齿道:“这一百多年,我们忍辱负重,多少亲人被玄朝狗贼杀害。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雪寒江摇了摇头,心道:“这些年天下安定,民众日子过得也很是安稳。若是让这些人得逞,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宫中那位已经慢慢得宠,不久这玄朝明君就要成为不思朝政,夜夜笙歌的昏君。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铲除朝廷里的那些有本事的人,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便联合各地弟兄推翻这玄朝,光复我青国。”

“光复青国!”

“光复青国!”

“光复青国!”

雪寒江知道他们这组织盘根错节,经过两代人的经营,势力遍布天下,纵然自己将这几人一网打尽,怕是也没什么用。他见那几人都散了,自己也不多做停留,便回到了茶馆。

“若是他们成功了,天下百姓可就遭殃了。”雪寒江想到自己家乡南源县也难以幸免,心中也很是恼怒。

“该怎么办呢?”雪寒江坐在床上苦思冥想起来。

第二天,雪寒江打开店门,门口出现了程白雪和赵云起。

“老板早!”

“雪哥哥早!”

“你们也早呀!”雪寒江打着哈欠道。

“老板昨晚没睡好嘛?”程白雪问道。

雪寒江看了她一眼,笑道:“昨晚睡觉听到几只老鼠不断吱吱吱的乱叫,吵得我晚上都没睡好。”

“我们茶馆有老鼠嘛?”程白雪奇怪道:“我都没看到老鼠洞。”

雪寒江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老鼠洞哪里那么容易被发现,一般都藏的很深的。”

程白雪见他笑容有些奇怪,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不再和雪寒江说话,和赵云起一起干起活来。

“李兄。听说没有?”茶馆内,一位客人小声的对对面的人说道。

对面那人神色一变,也是小声道:“当然听说了,现在玄都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青国余孽不知怎么居然如此嚣张,居然在皇城墙壁上写下如此狂语,真是让人气愤!”

“现在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这些余孽居然还想有如此痴心妄想,真是可恶,朝廷应该严查此事,不能让这些前朝余孽再胡作非为下去了。”

程白雪正在旁边桌上倒茶,听到这二人对话,脸色微变,手一抖,茶水不小心洒了出来。

“这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程白雪连忙道歉,取出抹布赶紧将洒出去的茶水擦干。

那客人乃是书生打扮,见程白雪如此长相,哪里还会责怪,眼睛都看直了,连连摆手道:“姑娘,没事,没事。”

雪寒江见程白雪如此模样,嘴角上扬,眼中露出笑意。

晚上,雪寒江跟着程白雪又来到了那座宅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宫墙上写的字!这不是打草惊蛇嘛!”昨天那位中年女子开口道。

青衫年轻人沉声道:“这玄都皇宫戒备森严,不仅有大内侍卫巡逻,还有玄朝供奉驻守,玄朝演武堂这么多年也培育了不少修炼之人。就连我也是不敢踏入皇宫半步,此人居然有如此实力,莫非是我们青国隐世的修炼高人?”

“管他高人不高人,现在打草惊蛇,我们现在一系列的部署都被打乱了!”白衣中年人急切道:“蓝水帮留下的生意我们可是不敢下手了。”

“这段时间,所有计划我看都要先停一下,我们也得小心一点。现在玄朝国力强盛,高手众多,绝非我们可以力敌的。若是不慎,怕是咱们都没什么好下场。”青衫年轻人说道:“这夜闯皇宫之人很有可能是我们青国的前辈,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专心打探此人消息,若是有此人相助,对我们大业绝对是个助力。”

“嗯,我会通知各地分部暂时搁置行动。”黑衣老者点头道。

“白雪,茶馆人来人往,那边你也注意收集消息。”青衫年轻人继续说道。

程白雪点点头道:“知道了,公子。”

“今日就到这里,这段时间大家就各自打探,短时间内咱们就再聚集了,有什么事情暗号联络。”青衫年轻人继续说道。

“是,公子。”众人皆是应声道。

很快众人便纷纷离开宅院,只剩下了程白雪和那位青衫年轻人。

“属下参见公主。”青衫年轻人见众人都已经离去对程白雪跪下行礼道。

雪寒江一惊,他实在没料到这程白雪居然是前朝公主,而且她居然在这个组织里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程白雪此时气质一变,显露出一股威严感,她对那青衫年轻人说道:“林溪,你可知罪!”

“属下罪该万死!”林溪叩头道。

“就是因为你没有调查清楚兵部侍郎家里护卫情况,导致我差点丧命!”程白雪脸上露出些许怒气。

林溪解释道:“属下当日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没想到这兵部侍郎那天晚上私下和清苑山庄庄主陈天望见面,这才让公主遇险。属下以后恳请公主不要以自己千金之躯来以身犯险了!”

“林溪,记住,我在青门便只是程白雪。”程白雪说道:“只是我们的探子怕是还得再多加训练,这点事情都查不到,要他们何用!”

林溪诚惶诚恐道:“是,公主,属下一定加紧训练。”

“李老他们几个虽然为我们大业做了许多,但是他们私心太重,一旦出事,怕是会连累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把他们处理掉。”程白雪冷冷道。

林溪脸色大变,劝道:“公主,咱们复国大业需要大量人才,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可惜了。”

“金程龙那老家伙对我垂涎已久,暗地里几次三番想占我便宜,你说该不该死!”

“此人居然如此色胆包天,死不足惜!”

“李忠串通几个地方分部将我们存放的复国物资偷偷拿出去贩卖,所得银两尽数自己享受,你说该不该死!”

“居然有此等事情!这李忠就应该碎尸万段!”

“齐夫人勾结炎朝,是炎朝安插在我们青门的卧底。”

“居然串通外敌,该死!”

“孙无惧,倒是没有大错,但是错就错在他和齐夫人是姘头。”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林溪听到此处不断磕起头来,额头重重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行了行了,你好歹是御物境的修行之人,我可知道就算磕一个晚上也没事的。”程白雪叹气道。

林溪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抬起头望着程白雪。

程白雪望着天上月亮开口道:“林溪,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复国不是你的愿望。你最想要的就是回到师门,放下这一切去修炼术法。但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生是青国人,死也是青国鬼!”

林溪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若不是仇深似海,谁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像只地洞里的老鼠,偷偷摸摸的。我连自己人面前都要伪装,我也很累。”程白雪脸上露出软弱神色,“林溪哥哥,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是青国皇室唯一的血脉了,要是我被玄朝发现,青国就再也没有复国的希望了。”

“林溪哥哥,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露出真面目。”程白雪扶起林溪感叹道。

林溪听到程白雪这番话,心中也很是感动,对程白雪抱拳道:“公主,林溪必当誓死相随,一定能光复我们青国。”

程白雪此时又恢复了原本冷峻的神情,吩咐道:“他们几个人的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办妥。”

林溪单膝跪地,抱拳领命道:“属下定不负公主所托。”

雪寒江在屋顶上见程白雪神情变化,也是目瞪口呆,前一刻还叫着林溪哥哥,下一刻立马就是一副对下属的威严表情,他实在是不明白哪一个才是这女人真正的面目。

“这女人实在是藏得太深,身为公主却隐藏在青门当中,真是让人感叹。”雪寒江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有些恐怖,城府之深让人叹为观止。

“此女子若是真的能光复青国,想来必是一位名垂天下的女皇帝。”雪寒江心中暗暗感叹道。

林溪退下之后,程白雪便回了房。雪寒江感觉事情可能还没结束,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继续在屋顶用神念感知起来,却不料这房间居然能隔绝神念探查,心中大惊,无奈之下,只得偷偷掀开了屋顶的瓦片望下面看去。只见程白雪此时正站在房间一个大的浴桶边上,浴桶中是撒了花瓣的热水,她正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

“难怪要隔绝神念,原来是要洗澡。”雪寒江此时只觉热气上涌,脸上一片滚烫,虽然他很想移开眼睛,但是身体却是有些不由自主。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思思的!”雪寒江最后关头,还是把头移开了,他小心翻过身,坐了起来,望着天上明月,心中想着远在炎朝的柳思思,心绪也平复了下来。

“不知道她那边能不能看到这一轮明月呢!”

过了一会儿,雪寒江觉得差不多了,再往下望,程白雪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

雪寒江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准备放回瓦片离去,突然脸色一变,眼睛死死盯着梳妆台。

“原来如此。”雪寒江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将瓦片放回,御风离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贾青真人

“程姐姐,这几日怎么雪哥哥怎么老是出门,感觉古古怪怪的。”赵云起望着准备出门的雪寒江对程白雪说道。

程白雪也是神色奇怪的望着雪寒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小老板这些天在干什么。只是他早出晚归的,难道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程姐姐,雪哥哥才十五岁呀!”赵云起有些无语道。

程白雪点了点赵云起的额头,笑道:“你现在还小,哪里懂得这男女之事。十五岁也不小了,有些地方,十五岁的话,孩子都有了。”

赵云起小脸一红,对程白雪说了一句,“我去烧水了。”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有些孩子可真是不简单。”程白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见有客人来了,便去招呼去了。

雪寒江来到了一家酒楼,这家楼乃是玄都最大的几家酒楼之一的富春楼。

雪寒江进了富春楼,上了二楼,坐在了一处能看到楼下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安静的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不多时一位黑衣老者便出现在了就楼,此人正是那日晚上房间里的五人之一。经过雪寒江几日调查,此人名为李忠,是玄都最大的钱庄老板,他正是程白雪口中的中饱私囊之人。此人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只是此人有个嗜好,每隔几日便会来这富春楼喝这边著名的富春酒、吃富春鱼。。

李忠已经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一见到他便眉开眼笑,“李老板,楼上包厢我已经留好,还是老样子嘛。”

李忠点了点头,便上了二楼进了包厢。

雪寒江神念笼罩过去,这李忠此时独自坐在包厢内,悠闲的等小二上酒上菜。

“这鱼已经入网,不知捕鱼人什么时候到呢。”雪寒江喝了一口茶,暗道。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酒菜进了李忠所在包厢。

“客官,酒菜已齐,请慢用。”店小二将酒菜放下,对李忠恭敬道。

李忠点点头,伸手拿起了筷子,只是他突然将筷子猛的向店小二掷了过去,筷子去势极快,店小二却单手抓住了这快如闪电的筷子。反手掷回,封住了李忠前进的方向。

“李忠,居然识破了我的伪装,真是好眼力!”那店小二见李忠被自己困在包厢之内,脸上露出笑意。

李忠此时面色难看至极,盯着此人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在下。”

那人手中拿出一块令牌,对李忠说道:“青国余孽李忠,还不束手就擒个!”

李忠看到那个令牌上所刻的金雕二字,顿时脸色大变,“金雕卫!”

金雕卫乃是玄朝监察机构,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弟兄死在金雕卫手中,李忠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份怎么暴露的,但是他却是不可能束手就擒。

李忠猛的向那化妆成店小二的金雕卫扑了过去,那人也毫不示弱,两人双掌相交,只见李忠身形猛的向后一退,似是被那人击飞出去。

“不好!”那金雕卫脸色一变,只见李忠借他掌力身子撞破包厢的木窗,跑到窗边一跃而下。

那金雕卫见李忠逃跑,却是不慌不忙,走到窗边,往下望去,只见李忠此时被数十名身穿黑衣肩带金雕护肩的金雕卫围住了。

“李忠,我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百姓已经都被金雕卫们驱散了,整条街都是十分安静。

李忠此时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若是落在金雕卫手里,不仅自己身不如死,一旦秘密泄露出去,自己的家人怕是要被青门清洗掉。他望着四周,面露惨笑,正欲出手自裁。不料突然楼上传来一阵笑声,众金雕卫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普通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提着那位店小二打扮的金雕卫,望着底下众人冷笑。

“不好,居然还有青国余孽。”地上众金雕卫除了四人看着李忠,其余人都纷纷向那中年男子扑了过来。

那中年男子将那金雕卫丢下,手作剑指,无数剑气冒出,众金雕卫抵挡不住如此凌厉的剑气,纷纷被剑气所伤,都被击倒在地。

中年男子哂笑一声,纵身跃下,一把抓住李忠的肩膀,带着李忠钻入路边小巷,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中年男子又在李忠带领下,跟李忠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李忠进了宅院,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见自己得救,不由对那位中年男子行了大礼,感激道:“不知这位大侠如何称呼,小老儿多谢高人救命之恩!”

那中年男子摆摆手道:“在下贾青,你无需多谢,我们都是青国之人。今日被我遇到,肯定会出手相助。”

“贾大侠剑气凌厉,只手便击倒玄朝让人闻风丧胆的金雕卫,莫非是修炼之人?”李忠听到这名字连忙问道。

那自称贾青的中年男子点头道:“正是。”

李忠似是想到什么,望着贾青,脸上露出古怪神色,问道:“见过贾真人。莫非就是真人当日在皇宫城墙上写下那几个字的?”

贾青点了点头,说道:“多年以前我闭关修炼一门术法,前段时间才修炼成功。不料待我出关才发现青国居然被玄朝所覆灭,我家族也被玄朝覆灭,本欲刺杀那狗皇帝,但是皇宫戒备森严,还有数名不弱于我的高手坐镇,我没有办法就在皇宫城墙下写下那几个字以泄心头之恨。”

李忠闻言大喜过望,这次虽然自己身份暴露,但是他找到了这位修炼高人,立下大功,想来林公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连忙将青门之事和贾青说了,贾青闻言也是大喜道:“居然有这等事,我还正发愁我一己之力如何能推翻这强大的玄朝,有如此力量,看来覆灭玄朝绝不是我的妄想了。”

“我们青门历经两代人的努力,势力遍布天下。若是有真人相助,那么咱们光复青国大业,必将如虎添翼。”李忠恭敬道。

贾青点了点头道:“想要我加入青门,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要见一见你们青门的主事。”

李忠见贾青答应,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贾真人,我这就安排,您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带你前去。”

贾青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晚上我再来找你。”

“这...”李忠犹豫片刻,还是点头道:“贾真人,小老儿晚上便在此恭。”

贾青点了点头,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了李忠面前。

李忠见到如此一幕,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叹道:“真乃仙人手段。”

雪寒江此时正路过一家烧饼店,刚才在富春楼菜还没吃,便遇到这样的事情,便买了几个烧饼,慢悠悠的回了茶馆。

“小老板,你还知道回来呀?都这个时辰了!”程白雪看见进门的雪寒江埋怨道。

此时正是中午,茶馆内没有客人,雪寒江望着程白雪和赵云起,尴尬笑道:“这不是出去逛了一会儿嘛,你看我还给你们带了烧饼回来呢。”

程白雪接过烧饼,递了一个给赵云起,白了他一眼,“还算你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这个老板光顾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管我们两个伙计呢。”

“怎么会呢!”雪寒江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不是店里有你们嘛,前些日子我也走不开,所以也没去玄都逛逛,现在得空可得好好逛逛玄都。”

“雪哥哥,你今天逛了哪里呀?”赵云起吃着烧饼问道。

“去了一下城北的玄灵寺,还去了富春楼准备尝尝那边的富春鱼。”雪寒江答道。

“居然去富春楼!”程白雪瞪着杏眼,怒道:“你居然好意思自己大鱼大肉,给我们就带个烧饼!”

雪寒江脸上很是尴尬,苦笑道:“可是我根本没吃到呀!我刚点了菜,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富春楼内有人打起来了,好像是金雕卫在捉拿前朝余孽。”

程白雪吃惊道:“居然还有前朝余孽!”

“本来金雕卫已经将那前朝余孽包围,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一个厉害的仙人,一抬手剑气四射,将金雕卫全部击倒了,硬生生从金雕卫手中将那犯人救走了。后来金雕卫封了富春楼,更是把我们这些客人都赶了出来。”雪寒江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我可是啥都没吃就被赶出来了,最后饿了就买了烧饼了。”

程白雪面露惊讶之色,说道:“这天子脚下,居然出现如此之事,难怪我们刚才看到好多官兵出动。”

“玄都最近老是出事,真是奇怪。”赵云起摇头道。

雪寒江指头弹了弹赵云起的脑门道:“不关咱们什么事,你小子老老实实干活便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你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学字上。”

“哦,知道啦。”赵云起揉了揉脑门,有些委屈道。

“小白呢?”雪寒江四处都没看到小白身影,于是问道。

程白雪和赵云起都是摇了摇头,程白雪回答道:“我们都没注意,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算了,不管它了,它肯定又去哪里浪去了。”雪寒江摇了摇头道:“估计肚子饿了就会回来了。”

“雪哥哥,小白那么小,在外面会不会被别的大狗欺负呀?”赵云起有些担心道。

雪寒江笑道:“你别看小白小,它凶起来,可吓人了。只有它欺负别的狗,其他狗哪里敢欺负它呀。”赵云起和程白雪闻言皆是露出不信之色。

到了晚上,小白总算不知道从哪里浪回来了,被雪寒江一通教训。雪寒江教完赵云起后,便目送赵云起和程白雪离去,关了茶馆的门。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无形无相

“贾真人,你总算是来了。”李忠见到贾青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有些着急道:“咱们赶紧出发吧,我今日已经用暗号通知了青门几位主事,想必已经在等我们了。”

贾青点了点头,便在李忠的带领下来到了熟悉的那座院子。

在李忠的带领下,雪寒江见到了林溪、程白雪他们五人。

“这位就是在宫墙上写下,灭玄复青的贾真人。”李忠向众人介绍道。

“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修为高深。”雪寒江一进门,林溪便感知到贾青的实力远高于自己,神色更加郑重,站起身行礼道。其余众人见他如此恭敬,也纷纷起身行礼。

贾青也是一一回礼,然后对林溪笑道:“此间居然也有同道中人,大家还是坐下来,慢慢聊吧。”

众人落座,林溪向贾青介绍道:“我们这里便是青门在玄都的所有主事了。”

林溪伸出手掌对着李忠说道:“李老,贾道友应该认识了,他是负责青门在玄都的财源。”

“这位是齐夫人,负责青门在玄都的情报。”

“这位是金程龙,负责青门在玄都的人力。”

“这位是孙无惧,负责青门在玄都的货运。”

“这位是程白雪,负责排除青门在玄都的妨碍。”

林溪对众人拱手道:“诸位有礼了,在下贾青,一介散修而已。”

“贾真人说笑了,你修为如此高深,怎么会是散修,肯定是出自名门大派。”林溪笑道。

贾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闭关多年,等我出关,回师门的时候,才知道师门多年之前便已经被邪道大派无相门覆灭。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是无相门的对手,心灰意冷之下准备回青国家里看看,没想到青国居然被玄朝取而代之,而我家族死于玄朝这群无耻之徒挑起的叛乱。”

“贾真人,节哀顺变。”林溪安慰道:“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在座的都是为了光复青国而不断行事。若是贾道兄肯加入我们,那么复国大业必将之日可待。”

贾青点头道:“在下现在身负国仇家恨还有师门大仇,师门之仇现在无能为力,国仇家恨以我一己之力也毫无作用。若是我等齐心协力,才有复国报仇的希望。”

众人见雪寒江答应,都很是开心,毕竟这样的修炼高手,他们整个青门也是寥寥无几。

“贾道兄,明日我便将真人之事,向青门本部汇报。想来门主、长老们都会非常开心的。而贾真人也必定也能成为我们青门新的长老。”

“林道友,承你吉言了。”

见贾青已经答应加入青门,李忠心中大石落下,随即想起今日之事,对众人说道:“今日,富春楼之事,说明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只是我在玄都经营多年,也无明显复国行动,怎么会突然发现我的身份的呢?”

齐夫人也是说道:“这金雕卫出动毫无痕迹,我这里的居然毫无察觉。这实在是反常。”

“我猜会不会是咱们手下的人有内鬼?”孙无惧怀疑道。

程白雪摇头道:“可能性不大,若是有内鬼,怎么可能只有李老身份暴露。”

“且不说其他,现在李老身份暴露,咱们在玄都的财源被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金程龙问道。

“此事我会一并向上头汇报,自由上面决断,你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林溪说道:“李老这短时间先躲一下,等门主指示。”

李忠点了点头。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林溪便让众人各自散去,这段时间定要小心注意。

而贾青则被林溪和程白雪留了下来。

“贾真人,既然你已经入了青门,便在这里住下吧,也方便我们日后行动。”林溪劝道。

贾青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打扰了。”

林溪喊了两位漂亮侍女带贾青去了客房,更表示这两位侍女会是他的贴身侍女,会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程白雪和林溪见贾青走远,便一起去了程白雪那间可以隔绝神念的房间。

“公主,不知你是如何看待这个人?”关上门,林溪恭敬的问道。

程白雪此时恢复成公主模样,淡淡道:“此人来历不明,虽然实力不俗,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还是要好好调查他的来历。”

“嗯,我已经通知那边,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了。”林溪点头道。

“这李忠居然如此好的运气,我们都已经将他的身份透露给了玄朝金雕卫,没想到杀出个贾青。”程白雪冷笑道。

林溪无奈道:“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这几人还是要死。计划继续进行。”程白雪露出冷酷的表情。

“属下遵命!”林溪跪地行礼道。

贾青进了客房,不耐烦的将两名侍女打发走。他小心的拿出一张符箓,注入真气,符箓散发了微弱的光芒,便化作了黑灰。他此时脸色才好看了些,坐上了床,盘腿开始运气修炼起来。

此时一个小巷内,一个人影慢慢往前走去,发出声声清脆的铃铛声。

还未过多久,只听嗖的一声,窗户突现一个破洞,贾青脑袋往边上一歪,一枚石子便从他耳边飞过,重重击中墙壁,声声砸出一个洞来。

“是谁!”贾青连忙下了床,推门出去。抬头便看到对面屋顶站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他二话不说便向那人飞去。而那人见贾青追来,转身便向后逃去。

但是毕竟贾青飞的更快,很快便在一处屋顶上将那人截住。他盯着那人,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贾某人!”

“贾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人冷笑道。

贾青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中突现长剑,对着那人便刺出了数剑,剑气四溢而出向那人笼罩而来。

那人似是不料贾青剑法如此高超,左闪右避之下,被剑气将脸上的黑布扫落,赫然露出程白雪的容貌。

“是你!”贾青震惊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我?”

程白雪见自己身份暴露,却是毫不惊慌,笑道:“咱们怎么会无冤无仇呢?”她面部如同液体般变化起来,很快程白雪的脸变成了一副白色面具。

“无形无相!”贾青面露仇恨之色,怒道:“你是无相门的人!”

“你贾青是当年天一剑宗的漏网之鱼,这么多年都没出现,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出现。”程白雪此时声音十分古怪,笑道:“算不算是羊入虎口呢!”

“你们无相门的人混入青门究竟有何目的!”贾青喝问道。

“当然是将青门为我们无相宗所用啦!”程白雪发出奇怪的笑声,然后回答道。

贾青闻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手中长剑向程白雪刺来,怒道:“我便先杀了你,为师门报仇。”此时他手中剑招招招凶狠,剑气含而不发,一股剑势却是在长剑上散发出来。

程白雪手中也出现了两柄短剑,她一柄短剑格挡住那蕴含剑势的一剑,另一外一柄短剑向贾青胸口刺了过来。

贾青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剑尖居然抖落出一朵剑花,那剑花一下子将程白雪手中那柄短剑击落,他再向前猛的次去,丝毫不理会即将刺来的短剑。

程白雪被他如此凶悍的剑法所吓,连忙往后躲去。贾青却是得势不饶人,长剑更是如狂风暴雨般向程白雪笼罩而来。

程白雪面对这剑法,只能用仅剩的那柄短剑勉力护住自身,却根本无力做出反击。在贾青狂风暴雨的攻势下,程白雪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贾青大喜过望,长剑直刺破绽,刹那间长剑便突破了程白雪的防守,挑开了她手中短剑,向她的喉咙刺来。

长剑即将刺穿程白雪的喉咙之际,贾青脸上却是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手中长剑居然被一股无形之气定住,纵然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再向前刺出分毫。

“此人已是神游境,你不是对手,你先退下,让为师来处理吧。”此时一位身穿白衣,面带白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程白雪的身后。

“是!师父!”程白雪向那人恭敬行礼,便退到了一边。

那人看着还在尝试拔回长剑的贾青,说道:“你便是当年天一剑宗的漏网之鱼?”

“无相宗的狗贼!”贾青实在拔不动那柄长剑,便放了手,手中又出现了一把青铜古剑,剑招再出。

“咦?”那无相宗的高手轻咦一声,淡淡道:“暴雨剑势,看来你走的路数和你师门不同。”他轻轻一挥手,一道无形之墙出现在身前,纵然剑气如暴雨倾泻,也奈何不了这无形之墙分毫。他再一抬手,手中似有一丝银光闪过。

贾青手指指环青光亮起,一道青光蔓延到手臂之上,只见有数根微不可见的细针正刺在这青光之上。他顿时脸色大变,怒道:“无相神针!”

“居然有法宝护身。”那人晒笑道:“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

“我天一剑宗和你们无相门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当年你们无相门为何要灭我天一剑宗!”贾青用剑将细针扫落,出言问道。

那无相宗高手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他身前气墙消散,一掌向贾青拍来,厉声道:“送你去下面自己去问吧!”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无相中计

贾青只觉对面一股无形威势扑面而来,此时他顾不得其他,手中剑招连出,无穷无尽般的剑气如雨般向那无相门师徒二人倾斜而来,而那二人只觉眼前的贾青身形消失在这片如雨般的剑气当中。

那威力无穷的掌势撞在如雨般的剑气之上,那些剑气纷纷被那掌势破开,但那些剑气却是绵绵不绝,那掌势终究被那剑气慢慢消磨殆尽,最后剑气更是向无相门二人笼罩而去。

“居然已经领悟了雨之剑势。”那无相门的高手赞叹道:“若是再给你十年时间怕是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惜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他张口一吐,一道无色无形的剑光瞬间破开茫茫剑气,向贾青面门袭来。

贾青面色一变,此时长剑格挡已是不及,单手做剑指,一青一蓝两道光芒瞬间从他丹田飞出,抵住那道无形无色的剑光。

“御剑之术!你不是贾青!你到底是谁?”那无相门的高手惊呼一声,质问道。

贾青也不回答面露古怪笑容,身形向后一退,御使那两柄飞剑和那柄无形无色的飞剑继续缠斗。

“等我抓到你,会让你全部说出来的。”那人沉声威胁,神念御使着那柄无形无色的飞剑向贾青疯狂攻去。

贾青境界不如此人,纵然御使的是两柄飞剑,却也渐渐落入了下风。只是他神色却是丝毫没有慌乱,两柄飞剑互相配合守得密不透风,让那无相宗的人一时也难以攻破。

“师父,他好像是在拖延时间!”程白雪看出了贾青意图,提醒道。

那人也明白过来,手指点出,那柄无形无相的飞剑在月光之下更是消失无踪。贾青脸色一变,这柄飞剑不仅在他眼前消失无踪,连神念都察觉不到。他还未及反应,只觉肩膀一痛,青光破碎,肩膀被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此时屋外小巷中,传来轻轻的铃铛声音。贾青听到声音,脸上露出喜色,青蓝两柄飞剑被他收入丹田气海,他用力劈出一剑,剑气化作白色烟雾,瞬间将无相宗师徒二人视线遮住,然后向后一跃,从屋顶跳了下来。

“想跑!”那无相宗的师徒正欲跟上,却不料一道金色剑光从小巷中飞来,挡住了无相宗师徒的去路。

“是谁?”那无相宗高手身形一顿,眼睛盯着小巷,轻喝道。

小巷黑暗之中铃铛声音不断起,慢慢的一只白色小狗从黑暗中窜了出来,脖子上戴着一个漂亮的铃铛。

“小白?”程白雪惊呼出声。

“你认识?”那无相宗高手虽然这么问,但是脸还是一直对着那柄金色飞剑,丝毫不敢放松。

程白雪老实回答道:“这是那家客来茶馆老板雪寒江养的狗。”

“哼,拿望天犼当狗养,想必那雪寒江也不是一般的人。”无相宗高手冷哼道。

程白雪惊讶道:“师父,这只居然是望天犼!”

“看见那铃铛没。”那名无相宗高手对程白雪解释道:“便是此物遮掩了它自身的气息,让你无法认出。”

黑暗之中一个负剑身影跟着走了出来,他抬头望着无相宗这对师徒,淡淡道:“无相宗的二位,我们好否谈谈。”

“原来是书山学海的虞先生。”那无相宗的高手见到那个负剑身影,发出咬牙切齿般的声音。

“说吧,你们无相宗在青门到底有什么目的?”虞不器问道。

那无相宗高手大笑道:“虞先生,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吧。”他神念一动,他们身下屋顶瞬间塌陷,他和程白雪从屋顶落了下去。

此时贾青从院中跃了出来,落在虞不器的身边,笑道:“老师,你好像来得有点晚。”小白一见到贾青,摇着尾巴蹭了上去。

“寒江,赶紧变回来。”虞不器摇头道:“你这样子喊我,我实在是觉得不太舒服。”

贾青笑了笑,身子缓缓缩小,变成了雪寒江的模样,抱起小白,对虞不器说道:“变成这样子我也觉得难受。”他又问道:“老师,他们不会跑了吧?”

虞不器笑了笑,说道:“这次我连你柳无厌师伯都请过来了。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额。”雪寒江只觉背后发寒,有些勉强的笑道:“柳师伯也来了呀,那他们肯定跑不了了。”

“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不是遇到了那位至人境的无相门高手嘛。那次若不是赢无叶在,我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次既然事关无相门,我不太放心,所以请了你柳师伯过来。”虞不器点了点头,他又对雪寒江说道:“这次多亏你发现了无相宗的阴谋,不然一旦他们掌控了青门,玄朝大乱,又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此时,柳无厌已经带着两位被制服的无相宗的两位师徒,从宅院里飞了出来。

“师兄。”

“柳师伯。”

柳无厌对二人点了点头,神情略微复杂的望着雪寒江,对他说道:“这两人我就先带回书山学海了,这次你做的不错。”他又转头对虞不器说道:“师弟,我先行一步了。你还是和你的弟子叙叙旧吧,还有这宅院的善后事宜也得麻烦你了。”说罢,他便化作一道虹光,消失不见了。

雪寒江被柳无厌夸奖,也是一愣,随即心中窃喜起来。虞不器拍了拍雪寒江的肩膀,见他表情,知道他此时开心,笑着摇了摇头。

虞不器取出一件球状的奇怪的法宝,他飞到空中将那球状法宝对着损毁有些严重的房屋,只见那奇怪的球状法宝发出淡淡的蓝光,那房屋居然慢慢的重新恢复原状。

“老师,这是什么法宝?居然那么厉害!”雪寒江惊奇道。

虞不器见损坏的房屋都已经恢复原状,将那奇怪的球状法宝收了起来,落回地上,笑道:“这个是还原珠,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只能修复这些普通东西。我们修炼之人在凡俗之地难免会殃及凡人的宅院、田地之类,用这法宝,可以让普通人免于被我们连累。”

雪寒江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抱着小白和虞不器回到了茶馆。

虞不器抬头看了看茶馆的招牌,对雪寒江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在玄都开了家茶馆。”

雪寒江把小白放下,打开了茶馆的大门,笑道:“其实我也没想好在玄都这三年到底干什么,只是机缘巧合下买下了这店。”

“还有模有样的。”虞不器进了茶馆大门,扫视茶馆内部,称赞道。

雪寒江关了铺门,对虞不器笑道:“老师,我给你泡杯茶。”他转身便去了伙房,开始烧起水来。

虞不器在身边的一张桌子做了下来,看着雪寒江忙碌,脸上带着笑意。

“老师,这是店里最好的千针松雾茶,来尝尝我的手艺。”雪寒江沏好茶,端给了虞不器。

虞不器仔细端详了一下茶叶,这茶叶细如银针,茶叶升腾起的雾气恍若松树一般,他端起了茶杯,轻轻闻了一下,茶香清新,有一种出尘之意,他喝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但是回味起来却是带着丝丝甘甜,让人口齿生津。

“这茶的确不错。”虞不器满意的点了点头,夸道:“你这泡茶的手艺也有长进了。”

雪寒江嘿嘿笑道:“那是自然的,不然怎么当这个老板呀。”

“老师实在是没想到你在玄都居然开了家茶馆,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识破了无相门的阴谋。”虞不器叹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我本来只是想老老实实的当三年普通茶馆的老板,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无相门的人隐藏极深,这次居然被你发现踪迹,真是不容易。”虞不器说道。

雪寒江解释道:“本来我只是查到,这程白雪隐藏自己前朝公主身份在青门活动,但是后面我发现她住处隔绝神念,便好奇偷看。未料到她居然洗澡。”说到此处,雪寒江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老师,弟子也是知道非礼勿视的,所以没有再偷看。后来等她洗完澡在梳妆台上洗漱之时,我都准备离去了,但是瞥了一眼,发现梳妆台上的铜镜照出的脸却是一张带着白色面具的脸。我也是见过无相门的人,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老师收到你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也很是惊讶。”虞不器露出满意之色,笑道:“还好这次你通知的及时,我们才通过当年天一剑宗的事情,设下圈套,让你假扮贾青,引诱无相宗的人上钩。”

雪寒江也是笑了起来,对虞不器说道:“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才去皇宫写字的,没想到对这个计划却是那么有帮助。”

“这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虞不器又喝了一口茶,叹息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上天都不希望他们的阴谋得逞吧。毕竟他们若是阴谋得逞,玄朝必定陷入战火和动荡之中,届时生灵涂炭,无数民众将会流离失所。这些年好不容易国富民强,民众安居乐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无相宗这些年到处行动,我怕是邪道将有大的动作。”虞不器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对雪寒江说道:“寒江,这次无相宗门人出事,我怕他们会有人来查探此事,寒江,这块玉牌你切记随身携带。可以隐藏你的境界、气息,只要不是境界到了地仙境,应该无法看破的。”

“老师。”雪寒江知道此物珍贵,面露感动之色。

“这个是掌教赐给你的,你老师可没这种宝物。”虞不器解释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故人夜至

“掌教怎么会赐下这么厉害的法宝给我呢?”雪寒江好奇问道。

虞不器也不明白,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掌教周易之术天下无双,既然赐给你了,你好生使用便是。”

雪寒江点了点头,从虞不器手中用双手接过了玉坠,将其带上,小心的塞进了衣服里。

虞不器见雪寒江戴上玉坠之后气息境界都被隐藏那个了起来,丝毫看不出是一位修炼之人,也是啧啧称奇。

喝完千针雾松茶,虞不器对雪寒江说道:“寒江,老师也要走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的在玄都历练。青门之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的。”

“老师弟子还有一事禀报。”

雪寒江便将赵云起的事情和虞不器说了。

虞不器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是暂且教他认字读书先,他尘缘未了,家中尚有祖母,待到其祖母百年之后,若到时候还有缘分,再带他去书山学海吧。”

将虞不器送走,雪寒江逗了逗小白,便上床修炼起来。

等到茶馆开门,赵云起来茶馆不见程白雪,问了起来,被雪寒江以程白雪家中有事为由搪塞过去了。好在赵云起毕竟只是个孩子,也没再多问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变得逐渐寒冷起来,雪寒江和赵云起也穿上了棉衣,茶馆生意却还是不冷不热,季节的变化好像对茶馆毫无影响。

“雪哥哥,下雪了!”赵云起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对雪寒江开心的大叫道。

雪寒江抬起头,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呼了一口热气,叹道:“看来,快过年了。”

“雪哥哥,你不是记错日子了吧。离大年三十还要一个多月呢。”赵云起听雪寒江感叹,奇怪道。

雪寒江白了一眼赵云起,有些无语道:“一个多月难道还不近呀,眨眼也就过了。”

赵云起笑了笑,他想到自己刚来店里的模样,恍若昨日。只是他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现在他已经将那几本蒙学书籍学的差不多了。而每月一两银子也减轻了运起家里的负担,他奶奶也不用每天累死累活的帮人干活了。他对雪寒江收留之恩万分感谢,所以无论干活还是学习都是十分认真,心中也是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报雪寒江的大恩。

“老板,来一壶故梦春暖暖身子。”

赵云起看到来客人了,连忙应道:“客官先坐一下,马上来。”他招呼客人,然后取了茶叶去伙房泡茶去了。

“现在还真是快成甩手掌柜了。”雪寒江看到赵云起忙碌的身影,笑了起来。

如今已是寒冬,天色暗的很快。赵云起已经识字,雪寒江买了几本书给他,让他自己研读,若有疑问再来问他。所以天色一暗,雪寒江便和赵云起收拾了茶馆,让小白陪着赵云起回家后,他便准备关上店门。但是他突然猛的抬起了头,风雪之中一个人影慢慢走来。

“还真是风雪夜归人呀!”雪寒江神念扫过那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那人在风雪之中慢慢前行,渐渐露出了一个身穿棉衣带着兜帽,腰挎长刀的身影。

“我说,钱大侠,你这一去似乎有点久呀!”雪寒江笑道。

那人走到店前,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钱无涯。只是他此时脸上有一道狰狞刀伤从额头直到面颊,让人望而生畏。

钱无涯没有理会雪寒江,在门外抖了抖雪花,径直走进了茶馆,找了个座位坐下,淡淡道:“老板,来壶老茶。”

“要是换了其他人,我一脚就踹出去了。”雪寒江无奈的关上了门,转身去烧水泡茶去了。

很快雪寒江便拎着茶壶,坐到了钱无涯对面,他将茶壶往桌上一放,打量着钱无涯脸上那道狰狞伤疤说道:“钱大侠这一趟代价不小呀。”

钱无涯端起茶壶,对着嘴就是猛灌下去,丝毫不顾这热茶滚烫。待他将茶壶茶水喝尽,才长长的吐出一口热气,发出干涩的声音说道:“没什么。”

“可否与我说说。”雪寒江好奇问道。

钱无涯盯了雪寒江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值一说。”

“不值一说之事,你却值得一做。”雪寒江无奈道:“你还真是古怪。”

“老板,你虽然不是普通人,但是经历太少,以后你就会明白。”钱无涯放下两枚铜钱,站起身,推开店门,缓缓消失在风雪之中。

雪寒江一脸无奈的望着屋外风雪灌入,摇摇头关了店门。

钱无涯在风雪中缓缓前行,身后留下串串脚印。他此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四周一片寂静,。此时天色已晚,又是风雪交加,街上空无一人,沿街店铺也早已关了店门。他神色不变,冷声道:“出来吧!此间无人,无需藏头露尾。”

“哈哈哈,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修罗刀,我们已经收敛气息,又在这风雪之夜,你居然能发现我们,看来我兄弟二人这次也算是不虚此行。”

钱无涯一抬头,只见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人身形修长手持银色长枪,一人身形短小手持一对金色短棍。他已经认出了这两人,脸上寒意大盛,冷声道:“银枪金棍,居然是你们!”

“当然是我们两兄弟。”那两人从屋顶跃下,其中那手持银枪之人开口道:“钱无涯,这次你既然为了云将军遗孤,不惜得罪东王殿下。你既然做了此事,就该知道你自己的下场。”

钱无涯拔出朴刀,警惕的望着二人。银枪罗向东,金棍罗向北这二人乃是东王府最顶尖的高手之一,以前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只是后来四处挑战,下手却不知轻重,打死了不少其他门派高手,引起了众怒,一起追杀他们二人。这他们二人走投无路之下便投入了东王府门下,各大门派碍于东王府威势,而东王又出门做了调停、赔礼,此二人才保下命来。只是这两兄弟已是多年未曾露面,此次居然出现在了玄都,看来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哥哥,我先试试他的刀!”那罗向东挺枪便向钱无涯冲了过来。罗向北见被弟弟抢了先,暗暗骂了一句,只得一脸无奈的在一旁看罗向东和钱无涯交手。

“钱无涯!吃我一枪!”罗向东银枪出手,银枪如同一道银光向钱无涯心口刺去。钱无涯朴刀如风,刀枪相击,发出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

罗向东面露喜色,手中一抖,只见银枪抖出漫天枪影,向钱无涯要害笼罩而来。

“好一招抖字诀!”罗向北见到弟弟此招精妙赞叹道。

钱无涯面色淡然,足尖轻点,身子向后退去,手中朴刀更是化作一团刀光,与那银色枪影碰撞不断,漫天风雪都被二人震散开来。

“好本领,好久没打的那么痛快了!”罗向东见钱无涯刀法如此了得,心中更是大喜,赞了一声,手中银枪却是不停,漫天枪影猛的回缩,枪影在枪尖化作一道巴掌大的银色枪花。

钱无涯见到此枪脸色也是一变,这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这说的便是这三样兵器掌握的难易程度。这罗向东在枪法一途怕是已臻化境,自己面对他只怕也未必能取胜,一旁还有个和他齐名的哥哥,今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钱天涯想到此处却是大笑一声,刀法更加凶狠,刀光更是挥成一轮红光,正是他自己修行的修罗血刀。

血色刀光撞在银色枪花之上,顿时两人都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大的反震之力。钱无涯手中一紧,朴刀将银枪往身旁一带,自己转身,反手一刀斩向罗向东,一道血红色刀光向罗向东胸口斩来。

罗向东见此招凶狠,身子往后一倾,手放开银枪,恰好躲开那刀凌厉刀芒,脚尖踢中银枪枪尾,银枪在空中往他这边旋转而来。

钱天涯自然不能让他轻易接到银枪,瞬间向罗向东斩出数道刀芒,封锁住他的行动。但是罗向东似是未卜先知,身子已经早早跃起,更是妙到毫厘的踩着刀芒,再往上一跃,接过银枪,大喝一声说道:“钱天涯,接我一招落枪式!”他此时人枪合一,如同一颗银色流星坠落下来。

钱天涯知道这招不简单,手中朴刀全力向上挥出,血红色刀芒冲天而起,和那银色流星直直的撞在一起。霎时间,空中银红二色交织,一时间恍若烟火绽放一般。

“动静这么大?”罗向北见如此动静,心中顿觉不妙。毕竟这是在玄都,若是引来官差、城防卫那可就麻烦了。他手持一对金色短棍,向钱天涯和罗向东相斗处奔去。

此时钱天涯和罗向东绝招相撞,胜负未分,不料这罗向北突然袭来。罗向东对罗向北大叫道:“哥,你干嘛!说好了我先来的!”

“笨蛋,你刚才动静这么大,谁知道城卫军、金雕卫会不会发现赶过来。咱们有王爷命令在身,速战速决!”罗向北双棍出手,向钱天涯攻了过来。钱天涯刚才施展那招耗费了大量真气,有些脱力,此时面对罗向北的攻势只得勉力格挡。

罗向东听到罗向北的话,脸上虽有不甘之色,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挺枪向钱天涯攻去。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风雪夜归

钱天涯见此情形,面露惨笑。手中刀势却是更加决然,招招搏命,让罗家两兄弟颇为忌惮。他们二人这些年享受惯了王府的荣华富贵,让他们和钱天涯以命换命,他们可是做不出来,所以一时之间也是僵持了下来。但是这搏命招数却是难以持久,一旦力竭,便是钱天涯败亡之时。

“二打一可太不公平了。”此时风雪之中的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罗家两兄弟心中惊疑不定,罗向北让罗向东继续攻击钱天涯,自己则是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露出戒备之色,厉声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不用说话那么大声,我听得到。”风雪之中雪寒江手里拿着一柄木剑,慢悠悠露出身形。

罗向北见到雪寒江也是一愣,他倒是没料到来人居然是一位拿着木剑的少年,随即大声笑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快点滚回家里找你娘去!本大爷心情好,姑且饶你一命!”

雪寒江听到罗向北的粗言秽语,不由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你这是找打!”他对着罗向北剑招一出,一式兴云致雨,一瞬间天上风雪皆被密集的剑气击散。

罗向北见到此招瞳孔紧缩,知道是自己大意,手中金色双棍挥舞如风,化作一面金色护盾护住自身,木剑带着凌厉剑气击打在金色双棍之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罗向北只觉对手剑气凌厉,剑招精妙。他不甘一直防守,单棍狂舞抵挡剑气和木剑,另外一棍化作一条金光向雪寒江袭去。

雪寒江手中木剑挡住此招,顿时攻守交换。罗向北大喜,双棍齐出,一时间棍影漫天,将雪寒江罩在其中。。

“钱大侠,你看我做什么?”雪寒江对不时望着自己的钱天涯说道:“只不过是你茶钱忘记付了,我才追出来找你的。你还是专心对付你的对手吧!”

罗向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少年在自己如此猛烈攻势之下,不仅剑招守了个密不透风,而且居然还有闲心和钱天涯聊天。

而另外一边,钱天涯此时也缓过气来,从一开始的守势变成了攻势,招式越发狠辣,更是有不少同归于尽的凶招狠招,逼得罗向东不敢硬接,只能被动防守起来。

罗向北此时更是焦躁起来,大喝一声:“双龙舞!”手中金色双棍上下翻飞,真气凝聚,恍若两条金龙飞舞,威力惊人。

雪寒江也不想再玩下去,毕竟之前这里动静不小,虽说今夜风雪交加,但是若是引来其他什么人也是很麻烦。遂决定不再留手,手中木剑翻飞,一招狂风暴雨施展而出。

霎时间,剑气交杂风雪向罗向北扑面而来。罗向北只觉一股无形气势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而那些剑气撞在金龙之上更是瞬间将金龙击碎。他只觉双手剧痛,再也握不住两根金棍,双棍脱手而出,而自己更是身中数道剑气,鲜血四溢,倒飞而出,落在罗向东的身边。

“哥!”罗向东脸色大变,奋力荡开钱天涯的朴刀,对罗向北大喊道。

罗向北只觉自己身上剧痛,勉力站起身,捡起刚才脱手掉落的那对金棍,和罗向东背靠背站着,他此时面色苍白,神色凝重,对罗向东说道:“弟弟,这小子实力非同寻常。单打独斗我们怕都不是对手,为今之计只能我兄弟二人联手,才有一线生机。”

罗向东点了点头,他们兄弟二人单打独斗实力虽然也是不俗,但是他们联手之力更是厉害。当年被武林各派追杀,就是靠兄弟二人默契无间的联手,才保住性命,击退强敌。钱天涯却是不管不顾,眼中满是凌厉杀意,朴刀斩出,一轮血色刀芒向罗向东斩来。

罗向东和罗向北却是不理会这刀光,一同向一边角落退去。钱天涯哪里会让兄弟二人如此容易退走,跟着向前,刀光不断,向这两人劈来。

但是罗向东和罗向北兄弟二人此时却是配合无间,两人不仅都避开了刀光,而反手一同出招,金银二色真气爆发,银枪和金棍如同金银两条巨龙撞在了钱无涯的刀光之上。

钱无涯只觉刀上巨力涌来,自己只觉虎口一痛,手中朴刀居然被生生震碎,手上震裂出一个血口,这两股真气更是撞在他胸口,直接将他击飞出去,落地吐血不止。

雪寒江对这二人联手一击也不由心生赞叹,但是见到钱天涯吃了这一击的惨状也是脸色一变,虽说死不了,但是若没有灵丹妙药,怕是得躺上几个月。他连忙窜到二人身前,防止二人对钱天涯下毒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护着钱天涯?”罗向北对雪寒江十分忌惮,连声喝问道。

雪寒江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这次帮他是因为他欠我两枚铜钱的茶钱还没还。若是被你们杀了,那我不就亏了嘛。”

罗向北只觉一阵荒谬之感,但是他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锭金子,抛在了雪寒江的脚下,恭敬的说道:“这里是一锭金子,抵得上数千碗茶了。若是阁下不再插手,日后我兄弟二人更有重金奉上。”

“他欠我的必须得他来还,你们还的不算!”雪寒江长笑一声,手中木剑劈出,一道剑气交杂着风雪向兄弟二人斩去。

罗向东和罗向北见此情景只得运起全身功力,奋力施展绝招,金银双龙再现,双龙相互缠绕,威力更是倍增,比起刚才击败钱天涯的那招更是威力大增。

“不要硬接!”钱天涯见这联手一击威势比刚才更盛,提醒道。

那道平平无奇的剑气撞在金银双龙之上,却是如同摧枯拉朽,金银双龙被剑气瞬间破开。罗家兄弟二人连忙将兵器挡在身前,试图阻挡那道剑气。可那剑气狠狠斩在罗向东和罗向北的兵器上,一下子斩断了二人的银枪、金棍。罗家兄弟二人瞬间面如金纸,口中鲜血狂涌,身子更是抛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街边的墙壁之上,落地之时便已经生死不知了。

钱天涯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雪寒江此人绝不简单,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茶馆的小老板实力居然如此高绝,一招不但击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位绝顶高手的联手一击,更是将二人打成如此模样。

雪寒江也没去管那两个倒霉蛋,转过身望着钱天涯,笑道:“钱大侠,你现在可是欠我两枚铜钱了。”

钱天涯一愣,笑了起来。然后直觉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他刚才被罗家兄弟联手一击打成重伤,本就是靠他坚强的意志支撑才不至于立马昏迷,但是雪寒江将那罗家兄弟击败,让他心神一松了,所以昏迷了过去。

“要不要这样,一说欠钱就晕了!”雪寒江一脸哭笑不得,一把将钱天涯拎了起来,抗在了肩膀之上。神念再扫了扫路边那两人,笑道:“虽然功力怕是十不存一,不过看样子还死不了。”他手指一点,霆霓和扶摇两柄飞剑飞出,将两人带起,城卫军方向飞去。

雪寒江扛着钱天涯很快便来到了茶馆门口,而此时小白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见到雪寒江汪汪叫了起来。

“这可真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雪寒江笑道。

将钱天涯放到床上,雪寒江取出来春生丹,犹豫了一下,将春生丹分成四份,将其中一份给钱天涯服下。毕竟钱天涯不像上次程白雪重伤濒死,若是服用了整颗春生丹,伤势只怕是立马痊愈,到时候雪寒江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了。而这四分之一的春生丹,正好能稳住其伤势,加快内伤复原。钱天涯醒过来也不至于太过惊讶,估计只会以为是上好的疗伤之药,不会想到是修炼之人的灵丹妙药。

钱天涯服下丹药之后,脸色很快好看起来。此时,扶摇和霆霓二剑已经返回,想必那二人已经被送到了城墙之上,城卫军巡逻之时想必能发现这两个人。雪寒江转身准备出去,却不料踩到了一封信,他好奇的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字,他便知道了钱无涯前段时间去做了什么,他又为何被人刺杀的。

原来钱无涯之前是在玄都受人所托,护送林将军遗孤前往炎朝避难。这林将军曾是朝中军方巨头,更是武林名门出身。数年前被东王诬陷,安上了通敌叛国之名,被满门抄斩。而这遗孤正是被府内亲部拼死救出的林将军唯一血脉,自然遭到了东王的追杀。这林将军在武林威望极高,江湖许多人都是知道林将军的品性,知道他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但是他们听闻林将军尚有遗孤被东王追杀,需要人帮忙护送到炎朝避难,很多武林中人嘴上说的好听,但是却是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还向东王府通风报信,只有一些侠肝义胆之辈才敢出手护送。

“一方大员遭到如此诬陷,皇帝却是没有彻查,不仅将林将军旧部分化贬黜,又如此快下令满门抄斩。只怕是因为天下安定,这些年玄炎两国交好,而这林将军又功高盖主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这帝王实在是冷酷无情。”雪寒江摇了摇头,望着钱无涯脸上刀痕,叹道:“你这钱大侠倒真是侠肝义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沏茶品茶

等到钱天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从后屋床上坐起,发现自己伤势好转了许多,心中有些惊疑,推门走了出去。

“钱大侠醒的挺早的。”雪寒江见到他打趣道。

钱天涯走到他面前,一脸正色的对他拱手道:“老板,大恩不言谢。”

“钱大侠值得吗?”雪寒江却是望着他意味深长道。

钱无涯眼神迷离起来,他想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护送之旅,想起了那些奋不顾生的江湖侠客,想起了那个长相可爱、心地善良的林将军遗孤,他笑了起来,淡淡道:“值得。”

“真乃侠士也!”雪寒江赞叹道:“按书中所说,当浮一大白!”

钱天涯摇头道:“我从不饮酒。”

“为何不饮酒?”雪寒江好奇道。

“喝酒会影响我的判断。”钱天涯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意。

雪寒江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喝酒,这么多年也就只在新年时候喝过屠苏酒,但是他见钱天涯神色,调笑道:“莫非钱大侠是不善饮酒之人?”

钱天涯却是老脸一红,只怕是雪寒江一语中的。他取出两枚铜币,放在柜台上,向雪寒江拱手告辞,便慌忙离去了。

雪寒江放下手中那本《侠客列传》,望着钱天涯的背影,笑了起来,心道:“这书上说大侠都善饮,看来这钱大侠却是与众不同呀。”

“雪哥哥,这人怎么从后屋出来?好像有点眼熟呀?”赵云起见钱无涯离去,才走过来好奇问道。

雪寒江笑着解释道:“那日蓝水帮的人来咱们店里不就是为了这钱大侠嘛。昨日醉倒在咱们门口,我便让他去后屋休息了。”

“我想起来了。”赵云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继续问道:“雪哥哥,那这位钱大侠厉害吗?”

雪寒江点头道:“厉害的。”

赵云起一脸向往道:“我要是也能成为大侠就好了。”

“大什么侠,你好好把书读好,把书上的道理悟透先!”雪寒江没好气道。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雪,天气寒冷,道路难行所以今天街上行人甚少,店里生意也很是冷清。小白依旧窝在角落睡着大觉,雪寒江则是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和赵云起聊起了一些新年的习俗。

“雪哥哥,奶奶说了,今年你就去我们家过年吧。”赵云起突然说道。

雪寒江笑着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门外,想着去年过年的热闹场景,心中叹道:“思思,不知道她那边洞府查探的怎么样了,好久没有来传讯飞剑了。”

到了下午,天色渐暗,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了,雪寒江见店里也没人了,索性就关了店铺。

“雪哥哥,咱们店里的老茶、千针松雾茶、炎春降、青碧茶都不多了,要再采买点才行了。”赵云起临走之前提醒道。

雪寒江一愣,他倒是从来没去采买过茶叶,没想到许老伯留下的这几种茶叶居然快没了,不过许老伯走之前已经交代过了采买茶叶的地方,点头答应道:“明天我便去采买一些。”

第二日,雪寒江便带着银两去了许老伯告诉他的那家茶商的店铺。这家店铺开在东城,离客来茶馆距离着实不近,这店铺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望到里面倒是古色古香,不时传来阵阵茶香。

“千茶坊?”雪寒江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心里暗道:“这里不会真的有一千种茶叶吧。”他笑了笑,便走了进去。

“这位客官可是要买茶叶?”一位长得十分端庄,身材丰腴,披着白色毛皮披风少妇见到雪寒江进店,连忙笑着招呼起来。

雪寒江拿出一张写好的单子,递给她,然后对她说道:“这位老板,我是城东客来茶馆的老板,今日过来进些茶叶。”

那位少妇接过单子,脸上露出奇怪神色,疑惑道:“城东什么时候多了一家客来茶馆?”

“这是数月前从许老伯那里盘过来的,之前名字是叫老许茶馆。”雪寒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老许好久都没来了,以往他每个月都会来进货的。”那少妇恍然大悟道。

雪寒江闻言只得尴尬一笑,面上微烫,这茶馆到他手上以后,生意真的是下降了不少。

那少妇见雪寒江神色,自知失言,连忙岔开话题,对雪寒江问道:“那你这位老板该如何称呼?”

“在下雪寒江,请老板多多指教。”雪寒江拱手一礼。

“我叫叶轻尘,是这加千茶坊的掌柜。”那少妇自我介绍道

雪寒江再次行礼道:“见过叶掌柜。”

叶轻尘见这少年颇为礼貌,心中顿生好感,对着店铺后屋喊道:“轻烟,你出来一下。”

“姐,来啦!”后屋很快跑出了一位青衣少女,长得与叶轻尘颇为相像,只是更加年轻俏皮一些。

叶轻尘将那张单子交给了叶轻烟,嘱咐道:“按着单子,去抓些茶叶来。”

“好的。”叶轻烟接过单子看了几眼,便到后屋去取茶叶去了。

“雪老板,去那边坐一会儿吧,很快就好了。”叶轻尘招呼雪寒江去一旁座位上坐下,从店中架子上的茶盒中分别取了几盒,然后对雪寒江说道:“雪老板,这是我们前段时间从炎朝新进的茶叶,你要不要试一试?”

雪寒江听说有炎朝新进的茶叶,也有些好奇,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叶掌柜了。”

叶轻尘去了了后屋,拿出一壶热水。将雪寒江身前的紫砂茶壶打开,将热水倒入些许,她将那壶热水放下,盖上壶盖,仔细将茶壶摇晃,用热水将茶壶内部烫了一遍,然后她将紫砂茶壶内的热水倒到边上的茶盅之中,然后再倒入边上的茶杯,将茶盅和茶杯也烫了一下,最后将温过的水倒到在桌上一边的紫砂小缸之中。

雪寒江虽然开了数月茶馆,但是对于沏茶、泡茶手法不算太懂,于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叶轻尘也看出了雪寒江似乎不太懂的样子,便解释道:“雪老板,你开的是茶馆,可能不太知道这沏茶的手法。刚才的步骤叫做烫壶温杯,一来可以出去茶壶内的异味;二来可以有助于所泡茶叶茶香散发出来。”

“接下来的步骤名为置茶。”叶轻尘将紫砂茶壶放下,从桌上取出了一个紫砂茶荷,用紫砂茶勺从一个茶盒中取出些许茶叶,放在茶荷之中,将茶荷放到雪寒江面前。

雪寒江低头仔细观察起这茶叶,这茶叶颜色翠绿光亮,条索紧细、圆直,大小均齐,一看就知道是好茶了。他将茶荷拿起,轻轻闻了一下,有一股特殊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此茶名为翡翠茶乃是炎朝春原县所独有的。”叶轻尘一边解释,一边将茶荷拿走,然后将茶壶壶盖打开,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到茶壶之中,她将水壶高高提起,将热水从高向下注入茶壶,“这个步骤叫做高冲。可以使茶叶在茶壶内翻滚、散开,这样让茶味可以更加充分的泡出。”

“这春树茶茶叶细嫩,制作手艺考究,所以就不需要洗茶了,第一泡便可直接饮用。”叶轻尘再将紫砂茶壶壶盖盖上,解释道。她讲紫砂茶壶拿起,轻轻摇晃一下,将茶壶壶嘴压低靠近茶盅,将茶水倒入茶盅之内,“这叫低泡,差壶壶嘴与茶盅的距离以低为佳,以免茶香散发过多。”

“多谢也掌柜指点,让在下真是大开眼界。”雪寒江见这沏茶居然有如此多的讲究,顿觉十分惭愧,连声道谢道。在书山学海的时候老师似乎也是如此沏茶的,只是自己好像也没注意。老师让自己沏茶的时候,自己随意乱泡,老师也从不多说,都是一样喝的,所以对于沏茶,雪寒江实在是懂的不多。

叶轻尘微笑着点头将茶盅内的茶汤缓缓倒入杯中,桌上只放了三个白瓷杯子,皆倒了七分满。

“此乃分茶,杯中茶汤以七分满为度。”叶轻尘将茶杯连同杯托放置到雪寒江身前,摊开右手掌,对着茶杯说道:“雪老板,请。”

雪寒江拿起茶杯,低头看去,只见茶杯之中,茶汤颜色翠绿,恍若翡翠,想来便是如此得名。再将茶杯拿到鼻下,轻嗅,只觉一股清爽茶香扑鼻而来,让人心醉。最后轻吹茶杯,便一饮而尽。他只觉此茶入口煞是好喝,喝完之后口齿留香。

叶轻尘见他喝茶如饮酒一般,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哈哈哈!”此时叶轻尘身后传来了少女银铃般的小声,“笑死我了,哪有这么喝茶的,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呀!”

雪寒江放下茶杯,抬头望去,只见那位叫叶轻烟的少女正提着许多已经包好的茶叶,望着自己大笑,只觉脸上发烫,有一种找地缝去钻的感觉。

叶轻尘轻斥道:“轻烟,有这么说可人的嘛!赶紧向雪老板道歉!”

“姐!我小时候这么喝茶,你就是这么说我的呀!”叶轻烟有些委屈道。

“你还狡辩!”叶轻尘面带怒色,责怪道。

雪寒江见这两姐妹如此情况,连忙站起身拱手行礼道:“叶掌柜,叶姑娘说的没错。在下对于沏茶品茶实在是一窍不通,今日得叶掌柜指点沏茶之道,实在感谢,二位不必为在下闹出不愉快。只是还请指教,该如何正确品茶。”

正文 第七十章 炎朝三茶

“哪里哪里,雪公子年纪轻轻却是大度。”叶轻尘见雪寒江如此客气,脸上可好看了许多,瞪了叶轻烟一眼,对雪寒江笑道: “其实品茶之前闻香这个步骤,雪公子做的甚好。这品茶,就如同这个‘品’字。一杯茶需分三口品尝。”

雪寒江点了点,再次谢道:“多谢也掌柜指点。”

“雪公子不必多礼。”叶轻尘转身对叶轻烟正色道:“轻烟,还不快给雪老板道歉。”

叶轻烟见姐姐神色,知道她有些生气了,于是撅着小嘴,不甘的对雪寒江行了一礼,说道:“抱歉雪公子,请恕小女子刚才无礼。”

雪寒江见她神情,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

“哼!”叶轻烟小声哼了一声,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叶轻尘对这个调皮的妹妹也很是无奈,满是歉意的望着雪寒江,将另外一杯茶放在雪寒江面前。

雪寒江这次端起茶杯,按照叶轻尘所说,喝了一小口,再次细细品味起来。此时或许是更加专注的缘故,口感与刚才确实不太一样。微微苦涩之后,茶香升腾而起,一股甘甜之感充斥于舌尖之上,让人回味无穷。再喝一口,滋味更好,茶香愈发浓郁,口齿生津。最后一口将茶杯里的茶全部饮尽,这股浓郁茶香最后在口中爆发开来,让人有一股飘飘欲仙之感。

“轻烟,你把东西先放下来吧。”叶轻尘拿起最后一杯茶递了过去,“你也喝杯茶吧,这翡翠茶你还没来得及喝吧。”

叶轻烟笑着点了点头,将雪寒江采买的茶叶放到柜台上,接过茶杯,在一旁坐下,也慢慢品起茶来。

雪寒江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将茶杯轻轻放下,感叹道:“果然是好茶需要细品呀!”

“雪公子,这翡翠茶如何?”叶轻尘笑着问道。

雪寒江称赞道:“这翡翠茶实在是好茶。”

“再试试这个吧。”叶轻尘取过另外一套茶具,拿起另外一个茶盒对雪寒江介绍道:“此乃炎朝西部才出产的红枫茶。”她一开始按照刚才的沏茶做法,用茶勺从茶盒中取了少许放在茶荷之上。

叶轻尘将茶荷放在雪寒江身前,雪寒江才仔细观察起来。此茶叶外形呈圆状,外表光滑紧致,颜色为青黑色,油润光亮。闻起来味道却是很淡,隐隐有一种古怪的味道。

接下来叶轻尘却没有按之前的沏茶手法来,而是直接将茶荷中的茶叶三等分,分别放入三个白瓷茶杯当中,直接用热水冲泡。

等到叶轻尘将茶沏好,放到雪寒江面前时,雪寒江才惊讶的发现,这茶汤呈淡淡红色,而这茶叶却好似秋天枫叶一般,在茶杯中漂浮不定。

“这红枫茶,不但味道独特,观这茶叶也是别有趣味,所以才如此冲泡。”叶轻尘解释道。

雪寒江也是啧啧称奇,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红枫茶茶叶闻起来很淡,但是泡开之后入口却是有一种柔和暖意,茶味浓醇。若是将茶叶比作女子,那么刚才的翡翠茶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红枫茶则是像一位即将出嫁的美丽女子。

“姐,这翡翠茶色泽鲜亮,入口回甘,的确是难得的好茶。”叶轻烟此时才品尝完翡翠茶,称赞道。

“再尝尝这红枫茶。”叶轻尘又递给她一杯红枫茶说道。

叶轻烟接过茶杯,看着茶杯,也是露出惊讶之色,对叶轻尘说道:“姐,这红枫茶果然有趣。”她将茶杯放下,拿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轻轻吹凉,然后喝了一口,仔细漱了漱口,吐掉之后,才拿起茶杯品尝起来。

“此茶茶味醇厚,暖意十足,在这冬日里喝这茶实在是一种享受。”雪寒江喝完这杯茶长吐了一口热气,不由感叹道。

叶轻尘见他十分满意,也是笑了起来,再取了一套茶具。

这第三样茶叶名为云雾茶,比起之前的两种茶叶更是奇特。此茶茶叶看似普通,茶汤颜色也是淡绿,并无奇处。但是此茶最妙就在于此茶热气升腾之际,白色雾气不散,在茶杯之上恍若云雾,和那云雾松茶也是不逞多让。而且此茶口感也是不俗,有一股独特的清爽之气,让人神情气爽,一扫疲惫。

雪寒江不由感叹,这次前来这千茶坊,可真的是涨了许多见识。

“雪公子,这三样新茶可有喜欢的?”叶轻尘笑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说道:“这三样茶都是茶中珍品,在下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不知价格几何?”

叶轻尘对雪寒江说道:“此三样茶都是从炎朝运来,又是上好茶叶,价格自然是不会太过便宜的。这翡翠茶和红枫茶都是十金一盒,而这云龙雾茶要二十金一盒。”

雪寒江倒是不算太意外,毕竟许老伯珍藏的云雾松茶,价值也是不菲,只是不多罢了。他现在作为一名修行之人,普通金银对修行之人来说并没什么用。不过此次历练毕竟要在玄都待上三年,雪寒江在书山学海特意换了不少金银存放在青云指环之内。

“叶掌柜,这三样茶我各要三斤。”雪寒江对叶轻尘笑道:“和之前的茶叶加起来要多少银两?”

叶轻尘和叶轻烟俱是一惊,叶轻烟更是差点将茶汤喷了出来,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少年人居然如此有钱。

“雪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叶轻尘定了定心神,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少年了。那茶馆老许在的时候一年在他们这里买的茶叶也不过数百两,算起来也不过是数十两黄金。按这少年说法,他数月才来,只怕是生意比老许还不如,怎么会有那么多钱采买茶叶。

叶轻烟也是一脸不信之色,讥讽道:“这可是黄金,不是白银。”

“轻烟!不可无理!”叶轻尘见妹妹如此,立即怒斥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手伸到袖袋,从青玉指环中取出一根指头大小的金条,放在桌上,无奈道:“这个应该够了吧。”

“姐,这差不多有五十两!”叶轻烟拿起那根金条掂量了一下。

叶轻尘狠狠瞪了叶轻烟一眼,心中很是无奈,都是当年爹娘太过宠溺,这丫头说话老是没个轻重,以后都都不知道该怎么嫁人。她对雪寒江说道:“我这妹妹说话实在是不知轻重,雪老板请不要介意。”

“没事,我并不介意。”雪寒江倒是无所谓,毕竟以自己一个小茶馆的老板身份,穿着如此普通,谁也不会料到他出手会如此阔绰。

叶轻尘对雪寒江笑道:“雪公子这三盒炎朝珍品共五十两黄金,你之前采买的茶叶我就当做为我这不懂事的妹妹向雪公子赔罪了。”

雪寒江一脸愕然,这叶轻尘居然如此大方,让他始料不及,连忙说道:“叶掌柜不必如此。”

叶轻烟也是惊叫道:“姐,他买的茶叶算起来也要几十两银子呢!”

“轻烟,还不闭嘴!”叶轻尘此时确是真的有些发怒了,语气重了起来。

叶轻烟见姐姐确实生气了,一下子就焉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叶轻尘再看向雪寒江,脸色柔和起来,温声道:“雪公子第一次来我们这里采买茶叶,怎么样都是要给你优惠的。我这妹妹口无遮拦,也是我管教无方,这茶叶一半算是优惠,一半算是赔礼,你可切莫推辞了。”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雪寒江见她语气诚恳、态度坚决,便也不再推辞。

叶轻尘让叶轻烟去后屋重新拿了三盒新的茶叶,给雪寒江包好,连带着其余茶叶都给他用粗纸包好,方便他携带。

雪寒江在柜台向叶轻尘告辞,正欲抱茶出门,却瞧见又数名长相凶恶的男子从门口进来,为首一位身材高大,面带横肉的大汉口中恶狠狠道:“叶掌柜,今日若是再不交保护费,休怪我们金蛇帮不客气!”

“你们这群无赖!我们千茶坊在这东城开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过要收保护费的!你们还敢过来,不怕我们报官嘛!”叶轻烟见到这几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喊道。

“小娘们!你是想找死嘛!”那大汉面露怒色,威胁道:“若是你报官,我帮帮众便天天来你茶坊喝茶,怕是你们生意做不下去吧!”

“你!”叶轻烟瞪着这大汉,却是不敢再喊。

叶轻尘皱着眉头,对那大汉说道:“这位金蛇帮的大哥,你们金蛇帮这么多年从未来我千茶坊收过保护费,不知最近为何要来收取。”

“收就收,说什么废话!”那大汉有些不耐烦,见到柜台前的雪寒江,见他看着自己,对他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雪寒江脸上露出笑意,对那大汉说道:“你说让我滚?”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那大汉指着雪寒江面色不愉,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雪公子,你快走吧!此事与你无关。”叶轻尘对雪寒江轻声道。

雪寒江对她笑了笑,转过头望着那个大汉,冷冷道:“若是你们现在赔礼道歉的话还来得及。”

“哈哈哈,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让我们赔礼道歉!”那为首大汉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几位大汉也是大笑起来。

“你们又是何苦呢!”雪寒江话音未落,身形向前,飞起一脚便将那大汉踢飞,撞在后面几位大汉身上,更是一起飞了出去,落在雪地之上还滚了几圈。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痛打金蛇

叶轻尘和叶轻烟两姐妹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景象,她们实在想不出来面前这个少年居然如此厉害,一脚便将这些金蛇帮帮众踹飞出去。

好在雪寒江下脚并不是很重,那几人很快爬了起来。为首的那位一脸横肉的大汉,此时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常五爷你没事吧!”其余几位小弟纷纷上前扶住那位大汉。

那位大汉缓了一会儿,这才对一位腿脚灵活的手下说道:“碰上了硬点子,赶紧回帮通知堂主。”那位手下点了点头,往街道另一边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们堂主到了,看你还能如何嚣张!”那位常五爷色厉内荏道。

雪寒江笑了笑,脸上露出戏谑之色说道:“哦,我倒想要见识见识。”

“雪公子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叶轻尘神情略显紧张的劝道:“以你身手现在走,他们拦不住你的。若是等他们的人到了,就麻烦了。”

雪寒江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也是一暖,只是他若是走了,金蛇帮迁怒于她们千茶坊,就她们两个只怕是要吃大亏的。他摇了摇头道:“他们冲着我来的,我就算走了,他们也能找得到我,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叶轻尘见他语气坚决,知道自己劝不动,连忙转身在叶轻烟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叶轻烟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便进了后屋。

常五爷此时就站在千茶坊外,死死盯着雪寒江,脸上满是怨毒之色。雪寒江却是毫不理会,反而悠然自得的坐了下来,取了水壶,将刚才那壶翡翠茶重新冲泡,品起茶来。常五爷见此场景,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将雪寒江碎尸万段,只是他们明显不是雪寒江的对手,此时只能咬牙切齿的死死看住,心中恶狠狠道:“待得堂主带人赶到,定要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蛇帮来了!”只听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街上便传来一阵喧闹声,行人纷纷跑得无影无踪,茶馆附近店铺也纷纷关了门。

常五爷见到远处正缓缓走过来的金蛇帮帮众,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待到那群人走近,常五爷连忙和手下恭敬对那为首之人行礼道:“常五见过余堂主。”

为首的余堂主身高八尺,凤眼浓眉,长相甚是威武,他看着常五便毫不留情的怒斥道:“常五,让你收点保护费都需要老子出马!干什么吃的!”

“小的真的是遇上了硬点子,若非如此,怎么敢去请堂主您出马呢!”常五面露苦色,哀叹道。

“哼!”余堂主冷哼一声,望向千茶坊。只见此时千茶坊内,叶轻尘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这里,而雪寒江正品着茶,对外面毫不理会。

余堂主一把抓住常五的衣服,将他扯到身前,怒道:“这就是你说的硬点子!”

“余堂主,就是那个臭小子!”常五连忙辩解道:“就是他一脚就把我和几位弟兄从茶坊里踢了出去。”

余堂主闻言放开了常五,虽有些怀疑,但是还是对雪寒江喊道:“那边那个臭小子,是你打伤了我们金蛇帮的人?”

雪寒江闻言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从茶坊中走了出来,点了点头道:“就是我。”

“常五你居然连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对付不了,真是丢了我们金蛇帮的脸!”余堂主一边斥责常五无能,一边做了一个手势。他手下见到这个手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持棍棒刀剑纷纷向雪寒江冲了过去。

雪寒江对于这些仗势欺人的帮派之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身形向前一窜,施展出五禽戏中虎戏,身如猛虎,一顿拳打脚踢,那些金蛇帮帮众都被雪寒江拳脚击中倒在地上。而且雪寒江这次故意下手颇重,那些帮众一时半会儿很难爬起来。

“好家伙!常五倒是错怪了你,这小子是个高手呀!”余堂主此时眼睛发亮,他在金蛇帮里算是最喜打架的,前些日子风声太紧,帮主勒令他不许惹麻烦,最近风声已松,他巴不得找人打架,没想到瞌睡时候来了枕头,顿时出望外。大喝道:“好小子,吃我一掌。”他凌空跃起,一掌拍出,只见掌风四溢,地上积雪都被他的掌风带起,在空中凝成了一个大雪球向雪寒江砸了个过去。

雪寒江不以为意,一指点出,一道剑气从其指尖射出,戳中那个雪球。那雪球被剑气穿过,瞬间碎裂开来,霎时间冰雪漫天。

“破空掌!”只见那漫天冰雪之中传来一声低吼,只见余堂主从冰雪之中冲了出来,一掌拍向雪寒江。只见那手掌之上一道真气吐出,发出破空之声,直取雪寒江胸口。

雪寒江神色依旧未变,手指再点,一道剑气吐出,余堂主那道破空真气瞬间消散。余堂主只觉手掌一痛,凝神望去,只见自己掌之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洞,此时不知是那剑气太快所致,居然还未有鲜血流出。下一呼吸,那洞中便有鲜血流出。他此时心中大骇,另一只手捂着伤口,望向雪寒江仿佛望着一个怪物一般。

“还要继续吗?”雪寒江笑了笑。

“阁下有如此修为,必不是无名之辈,何必扮猪吃虎,捉弄我们!”余堂主虽然因为剧痛而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但还是咬牙说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扮猪吃虎,也没什么名气,不过是一个茶馆的老板而已。只不过来这千茶坊采买茶叶,哪知你们帮众言语粗鄙,还要动手,我只好出手自保。”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余堂主惨笑道:“以后金蛇帮再也不会来此,希望阁下可以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此时那常五和他的手下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手脚都在发抖,纷纷跪了下来,死命磕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雪寒江正欲让这些人赶紧滚,突然抬头望向远处。只见此时有许多官差往这边赶了过来,雪寒江知道这些官差想必就是叶轻烟刚才从后院小门溜出去找来的,他不欲引起官府注意,便走进了茶坊,“官差已经来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余堂主回头望去,发现果然有大批官差往这边赶来,他神色一变,大喊道:“能动的赶紧走!”可惜雪寒江下手不轻,那些被雪寒江击倒的金蛇帮帮众都难以行动。他只得对常五和他的手下说道:“你们跟我先走!”说罢便向另一个方向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跑了。

常五和他的手下见状连忙起身,撒开腿拼命跟着余堂主跑了起来。

待到官差在叶轻烟的带领下赶到,便看见了躺了一地的金蛇帮帮众。为首的官差只觉一头雾水,转过头向叶轻烟问道:“叶姑娘这是什么情况?”

叶轻烟也是一脸茫然,摇头道:“宋大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那位宋大人虽然也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到地上那些刀剑棍棒,皱起了眉头,“为了对付千茶坊,居然连武器都带了那么多,这金蛇帮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走进茶坊盯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叶轻烟,出声问道:“叶掌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金蛇帮的人是谁打倒的?”

“宋大人,我刚才躲在柜台下面,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叶轻尘摇了摇头,脸上还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

那位宋大人人见叶轻尘如此模样,心中满是怜惜之意,眼中满是迷恋之色,他一脸正色道:“这些金蛇帮的人居然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实在是令人发指!叶掌柜放心,日后我会让手下多多巡视这边,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发生了!”

“多谢宋大人。”叶轻尘对那位宋大人行了一礼,心中却是因为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感到十分厌恶。

“今日,我先将这些金蛇帮恶徒带回去,改日再来叶掌柜这里喝茶。”那位宋大人有些依依不舍的向叶轻尘告了别,让手下押着那些金蛇帮帮众回衙门去了。

“姐,到底怎么一回事?”叶轻烟刚才就想问了,但是那宋大人在场,她也没机会询问,现在那位宋大人走了,她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叶轻尘却是并未回答与她,而是转身对着后屋行了一礼,感谢道:“多谢雪公子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何须如此客气。”此时雪寒江从后屋内走出,笑着摆了摆手。

叶轻烟一脸茫然,难道这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家伙真的那么厉害。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雪寒江抱起柜台上的茶叶,对叶轻尘说道:“今日多谢叶掌柜指点沏茶品茶手法了,下次再会。”

叶轻尘见雪寒江要走,便拉着叶轻烟将雪寒江送出了门口,“雪公子若是有空,可常来坐坐。”

“一定,一定。”

雪寒江抱着一堆包好的茶叶,慢悠悠的往西城走去。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春华宴席

“雪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赵云起见到雪寒江抱着一堆东西进门,连忙上去帮忙拿了一些。

二人将茶叶都放在柜台上,雪寒江才回答道:“没办法,在那边喝了一会儿茶。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这边泡茶是有多么随便。”

“我们难道茶不是我们这样泡的嘛?”赵云起不解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趁着茶馆此时没人,便随便拿了一盒月芽茶,按照叶轻尘所说的沏茶手法,沏了茶,然后递了一杯给赵云起。

赵云起先闻了闻,仔细回忆了一下原先泡的茶的味道,稍加对比,似乎雪寒江这次沏的香味更浓。他再按雪寒江说的分三口慢慢喝下,很快便眼睛一亮,惊喜道:“雪哥哥,这月芽茶味道果然变得更加好喝了。这是实在是太神奇了,你说咱们茶馆之前怎么就没这么沏茶呢?”

雪寒江感慨道:“这世间之大超乎我们想象,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前人所说的,活到老,学到老,大概便是这个道理吧。”

赵云起对这些大道理还不是很明白,耸了耸肩,帮着整理起茶叶来,他看到那三盒茶叶,好奇问道:“雪哥哥,这茶叶好像我们这里之前没有的呀?”

“哦,那个是炎朝新来的茶叶。”雪寒江回答道。

赵云起打量着这三盒外观精美的茶叶,又问道:“雪哥哥,那这些茶叶该怎么卖?每壶要多少银子呀?”

“翡翠茶、红枫茶每盒十金,云龙雾茶每盒二十金。一盒茶叶大概一斤,泡一壶茶大约一钱,估计能泡一百壶。”雪寒江心里默默计算起来,然后开口道:“翡翠茶和红枫茶二两一壶,云龙雾茶五两一壶。”

赵云起一脸惊愕,没想到这三种茶叶居然如此昂贵,都比得上店里最贵的云雾松茶了,不解道:“雪哥哥,你也知道咱们这里贵的茶叶喝的人甚少,你怎么卖了那么多?”

“咱们这里好茶多了说不定客人便能多一些。”雪寒江略有心虚的解释道,他买的时候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赵云起说道:“雪哥哥,我在这边那么久也没见你在乎过生意呀?”

“咳咳,你雪哥哥只是比较乐观而已。”雪寒江有些尴尬道:“我等下就去写块牌子挂外面,说我们有新茶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变得平淡起来了,柳思思那边毫无音讯,店里生意也没因为新来的茶叶改变。毕竟这不过只是一家小茶馆,有钱的老爷公子们大多去了大的茶楼酒家,来这边的大多是普通的百姓,这么贵的茶也不会舍得喝。偶尔有人试试的也都是以前的几位熟客,雪寒江学着叶轻尘的手法为他们沏茶,让他们颇为惊奇。

今日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大街小巷上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息,雪寒江也提前去买了春联、爆竹、灯笼等东西,春联今日已经在茶馆门口贴了起来,灯笼也挂了起来。此时的客来茶馆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喜气。

“雪公子,你的店装扮的很不错嘛!”此时门口一位披着白色毛皮披风的女子带着一位青衣少女走进了店,对雪寒江笑道。此时茶馆内还里有不少客人,几位年轻公子眼睛都被这位女子容貌所吸引,脸上露出些许痴迷之色。

雪寒江闻声,抬头一看,笑着问道:“叶掌柜,你们二位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呀?”

“年关将近,我们千茶坊今日关门了,要等过完年才会再开门。这才有空亲自过来向雪公子道谢。”叶轻尘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向雪寒江行礼道:“多谢雪公子当日相助,金蛇帮这些日子都没有再来闹事了。”茶馆内的那几位年轻公子见到她的笑容,眼神更加痴迷了。

“多谢雪公子。”叶轻烟也跟着道谢起来,只是神色略显尴尬。

雪寒江有些无奈道:“二位何须多礼,在下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雪公子何必谦虚。”叶轻尘从衣袖内拿出了一张请帖,递给雪寒江,然后说道:“雪公子明晚我们要在春华阁宴请我们这一年的大主顾,也希望雪公子到时候可以赏光。”

雪寒江看着手里的红色请帖,再看着叶轻尘真挚的眼神,也不忍拒绝,点头道:“那就多谢叶掌柜相邀了。”

“请帖既已送到,我们便不打扰了。”叶轻尘向雪寒江告辞,雪寒江将她们送出门口,她们便在茶馆那几位年轻公子痴迷的眼神中离去了。

赵云起拎着水壶,一脸好奇问道:“雪哥哥,那两位漂亮姐姐是什么人呀?”

“千茶坊的掌柜,昨日我便从她们家采买的茶叶。”雪寒江回答道。

那边一位年轻公子也是起身来到雪寒江身边,小声问道:“雪老板,不知刚才那二位姑娘是什么人呀?”

雪寒江回答道:“宁公子,刚才二位姑娘是城东千茶坊的叶掌柜和她妹妹。”

“多谢雪老板相告。”这位宁公子行了一礼便回到了座位上,和同桌另一位公子小声说起话来。

雪寒江摇了摇,自语道:“莫非这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雪寒江想到明晚既然要赴宴,不好穿这身旧衣服。好在他已经提前让人做了一身新衣,本想过年穿的,这次赴宴便穿着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雪寒江赴宴的日子。他早早的关了茶馆,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衫,吩咐小白好好在家,便出了门。

这春华阁位于城东,乃是玄都最出名的酒楼。雪寒江一边欣赏着路边各家各户贴的春联还有挂着的灯笼,一边慢慢往春华阁走去。

“这便是春华阁了吧。”雪寒江来到一座高大的阁楼,抬头一看,此阁楼足有三层,雕梁画栋,甚是华贵。上面挂满了漂亮的红色灯笼,大门上面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匾,上面写有金色的三个大字:春华阁。

雪寒江按着请贴上所写,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地字六号包厢。他一进去便看到了叶轻尘坐在主位,在跟几名已经落座的男子说着什么,一位大腹便便,身穿锦衣的中年人此时更是不断向叶轻尘劝酒。她一见到雪寒江进来,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连忙站起身,对雪寒江说道:“雪公子,你来啦,赶紧过来做。”她手指着右边的座位,而她坐右边的人便是她的妹妹叶轻烟。

此时桌上人虽然还未到齐,但也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大多都是一些年纪不轻、穿着富贵的男子。他们听到叶轻尘开口,都是望了过来,眼神之中都有些恶狠狠的感觉,但是他们发现叶轻尘招呼的不过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色都好看了起来。

雪寒江见叶轻尘招呼,也不好拒绝,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位劝酒的中年人面露一开始不愉之色,但是随即对叶轻尘笑道:“叶掌柜不介绍一下嘛!”其余人也露出好奇之色,这年轻人居然能坐在叶轻尘身边,莫非是玄都哪位大人物的子侄。

“这位雪公子是城西客来茶馆的老板。”叶轻尘介绍道。

“客来茶馆?”

“怎么都没听过。”

“好像是西直门边上的一家小茶馆,店面颇小,卖的大多都是一些劣茶。”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罢了,居然有运气得叶掌柜的青睐。”

“看不出来叶掌柜原来喜欢老牛吃嫩草呀!”

在座不少的人闻言都是轻声讨论起来,还夹杂着不少污言秽语。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叶轻尘和叶轻烟见他们淫邪的神色也猜的七七八八,叶轻烟面露怒色,正欲发作,却被叶轻尘在桌下拉住了她的手。叶轻烟回过头望去,只见叶轻尘一脸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冲动。

雪寒江倒是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对这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十分厌恶。

此时又有一人进了包厢,众人望去,只见那人头戴方冠,身穿貂皮大衣,相貌堂堂,留有胡须。他两边鬓角微白,显然是有些年纪了。还不等叶轻尘站起招呼,其余人都是纷纷站起了身,拱手行礼道:“见过金三爷。”

此人咳嗽一声,向众人点了点头,又望向叶轻尘,笑道:“叶掌柜,真是好久不见了。”

叶轻尘和叶轻烟都站了起来,向这金三爷恭敬行礼道:“见过金三爷。”

此时在场所有人只有雪寒江一脸茫然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众人。边上有人阴阳怪气道:“这位雪公子好大的面子呀!金三爷在此,居然如此无礼!”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雪寒江,金三爷也是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

雪寒江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我又不认识这位金三爷,你们行你们的礼,关我什么事情?”

叶轻尘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之色,正想向金三爷解释,但是未及开口,却见金三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看来的确不认识我。况且我金某人又不是什么官老爷,大家不必多礼,都先坐下吧。”

见金三爷在这桌上尊位坐下,雪寒江也开始暗暗揣测起这金三爷到底是什么身份来。不多时人便已经来齐,酒菜也全部上齐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刺客杀手

“今日邀请大家来此,是为了感谢诸位对今年我们千茶坊的支持,小女子在此先敬大家一杯。”叶轻尘站起了身,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叶掌柜客气了。”金三爷站起身,举着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其余众人也都站了起来干了身前的酒,雪寒江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众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雪寒江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心中暗暗咂舌道:“这到底是什么酒,居然如此猛烈!”

“这第二杯要感谢金三爷,若是没有您,这千茶坊只怕是无茶可卖了。”叶轻尘再倒了一杯酒,举起对金三爷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再一次一口干掉。

金三爷也是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大笑道:“叶掌柜,何必客气呢!你做生意如此有信誉,我自然愿意和你合作。”

叶轻尘此时脸上也开始因为烈酒出现了一丝红晕,她拿起酒壶再倒了一杯酒,她拿着酒杯,转过身对雪寒江说道:“这第三杯,敬雪公子。”雪寒江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举起了酒杯。

“多谢雪公子相助,才让我们千茶坊免于金蛇帮骚扰。”叶轻尘和雪寒江轻碰一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叶掌柜实在是客气了。”雪寒江无奈,他很少饮酒,对于这种烈酒极其不适应,但此时只得硬着头皮干了手中的烈酒。

其余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他们可是知道的,这金蛇帮可是玄都一大帮派,极其不好惹。最近金蛇帮大肆捞钱,连他们都被波及,迫于金蛇帮威势,他们不少人都交了银两给金蛇帮。而这少年居然能帮千茶坊免于金蛇帮骚扰,想必是背景深厚,连金蛇帮都不愿等罪与他。

金三爷闻言也是眼前一亮,大笑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如此本事,真是厉害。”

“哪里哪里。”雪寒江拱了拱手。

“雪兄弟果然是人中之龙。”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

雪寒江听到周围那些恭维的声音,只觉心里一阵恶心,但是脸上却只能装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宴席之上雪寒江从众人交谈上知道了这个金三爷的身份。这金三爷乃是玄都三大商行之一的金氏商行的大掌柜,玄都有三成的货物经由他的商行流出,在玄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他为人豪爽,从不看轻他人,所以在玄都商人当中很有威望,深得许多商家尊敬。

叶轻尘酒量看来也颇为不俗,而且自从他们知道雪寒江居然如此厉害,便再也没有故意劝叶轻尘的酒。而叶轻烟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着东西。

雪寒江却是免不了被各种敬酒,他推辞不过,很多杯烈酒下肚,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了。他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会醉,于是便运起体内巽震剑气,将酒水化解开来,头晕之感也消失了。

“雪兄弟,没想到你酒量也如此之好,老哥我再敬你一杯!”此时金三爷脸上微红,似有些醉意,站起身举起酒杯对着雪寒江便一饮而尽。

“金三爷好酒量!”

“够豪爽!”

其余人见状纷纷拍起马屁来。

雪寒江举起酒杯,正欲起身,突然,他大喊一声道:“小心,金三爷快坐下。”

金三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雪寒江叫声,迅速坐了下来。只见窗外射进数支箭矢,正擦着金三爷的方冠钉在了包厢的木板上。

“有刺客!”有人见状不由大叫起来。其余人闻言都很是惊慌,有的人蹲了下来,躲在了桌下,有的人想跑出包厢,一时之间乱做一团。

金三爷见此情景也来不及谢雪寒江,大喝道:“你们都先冷静一点,不要乱!”

此时包厢门被打开,众人闻声,警惕的望过去,只见两人走了进来。左边一人剑眉鹰目,相貌不俗,神情冷峻,腰挎一柄三尺长剑,在这如此寒冷的天气依旧穿着单薄青衫。右边一人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眼睛炯炯有神,长着一脸大胡子,身披一件黑色披风,将自己身子遮的严严实实的。除了雪寒江外,其余人见到二人一下子放下心来,也不再慌乱了。

那魁梧大汉一进来便站在了金三爷的左侧,挡住了窗户方向,一脸急切道:“三爷,您没事吧?”

而那青衫男子却是来到木板边上,将箭矢拔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开口道:“这箭矢并无标识,外形与我朝制式箭矢相似,观这箭矢,应该是最近私制的。”

“看来这两人应该是这位金三爷的护卫了。”雪寒江心中暗道。

金三爷神色自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看来是我挡了某些人的财路呀!”

“不关我的事情呀!”一位身材肥胖的富家翁此时已经因为恐惧慌忙从包厢冲了出去,但是眨眼功夫众人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金三爷这可如何是好呀?”一位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富商低着头,颤声道。

金三爷淡定道:“只要咱们撑一段时间,这些刺客自然会退去。毕竟这可是在玄都,他们纵然再有权势,也不敢太过放肆。”

“要来了。”青衫男子拔出长剑,冷声道。窗户外传来破空之声,箭矢如雨般射了进来。

“三爷得罪了。”那魁梧大汉直接将宴会的大桌直接举了起来,挡在窗户前。

桌上酒菜全部甩了下来,落在那些躲在桌下的富商、员外们身上,他们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身上,都瑟瑟发抖的拿起凳子挡在头顶,生怕有箭矢落下要了他们小命。

叶轻尘和叶轻烟站此时坐在雪寒江身后神情比起那些瑟瑟发抖的大老爷们可是平静了许多 。雪寒江则是手举茶桌,将袭来的箭矢尽数挡住。

这阵箭矢过后,外面突然一片寂静,包厢内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正在众人奇怪之时,突然数名手持刀剑的黑衣蒙面刺客破窗而入,而门外也有数名黑衣蒙面刺客破门而入,显然这是想两面夹击。

金三爷那位壮汉护卫直接将手中那张大桌子砸了过去,其势甚是凶猛。但是那几名黑衣蒙面人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刀光剑影划过,那张大桌子瞬间被劈成几段。

而另外一边,那青衫男子手中长剑挥舞如风,带起凌厉剑气,数招便将那几位闯入的黑衣蒙面刺客尽数诛杀。

“大块头,我这边可解决了!”青衫男子对那魁梧男子说道:“你的动作有点慢了。”

那魁梧男子脸上露出恼怒之色,赤手空拳的便向那几位刺客冲了过去。那几位刺客见他如此莽撞的冲过来,纷纷施展刀法剑招向他要害之处攻去。

那魁梧男子面不改色,一拳击向一位刺客的面门。那位刺客心中一喜,毕竟他的剑长,只要此人不闪避,那边要死在他的剑下。只听得金铁交击之声,那些刀剑砍在那魁梧男子身上却是如同砍中了钢铁一般。

“不好,铁布衫!”那位黑衣蒙面刺客叫了起来。

“你们知道的太晚了!”那魁梧男子狂笑一声,一拳击中那位刺客的面门,只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位此刺客便飞出了窗外。

其余几位刺客脸色大变,纷纷绕过他,意图袭击其他人。但是这魁梧大汉动作十分迅速,一拳一脚,再击倒两人。只有离他最远的一位黑衣蒙面刺客正持刀向雪寒江方向扑了过去。

雪寒江此时还举着那张茶桌,见那刺客往这边扑来,向那刺客重重掷了过去。那刺客一刀劈出,只要他将茶桌劈开,杀了这个少年,再以那边二位女子为质,兴许还能活命。却不料他的刀劈在茶桌之上,刀柄上却是一股巨力传来,他连人带刀都被震飞了出去,直接落出了窗外。他心中却是一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他还没高兴一下,只见那个茶桌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只觉头部传来了剧痛,眼前一黑,便摔飞了出去,落在街道上生死不知。

“雪兄弟,好功力!”金三爷见此情形,看着雪寒江赞叹道。青衫男子和魁梧男子看雪寒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同了,毕竟刚才雪寒江那一手,可是让他们也有些咂舌。

“金三爷的命果然没那么容易取!”此时包厢门口有一人缓缓走了进来,神色冷漠,面色凶恶。

金三爷见到此人脸色也是难看起来,苦笑道:“居然是夺命阎王杜墨江,看来我真是断了别人滔天财富。”

“没办法,你身边有清风剑段子夺和铁布金刚李金玉这两位江湖声名赫赫的武林人士做护卫,一般人可是很难敌得过这两人联手,再去杀你的。”杜墨江笑着说道。

段子夺和李金玉此时都护在金三爷身前,神色颇为紧张,想来这个杜墨江应该是个厉害人物。

“今日之事和其他人无关,可否放过他们。”金三爷沉声道。

杜墨江眼神透出刺骨寒意,冷笑道:“我杜墨江出手,怎么会留活口。只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血海迷踪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听到这人说出如此残忍的话,金三爷只觉背后发凉。那些富商员外们更是吓的身子颤抖,甚至还有人尿了裤子。

“大块头,今日可是要拼命了!”段子夺露出决然之色,手握长剑,死死盯着杜墨江。

李金玉此时也是运气全身真气,皮肤隐隐发黑,正是铁布衫全力施展的迹象。他大笑道:“耍剑的,就让我们俩会一会这位名动天下的杀手。”

杜墨江冷冷的望着这两人,脸上露出残忍之色,杀人虽然他也喜欢,但是杀死高手他更加喜欢。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两只手慢慢变成黑色,显然他即将要出手了。

雪寒江此时只觉衣服被扯了一下,转过头只见叶轻尘和叶轻烟正有些焦急的望着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先稍安勿躁。他神念已经展了开来,发现这春华阁已经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控制住。春华阁四周街道人影全无,显然是幕后黑手早有准备。

此时,杜墨江已经按奈不住杀意,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段子夺和李金玉面前,双手齐出,带着恐怖的黑气,向二人攻了过来。

“大块头,小心他的魔魇手!”段子夺识得杜墨江招式厉害,一边施展出清风剑法阻拦杜墨江的魔魇手,一边提醒李金玉。

李金玉虽然一身钢筋铁骨,但是遇上这阴毒的掌法只怕是未必能扛得住。他此时没有用铁布衫硬接杜墨江的魔魇手,而是一拳击出,散发金光,这才抵挡住了魔魇手。

“佛门拳法!”杜墨江见此情景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李金玉居然小瞧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这样的底牌。”

这拳法大开大合,施展时还有佛光散发,抵挡住那魔魇手上散发出的魔魇之气。

“这拳法,有些像佛门入门修炼功法了吧。”雪寒江看着李金玉心中满是疑惑。修炼界各门各派都有规定吧,不可将修炼功法传到世俗,这修炼功法又是如何流传到了这世俗之地的呢。

李金玉习得这拳法也算是机缘巧合,他当年在江湖之中得罪了一位高手,他曾受到这位高手追杀,躲到一处密林的时候,误入了一处的巨大树洞,在那里发现了一具高僧坐化的尸骸,而在尸骸边上发现了这本命名为《金刚伏魔拳》的秘籍。他将哪位高僧尸骸和他的一些随身之物埋掉后,一边躲避那仇家,一边修炼这金刚伏魔拳。待他练成之后,发现这拳法威力无穷,遂与仇家一战。仇家不敌这绝妙拳法,被其击杀。而他觉得这拳法威力实在太大,自己若是轻易施展,不仅徒增杀孽,而且还会被觊觎,所以他从不轻易施展这门拳法。

“你这杀人狂魔!吃我一拳!”李金玉今日面对杜墨江这样一位满手血腥的凶残杀手,再也没能忍住,金刚伏魔拳出手,化作一道金色佛光,向杜墨江胸口打去。

杜墨江此时脸上出现了疯狂之色,狂笑道:“就凭你这不入流的佛门拳法,还想翻起什么浪来嘛!”他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邪恶阴毒的气息,手掌上黑色魔魇之气暴涨,左掌将段子夺一掌逼退,右掌和李金玉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劲风四溢,佛光和魔魇之气在二人拳掌之上相互压制,两人居然相持了起来。

“如果是一位高僧使出这拳法,我还可能畏惧三分,你的话,也只能如此了!”杜墨江劲力再吐,魔魇之气瞬间将佛光压倒,李金玉只觉一股阴毒之气慢慢侵蚀过来,脸色顿时大变,正欲向后退去,却不料拳头被杜墨江握紧。

“想逃,太晚了!”杜墨江残忍的狂笑起来,魔魇之气不断向李金玉经脉侵蚀。

段子夺也看出了问题,连忙向前对着杜墨江连出数剑,剑气凌厉,招招都是杜墨江的要害,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杜墨江见到袭来的剑气,却是不闪不避,直接用力一扯,将李金玉扯到了身前,李金玉此时正运转真气和那侵入体内的魔魇之气苦苦争斗,对杜墨江毫无抵抗之力。

“不好!”段子夺脸色大变,但是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剑气击中毫无防备能力的李金玉,在其背后造成了数道剑伤,不过好在没有击中要害。李金玉突遭重创,再加上经脉被魔魇之气侵蚀,顿时重伤昏迷了过去。

杜墨江将昏迷的李金玉随手丢飞了出去,冷笑道:“太弱了,我以为至少能撑一会的。”

“大块头!”段子夺惊怒交加,向杜墨江冲了过去,使出了自己清风剑法的绝招清风望月。只见段子夺一剑劈出,剑气化作一轮弯月,狠狠的向杜墨江劈了过来。

杜墨江对他这一招却是毫不在意,右手挥出,魔魇之气化作一只巨爪,直接将那弯月般的剑气撕碎开来,而那巨爪去势不减,直接击中段子夺。段子夺只觉得巨力传来,手中长剑更是碎裂,整个人生生砸到了墙上,重重弹回地上,不再动弹。

“金三爷,现在你可以去死了!”杜墨江狂笑道:“然后我再杀了这里所有人,那实在是太痛快了!”他慢慢走向金三爷,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神色。

金三爷此时站起身,面对着杜墨江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绝望。

眼见叶轻尘和叶轻烟此时再也沉不住气,正欲大喊,雪寒江连忙悄悄手指点出几道剑气,那几道剑气正中二人的穴道,让二人动弹不得。

杜墨江走到金三爷面前,一脸狰狞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残忍道:“金三爷,去死吧!”他手指发力,正欲将金三爷的脖子扭断。突然他身子一僵,神色大变,眼睛露出惊恐之色,嘴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低下头一看。只见金三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再看那金三爷一脸冷漠,哪里有刚才半分恐惧绝望。

“你!”杜墨江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之色,艰难的说道:“你居然...”话还没说完便气绝身亡了。

金三爷盯着杜墨江死不瞑目的眼睛,冷笑起来。

“金三爷,您居然如此厉害,我...”一位靠近金三爷的富商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喜色,正欲拍马屁,却不料话还没说完,金三爷就将杜墨江的尸体砸了过去。那人被杜墨江尸体砸中,顿时如同被重物砸中一般,全身喷血倒地身亡。

“杀人啦!”

“金三爷饶了我们呀!”

“救命呀!”

......

那些富商员外们顿时乱作一团,有想从窗户跳下去的,有向从门外冲出去的。金三爷却是没有理会,手中突现一柄短小的飞刀。那飞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化作无数柄,穿过那些富商员外的心脏,将他们全部击杀。还有三柄飞刀向雪寒江、叶轻尘他们三人刺了过来,却被雪寒江用手指夹住了。

“哦,虽然年纪轻轻果然是有几分实力的。”金三爷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雪寒江,轻笑道:“只是可惜,今晚看到我出手的人都得要死。”

雪寒江站起身,耸了耸肩,看着叶轻尘和叶轻烟惊恐的眼神,无奈道:“我们三人绝对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的,你就不能放我们一马嘛?”

“你还是太天真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闭嘴。”金三爷手一挥,所有飞刀汇聚成一柄,但是雪寒江手指架住的那三柄却纹丝不动。他脸色一变,心生警惕之意,望着雪寒江,惊疑道:“你难道也......”

金三爷话还说完,只见雪寒江手指用力,将那三柄飞刀夹断,手一挥,叶轻尘和叶轻烟只觉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他望着金三爷,笑了起来,“可不能这么暴露身份,毕竟我可干不出你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

“虚伪!”金三爷冷笑道:“你还不是眼睁睁的看他们死在我的手里。”

雪寒江摊了摊手,无奈道:“第一,我没料到你的飞刀太快,他们又太过分散。第二,我和他们不熟,所以救人的时候先救了叶掌柜和她的妹妹。”

“废话少说,今日你们三个一定要死!”金三爷身上气息暴涨,他手中多了一柄血色长矛,对着雪寒江便狠狠的掷了过去。

雪寒江手中青云指环青光一闪,云雵剑出现他的手中。他一招风雨不透,剑招密不透风,将那柄血色长矛挡了下来。

“难道是墨家弟子?”金三爷见雪寒江剑招精妙,心中暗道。但是他手上却是毫不留情,连连掐诀,那血色长矛化作一团血色雾气向雪寒江笼罩过来。那血色雾气碰到雪寒江的巽震剑气,居然将剑气腐蚀。

雪寒江见那血色雾气厉害,连忙再使出一招狂风暴雨,将那血色雾气暂时逼退。现在他们在这小小包厢之内,若是术法威力过大,只怕是会伤到叶轻尘和叶轻烟。

金三爷似乎也是有所顾忌,似乎是怕暴露身份,所以没有施展威力巨大的术法,只是继续让血色雾气缠住雪寒江。自己却在一边轻轻念起咒语。

只见随着金三爷念动咒语,地上鲜血慢慢汇聚,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雪寒江见状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是血海天的人!”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黄雀在后

金三爷没有回应,继续念动咒语,那血液凝聚而成的图案慢慢发出红光。那红光诡异万分,雪寒江目光一接触那道红光,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居然能识得我的出身,看来你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金三爷咒语念毕,冷笑道:“可惜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血魂夺魄!”那血液凝聚而成的图案爆发出惊人的血光,那血光化作一个红色血影向雪寒江猛扑而来。

雪寒江见这血影诡异莫名,不敢大意。一招云消雨散,巽震剑气凝而不发,在将之前的血雾撕碎之后,化作一道剑气屏障。那道诡异血影撞在上面,化作无数血丝向剑气屏障侵蚀而来。不多时剑气屏障便布满了那诡异血丝,剑气也逐渐微弱了起来,看来不要多久这剑气屏障就要被攻破了。

“我这招血魂夺魄专破你们正道这些护身手段,你还是乖乖受死吧!”金三爷眼中露出森然杀意。

雪寒江此时神色凝重,冷声道:“你们血海天在玄都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马上都要死了,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种事情。”金三爷冷笑道:“不过就让你当一个明白鬼吧,我们血海天...”他话未说完,突然手中出现了一枚血色小锥,他,他残忍大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给我去死!”那血色小锥化作一道血光向雪寒江的剑气屏障直刺而去。

“什么?”雪寒江一惊,那血光已经撞在了剑气屏障上,一瞬间红光爆发,剑气屏障被红光击出了大洞,那血色小锥此时抵在云雵剑身,阻止了雪寒江施展剑法。而那些诡异血丝乘机便向雪寒江缠绕过来,雪寒江手中青玉戒指爆发出青光将雪寒江护住,那些诡异血丝缠绕其上,瞬间将雪寒江困了起来。而且那些诡异血丝还在不断侵蚀青光,怕是过一会儿便能侵蚀到雪寒江的身体,到时候只怕是性命难保。

“护身法宝倒是挺多,不过等一下就是我的了!”金三爷见雪寒江居然还有护身法宝能抵挡住自己的血魂夺魄,脸上更是露出贪婪之意。

雪寒江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道:“本来倒是想让你自己说出来的,看来只能逼你说了。”

“你!”金三爷意识到有些不妙,还未等他做出动作,突然他的脚下两柄蓝青飞剑破开木板,刺穿了他的双脚,金三爷惨叫一声,坐倒在地。扶摇和霆以剑尖分别顶在他的喉咙和心脏,让他不敢轻易动作。

“你居然还藏着一手本命飞剑!”金三爷忍着痛,咬牙道。

雪寒江笑了笑,说道:“谁知道你们血海天有什么诡秘术法,我不藏一手,万一让你逃脱了怎么办。还不给我停下你的术法!”

“算你狠!”金三爷颓然道。诡异血丝从雪寒江护身的青光上抽离,化作一滩鲜血,落在了地上。血色小锥也慢慢飞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原来雪寒江早就察觉到了金三爷是一位御物境的修炼之人,所以之前杜墨江出手时他并未出手相助。只是他万没想到这金三爷居然是一位血海天的修炼者,而且居然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他将计就计,想从金三爷口中套出血海天在玄都有什么目的,却不料此人口风极严,占尽优势也不透露出来。所以雪寒江无奈只得动手将其擒拿,再来逼问。

雪寒江来到金三爷身前,手指在他身上连点数下,用巽震剑气将其丹田气海封住。然后将两柄飞剑收回,冷冷道:“现在可以说说你们血海天在玄都有什么目的了。”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为什么要说!”金三爷冷笑道。

雪寒江盯着他冷冷道:“说了,我便通知师门让他们将你关入我们师门的囚禁之地,虽然那里十分可怕,但是起码能留得性命。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金三爷闻言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必须发下心魔誓言。”

心魔誓言是修炼之人约束力最大的一种誓言,以自己心魔为誓,若是违反心魔誓言,日后破境之时便会被心魔所趁,不但难以破境,而且还会被心魔抹灭神念,沦为心魔的傀儡。

“好。我以自身心魔起誓,只要说出血海天在玄都的阴谋,绝不杀你。”雪寒江立下心魔之誓。

金三爷见雪寒江 立下心魔之誓,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的丹田气海被封,但是修炼之人肉体的恢复之力已经让他脚上伤口已经愈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金三,是血海天藏在玄都的暗子,目的是为了...”

“不好!”雪寒江突然一把扯过金三,带着他往叶轻尘和叶轻烟所在的地方退去。只见一柄血色长枪此时正插在金三刚才所在的地方。

“血龙枪!”金三见到这把枪,脸色大变,四周张望,然后大喊道:“师叔,你既然在此为何不早些出手。”

此时一位穿着血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飘然而至,他望着金三爷冷道:“若是你宁死不屈,我自然会救你。可惜你为了自己的性命,居然想要出卖师门。你知道的,背叛血海天的下场,只有死亡。”

“师叔,弟子也是被逼无奈呀!”金三连连磕头求饶道。

那中年男子将血龙枪拿了起来,冷漠眼中充满了杀意。让一旁的雪寒江都感到了森然之意,金三更是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他已经清楚到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了,厉声道:“张厉!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都去死吧!”这名被金三称作师叔,名为张厉的男子,手中长枪对准了金三和雪寒江方向,长枪化作一道血光猛的飞了过去。此招一出,周围地板和天花板都被这招威力摧毁。

雪寒江此时知道事不可为,自己身后又是叶轻尘和叶轻烟两个昏迷的女子,想要在这个名叫张厉的男子面前救下金三已经不可能了。他果断的放出扶摇、霆霓二剑,两剑瞬间飞到在叶轻尘和叶轻烟身下,二人便连人带椅子一起落下了一楼。自己更是施展出了一招烟雾弥漫,烟雾顿时充斥房间,雪寒江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疯子!”只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声音,雪寒江刚一落地,回身望去,只见这春华阁二楼被毁了一半,满是烟尘,也不知道这一招死了多少人。他知道金三想必已经死在了张厉手下,而扶摇、霆霓也护住了叶轻尘和叶轻烟。他将两柄飞剑召回,收起云雵剑,连忙御起飞剑向东边飞去。

“有掌教给的玉牌,必定追不到我。”雪寒江一边御使飞剑,一边想着。

“虽然你有掩盖气息的法宝,但是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视线,看你能逃到哪去!”

雪寒江闻言心中大骇,回头望去,只见那张厉此时御使着那柄长枪向自己追了过来。他连忙御使霆霓向张厉攻去,试图延缓他的速度。但是那张厉修为非凡,只靠一身血色护体之术便将霆霓攻击抵挡住。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好在雪寒江的扶摇也算是速度一等一的飞剑,这才让雪寒江没能被张厉追上。他此时实在无奈,若是他御使飞剑直接去皇宫大内,这血海天的张厉必定投鼠忌器。可是一旦去了那边,自然身份会暴露,三年历练就失败了。但是若是就这样下去,势必会被张厉追上,到时候胜负难料。最后他咬了咬牙,便引着张厉飞往城外。

“居然引我去城外,看来你在玄都只怕也另有所图!”张厉心中冷笑道。

一直飞了两柱香的时间,雪寒江飞到一处毫无人迹的荒山,落了下来。此处离玄都颇有些距离,在这里和这张厉相斗应该不会被玄都内的修炼之人察觉。

“这里便是你选的埋骨之地?”张厉冷笑的跟着落了下来。

雪寒江冷声道:“到底是谁的埋骨之地,还尚未可知!”

“你们这些名门大派子弟也就会刷刷嘴皮子了。”张厉手持那柄雪龙枪,指着雪寒江,不屑道。

雪寒江此时扶摇、霆霓两柄飞剑悬浮在左右,手中拿出了云霓剑,神色略微紧张的盯着张厉。今日一战,乃是他第一次和实力高出自己的邪道高手相斗,他虽然对自己极有信心,但是对方毕竟出自邪道大派血海天,境界更是高于自己,此战他必将全力以赴。

“吃我一枪!”张厉向雪寒江冲了过来,手中血龙枪仿佛化作一道血光直刺雪寒江喉咙。雪寒江只觉一股霸道枪势扑面而来,他连忙用出雨之剑势,施展了一招风雨不透,将血龙枪挡了下来,但是血龙枪上那红色霸道之气却是穿过了巽震剑气的阻拦向雪寒江直奔而来。好在雪寒江这招风雨不透招式精妙,剑气更是纵横交错,那血色霸道之气终究被数道剑气绞杀。

张厉此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望着雪寒江说道:“你这般年纪便能悟出雨之剑势,剑法、剑术双修,境界又到了神游境,想来你便是书山学海的弟子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雪寒江却是毫不理会,手中云雵剑递出,一式狂风暴雨使出,满天凌厉剑气向张厉笼罩而去。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两败俱伤

“看来我猜对了。”张厉冷笑道。他面对铺天盖地的剑气,神色不变,手中血龙枪化作一条巨大的血龙,那血龙将雪寒江的剑气尽数挡住,更是带着恐怖威压向

雪寒江袭来。

雪寒江见此招无效,招式再变,一招云消雨散,漫天剑气凝聚成一道蓝青二色的巨大剑气。那剑气和血色巨龙撞在一起,一时间竟然在半空中相持不下。

“招式再精妙又如何!纵然你带着掩盖气息的法宝,但是一交手还不是暴露无遗!”张厉手中掐诀,厉声喝道:“血龙吞天!”只见那巨大血龙血光大盛,突然气势暴涨,张开了巨口,一下子竟然将雪寒江的那道剑气吞入腹中。血龙吞下剑气尤不满足,更是长大嘴巴向雪寒江吞了过来。

雪寒江知道对方境界比自己高,光凭剑法怕是难以和对方抗衡,手中云雵剑云气四溢而出,他更是施展出了一式如堕烟海。顿时云烟四起,雪寒江的身影消失在云烟当中。

血龙扑入茫茫云烟之中,却是扑了个空。张厉控制血龙在云烟之中疯狂转动,妄图驱散云烟。而此时一蓝一青两柄飞剑直入云霄,在一片黑暗夜空的云层里化作两道光飞速旋转起来,不多时,云层便开始闪烁起蓝色的雷电。

张厉感受到云层之中传来的那股让他都感到有些不安的气息,脸色开始凝重起来,他再次掐诀,那血龙从云烟中冲了出来,直向云层飞去。看来张厉是想在雪寒江招式未完成之前将此招破坏掉。

天上传来一声惊雷之响,一座蓝色的精妙雷池从云层中浮现身形。雪寒江此时使出这招,比起当年威力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蓝色雷霆构筑的雷池之中,霆霓、扶摇二剑悬在雷池中央。

“国师,这以自然之云汇聚风雷之势,助长雷霆之威,凝聚上古雷池。此子应该便是上次参加道宗斋醮大会取得前八的那位书山学海弟子了。”不远处的山头上,一位身穿蓝色蟒袍带着宝珠金冠的高大男子背着双手,看着雪寒江和张厉这边的荒山,对一旁的金衣老道士说道。

那被称为国师的老道士摸了摸下巴,感慨道:“侯爷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书山学海不愧为正道魁首,这名弟子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老道士我真是感到羞愧呀!”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那位高大穿着蓝色蟒袍的男子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上次书山学海从青门那里揪出了无相门的人,现在又有血海天的暗子被书山学海的弟子引诱出来。书山学海还真是我们玄朝的福星。”

“书山学海恪守正道,有教无类,从不干涉世俗王权。若是所有修行门派都能如此,我们两个可就清闲了。”老道士摇头叹息道。

那高大男子盯着天上落下的雷池还有从下往上飞腾的血色巨龙,出言问道:“国师,你说此招对拼,何人获胜。”

“这雷霆之力最是猛烈迅捷,对邪道功法颇为克制。这名书山学海的弟子虽然携带着隐藏气息的法宝,我们无法直接看出他的修为境界。但是观其出手,应该是神游境。而这血海天的高手乃是开山境,虽然只是一境之差,但是开山境毕竟打开了识山,我看此招虽然那书山学海弟子稍胜一筹,但怕是终究不敌。”老道士仔细分析道。

此时雷池和血龙在空中撞在一起,空中蓝色雷电狂闪,一时之间竟然恍若白昼。血龙身子一扭,尾巴往上一甩,身子将雷池缠住。血光和蓝色雷霆相互抵消,相持了一段时间,血光渐渐暗淡下来。血龙身形也慢慢缩小,雷池更是向张厉方向落了下去。

张厉此时惊怒交加,他没料到对方这招居然有如此威力,自己用血龙枪使出的血龙吞天居然敌不过这个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的小子。他此时终于开始重视起了对手,手中出现一面血红色的大幡。那血红色大幡上面满是诡异的黑色符文,散发出一股邪恶诡异的气息。他将那面大幡插在身前,手指掐诀,背后一个红色身影浮现,正是其神魂。只是此神魂相貌五官清晰可见,和神游境样子模糊的神魂颇有区别。

张厉那神魂飞入那面血色大幡之中,那些黑色符文纷纷亮了起来。血色大幡化作了一片血海,黑色符文化作了血海之中手持各种兵器的骷髅鬼兵。此时那些骷髅鬼兵在这滔天血海中向那血池发出了恐怖的嚎叫,血海席卷而上,大有将雷池吞没之势。

雷池此时带着变小的血龙撞在那片血海之中,血龙落入血海,仿佛困龙如海,身形猛的壮大起来,死死将雷池缠住,而那些骷髅鬼兵都是悍不畏死般向雷池冲去。雷池蓝色雷霆爆发而出,将冲过来的骷髅鬼兵尽数消灭。但是这骷髅鬼兵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任雷池雷霆之威如何猛烈,却是源源不断的扑了过去。而血海更是不断侵蚀着雷池的雷霆之力。

雷池之中,霆霓和扶摇二剑突然从蓝色雷霆构成的雷池上方冲了出来,化作青蓝两色的剑光,飞入了云烟之中。雷池失去本命飞剑的支撑,雷霆之威暗淡,只怕再过片刻便要被这血海吞没。只是此时,异变突起,蓝色的雷池突然猛地收缩,化作一个小小的雷球。这雷球虽然小巧,但是却是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

“不好!”张厉此时意识到了不妙,正想撤回血海。但是那颗雷球却是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无穷的蓝色雷霆四散开来,将整个血海都击散开来,那只血龙因为离得近更是被打回了血龙枪的原型,落在地上,枪身更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只怕是受损不轻。

此时巨大的冲击带起了一阵狂风,将那云烟吹散开来。之间此时雪寒江手持云雵剑,正脸色苍白的望着张厉。扶摇、霆霓二剑此时以回归气海丹田之中,颜色有些黯淡,想来刚才那招对本命飞剑也颇有损害。

张厉此时本体七窍流血,看起来恐怖至极。天上那些被炸散的血海慢慢汇聚起来,重新化作了那古怪血幡。此时这血幡颜色暗淡,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破损,上面那黑色的诡异符文更是十不存一。血幡之中,张厉神魂回归本体,只是颜色暗淡,五官也已模糊不清了。

“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你居然有如此手段!”张厉本体睁开眼睛,看到残破的血龙枪和自己眼前受损严重的血海幡,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之色。这血龙枪乃是他一直使用的法宝,如今伤到如此地步,看样子已经灵性全无。血海幡更是自己按照血海天镇派法宝仿制而成,虽然是仿制品,但是威力还是不可小觑。更何况炼制这血海幡他杀了无数生灵取其鲜血,杀了许多人类炼制鬼兵,炼制了数年,费尽心血才最终炼成,没想到今天受损到如此地步,让他目眦欲裂。

雪寒江见他如此模样,也知道对造成了重创,强大精神,勉强的笑道:“自古邪不胜正,你还是早早认输吧!”

张厉面色凄厉的大喊道:“臭小子,受死吧!”只见他拿起了血海幡,口中念起咒语来。

“难道他受伤不重?”雪寒江见此情景,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他此时神魂受创,本命法宝受损,一身巽震剑气也是在刚才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他现在强打精神硬撑,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张厉还有一战之力,只怕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了。

“没想到这少年还藏了这么一手,将施展的雷霆剑术强行凝聚成雷珠,再引爆开来。简直是妙不可言,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这年纪便能有如此能力。未来修炼界,此人必将有一番作为。”老道士感叹不已。

那高大男子深色有些凝重道:“国师,这张厉似乎还有余力,我们是否要出手相助。”

“这少年我们一定要救,现在若是能让他欠下人情,日后必有大用。”老道士点头道。

高大男子闻言也是点了点退,只待那血海天的张厉出手,自己便救下书山学海的那位弟子。却见张厉突然身体和血海幡化作一道红光,然后往雪寒江所在的相反方向逃窜而去。

“这是血海天保命的血遁之术!”雪寒江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却不料这张厉居然逃走了,一脸惊愕。

“这也太没骨气了吧!”高大男子哭笑不得道。

老道士连忙说道:“侯爷,这血海天的贼人不能放跑。”

高大男子点了点头道:“国师放心,就他现在状况,我肯定将他擒拿,然后送到咱们那里,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他说罢,便纵身一跃,身子化作一道淡淡蓝光,往张厉逃窜方向追了过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可就难办了。”老道士有些无奈道:“怎么让这少年欠下人情呢?”正当他发愁之际,却见雪寒江身子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原来你也是在死撑呀!”老道士脸上露出喜色,笑道:“甚秒,甚秒!”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国师侯爷

雪寒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内,云雵剑正放在屋内的桌子之上,身上并没有少任何东西。就目前来看,似乎对方是友非敌,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赶紧取出春生丹和还神丹服下。这还神丹乃是炼部治疗神魂损伤的秘药,雪寒江这颗还神丹还是赵金龙所赠。他在床上打起坐,运转体内巽震剑气,化开丹药,引导药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雪寒江才睁开了眼睛。现在他的伤好了一些,大概能发挥四成的实力,这才放下心来。他下了床,拿起桌上的云雵剑,将其收入青玉指环当中,又用神念扫视了房间,并未发现异常,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处景致极好的院子,地上、树上、屋檐上满是积雪,天空也飘落下无数雪花。雪寒江沿着被清扫出来的道路,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亭台楼阁,假山青松,都披上了茫茫白雪。他盯着远处一个长亭,那边有两人在这雪天下棋。他神念扫过却是什么也发现不了,知道这二人肯定是修为在他之上,于是便走了过去。

亭中一位金衣老道士和一位头戴宝珠金冠蓝衣蟒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下棋聊天。

“小友总算是醒了呀!”金衣老道士落下一子,淡淡笑道。

雪寒江向二人恭敬行了一礼道:“晚辈雪寒江见过二位前辈,多谢二位前辈出手相助。”

“那血海天的人可是你击退的,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中年男子也下了一子,摇头道。

雪寒江还是感激道:“若不是二位前辈将我带到这里,那血海天的张厉若是疗完伤折返,以晚辈当时情况,只怕死在他手上了。也不知此人现在何处,有什么阴谋。”

“雪小友,这血海天的人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此时已经被封住修为关押起来了,很快他便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吐出。”金衣老道士望着棋盘一番思索,又下了一子。

雪寒江心生疑惑,于是问道:“敢问二位前辈,如何称呼?”

“贫道,苍云子。我对面的这位是玄朝忠义侯宋人杰。”金衣老道士笑着回答道。

雪寒江脸色一变,这苍云子乃是玄朝当朝国师,更是玄朝国教玄教的掌教,不仅修为高深莫测,权势更是滔天。这位忠义侯宋人杰执掌金雕卫,掌管着玄朝各种情报,是整个玄朝耳目最灵之人。他连忙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国师,见过侯爷。”

“咱们修炼之人何必多礼。”那位忠义侯宋人杰站起身,脚不小心碰到了棋盘,让棋子都乱做了一团,但是他毫不在意,对雪寒江笑道。

苍云子见此情景,一拍棋盘,吹胡子瞪眼的对宋人杰大叫道:“侯爷,你每次快要输了就玩这一套,还要不要脸了!”

“国师,我不过是一时不留神罢了。这样吧,下次我们再分胜负吧。”忠义侯摊开手无辜道。

苍云子见他堂堂忠义侯却如此耍赖,只觉有些头疼,叹气道:“侯爷,雪小友在此,你这不要脸的功夫还是先收起来吧。”

“国师,什么叫做不要脸的功夫?”宋人杰脸色一变,正色道:“我说了只是一时大意,你难道不信我?”

苍云子只觉老脸一红,心道:“这没脸没皮的,咱俩形象可算是在这个小辈面前全毁了。”他只觉头更加疼了,无奈道:“信,我信还不行吗!”

雪寒江见二人对话着实有趣,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宋人杰听到苍云子的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洋洋得意之色。

“国师,侯爷。”雪寒江对二人一拱手,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血海天有人潜伏在玄都呀?”

宋人杰盯着雪寒江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雪小友,你怕是不知道吧,咱们这玄都邪道各派都留有暗桩。血海天有人在玄都,我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没料到他们已经如此明目张胆,居然在玄都出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雪寒江将昨晚在春华阁发生的事情对苍云子和宋人杰说了。

“哈哈哈,居然是这样。”苍云子没想到这血海天的人会如此倒霉,居然被一个杀手逼出了身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人杰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笑道:“这血海天的人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此时,极北之地,在一个巨大诡异的巨洞之中,一座带着异域风格的宫殿坐落在一片巨大的血湖之上。宫殿之中,一个大殿内,一位身穿金红两色华服,头戴金色发冠的年轻男子坐在大殿之上的一个血红色的宝座之上,一脸漠然的望着下面站着的数名红衣老者。

其中一位红衣老者将手掌交叉放在身前,然后弯腰行了一礼,恭敬道:“天主,据玄都方向传来消息,金三和张厉都已经失去联系,怕是已经出了事。”

那位被称作天主的人,便是血海天最有权势之人,是血海天信奉的血神在人间的代理人,大道圭壁排名第七的血灭道佛。他听到地下那位红衣长老的话,神色依旧冷漠,冰冷的说道:“柯长老,咱们在玄都一共只有三名暗桩,现在突然折损两名。这样一来别说是发展血神的信徒,现在怕是在玄都都快难以立足了,你可知罪!”

那位柯长老闻言,冷汗一下子便流了出来,一脸惶恐的跪了下来,连连叩首道:“天主,是属下调教无方。还请天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亲自去玄都发展血神信徒,将功赎罪。”

“既然柯长老愿意将功赎罪,去玄都发展血神的信徒,我代表血神赐予你祝福。”

血灭道佛盯了柯长老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手伸了起来。只见他手中发出一道血色光芒,那血光看起来十分诡异。底下那些红衣老者看见这红光脸色都是一变,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柯长老看到这道血色光芒,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充斥着恐惧和绝望。

血灭道佛手掌对着柯长老一点,那道血色光芒恍若或者的生灵一般,灵活的飞到了柯长老的眉心。柯长老只觉眉心一阵剧痛,那道血红光芒此时正在往自己眉心钻去。可是他完全不敢动弹,只能咬牙忍着痛,不多时地上便出现了一滩汗水。

等到那血光完全钻入眉心之后,柯长老才感觉不到了疼痛,他又磕了一下头,然后用干涩无比的声音说道:“多谢天主赐福,愿血神护佑!”

“去吧!”血灭佛道冷冷道:“不要再让血神失望了!”

柯长老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又鞠了一躬,然后慢慢走出了大殿。其余几位红衣老者望着自己的好友心中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没事的话,都退下吧!”

“是,天主!”

苍云子抚着长须,有些幸灾乐祸道:“还是因为有雪小友在呀!血海天就不会一下子失去两名暗桩,只怕是现在血海天的天主正头疼的很呢。”

“话说前段日子,书山学海传来消息说在前朝余孽的青门抓到了无相门的弟子。还告知了我们在宫中那位正得宠的贵人也是无相门的人,让陛下免去被迷惑之灾。”宋人杰盯着雪寒江面露古怪之色道:“好像也是雪小友帮的忙呀!”

雪寒江一愣,知道此事瞒不过去,苦笑道:“二位前辈,我其实只是奉命以普通人的身份前来玄都历练三年,也不想遇到这种事情。现在我身份被二位发现,看来我的历练已经失败了。”

“原来如此。”苍云子闻言点了点头安慰道:“雪小友不必过于担心。因为你,让无相门和血海天在玄都的部分暗桩被挖出,不但他们损失了人手,还破坏了他们的阴谋。甚至顺藤摸瓜,让更多的暗桩浮现,可谓立了大功。不仅为你师门争了光,还为正道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想来他们不仅不会追究你历练失败之失,还会大力表彰你的功劳。”

雪寒江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嘛?”

“放心吧!这几天我便以玄朝国师的身份发一封密信去书山学海,一来是感谢你撞破血海天的暗桩;二来也是将血海天那人口中的消息和你师门交流一下。”苍云子正经说道:“如今邪道中人频现,不仅修炼界将要迎来腥风血雨,只怕是世俗也难逃正邪之争。为今之计,我们玄朝和正道一定要共同进退,以防邪道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雪寒江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现在深以为然。邪道之人修炼本就残忍邪恶,若是他们在世俗之地肆无忌惮,只怕是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了。

“雪小友,你先在这里养伤吧。马上便要过年了,不如便在我这里过年吧。”宋人杰说道:“此处乃是我的府邸,十分安全。若是血海天追查过来,也查不到这里。”

雪寒江有些犹豫,若是茶馆只有他一人,留在这里并无不可,但是店里毕竟还有赵云起和小白。他想了一下,对宋人杰拱了拱手道:“多谢侯爷好意。只是我答应了店里伙计要去他家过年,今日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容在下告辞。来日再来府上拜谢!”

“既然你已经答应别人在先,我也就不强留你了。”赵人杰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们会加强戒备,防止血海天的人进入玄都。”

赵人杰和苍云子将雪寒江送出了忠义侯府,雪寒江对二人恭敬行礼道:“国师、侯爷,提前祝二位新春快乐!二位恩情,寒江没齿难忘。今日先行告辞,日后再来登门拜谢。”

“雪小友,何须如此客气。”苍云子笑道:“日后有空便来坐坐,我们有空也会去你那茶馆坐坐。也祝你新春快乐!”

“雪小友,也提前祝你新春快乐!”宋人杰也是拱手还道。

雪寒江对二人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了。

“你观此子如何?”苍云子望着雪寒江背影,出声问道。

宋人杰笑道:“出身咱们玄朝南源县,身世有些凄苦。七岁被春秋剑虞不器带回书山学海,十三岁在斋醮大会……”

“我让你看为人,不是告诉我他的来历!”苍云子瞪了宋人杰一眼,说道。

“咳咳,天资过人,明礼守信。”宋人杰微微有些尴尬道。

苍云子点了点头,叹道:“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祸兮福兮

忠义侯府位于玄都偏北,雪寒江走了许久,才走回了客来茶馆。他打开店门,一进去便听到小白熟悉的呼噜声。在角落看到小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张着嘴巴,舌头耷拉在嘴边,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

“你这臭小白!”雪寒江将小白抱起,疯狂蹂躏起它的毛发,恶狠狠道:“你主人被人打成这样,你还睡得这么香!”

“汪汪汪!”小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雪寒江,打了个哈欠,轻轻的叫唤了两声。

“让你装成狗,你倒好,现在叫声都变成狗叫了!”雪寒江实在对这望天犼有些无奈,以后要是坐着望天犼出去,见了人汪汪叫,那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雪寒江见时候不早了,便去后屋,拿了一个大菜篮子,将前几日买的一些菜,放进篮子里面,带着小白,便去了赵云起的家。

“雪哥哥,你来了呀!”赵云起惊喜的开了门,将雪寒江迎了进去。

雪寒江这是第一次进赵云起的家,便四处打量了起来。赵云起家不大,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却是十分整洁干净。他在赵云起带领下来到了厨房,赵云起的奶奶正在洗菜。

“奶奶,雪哥哥来了。”赵云起叫道

赵云起的奶奶抬起头,和善的笑道:“雪老板来了呀!进屋坐坐先吧,饭很快烧好。”她对赵云起吩咐道:“还不带雪老板去屋里坐坐。”

“婆婆,这些算是我蹭饭钱。”雪寒江将篮子递给了赵云起的奶奶,笑道。

赵云起的奶奶连连摆手道:“雪老板,这可使不得。”

“婆婆,菜我都买了,您就烧了吧。我还能再带走不成。”雪寒江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唉,真是让你破费了!”赵云起的奶奶见雪寒江如此坚持,只好接过篮子。雪寒江被赵云起带到了客厅,坐了下来。赵云起给雪寒江泡了一壶茶,笑道:“雪哥哥,你先在这边喝会儿茶吧,我去帮奶奶做饭。”

“嗯,去吧。”雪寒江点了点头,拿起杯子喝起茶来。

“云起,这也太让雪老板破费了。你看这里有桂鱼、有牛肉、羊肉、香菇、青菜,居然还有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的柑橘。”赵云起的奶奶将菜篮子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望着满满的东西,对赵云起说道:“这咱们怎么好意思呢!”

赵云起看着这么多东西,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奶奶,那咱们怎么办呀?”

“咱们先把饭做了。你这几月在雪老板那里做事,把银子都给了奶奶,奶奶全给你攒起来了。加上奶奶做工攒的银两,也有个十两银子。等雪老板走的时候,我们就把这银子给他。”赵云起奶奶对赵云起说道。

“嗯。”赵云起点了点头,便去帮着奶奶洗起菜来。

雪寒江笑着摇了摇头,口中有些苦涩的茶水也变得甘甜起来。

此时炎朝赤炎山一处隐秘的洞府内,柳思思坐在一张石椅上,一脸苦恼的托着下巴自语道:“现在都大年三十了,还困在这里出不去,这可怎么办呀!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过年呀!”

“也不知道师兄师姐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和我一样都被困在了洞府不同的地方?”

原来几月前柳思思他们一行人便发现了这边洞府的入口。在一位书部师兄施术下,暂时破解了入口禁制,众人入内之后,遇到了许多机关阵法,导致了柳思思和他们走散了,柳思思误打误撞便来到了这名为石中府的地方。

此地诡异莫名,不但无法从里面出来,传讯飞剑也无法飞出去。柳思思花费数月时间在这里寻找出去的线索,却是毫无办法。

“这里只有这些破石头家具,连法宝、灵丹妙药都没有,也不晓得是哪个抠门鬼建得洞府。”柳思思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敲打着身下的石椅。

“咦?”柳思思感觉敲击的地方居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连忙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刚才敲击的那一侧,蹲了下来,在刚才敲击的地方敲了一下,又在其他地方敲击了几下,果然声音完全不同。

“难道这里有什么机关?”柳思思手指凝聚剑气点向刚才敲击异样的地方,那块地方被凌厉的剑气碰到,瞬间表面破裂露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空洞。

柳思思见到空洞面露惊喜之色,往里面望去,只见空洞当中有一枚小小的玉制印玺,印玺表面宝光四溢,一看便不是凡物。她伸手将印玺拿了出来,神念侵入印玺之中,开始查探起来。

只是柳思思神念刚一触及印玺,她只觉眼前一黑,再是一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古怪的密室当中,面前书桌坐了一位神色严肃的白发老者。

“吾乃赤炎山赤炎子。你既然能看到此段神念,必是有缘之人。吾平生不喜争斗,苦修多年。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修为境界却是节节攀升。”那位白发老者开口道:“只是一味闭门造车,却难得的大道。吾在地仙境百余年却始终看不到天仙境的门槛。大限将至,吾自知时日无多,便留下这洞府和这洞府枢纽印玺。洞府内有我这么多年偶尔炼制的丹药法宝和修炼功法,希望你能好生使用,使我自创的功法不至于失传。”

柳思思听完赤炎子的话,便只觉眼前一阵眩晕,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在石中府。此时她已经明白了洞府来历,便开始在一边的石床上开始炼化起洞府枢纽印玺了。只要她将印玺炼化,那么这个洞府她便能完全掌握,这次历练也能轻松完成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柳思思脸上露出笑意。

雪寒江这边,赵云起的奶奶也烧好了菜。赵云起都小心的端到了屋里的饭桌上,一时间屋内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此时外面天色已暗,街头巷尾都传来了爆竹声、孩子们的嬉闹声。雪寒江、赵云起的奶奶和赵云起三人都已经在饭桌坐好。而饭桌一边还多添了一副碗筷,说是给赵云起父母留的。

雪寒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面露苦涩,心中叹气道:“我好久没回去祭拜爹娘了。”

“今天托了雪老板的福,我们年夜饭才能那么丰盛。雪老板快尝尝老婆子的手艺,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赵云起奶奶客气道。

雪寒江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牛肉香气扑鼻,口感鲜嫩,显然赵云起奶奶厨艺不凡。他吞下牛肉赞叹道:“婆婆烧的太好吃了。那里是托我的福,明明是我占了便宜,吃到了那么好吃的东西。你们也赶紧吃,凉了味道就差点了。”

“雪老板,可真会哄老婆子我开心。”赵云起的奶奶见雪寒江如此夸自己,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夹了一块排骨放在赵云起碗里,对赵云起说道:“云起,你也吃吧。”

赵云起心里早就口水直流了,只是碍于规矩,只能干瞪眼。见奶奶如此说了,便夹起了排骨,放进嘴里,脸上露出幸福之色,他可是好久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皇宫方向,无数烟花绽放,纵然是赵云起家如此偏僻的地方都能看到那些烟花绚烂的光彩。三人赏着烟花,聊着天,吃着美食,这个顿年夜饭实在是十分美妙。只有可怜的小白,只能默默趴在桌子底下,啃着雪寒江和赵云起丢下来的骨头,委屈的呜咽起来。

雪寒江也是十分无奈,这里毕竟是赵云起家,他奶奶若是见到雪寒江和赵云起将牛肉、排骨扔给小白吃,估计会接受不了吧。为了安抚这只好吃懒做的望天犼,他只能偷偷使用术法,乘赵云起和他奶奶不注意,将牛肉、排骨变到它面前,让它也能大快朵颐一番。

柳思思那边,她耗费了两个时辰才彻底将洞府枢纽炼化。神念沉入其中,发现自己的师兄师姐们都被洞府禁制困住。她连忙用洞府枢纽施法,将困住几位师兄师姐的禁制都解开来,并且通知了他们在这座洞府核心处会合。

很快柳思思和几位师兄师姐便在洞府核心的赤炎府相遇了,虽然被困了数月,但是这洞府灵气倒是十分充足,他们一行人不仅精神很好,修为似乎也有一些进步。

“思思,你好厉害。我们想了那么多办法,也没能突破这该死的禁制。”一位师姐挽着柳思思的手称赞道。

柳思思谦虚的笑道:“运气罢了,若不是恰好发现了这洞府主人赤炎子留下的机关,我也解不开这里的禁制。”

“太好了,现在咱们彻底掌握了这座洞府,那可比我们历练任务难度高多了。我们这次历练肯定能有一个好成绩。”一位师兄面露喜色,对众人说道。

“是呀是呀,通过这此历练,说不定我们能进书山楼修炼呢!”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一片欢乐氛围。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有十数位衣着奇异,带着古怪武器的修炼之人已经来到了这座洞府的入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首的那位老者大笑道:“这赤炎子的洞府,必定是我们绝天神坛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绝天神坛

“不好,有人试图闯进洞府!”柳思思此时炼化了洞府枢纽,受到了洞府枢纽传来的警示,察觉到洞府入口有人侵入,连忙对几位师兄师姐说道。

一位黑衣师兄疑惑道:“此处如此隐秘,我们找了许久才找到此处。我们又困于此地数月,也未见他人寻到这里,怎么突然就有人来了?”

“我试试用洞府禁制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柳思思拿出洞府枢纽施展法术,顿时玉玺射出一道红光,那红光在空中化作一道光幕,映照出绝天神坛那帮人攻击入口禁制的样子。

“绝天神坛的人!”一位绿裙师姐见到他们的装束,叫出声来。

“绝天神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位红衣师姐疑惑道。众人都未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不是讨论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柳思思正色道:“现在应该讨论如何对付他们。”

“思思师妹说的对。这绝天神坛与我们书山学海虽无仇怨,但是他们毕竟是邪道中人。如今来此洞府,必定是想将洞府内的东西占为己有。咱们和他们一旦相遇,只怕必有一战。”黑衣师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幸好洞府枢纽在思思师妹手中,为今之计便是趁他们不知道我们存在,将他们困入洞府禁制当中。我们趁机跑出洞府,传讯师门,让先生们来处理此事。”

绿裙师姐点了点头说道:“羽师兄所言甚是。”

其余人对这羽师兄的提议都没有异议,都望向了柳思思。柳思思望着他们点了点头,神念沉入洞府枢纽开始熟悉洞府禁制。

很快洞府之外,那群绝天神坛的修炼者已经将洞口禁制破解,除了留下四名弟子在外留守之外,其余八名修炼者都进了洞府。

“看我先用迷阵让这些家伙分开来。”柳思思刚才熟悉了一下洞府枢纽的操作以及整个洞府的各种禁制,想到自己被禁制困了数月,脸上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坏笑。

众师兄师姐们见到柳思思这笑容,都不由得心里一颤,知道那些绝天神坛的人要倒霉了。

绝天神坛一行八人,小心翼翼的往洞府深处走去。为首的男子边走边嘱咐道:“此地乃是地仙境的散修,赤炎子的洞府。大家切不可大意。”

“是,舵主。”其余七人都应声道。

八人慢慢走着,突然一股雾气慢慢弥漫而出,众人神念和视线皆被这雾气阻挡。

“这雾气必有蹊跷,大家不要太过分开,屏住呼吸,以内息换气。”那位被称作舵主的为首老者对众人警示道。众人神色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有几位甚至祭起了护身法宝。

随着众人慢慢前进,雾气更加浓密。洞府内安静异常,只有众人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走在倒数第二的一人走着走着,突然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他的背后空无一人,之前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弟子居然消失不见了。他顿时大惊失色的叫道:“舵…舵主,不好啦!陈之望不见啦!”

“什么?”为首那位老人连忙停下了脚步,望身后望去。他仔细数了一下人数,一共七人。他脸色也是一变,沉声道:“这洞府大有古怪,陈之望可能中了招。不过不用慌,等我们取得洞府控制权,便能将他救出来。现在大家互相将手拉住,慢慢往前走,这样就不会轻易中招了。”

其他人闻言这才面色好看一些,纷纷手拉着手往前走去。队伍最后一名弟子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拉的手传来一股凉意,他心中奇怪,低头望着自己拉着的手。

这一看之下,这名弟子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只见他手里握住了一直胳膊粗细的大蛇的身子,这蟒蛇花纹绚丽多彩,乃是天下剧毒的七彩花蛇。他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松开了手。

“不好,许众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果然已经不见了队尾许众的身影。

现在的队尾乃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她此时吓得瑟瑟发抖,跑到队伍当中,恐惧的叫道:“我不要在最后!我不要在最后!”

见众人脸色都因为恐惧而变得难看,为首的老人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道:“这次我站队尾,我倒要看看搞得是什么鬼!”他走到队尾,对其他人说道:“现在我在队尾,你们不必惊慌了,继续走!”

现在只剩六人往洞府内继续行走,此时雾气已经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之感。他们尝试用法宝将雾气吹散,却是徒劳无功,这雾气似乎无穷无尽,吹之不散,却又无色无味。

“前面有出口!”队伍前面的一位弟子大叫起来,他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林园建筑,里面灵气盎然,灵兽遍地,忍不住往前走去,等他快走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松开了后面人的手,他转过身望去,后面是白茫茫一片,哪里看得到人影。他心里一慌,再回头望去,哪里有什么园林建筑,分明是一片地狱景象。他一下子吓得大叫了一声,正欲往后跑,只觉得脚上一紧,自己便被拖进了那片恐怖的地狱当中。

“舵主,吴浩他突然松开了手,说是前面有出口,然后就不见了!”刚才在队伍第二位的一位女弟子大声说道。

“可恶!”那老人大怒道:“肯定是被幻境迷惑了!我们应该是进了洞府迷阵。”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前面传了过来,让众人都是头皮发麻。

“吴浩,是吴浩的叫声!”一名弟子吓得坐倒在地,身子颤抖的厉害。

那名老人眼神中露出了厉芒,他恶狠狠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硬的!”他手中出现了一根奇异的法杖,法杖前端散发出黑金二色光芒,对着一边墙壁便用力砸了上去。

黑金二色光芒触碰到墙壁,那墙壁上突然出现了红色符文,顿时一股猛烈的赤红色火焰夹杂着无边热气扑面而来,将那黑金二色瞬间吞噬。

“不好!这是赤炎子部下的防护符文!”那位老人脸色一白,连忙祭出一个金色法盘,化作一道金色光幕将自己和其他人护在其中。那红色符文发出的赤红色火焰撞在金色光幕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金色光幕颜色不断暗淡,而他手中金色法盘也是出现了丝丝细微的裂纹。

终于在金色光幕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那红色符文,才慢慢消失,那赤红色的火焰也消散了。那为首老人望着手中近乎破碎金色法盘,脸上露出了肉痛之色。他望向众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道:“想来是赤炎子不愿意别人毁坏他的洞府,才在洞府各处都布下了符文。不愧是地仙境的大高手,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有如此威力。看来是我们太小看此人了,可惜我们得到消息来得太过匆忙,队伍中并无擅长阵法之人,再想取得洞府枢纽已经是不太现实了。为今之计,先原路返回,通知坛主,由他再行定夺。”

“舵主所言甚是。”其余四人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听到老人这样说,连忙点头称是。一行人马上转过身去,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还想跑?”柳思思刚才通过迷阵,已经将三名绝天神坛的弟子用禁制困住了,见这些人想跑,连忙再次催动洞府枢纽。其余几位师兄师姐通过光幕看到绝天神坛那些人刚才的景象,望着柳思思的笑容,心里都是打了个颤,这小姑娘,年纪虽轻,但是整起人来,可是手段厉害呀。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了,还好我不是那些绝天神坛的人的想法。

绝天神坛乃是上古巫术一脉残存的势力,信奉上古巫神。他们的巫术和其他修炼者的术法截然不同,分外诡异莫测。绝天神坛大体分为两脉,体巫和术巫。体巫专门炼体,身体坚韧,体格强壮堪比妖兽,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术巫专门修炼巫术,各种诡异术法可以无声无息之间夺人性命,也可以召唤巫神分身攻击对手。只是绝天神坛地处南疆,和圣妖殿毗邻,平日里极少出现,所以各门各派对绝天神坛了解不多,也少有冲突。虽然绝天神坛被分划为邪道,但是主要是因为他们巫术诡异邪恶,出手狠毒。若是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对其他人胡乱出手。

绝天神坛剩余五人此时正手拉着手往原路慢慢走着,只是走了一会儿,前方居然出现了岔路,这让他们都是一脸愕然。

“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呀!”一名年轻弟子一脸惊愕道。

那位老人神色凝重起来,他发现这洞府迷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他咬咬牙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打开,只见盒子飞出了一只小小的紫色小虫。

“紫影魔虫!”其余几人见到这小虫子都纷纷退后了一步,面露恐惧之色。仿佛这只不起眼的小虫子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那位老人将手指咬破,将流血的手指递到小虫面前。那小虫闻到鲜血味道,一下子扑到了伤口处,吸起血来。很快他的脸色就苍白起来,额头冷汗直流,似乎这小虫子吸了很多血一样。

过了一会儿,这紫影魔虫终于吸饱了,从老人的手指上飞了起来。老人苦笑了一下,手指一点,那紫影魔虫化作一道紫光,瞬间那岔路消失不见,连雾气都被驱散开来。

“果然没白费我那么多精血。”那老人笑了笑,打开了小盒子,那紫光又化作虫子飞进了小盒。他将盒子收了起来,便招呼其他人一起走,但是却没听到一点声响。他心中奇怪,一回头,只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怎么会这样!”那老人脸色大变,连忙往出口方向跑去。很快洞府出口就在眼前,他眼中露出喜色,刚想冲出洞府,却不料脚下一空,地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他正欲运转巫力,却只觉脚上一紧,身子便被拖下了这诡异的黑洞。

这名绝天神坛的舵主被拖下去之后,这黑洞便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正文 第八十章 白骨公子

大年三十,玄都呈现出一片热闹的节日气息。烟花、爆竹不断,家家户户门口挂着好看的红灯笼。此时雪寒江他们已经吃完饭了,此时正在院内吃着柑橘,看着远处的烟花。

“雪哥哥,谢谢你!”赵云起吃着那被放入温水中泡过的带着酸甜暖意的柑橘,小脸上映出烟花的色彩,眼神坚定的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将柑橘一口吞下,双手撑着凳子,望着天空,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该说谢谢的明明应该是我这个蹭饭的人呀!”

“这一顿年夜饭,是我吃过最好吃年夜饭了。”赵云起脸上露出幸福之色。

雪寒江轻笑道:“只要你好好读书,将来学有所成,自然可以吃到更好吃的。”

“可奶奶的年纪很大了。”赵云起声音低了下来。

雪寒江听到这话,只觉心里一酸,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婆婆,身体好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嗯!等我长大了,赚好多钱,买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请好多人来照顾奶奶!”

雪寒江听赵云起滔滔不绝的说起他将来想要为他奶奶做的事情,眼睛在烟花闪烁的光芒下,反射出丝丝波光。

屋内,赵云起的奶奶站在两个牌位面前,将手中的香,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了。“旭宏、小燕,我们今年过的很好,你们放心吧。”对着牌位轻轻拜了一下,将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云起挺争气的,听雪老板说,他已经学了好多好多字了,现在已经开始读那些圣贤书了。”

“真的要感谢雪老板。要是没有他,云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字读书。我们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好了。”

“旭宏、小燕,你们一定要好好保佑云起能健健康康,将来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也请你们保佑雪老板,让他生意兴隆,事事顺心。”

此时屋外飘起了片片雪花,雪花落在雪寒江脸上,虽然有些冰凉,但是心里却是感到一片温暖。

赤炎山洞府内,柳思思已经用洞府内的禁制将绝天神坛的八人全部困住,一行五人此时正前往洞府门口。

“门口还有四人,我们一出去就必须马上将他们制服,以免节外生枝。但是切记手下留情,不要取其性命。”羽师兄边走便吩咐道:“思思师妹暂时不要出来,以防万一。我对付左边第二人,张师弟对付左边第一个人。姚师妹对付右边第一个人,钱师妹对付右边第二个人。”

众人对羽师兄的安排并无异议,此时手中各自法宝浮现,就准备出了洞府便出手将绝天神坛在洞府外留守的四人制服。

五个人走到洞府禁制后面,其余四个人看向柳思思,柳思思此时手持着那枚玉玺,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洞府禁制一瞬间打开一个洞口,书山学海四人立马冲了出去,法宝齐出,一瞬间便制服了留守的四名绝天神坛弟子。

柳思思见状也是一喜,正准备踏出洞府。却听到洞府之上传来了一阵笑声,一股无形威压从上面传来。她心里一惊,望向几位师兄师姐。只见他们此时神色慌张的往洞府入口窜来。

“想跑?”天上传来一声哂笑。一道光幕出现在洞府门口,将羽师兄几人挡了下来。他们使出法宝全力攻击这道光幕,却是纹丝不动。羽师兄望向柳思思,对他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眼神。柳思思会意,连忙催动洞府枢纽,将洞口禁制封闭。

“在下书山学海羽君歌。”羽师兄抬头望向空中,只见空中鬼气弥漫,一位长相英俊,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坐在一张白骨宝座上,搂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歪着头望着众人,他皱着眉头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英俊贵公子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妖艳女子感慨道:“红依呀红依,我应陌声,是不是闭关的太久了,现在这些小辈都不认得我了。”

“白骨公子应陌生!”羽君歌脸色大变,其余几人也是面色难看起来。

应陌生乃是邪道大派不死山号称百年难遇的天才,七岁练气,十岁炼体,十三岁便入御物境,十五岁便能神魂出窍,十八岁开识山入开山境,三十岁那年辟气海入辟海境。若不是横空出世了道宗的百里问道,他便是这数百年最年轻的辟海境高手。此人虽是邪道中人,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相貌英俊,风流倜傥,让无数修炼界的女修士倾心。

只是此人最是骄傲,所以知道百里问道居然超过自己,成为最年轻的辟海境高手。应陌生便心生战意,便派人约战,两人于西海大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不料百里问道在战斗中有所感悟,居然从辟海境升入了至人境。修炼界九大境界,前三境界练气境、炼体境、御物境为初境,中三境界神游境、开山境、辟海境为入境,后三境界至人境、地仙境、天人境为化境。百里问道既然已入化境,应陌生怎么会是对手,一招便被入化境的百里问道击败。这一败让应陌生信心不再,心境动摇。好不容易他闭关十年,稳定好心境准备冲击至人境之时,却得知了百里问道于道宗感悟大道,入得地仙的消息,顿时心境破碎,身受重伤。

应陌生整整消失了二十年,有些人说他心有不甘闭关疗伤,有人说他心魔发作化作了行尸走肉,也有人说他不甘受辱自绝身亡。羽君歌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碰上这位邪道高手,纵然传言他心境破碎修为下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可不认为以他们四人之力能与之抗衡,于是拱手道:“原来是不死山的应前辈,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应陌生邪魅一笑,出声问道:“倒是你们书山学海不在玄朝好好待着,怎么跑炎朝来了?”

“我等来此处乃是因为师门历练。”羽君歌回答道。

应陌生玩味笑道:“哦?这么多年,你们书山学海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嘛!不过这洞府看起来你们和绝天神坛起了冲突呀!”

“应前辈,我们数月之前便已来到洞府,只是这几月都被洞府禁制所困,今日我们才脱困。出来之时发现有绝天神坛的人在外看守,我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将他们制住。”羽君歌解释道。

应陌生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羽君歌,笑道:“你们书山学海可真是心大,这赤炎子好歹也是地仙境的人间顶尖高手。若不是此人心地善良,就你们几人修为,只怕是早就死无全尸了。”他看羽君歌几人傻站着不动,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道:“既然已经脱困,还不快走。”

羽君歌拱手道:“晚辈们告辞了。”他瞪了一眼想要出声的那位红衣师妹,便带着众人向应陌生告辞离去了。

“应公子,你怎么放跑了他们呀?他们可是书山学海的弟子。况且他们知道此洞府之事,告知师门,那岂不是很麻烦!”应陌生身边那位被称为红依妖艳女子见羽君歌等人离去,有些不解道。

“所谓正邪之分不过是无知之人妄言罢了。我应陌生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我也做不出什么欺负弱小的事情。”应陌生正色道。随后他又摸了摸女子的翘臀,坏笑道:“此地离书山学海如此之远,纵然他们传讯回去,等书山学海的高手赶到的时候,这赤炎子的洞府早就被我搜刮干净了。”

“应公子,你坏死了!”那妖艳女子娇嗔道。

应陌生收起鬼气,骷髅宝座落在了洞府面前。他随手一挥,那四位绝天神坛的弟子便落到了他身前。他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禁制,对他们几人问道:“你们绝天神坛有多少人进去了?谁带的队?修为如何?”

“多谢白骨公子相救。”那几人纷纷行礼,其中一人回答道:“共有八人进入洞府,是赵元舵主带的队。舵主乃开山境修为。”

“开山境也想对这洞府下手,真是不怕死。”应陌生笑道:“我看你们的人现在只怕被困在了洞府。”

“咦?”应陌生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咦一声,心道:“刚才书山学海的弟子修为最高也不过神游境,就算耗费几个月时间,面对地仙境的赤炎子设下的符文禁制,不可能能逃出来的。”

“莫非他们找到了洞府枢纽之物?”应陌生脸色一变,然后又恢复过来,脸上露出笑意,“我为的只是洞府里的宝物,可不是为了占据这个洞府。大不了费点功夫破解禁制好了。”

应陌生手掌伸出,那骷髅宝座化作一粒白珠被他收了起来。他带着那名妖艳女子来到洞府入口处,手掌伸出,白光浮现,洞府禁制打开了一个能让两人通过的入口。

“白骨公子,请留步。”一位绝天神坛的弟子连忙喊道。

应陌生一脚踏入,头也没回。只是在那个入口消失前,四名绝天神坛的弟子听到了一句话:“若是碰上了,我自会出手相助。”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至阳之地

应陌生带着那名妖艳女子进入洞府后,洞府门口那个大洞便消失不见了。门口那四名绝天神坛的弟子见状,赶紧凑到了一起。

“秦师兄,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呀?”一名弟子连忙问道。

那位秦师兄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凝重,沉声道:“没想到书山学海的人居然比我们早来那么久,又有这白骨公子插上了一脚。看来此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不如传讯回去,让上头做决断。”其余几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

这位秦师兄取出了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石头发出一阵金色光芒,然后“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天边。

洞府内,应陌生和那名妖艳女子正走在那条入洞府的通道之中。只见应陌生右手拿着一柄雕着奇异花纹的白骨折扇,左手搂着那女子,四处打量着周围,啧啧称赞道:“这赤炎子不愧是地仙境的大能,这洞府设计精妙。境界若是再低一些,只怕也要被洞府禁制所困。”

“应公子,你境界高深,对付这些禁制肯定是小菜一碟了!”那女子靠着应陌生身子夸赞道。

“那是自然。”应陌生头探到那女子脖子边上,深吸一口气,仔细闻着那女子身上的香味,满足的笑道:“红依姑娘,你可真香!”

那女子将身子望一边倾斜,避开应陌生,娇羞道:“应公子,讨厌!”

洞府一处隐秘之地,柳思思手持洞府枢纽,盯着空中映照出的应陌生和那女子影像,脸上一红,轻啐了一声,小声道:“不知廉耻!”她知道这应陌生不好对付,也知道师兄师姐们应该去找救兵了。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书山学海离此地实在太远了,她现在需要利用洞府禁制,和此人周旋一番,不然这数月努力都要白费了。

应陌生和那位红依姑娘没走几步,只见通道内雾气开始弥漫开来。红依姑娘露出惊讶之色,有些紧张的问道:“应公子,这是什么呀?”

“不过是一些小把戏。”应陌生右手中的那白骨折扇上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些雾气被白光一照,便被驱散开来。

“怎么会!”柳思思面露惊色。这雾气是由一件名为弥天雾幛的法宝发出的,不仅能隔绝神念,还能制造幻象,乃是赤炎子早年游历天下,采集天下各地云雾烟瘴炼制而成。后来随着他的修为提升,这法宝对他已经没什么用处,他就将其炼入了洞府之中,成为洞府禁制的一部分。虽说只是赤炎子早年之作,但是如此轻易的被破解,也让她颇为吃惊。

“哼,既然如此,那正好试试洞府的其他禁制。”柳思思露出一丝坏笑,心道:“正好还嫌刚才那些绝天神坛的人太弱了,许多禁制都用不上。”

白骨公子搂着红依继续往前走去,手中白骨折扇依旧发出光芒驱散雾气,不多时便在通道边上发现了一处石室。石室内的格局布置似乎是一处炼器之所,里面传来了一股炙热的气息。

“应公子,这莫非便是赤炎子前辈的炼器之地?”红依目露精光,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应陌生不说话,带着她踏入其中。二人进入石室之后才发现这石室居然别有洞天,这外表看起来是石室,但是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窟的,而石室只是建在悬崖边上的一个石屋,只是内部格局设计的很奇怪,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而且踏入其中之后,炙热气息更加猛烈。

应陌生和红依来到石屋旁的悬崖边,低头望下去,底下竟然是一片岩浆。应陌生笑道:“难怪此地炙热之气如此之盛,也难怪赤炎子将洞府建在此处,原来此地居然是一处至阳之地。”

“至阳之地?那岂不是修炼一些阳属性功法的修炼圣地。”红依惊讶道。

“此地除了有利于阳属性功法的修炼,更是一处炼器圣地,不仅可以用这炙热的岩浆炼器,此地还有炎晶石产出。”应陌生将白骨折扇收起,手伸出悬崖,只见手中白光浮现,一道白光伸入岩浆之中,不多时一颗拳头大小的赤红色晶石被白光裹挟,飞入应陌生的手中。

红依看着那块炎晶石,面露惊喜之色,开心道:“炎晶石!这品相,绝对是价值不菲!”

“若不是赤炎子在此处用洞府将这至阳之地隐藏起来,只怕是早就被附近的修行门派抢占了。”应陌生也是面露喜色,他也没料到只不过是闭关出来散散心,便遇到了如此好事。虽然洞府枢纽之物很可能被带走,但是只要他找到洞府核心,便能强行破开禁制掌控洞府。到时候让不死山派人来开采炎晶石,只怕是自己在山里的地位会变得更加高,一旦自己跻身地仙境,这山主之位,怕是势在必得。

正在此时,突然岩浆之中传来一身嘶吼,有一庞然大物从岩浆中窜了出来,向应陌生和红依姑娘扑了过来。

“啊!有怪物呀”红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闭着眼睛直往应陌生身后躲。

应陌生早有准备,一掌拍出,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一个巨大的白色骷髅手掌握住袭来的那庞然大物。

“红依姑娘,莫怕,你看。”应陌生笑道。

红依姑娘睁开眼睛,见到那庞然大物,顿时叫出了声:“火龙!”只见一只巨大的红色巨龙被应陌生的白骨巨爪抓在手里,身子还在不断挣扎,口中不断传出愤怒的嘶吼。

“红依姑娘,此物想来不过是赤炎子豢养的火蛟罢了。”应公子开玩笑道:“若是真的火龙,只怕我们早已被烈火焚身,哪里还能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那身躯巨大的火蛟,突然停止了挣扎,一双凶狠的竖瞳死死盯着应陌生二人。

“孽畜,还不给我消停点!”应陌生手中一用力,那巨大的白骨手掌握得更紧了。

突然整个洞窟上出现了红色的符文,整个洞窟都化作一片红色。此时炙热之气大盛,洞窟内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起来。

“不好!”应陌生见状,正欲动手,却不料那火蛟全身火光大盛,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怒吼着从应陌生的白骨手掌中逃脱出来,对着应陌生和红依二人便吐出一口猛烈的烈焰。

应陌生皱着眉头,手中白骨折扇再现,翻转折扇,一道白骨墙壁挡在自己和红依身前,将那火蛟吐出的烈焰阻挡住。只是那火蛟吐出的烈焰非同寻常,应陌生用白骨折扇施展出来的白骨墙,也阻挡不住烈焰的侵袭,很快便破出了一个大洞。

“好孽畜,居然在赤炎子符文、以及至阳之地的加持下,区区辟海境居然能施展出威力堪比至人境的烈焰!”应陌生面露惊喜之色,白骨折扇一挥,身上气势一边,白骨折扇上出现了无数白骨骷髅,带着诡异阴邪的鬼气将烈焰抵住。

红依此时躲在应陌生的身后,小声问道:“应公子,这火蛟怎么突然那么厉害了?”

“这火蛟看来不是一般的蛟龙之属,其天赋异禀,居然可以在符文和至阳之地的至阳之力的加持下,发挥出越境之力。”应陌生大笑道:“若是能驯服这孽畜,再为它倾斜一定资源,只怕将来便能成为我不死山的护山神兽。这次本以为只是散心,没想到会有如此机缘,看来老天总算要给我转转运了!”

“恭喜应公子。”红依娇笑道。

应陌生看着她美艳的容貌,笑道:“红依姑娘,放心好了,这次收获如此之大,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就多谢应公子了!”红依面露感激之色,连连称谢。

那火蛟见自己的本命之火都奈何不了眼前这人,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全力吐出一口烈焰,身子一扭,往岩浆飞了下去,看样子是准备逃走了。

“孽畜哪里跑!”应陌生见火蛟居然想跑,身子化作一道白光,向火蛟追了过去。只是他追到一半,眼看马上就追到火蛟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了数道红色符文,将自己阻挡了一瞬。那火蛟便乘此机会钻入了岩浆之中,立马就不见了踪迹。

“居然被它走脱了!”应陌生此时脸色阴沉下来,心道:“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居然突然出现了禁制,莫非这赤炎子能推演未来不成?”他一脸狐疑的飞回了悬崖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应公子,火蛟怎么跑了呀?”红依有些着急道。

应陌生对她笑了笑说道:“我一时大意,没料到此物速度如此惊人,居然让它先钻进了岩浆。不过不要紧,只要我找到洞府核心,将其炼化,这火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红依挽着应陌生的胳膊,娇笑道:“应公子出手,肯定没问题的。”

“这火蛟居然都抵不过他!”柳思思望着面前的红色光幕,一脸惊讶道:“这可是辟海境的火蛟,在至阳之地说不定能发挥出接近至人境的力量,居然被他一招便吓跑了!那这个应陌生岂不是和赢叔叔一样都是至人境的大高手!这可怎么拖延时间呀!”她此时有些担心起来,此人若是找到了洞府核心,将其掌握,自己手中的洞府枢纽便毫无用处了,这洞府便会被不死山占据,自己和师兄师姐们数月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哼!不能这么轻易认输!这洞府禁制那么多。洞府那么大。我就不信,不能多困你一段时间!”柳思思想到此处,重燃信心,目光又坚定起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触即发

一处不知名的山林中,一位衣服破损的年轻白衣道人脸色苍白,神情呆滞,跌跌撞撞的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玄都赵云起家中,赵云起的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早早就睡下了。赵云起也渐有困意,虽然数次强打精神,希望能够守岁,但是还是靠着雪寒江的身子睡着了。雪寒江看着沉沉睡去的赵云起,露出了笑意,将其抱进了屋,掀起被子,小心将其放下。又脱了鞋子,将其身体扶正,再将被子盖好。

“新年快乐!”雪寒江对赵云起轻轻说了这一句,便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雪寒江走到了院中,望着漫天的飞雪,心里想到柳思思、虞不器他们,脸上露出思念之色,自语道:“也不知道你们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此时柳思思家中,花怜香、柳无厌、虞不器和赢无叶四人围坐在一起,神色有些凝重,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你们可要小心点了!”赢无叶露出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其余三人,一副杀意十足表情。

花怜香不甘示弱,望着赢无叶冷笑道:“谁要小心还不一定呢!”

“胜负未分,你们二人高兴的也太早了!”柳无厌此时眼神也凌厉起来。

虞不器也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赶紧的!”花怜香瞪了一眼柳无厌,催促道。

柳无厌凌厉的眼神瞬间溃散,连忙伸手到摸了一张马吊牌。

“三索。”柳无厌摸到这张牌一脸喜色,连忙从身前牌中打出了一张。

“哟,看你这样,似乎听牌了呀!”花怜香冷笑道。

柳无厌笑眯眯道:“哪里哪里,夫人不早就听牌了吗!”

“哼!”

赢无叶见这夫妻二人斗嘴心里也是一笑,伸手摸了一张麻将牌,用手指摸着牌底,脸上先是一喜,然后一脸失落的将牌打了出来。

“尊九万。”

“哈哈哈!”花怜香看到赢无叶打出尊九万,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得意的望着赢无叶哈哈大笑道:“臭小子,看你还不死!”她将身前的麻将牌推倒,只见她是一副清一色,单吊尊九万的牌。

“没那么邪门吧!”赢无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牌堆里三张七万,苦着脸道:“都出了三张尊九万了,你还单吊尊九万!”

“不服气呀!”花怜香此时有些得意忘形,站起了身,就差没把脚踩到凳子上了。

柳无厌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哭笑不得道:“夫人,先坐下,莫激动。”

“咳咳。”虞不器咳嗽几声,将身前的马吊牌推倒,有些尴尬道:“师嫂,我其实也胡了。”

“拦胡!”赢无叶连忙低下头望去,只见虞不器的牌是听七万和尊九万的小牌,顿时脸上露出喜色,幸灾乐祸的对花怜香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居然是小牌拦大牌,果然是胜负难料呀!”

“什么!”花怜香看到自己的清一色居然被虞不器的小牌拦胡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杀气。

“大家玩的有些晚了,我给大家去牌泡杯茶。”柳无厌见势不妙,连忙转身出了房间。

虞不器和赢无叶此时才察觉到气氛不妙,望向花怜香。只见她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眼神中的杀意仿佛可以凝结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花姐姐,有话好好说。今天过年,不宜动手。”赢无叶此时早已没有刚才幸灾乐祸的模样,眼神中满是求饶之色,心里想到的以前被花怜香痛揍得情形,一脸心惊胆战。

虞不器对花怜香有些尴尬的笑道:“花师嫂,胜败乃兵家常事。这长夜漫漫,最终输赢也尚未可知嘛。”

“哼!”花怜香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屋内杀气渐消。

赢无叶长舒一口气,望着虞不器露出心有余悸之色。而此时,柳无厌也泡好了茶,端着盘子便过来了。

很快四人喝了茶,便再次在桌上战斗起来。

“四钱。”

“碰!”

“五门。”

“碰!”

……

此时突然一人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内,津津有味看着四人打着马吊牌。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咳嗽了几声。

众人听到咳嗽声,心中皆是一惊。以他们的境界居然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进入房间,这可让吓了他们一跳。

“掌教!”

“臭老头!”

四人往咳嗽的地方望去,只见书山学海掌教李天琊正站在那里,微笑着望着他们。

“拜见掌教!”柳无厌和虞不器连忙起身行礼。

花怜香也是站起身行礼道:“见过掌教。”

“臭老头!这大年夜,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呀?”赢无叶却是依旧坐在椅子上,好奇问道。

李天琊看了一眼赢无叶,脸上露出古怪笑意,说道:“幸好无叶你在这里。”

“不会吧!”赢无叶似乎猜到了什么,哀叹道:“臭老头!大年夜你还让我给你跑腿!我可是圣妖殿的人呀!”

李天琊正色道:“我今夜掐指一算,发现炎朝赤炎山方向将有一场血光之灾。刚才又收到了赤炎山那边传来的消息。所以需要跑的快的你帮个忙。”

“赤炎山!这不是思思去历练的地方吗?”花怜香脸色一变,身上气势一变,连忙问道:“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你且放心,倒是没出什么事。”李天琊见她气息外泄,连忙安慰道:“只是这次历练出了点小问题。原本以为让他们寻找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洞府,没想到竟然是百年前散修赤炎子的洞府。他们被困数月之后,思思机缘巧合掌握了洞府枢纽之物。但是有绝天神坛的人找到洞府,思思用禁制将他们困住。本来是想出来通知我们的,只是半路杀出了不死山的应陌生,其余四人倒是安全的走掉了,唯独思思任在洞府。”

“白骨公子应陌生?”柳无厌皱眉道:“此人当年和百里问道争锋落败,不是一直都在闭关嘛,怎么突然出山了?”

“这赤炎子的洞府乃是至阳之地,价值非凡。思思掌握着洞府枢纽和这应陌生必有冲突。”李天琊解释道。

“既然是思思的事情,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是义不容辞!”赢无叶站起身,化作一道银光便消失不见了。

“银光羽遁果然是速度非凡。”李天琊赞叹了一句,然后摇头道:“可是我还没告诉他,绝天神坛那边也知道了消息,要派人去赤炎山呢!”

“掌教。”柳无厌连忙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绝天神坛知道这洞府只怕会大举出动,赢兄弟只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倒不必担心,我让赢无叶去,是为了让他抗衡应陌生,护住思思。”李天琊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你们就陪我走上一遭吧。”只见他手一挥,众人便出现在了一艘渡舟之上。而渡舟上居然摆放着之前屋内的桌椅,桌上的马吊牌也是一张不少。

“为小女安危,居然要劳烦掌教出手。无厌实在是感激涕零!”柳无厌对着李天琊便跪了下去,感激道。花怜香见丈夫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李天琊上前将二人扶起,说道:“我此番出手也不是全为了思思。这赤炎子洞府价值非同小可,既然思思有缘能掌控洞府,那么我们书山学海自然要插上一脚,怎么能让绝天神坛和不死山得好处呢!”

柳无厌三人见李天琊将此事说得如此明白,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神色。

“这里到赤炎山还需不少时间,我看你们这游戏颇为有趣,不如教我来打打看。”李天琊对其余三人笑道:“反正打发打发时间嘛。”

三人知道此事有李天琊亲自出手,心中自然大定,见他居然对马吊感兴趣,便边教边打了起来。

洞府内,应陌生带着红依不断向洞府深处探索。柳思思则是不断利用洞府内的各类禁制进行骚扰,但都被应陌生一一化解。期间应陌生遇到了被禁制困住的绝天神坛的弟子,只是他现在面对的禁制简直是无孔不入,他未必有精力照拂这些人,便没有管他们。只要他掌握了洞府核心,这些人他自然能全部放出来。

很快应陌生带着被禁制弄得心惊胆战的红依来到了一处书房。

应陌生没有走进书房,只是在门口四处打量。红依见状好奇问道:“应公子此地有什么问题吗?”

“此地禁制繁复,威力惊人,还有阵法护佑。想来便是洞府核心之所在。”应陌生笑道:“正是找得我好苦。”只见他说完话,手掌伸出,一颗白色的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掌心。此珠虽然外表晶莹剔透,但是内有电光雷霆,隐隐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莫非这便是应公子的本命法宝,不死天珠?”红依一脸惊喜道。

应陌生看着红依,面露古怪之色,大笑道:“红依姑娘居然如此有见识,连本公子的本命法宝都知道。这可不是小门小派的修炼者该有的见识!”

“不愧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白骨公子。只怕当年没有百里问道,大道圭壁上只怕是会有你一席之地。”红依盯着他眼睛,娇笑了起来。她脸突然慢慢变化起来,变化出一个白色面具。

“果然是无相门的人。”应陌生盯着那张白色面具,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应公子,此地乃至阳之地。价值不小,只怕是不死山一家也难以独吞,不如我们两家合作吧。”那无相门的女子建议道:“若是书山学海和绝天神坛的人赶到,只怕是不死山也守不住这洞府吧。”

“书山学海离此地甚远,不足为惧。”应陌生摇了摇头道:“绝天神坛虽然离此地较近,但是他们偏居一偶。我们不死山和血海天世代交好,我们两家联手,只怕绝天神坛也讨不到便宜。”

“那么应公子是不想合作了?”无相门的那位女子声音冷了下来。

应陌生冷冷的望着她,开口道:“与虎谋皮,悔之晚矣!”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陷入焦灼

“当年到底是谁鼓动我去挑战百里问道?又是谁第一时间在我出关之时,通知我百里问道破了境,导致我心境破碎?这些年我闭关之时,苦思冥想。出关之后到处查证,这才发现当年我中了你们无相门的圈套。”应陌生冷声道:“你们无相门的人未免也太过阴险了!我与你们无相门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针对与我!”

那无相门女子耸了耸肩,无奈道:“这我可不知道。我们无相门除了门主下令要完成任务以外,其余时间都是我们自己的。只要不危害到无相门,门主从不会管我们要做什么。或许你曾经无意间得罪了那人,所以那人报复与你罢了。这黑锅我们无相门可不背。”

应陌生恨声道:“无论你怎么说也没用。你们无相宗的人必须要死!”只见他手中不死天珠光芒大盛,无数白骨从中浮现,化作一座骨牢,将那无相门的女子困住。

“应陌生,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骨牢中传来一声哂笑。

只见骨牢一侧出现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很快扩大,露出了无相门那女子的身影。她手中拿着一把晶莹剔透,无色水晶长剑,想来着骨牢便是被这长剑击破。

“五彩水晶云母剑!”应陌生见到那柄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沉声道:“原来你也是至人境!当年水晶宫难道就是被你们无相宗覆灭的?这么多年,屡屡有中小门派覆灭,只怕其中有不少你们无相宗的手笔吧!”

“你们无相宗覆灭那些门派,收集他们的法宝秘籍,到底有何居心!”应陌生喝问道。

无相门的那女子手中的五彩水晶云母剑再挥,那骨牢彻底溃散开来。她望着应陌生,冷声道:“今日你便死在这里吧!”她手中五彩水晶云母剑散发出五色光芒,整个人都隐没于这五色光芒当中。

应陌生知道这五色光芒的厉害,不敢直视,手中不死天珠飞到他的头顶,白光吐出,化作一座九层四面白骨宝塔护住自身。五色光芒开始扩散开来,将那座由不死天珠化出的白骨宝塔包围住。五色光芒化作凌厉剑气不断击打在白骨宝塔身上,而五色剑气更是让人目眩神迷,摄人心魂。

“这果然是水晶宫的独门绝学,五色剑光。”应陌生神色有些凝重。这五色剑光本就精妙绝伦,五色剑光可以干扰对手神念,再加上凌厉剑气,实在是一门顶尖的剑法。但最可怕的是配合上水晶宫特有的五彩水晶炼制的剑,不仅这剑法的剑气威力大增,更是让这剑法更加绚丽多彩,来达到封住敌人视线的目的。这无相门的女人手中的那把更是水晶宫的镇派法宝,乃是五彩水晶矿中最珍贵的云母所制,威力更是非同小可。

应陌生护身的白骨宝塔在五色剑光的攻击下渐渐有些黯淡起来,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抵挡不住了。

“应陌生,你闭关这么多年,就这点实力?”五色光芒中传来了那无相门女子的嘲笑声,“难怪当年完全不是百里问道的对手,还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真是不堪一击!”

应陌生在白骨宝塔中,脸上露出冷笑,手中掐诀,口中念起咒来。随着他念动咒语,白骨宝塔发生了变化,白骨宝塔每一层每一面都出现了一个打坐的骷髅人。而这些骷髅人手势各不相同。

“无相门的贱人!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应陌生冷笑道。

只见那九层四面的白骨宝塔上的骷髅人手掌发出白光,化作了一个白色符文。此时的白骨宝塔通体符文浮现,整座宝塔发出剧烈的白光。那白光不知是何物,和五色剑光一接触,居然如同热水浇在了冰上,这五色剑光居然被这白光渐渐消融。不多时,五色剑光消散,露出了一脸惊疑不定的无相门女子。她死死盯着那座符文浮现的白骨宝塔,喝问道:“应陌生,难道你练成了白骨破灭神光?”

“你居然认得!”应陌生神色凝重起来。这白骨破灭神光乃是不死山不秘之传,此神光威力巨大,有溶解万物之能。只是白骨破灭神光修炼极其困难,不死山历史上练成此神光的人屈指可数,但是无一不是修炼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这数百年来不死山再也没出现能练成此神光的人物,这门术法也渐渐名气不在。没想到无相门连这门数百年都没出现过的神光都能认得出来,看来这无相门对他们不死山了解甚多,只怕是有无相门的人混入了不死山,而且此人只怕地位不低。

想到此处,应陌生对无相门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惧意,这无相门这几百年来筹划甚多,所图之大,怕是难以想象。他心念一动,那白骨宝塔周身白光聚集起来,向那无相门女子笼罩而去。

那无相门女子知道自己的五色剑光纵然手中有五彩水晶云母剑加持,也敌不过这传说中无物不破的白骨破灭神光,便将五彩水晶云母剑收了起来。手中出现了一面银色镜子,镜面呈银色,镜身刻有星河图文。她将将那镜子对着袭来的白骨破灭神光,捏了个手决。那镜子银光大作,幻化出一面巨大的银色光盘,光盘中间一道星河飞射而出,恍若天上银河。

白骨破灭神光和那道星河撞在一起,顿时星河破碎,白骨破灭神光直接撞在了那银色光盘之上,白骨破灭神光居然被那银色光盘弹开,射中了一旁的墙壁。

刹那间,墙壁红色符文浮现,但是面对白骨破灭神光却是毫无防护之力,瞬间被抹去,,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什么!”应陌生连忙收回白骨破灭神光,透过白骨宝塔,一脸震惊的盯着无相门女子手中的光盘,说道:“宇光镜!没想到这上古宝物居然落在了你们无相门手里!”

“见识不错嘛!”银色光盘身后,传来无相门女子的声音:“这宇光镜乃是各类神光的克星,你白骨破灭神光纵然威力再大,今日也是要死在这里了!”只见那银色光盘猛地向白骨宝塔撞了过来。

“哼!”应陌生冷哼一声,周身白骨宝塔形状骤变,居然化作了一柄巨大的白骨宝剑。宝剑剑尖对准了银色光盘,两者很快就撞在了一起。只听咔嚓一声,那银色光盘居然被那白骨宝剑刺出了裂痕。

“不可能!这宇光镜不是号称是天下各类神光的克星嘛!怎么会被你的白骨破灭神光击破!”

“死了以后你自己去问吧!”应陌生厉声道:“白骨破灭神剑!”

白骨宝剑锋芒更盛,银色光盘终于不敌,瞬间破碎开来。白骨宝剑剑锋顶在那宇光镜镜面之上,一银一白,光芒大盛。那无相门女子双手顶在宇光镜的背面,试图挡下这一剑。奈何宇光镜终究不是专门用来护体的法宝,很快镜面上便出现了些许裂纹,银色光芒也黯淡下来。

“去!”无相门女子双手猛的推出,自己身形往后一退化作虚无,宇光镜上裂纹更甚,眼看就要被白骨宝剑击碎。

“真是暴殄天物!”白骨宝剑猛的收了回来,重新化作九层四面白骨宝塔,宝塔慢慢缩小,露出了应陌生的身形。宝塔则是悬挂在他的头顶,散发出恐怖的白色符文光芒。他将镜面满是裂纹的宇光镜拿在手中,然后在镜子上布下了禁制,小心收了起来。

而不远处,无相门女子的身形再次出现。此时她脸上面具破碎,露出半张精致美丽的容貌。她满脸怒容的望着应陌生,眼神中露出凶狠之色,“应陌生,真的小看你了!当年若是让你成长起来,只怕真会是第二个端木先天!今日决不能让你生离此地!”她身上气势一变,头发都开始飘散起来。

“让我不能生离此地?”应陌生冷笑道:“我只怕你们无相门的人不够我杀!”

“无形无相,无影无踪!”无相门女子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隐隐出现了些许晶莹之光。”

应陌生见无相门女子气息暴涨,神色也是有些凝重,头顶九层四面白骨宝塔,重新变成一柄白骨飞剑。他心念一动,白骨飞剑化作一道白光向她刺来。

“原来你的白骨破灭神光是你结合你的本命法宝不死天珠凝练的。刚才你将白骨破灭神光凝聚于不死天珠所化的剑中,剑光合一,难怪宇光镜对你的白骨破灭神光没用。”白骨飞剑刺中那无相门女子却只是一个幻想,她的声音依旧不断传了出来,只是声音却是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定。

“在这洞府内,你藏头露尾有什么用!”应陌生手指掐诀,白骨飞剑白光大盛,瞬间化作无数白光散逸开来。

“怎么会?”应陌生脸色一变,他的白骨破灭神光已经将这里全部扫荡一遍,居然没有将这人逼出来。

“你以为你的白骨破灭神光是无敌的吗?别太小瞧别人了!我说了你必须死!”无相门女子的声音继续传来,依旧捉摸不定。

应陌生此时也是一脸惊疑,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心中暗自疑问道:“这无相门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封绝困境

正在应陌生疑惑之际,他心生警惕,头一歪,脸上出现了一道伤口。

“无相门的无相神针!”应陌生脸色一变,伸手点在脸上,一股鲜血喷射而出。白骨宝座出现在背后,白骨宝座上许多白骨飞出浮现在四周,白骨上符文出现,一个白色光罩护住自身。白骨飞剑也是继续分化出白骨破灭神光扫荡起整个空间来,试图找到无相门那女人的踪迹。

“叮叮”两声,白色光罩上出现了两个细洞,两根微不可见的针正刺在应陌生身前的一块白骨护盾之上。白骨护盾颜色瞬间暗淡下来,针插得地方出现了可怕的黑色。

“还好我瞬间将毒血逼出,不然只怕是要中招了。”应陌生见到白骨护盾,心生庆幸之感。

“藏头露尾!暗箭伤人!你们无相门只会这些阴险手段吗!”应陌生此时实在是察觉不到这无相门女子的气息,也不知道此人到底在何处,出言讥讽道。

“哼!有本事你找到我呀!”

正在此时,突然一股雾气四散开来,渐渐将整个空间笼罩起来。应陌生和无相门女子都是一惊,要知道这雾气可以隔绝视线和神念,对二人来说交手更加困难了。应陌生有些担心,本来就发现不了无相门女子,再加上这雾气,只怕是更容易被偷袭了。而无相门女子也是有些烦躁起来,一旦拖下去,书山学海和绝天神坛的人来了,若是应陌生将无相门策划覆灭了许多门派只是曝露,只怕是会影响无相门的大计。

“这雾气居然不会隔绝神念!”应陌生本来是想驱散这雾气,但是神念扫过时才发现,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雾气。而通过神念扫过这雾气,他发现了空间内一处隐秘角落一个雾气没有覆盖到的人影。

“原来你在这里!”应陌生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白骨飞剑向那个地方飞射而去,白骨破灭神光展开向那个角落覆盖而去。

无相门女子此时也察觉到雾气的异样,心知不妙,连忙施展无相神遁躲避。但是有这雾气存在,让她的身形暴露,白骨破灭神光终究还是将她困住。她咬了咬牙,手中五彩水晶云母剑再现,全力施展出了五色剑光。

白骨破灭神光威力无穷,几下便将五色剑光侵蚀。无相门女子只得运转真气以五彩水晶云母剑抵挡白骨破灭神光,只一下便口吐鲜血,撞在了墙壁之上。

“哼!给我死!”应陌生面露凶色,白骨飞剑往无相门女子直刺而去。白骨飞剑带着白骨破灭神光即将刺中无相门女子之际,突然白骨飞剑剑身的白骨破灭神光黯淡下来,白骨飞剑渐渐化作不死天珠,往应陌生飞了回去。

“怎么会这样!”应陌生此时脸色惨白,双手扶着白骨宝座,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哈哈哈!”无相门女子此时脸上面具尽毁,露出一张绝美面容,此时她却是吐出一口鲜血,狂笑起来,“终于发作了!差一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你手里了!”

“你无相神针的蚀骨血毒,我不是已经逼出来了吗?怎么会…”应陌生此时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无相门女子取出了一瓶丹药,取出几粒服下,冷笑道:“你以为无相门只有蚀骨血毒吗!刺中你那枚无相神针上涂得可是我们无相门当年百家争鸣之时,我们先辈从医家手中得到的封绝散,地仙之下,沾到一丝,便能封绝你的气海神念。”

应陌生此时脸色十分难看,这封绝散入体之后,一旦他运转真气神念,发作速度加倍,此时只有平日里一成实力。他转头望向身后那座书房,全力催动不死天珠,将其化作那九层四面白骨宝塔将他笼罩在内,他咬了咬牙,勉强催动白骨宝塔飞入书房之内。

“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去洞府核心找死!”无相门女子脸色一变,不顾自己伤势不轻,也向这书房入口飞遁而去。

待到无相门女子紧随应陌生进入书房,眼前却是空无一人。她脸色一变,望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惊疑道:“人呢?”

此时一处隐秘的石室内,柳思思站在一处阵法内,盯着不远处的那座一人高的白骨宝塔。白骨宝塔很快便变小,化作了白色的不死天珠,应陌生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但还是勉力站直了身子,一脸疑惑的望着柳思思,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书山学海柳思思见过应前辈。”柳思思对应陌生行了一礼,回答道。

应陌生此时视线落在了柳思思手中的印玺之上,他皱着眉,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洞府枢纽之物在你手里!你居然没有和其他书山学海的弟子一起离开?”

“晚辈想要离去的,只是前辈突然出现,我才留在了洞府之中。”柳思思老实回答道。

“那么之前遇到洞府里的禁制也是你控制的?”应陌生问道。

柳思思不好意思笑了笑,回答道:“我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看能不能拖到师门前辈赶来。”

应陌生点了点头,又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救我?”

“此处乃是赤炎子前辈留下的隐秘庇护所。”柳思思停顿了一下继续回答道:“刚才我通过洞府枢纽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无相门的人行事阴险,下手狠毒,若是前辈遭到她的毒手,一旦她前去洞府核心,发现无法炼化,肯定就会发现我的存在,以她的境界,只怕是我控制洞内剩余禁制,也难以在她手下存活。”

“我现在中了她的毒,实力十不存一,只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应陌生在刚才说话之间便已经尝试了运转功法来驱除这封绝散的毒性,却是徒劳无功。

柳思思望着他苦笑道:“前辈就算十不存一也比我强上许多不是。我们若是能再拖延一下时间,或许能等到救兵来的那一刻。”

“书山学海离此地甚是遥远,纵然是至人境高手全力施展遁术赶来,只怕是也需要二、三个时辰。”应陌生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等他们赶到,我们只怕早已死在此人手中。”

此时炎朝和玄朝边境,一道银色光芒一闪而过,如同一颗天外流星划过夜空,它的方向便是这赤炎山。

另一边,书房内。

无相门那女子此时正在书房内仔细搜大量,她来到书桌边露出恶狠狠地神色,自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是只要我掌握了洞府,无论你躲在那里,都逃不出我手心!”

柳思思和应陌生都通过柳思思手中的洞府枢纽看到了无相门女子的动作,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一旦她发现无法炼化洞府核心,只怕是会发现柳思思的存在,一旦她对洞府剩余的地方搜索,只怕是很快便能找到他们所在的隐秘之所。

柳思思见状连忙催动洞府枢纽,准备调动书房内的禁制来阻止无相门女子的搜索。

只见书房内,书架上的有些书本上隐隐浮现出一行行金色符文,那些金色符文幻化成金色锁链突然从书中伸出,将无相门女子束缚住。

“佛门禁制?”不远处,又出现了无相门女子的身影。而金色锁链束缚的那无相门女子突然化作了一丝青烟消散不见,金色锁链失去目标,重新化作了金色符文回到了书中。

“传言赤炎子曾有一佛门好友,想必此禁制便是他帮忙设下的吧。”无相门女子此时神色从容,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她身子一动,突然在房内出现了数名无相门女子,她们各自去书房内查找起来。

“分身幻影!”应陌生识得此术,心里却是更加绝望起来,一脸颓色的坐在了地上。

柳思思见他如此颓废模样心里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丝火气,对应陌生怒道:“应前辈,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输赢!我都没有放弃,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应陌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柳思思,见到她坚持的眼神,只觉老脸一红,心道:“我应陌生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看不起。”他站起身,取出许多白色骨头,在这处隐秘之所的入口布置起阵发来。

“我这阵法应该能拖延她一炷香的时间,希望有用。”

柳思思见应陌生重振了精神,对他点了点头,继续专心操控起书房内的禁制,开始对付起无相门的女子来。

书房墙上,挂着许多画,在柳思思的操控下,画像中的那些珍奇异兽纷纷从画中飞,分别向那数名无相门女子扑来。这些分身幻影似乎并没有什么战力,在那些禁制化出的珍奇异兽的攻击下,很快都化作了青烟。只有本尊反手一掌便将袭来的那只墨龙击碎,更是飞出数枚飞针将这些珍奇异兽尽数消灭。

“赤炎子你隐藏起来的洞府核心,看来我找到了!”无相门女子消灭完禁制化成的奇珍异兽,眼睛盯着书房顶上那盏造型普通的吊灯,脸上露出冰冷的神色,“应陌生,你无处可逃!”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形势逆转

无相门那女子身子慢慢飞起,来到了那吊灯边上。这灯看起来是吊灯,其实上面并无绳索吊住,而是漂浮在空中。她伸手一把抓在灯罩之上,却见灯罩内红光闪烁,一股炙热毁灭气息散发而出,这灯周身燃起了赤红色的烈焰,让她心生忌惮,连忙收回了手掌。

“这洞府核心居然是日晶石,这赤炎子果然大手笔!”无相门女子此时手中出现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手套,她再将手放在灯罩上,赤红色烈炎升起,却被那手套上的寒意抵消了部分威力,在加上她运转功法压制,很快她便开始准备炼化这洞府核心。

“怎么会!”

突然那灯红光大作,烈炎之威暴涨,连那只晶莹剔透的手套居然被这烈炎之威伤到。无相门女子连忙往后飞去,躲开了烈炎。她神色有些诧异,这洞府核心居然无法强行炼化,“难道应陌生掌控了洞府枢纽?”

“不对,这洞府枢纽应该是被书山学海的弟子掌控了,难道这洞府内还有书山学海的弟子!”无相门女子想到此处,脸上寒意大盛,咬牙切齿道:“想坏我大事,找死!”她此时身化数十幻影,从书房内飞了出去,对洞府剩余的地方开始了搜索。

“应前辈,她已经发现了洞府核心无法炼化了。”柳思思对在布阵的应陌生说道:“她还派出了分身幻影开始搜索了。”

应陌生此时被激发出了求生欲,他可不想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丢脸,一边布阵,一边指点柳思思道:“利用禁制尽量将她分身击毁,拖延时间。”

柳思思点了点头,控制起禁制,开始不断攻击起无相门女子的分身幻影。只是禁制虽然能很快的摧毁这些分身幻影,但是架不住此人不断幻化出分身幻影。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她试探出他们二人所在。

“看来就是这里了!”每过多久,无相门女子不再幻化分身幻影,而是盯着一处洞府墙壁,脸上露出森然的笑意。

“不好!”柳思思脸色一变,对应陌生喊道:“应前辈,她发现我们藏身之地了!”

应陌生此时已经将阵法布好,一脸虚弱的站起身,退到柳思思所在的阵法边上,对柳思思笑道:“姑娘,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还要防我到什么时候?”

“应前辈,晚辈修为低下,又不知道前辈为人,所以才如此行事,望前辈见谅。”柳思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打开了阵法一角,让应陌生进了阵法。

此阵法乃是赤炎子留给有缘之人最后的庇护,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阵法威力也下降了许多,只怕是在那无相门女子面前也只能撑住一小段时间。

只听得轰隆一声,这隐秘之所的入口大门出现了一个大洞,无相门女子带着玩味笑容踏了进来,看着柳思思和应陌生讥讽道:“应陌生,没想到你还能和一个漂亮小姑娘一起死,不愧是风流公子。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只是她话刚说完,只见周围白光亮起,黑色鬼气呼啸而出,这隐秘之地除了柳思思和应陌生所在的地方都是一片森然鬼气。

无相门女子见自己陷入了阵法当中,却是一点不慌,见鬼气之中,无数白骨骷髅手向她伸了过来,大笑道:“应陌生,你现在只能耍这种把戏来拖延时间了吗!可惜,等你们的援兵赶到,只能看见你们的尸体了!”她手中五彩水晶云母剑再现,她将此剑高举,五色剑光四溢而出,将那些白骨尽数斩灭。而此时鬼气中又传来了一阵摄人心魄的靡靡之音,有让人心神动摇之感。

“魔音鬼曲?”无相门女子露出轻蔑的表情,手中五彩水晶云母剑剑光大盛,五色剑光如同烈日阳光一般照射而出,将那鬼气生生消融。

“居然这么快便破了我的阵法!”应陌生脸色更加难看了,原以为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没料到,半柱香不到,阵法便被此人攻破。

“今日莫非我应陌生要命丧于此?”应陌生皱着,强打精神,见柳思思神色自若,不愿在柳思思面前露怯。

无相门女子缓缓向柳思思和应陌生所在阵法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冷笑,“你们可以去死了!”她手中五彩水晶云母剑向二人一指,五色剑光汹涌而去。

柳思思手持洞府枢纽,催动地上阵法。只见地上红光大作,一道红色光罩将柳思思和应陌生护住。五色剑光撞在红色光罩上,却是被这光罩阻拦住。

“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无相门女子催动手中的五彩水晶云母剑,五色剑光更加猛烈,很快这红色光罩便被五色剑光压制住,光罩不断缩小,颜色也慢慢开始有些黯淡下来。

“小姑娘,看来我们今日要死在这里了,好在我们黄泉路下也能有个伴。”应陌生对柳思思惨笑道。

柳思思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五色剑光,神情却是十分从容,对应陌生翻了翻白眼道:“应前辈,谁和你黄泉有伴啦!你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这么死了。”她想到了雪寒江,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应陌生可是花丛老手,见到柳思思的神情自然是知道她想起了情郎。他自嘲一笑,想及自己风流这么些年,此时却是无可思念之人,实在是可悲可叹。

“小姑娘,今日你无论如何挣扎,都避免不了你的死亡。”无相门女子听到他们的话,冷笑道:“看在我们同为女子,我一定给你个痛快。”

“痛快你娘!”只见一道银光从门口飞入,爆发出无数银光将五色剑光生生折断,一个身影从银光中浮现。

“赢叔叔你来的好慢呀!”柳思思嘻嘻笑道。

赢无叶摸了摸脑袋,尴尬解释道:“这洞府七拐八折的,这里又比较偏僻。虽然你打开了洞府禁制,但是还是要点时间的嘛!”

“赢无叶!”无相门那女子瞋目切齿,面色铁青,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像话了。她原本已经算好了书山学海和绝天神坛来此地的时间,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赢无叶这圣妖殿的大妖会赶过来。此妖的银光羽遁速度之快,冠绝天下,以他的速度的确可以如此快速从书山学海赶到此地。

“你们无相门的人脑子有坑吧!年都不过,就出来搞事情!你搞就搞吧,居然对思思下手,真是活腻歪了吧!”赢无叶转头望着无相门女子,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花祖的女儿!”那无相门女子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还没杀了这小姑娘。花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自己杀了她女儿,自己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难以逃脱了,毕竟书山学海还有那位可怕的掌教。

“应陌生,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我还以为过来对付的是你呢!”赢无叶见应陌生模样,调侃道。

应陌生拱手苦笑道:“好久不见了,赢兄。我只是大意中了这女人封绝散之毒,才落到这般下场。你切莫要小心她的无相神针!”

无相门女子心中苦笑,这封绝散效力如此可怕,炼制难度可想而知,自己哪里还有第二根带封绝散毒性的无相神针。

“你修为提高了,但是在这个境界的对敌经验却是没有,难怪找了这娘们的道。”赢无叶摇了摇头,眼神盯在了无相门女子的身上,笑道:“天聊完了,该解决你了。”

无相门女子冷冷道:“你以为你就吃定我了吗!”她手持五彩水晶云母剑,身子分化万千。

“试试不就知道了嘛!”赢无叶双手展开,无数银色小剑飞出向那些分身幻影席卷而去。

无相门女子不甘示弱,数量众多的分身幻影和本体都举起了手中的五彩水晶元母剑,五色剑光从剑上散发出来,向漫天的银色小剑围剿而去。

“这不是水晶宫那帮娘们招数嘛!”赢无叶大奇,银光小剑将那些分身幻影迅速击破,然后回到赢无叶的身边化作两只巨大的银色羽翼,银色羽翼张开,顶住了那威力无比的五色剑光。正是赢无叶成名绝技,银光剑翼。

“赢兄,水晶宫应该是被无相门覆灭的。这白余年许多覆灭的中小门派,我猜都是无相门的手笔。”应陌生连忙的赢无叶喊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赢无叶冷笑一声,一伸手露出手上的夔牛雷纹环,银光剑翼猛的爆发出银光,银光和五色剑光相互抵消。

二人身影再次从剑光中浮现。正在此时,一道雷光从赢无叶手中的夔牛雷纹环中射出,向无相门女子电射而来。

“不好!夔牛雷纹环!”无相门女子见到赢无叶手腕上的那个金银二色手环,脸色大变,正欲取出防御法宝护身,但是那雷电实在是速度太快,她只得勉强用手中的五彩水晶云母剑化出五色剑光来阻挡那道雷电。

那道雷电乃是上古奇宝,这道雷霆不仅蕴涵上古异兽夔牛的雷霆之力,更是包含了日月晶石之能,一击之下,瞬间击破五色剑光,直接击中了五彩水晶云母剑身。

只听“咔嚓”一声,这水晶宫镇派至宝之上居然出现了些许裂纹,此时已经抛飞出去,落在了地上。而无相门的女子更是被击飞出去,整个身子都陷入了墙壁上,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思思,刚才着急都忘了,和你说了。”赢无叶转过身对柳思思笑道:“新年快乐!”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以大欺小

柳思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赢无叶解释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这洞府被困了那么久。

“赢叔叔,新年快乐!也谢谢你过来救我了啦!”柳思思嘻嘻笑道。

赢无叶此时已经制住无相门女子,不仅将其修为封住,更是直接将其神念封锁,让其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听到柳思思的话,脸上更是高兴,正欲说话,却突然脸色一变,拎起手中的无相门女子便来到柳思思和应陌生所在的阵法边上,对柳思思说道:“打开阵法,把这个女人看好了。你们不要出来,有敌人人来了!”

柳思思连忙打开阵法,接过无相门女子。刚才为了方便赢无叶快速赶到,她将洞府禁制全部关闭了,此时她连忙重新开启洞府禁制,洞府枢纽映射出红色光幕,三人望着光幕上出现的那些人,柳思思皱着眉说道:“绝天神坛的人怎么来的那么快!”而赢无叶和应陌生盯着光幕中一位壮硕的白发老者,脸色都是十分难看。

那白发老者抬起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去,他身后那些绝天神坛的人都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老怪物怎么来了?”应陌生喃喃自语道。

“什么老怪物呀?他们不是绝天神坛的人嘛?”柳思思见他们二人反应奇怪,好奇道。

“那个老头子便是绝天神坛这一任坛主,大道圭壁第十一位的荒烛龙。”赢无叶解释道。

应陌生摇了摇头,苦笑道:“早知道就该把门口那几个绝天神坛的人放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喊来了这等人物。我闭关二十年,居然能引来这等人物,实在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看来这洞府咱们是守不住了。”赢无叶叹气道:“不过看在书山学海、圣妖殿、不死山三家的面子上,纵然这荒烛龙出了名的霸道护短,想来是不会对我们轻易动手的。”

很快,那位荒烛龙便带着不少绝天神坛的人出现在了柳思思他们四人面前。

“人倒是挺多的嘛!”荒烛龙见到众人淡淡道。

“应陌生见过荒坛主。”

“赢无叶见过荒坛主。”

“柳思思见过荒坛主。”

柳思思他们三人纷纷向他行礼道。

“本来只是想出来散散心,顺便见识一下赤炎子的洞府。”荒烛龙脸上露出一股威严,语气带着怒意道:“但是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我洞府门口的绝天神坛的弟子到底谁杀的?”

“众人当中我是最后一个进入洞府的。不过我只是将他们制住,并未伤及他们性命。”赢无叶如实回答道。只是心中满是疑惑,当时他来到洞府门口,遭到这几人袭击,他便出手将门外那四名绝天神坛弟子制住,可没有下毒手呀。怎么短短时间内,他们居然死了。

荒烛龙看着赢无叶,脸上神色不变,淡淡道:“那么他们就是因你而死。那么我为他们报仇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赢叔叔只是制住了他们,又不是他杀的他们!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柳思思听到荒烛龙如此话语,不由帮赢无叶辩解道。

“我没让你说话,就给我闭嘴!”荒烛龙对着柳思思方向,点出一指。赢无叶脸色大变,身子一下子出现在柳思思的前方,银光剑翼收拢交错在身前。

只见银光剑翼突然猛地爆发出银光,剑翼交错之地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凹陷,仿佛是两个巨大的手指戳出的痕迹。

“荒坛主,以大欺小,这也太有失身份了吧!”赢无叶脸色一变,怒道。刚才他是施展全力才将荒烛龙的这一指挡住,想到自己若是没有去挡这一招,只怕是柳思思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以大欺小?”荒烛龙一脸霸气的大笑道:“哈哈哈,谁让你们是小呢!既然是小,就要做好被大欺负的准备!”

“坛主说甚是!”

“弱肉强食才是天地间的至高法则!”

……

荒烛龙身后的绝天神坛众人都开始纷纷拍起马屁来。

荒烛龙看着赢无叶,冷冷道:“赢无叶你害我四名弟子惨死,今日就算是废了你,留你一条小命,想来你们圣妖殿的那老鬼也没什么可说的吧。”他话音刚落,一拳向赢无叶递出。

赢无叶只觉得面前的荒烛龙仿佛一座大山,光气势就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见到他递出的拳头,他本能反应是施展银光羽遁躲开。可是他的背后有柳思思他们,若是自己躲开,只怕是柳思思会被这一拳直接打死。

“这荒烛龙真是无耻!”赢无叶咬了咬牙,银光剑翼在身前变化起来,不断叠加化作九层盾牌。手腕处的夔牛雷纹环更是雷光大作,夔牛虚影更是包裹住了那银光剑翼组成的九层盾牌。

荒烛龙虽然身形不动,但是拳头所带的拳势却是化作一只黑金色的拳头击中了那面九层盾牌。一瞬间,无数银光羽剑散落,雷霆组成的夔牛被那黑金色的拳头击溃,九层盾牌都化作了漫天银羽剑。纵然如此那黑金色的拳头去势依旧不减,一拳击中赢无叶的胸口。

只听得咔嚓声不断,也不知道这一下击断了赢无叶多少根骨头,它整个身子被击飞出去,生生击碎了柳思思他们所在的阵法光罩,撞进了洞府的墙壁之中,生死不知。

“赢叔叔!”柳思思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发现赢无叶瞬间消失,无数鲜血从空中抛洒而下,淋在了她的身上。

“赢兄!”应陌生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荒烛龙居然如此霸道,下手如此凶狠,完全不给他们三家一点面子。

“不知死活。”荒烛龙却像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一般,收回了拳头。

柳思思疯了一般往那个大洞奔去,只见赢无叶胸口整个凹了进去,全身是血,整个人身体都嵌入墙壁之中,样子凄惨无比。

“赢叔叔!你不要有事呀!”柳思思赶紧取出数种疗伤丹药给赢无叶服下,又摸了摸他的心口,发现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心脉未绝,气息犹存。想来是因为妖兽身体强韧,才让他幸免于难。

应陌生望着荒烛龙,厉声道:“荒烛龙,你如此行为就不怕圣主找你麻烦吗!”

“那个老鬼,我早想和他会一会了!”荒烛龙冷笑道:“我家弟子传来消息说是你从书山学海的弟子手中将他救下的。我看在此事和你家老鬼份上,就原谅这次无礼举动。你中了封绝散,十日之后自然会毒性消散。现在还不快滚!”

应陌生皱着眉,决绝道:“赢兄救我性命,我绝不能弃他而去。你既然已经出手,何不放过他。”

“至人境的妖兽,哪有那么容易死!”荒烛龙残忍道:“等我挖出它的妖丹,废去他的修为,自然会留他一条小命!”他手一伸,赢无叶便被他从墙壁的洞中扯了出来。

柳思思见此情形,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愤怒当中,这么多年赢无叶经常来看她,每次都带许多好东西给她。简直比亲叔叔还亲,此时目睹他如此凄惨的被扯向荒烛龙,她再也忍不住了,天心剑莲从气海飞出,六柄飞剑从莲座上飞出向荒烛龙飞刺二来。

荒烛龙单手拎着已经昏迷的赢无叶,另一只手将六柄飞剑握住。任柳思思如何心念御使,这六柄飞剑也无法从他手中逃脱。

“天心剑莲?”荒烛龙看着柳思思,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皱眉问道:“你是花怜香的女儿?”

“死老头,放开赢叔叔!”柳思思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挥剑便向荒烛龙刺去。

应陌生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之色,手中不死天珠化作了九层四面白骨塔,他用尽全力施展出了白骨破灭神光,向荒烛龙攻去。

“你们都如此不知死活的嘛!”荒烛龙眼中露出轻蔑之色,将手中六柄飞剑用力向柳思思甩了过去,只见六柄飞剑如同雷电一般向柳思思手脚刺了过去。纵然柳思思心念控制飞剑,但是飞剑此时却是无法控制。她头顶天心剑莲落下六色光罩护住自身,那六柄飞剑刺在六色光罩之上,居然生生击出了六道裂痕。而正是这一阻挡,让柳思思往边上一滚,躲开了六柄飞剑。但是柳思思天心剑莲上却是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先天本命法宝受创,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无力起身。那六柄飞剑去势稍减,却还是刺穿了洞府墙壁,不知所踪。

而荒烛龙丢出柳思思的飞剑的同时,拳头已经击中了袭来的白骨破灭神光。不过一瞬间,白骨破灭神光便被击散。

“居然能练成白骨破灭神光!”荒烛龙赞叹道:“再给你一些时间,只怕是你要超过你们家老鬼了。”

应陌生此时已经毫无气力,颓然坐倒在地,脸上露出不甘之色。

荒烛龙此时将赢无叶拎高,眼神中露出贪婪之色,笑道:“至人境大妖的妖丹可是世间罕有的奇珍。”他伸手正欲刺入赢无叶的腹部,却感到手中一紧,手掌居然无法动弹,低头一看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掌。

“听说你要以大欺小?”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碾压之势

“李天琊!”荒烛龙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手的老人,面色难看的厉害。

李天琊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赢无叶居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若是自己迟来一步,只怕是妖丹都要被荒烛龙挖出来了。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之势,盯着荒烛龙,冷声道:“荒烛龙,给我一个解释!”

“赢无叶杀我们绝天神坛的弟子,我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赢无叶是圣妖殿的人,李天琊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荒烛龙不甘示弱道。

“李掌教,赢兄只是出手制住,并未取他们弟子性命!”应陌生连忙说道:“荒烛龙只是贪图赢兄的妖丹,才会借机下手!”

“胡说什么!我们坛主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绝天神坛的众人纷纷叫喊起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荒烛龙,你打伤我女儿,那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打成死狗呢!”此时柳思思身边出现了一个青衣妇人,此时正一脸心疼的抱起柳思思 ,她转过头望着荒烛龙,杀气大盛。绝天神坛的人被这恐怖杀气所吓,居然不敢再说半句。

“花怜香!”荒烛龙此时面色更加难看了,这花怜香虽然大道圭壁榜上无名,但是她本体乃是得天独厚的天心剑莲,乃是天生的剑修,战力极为可怕。本来便是圣妖殿的下一任殿主最让人信服的人选,可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下嫁给了书山学海的一位掌书使, 一时传为笑谈。

“荒烛龙,我们好好谈谈以大欺小的事情。”李天琊另外一只手点出,荒烛龙只觉手上一空,之前拎着的赢无叶此时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赢兄弟!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门口传来了柳无厌的惊呼。他和虞不器来的一些,才到门口,突然就在门口地上看到了重伤昏迷的赢无叶。

“李天琊,真是好手段!”荒烛龙面色难看道。

“怜香,老夫久不动手,我怕修炼界以为我已经提不动刀了!”李天琊扭过头,松开了荒烛龙的手,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对花怜香笑道:“这荒烛龙交给我吧,那些绝天神坛的人你就随便收拾吧。”

花怜香此时正在给柳思思疗伤,看到李天琊这样,她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掌教,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们两个正当我是软柿子嘛!”荒烛龙见李天琊和花怜香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大怒道。

“软不软捏过就知道了。”李天琊大袖一挥,二人便从石室内消失,出现在了赤炎山的上空。

荒烛龙盯着李天琊,眼中满是战意,他狂笑道:“李天琊,我早就想和你们这些大道圭壁上排名前列的人交手了!希望你这把老骨头不会让我失望!”

“我想你不会失望的。”李天琊淡淡道:“我听闻你们体巫身体强韧,防御绝强,我希望你能更加抗揍一些。”他话音刚落,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荒烛龙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腹部一痛,整个人居然被李天琊一拳击飞了出去。

“李天琊!”荒烛龙惊怒交加,全身巫力暴涨,正欲还手。李天琊又是不见,然后背后又是一痛。

荒烛龙在空中仿佛是一个沙袋被李天琊不断击飞,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是荒烛龙作为体巫一脉的大能,身体实在是太过强韧,巫力覆体,肉身几近金刚不坏。李天琊纵然能打散其护体巫力,让他感受到疼痛,但是对他造成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

此时荒烛龙已经是怒气冲天,他意识到这李天琊现在根本志不在伤自己,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羞辱自己。

“李天琊如此辱我,欺人太甚!”只见荒烛龙大吼一声,周身黑金色巫力爆发开来,身上出现了黑金色巫纹,整个身体都出现了奇异的变化,身上都出现了丝丝鳞片。他面部出现了变化,额头之上更是出现了一只青色的眼睛,眼睛是竖瞳显得十分诡异。

李天琊此时出现在了不远处,他松了松筋骨,叹息道:“年纪大了,才揍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年轻的时候和人打架三天三夜都不累,真是岁月不饶人呀!”他又看向出现了诡异变化的荒烛龙,一脸好奇问道:“这就是你们绝天神坛体巫一脉的烛龙变?”

这烛龙古书有记载:“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 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但是这荒烛龙的烛龙变似乎并未变成古书中记载的模样。

“李天琊!让你知道我烛龙变的厉害!”荒烛龙怒吼着,额头那竖瞳青目猛的射出一道青光向李天琊笼罩而去。

李天琊却是不闪不避,一脸失望的摇头自语道:“不和你玩了,要是迟了,只怕是要被怜香埋怨呀。”青光即将击中他的时候,突然他身前出现了一道周易八卦。青光击中那周易八卦,却是消散无形。

李天琊伸出手,对准荒烛龙。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周易八卦,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

“不可能!”荒烛龙只觉得周身一重,仿佛有无穷之力从身上压了下来。他在空中仿佛被人一掌拍中,猛的坠入了赤炎山脉之中。

一处无名洞穴之中,端木先天一身黑衣盘膝打坐,他相貌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就在李天琊出手施展出周易八卦之时,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笑意,自语道:“杀鸡儆猴吗?”

另外一处荒山,那位穿着破旧白衣的年轻道人本来正蜷缩在树下,突然坐起了身,神色惊讶的望着赤炎山方向,身上突然生出了一股可怕的威势,吓得这座荒山上的妖精野兽都跪地瑟瑟发抖起来。

道宗三清山上,百里问道此时正坐在云间,闭目感悟大道,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赤炎山方向,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奇怪之色。

这一刻修炼界一些大能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赤炎山方向传来异样,但只有最顶尖的那些人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位沉寂了许多年,都未曾出过手的书山学海掌教,今日居然大打出手了。

“我不服!”赤炎山脉下传来了一声怒吼,整个赤炎山脉都震动起来。一只长着巨大青色独眼金黑身躯的巨蛇从山脉之中伸出了上半身,向李天琊嘶吼着。身上黑金色巫力环绕,气焰滔天。

“荒烛龙?他怎么敢去惹李天琊那老怪物!”修炼界邪道大能感受到烛龙之力,不由面露震惊之色。而正道大能也是面露奇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荒烛龙要倒大霉了!”一座宏伟的机关城内,一位中年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面露幸灾乐祸之色。

李天琊看着山脉中伸出的那条巨蛇,摇头道:“上古巫神无数,纵然你名为烛龙,却偏偏修炼这烛龙身,实在是让巫道蒙羞。”他手掌伸出,天上巨大的周易八卦缩小了些许,猛的落了下去,砸在了荒烛龙所化的烛龙身上,一下子赤炎山脉都发生了巨大的震动,烛龙整个身躯又再一次被砸了下去。

“把赢无叶和思思打成这样,我该把你打成什么样才好呢?”李天琊有些苦恼的自语道:“算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吧!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欺负我书山学海的人。”他手中周易八卦再现,他一伸手,那周易八卦落在了刚才造成的那个巨洞之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山脉中的大洞之上,周易八卦亮起,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光柱之中正是不断挣扎的烛龙身影。

“爆!”李天琊轻吐一声,那道光柱轰然爆碎,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只烛龙身形破碎,重新露出了荒烛龙的身影。只是他现在满身是伤,身子又被定在空中无法动弹。

李天琊飞到荒烛龙的面前,笑着问道:“还以大欺小吗?”

“李天琊,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有本事你杀了我呀!”荒烛龙愤怒大吼道。

李天琊皱着眉看着他,一脸疑惑道:“你这脾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反手便是一巴掌甩在荒烛龙的脸上。

“我…”荒烛龙还没骂出口,李天琊又是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士可杀不可辱,你动手吧!”荒烛龙已经放弃了抵抗了,绝望道。

李天琊看着荒烛龙感叹道:“枉你是一派之主,居然这么容易就失去了求生欲望,难怪这些年绝天神坛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要杀便杀!”

“你们这些邪道成天只想着打打杀杀。”李天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把你交给被你打伤的那两人处理吧!”他一把拎起荒烛龙,身上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天琊这老不死居然实力如此厉害,荒烛龙这家伙居然都没撑住几招。”血海之上,血灭道佛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今日这一战如果流传出去,想必会轰动整个修炼界。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千人千面

李天琊拎着荒烛龙出现在了洞府石室内,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石室一片狼藉,再看向众人。

柳思思看起来并无大碍,此时正被花怜香搂在怀里。赢无叶和应陌生都是面色惨白,被虞不器和柳无厌扶着。那些绝天神坛的人一个个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修为大损,只怕是被花怜香教训的很惨。

“臭老头,你动作要那么大吗?你是想把洞府震塌了吗!”赢无叶见到李天琊不顾自己伤重,有气无力的对他喊道。

李天琊面露尴尬之色,摸了摸胡子,道:“这不是好久没打架了嘛,手生了,一时没控制住。”

“小赢子和思思,你们怎么样,现在都没事吧?”李天琊望着二人问道。

赢无叶看着李天琊,冷哼道:“臭老头,这次我可是牺牲颇大,你看着办吧!”

李天琊面上堆笑道:“小赢子,我这不是帮你把罪魁祸首抓过来了嘛。”

“你要是再来晚一点点,我就要被人开肠破肚了!”赢无叶翻了翻白眼。

柳思思倒是对李天琊笑道:“掌教爷爷,幸好你来得及时。”

“掌教爷爷我把这个坏人抓过来了,你想怎么惩罚他呀?”李天琊对柳思思笑眯眯道。

此时荒烛龙被李天琊封住了修为,又封住了行动和言语能力,只能瞪着都快能喷火的眼睛,看着众人。

“肯定要扒皮抽筋,抽魂炼魄!”赢无叶冷笑道。

柳思思此时怒气已消,怯生生道:“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是他活该!”赢无叶此时怒气冲冲,若不是自己伤重,恨不得亲自动手,让荒烛龙好好尝尝苦头。

“他毕竟是一派之主,若是如此杀了,只怕是端木先天这个邪道魁首不会罢休。只怕是会惹得其出手对付正道中人,这样你杀我杀你,修炼界岂不是乱套了吗?”李天琊摇头劝道。

花怜香望着荒烛龙冷冷道:“如果这样放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掌教,若是放了此人,他日后报复那可如何是好?”虞不器开口道。

李天琊面露为难之色,却见赢无叶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走到赢无叶身边,赢无叶小声对李天琊说了些什么。此时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是露出了一副惊愕又好笑的神情,柳思思和花怜香则是轻啐了一口,面露羞色。荒烛龙则是疯狂的转动着眼睛,眼神之中流露出无穷的恐惧。

“这方法好像有些太狠了吧?”李天琊此时也不禁被赢无叶说出的方法给吓到了,面有不忍之色。

赢无叶冷哼道:“人不狠,站不稳!不这样,就他这德行,事后必会报复。”

“言之有理。”李天琊点了点头,怜悯的看着荒烛龙,金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过了许久,李天琊才带着神色铁青,已经解除了禁制的荒烛龙回到了石室内。

荒烛龙冷着脸走到柳思思和赢无叶的面前,鞠躬行礼,语气生硬道:“今日此事我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二位道歉了。”他道完歉,不去看众人。而是去另一边,将绝天神坛的人都救了起来,然后带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赢兄,你的这个方法实在是太狠了。”应陌生望着荒烛龙他们的背影感叹道:“荒烛龙这么霸道蛮横,宁死不屈的人居然都只能低头服软。”

赢无叶得意道:“对付这种人,我办法多的是!”

李天琊拿出了一个藏纳之物得意道:“光道歉服软哪成呀,你看我连你们的医药费都给你们讨过来了。”

众人望着李天琊,脸上都露出了一副看到了什么可怕怪物的神情。

“咳咳,从差点忘了。”赢无叶这时想到了无相门那名女子,便和应陌生将此事和众人说了。

李天琊皱了皱眉头,和众人来到了那无相门女子面前。他手指隔空一点,那无相门女子便慢慢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李天琊他们一脸疑惑之色,她不明白书山学海的掌教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突然,无相门女子神情一变,整个人气息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她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盯着李天琊,开口道:“李天琊,没想到你那么多年没出手,一出手就玩了一把大的。”

“无相子,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藏头露尾。”李天琊讥讽道。

“多谢夸奖。”那无相门女子毫不生气,依旧笑道:“这次真要恭喜你们书山学海了。这赤炎子洞府掩盖了这么多年的至阳之地,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至阳之地自然是一块让人眼红的大肥肉。”李天琊得意道:“可惜没有你们无相门的分了。”

“可是此地乃是炎朝,离你们书山学海如此遥远,我怕你们未必守得住这块肥肉。”无相门女子轻笑道。

“阿弥陀佛。此事不劳无相子施主操心了。”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僧人,他双手合十,面色肃穆。

“李天琊好手段,我说你怎么完全不担心。原来早就和般若寺的秃驴们商量好了。”无相门女子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这次算我栽了,下次你们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话音刚落,身躯化作一阵白烟,地上只留下了衣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见状都是一脸惊愕。

李天琊解释道:“这女子不过是无相门门主无相子的分身。无相子号称千人千面,便是源于其修炼的功法。他的功法似乎可以分出分身,分身不仅有独立的意识,还能修炼各种功法,使用各种法宝。但是分身修为也是各有不同,让人无法捉摸。我想各门各派只怕是都有无相子的分身混入其中。”

李天琊所说让众人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这无相子简直就是一人顶一派了。

“还有传言,这无相宗其实历来只有一人。修炼界出现的无相门弟子都是其分身。”那位中年僧人也开口道:“今日所见,我觉得传言很有可能属实。”

柳思思惊讶道:“那岂不是一人一宗了!这也太奇怪了。”

“一人一宗,千人千面。无相门却是修炼界最隐秘奇怪的宗派了。”那位僧人走到众人面前,对众人行了一佛礼,说道:“贫僧觉然,见过李老前辈,见过诸位。”众人也是纷纷还礼。

“贫僧此番奉住持之命前来,住持让我转告李前辈,他此时在藏经阁闭关,实在是无法前来,请前辈见谅。不过您之前发给他的提议住持觉得可以。不过他也说了洞府内机缘自然归书山学海所有,这至阳之地的炎晶石开采保护工作便由炎朝朝廷和般若寺共同进行。这炎晶石,般若寺和书山学海各得四成,炎朝得两层。”觉然说道。

李天琊闻言点了点头,对觉然说道:“可以。”

“即使前辈同意了,那么贫僧便要先行一步回去通知寺里。皆时要劳烦诸位留人在此了。”觉然说罢,便向众人在行了一佛礼,转身便离去了。

“臭老头,为何我们要把此地炎晶石与般若寺、炎朝共享?”赢无叶不解道。

李天琊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赢无叶,没有说话。柳无厌向赢无叶解释道:“此地的炎晶石实乃价值不菲,此地又离书山学海如此之远,纵然我们派人驻守也难保邪道各派不会下手。”他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的应陌生,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和般若寺、炎朝朝廷这两位地头蛇合作,虽然损失了部分利益,但是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震慑邪道各派,也让般若寺和炎朝朝廷欠了我们人情。”

“你们这些人花花肠子就是多!”赢无叶翻了翻白眼说道。

带着众人将洞府搜刮到那至阳之地时,李天琊只是泄露了一点气息,就将那火蛟吓得瑟瑟发抖,从岩浆中飞出,化作了一条小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这小东西倒也识趣。”李天琊笑道:“你以后便继续在这里修行吧。到时候会有人来此处开采炎晶石,你不可造次,安静修行便是。”火蛟化作的小蛇闻言连连点头,转身钻回了岩浆之中。

“无厌、不器你们就先留在此地。和般若寺、炎朝朝廷交接一下事宜,过段时间我便让玄机派些炼部弟子来此。此处至阳之地用来铸器炼丹,必可事半功倍。等他们到了你们便可回来了。”李天琊吩咐道。

“是,掌教。”

李天琊接着说道:“我就带其他人先回书山学海了。一来思思和此时在赤炎山外的那些弟子历练已经结束正好带回去;二来这边还有三位伤患,我带他们回去医治一番。”

待柳思思将洞府枢纽交给了柳无厌后,李天琊带着其他人坐上了渡舟,又在赤炎山外找到了之前四位弟子,然后便御使渡舟返回了书山学海。

“虞师弟,你说掌教是不是都已经算好了这一切?”柳无厌握着那枚印玺,想到发生的这一切,出声问道。

虞不器轻笑道:“柳师兄,这你可得去问问掌教了。”

“那还是不问了,他老人家肯定说是碰巧的。”

“碰巧揍了荒烛龙?”

“哈哈哈!只能算他倒霉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道人玄心

过年时光是欢乐的,也是短暂的,很快日子便来到了正月初七。也不知是不是雪寒江在茶铺里住习惯了,他在赵云起家待了几天后便带着小白回到了铺子。

在茶铺闲来无事,准备初八便开门。早上等他打开大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大门外居然躺着一个穿着脏破不堪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

此时天气很是寒冷,这年轻道人脸色被冻得青紫,看样子已经被冻昏迷过去了。雪寒江赶紧将这年轻道人抱进了伙房,烧起了柴火给这道人驱寒。给他披上了自己从来不用的棉被,又烧了些热水,放凉了些,喂他喝下。这才让这年轻道人缓了过来,面色开始好看起来了。

“这一开门就这样,看来生意还是迟点吧。”雪寒江望着躺在床上的年轻道人,无奈的摇摇头道。

小白对这道人似乎很有兴趣,此时正趴在床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年轻的白衣道人。

“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雪寒江正在看书,突然听到了小白急切的叫声,他没好气道:“臭小白,我让你装小狗,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呀!”他放下书,走进后屋,便看到床上的那白衣道人此时已经坐起了身,正一脸奇怪的和小白对视着。

“你终于醒了呀!”雪寒江笑着问道:“这位道长你怎么在我店门口晕倒了?”

白衣道人听到雪寒江声音,连忙转过头,死死盯着雪寒江。

“你没事吧?”雪寒江见这人样子不太对劲,连忙问道。却是白衣道人依旧愣愣的盯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雪寒江有点懵,又问了几句,还是没有回答。他有些无语,摇头转身准备去弄点吃的,却不料这道人突然从床上下来,跟在了雪寒江身后。

雪寒江一脸疑惑的望着年轻道人,这人依旧直愣愣的看着他,他走一步,这人便跟着走一步,这让他十分头疼。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老是跟着我?”雪寒江质问道。

白衣道人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望着他。

“我…”雪寒江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人,只得扶额叹息道:“你爱跟就跟吧!”他去了厨房,做了一碗白菜宽面。而在此期间,这白衣道人始终站在他的身后。

“看你应该也饿了,先吃碗面吧。”雪寒江将面和筷子端到外面桌上,指着面对白衣道人说道。

白衣道人此时似乎是问到了面的香味,眼神从雪寒江的身上慢慢移到了桌上的那碗面上。犹豫了片刻,他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起面来。雪寒江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是饿的不轻。他刚才便用神念查探了此人,发现此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未发现异常。

“难道真的是得了失心疯?”雪寒江心里暗道。

雪寒江见这人几下便将白菜宽面连汤带面全部吃完,对他说道:“你不要着急,面还有。”

雪寒江从白衣年轻道人手中好不容易将碗拿到手,去厨房给他又盛了一碗。那人拿着筷子,还是紧紧的跟着雪寒江。雪寒江无奈一笑,将碗端到外面,放在桌上。

这次白衣年轻道人倒是没有发愣,直接坐下来,吃起面来。

“还好面煮的不少。”雪寒江感叹道。他没料到这人居然生生将五六人份的宽面全部吃掉了,简直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白衣道人吃完面,脸色好看了许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雪寒江见他衣服脏破不堪,更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便想给他洗个澡。不过此时不过初八,汤室并未开门,只能在茶铺里烧水洗澡了。

好在许老伯有一个洗澡的浴桶留下,不然这个时间哪里能买的到浴桶。他烧了许多水,慢慢将浴桶灌满,调好水温之后。在几次让白衣道人自己脱衣服进浴桶不果的情况下,干脆直接强行将白衣道人衣服脱掉,放进了浴桶之中。

好在白衣道人进入浴桶之后,没有挣扎,脸上难得的露出疑惑的神色。雪寒江见其坐在浴桶内纹丝不动,只好无奈的拿起浴具给他搓起澡来。

“好在都是男的,要是女的就得去麻烦赵云起的奶奶了。”雪寒江好不容易给他洗好澡,擦干净身体,又给他换上了自己的旧衣,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勉强还是能穿的。

白衣道人梳洗过之后,雪寒江发现此人容貌英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傻子,而且此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你叫什么名字?”雪寒江又尝试问道。那人依旧没有说话,雪寒江摇了摇头,也并无失望之色。

“玄心。”只见那人眼神迷茫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你叫玄心?”雪寒江连忙问道。

那人一听到玄心这两个字,神情便略有变化。雪寒江见其反应,心道:“想来这便是你的名字了。”

“玄心,你还记得其他事情吗?”雪寒江问道。

可是无论雪寒江问再多,这玄心却是毫无反应。

“之前问不出名字,现在又说出了自己名字,说明这人失心疯可能还有救。”雪寒江想到此处,也不再多问,心中暗道:“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忠义侯府让他帮忙,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了。”

正在此时,一柄飞剑突兀的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雪寒江身前。雪寒江心中一喜,连忙接过那柄传讯飞剑,他却没注意到玄心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雪寒江用神念看完了传讯飞剑传来的消息,眼中满是惊愕神色。没想到柳思思那边居然发生了如此大事,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不但引出了无相门和不死山的高手,没想到最后居然连掌教都出手了。雪寒江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心有余悸,若是赢无叶和掌教其中一人没能及时赶到,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柳思思了。

“等我养好伤,就去玄都看你。”雪寒江看到最后这一句,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意。

小白趴在一边,看着拿着传讯飞剑一直傻笑的雪寒江,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主人每次看到这飞剑都露出如此的傻笑。

雪寒江想着柳思思不日就能来玄都看他,心里喜不自禁。酝酿了一下措辞,用神念写了一封回信,用传讯飞剑发了出去。

“思思要来这里,房间看来需要打扫一下了。”雪寒江自语道。

很快雪寒江便开始换上旧衣,打扫了起来。小白被雪寒江扫把、拖把赶得满地跑,后来干脆幽怨的叫了一声,便跳到了玄心的肩膀上。

玄心似乎对小白没什么反感,任由小白在他的肩膀上趴着。只是他依旧一直跟着雪寒江的身后,要不是他的鞋子是雪寒江洗干净的旧鞋,估计早就被一脸喜色的雪寒江用定身术定在原地了。

第二日,雪寒江便带着玄心去了忠义侯府。侯府门房虽然不认识雪寒江,但是还是比较有礼貌的让雪寒江在门口稍后,自己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宋人杰便亲自出门将雪寒江迎进了侯府。

“雪小兄弟,你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去你茶馆找你了。”宋人杰哈哈大笑道。他虽然不知道跟在雪寒江身后的人是谁,但是既然是雪寒江带过来的,想来想必有其用意。

“我是晚辈,自然是我来拜访侯爷。”雪寒江有些尴尬道。

宋人杰笑道:“咱们修炼之人,不用太过拘泥繁文缛节。若不是过年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我早就想去你的茶馆喝杯茶了。”

“不过其实今日来侯府是有一事相求。”雪寒江对宋人杰行礼道。

宋人杰豪爽道:“没问题,只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

雪寒江指着身后的玄心,对雪寒江说道:“这位名为玄心,乃是我昨日早上在店门口捡到的。他当时身穿白色道袍,似乎是得了失心疯,我想麻烦侯爷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雪小兄弟可真是有善心。”宋人杰仔细盯了一会儿玄心,发现他眼神迷茫果然与常人有所不同,他点了点头,取出来一张空白画卷,对着玄心施展了术法将玄心的影像拓印在这张空白画卷之上。

“雪小兄弟,此事你就放心,只要他有家人或者有认识他的人在玄朝境内,我一定能帮你找到。”宋人杰收起画卷,拍着胸口保证道。

雪寒江对宋人杰抱拳行礼道:“那就劳烦侯爷费心了,寒江在此谢过。”

“哪里哪里,雪小兄弟你不必多礼。”宋人杰摆了摆手,建议道:“这失心疯也未必不能治,我这就让人传御医来,让他看看能不能有医治之法。”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雪寒江感激道。

宋人杰喊来了侯府管家,吩咐道:“张总管,你去请陈御医,让他速来侯府诊治一位失心疯的病人。”

“是侯爷。”侯府管家听到宋人杰吩咐,便匆匆退下,去请那位陈御医了

“雪小兄弟,你今日就在此吃午饭吧。那御医离此地较远,过来还是要些时辰的。”宋人杰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雪寒江点了点头。

正文 第九十章 失心红梅

那位被请来的陈御医给玄心把了一下脉,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玄心的眼睛和口鼻,对宋人杰行了一礼,说道:“启禀侯爷,此人脉象沉稳,气血畅通,可见此人身体十分康健,想来着这失心疯应该不是身体原因所致。古书有记载,这失心疯除了身体原因之外,也可由惊吓过度所致。如果是此原因导致,微臣也是爱莫能助了。若是能寻到其家人,得知其得失心疯的原因,或许还能有办法。”

“劳烦陈御医跑这一趟了。”宋人杰示意管家将陈御医领了下去。

宋人杰对雪寒江说道:“看来还是要等找到这位玄心的家人才行。”

“这失心疯着实有些麻烦。”雪寒江看了一眼眼神迷茫的玄心,叹息道。

宋人杰安慰道:“此事尽管放心,找人之事交给我就行。”

雪寒江带着玄心在侯府内用过膳后,便告辞离去了。

此时书山学海,花怜香正在和柳思思在房中谈话。

“思思,你现在就去找寒江?你伤还没好呢!”花怜香望着柳思思有些责怪道。

柳思思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辩解道:“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呀。听寒江说在玄都开了个茶馆,我主要是想去看看他当老板什么模样。”

“你根本就是想趁你爹还没回来,去见寒江。”花怜香轻笑道。

“嘿嘿。”柳思思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去吧,去吧。”花怜香摇头道:“反正拦着你,你也会偷溜着去。”

“娘最好了!”柳思思过去抱了一下花怜香,便向她告别,御使天心剑莲往书山学海的出口飞去。

花怜香叹望着远去的身影,叹息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雪寒江带着玄心正往茶馆走,走着走着,雪寒江突然发现身后脚步声消失了,回头望去,发现玄心正站在一家名为妙音斋的店铺门口直勾勾的望着店铺里面。

“这家店怎么开得如此之早?”雪寒江走到玄心身边,发现玄心盯着得是一张筝。他一皱眉,心道:“玄心平日都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的,这次居然因为一架筝而驻足不前,只怕是这古筝对他有什么重要意义吧。”

于是雪寒江便拉着玄心进了这妙音斋。

“二位客官,想买什么乐器?”此店掌柜是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衣着素雅,颇有气质。他见二人进店,却并无欢喜之色,只是淡淡的问道。

雪寒江指了指一旁摆着的一张暗红色筝,对掌柜说道:“这张筝如何卖?”

“此物只待有缘之人。若是无缘,千金不卖;若是有缘,分文不取。”那掌柜盯着雪寒江的手说道:“看你样子似乎也不常弹古筝,只怕是无缘。”

雪寒江脸色一红,他在书山学海学习之时,虽然对于乐部的各种乐器有了初步了解,但是对此道并无兴趣,所以虽然初通音律,但是很少练习。

而此时,玄心却是突然走到了一张凳子边上,将凳子放到放着那张筝的桌子前,不管不顾的坐下,双手放在了筝之上。店里掌柜也是一愣,正欲阻止,但是他眼睛看到玄心熟练的姿势,便没有开口。

玄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手指轻动。顿时琴声响起,这琴声婉转低沉,柔和优美。似有欢喜,似有甜蜜。如山涧泉鸣,似环佩玲响。又如春日拂面,春风化雨。琴声动人,让人不胜欢喜。那掌柜眼中露出惊讶、痴迷之色,而雪寒江则是被琴音引动陷入了和柳思思的美好回忆之中。那筝身暗红之色居然慢慢鲜亮起来,仿佛是这筝遇上了知音,高兴起来了一般。

突然玄心眼神哀伤起来,手中筝琴音一变,带着悲切忧伤,让人忽的生出了几分忧思,一股哀伤之感涌上心头。琴声虽然结束,但是余音绕梁,让人迟迟不能从琴声中脱离出来。不知过了多久,那位掌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赞叹道:“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妙音,今日闻得此曲,真可谓三生有幸。”

雪寒江此时也清醒过来,望着呆呆坐在那里的玄心,心里更觉这玄心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那位掌柜走到玄心身边,恭敬行礼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居然在筝上有如此造诣,离某真是佩服万分。此筝名为红梅,乃是由一颗被雷劈死的千年梅花树所制。此筝制成之时,筝身黯淡无光。请了许多大家弹奏,却是琴音普通,比起普通的筝也又不如。若不是一位琴道大师说此琴有灵,只有有缘之人,才能弹奏出它原本的声音。”

“公子你便是此筝有缘之人,此筝只有在你手中才是一张举世无双的好筝。还望公子收下此筝。”

|见掌柜此时一脸恳求之色,让雪寒江有些懵,这人做生意怎么比自己还不靠谱。他轻咳一声,对那掌柜说道:“掌柜,玄心他得了失心疯,现在他也听不太懂你说什么。”

“失心疯?”那掌柜一脸不信之色,摇头道:“怎么可能!失心疯怎么可能能弹出如此妙音!”他仔细盯着玄心看了许久,发现玄心此时神情呆滞,完全不复刚才弹琴之时的深情流露。他又尝试喊了几句玄心,却见他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地。

“难道真的是失心疯!”那掌柜面色难看起来,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雪寒江见他如此模样,想必此人是一位极爱音律之人,安慰道:“这位掌柜,我已经托官府找寻其家人,若是能知其病因,或许还有救治之法。”

“他不是你的家人朋友?”掌柜闻言出声问道。雪寒江苦笑着向他说起了玄心在他店门口冻晕过去之事。

“原来如此,小兄弟没想到你也是一位小老板。”那掌柜感叹道:“他既然倒在你店外,又只跟着你,只怕是恨你有说不清的缘分。”他拿起桌上的那名为红梅的筝,将他用一个精美的绸缎琴袋小心装了起来。

“此筝与他有缘,你就帮他带着先吧。”掌柜将那个绸缎琴袋双手交到雪寒江手中,对他嘱咐道:“让他平日里多弹弹,他弹琴之时完全是另外一个状态,或许对他有好处。”

“嗯。”雪寒江双手接过筝,只觉入手颇沉,怕是有五六十斤重。他见掌柜拿着琴时毫不费力,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居然完全看不透这掌柜的修为,以为它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看来此人修为高深怕是境界远在自己之上。

“你们且去吧。”那掌柜摆了摆手。

“多谢掌柜。”雪寒江将筝背在身后,向掌柜行礼道谢后,带着玄心便准备返回茶馆。

“差点忘了,这架子还没给你。”掌柜又从后面拿来了高矮两个红木架子,交给了雪寒江。

在茶馆内,雪寒江将筝放下,看着玄心,琢磨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笑道:“有了,反正你现在只会弹琴,干脆就在这里弹琴就好了。正好喝茶听弹琴,不错不错。”

“得去把边上那张桌子撤了,好放筝。还得去买张凳子。明天等云起来了,正好就开门见客了。”这几日不开店让已经习惯了的雪寒江有些不太习惯了。等他忙好了以后,对角落那边很是满意。他将玄心带到那边,将筝放在架子上。

玄心此时神色依旧迷茫,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凳子上,开始弹奏起来。

“果然妙哉。”雪寒江此时坐在不远处的桌上,一边品茶,一边听琴,一股惬意之感油然而生,自己陷入了一种神游天外的感觉。没过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之声,让雪寒江从这种状态清醒了过来。

“谁呀?”雪寒江站起身来到门口问道。此时门外传来两声惊喜的叫声,他把门打开,只见叶轻尘和叶青烟两姐妹正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怎么是你们呀?”见到她们雪寒江倒是颇为意外。

两姐妹对雪寒江恭敬行礼,感激道:“多谢公子春华阁救命之恩!”

“额。”雪寒江一愣,她们俩不是被自己打晕过去了吗,怎么还会知道是自己救了她们。见他神情疑惑,叶轻尘轻笑道:“虽然当时我们昏迷过去了,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猜是你保护了我们。”

“其实我只是在你们脚下开洞,让你们从二楼掉下一楼。”雪寒江笑道。

“雪公子,有人弹筝,你莫不是金屋藏娇了?”叶轻尘注意到了琴声,开玩笑道。

雪寒江笑着摇了摇头,对二人坐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对二人说道:“二位进来喝杯茶吧。”

叶轻尘和叶青烟走进茶馆,便看到了角落里的玄心。

“居然是男子弹的!”叶轻尘面露惊讶之色。俗话说男琴女筝,自古男尊女卑,筝的地位完全无法和琴相比,男子多看不起筝,而是选择更为典雅的琴。角落那人所弹琴声婉转,让人神往,比是此中好手。

“这位是?”叶轻尘问道。

“他叫玄心,是我捡来的。”雪寒江回答了一句,便去取茶具给二人沏茶了。

叶轻尘和叶轻烟在靠近角落的一张座上坐下,一边欣赏起玄心的琴声,一边等着雪寒江的茶。

雪寒江用叶轻尘教给他的沏茶方法,沏了一杯千针松雾茶。桌上茶香四溢,杯上松雾迷人。

真是,取琴理曲茶烟畔,看鹤梳翎松雾间。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富贵酒家

“雪公子,你捡来的这位公子,弹筝可真好。”叶轻尘望着玄心赞叹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很厉害。可惜得了失心疯。”

“失心疯?”叶轻尘和叶轻烟都是一脸惊讶之色,她们现在看玄心弹筝挥洒如若,神情与常人无异,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失心疯的病人。

雪寒江便将玄心的事情和她们说了。

“太可怜了!”叶轻烟小声感叹道。

“已经联系官府帮忙寻找他的家人朋友了,若是找到,知道病因说不定还有医治之法。”雪寒江说道。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雪寒江一愣,转身便去开了门。

“思思!”雪寒江一脸惊喜的望着眼前的那人。

柳思思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茶馆呀!看起来还不错嘛!”

“赶紧进来。”雪寒江将柳思思迎进茶馆内,对她介绍道:“思思,这两位是叶轻尘和叶轻烟小姐,是千茶坊的掌柜,也就是我这茶馆菜买茶叶的地方。”然后又向叶轻尘和叶轻烟介绍道:“这是我师门的师姐,柳思思。”

柳思思向二人行了一礼,笑眯眯道:“见过二位姐姐。”

“思思妹妹长得可真好看。”叶轻尘和叶轻烟都起身回礼,叶轻尘更是夸赞道。

“哪里哪里,两位姐姐长得更好看呢!”柳思思甜甜的笑道。

叶轻尘拉着叶轻烟向雪寒江告辞道:“雪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是同门相聚了,若有闲暇,可来我们千茶坊坐坐。”

二人告辞离去,只留下了雪寒江和柳思思,还有角落弹筝的玄心。

“刚才两位姐姐挺漂亮的嘛!”柳思思神情颇为古怪的看着雪寒江,只让他心里发慌。

“我和她们只有数面之缘,只是上次遇上了无相门的人,我救了他们,这次她们过来谢我的。”雪寒江连忙解释道。

柳思思冷哼一声道:“感谢?那谢礼呢?救命之恩就是上门说句感谢的话?”

“这,我也不知道呀!”雪寒江有些头大了起来。

柳思思仔细的盯着雪寒江,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雪寒江见柳思思笑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是谁呀?”柳思思此时注意到角落弹筝的玄心,好奇问道。雪寒江便将玄心的事情对柳思思说了。

“失心疯?看他弹筝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呀。”柳思思看了半天皱眉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对刘思思说道:“现在只能等忠义侯府的消息了,希望他们尽快能找到玄心的家人朋友,不然只能在我这里继续当琴师了。”

“雪老板,还不给我泡杯茶!”柳思思坐了下来,得意的拍了一下桌子。

“好咧客官,马上来!”雪寒江学着小二模样立招呼道。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琴声,一边聊着自己的经历,都已经忘记外面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二人察觉之时,已经到了酉时。

“居然已经那么晚了!”雪寒江一拍脑袋,笑了起来,他走到角落将玄心的手拿开,将筝装入绸缎长袋当中。

“居然弹了那么久都不累。”雪寒江将绸缎长袋放回架子上。

玄心看不到筝之后,整个人神情都是一变,又变回了那个目光呆滞得模样,又跟在了雪寒江的身后。

柳思思见玄心一直跟在雪寒江的身后,只觉好笑,掩嘴轻笑道:“现在看他还真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

“玄心他只要不弹筝,便会这样。一直跟着我,怎么说也没用。”雪寒江苦笑道。

“好在他是男的,要是女的,看你怎么办!”柳思思笑的更厉害了。

雪寒江扶额叹道:“要是女的,我就把她丢到忠义侯府。”

“思思,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出去吃个饭呀?”雪寒江接着问道:“我们倒是不用吃饭,但是玄心只是一个凡人,虽然得了失心疯,但是他还是需要吃饭的。”

“好呀!赶紧带我去吃好吃的。”柳思思开心道。

雪寒江带着柳思思和玄心去了附近一家名为富贵酒家的酒楼。这酒楼雪寒江还没有去过,但是听闻这酒楼名副其实的富贵之地,各色菜肴美味绝伦,价格也是非常昂贵。

“三位客官,里面请!”雪寒江他们走到富贵酒家门前,便有几位长相清秀的女子向三人鞠躬欢迎起来。

见一楼人多,雪寒江便领着二人上了二楼。

此时楼上正下来一群纨绔子弟,为首一人衣着华贵,此时似乎已经喝醉,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却还大声嚷嚷着去天香阁找如意姑娘。

雪寒江见到这些人皱了皱眉,未免被这些纨绔子弟撞到,便靠边往上走。

“哎呀!”只听一声惨叫,只见之前那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此时已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此时正在底下发出痛呼。

“黎公子!”那群纨绔子弟叫出声来,纷纷下楼去扶那位黎公子。

那黎公子被扶起,揉着撞痛的地方,那群纨绔子弟当中有人指着玄心叫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黎公子居然都不让路!”更有几人已经冲了上去,正欲将玄心拽下来。

雪寒江和柳思思此时将玄心护在身后,一人一脚便将那几个冲上来的纨绔子弟踹成了滚地葫芦。

“居然敢踢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嘛!”那几个纨绔子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对着柳思思和雪寒江骂道。

雪寒江皱起眉头,对众纨绔子弟说道:“楼梯这么宽,是你们的人自己喝醉了,撞到人摔下去的,怨不得他人。”

“还敢狡辩!今天不把你们弄死,我黎明礼名字就倒着写!”那位黎公子嚣张的怒吼道。那班纨绔子弟都是纷纷去边上拿了椅子,盘子,碗筷等东西,正欲向雪寒江砸去,

“使不得,使不得!”此时酒家掌柜带着几位伙计已经来到众人面前,连忙阻止道。

“孟掌柜,今日别怪我不给面子!我黎明礼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今日我就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黎明礼将孟掌柜一把推开,怒道:“今日你们的富贵酒家的损失都算我身上。要是你再不识相,你这富贵酒家只怕是开到头了!”

孟掌柜看着眼前愤怒的纨绔子弟,知道他们都是权贵子弟,就算是自己的靠山也不敢招惹如此多的权贵,只得叹着气带着伙计退到了一边。此时一楼许多边上的桌子上的食客怕招惹到麻烦,已经纷纷结账离去了。

雪寒江见此是只怕是难以善了了,被隐蔽的传讯飞剑从他袖中飞出,一下子就飞出了窗外。

“弟兄们!给我砸他们!”黎明礼拿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向雪寒江他们砸了过去。其余的纨绔子弟也是纷纷将手里的各种东西狠狠的想雪寒江他们三人砸来。

雪寒江脸色有些难看,他第一次请柳思思在酒楼吃饭便遇到这种事情,实在让他很生气。但是也不好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施展术法,便拉着玄心和柳思思往二楼跑去,正好躲开那些椅子、盘子、茶壶、杯子的攻击。

“想跑!没门!”黎明礼大袖一挥,便领着众纨绔子弟冲上了二楼。

“思思,不好意思,你来玄都第一顿饭怕是吃不成了。”雪寒江露出无奈之色,对柳思思说道:“你看好玄心,那几个纨绔子弟我来解决。”

二楼,众多食客见到众纨绔子弟冲了上来,纷纷躲到了边上,生怕惹祸上身。只有一位老者站起身对那些纨绔子弟怒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黎明礼此时怒火大盛,完全不顾其他,对那老者怒喝道:“臭老头,关你屁事!”那老者此时也是气的不轻,面色铁青。但是他也知道人微言轻,阻止不了这些纨绔子弟,只能在一旁看着,希望等下官府之人尽快赶到,自己也好做个见证。

雪寒江走到众纨绔子弟面前,面露寒光,他冷声道:“若是你们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哈哈哈!”黎明礼嚣张的大笑道:“居然想让我们道歉?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现在若是跪下来,老老实实的磕三个响头,再把我们的鞋子都舔干净了,我们或许会考虑原谅你们。”

“黎公子,他的那个女伴似乎长得很漂亮呀!”一位纨绔子弟淫笑道。

“刚才还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正是貌若天仙。”黎明礼也是露出淫邪之色,指着柳思思嘿嘿笑道:“若是让她陪我一晚,我就原谅你们!”

柳思思面色一下字难看起来,眼中满是杀意。

雪寒江此时也是面色铁青,冲进那群纨绔子弟当中,手脚毫不留情的击出,一瞬间人仰马翻,那些纨绔子弟都被雪寒江狠狠的打倒在地。黎明礼更是被雪寒江生生将脚打断,此时正抱着自己的脚发出惨叫。一时之间哀嚎之声不断,让那些看客们都是大跌眼镜。他们还以为今日这三人只怕是难逃一劫,不料这少年居然如此厉害,一人便将那么多人打倒,怕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

“你们现在道歉吗?”雪寒江站在一个个抱着伤处哀嚎的纨绔子弟中间,冷冷道。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在劫难逃

此时富贵酒家的孟掌柜已经赶到了二楼,见到此场景也是一脸惊愕莫名,连忙对雪寒江说道:“这位客官你可是闯了大祸了!”然后便喊来伙计去报了官。

“同为你们富贵酒家的客人,他们打我们你都没报官,我打了他们便报起了官。掌柜的你可真欺软怕硬呀!”雪寒江冷笑道。

孟掌柜面露尴尬之色道:“这位小兄弟,他们可都是玄都高官显贵之子,哪里是我们一介草民能得罪的起的。你不该出手打他们的呀!”

“我不该动手?”雪寒江冷冷道:“草民就该被权贵随意欺凌?那他们怎么现在反而躺下了!”

柳思思倒是第一次看道雪寒江露出如此神情,见他如此模样反而更加觉得雪寒江有男子气概,眼中满是喜欢之色。

“你这小兄弟怎么性子这么倔,不说其他人,就这位黎公子,他父亲乃是户部尚书,这些公子父辈都是朝廷重臣,你如今将他们打成这样,朝廷怎么可能放过你!”孟掌柜摇头叹道:“现在也晚了,人已经打了,只怕是还要连累我富贵酒家,这可怎么办呀!”

“天子脚下,怎能让这些纨绔子弟肆意妄为。”之前发声的那位老者此时走到边上对雪寒江说道:“等下官府之人赶到,我为小兄弟你作证,是他们肆意妄为,你不过是正当防卫。”

“多谢老先生。”雪寒江没料到这位老人会站出来,感激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玄朝大好江山迟早要毁在这些纨绔子弟手里!”那位老先生痛心疾首道。

孟掌柜此时面色难看,盯着老先生小声道:“老先生,不关你的事,何必自寻烦恼。你刚才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哼!你这掌柜欺软怕硬,为虎作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老先生厌恶的看着孟掌柜冷哼道。

孟掌柜面色更加难看了,对老先生说道:“好心当成路肝肺,你要找死,我也不拦着你!”

这富贵酒家离玄都府衙颇近,不多时便有许多官差赶到。

为首的那名官员带着手下官差上了二楼,看到地上的那些纨绔子弟,脸色都是大变。

“快快快!”那官员连忙吩咐道:“把公子们都扶起来!”他手下官差赶紧上前将地上那些纨绔子弟扶起了身。

只见那黎明礼此时面目狰狞,死死盯着雪寒江,怒吼道:“袁裘!快给我杀了这个王八蛋!居然把我伤成这样!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过我!”

那叫袁裘的官员看了看雪寒江,脸上也是一愣,他原以为是哪个武林高手出的手,所以他特意带了许多人过来,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少年人。看来这些公子哥实在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那么多人居然连着少年都对付不了。虽然他心里对这些纨绔子弟也是十分鄙夷,但是为了自己前途着想,他还是吩咐道:“李军、王满,去把这小子押起来!”

“且慢!这位大人,你为何不问清缘由,便胡乱抓人?”老先生走到那些官差面前,出言阻止道。

袁裘不料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但还是正色道:“此子在富贵酒家内殴打众人,证据确凿,能有什么缘由!给我押起来!”

“身为朝廷命官,本该为民请命,你居然和这些纨绔子弟串通一气,官官相护!你简直白读了圣贤书!侮辱了身上的官服!”那老先生此时被一位官差拉开,面露怒容,喝骂道。

“腐儒之言!”袁裘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是还是装出一脸正色,呵斥道。

“都是无耻之徒!”老先生此时面色铁青,身子气的有些发都起来,“你们这些人会有报应的!”

黎明礼见官差向雪寒江逼近,脸上露出残忍之色,大笑道:“我要让你尝尝身不如死的滋味!”

“让谁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此时楼下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楼上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楼下,那位穿着便服的忠义侯宋人杰正缓缓走上二楼。

“侯...侯爷?”袁裘见到此人有些结结巴巴,然后连忙行礼道:“见过侯爷。”

“见过侯爷。”那些纨绔子弟和官差都纷纷行起礼来。

宋人杰摆了摆手,缓缓走到了雪寒江面前,笑着问道:“雪小兄弟,这玄都居然有你处理不了的麻烦,要我帮忙?”

众人见宋人杰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和雪寒江说话,都是大跌眼镜。众纨绔子弟和袁裘脸上都露出了精彩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人杰?”那位老先生见到宋人杰,试探着叫了一下名字。

宋人杰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老先生,顿时面露喜色,恭敬行礼道:“见过司徒老师。”

“司徒老师?”黎明礼脸色一变,被忠义侯称为老师,又姓司徒。这老头岂不是前任的玄都墨山院院长,司徒明远。此人虽然没有官身,但是他乃是当代大儒,弟子遍布天下,就连天子也曾在其门下学习过。他此时面如死灰,心中一片绝望,自己怎么把这老头得罪了。

“居然是司徒院长!”袁裘此时脸上露出苦色,心里已经将那帮纨绔子弟全家都骂了一遍了。

“人杰,你居然和这位小兄弟认识,那正好!”司徒明远对宋人杰严肃道:“这帮纨绔子弟在酒家喝酒玩闹,下楼之时,身子晃晃悠悠的撞到这位小兄弟的同伴。”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不但要让人家赔礼道歉,还要想欺负跟这位小兄弟一起的小姑娘......”

待到司徒明远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对宋人杰一一说了,宋人杰脸上寒意越来越重,他安慰司徒明远道:“老师,我既然在此,您放心。”他对雪寒江露出歉意,无奈道:“雪小兄弟,今日之事你放心,都交给我来处理。”

宋人杰脸上挂着冷笑,看着袁裘冷声道:“袁裘,你是非不分,为官不正。这官帽你自己摘,还是我替你摘!”

“小的冤枉呀!侯爷,这些公子的长辈哪个不是朝中高官重臣,我哪里惹得起呀!”袁裘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泪俱下,苦苦哀求道:“小的,官卑位轻,实在没办法呀!”

“畏惧权贵,欺压平民。你有何颜面做官!”宋人杰毫不留情,斥责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性格不适合做官,还是另谋高就吧!”他又看向了那群纨绔子弟,脸上寒意大盛,让那群纨绔子弟个个都背后发凉,不敢直视其目光。

“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犊子,仗着长辈权势,狐假虎威!想来也做了许多欺男霸女,欺压良善的事情。今天,若只是普通百姓,只怕是下场凄惨无比了吧!”

“侯爷,我们知错了,求侯爷开恩,饶了我们这次吧!”那些纨绔子弟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都纷纷跪下求饶。

“现在知错,只是有些晚了!”宋人杰一摆手,突然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二名金雕卫,他吩咐道:“你们速速去将他们这些年的罪行一一查证,到时候由我亲自向陛下禀报,免得中间被他们做了手脚。若是遇到他们长辈阻拦,格杀勿论!”

众纨绔子弟听到此言,身子都是瘫软下来,面如死灰。有些人还痛哭出声,不断求饶。他们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荒唐恶行,只是之前都用家里的势力压了下来,若是被查出来,以后只怕是要在大牢里过一辈子了。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黎明礼眼珠子不断转动着,心里不断想道:“我爹乃是尚书,只要我回家和他把事情说了他一定有办法帮我掩盖的!”

“叫人过来,把他们给我押到金雕卫大牢,任何人不许探视!”

“是,侯爷!”

黎明礼此时心中最后的支柱瞬间崩塌,整个人也是瘫软在地。

“孟掌柜,你身为富贵酒家掌柜,不去制止店里争斗,居然还为虎作伥。”宋人杰最后望向了孟掌柜,冷笑道:“我自会去找你那靠山处理此事,你等着吧!”

孟掌柜知道自己的靠山虽然来头不小,但是在忠义侯面前只怕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次只怕靠山会弃车保帅,自己只怕是要被赶出富贵酒家,脸上露出难看神色,自己只怕是在玄都混不下去了。

“司徒老师,雪小兄弟。我如此处理可有不妥?”宋人杰对二人说道。

司徒明远拂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朝廷正盛,一定要将这些欺男霸女的官宦子弟嚣张气焰打灭!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次一定要杀鸡儆猴,以正风气!”

“多谢侯爷。”雪寒江也是点了点头,便将柳思思喊了过来。

“侯爷,这是我师妹,柳思思。”雪寒江互相介绍道:“思思,这是我说过的忠义侯。”

“见过侯爷。”

“原来是思思姑娘,来玄都让你遇到如此事情,实在过意不去。”

客套了一会儿,宋人杰便提议到他府上,宴请众人,作为赔罪。

雪寒江和柳思思架不住宋人杰的劝,便和司徒明远一起去了忠义侯府。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青云遇险

忠义侯府内,柳思思面对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两眼都放起光来,其他人见她这般可爱模样都笑了起来。

司徒明远虽然是当代大儒,但是却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所以饭桌之上也没有讲究太多,众人吃的也是十分开心。

吃完之后,雪寒江谢绝了宋人杰挽留,带着柳思思和玄心告辞了。而司徒明远则是被宋人杰以有问题请教之名留了下来。

“思思,这下满足了吧?”雪寒江调侃道。

柳思思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挺满意的。好久没吃那么好了。”

“思思接下来你准备干嘛呀?”雪寒江问道:“毕竟你也不可能一直待着的,我还要两年多才能完成历练呢。”

“先玩一段时间呗!”柳思思满不在乎的笑道:“后面再说吧。”

玄朝南边,一座大湖之上,一位白衣儒袍年轻男子,此时驾驭一只机关鸟疯狂往岸边飞去。他衣服染血,神情惊恐,背后湖面下有一巨大阴影紧随其后,让人不由心生惧意。

那白衣儒袍男子望着水下的那道阴影神色有些绝望,手中出现了数只小的机关小鸟,他将这些机关小鸟丢出,这些机关小鸟纷纷四散而飞。他则是御使身下的巨大机关鸟转过身,对着那道阴影便吐出一道光柱。

“呵呵。”水中似是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无数水柱从湖面升起,化作无数冰柱。那些四散而飞的机关小鸟都被这些冰柱冻住,动弹不得。而那白衣儒袍男子御使巨大机关鸟释放的光柱被一根巨大的冰柱所阻,对水中那黑影却是毫无影响。

水中黑影驾驭着巨大的水浪向白衣儒袍男子席卷而来,白衣儒袍男子面露绝望之色,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巨浪吞没,消失无踪了。

湖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水中一只造型奇怪的小鱼竟然突然跃出水面,化作一只小的机关鸟,翅膀一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便朝一个方向飞去。

客来茶馆内,雪寒江和柳思思有些尴尬的坐在床上,地上玄心此时正躺在地铺上睡得正香。

“额,咱们还是修炼吧。”雪寒江尴尬道。

柳思思此时面色羞红,点了点头,便运功修炼起来。

次日清晨,赵云起一大早便过来了,今天正是客来茶馆开门之日。

“雪哥哥这位姐姐是?”赵云起问道。

雪寒江连忙将柳思思和玄心向赵云起介绍了一下。

“见过柳姐姐。”

“见过玄心哥哥。”

柳思思笑着看着赵云起,心生喜爱之情。而玄心却是依旧眼神迷茫的站在雪寒江的身后,对外界事物都毫无反应。

雪寒江将玄心领到角落,将红梅从绸缎布袋中拿出,小心放在架子上。玄心看到红梅之后,神色才有了变化,坐了下来,开始弹起筝来。

“这玄心哥哥好厉害!”赵云起听着琴声,看着角落弹筝的玄心目露陶醉之色。。

雪寒江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没好气道:“快点烧水,准备准备。”赵云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便跑去伙房了。

“这小家伙可真有意思。”望着在伙房忙碌的赵云起,柳思思笑嘻嘻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对柳思思说道:“这小家伙嘴巴可是甜得很。”

虽然今日茶馆开门,但是来的人却是极少。只有一位熟客路过此地,见茶馆开门,进来和雪寒江打了打招呼。

“雪小老板,你这茶馆居然还请了人过来弹筝?”一位熟客笑道。

“这不是让你们过来喝茶,喝的更舒服一些嘛!”

“听琴喝茶,甚妙,甚妙!”那位熟客向雪寒江告辞道:“雪小老板,今日有事便不喝茶了,来日有暇,一定带朋友过来喝茶。”

“那就可惜了。”雪寒江笑道:“那你慢走,改天一定来呀。”

柳思思站在柜台后面,撑着下巴,望着茶馆外面人来人往,对雪寒江说道:“寒江,你这茶馆怎么那么冷清?”

“这不是年后开门第一天嘛,人少也正常。”雪寒江有些尴尬道。

柳思思打了个哈欠,然后歪着头说道:“我看你还不如开个酒楼,起码吃饭的人永远不缺。”

“酒楼太麻烦了,茶馆小,事情少。”雪寒江解释道。

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侯爷,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雪寒江好奇道:“莫不是小店开门,您来捧个场?”

宋人杰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机关鸟,正色道:“昨夜,我手下在南边某地发现了这个东西,他连夜将此物送到我手中。我观此物虽说是机关鸟,但是样子形质都不似墨家。想来想去应该是你们书山学海御部之物,而且此物似乎是某种求救手段,所以便过来找你们了。”

雪寒江从宋人杰手中拿起了那机关鸟,手指在机关鸟某处点了几下,只见那机关鸟鸟嘴突然一动,发出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奇特声音。

“梦泽湖,历练,长孙青云,西海皇族,危险,速救。”

雪寒江和柳思思听到这几个词脸色大变,此事居然和长孙青云有关。他们可是知道长孙青云的身世,加上他体内西海皇族的血脉已经觉醒。

“难道长孙师兄历练之时,遇上了西海皇族的人?”雪寒江和柳思思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宋人杰观二人神情知道此事不简单,于是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可要我帮忙?”

“思思,你先将此事传讯师门。”雪寒江吩咐道。他再对宋人杰摇头道:“此事事关西海皇族,侯爷您代表着玄朝,不能随意出手。这长孙青云乃是我的一位师兄,他可能在梦泽湖历练之时出了事情,所以才有这机关鸟传出消息。”

“西海皇族!”宋人杰知道此事不简单,他玄朝虽然国力强盛,但是也只是世俗势力,面对修炼界的大势力,并无抗衡之力。此事事关西海皇族和书山学海这修炼界的两大势力,自己的确不能随意出手。

“长孙师兄此时只怕是陷入险境,思思我们俩先去梦泽湖,看看情况。”

雪寒江对赵云起嘱咐了几句,便和已经传讯完毕的柳思思准备出发去梦泽湖了。

“你们两个小家伙,别如此冒失。”宋人杰拦住二人,对二人说道:“你们对这梦泽湖一无所知,这么贸贸然去了,只怕是会陷入险境。”他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画了许多图案。

“这羊皮纸上画着梦泽湖的地图,一些危险之地我也做了一些标注。你们拿着去,也方便你们行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雪寒江接过羊皮纸,感激道:“多谢侯爷相助。”

“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宋人杰摆了摆手,然后嘱咐道:“你们此去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太过深入,最好是等你们师门长辈赶到再行动。”

雪寒江和柳思思都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西海皇族怎么在梦泽湖出现了?”宋人杰目露凝重之色。

梦泽湖位于玄朝西南,此湖极大,终年云雾缭绕,诡异莫名。传言此湖内有水怪出没,恐怖异常,进入此湖的人都鲜有能活着出来的。所以人们都躲得远远的,都不敢靠近附近。

雪寒江和柳思思坐着天心剑莲,向梦泽湖急速赶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才勉强看到了此湖。

“此湖怎么如此诡异!”雪寒江和柳思思在天上往下望去,发现这梦泽湖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长孙师兄怎么在此地历练?”雪寒江面色凝重,对柳思思吩咐道:“思思,我有掌教给我的掩盖气息的玉牌,我先下去查探一下,你就在此处等师门来人。”

柳思思担心道:“要不我们还是等一下,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只是去稍微查看一下而已。”雪寒江安慰道。

柳思思见他如此坚持,知道无法阻止,便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去了。”雪寒江施展了隐身的术法从天心剑莲上缓缓飞下,很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此时书山学海,学海阁内,邢玄机、公良子玉、柳无厌和虞不器,此时正一脸严肃的说着话。

“此消息乃是思思传来的,只怕是青云真的出了事情。难道真的在梦泽湖遇到西海皇族的人了?”公良子玉凝重道。

“梦泽湖内确实有一位境界颇深的蛟龙异种,我猜这蛟龙异种和西海皇族有关。”邢玄机分析道。

公良子玉眼中浮现出丝丝杀意,他冷冷道:“西海皇族,他们害死了长孙师兄,居然连青云还不放过!”

这还是邢玄机、柳无厌和虞不器第一次看到公良子玉露出如此情绪,都想起了那句话:温和的人生气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既然此事事关西海皇族,我们是不是应该和掌教说一下。”柳无厌建议道:“毕竟谁也不清楚龙帝到底会做些什么。”

“你们去和掌教说,我就先行一步了。”公良子玉寒着脸,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三人见他如此急不可待,也都是面面相觑。

“不器,你赶紧跟着子玉。我怕他现在的状态会出问题,你拦着点。”邢玄机对虞不器嘱咐道。

“嗯!”虞不器应了一声,也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潜入水府

雪寒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梦泽湖上,湖水虽然看起来十分清澈,但是却是有一股奇异的阴沉感觉,让人有些不太舒服。梦泽湖上有许多零零星星的岛屿,不时也有些奇珍异兽在岛屿上露面。

“不知道青云师兄他们现在在哪里。”雪寒江打量着四周,脸上露出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梦泽湖宽广异常,身处其中仿佛在茫茫大海一般。

正在此时,突然从湖面上出现了一个虾头人身、手持长枪的怪物,紧随其后又出现了一个背着蟹壳、八手八刀的怪物。

“虾兵蟹将?”雪寒江看到他们露出了惊讶之色,暗道:“这虾兵蟹将乃是西海水族,怎么会出现在梦泽湖里。”

“夏三山,你说大王子派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呀?”那名蟹将对虾兵说道。

虾兵摇头道:“谢五贝,我哪里知道呀!这梦泽湖虽然也挺大的,但是水中灵气实在是有些阴邪,实在是让人难受的紧。”

“是没咱们西海舒坦。”蟹将谢五贝晃了晃身子,赞同道。

虾兵夏三山晃了晃虾头,说道:“透会儿气,咱们赶紧下去吧。若是被箭将军发现我们偷懒可就麻烦了!”

“没关系,现在大王子正在被梦泽湖的那位独角大人宴请,箭将军肯定在那里护卫。我们就算再偷会儿懒,也不打紧。”蟹将谢五贝安慰道。

虾兵夏三山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在湖面再待一会儿吧。”

“独角大人?”雪寒江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心中一惊。此妖本体乃是一独角邪蛟,盘踞梦泽湖有数百年之久,实力惊人,在梦泽湖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这独角邪蛟宴请西海大王子,莫不是此妖和西海皇族有什么联系?”雪寒江神色有些凝重起来,他心中暗道:“看来要先从虾兵蟹将嘴里再打探点东西出来了。”他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两妖的身后。虾兵夏三山和蟹将谢五贝只觉周身一紧,身子便无法动弹了。

雪寒江将两个小妖带到一处荒岛之上,然后解开了他们嘴巴的禁制。

“小小修士居然敢绑架你夏三山、谢五贝大爷,你可知道我们是西海水族中人!若是现在放开我们,再叩头认错,我们便放你一马!”虾兵夏三山色厉内荏道。

“就是就是,你这小小人族修士还不赶紧放了我们!”蟹将谢五贝也附和道。

雪寒江看着他们冷笑道:“你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敢这么嚣张!不怕我把你们煮了吃了嘛!”

“我们不好吃!不好吃的!”虾兵夏三山和蟹将谢五贝听到雪寒江的威胁脸都白了,连忙摇头道。

“不想被吃掉,你们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若有欺瞒,我就把你们切成块,油炸红烧!”雪寒江威胁道。

“你问,你问。我们一定老老实实回答!”虾兵夏三山吓得连连点头。

“你们什么是时候过来的。”雪寒江问道。

虾兵夏三山老实回答道:“昨日才到梦泽湖。”

“你们来梦泽湖有什么目的?”雪寒江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蟹将谢五贝摇头道。

“独角邪蛟和你们西海皇族是什么关系?”

“这个,以我们的地位,怎么能知道这些隐秘之事。”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雪寒江见他眼神有些闪躲,知道他撒了谎,一指点出将虾兵夏三山的触须斩去一截。

“啊!”虾兵夏三山惨叫一声,整个头都颤抖了起来。

蟹将谢五贝见到这样的景象,吓得眼珠乱转,连忙喊道:“独角邪蛟可能有西海皇族血脉!”

“竟有此事?”雪寒江盯着谢五贝,冷声道:“继续说。”

“此时在西海水族之间有所流传,据传这独角邪蛟乃是龙帝年轻时和一条蛇妖所生。因为西海皇族对血脉非常看重,龙帝也不可能让他入西海皇族,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就将他安置到此处梦泽湖。”

“难怪青云师兄来此历练会出事,原来这独角邪蛟也有西海皇族血脉。”雪寒江皱起了眉头,心道:“想必就是因为血脉联系,才让这独角邪蛟发现了觉醒了西海皇族血脉的青云师兄。”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雪寒江问道。

“此次事出突然,而且大王子吩咐要掩人耳目,所以只带了箭将军和我们十几位西海水族。”

“箭将军和大王子是什么修为?”

“按你们的说法,箭将军应该是开山境。大王子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手,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

“梦泽湖霸主独角邪蛟,西海皇族大王子。这两人只怕是修为高深莫测,绝对不是我能对付的。”雪寒江心道:“既然西海皇族大王子今日尚在,青云师兄应该还在这里。不如趁他们现在在酒宴上,我去找找青云师兄被关押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将青云师兄救出。”

雪寒江手指点出,将虾兵蟹将点晕过去,将他们丢到一处草丛。他施展了辟水的术法,隐去身形,便跃入了水中。

梦泽湖内,湖水颇为清澈,雪寒江一入水便感受到了湖水中透出的一股阴邪气息。

“这莫不是独角邪蛟的气息?”雪寒江震惊道:“此妖邪气居然已经将整个梦泽湖浸染,只怕是实力非同一般。”他继续往湖下游去,湖中鱼虾常年受到独角邪蛟邪气影响,样子变得有些古怪,看起来也是有几分邪意。

游了一会儿,雪寒江便发现了这独角邪蛟的水府。这水府金碧辉煌,看起来颇为华贵,想必这水府也花了这独角邪蛟不少心思,只是这水府虽然华贵,但是却不似赢无叶当年收取的那座水府是一件炼化的法宝。

水府之外,有几队水族精怪四处巡视。雪寒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找了各机会偷偷绕开了巡逻的水族精怪,偷偷从一边溜入了水府。

水府颇大,雪寒江此时在一个小院之内。院中水草翠绿,珊瑚遍地。许多地方都有气泡冒出,和普通庭院完全不同。

“珊瑚?”雪寒江一愣,“这不是海中才有的嘛?”

雪寒江此时也无暇想那么多,小心翼翼的沿着地上的贝壳小路往前走去。走了半天都没遇到这梦泽湖水族,他也颇为郁闷。

“莫不是都跑去参加酒宴了?”雪寒江皱眉暗道。

“有声音!”雪寒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便消消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去。

“唉!怎么那么倒霉,我怎么就要在水府内巡逻!”

很快一只鱼头人身,穿着盔甲的水族精怪,扛着三叉戟出现在雪寒江视线之中。

“就是你了!”雪寒江眼中精光大盛。

那鱼头人身的水族精怪突然打了个寒蝉,一脸莫名其妙。

“被关押的人族修士在哪里?”雪寒江此时将那水族精怪带到了一个房间内,逼问道。这水府颇为奇特,房间窗口、门口有一水膜阻拦住外面的湖水,房间内却是十分干燥,和普通房间十分相似。

“在...在洞府南边的水牢里。”那水族精怪此时似乎被雪寒江收拾的不轻,颤声答道。

“水牢有多少人把守?有没有禁制?”雪寒江继续问道。

“水牢禁制由大王亲自设下,除了日常送些饭食,并没有专门派人看守。”

雪寒江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起来。这水牢既然被独角邪蛟下了禁制,只怕是自己很难讲青云师兄他们救出来了。

“咦?”雪寒江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对那水族精怪问道:“那你们送饭食的视乎是怎么进去的?”

“送饭食的蚌二朵手里有大王给的信物,拿着信物便能进入水牢。”那水族精怪老实回答道。

“她人在哪里?”雪寒江接着问道。

“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呀!”那水族精怪苦着脸道:“平日里这个点,她一般在做吃食。今日大王宴请贵客,想必她也在帮忙。”

“做饭的地方在哪里?酒宴的地方又在哪里?”雪寒江问道。

“做饭的地方,在水府西北,第三个院子里。酒宴的地方在水府正中。”

“那蚌二朵长什么模样?”

“蚌二朵背着两个大蚌壳。”那水族精怪回答道。

“就这样?”雪寒江狐疑道。

那水族精怪苦着脸道:“咱们水府内就她一个蚌女,你一看就知道了。”

“没说谎吧!若是你所言有假,我就把你做成生鱼片!”雪寒江恶狠狠道。

那水族精怪猛的摇头道:“没有,没有!”

“哼!”雪寒江将那水族精怪用术法禁制住,然后将他打晕,丢到了房间的床下。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往西北方向走去。

躲过了好几拨水族精怪巡逻,雪寒江便偷偷溜到了做饭之地的院子里。

“果然在这里!”雪寒江一眼便看到了刚才那水族精怪所说的蚌二朵。她此时正在一个石台上小心做着一些吃食。

“人有些多呀!”雪寒江皱起了眉头。此处水族精怪甚多,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只怕是会被发现。

“看来只能等一下了。”雪寒江盯着那蚌女,面露无奈之色。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九宫轮转

雪寒江蹲守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那蚌女单独出去之时。趁那蚌女不备,他一下子便将其制住,带到了一间空房之内。

“我现在解开你的禁制,若是你敢乱喊乱动,我便取你性命!”雪寒江威胁道。那蚌女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连连眨眼。

雪寒江见状便解开了蚌女禁制,那蚌女被解开了禁制,满脸惊恐,身子发颤,小声道:“别杀我!别杀我!”

“只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过你!”雪寒江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都说,我都说!”

雪寒江盯着蚌女问道:“你是不是给那些被关押的人族修士送过吃食?”

蚌女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囚禁在何处?你的信物何在?”雪寒江继续问道。

“南边水牢。”蚌女连忙回答,从腰间拿出了一块黑色鳞片,颤巍巍道:“信物在此。别杀我!”

“水牢中可有人看守?”

“无人看守。”

“看来之前那个鱼头人身的水族精怪并未骗我。”雪寒江从蚌女手中拿过那黑色鳞片暗道:“这鳞片颇为邪异,莫不是这独角邪蛟以自身鳞片所制。”他知道蚌女所言非虚,便将蚌女击晕,以禁制困住,依样画葫芦的丢到床下。

“希望来得及!”雪寒江朝着南边飞快的跑去。

南边水府庭院少了许多,那水牢便设在一处奇怪的岩石洞内。洞口散发着奇异的黑色邪气,想必这便是独角邪蛟设下的禁制。

雪寒江手持黑色鳞片,将手轻轻碰触那洞口黑色邪气,那黑色鳞片一靠近洞口,洞口黑色邪气便向两边分开来。

雪寒江见此情景,心中大喜,赶紧进入水牢。

水牢通道内昏暗异常,雪寒江怕水牢内有水族精怪,也并未施展术法,只是慢慢往前走去。没走多久,便看到了通道尽头传来丝丝光亮。

雪寒江走出通道,便看到了许多水泡,水泡外面有淡黑色邪气环绕,水泡中间皆有一根柱子连接水牢头顶和地下,而长孙青云他们便被锁在那水泡中的柱子上。

“青云师兄!”雪寒江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水族精怪,便对着长孙青云的那个水泡叫了起来。但是这水泡不知是什么术法,长孙青云他们似乎看不到、听不到。他拿着那黑色鳞片信物伸到水泡便,水泡外的邪气便如同门口黑色邪气一样分了开来。

“青云师兄,你没事吧!”雪寒江没有敢贸贸然触碰水泡,而是继续叫了起来。长孙青云此时四肢都被黑色锁链穿过,被束缚在那柱子上,身上染血,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看样子十分凄惨。

听到雪寒江的叫声,长孙青云猛的睁开了眼睛,惊喜道:“寒江师弟!你怎么来了?”

“青云师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雪寒江见长孙青云性命无忧,这才放心下来,准备将水泡破开,将长孙青云先救出来。

长孙青云见状连忙出声阻止道:“寒江师弟,我们身上都被那独角邪蛟下了禁制,我还被他用法宝锁在此地。你这样不但救不了我们还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难怪这独角邪龙都未派人看守这水牢。”雪寒江安慰道:“我和思思已经通知师门,我看很快便会赶来此地。”

长孙青云闻言,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喜色,他咳了几声,涩声道:“我们几个无能,不小心招惹了这独角邪蛟,居然还要劳烦师门救援,实在是心中有愧。”

“其实就算你们没招惹到这独角邪蛟,他也不会放过你的。”雪寒江向他解释道:“独角邪蛟据传有西海皇族血脉,和西海皇族关系甚密。他感知到了你的血脉这才出手将你关押到此处。这西海皇族的大王子也敢到此地了,只怕是要把你押回西海。”

“居然是我连累了大家!”长孙青云面露苦笑,一脸自责道。

“此事怎么能怪你呢!”雪寒江宽慰道:“谁知道这梦泽湖的独角邪蛟居然有西海皇族血脉呢!”

长孙青云叹了口气,然后对雪寒江说道:“此地甚是危险,你还是先离开此处。”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这独角邪蛟正在宴请西海皇族的大王子,只怕宴请结束便要将你带回西海。若是师门救援不及,你被带到西海,那可就麻烦了。”

“这独角邪龙修为高深莫测,不是你可以抵挡的。”长孙青云摇了摇头,继续劝道:“我已经连累了那么多同门,怎么还能连累你呢!更何况等下师门救援至,若是他们以我们作为人质来威胁来救援的师长,那该如何!你先去等师门来援,再找机会带我们离去。”

雪寒江听长孙青云分析的有理有据,心中也有些赞同,便点了点头准备出去。

此时一道白光往梦泽湖飞速逼近,身后还有一道金光在追赶。

不多时两道光便来到了梦泽湖上,两道光突然往右边一拐,便出现在了柳思思面前。

“公良师叔、虞师叔!”柳思思见到二人大喜过望。

公良子玉此时面色凝重,见到柳思思,连忙问道:“情况如何?寒江师侄呢?”

“他说他先去探探情况,但是去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柳思思也有些焦急的回答道。

“不用心急,寒江他有掌教所赐的法宝,可以隔绝气息。”虞不器安慰道:“他做事颇为谨慎,应该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梦泽湖面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一黑一金两道人影从水中跃了出来。

“没想到你们书山学海来的如此之快!”那金色人影大笑道:“莫非是你们那个老不死推演出来的。”

“西海皇族大王子敖千秋!”公良子玉盯着那身穿金色战甲的那头生龙角的壮汉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既然我们已经来此,还不赶紧放人!”

“放人倒也不是不可以。”敖千秋冷冷道:“但是那个有着我们西海皇族血脉的孽种我一定要带回西海!”

公良子玉嘲讽道:“哦?你父王难道还想断掉另外一只角?”

“你这是找死!”龙帝被李天琊断角之事乃是西海皇族最大的耻辱,公良子玉提及此事,无异于将结疤的伤口重新撕开。敖千秋大喝一声,手中银色方天画戟突现,便准备向公良子玉刺来。

“兄长神功盖世,何须您动手,让小弟将他收拾了!”却见一旁那位独角黑袍男子将其拦下,手中出现两个黑色巨锤,向公良子玉砸了过来。

敖千秋听到独角邪蛟口中吐出神功盖世四个字,脸皮抽了一下,神色有些难看起来。他虽然拥有纯正的西海皇族血脉,但是实力却不及这个被他们几个兄弟私下称呼为杂种的独角邪蛟。此时被独角邪蛟这么一说,一位他是在嘲讽自己,手中银色方天画戟握得更紧了。

公良子玉见那两个如同小山一般的黑色巨锤往这边砸了过来,却是一点不慌,手中出现了一张青色符箓,对着那两个黑色巨锤一点。只见青色符箓青光大盛,化作了一面青色光墙。

那两个黑色巨锤砸在青色光墙上,仿佛砸中棉花一般。纵然独角邪蛟神力无双,但是还是无法击碎青色光墙。

“该我了!”公良子玉手中金色符箓再现,他对着独角邪蛟丢出了那金色符箓,只见金色符箓在空中化作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金甲神将,手持巨斧,便向其劈了过去。

“金甲神符!”柳思思惊呼道。这金甲神符虽然看似普通,但是所召唤出的金甲神将却是实力非凡,气息之盛直逼至人境。公良子玉一出手便施展出如此手段,只怕是他心中已经是怒气冲天,她有些怜悯的看了看独角邪蛟。

“来的好!”独角邪蛟却是不闪不避,面对金甲神将的巨斧,双锤交错,黑色邪气大盛,生生将金甲神将的巨斧抵挡住。

“也吃我一记!”独角邪蛟狂吼一声,双锤拉开,居然将金价神将巨斧弹开。他腾空而起,双锤向金甲神将砸了下去。

金甲神将也不甘示弱,挥着巨斧向上挥舞而去。一时之间,锤斧相交,发出巨大的金铁交击之声,声音之响,居然震得整个梦泽湖湖面上云雾消散,湖面更是出现了许多波纹。

独角邪蛟和金甲神将你来我往,双方都是刚猛异常,但是金甲神将却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这独角邪蛟在梦泽湖占据地利,虽然还未到达至人境,但是借助着梦泽湖居然能发挥出至人境的实力。”虞不器见金甲神将落入下风,有些不安道。

“师弟放心。”公良子玉身前出现了一张画着奇异图像的图卷,图卷所画结构看似简单,但是却是让人有一种心悸之感。

“九宫轮转阵图!”虞不器见公良子玉居然用出了本命法宝,心中满是震撼之色。

公良子玉将那九宫轮转阵图展开,一时间白光大盛,风云突变。所有人一瞬间之内都从梦泽湖上消失,而梦泽湖上只留下了那张展开了阵图。阵图之上奇光闪烁,上面出现了许多看不懂的符号。

而此时,雪寒江刚好从梦泽湖中露出头,见到梦泽湖上空景象,也是一头雾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由蛟化龙

正在雪寒江诧异之际,那张古怪的阵图突然白光一闪,浮现出了虞不器和柳思思的身影。

“老师!思思!”雪寒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他们,飞出水面叫道。

柳思思见到雪寒江也是惊喜道:“寒江,你怎么才回来!”

“我这不是去打探青云师兄他们关押之地嘛!”雪寒江解释了一下,对虞不器笑道:“我已经找到关押地点,但是有独角邪龙的禁制不敢贸然去救他们。现在有老师在此应该可以去救出他们了。”

虞不器听雪寒江说已经找到关押书山学海弟子所在,有些着急道:“赶紧带我过去,你公良师伯现在正一己之力拖住独角邪龙和西海皇族大王子敖千秋。我们一定要尽快将他们救出来!”

“原来如此!”雪寒江点了点头边准备带虞不器和柳思思入水去水牢,却不料水中突然出现了许多水族精怪,他们手持各式武器,将雪寒江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为首一名头长尖刺,背生棘刺的水族精怪手持长戟,对三人方向大喝道:“给我杀了他们!”那些水族精怪听到那大汉命令,也都纷纷向雪寒江三人施展术法。

虞不器皱了皱眉,身后名剑春秋出鞘。他接过春秋剑,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丛兰欲秀,秋风败之!”

只见虞不器手中春秋剑舞出了一道金色剑光,这道剑光如同水中波纹一般扩散开来,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不好!”此时那位为首的水族精怪脸色大变,口中吐出一个蓝色小球,那蓝色小球晶莹剔透,却散发出浩大的妖气。

“居然是妖丹!”雪寒江见到此妖吐出妖丹,明白了此人便是之前那位水族精怪所说的箭将军了。

虞不器施展的那道金色剑光此时已经快撞上了那些水族精怪施展的水箭、冰箭等术法,那些术法尚未触碰到金色剑光便被一股肃杀之气击溃,而剑光去势不变继续扩散开来,很快便穿过了那些水族精怪的身体。

只听到一声撕裂声,那些水族精怪的身体瞬间便分成了两半。一时间血如雨下,居然将雪寒江他们身下的湖水染红了一大块。

“居然如此可怕!”那位箭将军此时借助妖丹之力化出一个蓝色光罩将虞不器这一招阻挡下来,心中已经是吓得面无人色。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便准备施展水遁之法,钻入水中。却不料又是几道金色剑光,他妖丹所化蓝色光罩瞬间破碎。

“不好!”箭将军此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金色剑光斩在了妖丹之上,蓝色妖丹居然一瞬间被斩成了碎片。他妖丹被击碎,一瞬间便七窍流血,身子向梦泽湖中坠落了下去。

“寒江,赶紧带路!”虞不器手持春秋剑,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对手实力强劲,公良师兄以一敌二未必能拖太久。”

雪寒江也来不及感叹老师的剑法,便带着虞不器和柳思思钻入梦泽湖中。

此时独角邪蛟的水府已经乱成一团,那些目睹同族之人被一剑斩杀的水族精怪此时纷纷向梦泽湖四周逃窜。雪寒江他们三人对此并未理会,径直来到了那座水牢面前。

“老师便是此地了。”雪寒江拿出那块黑色鳞片,将洞口邪气禁制打开了口子。

虞不器点了点头便抢先走了进去,雪寒江和柳思思也紧随其后,进了水牢入口。三人很快便看到了那些被关押在此地的书山学海弟子。

雪寒江上前用那黑色鳞片将那些包裹在气泡上的黑色邪气打开了缺口,然后三人便各自催动剑气,分别将气泡打破。

“虞先生!”

“虞师叔!”

......

众人见到虞不器他们三人纷纷露出惊喜之色。虞不器看着众人都点头示意,手指连点,将众人的禁制解开。他望向被束缚在柱子上的长孙青云,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怒色。

“青云师兄,他们居然这么对你!”柳思思见到长孙青云如此惨状捂着嘴巴,眼中泪光连连。

“没事,没事。你们来了就好。”长孙青云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慰道。

雪寒江抓住一条黑色铁链施展巽震剑气,欲将黑色铁链切断。但是任他如何催动剑气,都被那黑色铁链上散发出的邪气抵挡住,无法伤到黑色铁链分毫。

“寒江!”虞不器见此情景,目露寒光,手持春秋剑对雪寒江说道:“你先退开点。”雪寒江闻言便退到了一边。

只见虞不器凝神聚气,然后四剑斩出,那四条黑色铁链散发的黑色邪气被凌厉剑气驱散,剑光则是划过了每一条黑色铁链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虽然是四剑本应四次声响,但是奈何虞不器剑法招太快,所以四次声响几乎在同时发出,让人误以为只发出了一次声响。而那四条黑色铁链也是应声而断,从那柱子上垂落下来。

“青云师兄!”雪寒江冲上前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长孙青云。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为妙!”虞不器想到公良子玉此时正拼尽全力拖住独角邪蛟和敖千秋,连忙吩咐道。

除了长孙青云之外,其余几人受伤并不算太重,众人很快从水牢洞口出来。在虞不器的带领下,冲出梦泽湖水面。

此时梦泽湖上空那张九宫轮转阵图正剧烈的晃动起来,阵图上白光忽明忽暗,看样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先走!”虞不器见此情景知道公良子玉怕是困不住多久了,连忙对众人说道。

雪寒江和柳思思此时正扶着长孙青云,站在柳思思的天心剑莲之上,闻言都是点了点头。柳思思心念一动便御使着天心剑莲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

其余弟子也知道自己修为不济,再加上受了伤,留下来也只会拖后腿,也纷纷祭起本命法宝,跟着雪寒江他们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

虞不器见众人飞走,才放下心来。手中紧握春秋剑,一脸紧张的望着那张九宫轮转阵图。

“公良子玉!我看你能困我们多久!”九宫轮转阵图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怒吼,只见阵图之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独角小龙。

“给我破!”只见九宫轮转阵图上黑光大盛,那条黑色独角小龙散发出无穷黑气,几乎将阵图染黑,阵图上慢慢有一独角龙头浮现。那独角龙头凶恶无比,散发出冲天的邪气。

虞不器见到那个黑色独角龙头,心中一惊,心念一动,丹田气海一柄金色飞剑直射而出,向那个黑色独角龙头攻去。

“想要偷袭!”那黑色独角龙头露出凶恶之色,对准虞不器的本命飞剑便吐出了一口黑色邪火。

虞不器察觉到这黑色邪火诡异异常,连忙御使本命飞剑换了个角度继续向黑色独角龙头攻去。

“太晚了!”独角邪蛟狂笑一声,突然整个身躯从九宫轮转阵图中飞了出来,虞不器本命飞剑刺空。霎时间,白光闪过,天空中出现了公良子玉和敖千秋的身影。

“公良师兄!”

公良子玉此时嘴角带血,面色惨白。显然九宫轮转阵图被独角邪龙破开对他造成了不轻的伤势。他却毫不在乎,低头看向虞不器,询问道:“虞师弟,你那边如何?”

“已经救出来了。”虞不器飞到公良子玉身边,对他说道:“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公良子玉擦了擦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独角邪蛟也感受到自己法宝被斩断,想必是那小杂种已经被救走了,不由心中大怒,对敖千秋说道:“大哥,那小杂种被他们救走了!”

敖千秋此时皱起了眉头,若是让着小杂种回到书山学海只怕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他对独角邪蛟吩咐道:“小黑,速战速决,无论死活,都不能让他回书山学海。”

“知道了大哥!”独角邪蛟巨大身躯盘旋在梦泽湖面,梦泽湖中无数黑气慢慢注入了他巨大的身躯,他的气势也是逐渐增长起来,境界也从辟海境攀升到了至人境。

“虞师弟,此蛟在梦泽湖浸淫多年,已经和梦泽湖气机相通,借助梦泽湖之力,现在只怕我们都不是对手了!”公良子玉面色凝重道:“我全力拖住他们,你趁机离开。”

虞不器摇了摇头道:“公良师兄,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独自逃跑的。”他召回了本命飞剑,手中紧握着春秋剑,面无惧色。

“你呀!”公良子玉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独角邪蛟此时汲取梦泽湖中水气和气机,将自己境界攀升,身子更是出现了变化。头上独角变得更加粗大,龙爪也从四爪变成了五爪,身上鳞片也出现了诡异的光泽。

“由蛟入龙!”敖千秋见到独角邪蛟如此变化也不由的惊骇莫名。若是小黑不借助外力进入至人境之际,只怕便是他真正由蛟化龙之时。

“你们还不给我去死!”独角邪蛟狂笑着吐出无数黑色邪火,铺天盖地的向虞不器和公良子玉笼罩而来。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龙帝降临

梦泽湖上,此时独角邪蛟已经重新化身人形和敖千秋站在一起。他们二人神色难看,表情十分凝重。

“二位,只要你们把青云师侄交还,我们书山学海不会难为你们。”柳无厌劝告道。

敖千秋拎着动弹不得的长孙青云,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柳无厌见他们还不死心,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火气,心道:“待我将你们擒下,带回书山学海,非得让龙帝亲自来领人。”他手中蓝色长剑再次从出手,剑气如同大海波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直逼得敖千秋和独角邪蛟连连后退。二人面对无穷无尽的剑气愈发吃力起来。

敖千秋见此情景知道二人撑不过多久,从胸甲之中拿出了一颗金色珠子,那金色珠子外表金光璀璨,内隐隐有一条小龙在其中游动。他将那金色珠子祭到头顶,霎时间金光从他头顶涌现而出,一个金色光罩在他周身形成。柳无厌的蓝色剑气击打在那金色光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龙魂珠!”柳无厌认出了那颗金色珠子的来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龙魂珠乃是西海皇族秘宝,极少现世,没想到居然在这敖千秋身上。

“不愧是西海皇族秘宝,果然防护力惊人。”柳无厌见自己的剑气很难突破那龙魂珠的光罩,便停下了手中蓝色长剑。另一只手中的竹简缓缓张开,一道青光射在龙魂珠形成的光罩上。

那青光颜色很淡,乍一看威力平平,但是击中金色光罩之后,整个光罩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裂纹不断扩大,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好!”敖千秋见势不妙,连忙催动起头顶的龙魂珠,那龙魂珠中那条小龙从珠子中飞了出来,撞在那青光之上,青光和那条小龙一时间僵持不下。

柳无厌叹了一口气道:“冥顽不灵!”他全力催动那卷竹简,青光更胜。那小龙被青光一撞,仿佛受惊的老鼠重新钻回了龙魂珠中。龙魂珠形成的光罩瞬间破碎开来,而青光更是一分为二分别击中了敖千秋和独角邪蛟。

“春秋一度。”柳无厌将竹简彻底打开,青色光芒将敖千秋和独角邪蛟笼罩住,并发出一股吸力将二人往竹简内拉去。

敖千秋和独角邪蛟一接触到青光便发现自身功力被青光所限,现在更是全身功力全失,对青光毫无抵抗能力,很快便被青光席卷,被吸入了那竹简之内。而长孙青云则是从空中坠落,被之前在一旁疗伤的公良子玉接住。

“真是难为你了。”公良子玉看着怀中的弟子叹息道。

柳无厌将竹简收起,对公良子玉和虞不器说道:“二位师弟,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众人坐上了渡舟便向书山学海飞去。

就在柳无厌他们离去没多久,梦泽湖上一片巨大的乌云夹杂着电闪雷鸣飘过,整个梦泽湖都为之一暗。

此时渡舟上虞不器望着梦泽湖方向的那抹阴影,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喃喃道:“这阵仗,不是龙帝亲自出马了吧?”

“能拖多久是多久!”柳无厌全力御使着渡舟,飞快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但是那梦泽湖方向的阴影却是逐渐变大,越来越近了。

“柳师兄不如我在此拖延一下,你们带青云先走吧。”公良子玉望着越来越大的阴影,对柳无厌和虞不器说道。

柳无厌摇了摇头道:“龙帝何等修为,你哪里能拖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既然龙帝都出手了,我想掌教也会出手吧。”

“若是掌教出手,那便没什么好担心了。”虞不器点了点头。龙帝实力虽然强大,但是修为也不过比荒烛龙高上些许,只怕是掌教一出手,他便要落荒而逃了。

只是三人不知,他们的掌教李天琊此时被修为深不可测的端木先天堵在了仙迹山,怕是难以驰援。

“端木先天!你生灭道和我书山学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非得如此吗?”李天琊面露怒色,盯着端木先天。

端木先天轻笑道:“前辈,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只是想找你切磋一二。”

李天琊面色一寒,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也只好领教一下大道圭壁第一人的风采了。”只见他手掌伸出,一个小巧的周易八卦浮现,那周易八卦散发出八色奇光,缓缓的飞到了端木先天的面前。

“好一个周易八卦。”端木先天见到这周易八卦,眼中露出了精光,大笑道:“还请前辈指点一下我的生灭道。”一指点出,一个黑白两色的太极图出现在了周易八卦面前。白色散发出无穷的生机,黑色散发出无比的寂灭。

李天琊见到那黑白太极图,眼中满是惊异之色,叹息道:“好一个生灭轮转。你若是没有离开道宗,只怕是在道家三脉都能变成四脉了。”

黑白太极图和周易八卦图轻轻相撞,却并未发生剧烈碰撞,而是如同各自消融一般,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端木先天冷哼一声道:“不要跟我提道宗。”他一掌拍出,生灭二意在此化作太极图向李天琊袭来。

“虽然不知道 你在谋划什么。但是你绝不会得逞的。”李天琊望了梦泽湖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手掌也是拍出一道周易八卦。

端木先天此行只是为了拖住李天琊,而李天琊也无意和他生死相搏,所以二人虽然你来我往,但是却都只是试探对手实力。

“想来龙帝此时已经赶到了吧!”端木先天心中暗道。

柳无厌他们此时已经被头顶上的乌云落下的阴影覆盖住了,头顶上更是传来了一股庞大的气势,让渡舟停滞了下来。

“看来我们三人今日要联手对付一位地仙境高手了。”柳无厌见已经无法逃脱,索性将长孙青云留在了渡舟上,三人则是往上空飞去。

此时乌云之中有一金色龙头探出,那龙头威严无比,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气势,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龙头只有一角,另一角好像断掉了一般。

“交出我的儿子还有这个孽种,我便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此地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那巨大的龙头口吐人言道。

“龙帝,你不怕剩下的角被我们掌教打断吗?”柳无厌面对龙帝敖百烈却是丝毫不惧,嘲笑道。

那巨大的龙头缩回了乌云之中,金光闪过,乌云消散,露出了敖百烈的身影。他此时眼中透露着杀意,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三人,冷声道:“你们以为李天琊现在有空来救你们吗!”

三人闻言脸上不免露出的惊疑之色,若是龙帝敖百烈所言非虚,掌教被人缠住。那此人只可能是大道圭壁第一人的端木先天了。

“既然你敢提起此事,今日你们全都死在这里吧!”敖百烈一拳击出,金光四溢,拳势却是重如泰山,向柳无厌三人压了过来。

公良子玉通过疗伤调息,此时已经恢复了许多,他自知无法伤到敖百烈,于是手中浮现尽是防御类的符箓。他手中掐诀,符箓尽数飞出,在头顶之上形成了数道屏障。虞不器也全力催动着锁千秋,铁链仿佛一把巨伞护住三人。

修为最高的柳无厌此时也是将手中竹简向上祭出,竹简迎风而涨变得十分巨大。竹简缓缓摊开,护住众人。

敖百烈的拳势猛烈无比,金光一碰到公良子玉设下的屏障,便如同窗户纸一般,,瞬间被击出了一个大洞。金光去势不减,又击中了虞不器的锁千秋。漫天锁链瞬间爆碎开来,锁链碎片如雨般落下,虞不器如遭重击,七窍流血,身子瘫软,若不是被公良子玉扶住,只怕是已经坠落下去了。

最后金光重重的落在那竹简之上,竹简散发出青光和那金光相遇,青光抵挡了片刻还是被金光击散。金光撞在竹简上,只听得竹简发出了咔嚓的声响,竹简上出现了许多裂纹,而金光则是从裂纹中钻了进去,不多时竹简之上出现了敖千秋和独角邪蛟的身影。

柳无厌此时强忍着喉头甜意,连忙召回那卷竹简,脸上满是惊骇之色,若不是敖百烈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只怕是这一拳便要让自己执掌的《春秋》损毁。

“父王!”

敖千秋和独角邪蛟见到敖百烈,不由惊喜交加。连忙行礼道。

敖百烈看了一眼敖千秋点了点头,但是望向独角邪蛟却是露出了一丝厌恶,摆了摆手,示意让二人站到自己身后。然后冷冷的望着被自己一击重创的三人,露出残忍之色,说道:“你们准备好去死了嘛?”

柳无厌、公良子玉和虞不器三人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敖百烈见他们居然笑了起来,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望着书山学海的方向,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敖千秋和独角邪蛟顺着敖百烈的目光朝,那个方向望去一个黑点慢慢浮现,转眼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臭长虫,好久不见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一剑败敌

“花怜香!”敖百烈看着眼前来人,脸上露出了惊怒之色。

花怜香此时径直飞到柳无厌的身边,见他受了伤,关心道:“夫君,你怎么样了?”

“夫人,不碍事。”柳无厌见到花怜香笑道:“幸好你赶过来了,不然你估计看不到为夫了。”

花怜香狠狠的瞪着敖百烈,眼中满是杀意,怒道:“臭长虫,居然敢伤我夫君,今日非得把你另一只龙角打断不可!”

“你以为你是李天琊那个老匹夫吗!真当我是泥捏的!”敖百烈闻言也是怒火中烧,眼神几乎能喷火了,他对敖千秋和独角邪龙吩咐道:“你们躲远一点。”

敖千秋和独角邪蛟知道地仙境之间的争斗不是他们可以掺和的,连忙飞到了远处。

花怜香望了一眼柳无厌,柳无厌也是会意,带着公良子玉和虞不器去了那艘渡舟,然后御使着渡舟,飞到了远处观战。

此时花怜香和敖百烈在空中相对而立,身上各自散发出惊人的气势,让远远围观的几人都倍感心惊。虞不器和公良子玉都是第一次见到花怜香全力出手,此时见到,不约而同的用略带同情的眼神望着柳无厌。

“咳咳!”柳无厌见到二人眼神只觉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你们看着我作什么。”

公良子玉拍了拍柳无厌的肩膀,安慰道:“柳师兄平日里,你受苦了!”

“师兄,辛苦了!”虞不器也是安慰道。

柳无厌只觉一阵无语,也不去理会这二人,有些担心的看着远处的妻子。

花怜香和敖百烈气势都已经提升到了巅峰,发须飞扬,目露精芒。

“臭长虫,既然你不肯先出手,那就我先来吧!”花怜香摊开手掌,掌心有九色花瓣飘出,化作九柄飞剑向敖百烈刺来。这九柄飞剑迅捷如电,转瞬间便已到敖百烈身前。

“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你不腻我都看腻了。”敖百烈似乎对花怜香的招式十分熟悉,双拳挥舞,有两条金龙环绕在其拳头之上。两条金龙和那九柄飞剑互相碰撞,一时间九柄飞剑在敖百烈周身不断攻击,而敖百烈则是双拳上的两条金龙互住周身,一时间难分胜负。

花怜香讥笑道:“你用来用去也就这龙帝拳了。”她手指轻点,九柄飞剑从敖百烈周身离去,在上空化作一朵九色九瓣的剑莲。

“去!”花怜香轻吐一声,那朵剑莲便往敖百烈砸了过去。

敖百烈知道花怜香开始拿出真本事了,也不敢大意,手中出现了两个金色大锤。此锤状似龙首,狰狞凶恶,周身有金炎环绕,通体金色。此锤锤柄处刻有龙首,龙目处镶有红色宝石,有一份点睛之感。

“皇龙锤!”独角邪蛟见到这对金色大锤眼中满是仰慕和渴望之色。他自己之所以用锤,便是幼年之时见识过父王用此锤大展神威,心生向往。

敖千秋虽然见到皇龙锤也是有些欣喜,但是他修习的乃是戟法,所以对于皇龙锤并无想法。

敖百烈双锤对着袭来的剑莲便猛的砸了过去,其势如崩山裂地一般。皇龙锤身仿佛化作了了两只金色狰狞的龙头,张着大嘴向九色剑莲撕咬过去。九色剑莲展开的剑气和那两个狰狞龙头相碰,在两张大嘴咬到剑气之时,瞬间旋转了起来。剑气猛的一涨,巨大威力之下,敖百烈双锤居然被剑莲压制,身形不断往后退。

“天心剑莲,九瓣九色。”柳无厌叹息道:“若不是我拖累了思思,只怕她也不至于从九瓣剑莲变成了六瓣。”

公良子玉安慰道:“天心剑莲本就是世间罕有,师嫂这种更是天下唯一。思思不但继承了师嫂的天赋,更是摆脱了草木精怪成长奇慢的束缚,这本就是一件好事。”

柳无厌想到柳思思抱着雪寒江一脸焦急的神情,脸上也流露出一股无奈的神色,心中叹息道:“正是女大不中留呀!”

“臭长虫,怎么那么不济事了?难道掌教不仅断了你的角,还废了你的本事?”花怜香继续嘲讽道。

“老妖婆,别以为年纪大就可以大放厥词!”敖百烈周身金光大盛,双锤上金炎猛烈燃烧起来,他大吼一声,“开!”

只见敖百烈双锤发出巨大的嘶吼,双锤前方彻底化作了一对金色狰狞龙首,口中吐出金色烈炎,猛的将九色剑莲砸飞了出去。这招威力巨大,直接把九色剑莲砸散,重新化作了九柄九色飞剑。

“老妖婆,再吃我一记!”敖百烈此时气势大盛,全身都有金炎环绕,双锤猛的向花怜香砸出,化作两条狰狞金色巨龙。

“双龙出海!”

花怜香看着两条金龙有些不屑道:“不过是有些许真龙血脉罢了,还称自己是皇族,真是笑掉大牙。”她手一伸,九色飞剑在她手中化作一柄九色长剑。她全身一股凌厉剑意直冲天际,对着敖百烈便是一剑斩出。

“多少年没见你全力出手了,看来纵然是嫁人生子也没有折损你的剑意呀!”此时一座充满着蛮荒古意的大殿内,一位眼中充满智慧的高大老者站在窗口,感叹道。

“老祖,我就跟你说了嘛!花祖她怎么可能实力下降,你老是瞎担心!”高大老者身边,赢无叶看起来面色苍白,但是还是嘿嘿笑道。

高大老者转过头看了赢无叶一眼,调笑道:“她我可不担心,你这趟出去,差点被人挖去妖丹打回原形……”

“打住!打住!”赢无叶一脸尴尬的打断老者的话,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了救花祖的女儿嘛!思思怎么算也是半个圣妖殿的人。”

“这次得的好处只怕也不少。”高大老者看着赢无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说道:“李天琊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这次因其受伤,只怕是他从荒烛龙那里敲的竹杠,大半落在你手里了吧!”

“咳咳咳!”赢无叶尴尬的咳嗽了数下,打岔问道:“老祖,你说敖百烈能不能接住花祖这一剑呀?”

“我哪里知道,静观其变吧。”

花怜香这一剑斩出,没有浩大气象,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是简简单单的斩出一剑。

此时皇龙锤所化的两条狰狞的金色巨龙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两柄巨锤猛然抛飞了出去。

敖百烈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势,此时猛的化身成一条金色巨龙,口中往前吐出一颗金光闪闪的巨大龙珠。那巨大的龙珠周身满是金色龙炎,散发出一股无形气势。

“居然要用到了真龙珠!”敖千秋此时一脸惊骇之色,在真龙珠上传来的龙威的作用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在空中跪了下来,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独角邪蛟由于血脉不纯,受到真龙珠影响更盛,现出了原形。此时在敖千秋边上,呈匍匐状,身子也是剧烈颤抖。

只见真龙珠上金色龙炎猛的被一分为二,真龙珠上传来了“叮”的一声,真龙珠颜色瞬间黯淡了些许。敖百烈所化的巨龙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巨大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惧意。他大口一张将真龙珠吞入口中,然后化作一条金光裹挟着敖千秋和独角邪蛟,往西海方向飞去。

此时一座高大的祭坛之上,苍烛龙坐在上面似是疗伤,此时他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后怕之色,自语道:“还好没杀了她女儿,不然只怕是那天就没命了。”随即又露出幸灾乐祸之色,“敖百烈你还真是惨呀!”

“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机灵了?”花怜香也没料到敖百烈逃跑如此之迅速,自己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仙迹山上,李天琊望着端木先天,轻笑道:“现在还打吗?”

“不愧是花祖。”端木先天摇头笑道:“今日多谢前辈的指点了,晚辈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向前辈讨教。”他话音一落,身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天琊望着端木先天消失的地方,眼神奇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老祖,怎么样了?”赢无叶此时一脸好奇的向高大老者询问道。

高大老人笑了笑,摇头道:“她依旧是她,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啊?”赢无叶闻言一头雾水,等他准备再问之时,高大老者已经消失在了他面前。

“什么情况?”赢无叶一脸无奈道:“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小气!”一行人坐着渡舟,飞速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很快便在前面看到了柳思思和雪寒江的身影。

“思思!赶紧上来!”花怜香对柳思思喊道。

柳思思闻言一愣,回首望去,只见她身后渡舟之上,除了柳无厌眼神有些古怪以外,花怜香、虞不器和公良子玉都笑着望着她。

柳思思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收起天心剑莲,抱着昏迷的雪寒江飞到了渡舟上。

“爹!娘!”柳思思又看向了虞不器和公良子玉,关心道:“虞师叔,公良师叔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你娘在能有什么事!”

“咳咳!”柳无厌轻咳一下,然后说道:“思思,把寒江交给你虞师叔,让你师叔先给他看看。”

正文 第一百章 炼部疗伤

一行人坐着渡舟,飞速向书山学海方向飞去,很快便在前面看到了柳思思和雪寒江的身影。

“思思!赶紧上来!”花怜香对柳思思喊道。

柳思思闻言一愣,回首望去,只见她身后渡舟之上,除了柳无厌眼神有些古怪以外,花怜香、虞不器和公良子玉都笑着望着她。

柳思思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收起天心剑莲,抱着昏迷的雪寒江飞到了渡舟上。

“爹!娘!”柳思思又看向了虞不器和公良子玉,关心道:“虞师叔,公良师叔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你娘在能有什么事!”

“咳咳!”柳无厌轻咳一下,然后说道:“思思,把寒江交给你虞师叔,让你师叔先给他看看。”

柳思思一愣,脸上一红,赶紧将雪寒江交到虞不器的手上。虞不器接过雪寒江查探起雪寒江的伤势来。

“虞师叔,寒江怎么样了?”柳思思担心道。

“虽然受伤很重,但是没有伤及根本。只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应该就能痊愈了。”虞不器查探完毕,安慰道。

柳思思这才放下心里,跑到了花怜香的身边,询问其他们跑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得知龙帝居然亲自前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接着听闻这位西海水族的王者居然被自己的娘亲打的落荒而逃,望着花怜香,眼中满是仰慕之色。

“娘,你居然这么厉害!”

花怜香面露得意之色,大笑道:“你娘厉害着呢!那敖百烈从小就被你娘揍过,没什么的。”

虞不器和公良子玉闻言咽了咽口水,互相对视一眼,想到龙帝敖百烈的年纪,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玄心,你怎么了?”赵云起见玄心从刚才开始就直愣愣望着一个方向,不免问道。但是玄心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缓缓坐下,继续弹起了筝。

“也不晓得寒江哥哥和思思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赵云起想到雪寒江和柳思思突然离去,又看了一下店里的客人,不免叹了口气。

在柳无厌的御使下,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书山学海,顺路还遇到了之前那些逃跑的书山学海弟子,便将他们一起带了回去。虞不器、柳思思和公良子玉带着长孙青云、雪寒江和其余弟子去了炼部。柳无厌和花怜香则是前往书山楼去见了掌教李天琊。

“这次你们辛苦了。”李天琊见到二人,笑道。

花怜香得意笑道:“那臭长虫这么多年实力还是没长进,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因为敖百烈不在西海,若是他在西海与你一战,胜负还未可知呢!”柳无厌见娘子如此得意忘形,赶紧泼了一盆冷水。

花怜香瞪了一眼柳无厌,后者只觉脖颈发凉,连忙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李天琊。

“咳咳!”李天琊会意,连忙咳嗽一声,忙岔开话题,说道:“这此幸亏有怜香赶去,我也没料到端木先天居然回来我们书山学海堵我。”

“纵然他实力超群,如此肆意妄为,也有些过份了!”柳无厌闻言,脸上露出惊怒之色。

“端木先天此人城府太深,我也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李天琊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摇头道:“他说是说与我切磋,但是目的只是阻止我赶去梦泽湖,并无全力出手之意。”

花怜香想起当年见到此人的情景,此时脸上也露出一丝忌惮之色,端木先天此人绝不简单,在她见过的那么多厉害人物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暂且不去管他了,无厌你先说说咱们这次弟子们的受伤情况。”李天琊正色道。

柳无厌点了点头,说道:“公良师弟和虞师弟为了救人受了不轻的伤,长孙青云和雪寒江受伤都是受了重伤,但是并无大碍。其余几位历练的弟子受伤也不轻,但是现在应该都去了炼部。”

“无厌,你都没说你自己,你也受了不轻的伤。”李天琊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恶狠狠道。“既然如此,我就可得修书一封给敖百烈了。”

花怜香和柳无厌见到李天琊露出这样的笑容,都只觉寒毛直立,整个人都背后发凉,心里对敖百烈竟然产生了一丝同情。

“你们先下去吧。”李天琊对二人说道。

花怜香和柳无厌行礼告退,走出房间之后,只听到背后传来了李天琊阴沉的声音。

“嘿嘿嘿!敖百烈,这次不死也要你西海水族脱一层皮!”

二人闻言,身子一僵,脚下一顿,随即脚步加快,很快便走出了书山楼,往炼部赶去。

此时炼部,部主庄生未和众多炼部炼药一脉的先生此时都在给众人查探伤势,准备疗伤之药。

“敖百烈居然这么不要脸,以堂堂龙帝之尊居然以大欺小。”庄生未从公良子玉和虞不器口中得知此时,一脸不屑道。

“好在花师嫂赶到,一剑就砍的龙帝落荒而逃。”虞不器叹息道:“不然只怕是我们就回不来了。”

庄生未虽然听闻花怜香实力超群,但是毕竟没见过她出手,有些惊讶道:“花师嫂竟然有如此实力!这大道圭壁之上为何没有其名?”

“大道圭壁上的排名只是大道的理解多少的排名,无关战力。”公良子玉解释道:“花师嫂本体乃是天心剑莲,得天独厚,乃是天生的剑修。论起战力,只怕是在咱们书山学海仅次于掌教了。”

庄生未闻言不由惊叹道:“难怪柳师兄如此惧内,原来是打不过花师嫂呀!”

“咳咳!”虞不器突然脸色一变,连连咳嗽起来。公良子玉也是脸色一僵,对着庄生未连连使眼色。

庄生未浑然不觉,手上拿着丹药,依旧滔滔不绝道:“柳师兄未娶花师嫂前时长会找我们喝酒,我原以为是柳师兄当了掌书使事务繁忙,现在想来是家有河东狮,不敢过来呀!”

“庄师弟,看来你对我似乎有意见呀!要不然咱们出去单独聊聊?”

庄生未听到背后的声音,身子一僵,脸色一下子大变,求助的眼神望着公良子玉和虞不器,却是被二人避开。

“你们太不讲义气了!”庄生未心中发苦,转过身连忙给花怜香和柳无厌恭敬行礼道:“见过柳师兄,见过花师嫂。”

花怜香冷笑道:“庄师弟,出来聊聊吧。”她一伸手便抓在了庄生未的肩膀,拎着他便出了屋子。

“自作孽不可活!”柳无厌毫无同情之色,心中反而还有一种心灾乐祸的感觉,笑着说道。其余人看向屋外,脸上满是同情之色。

“娘子,下手稍微轻一点,为夫的伤还要庄师弟的灵丹妙药呢!”柳无厌对屋外大喊道。

过了一会儿,花怜香便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庄生未回到了屋内。她见众人一脸惧色,脸上一红,对众人说道:“我只是和庄师弟友好的聊了一会儿天罢了。”众人闻言都露出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

“庄师兄,青云和寒江怎么样了?”虞不器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出言问道。

庄生未神色恢复了些许,正色道:“长孙青云他四肢被法宝穿透,又被人重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实则并未伤及根本。只要服下丹药修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雪寒江他则是被高手一击重创,幸好他的本命飞剑在最后关头帮他挡了一下,不然说不定就要命丧当场了。他的伤势外表看起来不重,但是实则伤到了的本命飞剑,要想复原,要多花些功夫了。”

柳思思闻言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看着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雪寒江,一阵心疼。

“既然如此,那便要麻烦庄师兄了。”虞不器看着雪寒江也是面露心疼之色。

庄生未此时算是恢复了过来,一脸自信道:“放心交给我吧!虽然麻烦点,但是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弟子。”

大约三日后,雪寒江才苏醒过来。他只觉全身剧痛,丹田气海更是混乱不堪,扶摇和霆霓两把本命飞剑更是黯淡无光。

“怎么回事?”雪寒江勉强坐起身,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雪寒江想起自己数次昏迷的情景,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不知道思思和青云师兄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出来。”雪寒江想到此处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连忙站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你总算醒了!”正在此时,一人推门而入,正是炼部部主庄生未。

“庄师伯!”雪寒江见到庄生未一脸惊喜,然后他连忙问道:“庄师伯,青云师兄他们没事吧?”

庄生未见雪寒江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一醒过来反而问起了其他人,心里对雪寒江的评价更高了几分。他温和笑道:“他们都没事,最有事的反而就是你了。”

雪寒江听到其他人都没事,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庄生未劝告道:“寒江师侄,你现在年纪还小,修为境界不足。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可再逞强了。”

雪寒江嘿嘿傻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下次一定注意。”

“居然还想着下次,这个小子真是……”庄生未心里暗叹了一声,眼神迷离,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开辟识山

“寒江师侄,你现在受伤严重,甚至已经伤及根本,若是医治不当,会留下后患,影响日后修行。”庄生未对雪寒江正色道。

雪寒江虽然知道自己受伤很重,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脸色也是变了,对庄生未行礼道:“那劳烦庄师伯了。”

“好说好说。”庄生未笑道:“有你庄师伯在,保证让你完全复原,消除隐患。”他掏出了一瓶丹药,取出一颗对雪寒江说道:“这是你师伯我研制出的新丹药,对于恢复伤势有奇效,你赶紧服下。”

雪寒江从庄生未手中接过那颗看起来颇为古怪的丹药,眼中有一丝狐疑,但是出于对长辈的信任雪寒江还是讲这丹药服了下去。这丹药入口之后,辛辣无比,雪寒江只觉得喉咙中传来了一股灼热感,这股灼热之感更是从他喉咙一直蔓延开来,全身都感受到了这股灼热的感觉,仿佛全身置身于岩浆之中一般。

“庄师伯这药怎么……”雪寒江此时只觉自己口舌麻痹,很快便说不出话来。

“此丹药是你师伯我用了大量珍稀药材,耗费了许多时日炼制的,不仅能恢复伤势,还能调理内息,还能增长修为。”庄生未见雪寒江汗如雨下,面目狰狞,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皱着眉,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道:“不应该呀!我这丹药已经给农部的各类灵兽试过了,药效都很好呀!也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怎么寒江师侄你吃下去反应如此剧烈呢?”

“给灵兽吃完,就拿我来试药!”雪寒江闻言,只觉心里生出一股怒火,全身热力更盛,然后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庄生未连忙将雪寒江扶住,将其放在床上。他望着皮肤都有些发红,全身都出汗的雪寒江,叹息道:“不应该呀!”

庄生未手指按在雪寒江的头顶,一股清凉之气从雪寒江头顶灌入,将雪寒江头部护住。这股真气更是在雪寒江周身游走,将那些混乱四溢的灼热药力梳理了一番,这才让雪寒江身上那股热力消退了许多。

“唉!看来以后得自己吃一下试试了。”庄生未又套了摇头说道:“差点又忘了,我服用丹药过多,对丹药已经没什么反应了。看来得去找掌教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黑崖那里弄个罪人出来给我试药。”他见雪寒江身上药力已经被控制住,便一边念叨着丹药配比问题,一边走出了房间。

此时雪寒江体内,红色的丹药之力在他体内经脉游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最后缓缓汇聚到雪寒江的丹田气海。

雪寒江的丹田气海受创颇重,巽震剑气在气海内不仅剑气孱弱不堪,而且更是一团糟。红色丹药之力进入气海,如同湖中锦鲤争食一般,巽震剑气纷纷蜂拥而上。

孱弱的巽震剑气吸收了红色丹药之力之后便缓缓的壮大起来,开始围绕着十分黯淡的霆霓和扶摇旋转起来。慢慢的雪寒江气海之内的巽震剑气逐渐有序,逐渐壮大,本命飞剑,霆霓和扶摇也在巽震剑气的滋养下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机,颜色也开始有了些许恢复。

雪寒江此时对丹田气海之事毫无察觉,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大山之下,那大山高耸巍峨,给人有一种无穷的压迫感。他望着前面的这座大山,心中涌现出一股将这座大山劈开的冲动。

“这么大的山我居然想劈开?”雪寒江自嘲一笑,但是下一个瞬间他发现自己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

雪寒江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长剑,正是自己只见断掉的云雵剑,他疑惑道:“云雵剑不是已经断了吗?更何况就算云雵剑也劈不开这座大山的吧!”但是他脑中却是有个声音催使他劈开眼前这座大山。

雪寒江最后还是举起了手中的云雵剑,对着眼前这座大山全力劈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云雵剑辟在了这座大山的山脚下,居然辟出了一条裂缝。而他自己只觉脑袋如遭重击,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乎起来。

“怎么回事?我劈山怎么会头疼?”雪寒江缓了缓,一脸疑惑。可是没等他想那么多,心里窜出的那股冲动又驱使着他在此举起了剑。

又是“咔嚓”一声,山脚那条裂缝开始变大,而且开始往上蔓延。而雪寒江更觉得疼痛欲裂,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寒江还未来得及思考太多,突然他只觉得一股热流充斥全身,心中那股劈开眼前这座大山的冲动变得更加强烈。他手中云雵剑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再一次重重的劈了下去,这一下不知为何似乎比之前更快更有力,大山脚下那条裂缝变得更加宽大,裂缝蔓延上去也更长。而雪寒江此时却只觉头疼欲裂,眼冒金星,差一点连云雵剑都有些难以握稳。

雪寒江还未在疼痛中缓过劲来,自己的手再一次拿着云雵剑,缓缓举了起来。

“不!”雪寒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只觉千针刺脑,头“嗡”的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庄师兄,寒江怎么还没有醒呀?”虞不器此时站在雪寒江房间内向庄生未询问道。

“他现在经脉伤势修复了许多,丹田气海也井然有序,本命飞剑也在修复了。为何他的神念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弱?”庄生未也不明白雪寒江怎么服下了自己的丹药会昏迷不醒,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给雪寒江服下的是新研制的丹药,他摸了摸下巴,对虞不器说道:“给他服用还神丹试试?”

虞不器对庄生未行了一礼,正色道:“还请庄师兄赐药。”

“虞师弟,何必客气。”庄生未伸手拿出了一白玉药瓶,小心倒出了一颗白色晶莹的丹药,给雪寒江小心服下,笑道:“寒江师侄为了同门甘愿以神游境力抗辟海境的一击,说实话我也是十分钦佩的。还神丹纵然再难炼制,也不会吝啬的。”

“多谢师兄。”虞不器还是向庄生未道起谢来。

“你呀!就是太讲规矩了。”庄生未摇了摇头,对虞不器吩咐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等还神丹药效生了再来看他情况如何吧。”

虞不器点了点头,便和庄生未出了房间。

而此时还神丹的药力缓缓汇聚到雪寒江的脑袋,雪寒江只觉一股清凉之意传来,让人好不舒服。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在那座山脚下。

那股清凉之意充斥了雪寒江全身,不仅让他精神为之一震,也让他脑袋那种刺痛感慢慢消退。

“到底怎么回事?”雪寒江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做梦的话,应该不会出现疼的情况,如果不是做梦这里又是哪里呢?自己不是应该是炼部养伤嘛?那股清凉之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雪寒江现在一头雾水,但是看着眼前的那座大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劈开这座山,一切答案都会显现。此时他手中云雵剑再现,他盯着大山上的那道缝隙狠狠的劈了过去。

“怎么回事?”

雪寒江所在的房间内,庄生未盯着雪寒江一脸疑惑道:“明明已经给他服下了还神丹,之前看他神念已经有所恢复,怎么现在神念又如此孱弱了?”

“这还神丹可是货真价实的呀,怎么会这样呢?”庄生未有些弄不明白了,思索了片刻便去了一趟书山楼。

“老师,事情就是这样的。”庄生未对着眼前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恭敬道。

那老人样子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一脸和善,他闻言笑了笑对庄生未说道:“你说的那位弟子现在是什么修为境界?”

“神游境。”庄生未老实回答道。

那老人又笑道:“你可曾想过,他是不是因为服了你新研制的丹药,导致身体陷入了沉睡。但是神念却是十分活跃,活跃到已经在开辟识山。”

“开辟识山?”庄生未闻言也是一惊,然后仔细想想,觉得好像是老人说的样子,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说道:“难道我新研制的丹药还能助人突破境界不成?”

“胡闹!你这丹药药性太重,给灵兽吃还差不多,你给这弟子吃着实难为了他。”

那老人没好气道:“不过你这新研制的丹药对神念确实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只要有所改良,想必对于咱们书山学海弟子从神游境到开山境会有很大的帮助。”

庄生未本来听老人前一句,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听了后一句,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他兴致勃勃道:“我这就去改良一下。”

“记得继续给那位弟子服用还神丹。”那老人提醒道:“以你这丹药药性,他若是不能开辟识山,估计还得昏睡上许久。”

庄生未向老人告谢以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回了炼部。

“寒江师侄,你这也算因祸得福,想必不会怪我的吧!”庄生未给雪寒江又服下了一颗还神丹,望着昏睡的雪寒江嘿嘿笑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少年情事

一连数日,雪寒江都在开辟识山和神念耗尽之间来来回回。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神念在不断增强,但是他也发现了自己在那座大山脚下劈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那座大山上的缝隙也越来越大,到后面他更是要深入缝隙内才能继续劈山。

在此期间,除了赵金龙、微剑尘在外历练,当年一起参加斋醮大会的弟子还有那几个和长孙青云一起历练的弟子都来探望过雪寒江。

听闻雪寒江虽然身体陷入昏迷,但是神念却是在开辟识山,他们不得不感叹雪寒江因祸得福。

尤其长孙青云,这次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雪寒江更是因为他而遭到如此重创。本来他就愧疚不已,听说雪寒江因祸得福有可能开辟识山,进入开山境,他心中愧疚之情也减弱了一些。

“寒江,此恩情,我长孙青云永远铭记于心!”

这一日,柳思思单独探望了雪寒江,她也不知道雪寒江能不能听到,坐在雪寒江身边说了许多许多。

“臭家伙,居然比我还要早进入开山境,真是走了狗屎运。”

“你赶快醒过来,你三年历练还没完成呢!”

“听虞师叔说由于你历练期间立功数次,等你醒来会有奖励。”

雪寒江此时正在继续劈山,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了柳思思轻柔的声音。他不由皱着眉望着前面黑洞洞的山体,心中暗道:“莫非我产生了幻觉?”他握紧了手中的云雵剑,对着前方狠狠劈了过去。

柳思思轻抚着雪寒江的头发,看着他的睡容,想起了他当日奋不顾身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过头望了一眼,便弯下腰轻轻的吻在了雪寒江的额头。

柳思思亲完之后,赶紧坐了起来,小脸上出现一丝红晕。等她再看向雪寒江只是,却发现雪寒江竟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盯着自己。

柳思思顿时满脸通红,捂着脸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亲我的时候。”雪寒江此时也是红着脸,老实回答道。

“你…你…你!”柳思思此时只觉全身一阵发热,脑袋发晕,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雪寒江刚才柳思思轻抚他的头发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他也没料到柳思思居然会偷偷亲自己,瞬间心神失守,便睁开了眼睛。他也没料到气氛会如此尴尬,他现在心里暗道:“还不如继续装睡呢!”

“思思,我…”雪寒江刚想向柳思思说些什么,只见柳思思站起身便转身跑出了屋外。

雪寒江一愣,便想从床上起来去追。可是等他坐起身,便发现自己身子有些发虚,等他从床上站起赶到屋外的时候,柳思思已经御起天心剑莲头也不回的飞走了。他想追也没有办法,本命飞剑因为受损严重,此时还在丹田中慢慢温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思思消失在天际。

雪寒江略显失望的回了房间,整理了一下思绪,想到刚才开辟识山的情景。刚才雪寒江咬紧牙关连劈了十下,当时他神念损耗的差不多了,再劈一下都不能够了。

幸好最后一下,雪寒江全力劈出那一剑,眼前的黑暗瞬间出现了一丝光亮,只听得“咔嚓”几声,整座大山轰然裂开,中间露出了一条一线天般的景象。而此时雪寒江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那座劈开的山便是识山。

“没想到因祸得福。”雪寒江感慨道。

只是虽然雪寒江从神游境破入了开山境,但是他身上所受之伤却还需好好调养。所以他回到了房间,开始运转功法开始慢慢疗起伤来。

而此时的西海龙宫一处宫殿之内,敖百烈拿着一封信坐在王座上,脸上满是怒色。王座之下,西海皇族数位王子都些战战兢兢的站在大殿之中,都低着头,不敢有太多动作。

“李天琊这个老不死,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敖百烈一把将那封信捏碎,咬牙切齿道。

此时西海皇族大王子敖千秋沉声问道:“父王 ,不知道他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居然让父王如此大动肝火?”

“这个老不死居然说我们把书山学海的那帮人都打成了重伤濒死,说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赔偿,他便亲自上门找我讨要!”敖百烈一巴掌拍在王座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敖千秋皱着眉头,一脸不忿道:“我们离开之时,他们明明个个都精神的很!何来重伤濒死之说?,明显这是赤裸裸的敲竹杠呀!”

“本来传言李天琊这个老不死之前出手几乎是扒了荒烛龙的一层皮,没想到这次竹杠居然敲到我的身上。”敖百烈一脸怒意,不满道:“端木先天那家伙明明说了会帮我们挡下书山学海的来援,没想到他居然放了花祖过来!明摆着把我当猴耍!”

此时王座下,另一位身穿银甲的王子出声道:“父王,端木先天如此行径无非是坐山观虎斗,意图坐收渔翁之利,我们若是和书山学海彻底闹僵只怕是会遂了他愿。”

“哼!正邪之争与我们何干!我才不会傻到现在就和书山学海翻脸。只是现在李天琊这老不死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我们看来只能先韬光养晦了。”敖百烈面有不甘的吩咐道:“千秋,赔偿事宜就交给你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几位西海皇族的王子纷纷告退,离开了大殿。

“龙帝,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此时一身黑衣的端木先天从大殿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对敖百烈笑道。

敖百烈望着悄无声息出现的端木先天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冷哼一声,问道:“你为何不拦住花祖?”

“光拦住李天琊我就废了很大的功夫,若是再加上一个花祖,就算是我也很难全身而退的。更何况我可是在书山学海的门口,若是把他们惹急了,门内隐事的长老尽出,只怕是我不死也得脱层皮了。”端木先天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敖百烈盯着端木先天,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和李天琊到底谁强谁弱?”

“我和李天琊修为境界相差极小,若是生死相搏,只怕是会落到个同归于尽的下场。”端木先天沉吟片刻,回答道。

“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敖百烈又问道。

端木先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笑着说道:“我可以在百招之内胜过花祖。”

敖百烈闻言脸上露出黯然之色,自己就算在西海面对如今的花祖也是只能自保,端木先天居然百招之内能胜过花祖,那自己和他的差距岂不是如同日月一般。

“李天琊上一次出手,便是为了杀鸡儆猴。这次若不是我将其拦下,当日对你出手的可不一定就是花祖了。”端木先天笑道。

敖百烈皱起眉头,沉声道:“李天琊那个老不死现在还有如此修为境界,那你还说…”

“越是出手,越说明他快要不行了!”端木先天目露诡异之色,笑道:“他如今出手大败荒烛龙,让邪道各派感受到了威胁,原本蠢蠢欲动邪道各派如今都陷入了蛰伏。这便是李天琊想要的结果。”

“回光返照?”敖百烈疑惑道。

端木先天没有回答,只是对敖百烈笑了笑,身子慢慢消失在了他面前,留下了一句话。

“切莫忘记我们当然月下之盟。”

“哼!李天琊你个老不死,就让你再得意一下!”敖百烈脸上露出阴沉之色,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意。

玄都这边,赵云起见雪寒江和柳思思迟迟不归,只得和奶奶打了招呼,住在了茶馆内。小小年纪不但要打理店铺,还得照顾玄心,若不是年关才过,客人不多,只怕是他要有些忙不过来了。

“怎么还不回来?”赵云起看着神情呆滞的玄心,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从雪寒江离去,玄心便一直是这样,坐着不动。除了弹筝的时候不用他来照顾以外,其他时候都需要他帮忙才行。

这期间,忠义侯宋人杰也来过一次,看到赵云起如此辛苦,提议派自己府中的吓人来茶馆帮忙。但是被赵云起婉拒了,毕竟请人是要花钱的。若是不要钱的话,他更是心里过意不去。

“还是早些睡吧!”赵云起拍了拍玄心,对他说道:“睡觉。”然后去脱了玄心的鞋子,解开了他的外衣。玄心虽然神情呆滞,但是也是配合的躺了下来。赵云起给他盖上了被子,自己也脱了鞋子外衣,钻到了被子的另一头。

书山学海此时也是到了夜晚,雪寒江虽然打坐运功疗伤了一些时间,但是脑海中总是想到了柳思思的那一吻。发丝落在脸上的痒痒的感觉,少女身上的淡淡体香,还有额头那温软的触感,都让他有些定不下心神。

“不知道思思她现在在干什么?”雪寒江此时更是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息道:“不知道会不会生我气?如果生了我的气,该怎么办呀?”

另外一边,柳思思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今天之事,不由害羞的捂着脸,羞愧道:“柳思思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以后怎么面对寒江呀?”

“思思到底怎么了?从炼部一回来就这样了?难道是雪寒江这小子欺负她了!”柳无厌透过窗户望着房内的柳思思,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正欲动身去炼部质问雪寒江。却被花怜香拉住,责怪道:“寒江这么一个老实孩子,怎么可能对思思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想得太多了!”

“不是他还会是谁让思思变成这样?”

“少年情事,我们这些大人还是少管。”

“思思还小,我是她爹,怎么能不管!”

“当年老祖管咱俩的事情,你怎么不说这话?”

“这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快给我睡觉去。”

“哦。”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九幽霜寒

“看来你已经突破到了开山境。”庄生未走进雪寒江的房间,发现他已经醒了,对他笑道:“看来你师伯我炼制的丹药还是很有效的。”

雪寒江一脸哀怨的望着庄生未,没好气道:“庄师伯,你用我来试药,好歹提前说一声呀!”

庄生未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尴尬道:“这个不是正好碰上了嘛!而且事实证明我这丹药效果还是可以的。”

“庄师伯你这也太不负责任来了吧!万一你这丹药有很大的副作用怎么办?”雪寒江对于当时服下丹药的感受心有余悸,还是有些埋怨道。

庄生未冷哼一声,板起面孔,一本正经道:“你可知道为了配合着这丹药,我每日都给你服下一颗还神丹来滋养你的神念,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快醒过来?你可知道一颗还神丹有多珍贵吗?”

雪寒江一听,脸上也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连忙道歉道:“庄师伯,弟子惶恐。没想到您为了弟子居然如此下血本,弟子居然还对您有质疑,实在是弟子的错,望师伯您原谅。”

“嗯,你师伯我其实也有些不对的地方,咱们也不必纠结了。”庄生未见雪寒江如此诚惶诚恐的模样,重新露出了笑容,安慰道:“你现在虽然已经破境,但是终究伤势未愈,你还需在此多休养一段时日。”

“是,庄师伯。”雪寒江点了点头说道。

庄生未手中又出现了一颗丹药,对雪寒江笑道:“这是经过改良的丹药,你要不要试一下?”

雪寒江见到庄生未的笑容,仿佛看到恶鬼一般,连忙摇头,一本正经道:“庄师伯,我现在神念充沛不需要这丹药了,你还是将如此珍贵的丹药给需要的人吧!”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庄生未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雪寒江大口呼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心中暗暗为以后吃这丹药的弟子默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不知道服下丹药的是谁,但是还是祝你好运!”

接下来数日,雪寒江都在房内专心疗伤,温养本命飞剑。伤势在丹药之力和自己巽震剑气运转的帮助下也恢复了许多,扶摇和霆霓也是渐渐有了生机,颜色也开始鲜活起来。

“寒江,你倒是因祸得福了。”虞不器今日前来看望雪寒江,见他模样,不由心生欢喜,对他笑道。

雪寒江本在打坐运转巽震剑气,听到虞不器的声音,心中一喜,睁开了眼睛,下了床,对虞不器行礼道:“老师,您来了。”

“没想到你不过十五岁就已进入开山境,这放在整个修炼界都是绝无仅有的。”虞不器说道:“但是你从神游境到开山境之间的时日过短,难免会有些心境不稳,。你切记不可心浮气躁,急功近利,以免心魔入侵。”

雪寒江点了点头,回答道:“弟子明白。待弟子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会继续去玄都历练,多读书,多体悟世俗人情,提高自己的心境。”

虞不器看着雪寒江如此回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点头笑道:“你明白就好。”他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枚小印章,对雪寒江说道:“把手伸出来。”

雪寒江老实的伸出手,虞不器将那枚小印章放在他的手心,看着他疑惑的神情,对他说道:“这里面便是西海水族的补偿和师门给你的奖励,希望你能好好用它们,让它们在你日后修行的道路上发挥作用。”

“多谢老师。”雪寒江握着那枚小印章感激道。

虞不器摇了摇头,对雪寒江笑道:“这个你该去感谢掌教,如果不是他威胁龙帝,你也拿不到那么多补偿。”

“等我伤养得差不多了,便去书山楼好好感谢一下掌教。”雪寒江说道。

虞不器对雪寒江又说道:“为师看你如今好的差不多了,不如跟我回竹林小院,也好多看些书。”

雪寒江没注意到虞不器说这话时眼中露出的一丝古怪,听到虞不器这么说,也觉得他的提议很好。于是二人便找到了庄生未向他解释了一下,便告辞回了竹林小院。

“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雪寒江打量着竹林小院熟悉的景象,脸上露出了笑意。

“快进来吧!”虞不器带着雪寒江走进了书房。

雪寒江跟着虞不器进了书房,才刚走进去,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虞师叔,你回来…了…呀?”

雪寒江只觉身体一僵,脚下一顿,抬头望去只见柳思思瞪着大眼。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虞不器此时却是趁二人不注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

“思思,你也在呀!”二人沉默了片刻,雪寒江率先开口道。

柳思思此时只觉得有些身子僵硬,手脚无论放在哪里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小脸一下子出现了红晕,回答道:“虞师叔让我过来看看书。”

“老师,他…”雪寒江没料到这居然是虞不器的安排,心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思思,我现在已经到了开山境了!”雪寒江对柳思思笑道。

柳思思本来心里一团乱麻,但是听到雪寒江这么一说,不由一愣,一脸惊讶道:“你到开山境了?”

雪寒江点了点头道:“这次多亏了庄师伯,给我服用了还神丹,才能助我那么快开辟识山。”

“你才十五岁呀!”柳思思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道:“咱们书山学海好像从来没听过十五岁就能进开山境的,你也太厉害了吧!”

雪寒江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嘿嘿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赶紧说说,你是怎么开识山的?”柳思思追问道。

“就是上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吃了庄师伯的丹药,然后就发现自己在一座大山面前,然后我就觉得要劈开那座大山,然后就一直劈呀劈,最后总算是把大山劈开了。”雪寒江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劈的那座山便是识山。”

柳思思听雪寒江说得如此简单,脸上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于是问道:“就这么简单?”

雪寒江一脸无辜的回答道:“就这么简单呀。”

“好吧。”柳思思见他眼神诚恳,所言应该非虚,况且他也没理由骗自己,所以她只得感慨雪寒江真是因祸得福了。

“思思,那个昨天…”

雪寒江想到前几天的事情,刚一开口,便被柳思思打断。

“今儿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家吃晚饭了!”柳思思低着头,从雪寒江身边跑过。

“现在才上午呀!”雪寒江一脸疑惑的望着柳思思的背影,很快柳思思便坐上了天心剑莲,逃也似的飞走了。

见到柳思思逃命般离去,虞不器一脸纳闷的走了进来,对雪寒江调侃道:“你对思思那丫头做了什么了?怎么她那么快满脸通红的跑了。”

雪寒江自然不好和老师说前几日那一吻的事情,只得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

虞不器对于这些儿女情长却是所知甚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雪寒江,只得打岔道:“寒江,今日先静下心来看会书吧。”

“嗯,老师。”雪寒江点了点头,去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开始翻看了起来。

就这么平静的渡过了一天,雪寒江晚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这时候才想起之前虞不器给他的那枚印章,于是拿了出来。神念一动,数样器物出现在了眼前,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雪寒江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一把三尺长剑,此剑无鞘,通体呈幽蓝色,剑身看似轻薄,但是入手却是不轻,也不知剑身是何材质所制。剑格之上有两条蓝色小龙在上环绕不定,看起来十分奇异。

“云雵已断,灵性俱失。”雪寒江拿起这柄剑,神念一探,脸上露出了喜色,笑道:“掌教赐我这柄九幽霜寒剑,可真是雪中送炭呀!”他握着九幽霜寒没有动用体内剑气,随意施展了几招,只见寒光闪烁间,一股寒意升腾起来,房间内一下子有些寒冷了起来。

“果然是一把好剑。”雪寒江满意的将其收入青玉指环,接下来他望向了另外一件器物。

此物看起来只是一个奇怪的白玉束发簪子,仔细看看有好像一把小小的玉制剑鞘。他一脸疑惑的拿起这簪子,神念查探起来。过了片刻,他面露喜色,手中九幽霜寒剑在此出现。他将那个簪子对着九幽霜寒剑,催动体内剑气注入那簪子,只见那簪子发出丝丝白光,笼罩住了九幽霜寒剑。

只见九幽霜寒剑被白光罩住,整把剑居然缓缓变小,很快就变得和簪子差不多大小。白光重新收回,九幽霜寒剑也随之插入了那发簪当中。雪寒江用这簪子将自己头上那枚玉簪换下,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他将换下的玉簪收入了青玉指环,然后手一伸,从头上簪子上握住九幽霜寒剑小小的剑柄,拔了出来,只见那九幽霜寒剑被拔出之时,在雪寒江手中很快变成了原来的大小。

“养剑簪!”雪寒江将九幽霜寒剑往上一抛,九幽霜寒剑便如同有了灵性一般,一下子变小钻入了养剑簪之中。

“滋养剑器灵性,修复剑器损伤。”雪寒江赞叹道:“此物真的妙极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神农兵甲

雪寒江又看向了身前最后一样器物,此物样子奇特,看起来像是一个木箱。木箱造型古朴,上有花鸟虫草纹饰,给人一副很舒服的感觉。

雪寒江将这木箱拿在手中,神念在小木箱一转,便知道了这木箱的名字。此木箱名为神农箱,是当年百家争鸣时代,医家所制。此物用于放置各类灵草、灵药,不仅可以保持灵药、灵草灵气不失,更可以提升些许功效,乃是医家流传出来十分珍贵的法宝。

雪寒江将神农箱打开,只见其中零零碎碎也放了不少小玉瓶。雪寒江随手打开几个小玉瓶发现这里面有许多像春生丹、凝气丹这些寻常丹药。继续打开几瓶,发现还有一些比较珍贵的,比如滋养神念的还神丹、可以接续断肢的断续。另外还有几瓶丹药他认不出来,准备明天去问一下虞不器。

“这次可真是收获颇丰!”雪寒江此时不免产生了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不过随后他摇了摇头,从青玉指环中将自己所带的丹药放入神农箱,然后从神农箱中取出了一瓶放置在神农箱中的春生丹,将其服下,然后将神农箱收入青玉指环当中。

“果然这神农箱有提升药效的功效。”雪寒江感受着体内药力,上了床,开始运转巽震剑气,化开药力,引导药力修复体内经脉损伤。

第二日,雪寒江便去找了虞不器。

“这养剑簪倒是很适合你。”虞不器见到雪寒江,注意力被他头顶造型奇特的发簪吸引,不由调侃道。

雪寒江笑了笑,取出了神农箱,拿出了那三瓶丹药向虞不器询问道:“老师,这几瓶丹药弟子认不出来,不知老师可否认识?”

“哦?给我看看。”虞不器露出好奇的神色,接过了那三瓶丹药,通过闻其味,观其色,他也只分辨出了其中一种,名为金甲丹的丹药,此丹药服下之后,一息之内,周身会出现金甲护体。若无绝强的攻击手段很难在这一息之内攻破这护体金甲,是对敌保命,出其不意的绝佳手段。

“其他丹药,你老师我也分辨不出。”虞不器摇了摇头,拍了拍雪寒江的肩膀说道:“你去炼部拿给你庄师伯看看,他对丹药最为了解,想必他应该知道的。金甲丹由于其有保命的能力,所以在修炼界也是十分珍贵,另外两种丹药看起来更为不凡,若是你能知道其作用,对你以后修炼一途,应该有不小的帮助。”

“嗯。多谢老师!弟子这就去庄师伯那里问问。”雪寒江向虞不器拜别,走出了书房,然后手伸到发簪轻轻一拔,然后将九幽霜寒剑甩出,九幽霜寒剑在空中变成原来的大小,雪寒江纵身一跃,便踩在九幽霜寒剑上,人剑如电往炼部飞去。

很快雪寒江来到了炼部所在,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庄生未,准备将那两瓶连虞不器都辨认不出的丹药,给庄生未辨认。

“庄师伯,这两瓶丹药弟子实在无法辨认出来,故特地找您来请教。”雪寒江恭敬道。

“哦?”庄生未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见到雪寒江手中突然出现的木箱,眼中出现了一丝垂涎之色,惊讶道:“居然是神农箱!自从百家争鸣时代结束,医家没落之后,便少有神农箱流落出来,没想到你居然有此物。”

雪寒江打开神农箱,从当中取出了两瓶丹药,解释道:“此物乃是掌教赏赐的。”

“原来如此。”庄生未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两瓶丹药,打开其中一瓶,将其中的丹药倒出。这瓶丹药内只有这颗丹药,丹药呈暗灰色,看不出所以然,神念查探也毫无发现。。

“这丹药甚是奇怪。”庄生未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将这颗丹药放回了白玉小瓶中,塞上了木塞。再将另外一个瓶子内的丹药到出,另外一瓶丹药不像之前那瓶只有一颗丹药,庄生未先是倒出了一颗。那颗丹药样子呈碧玉色,丹药内部有一条红色小龙随即面露古怪之色,然后又倒出了一颗,那颗丹药依旧是这般模样。

“居然是龙血丹!”庄生未皱眉,脸上露出了一丝怒色,说道:“听说龙帝赔偿了咱们书山学海不少东西,龙帝那家伙居然拿这破东西糊弄我们!”

雪寒江不清楚这龙血丹的效用,但是听名字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丹药,所以对庄生未的反应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庄师伯这龙血丹到底有何效用?”

“此物乃是当年西海皇族为了提升自己血脉,取西海葬龙海沟内的真龙尸血,结合多种珍惜灵药炼制而成。”庄师伯冷笑道:“只是他们自诩龙族正统,却干出如此侮辱先祖,大逆不道之事。或许是遭到了天谴,那些吃下龙血丹的西海皇族虽然血脉得到了提升,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真龙尸血侵蚀,失去了神志,沦为了只会杀戮的怪物。没想到龙帝居然拿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凑数,实在是太丢人了!”

雪寒江闻言也是不齿西海皇族的行径,对这龙血丹又没了什么丝毫兴趣。

庄生未将龙血丹放回玉瓶,甚至懒得盖上木塞,便递给了雪寒江,雪寒江也是随手放回了木箱,。

“还是再看看另外那颗丹药。”庄生未取过刚才的那瓶丹药,将那颗灰色,毫无灵气的丹药倒到手心,用手指错捏了一番,然后尝试着往里面注入真气。但是庄生未的真气一接触这颗丹药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庄生未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丹药,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趣,他继续讲真气注入。

不知过了多久,庄生未都感觉自己真气消耗过多,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那颗灰色的丹药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丹药表面的灰色居然慢慢的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银色。

“这难道是!”庄生未皱着眉头,面容古怪。等到灰色表面全部脱落,露出了这颗丹药的真面目。这颗丹药通体呈银色,上面似乎刻有许多繁复的纹饰,通体散发出一股清冷之气。

“原来这才是丹药的本体呀!”雪寒江也是一脸惊讶道。

“是哪个恶趣味的家伙把兵家的兵甲丸伪装成丹药!”庄生未一脸无语的表情,将那银色的兵甲丸丢给了雪寒江,对他说道:“这是兵家的兵甲丸。自从兵家遭遇大劫,四分五裂以后,这兵甲丸制作手法便已失传。你这件乃是银月甲,是兵家仅次于金耀甲的护身宝甲。”

庄生未突然笑道:“这么想想,若不是这个恶趣味的家伙将兵甲丸伪装,只怕龙帝也舍不得送出来。”

雪寒江也没料到这颗银色小珠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出声问道:“庄师伯,此物该如何处置?”

“既然掌教赏赐给你了,自然是你的东西了。”庄生未哈哈大笑道:“此物可是护身的好东西,正合你用。”

“多谢庄师伯指点迷津。”雪寒江拱手拜谢,告辞离去了。

回到竹林小院,雪寒江将庄生未辨认的结果告知了虞不器。

“龙血丹?”虞不器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摇头道:“西海皇族当年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贻笑大方,没想到现在居然将其当做赔罪之物送出,实在是让人不齿。”

“倒是这兵甲丸倒是意外之喜,正好给你防身用。”虞不器看到那颗兵甲丸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雪寒江拿着那颗兵甲丸,挠了挠头问道:“这东西怎么用呀?”

“注入真气试试。”虞不器也不太确定这兵甲丸的使用方法,让雪寒江先试一试。

雪寒江依言将巽震剑气注入了兵甲丸当中,兵甲丸随着雪寒江的剑气注入,颜色越来越亮,然后银光闪过,这兵甲丸化作了一片银光将雪寒江包裹起来。待到银光散去,雪寒江身上已经覆盖了一件银色连体宝甲。此甲银光闪闪,刻满了符文,样子美观大方。

“不错不错,这银月甲很配你呀!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将军。”虞不器见雪寒江穿上这银月甲,看起来十分英武,笑道。

雪寒江低头看了看,挠了挠头上的盔甲道:“这银光闪闪的也太晃眼了吧!若是能变成一件普通衣服就好了。”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虞不器笑着摇头道:“此乃护身之物,临阵对敌时所用,你怎么还想当普通衣服穿呢。”

雪寒江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身上银月甲银光再闪,待到银光再次消散,雪寒江身上的银月甲此时变成了一件白色银边长袍。

“这…”虞不器只觉自己老脸一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师,居然真的变成了普通衣服的样子!”雪寒江看到这个变化,不由欣喜道。

虞不器尴尬道:“兵甲丸已经许久没在修炼界出现了,老师我也对于兵甲丸也没什么了解。”

雪寒江现在是头上插这剑鞘状的养剑簪,身披白色银边长袍,抛开略显稚嫩的脸,颇有一番出尘气质。

“没想到当年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子,如今已经是翩翩少年模样!”虞不器见到雪寒江现在模样,心中不由感慨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花海之约

在竹林小院,雪寒江休养了数日,伤势也恢复了许多。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给柳思思发了传讯飞剑,约定明日在在花海相见。

虽然柳思思没有回信,但是雪寒江第二日还是早早到了花海,等待着柳思思。

花海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到处都是自由飞舞的蝴蝶和蜜蜂。成片成片五颜六色的鲜花在阳光下摇曳不定,如同波涛一般。

雪寒江一边欣赏着花海里各种各样的鲜花,一边向花海深处走去。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了柳思思曾经带他来过的那片彩虹花花海。成片的彩虹花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色彩,成为了这片花海最璀璨的一片景色。

雪寒江想起当时自己那时和柳思思在此谈心的情景,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雪寒江站在花海中,看着天上的太阳慢慢升高,又慢慢落下,柳思思的身影却是一直没有出现。

“还是没来吗?”雪寒江一脸失落望着天上高挂的月亮 ,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此时花海一片寂静,偶尔有风,便会让花海传出沙沙的声响。

第二日清晨,虞不器看到雪寒江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失落回到了竹林小院,心中也是有些纳闷,想要询问却又欲言又止。

“老师,我现在伤势好了许多。是时候回玄都了,我在那边的店托付给了几位朋友照顾,再不回去,只怕是有些不妥。”雪寒江向虞不器辞行道。

虞不器闻言也是一惊,皱眉道:“这么早就去?你伤势还是需要养些时日的。”

“去那边养也差不多,反正开茶馆,有的是时间。”雪寒江笑道:“老师可否带弟子去趟书山楼,我想向掌教道个谢。”

虞不器见雪寒江如此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带着他便去了书山楼。进入书山楼大门的时候,虞不器带着雪寒江向一楼的那位余师叔恭敬的打了招呼。

“不器,你怎么来了?”那位老人放下书笑了笑,有转头看着雪寒江,打量了一番,一脸惊讶道:“这难道是你当年带来的弟子!居然已经开山境了!”

虞不器笑道:“正是我那位弟子,还要多谢余师叔给他挑选的那两样功法。”

“后生可畏呀!”老人不由叹道。

“余师叔,我还要带他去见掌教,就先告辞了。”虞不器向老人告别,带着雪寒江往上走去。

书山楼第二层也是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但是却没有人在此看守。雪寒江不由好奇道:“老师,这第二层怎么没有人呀?”

“负责看守第二层的金师伯,他平日喜欢睡觉,若是要取二楼的书籍,你得先将他找到并叫醒。”虞不器想到自己当年叫醒金师伯的情景,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身子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从三楼开始每层楼都有一位管理人,他们大多都是书山学海的长老。还有几层楼内,有许多人在其中看书修炼。据虞不器说,那些大多都是掌书使的弟子,也有一些是长老的弟子。

“书山楼共十二层,掌教便在最上面一次层。”虞不器带着雪寒江终于到了第十二层。

书山楼的第十二层比起下面都小了些,书也是少了很多,只有寥寥数十本,都是孤零零的悬浮在一个个架子上。

虞不器带着雪寒江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正准备行礼,却见那门突然打开,里面传来了李天琊的声音。

“都进来吧。”

虞不器和雪寒江走进了房间,只见房间内陈列简单,看起来十分朴素。而李天琊此时正背对着二人,眼睛望着窗外。

“弟子虞不器见过掌教!”

“弟子雪寒江见过掌教!”

虞不器和雪寒江赶紧对李天琊行礼道。

李天琊转过身,笑着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师徒俩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呀?”

“我这雪寒江前几日受到了掌教让我给他的赏赐,今日特地让我带过来,想要当面感谢。”虞不器解释道。

“是这样呀!”李天琊望着雪寒江,温和笑道:“你这次梦泽湖立下大功,理应有所赏赐。所赐之物可否满意?”

“掌教所赐,弟子十分满意。”雪寒江恭敬的又行了一个大礼,感激道:“弟子多谢掌教厚赐。”

李天琊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这个其实你应该去感谢龙帝,这可是他出的血。”

“这就算了,弟子实在是不敢去。”雪寒江忍着笑道。

“寒江,你现在多大?”李天琊问道。

雪寒江老实回答道:“弟子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岁就已经开山境了呀!”李天琊露出了惊喜之色,不由赞叹道:“如此年纪居然有这等境界,这数百年内也是寥寥无几。想当年我十六岁的时候连神游境都没到,实在是汗颜呀!”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虞不器和雪寒江便不再打扰掌教,告辞离去了。

“可惜了!”二人离去之时,却是没有听到房间内传来了李天琊的那声叹息。

从书山楼出来以后,雪寒江便向虞不器辞行,御剑往玄都飞去。

“这么着急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虞不器有些奇怪道:“难道是和思思有关?”想到此处,他御起飞剑赶到了柳思思的家中。

“师弟,你怎么来了?”柳无厌看着虞不器前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

虞不器见到柳无厌,没有察觉到他神情的古怪,而是笑道:“我是来找思思的。”

柳无厌脸色微变,但还是装作一随意的表情问道:“不知道找思思有什么事情?”

“哦,我是来告诉思思,有关寒江的事情。”虞不器说道。

“这样呀,思思今日正在闭关修炼,不如我来转告吧。”柳无厌提议道。

虞不器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看见柳思思从大门走了出来,他神色有些古怪的望着柳无厌,然后狐疑道:“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或许是思思现在闭关结束了,出来透透气。”柳无厌尴尬道。

“虞师叔!”柳思思看到虞不器,开心的打起了招呼来。

虞不器开口问道:“思思,你刚才在闭关吗?”

“没有呀!谁说的?”柳思思摇了摇头。她顺着虞不器的目光看向了柳无厌,知道了是她爹所说,皱眉道:“爹,人家又没闭关!你干嘛和虞师叔说我闭关了?”

“这…”柳无厌面对女儿质问,却是说不出话来。

“思思,寒江刚才已经去了玄都。”虞不器见柳无厌不言以对,便将雪寒江离开之事告诉了柳思思。

柳思思闻言,惊讶道:“寒江他不是正在养伤吗?怎么那么快就回玄都了?”

“前天还是好好的,昨天一大早出去了一趟,今天早上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便有些奇怪,随后就跟我说要去玄都了。”虞不器说道。

柳思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觉得一头雾水。

“师兄,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虞不器想到了柳无厌种种古怪行径,不由质问道。

柳无厌连忙摇头道:“我没隐瞒什么呀!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太多了。”

“爹,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就告诉娘亲,让她让你老实交代!”柳思思威胁道。

柳无厌知道若是此事捅到了花怜香那边,只怕是自己不太好过,无奈取出了一柄传讯飞剑,传讯飞剑似是被他下了禁制,无法动弹。。

“这是寒江的传讯飞剑!”柳思思惊呼道。

柳无厌将这传讯飞剑禁制解除了,那传讯飞剑一下子便飞到了柳思思的身前。

柳思思拿起了传讯飞剑,知道了雪寒江昨日约她去花海的事情。又从虞不器的话里猜测雪寒江应该是在花海等了一天一夜,心中一痛,瞪着着柳无厌,怒道:“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那小子一大早就来找你了,被我以你闭关为由,把他打发走了。”柳无厌知道隐瞒不住,老实交代了。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柳思思此时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恨恨道。

柳无厌看着柳思思这样望着自己,只觉自己心都要碎了,他语重心长道:“你们不过才十六岁,哪里懂得感情之事。我看只不过是你们相处多了,才……”他还未说完,只见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耳朵上,用力一扭,他嘴中只得发出了一声痛呼。

“说好了我们都不要管的,你怎么偏要乱管!”花怜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柳无厌的身边,手扭着柳无厌的耳朵,对他怒斥道。

“娘子,思思是咱们的亲生骨肉,你就这么舍得她嫁给那小子呀!”柳无厌辩解道。

“哼!都是思思的事情,我最烦你们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花怜香提醒道:“柳无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柳无厌闻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道:“当年自己不也是被百般阻挠,自己对此也是十分痛恨,怎么现在自己怎么成了当年痛恨的人了!”

“思思,寒江不过是才离开,而且他伤势未愈,应该飞的不快。”虞不器提醒道。

柳思思看向花怜香,见她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点了点头,天心剑莲出现在脚下,她御使着天心剑莲,飞快的往书山学海入口飞去。

“虞师弟,今日就不招待你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花怜香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

无视柳无厌求助的眼神,虞不器向二人告辞,往竹林小院飞去。

“夫君,看来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嘛!”花怜香脸上露出了丝丝凶光。

“娘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我是女子呀!”

“啊!娘子,切莫打脸!”

……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重回玄都

雪寒江此时脚踩九幽霜寒剑,将掌教赐给他的玉牌重新带了起来,之前在书山学海他将此玉牌收了起来,这才让庄生未他们看破他的境界修为。正在向玄都方向御剑飞行。由于他现在伤势未愈,所以御剑速度并不是很快。

“也不知道云起能不能照顾的了玄心和茶馆。”雪寒江想到此处,心里也是颇为担心。

而此时柳思思放出了传讯飞剑,自己驾驭着天心剑莲跟着传讯飞剑往雪寒江的方向飞速而去。

雪寒江想了一圈玄都的事情,没有来的又想起了柳思思,心里不由的有些丧气道:“传讯飞剑不回,去找她还闭关。早知道当时我就继续装昏迷,就不会这样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雪寒江只觉身后有飞剑追来,他心里一紧,连忙控制九幽霜寒剑加速欲甩开,但是那飞剑似乎是牢牢锁定了他的位置穷追不舍。他不由回头望去,只见那飞剑竟然是自己的传讯飞剑。可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到了飞剑不远处那一袭青衣。

“寒江!”柳思思也见到了雪寒江,此时的他脚踩九幽霜寒剑,身穿银月甲化成了白色银边长袍,头戴养剑簪,一副翩翩少年剑仙模样。她脸上一红,心里不由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雪寒江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控制九幽霜寒剑停了下来,将传讯飞剑收了起来。柳思思的天心剑莲一靠近,他便从剑上跃了过去,而九幽霜寒剑则是重新变小,插入了养剑簪之中。

“思思,你不是在闭关吗?”雪寒江奇怪道。

柳思思此时想到眼前这人,在没有回复的情况下等了一天一夜,眼中不由泪光闪闪,一下子抱住了雪寒江,大喊道:“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好骗!”

“怎…怎么了?”软玉温香入怀,雪寒江只觉身子一僵,身子发烫,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双手僵在原地,不敢有一丝动弹。

柳思思抱了一会儿,缓了缓情绪,这才发现自己和雪寒江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红着脸从雪寒江怀里退了出来。

“思思到底怎么回事呀?”雪寒江望着红着脸的柳思思出声问道。

柳思思抬起头看着雪寒江,对他小声解释道:“你的传讯飞剑我其实并没有收到,被我爹给拦下,禁锢住了。”

“若是我收到了传讯飞剑,一定回去花海找你的。”柳思思有些愧疚道:“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

雪寒江一愣,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开心道:“原来是这样呀!难怪我去你家找你,柳师伯说你闭关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呢!”

“你不生气嘛?”柳思思见雪寒江笑的如此高兴,不解的问道。

雪寒江摇了摇头,笑道:“我不生气呀!”

“哼!我爹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大人了,居然看你一个小辈不顺眼,好歹你也是他师侄呀!”柳思思想到柳无厌的行径,有些气呼呼道。

雪寒江劝道:“柳师伯毕竟是长辈,他作为你的父亲自有他的考量。每个人的好恶不同,我也不能强求他一定喜欢我。”

“先不提他了,反正有我娘在,我爹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柳思思有些担心的问道:“寒江,你伤势都未痊愈,干嘛那么着急赶回玄都呀?”

“你也是去过我那里的,店里只靠云起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照不照顾的来,而且还有玄心这么一个得了是失心疯的人要他照顾。”雪寒江面露担忧之色道。

柳思思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那么小又要照顾店里生意,还得照顾病人,是很不容易。”

“反正在玄都和在书山学海都是疗伤,我还不如早点回玄都呢!”雪寒江自己调侃道:“我可不是那种压榨伙计的坏老板。”

雪寒江看着柳思思,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思思,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呀?”

“反正我历练已经完成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出来了,那肯定要好好玩玩呀!”柳思思笑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说道:“也对,上次你来玄都,都没带你去玩一下。现在有空正好带你去玄都几个游玩胜地看看。”

二人边飞边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玄都。

“这么快就到了呀!”柳思思控制着天心剑莲小心落在西城门外一处无人的角落,雪寒江则是施展隐匿术法,隐去行迹。

“我们走吧!”雪寒江和柳思思简单的应付了一下守门的士卒,便穿过西城门,很快便来到了茶馆的门口。此时茶馆之内传来琴声,想必是玄心在弹筝。

从大门往内看,茶馆今日人似乎也不算太多,还未等二人走进去,一道白影便带着一串清脆的铃铛声从茶馆内窜了出来。

“小白!”柳思思弯下腰一把将小白抱在了怀中,笑着逗弄起来。小白见到是柳思思,有些哀怨的望着雪寒江。雪寒江没有理会和柳思思一起走进了茶馆。

“寒江哥哥!思思姐姐!”赵云起正给客人沏茶,见到雪寒江和柳思思进来,一脸惊喜道。

雪寒江对他露出了愧疚之色,说道:“这些天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啦!咱们茶馆想来也不忙的。”赵云起熟练的沏好茶,将水壶放回伙房,对雪寒江笑道。

而此刻角落的琴声骤停,玄心从角落站了起来,直勾勾的望着雪寒江,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玄心。”雪寒江看玄心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离去而有什么异样,心里也放心了一些。

“也不知道侯爷有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朋友。”雪寒江暗道:“迟点去他府上道谢才是,若不是他只怕是到现在都未必知道青云师兄他们被西海皇族关押之事。”

雪寒江和柳思思的归来让赵云起很是高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他奶奶来茶馆看过他好几次,要不是她答应给人做活,只怕是恨不得一起住到茶馆来了。

“今天时候尚早,不如咱们出去逛逛?”雪寒江对柳思思提议道。

柳思思看了看去招呼客人的赵云起,对雪寒江调侃道:“还说自己不是欺压伙计的老板,你看刚回来,就想撂担子。”

“额。”雪寒江有些无言以对,将玄心领到角落继续弹筝,自己只得在茶馆里帮起忙来。而柳思思则是坐在一旁,一边逗弄着小白,一边欣赏琴声,好不惬意。

此时一位青衣中年文士和另外一位白衣文士,路过了茶馆,听到了茶馆内的筝声,不由心生好奇。青衣文士对身旁的白衣文士说道:“此琴声婉转悠扬,如清泉流响,又有百转回肠,如此技艺,如此曲调,想必是位女子弹奏的。”

“云竹兄,此言差矣!此人弹奏有力,虽然琴声曲调似女子之意,但是手法来看,应该是一位男子模仿女子技艺所奏。”白衣文士摇头道。

青衣文士哈哈笑道:“既然你我意见不同,何不进这茶馆一看便知。”

“云竹兄,请!”白衣文士伸出手,说道。

“山贤兄,不必客气,一起,一起!”二人并肩走进了茶馆。

青衣文士见到角落弹奏的玄心,不由佩服道:“果然还是山贤兄技高一筹!齐某实在是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云竹兄太过自谦了。”白衣文士虽然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的一神色,但是还是客气道。

“二位客人,可是要喝茶?”赵云起招呼道。二位文士见赵云起如此之小,对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那二位客官请上座。”赵云起领着二人来到了离玄心演奏较近的地方,然后问道:“二位客官,可要喝什么茶?”

白衣文士打量了一下茶馆四周,皱着眉头,有些轻蔑道:“你这茶馆如此之小,想必也没什么好茶叶,你们店里最好的茶来一壶吧。”

“客官,我们店里最好的茶叶有数种,不知您想要哪一种呢?”赵云起继续问道。

“哦?”青衣文士来了兴趣,好奇道:“你们最好的茶叶有哪几种?”

“我们店里年前进了炎朝的三种名茶,分别是翡翠茶、红枫茶还有云雾茶,其他还有我们玄朝有名的千针松雾茶。”赵云起介绍道。

白衣文士闻言也是一惊,狐疑道:“你这茶馆如此之小,你所说的茶叶如此名贵,你们不会是在骗我门吧?”

“客官,我们这店开了这么久,怎么骗人呢?”赵云起有些无奈道。

雪寒江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对二人说道:“这些茶都是从千茶坊采买的,二位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带二位去见那边的叶掌柜。”

“你难道就是茶馆的老板?”青衣文士见雪寒江穿着儒雅谈吐不俗,出言问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便是这家茶馆的老板。”

“没想到老板如此年轻,看你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在此开茶馆呢?”青衣文士好奇道。

雪寒江回答道:“此事不便相告,还请见谅。”

“既然如此,那便来一壶翡翠茶吧!”白衣文士对青衣文士说道:“云竹兄,早就听闻此茶不凡,今日碰巧,我们便试上一试吧。”

“客官,这翡翠茶一壶二两。”赵云起提醒道。

白衣文士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银元宝,放在桌上,说道:“先给我来一壶翡翠茶。”

“好嘞!”赵云起麻利的跑向了伙房。

雪寒江见赵云起熟练的样子,自己也是有些惭愧,便来到了柜台那边,帮赵云起先拿了那盒翡翠茶。

“以后这个茶馆交给云起也是不错!”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亲友难寻

赵云起此时沏茶已经颇有水准,连那两位文士见他沏茶动作都不由暗暗点头。待赵云起沏好茶,离去之后。青衣文士对白衣文士说道:“山贤兄,这茶馆虽小,但是看起来颇为不俗呀!”

“是有些东西。”白衣文士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青衣文士低头观察起来,不由赞叹道:“如此茶色,难怪叫翡翠茶呢!”

“我们先尝尝这翡翠茶的滋味。”白衣文士闻着茶香,只觉口舌生津,不由说道。

“山贤兄,请!”

“云竹兄,请!”

二人客套了一下,便开始品起翡翠茶来。

“入口微苦,而回甘,茶香凝而不散,果然是佳品!”青衣文士不由闭着眼睛摇头赞叹道:“闻此妙音,品此好茶,实在是飘飘欲仙呀!”

白衣文士此时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夸赞道:“此处甚妙,日后咱们几位朋老友,在此品茶闻琴岂不快哉!”

“寒江,有你的呀!看他们两这样子,只怕是要成为这里的常客了吧!”柳思思对雪寒江笑道。

雪寒江面露得色道:“那当然,别看我这茶馆小,但是茶叶和环境都是不错的。”

“可怜的玄心,成了你的免费伙计!”柳思思翻了翻白眼道。

“咳咳!”雪寒江尴尬道:“我这不是已经拜托侯爷帮忙找他的家人了嘛!而且我让玄心弹筝是因为弹筝有助于他恢复。你看他弹筝的时候,神情和平日里完全不同。”

“好吧!”柳思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待到这一阵子忙过去了,雪寒江和柳思思还有赵云起打了招呼,去了忠义侯府。

“听说你们这次事情闹得挺大呀!”宋人杰坐在大厅主座上,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坐在他身边点了点头道:“嗯,听我老师说龙帝都亲自出手了!”

“不是吧!”宋人杰一脸惊讶道:“什么情况?居然连龙帝这样的大人物都出手了。你们那边不会是掌教亲自出手了吧?”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听说掌教准备出手来着,但是一出门就被端木先天堵在了门口。”

“端木先天!”宋人杰想不到此事居然涉及到大道圭壁前二之间的博弈,心中有些庆幸起来,还好没有参与此事,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死。宋人杰奇怪道:“修炼界都听说龙帝被你们掌教敲了竹杠,若不是你们掌教出手,谁能将龙帝击退。”

雪寒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被西海皇族的大王子随手一击便重伤昏迷了,其他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想必是你们书山学海还有隐事的高手,亦或是你们掌教藏有后手,这才将龙帝击退的。”宋人杰分析道。

雪寒江也是不清楚,他虽然问了虞不器,但是他却是面色有些古怪,没有告诉他。

“只是你们到底怎么惹到了龙帝,居然让他从西海亲自赶来?”宋人杰不解道。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关一桩隐秘,恕我不能相告。”

“无事无事。”宋人杰说道。

“这次事件,其实真的要感谢侯爷!”雪寒江站起身恭敬行礼道:“若是再迟一些知道消息,只怕是我那些师兄师姐们就要被带到西海去了。若是他们被关押在西海,只怕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被救出来了!”

宋人杰也站起了身,扶助雪寒江,大笑道:“何必如此客气!此事本就发生在我玄朝境内,我们既然得到了你们的求救消息,自然要告知你们。毕竟有你们书山学海这些正道门派的威慑,才让那些歪魔邪道不敢在我们玄朝境内胡作非为。”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侯爷还有一事相询。”雪寒江说道。

宋人杰似是知道雪寒江询问之事,他面露古怪之色,有些歉意的说道:“寒江小友,我知道你问什么。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查找,在玄朝境内并未发现有你那位玄心朋友的亲友。只是发现了一些曾经见过他的人,据他们所说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在南边的磨石镇。”

“怎么会这样!”雪寒江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狐疑道:“难道玄心是炎朝人?”磨石镇位于玄朝和炎朝的交界处,是紧靠着南边一片大森林。

“这也有可能。”宋人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边离我们玄都颇远,他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居然能走那么远实在是有些不容易。”

“找不到他的亲友,无从知晓他失心疯的原因。”雪寒江摇了摇头道:“难道他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吗?”

宋人杰感叹道:“浑浑噩噩何尝不也是一种幸福!”

雪寒江婉拒了宋人杰的挽留,顺路买了许多吃食,回茶馆去了。

忠义侯府内,国师苍云子从后屋缓缓走了出来,对宋人杰说道:“此次咱们既避开了正邪巨头之争,又卖了书山学海这么大的人情,正可谓一箭双雕。”

“修炼界巨头的大道之争最为险恶,我们玄朝可不能掺和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只怕是万劫不复。”宋人杰感慨道。

苍云子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真的没找到那个玄心的亲友?”

“此人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找不到一丝痕迹。”宋人杰摇头道:“我动用了炎朝那边的棋子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苍云子说道:“你我都查探过此人,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你又何须太过在意。”

“玄心我倒是不太介意,我现在介意的是书山学海何时出了一位能击退龙帝的高手。”宋人杰露出一丝忌惮之色,说道。

苍云子望向了大厅之外,叹息道:“这些修炼界大派,谁家没有隐藏的实力。更何况是道宗没落后一直独占鳌头的书山学海呢!他们掌教李天琊,前些日子可是将绝天神坛的荒烛龙轻松击败,逼得邪道这段时间全部蛰伏了起来。若是没有这些正道大派护着,我们玄都百姓说不定早就变成了邪道修炼邪法魔功的祭品了!”

“正道之中也有败类,我们可不能寄希望于正道守护。我们必须要加快发展忠于玄朝的修炼之人。”宋人杰目露精光,神情坚毅。

“那是当然。”苍云子点了点头,随即叹息道:“可是还需要很长时间呀!”

雪寒江拿着许多吃食回到了茶馆,此时已快到中午,茶馆内并无客人。雪寒江将吃食放在了桌上,招呼众人过来吃东西。

“哇!烧鸡!五香牛肉!爆炒羊杂!柑橘!烧饼!这么丰盛呀!”赵云起咽了咽口水,惊呼道。

雪寒江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你一个人照顾茶馆那么久,你雪哥哥不得多买些东西犒劳犒劳你呀!”

“我觉得思思姐姐不在的话,你不会买那么多的。”赵云起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

雪寒江尴尬的笑了一下,便去角落将玄心领了过来。

“好算你有点良心!”柳思思将小白放下,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而小白也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摇着尾巴跟着跑了过去。

四人坐在茶馆的茶桌上,大快朵颐了起来。而桌下,小白吃着时不时递过来的骨头和牛肉,也是十分的开心。

“对了。”柳思思吃得肚子都有些撑了,这才想起来玄心的事情,出声问道:“寒江,忠义侯那边怎么说?找到玄心的家人朋友了吗?”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没能找到,只是发现玄心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磨羽镇。玄心可能是从炎朝过来的。”

“那边可是大森林,里面满是妖兽,玄心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从炎朝过来。”柳思思摇头道。

雪寒江叹息道:“现在玄心亲友难寻,病症也难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柳思思知道他是担心他历练结束后,不知道如何安置玄心,安慰道:“真不行,到时候带回师门,看看师门有没有方法治疗他的失心疯。”

“这个事情我也问过了庄师伯,他说玄心这个失心疯是心结难解所制。除非医家还在,或许他们会有办法。不然以目前来说,他的失心疯很难治愈。”雪寒江也是无奈道。

“真的无法治愈的话,便在师门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好了。”柳思思继续安慰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寒江哥哥,思思姐姐,你们师门是哪里呀?”赵云起好奇道。

雪寒江对他笑道:“在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些,寒江哥哥就告诉你。”

很快便到了晚上,赵云起许久没有晚上回家了,雪寒江干脆亲自送他回家,而玄心则是又跟在了他的身后。

“寒江哥哥,你以前从来不送我回家的,这次为什么送我呀?难道是因为思思姐姐?”赵云起边走便问道。

雪寒江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说道:“人小鬼大!”

“嘿嘿!”

“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这些柑橘和其他吃的,记得带给你奶奶。”赵云起家门口,雪寒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包,对他说道。

赵云起低着头,接过了那个纸包,向雪寒江挥了挥手,推门进去了。

“回去了!”雪寒江转过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背后玄心依旧眼神迷茫,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慢慢消失在了路口的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仙痕之行

雪寒江带着玄心回到了茶馆,柳思思此时还在逗弄着小白,见到雪寒江回来,她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说道:“寒江,你回来啦。”

“嗯嗯。”虽然玄心在身后,但是雪寒江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将玄心梳洗了一番后,将他哄上了床。

柳思思和雪寒江便在一种奇异的尴尬的气氛当中,各自打坐修炼起来。

雪寒江此时体内气海巽震剑气有序的环绕着扶摇和霆霓二剑,扶摇和霆霓此时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是剑身颜色也明亮了起来。

雪寒江此时运转巽震剑气,发现自己神念一动,剑气运转之间,如同电光雷霆般迅捷。

“这就是开辟识山之后带来的好处吗?”雪寒江心中暗道:“行气如此迅捷,难怪开山境以上的高手出招如此迅捷。”他定了定心神,全力催动起巽震剑气,想试试现在剑气运转速度极限何在。

随着剑气加速运转,雪寒江慢慢开始感觉到经脉有些涨感,等到巽震剑气加速到雪寒江感到了筋脉传来刺痛感,他便知道这速度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大概比之前提升了五倍的速度。”雪寒江估计道:“算上我经脉还未完全复原,最快的话应该有六倍速度。”

修炼之人之间的战斗,瞬息万变,若是行气速度快上如此之多,出招自然快的多,胜负自是不必多说。

当然过快的行气也会对经脉造成压力,若是长久的话只怕是会对经脉造成严重的影响。雪寒江判断平日里修炼之时行气最快不能超过三倍,而之上的速度只能在遇到危险对敌之时才能使用。雪寒江初入开山境,对于此境界所知甚少,很多事情还需他慢慢摸索。

第二日,雪寒江将玄心和茶馆甩给了一脸哀怨的赵云起,带着柳思思去西郊的仙痕岭游玩。

“寒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云起呀?”柳思思有些担心道:“毕竟他还这么小,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应付呀!”

雪寒江笑道:“没事没事,有小白在。”万一有什么人不开眼的要闹事,只怕是要领教领教小白的利齿了。

西郊颇远,二人为了享受一下世俗生活,便雇了一辆车。车夫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老实的中年男子,他见到雪寒江和柳思思,以为是玄都哪家贵人家的子弟带着女伴去游玩,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一路上他也是大肆将仙痕岭的一些传说典故添油加醋的介绍了一番,若不是雪寒江和柳思思是修炼之人,只怕是早就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这仙痕岭呀!自古以来便留下了许多传说,据说三百年前曾有一位乞丐来到此地。此人衣衫破烂,散发出古怪的味道,让人避之不及。有心善之人欲施舍金银,却被他拒绝,言道:‘金银非吾所需。’但是若是有人施舍吃食,他都是毫不犹豫的吃下。有一日,这位乞丐遇到了一位官宦子弟,此人凶暴异常,见到乞丐,闻到臭味,顿时勃然大怒。便在仙痕岭上,让手下殴打乞丐。当时在此游玩的人,不敢为了一个乞丐得罪此人,只得避开。但是奇怪的是,那官宦子弟的手下殴打了那乞丐许久,却听不到一声惨叫。仔细打量那乞丐,却见他红光满面,全然没有伤痕。”那位车夫说到此处,买了个关子道:“少爷小姐可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乞丐是一位高人然后将那官宦子弟打跑了。”柳思思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位车夫闻言先是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然后恭维道:“小姐冰雪聪明,居然猜对了一半。”

“猜对了一半?”柳思思好奇道:“那剩下的一半是什么?”

那位车夫见柳思思目露好奇之色,似乎是扳回了一城一般,大笑道:“那位乞丐不仅是一位高手,他还是一位仙人,他不仅出手狠狠的将官宦子弟和他手下收拾了一顿,后来更是飞升天外,临走之时在仙痕岭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掌印。这便是仙痕岭的由来。”

“这么厉害!”柳思思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雪寒江见柳思思神情,有些无语的望了望马车车窗外面,心道:“这传说想来是一位修炼之人扮演乞丐体悟世俗人生,没想到遇到了那官宦子弟,不甘受辱,便出手教训了一下。”

坐了许久的马车,雪寒江和柳思思总算是到了仙痕岭山脚。仙痕岭道路崎岖,马车也难以进入,车夫只得在岭下等待雪寒江和柳思思二人。而雪寒江他们二人此时则是很快便沿着崎岖的道路,往山上前行。

“看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柳思思四下打量了一下,神念都扫视了一番,都没发现有丝毫的异样,不由对雪寒江问道。

雪寒江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一脸好笑道:“思思,你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位车夫大叔的鬼话吧?”

“我觉得车夫大叔有几个传说故事说的很真实呀!”柳思思一本正经道:“虽然不是什么仙人,很有可能是一位境界很高的修炼界前辈在此留下了机缘呢!”

雪寒江无奈的撇了撇嘴,小声道:“都多少年过去了,要是真要有机缘哪里轮得到你呀!”

“你说什么?”柳思思狠狠瞪了雪寒江一眼,雪寒江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言,心里暗道:“果然是花姨亲生的。”

仙痕岭虽然听起来不大,但是实则是一片很大的丘陵。其中山势起伏,道路蜿蜒,很是难行。但是还是阻挡不住前来游玩人们的热情,他们三五成群的手里拿着爬山用的拐棍,有些艰难的在山路中行进。当柳思思和雪寒江无比轻松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之时,让他们都是大跌眼镜。

二人一路行来,很快远远便看到了一只龟状的巨大岩石。

“哇!寒江,那车夫大叔果然没骗我们!”柳思思雀跃道:“这便是仙痕岭的仙龟岩了吧!”

雪寒江望着远处的那巨大岩石,也不由的有些啧啧称奇起来。那玄武岩足有百丈高,表面之上满是植被,但是依旧能很明显看出乌龟的形状,可谓鬼斧神工了。

“那车夫大叔说这仙龟岩乃是真武大帝当年在九天之上路过此地时,无意遗落下的一只印玺所化。”柳思思好奇道:“寒江你觉得这个传说是真的吗?咱们修炼到天仙境真的能飞升到九天之上吗?”

雪寒江摇摇头道:“此事我哪里知道。天仙境这种传说中的境界,只怕是只有掌教他们才能一窥一二。”

“咱们修炼界的书中记载了许多关于仙人的事情,会不会在过去的时候,仙人经常出现在人间呢?”柳思思继续问道。

雪寒江对于柳思思的古怪问题也是头疼不已,但是还是回答道:“据记载,千年之前,便再没有天仙境的修炼之人露过面,虽然偶有飞升传言,但是都未被证实。而那些关于仙人的传说、故事,都是出自千年之前。”

“你的意思是,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无法修炼到天仙境?而仙人也无法出现在世间?”柳思思歪着脑袋好奇道。

雪寒江耸了耸肩道:“这个只是修炼界的猜测,实际情况谁也不清楚。”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猜测呀?”柳思思奇怪道。

雪寒江哈哈大笑道:“谁让你不爱看书来的。”

“哼!”柳思思扭过头去不在理会雪寒江。

二人继续向前,那龟仙岩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

“寒江,我们上去看看吧!”柳思思跑到龟仙岩下面,指着龟仙岩的龟壳位置,对雪寒江说道。

雪寒江见她兴致勃勃,也不好扫兴,便跟着柳思思从龟仙岩下方的一条小道,往上爬去。

虽然有小道,但是却是十分危险陡峭,除了一些采药人会上去采药,寻常游人都不敢爬上去。雪寒江和柳思思身为修炼之人,纵然不用飞的,爬这种路也是十分的轻松。很快二人便爬上了龟仙岩的龟壳位置。

“没想到这两个公子小姐居然那么厉害?”路过的几位游人见二人很快便爬到了龟仙岩的龟壳位置,不由称赞道。

“或许是武林世家的子弟。”

龟仙岩的龟壳位置极高,从上面四下眺望,只觉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寒江!寒江!”柳思思拉着雪寒江的衣袖指着一处地方,对雪寒江兴奋叫道:“你看,那乞丐仙人的掌印!”

雪寒江顺着柳思思的手指往去,果然在远处左前方的一块平地上看到一只手掌印。那块平地离龟仙岩颇有距离,远远看过去那手掌印不是很大,但是对比一下上面蚂蚁大小的游人,那只手掌印只怕是巨大无比了。

“车夫大叔果然没骗人,这种手掌印果然是修炼之人的手笔。”柳思思开心道。

雪寒江望着那掌印也是暗暗称奇,心道:“等下去那边好好看看。”

龟仙岩的龟壳处地势较平,上面有几颗歪歪扭扭的松树,地上长满了蕨草。二人心思此时都在那巨大的掌印所在,所以在上面走了一下,便从上面下来,继续往那掌印所在之地走去。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千年谜团

雪寒江和柳思思很快就来到了那掌印所在的那块平地,他们两人来到此处才发现他们当时在仙龟岩的龟壳位置心里所估计的掌印大小还是估计的太小了。

“我居然能感觉到掌印上有一丝掌意在其之上。”雪寒江骇然道:“据说这掌印在此已经有千年之久,若是当年刚留下这掌印的时候,这掌印上该是有何等无匹的掌意!”

柳思思也察觉到了这掌印的不凡,眼中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造成这么大的掌印不难,但是想要历经千年掌意犹存,只怕是连掌教也做不到。

“千年之前真的有仙人出手吗?”柳思思心中满是疑惑。

掌印不远处有一座九层石塔,许多游人为了观看掌印全貌,纷纷爬到了石塔九层观看。

此时有两位身着黑白两色长袍,打扮奇特的年轻男子盯着掌印,眼中也满是惊异这色。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对另一位说道:“云君,这掌印颇为不凡,但是为何我们修炼界各派对此都漠不关心呢?”

“可能是因为此掌印历经千年岁月,其中的掌意消散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价值了呗!”年轻男子笑道。

“不知道留下这掌印的人修为有多高。”年长男子感叹道:“难道真是仙人出手不成。”

年轻男子耸了耸肩,摊手无奈道:“我哪里知道有没有仙人,我又没见过。这么多年师父他到处探寻仙人遗迹,也没找到仙人存在的确凿证据。”

“师父他老人家也是的,咱们阴阳学宫的弟子好好修行便是,找什么仙人遗迹。”稍微年长男子些的男子叹息道:“阴阳学宫就咱们师父这一脉混的最惨了。”

“少发牢骚了,等会儿被师父听到,你的屁股就麻烦了。”

此时雪寒江和柳思思也察觉到了这两人是修炼之人,从他们衣着打扮来看,这两人应该是阴阳学宫的人。阴阳学宫出自阴阳家,乃是百家争鸣时代,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学派。只是阴阳家和道家虽然同属正道,但是两家在百家争鸣时代宿怨已久,再加上彼此理念不同,所以两家之间向来不和,连道宗的斋醮大会阴阳家都未参加。

“寒江,这里怎么还有阴阳学宫的人?”柳思思有些奇怪道。

雪寒江见着二人动作神情,猜测道:“应该和这掌印有关吧。只是这掌印在此千年,只怕是许多修炼界的人前辈都来此查探过了。他们来此难道和我们一样,都是来游玩的?”

“管他们呢!咱们继续逛呗!”柳思思似乎在书山学海待久了,出去之后很喜欢游山玩水。二人离开了这块大平地,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二人便来看到了一处崖壁,那崖壁上有一道从左到右的巨大裂痕,远远看去仿佛是被人一剑斩出的样子。

“剑痕崖!”柳思思兴奋道:“这道剑痕据传蕴含着一套天上剑仙留下的一套绝世剑法,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雪寒江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要是真的蕴含着绝世剑法,这崖壁估计早就被各大派搬回山门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当做景点。但是他也不好扫了柳思思的兴致,只得跟她连走带跑的来到了崖壁下面。

此崖壁通体黑色,没有一丝植被,和仙痕岭其他地方有些格格不入。此时崖壁下有三三两两的几位游人,而崖壁上一位身穿黑白两色长袍的老者却是迎风而立,有一股超然物外之感。

“又是阴阳学宫的。”柳思思望着那个老人有些奇怪道:“这里怎么那么多阴阳学宫的人?他们不是地处炎朝嘛。”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或许他们有什么任务也不一定。”

那位阴阳学宫的老者察觉到二人视线,低头望着二人,轻咦一声,纵身从崖壁上跃下,落在了二人面前。地面上的那些普通游人却是浑然不觉,好似没有见到这老者一般。

“你们是哪家的弟子?”那位老者对雪寒江和柳思思笑道。

雪寒江和柳思思对老者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阴阳学宫的前辈,我们是书山学海的弟子。”

“原来是书山学海弟子,难怪年纪轻轻修为却是不凡。”那老者神色古怪的看了雪寒江一眼,赞叹道。

“前辈客气了。”雪寒江谦虚道。

“老夫符穹,和你们书山学海的一些先生也颇为熟悉,你们是谁的弟子呀?”老者继续问道。

雪寒江老实回答道:“符前辈,家师虞不器。”

“原来是春秋剑的高徒。”符穹摸了摸胡须,点头笑道:“虽然和你老师素未谋面,但是你老师的名气我可是听过的。”

柳思思也回答道:“家父柳无厌。”

“原来是柳掌书使的千金。”符穹闻言一愣,随即脸色一变,脸上堆笑道。

“前辈,我们在掌印台那边便看到了两位阴阳学宫的弟子,你们莫非也是来此地游览的吗?”柳思思出言询问道。

符穹摇了摇头道:“我来此处为的是探寻仙人遗迹,从中找到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千年以来,仙人无踪,天人难入的谜团。”

“仙人无踪,天人难入。”雪寒江心中默念了一番,也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柳思思则是满脸好奇道:“符前辈,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世间上所留存的仙人遗迹都出现在千年以前,千年以后的那些所谓仙人遗迹,不是世俗之人为了招揽生意故意为之,便是修炼界中人争斗所致。”符穹摇头叹道:“这一千年,修炼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天人境的修炼之人。无论是如何天资卓越,就算是是数百年前,名动天下的白玉蟾,虽然有传说他得入天人,飞升九天,但是没有人亲眼见到。”

符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是何原因,千年之前便有传闻流出,只要想破入天人境,便有一场大劫,名曰天人劫。但是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人能度过这天人劫,进入天人之境。我今生所愿,便是希望能弄清楚这个谜团。”

天人劫这种东西离雪寒江和柳思思实在是过远,但是这谜团勾起了雪寒江他们俩的好奇心,也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或许这是符穹自知解谜无望,希冀于他人能勘破这谜团。

符穹又和雪寒江和柳思思聊了数句,便离开了剑痕崖,去找他的两位弟子去了。而柳思思和雪寒江则是继续在此观看起那道巨大的剑痕。

而此时,客来茶馆内,却是来了一位古怪的客人。此人一脸风尘仆仆,正是那位名为钱无涯的刀客。

“你们老板不在?”钱无涯问道。

赵云起点了点,说道:“钱大侠,雪哥哥和思思姐姐去仙痕岭游玩了。”

“携美同游,倒是逍遥。”钱无涯笑了笑,对赵云起说道:“给我来壶老茶。”

“好嘞!”赵云起连忙跑去了伙房。

钱无涯听着琴声,望着角落的玄心,心道:“这小老板居然还有如此雅趣,居然还请人来弹琴,只是请这琴师只怕是价钱不菲,就这茶馆生意,只怕是还要赔钱吧。”

赵云起很快便给钱无涯沏起茶来,看的钱无涯有些目瞪口呆,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喃喃道:“啥时候喝口茶还那么讲究了!”

“钱大侠,沏茶的手法对茶的口感很有影响的,就算是老茶也会别有滋味。”赵云起解释了一句,便把沏好的茶,放到了钱无涯的身前。

钱无涯将信将疑,端起那杯茶,便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云起所说,他觉得此茶和平日里所喝的老茶相比,确实好喝了许多。

“你们又是沏茶又是去请琴师,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只是看你们现在的情况,只怕是要赔本吧。”钱无涯好心提醒道:“这只是小茶馆,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去的雅阁,你和你老板说说,这么下去,只是他老婆本都要赔完了。”

赵云起顿时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情,解释道:“钱大侠,玄心他不是请来的琴师。”

“哦?”钱无涯挑了挑眉头。待到赵云起将玄心之事慢慢告知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说道:“你家老板还真是个好人。”

“雪哥哥最好了!”赵云起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二,来壶红枫茶!”

“好勒!”赵云起见又有客人来了,向钱无涯说了一声,便去招呼了起来。

钱无涯端起了身前另外一杯茶水,这次他没有一如既往的一饮而尽,而是慢慢喝了起来,琴声悠悠,茶香扑鼻,钱无涯陷入了难得的放松状态。

“这老板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钱无涯感叹道。

仙痕岭这边,柳思思和雪寒江盯着剑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谓的绝世剑法,柳思思嘟着小嘴,有些气呼呼的说道:“这哪里有什么绝世剑法了呀!”

雪寒江见她生气模样,只觉的可爱异常,连忙安慰道:“所谓蕴含绝世剑法,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当不得真的。”

“这剑痕上一点气息都没有,和那掌印完全无法相比。”

“我猜可能只是长得像剑痕而已。”

“真没意思,咱们去其他地方吧。”

“嗯!”

“哇!仙人指路岩!”

雪寒江:“......”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生灭善恶

接连几日雪寒江带着柳思思将玄都附近的名胜古迹都游玩了个遍,还带她去尝玄都各处有名美食,也算玩了个不亦乐乎。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一天二人开心归来之时,二人在茶馆内看到了花怜香的身影。

“娘!你怎么来了呀?”柳思思惊喜的问道。

花怜香看了一眼雪寒江,打趣道:“我要是再不来,只怕是你爹要把我念叨死了。”

“哼!爹他实在是太可恶了。”柳思思想起柳无厌当日之事,心中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花怜香摇头道:“你爹其实也是关心你的,你玩了那么些天,现在就随我回去吧。”

“娘!”柳思思望着花怜香,撒娇道:“再玩几天嘛!”

花怜香点了一下柳思思的小脑袋瓜子,没好气道:“那么贪玩,在不带你回去,只怕修炼都荒废了。”

“哪有!”柳思思有些无力的辩解道。

花怜香再看向雪寒江,对他说道:“寒江,思思玩心重,你又向来由着她的。修炼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们俩都是书山学海未来的希望,切莫为了一时贪玩,而影响修炼。”

“知道了,花婶婶。”雪寒江虽然有些舍不得柳思思离去,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柳思思这小胳膊哪里拗得过花怜香这个大腿,最后还是一脸依依不舍的被花怜香带回了书山学海。雪寒江心里有些许失落,但是还是强大精神,通过干活来掩饰。

“寒江哥哥。”赵云起也不知道安慰此时的寒江,只能看着他忙上忙下。

夜深人静之际,雪寒江坐在茶馆内,望着昏暗的油灯,想到自己还需要在玄都历练两年,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为何我的历练时间要如此之久!”雪寒江有些不明白,他也询问过虞不器,虞不器告诉他这是让他在红尘中洗练内心,提升心境。

“唉!”油灯燃尽,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时间飞逝,一晃眼,一年多时间便过去了。

雪寒江此时即将十八,个子又长高了些,脸上稚气也褪去许多,此时真的是一位英俊的翩翩公子哥了。赵云起长高了许多,脸也白了不少,再也不复当年那个黑黑瘦瘦的模样。

“雪哥哥,你看最近咱们怎么有那么多女的来咱们茶馆喝茶呀?”赵云起不解道:“看她们也不是为了喝茶听琴,反倒是眼神如狼似虎的望着你,感觉想把你生吞活剥了。”

雪寒江面对那么多炙热的目光,只觉一阵头疼,只得以此锻炼自己的定力,才能做到不落荒而逃。

“雪老板,再给我来壶翡翠茶。”一位长相普通却浓妆艳抹的女子对雪寒江叫道。

雪寒江哪里敢给他亲自沏茶,赶紧对赵云起使了个眼色。赵云起会意,连忙去给这女子沏了一壶翡翠茶,这让那女子好生失望。

好在这些个女子虽然时常来此处,但是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用炙热的眼神望着雪寒江,并未有其他行为,不然他很有可能直接找宋人杰让他出面将这些女子赶走了。

正在此时,突然角落琴声,停了下来。玄心此时面露惊恐之色,往后屋内跑去。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寒江也是愣了愣,准备去后屋看看什么情况,但是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让他不由的愣住了。

“道长!”

来人一身黑衣,正是雪寒江当年参加斋醮大会送他玉牌的那位道长。但是雪寒江不知道的是,此人正是当日出手阻拦李天琊的邪道魁首,端木先天。

端木先天见到雪寒江也是面露一丝惊讶之色,对他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在此开茶馆。”

雪寒江赶紧招呼端木先天坐下,端木先天瞥了一眼后屋门口,笑着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道长,先喝杯茶吧。”雪寒江给端木先天沏了一壶云龙雾茶,便聊了起来。

“你在此开茶馆,莫非是你师门要求的?”端木先天喝了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雪寒江点了点头道:“师门让我在玄都这世俗红尘里,提升心境。”

“你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境界,的确是该提升提升心境。”端木先天点了点头道。

雪寒江一愣,他现在可是带着掌教赐予的那块遮掩气息的玉牌,看这位道长所言只怕是看穿了自己的修为境界,那此人岂不是地仙境的修行大能。他赶紧定了定心神,出声问道:“道长,你来玄都有什么事嘛?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我来玄都是找人的。”端木先天连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落在茶馆后屋,说道:“不过到是不需要你帮忙了,这人我已经找到了。”

雪寒江见他眼神古怪,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道:“那就好。”

“不过我虽然找到了此人,但是但是还没有见到其面。”端木先天笑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让我见一下他?”

雪寒江一脸茫然道:“道长,你说什么呀?”

端木先天指了指后屋,笑而不语。

“玄心?”雪寒江这才反应过来,明白眼前这道长所说的那人便是玄心。于是

他连忙询问道:“道长你认识玄心?”

端木先天听到玄心二字,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伤心之色,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我认识他很久了。”

“那我进去带他出来。”雪寒江进了后屋,发现玄心不知为何居然蜷缩在角落,全身瑟瑟发抖。

“玄心?你怎么了?”雪寒江连忙将玄心从角落扶了起来,但是玄心依旧是全身发抖的厉害,好似在恐惧什么。

“好久不见了。”此时端木先天从门口走了进来,对着玄心笑了起来。

玄心看到端木先天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大喊道:“邪恶,不要过来!”

雪寒江闻言一愣,再看向端木先天,狐疑道:“道长,你是玄心什么人,为什么他这么怕你?”

“他是我什么人?”端木先天此时长袖一挥将整个后屋全部用禁制隔绝,然后大笑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此时他全身黑气四溢,一股无比邪恶的气息在房间内散溢开来,雪寒江只觉全身一寒,感觉整个都有些僵硬了起来。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可怕、存粹的邪恶。

雪寒江用尽全身力气对端木先天大喊道:“你到底是谁!”

突然雪寒江只觉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股暖流在周身游走,将那些邪恶气息驱散开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此时玄心身上散发出纯正的道家气息,样子也是一边,和那黑衣道人却是十分相像,只是样子年轻了许多。

“他便是邪道魁首,生灭道道主,大道圭壁排名第一的端木先天。”玄心此时开口道。

见到玄心如此变化,雪寒江一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又听闻这个黑衣道人居然是有天下第一人之称的端木先天,这让他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

“我是端木先天!难道你不是吗?”端木先天放肆的大笑起来,面露狰狞之色,说道:“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善的一面居然会如此懦弱,居然趁修炼生灭之道,善恶分离之际,逃跑了!”

原来端木先天所创的生灭道,乃是融合了善恶、生灭的一条大道,端木先天由于早年的那些经历,导致由善入恶,恶念压制了善念。但是由于善念的影响,使得端木先天不至于彻底坠入邪恶。当日端木先天在山洞闭关,正是其恶念欲将善念炼化掉。

但是当善恶分离,端木先天的善念一开始假装不敌,趁恶念大意,最后突然反戈一击,将恶念暂时困住自己则是跑了出来。但是善念也是因为遭到了恶念重创,导致了他丧失了部分神智。而雪寒江当日受到了善恶尚未分离的端木先天所赠的那面令牌,上面有善念偷偷留下的一丝气息,征税因为这一丝气息,使得端木先天的善念找到雪寒江。

“大仇早已得报,你又何苦如此执着!”端木先天的善念,摇头劝道。

端木先天的恶念脸上狰狞之色更盛,他吼道:“就你这样,你失去神智之时,居然还敢自称玄心!玄心就是被那些虚伪的正道害死的,他们夺走恶玄心,又杀害了玄心,还嫁祸于我。这都是那些虚伪的正道害的,我一定要毁灭整个正道,将那些伪君子们全部消灭。”

雪寒江没先到端木先天的恶念如此可怕,居然想覆灭整个正道,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了端木先天在那个晚上和他说的那个故事,只怕是那个故事的主角便是他自己,而玄心便是他深爱的那位师妹的名字。

端木先天的善念长叹一声道:“当年就不该创出这生灭道。修炼这生灭道一旦心中有漏洞,便会被邪念侵蚀,不能掌握这善恶的平衡,逐渐坠入邪恶之中。”

“哈哈哈!若是没有这功法,只怕我们当日早就被道宗倾巢而出的人围攻致死,而那两个混蛋只会踩着我们的尸体,将罪恶全部甩到我们身上!”端木先天的恶念此时已是十分的疯狂,整个人表情都变得十分可怕。房间内那股邪恶之气逐渐将端木先天善念放出的道家气息压制住,一时间端木先天的善念和雪寒江都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此事是你我之事,于寒江无关,不如你将他放了。”端木先天的善念劝道。

端木先天的恶念露出邪恶诡谲的笑容,冷酷道:“他既然知道此事,便不能留下活口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善恶合一

雪寒江此时身处端木先天善恶念之间,以他的修为已经是有些呼吸困难起来了。听到端木先天恶念之言,心中不由苦笑起来。他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为何你总是要伤及无辜!”端木先天的善念呵斥道:“当年如此,现在如此!想想那些枉死在你手里的那些道宗师叔师伯们、师兄师弟们,你就不觉得有一丝愧疚吗?”

“此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只怕是书山学海这一代的顶尖弟子。还有能掩盖气息的宝物,只怕是书山学海也是对此子寄予厚望。若是让他活着,再过十数年,只怕是又要多一个百里问道了。”端木先天恶念,冷冷道:“他们是非不分,那是他们自己该死,我心中有何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是不是我的对手。”

端木先天的恶念话音刚落,他便是一掌拍出,一股浓重的黑色,带着寂灭苍生之意的邪恶之力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向端木先天的善念和雪寒江笼罩过来。

端木先天的善念叹了口气,也是一掌拍出,他掌力中蕴含着纯正的道家真气,玄青色道家真气化作一个一人高的八卦图,这八卦图生机盎然,将那股寂灭邪恶的力量拦了下来。他摇头道:“你我本是一体,纵然分了善恶,这样的攻击又有何用。”

“对你或许没用,但是你总是要护着这小子的。”端木先天的恶念冷笑道:“这样一来你消耗可是要比我大的。”

端木先天的善念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这世界,成王败寇!”端木先天的恶念,一身黑衣仿佛被风吹起一般,他双手刚准备施展出手段,却见端木先天的善念身形突然出现在了端木先天的恶念身前,一只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掌,顿时二人如同两摊水碰到一起一样,二人瞬间融合为一,身上颜色忽黑忽白,脸上的表情也是时而和善,时而狰狞。

房间内的那股逼人的气息瞬间消散,雪寒江身子突然可以动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冷汗直流。他心有余悸的盯着合二为一的端木先天,脸上满是惊疑之色,自语道:“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端木先天体内善恶二念不断在争斗,都想将身体的掌控权握在自己的手心。这场发生在端木先天体内的争斗,虽然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但是实则是非常凶险。

房间被端木先天设下了禁制,雪寒江无法逃离。而端木先天虽然闭目站在房间内,但是身上黑白二色浮现,寂灭和生机不断交替。端木先天周身空气都扭曲了起来,他脚下若不是有自己设下的禁制,只怕是铺在地上的石块早就化作粉末了。

“若是端木先天的善念获胜还好,若是恶念获胜,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雪寒江有些欲哭无泪起来。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这种生死洗浴他人之手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茶馆内的人都没发现后屋内的异常,虽然赵云起有些奇怪他们几个进去那么久没出来,但是他怕雪寒江他们有要事相商,也不好去打扰。

雪寒江在后屋内看着端木先天身上黑白交替变换,气息也是不断的来回交替。每当黑色出现的时候,他心中都是一紧。

终于过了一个时辰,端木先天身上黑白两色尽数消散,身上气息突然内敛。雪寒江见此情景心里一惊,,心知这端木先天的善恶念争斗有了结果。他死死盯着端木先天,心中满是戒备。九幽霜寒剑已经握在手中,扶摇、霆霓也出现在了他身体两侧,随时准备攻击。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端木先天猛的睁开了眼睛。雪寒江吓了一跳,九幽霜寒剑差一点便砍了出去。端木先天面无表情的看了雪寒江一眼,手一挥,房间禁制消散,他也随之消失在了雪寒江的面前。

“呼呼!”雪寒江见端木先天消失,紧绷的心神为之一松,大口了喘了几口气。虽然不知道端木先天善恶之争结果如何,但是看他没有对自己动手,只怕是善念犹存,恶念也未消,之后它到底如何也实在是尚未可知。

雪寒江定了定心神,巽震剑气运转全身,很快本来被冷汗浸湿的衣服都重新变得干爽起来。他想了一下对赵云起解释的说辞,便从后屋走了出来。

“雪哥哥,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呢?聊了那么久。”赵云起见雪寒江从后屋出来,他并没注意到雪寒江脸色有些苍白,问道。

雪寒江笑了一下,说道:“刚才那位道长是玄心的师父,玄心从小便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是道长一手带大的。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玄心从道观里跑了出来,然后就到咱们这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赵云起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人呢?”

雪寒江回答道:“道长还有事情,所以带着玄心从后门走了。”

“就这么走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嘛!”赵云起小声嘟囔道。

雪寒江见他模样,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怎么,舍不得玄心走呀?”

“思思姐姐走了,玄心也走了。”赵云起有些不舍道:“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雪寒江安慰道:“云起,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与人终有分别的一天。”

“分别多难受呀!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吗?”赵云起天真的说道。

雪寒江摇了摇头轻笑道:“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雪寒江又和赵云起说了几句,便回了后屋,他拿出了传讯飞剑,将今日之事尽数说明,然后将传讯飞剑发出。端木先天身为邪道魁首,若是恶念占据上风,只怕是天下将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三年历练,即将期满。想到此处雪寒江从后屋走出,望着在一旁忙碌的赵云起,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年,云起在茶馆里十分勤快,读书也是十分刻苦。有时候问出的问题,连雪寒江都无法回答。

雪寒江曾经动过将赵云起带入书山学海的念头,但是他尚有相依为命的奶奶在,所以只是将五禽戏教给了赵云起,让他可以强身健体。

柳思思受到雪寒江的传讯飞剑之后,很快便将雪寒江所说之事告诉了柳无厌和花怜香,二人闻言都是色变,一起去书山楼见了李天琊。

“善念与恶念之争?”李天琊听到柳无厌的转述,沉吟道:“难怪当日端木先天来阻拦我之时,我观他气机有些古怪。没想到他的生灭道居然能善恶分离,当日所见的端木先天,想必就是其恶念了。”

柳无厌神情严肃,说道:“掌教,现在端木先天善念、恶念合二为一,也不知道是哪个念头占据上风。若是其恶念将善念吞噬,只怕是对咱们正道不利。”

“端木先天,此子真是旷世奇才。可惜当年道宗居然发生如此丑事,让这等人物堕入邪道,实在是正道这数百年来最大的损失。”花怜香有些遗憾道。

李天琊摇了摇头道:“无论是世俗世界还是修炼界,这争权夺利都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依照寒江所说,端木先天恶念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善恶合一之后,端木先天却并未杀他,那么是不是说明端木先天的善念占据上风了呢?”花怜香说道。

李天琊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善恶本是一体,纵然恶念吞噬了善念,但是善念也会对恶念造成影响。所以端木先天放过寒江这并不能说明他现在是善是恶。不过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无厌你去将端木先天之事通知正道各派,让他们有些提防,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是,掌教!”

书山学海的通知很快便传到正道各派的手中,他们对此事都是十分震惊。本来由于端木先天的约束,正邪之间,虽然有些小打小闹,但是这些年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若是端木先天恶念将善念吞噬,只怕是正邪之间大战一触即发。

道宗三清山内,道宗各殿主齐聚一堂。百里问道将书山学海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顿时一片哗然。

“今日召集大家来此,便是商议此事。”百里问道说道。

伏魔殿殿主陈潇景首先开口说道:“端木先天若是恶念吞噬了善念,只怕是道宗会首当其冲,成为他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此人和我们道宗有血海深仇,更是我们道宗没落的罪魁祸首,不如我们联合正道先下手为强,将其先消灭掉。”雷神殿殿主诸葛明光目露杀意,恨恨道。

“现在正邪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此事不过是书山学海的一面之词,并无确凿证据。若是我们贸然挑起争端,只怕是对我们道宗不利。”

“此等大事,书山学海若无把握,怎么会通知整个正道。我们这段时间必须要加强防备,以免邪道偷袭。”

“一味的防备有什么用!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百利问道见各位殿主吵得不可开交,只觉一阵头疼。他看了看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徐姓老道,小声问道:“许师伯,你有何看法?”

“静观其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邪道之盟

端木先天之事不仅在正道传开了,连邪道也是一片哗然。整个修炼界现在都在为端木先天之事议论纷纷,一时之间都是人心惶惶。

几日后,一处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大殿之内,一张巨大的圆桌之上,有八人分别坐在四个角落。

“不知道,血天主今日邀请我们来此,有何要事相商?”一位身上满是骷髅纹饰的老者阴沉着脸问道。

坐在主位的血海天天主血灭道佛正色道:“今天邀请各位相聚与此,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吧。端木先天功法奇特,居然能将自身善恶分离,如今传言他善恶合一,不知去向。若是他善念压制了恶念,只怕是他会倒向正道。若是如此,只怕是咱们邪道危矣!”

“既然是善恶合一,自然也有可能彻底倒向恶念。若是如此,只怕是他再也不会约束我们和正道的争斗。届时,我们便能正面和正道抗衡!”此时一位身穿黑色袈裟,戴着人头念珠的胖和尚笑道。

“杀和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干坐在这里等,实在太过被动了,难道咱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嘛?”坐在另一边荒烛龙说道:“无相子,这里就你情报最为灵通,你就不能找到端木先天,咱们想办法让他倒向恶念。”

无相子此时依旧带着白色面具,身形是一个中年壮汉,他轻笑道:“端木先天可是世间公认的第一高手,他要是不想让人找到,我哪里能发现他的踪迹。荒坛主,你可是高看我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需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端木先天倒向善念,那么正邪平衡就被打破了。端木先天、李天琊再加上百里问道,只怕是咱们在座的联手只怕是也接不住他们几招吧。”血灭道佛淡淡道。

众人闻言,心中也是一震。

荒烛龙皱眉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他们敢轻易的打破正邪之间的平衡。”

“荒烛龙,李天琊他败你用了几招?”那个满是骷髅纹饰的老者略带嘲讽道。

“宇文老鬼!你...”荒烛龙被骷髅纹饰老者这么一怼,脸上一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荒烛龙,你以为大道圭壁的排名只是虚名嘛!这些年若是没有端木先天,只怕是正道早就打上门来了。”骷髅纹饰老者冷笑道。

血灭道佛见二人气氛有些紧张,连忙说道:“宇文山主所言甚是,但是荒坛主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是正道打上门来,咱们也不能任人宰割吧。”

“那血天主有何高见?”无相子淡淡道。

血灭道佛微笑道:“就算端木先天投向善念,但是他们正道各派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咱们邪道各派结成同盟,共同进退,然后再对那些正道各派进行挑拨,家居他们的矛盾。只要咱们行事低调些,怕是他们也不敢轻易的招惹我们。”

“哦?”无相子声音有些古怪道:“既然结成同盟,那么自然要有统一领导、发号施令的盟主。不知血天主认为在座诸位谁可当次大任呢?”

血灭道佛笑道:“我觉得不死山宇文山主德高望重,可堪大任。”

“哼!宇文老鬼是咱们之中和正道关系最好的,谁知道当了盟主之后会不会把我们卖了!”苍烛龙冷哼道。

不死山山主宇文炼阴沉的看了一眼荒烛龙,再看了一眼血灭道佛,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血灭道佛继续说道:“无相子道兄千人千面,掌握着修炼界最大的情报网络,修为更是高深莫测,我觉得由他担当盟主之位,也是十分合适。”

“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一位身背无柄宝剑的长脸男子冷笑道:“若是由他担当咱们的盟主之位,只怕是被正道那帮伪君子笑掉大牙。”

无相子带着面具看不出神色,他闻言并未有什么动作,众人也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绪。对于未知之事,人往往会产生恐惧,所以在场的许多人对无相子都颇有忌惮。

血灭道佛见自己推荐之人又被否决了,也不恼怒,继续说道:“荒坛主,武力惊人,如此年纪便入了大道圭壁,若是再过十年,只怕是名次更加靠前。他来做这个盟主也是合适的。”

“哈哈哈!被李天琊三两招就打服的家伙也能做我们盟主?”宇文炼哈哈大笑起来。

“你!”荒烛龙闻言恼羞成怒,猛的一拍桌子,大骂道:“宇文老鬼,你成心和我作对是吧!”

宇文炼冷笑道:“我可没工夫和你作对。但是你想要挑事,咱们可以出去比划比划。”他又看向无相子冷冷道:“无相子,你伤我不死山的人,这笔账咱们正好一起算一算。”

无相子抬起了头,淡淡道:“宇文前辈若是要算账,在下奉陪。”

血灭道佛见气氛有些针锋相对起来,连忙缓和气氛道:“现在形势严峻,不是咱们争斗的时候。现在我们唯有团结一致,才可能应对最坏的局面。”

“我觉得还是血天主最合适。”此时另外一位青面獠牙,长相凶恶的大汉正色道:“血天主修为高深,在整个邪道之中,大道圭壁上也仅次于端木先天。为人又是稳重,能主持大局,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哪位比您更加合适的了。”

“原来鬼王城的城主呼延奎已经投靠了血灭道佛。”众人闻言心中都是冷笑起来。

“贫僧也觉得,血天主能当此大任。”那位穿着黑衣袈裟,戴着人头念珠的胖和尚附和道。

此时除了无相子、荒烛龙和宇文炼以外,其余人都表示支持血灭道佛担当盟主之位。

“居然全部都倒向了血灭道佛!”此时其余三人才明白血灭道佛这次请他们来此的目的,他是想成为新的邪道首领。

血灭道佛一脸谦虚道:“没想到诸位居然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实在是诚惶诚恐。倘若血某能出任盟主之位,必将带领邪道覆灭正道,将那些虚伪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我们在座八人,既然已经有半数之人同意血天主担任咱们邪道盟主,我想这邪道盟主之位就由血天主担当吧。”呼延奎此时颇有深意的望着无相子他们三人说道。

宇文炼冷冷道:“连结盟之事都尚未谈妥,就决定了盟主人选。血天主,你这也太快了吧!”

“没办法,如今形势危急,若是咱们再犹豫不决,一旦端木先天倒向善念,只怕便是咱们邪道覆灭之时!”血灭道佛一脸沉重道。

无相子冷笑道:“若是咱们结了盟,端木先天他倒向了恶念。这盟主之位该当如何?”

“若是端木先天倒向恶念,那么盟主之位自然由他担当。”血灭道佛闻言面色微变,有些勉强道。

荒烛龙不屑的撇了撇嘴,讥讽道:“血天主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一代枭雄。”

“结盟已是咱们唯一能自保的手段。”血灭道佛仿佛没有听到荒烛龙的讥讽,继续说道:“俗话说有备无患,咱们不能因为个人成见而让咱们邪道陷入危险之中,这结盟势在必行呀!”

此时除了无相子他们,其余邪道大派都已经和血灭道佛有所勾结,再加上无相子他们三人本就有不小的仇怨,三人绝无可能联手。再加上端木先天如今状态未知,形势的确是十分微妙。三人不由陷入了沉默当中。

“既然三位都不再反对,那么这盟主之位...”血灭道佛面露一丝得色,对众人一拱手,还未说完,突然一股纯粹的邪恶寂灭气息笼罩而来。

“这盟主之位自然是我端木先天的!”此时大殿之上,一位黑衣道人从殿门口缓缓走了进来,神色冷漠,邪恶气息充斥全身,正是端木先天恶念的样子,只是他现在容貌却是比之前要年轻了许多。

“端木道主!”血灭道佛脸色一变,面露惊骇之色。

众人观端木先天如此模样,知道他如今倒向了恶念,纷纷大喜过望。纷纷站起身,向端木先天行礼道:“恭喜端木道主!”

端木先天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他走到血灭道佛的身边,盯了他一眼。血灭道佛瞬间如遭雷击,连忙恭敬的走到边上,让出了座位。

端木先天在主位坐下,扫视了众人,冷冷道:“之前因为我善念的原因,约束了你们和正道的冲突。现在善念已经被我彻底吞噬,我们邪道现在不用对正道的人留手了!我们要覆灭正道,让整个天下匍匐在我们的脚下。”

“端木盟主修为通天,定能带领我们覆灭正道,一统天下!”此时那位身穿黑袈裟,带着骷髅头骨的胖和尚拍起了马屁。

血灭道佛瞪着那和尚,眼中满是怒色,暗暗咬着牙,心中恨恨道:“你这个墙头草!”

其余几位原先支持血灭道佛的几位邪道各派之主也纷纷见风使舵,全部支持起端木先天起来。

无相子、荒烛龙和宇文炼三人对于端木先天担任盟主的事情也是丝毫没有异议,他们现在感受到端木先天那纯粹的邪恶,遍体生寒。

“吞噬掉善念之后,居然会有如此邪恶!”宇文炼望着端木先天,阴沉的脸上也是有几滴冷汗留了下来。

此时书山楼内,李天琊已经感知到了端木先天此时的散发的那股邪恶气息,他叹息道:“这修炼界只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果然还是倒向了恶念!”云端之上百里问道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端木先天没有收敛这股邪恶气息,而是让他肆无忌惮的散发开来,仿佛是在向天下宣布一般。

整个正道在这一天,陷入了沉默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年期满

对于修炼界的轩然大波雪寒江自是无从知晓,他从柳思思那边也没得到有关这方面的消息,虽然也担心端木先天倒向恶念,但是他也明白再怎么担心也是无用,此事还是掌教他们操心去吧。

茶馆没了玄心,少了不少来听琴的客人。雪寒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赵云起却是比他这个老板着急多了,一直劝说寒江去请个便宜的琴师过来,仿佛他才是这茶馆的老板。

有关端木先天的事情雪寒江没有透露给宋人杰,只是去忠义侯府拜访了一次,告诉他玄心被其师父接走了,让他不用再寻找他的亲友了。宋人杰虽然有些狐疑,但是还是相信了雪寒江所说,毕竟这玄心来历无从查询,真有可能是被修炼界高人从小收养,所以在世俗并未留下一丝痕迹。

“你要是知道玄心就是端木先天,我估计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雪寒江心中偷笑道。

等到雪寒江得知端木先天彻底倒向了恶念,已经是十几日之后了。得知此事的雪寒江只觉冷汗直流,心中十分后怕。当日端木先天善恶之念相争,只有自己是唯一的见证者,其恶念一度想将自己灭口。如今端木先天也应该知道他自己的事情流传了出去,肯定知道是雪寒江流传出去的,若是他来此报复,只怕是雪寒江自己就要命丧此地了。虽然不知道端木先天为何没来这里找他麻烦,但是想必是他吞噬了善念,现在已经无所顾忌,根本不需要掩饰什么了。

正道得知端木先天倒向恶念,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严阵以待。只是邪道却是毫无动静,仿佛端木先天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但是越是如此,正道各派越是觉得有一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的感觉。

雪寒江独自在玄都,自是不知道此事。他在玄都三年的历练也逐渐接近了尾声,再过几个月,他便能完成历练回到书山学海。但是此事他却是还没有告诉赵云起他即将离去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云起说此事,怕会让其伤心,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几个月雪寒江一边对赵云起讲解了许多书中的道理,还特意带赵云起去了千茶坊。赵云起自然不知道雪寒江心中的小算盘,心里还担心茶馆关了半天,得损失多少银子。

叶轻尘好似看出了雪寒江的心思,趁叶轻烟带着赵云起去茶坊里逛的时候,对他说道:“雪公子,你莫不是要离开玄都了?”

“何出此言?”雪寒江神色不变,反问道。

“你和这孩子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伙计和老板的关系。”叶轻尘笑道:“你那茶馆我们也去过,就你们二人,采买茶叶之事自然是你这个老板亲自出马才是。今日你宁愿关门也要带这小伙计一同前来,还向我介绍了一番,傻子都看出来你想让你这小伙计接你的班。你又不是到了退休年纪,如此着急带他来,肯定是你有事要离去了,而且只怕是离开的时间不会很短,不然只需你多采买些茶叶,也不用带他来此。”

雪寒江对叶轻尘这番话也是十分佩服,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聪慧,难怪能经营的了这么大一家茶坊。他轻笑道:“看破不说破,叶掌柜,此事还请保密。”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轻尘眯着眼盯着雪寒江,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一般。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叶掌柜,此事恕我不能相告。”

“那你要离开多久?”叶轻尘问道。

雪寒江叹了一口气道:“起码也要几年吧。就算再回来,也只是一个过客了。”

“年纪轻轻,还故作深沉!”叶轻尘噗嗤一声,她听到雪寒江的感慨,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雪寒江自知年纪确实太小,尴尬的笑了笑。

如今归期越来越近,雪寒江终究还是要离去的,所以在期满的那一天,雪寒江一如既往的关了茶馆的大门。

“云起,今天就不学算数了。”雪寒江定了定心神说道:“我其实有事要告诉你。”

赵云起一脸疑惑道:“寒江哥哥,有什么事情呀?”

“云起,其实我来玄都是因为师门的历练。”雪寒江望着赵云起缓缓说道:“一共历练三年,如今期满,我该回师门去了。”

赵云起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愣愣的望着雪寒江,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话来。

“云起,这茶馆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只是到了年纪,你还是要听奶奶的话,去考取功名,为你们赵家光耀门楣。”雪寒江接着吩咐道:“若是遇到难处,你可去忠义侯府去找忠义侯,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让他照拂你一二。”

赵云起毕竟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此时眼中早已满是泪水,他一下子抱住了雪寒江,不舍道:“寒江哥哥,我舍不得你走。”

“云起,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就不要难过了。有空寒江哥哥,就回来看你。”雪寒江抚摸着赵云起的头发安慰道。

少年终究是要面对离别的,雪寒江向赵云起交接完茶馆事宜,便带着小白,将赵云起送回了家。只是这一路,赵云起走在前面,脚步比起往日要慢上了许多。

“寒江,又麻烦你送云起回来了。”赵云起的奶奶此时正在做着针线活,见雪寒江和赵云起进屋,一脸高兴道。

“不麻烦。”雪寒江对赵云起的奶奶笑道。“婆婆,我要走了。”

赵云起的奶奶一愣,手中的针线活停了下来,她轻声问道:“真的要走啦?”

“嗯,真的要走了。”雪寒江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都三年了。”赵云起的奶奶叹了口气道:“这三年都是靠你照顾,我和云起才能过得这么好,你的大恩我们俩也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你,请受老身一拜。”赵云起的奶奶说完便准备向雪寒江行一大礼。

雪寒江见状连忙将其扶住,说道:“婆婆,这可使不得。我又不是白白照顾你和云起的,云起可是在我店里干得累死累活呢!”

“他个子小,力气也小,哪里有人愿意让他干活呢!”赵云起的奶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若不是你让他在茶馆干活,又教他识字断句。只怕是老身和云起现在还困苦不堪,哪能过上如此日子!”

雪寒江看了看赵云起,笑道:“这个主要是云起他自己肯努力,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端茶递水,他都很用心。”

“茶馆我就交给云起了,我这次回师门,只怕是会有很长时间回不来。”雪寒江又说道:“婆婆,你干脆去茶馆帮忙吧!我怕云起一个人忙不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赵云起的奶奶听到雪寒江居然将茶馆交托给他们祖孙顿时连连摆手。

雪寒江笑道:“婆婆,我在玄都三年其实是因为师门历练。现在历练结束,当回师门,而这玄都以后来的机会就不多了。若是不留给云起,将茶馆转让或者关门都不是我希望的。这茶馆就当我送给云起的离别赠礼吧!”

赵云起的奶奶哪里说得过雪寒江,她无奈之下之得让雪寒江今晚留下,让她烧几个小菜,略作报答。雪寒江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直到夜深,众人方才回去睡觉。雪寒江则是和赵云起一起挤在了他的小床上。赵云起不断和雪寒江说着话,只是他年纪轻轻,说着说着便抵挡不住困意,很快便睡了过去。

待到赵云起睡得比较深了,雪寒江便小心的下了床,将床边打着呼噜,睡得死沉的小白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赵云起,笑了笑,小心的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

“自古离别多愁绪呀!”雪寒江拔下头上养剑簪内的九幽霜寒剑,手一甩,身子一跃,带着还在梦乡里的小白,身化虹光,往书山学海方向飞去。只是路过城外一座小山之时,一道刀光从小山山顶飞出,雪寒江御剑所化虹光突然一拐,落在了那座山的山头。

“没想到你居然你是一名剑仙。”山头之上,一位落魄江湖游侠手提一坛酒,看着雪寒江,脸上带着自嘲之色。

雪寒江见那人坐在小山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纵身一跃落在那人身边笑道:“钱大侠,恭喜恭喜了,居然以武入道。”

钱天涯望着雪寒江,说道:“你可喝过酒?”

“喝过屠苏酒。”雪寒江老实回答道。

钱天涯将手中那坛酒丢了过去。雪寒江接过那坛酒,不明其意,问道:“钱大侠你这是?”

“你请我喝过茶,那我自然要请你喝口酒了。”钱天涯回答道。

“可是我不善饮呀!”雪寒江苦笑道。

“喝酒这东西,喝多了自然就能喝了。”

“钱大侠,那我试试吧。”

“这酒好烈!”

......

这一夜,从玄都到仙迹山,许多人都看到了有一道摇晃不定的光从夜空中飞过,见到此景的人都觉得是一颗奇怪的流星从天空划过,还被各州县记入了州县志当中。除了钱无涯之外,只怕无人知道那道光是某个喝醉酒的小剑仙的御剑虹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执事弟子

待到雪寒江醒来之时,已经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房间。

“喝醉酒,可真是让人难受!”雪寒江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自语道。他踹了一脚还在睡觉的小白,但是小白却是皮糙肉厚,完全无视了这一脚,打了个滚继续打起呼来。

“真是一条懒犼!”雪寒江有些鄙视道。

“昨晚我是怎么回房间的?”雪寒江实在想不起来,昨天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便从房间走了出来,去了书房。

“小酒鬼,醒了呀!”虞不器调侃道。

“老师早。”雪寒江闻言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问道:“昨晚是老师送我回去的嘛?”

虞不器站起身,拍了拍雪寒江的脑袋,笑骂道:“你说呢!不能喝酒逞什么强!”雪寒江嘿嘿笑了笑。

“这次你三年历练已经结束,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学海六部的执事弟子了。”虞不器对雪寒江说道:“现在你就不会像在玄都那样清闲了。”执事弟子,便是六部弟子完成历练以后,晋升而成,执行门派任务的精英弟子,这也意味着将要有所担当了。

雪寒江点了点头,他在玄都虽然过得悠闲,但是还是有些无聊的。现在成了执事弟子,将会出去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完成任务后,还有丰厚的师门奖励。其中最吸引人的奖励,便是师门功绩。师门功绩可以换取六部的各种珍稀材料、阵法、灵兽、灵药等等,还是再次去书山楼选取各种神妙修炼术法的唯一条件。

“你现在就去御部报道吧。”虞不器对雪寒江嘱咐道。

雪寒江向虞不器拜别,便御起飞剑,化作一道虹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来到了御部,找到了负责执事弟子登记的御部讲师欧阳座,雪寒江很快便完成了登记工作,他也拿到了执事弟子的令牌。

“师门任务都在一边。”欧阳座带着雪寒江来到了一个大厅。此时大厅内只有一位弟子,似乎站在玉璧前看着什么。

欧阳座指着一个玉璧,介绍道:“任务难易不定,参加人数也不定。若是你想接一个任务,任务只需单人完成,你只需将执事弟子令牌对准玉璧上的任务,便可接取。接取之后,这任务在玉璧上会变成红色,他人便无法领取了。若是你完成了任务,须来到此处,将令牌对准任务,那么这任务便会在玉璧上消失,功绩奖励都会记录在你的执事令牌,你可以凭借令牌使用或者换取。若是你失败了,这任务将重新开放。若是多人任务,你想参加也需将你的执事弟子令牌对准玉璧上的任务,但是多人任务只有人齐了,才会通过令牌,通知执行。而这任务也会在玉璧上和单人任务一样,变成红色,无法领取。”

雪寒江望着那面巨大玉璧上的满满任务,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书山学海居然有那么多任务要执行。

“任务这么多!咱们执事弟子得有多少人呀?”雪寒江感叹了一句,然后问道。

欧阳座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却是不知,各部执事弟子数量各不相同。”

雪寒江仔细着着玉璧上的各种任务,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看花了眼。

“任务越难,在玉璧之上的位置越高。”欧阳座劝告道:“这位师侄,你刚成为执事弟子,还是先选些难度低一些的任务练练手。”

雪寒江恭敬道:“多谢先生指点。”欧阳座见他已经明白了,也不多做解释,任由他在这玉璧面前仔细查看各种任务,自己先行离去了。

“这难度第一的任务居然是要破解天人劫!”雪寒江目光扫视到玉璧最上面的那一栏,不由张大了嘴巴,惊讶道:“奖励是成为下一任掌教!”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目光又往下扫去。

“找到昆仑仙境!”雪寒江面部抽搐了一下,望向了奖励,自语道:“昆仑仙境据传是人间界和九天界连接之地。传说只要能找到昆仑仙境,便可去往九天界,成为仙人。这奖励的居然是得传书山学海至宝,河图与洛书。”

“这种任务谁能完成呀!”雪寒江摇了摇头,干脆直接从中间看了起来。

“在南疆密林寻找到岩芯帝母草。奖励是农部灵兽园内的开山境灵兽一只。”雪寒江心道:“这岩芯帝母草闻所未闻,这哪里能找得到嘛!”

正在此时,雪寒江所看的玉璧的那一行下面出现了新的一行子。

“三日后,协助乐部前往落阳坡寻找上古失传的乐谱,吟仙曲。奖励是师门功绩五十点。”

雪寒江见到这个任务也是心中一动,这任务奖励虽然只有师门功绩,但是对于初次任务的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就是你了!”雪寒江取出执事令牌,对准了这个任务,心念一动,执事令牌中白光飞入了玉璧,过了片刻便重新飞回了执事令牌,而雪寒江也从执事令牌中得知了此次任务人数限制在十人,而他恰好是第十位。也得知了任务的集合地点和集合时间。

“居然是最后一位,这任务怎么这么抢手?”雪寒江狐疑道。此时玉璧上那条任务颜色已经变红,说明此任务人数已满,其他人已经无法领取此任务。

雪寒江不知道的是,这师门任务奖励各式各样,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这些奖励。师门功绩可是书山学海的硬通货,相当于书山学海内部的一种金钱了。再加上这次任务涉及到六部中女子最多的乐部,自然更加吸引人了。

“居然那么快就满了!”此时雪寒江身旁传来了一声懊恼的声音。

雪寒江望向那人,发现此人身背一柄巨剑,长着络腮胡,看起来年纪颇大。眼睛盯着玉璧,一脸懊恼的神色。

“这位师兄,你何故如此懊恼?”雪寒江好奇问道。

“乐部发布的任务一瞬间就满员了呀!”那人也不看雪寒江,回答道。

雪寒江继续问道:“莫非就是刚才那条搜寻失传乐谱的任务。可为何要如此懊恼呢?”

那人闻言转过头仔细盯着雪寒江,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好奇道:“这位师弟,你应该是新来的执事弟子吧?”

雪寒江点了点头。

“难怪呢!”那人笑了笑,拱手道:“我叫胡有三,不知师弟叫什么名字?”

“见过胡师兄,我叫雪寒江。”雪寒江拱手回答道。

胡有三走到雪寒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弟,你还年轻。等你再大些,见到了乐部那些师姐师妹,你就知道为什么乐部的任务会这么抢手了。”他说完,便一脸失落的走出了大厅,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呀,以我的手速怎么会抢不到这种刚发布的名额呢!”

雪寒江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是按照这位胡有三师兄的说法,他此次所接的任务只怕是十分难得。

“莫非这五十点功绩如此抢手?”雪寒江心中暗暗猜测道。

雪寒江回到竹林小院后和虞不器说起了此事,惹得虞不器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乐部的师门任务还是如此抢手!没想到你的第一次任务便是乐部的任务,这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羡慕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这五十点功绩如此吸引人?”雪寒江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

“咱们书山学海虽然招收弟子都是一视同仁,但是终究是男多女少。”虞不器见雪寒江一副没有开窍的模样,只得解释起来,“乐部女弟子最多,自然是引来许多各部男弟子的爱慕。”

雪寒江此时才恍然大悟,一脸尴尬,苦笑道:“老师,我能不能把这个任务退了呀!”

“任务一经接取,不能放弃。”虞不器说道。

雪寒江有些懊恼道:“要是思思知道了,那可怎么办?”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了虞不器。

“这个就要你自己解释了。”虞不器无视了雪寒江求助的眼神,转身出了门,说道:“我要去御部学院讲学去了。”

“老师,这个点,哪有什么讲学!”待到雪寒江追出去,虞不器早就没了人影。

雪寒江叹了口气,心道:“此事只好先瞒着思思,等到以后再找机会跟她解释吧。”

很快便到了三日之期,雪寒江御剑来到了乐部,此时这里除了乐部弟子以外,早有九位其他五部的男弟子在此等候。

“寒江!没想到你也来了!”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雪寒江。

“万仞师兄!”雪寒江见到此人也是满是欣喜之色。此人正是雪寒江当年的舍友,学海阁阁主邢玄机的弟子池万仞。

“没想到你都有了思思师妹,居然还要接如此任务,难道不怕被思思师妹发现吗?”池万仞突然神色一变,冷笑道。

雪寒江见他这般模样也是一愣,随即无奈道:“万仞师兄,我接下此任务的时候,还是刚成为执事弟子,根本不知道这事情。要是知道此事,打死我也不敢来这里呀!”

“真的?”池万仞一脸狐疑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都纷纷朝声音的方向行礼道:“见过,林师伯(部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古乐宫

雪寒江也没料到此次任务居然是乐部部主林玉亲自带队,除了他们十名他部的弟子以外,林玉还带了二十名乐部弟子和三位乐部讲师,而这二十名乐部弟子自然大多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也让池万仞他们几人各各都是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位还是雪寒江认识的熟人,当年和他一同参加斋醮大会的墨未浓,不过她似是没有认出雪寒江,只是和身边的同伴聊起天。

渡舟上,池万仞和雪寒江他们十名弟子站在渡舟尾部,而那些月部弟子都是站在渡舟中间,有几名胆大的女弟子眼睛还不时的望这边瞄,惹得池万仞他们心花怒放。十位弟子相互介绍了一番,便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

“万仞师兄,你在干嘛呢?”雪寒江见池万仞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不由奇怪道。

池万仞面无表情,只是小声道:“你不知道嘛!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微剑尘这种冷公子类型的,我这不是想学习学习吗!”

雪寒江摇了摇头,而正在此时,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脑袋从他怀里探了出来,正是变成了一点点大的小白。小白虽然在玄都三年懒的不行,但是它修为还是长进了不少,之前只能缩小到一只小狗大小,现在都能变到了只有一个巴掌大小。

“小白,你这个懒家伙终于睡醒了!”雪寒江捏了捏小白的耳朵,惹得小白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若不是看在你嗅觉敏锐,对搜寻上古失传的乐谱有帮助,我才不带你这个懒家伙出门呢!”雪寒江指头弹在了小白的额头,让它委屈的叫了一声。

小白整个身子从雪寒江衣服里挣脱了出来,落在了地上,身子一变,变成了小狗般大小。只见它甩了甩毛发,突然往前一窜跑到了那群乐部弟子身边。

乐部那些女弟子见到小白毛茸茸可爱模样,顿时眼中满是星星。一位乐部女弟子连忙欲将小白抱了起来,小白也并未闪躲,乖乖的让那个女弟子将自己抱在怀里。它还将头在那女弟子胸脯上蹭了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好可爱呀!”其余女弟子也纷纷上前去抚摸起了小白。

“禽兽呀!”池万仞见到小白如此模样,再也保持不住冷漠的表情,望着小白那惬意的模样,悲愤道:“真是人不如狗呀!”其余几位男弟子闻言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是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寒江,都说狗随人,寒江你平日里到底干了什么!”池万仞一把扯过雪寒江的衣服,对他怒目而视。

雪寒江一脸无辜道:“小白是犼,它又不是狗。”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吧!”池万仞恨恨道。

雪寒江无奈道:“我平日里可没干什么龌龊的事情。更何况人兽有别,小白稀罕的和你不一样好吧!你会喜欢一只犼嘛?”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池万仞想了想,缩回了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点了点头。

落阳坡位于玄朝南部,是一处景致不错的地方。前些日子,附近村民在此地挖出了上古乐宫的残破器物。林玉得知了此消息,看了那些残破器物,发现确实是上古乐宫之物。再参照古籍,结合了一些线索,确定了这落阳坡很有可能是上古乐宫遗迹所在。

上古乐宫曾经盛极一时,礼乐之道,流传天下,奈何后来礼乐崩坏,百家争鸣,上古乐宫便在那场浩劫之中覆灭了。乐部算起来也是上古乐宫流传出的一支,所以林玉发现了这里可能是上古乐宫遗迹后,立马发布了任务,希望可以在这片遗迹中找到当年上古乐宫残存下来的那些失传乐谱。

小白在乐部那群女弟子的抚摸下很快便舒服的睡着了,纵然是它那让雪寒江都有些无语的呼噜声都被她们称之为可爱。雪寒江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女人还真是喜欢小白这样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只是你们看到它的本体,说不定就不会觉得它可爱了。”

正在此时,一人从那群乐部弟子缓缓向雪寒江方向走了过来,她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出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花容月貌也不过如此,仿佛是九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尘。她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让人倾心不已,却又无法生出亵渎之意。她走到雪寒江身前,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顿时让雪寒江身后众人如沐春风,仿佛是那冬日里驱散寒冷的那温暖的阳光一般。

“见过墨师姐。”雪寒江刚才也是被墨未浓的倾城一笑惊艳到了,赶紧收摄心神,对其行礼道。

墨未浓仔细打量了一下身高已经远超自己的雪寒江,轻笑道:“果然是雪师弟,多年不见,居然变化如此之大,从当年的小黑炭变成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公子了。若不是我曾经见过你的望天犼小白,只怕还真的认不出你来了。”

“那时候年纪还小嘛!”雪寒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夸道:“墨师姐你的变化却是不大,只是变得更加漂亮了。”

墨未浓皱了皱眉头,说道:“好的不学,学坏的。怎么连油嘴滑舌都学会了!”

“没有呀!”雪寒江一脸无辜道:“真的不是油嘴滑舌,我只是在说事实。”

墨未浓观雪寒江眼神纯净,和其身后那些男弟子的目光完全不同,便也信了几分,告诫道:“别和他们学坏了!”

“知道了,墨师姐。”雪寒江点了点头。

墨未浓已经和雪寒江打了招呼,便转身回到了众乐部女弟子中间。

待到墨未浓离去,一群人便迅速将雪寒江围住,眼中露出不善的目光。池万仞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抓住雪寒江的胳膊道:“寒江!你居然认识乐部的墨未浓师妹!”

“怎么了?”雪寒江一脸莫名其妙。

“你可知道,墨未浓师妹乃是咱们学海六部公认的第一美女!她性子清冷,极少和男弟子说话,连笑都是很少的。没想到她不但认识你,居然还对你笑了!”池万仞此时恨不得掐死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雪寒江,他恶狠狠的警告道:“寒江,你可是有思思的人,你要是敢脚踏两条船,我就灭了你!”

雪寒江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看着九个围着他,目光不善的眼神,只得解释道:“我认识墨师姐,是因为当年参加道宗斋醮大会。我和墨师姐都去参加了,所以才认识的。那时候我才几岁,你们这些人都想什么呢!”

“原来如此。”众人眼神这才和善了一些。

“池师兄,你说雪师弟有了思思,莫非是那位柳掌书使的千金?”一位炼部的弟子想到此处,连忙问道。

池万仞点了点头道:“正是。思思师妹和寒江师弟算是青梅竹马。”

其余弟子此时神情都一变,用十分同情的目光望着雪寒江,轮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真是辛苦师弟了。”说完便各自散了开来。

“什么情况?”雪寒江被他们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池万仞也拍了拍雪寒江的肩膀,却是并未离去,而是解释道:“思思师妹也是咱们学海六部公认的美女之一,但是思思师妹的父亲,柳掌书使可是对她管的十分严。据说数年前有不少男弟子妄图接近思思师妹,但是都被柳掌书好好的‘训诫’了一番。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去骚扰思思师妹了。”

“有这样的事情?”雪寒江从未听柳思思提起此事,他这次历练结束本想去找柳思思的,可是去了柳思思家,却被花怜香告知思思之前接了师门任务,尚未归来,让他好生郁闷。不过他也是见识过柳无厌对自己的态度,所以此事也并不奇怪了。

众人在渡舟上过了数个时辰,才飞到落阳坡。

这落阳坡看起来平平无奇,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坡。只是没想到就是这平平无奇的小山坡,当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上古乐宫。浮云苍狗,沧海桑田,此间变化让人唏嘘。

“上古乐宫遗迹应该就在此处,你们先好好搜寻一番,若有发现及时来报。”林玉吩咐道。此地或许是因为是上古乐宫遗迹缘故,神念无法探查到地底的动静,所以林玉召集十位他部弟子前来,也是希望他们帮忙挖掘遗迹。

雪寒江他们一行人和乐部弟子都纷纷散开,在这落阳坡内四处搜寻起来。由于神念无法查探到地底,众人在地面上苦搜数次无果后,林玉下达了向地底挖掘的指令。众弟子只得各展神通,开始施展术法向地底挖掘起来。

雪寒江则是带着小白,让其化身为本体,帮忙挖掘起洞穴来。小白化身本体之后,身形大了许多,脖颈处火红的鬃毛变得更加鲜艳,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样子也是神俊异常,头上的那两只角也是变得晶莹剔透起来,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只是那些乐部女弟子见状,都是一副失望的神情。而池万仞他们几人反而都是露出羡慕的神情,这望天犼能扮可爱吸引姑娘们的关注,又能掘地坐骑,算得上很不错的灵兽了。

“找到了,找到了!”此时一位乐部男弟子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大喊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人之劫

此时书山学海的书山楼内,掌教李天琊所在的房间内,此时已经站满了人。花怜香和柳思思他们也都是一脸神情严肃的站在李天琊的面前。

“天人劫将至,此劫实在是太过凶险。”李天琊叹息道:“纵然我为此准备了数十年,但是也是没有丝毫的把握。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想和你们讨论一下,下一任掌教的人选。”

此时一位神情肃穆的老人,开口说道:“掌教,传闻这千年以来,无人能度过这天人劫到达天人之境。您这次真的是压制不住了吗?”

“寿元将尽,已经无法压制了。”李天琊苦笑道。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李天琊担任书山学海掌教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们都快想不起来了。

“掌教,这天人劫到底是什么感觉?”执掌《仪礼》的掌书使侯宗礼询问道:“千年之前古籍中并未有天人劫的记载。现在有关天人劫的零星记载,皆是这千年流传的。咱们书山学海虽然在这千年也有些许记载,但是记载的内容却很是模糊,只是提了三种天人劫。”

李天琊说道:“其实我也只是隐隐有所感觉。有一股冥冥中的威胁从天上传来,我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雷霆怒意,只怕是三种已知的天人劫中的雷劫。”

“雷劫!”花怜香脸色也是为之一变,有些惊惧道:“心劫、火劫和雷劫这三种天人劫之中,就属雷劫威力最为可怕。我曾亲眼见过圣妖殿有一任殿主遇到了雷劫,那雷霆之威,简直超出了想象。那一任殿主实力非同小可,却是没撑过一息时间,便在雷劫之下灰飞烟灭了!”

“天人劫,断头路!”柳无厌叹息道。

李天琊笑了笑,安慰道:“大家也不必如此悲观。既然是劫难,总归会有渡过的机会。我李天琊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数十年的准备总是要奋力一搏的。就算败了,也要给后人留下些关于天人劫的资料。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勘破这天人劫的谜团,让我们修炼之人不在踏上断头路。”

“掌教,这渡劫之地你可决定了?”一位中年白发冷峻男子问道。

李天琊点了点头,拂须答道:“我已经选好了,就在北边的天弃荒漠。那里人烟稀少,纵然雷劫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

“掌教,那里离邪道几个大派不远,若是他们在你渡劫之时干扰,岂不是要坏事?”侯宗礼皱起眉头,说道:“况且,这端木先天彻底坠入邪恶,只怕是他不会希望您渡过这天人劫的。”

李天琊轻笑道:“放心,此事我已经让玄机通知正道各大派,让他们前往天弃荒漠观我渡劫。此事事关天人劫,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去观我渡劫,想要从我这次渡劫之中吸取一些经验。”

“若是如此,应该就没问题了。”侯宗礼点了点头。

李天琊接着说道:“届时你们也随我前去吧!若是能从天人劫中有所感悟,也是极好的。”

另外一边,落阳坡,众人此时都围着一处小坑,这小坑之中露出了一个尖角,样子看起来很是古老,像是某种建筑。

“想必这就是上古乐宫的遗迹了!”林玉眼中也露出惊喜之色,对众人吩咐道:“从周围开始挖,都小心点,不要损坏了遗迹。”

众人散开,以这尖角为中心开始挖掘起来。随着众人的不断挖掘,慢慢一座残破宫殿遗迹慢慢从挖出的土坑中浮现出来。

或许是被泥土埋了太久,许多木制品早已被腐蚀不见,此时只有一些石柱,石壁保存了下来。但是从残存的遗迹规模上来看,这宫殿只怕上古乐宫的一处偏殿,那些石柱上雕刻的纹饰,也流露出了一股庄严肃穆气息。

“只怕是上古乐宫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规模宏大!”一位乐部的男讲师见此情景不由喃喃道。

林玉望着那些断垣残壁,叹息道:“这可只是上古时代的遗留的一角,正不知道整个上古时代是如何的波澜壮阔,气势磅礴。”

“百家争鸣之后,咱们修炼界便由盛转衰,如今有人称我们现在处于末法时代,天人劫,断头路呀!”另外一位乐部女讲师感叹道:“这千年以来,死于天人劫的修炼界前辈高手不可胜数。再也没有出现过古籍中记载的天人境的高手。我们修炼之人追求的不就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嘛!如今纵然我们如何修炼,也是成仙无望,林师姐我想到这些,修炼有时都很难静下心来了。”

林玉看了一眼女讲师,安慰道:“世上本无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虽然百家争鸣时代之后,无人知道为何会出现天人劫,但是我相信通过我们一代代修炼之人的不断探究,总有一天会窥破天人劫的谜团的。”

“这宫殿到底是怎么被埋的那么下面的呀!”小白飞快的挖着洞,雪寒江则是施展着术法,将地面上的土往远处移去。

池万仞倒是比较轻松,他使用了本命法宝浑天仪,召唤出了二十八星宿战将。在那些星宿战将的帮助下,池万仞那块的挖掘进度十分惊人,让人为之侧目。而他扇着扇子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也引来了许多弟子的羡慕的眼神。

此时,收到李天琊消息的正道各派领袖,都纷纷动身开始往天弃荒漠。百里问道虽然有些担心他离开道宗之后,端木先天会趁机对道宗下手,但是李天琊要渡天人劫的消息去确实是太过吸引人了。以他自己现在的境界修为,迟早有一天也要面对这可怕无比的天人之劫。若是能从李天琊渡劫中有所感悟,说不定对他渡天人劫有很大的帮助。他最后决定自己一人独去,一来是怕邪道进攻,二来是天弃荒漠离道宗不算太远,以他的修为,赶回来还是来得及的。

“只怕是端木先天也会忍不住去看李天琊渡天人劫吧!”百里问道此时脚踩祥云,在空中化作了一道白光,眨眼之间便从道宗消失不见了。

墨家机关城上,数位身穿墨家服饰的人站在一只巨大的机关玄武背上,而机关玄武此时身子转向了天弃荒漠方向。

为首一名黑衣黑须的中年男子,大笑道:“李老前辈渡劫如此豪迈之举,我们墨家怎么能不去见识见识!天人劫,断头路!我到要亲眼看看这天人劫到底有多可怕!”他脚下一点,一道黄光传遍机关玄武全身,机关玄武突然化作一道黄光飞速向前,消失在了天际。

“阿弥陀佛!李老前辈一片苦心,我等不可辜负!”般若寺内,一朵巨大的金色莲台升起,梵音阵阵,金光四溢。

二个时辰以后,从天上往下看,落阳坡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其中有数座残垣断壁的宫殿屹立其中。

“终于挖出来了!”

众人望着他们挖出的深坑中那些充满着古意的残破建筑,脸上皆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林师姐,总算是挖出来了!”乐部那位男讲师急忙问道:“这宫殿我们如何查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玉望着底下毫无生机的残垣断壁,心里也不是很确定宫殿之内是否有残留下来的禁制或者陷阱,于是吩咐道:“这毕竟是上古乐宫遗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你们施展术法查探一下。”

众弟子领命,有人施展出了分身之术,派分身进入了下面的宫殿。雪寒江则是和许多人一样,施展了符箓之术,利用符鹤查探宫殿。也有像池万仞一般的,召唤出兵将进入宫殿查探。

不多时,进入宫殿的分身、符鹤还有召出的兵将都安然无恙的从宫殿里出来了,显然是已经查探完毕。

“看来这上古乐宫覆灭的太久远了!宫殿内的那些禁制、陷阱只怕是早已被时间磨灭。”林玉见状不由说道。她看了一眼众多弟子,然后说道:“上古乐宫虽然擅长的是礼乐一道,但是未尝没有其他的机缘,你们可以自行前去。但是若是取得上古乐宫失传的那些乐谱,要交予我,我另有重赏。”

虽然只是类似于战前动员,但是对于雪寒江他们这些弟子来说,确实很让他们感到兴奋。纷纷飞入深坑之中,各自选择宫殿走了进去。而林玉和几位讲师却是没有直接进入宫殿,反而是在周围布置起了许多警戒用的禁制来。

“如今邪道蠢蠢欲动,咱们不可不防!”林玉正色道。

“是呀!咱们这里还有那么多弟子呢!”

林玉和几位讲师之前虽然已经在此地用了阵法将落阳坡隐蔽了起来,但是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布置完禁制以后,他们才带着兴奋之色飞入了底下的宫殿。

这天弃荒漠实在是荒凉无比,放眼望去全是茫茫黄沙,半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荒漠中给人一种死气沉沉之感。

此时,空中一艘渡舟缓缓落下,李天琊一行人从上面飞了出来。

“这天弃荒漠果然还是和当年一般模样!”李天琊望着这无边无际,又死寂无比的景象,不由感慨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雷劫降临

雪寒江此时和池万仞在一座宫殿内,通过引火符的照明,他们发现宫殿虽然残破不堪,但是却还是屹立不倒。宫殿内残留的纹饰和格局,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盛况。

“这上古乐宫若是没有覆灭,该是何等的规模呀!”池万仞不由惊叹道。

雪寒江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无法见识到了。据传上古乐宫本来是位于云端之上的一座雄伟的城池,我们如今见识到的也不过是当年上古乐宫覆灭之时,从云端上落下的一部分罢了。”

池万仞不由咋舌道:“上古时代,那些修炼之人修为是何等的高深,居然有如此通天之能,实在想象不出这上古乐宫被何人覆灭的!”

“礼乐崩坏,逐鹿中原。”雪寒江皱眉道:“有关上古乐宫最后的记录便是这八个字,想来上古乐宫覆灭,和逐鹿中原脱不了干系。”

池万仞此时眼睛被角落的一具枯骨手中的一根翠绿长笛所吸引,他走了过去,发现那枯骨居然看起来温润如玉,想来此人是一位生前修为极高的修炼之人,不然枯骨历经沧桑早就化作一堆骨灰了。他手伸了过去,拿起了那根翠绿长笛。可是那根翠绿长笛,在池万仞拿起的瞬间,突然出现了许多裂纹,很快颜色变黯淡下来,再无一丝灵性。

“看来纵然是上古时代法宝也难以抵挡得住光阴的侵蚀呀!”雪寒江见此情景不由感叹道。

池万仞将那长笛重新放回了那具枯骨的手中,苦笑道:“我还以为会是一件极好的法宝,看来咱们也不能奢望能在这上古乐宫遗迹中寻到机缘呀!”

“咱们再四处找找吧!或许会有一些材质极好的法宝留存下来。”雪寒江安慰道。

由于宫殿极大,小白此时并未变小,而是以原型跟在雪寒江的身后,好奇的东闻西嗅,一副好奇的模样。

宫殿内尸骸不多,大约是因为修为没达到一定境界,尸骸便会抵抗不住光阴的侵蚀。宫殿内还有许多损毁的法宝,墙壁上还有当年战斗过的痕迹,想来当时战斗的十分激烈。

“可惜了,可惜了,这些法宝若是能保存下来,我们就发财了!”池万仞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此时小白好似发现了什么,突然叫了一声,往宫殿后的一处窜了过去。雪寒江和池万仞见状,知道小白必定有所发现,连忙飞快的跟了上去。二人跟着小白穿过了一处石门,有绕过了一处回廊,最后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大门窗户尽数消失了,之剩下石制的墙壁和柱子。这种石头和整个上古乐宫遗迹石头一样,都是一种名为云石的石材。这种石头质地坚固,重量颇轻,想来上古乐宫能浮在云端,与此石材有很大的关系。

小白一下子窜进了房间,雪寒江和池万仞也跟着进去了。整个房间内满是灰尘,完全看不出房间原来模样。而此时小白正扒拉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残骸的东西。

不多时,它便从中扒拉出了一个沾满灰尘黑乎乎的镯子。

小白叼着镯子,跑到雪寒江跟前,尾巴不断摇晃着,似乎是在邀功。雪寒江从它嘴里将那个黑乎乎的镯子拿了出来,剑气一动,灰尘全被振开。露出了那个黑色镯子的真容。

这黑色镯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似玉非玉,似铁非铁,上面还雕刻着古怪的云雷纹饰。雪寒江神念进入这黑色镯子,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池万仞好奇问道:“这镯子干什么用的?”

雪寒江面露古怪之色,手拿着黑色镯子,随着巽震剑气注入,那黑色镯子上的云雷纹饰逐渐亮了起来,一股蓝色电光在镯子周身环绕起来。随着巽震剑气不断注入,那股蓝色电光逐渐化作了一条蓝色的电蟒,电蟒在镯子周身不断环绕,十分有趣。

“此物名为云雷镯,乃是以一块天外雷石为核心所制。不但可以放出雷蟒伤敌,更可以借机施展雷遁之术。”雪寒江介绍道。

池万仞羡慕道:“难怪此法宝历经如此年月还没有失去灵性,原来是天外雷石所制。雷法不仅威力绝大,雷遁之术更是迅捷异常。可真是一件进可攻,退可守的好法宝。”

此物对雪寒江颇为合适,他也觉得十分喜爱。他安慰池万仞道:“万仞师兄,此地如此之大,只要我们好好寻找,相信还会有适合你的宝物的。”

天弃荒漠,正道各派领袖都已经聚集在此。此时他们都心神都被远处那个老人的身形所吸引,因为他即将渡天人之劫。

“人来的可真不少呀!”一黑衣道人出现在了不远处,脸上满是邪意。

“端木先天!”百里问道望着此人,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而正道众人闻言也是心中大震,纷纷露出了戒备之色。

“阿弥陀佛!”般若寺主持觉智大师望着肆无忌惮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端木先天,正色道:“端木施主,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端木先天望着远处等待天人劫的李天琊,冷笑道:“自然是来看看李天琊这个老不死是怎么死的。”

“你!”正道众人闻言,眼中都满是怒意。书山学海的众人更是怒不可遏,若不是柳无厌拦住,只怕是花怜香已经冲过去了。

正在此时,几道遁光落在了端木先天的身后,露出了身形,正是荒烛龙、血灭道佛等邪道大佬。

“哟!阵仗倒是挺大!”荒烛龙看到各位正道领袖都齐聚集与此,不由讥讽道。

墨家巨子郑君卿闻言,哈哈大笑道:“荒烛龙,你是嫌李老前辈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呀!来来来,要不要我帮李老前辈再教训教训你?”

“你!”荒烛龙对于当日负于李天琊之事深以为耻,如今在如此多人面前被墨家巨子提及此事,顿时恼羞成怒,双拳黑金两色之气环绕。而墨家巨子郑君卿也是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那柄纯黑色的长剑,一股剑意冲天而起。

“既然都是来看李掌教如何渡天人之劫的,这天人之劫将至,你们要么去其他地方打,不要影响渡劫。要么就等天人之劫过后再战。”百里问道淡淡道。

“哼!”荒烛龙双拳金黑之气消散,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而郑君卿将手中那柄纯黑色长剑插回剑鞘,冲天剑意瞬间收回,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开始了嘛?”端木先天望着天空,自语道。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碧蓝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那个黑点缓缓变大,不多时便化作了一个直径十丈的大洞。这大洞之中,雷霆闪烁,轰雷之声,从中传出,众人都能感受到从中传出的让人心悸的雷霆之力。

“他娘的!这天人之劫怎么这么可怕!”荒烛龙此时全无刚才的霸气,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流出了许多冷汗。

“天人劫,断头路!这句话果然说的不错!”宇文炼叹息道。

柳无厌虽然境界不比正邪两道的大佬,但是还是能感受到黑洞之中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势,不由担心道:“娘子,这天人之劫如此可怕,掌教他...”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掌教一定有机会成为这个千年以来第一个渡过天人之劫的修炼者。”花怜香虽然也很是担心,但是还是安慰起丈夫来。

李天琊此时也是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空中那个黑色大洞。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轻轻笑道:“终于来了!就让我亲身感受一下这天人三劫之中,最为可怕的雷劫吧!”那黑色大洞似乎是听到了李天琊所说的话,洞中雷霆闪烁的更加频繁,轰雷之声愈发震耳欲聋。

突然一个一道赤红色电光从黑色大洞中飞出,直向李天琊劈去。

“赤红色的雷霆?”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世间雷法万千,但是这赤红色的雷霆却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更何况这雷劫事关他们将来,所以众人注意力也是无比的集中,就连端木先天也是死死地盯着那道红色雷霆,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来的好!”李天琊一指向上点出,他地面上浮现了周易八卦的图案,正是其提前在此处布下的周易八卦大阵。他手指点出的地方,一个小一些的周易八卦浮现,与周易八卦大阵相勾连。他手指点出的那个小一些的周易八卦光芒大盛,迎着那道红色雷霆撞了起来。

那红色雷霆威力无比,那周易八卦一接触便破碎了开来,但是由于周易八卦大阵的支持,那周易八卦却是生生不息般的从李天琊的指尖飞出,不断和那红色雷霆相撞。那红色雷霆纵然威力无比,但是面对李天琊解由阵法之力,全力此招却也是渐渐暗淡了起来。雷霆的威力也是慢慢下降,最后被周易八卦生生撞散开来。

“好!”书山学海的众人见李天琊将那红色雷霆击溃,不由激动的叫了起来。

“吵什么吵!”端木先天冷笑道:“这天人之劫不过才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众人闻言都望向那个黑洞,果然那个黑洞并未有消失之意,反而传来一股比刚才那道红色雷霆更加可怕的气息。

李天琊抬起头,望着那个黑色大洞,眼中全无惧意,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豪迈:“今日且看我,老夫聊发少年狂!”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源惊现

李天琊此时全身气机尽数爆发,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惹得远远围观的众人都惊叹不已。

“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藏的这么深!”荒烛龙感受到李天琊那惊人的气势,有些咬牙切齿道。

端木先天盯着李天琊,眼中露出了残忍之色,心中暗道:“老不死,你死于天人之劫还好。若是万一你能渡过天人劫,只怕也已经油尽灯枯,到时候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没想到李老前辈居然还隐藏了实力!”郑君卿感叹道:“只希望他能渡过这断头路,给我辈一线希望!”

百里问道望着天上那个巨大黑洞,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开口道:“虽然我也希望李掌教能渡过这雷劫,但是三大天人之劫中,就属这雷劫威力最大,死在雷劫之下的修炼界先辈是最多的,渡过此劫不容乐观。”

“阿弥陀佛,雷劫威力巨大,纵然李老前辈能渡过此劫,我想也难保不受到重创。端木先天既然已经彻底坠入邪恶,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李老前辈成功渡劫,造成正道彻底压倒邪道的势头。诸位还请随时注意,以免邪道趁机偷袭。”觉智大师双手合十,提醒道。

“若是李老前辈能渡过天人之劫,我想我们绝对不会让邪道有机可乘的。”郑君卿笑道:“毕竟若是有一位天人境的大高手将渡劫心得说与我们,将来轮到我们渡劫之时,只怕是颇有助益。”

此时天上那个巨大黑洞之中,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轰鸣声,让围观众人心神皆是一颤。光听雷声便如此震慑心神,只怕接下来的雷劫会更加可怕。

李天琊看着天空,手中出现了一颗颜色黯淡的黑色珠子。他将珠子往上一抛,口中念念有词。那黑色珠子飞上半空悬停不动,似乎静待劫雷降下。

巨大黑洞之中突然有一物甩出,直直落下。众人定睛一眼,只见那是一柄赤红色的雷电之锤。此锤乃赤红色雷电组成,上有奇异纹饰,身形虽然不大,但是落下之时带着一股无形气势。

那赤红色的雷电之锤急速落下,眨眼间便靠近了那颗黑色珠子。那颗黑色珠子似乎感受到了那雷电之锤的威势,突然周身猛的出现了黑光,雷电之锤似乎受到了这黑色珠子的影响,速度骤降,周身赤红色的雷电之锤仿佛受到什么力量牵引一般,从身躯之上抽离出数道赤红色的雷电,被那颗黑色珠子尽数吸入。

“雷源珠!”宇文炼见状不由低呼了一声。

“此物我以为只在古籍上有所记载,没想到真有这宝物!”

“没想到李天琊这老家伙居然藏有这等神物,难怪有自信渡这天人之劫!”

“若是他凭借这上古宝物渡过这雷劫,只怕是咱们邪道危矣!”

......

邪道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神色都有些难看。

端木先天冷冷的望着那颗雷源珠,手中拳头慢慢握紧,低声自语道:“老不死的, 果然是深藏不露。”

正道众人则是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书山学海的众人悬着的心也是慢慢放了下来。

雷源珠乃是上古时代流传出的宝物,据传此物本是雷部至高正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手中的一串普通手珠,只是在其身边历经万年,受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仙灵之气浸染,逐渐生出灵气。后来不知何故,这手串上有一颗珠子从九天之上坠入人间,这便是雷源珠。此珠记载虽然历经时间过久,许多古籍都消失在了岁月长河之中,但是一些残存的记载都对此珠评价极高,乃是雷道无上仙物。

“此珠我神霄派苦寻多年,没想到居然在书山学海!”神霄派的宗主眼中露出狂热之色,这雷源珠对于神霄派这种专修雷法的宗派来说,无异于宗派至宝,足以让神霄派更上一层楼,跻身正道大派之流。

此时天空之上,原先那威势无匹的雷电之锤此时遇上了雷源珠,完全没有了天人之劫的威势,如同面对猛兽的羔羊,任由雷源珠吸取着雷电之锤的雷劫之力。红色的雷霆不断被雷源珠吸取,原本黯淡的雷源珠由于吸取了红色的雷劫之力,颜开始慢慢出现了红色光芒,细看珠子内部,红色雷霆不断闪烁,甚是玄妙。

“饿了你那么多年,今日你就尽情的吞噬吧!”李天琊望着缓缓亮起来的雷源珠,脸上露出了笑意。当年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颗雷源珠,便想到了用此珠用来对付将来可能遇到的雷劫。通过他多年研究,发现此珠虽未生出灵智,但是已经颇具灵性,对于雷霆之力非常强的吞噬欲望。于是他慢慢将雷源珠内雷霆之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偶尔提供点雷霆之力,让其一直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这次他如愿以偿的遇到了天人三劫中的雷劫,让雷源珠有了用武之地。

此时观雷源珠果然是无上仙物,面对如此可怕的雷劫,居然完全压制住,想来再过一会儿,这雷劫雷霆之力化作的雷霆之锤只怕是要被雷源珠吞噬殆尽了。

另外一边,雪寒江和池万仞依旧在上古乐宫遗迹内搜寻其中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宝物。

“除了刚才的云雷镯,咱们找了半天也没啥收获。”池万仞苦寻无果,有些无奈道。

雪寒江得了云雷镯,自然是没有池万仞那么无奈,安慰道:“万仞师兄,咱们还有许多地方还未搜寻,切莫气馁。”

池万仞叹了口气,继续和雪寒江四处搜寻起来。

”二人转到另外一处地方时,在一处石台上发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瓶装物品。雪寒江用手擦了一下上面厚厚的灰尘,发现这个居然是一个材质特殊的石瓶,他尝试拿起,却发现此物似是于身下石台相连,于是他对池万仞喊道:“万仞师兄,你快来看看!”

“寒江师弟,有什么发现?”池万仞赶紧走了过来,看到雪寒江身前石台上的那个石瓶,先是一愣,然后手握住了石瓶瓶身,发现此物并不是法宝,他望着雪寒江一脸疑问道:“此物不过是一个石瓶罢了,没什么奇怪的呀?”

雪寒江笑了笑说道:“万仞师兄你试着将这石瓶拿起来看看。”

池万仞闻言试着将石瓶拿起,却发现这个石瓶纹丝不动,他这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叫道:“有机关!”他连忙尝试着转动着个石瓶,发现石瓶可以往右转动,随着他转动石瓶,一旁墙壁有一扇石门缓缓转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通道。小白见此情景也是连连叫了数声,望着黑乎乎的通道,用鼻子嗅了起来。

“此机关隐藏甚妙,若不是时间过得太久,只怕是很难被人发现。”雪寒江打量着那扇隐蔽起来的石门,说道。

池万仞望着那个通道,有些激动的对雪寒江说道:“既然如此隐蔽,想来必定藏有重宝,咱们赶紧去看看!”

“还是试探一番为好,万一有什么机关、禁制、阵法就麻烦了。”雪寒江提醒道。

池万仞虽然心里很痒,但是也知道厉害,于是召唤出了两位星宿战将,让其先行进入那个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去太久缘故,通道内的陷阱并未触发,星宿战将也没受到什么攻击。

“看来没事,我们也跟进去吧!”池万仞和雪寒江也进了通道,小白见雪寒江进了黑乎乎的通道,也跟了进去。

通道内黑暗异常,雪寒江正准备用引火符,但是池万仞手中本命法宝浑天仪出现,星光亮起,将黑暗的通道照得十分亮。通道不算太长,地面上灰尘没有外面那么多,通道两边都有照明用器物,但是由于时间太久,看起来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

二人一犼沿着通道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石室,星光照耀下,石室在二人眼中一览无遗。池万仞将已经走到石室的两位星宿战将收了回去,和雪寒江对望一眼,便开始分开搜寻起来。

石室不大,和雪寒江竹林小院的房间差不多大小。墙壁周围有许多石架,上面放满了些许乐器,大部分石架是空的,还有些乐器二人更是从未见过。虽然如此但是二人依旧面露喜色,纷纷伸手去拿那些乐器。但是二人都失望的发现其中几样乐器灵性已失,似乎有所损毁。

“唉!材质普通些的法宝面对光阴果然无法保有灵性。”池万仞又拿起了一串风铃,突然惊喜的发现此物居然还些许灵性,虽然微弱,但是只要自己好生孕养,只怕是很快便能将其灵性养回,神念一动将真气注入了那串风铃,风铃似乎感应到什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惹得小白也摇了摇头,让自己的铃铛发出了声音。

“清风铃。”池万仞神念回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清风岭虽然不是一件攻伐用的法宝,但是此物别有妙用,在某种程度上更胜一件杀伐法宝。

“恭喜万仞师兄!”雪寒江见池万仞有所收获,也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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