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的凶猛妻 - xp1024.com
《上神的凶猛妻》


第一章:归来

天空是浓烈的黑,几近是绝望的颜色,没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

远处的楼台星光点点如梦如幻,抽抽答答的泣声如蚊蝇般在这黑幕里扩散,直叫人鸡皮疙瘩一粒一粒都起来了。

守夜的小厮一脸不耐烦的吼道:“守月,大晚上你哭丧什么呢?!”

“呜呜呜…小姐…小姐快不行了…求你…帮帮我们…”

如黄莺出谷的女声带着浓烈的鼻音,以及那深深的悲哀。

咯吱一声。

灯光泄露,光辉散在地上,一道影子由远而近。

娉婷婀娜的身姿,清纯可人的脸蛋此刻梨花带雨,给人瞧了恨不得一把拉进怀里好好宠爱一番才甘心。

小厮咽了咽口水,守月的样貌可是不输任何青楼女子!若是…

想到这里,小厮脸上笑的愈发猥琐。

守月抿唇,瞪大眼眸,眼底尽是浓浓化不开的悲伤,“小四,你帮帮我家小姐…好吗?”

“哎呀不是我不帮,是大夫人有令,我实在是为难。可是…”

“可是什么?”

守月急急忙忙的问道,顾不上小四现在*裸肆意的眼神,眉头一皱,泪花又流了下来。急急的抓着他的双手再度问道,“小四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救我家小姐?我都依你!”

小四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嘴角翘起,名正言顺的揽过守月的肩膀“守月啊如果你能让我好好的宠爱一番,我自然会跟大夫人求求情。”

守月仿佛晴天霹雳般,一张小脸顿时没了血色,身子发颤。

良久,就在小四以为守月不肯的时候。

“当真?”

“当真!”

小四喉结动了动,迫不及待的一把横抱起守月,往屋子内走去。

守月眼角眉梢是绝望的色彩,唇角缓缓上扬起,为了小姐,她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为之付出生命。

黑,黑,到处都是一片黑!

常必然扶稳身子,用力揉着眉心,待到头疼好些了后,她谨慎的端详起四周。

一个优秀的杀手必有良好的视觉。

她习惯了夜间执行任务,对夜晚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怀,就像是孤独的孩子找到了家的归属感。

周围皆是古色古香的家具。

她头疼的摸索着腰间的玉佩。

“玉佩呢…”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来,塞进她脑子里,在里头兴风作浪。

“嘶——”

常必然全身倚在一旁的桌子上,单手揉搓着蹦蹦跳跃的太阳穴,试着去捋顺那团混乱。

原主也叫常必然,一个知府的庶出大小姐,天生左脸一块紫红胎记,无任何修炼天赋,废材中的废材。

说是极品废材也不为过。

娘死了爹不疼,后母虐待,嫡妹庶妹一个个来犯。整个昌源县,无论男女老少个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她早死了才好。

毕竟,谁喜欢一个废物啊。

身边几个真心待她的人便是从小侍奉她到大的守月。

常必然稳下心不想七的八的,通过记忆找到方柜,柜子里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根木制的发簪和一小根看起来用了很久短的不能再短的蜡烛。

她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心头莫名的发酸,似是在为这个跟她同名的女孩感到心疼。

麻溜的点上,亮光倏地照亮整个房屋。

光线笼罩在她身上,描绘出她的面孔,一半天使,一半鬼魅,如同九幽深渊而来的恶鬼,狰狞着血口,鲜血顺着同色的口齿滴滴答答的流淌,像是要抓着心思不轨的人们下地狱与她狂欢。

这一刻,她——就是魔鬼的化身。

旁边的厢房。

小四急切的闻上那红润的嘴唇,反复的吸允着甜美的气息,一脸的满足。

守月猛地张开眼眸,泪珠顺势流下打湿了衣襟,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双手不知哪出的一股劲,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小四,跑到房门那侧准备出去。

“小姐!小姐!”

小四见状急红了眼,到嘴的肥肉岂有放走的道理!

女子的力气终是比不过男人。

更何况守月还没有修炼过,仅仅一个眨眼之间,小四将守月按倒在地。

粗暴的撕开守月的衣裳,高耸的雪峰暴露在小四的眼眸之中,他吞了吞口水,眼球染上几抹血丝,眼角尽是情欲。

真他娘的极品!

“小姐…小姐!”

守月不依,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小四下腹一紧,手打脚踢对小四来说只不过是在绕痒痒而已。

“你就从了吧守月,你放心跟着我绝对比跟着你那废物小姐强上千百来倍!”

“不准…不准你说我家小姐…!”

守月挣扎着,怨恨的盯着小四,那眼光仿佛要把小四撕碎。

说她辱她可以,就是不能辱骂她家小姐。

小姐是她的底线。

守月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她心里翻腾。

小四虎躯一震,接着好言相劝,“好好好我不说你家小姐了,守月你就让我好好疼爱吧!嘿嘿嘿。”

男人恶心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她想哭,嗓子早已喊哑,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守月好想小姐…

第二章:弑畜

“嘭!”

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似死神的脚步在悄然临近。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了在做不可描述动作的小四和沉浸在绝望深渊里的守月。

十二月的寒风吹倒了桌上的蜡烛,屋内顿时漆黑一片,死亡的障气在空气弥漫,一道身影忽暗忽明由远至近,倏地靠近,在黑夜下,她的脸犹如恶鬼般,对小四掀开獠牙,正欲一口咬断他的脖颈。

小四倏忽跌坐在一边,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鬼啊…鬼啊!”

守月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狠狠推开旁边的小四,把他推倒榻下。

她抱紧一旁的棉被,裹紧身子,泪眼朦胧,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她的小姐来救她了…

常必然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双拳握紧,指甲嵌进掌心肉里,鲜血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不知。她不知道要是她晚来一步,守月是不是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玷污了…

止不住的滔天怒意淹没她的心智。

她,现在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

必然冷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小四,眼眶一眯,两手指呜咽着冷风朝他眼球刺去!

敢动她的人,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小四沉浸在鬼来了的害怕情绪里,全然不知道危险的到来。

噗。

两只手指赫然刺进他的眼球里,激起一波血水喷射到沈千歌的身上,更衬她此时像个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来向他索命。

守月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脖子处呼呼的几道寒意,她怯怯的缩了缩脖颈,露出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千歌。

“啊!”

杀猪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一树的鸟儿吓的扑腾扑腾跌到地上。

杀意波动,四周的煞气和阴森气息融合在一起,围绕着三人。

小四正想释放出丹田内的灵气,常必然眼疾手快的拿出一把从厨房内顺手牵走的菜刀,仿佛剁猪蹄般唰唰的剁下小四的双臂。

鲜血尽情的喷薄而出,浸湿了她的衣裳,一身的血衣,脸上巴掌大的紫红胎记,整个人诡异又森冷,像是一头孤苦无依的恶鬼狰狞着血淋淋的脸,张开血口猛地咬碎人鲜美的脖颈。

断臂掉在地上,静静的躺在一潭的血海里,显得萧瑟凄惨又可怜。

小四犹如濒死的鱼儿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嘶哑的声音似从喉咙深处蹦出来,“你是谁!”

“取你狗命的人。”

一道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唔,你…”

话语未说话,人已断了气息。

一把菜刀闪烁着寒光,鲜血顺着刀身的弧度滴滴答答的流,少女一脸鬼魅,嘴角嗜血的可怕。

地上的人儿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尸体成了两半,旁侧还有两个突出的眼球,五脏六腑皆在血色的海洋里,死相之惨重,守月见了忍不住干呕起来。

空气中是漫开的血腥味,一丝丝一缕缕缠绕在二人的身边。

许久。

守月抿唇,瑟瑟的看着常必然,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终是缄默。

“守月。”

守月惊喜的瞪大双眸,不到片刻泪水模糊了双眼,亦再次打湿了衣襟,“小姐…”

小姐,回来了真好!

上天有眼,舍不得带走她善良的小姐。

夫人在天上看着也能安息了…

“过来。”

少女的清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守月泪眼婆娑的走过去,衣不遮体,胸前两团浑圆若隐若现,两条修长的大白腿散发着白玉之光。

她有些窘迫,睫羽眨了眨,就连眼角都带有害羞的意味,低下头,脸上一片红晕,“小姐…”

必然血淋淋的两指攫住守月的下颌,逼迫她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眸如无底的深渊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守月沉沦。

便见少女唇瓣翕动,平日里吓人的脸在此时此刻在守月眼里宛若天神降临,纵是万千山河的秀丽景色也不及眼前的人一分一毫。

“记住,他罪有应得。”

守月坚定的点点头,眼底是不一样的光芒,看向常必然的目光炙热,还带有几分崇拜。

必然浅浅一笑,揉揉守月的脑袋。

守月年纪不大,也就比她大上个一两岁,心思却也细腻的很,对原主极为忠心,是个很好的姑娘。

今日她杀了这个小厮。

明日,等待她的将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不过,她不后悔。

不死不休又何妨?

她照样遇佛*,遇魔弑魔!

第三章:思绪

常必然拉紧守月的手腕,粗暴的踹开碍人的门,惊的守月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小姐何时这般暴躁了…

常必然抬头看向天空,苍蓝的夜空,深邃的如同看不见的底的大海。

一瞬间,酸涩、复杂、迷茫等情绪犹如潮水般淹没她,整个人像是漂在茫茫大海里,只有一块浮木支撑着她仅剩的顽强。

一瞬之息,她好像跟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

他,突然离她好远好远…

她来到了异世,一个人都不认识,唯有身旁的女子不知为何让她有一丝熟悉感,让她安心了点。

可,玉佩也消失不见,她无从得知怎样回去。

那又如何?

既来之则安之!

想罢,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一个优秀的杀手就是尽快适应陌生的环境,并熟悉环境,为自己所主场。

这一世,她照样也是常必然。那么,就让她替原主好好的活下去,龙潭虎穴也好,万丈深渊也罢,她都会去闯一闯。

在这异世里大放异彩!

守月眨眨眼,眼眶有滚烫的液体在滚动,小姐真的不一样了…真好!

回到屋内,常必然盘腿而坐,忽暗忽名的烛光衬的她那丑陋的半张脸,邪冶诡异。

她按照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试着内视体内,清晰的看见了五脏六腑的构造,以及那没有丝毫色彩的废弃经脉和毫无波动的丹田。

眉头一蹙,耳畔传来像是狗的吼吼叫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猛然睁开双眼,眸底冒着火焰,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一条肥肥胖胖,眼睛却大的跟铜陵似的胖狗。

守月双手抱紧狗头,尴尬的笑了笑,语气有些委屈,“小姐…那什么,北北可能是太想你了,所以才跑进来…”

北北?

常必然在脑海里探索关于北北的信息。

是了,眼前这条满身肥腻的狗叫北北,是原主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一条宠物,说是日后可以跟她做伴,让她不那么寂寞。

原主一心欢喜的收下,好好疼爱着,不久之后她母亲撒手人寰,原主更是爱惜北北,睡觉都要带上。

这条狗几乎贯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常必然脸上挂起三条黑线。

抬起手腕,手细的仿佛只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拗断,血肉里的青筋清晰可见,可见原主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好。

可是!

这条狗怎么会吃的这么肥??

常必然扶额。

摆摆手,有些心烦的道:“守月你让他出去。”

“汪汪!”

北北似不满的怒吼,两双大眼睛泛起水花,仿佛在控诉着对她的不满。

“出去。”

北北不开心的大吼一声,看到常必然喷火的眼神,狗脖一缩,可怜兮兮的瞪了她一眼,摇摇摆摆的跑出去。

必然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瞥向一旁的忐忑不安的守月,道:“你也去休息吧。”

“嗯。”

守月轻轻的嗯了声,疾步如飞。

常必然掀起眼帘,嘴角一弯,漫不经心的话语从唇边溢出,“守月,路是自己的,放心大胆走即可。”

守月的脚步一顿。

“知道了小姐。”

说罢,那道婀娜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底。

必然歪着头,手托腮,手指敲打着脸颊,入手的肌肤嫩滑细腻,让她不由的一怔。

她眸光闪烁。

在屋内左右翻滚,约莫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找出一面古镜,蜡黄的镜面映出的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单看右脸,皮肤是营养不良的惨白,眉不描而黛,眸子灼灼生辉犹如上好的宝石般,琼鼻挺翘,唇形优美,不描而朱,宛若九天仙女降世。

巴掌大的紫红胎记几乎覆盖了左脸,直直一看,整张脸顿失了美感,反而显得狰狞恐怖,在黑漆漆的夜晚像是一鬼魅,从地府里跑出来兴风作浪,祸害众生。

她抚摸着左脸上的胎记,想起废弃的丹田,眼眸一眯,若有所思。

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苍宇大陆四大帝国之一的北冥国。

苍宇大陆,境内有六大势力,以及四大帝国。上至北冥,下至南元,东达东陵,西到西盈。

常必然,远近闻名的废柴,昌源县和几个隔壁县城都知晓的绝顶废柴。

似乎…原主还有个未婚夫?

哦对,是隔壁老云家的云大公子。

年纪轻轻呢,就引领一众风骚,以灵者七重天的天才之名和出众的外表成为昌源县所有未出阁的少女的梦中情人。

谁又知道,那厮就是个渣。

年少的记忆很是模糊,但也差不多知道个大概。

她本是锦衣玉食的嫡系子女,谁知一代天骄,苍宇尊者——她的母亲突然去世,她的生活也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从原本的锦衣玉食变成吃不饱穿不暖,从人人都羡慕的嫡大小姐沦落为连奴隶都比不上的庶出小姐,一夜之间,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随之她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道胎记,恐怖的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慢慢的,她的丹田突地就无缘无故报废。

三重的沉重打击,狠狠的敲击着她。

她的心智逐渐开始疯癫,唯独见到云徽时清醒十足,然,每次都被云徽和她的妹妹们当做一头畜牲,戏耍、侮辱、抽打的只剩下一口气。

她的父亲常富贵,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以每天都很忙的借口躲开了她的一次又一次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请求。

她不明白,那么宠爱她的爹爹,为何会变的这般冷酷无情?

久而久之,她就彻头彻尾的疯了。

常必然冷笑,胎记和丹田的报废会没有原因?

以及她的便宜爹也会无缘无故这样?

她偏就不信这个邪。

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必然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人挖出来!

在这片强者为尊,弱者为寇的大陆,实力才是硬道理。

她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寒冰,修炼是个问题,但连最基本的丹田…她都没有,谈何修炼?

丹田…

以她现在的人脉和经济不能支撑她去寻找各种恢复丹田的丹药,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

必然轻轻敲打着腮边,黝黑的眸子如冰天雪地里的漫天飞雪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渣爹渣母,嫡妹庶妹,还有那个渣男,准备好她常必然的报复了吗?

第四章:风雨

晨曦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来临。

常必然一个晚上都在内视着丹田,此时她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脸色铁青,眼皮在打架。

迷迷糊糊之中闯进一个人影,让她感觉很熟悉,她也没多想,嘭的一声,四肢朝天,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守月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一脸无奈的望着地上的常必然。

“守月守月!”

“嗯?”

门外传来桃七的声音。

守月一皱眉,将常必然抬到塌上,给她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出去,把门缝掩的死死的。

那一抹焉红的日光刚刚爬上不远处的山头,一旁翠色的树枝上挂着透莹的露珠。大树底下是一条大狗和一名身穿桃花红衣裳的妙龄女子,唇红齿白,生的也是极为好看。

桃七见了守月,眉开眼笑,抱起那条肥肥的北北,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到她跟前。

“大夫人叫大小姐去大厅。”

守月垂眸,纤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青色阴影,遮去了她满眼的情绪,便听她语气淡淡的道:“好,你告诉大夫人,稍等片刻,我和小姐马上就去。”

“好。”

桃七挑眉,打量着守月,还是一样的美,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摇摇头,再怎么样都是婢子,生来就是卑微的骨子里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那你快些。”顿了顿,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守月几秒,道:“我们做奴婢的,做好正确的选择才能活着。”

见守月没有答话,反而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桃七一挑眉,丝毫不在意,恋恋不舍的放下怀里的北北,顺了顺他的毛,北北一脸享受,她嗤笑出来,拍拍狗头,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去。

守月抿唇,脸上没有表情,垂在腿侧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清晰可见白色的骨节。

*

已快正午,天空没有一丝儿云,炽热的太阳火辣辣的,透过窗棂直射到常必然的脸上。

那张鬼魅般的脸被一层光辉笼罩起来,显得美好又安宁。

她猛地张开眼睛,狭长的凤眼酝酿出一片深邃的夜空,似混沌初开,万物虚无,冰冰冷冷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她唇瓣间流出,“报告上级,1809号任务完成,请指挥。”

良久,必然回过神来,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有了些精神后环顾四周,才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

骤然心脏一阵收缩,她手捂住心房,气血翻涌,心地好像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似的。

眼前一花,她稳住身形。

推开房门,咯吱一声,守月惊醒,猛然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必然。

千歌细长的黑眸慵懒的眯起,笑道:“走吧。”

见守月拧拧眉,疑惑的模样。她轻笑一声,缓缓说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躲避不了什么。左右不过是兵来将土水来土掩。”

守月笑了出来,了然于心,道:“小姐真聪明。”

必然抬眉,未接话。

常府红墙青瓦,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她凭着记忆饶过玲珑精致的亭台阁楼,假山流水。

迎面而去,一群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丫鬟们围在一堆,见必然来了,几个小丫鬟面色如土,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说起她来。

“瞧那不是那个废物吗?”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吓人,那张脸看的我前天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有的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丑成这样要我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

必然斜瞥说话的丫鬟一眼,凛冽的眼神,那名奴婢背后不禁一凉,一丝丝一缕缕寒意从脚底蔓延,似将她的灵魂冰冻住了。只见少女唇瓣翕动,那张丑陋的脸直直放大在她瞳仁里。

那名丫鬟娇躯猛然一震。

千歌好笑道,“那你就一头撞死好了。”

那名丫鬟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平日里这个废物受尽她们欺负,不但不敢还手,甚至还主动替她们端茶倒水侍候她们。

现如今!

这名身穿青衣的丫鬟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必然几下。

“你算什么敢这样说我?你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你也只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必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目光令这名丫鬟不寒而栗。

“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走着。”

“我等着。”你来送死。

必然双臂环胸,眼神犀利,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那名丫鬟身子忽然一僵,怒哼一声,扯过一旁呆滞的几人,灰溜溜的走了。

“小姐…”

守月担忧的看着必然。

必然挑挑眉,嘴角勾起却是冰冷的弧度,“狗咬你一口,我们总不能咬回去对吧?我们呢,得狠狠的打回去。”

守月一脸崇拜,满眼冒心。

必然摸了摸守月的脑袋瓜,带着她走了上百来步,渐向北边,入目的是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青葱的树木之间。

常必然眉目轻转,走进大厅,正中是一名中年男人,身躯凛凛,五官粗犷。

他旁边的是一约莫三十好几的打扮花枝招展,极为妖艳的女人,脸上涂的脂粉堆成山似的,厚嘴唇大红大红的,像是刚吸食完甜美的血液般,让必然不由的想到吸血鬼。

喉咙顿时一阵翻涌,还没吃过早饭却已经有了吐意。

左右边是几个妙龄少女,为首的女子身穿一袭淡粉裙装,腰间一莹色玉佩一甩一甩发出清脆的声响,端庄优雅,大家闺秀作派,低头垂眸间尽是风情万种。

常必然眸色一冷,眼前三人便是她的便宜爹爹和贤惠的后母以及端庄大气的二妹常安慈。

“哟,原来是我们家的废物来了。”

说话的女子眉目如画,朱唇涂红,巴掌大的小脸,略为丰满的娇躯,那随风摆动的天蓝衣衫,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飘逸出尘。

人是美,可说话的声音必然听了一阵阵恶寒。

阴阳怪气,一脸狰狞之相,硬生生将那份美感去了八九分,这不是她三妹妹常令媛还能是谁?

第五章:渣爹

“孽畜,还不快跪下!”

常富贵大吼一声,犹如狮子出山独居一方,赤红着眼似想将她扑上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至她于死地。

他大手狠狠的拍了把桌子,坚固的桌子轰然炸成齑粉。

紧接着伴随守月一声担忧的叫唤,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朝此处涌来,但见常富贵手掌凝聚一团光华猛地绽开,光芒迅速笼罩了整片大厅,欲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一掌排山倒海而去毫不留情,必然硬生生被打飞,轰的砸到不远处的树上,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痉挛,哇的一声,满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衣襟。

必然低头看着那瘦小的不堪一击的小手,青筋根根分明,讽刺一笑,手指亦然抹去那抹刺眼的红。

抬眸,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紧紧盯着上座仿佛王一般高高寸在不可攀的男人。

仿佛,他们不是父女,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对。

是,他们是仇人,在不久的以后,她会将这个高傲的男人踩在脚下!

恩她者,百倍还。

仇她者,屠满门!

渣爹而已,没什么好留恋的。

常必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眶一眯,硬是将喉咙间那抹腥甜吞下,垂在腿侧的双手握成结实的拳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得反射不出任何情绪。

瞳仁深处是她的后母薛氏一脸得意的朝她抬抬下颌,以及她的嫡妹端庄优雅的脸上露出一丝丝怜悯和嘲笑。

“孽女!还不跪下认错!?”

常富贵犹如五雷轰顶的声响之大炸进她的耳里,震耳发聩,连着耳膜都颤动起来。

常令媛一脸痛心疾首,一双眼睛如小鹿迷路般湿漉漉可怜极了,“姐姐你别惹父亲生气了,都死到临头了还是倔了,赶紧认错吧。”

字里行间都是为她好的意味。

常富贵听闻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孽障看看你三妹妹,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还不跪下认错!”

必然冷笑,她这个三妹不去当奥斯卡影后实在是委才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常富贵,那双冷漠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敢问父亲大人,我何错之有?”

“孽女!你杀了昨夜里守夜的小四还问本知府何错之有?!看来是我放纵你太久了,让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下了定论,真是她的好“父亲”哪。

“老爷,别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薛氏那张涂的满是脂粉跟死人般白的脸在常富贵面前晃来晃去,必然清楚的看见常富贵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必然眉目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上扬。

薛氏见必然不大哭大闹反而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看,心下一恼,道:“必然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了呢?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是小鸡小鸭小鱼之类的,唉,母亲不懂怎么说你了才好。”

“常必然看来是我白养你了,这点事都不懂还不如你二妹妹,我看你还是早些去见倾城为好。”

这些年,常富贵常知府的生活过的很是滋润,薛氏不管不顾,他便逍遥快活的逛逛窑子,喝喝小酒。

是的,他全然忘记了当年他跟她娘许下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娘死了没多久他就立马提薛氏为正妻。

这种人,有资格提起她娘吗?

必然怒极反笑,“父亲大人,敢问你从头到尾有问过我为什么杀了那名小厮吗?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人定罪行,这就是你为官之道?还有,我娘,貌似你不配说起她的名字吧。”

“孽畜!”

常必然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精纯至极的玄气在他体内转了几个周天,从他手掌里疯狂涌出,似千军万马踏破地,黄尘滚滚。电光火石间,闪电出现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异常诡异。

灵士四重天中期!

薛氏那眼珠子一转,眼底满是惊诧,在北冥国内以及四大帝国灵士少的可怜,一个两个灵士都可以称霸四国一方。

如若是在听雪城那可就是遍地都是,一点儿也不值钱。

可地方不同,在这人们觉得灵士也是厉害的很,那是他们没见过灵师,大灵师!

薛氏嘴角嘲讽,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怀念色彩。

必然瞳孔蓦地放大,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

灵士…….

她怎会不知道?

看来常富贵想至她于死地无疑了。

左右对他常富贵来说不过是少了一张吃饭的嘴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角余光是常令媛兴奋的脸,和她激动时紧紧抓住的衣角。

常安慈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似乎——所有人都希望她死呢。

第六章:渣男

任何一个杀手都不怕死,但她不愿意死在这种人的手上。

因为,不值。

必然阴鸷的目光向上座的常富贵投去,一对眼睛如冰雪般,射出冷冷的光。

她翻身之际,便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常富贵大怒,直骂道:“孽障,本知府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畜牲,真是有辱门风!”

一旁的树木弯成了一面弓,在狂风中发出呼呼的嘶鸣。

眼前的一团光华在她瞳孔里不断的放大,必然微微握紧双手,警戒地后退了几步。

“小姐,小姐!”

——守月。

必然眼白处被血丝覆盖,脸沉沉的似暴风雨欲来的节奏,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她嘶哑着声音,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守月,后退!”

“小姐!”

“后退!”

守月的身体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一步一步向后退,“好,小姐…守月听话…听话…”

必然嘴唇咬的死死的,一滴一滴血珠缓缓掉落…

“伯父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耳畔传来男人清扬的声音。

必然凝眸看去,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活脱脱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身紫色锦袍,头顶白玉冠,更显得身形高挑挺拔,气质凛然。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必然看着他的同时,男子也回看她。

他的眼眸里赫然映出是她丑陋如鬼魅的脸,男子眼底露出一丝嘲讽。

必然眸光闪烁,耳边似在环绕一些声响。

熟悉进骨子里,缠绵至极,却也陌生的很。

“徽哥哥…你等等然儿!”

“徽哥哥,然儿…然儿欢喜你!”

“徽哥哥我们拉勾勾,长大你一定要娶然儿为妻哦。”

云徽!

是他。

必然眉目一凌。

常富贵看见云徽也是一脸惊诧,听见云徽的话想都不想忙不迭的收回灵气,后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

抹去那丝鲜红,忙站起身,上前拱了拱手,明晃晃讨好的意味,“徽侄儿你今个怎么来了?”

云徽那双炽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常安慈,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常富贵哈哈的尴尬笑了几下,侧过头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常安慈道:“安慈,客人来了还不快来拜见。”

这就是差距。

一缕讽刺从她唇边泄出。

“是,父亲。”常安慈款款而来,每一步脚下似有莲花盛开,唇角微微上扬,恰到好处,端庄优雅,得体大方。

突地,她粉嫩的双颊忽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好像是傍晚天际弥漫的红霞一般动人旖旎。

看的云徽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昌源第一美人,看了这么多遍还是不腻,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余光扫在一旁丑陋的女子,心中更觉得一阵恶寒,什么叫做天壤之别,这就是!

“安慈见过云徽哥哥。”常安慈走到云徽面前,盈盈一福身,胸前的雪峰呼之欲出,必然清楚的听见云徽口水吞咽声。

她冷笑。

不仅是渣男还是色男。

倒是可惜了原主一片真心待他。

“安…安慈。”云徽上前一步托起常安慈的藕臂,摸着那滑嫩的肌肤,一团邪火从下腹燃气越生欲旺。

常安慈唇角的弧度不变,眼神却微微凉了,轻轻挣脱云徽的手,甜美嗓音缓缓流出,“云徽哥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我…”

“少爷少爷怎么不等等小的!”

云徽还没说出的话语被打断,脸即刻黑了,他还没跟小美人说上几句体己的话就给打断?换谁不气?!

云徽怒视着他的贴身小厮,恶狠狠道:“本少爷等不等你还需你来多嘴?”

“呃,不是不是…”

小厮缩了缩脖子,呐呐道。

猛然瞧见必然的脸,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紫红色胎记完全遮去了左脸,恐怖如斯,如深渊处带有寒气和凶煞之气的历鬼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抓住他的心脏,狰狞的笑着,欲要啃噬,摧毁他的肉体和灵魂。

小厮脸色如土,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一些污秽物溅到她身上,腥臭之味在空气中漫开。

必然微撩双眉,一道寒意似乎能冰冻人的灵魂直直的向小厮射去。

“鬼…鬼…王爷鬼啊!”

小厮吓的倒地,一直往后爬,直到撞到一个坚硬物,方才清醒过来。

云徽讥笑的盯着必然,仿佛在看着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般。

周围的人,都以一种看笑话的态度端望着她,她就像是个废弃的物品,无论是谁都能踩上几脚或者骂上几句。

全县皆知,常必然,丑的惊天地泣鬼神,下至三岁小孩上至八十岁老妪,无一见了都是直接晕了过去,有些甚至当场口吐白沫差点上了西天。

薛氏上前,惊讶不已的握紧帕子,“哎呀,必然你这…以后还是少出门的为好,把人家云徽的小厮吓成这样,他不怪罪我们就算好的了,必然你快些道个歉吧。”

说的义正言辞,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云二少!”

突然一刺耳尖锐的叫声传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七章:景衍

云二少——云景衍,云府云老的义子。

必然微微侧过身,眸光闪烁,只觉得云景衍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入目的是一男子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衣襟和衣袖处是银色镂空并蒂莲的镶边,腰系白玉带,一玉佩斜挂在腰侧,莹色之上是一个“景”字。

细细长长的凤眸,凛冽的眼神含着一抹温和,可仔细看去,那温和深处是星星点点的寒冷刺骨。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笑意厚薄适中的唇瓣,犹如神明降世,谪仙般的人物。

可他却坐在一类似于现代轮椅的椅子上,双腿看起来毫无生气,一动不动,瘫痪了般。只是用那极浅淡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番。

“景哥哥。”

常令媛双眼发亮,急忙上前,盈盈福身,耳根子微红,羞答答的全然一副怀春少女模样。

必然这才想起来,记忆里的云景衍十一岁那年就来到了云府,云老对他极其的喜爱,对外声称这是他的义子,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深怕损了他一根毫毛。

必然睫羽微闪。

而后就听见一道凉薄的声音,低沉而干脆,“你是谁?”

常令媛眼底染上一抹阴鹜,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嘴角。

她转过头看向众人的表情,幸灾乐祸、嘲讽、怜悯…

心里的这份怒火就越烧越烈!

看着常必然一脸淡淡的望着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

凭什么她现在这般尴尬,她常必然就如此轻松?

明明常必然才是被所有人唾弃被所有人嘲笑的废物。

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有些人,有些恨,就是来的莫名其妙。

刀尖似锋利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几眼必然,心里才好受点,再次浮上笑容,嗓音如甜甜的棉花,似人一脚踩进云层堆里,如梦如幻,令旁人心猿意马,“令媛这厢有礼了,见过云二少。”

云景衍眸光一转落至常富贵身上道:“父亲最近身子不太舒畅,景衍听闻常知府这有妙药,今日前来特地向知府求药。”

“什么?!云老爷爷身子不大好?哪儿不好了?”

常令媛紧张兮兮的道,字里行间跟云老颇为熟稔似。她的目光一动不动的黏在云景衍俊逸非凡的脸,当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向她投来,她心下一热,景哥哥可真好看…

常富贵皱了皱眉,这令媛今日怎么这么不懂事?

见常令媛看着云景衍火热的眼神,顿时了然。

常富贵心里琢磨着虽然这云景衍是云家的义子,可那也得看是谁的义子啊?!云老!昌源第一强者,就连云徽这个嫡室子弟看见云景衍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叔叔,更何况他!

如果令媛能嫁给他,那他常富贵这辈子就不愁了。

他这样想着,越看云景衍越顺眼,阿谀奉承道:“二少稍等哈,我立马令人去拿给二少。”

“如此,就有劳知府了。”

云景衍说完,目光扫过必然,便微眯起深邃的眼眸,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常必然那双幽暗的眸子里,一潭井水激起了层层涟漪,波涛暗涌。

两人就此对视上,如同火星撞地球,激出点点火花。

必然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给人冷冷的感觉,加上那张恐怖的脸,更像是大白天见鬼,旁边的云徽见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很快,云景衍便转开目光,不冷不淡的盯着常府的某一角落。

常令媛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双手握住双拳,咬紧牙关愤恨的瞪着必然,仿佛她杀了她娘一样,有着血海深仇。

“哟我闻见什么味道呢?”

第八章:受罚

原来是一股狐狸精骚味,今天可有好事啊,一枝红杏出墙来咯。”

常令媛怒哼道,黑眸冒着火焰,直直的看着常必然,含义在座的众人不明而喻。

必然幽黑深邃的双瞳如同诡异的夜晚,鬼火通行,厉鬼横走,她冰冷的唇隐匿着深沉,“妹妹说的是,今天不仅天气太好而且好事还双临。不过,这儿可不止有狐狸精的味还有一股尿~骚味,妹妹你说是吗?”

常令媛闻言急忙的回头张望自己的衣裙,果然看见自己的裙裤湿了一片。

必然笑意盈盈的走进一步,突地目光灼灼,气势逼人,睥睨着常令媛,道:“妹妹怎的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妹妹当众湿了裙襦且还是在几位男子的面前,俗姐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伤风败俗了。这样置父亲的家风何处?百姓岂不是会以异样的眼神看父亲?想父亲教导无方?这样父亲在昌源岂不是失去了威望?这样说来三妹从来不为常府考虑过?”

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雄狮。

“够了!都是孽女,本知府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两个孽障!”

常富贵气得发抖,脸变成个紫茄子,指着常令媛狠声道:“真是孽障,待会你去给本知府写个千百来遍的女戒,不写完不准吃饭!”

常令媛面如土色,满眼的不可置信,平日里疼爱她的父亲怎么会…

她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泪眼朦胧的望向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犹如天神般存在的男人。

无奈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一旁默默不语的常安慈嘴角忽然勾起,是讽刺的意味,看着眼前的几人,像是在看跳梁小丑般。

薛氏挽上常富贵的手,轻柔的给他拍拍胸脯,柔声道,“老爷别气,别气,自己的身子打紧,女儿们不好都是妾身的错,你要怪就怪妾身吧,唉…”

常富贵哪会怪她?

人家可是听雪城薛家的掌上明珠,自然好声安慰着:“不是夫人的错,夫人莫要自责。”顿了顿,他眉目一狠,看向常令媛,脸上浮出凶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闺阁里,没有本知府的同意,一步也不准出来,还有扣你半年的月例,安分的给我待着否则你就给本相滚出这个家门!”

常令媛两行清泪落下,把这一切归根结底于必然身上,随后怒瞪着必然,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烈火亨油。

常富贵直眉瞪眼,“还不下去!”

“是。父亲。”常令媛咬牙切齿,经过必然身边时,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必然后退几步,便听常令媛低声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

必然眸子越发的深邃,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在无人见着的视野里蓦然伸出脚,直直将常令媛绊倒,让她摔了个狗啃泥。

她冷笑,“我等着你。”

常令媛眼里迸射出无边无际的恨意,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废物跪在地上磕着头求她放过她!

日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而且错的离谱。

“还不滚下去!”

身后是常富贵的怒吼声。

常令媛拍拍裙上的灰尘,再次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心里酸涩不已,黯然的走了。

“二少不好意思让您看了笑话了。”

“无事。”

“哎哎。”常富贵点头哈腰,接着从小厮手里拿过盒子,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云景衍。

第九章:对手

云景衍点点头,将常富贵的神情收入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速度之快却也被必然捕抓到。必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旗鼓相当的对手,最是有兴趣对上几局。

男子的薄唇擒着淡漠,缓缓溢出一句话语如同陈年老酒打开,酒香四溢,光是听着就有些醉了,他道:“多谢常知府。”

常富贵紧接着发出邀请,“二少如果有空的话不妨来欣赏下本府的后花园?那处甚是美丽,百闻不如不见的好去处,不知可否有幸邀请二少一观?”

“都听常知府的。”

云景衍幽暗深邃的冰寒眸子划过一缕凉薄,活脱脱一只处于冰雪天地正掀开獠牙欲咬断敌人鲜嫩脖颈的狼。

常富贵笑成一朵菊花,“那就让小女..安..”话说一半顿住,思索了一番才说,“让小女必然带二少前去,想必徽侄儿也不会见怪吧?”

如果能把云徽和云景衍两头抓,他这个知府说不定还会望上翻一翻。

现今云徽只对安慈感兴趣,令媛又丢了这么大的脸在云景衍面前,现在如果云景衍眼睛瞎了能看上那个疯子就是最好不过了。

介时,云老再...那这昌源县的所有子民还不就听他一人只崇拜他一人吗?

想道这常富贵疯狂的给云徽使眼色,眼睛都抽搐了。

“自然不会。”

云徽一脸深明大义,忍痛割爱模样。

必然翻了几个白眼,嘴里冷哼。

“必然还不带王爷前去?”云徽忍不住催促道,双眼皆是对她的不满。

他倏忽看向常安慈,眼中炙热的可怕,他有些迫不及待跟安慈独处了。

必然挑眉,虽然她迟早会解除这个婚约的,但现在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面前这样看别的女人真的好吗?

啧,不知羞耻是何物的人。

“小姐,守月陪同你一起吧。”

她轻笑,揉揉她的脑袋,“回去等我。”

“好。”我等你。

必然推着那轮椅有些费力,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掉落,经过鹅软石铺成的石路和小桥,入眼的是柔软的青绿草地,一片姹紫嫣红的花群争先怒放,芬芳馥郁。

感到轮椅没有再前进了,云景衍眼眸漆黑有神,犹如一潭化不开的墨,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仿若三月娇嫩的桃花,引人采撷,“怎么了?”

必然眸光微闪,将轮椅转了个身,双手肘撑在两扶手上,四目相对,她清冷的眸子深不见底,带有一抹深沉,深沉中氤氲着一丝丝危险。

突入而来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身体周围,呼吸之间尽是暧~昧的温度。

她的眉眼是冰冷的色彩,就连那微微颤动的睫羽也划过冰寒的光芒,彻底凝固了周身的气息。

云景衍眸光涌上一漩涡,幽森似海,他在她眼瞳里仿佛看见沙漠里一头孤傲的狼,双眼凶狠残暴,浑身散发着凶煞之气,掀长的獠牙蠢蠢欲动。

棋逢对手。

他眸底染上点点笑意,等待着眼前的姑娘先开口说话。

“我就先不陪云二少了,想必二少自己也会游赏的。来日方才,后会有期。”

云景衍微微怔愣了一瞬,而后轻笑一声,笑声如清泉击打着岩石般清脆好听,倏地将远离他几步的必然拉进怀里,陌生清新的女子气息扑鼻而来,他低头,眼眸深处是她笼了一层寒霜的脸,以及一双如无底的深渊的冷眸。

必然清浅笑开,眼里却是诡异的寒冷如漫天飞雪里的那一抹刺眼的猩红,血煞气一丝丝一缕缕弥漫开来。

一张丑陋的脸在他瞳孔不断的放大,便听她冷如冬水的声线带着戏谑,“二少不怕我这张鬼脸?”

第十章:机遇

销魂至极的嗓音酥进人骨子里自她耳畔轻轻响起,“我自然是不惧的。”

必然一怔,随即大笑,猛然站起拍顺身上的褶皱,斜睥着他,眼角似鹰狼的不驯,“如此,必然告辞。”

云景衍虚眯双眸,望着距离他越来越远的女子瘦弱却也高挑的背影,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主子。”

一阵疾风刮过,剧烈的气流席卷而来,漫天的树叶被哗哗的卷起,下一秒一个黑影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主子药可是拿到了?”

“嗯,不过还是以往那种*罢了,常富贵,真是骗过了所有人。”

云景衍一双冰凉的眸子仿似碎了冰霜,向远方投去的目光阴冷阴婺,左手猝然握紧,灵气向此处涌来,蓝色映地的药瓶顷刻轰成齑粉从他的指缝间泄出。

黑影站起,嗅着空气中那股熟悉的药味,愤愤道:“可恶,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那老贼!”

*

“汪汪汪!”

眼前一个硕大的黑影闪过,扑通一声,刚踏进门的必然就被北北扑倒在地,脑袋轰的炸在地上,疼的额头青筋暴起。

“嘶——”

必然抓起身上的北北就是一顿暴揍,揍的他怀疑人生,一百年不敢吃肉。

“你还敢不敢了?”

必然眸光冷冽,揪着北北肥肥的耳朵,道。

“汪汪!”北北突地含住她的食指,他真挚的看着她,必然也不动,静静的凝视着北北。

手间是粘稠的液体在流动,就在必然以为她要咬断她的指头时,他汪汪一叫,吐出了含在嘴里的手指。

食指上赫然多出了一戒指,晶莹剔透宛若上好的宝石灼灼生辉,上头点缀着一展翅高飞的火凤凰,逼真极致,栩栩如生。

一股泌人心扉的温顺气息顺着手指游至手腕直直流进她的体内,滋养着她的肺腑,舒服的让她想叹息一声。

必然好奇,捏捏北北的鼻子,“从哪里来的?”

“汪汪!汪汪汪!”

北北兴奋的甩了甩头,一直往朝着外面瞟,似在暗示着必然什么。

必然了然,跟着北北起身走向外头的一根大树下,见北北止不住的抬头看天空,她疑惑的抬头,刺眼的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进她的瞳仁里,眼睛有些疼,她伸手挡住,素不知食指上的戒指此时散发着浓烈的光。

刹那!

狂风怒吼,尘土飞扬,必然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

良久。

寂静的场面被一怒吼声打破。

“汪汪汪!汪汪汪!”

北北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守月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大吼大叫的北北,她心里陡然一惊,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安抚着北北,“怎么了?”

“汪汪汪!”

北北两双铜陵似的大眼直溜溜的看向屋内,守月抿唇,匆忙的跑向屋子内侧,无一人。

“小姐,小姐!”

“汪汪汪!”

冷风如刀,呜咽着凄凉,唰唰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守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小姐,你在哪……

十第十一章:疑惑

万籁俱寂,伸出五指也看不见,一片黑暗笼罩,似混沌初开,万千神使统御世界,耳边乍现水纹荡漾的声音。

一束光芒仿佛从天际而来,照在她身上,波光点点,霎时照亮了四周。

没想到这戒指里面竟别有洞天!

几座高山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草地,几颗大树,一温泉,这里的面积堪比整个相府,最主要的是这里的灵气非常的精纯,适宜修炼者的修习。

一个比一个成年人还高的大石头屹立在旁侧,上面写着:玉莲空间,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永生泉解百毒脱胎换骨之效。

一缕缕熟悉的感觉缭绕在她周围,她仿佛着魔了般,情不自禁的抚摸着石头上的纹路,嗅到了一丝丝古老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大石头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一本书落在必然的手上,一道威严似乎从遥远的天边而来,让人听了不由的肃然起敬的声音,“九转凰鸣诀,上古五大行法之一。为远古尊后凤栖梧所创,修习的越精可召唤出凤栖梧残魂亦或者凤栖梧的神兽火凤幻影。有缘人契约成功即可变化为神器亦或者灵兽,习会全部亦可涅槃重生,成百毒之体。”

必然目光微亮,契约…

嘴角一勾毫不犹豫的划破手指滴血在九转凰鸣诀上。

九转凰鸣诀发出异样的光芒,飓风袭来,几道银光从必然脚底生出,蔓延…逐渐围着一个圈,神圣的光芒随之绽放,而后猛的冲上天。

看来是契约成功了。

她咬咬唇,心下一激动,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一目十行的翻阅着手上的秘录。

九转凰鸣秘录分为三大部分,每个部分分为六个阶段。六个阶段四个级别,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第一部分主要是脱重塑经脉脱胎换骨,二则是改造资质修习五行,三是拥有冰肌雪骨之身。

重塑经脉么…

必然深呼几口气,平下心按照秘录上的方法修习,灵气涌来整个人仿佛飘在云里,眉毛舒展,毛孔散发着点点光芒。

红光突现,钻进必然的眉目里。红光游走到脖颈,脖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涩涩的鲜血味还有一种呼不出气的感觉。

慢慢的到心脏,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捅进去又拔出来,更甚觉得心脏被搅的血肉模糊。疼痛让她身子倒在草地上滚硬是不喊出来。

必然眸光微凉,双手扣进土里,指甲翻飞,血肉模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挣扎着想站起。

脑子一花,重重的跌倒在地,她唇角一牵,一口血呛在地上,殷红一片。

痛不欲生,她生不如死。

忍,达到胜利之前,必须忍。

黎明前的黑夜,黑暗的,亦是孤独的。

脑袋愈发沉重,眼皮在打架,她心一狠,颤颤巍巍的双手攀着大石站起,抬起手臂沿着那锋利的纹路一划,刹那血涌如柱,一片鲜血喷薄而出,像极了奈何桥旁妖娆极致的彼岸花。

似有几根琴弦被震了几下,顿时清醒许多。

许久,她身上皆是数不清大大小小的血窟窿,从远处看活脱脱一个血人。滴滴答答的鲜血流淌着,草地被染红,不远处的一本书闪着异常的光芒。

必然感觉到体内的异样消失了以后,扶着岩石坐了下来,闭上眼内视着丹田处。

一团团黑雾围绕在丹田正中央,必然眉头紧皱,再看向经脉四处,皆是惨淡无光,没有一丝丝灵气在浮动。

她猛然睁开眼,凤眸幽森,两簇火焰在燃烧着,她的九转凰鸣诀!

一团火光仿佛从天边而来,刺目的光线照耀着大地,刺痛她的眼球,朝她疯狂涌来!

必然下意识的去握住,手下是滚烫的温度,耳边是清晰的呲啦呲啦的声响,皮肉烧焦的臭味在空气中漫开…

她垂眸看去,握在手里的赫然是一把刀——刀身锋利,修长,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刀柄上是一颗极大的像极了红宝石的东西,里面是不知道的液体在流动。

不,是血!

熟悉的鲜血味道!

她的灵魂为之振奋,握刀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不过,她的九转凤鸣诀呢…

把刀放在地上,抬起手掌,一大块黑糊糊的痕迹。

太阳穴跳动几下,脑袋有些疼,她用左手揉了揉眉心,眉心一片通红,待到她再次看向四周,地上是九转凰鸣诀!

书,刀。

契约,神器或者灵兽…

她陡然一惊,莫不是刚才那把刀就是九转凰鸣诀?

必然一激灵,拿起九转凰鸣诀翻到最后一页,页面上说——九转凰鸣诀注入灵气后方可变成灵兽或武器。

灵气,可方才她根本没有灵气注入。

刀,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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