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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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繁华》

第1章自序

许多年过去，我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刚来上海时，住在七宝星站路城中村的场景。

一个人背着行囊，说是行李，其实只不过是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而已。离开家乡，离开亲人，来到这里，住在一个农家小院的二楼角落，那间出租房方寸之地的木板床上。孤零零一个人，无依无靠，四处寻找工作，前途和内心一片懵懂迷茫。

我们都是不停来回奔波的人，从出发到止步，最终都只是为了寻找到那个你心目中想要的自己。人生的每个阶段，能有自己主动去选择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多。

我至少有过三次这样，独自前行的经历。第一次是从娄底师专毕业，从湖南老家到浙江湖州。第二次是为了生计，从湖州到宁波。这次之所以辗转上海，也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和无可奈何。

时荏苒而不留。如一支烟，在梦中翻看着过往。

有时候的我们，短暂的停下脚步，也或许是偶尔的反过头，回忆和凝望着自己曾经或步履蹒跚，或昂首踏步，或踯躅前行走过的路程，突然间你会发现，那些种种的过往，何尝又不是自己人生中一次次冥冥中的因缘际会？我有时候经常问自己，当初的我，是不是也只不过是想努力找到那个想要的真的自己？

我想，我可能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一些思绪，尽在一念间起飞洒落，纷纷扬扬。

每个人都有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每个人都有在黑暗中踯躅前行的时候。人活着的时间，总是有很多艰难。或大或少，或长或短。那些黑暗的虚无，瓢泼而下，总是令我们在某一刻的那一瞬间，顿时泪流满面。眼泪滴水成冰，冻结了我们的眼睛和泪花。

在人生最黑暗最糟糕的时光，我们遭遇过许许多多痛不欲生的时候，内心也多千疮百孔，好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谁的青春不曾迷茫？日子疯长，影子日瘦。人未老，眼珠里却早已注满了苍黄，有的人一夜间竟然就花白了自己少年的头。

生活就是没有落幕的舞台，承受着人生的悲欢离合，也承受着寂寞孤单。夜未央。站在黑暗的中央，可你，却已望不见你来时的路。寂寞孤独蜂拥而上。是的，守护自己有时候的确很难，很难。

可日子还是得一天天的往下过。你过，还是不过，欢欣，或是苟且，日子它都在那里，时光如河流般坚定不移的往前缓缓流淌。日子是每一天，不仅要度过光明的白天，也要度过黑暗的夜晚。只是有的人留在了黑暗里，再未站起；而有的人挺到了阳光之下，活成传奇。但纵然一生被苦难包围的人，也一定会有被欢乐垂青的时候，哪怕只是瞬间。这些一瞬间的欢乐，如温暖的手，将会轻拂过我们的整个生命。

如果你一直无知无觉的处于黑暗中央，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你自己弄丢了自己。人生有时就是不断地从一个坑中好不容易爬出来，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又跳进了另一个坑。而这些的坑，有些是原地就有的，有些是别人给设置的，还有一些，却是自己给自己挖下去的。

如果你的实力撑不起你的自尊，你一定要撕下自己认为的，所谓坚强伪装，该求助时就要求助。也有很多的时候，我们或许一不小心就做了自己的囚徒，但千万不要让它锁住了自己的心灵。有时不妨换一种方式，直行或拐一个弯，只要不抛弃，不放弃，你想要的自己其实一定都还在那里。

有什么比黑暗更深刻呢？独坐夜的门槛，一重浓一重的黑暗，正无声无息的悄然隐去。只有我隐不去的黑色的的眼睛，不在暗夜里沉沦，用它来寻找光亮。

我们需要的不一定是安慰，而是在历经漫漫黑夜后，在下一个黎明找到想要的真实的自己。

那个你想要成为的真实自己，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光。其实我们的一生，都是在发现和寻找自己的光，追随自己的光。把那哪怕只有一星星的光举高，再举高，穿过黑夜，抵消掉周遭的黑暗，让心灵停泊，最后活成自己渴望的模样。我们的生命和人生从此而愈加深刻。

佛说，黑暗中，你要活成自己的光。

总有一些时光，要在过去后，才会发现它已深深地刻在了记忆中。或许多年以后，某个灯下的晚上，你会慕然想起，一些人，已在时光的河流中乘舟而去，消失了踪迹，在你的心中，却流淌着跨越了时光之河的温暖，永不消逝。

光望着我，它正燃烧着自己。

凡事过往，皆为序章。我仿佛看见，我原来租住的那间房间的灯还亮着，只是不知道谁还住在那里。

第2章初入上海

早上业务部晨会前，王一元一般都会先到公司生产车间转转。今天兴中公司的化妆品盒子要出货，还有几个打样，他都得去看看。这是王一元多年工作形成的习惯，他对自己正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求自己尽量做到随时心中有数。

仓库前台，业务助理小林正在开单。兴中公司的化妆品盒子已打好包，整齐的码放在待发货区。王一元和业务助理小林以及生管肖云华交代了几句，还和肖云华开了几句玩笑话。肖云华老家是湖北监利县，王一元老家湖南双峰县，一个湖北一个湖南，算是半个老乡，两人走的自然就近些。

这时，打样部的王丽萍手里拿了几个盒子样品，“咚咚咚咚”的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笑着对王一元说道，王哥，刚好你在这，这色你看看对不？

王丽萍是辽宁盘锦人，个子比较高，长得还算漂亮，加上性格爽直，在工厂里颇受欢迎，得一绰号叫“标准件”，就是厂花的意思。和南方跟别人打招呼的方式不同，来自东北的王丽萍不管对方熟不熟悉，称呼一出口就是哥啊，姐的，叫的特别亲热。王一元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总觉得怪怪的。他于是就笑话王丽萍，说道，你这么想攀亲戚，为什么不叫爹呢？

周围几个人哈哈大笑，王丽萍有些气恼，作势上来就要掐王一元的腰，她假装恶狠狠地睁着大眼睛对王一元说道，我这样叫你，你敢应吗？王哥。你这是打样不想要了吧。别，别，哥过几天带你去看f1大奖赛。王一元投降，赶紧说道。他顺手拿过样品和原样，走到桌子前，凑到日光灯下仔细对比着看了会，转身对王丽萍说道，这个打样的蓝颜色浅了些，还要再调调，再深一点点，就是那种接近于深蓝，就好看了。

王一元在一家台湾人投资的印刷厂做业务经理。工厂在老青沪路靠近华翔路，和上海东方国贸批发市场不远，是一个当地村里开发建设的工业小区。工厂占据了这个工业小区其中的两幢单层的专业厂房，三千平米多一点。公司名字很是大气，叫上海台沪国际印务有限公司。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和在上海及附近江浙的台资企业配套，专门做包装袋和纸制品的印刷，员工有一百五十多人。

老板是台湾台中人，叫肖景东，他更喜欢别人叫他阿东，为人很随和，但做事很精明，四十多岁。肖老板相传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台湾迪比亚电子来的大陆。迪比亚电子大陆的总部设在上海，它生产的迪比亚品牌的手机在国内一度很有名气。肖老板看到机会，后来便出来单干开办了这家印刷厂，专门供应迪比亚电子的包装盒和产品说明书，从而由此慢慢起家。

现在台沪公司拥有最新的海德堡对开六色，四开四色印刷机各一台，以及完善的一系列印后包装加工设备，在上海的印刷行业内小有名气。

在私下里，员工却都把肖老板称之为肖巴子，主要指其小气和有时候的做法做派不近人情。巴子的“巴”本来是一个形容词，大致和乡巴佬里的意思差不多，而在上海话里，巴子除了有乡下人的这层意思，最主要还是指不懂上海市面行情，自以为是，容易被骗的外地人，但也不能算是骂人的词句。

一般来说，上海本地人为体现自己作为大都市人的素质，总喜欢把上海人看不惯，或者觉得不合时宜的外地人称之谓巴子。他们口头的说法就是，格几只巴子，勿经花，一歇歇就勿晓得东西南北勒。

这上海话其中的巴子，自然是指全中国除上海市中心城区以外的人，不仅包括了上海的乡下人，中国其他各省市区的人，甚至还包括了一部分外国人，而且离上海中心城区越远，好像“巴”得就越厉害，比如京巴子，台巴子，港巴子，韩巴子，甚至美巴子，欧巴子等等。

而肖景东肖老板格只巴子，却更加不幸，不仅全部完整包括了上面巴子的这些含义，在员工心里还有另外的一层奥义，妈了个巴子，活多又累，吃的又差，睡的也不行，钱还总是被七抠八扣的，这个人不要太巴了，他们经常对老板和工厂有这样那样的抱怨。

说是业务经理，王一元其实就只是一个普通业务员，上面还有业务部经理。台沪公司业务部里具体做业务的有六个人，一个跟单和协调的业务助理小林，再加上部门经理总共八人。

业务部经理也是台湾人，姓丁，是肖老板的表弟。这个人整天一副洋式的派头，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即使在大热天有时还要穿上西装，系上领带，特别是一双皮鞋，硬是一整天都见不得有一丝灰尘。为更显示自己的洋气与众不同，丁经理一般说话连续不超过三句，嘴里就肯定会蹦出一两个英文的单词出来，搞得来员工们经常似懂非懂。忍无可忍，员工私下里大多将他斥之为人模狗样。

此丁君有两个特别的爱好，一是最喜欢开会，业务部每天有晨会，星期六上午公司正常上班，下午要开本周的业务调度总结会。会议开始时还喜欢讲究有仪式感，要求全体起立，或者表决心，或者唱歌，或者有节奏的鼓掌，互相击掌欢呼。二是填表格，并且美其名曰表格化管理。业务人员每天要填写日常工作管理跟踪表，不仅要填写具体联系人，联系电话及方式，经办项目和地点，甚至连具体的时间都要按照要求以一小时为分段，每一小时干的任何事情，都要逐项列式写得明明白白。

星期六的调度会上，每个业务员都要上交上星期的工作总结，还要填写下周的工作计划，要定具体目标及达成的时间，最后签字画押，下次开会报告时要逐一对照检查。

其时在上海，还有周边的江浙两地，聚集了很多很多的台资企业。相对来说，因为同根同源又远离故土台湾，所以在大陆的台资企业更愿意和台资企业打交道。有了这种天然的优势，台沪公司的业务拓展顺风顺水，很短的时间就得到较大的发展，目前更是有了像华硕电脑，仁宝电脑等这样的多家大客户。

在台沪公司总体业务份额中，老板肖总和丁经理加起来占了有一多半。而王一元等几个业务员，除了要不断开拓新的客户，还要负责公司分配的不同片区现有客户的沟通协调，回款，走访，客情支持和维护等等。

说起来王一元之所以进入台沪公司，过程比较曲折，也挺有意思。王一元之前在宁波工作，今年三月份刚到上海找工作时，两眼一抹黑，他除了以前曾来上海公务出差的几次有限的经历，对上海有个粗略简单而肤浅的印象外，基本上没有认识的人。

王一元虽然有过几年的工作经历，甚至也算还有点成绩，但上海初来乍到，继续找工作一切就都得推倒重来。他在宁波曾经做的是生产管理，一家较大规模的服装辅料生产企业，但这次到上海，他却想做一下改变，他下定决心要学习做业务，一方面因为生产管理做的时间久了有了一定的惰性，缺少了激情，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觉得做业务更富有挑战性，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或许更有帮助，做好了可能也比较有前程，这样更契合他来上海的冲动和决心。

想清楚了要做什么，王一元接下来找工作目标自然就很明确：自己能做的了的行业性大公司。找工作的过程倒还算顺利，经过多次的进出人才市场，比较了各种报刊上的招聘广告，经过不断联系，面试，筛选，到上海十天后，王一元最后选择了台沪。

说来有点搞笑，之所以是台沪公司，这主要还要归功于“51job”那一期报纸上台沪公司半个版的彩色招聘广告。王一元当时心里想，既然能用半个彩色版来做广告招人，这个公司实力应该还行。

第3章无心插柳

刚进台沪公司时，王一元向业务部丁经理提了一个请求，主动提出下到生产车间实习半个月。按照公司惯例，每个新进的业务员都会有先到生产车间实习这样的经历，不过时间基本不会很长，一般都是在一个星期左右。

丁经理一开始不理解王一元要求下车间的时间会这么长，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有些特别，但联想到王一元曾经的工厂工作履历，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车间的工作王一元当然比较熟悉。他觉得每个工厂尽管行业不同，产品相异，所谓千人千面，但其基本的生产运作，作业流程和管理方法方式，都具有一定的规律和普遍性，还是有其相通之处。

王一元甚至早就自拟好了实习计划，他准备将整个实习期分为两段。先用十天左右的时间，分别熟悉印刷的生产设施设备，及其大致的用途用法，如果允许，最好是能直接上机操作；然后接下来的五天将是整个印刷生产流程的熟悉和融汇贯通，以及打样，设计制作，包装发货等辅助程序的了解熟悉。

十五天的时间虽然说有些紧凑，很多东西都不大可能很深入，甚至搞不好就只会是浮光掠影般的，或许仅仅接触到一些皮毛。但王一元还有另外的准备，就是尽量和车间的管理者和工人多接触，多向他们学习。

以王一元以往的经验，生产车间是一个能人层出的地方，作为一个新人，其实真正要学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掌握在这些所谓的师傅们的手里，不深入和他们打好交道，就肯定不会掌握真正第一手的，详细的资料和收获，至少一些生产上的技术窍门以及经验和教训等方面，都会大打折扣。

生管肖云华领着王一元，先经过工厂仓库前台和发货区，然后穿过一个厚重的大门，换上工作服，戴上工作帽，经过吹风吸尘和紫外线消毒处理，再经过一扇厚重的大门，最后才到达台沪公司真正的生产车间。

和大多数的台资企业一样，台沪公司生产车间实行严格的企业精益化管理和6s管理。6s管理起源日本，现在已经成为日本所有企业的基础管理手段。台湾企业对这种管理方式非常推崇，并且很快依葫芦画瓢，引为己用。

本来在王一元的想象中，作为制造行业的印刷厂，一些诸如纸屑的飞扬，机器的喧嚣以及混合着的胶水味油墨味的空气等等问题，想来应该都是在所难免存在的。但他一踏进车间，眼前的所见所识却马上颠覆了他以前的这种固有的印象，他最直观的第一感受就是，台沪公司这样的企业能够做强做大，其实都并非不是没有理由的。

首先是工厂的整体环境。企业严谨的6s管理，精益化管理在这个车间的每个角落里都能体现到，也都能看得到。进了车间，只见洁净整齐的环境和次序井然的工作程序，看过那些先进的机器和流水线，那些工人熟练的操作水平，作业现场井井有条的管理，完全能真切感觉到台沪公司现代化的实力。

其次是工厂的现场管理和效率。车间物品的摆放整洁有序，都是按照拿取时间最短的原则，所有的操作都有严格的标准流程，不像印象中的印刷企业，印刷环境充满了随意性，典型的脏乱差。

在中午休息间隙，每个工人都会自觉把自己的区域整理得井然有序，保持洁净。车间操作者对质量控制很严格，所有的印品都要做专门的检查。肖云华说道，有一些活计，客户要求很高，不允许有瑕疵，特别是药品和食品的说明书。

第三是作业流程和节点的规划布置，特别是体现在核心的印刷机操作间的设计。印刷厂不同于其他行业企业，想要印刷出高质量的成品，印刷机所处的环境就非常重要。为了保证车间良好的环境，整个车间都做到了恒温和恒湿，车间里还安装了排风装置和加湿器，照明灯也是按照印刷机摆放的位置而做专门的设计。

肖云华告诉王一元，说道，这里车间的印刷工随时随地进行整理、整顿和清扫，这是印刷操作工的基本工作之一，所以厂里的印刷机都保养非常好。公司里有两台滨田的印机都已经超过十年了，由于保养得好，机器看上去还像新的一样，这样印品质量也能够得到很好保障。

王一元对精益化管理和6s管理都不陌生，整理、整顿、清扫，清洁，安全和素养，自己原来在宁波的工厂都曾有亲身实践和推行。但他觉得要和现在的台沪公司比较，明显差距还是相当的大。所以王一元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次难得的实践和学习中。

半个月下来，王一元对印刷厂的各种各样的生产设备和生产工艺，对从设计，制版，印刷，装订，包装到物流的整个生产流程，都有了直接的印象和体验，基本掌握了与印刷相关的专业术语和行业语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学习和比较，王一元认为和以前的工作单位比较，两个公司的差距主要还是体现在生产的管理者身上，特别是生产管理者的职业化素养很重要，企业老板的管理素养更重要。

最后的几天，他利用空余时间，结合自己在工厂的所见所闻，和自己以前在宁波工厂的6s模式生产管理上的经验，就台沪公司车间生产管理的制度建设，生产组织和协调安排的合理性进行以及生产流程的衔接，车间目前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办法等几个方面，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形成了一个洋洋洒洒五千多字的书面建议，私下里报告给了公司主管生产的孙玉泉经理和自己部门业务部的丁经理。

在当时，台湾企业进入大陆投资建厂，出于谨慎考虑，一般都对大陆的国家政策，社会关系，公司治理，甚至是风土人情等等，都会有专业的评估。但即使这样，他们也还是觉得不够保险，同时也都会聘请一个投资所在地有一定社会关系的大陆人士来担任公司经理，以帮助处理台资公司在大陆方方面面的关系。这位经理，其职责和地位相对超然，但在公司内部却一般都不会赋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

但这位孙玉泉经理却是个例外。这个六十多岁的，永远都衣冠整洁，头势清爽，花白相间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什么时候都挺胸抬头，只是偶尔喜欢喝点小酒的老头，一来他土生土长就在本地的光华村顾更浪小组，二来他退休前是上海印刷二厂的生产副厂长，有丰富的印刷生产管理经验，加上他本人也觉得自己身体还不错，完全可以再干一段时间，于是公司就另外让他担纲了台沪公司生产管理的实职，职责权力相当于厂长。

孙经理对王一元在生产车间的实习一开始并没有多少关注，觉得不过是又一个例行实习的而已。等他再三看过王一元的这份建议报告，他觉得不仅写得很实际，也很有深度和相当的诚意，对王一元这个人也就另眼相看起来。他虽然主管的就是生产，可他却并没有避短护短，而是把该报告直接呈给了公司总经理肖景东。

肖总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过，也觉得报告非常不错，他龙飞凤舞的在报告第一页上批示了一句英文，verygood。

孙经理是一个懂得发掘，欣赏和惜才的老人，他觉得王一元在生产管理上很有可能是一个可造之才，甚至一度有了把王一元弄到生产管理岗位的想法，但却被肖总阻止了。

当时肖总是这么说的，这个小王，看来还有两把刷子，他不是应聘业务吗？那就先让他先去做做业务，要是实在不行了就回工厂，到时再做生管也不迟。当然，这些王一元都不可能知道。

孙经理对这个老板批示了的建议报告相当重视，他邀请了王一元，还召集了工厂的所有人员开了一个现场会议，针对报告中所提的建议和存在的问题一一进行了细致分析，逐条对应进行检讨，在实际工作中进一步加以改进和完善。孙经理还牵头生产部门特事特办，经报请总经理同意，特别授予了王一元当月的公司生产之星，奖励了五百元。

可这样，公司业务部丁经理就被弄得下不了台来，业务部的员工竟然被生产部门授予了最高奖励，这在公司是没有先例的。他暗暗的想道，特别是这个王一元，才刚刚到公司就弄出这么大的风头，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就坡下驴，把王一元评选为当月的业务之星，不过奖金打了折扣，从五百元降为三百元。

俗话说，大企业做人，小企业做事。王一元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原本写这份建议报告，他除了有一时手痒的因素，主要还是想对自己在工厂实习期间的工作做一个阶段总结，并且报告是私底下送上去的，压根就没想到过会公开。他同时为了部门避嫌，也送给过丁经理一份。

业务之星这样的结果，在月底星期六下午的业务调度会上宣布的时候，让王一元这个还没有做成一分钱生意的业务员，还是被其他业务员逗弄得啼笑皆非。好在因为王一元是初来乍到，大家对他也就都没有什么恶意。

当然，因为这份报告，王一元不仅得了实质性好处，获得了奖金捌佰元，同时也和公司生产部门的各色人等搞好了关系，更以这种阴差阳错近乎笑话的方式，不经意中拉近了和其他业务员的距离，让原本就互为竞争者的这个团体，无形中轻松的接纳了他，使王一元更快的融入了公司业务部这个大家庭。这些是王一元始料不及的，算是无心插柳了。

第4章城中村小院

王一元在结束工厂车间的实训后，公司安排他跟老业务杜于乐实习。依照传统习惯，王一元称呼杜于乐为师傅。

师傅杜于乐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大姐，上海人。她原来是浦西一家国企纺织厂的挡车工，多年前从企业下岗，迫于生计，中间做过很多行业，打过很多杂工，甚至还自己摆过地摊，虽然一直也没赚到什么钞票，但反倒培养出了她不屈不挠，开朗，作风泼辣的性格。

杜余乐后来经人介绍，她毅然决然到浦东的一家印刷厂做起了业务员，不想反而慢慢的做了出来，业务上混的风生水起，行业内都称呼她为铁娘子。前年她老公工作调动到虹桥国际机场，为了方便照顾家庭，她就跟着跳槽到了台沪公司。

先是在公司，师傅杜于乐教了王一元一些基本的业务方面的常识，主要是各种各样不同样式，不同纸张，不同工艺的纸制品和包装材料的基本概念，报价的计算方法和方式。

在王一元这些基本掌握了以后，杜余乐然后带着他在外面跑了两个星期业务，教会了他一些常见的寻找客户的方法和技巧，公司产品的交货期，交货方式，以及价格和付款方式等业务方面的基本流程，还向王一元大致介绍了上海其它的一些比较有名的印刷公司及他们的相关产品，竞争优势等等和业务相关联的一些基本情况。

杜于乐是个热心人，又曾经下过岗有过自己创业的经历，所以富有当大姐的同情心，他觉得王一元一个人在上海也是非常的不容易，所以在教王一元的时候基本没有保留，面面俱到；王一元也对即将到来的业务员的工作充满想象和憧憬，学得非常的认真和仔细，有时还生怕自己会忘记，不时的掏出小本子记上几笔。

王一元这时候吃住都在工厂。台沪公司印刷厂的宿舍是在后道车间的上面加盖的一个夹层。宿舍房间是由木板和石膏板搭建的一个个小格子间，没有窗户。房间因为屋顶没有隔热层和通风，冬天格外的寒冷，一到夏天却又异常的闷热。虽然老板照顾，让王一元住了单间，但没多久他就遇到了许多问题，觉得很不习惯和厌烦。

首先是要忍受工厂内日夜不停的各种机器发出的噪音和人来人去的各种响动和说话的声音，特别是生产部门的工作是两班倒，一到半夜十二点交接班，所有这些声响，一到深夜便穿透那薄薄的简易墙板，显得格外清晰，碰上王一元哪天有了心事，本来就辗转难眠的时候，就更是深入人心，仿佛一把把小铁锤一下下的在敲打自己脆弱的神经。

二是因为公司业务部只有他一个人住厂里，所以往往车间碰到有生产上吃不准的事，比如对色，打样，拼接尺寸等等，往往丁经理一个电话，哪怕王一元十万个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的披上衣服下楼。

以至于后来，就是白天听到丁经理那浓郁的台中口音普通话，王一元都瞬间就会觉得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在耳朵里嗡嗡作响，无端地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有一丝恶心的排斥。

于是，王一元想趁着刚上手做业务，时间还有些自由的机会，就动了想搬出工厂居住的念头。

对于搬离工厂，王一元其实心里明白，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些表面的原因。真正最主要的原因，是王一元近段时期，特别是从年初横下心离开宁波到上海以来，日益感觉到的一种沉重的焦虑和恐慌。

到明年的十二月底，王一元就三十岁了。“论语”中孔子说男子三十而立，是指男人在三十岁时所应达到的生活理想状态，也就是说三十岁的男人，这时应该能依靠自己的本领独立承担自己应承受的责任，并已经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与发展方向。三十做事和于礼，王一元甚至清楚的记得在初中的语文书上就曾有这么一句话。

简单的说，三十岁，人就应该能坦然地面对一切困难了。而反观现实中的自己，王一元仅仅只是感觉到了青春的快速流失，感觉到了时间的易逝，感觉到眼里渐有的沧桑。

可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成家立业，养家糊口，他却还没有一样实现，更要命的是，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离这些都还是相当的遥远和缥缈，甚至连若有若无的影子都还没有，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实现，能不能实现。讲真的，他现在急切的需要一种改变，他至少想要变得比现在的自己要好一些，哪怕是只有一丝丝希望，或者一线曙光。

说白了，他需要机会，而要有机会，就需要与外界多接触，需要有一定的自由。而搬出工厂，就是王一元当时能想到的基本的现实的想法和需要。

后来经公司的同事介绍，王一元搬到了现在的七宝镇星占路上的这个小院。这是一个靠近吴宝路的标准旧式上海农家小院，小院白墙黒瓦，两层楼房。院子靠西边有一口房东自打的水井，上海不缺水，挖地两米就会有水渗出来，可这口水井不仅打的很深，井底还放置了细白沙，故以打上来的水很清，还冬暖夏凉。

房东家四口人，一个老太太，房东夫妻俩和他们的女儿，一大家人占了楼下的大厅和厨房，以及楼上的两间卧室。因为有利可图，房东把院子东西两厢加砌改建成两排简易的石棉瓦房，这样加上楼上楼下他们自家用剩下多余的房间，小院共有十多间房全部用于出租。

房租倒是不贵，根据大小朝向楼层等三百至六百元不等。每间房单独使用火表，门口还搭建有简易的灶台，自来水是一个大水管下接了十多个小龙头，每一个龙头安装有一个水表，打了编号，供各家单独使用。

从小院出来左拐沿星占路走五十米就是吴宝路。那时的吴宝路，特别是从吴中路到沪青平公路这一小段，一端连着虹桥国际机场和东方国贸批发市场，一端连着台资企业台尚糖果的千人大厂，这条总共只有一千来米的狭窄街道，两侧遍布着王一元居住的这种房屋，尽管巷陌狭窄逼仄，房屋密集，污水横流，因为廉价的房租和便利的生活条件，却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整条街道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包罗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装满了成堆的各式各样店铺，全国各地各式风味的饭店排挡，各种不同消费档次和需求的娱乐场所，还有见缝插针的微型工厂和仓库。在这里找工作，只要不挑剔就相对容易。

当然，重要的是在这里生活上面的东西应有尽有还超乎便宜，房租便宜，日用品便宜，吃饭便宜，洗澡便宜，连找小姐xx也都便宜。王一元花30元就在一处修车摊上买到了一辆八成新的捷安特自行车。

仿佛每时每刻，这里都有无数的外来者扎堆涌向这里，贩夫走卒，泥水工匠，外表光鲜内心疲惫的白领，心高气傲而又底气不足的各式所谓老板，还有来来去去送快递的，甚至是伙夫僧尼，乞丐流浪者，卖药的，算命的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从早到晚充斥着来来去去此起彼伏南腔北调的吆喝，三教九流，红男绿女，一切都显得热闹混乱和拥挤。

而到了夜晚，这里又变成了人间天堂，霓虹闪烁，烟尘四起，纸醉金迷，人声鼎沸，各路痴男怨女，绿林好汉，整个街道仿佛都要被抬了起来。

王一元后来一度很怀念在这个小院生活的日子。在这个小院二楼的那个方寸之地，王一元在这里呆了有一年半多，大部分的时间里，只有一台简易的收音机和书籍陪伴，偶尔还有从楼与楼间空隙散落的阳光和夜晚从窗口爬进来的月色。而在窗外，就是充满着喧嚣和动荡的生活。

很多人可能很难想像，在这个光鲜美丽的上海大都市里，有一类人，或许就在与我们一路之隔的这些城中村落，在黏黏而潮湿的空气里自由而野蛮的生活，他们有失落，迷惘，或者还有生病，死亡，也有漫步，也有停顿，还有成长奔跑，有坚持，有觉悟还有幻灭，他们用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方式，述说着我们不愿意深探的人生命运。

那些在这里每时每刻发生着的人和事，或亲眼所见，或道听途说，让王一元对生活和人生多了一些理解，对自己的未来也隐隐多了一丝期待。

很多年以后，王一元都觉得，回忆都是可以这么的近。

第5章业务员的困境

既然决定做业务员，在了解了公司产品，业务本身和行业相关情况后，首先面对的，就是寻找客户。但是要如何找到有意向甚至能下订落单的目标客户，这些就只有看个人的造化，全凭王一元自己一个人去摸索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开始，台沪公司并没有提供给王一元任何现成的客户资源，只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安排王一元负责公司在金山，奉贤，松江等地区的新业务开发。这几个地方，看上去业务区域确实很大，但好像就是画了一张特大的饼，王一元却又没办法从哪儿先下口。

像大都数业务员一样，王一元决定先通过互联网网络搜索，电话黄页，报纸杂志等刊物上各种各样的广告中去寻找目标客户。可一段时间下来，王一元很快懊恼的发现，这种打电话和上门贸然拜访的方式都很难获得客户的信任，效果也都不是很理想。

往往电话推销时，打了一天的电话，大多数电话不是联系不上人，就是号码空号，王一元先就受到打击。打电话时不要说很难找到对方真正管事的人，就是即使客户单位有人接了电话，可还没等听完介绍，就连连说不需要，一听说你要去拜访，他们就推说单位很忙，管事的人不在，或者是出差了，客气一点的让你传真资料或者把资料放门卫室，而大部分人还没讲上三两句话，“啪”的直接就挂了电话。

即使这样，好不容易几天电话下来，积攒有那么几家客户愿意接受拜访，但由于这些客户都很分散，所以效率也就不高，一天下来基本只能拜访几家，平均3家就算不错了。这样接着打击又来了，一次次满怀信心的跑到客户那，一次次又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到最后，王一元有的客户连门都不高兴进，就回转了。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折腾下来，王一元对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很多个晚上，王一元都是很晚了才身心疲惫回到到宿舍，一回来就直接躺床上，眼睁睁的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真正的出头之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熬得到那一天。他有时连洗洗刷刷的简单的劳动，也没有了想动手动脚的力气，甚至连晚饭也没心思吃。有时候就是勉强吃着饭，也觉察不出里面到底有多少味道，他也实在咽不下去。

目标市场茫然，无所适从，找不到感觉，是一种恶性循环，令王一元士气非常低落。这段摸摸索索，踯躅前行的经历，让王一元这个从来没有过任何销售经验的大头兵，经历了他人生有史以来的一段相当长的毫无头绪，迷茫而又痛苦的时期。

特别是在开始的一个多月里，这段必须去做却又做得无比艰难，到处乱窜，没有方向，充满了挫折甚至特别伤自尊的日子，几度让王一元到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业务的程度。

他甚至很多次心里沮丧的想道，自己这次冒冒失失的来上海，又抛开自己熟悉的生产管理工作，一门心思的异想天开去做业务，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还能混惨到什么程度。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方向吗？他无数次的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吴翟路和老青沪路交界是一个丁字稍微出点头的路口。头露出来的地方是一个驾驶员培训学校。学校的大门旁边有个小四合院。院子的前后和南边的厢房都是两层楼房，被改建成了一间间单独的宿舍，用于对外出租。北厢房是平层，通间改造成了一间大的台球室，摆了五张台球桌。

这个院子的老板不常在这里，日常看护和管理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头，他老夫妻俩还在院子门口开了个卖烟酒饮料的简易小门市部。有一次王一元偶然在这里买饮料，从口音中辨出了他是湖南人。果然一交谈，是湖南津市人，老乡见老乡，自然有一份天然的亲切感。熟悉了以后王一元称呼他为老刘。

老刘六十多岁，个子小小的，但很精干，会几下真功夫，据说真打起来，三四个成年人近不了身。老刘为人正直而且仗义，他不止一次的对王一元说过，真要在上海碰到有人欺负自己，可以打电话给他。闲下来的时间，老刘不是在院子里种花养草，就是在院子里耍拳弄棒。

而这个小院子大门前的这段路，是王一元工厂和宿舍中间的必经之路。一般要是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王一元基本上每次下班回宿舍都会在这里停一会儿，和老刘闲扯上几句。因为忙着找业务，王一元也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

这天刚见面，老刘和老太太提了水，正在浇花。老刘一见到王一元，随口就说道，哎呀，小王，你怎么瘦了好多了？老太太也说道，是啊，这刚开始天热起来，你怎么就黑了这么多了。王一元说道，现在我开始学做业务了。这几天在外面跑，风吹雨打又太阳晒的，没办法啊。刘阿姨说道，你这孩子，身体要当心的。要慢慢来，着不了急的。老刘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能怎么办？做业务不跑不行的。

老刘放下水桶，从小店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王一元，接着说道，小王，这在上海，不努力没办法啊。你看，我们都老头老太了，不还是照样得出来打工吗。王一元说道，打工倒是不难，就是想要出点成绩还是太难了。我都快半个多月了，业务方面还是没有什么业绩出来，就只接了几个小小的单子，做业务难啊。

王一元从阿姨手里接过水瓢，小心的把水慢慢的浇在一个个的花盆里。他们养的花草不多，几盆兰花，几盆绿萝，还有几盆正盛开着的杜鹃。杜鹃花在王一元老家一般被叫做映山花，春天里的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王一元摘下几个花瓣，在清水里洗了洗，然后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一边说道，嗯，还有小时候的味道。

老刘说道，小王啊，现在再难也得接着做下去。硬着头皮往下做，或许就有机会了。我们这里也住着有许多做业务的，开头都一样，万事开头难嘛。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开始好了。

王一元想了想，缓缓的说道，坚持坚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不知道还要有多久啊，照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可王一元没有了退路，对于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他也没有办法和理由去说服自己放弃，哪怕再艰难他也只得下决心往前继续走下去。这时，天气也渐渐的变得炎热起来。每天早上，王一元都从楼下院子里的水井打上来一桶桶的凉水，从头到脚好好的擦拭一番，抖擞了精神，在街道的转角处买上早点，然后才骑车去公司。

还是师傅杜于乐给王一元出了个主意，扫街，扫大楼。这当然不是要王一元真的去大楼和马路打扫卫生，而是一个业务上的专业术语，就是指在找客户的时候，如果有时候找不到固定目标，就以一条街或一个工业区为限，挨个的拜访或对某一写字楼逐楼层地挨家挨户拜访，这就是扫街扫大楼。

杜于乐帮着王一元分析过这一段时间业务开展的状态，她认为王一元现在最重要的是提振心态，提高受挫能力，提升展业技巧。而扫街扫大楼倒不失是一种有效的绝佳方法，还能对印刷市场有更加直观的了解，从而去高效合理的利用资源。

王一元这段时间还买了很多关于市场和营销方面的书籍，每晚临睡前都会督促着自己看上一阵。一天晚上，王一元正看营销大师科特勒的书。这位大师把营销的传统定义作了很大的扩展，他认为营销是发掘，维系并培养其获利性顾客的科学和艺术。

看到这里，王一元缓缓合上书页，他就一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掌握这门科学，进入艺术的殿堂呢？理论与实际结合，理论指导实际，在实际中加深理解，这些句子的意思王一元都懂，都明白，可现实是，自己怎么感觉进入的时间越来越久，却距离这个殿堂仿佛越来越远了呢？

第6章终守得云开

王一元下班刚走进星占路的小院子，杨国庆后脚提溜着一包猪头肉和一箱啤酒就跟了进来。正在院子当中摆桌吃饭的宋立新大声的喊道，呦，两大先生，过来喝一杯。

杨国庆住王一元隔壁房间，江苏泰州人，是泰州一家轴承厂驻上海办事处经理，个子不高，瘦瘦的，比王一元大十来岁，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两撇经常修饰的三羊胡子和一口不紧不慢的苏北普通话。王一元从一开始认识他，就觉得这个杨国庆的形象特别像一些老式电影里的师爷，后来熟悉了便开玩笑叫他为师爷，院子里其他人也都跟着这么叫。

这位杨师爷倒也没有什么生气，甚至有时还故意装模作样，忸忸怩怩模仿一下师爷的神态举止，逗大家一笑。王一元和杨国庆现在都是独身，也就懒得去配备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

王一元还好，工厂里包三餐，费用也很低，只是单位食堂吃得久了就有些腻味，所以有时吃饭也在外面解决。后来与院子里的其他人熟悉了后，他们有时就互相之间搭伙，各自买些吃的，一起喝酒吃饭。

上楼放下工作包，王一元换了身衣服楼下吃饭。杨国庆说道，隔壁欢欢ktv来了两个新妞，歌唱的不错，长得还可以，吃完一起去放松放松？宋立新说道，把楼上的四眼小任也叫上。

四眼小任叫任子平，今年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毕业，和杨国庆是同乡。他毕业后本来可以回老家，家里都已经在当地的一家银行给他找好了工作，但他坚持要留在上海发展，现在七宝的一家房产代理公司做中介。因整天都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大家就都叫他四眼。

宋立新的媳妇余二妮夹了一筷子的蔬菜正要往嘴里送，一听宋立新这话，嘟嘟的说道，别把人小任带坏了，他是名牌大学生，和你们不一样。杨师爷插嘴，说道，哪不一样了？男人哪都一样的。

这时，住在二楼的那两个花枝招展的东北女人，正款款下楼，朝他们笑了笑，走出了院门。宋立新暧昧的努努嘴，说道，看看，生意来了。王一元和杨国庆只是笑。于二妮拉下脸，举起筷子指着宋立新，不满的说道，就你们这点出息。

山东人宋立新一家一般下午四点就开始吃晚饭。他做的是国际快递，早一些吃完饭要去各个点取件，然后回来再汇总，统一交到hld，一圈下来，一般要工作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钟。

2005年时候上海的国际快运件市场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发达，加之进出口报关手续繁琐，海关监管比较严格，国内大多数的快递公司都没有真正的国际快递业务资格，更谈不上独立开发国际线路，他们都只不过是ups，tnt，hld，ems等有数的几家国际大物流公司的不同层级和区域的代理而已。

这些大物流公司基本都环绕在虹桥国际机场周边，他们根据年业务量的多少，成长速度和前景等考核指标，来对这些代理公司设置等级，比如一级，二级等，层级不同，每个代理公司拿到的代理价格和代理折扣都是不同的。

但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因为这些考核指标中业务量的多少是大头，硬指标，于是一些快递公司便会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共同体，尽量把量争取做上去，然后一起拿到一个好的价格折扣，得到好处最后大家一起分享。代理公司有了好的代理折扣便有了好的对外报价，有好的报价就有了好的业务竞争力，量就能上去，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行业内把这种做法叫做团货。

宋立新有个远房的表叔在hld上海业务部做副理，具体分管的就是协调联系这些代理公司。宋立新高中毕业后原先在老家务了几年农，但他实在受不了那种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加上成婚后骤然增加的经济压力，不得已到上海投奔了表叔。

他起先在hld做了两年业务，虽然不怎么懂外语，但两年下来也基本熟悉了国际快递的运作，于是去年离开公司，开始单干。有了他表叔的关系，宋立新挂靠了一家折扣最好的快递公司，但是独立运作，也不用交所谓的管理费用，就是业内戏称的“二传手”。

一年多下来，凭着低价和网络的优势，还有山东大汉的努力，宋立新慢慢打开了局面，现在不仅是自己发展业务，一些小型的快递公司，甚至是大公司业务员的一些“飞单”，也都乐意交给他做。因为有工作和库房的需要，宋立新现在占据了院落东厢房的四个房间。员工也发展到了四个，加上老婆，老家的亲叔和堂弟都过来帮忙。他还弄了一台二手的五菱面包车，这样方便跑业务。

这几个月过去，王一元的业务开展也终于渐见起色。五月底，台沪公司业务部内部架构调整，业务重新组合，业务部决定把由原先其他业务员开发的，但在王一元负责的辖区内的客户，除了特殊原因外都一并移交给了王一元，当然，这些移交的客户业务扣点上有区别，总共的三个扣点要分给原先业务员一半，交接时间以半年为限。

王一元拿到交割单一看，涉及到自己辖区内林林总总近二十家公司单位，去年一年的营业额竟然有接近有五十多万元，关键是，这些客户基本上至今还有业务往来，从数据看，虽然有几家今年以来货款少了一些，但也并没有完全中断。

这次的业务调整令王一元喜出望外，简直就是给王一元雪中送炭，让王一元突然有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日，喜极而泣的感受，也让王一元对业务部门，对台沪公司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和归属感。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一元逐一对照着名单，半是央求，半是要挟着原来的老业务员带着他，很快的就对这些老客户逐一扫荡了一遍，就这样，他的业绩竟慢慢的一天天的明显做了上来。

其间还有一个很有趣味的的经历，是去拜访一个奉贤的老客户。王一元他们去之前的路上，老业务员对王一元说道，这个客户讲起来实际上也不是我自己开发的，还要说到我的前任，只是他现在已离开公司了。在我接手的这三年，这家公司业务做得其实并不多，一年到头还到不了一万块钱，只是偶尔的电话发图片过来做过一些东西，所以这几年我都其实还是第二次来他们公司。

王一元说道，有总比没有强，你看我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不管怎样，等会你都要帮我说说好话。

结果到地方一看，只见该公司新建起了三栋崭新的厂房，金色的招牌上五个红色大字，思路德服装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同去的老业务员傻眼了，怪声怪气的说道，鸟枪换炮了啊，小王，这个客户你看来有戏啊。

果不其然。刚一见面，一听王一元他们介绍是台沪公司的业务员，对方公司老板的声音瞬间就大声起来，说道，哎呀，我可找你们很久了。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公司业务发展还是比较快的，新的厂房马上就要开始投入生产。

他接着挥舞着手说道，可就是这着急忙慌的，左找右找找不到你们印刷厂的联系方式，可能搬家的时候不小心落哪了。要不是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早找其他地方印刷了。

王一元赶紧递上名片，说道，老板，我叫小王，以后你们公司的业务就由我来负责的。老板接过名片，一边打电话给他们采购部门。采购部经理一会儿送过来很多要马上印制的样品。

老板对王一元说道，你们也刚好来的正是时候。这样，你们拿了这些样品，赶紧回去打样报价，我这边已经是十分紧张了。从这个公司出来后，老业务不由得可惜的连连直感叹，说道，小王，你运气真好，你这回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就这样，王一元开始慢慢进入了真正的业务员的角色，首先体现在个人外观形象上，包括衣服着装，言谈举止，行为处事等等方面都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最起码看起来更像业务员了一些。其次，他虽还没有长出其他业务员的所谓的八只眼睛，但也无论随时随地，都随身带着业务员的所谓三件宝：笔，小记事本和名片，在工作和生活中处处留心留意，随时随地寻找任何蛛丝马迹的机会。

半年多下来，王一元基本熟悉了公司的业务，总算在公司里逐渐站稳了脚。他不仅跟上了业务部和丁经理的工作节奏，最近一个月的回款更是在所有业务员中排到了第三名。

第三个月，王一元拿到了一千七百五十元的提成，加上壹仟伍佰元的底薪，这在2005年，特别是对王一元来说，就算是一笔大钱了。可王一元基本一分没留，他邀请公司业务部的全体同仁到东方国贸旁的一家酒店大吃了一顿，之后又到隔壁的上海滩夜总会ktv唱了一宿。

这一晚，王一元可能那很久以来一直紧绷的心事稍微得到放松，酒兴大开，竟然来者不拒，兴头高处直接拿起啤酒瓶吹了两瓶。大家伙也都喝得兴致高昂，气氛热烈，甚至连从来都很少喝酒，工作之外也不怎么与大家为群的丁经理，最后都走路打起了摆子，不得已把车放在了酒店，自己打车回的家。

第7章国立袜业的大单（一）

业务部早上的晨会开完，丁经理把王一元单独留了下来。丁经理烟瘾很大，却只喜欢抽低度焦油的“中南海”。他长长的抽了两口，吐出几个烟圈，然后喝了一口水，看似随意的对王一元说道，你那个国立袜业公司，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王一元回答说，下个月底25号国立公司要开供应商大会，会公布新的供应商名单。

丁经理停了一下，吸了一口烟，才严肃的说道，国立袜业是大企业，他们公司袜子和运动鞋的出口量在上海能排进前三，尽管它的生产企业大都在浙江和江苏，但据我们所知，像包装盒，说明书等印刷品的采购都是统一在上海的总部。你那边现在什么状况？

听到丁经理这回郑重的询问，王一元放下手里的记事本，想了想说道，这个单子我已经跟了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了，基本上我隔三差五有事没事，都会去他们公司转上一圈，搞搞关系，现在和他们的仓库，物流，生管计划，采购等部门都有了较多的接触，有些人已经混的比较熟悉，对他们所用的印刷品的状况也有了一个基本了解。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很直接的说道，我自己觉得，这个单应该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说到国立袜业公司，王一元和他们的采购部经理孙雯的认识实属偶然。

做业务一段时间后，王一元发现自己在做业务上有一个很大的性格弱点，就是在和客户的谈吐，交流等方面欠缺技巧，他喜欢直来直去，不会圆滑，缺乏所谓的巧舌如簧的技能，有时明明都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词句，可就是说不出口或者不愿意去说出口。在业内，一般评论一个业务员的能力和要求，有一句行话是这么形容的，铜齿铁牙飞毛腿，胆大心细脸皮厚。

但是王一元也知道，这个严重的业务缺陷是自己本性所然，所谓秉性难移，是没有办法去彻底改变得了的。并且同时他也自身有实践过，如果特意的去迎合对方，自己去勉勉强强的作一些改变，同样会使自己痛苦不堪，所以他也不想去强求自己改变。

无奈之下，他只有发挥自己其他方面的优势，比如腿脚多勤快一些，一些承诺说到的话尽量做到，在质量和交货方面多注意一些，同时尽量使自己脸皮厚起来一些，勤打电话，保持互动联络，勤走动，多见面，尽量以处朋友的方式，而不是商业利益的方式去处理和客户的关系。

三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王一元照常去客户利达机械公司拜访。他先去车间看了包装品的使用情况，和利达公司生产部，仓库等一干人等了解相关印刷品的使用情况，和他们聊聊天开开玩笑。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于是顺便诚挚的邀请他们公司的采购部经理谢东吃个晚饭。因为双方一直合作的还顺利，所以两人处的还不错。谢东没有犹豫，顺口便答应了，但他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客得由他请，当然，钱可以归王一元付，另外他还想增加两个人。

王一元自然没意见。谢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打通后，他大声说道，孙大经理，晚上有空吗，我们聚聚，你叫上小肖。还是老地方。打完电话，谢东写了一个纸条给王一元，说道，这是地址，你先去，我接上她们就过来。

这是一处农家乐小院，小院四周是一圈很高很茂盛的灌木自然而形成的篱笆墙，大门的旁边还有个可以钓鱼的小鱼塘。进了小院，院子正中间是两颗硕大的香樟树，除此之外就是一大片的草坪，其中间或还布置有一些小盆的花花草草，草坪的后面是两排餐厅，最里边是厨房，东西两边还有有四五间客房，整体环境看上去不是很大，倒也优雅干净。

这里离沪松公路很近，和谢东的公司也不到两里的路程。因为谢东已打过电话，农家乐的老板到门口接了王一元，他把王一元安置到一间靠池塘的包厢。王一元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包厢有些特别，里外两间，却都各有正门，既可合二为一，也可以关上中间的侧门各自单独作为房间使用。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进来，问王一元要喝什么茶。王一元点了一壶龙井。服务员沏了茶，又走过去开了窗户，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进来。

王一元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下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刚要喝，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谢东带着两个女的走了进来。王一元连忙放下茶杯，站起来。谢东向王一元逐一介绍说，这是孙雯，国立袜业的采购部经理。这是肖晓晓，孙雯的助理。王一元双手递过自己名片，嘴里说道，幸会幸会，请多关照。孙雯说，不好意思，我们没带名片，给你电话号码吧。

王一元从兜里掏出本子和笔，一一记了下来，笑着说，你这名字好记，和以前踢女足的孙雯名字一样，想当年我还是孙雯的粉丝呢。孙雯只是笑。落座后，谢东对王一元笑着说道，你以后也要争取成为这位孙雯的粉丝。她们印刷的东西很多的。

农家院老板和服务员分别端了菜进来。菜不多，就简单的几样，有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茄子，老母鸡汤，清炒河虾，糖醋排骨，但材料都是正宗的农家菜，做法也是正宗上海乡下的做法。谢东对王一元介绍道，这个农家院只有十来张桌子，老板亲自主厨，平时做的基本也都是熟客的生意。谢东是江苏扬州人，和王一元两人合要了一瓶黄酒，孙雯和肖晓晓点了农家乐自己现磨的豆浆。席间气氛还可以，主要是谢东会说，不时逗得两位小姐哈哈大乐。

当然，其间谢东也向孙雯有意无意的推荐了王一元他们公司的业务，孙雯也询问了一些王一元公司的大致情况。交谈中王一元才知道，原来谢东和孙雯是大学同学，而谢东的老婆和肖晓晓又是表姐妹。到八点半，因为谢东还要去接上晚班的老婆，于是大家就都散了。临别时王一元提议下次找个星期天的时间，一起去爬爬佘山。大家都表示同意。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王一元给谢东发短信，兄弟，多感谢。谢东回了一句话，在外面都不容易，能帮就帮，我认你是兄弟，不用谢。

就这样，王一元和国立袜业公司，和采购部经理孙雯她们认识并逐渐有了更多的交往。

丁经理盯着王一元，说道，说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

王一元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据我所知，印刷三厂，西部印刷，开发印务，前进印刷厂，还有原来他们合作的九印也都在公关。上个礼拜国立开始启动了这一轮的评估考察，他们先去的是西部，这周听说计划去三厂。下个礼拜，我看能不能争取他们的采购部经理和物流部经理，来我们公司实地考察。

丁经理吸了一大口烟，缓缓的说道，这几家印刷厂都很有实力，也是我们一直的竞争对手。对于你这个单子，我和肖总也有汇报，肖总很感兴趣，说是要想办法，一定把这个大单给拿下来。他接着吸了一口烟，又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继续说道，因为大家都知道国立袜业这个公司，所以这个单子在行业内有示范和标杆的作用，做好了，能使我们公司的对外形象再上一个台阶。所以你一定要有这个信心。

王一元笑着说，信心是肯定有的。可还要看咱们公司支持的呀。

丁经理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笑着说，就你滑头。这个当然，特事特办，刚好过几天就是中秋节，这次给你增加两万元的业务经费，专款专用。同时，公司给你单独的激励政策，尽管国立的这一单业务，单价可能不会很高，利润也相对会薄一些，但如果达成，你的业务提成额外再增加一个点。

丁经理把吸剩的烟屁插进烟灰缸，按住用力揉了揉，说道，上面这些都由你来灵活掌握，并且公司全力支援。我，肖总，只要你觉得有必要，我们都配合你。但只有一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也是肖总的原话。说完，丁经理合上身前的记事本，端起茶杯，站起身，他走近王一元，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王一元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抬头茫然四顾，发现这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其实，对于国立袜业的业务，王一元本来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他觉得能做就做，这次不能做就搞好关系等下一次的机会，反正这么大的公司，只要有时间，总有机会做进去的。

可反复回味了丁经理刚才的话，王一元一下子觉得任务好像重了好多，甚至都有了不成功便要成仁的感觉。

第8章国立袜业的大单（二）

王一元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肖晓晓打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从那边传来肖晓晓的声音，你好，请稍等，我一会打给你。王一元知道肖晓晓可能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起来，王一元拿起来一看，是肖晓晓。肖晓晓说，刚才在开会。公司已初步定下来了，下周要去看你们工厂。具体的你还得问孙姐。王一元表示了感谢，顺便说道，过几天就中秋了，有安排吗？

肖晓晓故意小声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拿俩月饼打发啊。她又压低声音说，你们可要做好准备，目前你们还只不过是作为备选的厂家。这话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挂了电话，王一元没有马上给打孙雯电话。他心想，她们公司刚开完会自己就说这件事，怕引起孙雯的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甚至反感，心想孙雯可能会打电话给自己的。可这一等，一直到下班，孙雯电话也没有过来。

王一元到公司财务室领了三万元钱的斯玛特消费卡，其中有三千面值的，一千的，五百的，贰佰，一百面值的，他分别用红包装好，厚厚的一大摞。之后他又因为要忙着去送货，打电话这事就放下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王一元在越来越忐忑不安中终于盼到了孙雯的电话。可刚没讲几句话，孙雯劈头就问，王一元，你说说，你有没有真拿我当朋友？王一元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得到王一元连连的保证后，孙雯才悠悠的严肃的说道，是朋友，你这次就要好好表现，不能坍我的台。下星期一去你们公司考察。你们一定要做好齐全的准备，具体怎么弄晓晓会和你联系的。

挂了电话，手机还举着，王一元却觉得宿舍窗户外面的喧嚣一下子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都能听得见自己“噗噗”的心跳的声音。王一元没有感觉到一种天中大奖的喜悦，只是想，接下来该如何把这次国立袜业的考察做好，并且尽量完美一些呢。

过了约半个小时，王一元正在反复思考着这次国立袜业考察接待的事情，谢东电话打了进来。王一元这才知道，原来孙雯为了帮助王一元拿下这笔业务，早就悄悄的在她们公司进行了渗透，在相关领导和同事面前有意无意的做了许多铺垫的工作。

今天上午的采购周会上，国立袜业公司副总经理李德元终于同意把台沪公司作为备选，这样就完成了台沪业务进入国立袜业供应商序列的前置条件。

会后，孙雯又做通了她们公司生产部经理的工作，两人一起向李总作了一次汇报。生产部经理着重分析了明年新产品的包装分布和质量要求，需求节点等情况，他认为明年国立袜业公司生产上新品种多，数量大，时间又很紧张，很有必要再重新找一家有实力的专业做包装的印刷工厂作为新的供应商。

李总对此表示了认同，还答应了孙雯她们的要求，下周一起去台沪公司考察。孙雯出于谨慎，晚上又去找了谢东，再次了解和确认了台沪公司的实力和王一元个人等相关的情况，所以谢东才给王一元打了这个电话。

老弟，我是相信你的。谢东最后说，你只要记住，其实在条件都差不多，有这么多的竞争者的情况下，孙雯她们公司为什么要找你们台沪公司合作，你心中要有数。话不多说，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睡觉。

放下手机，王一元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谢东最后说话中的具体意思。他也没想明白孙雯怎么会如此上心尽力的帮助自己。

要说和孙雯有多少深交，王一元自己也不相信，但要说到利益，其实在王一元和孙雯的交往中，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平等的朋友关系，更像君子之交，也并没有送过什么值钱的礼物，就更别说有金钱方面的往来了，就是出去游玩，有时孙雯还几次主动提出aa制。

深思了很久，王一元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暗到，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是先紧紧抓住这次难得的大机会。他拿过纸和笔，把自己能想到的接待国立袜业考察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一条条的写下来，准备明天先和公司商量好，再去和肖晓晓沟通。

随着交往的增多，王一元和谢东一家人，孙雯一家人，肖晓晓等也逐渐熟悉，互动渐次增加，后来他们不仅去爬了佘山，还去过崇明的东平森林公园，最远的一次，上个月还一起去杭州千岛湖玩了两天。但是互相之间关于印刷方面的业务倒不是谈的很多，王一元也不是显得很急迫。他觉得，一切终归都会水到渠成。

这其中，王一元和肖晓晓因为年龄接近，又都是单身，聊得自然就会多一些，走的就相对靠近了一些。没想到却招致了谢东，孙雯等人不时的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但王一元早已从谢东处知道，肖晓晓家里背景比较好，她父亲在当地实业做的还相当大，肖晓晓大学毕业后之所以来上海工作，纯粹不过是来长见识，见世面，作为家中唯一的后代，她迟早还得回老家继承家业，而且她父母也不会同意她找外地的对象。所以王一元对这些起哄也就无所谓，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肖晓晓不同，一方面她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高度的关怀下成长，还没有过正儿八经谈恋爱的体会和经验，加上本身又是女孩子，面皮到底要薄些，好几次都被弄得脸红红的，气恼恼的。她于是就把这些起哄都怪罪到王一元头上，觉得都是王一元的错，好几次都有想要掐死王一元的冲动。

这种男女之间的小打小闹，却无形中也给大家的旅途增添了很多乐趣和话题。

而在和肖晓晓的交流中，王一元也得到了国立袜业采购方面的不少消息。国立袜业的供应商每两年评估一次，今年恰逢换届，一般情况下，前期对供应商的考察由采购部经理孙雯和生产部经理负责并出具相应报告，当然，在这其中孙雯的意见占大部分。国立袜业公司再根据考察报告，再结合供应商的报价，商务技术方面实际的承诺等，每一个品类最终选择确定两家供应商，其中一家作为主供应商，一家作为备选，在当年十月底的供应商大会上宣布结果。

第二天开过业务部晨会，王一元去了丁经理办公室，把国立袜业的相关情况作了专门汇报。丁经理看过王一元的国立袜业考察的接待报告，没有直接表态。他说道，事关重大，还有对方的副总要来，我需要先给肖总汇报。他让王一元在他办公室里先等一下。然后丁经理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只一会儿他陪着肖总就回来了。

丁经理对王一元说道，好消息。这次肖总决定亲自接待国立袜业的考察。肖总对王一元近期的工作很满意，他对王一元说道，好好干，这次一定要成功。

王一元当然很高兴，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了面，万事不难。王一元把经过讨论修改过后的公司接待安排给肖晓晓传真过去，没多久肖晓晓就回来电话，大致同意了台沪公司的安排，只是在接待车辆的安排上作了修改，原本是由台沪公司过去一个别克商务车，改由国立袜业的人自己开车过来，不用台沪公司去人接。

从中午开始，王一元一直在公司忙碌着公司汇报方案的撰写。这其中，虽然很多的资料，如公司简介，产品介绍，业绩展示，等等，公司都有现成的文案，但他还是逐一过目，并根据当下实际做了一些适当的修改，他还和公司的设计部一道，翻新和补充了一些现场照片，更新了一些文字说明。

但王一元对最后整理出的这些个资料却并不是十分满意，他觉得这个汇报虽然能用，却很大众化，和其他公司的比较起来，没有什么新意和特别出彩的地方，体现不出台沪公司的特色。只是，王一元也一下子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想法和主意。

晚上很深了，王一元才回宿舍。直到躺在了床上，脑袋里竟然还在一直想着这个汇报方案的问题，不觉间竟然有了失眠的迹象。没办法，他只好爬了起来，随便找了本书，准备翻翻看看，打发一下难熬的时间。因为心中有事，看书也不能很好集中精力，翻了几页，最后也不知道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什么内容也没有看进去。

他无奈的放下书本，颇感无聊的快速翻着书边页，想借着翻卷书页带来的凉风，让自己有些烦躁的心事稍微的冷却一下。目呆呆的看着翻卷着的一张张书页，王一元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ppt，何不把公司简介以及产品介绍做成一张张的ppt，这样既简洁直观，又有图有内容，效果和说服力会不会更好一些？

第9章国立袜业的大单（三）

星期六早上一上班，王一元就直接找到丁经理汇报，提出来想把公司介绍方案做成ppt的构想和自己的设计思路。王一元本来还有点忐忑，没想到丁经理听完后立刻表示肯定，表态支持，他高兴的说道，ppt这种行销方式台湾早就有了，最早还是用幻灯片的形式来制作实现的。

丁经理也没料到王一元这个和设计基本不搭边的业务员，这一次竟然能够提出ppt的方案出来。其实，ppt的制作并不是多么高大上和多么困难的事情，在外资和合资企业都早已普遍应用，只是在台沪公司因为没有重视，一直也就没有人去推动。丁经理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样，我去设计部协调两个人过来，全力配合你，争取在今明两天把初稿拿出来，明天下午我们再一起审定。

王一元没有参加下午的业务调度会，而是和设计部的两位同事一门心思的全力投入到这个ppt的制作之中。星期天下午，根据王一元的思路，几个人努力，终于整合出来一个全新的ppt汇报方案。整个方案一反过去简单单纯介绍台沪公司基本状况为主的常规表现手法，耳目一新的提炼出了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的崭新创意，明确的把台沪公司定位为中高端印刷包装解决方案的整体供应商，提出了聚焦和创造客户价值的公司理念。

这个方案中，用ppt的形式，不仅仅展示了台沪公司的产品设计，生产设备，工艺研发，生产周期，物流配送以及付款和结算方式等诸多方面的优势，其中介绍的着重点放在了从客户策略沟通到研发设计，材料采购到样品制作，批量生产到包装组装，最后为客户提供快捷、安全的物流配送服务等，台沪公司能为客户提供的个性化的包装印刷整体解决方案，在提供印前、印中和印后的全产业链服务等方方面面，做了许多阐释和说明。

肖总和丁经理，孙经理三人看过ppt后，对这个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的提法和创意以及台沪公司的定位和理念的提炼大喜过望，对这个ppt的制作相当满意，一个劲的赞不绝口。

肖总动容的说道，这个方案，公司定位和理念，提炼得都非常好，很到位，把握了公司实际，也符合我们的美好愿景。特别是这个个性化一站式的印刷解决方案，提法新颖，令我耳目一新，至少我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同行有这样，哪怕是类似的概念和说法，应该是一个我们公司的创举，这完全可以成为我们这次对国立袜业公关的重要抓手。

孙经理接过话头说道，讲的太好了，说心里话，这些说法都讲到我们心坎上去了，我就纳闷了，公司怎么以前就没有人做这件事呢。

丁经理刚想解释，肖总接着说道，两天的时间，业务部就能拿出这么一个接近完美的方案出来，看来也是做了不少的工作。他笑眯眯的看着王一元，开玩笑的说道，小王，后生可畏啊。我看你完全可以直接去广告公司做文案。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就凭这个ppt，我代表公司，决定授予王一元公司之星，并且奖励翻倍。恭喜你，王一元。众人都高声鼓掌。

公司召集了生产，业务，设计等相关人员，再一次对ppt一些细节的方面作了讨论，改进和完善。最后肖总决定，作为考察当天的重头戏，就由王一元负责这一部分内容的讲解和介绍。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一早上。王一元七点三十分就到了公司。按照接待方案，客户先到台沪公司贵宾室稍作休息，参观展览室，然后到车间，再到会议室听取公司汇报。王一元沿着客户参观路线慢慢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有遗漏和不周到的地方。

这几天，厂区在孙经理的亲自督促下，也进行了整治，对办公室，展厅，车间特别是各个工段的分区，卫生间，食堂等处做了彻底的清理清扫，整个车间显得十分干净整洁，虽然工人忙忙碌碌，但整体环境看上去各项工作有条不紊，井井有条。

八点半，肖总和丁经理，孙经理也先后到了公司。公司马上召开了业务部和生产部门的联合晨会，对国立袜业接待中一些重点的地方又强调了一遍。

九点刚过，国立袜业的奥德赛就开进了台沪公司，从车上依次下来五个人，李总，孙雯，生产部经理，仓库主管还有肖晓晓。肖总，丁经理，孙经理连忙向前和他们一一握手，并把他们一行让进贵宾室。在贵宾室，王一元对双方人员做了介绍，主客交换了名片。寒暄几句，一行人就去参观台沪公司展厅和生产车间。

展厅由肖总亲自讲解，他介绍了台沪公司的发展历程和现状，重点介绍了公司的主要产品，服务过的一些主要客户，得到过的荣誉等等。生产车间由孙经理引导，从设计部，出菲林片，打版，到生产车间，从生产设备到后道加工，一直到包装和仓库发货区，一路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并回答了客户现场提出的一些问题。

之后，一行人来到会议室，听取台沪公司的正式报告。这次首先由王一元进行汇报。王一元配合着ppt，着重详细讲解了台沪公司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王一元介绍说道，台沪公司提出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的核心，就是以客户的需求为中心，从客户下单，提出要求，到设计制版，上机印刷，后道整理，仓库物流，最后到达客户手中，让客户享受到一次性完成或一步到位的便捷，不再需要东奔西走，即节省时间，又提高了效率的一站式系统服务。

期间，王一元在讲解时注意到一个细节，李总在听的时候总是不时用手指头一下下地轻轻敲打着桌面，随来的孙雯，肖晓晓等人还记录了笔记。

随后，丁经理补充介绍了台沪公司的相关资质，质量认证，以及一些成功的案列。接下来双方就一些相关的问题进行了解答交流。其间，国立袜业的李总虽然没有发表什么具体意见，但好像对台沪公司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非常感兴趣，向王一元询问了不少相关的问题，王一元都一一作了回答。

不知不觉时间已接近中午，肖总邀请李总一行吃中饭，李总倒也爽快，但他不同意去外面吃。于是一行人就在公司的小食堂吃便餐。吃完饭，李总他们没有再停留，就打道回府。临别时，因为马上就到中秋节，台沪公司给了国立袜业每人两盒月饼作为节日礼物。

肖总召集孙经理，丁经理和王一元又开了个短会。会上大家都觉得今天的接待应该还算成功，准备也比较充分，尤其是王一元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相当出彩。肖总还透露道，临走时国立袜业孙雯经理还向自己要了ppt的资料，说是她们李总的意思。但这次考察到最终能不能成，还需要等待。肖总强调要求王一元不要懈怠，继续跟进，就散了会。

一直到这时，王一元因为国立袜业接待的事情，一直紧绷着的心才稍微的放松下来，他回到自己坐位上，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王一元分别给孙雯和肖晓晓发了表示感谢的短信。孙雯没有回复。肖晓晓回了三个吐舌头的俏皮的头像，还有一句话，你的月饼呢？还有孙姐也有在问的哦。

王一元回复，呵呵。有的有的。他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为避嫌，我就不直接送了，月饼太大，不方便，就几张消费卡，今天给你们快递过去，略表心意。王一元分别给孙雯装了两千元的消费卡，肖晓晓五百元的消费卡，下班后给她们快递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临近中秋，王一元忙碌着给自己的各个客户单位送礼品，有的是月饼，有的是卡，每个客户单位里凡是王一元认为有必要的人，都尽量做到面面俱到。

中秋节是九月十八号，恰好是星期天。这天晚上，由宋立新做东，于二妮主厨，四眼任子平当下手，王一元出月饼，师爷杨国庆拉了两箱啤酒，大家就在院子中央摆了桌椅饭菜，热热闹闹的过中秋节，喝酒赏月。王一元因为高兴，不免喝得多了一些，觉得有些头晕，就没有再随他们出去卡拉ok，早早上床去睡觉。

半夜，王一元被一阵高昂的尿意涨醒。下楼撒完尿，顺手拿起手机看时间，只见手机上显示有几十条未读短信，王一元逐个翻开，基本都是中秋节祝福的短信，搞笑的是，有十几条短信除了发信人，内容几乎都一样。

王一元又往下翻，发现还是有一条短信别具一格，是肖晓晓写的：未必素娥误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王一元此时虽已清醒了很多，但想了很久也没弄清楚肖晓晓短信其中的含义。他感慨良久，试探着回了一句，又中秋，只十分好月，不叫人圆。可等了好久，肖晓晓却没有再回复。

第10章交大教授老谢

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到了一年桔子大量上市时。

王一元喜欢桔子。在他湖南老家的房屋后面山坡上，就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桔林。一到秋天成熟的季节，桔子由绿变黄，由黄变红，圆圆的一个个挂在树上，就像缀满了一盏盏小红灯笼，把树枝都压弯了腰。秋风吹过，一阵阵浓郁的桔子清香随风飘来，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王一元一直觉得，世间水果，只得一桔子足以。这是始自于他童年时吃桔子的体验。一是桔子本身，象征有吉祥如意，红红火火，圆圆满满的寓意。二是这种体验，更在于桔子剥开后，那乳白色丝络包裹着的，一瓣瓣剔透饱满的橙色果肉。它们水盈盈的，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挑一瓣放嘴里一咬，甜津津略带着一丝丝酸的汁水立马就充盈齿舌，冰甜爽口，如山林涧泉般流淌着的美好。

正是十一国庆长假，2005年的上海沪青平公路吴家巷一带，因为紧紧挨着东方国贸批发市场和虹桥国际机场，相当热闹，人流如织，车辆川流不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高炮广告牌上“中国有我，亚洲有我”的飞人刘翔，披着国旗，一路跨越的经典形象分外显眼，在秋日的夕阳下光彩照人。沪青平高架桥下，在七莘路的两旁，横七竖八挤满了卖桔子的各式货车，空气中充斥满了各地口音的卖桔子的吆喝声。

王一元正在路边的小货车上挑桔子，一辆半新的桑塔纳2000在旁边“吱”的停了下来，驾驶位置的玻璃窗缓缓降下去，一颗油光铮亮的大脑袋从车里伸了出来。小王，买桔子呐。王一元听见有人叫他，反过头，一看是老谢。连忙招呼，说道，谢老师，想不到还真碰上了。

见老谢下了车，小摊贩子拿了几个塑料袋过来，说道，老板买桔子？五元四斤，包甜的，崇明的本地桔子，都是今早才拉过来的。

王一元朝老谢走过去，笑着说，谢老师，尽管挑，今天我请客，莫客气。

呵呵，好啊，好啊。老谢边说边绕过车尾，拉开车子另一边的前车门，对王一元说，小王，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你芳姨。王一元连忙走过去，把手搭在车顶的边沿，朝车里人说，芳姨好，芳姨好。芳姨下了车，盯着王一元说道，你就是小王？

此时，正是黄昏，天气还不是很凉，芳姨一头蓬松的波浪卷长发，仔细修饰过的精致五官，披着一条深红色的丝巾，穿搭墨绿色的旗袍，神情中透着一股上海女人的精致优雅。她把王一元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又柔柔一笑，小手指着王一元接着说道，前天老谢从宁波回来就说在车上交了个小朋友，就是你吧？

呵呵，是忘年交。老谢接过话头，笑了笑说道。他侧过身对王一元说，你反正就一个人在上海，有时间多过来我家白相，我地址给过你的，还在的吧？有的有的。王一元连忙说，就是怕麻烦你们。有啥麻烦的。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老谢说道，还有，这几天放假，你有空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的。

老谢是是上海交通大学农学院的教授，专门研究水果种植栽培生长方面的学问，五十多岁，地道宁波人。和方姨典型的南方小女人形象相反，他的模样却反而更像北方人一些，大块头，看上去五大三粗，穿着也比较随意，说话嗓门很大，中气十足，总之与传统中大学教授的印象大相径庭，倒是和路边的农夫贩子的形象可能要更接近些。

王一元每次见到这个谢教授，都觉得，如果一定要说他是高级知识分子的话，可能就是指他那颗总泛着油光的聪明绝顶的大脑袋了。

来上海前王一元在宁波工作了五年多，讲起来也算半个宁波人。“十一”国庆节前，以前的宁波同事兼狐朋狗友许大军结婚，王一元去宁波喝喜酒。前天回上海时，结果发现已买不上车票，汽车，火车，什么车票都没有了。他熟悉宁波车站的状况，不得已折腾了好几趟小摩的，才花高价坐上了一辆黑中巴，座位凑巧和老谢相邻。这种中巴车在去到高速的路口前，往往在市区走走停停，中间还要不停的拉客，直到座位满客。好在是节日期间，从宁波南站出来，人不一会就满了。

等到车上高速，王一元坐着没事，就摊开报纸看刚买的《南方周末》。老谢也无聊，为打发时间，就借王一元手中的报纸看，接下来两人就报纸上的一些报道，各自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巧合的是，没想到老谢和王一元都住在上海七宝，一下子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从而多了很多话题。

车开到中途嘉兴高速服务区休息，王一元和老谢还一起吃了快餐。就这样，将近4个多小时的车程下来，两人竟然惺惺相惜，互相都觉得相见恨晚，于是互相交换了地址电话。等中巴车到上海莘庄，两人下车，又一起打一部出租车，途中老谢在七莘路中间先下。分别时，老谢开玩笑的说道，我们都住在七宝，说不定哪天在路边就可能碰上了。

今天没成想才几天就还真碰上了。王一元对于自己和老谢的相识，一直到现在都还感觉有太多的偶然，甚至可以说有些奇妙。两个原本看上去完全莫不相干的人，无论年龄，经历，学识，社会生活，所处的地位等等，基本都不在一条道上，但就因为同坐一辆车而产生了交集，两人其实也谈不上说了多少话，却因为互相对眼，进而相互引为知己，超越时空，好像早就在精神的世界里认识相知了很多年。

王一元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呵呵，五百次回眸才有一次擦肩的可能。王一元自己都不禁自嘲的笑出声来，自己和老谢这忘年的交情，得要有多少个五百啊。

其实，佛接着说的还有另外一句话，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的回忆。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其实不论爱情，亲情，还是友情，大抵概莫如此。阿弥陀佛，只能说缘分不易。王一元心里想道，可是老谢要找我谈什么事呢？

晚上打过电话，知道老谢第二天在家，王一元决定去看望老谢。

地址在七宝的上海交大农学院原来叫上海农学院，并入上海交大后改叫农业与生物学院，只是人们习惯上还是称呼为农学院，或者是交大农学院。老谢一家不住在学校内的教工宿舍区，而是在学校旁边的富丽公寓东区买了商品房，一百二十多平米，三室两厅，很宽敞而且安静。他们有个儿子，正在英国留学。芳姨在沪青平公路机场新村旁边开有一家不小的饭店，专门做宁波象山的海鲜，白天都要在店里料理大小事务，所以平常家里一般就老谢一个人呆着。

王一元提了一大堆水果敲门。老谢开了门，见到王一元，呵呵笑道，我就是研究水果的，你还给我送水果？王一元顺着口，说道，所以才送你检验检验的。

随意聊了会儿，老谢正经的说道，小王，这次要你过来，我是这么觉得的。你现在还是年轻，但是学历有些偏低，我们眼光要从长远来看，我倒是建议你再去读一个本科甚至是研究生什么的，这样对你以后在上海的发展肯定会有好处。

继续学习深造，王一元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娄底师专毕业这几年来一直囿于杂物杂事，而没有真正去做，耽搁了下来。而今在上海各方面都暂时也算稳定了下来，并且自己一个人也来来去去了无牵挂，他觉得是到了该再一次学习的时候了。

老谢接着说道，我们楼上住的就是我们学校管理学院的一位教授。我打听过，他们学院正准备开办一个面向社会在职人员的mba研修班，假使通过学校的考试还会发正式文凭的。我建议你直接去报考这个mba研修班，你现在大专毕业，工作也超过了五年，基本条件应该是够的。

王一元问道，就是不知道学费怎样？老谢说，这个在职培训班学制是两年半，一个月上四次课，基本利用的是双休日的时间。整个的读下来大概七，八万的样子。我给你去说说，尽量减免一些，看看五万左右能不能下得来。

王一元想了想，觉得学费自己还能负担，于是对老谢说道，太谢谢您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学习班对英语的水平有要求没有？老谢说，英语肯定是有要求的，不过可能会相对放松一些。你先报名读着，这些事可以看情况到时再想办法。王一元觉得老谢说的很有道理，去交大mba研修班读书报名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11章陪逛街

没想到刚过完国庆节，第一天上班的早上，王一元就接到了客户兴中化妆品公司的投诉电话。电话是兴中公司费总亲自打过来的。事情是这样，兴中公司的化妆品在罐装线包装的时候出现外包装盒大量的剥皮露白，现在生产线已经停工，需要台沪公司速派人解决。

王一元马上向丁经理反映了情况。公司生产部门也很重视，于是王一元和生产部的肖云华坐上公司的厢式货车，马上朝金山山阳镇的罐装厂疾驰而去。

到了罐装厂，兴中公司的采购部经理何玲和罐装厂的物料部经理朱宇宏已在车间门口等候，王一元他们赶紧下车，一行人走进罐装车间。只见产线已经全部停工，包装盒一堆堆散落在生产线的两侧，有几个工人正在挑挑拣拣。

肖云华捡起来一些包装盒，凑到工作台的日光灯下，仔细的检查这些包装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一会儿，他走到王一元他们身边，说道，两位经理，老王，这批盒子可能是有爆线的问题。他举着手里的盒子，继续解释道，这个盒子表面是大面积的深蓝颜色，又是实地，在模切时候稍不注意就容易出现爆色和爆线的状况。

朱经理急切地问道，那怎么解决？现在产线都停在这里了。肖云华说道，这些应该是我们公司的责任。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我估计应该不可能全部都这样。

何琳听了这话，立马向王一元提出全部退货，并要求台沪公司承担生产和误工的全部损失。王一元白了肖云华一眼，使劲的拉着何经理和朱经理，好说歹说。

几个人商量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先组织工人把这一批次里能用的包装盒挑出来用上，挑出来确实不能用的部分，由台沪公司以最快速度印过来补上。至于兴中公司的损失，过后再另外协商，先尽力解决罐装厂的继续生产。

清点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这一批次的化妆品盒子大概有五分之一不能使用，约有一万五千多个。这么多的残次品包装盒，竟然还能通过工厂的层层质检，以至于最后酿成如此重大的质量事故，王一元非常不理解，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去找生管肖云华，直接问道，这么多的次品出厂时工厂都没有检验出来，你那天肯定没有全部说实话。

肖云华这回没有隐瞒，回答道，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天客户在我没法说。像印刷兴中公司的这种大面积的深色实地板，深色墨中应该不加或少加油墨添加剂，这样可以加强油墨在纸张上的附着力，减少爆色和爆线。我们这批货显然是有疏忽。

王一元说道，算你还不是太笨。肖云华哂笑，接着说道，还有，可能生产的时候爆色、爆线这些问题还没有显现出来，或者说可能是不太明显，但因为现在是秋天，这些盒子堆放在客户那边的仓库，天干物燥，纸张很敏感的，他们又不可能引起注意，去特别调节他们库房空气的干湿度，所以这批盒子一到罐装生产线上，问题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这一次的重大产品质量事故，台沪公司公司不仅受到较大的直接经济损失，还要应对兴中公司提出的赔偿。最后，公司内部按照责任大小划分，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处罚。无妄之灾的是，按照业务部丁经理的提议，王一元也被罚款五百元。王一元心里不服，但有理没地方说，喝凉水也塞牙，迫于形势也只好默认了。

不觉就一个星期过去。星期六晚上，王一元正躺在宿舍床上看书。手机短信声音响了，拿起一看，是肖晓晓的短信，在干嘛？王一元开玩笑的回复，正想你呢，这么巧。

不一会儿肖晓晓电话过来了，她笑话道，王一元，你都学会油嘴滑舌了，业务能力是很有长进啊。王一元在电话这头就显得有点尴尬。肖晓晓接着问道，你一个人吗？王一元说，是啊，一个人看看书。肖晓晓说，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明天陪本姑娘逛逛街，行不？

星期天早上九点，王一元在七宝与肖晓晓汇合，然后坐92路公交车去淮海路。两人一见面，肖晓晓就对王一元说道，今天不谈工作。你要记住，不许谈工作，扫我的兴。第二你不要给我花钱。我有。晓得伐？

王一元听肖晓晓这么一说，心里不禁一惊，暗道，这星期怎么光碰着倒霉的事了？难道和国立袜业的业务要黄？但看肖晓晓说得一本正经，他不好意思再继续打听，只得格外留意，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淮海路，接连逛了几家商场，肖晓晓显然兴致很高，买了不少冬天的衣服，大包小包的拎在手上。从上海广场出来，肖晓晓很随意的说道，王一元，你现在好像还没女朋友吧？王一元被问得突然，陪笑着说，怎么，你要给我介绍？肖晓晓转过身，却恶狠狠地盯着王一元。然后她靠近王一元，切着牙齿低声的说道，活该。

王一元被说得莫名其妙，连忙问，怎么了，大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肖晓晓把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往地上一放，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王一元，气冲冲的说道，你说怎么了？没看着我大包小包的拎满了吗。你倒好，少爷公子一样，还背着个手。怎么样，还要本小姐伺候你啊。

王一元算是终于明白过来，赶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嘛。肖晓晓上来就要掐王一元的胳膊，王一元赶紧往旁边稍微一让。肖晓晓却没有真掐，顺势一只手挽着了王一元的胳膊，她一个手指头指着王一元的脸，气汹汹的说道，你个死猪王八蛋。亏你还长一米八这大个，不会说你没谈过恋爱吧，嗯，给女孩子拎包的眼力见都没有。

见肖晓晓一上来就挽住自己的胳膊，王一元觉得有些尴尬，突然有点不太自在，但看肖晓晓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却又不好挣脱，只好将胳膊有些僵硬的任由肖晓晓挽着。他对肖晓晓的这番话就更不好反驳，只是呵呵轻声的傻笑。

王一元低着头，只觉得肖晓晓的高跟鞋踩在花岗岩大理石地面上，“噔噔噔”的声音格外清脆，很响亮，也很好听。他慢慢放松下来，不由得身体往肖晓晓凑近了一些。

肖晓晓可能是累了，一路不再说话，不一会头也靠在了王一元的胳膊上。而此时，王一元虽有一点小激动，但因摸不清肖晓晓的真实意思，不好再有其他的动作。

走了有一会儿，时间到了下午两点，王一元见前面不远有一家港式茶餐厅，便提议进去吃饭。不说还好，一说到吃饭，两人都突然感觉到确实有点饿了。肖晓晓点了不少的菜，虾饺皇，蒸凤爪，蒜香排骨，牛肉球，榴莲酥，肠粉，叉烧包，还有烧麦。肖晓晓要了橙汁，还好心的给王一元要了一瓶啤酒。

王一元搞不清楚状况，不敢贪吃，小口的喝着啤酒，就看着肖晓晓不停的吃。肖晓晓吃的很慢，动作优雅细致，一边吃，还一边偶尔的点评一下菜的好坏。

这顿饭吃了有近一个半小时。结账时肖晓晓坚持aa制。饭后，两人又一起坐92路公交车回七宝。在车上，王一元拎着包袋，肖晓晓还是挽着王一元的胳膊，一路上却都没有说什么话。

看着肖晓晓下了公交车，然后打的离去，一直到晚上，王一元对肖晓晓今天的表现都感觉有些异样，但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难道国立袜业状况有变？对于和国立袜业的业务，王一元倒想的开，成就成，不成拉倒。

王一元又想到一种可能，或者，难不成肖晓晓对自己有意思，自己还真要走桃花运了？

但他接着想想目前自己的处境，一个人孤零零在上海，无依无靠，要啥没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经济谈不上，事业更谈不上，犹如溺水中的浮萍，自己都还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她能看上自己什么？王一元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有足够的自信。

王一元打开宿舍的窗户，外面的喧嚣和清凉一股脑的灌了进来。王一元洗过脸，洗过脚，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短信的声音响了。他打开一看，是肖晓晓发过来的，她短信中说，今天惊喜着你了吧。王一元回复道，现在只剩下惊吓。

肖晓晓回复，呵呵呵呵呵呵。一连串的呵呵。紧跟着又是一条，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王一元刚想回复，肖晓晓又短信进来，还是告诉你好消息吧。孙姐让我转告你，八个字，希望很大，好好等着。

看到这条短信，王一元却没有了预想中的那么高兴，他心里想道，这个肖晓晓，还真是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她竟然硬是给绷了一整天。他小心的回复了一句，你还好吧？

隔了许久，肖晓晓回复道，国庆回老家，家里给安排着相亲了。王一元早听谢东说起过肖晓晓父母在安排着肖晓晓的亲事，所以就没有想到肖晓晓话里，表示的其实还有不乐意的意思。他大大咧咧回复道，女大当嫁，恭喜啊。

这一次肖晓晓算是秒回，恭喜你个头啊。你个大少爷。王一元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发过去几个问号，表示不解。

过了很久，肖晓晓才回复说，我还不想回老家，我想留在上海。王一元想也没想，随即回复道，那就留啊，上海总归是中国的上海，当然也可以是我们的上海。

肖晓晓看到这条短信，不由得乐了，心想，这人还真是个死猪王八蛋，木头桩子一样，我都这么挂翎子了还不知道怎么去接着。她低下头，慢慢的把手机上写着的“我有点想你”几个字去掉，重新回复了一句，洗洗睡吧，我没事，晚安。

第12章王一元的过往

二十一号中午，国立袜业发过来传真，确认台沪国际印务公司成为国立袜业2006/2007年度印刷包装品首选供应商，并邀请参加其于二十五号举行的国力袜业公司供应商大会。

传真后面还附上了当日会议议程，会议地址在松江佘山旁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上午安排有三场讲座，每场讲座四十分钟，意外的是，第三场安排的赫然是台沪公司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的介绍说明，然后下午是集体签约，晚上是国立袜业的答谢宴会。

王一元其时正在外面送货，肩上扛着一大包的宣传册正送进客户的仓库。这个消息首先是肖晓晓短信过来告知的。肖晓晓的短信就只有八个字：你的大单已成，首选。王一元看到消息，先是恍惚了一下，后来才忽然意识到肖晓晓说的可能是和国立袜业的合作。首选，说明就是成为了国立袜业的主供应商。王一元乍一高兴，觉得肩头的重物也一下子变轻了很多。

王一元知道这次入围的希望虽然很大，但压根没想到最后不仅入了围，甚至还会成为国力袜业的首选供应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年内，台沪公司差不多能拿到国立袜业印刷包装业务总量的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订单量。要知道，即使不算每年增长的量，按国立袜业前几年的平均，每年就有接近五百多万元左右的业务量，百分之八十就是四百多万元，而台沪公司现在一年营业额才三千二百多万元，一下子就占到了超过一成。

而对于王一元，好处就更加直接。按照之前和公司丁经理的口头约定，这笔业务如果达成，公司会额外增加一个点的业务费用作为奖励，由王一元自己自由支配，这样加上原本业务提成的三个点数，那么这四个点合起来的提成就是十六万多元。刨掉税收和一些相应的必不可少的销售费用，最后到手一年十万出头是应该会有的，如果还能节省一点，完全可以更多一些。

讲实话，王一元到目前为止，不要说十万，毕业六年多了，因为一直都在陆续不停的偿还之前的债务，现在自己口袋里的钞票全部加起来也才两三千元，就这些，还都是在来上海之前剩下的，在上海其实至今就还没真正落下什么钱来。

一直晚上回到宿舍，王一元躺在床上，他都还沉浸在国立袜业这个大单终于成功的巨大喜悦中。他想到自己以前的种种艰辛，咬着牙的努力和坚持，还想象自己一下子就可能会拥有这么多的钱财，王一元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年来的心情压抑，债务的重重负担，而今忽然出现的这一线曙光，日暮途穷般的峰回路转，令他的眼中不禁涌出了潮湿，有一种突然卸掉重压，轻松得想哭的冲动。那些来上海之前关于他自己的经历，一些特别的人和事，如一幕幕影像，在王一元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来。

王一元老家是湖南省娄底市下辖的双峰县，这是个历史悠久，名人辈出，物产丰富的地方，曾出现过许多有名的历史人物，比如曾国藩，蔡和森，蔡畅等等。可是鬼才知道，王一元这大学毕业六年多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从家乡的娄底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王一元被分配到浙江湖州一所中学教书开始，他的过往，简直就恍如一切都是最坏的时期。

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他的母亲因病去世，再两年后因此而病重的父亲，也跟随母亲而去。二十几年闲，母没父亦亡。我发既种种，杏园仅沾芳。两位老人接连的生病去世，一夜之间大树就都倒了，王一元永远也再无法触碰和依靠。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无能为力，带给了王一元深深的痛苦和打击。面对最亲的人的离去，那种丧心入骨的痛，重的像周围包裹着的空气，令王一元简直无法呼吸，黯然魂销，他只能更多的是无言的沉默。

现实总是更加残酷。王一元也因此欠下了相当的债务。而这些债务，当时月工资只有不到四百元的王一元，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无奈之下王一元只得另想它法去赚取更多的钱财来还账。好不容易终于逮到一个机会，不得已王一元自己解了教职，独自一人去了经济和收入相对要更好一些的宁波市发展。

但家庭的这些变故和债务，都还没有让王一元苟且，他更多的变得隐忍和一种求变的努力。至少在工作上他还是说得过去，一年一个脚印，有板有眼的做到了单位的中层副职。可命运多舛，再一次的＂眷顾＂上了王一元。今年元宵节的晚上，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友许妍突然坚决的提出了分手。这一次的变故，终于让这个本来坚强的农家小子彻底的崩溃了。

那天晚上，王一元一个人走在半夜三更的大街上。街头灯火辉煌，却冷冷清清。他有些颤抖，身体瑟缩着，心也在抖动着。王一元突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何去何从。他感觉迷茫，胸口有些发闷，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将他放弃，脚步彷徨之间，他泪早已滴下……

王一元自己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他吐了又吐，后来连苦水都倒出来了。全身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最后他终于放声大哭。王一元紧紧的抱着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不停的嘶哑着喉咙仰天长啸：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欺负我！

此后，王一元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他艰难的想要去改变这一切。想尽了他能想到的各种办法，他甚至还想到了实在不行就此回老家再去教书，还通过大学的老师和同学联系了几个学校。说难听一点，甚至各种各样可能的活法和死法，他也都想过了。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王一元感觉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不能自由，就好像松脂球里面的蜘蛛、苍蝇一般。无法动弹，最后好似万劫不复永远封在里面！

幸好还有三两知己。在王一元最窝囊和无助的时候，能够懂他，耐心地和他说说话，用真实的情感安慰着他，使得王一元还不至于完全失控，并且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今年三月份，几个朋友极力邀约他去宁波鄞州五乡著名的阿育王寺游玩。这座素有“东南佛国”之称的千年佛教禅宗名寺，不仅山明水秀，殿宇巍峨，更由于它有珍藏释迦摩尼的真身舍利和玲珑精致的佛祖舍利宝塔而名扬中外。

正是初春时节，绿水长波，春风和煦。寺院宁静的院落，清新的空气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王一元原本有些灰暗和焦躁的心灵，一下平静了不少。

在进寺的门口，每人领了免费的三支香，装模作样的逐个拜见了寺里的各路菩萨和大神。中午吃过素面，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去。刚走出二山门，见有人在求签，他们便也想去碰碰运气。结果陈学东得了一只“下下”，白杨抽的“上中”。邓锐说她不信这些，就没去抽。她侧过头对王一元说道，王一元，你最近运气不好，去求一只吧。

王一元本来对求签这些事不置可否，可信可不信，就不想凑这个热闹，但听邓锐这么一说，他觉得抽一支也无所谓。

于是王一元走上前，拿了竹签筒，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又双手使劲摇了摇，摇了摇，“啪”，一只竹签落到地上。管签子的居士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把竹签拿起来，打开对应的签纸看了一会，递给王一元，微笑着说道，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小伙子，有前途，你大有前途啊，但是还要有决心和努力。阿弥陀佛。

王一元拿过来签纸，木定定的盯着看了半天，仿佛要把上面的字一个个的吞掉，目光渐渐变得坚毅。王一元把签纸小心的折叠好，又紧慎的放进贴身的上衣口袋。他恭敬的和老太太作了个揖，表示十分地感谢。

但一直到下山，王一元都只是跟在三个人后面默默的往外走，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因为这就是生活。人生路途崎岖坎坷，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过得都不轻松，生活艰难，对谁都是一种沉重。不是每一次转身，都可以走的那么彻底。你以为你用尽了全力，可人生的无常，就如空气，无处不在。

有一种无奈，痛彻心扉，苍白了等待，放弃了执着，成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忧伤。经历了失去的亲情和所谓的爱情，这些非常的疲惫不堪甚至于狼狈，王一元好像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的人和事。

我问佛，何谓双亲？佛曰，父母者，人之本也。我问佛，何谓苦难？佛曰，人生有七种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一切苦难都是考验，只为静等花开。我问佛，何谓漂泊？佛曰，心若没有方向，哪里都是漂泊。我问佛，何谓远方？佛曰，到不了的地方皆为远方。我问佛，生活中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不容易与不如意？佛曰，因果自有定数，万般皆有缘法。

王一元没有给其他任何人看过那只签，当然也没人知道他抽的那只签上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几天后王一元就向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背上行囊义无反顾的只身去了上海。

第13章几个外地人的感概

第二天早上，王一元因为急着去奉贤客户送货，就没参加业务部的晨会。他中午回到公司，在办公室碰到刚要往外走的丁经理。丁经理看见王一元，打了一声招呼，他转身回办公室，拿出来国立袜业传真的复印件，向王一元通报了国立袜业中标的消息，接着勉励了一番。丁经理还让王一元抓紧时间考虑这个报告会究竟该怎么来做。

王一元一直在想着这次国立袜业中标的事情。他觉得之所以能最后成功，首先得归功于孙雯，应该好好感谢她的鼎力相助。他又想起做报告的事情，心想这事还是必须得和孙雯当面请教。王一元给孙雯发短信，孙姐，谢谢。晚上有空吗，做报告的事情想向你请教。

孙雯一会儿就回复过来，谢谢就不用了，讲座报告一定要当回事。晚上你再约一下谢东吧，见面聊。王一元又给谢东打电话，谢东爽快的答应了，约的还是上次的农家乐小院。

晚上的聚会，王一元要了白酒，逐个给谢东倒了一大杯，孙雯，肖晓晓倒了一小杯。王一元站起来，充满感情的说道，托大家的福，这次中标我非常感谢你们，真的。这样，情谊尽在酒中，我先干了，你们随意。大家都干了。接下来就是随意喝酒吃饭聊天。王一元端了酒杯，走到孙雯边上，说道，我今天还要特意感谢一个人，没有她的帮助，我肯定拿不下这个单子。孙姐，我要敬你一杯。

可话还没说完，旁边肖晓晓阴阳怪气的插话了，她说道，王一元，你今天又是很高兴，又是要特意感谢，怎么了，我们之间还不至于有这么生分吧，老酒没喝多吧。

孙雯说道，王一元，你这杯酒我一定喝。只是你先坐下，先听我啰嗦几句，好不好？

孙雯接着说道，是这样，昨天我们有两个大学同学回国经过上海，我和谢东接待了她们。期间说起了很多我们同学毕业后的种种境遇，我一直到现在都还唏嘘不已。先讲一个有意思的段子。这个段子是讲我们这些在上海的外地人，它是这么说的。说是现在上海的外地人，大概可以分为三个类型，一种是家境好，老家还能提供帮助和支援的，甚至还能帮助在上海找到工作，买上房子的；一种是家境一般，但老家也不至于拖后腿的；还有一种是不仅自己在上海要完全要靠自己，还得时不时支援老家家里的。要不我们现在比照着看看，自己属于哪一类？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王一元心想着这几种分类，觉得自己可能比第三种类型还要更悲观一些，心里不免就有戚戚的感觉。其实，外地人在异乡的漂泊，是一种生活，也是一种状态。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也许可能是我们太执着于所谓的自尊，或者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口是心非，面对纷繁芜杂的人和事，甚至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人，经常有时候，我们心里其实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了自己或者是情不自禁，言不由衷而往往说出相反的话，或者是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伪装起来，套进自己认为的努力和坚强，而默默选择了忽略自己在人后的眼泪和艰辛。

原因很简单，你的生活和遭遇，不管你描述的好不好，说的是否明明白白，都很难让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感同身受。漂泊异地的人，总是充满了很多现实的无可奈何，因为这样的生活大多挺不容易而又无法诉说，只能说这是一种只能冷暖自知的生活状态。

孙雯看着王一元，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们，我，谢东，还有晓晓，为什么这么实心实意帮助你，对吗？你要说实话。王一元看着孙雯，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就作倾听状，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孙雯缓缓的说道，我还是想先讲个故事。我，谢东，我们都是大学同班同学。九四年毕业来的上海，到现在十一年多了。这十多年的跌跌撞撞，作为一个外地人，我们都经历了太多太多。不过都还好，这一些我们都熬过来了。在上海找到了对象，买了房子，有了一份自己比较满意的工作。

孙雯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豆浆，继续说道，但是你知道我们班毕业那一年来上海有多少同学吗？有六个。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俩还在这里。我们学校，东南大学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当年听说来了不下一百个，可现在除去那些还在机关事业单位，以及一些远赴国外的，上海到现在剩下可能都不到十个人了。

谢东也很有感慨，说道，是啊。大上海，大上海，我看岂止是大啊，简直就是大浪淘沙。一切可能的人和事，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在某些方面，我倒觉得现在的上海更像以前故事里的上海滩，浪奔浪涌，鱼龙混杂，充满了各式英雄人物。电影故事的那些当然都是表象，但你却不要以为离得现在很远。在上海，看着时尚光鲜，但对于普通老百姓，实则到最后还能留得下来的，确实都挺不容易的。对于我们外地人，更是过五关斩六将，难上加难。

大家沉默下来，都各有心绪。这时，孙雯站起来，说道，嗨，今晚都说的沉重了。今天不是高兴嘛，有些事情，其实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她看了看王一元和肖晓晓，接着说道，王一元，还有晓晓，看到你们，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这也是我们愿意帮助你的真正原因。真的。

谢东也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我们都是在上海的外地人，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最后都能留得下来，成为新上海人。来来来，我们干了这杯。王一元和肖晓晓站起来，大家一饮而尽。

孙雯似乎意犹未尽，感慨的对王一元说，王一元，你只要记住，每一个人一生中，总会遇见一些单纯而美好的人和事。我们帮你，是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接触，我们信任你，当做是兄弟姐妹一样，当然能帮就帮啊，你也不要老是想着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什么经济或者利益的纠葛。没有那么复杂的。当然还有一条，就是当以后你有能力的时候，我们希望你也能这样做。

谢东说话了。他说，接下来，我们还是回到王一元的讲座和报告的事情上来。王一元连忙附和着说，是这样，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个报告可能会由我来做。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谢东却说道，王一元啊，你话不能这么说的。我觉得这次这个报告你们公司就是不安排你做，你也得必须要去争取下来。原因我不说，你自己体会。

孙雯说，上次去你们公司考察时，你介绍的那个什么新概念，就是那个什么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我没说错吧？还有那个ppt，你可是给我们公司的李总，还有我们都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所以这次李总才特意安排你们这次讲座的。我们公司就是想借你们的这次讲座，推广推广你们的这个新的创意和概念，也是给其他供应商作为参考和对照。

王一元谦虚的说道，只是班门弄斧了。谢东插话说道，王一元，你能这样想，这就对了。有时候，我们弄斧就要去班门，这也是勇气和自信。大家都被逗笑了。

孙雯接着说道，依我看，你上次的汇报完全可以作为这次讲座的一个基本框架，只是在深度和广度的阐述上，比如说，在重点是如何有针对性的服务，和国立袜业生产，库存的周转和衔接等方面再润润色，修改修改，我看就行。你不是大学读的师范吗，还当过老师，上台演讲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王一元点点头，说，怯场是不会的，以前也有做过类似的报告。

孙雯说，那就好办，这事你多向谢东请教，他有经验，文笔还不错。王一元望向谢东，谢东却看着孙雯说道，你不能拉上我吧，这是你们两家公司的事。孙雯狠狠的看了一眼谢东，转过头对王一元说道，你回去先把你们上次的材料发邮件给谢东，谢东他明天会把初稿拉出来。晚上他邮件给我再看看，星期天下午我再发邮件给你。星期一你拿到你们公司再过一遍，修改好之后再邮件给我一份。这样也不耽搁下周星期二的会议，你看行吗。

王一元刚想说话，肖晓晓却先说了，孙姐，如果有需要跑腿的事，就让我来吧。谢东笑了，说道，你跑腿？啥意思？太明显了吧。让王一元自己跑啊。是不是舍不得你的那个郎啊，嗯？众人哈哈大笑。

王一元也跟着讪讪的呵呵笑了两声，突然觉得桌下有人在用力踢自己，他猜想是肖晓晓对自己有意见，赶忙止住了笑，双手合十，对众人表示感谢。散了席，王一元赶到七宝宿舍后拿了u盘，找了个网吧，把相关的资料发邮件给了谢东。

第14章签约国立袜业

星期六的业务部调度会，与以往稍有不同，这次的会议的时间改在了上午，并且肖总很少见的坐在了会议室正中间，左边是孙经理，右边是丁经理。丁经理主持会议，还是按着往常程序，按部就班例行公事，他在最后宣读了国立袜业的中标通知书和邀请函。

接下来才是重点，肖总作了满怀激情的讲话，对业务部近期的工作表示充分肯定和支持。他还亲自宣布了台沪公司的几个决定，一是给予王一元公司特别贡献奖，并提前评为本月业务之星。肖总当场就给王一元发了厚厚的红包，当然金额保密。二是由肖总领队，丁经理和王一元等二人组队参加国立袜业的供应商大会，并且由王一元代表台沪公司做讲座汇报。三是接下来国立袜业的业务处理和作业，在全公司内部享有优先权。

大家哗哗起立鼓掌，对公司这次取得业绩欢欣鼓舞，同时对王一元纷纷表示祝贺。会后，肖总特意交代公司的小食堂加餐，邀请业务部全体人员一起庆祝。

席间，王一元虽然很兴奋，但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过于的流露。他懂得越是这种时候，更要强迫自己冷静，越应该保持有起码的礼数，一是在座的都比自己资格要老，而自己作为新人，德薄才鲜，不敢充大，二是不想给别人留下小人得志，忘乎所以的印象。他拿了酒杯，倒上酒，逐一给各位领导和同事敬酒，特別是师傅杜于乐大姐，对他们一直来的帮助一一表示感谢。

孙玉泉经理特意走过来给王一元敬酒，隔着老远他就大声的说道，小王，继续加油，报告会一定要把台式扎起来。丁经理也附和着说，小王，这两天你再辛苦一下，把汇报稿弄得更漂亮一些。王一元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和孙经理，丁经理各干了一杯。

肖景东肖总显然更加高兴，也走过来大声说道，王一元这个小伙子是我亲自招进来的，现在看来当时确实是没看错人。他笑容满面的接着说道，这样，王一元，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次你汇报会表现不错，我就把那天和国力袜业公司供应合同的签字权让给你，由你来代表公司在合同上签字。

丁经理在一旁解释说道，我们可是听说，国立袜业和每家供应商签字都会用不同的签字笔，签完字后会送给对方的签字人当做礼品。这笔可价值不菲啊。王一元，你有没有信心？王一元看着肖总，笑着说道，还有这样的好处？那我就尽力而为吧。大家再次鼓掌欢呼。

因为感觉喝得有点多，王一元下午就没有在公司再坚持工作，请了假骑了自行车回七宝宿舍休息。他进了房间，刚拿出红包正准备数数，短信响了。王一元一看，是肖晓晓。她问，报告的事确定了吗王一元回复，上午公司开了会，确定了由我来做。中午喝了点酒，正想咪一下。

肖晓晓回复，我去了我姐家，谢东正给你改稿子。一会儿又进来一条，我们公司鞋子内部打折，很便宜的。你穿多少码？王一元回，四十。不经意间酒劲上来，他一头倒到床上就睡着了。肖晓晓看到这个四十，觉得奇怪，就发短信问道，你这么大个，四十码，行吗？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王一元有回音。

星期天下午，孙雯短信过来，说稿子已改好，让王一元打开邮件看一看。王一元去了网吧，打开邮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感觉修改过的稿子改动还是比较多，添加了不少的专业方面的术语，但是文章整体却更加凝练和紧凑。不管是文理脉络，还是深度广度，都有了显著变化，思路更加清晰简洁明了，让王一元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看得出，谢东和孙雯都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王一元心里想，到底是名校的高材生，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看来我还得要向他们好好学习，争取在这一方面有所提高。

王一元刚走出网吧，又一个短信进来。这回是肖晓晓，我在乐购，你能过来吗。这时王一元刚要进小院大门，宋立新开了面包车正要出去办事。打了招呼，王一元上了他的车就去乐购。

王一元和肖晓晓见了面，赶忙上去拿过肖晓晓手里提着的两个手提袋。肖晓晓被逗笑了，说道，呵呵，有进步啊，还知道抢答了啊。王一元小声的说，我怕你掐我。肖晓晓还是上来挽住了王一元胳膊，两只眼睛却盯着王一元，笑道，我有掐过你吗？王一元只是笑。

肖晓晓说，我知道前面新龙路上新开了一家骨头汤菜饭，我们去尝尝？王一元说，这次我请客，公司昨天给了我奖励。肖晓晓故意的大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有钱了，我们要不去吃顿大餐？我刚才还想着去吃阳澄湖的大螃蟹了。王一元还是只呵呵的笑。

吃过菜饭，肖晓晓把两个袋子递给王一元，说，这是我在国贸给你买的一套衣服，还有一双我们公司的鞋子，鞋子43码，你不会嫌大吧。王一元再三推辞不要，说要么给钱。

肖晓晓佯装生气，说道，这衣服国贸的，鞋是我们公司的，能值几个钱？你收下就行了，你一大男子汉，这样推来推去有必要吗？她接着又轻声说道，再说了，你过几天要去做报告，那么大的场合，你还不得修饰一下啊，我是怕你没时间去，又不会买东西。王一元见肖晓晓这么说，觉得既然花钱不多，又再三推辞不掉，就只好收下了。

王一元提了东西回宿舍，回房间打开包袋一看，见是一套深蓝色西服，一件衬衣，还有一条红颜色的领带，甚至还有一条皮带。牌子都一样，都是英文的。王一元不认识这个品牌，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不过他还是觉得，按肖晓晓买东西的眼光和要求，价钱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只是她今天肯定没说实话。

他穿上试了试，还挺合身的。王一元心想，这个肖晓晓倒想的挺周到，只是花这么多钱，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还给她。王一元又想道，不过也好，也省得自己去捯饬了，就准备穿这身行头去参加国立袜业的供应商大会。

不过这一次的国立袜业供应商大会上，王一元到底还是没有系上肖晓晓给他精心准备的这条红色领带。他觉得还是不太习惯，脖子被勒得紧紧的，仿佛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他的汇报现场发挥得很好，出人意料的取得了台上台下的一致好评。

国立袜业的老总亲率一众高管聆听了该报告，还在最后做了陈词总结，对台沪公司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和王一元本人给予了很高评价，他还慷慨激昂的表示，要把台沪公司的一站式客户管理解决方案，推广应用到国立袜业所有供应商的供应链管理上去。

在最后，这位老总还不忘幽默的打趣王一元。他说道，不过在最后，我还要再多说一句，也是对我们台沪公司的发言者，这位小老弟的一点小建议。我觉得他是时候，真的应该锻炼一下普通话了，讲实话，他的家乡口音确实有些重啊，有好一些话我都是连蒙带猜才领悟出来的，反正我是蛮吃力的。四周顿时就响起一大片善意的笑声。

下午的国立袜业公司年度供应商签字会上，肖总兑现了之前的承诺，其他供应商都是老总签字，唯独只有台沪公司是由一个普通业务员代表公司签字。在欢快的背景音乐声中，在水晶大吊灯的灯光下，还有铺着红色绒毯的签字台，一阵阵照相机快门灯光的闪烁，算是让王一元真正出足了风头。

但这些正劲的风头，却使王一元没来由的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并且心里越来越沉闷。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是不是表现得有点过了些，风头出的是不是大了一些。他莫名的想起一句话：出头的椽子先烂。越到最后王一元始终不能完全安心，于是找借口向肖总说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而缺席了当天的晚宴。

因为国立袜业开会的酒店和谢东的公司不远，王一元便打电话约谢东去农家乐小院吃晚饭。谢东接完电话感觉很奇怪，暗想道，王一元今天不是要在国立袜业做报告吗，怎么会不参加晚宴了？难道他的报告会搞砸了？他连忙打电话给孙雯确认。孙雯却说王一元今天的表现几乎完美。谢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晚宴的时候肖晓晓遍寻王一元不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她心里纳闷，这人刚才签字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会儿的时间怎么连人影也见不着了？

殊不知，这一晚王一元和谢东都喝得酩酊大醉，互相说了一大堆胡话，最后晚上不得已在农家乐小院里面开了房间住下。

第15章土家烧饼的纸袋（一）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间就到了十一月上旬。上海的天气已经有了浓浓的寒意。

也就在此时，一种被称作“中国披萨”的土家掉渣烧饼，恍惚一夜之间，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突然冒出，并且旋风式的火爆开来。在街道的拐角，在弄堂的深处，在公交站台的边上，甚至是大马路边，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只要人稍微多一点地方，基本都能看得到一个个飘着一股股白烟的小小摊位。

这些摊头，非常的简简单单，一个火炉子，一张简单的条案，几盆面团和用特殊配方调味腌制过的碎肉馅团，几样调料包，再加上一两个不停忙碌着的师傅，也就仅此而已。但他们生意确都是出奇的好，火炉子旁往往围了一圈又一圈争相品尝的顾客。

这个由一小团面，些许碎肉，一些葱花构成的单价两块的烧饼，它的火爆蹿红，在上海着实让人意外和难以想象，但它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野蛮生长。在公交车上，地铁上，街道边，甚至是背角的小马路上，都能时不时看到有人捧着一个牛皮纸袋在啃着大饼，就连口味偏甜讲求清淡的上海本地人，也开始摒弃矜持，咬起了充满葱花味，一咬油腻腻香喷喷的这种所谓土家掉渣烧饼。

早上八点，王一元拿着一摞十多个土家烧饼进了车间，这是他在东方国贸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排下来的，自己也还没得及吃。王一元给自已留下一个，把剩余的烧饼全部给生管肖云华，让他去分发。

自从与国立袜业的合同正式签订了以后，慢慢的国力袜业公司的打样已经开始进来，这段时间正是高峰。因为有肖总的国立袜业作业处理优先的招呼，整个过程倒也还顺利，陆陆续续的有部分打样已初步得到确认，等待正式下单。

王一元对这次的每一个打样都很上心，这段时间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生产车间。全部看了一遍，王一元正准备出去，肖云华跟了过来。他对王一元说道，老王，你等等，我找你还有点事。

其实论年纪，肖云华要比王一元大上两岁多，但公司上下现在都称呼王一元叫老王，肖云华也就跟着叫了。可要说老王这个称呼的来历，连王一元也不知道起初是怎么叫出来的。按理说，王一元现在年纪并不算大，才二十九岁，应该还年青，至少还远远没有到要被尊称到老王的程度。

不过也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因为车间里小年轻居多，和王一元关系都还不错，觉得叫王经理显得比较生疏，叫小王又显然不太合适，不知道是谁起先叫的老王，没想到后来就在公司逐渐都叫开了。王一元却也不觉得难为情，觉得这样被称呼也没有什么，无所谓，甚至还显得有一些亲近感。

王一元站住了。肖云华把王一元拉到一个角落，才说道，今晚上我有两个湖北老乡请吃饭，我想请你陪着去，有空吗？王一元说，有事？肖云华晃了晃手里的烧饼，轻声说，就是这个烧饼。王一元不明白。

肖云华接着说，是这个烧饼的包装袋子的事。这个烧饼是我老家的高中同学他们公司开发出来的。你主意多，晚上你帮助我去参谋参谋。王一元说，行，刚好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还能混顿好吃的。肖云华说，那就说定了，下了班我们一起过去。

中午的时候，交大老谢打电话进来。他告诉王一元，他的交大在职人员mba研修班学习的报名材料，已经学校审核通过，星期天需要本人去办理手续和缴费。难得的是，经过老谢的说项，王一元整个mba研修班学习期间的费用减免到了伍万元多一点，算是得到了不少的优惠。王一元连连向老谢表示感谢。

只是这次的学费要预交一年，连资料，报名费等等加起来要将近二万五千元。王一元算了算，自己的现金加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有上次因为国力袜业签约所得的两次奖金，差不多有不到九千元，可仅仅是这些，付这次的学费还是远远不够。他想起来上次公司给的国力袜业的专项业务费用，到现在还剩下不少，大概还有差不多一万五千块。

王一元打了一圈主意，也没有想出其他好办法，看来只好先拿了这些先去用着。这样全部加起来，这一次的学费等差不多应该就够了。只是那些都是斯玛特的消费卡，王一元想，反正离星期天还有四天，他决定中间找时间去趟七宝，找票贩子把这些卡兑换成现金。

下午琐碎的事情处理完，已是将近晚上七点。肖云华在工厂大门口门卫室等到王一元，两人打车直奔七宝老街旁的洪湖人家餐馆。进了三楼的荆州包间，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了，桌上的菜也都已经摆了上来。

肖云华连声道歉，依次给彼此作了介绍。坐在主宾位置的叫朱文兵，是武汉好吃掉渣儿烧饼食品公司的华东区域招商经理，也就是肖云华的高中同学，另两个是上海片区的童经理和苏州片区的刘经理。

一一握过手，王一元在餐桌下手传菜的位置坐下来。五个人要了三瓶五十二度的稻花香白酒，朱文兵比较豪爽，一开始就笑着大声说道，我们今晚就喝这么一些，多的没有，但是也不能浪费，要喝完才能回家，还不能打包。

几人边喝边聊，自然不一会儿就讲起了土家烧饼。谈到他们的掉渣烧饼，朱文斌自信的款款而谈，介绍得十分详细。原来，这种土家烧饼本来是地处鄂，湘，渝三省交界的湖北恩施州的，一种极富有地方特色的当地小吃，是他们土家族和苗族人的一道必不可少的日常美食。其历史据说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曾是土家族苗族的的传统供品，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背景。

朱文兵还介绍道，这种烧饼的主料是面粉，制做也很有特点，先是用老面发酵，后以肉，葱，花椒等为原料做成馅，掺和在一起做成饼状，再抹上酱油，肉沫，葱花，芝麻等，最后的加工也很特别，是在瓦缸内由木炭烤制而成。

王一元知道自己家乡湖南也有土家族和苗族，没想到却还能和这种当红的烧饼有关联。朱文兵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神秘的说道，卖个乖子，你们知道现在市面上热火朝天的土家掉渣烧饼是谁在做的吗？王一元当然不知道，摇了摇头，等朱文兵后文。

朱文兵笑了，自豪的说道，就是我们的老板娘最先开发出来的。他接着说道，我们老板娘本身就是恩施人，而当时她还只不过是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在武汉一家小公司当一名小会计，名字叫林燕，是她把这个小小的土家烧饼首先引进武汉。小姑娘的土家掉渣烧饼推出后，没想到在短时间内就在武汉火爆热卖。后来她从里面意识到了巨大的商机，小姑娘又及时的通过直营和连锁的方式，把这种土家掉渣烧饼迅速推广到了其他大中城市。

谈到他们的老板，朱文兵显然也是非常的尊敬和佩服。他特别的说道，原本这种当地十分大众化的土家烧饼并没有商标，但联想到土家烧饼每咬一口，就会掉屑的特色，当时这个还是小姑娘的老板便给自己的烧饼取名为土家掉渣烧饼，寓意“土的掉渣，掉的时尚”。没有想到的是，大俗即大雅，市场却对这个取名非常的追捧和认可。

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土家掉渣烧饼便真正在全国名声大噪，小姑娘林燕被誉为了“烧饼皇后”，她也因此创造了“全城火爆恩施土家烧饼，恩施土家烧饼风靡全国”的现代版神话。

朱文兵连连感慨，说道，公司都没想到这个项目会火成现在这样，现在光是江浙沪，一天能卖出近5万个烧饼，上海一天大概能有将近一万个烧饼，并且数字还在一天天快速的增长着，关键是，大大小小的加盟商还在挤破头的往我们这里钻。我也和你们也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公司对这个掉渣烧饼在江浙沪的爆红，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现在很多的材料，像加盟的摊位工具，食品材料的配送，甚至是这个包装的纸袋，现在都基本供不应求，很多在卖断货的状态，根本都跟不上趟。

王一元听了后也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么火爆的土家烧饼背后，始作俑和操盘者却是一位名不见经传，还不到二十七岁，大学毕业也才两三年的一位小姑娘。他心里暗暗吃惊，真是少年出英雄，巾帼不让须眉。这小姑娘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值得去好好了解。他心道。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红光满面。吃完饭，送走了朱经理等三人，肖云华对王一元说，老王，我们去喝喝茶，这里菜太咸了。王一元知道他肯定还有事情要说。两个人就进了附近的一间茶室。

肖云华要了一壶铁观音。王一元舒适的坐下来，拿了牙签剔牙。茶过两遍，肖云华说话了，老王，你觉得这个土家烧饼能火多久？王一元喝了口茶，随口说，现在不好说，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肖云华说，老王，我不瞒你，我就是想做他们的包装袋。

第16章土家烧饼的纸袋（二）

王一元有点意外，说道，你今天叫我来参谋的就是这件事？肖云华说，是的。我那高中同学说的，他们这个烧饼的所有加盟商，有两点总部是抓的很紧的，一是配方和相关材料，一个就是包装袋，都是由他们公司统一配送。你刚才也听他们说了现在这个烧饼的火爆，一个烧饼一个袋子，总量不少的，我想这里面肯定有的赚。

见王一元没有什么反应，肖云华补充说道，他们公司华东区域基本由我那个同学他自己说了算的。

那个烧饼包装袋，也就是牛皮纸上印个图案，再加几个文字，制作还是很简单的。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肖云华说，是简单。我问过我同学，他们的底价我有，价格还可以的。我也不瞒你，只要不高于一毛七，我们就有希望拿下来。

王一元心里大致算了算，说道，成本也就一毛多点吧？肖云华说，我仔细算核算过，成本大概在一毛二左右，算上税点和运费，一个纸袋应该还能有三分钱左右的纯利润。一天按六万的量，再刨掉打点的费用，一个月大概能落下五万块左右。

王一元说，你既然有关系，又有渠道，钱还好控制，那可以做啊。肖云华说，但是还有几个问题。一是要押款，原来他们公司按规定是月付，这个我们肯定不行。我同学说可以做到一星期一结，还给开了一后门，可以结现金。再加上印刷的工厂要有预付款，这样就要大概先垫支上大七八万元。二是我觉得这个烧饼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我也心中没数。所以现在还没有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辞职出来做，你知道马上就年终了，辞职经济上不划算的。

辞职？你想多了吧？王一元看着肖云华的眼睛，说道，我劝你，这个你肯定先不要考虑。谁知道这个烧饼以会怎样？再说了，为了这么一点钱，你一个搞技术的，就跑出来做销售，不太靠谱。

肖云华没有说话。喝了一会儿茶，王一元又问道，你肯定早有想法，有屁就放，你到底想怎么做？肖云华试探着说道，要不，我们两人一起做？王一元说，我们两人一起？怎么做？

肖云华说，垫支的钱我出五万，剩下的你出。业务方面由你出面做，但是前提是不要经过我们自己的公司，找外面的工厂做。最后，利润我四你六。王一元一时没说话，想了想，说道，合作完全可以。我看这样，利润各一半，我比你方便，顶多不过是多跑跑腿罢了。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坦白的继续说道，关键问题是我现在钱有点紧张，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

肖云华下定决心，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够朋友。行，我把全部家底拿出来，七万，多的真没有了。王一元高兴的说道，好，我们合作愉快。两个人站起身来，举起杯，以茶当酒，一干而净。肖云华叮咛道，时间要快，搞不好等这个烧饼一阵风过去了我们也就歇菜了。我们要争取尽快做起来。

王一元说，我明天就出去找地方询价。肖云华说，等你好消息。王一元接着说，还有件事，这段时间国立袜业的打样你一定要帮我多盯着一点，千万不要出错。

第二天下午，王一元找了个理由，一个人溜出公司，拿了土家烧饼的纸袋样品直接去了浙江北路安庆路的印刷一条街。这条历史悠久的印刷街道，地方不大，横直就短短的几百米的距离，道路也不是很宽敞，但因为这里不仅聚集了各式各样的印刷设备，应有尽有的各种门类印刷原材料和辅助材料，更是有很多的印刷工厂在这里设立有门市部，承揽印刷业务，加上这里地理位置好，交通也很方便，所以这条街在上海的印刷行业中名气很大。

王一元昨天晚上回去后，对这个烧饼的纸袋，他本来想找认识的其他印刷工厂的业务员合作，但后来一想又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合适。如果找在上海的印刷厂，一是因为本来互相之间就存在竞争关系，价格上还不一定能够便宜，二是担心时间做久了难免会被传出去，保不准自己的老板就会知道，到时恐怕不好说话和向公司交代。

而在浙江北路这里，却又不同，这里有很多的印刷门市部其实都是温州印刷厂的上海业务处，生产都是在温州那边。同时，自己这个烧饼纸袋不仅一次下单的量很大，但生产工艺却很简单，还是常翻单，交给温州人做，不仅能在价格谈判上有优势，重要的他们会送货到指定的地方。也就是说，只要钱到位，整个过程相对简单而且隐秘，非常便于王一元操作。

到了浙江北路印刷一条街，王一元分别以单次印刷一万，五万，六万的数量和几家印刷门市部分别谈了报价。这样一圈打听下来，他心里就有了大致的方向。

建瓯印刷的老板也姓王，温州小伙，看到王一元又转了回来，笑着说道，兄弟，不用找了，都差不多的。王一元接过王老板递过来的热茶，说道，呵呵，你总归也得多少让我赚点，不能白跑了啊。王老板说，你这单能确定吗？王一元说，价格合适，马上下单。王老板拿过计算器，啪啪啪的算了一阵，在计算器上按下0115，然后把计算器推给王一元，说道，每次六万个，这是最低价了，开票加2%，上海全市范围包送货。

王一元看了一眼，拿过计算器，把上述数字后面的5去掉，对王老板说道，我看你年纪可能比我小些，就叫你小王吧。我也姓王，算是本家，你看价格这样行不。王老板乐了，哈哈大笑道，大王都发话了，那还能不行吗。他接着说，但要现款现货，先预付一部分的定金。王一元说，行，最快多久能交货？王老板说，第一批四天左右到上海，后面如果继续加印，只要三天。

王一元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他走出门寻了个稍偏僻的角落，给肖云华打电话，说了纸袋谈价的情况。肖云华表示同意签合同。王一元走进去建瓯印刷的门市部，对王老板说道，那就这样，先做六万个试试看。你给我卡号，明天上午先转给你伍千元，余下的没有质量问题，客户验收后钱全部打给你。

接下来双方还就一些细节方面进行了交流。双方表示认可后，王一元留下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建瓯印业的王老板签了供货合同。

忙完合同，天色已晚，王一元决定先去吃晚饭。他以前来过浙江北路几次，知道旁边的天禄里弄堂里有一对刘姓的老夫妻摆的饭摊。王一元偶然在这里吃过饭，交谈中知道老夫妻都是湖南道县人，上海铁路北站退休后就在这里摆摊，已有十多年了。

老夫妻的摊头不大，就两三张小桌，菜品种一般也不是很多，四五个上海做法的家常菜，两三个加了辣椒的湖南口味的菜，再就是一大铝锅的菜汤，饭两元钱随便吃。

老刘正在忙碌着收拾小饭桌，他看到王一元，笑着说道，呦呵，小王，很久不见了啊。王一元打过招呼，走过去自己拿了饭盆盛饭打菜。他刚在饭桌坐下，老太太用小碗托着，夹了一块很大的猪肉大排放到王一元打好的饭上，关心的说道，你一个人在上海不容易，要吃好点。其实王一元打的菜已经够吃了，但又不好推却，只好说，谢谢阿姨了。

老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半瓶长沙液白酒，对王一元说，每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酌一小杯，今天你陪我喝一点。王一元接过酒瓶，拿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各倒了半杯多一点，大概二两的样子。

王一元边吃边对老刘说道，老刘，你们现在也没必要太辛苦了吧。老刘和老伴就住在弄堂旁边的铁路新村，两人退休工资加起来有接近八千元，他们的儿子儿媳也在铁路工作，孙子明年将从上海理工大学毕业，按理说应该没什么经济方面的压力。

老刘笑呵呵说道，我以前在铁路是一名机车电工，退休了也没啥爱好，时间不好打发，在家里一直闷着，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摆摆摊，卖卖饭，我和老婆子两人自得其乐，何乐而不为呢？老太太接过话，说道，小王，你不知道，现在真不叫老头干了，他会得病的。我们也觉得现在挺好的，本来也没想要去赚多少钱，时间好打发，身体还得到锻炼了，也算是一种乐趣。

王一元很理解老人们的这种想法。所谓老有所依，老有所乐，其实并不在乎于是什么形式，画画，太极拳，广场舞，旅游是一种，亦或是像老刘夫妇这样摆摆摊头，卖卖盒饭其实也是一种方式，没有说谁对谁错，或者体现出什么高尚低下，只要在其中的老人们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就都是拥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

临走时王一元对老刘说，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要买车票可能还得要麻烦你们。老刘笑着说，你放心，一两张火车票，我们还是能帮忙搞得定的。

第17章漫天繁华

第二天一早，肖云华和王一元碰了面。他从羽绒服里面的衬衣口袋里，摸摸索索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王一元。肖云华稍微有些紧张的说道，这里是七万元，密码是123456。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他反复叮咛道，你一定要看紧纸袋子的质量，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王一元接过银行卡，小声而肯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多盯着。他接着对肖云华说道，只是这几天我很多时间都在外面跑，你也要多帮我看着点我的那些国立袜业的打样，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

在厂里吃过中饭，王一元下午到七宝后，先去建设银行给建瓯印刷的王老板打过去预付款，然后去找人兑换手中的斯玛特购物卡。可找了好几家，因为都嫌弃消费卡上的钱比较多，数量比较大，所以那些票贩子们都只愿意出最多九折的价钱，甚至还有出到八五折的。

王一元觉得不是很划算，他的期望值是九五折。他心里想，会不会是因为七宝到底是郊区，所以兑换的比率要较低一些？犹豫了一会儿，反正时间来得及，王一元决定到市区徐家汇去碰碰运气。

徐家汇到底是繁华热闹的商业中心地带。这一次王一元改变了策略，每次只拿出三千元的消费卡，分成五批。经过几次的讨价还价，分别在东方商厦，港汇广场，煤科院，美罗城的电脑市场等地方找不同的票贩子，他终于以期望的价格将一万五千元的斯马特卡全部兑换了出去。这样多兑出来的好几百元钱，让王一元觉得自己换地方的决定，非常值得，因为这些钱相当于他差不多一个月的饭钱就节省了出来。

换了钱，他就准备回工厂。当王一元走过六百商厦前面的人行天桥，他突然发现天桥两边的栏杆上满是广告，上面写着徐家汇绿地公园正在举办上海国际城市雕塑双年展的展出。徐家汇绿地公园就在这座人行天桥下去的道路往前不远，王一元来了兴致，决定去看看。

占地面积八公顷且全开放的徐家汇绿地公园，模拟黄浦江等水域，设计布局呈上海版图形状，保留了该地块上原有的大中华橡胶厂、中国百代唱片公司原址和居民旧宅等，并有近二百米长的玻璃天桥贯通，是上海城市副中心内的一块绿岛，被赞誉为现代园林景观与地域历史文化的对话与传承。

王一元看了公园大门前的介绍才知道，这次的城市雕塑双年展以“艺术，让生活更完美”为主题，展览除来自中国大陆的艺术家外，还邀请了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台湾等共有十五个国家和地区的近七十位艺术家参展。徐家汇公园绿地这次展出的有三十多组大型景观雕塑，其中大部分的作品来自海外，将在此展出四个月。

对于艺术，特别是对于城市雕塑艺术，王一元知之不多，懂得的就更少。绿地公园里摆放安置的各组雕塑形状林林总总，门目繁芜，它们所表达的艺术思想也色彩纷呈，个性各异。但这并没有妨碍他观摩的盎然兴趣。王一元仔细的结合每组雕塑的文字简介或说明，边走边鉴赏。等到全部看过，王一元对其中的两组雕塑的印象颇为深刻。

一是大型雕塑《中国之翔》。这件雕塑高达三米多、由白色底座与金属雕塑两部分组成，记录了刘翔全力跨栏飞向终点的一跃，整体造型轻盈流畅，充满动感与活力。自从雅典奥运夺冠以来，刘翔已经成为中国人气最旺、知名度最高的体育明星之一，但被塑成铜像“永载史册”这倒还是第一次。只是王一元一直没搞懂的是，为什么创作这件刘翔雕塑的，竟然是一位名字叫金善球的韩国人艺术家。

二是世界级雕塑巨匠阿曼的作品《和谐交响》与《图腾》。对这位法国的雕塑大师的名字，王一元如雷贯耳，他还是上中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讲解过他的作品《掷铁饼者》。他还知道阿曼的许多作品已成为公共艺术及各主题广场的文化标志，放置在世界各大城市的主要广场。王一元此番与这位大师的作品，不经意间零距离接触，他更是仔仔细细的连续绕了雕塑好几圈。虽然不能真正体会这位大师作品中的要义和精髓，王一元仍看得意犹未尽。

走出公园，艺术欣赏的喜悦还没完全褪去，但王一元想到星期天马上就要交的学费，到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还差了将近两千元。他心里把能想到的人想了一个遍，又过滤了一圈，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不知道该找谁去借这笔钱。唉王一元把兑得的现金从背包里拿出来，小心的装进衣服口袋。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一元在徐家汇人潮人涌的马路边忿忿不平的想道。

正想着借钱的事，手机突然响了。王一元拿起来一看，是建瓯印刷的小王，他连忙接了电话，只听小王在电话里说道，王经理，可能还得麻烦你过来来一趟，包装袋的设计稿出来了，你得确认签字。

王一元说道，你把图传到我qq上，我找地方看一下不就可以吗？小王说道，老大，你这么大的量，万一要是出现点错误，到时候算谁的？我们之间怕是不好说啊。王一元没法，只得走去公交站坐车去浙江北路。

到了建瓯印刷的门市部，王一元仔细的核对打印出来的图样和土家烧饼的纸袋原件。

结果他还真发现设计稿有一个很大的错误。原来样品纸袋的正面下面有一朵祥云的图案，祥云的下面有三条波浪形的依次变窄的细线，从左到右这三条线颜色是渐变的，一直延续到绕过正面，和反面同样设计的线条连接。

而建瓯设计打印出来的样稿，如果只单看正面和反面，好像和原样比较都没有问题，但是一拼接，纰漏马上就显露出来，这三条线的上下位置对不上，有比较大的偏差。

尽管此时天气虽然温度很低，小店里也没有开暖气设备，但王一元突然之间就感到背上冒汗，心里一阵紧张。他摸摸胸口，讪讪的说道，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就真没法交代了。建瓯的小王说道，还好还好，一打电话你就过来了。

小王马上打电话给远在温州的印刷工厂，同那边的设计联系，商量着马上修改。过了一段时间，修改后的图样qq传了过来。小王重新打印，把图样交给王一元。

王一元看过重新制作的图样，再三和土家烧饼的纸袋原件反复仔细比较，确认没有了问题，最后在图样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表示确认，同意印刷。直到此时，王一元才觉得突然有些口渴。

他喝了一口茶水，又给小王再三嘱咐，这是第一批的货，一定要注意质量，还有纸张，包括颜色和克重，一定要和样品一模一样。小王连连表示，一定，一定。临走时建瓯的小王把五千元的预付款收据开给了王一元。

这样一来回，时间已到了晚上八点半。王一元饥肠辘辘，觉得很饿，于是就在浙江北路公交车站旁边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刚上公交车不久，师爷杨国庆打电话进来，听说他还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七宝宿舍，也没说什么事就挂了电话。王一元猜想他大概没什么重要事情，于是头枕着窗户玻璃，放轻松的观赏起车外的城市夜景来。

讲实话，王一元到了上海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正儿八经欣赏上海夜景的机会。这趟公交车的线路很长，很难得的是它要基本横穿整个淮海中路，在市中心区穿插蜿蜒而行。淮海中路是上海公认的最美丽、最摩登、最有“腔调”和情调的一条街。

公交车经过淮海中路，此时城市华灯齐放，灯火通明，霓虹灯眼花缭乱，在灯光的映衬下街道两旁各具特色的建筑更是显得美轮美奂，丽影流光。往来穿梭的各色汽车，路边高大浓密的法国梧桐、景观雕塑、精巧小景……入夜，一条条街道便形成了一条火树银花的灯街，慢慢把沉暗的夜色互相比拟起来。一眼望去，这一条条的街景都仿佛是一幅幅流动的现代画，色彩眩目。

虽是初冬，上海繁华依旧。高楼林立，车来车往。路上行人很多，靓男俊女，喧喧嚷嚷。正是上海晚上的热闹时光。这样一个复古与风情共存，灯红酒绿与魅惑相互混合的城市，让还怀揣有情怀和梦想的王一元，在一个不经意间，突然就邂逅在她这迷人的繁华里。

看着眼前车窗外光怪陆离的景象不断掠过，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王一元虽然眼睛一直在看着窗外，人却慢慢的显得越来越超乎平常的安静。

王一元没有再去挪动身体和坐姿，脸上也看不出有哪怕一丝的特别的表情。慢慢的王一元沉浸在了氤氲斑驳的夜色中，整个人仿佛都好像没有了具象的思维，连呼吸都感觉比平时要慢了好多。

周围一切的喧哗和热闹突然变得安静，只有不断变幻的光和影像，恍如平静的大海，公交车兀自在缤纷的光之海洋中寂静而优雅的穿梭航行。

王一元仿佛看得见自己的灵魂，正缓缓的超脱了自己肉身的桎梏，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再慢慢的向上，向上，最后终于飘荡在了这个城市夜晚五颜六色的天空中。

这漫天的繁华，明天又会是属于谁的精彩？他心里突然的想道。

第18章女人的第六感

元旦的三天假期，肖晓晓找借口没有回江苏老家。她实在是嫌烦了老爸老妈催婚的唠叨，想着能躲避就躲避一下，至少也暂时落个耳根清净。另一方面，她又仿佛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这个元旦期间自己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大事，虽然不能肯定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还是决定服从自己的第六感觉，留了下来，没有离开上海。

她总觉得，女人的第六感觉有时就是莫名其妙的灵验，信之则有。这几天天气很好，难得的晴朗。肖晓晓一个人呆在宿舍，又闲得无聊，便准备把那些可洗可不洗的衣服，床单被褥，甚至窗帘等，全部拿出来洗晒一遍。

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天。到第三天上午洗衣服的时候，她看着在水里泡着的厚厚的毛衣，肖晓晓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王一元这个人来。她想，这个大傻子，都入冬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被褥洗洗晒晒过了没有？

肖晓晓接着想道，怎么放假这么久了，他这人也不见打个电话过来呢？这时肖晓晓心里突然一惊，蓦然想起，这个王一元，好像除了工作上的事，或者要么是大家伙都在的情况下，单独在私下里却很少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这个细心而悲伤的发现，让肖晓晓突然感到很沮丧。她黯然的走进房间，缩成一团，在躺椅上躺下来，没有了再去干活的力气。

这个死猪王八蛋，我都对他这样了，他怎么就不能自己再主动一点呢？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肖晓晓恨恨的想，难道他还能有其他什么花头？肖晓晓的这一把大躺椅，是竹子做的，放上两个坐垫靠垫，人躺在上面，摇一摇，晃一晃，休闲又舒服。这把躺椅原来是孙雯住宿舍时用过的，孙雯后来买了房子，搬家时就把它送给了肖晓晓。

肖晓晓在躺椅子上发呆，她觉得很是失落，很颓丧，用一句流行语，就是觉得心里一念之间拔凉拔凉的。

可没多久，肖晓晓却突然脸色忽的红了起来，她摸摸脸，还觉得有点发烫。要死了，要死了。她紧张的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死猪王八蛋来了？难道我真对他有想法了？要不我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干嘛？

肖晓晓跳起来，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阳光从窗户正照进来，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十分的安静。肖晓晓拍拍胸，自言自语说道，哎呀，要死了，真是丢死人了。

正在上课的王一元没忍住，连连几个响亮的喷涕，老师和同学都一齐转头望向他，令他无比尴尬。王一元摸摸鼻子，心里想，是谁在这么如此的咒骂自己？

昨天，一月二日，对王一元来说是一个期盼已久的日子，也是他mba研修培训班学习生活的正式开始。这天，他早早的就来到交大经管学院办理新生报到的各项入学手续，核对个人信息，领取教材等相关材料，制定学生卡等。

下午，完成了报到流程的全班同学在mba案例教室集合，举行开班典礼及入学教育。在这一届mba研修班班主任于泽远老师的主持下，2006级新生与以及已经毕业的两名学长欢聚一堂，了解mba项目各部门的职能，分享关于mba学习生活的建议和感悟。

首先是经管院mba中心主任李文越博士致欢迎词，他对新学员表示热烈的欢迎，并且对新生提出了一些具体希望。

接着，mba中心四个办公室的老师，国际项目发展与国际认证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杜安琪教授，学术事务办公室副主任蔡华教授，市场部的副主任顾凯文教授，学生事务与职业发展办公室主任肖诗诗教授，分别介绍了各模块工作的主要内容和制度要求。涵盖了交大mba学术制度，学生管理系统，学习规范制度和流程，对内和对外两方面宣传工作的重点，独具特色且多元化的个人职业发展项目与学习互动交流机会等诸多事宜。

班主任于老师则详细讲解了mba研修班学生工作的具体职责、流程和学生应注意的问题，同时也着重讲解读了学校的校纪校规以及相关政策。

两位学长分别上台对自己在交大mba的学习生活和工作经历，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并与新生现场交流互动。新生们的提问更是体现了“无边界“化，现场气氛轻松活泼，笑语连连。这一天虽然早上起的很早，但王一元却一直没有任何倦意。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在这次的入学教育会上，通过两位前辈的分享，和对相关制度的学习，新学员都受益匪浅。得其善而从之，审自身之不善而改之。王一元对交大mba的教育理念和实施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并憧憬期待着即将开始的课程学习。今天上午，重量级导师欧阳剑教授讲授mba第一课，交大mba课程体系介绍。欧阳教授说道，总体上，交大mba课程是在总结国外著名商学院mba教育成功经验的基础上，结合国内企业实际需要而设置的。主要采用课堂讲授，案例研讨，项目作业，情景模拟，企业考察等多种模式相结合的教学方式，以案例教学为主。

欧阳教授接着介绍了交大mba制定教学计划的基础——学术基础、市场需求和国际标准，以此来夯实交大mba独具特色的无国界管理人才的培养理念。接着又按管理基础--管理专业--管理发展--管理方向四大模块来详细阐述了每一阶段所占学分比重与学习重点，提纲契领地为同学们指导了各门学科的重要性及相互之间的紧密关系。

最后，欧阳教授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一定要重视基础知识的学习，因为基础决定一切。本次讲座让全体新生更清晰地了解了交大mba办学的理念和宗旨，也让需要兼顾职场和课堂的同学们为即将开启的课程学习做好合理的规划。

王一元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恍如又回到几年前的学生时代。他们这一个班级一共只有十八名学生。王一元看过花名册，了解到这一届学员的年龄虽然参差不齐，但普遍都比自己要大一些，甚至是一轮还要多。

同时王一元也发现他的这班同学们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是他们都是所在单位的中高级管理人员，职位或者职级都比较高，而且实践经验都比较丰富，大部分人都有过多个岗位的工作经验。二是这些人自身的第一学历都比较高，基本都是本科，甚至还有几个本身就是硕士研究生。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这些学员中除了王一元外，其本身所在的单位，要么是政府机关事业单位，要么是在上海声名显赫的国有大中型企业。

其实王一元不知道，这些当然也并没什么奇怪。交大自己开办的这个mba班，虽然是研修班，看起来进入门槛似乎不高，实则不然，这其中对学员明里暗里都设置有各种各样的前置条件和审核，能最后参加学习的自然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王一元如果不是靠着老谢走了经管学院的内部路线，也必然是断断进不来的。

王一元看着在讲台上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老师，再看看台下襟襟危坐认真聆听的同学们，王一元更感觉到了一种学习的必要和紧迫。和这些可以说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同学们比较，王一元觉得自己前面要走的路还很漫长，需要学习和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他不由得收回自己的眼光，仔细认真的做起了课堂笔记。这种很久以来没有的主动学习的状态和氛围，王一元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却又似乎是那么的亲切和邻近。作为一名新生，王一元当然希望今天以及以后在交大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也是相伴而行的益友。

下午快三点，肖晓晓还在生着闷气。她中午饭也没心思吃，左想右想，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呸呸----，她长出了两口气，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想，看来，这个死猪王八蛋我不打电话给他，他断断是不会再打电话过来的了。哼，这人想得倒美，但我也不能就让他好过了。

肖晓晓狠狠地抓过来桌上的手机，调出来王一元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刚响了三声，就接通了，传过来王一元的声音，小肖，你回上海了？肖晓晓愣了一下，放低声音说，我没有回老家啊。那一端的王一元没有再说话，只是呵呵的笑。肖晓晓咬牙切齿的问道，笑什么笑，你在干什么？王一元说，刚下课，正准备回七宝。

肖晓晓大惑不解，问道，下课？你上什么课？王一元就把他读mba研修班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这一解释，肖晓晓的心情一下子就释怀了，人突然就轻松了许多。她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反了，可能错怪了王一元。

她马上换了腔调，调皮的对王一元说道，我现在就在七宝老街逛街，又想起上次我们吃过的菜饭骨头汤了。要不晚上我等你来一起吃？好不好？王一元当然愿意，但想着从闵行到七宝路途比较远，中间还要倒车，就约好六点钟见面。

肖晓晓“腾”地丢下手机，站起身，哼着歌儿，准备先去洗个澡，换衣服。要不要再去做一下头发？她心里纠结的想。

第19章吻

约好是六点，可是王一元最后还是迟到了。下完课，班主任于泽远老师照例作了当天的教学总结和下周的学习安排。王一元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于老师叫住了他，说道，小王，今天麻烦你做卫生，没问题吧？

王一元二话不说，脱下外套，先把黑板用清水一一抹过，把教室仔仔细细打扫一遍，桌椅板凳重新归置摆好。最后他又觉得窗户的玻璃有些脏，索性打过来一大桶水，爬上窗沿，小心的把窗玻璃也清洗了一遍。王一元看看窗明几净的教室，觉得应该没了什么问题，才放心的去班主任办公室向于老师告别。

于老师过来看了教室，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小王你干活不错。他回过头问王一元，你要回七宝？王一元说了要去的地方。于老师说道，刚好顺路，我带你到七宝。于老师一边开车，一边询问了王一元工作生活一些基本的情况。

他严肃正经的说道，小王，我仔细看过你的资料，相对来说，你基础确实是差了一些，专科层次，原来学的又是理科。但从这两天的表现我看得出来，你还是能吃的了苦的，个人也很努力。但我要说的是，学习不仅要下得了苦力，也要多用用脑袋。我这里私下里再给你提几条要求，你没意见吧。

于老师接着说道，一是要多注意学习的方法和技巧。我们学习mba，原理上都是一些理论基础，你其实也有你的长处，有几年的企业工作经历，对于知识的掌握，你要把工作实践和理论联系起来理解，这样可能会相对容易掌握。其次，班上其他的学员都比你年龄要大，资格也要老一些，所以你在日常学习和人际交往中更要主动一些，积极融入学习小组和班级团队。第三是要学会思考的习惯，要尽可能用更长远和更细微的视角，用管理的方法与理论，来分析和思考现实问题。平时要注意慢慢培养这个思考的习惯，才能学以致用，这一点很重要。第四，意志要坚强，排除杂念。不要畏难而退，更不要自暴自弃。这次的学习只是个新的起点，更多的挑战或许还在后头呢。

王一元认真的聆听，不住的点头，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于老师见状，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这个老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一个研究水果蔬菜的专家，讲起来还是上海市领军人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教授，却还是要来管我们经管院的闲事，把你往我们经管院挤进来。小王，你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一元明白了，这个于老师十有八九，极有可能就是老谢说过的，住在他们楼上的那位经管院教授。王一元没说话，只是陪着呵呵的笑。果然，只听于老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个老谢，我和他搭伴这么多年的邻居，平时他只对他那些瓜瓜蔓蔓感兴趣，一般都不苟言笑，很难得求一次人的。

王一元在七莘路富丽公寓和班主任告别，又搭乘了两站公交车才到七宝，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三十分。他刚下公交车，就见到肖晓晓正在站牌下等他。

只见肖晓晓容光焕发，一头如丝般黑黑的长发随意的往后扎成一个大大的马尾。眼睛清明流盼，瑶鼻秀挺，唇如浅樱。可能刚才走路运动的缘故，脸上微微沁着一层红晕。白色打底衫套深色牛仔服，下身长靴黑裙，双腿更显修长。整个人在冬日的路灯光下更显得亭亭玉立。

王一元站在那儿愣住了，这美女还是以前的肖晓晓？

直到肖晓晓上来挽住他胳膊，王一元才回过神来。肖晓晓有些小得意，笑着说，你这小样，怎么，不认识了吧。这么近的距离，王一元好像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肖晓晓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右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窝，恣意的舒展。

王一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着呵呵讪讪的说，我是对美女有些过敏。肖晓晓一听这话，更紧紧的拉住了王一元的胳膊，咬着牙故意说道，我让你过敏。

只感觉到胳膊肘处突然传过来的一团柔软，王一元不禁僵了一下，肖晓晓也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抱着的手松了松。王一元尴尬的说，要不，换个地方吃吧，这次吃好一点的。肖晓晓没同意，轻声的说，你刚交了学费，还能有什么钱？这次上学你没有去借钱吧。

肖晓晓小声的说道，菜饭我很喜欢吃的啊，真的。王一元心里想，女人真可怕，连借钱的事也能联想到。他这次交学费，最后缺的两千元，就是找的肖云华，从土家烧饼的预付款里暂借出来的。

还是上次那家菜饭店，王一元要了两份黄豆骨头汤菜饭。肖晓晓又点了两瓶啤酒，加了两样小菜。她对着王一元说道，你读书的事怎么以前没见你说起过？不过这是好事，这回我就陪你喝一点。

肖晓晓又详细问了王一元读书上的一些事情。两人边喝边谈，最后不觉间竟然喝光了四瓶啤酒。肖晓晓坚持着自己结了账。出门后肖晓晓对王一元说道，看看，你脸都红了。我们去前面广场走走吧。

夜幕中七宝镇政府前面的市民广场，尽管初冬的寒意渐上，但三三两两的还是有不少人，靠近假山的旁边还有一支二十多人的老年人队伍正在跳着广场舞。可能天冷，肖晓晓挽着王一元的胳膊更紧了。

王一元低头看着肖晓晓，在灯光下，她喝了酒后的脸明显的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粉红，眼睛更是如有一泓秋水般的深情灵动，特别是嘴唇，略向上抿，充满了柔情。

这一切，都让让王一元恍若迷失，有一种低下头去吻一下肖晓晓脸的冲动。似有所感，肖晓晓停下脚步，侧过身抬头望着王一元，轻声说，你想干什么。

王一元一下子回过神，双手假装使劲擦了擦脸。他刚好看见旁边有一对石凳，就对肖晓晓说，我们坐一会儿吧。等坐下，王一元心虚，无话找话的对肖晓晓说，你不是说元旦要回老家的吗？肖晓晓说，原本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单位有事就没有回去。

一时无话。其实王一元明白，自己在内心深处一直还是比较喜欢肖晓晓的，他也感觉肖晓晓可能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如果在平时，他实在谈不上有多少信心，也没有多少勇气，把这种喜欢对肖晓晓说出来。今晚可能喝了酒的缘故，看着就近在咫尺的肖晓晓，竟然突然间有了一种一吐为快的勇气和欲望。

内心里磨叽了很久，王一元终于狠下决心，轻轻的问肖晓晓，听说你在老家找对象了？

肖晓晓的反应很直接，好像一下子石化了，过了很久才说道，你听谁说的？王一元说出那句话来后倒是轻松了许多，呐呐的说，几个月前听谢东说的。你上次十一也说过是回老家相亲的。

肖晓晓低头闷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说道，你先别说话，我打个电话。她拨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膝盖上。一会儿电话通了，传出来朱秀英的声音。两个人说笑了几句，肖晓晓说，阿姐，姐夫在不，我找他有点事。

一会儿谢东的声音出现了，肖晓晓故意甜甜的说，姐夫，我求你个事。你的妹夫，我的对象呢，我找不到他了，你帮我找找看啊。谢东莫名其妙，说，晓晓，啥意思？肖晓晓温和的说道，你不是到处宣扬我在老家有对象了吗，现在你给我找出来啊。谢东知道肖晓晓今晚肯定遇到事了，放低了声音说，晓晓，我肯定没有乱说过。我只是说，你也该找对象了。肖晓晓说，你肯定？谢东急忙表态，肯定。

肖晓晓恶狠狠的说道，再敢乱说，回去我让姐姐找你算账。收了线，肖晓晓放好手机，看着王一元，叹了口气，轻声说，上次十一是老爸老妈逼着我去相亲，只是后来也没成。就这些，你现在都知道了吧。就你这小心眼。

王一元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肖晓晓好像也没了兴致，就说想回去。王一元连忙自我批评，讪讪的说道，是我的错，我想多了。肖晓晓站起来整理衣服，手指头戳着王一元的脑袋，嘲笑王一元道，没想到啊，你这个湖南人竟然变成我们镇江人了。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王一元也一下站起来。只是他没成想，仓促间竟碰到了肖晓晓正举着的手臂。肖晓晓一个趔翘，就要摔倒。王一元连忙去扶，情急中就把肖晓晓一下抱住了。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肖晓晓没料到会这样，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压抑惊叫的声音，啊-----。然而正是这个声音，在王一元听起来却无异于惊魂动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按耐不住的对着肖晓晓的嘴唇吻了上去。

肖晓晓没有防备，没想到事情一下子会变成这样，身体就机械的僵在了哪里，脑袋里一片空白，呆呆的一时间竟然没了反应。王一元的手从肖晓晓的后背绕上去，捧住了肖晓晓的头，重重的吻住肖晓晓的唇，还伸出舌头，想要穿过她的牙齿往里钻。这时候肖晓晓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眼睛也终于能活动了。她心想，要死了，丢死人了。

肖晓晓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王一元的腰，不自觉的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王一元只觉得肖晓晓的牙齿一松，自己的舌头乘机而入。

肖晓晓的舌头开始还有点刻意躲闪，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王一元的舌头蛮横的四处搅和，两人很快就彼此相濡以沫了。忘我缠绵了一会，王一元还想有其它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肖晓晓的唇却滑开了自己。她低下头，将头抵在王一元的胸膛上，只是紧紧的抱着王一元。

肖晓晓逐渐平静下来，松开抱着的手，推了推王一元的胸膛，轻声的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王一元低头看着仍娇羞尽显的肖晓晓，不情愿的紧紧抱了抱肖晓晓，含糊的说道，我送你到车站吧。说罢就去牵肖晓晓的手，这回肖晓晓倒没有回避，任由王一元牵着。到车站就几十米的距离，不一会儿就到了。

等车的时间王一元又想去抱肖晓晓，肖晓晓却回避了。临上出租车，肖晓晓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一下王一元的脸，挥挥手就上车走了。

王一元呆呆的看着出租车逐渐离去的方向，他虽然有一些些怅然若失，但嘴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仍久久回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轻盈，有一种要漂浮起来的错觉。

第20章虹桥交通枢纽

过完年没多久，很快就到了四月份。这时春暖花开，桃红柳绿，正是人间四月尽芳菲。上海开始进入她了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一个横空出世的消息，如爆炸般的迅速传播开来。因为服务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的需要，上海市政府根据实际需求和城市规划调整，决定建设虹桥综合交通枢纽，包括扩建新的虹桥国际机场二号航站楼和新建一座连接北京上海的虹桥高铁火车站。尽管上海虹桥综合交通枢纽的整体规划和建设计划还没有正式公布，但传言中有板有眼的选址，正是在台沪公司所在地的这一大片区域。

这个小道而准确的消息的撒播，不仅是台沪公司，所有和传言选址有关的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当地居民，犹如平静的水面里，突然倒进一锅沸腾的油。因为国家重点建设拆迁政策红利的刺激和预期，所以各式各样的人和事，各种各样的利益矛盾和纠葛，明里暗里，都闻风而起，马上暗影浮动起来。

而对王一元他们这些企业的打工者而言，他们一般当然不可能是政策红利的对象，与之相反，他们马上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保住眼前的这份工作。工厂的搬迁看来不可避免，可是企业要搬迁到哪里，还能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老板们又会对他们工作有什么安排和计划，这才是他们真正考虑和担心的事情。

直白一点说，就是王一元他们甚至有可能会有因此失业，重找工作的可能，并且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员工们忧虑担心的情绪，迅速传染到了台沪公司的生产和日常的工作。一种种不确定，不安定因素，开始笼罩在了员工的头上并马上有所显现。

一是有的员工在工作中开始开小差，不能专注一心，哪怕是在正开动着机器的时候。工厂接连发生了两起轻微的人身伤害事故，夜班的一位工人手指被轧车咬伤，还有一位工人开装订机时被细铁线刮到脸上，这些完全可以避免出现的工伤，在以前的生产管理上是很难想象的。二是产品质量突然之间有明显的下降，显著的现象是，车间报废的残次品一下子显著上升，废纸边角料突然开始不正常的增多。三是有工人开始悄悄的在外面联系新的工作，准备跳槽，人心开始有悄悄涣散的苗头。

为迅速安抚员工忧心忡忡，焦虑的人心，台沪公司及时召开了一个全公司员工的大会，主要由孙玉泉经理作当前的形势报告。孙经理着重讲了虹桥交通枢纽建设的意义和重要性，以及公司生产经营目前的基本的状况。但因为虹桥交通枢纽的建设上面还没有正式明确的说法，所以不可能讲的太细致，员工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但是最后肖总的发言，却毫不含糊，给公司所有的员工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在会上大声明确承诺，只要员工自己愿意，台沪公司不管面对什么情况，将坚决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员工。

今年的这个春节，王一元哪里也没去，呆在台沪公司工厂里值班。因为不愿意在工厂和宿舍之间来回的跑，王一元就没有住在七宝的宿舍，而是睡的厂里宿舍肖云华的床铺。

工厂腊月二十九放假，年初八开工，总共十天假期。值班的有两个人，除了王一元，还有一个门卫的大爷。工厂一放假，王一元其他的都还好说，只是每天的吃饭便成了首要的大问题。自己工厂肯定是吃不成了，问题是工厂周边的小餐馆和饭店，也基本暂停营业，小老板们都回家过年去了。

如果要吃，王一元就只得骑车去东方国贸附近，那儿还有零星的餐馆正常营业。但真要去那儿吃饭，大冬天的，王一元骑着一个破自行车，在呼呼地寒风中打一个来回，路途远不说，天气又冷，他往往是到了地方就反而不想再吃饭了，因为早让西北风给灌饱了。

门卫的大爷是本地人，有时也会给王一元捎带点吃的，但次数多了王一元觉得也不是个事。没办法，王一元去工厂厨房，发现里面做饭炒菜的家伙什和调料都有，也能开火用水。于是王一元打电话征得孙经理的同意，干脆一次性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自己生火做饭。他每次都做上一大锅，反正天冷也不容易坏，做一次可以吃上好几天。

吃饭的大事总算解决，王一元把mba研修班正在学习的课本全部找出来，准备好好学习一下，梳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学习状况，算是温故知新。讲实话，这些mba课程对王一元来说也都不是很难，只是王一元认为自己本身知的识结构起点低，这么些年的工作下来还是遇到了不少的挑战和瓶颈，现在系统的学习一系列这样的课程正合胃口，也很有必要，符合现在王一元对自己的期望。所以他把这次学习更看重的是对自己原有的观察，分析，判断和决策等思维模式方面的扩充，想要从更高一些的角度提升自己对人对事的思考能力和视野。

整个假期，除了几个必须的拜年电话和短信，哪怕是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王一元对其他的一切一概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课程的学习中，做了厚厚的一叠学习笔记。这一学期交大的mba学习布置有寒假作业，王一元拿出来自己前不久在国力袜业供应商大会上所做的报告，结合自己新的实践和体会，花时间仔仔细细的重新改写了一遍。

为了解闷，王一元还把收音机也带了过来，也好让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有点响声。

大年三十，王一元给姐姐和弟弟两家分别打电话，互相在电话里拜年，说了一些各自的近况，得知他们现在日子过的也还可以，王一元也就没了什么牵挂。他还想到给老谢家去拜年，打电话后得知他们今年在宁波过年，要元宵后才回上海，只得做罢，在电话里祝他们一家新年快乐。

春节放假之前，王一元还办了两件事情。

一是和小院的人一起聚餐。眨眼就到了年根底，同住在小院的几个人，日渐熟悉，王一元和他们一起决定庆祝一下，时间定在1月22号，小年夜的前一天晚上，刚好星期天。这次由王一元做东，宋立新一家负责做饭菜，杨国庆和小任负责采办。

吃饭的时候，大家又一个劲的轮流灌王一元的酒。王一元今年年初来上海，差不多一年下来还算顺顺利利，一高兴，干脆来者不拒，敞开了喝。师爷杨国庆一如既往的说了一些半荤半素的笑话，但大家基本上还是比较规矩，酒兴颇高但喝得比较文明。喝完酒，大家一起去欢欢ktv唱歌。

期间，做房产中介的四眼小任发布了一个消息，他当时就说道，据小道消息，虹桥机场可能要扩建，还要再建一个新火车站。他还对王一元说道，你们工厂那边会被全部拆迁掉的。

这个消息王一元是第一次听说，表示不知情，未置可否。当时大家也都觉得这个消息和自己关系不是很大，并且又真假不辨，就没有过多的展开讨论。没想到，刚过完年，这消息就成真了，并且和在座的每个人都有了关连。

二是土家烧饼。越接近年关，事情越多。王一元这段时期非常的忙碌，老客户要验货送货，关键是催款回款，同时国力袜业的打样还在增加，已经确样的订单已经开始一个一个过来，都需要去一个个仔细核对和确认。但就是这样，王一元还是忙里偷闲，中间瞅时间去送了两趟土家烧饼的纸袋。在土家烧饼的仓库，王一元细心的发现，他们的各种原辅材料，比之以前，都有大量堆积的迹象。

王一元给仓管丢过去一盒香烟，不动声色的问道，过年了，你们终于现在好像不忙了？仓管不经意的说道，现在来加盟的人变少了很多。再说了，过完年，天气就开始热了，这个烧饼怕是不太好卖了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从仓库出来后，王一元特意在街头小巷转悠了半天，发现原先无处不在的烧饼摊，好像一下子凭空消失了很多，即使还在营业的摊头上，冷冷清清，人也少了好多，完全没有了往日热闹的景象。

王一元心头吃惊，赶紧找肖云华商量。肖云华一听就很紧张，连连说道，怎么办？怎么办？两人最后决定立即结束土家烧饼纸袋的生意。王一元马上通知建瓯印刷的小王停止供货。而肖云华，拿了一万元的现金红包，连夜就去找他的高中同学。一番折腾，终于在过年前把货款全部结了回来，烧饼纸袋的生意就此结束。

但王一元也留下有一个深深的遗憾。这个遗憾就是肖晓晓。元旦七宝见面后的第三天，因为父亲突然生病，肖晓晓就请假回了老家，至今未归。两人一直是电话和短信联系。大年三十的晚上，肖晓晓发过来短信，说道，今天本来一家人在家过年，老爸病情突然加重，年也没过好，下午转到了南京的省人民医院。

王一元连忙打电话安慰，肖晓晓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王一元很想去南京看望，但肖晓晓觉得不合适，坚决的拒绝了。王一元只得作罢，但心里也非常的难过。

年很快就过去，工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工厂，初八公司正式上班。王一元慢慢又进入了忙碌的日常工作。过了元宵节，王一元无端地总感觉有一种什么东西丢失了似的不安。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持续了好几天。一直到国力袜业的一纸传真过来，上面清楚的写着，因业务助理变换，以后工作请联系宁乐小姐。

王一元才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自从上班以来和肖晓晓的联系忽然就变少了，近几天好像就没有联系过。这段时间，既没有电话，只有几个零星的短信。也不知道她爸的病情到底怎样了？王一元不时的心里就想着这事。

这一次面对工厂肯定要搬迁的消息，王一元也不知道到底何去何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整体上来讲，王一元来到上海这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从最初的茫茫然然，一路磕磕碰碰，到现在不仅基本熟悉了印刷业务，也对台沪公司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感情，从内心来讲王一元还是愿意继续留在台沪公司，继续做他的业务。

可是真要是台沪公司万一因为搬迁而离开了上海，王一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是因此而离开上海，还是继续留在上海另找工作，一切又再一次重来？他心里为难的想道，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21章钓鱼，喝鱼汤

这天上午开完业务部会议，丁经理把王一元单独留了下来。他仔细询问了国立袜业现在的业务作业状况。王一元一一作了回答。王一元说道，国立袜业这个单子，我一定尽力做到零差错。谈到最后，丁经理让王一元收拾收拾，一会儿跟着他出去一趟，一起去见老板。

上了车，王一元才知道原来是要陪着他们去钓鱼。小车沿着沪清平公路一直往前，过了青浦，进入江苏昆山地界，直到穿过一个叫张浦镇的街区，终于在一片宽阔的湖泊边停了下来。

这个湖泊景色非常不错，一大片泱泱的水域，水质看上去却没有什么污染，干净而清澈。湖中有一丛丛的芦苇杆子，正冒出一点点的新芽，盎然翠绿。空气非常清新，还带有些微新鲜泥土的气息。最难得的是，整个湖泊呈现的是一幅完全的自然状态，看不出有人工开挖雕琢的痕迹。

湖岸边，三三两两的有不少人正在钓鱼。丁经理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渔具，板凳和凉伞。王一元来不及观赏景色，赶紧把这些接过来，肩扛手提，跟在丁经理身后朝靠湖的最东边走去。

肖景东肖总这次钓鱼用的是连杆，双飞。他坐在简易躺椅上，头戴着宽大的遮阳帽，正戴着耳机听音乐，手指头有节凑的轻轻敲打着坐椅边沿，气定神闲。只是他一直仿佛眯眯着的眼睛，始终专注的只盯看着那两个水面上的浮标。一会儿，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敏捷的提起一枝钓竿，往后面空中一扬，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拉出波光粼粼的水面。

肖总右手迅速的抄起旁边的网篼竿，把鱼一下就舀住，快速的收了钓线。他把拼命挣扎的小鱼从鱼钩上仔细的摘下来，丢进鱼篓。然后给鱼钩重新挂上饵料，他把钓线向着自己做好的鱼窝使劲一抛，一甩，稳稳当当。放好鱼竿，肖总重新坐下来，悠闲的点上一支烟，继续等鱼上钩。

王一元远远的看到肖总，连忙上前打招呼。肖总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丁经理去了旁边找地方做鱼窝，放钓竿。王一元等放好丁经理的渔具，就走过来帮着整理肖总的鱼篓。鱼篓里鱼不少，鲫鱼最多，还有青鱼，白鲢，鲤鱼等，约摸有十几条。

接连又钓上来十多条，肖总今天心情显得非常不错。他放下钓竿，看了看手表，对王一元大声说，走，吃全鱼宴去。这时丁经理也钓上来了好几条刮子和一条鲫鱼。把他们的渔具收拾妥当，王一元接着把两个鱼篓里的鱼都倒出来装进提桶，把鱼都装好了，提着桶跟在他们俩人后面，一行人朝西岸边不远处的一家农家饭店走去。

刚到大门口，饭店老板迎了出来，顺手接过王一元手里的鱼桶。肖总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吩咐道，老张，还是老做法，今天就我们三个人吃，你看着办好了。肖总点名要了三楼最好最大的包间。进了房间，王一元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只见从窗户往外望去，不远处宽阔的湖水静静的卧在蓝天下，堤岸边的翠杨嫩柳在春风的吹拂中轻轻摇摆，新鲜碧绿的草地上，零乱的插着一顶顶的太阳伞和帐篷。人倒不是很多，有静静钓鱼的，有坐着闲聊的，有和小孩子嬉戏游乐的。正是一副春日江南，踏春休闲的美好景象。王一元不由得想起来一首诗句：芳草江南岸，杨柳又如丝。

菜上得很快，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摆了上来。几道现杀现做的家常鱼，清蒸或是红烧，还加了当地特产的河虾，田螺等几样河鲜，以及几道时鲜的蔬菜，都是家常做法，看着就很有胃口。

因为还要开车回上海，三个人就没有喝酒，要了饭店自己现磨的豆浆。饭吃到一半，肖总好像随意的问王一元，小王，你来公司有多久了？

刚好一年一个月。王一元回答。

哦，这么快就有一年了？肖总又说道，我们工厂要搬迁，你听说了吗？

王一元点点头，说，听说了，不过不是很清楚。

丁经理插话说，我们工厂八月份之前可能就得搬迁。

王一元有些吃惊，说道，这么快，现在都已经四月份了？

丁经理说，是的。上面有要求的，搬迁方案可能六月份下来。政府鼓励我们这些工厂早搬迁，搬得越早，对我们可能更有利一些，补偿方面有优先照顾的分数在里面。

王一元问道，那我们搬到哪里？

我们肯定听老大的啊。丁经理笑了笑，说道。

王一元看向肖总。肖总故作神秘，微笑着说道，你猜？

不会是这里吧？王一元有点迟疑的问道。

肖总和丁经理都笑了，却连连招呼王一元吃鱼。肖总说，小王啊，你没猜错，就是这里。我有国中的同学在这里开工厂，他这里关系熟，已经答应帮我们找地方了。

王一元附和说，这里风景倒还真不错。

肖总话风一转，看着王一元说，小王，这次公司搬迁，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王一元一听这话，知道肖总有话要说，可能这才是今天约他来钓鱼的真正意图。只是他不知肖总到底有什么想法，于是微笑着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肖总，你不要嫌弃我，我肯定还是继续跟着你干。

这时丁经理欠欠身，站了起来，说道，我下去做鱼汤。说完他就离席下楼了。

王一元不知水深水浅，这时当然不会乱说，他诚恳的对着肖总说道，真的，肖总，我还是觉得跟着你干有前途。

肖总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么对公司有忠心的人。来，我们干一杯。

王一元拿起杯，喝了一口豆浆，等着肖总继续往下说。

肖总一口而尽，放下杯子。王一元连忙给他倒上豆浆。肖总接着说道，老佛爷曾说道，一切皆有缘。小王，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很有缘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再给你指一条道。

王一元知道肖总要说重点了，倾身靠近肖总。

这条道你先听着，想好了再下决定。肖总打了个隔，说道，是这样，这次公司搬迁离开上海，我当然是舍不得的，毕竟那是我起家和奋斗了许多年的地方。但是这次搬迁，我觉得也未尝就不是个机会。像我们做印刷这种高能耗，污染又大的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搬离上海也是迟早的事。甚至是晚搬还不如早搬。我已经想好了，就想着趁这个搬迁的机会进行一次产业升级，公司准备再引进一批新的印刷项目和设备。

王一元认真的听。肖总继续分析，说道，但是这样一来，就有几个问题，一是公司一些现有的设施设备就要被淘汰掉。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是，有一部分工人可能有这种那样各种现实的原因，可能没法跟着来昆山这边工作。但是我对他们又做出过承诺，不抛弃，不放弃。更关键的一点，现有的客户有相当部分是在上海，比如仁宝电脑，你开发出来的那家国立袜业等公司大客户，这些都还得需要有人去继续维护。

肖总你肯定早就有方案了。王一元问道，那你是什么决策？

肖总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刚才才说是要给你指条道啊。是这样，我想把公司这些淘汰留下来的设备，当然，你知道，这些机器都是还能使用的，有些成色还比较新，比如四开的那台双色机，切纸机，标签机，轧车，以及一些后道的设备，然后就在上海另外找一个地方保留下来，我们把上海的营业也执照保留下来，当然，需要变更法人。

王一元有些明白了，说道，你是说，你是想找人来负责这些事？

最好是一次性打包处理。肖总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出来自己创业？我把这一些都交给你。

王一元压根没想过会是这种大事。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在上海时间也不算不长，对于印刷行业，才刚摸着点儿门道，谈不上有什么根基和发展，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所谓的创业，觉得创业离现在的自己还很遥远。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没钱，他知道，没有钱，这一切都谈不上。

王一元低下头，眼睛看着跟前盛满豆浆的杯子，没有作声。

怎么？有困难？肖总说。

王一元抬起头，真诚的看着肖总，慢慢的把自己刚才的过虑说了一遍。他最后迟疑的说道，我现在没钱没人，也没有过自己创业经营的经验，怕是办不好啊。

肖总停了一会，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有过考虑。这样，钱的事，我把你到目前为止应该得的提cd结出来，你可以先去找地方交房租。然后机器也给你，钱你可以分期给我。当然，我也有要求。我想在上海设立一个办事处作为过渡，主要是衔接公司搬迁期间上海这边的业务，不至于因搬迁出现状况。我想公司在上海的业务这块，就由你来暂时负责，我也会给你发工资的。他笑着说道，至于说经验嘛，总归有那么一天的。这点我看好你。

王一元突然觉得，这隐隐约约好像是一个机会。他站起身，缓缓的说，肖总，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肖总这回很豪气，说道，给你两个星期，你想好了来找我。

这时丁经理双手捧着一大碗的鱼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肖总大声说道，来来来，小王，这是丁经理做的台湾鱼汤，我们一起喝。

王一元有了心事，这碗台湾鱼汤到最后也没有喝出啥味道出来，只是觉得这汤有点烫，味道有点甜，间或还有淡淡的腥味。

第22章人死卵朝天

王一元下午还是坐丁经理的车回上海。回到七宝宿舍时宋立新一家人正吃饭，他招呼王一元一起吃。和肖总今天的中午饭，王一元脑袋没闲着，嘴巴里却没有吃饱，正好饿着，于是便坐下来吃。

吃到一半，余二妮说道，小王，你现在年纪不小了，是该要谈个对象了。你看你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工作又忙，久了怎么能行？有人照顾你总归要好一点。

王一元吞下嘴里的饭菜，笑道，我也想找啊。只是我现在这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啥也没有，没有人跟我啊。他突然一下子想起了肖晓晓。到现在，两人不要说打电话，连短信联系也少了许多，甚至好几天才一句两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关于和肖晓晓的关系，王一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立新说，小王，你也要相信自己。你自己形象还算可以，我看还是缘分未到。不过要说一直谈不成，还有可能就是钱少了一些。

缘分？王一元苦笑着说道，大哥，我都马上三十了。还相信这个？算了吧你。只不过你刚才说到实话了，我也觉得不是缘分未到，可能还是钱未到，这才是真正的根源。

有爱未必就有钱，没钱却很难有爱，这倒是真的。特别是在这狗日的上海，哪里还有多少爱呀情的，都是他妈的钱造的，结了婚也只不过是搭帮过日子而已。宋立新好不容易能从嘴里蹦出一些哲学的意思出来，恨恨的说道。

咳咳，就知道你这素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王你不要学他。余二妮打断了她老公的话，对王一元说道，现在有了网络征婚，出现了好几个征婚的网站，像世纪佳缘，百合网。回头你把你身份证给我，我给你注册登记一下，咱们也去试试？

王一元说道，这个我看行，就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宋立新打趣道，你还不算死马，顶多是一匹半死的好马，还是有希望的。众人哄堂大笑。

晚上，王一元坐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回想着白天老板肖总的一番话。想了很久，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决定先找人商量一下。他首先想到给家里人，姐姐和弟弟他们打电话。拨通电话，互相问候了几句，王一元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们说这件事的想法，他不想让他们引起过多的担心，并且觉得他们也确实帮不上自己什么忙。宁波以前的几个好友，细想之下，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又分开了差不多一年，感觉都有些陌生了。其他的，在上海这边真正有交情，能谈事的也没几个人。

思考来思考去，王一元还是决定明天上班先和师傅杜于乐，肖云华他们透透风，听听他们的想法和意见。

早上，王一元先后去约请杜于乐和肖云华，借口说很久没有聚会了，有空的话大家晚上一起聚聚，吃个饭。地点就定在东方国贸吴翟路上的一家苏北菜馆。到了晚上，王一元在三楼的包间等了不一会儿，杜于乐和肖云华就进来了，意外的是后面还跟着王丽萍。王一元连忙招呼他们入座。王丽萍却先嚷开了，王哥，你不够朋友啊，有好吃的也不招呼咱们。

王一元笑着说，看来是我这个亲哥没当好啊。杜于乐笑了，说道，阿哥阿妹等会要好好着喝一杯。肖云华起哄着说，那就来个交杯，算是双方和和气气。

点了菜，喝了酒。杜于乐说道，王一元，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说吧，有什么事？王一元端起酒杯，说，我们先干了这杯，等会还真有事。

等众人喝干了酒，王一元就把昨天肖总的意思大致的说了一下，他着重讲了讲自己的顾虑，他说道，我一无财，不仅是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现金，家里也基本不可能提供什么支持，二还是无才，没什么本事，你们大家伙也当然知道我的几斤几两，所以今天就是想向你们请教的，听听你们的想法。

杜于乐先说话。她说道，其实你今天不叫我们，这几天我也会叫你们的。现在看来，公司搬迁已经无可避免了。我已经初步想好了。我老公他们单位，上海机场集团，这次要从拆迁的单位和居民中招一批有上海户口，年龄在45岁以下的，女性地面服务工作人员。我刚好45岁差一点点，也不想这么累了，只想找个稳定的单位去养养老，故所以我准备去试试看。要是成了，这样和家里人还能近一些，小孩还能照顾多一些。

王一元表示理解，问道，那你现在手里的客户怎么办？

杜于乐说，现在还没想到这么细。有一点我肯定的告诉你，作为你的师傅，如果你真想自己单干，我肯定是要支持你的。

王一元转向肖云华。肖云华想了一会儿，实心实意的说道，一元，我听你的，我绝对跟着你干。因为之前土家烧饼包装纸袋上的合作，肖云华觉得王一元为人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特别是在今年初王一元能及时看到土家掉渣烧饼的颓势，不仅及时抽身而退，而且还果断的把所有的款项全部结了回来，更觉得王一元不仅有干劲，更有想法和思路，心底里早已认可了王一元这个人，和王一元现在一直走的很近。

王一元问王丽萍。王丽萍说道，我老公就在莘庄的工业园区打工。我可不想两地分居去昆山那疙瘩，太远了。到时候王哥你可要收留我。

王一元说道，讲实话，我现在也没想好。主要还是自己没有单干过，缺少经验，也不知道到时能不能干得起来还两说。再说，没有资金，只有我自己的话，恐怕连启动资金的零头都不够。

肖云华说，资金方面我们倒是能帮助出一点，有多少就算多少，积少成多。关键是得要有人为头，得有人带头来做这件事情。王一元，我看你行。

杜于乐也说道，王一元你这个孩子，我看也行。你这个人，要说智商，我看也和我们大家都差不多，好也好不到哪里。但是你有一个很明显的长处，是我们这些人没有和缺乏的。那就是你的一股心劲。有上进心，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懂得进退。

她盯着王一元接着说道，所以我个人觉得，创业这件事，至少你可以去试试看。反正你还年轻，不像我们，又没有家里的包袱，可以轻装上阵。大不了，浪费一两年时间，也没什么。王一元，作为你短暂的师傅，最后我就送给你一句话，你完全可以试试看。

王丽萍也附和道，我也觉得王哥为人实在，讲义气。厂里那么多的业务员，要说进车间最多，还是业务开发最得力，我觉得还是该王哥。王哥完全没得说，要是在我们北方，绝对有当带头大哥的潜力。王哥，我们都绝对相信你，也都支持你。

王一元拱手作揖，说道，谢谢你们的支持。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里，我还是要感谢师傅一直以来的提点。只是你们先不要这么超高度的赞美我，我会漂起来的。我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美好？自己多少斤两，这个我还是心里清楚。只是创业这个事，对大家，对我都是大事，容我再想想，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们的。

公司孙玉泉经理例外的把王一元叫到他办公室。他先是关心询问了王一元最近的情况，接着说，小王，公司马上就要搬迁到昆山，你个人有什么打算没有？

对公司孙玉泉经理，王一元一直在内心里是很尊敬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王一元刚进公司时曾经给予过自己的帮助，还因为他在工厂管理上出色的专业能力和技术素养，加上他的为人处事，特别是他圆润的人际关系的处理方式都给了王一元很深刻的印象，是王一元一直在学习的对象。

所以王一元对孙经理没有任何的保留，就把这几天肖总的想法，以及和杜于乐，肖云华他们交流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孙经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正经的说道，小王，我觉得这是你的一次机会，至少是一次成功大于风险的机会。你想想看啊，肖总给你设备，又答应给你先前的提成，这就相当于给你启动资金了，虽然可能钱不一定就够，但还是有办法去凑得到的。加上你自己业务方面也比较熟悉了，这次应该成功的希望还是蛮大的。这样一来，你还可以帮公司安置一部分员工，公司也可以轻装上阵，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你要考虑好的。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可能主要还是缺少经验，我自己以前没有自己单独做过工厂，另外关键还是缺钱，我自己没有多少家底的？

孙经理说道，钱的方面应该还好，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方面你可以股份制，让大家都凑一点，同时你应该也知道，如果真要办印刷厂，像纸张，油墨，菲林等主要原辅材料都是可以有账期的，我帮你去说说，至少展期半年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关键是你一定要把握住重点，核心是工厂的控股权。这一点我今天要特意提醒你。

王一元直点头，说道，谢谢孙经理提醒，这一点我也有考虑。既然您这么说，又诚心的帮助我，要不，我就去试试看？

孙经理说道，可以去试试。只是你现在，还有一个要紧的事，这个厂房怎么找，要抓紧办。公司搬迁会很快的，最多四个月。他接着说道，我也可以帮着打听打听，你也要发动大家去找找看。

王一元表示了感谢，出门就去找肖云华。可是肖云华正在忙着安排生产计划，他们于是约好下班后碰面。

下了班，王一元和肖云华就在工厂旁边的一家安徽菜馆，两个人要了一个二十八元的大份鸭肉火锅，几样蔬菜和啤酒，边吃边谈。

王一元详细的说了下午和孙经理谈话的情况，重点讲了开办资金实行股份制筹集方式的建议，以及寻找厂房的想法，肖云华一一表示了认可。王一元举起酒杯，对肖云华真诚的说，要不，我们就真干了？肖云华举起酒杯和王一元重重碰了一下，怕个球，我跟着你干。

是次，两人谈今说古，畅想未来，喝了差不多一件啤酒，一直到十一点多才各自醉的扔了筷子。酒一喝多，话说的就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大，豪气也越来越高涨。

王一元兴致上来，说起了他老家湖南的家乡土话，人死卵朝天。我们怕个卵。干了。

在背角的树底下散了几泡大尿，王一元到最后醉熏熏的没办法独自走路回去。两人相扶着，就在工厂宿舍找了个空着的铺位躺下。这一晚，王一元还少见的打起了呼噜，沉沉的睡去。

第23章横生枝节

第二天早上，王一元酒醒。他摇了摇还有些沉重的脑袋，人慢慢的清醒过来。他断断续续想起来昨晚的宿醉，记起来那些在醉酒状态中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不禁一阵阵汗颜。心里暗道，酒精这玩意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次创业，要是能成还好说。如果万一要是最后没有办成功，真不知道要怎么去收场。看来以后喝酒还是要控制，至少不能喝醉。

起床洗漱后，他去了办公室，喝过一大杯凉水，精神彻底恢复过来。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包饼干，准备早餐。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出来创业，还是觉得没有多大把握，有些心里发虚，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他人一下子就显得不免忐忑，患得患失起来。

王一元找到交大农学院植物科学系的时候，老谢正带着几个研究生刚做完在的遗传育种中心的实验。他脱下白大褂，洗过手，把王一元领到他在实验室隔壁的办公室。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也是一个机会。老谢听完王一元的详细介绍，高声说道。王一元上午刚好到七宝客户送货，他来交大之前已向老谢打过电话，简单说了自己想创业的事情。老谢觉得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就把王一元叫来了他的办公室。小王，你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他递给王一元水杯，戏谑的说道，现在虽然天气比较热，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大汗滴滴答答的吧。

你早上电话给我后，我其实就一直在思考你这个创业的课题。虽然对你们印刷行业不太懂，但我知道，印刷作为一个古老悠久的行业，这么多年来能不断发展繁荣，自然就有他的存在和兴盛的理由。我这里借用清朝三代帝师翁同酥的一副对联，送给你作为鼓励。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说到这副对联，我今天就算是给你上一课，讲讲这个静气。老谢笑着说道，你也不要以为我只是一个农民教授，其实我对历史，特别是清史的研究也是有一些心得的。

老谢说道，万物静观皆自得，人生宁静方致远。这次创业，对你而言就是一件大事。古今圣贤，越是遇到惊天动地之事，越能心静如水，沉着淡定，举重若轻，应对裕如。再说了，你的这次创业，还远不至于惊天动地吧。但你也要沉着应对，不能因此而自己首先乱了方寸。

他说道，常有人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为什么会是这样？现实的骨感是因为朝目标前进的过程中，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到最后变成了无力掌控。现在市场经济环境中，激烈的竞争，快节奏的生活，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强烈追求物质生活的欲望，给我们增加了无形的压力，也使一些人的心态浮躁得宛若汤煮，身上或多或少充斥着匠气、俗气、躁气，心烦意乱者有之，神不守舍者有之，着急上火者有之，但归根结底就是缺少一些静气。

老谢接着分析，说道，如果内心不安静，怎么会抽丝剥茧寻找本质，又怎会考虑各种的可能？平心静气处理好小事，面对大事就不至于慌乱；平心静气全方位的分析，才能掌控局面，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行。任何的社会都是复杂的，任何人都会生活在一定的麻烦之中，这常常会给我们带来紧张和压力。情况越是危急，事情越是麻烦，就越需要“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心态，只有这样，才能静心凝神，做到举重若轻。

老谢最后说道，宁静才能致远，平心才能静气，静气才能干事，干事才能成事。遇到大事一定要有静气，要按部就班地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不是忙碌躁动耍心眼找技巧。这种心态，我们不经过一些事情来历练是很难达到的。面对各种喧嚣忙碌、纷繁复杂的人事，平心静气，淡泊名利，执著于自己内心的追求，人生宁静方能致远。

聆听过耳提面命的敦敦教诲，王一元内心满满当当的走出了老谢的办公室。交大的七宝校区，草坪绿地遍布，小桥流水，兰桂齐芳，古木参天，楼阁争辉，是沪上一处不可多得的教书育人的好去处。

特别是教学楼前的一泓小巧细致的荷塘，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静静的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把湖面盖的严严实实，有翠绿的、墨绿的，颜色不一。荷叶丛中，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锦上添花般为单调的荷叶，添了一份清雅与柔美。那些成熟了的莲蓬，垂着黝黑的脑袋，鼓着大大的眼睛，不经意间就与你相对而视。

走近荷塘，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心境突然之间豁然开朗起来。乘没人注意，王一元迅速的俯身摘取下一个大大的成熟的莲蓬，马上放进随身的背包里。在公交车上，王一元拿出莲蓬，剥开几颗鲜嫩的青莲子，吃到嘴里甜滋滋、凉丝丝的，尽管还有一些些的生涩和味苦，但在齿间细细品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一元的自信又渐渐多了起来。第二天一上班，王一元就去找肖总，直接了当的说了他自己的想法，表示愿意接手公司处理下来的设施设备，重启炉灶新开张，同时也可以帮助公司解决一部分不愿意外迁的员工的工作。

肖总听了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台沪公司不仅可以放心大胆地借这次搬迁的机会实行腾笼换鸟的升级改造，还没有了一切后顾之忧。

他对王一元赞赏的说道，男人，就是要有担当，关键时刻要站的起来。他接着说，这段时间，我还有事，要回一趟台湾。这样，我让工厂把设施设备的清单列出来，财务也核算统计一下，你先看看，我们到时再合计合计。

创业的大方向定了下来，王一元接下来要紧的就两件事，筹钱，找厂址。

找厂房是件大事。其时因为建设虹桥交通枢纽，需要搬迁的企业太多，很多附近的厂房早已坐地涨价，价格远远超出了王一元他们的预估。这时要找一个价格合中，面积合适，交通出行等方面也较为方便的厂房，确实不太容易，只能等机会。但这事反正也急不来，王一元想着先把风声放出去，再发动大家的力量，他相信总归会找得着的。

六月中旬，公司财务部门的清单出来了，按照市场价一共处理一百五十多万元的设备设施，给予王一元八折优惠，约略一百二十万元。此笔钱分三年还清，并且王一元必须以这些设备设施对台沪公司提供反担保。也就是说，在该笔款项没有完全付清之前，这些设备设施的所有权还是归属于台沪公司，王一元只有使用权，没有任何处置的权利。

这其中主要包括了一台双色四开印刷机，一台单色四开印刷机，一台双色八开打码印刷机，两台250的商标印刷机，电子切纸机，折页机，裱糊机，三台轧车等，以及相关联的辅助设备，还有一些后道的设备和一部分的纸张。

王一元不是很懂这些设备的价值，但肖云华内行，他看过清单后对王一元说，如果按照市场价的话，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也算还可以。但是如果按照内部处理的价格的话，应该还可以有空间，可以和公司谈谈再签字。

此外，公司还对王一元附加了三个主要条件，并要求写进和王一元的协议合同，一是同业竞争禁止，凡是台沪公司现有的客户，王一元在至少五年内不允许进入。二是提拔王一元为台沪公司业务部副经理兼上海办事处主任，负责协调台沪公司在上海区域客户业务方面关系的处理，但是相关的工资只负责发放到今年的年底。

最狠的是第三条，关于国立袜业的业务，王一元需要全部移交给台沪公司，并且台沪公司即日起不再与王一元结算相关的业务费用。直白地说，就是要求王一元从国立袜业的业务中净身退出。

这明显是一份不公平不对等的协议。先不说是王一元要花大价钱，帮助台沪公司处置大量的本就要淘汰的生产设施设备，还要接收安置一批的台沪公司因搬迁遗留下来的员工。

单单说国立袜业公司的这笔业务。首先这单业务，基本是由王一元凭一己之力，经历了很多努力和心血才开发出来的。第二，如果台沪公司如约履行之前和王一元之间达成的业务费结算方式，王一元光凭这一单一年就能拿到超过十五万元，即使这样，也还没有算上国立袜业每年业务增加的量。五年就是超过八十多万元。

也就是说，王一元光这一单的所得，五年就差不多能大部分的抵消掉了台沪公司处置给王一元的同等价值的设备设施。何况五年之后，台沪公司对国立袜业的业务还有可能继续，而这些设备设施的价值可能就要几乎大打折扣了，甚至连报废都有可能。更何况，除了国立袜业，王一元还有其他的业务单位呢？

王一元当然不愿意去签这份所谓的协议。他找到孙经理，说道，这份协议太有失公平了。我没法干。孙经理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份协议，他没有说话。王一元接着抱怨的说道，与其这样劳心劳力的去创办所谓的工厂，那我还不如带着自己的业务直接出来单干，这样还省力气一些，也没有什么风险。

到最后，孙经理说话了，这份协议是丁经理起草的。我也不知情，所以也没有办法去说什么意见。但是肖总台湾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回来，你先不要着急。有些话你也先不要说出来，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一切可以等肖总回来再做商量。

王一元没有它法。这件事情就僵持着在那里耽搁了下来。

离公司搬迁的时间越来越近，找厂房还没有着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继续，还有比如资金，人员的调配等问题还要不要继续推进，王一元心里没数，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他不免开始着急起来。

第24章狗日的现实

到了六月份，上海进入梅雨季节，温度陡然间就高了起来，空气变得又闷热又潮湿。也是这时候，上海虹桥综合交通枢纽的建设计划正式对外公布，整个交通枢纽规划面积226平方公里，将建成高速铁路、城际和城市轨道交通、公共汽车、出租车及航空港紧密衔接的国际一流的现代化大型综合交通枢纽。

这也是上海有史以来涉及面最大的一次市政建设项目动迁，总共涉及到五千多户居民，两千多家企业的拆迁和安置。枢纽按照“2006年底主体工程全面开工，2009年底工程竣工，2010年世博会前投入使用”的工程建设总目标，合理组织工程实施。

七月初，根据国家和上海市有关法律法规制定的动迁方案正式公布。紧随其后，台沪公司所在地的闵行区华漕镇政府，虹桥枢纽动迁公司，光华村以及顾更浪的村组干部组成的动迁工作组，深入各个机关企事业单位，宣讲政策，听取意见，开始全面进入了紧张的动迁工作。

这次动迁，因为前期工作到位，加上速遣奖励的刺激，效果也是非常的明显，甚至有些区块的动迁速度快的都有些夸张。工厂旁边光华村的一些村组，恍如一夜之间，就彻底人去楼空。可随着动迁的一步步深入，和面临的许多不确定的因素，王一元对自己的这次创业，更加焦虑和不安起来。

一直没闲着，王一元想要找的厂房有了初步着落，在闵行区吴泾镇的海通路。这也是一处当地村里人新开发的工业小区，靠近黄浦江和华师大以及上海交大的闵行校区。面积五百五十平方，虽然从长远看可能是少了点，但目前来说也基本够用，且是一个小独栋，独门独院，非常方便新工厂规划的布局和使用。价格相对便宜，只要一元左右每平方天。

关键是，房东承诺，十年的时间里不会涉及拆迁问题，可以长租，每三年房租上涨百分之五，这些都可以写进租赁合同。

这个地方是孙经理通过台沪公司隔壁工厂打听得来的。隔壁工厂是一家纸箱厂，和台沪公司素有业务往来，他们正准备搬迁到这个工业小区。他们要了将近3000平方的面积，因为要的面积大，价格优惠到九毛伍每平方天。

纸箱厂老板是江西人，叫谢海峰谢老板，约四十多岁。孙经理偶然一次和谢老板聊天，期间讲了王一元他们准备创业，正在找厂房的事情。谢老板对王一元本人认识，他觉得王一元他们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也大致知道他的不容易。谢老板便说了他们自己找厂房的经过。他说道，吴泾的这个工业小区还有很多的空厂房，建议不妨去看看。

孙经理电话里叫王一元过来纸箱厂。一见面，谢老板说道，小王，我们也算是老表。我可要跟你话说在前面，自己做工厂很不容易的。你可得首先考虑好了。他感概道，你看我在上海开工厂的这十几年时间，头发也花白了，身体衰老很多，走出去不知道的都已经开始有人叫我爷爷了。

人家还没开始呢，你就在这里开始泄他的气了。孙经理开玩笑道，年轻人，总归要去撞撞南山，要不怎么知道世事的艰难？

王一元简单向谢老板说了自己想创业的经过和想法。谢老板说道，你现在年轻，还有冲劲，刚好有这个机会，倒还真是可以去试试看。想当年，我们创业时可是比你现在条件艰苦多了。他大声说道，年轻人，我的经验，在上海，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谢老板亲自开车，带着孙经理和王一元去了吴泾，和房东见了一面。之后，王一元又回头请杜于乐，肖云华他们一起去考察。

看过地方，大家都觉得还行，价格比较合适，交通也还方便。因为有谢老板和孙经理等人从中铺垫，房东理解王一元他们创业缺钱的难处，最后很爽气，不仅给了王一元他们和纸箱厂一样的价格，还另外给了他们两个月的免费装修期限，且水电包到户，前期的房租还可以半年一交，没有另外再收取押金。

只是王一元因为和台沪公司的协议还没有正式签订，厂房的租赁协议当然就没法马上签约。孙玉泉经理亲自和房东沟通，要求给予十天左右的宽限考虑期。房东答应了。

接下来关于创业的事情，王一元也没有办法再往前推进，只有等待老板肖总回上海。可王一元台沪公司业务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一刻也没有放松。因为肖总不在，加上动迁的不确定和震荡，现在台沪公司业务部的工作也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几个业务员的工作状态明显的松懈下来，有的找借口出去谈业务就是一整天不回，也有的甚至上班也无精打采，敲钟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完全没有了以前热闹的景象。丁经理对此也无可奈何。

王一元考虑到台沪公司工厂马上要面临搬迁，生产上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停顿和衔接，所以王一元给客户一个个逐一联系，尽量说服客户凡是能做库存的，尽量先做一些库存，以备不时只需。每天不停的电话，还要去客户公司实地了解查看库存，他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的忙碌。不过也有回报，他的业绩和回款都好几个星期连续排在了业务部的前面。

王一元又一次很晚才回到星站路的小院。一楼的于二妮正在整理快运件，她见到王一元，小声说道，小王，网站上有消息了，要不要考虑见一见？王一元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网站，哪个网站？于二妮笑道，还有哪个网站？你媳妇还想找不？

上了楼，坐在床沿上，王一元想起了肖晓晓。他拿出来手机，拨打肖晓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连续打了几遍，都是一样。王一元再发短信，可一连发了几次，也没见有回。王一元心里不免发慌。

第二天一上班，王一元和谢东打电话，说有事要找他商量。谢东笑着说道，巧了，我也正好要有事找你。两人相约好星期天的下午见面。

还是在沪松公路的农家院。王一元推开房间门，风风火火的走了进去。却只见房间里谢东，朱许英还有孙雯三个人都在静静的正等着他。王一元知道肖晓晓肯定是有事了。但是他一看这阵势，却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自己反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王一元没说话，在桌子旁安静的坐下，拿起谢东递过来的茶杯，大大的喝了口还烫着的热茶，犹有些不甘的说，谢东，孙雯，肖晓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不联系我了？

谢东却说道，你不是有事先找的我吗，还是你先说你的事。

王一元把自己想创业开办印刷厂的经过，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还坦率的谈了自己的想法，以及目前面临的困境，一点都没有隐瞒。他觉得，谢东和孙雯两个都是自己在上海靠得很近，又能信任的人。听过后，谢东和孙雯都觉得这事可行，表示支持，并且承诺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谢东开玩笑道，看来以后我们要开始叫你王老板了。孙雯和朱许英都笑了。

王一元没笑，他接着问谢东，这回该你说说肖晓晓了。

孙雯却先开口，说道，讲实话，王一元你们不够朋友。你和肖晓晓你们相好了这么久，我还是后来许英姐告诉我才知道的。怎么了，你心里现在还想着某人？

朱许英说话，小王，是这样的。晓晓现在老家。她爸爸年前脑血栓，生病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好利索，需要她在家里照顾。你可能也知道，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儿，家里的那么大的家业，不管愿不愿意，这个时候也是责无旁贷需要她去看管的。

谢东放下茶杯，盯着王一元，意味深长的说，一元，我想你明白的。我只是也没成想会这么的快。我想我应该提醒过你的，关于她的家庭的情况。你要往前看。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你就把晓晓当作一个过客，一个认识的过客。王一元不是很理解，还想再问。这时孙雯插话说道，王一元，晓晓她回江苏老家，是她家里人坚决要求她回去的，她要是不回去又能哪能办？

王一元看着谢东的眼睛，他想起了谢东以前说过的，关于肖晓晓只会在老家找对象的那些话，他想起了肖晓晓的可爱和调皮，想起她的关心和温暖。此时此刻，王一元更想起了肖晓晓的多次仅仅是发乎情而强止于礼的不自然的瞬间，想起了肖晓晓的主动和热情背后的冷静和挣扎，想起了即使在有限的几次亲吻时每次当自己想要更进一步时，肖晓晓都故作不经意却很坚决的拒绝。

这一切的联想，王一元现在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是啊，她要不回老家，那又能怎么办？

谢东说，一元，你要理解晓晓。朱许英跟着说道，至少你不能怪她的。王一元起先没有吭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理解，我也没有怪她。真的。我很感谢你们，至少我还有你们这些朋友。

这段来得慢却去得快的感情，让王一元突然间心中隐隐作痛却又无可奈何，瞬间没有了再在这里呆下去的的心绪。他站起身，朝谢东他们三人鞠了一躬，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然后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在隔着一扇门的另一个房间，一位中年妇女仔仔细细，全部聆听了整个对话的经过。她看着窗外渐渐离去的王一元，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是好孩子，只是可惜了。

一旁的肖晓晓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一元一个人在夕阳下踯躅前行孤单落寞的身影，在院子那边的池塘边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又毅然决然的大步走开了。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反过头哽咽着说，妈，我还是想去见见他。我会后悔的。

晚上，王一元意外收到了肖晓晓的短信：一元，我暂时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自己保重。王一元盯着手机屏幕，许久许久都没有了反应。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薄薄的被褥上，甚至也没有了回短信的力气和勇气。

这一段时期的遭遇，王一元不由得百感交集。在物质的上海，所谓的爱情，很多时候是多么的奢侈和难得，却又是那么的充满了苍白和无可奈何，多少美好的情感，很多时候都败给了这狗日的现实。他恨恨的无能为力的想道。

第25章柳暗花明

星期天下午。王一元百无聊赖。他和四眼小任捉对，师爷杨国庆和宋立新为一对，在星站路的小院里玩升级的扑克牌游戏，四个人两副牌。桌上摆了瓜子，花生米和啤酒。大家边喝边玩，不自觉的都聊到正在动迁的虹桥枢纽。

小任眉飞色舞说道，他奶奶的，工作了一年，托这一次动迁的福，现在才终于走入轨道。宋立新问道，怎么说？小任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七宝的房价开始蹭蹭蹭往上涨的厉害，买房的人却反而更多了。这一个月我好不容易调时间，才就休息今下午这个半天。你们要是有钱，赶紧买房。看样子还得往上涨。

杨国庆磕着瓜子，甩出三个六带二，阴阳怪气说道，现在虹桥机场动迁，他妈的害的我生意差了一大圈。哪还有钱买房，在这样下去我都要瘦到裤裆，打铺盖卷回老家了。

宋立新也叹息，我们也是。客户都快跑光了。现在是夏天，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于二妮在旁边捆扎包裹。她对王一元说道，小王，那些结婚网站上你还挺受欢迎的。对你有意向见面的现在多了好多，我给你整理筛选一下，你计划一下工作找时间去见见。

杨国庆说道，小王，宋立新说你是一匹半死的好马？我看，你要再不找女人，就要成真的死马了。赶快抓紧，男人的青春也是有限的。我像你这岁数时候，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四张七。四眼小任冷不丁扔出一挂炸弹。这一盘仍然由王一元一方升级坐庄。

宋立新站起身，头靠近杨国庆，在他耳根边神神秘秘的说道，隔壁ktv那对姐妹花还在吗？杨国庆立马瞪眼看着宋立新，没有说话。宋立新又低声说道，咳咳，大家伙们，我昨天清晨可是看到有个妹妹从二楼走下来的啊，嘿嘿嘿。

杨国庆还是没说话，他山羊胡子往上一挑，眯着眼睛，头往后仰仿佛十分享受的样子。他侧过身对王一元说道，兄弟，哪天我也带给你开开眼界，味道交关好的。宋立新悄声说道，老杨，你不能偏心，还有四眼和我两难兄难弟呢？四人心照不宣，呵呵直笑。

于二妮从里屋正拿了包装带出来，说道，你们又在谋划什么坏主意了？

王一元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孙玉泉经理打过来电话，他马上接通了。电话里孙经理说道，小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肖总刚刚回来了。他接着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两个意思。一是你好好着想想，明天要如何向肖总汇报。同时我提醒你，要好好说话，不要意气用事，不该说的不要说。就这样，我挂了。

肖总终于回来上海。他到公司第一件事，先是把孙经理和丁经理召集到他的办公室，三人商量了一个上午。下午，先是集合工厂生产管理干部和业务部全体人员开会议。接着又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当着公司所有员工的面，他宣布了几个公司决定，一是公司此次搬迁的地址和大致的时间安排，明确公司将搬往江苏昆山的张浦镇。二是工厂的搬迁由孙玉泉经理担当，公司的部分由丁经理负责，并分别制定详细的具体方案，在一个星期内公布。三是有不愿意随公司搬迁的员工，先登记，由公司再另做安排，或者按照劳动法，公司依法依归给予相应补偿。

第二天下午，肖总把王一元从业务单位电话回来，直接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孙玉泉经理，丁经理也在。王一元先汇报了这一段时间，自己在台沪公司业务开展上的一些具体状况，最后才附带着说道，还有，肖总你走之前说的那件事，我也有深入的考虑和评估，并且利用空闲的时间，看过很多厂房，已经有了初步的意向。

但他只字未提之前公司转让协议的事情，只是说道，但因为肖总你去了台湾，所以一直在等着老板回来做最后决定。

之前的协议我看过了，是有不妥之处。肖总却开门见山，毫无避嫌的说道，丁经理起草的那个协议，并没有很好的体现到我走之前嘱咐的主要内容。我也是前几天才看到协议内容原本。因为我更清楚的知道王一元现在的难处，所以今天我急匆匆的把你找了回来。肖总少有的还向王一元正式表达了歉意。

坐在一旁的丁经理却是大窘在那里，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此后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

孙经理附和着说道，肖总，我这里要讲几句公道话。自从肖总你去了台湾后，因为动迁，公司和工厂确实有一些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没有真正把心思花在公司的工作上面。而这个王一元，却表现的非常好，一如既往的为公司努力工作，甚至还有明显进步，这一点上我们要对小王近期的工作给予肯定。

我在台湾，业务报表每天都看的。这段时期，特别是现在闹哄哄的大环境之中，小王确实表现突出。肖总点点头，说道。小王整体这一年半在公司的表现，我都认可。所以现在也是把这次创业的机会，我特意留给他的。

孙经理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二是对于公司处理下来的设备设施，虽然现在确实是还能使用，但这么多年的折旧算下来，加上产品的更新换代，以我的眼光看，之前的估值有些偏高。三是王一元以前业务单元的处理，特别是要求王一元国立袜业净身出户，我觉得过于简单粗暴了一些，对王一元有失公平。肖总，上面这些话我都是站在公允的立场，没有偏向任何人，都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仅供你参考。

哈哈哈，孙经理这三条，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肖总不禁笑了。

他站起来说道，现在离动迁时间越来越紧张。我也就不多废话。这样，我先提出几点意见。一，公司这次处理下来的设备设施，在原有优惠的基础上再打七折，相当于原来评估价对折还多一些，算下来凑成七十万的整数。该笔款项延长到五年付清，但反担保不变，在这七十万没有完全结清前，王一元只有使用权。还附加有一条，关于这次处置的最终价格，我不希望公开，对外公开的处置价格还是一百四十五万元。

肖总看看跟前桌子上摊开的记事本，接着说道，二，王一元的新工厂肯定需要人手。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公司的业务人员，工人方面原则上只要想进入小王的工厂，公司无条件放行。但是新工厂对内，只称呼为台沪公司的分厂，转过去工人的劳动关系顺延，并且工资由公司按照月均基数，补偿到九月份。也就是说，七八九三个月的工资由公司统一交到小王，由小王的工厂处理发放。

第三条，国力袜业和公司现有客户的处置方式不变，同业展业禁止期限五年。但作为对王一元新开公司的照顾支持，我们就扶上马，再送一程。台沪公司同意把奉贤，金山两地和浦东的一部分现有客户，大约年业务量约一百五十万元，全部划转给王一元，名单这几天我就先审批再转给业务部处理。

第四，王一元以上海办事处副主任的名义，协助台沪公司在上海客户业务方面事务的一应协调管理，在公司动迁期间不得有任何差错。最后，这个事情，公司完全委托孙经理全权和王一元处理。如果没什么意见分歧，这几天把协议尽快提交，让小王尽早进入新角色。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会后，王一元找到肖云华，讲述了公司和肖总对设备设施转让的大致处理意见和对新工厂的大力支持。

两人大喜过望，决定立即马上进入新工厂的正式筹备。按照他们口头的约定，王一元和肖云华在新工厂中的角色有一个基本的大致分工，王一元主要负责工厂的业务和对外事务，肖云华则协调内部的生产管理。

第26章老厂新张

首先是新厂房，王一元马上联系房东。在孙玉泉经理和纸箱厂谢老板的见证下，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王一元一口气签下了十年的租赁合同。

王一元没想到和颇感意外的是，台沪公司留下来并且愿意跟着去新工厂的员工，竟然有十五个之多，而且基本覆盖了印刷的各个工序。尔后，肖云华便带着这一大帮人去新工厂进行清扫清理，走线布线，机器位置的摆放规划等工厂搬迁前期准备工作。这些熟练工的加入大大的减少了新工厂前期招工的困难，使得开工的准备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几天后，以肖总的意见为主导，王一元与公司就设备设施的转让，业务单元的处理等一些主要条款达成了一致。但其中有一条，关于台沪公司上海办事处副主任，王一元自愿主动放弃了台沪公司在这一职位的所有相关待遇。但他在条款里书面保证，台沪公司在上海的业务，不会有变化。对这份协议，肖总同意了。最后双方签字画押生效。

王一元和肖云华特意想宴请孙玉泉经理。孙经理没有同意。但他们在工厂孙经理的办公室进行了一次谈话。主要是孙经理在说。他说道，我在台沪公司五年，今年67岁，估计也快干不动了。今天我们就不妨来说说台沪公司，或者是台商企业。

孙经理分析着说道，讲到台商，我们首先要承认，台商也确实有他们的优点，他们大部分确实比一般的大陆企业要强。我个人认为主要有四。第一，产品质量过硬。他们更早接受了海外精益求精的理念。第二，技术创新。第三，打造品牌。品牌是企业的影响力号召力，是企业赖以延续的命根子，而我们大陆企业多半重利润轻品牌。第四，投资和管理。他们投资理念比我们更长远，台商的职业经理的职业操守也令人信服。

他说道，这些都是台湾的企业在许多方面强过我们的地方，小王你们几个要好好着学习，如果能有一些领悟和体会，希望你们在新工厂中发扬实践，也不枉你们在台商企业工作的这一段时光。

不过话说回来，孙经理最后说道，但我就是搞不懂，在大陆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一些所谓台湾精英，还是那么天真，看不清。怎么就改不了老觉得台湾高人一等的臭毛病，况且台湾的企业一向对员工压榨得最狠，也不知道这些台巴子的优越感究竟是哪来的？

没过多久，台沪公司把王一元前期的业务提成也计算了出来，因为过年前，也就是二月份以前的部分，已在上年度作为王一元的奖金发放，所以累计到当年七月王一元总的提成约四万五千元。这样，王一元手中的现金加起来大概有了不到六万元。这也是王一元有史以来，破天荒第一次手中有了超过五万以上的现金。

这段时间，王一元利用交大mba学习的机会，找了很多关于公司，特别是股份制公司方面的很多书籍，还特意找老师学习咨询了不少相关股份制方面的知识。他之后找肖云华商量了好几次，打算在新的公司引入股份制，并且初步设想整个公司的成立和运营要按照公司法，全部照着正规股份公司的规范来操作。

王一元还特意交代肖云华近期先到工人之间去透透风，看看反应，摸摸情况。

他们最后商定，将公司整体股份定为贰佰万股，一股一元。其中王一元以设备设施，原台沪公司奉贤，金山和浦东客户转移给王一元的业务，加上五万元的现金共占股一百五十万股，肖云华出资二十万元占股二十万股，剩下的三十万股向其他原台沪公司的员工开放。股本分红两种方式，一是固定股息，年息6%，一是利润分红，由员工自己选择。

意料之外，孙玉泉经理，师傅杜于乐率先各领投了两万元。员工们也都很踊跃，很快就认购一空，拾伍个员工或多或少全部都购买了股份，其中最多的是王丽萍，竟然入了十万股。就这样，这次股本资金总共筹得现金五十五万元，工厂前期资金的问题暂时就得到解决。

接着按照公司法，王一元提议召开了第一次全体股东会议。大家都是第一次当股东，很新鲜，也很兴奋，表现得干劲十足，发言都很积极，各自从自己熟悉的工作角度出发，纷纷献言献策。

经过一天的讨论，最后形成了几个主要决议，一是公司的薪酬体系，基本沿用台沪公司原来的计算方法，二是推选王一元为董事长兼总经理，肖云华为副总经理兼厂长，王丽萍为职工代表，代行财务管理和会计的职能，兼管办公室，人事，打样等一应公司日常杂务。

三是新公司原则上不允许招聘任何股东，特别是王一元和肖云华的亲戚，也不允许公司跟与股东存在亲戚关系者有任何的业务方面往来，四是以后凡是新进员工，工作满两年的都可以持有公司股份，公司相应的进行增资扩股。五是股份的退出，由公司按原价收回，并且注销。股东不得私自转让买卖。

开完会，工厂全部股东在海通路的一家小餐馆聚餐。员工们纷纷和王一元敬酒。他们说道，老王，我们都很信任你，你可得带着我们赚钱啊。

王一元大声说道，停一停，停一停。先听我说。兄弟姐妹们，我再一次先提醒一下，你们也是股东。千万别忘了自己身份，股东朋友们。

员工们哈哈大笑，说道，小王，就是这个股东，我们也可以还给你。我们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王一元也大笑，说道，我们都是股东，赚钱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要齐心协力，一起努力。我们都有责任，也都有义务。明天会很美好的。

杜于乐笑话王一元，说道，小王董事长，你这个股东大会怎么操作的，自己亲戚朋友不能进公司，甚至连财务也管不着，这是要你当光杆司令的节奏啊。肖云华在旁边说道，最可恶的就是这一条，还是老王自己提出来的。我也被害惨了。我老家还有很多人想到这里来打工赚钱呢。

孙玉泉经理却对王一元翘了大拇指，说道，小王，这一点你狠的，对自己都下得了手。有气魄。是个干事的样子，后生可畏。王一元没怎么解释和说话，只是呵呵笑着和他们一一碰杯喝酒。

王一元还特意和王丽萍喝了一杯，他说道，王丽萍代表，以后咱就是一条船了，公司的繁琐事务请你多担当一些。王丽萍看上去显然没少喝，但她笑靥如花说道，王哥，你现在真成我亲哥了，你可真要带着我们多多赚钱啊。王一元调侃道，连你也给我这么大压力？

孙玉泉经理对王一元他们的做法很赞成，觉得王一元这些个点子还真是不错，有创新，也很实用。他私下里和王一元却也有过交流。孙经理主要是觉得，如果仅以设备，现成的业务量和个人现金折算王一元在新公司中所占股份的比例，他认为其实还是蛮吃亏的，至少还应当考虑到以后王一元在其整个团队，以及今后新台沪公司的发展中所发挥核心的作用这个因素。

王一元却持有另外的观点。他诚恳的对孙经理说道，一是如果不这么做，把股份稀释出去，单自己再怎么去努力，也肯定是无法筹到这么多的启动资金。二是他认为有一句老话，叫做财散人聚，财聚人散。想要做一点事情，在现在的社会，单靠一个人搞个人英雄主义是不太可能的，也不现实。再着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如果王一元自己在新公司中所占股份比例太高，既不容易凝聚人心，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也会大打折扣，公司的股份制也有可能失去实质的意义。孙经理还是表示了有保留的认同。

接下来王一元和王丽萍，跟着台沪公司的会计和财务，先是跑营业执照法人等的变更手续。台沪公司名称和注册资金不变，只是进行了投资人股权转让，法人相应的变更成王一元。接下来就是印刷特种行业许可证，银行账号，国税地税等的相关变更。

这手续些虽然繁杂，但好在公司原来的注册地址是属于闵行区，而新工厂所在的的吴泾镇也是属于闵行区，都在一个区内，加上又是因虹桥枢纽建设而拆迁的企业，所以各相关部门基本都是特事特办，一路绿灯，虽然费时费力。但过程还算是比较顺利。

八月一日，台沪公司开始搬迁。八月十日，台沪公司搬完，剩下的设备设施就全部搬往吴泾海通路的新台沪公司。九月八号，在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新台沪公司老厂新张，正式开门迎客。

第27章气象，新起点

王一元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有一筐桔子，红彤彤的，是正宗的崇明桔子，工厂国庆节的福利。他信手剥开一个橘子，一瓣瓣的放进嘴里。王一元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思绪万千。

新台沪公司为节省开支，厂房约四分之一面积的的前半部分，改建搭装成了两层。底下一层作为晒版洗版，对样和原辅材料仓库使用，上面作为公司的办公室，会客室和设计等用途。王一元办公室在二楼的最里间，打开百叶窗，从房间整面墙的玻璃望出去，车间的一切尽收眼底。

公司目前承接的主要还是原来台沪公司的一些订单。原台沪公司因为体量大，机器安装调试周期长，搬迁至今还没有正式恢复生产，所以有相当的产能照顾分拆到了新工厂。肖云华施展了他多年来生产管理独当一面的能力，在较短的时间内就将车间的生产工序逐渐打通融合。

工厂现有工人二十名，新招的员工基本都是熟练工，简单培训后即可上岗。半个多月过去，目前整个工厂生产已渐渐趋于正常。不管是车间的规划装修，日常生产调度，还是工人的精神面貌，都一派蒸蒸日上的新气象。

孙玉泉经理少见的主动要求做了新台沪公司的顾问。他现在还在台沪公司兼着厂长，虽然因为刚搬迁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处理的大小事务，但他还是尽可能的利用调休的时间，充分发扬了他的技术熟练，处事老道的优势，这段时期帮了王一元公司不少的忙。

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三。特别是在纸张油墨等大的品类供应商方面，他亲自开车，带着王一元一一逐个拜访，很短的时间就疏通了渠道，拿到了非常合适的价格，付款上也给了新台沪公司长短不一的帐期。与这些供应商良好的关系的建立，大大的缓解了新台沪公司先期的资金压力。

吃饭和宿舍的问题也得到妥善安排。纸箱厂谢老板的工厂建有专门食堂，提供早中晚三餐。但纸箱厂员工却不多，只有不到四十人。就餐的人少，还要配备两个厨师和一个打杂，一直都是入不敷出。厨房久而久之，成了精明的谢老板的一个鸡肋。新台沪公司一搬过来，他就打上了王一元他们的主意。

王一元也正愁员工就餐这事，不管吧，心里过意不去，让员工去外面吃，饮食等方面也不卫生和安全，管吧，就二十来人，又不好操作。两家公司不谋而合，皆大欢喜。

至于住宿。这个工业小区配套建设有两幢五层宿舍楼，每间房二十平方，放有六张上下床，每月租金只有二百八十元。房东送了王一元一间房，王一元又租下来四间作为公司宿舍。谢老板笑话王一元，王老板，你太抠了。你去看看，这两幢楼里，哪里有老板住这里的？你至少应该去镇上借房子住的啊。

因为缺人手，国庆期间五天，王丽萍特意叫上她放假的老公，在厂里帮忙。小伙子高高大大，身高年纪和王一元差不多，只是更加宽大一些。他是莘庄工业区一家外资工厂的维护部工长，专业电工。他的到来刚好弥补了工厂电工的欠缺，算是帮了大忙。王一元过意不去，他又正好在交大上课，分不开身。

一天晚上，王一元只好约了她们夫妻俩，还有肖云华在交大的六号小食堂的小包间吃饭。王丽萍倒是大大咧咧，对她老公说道，我们工厂现在资金紧张，这里吃饭便宜一些，味道不许挑剔。王一元连忙说道，这顿饭不报销，我私人请客，不让我们的大管家为难。

肖云华乐了，说道，王丽萍你也太实在了。再怎么说，工厂一顿饭钱还是有的吧。你现在叫王老板掏钱，他还有得掏吗？他现在身上比任何人都干干净净。王丽萍却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想到他请我们吃这顿饭的。再说了，公司的钱大家都有份，不能让我们自己给吃了。几个人哈哈大笑。

他老公倒是随和，和王一元，肖云华连连碰杯，很快就处的像好哥们一样。

王一元绝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尽管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没有想象过，但他绝对没想到会有这么的快。他有时候想想，一年半前的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初到上海，茫然四顾，懵懵懂懂不知前方道路在何方的外地傻小子。

整个的创业过程，虽然有很多充满了戏剧性，还间乎有许多无可奈何，甚至有被迫上梁山的成分，但王一元知道，流水无意，落花有情。命运会如此的厚待自己，王一元觉得，除了归功于运气，还特别要感恩他来上海后很多人大度的帮助。其中，还要好好感谢这次虹桥交通枢纽的动迁，意料之外给了自己难得的机会。

虽然新台沪公司目前还只是一家毫不起眼，近乎于作坊式的小小企业，但都是给了王一元一个能充分发展的平台，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难得机遇。

同时，王一元感觉到了另外一种沉甸甸的的责任和压力。首先王一元自己，他只不过是纸上财富，看起来好像风光，其实还背负着许多的债务，并且这一次的债务，比起之前的不知多了多少倍。其次，现在王一元也不是以前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杆司令了，不仅有了肖云华，王丽萍等好伙伴，还有了楼下的这些工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与之关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心里不由得一次次想道，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带着兄弟姐妹们往前走，唯有好好努力，才能对得起大家对自己的信任。

随着工厂逐渐走上正轨，王一元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业务的拓展上。

他首先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原来公司划拨过来的业务一家家走过。很快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业务基本都是一些小而散，而且发展前景不明朗，一年总的营业接近一百五十万，却有大大小小近四十个单位。王一元暗道，这近乎是挥泪大甩卖啊，这几只台巴子，到底还是脚底抹油，一个个老奸巨猾。

他反反复复想了很久，觉得像自己这种小公司，如果在印刷方面和别人全面竞争，光靠目前工厂的这些设备设施，肯定不占优势，局限很大，竞争力远远不够。他认为最好的做法是术业有专攻，如果专做某一项，希望的可能性或许就大一些。

国庆之前，王一元，肖云华还有王丽萍连续开了好几个晚上的碰头会，头脑风暴，主要探索工厂接下来业务如何开展。大家一致同意王一元的判断。

几个人商量后，根据公司的实际，最后做出两个决定，一是将公司现有业务，主要就是原来公司划拨过来的业务，全部交由王丽萍联系协调，当然将外出跑腿的事情还是交由王一元。二是将公司业务的开拓集中于一点，包装印刷，主要定位于包袋，包装盒以及说明书等，而近期的着重点放在鞋盒，化妆品盒子，包袋等方面，王一元腾出手来，全权负责开发。

肖云华说道，老王，王丽萍，我可以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工厂的生产，协调管理以及工人等，凡是工厂的内部事务，我都尽我所能，竭尽全力。王丽萍也说道，我也保证，我负责的事情，一定尽心尽力，不拖后腿。王一元看着这情形，不由得苦笑道，老肖，王丽萍，你们这是在逼我啊。你们知道，这业务还没开始呢，不好保证什么的。

肖云华说道，老王，你知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王一元笑道，巧妇，你是什么巧妇，王丽萍还差不多的。三人都笑了起来。王一元接着说道，不过，有你们的支持，千难万难，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要不然，我还欠着肖总这只台巴子那么多的账款呢。

王丽萍笑道，不要说台巴子了，现在我们也都成了要饭的几只外地巴子了。

王一元最后大声说道，肖云华，我一定会让你这个巧男把饭继续做下去，还会做的更香的。不信，我们就等着瞧。

第28章鞋业批发市场

厘清了思路，王一元决定把突破口放在市内的各个鞋业批发市场。

他花了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用扫楼的方式，快速的把全部相关的市场都过了一遍。七浦路的鞋业市场，斜土路的鞋业批发市场，曹安路的轻纺批发市场，漕溪路的轻纺批发市场等大大小小十多家市场，王一元在每个摊头铺面都留下了新台沪公司的简介资料和自己的名片，并且和每家商铺老板都有或长或短的介绍交流。

出于工作需要考虑，王一元的名片上并没有印上总经理的头衔，还是写的业务经理。

因为有制作鞋盒及包袋方面的丰富经验，亦或是公司简介上一连串有一定影响力的大客户名单，特别是行业内人尽皆知的国立袜业的影响，没过多久，这一块的市场竟然很快就有了反应。慢慢的零星就有询问和制作鞋盒的电话，陆陆续续反馈回来。

接触一多，王一元逐渐发现了商机。这些批发市场商户需求的基本上都是小单，有时甚至只有几十百来个鞋盒或是包袋。这么小的量，属于大厂看不上，小厂嫌麻烦不愿意做的类型。但小单也有一个好处，竞争少，价格灵活性相对就大。这样就相当于给了王一元可操作的市场空间。

王一元对这些小单子不嫌弃，来者不拒，只是在价格上按订单量的多少分别作了调整，相对比一般情况下报价稍微高一些，同时坚持现款现货。这些市场上的商贩，整日和人打交道，都是人精和明白人，他们知道因为批量少，工厂生产上有难处，理解和认可王一元的做法，对王一元的报价等还是比较好说话，价格方面多个一毛两毛的也就不太在意，钱付得也比较爽快。

一段时间做下来，王一元和肖云华一核算，这些小单，除了生产上相对麻烦和繁琐一些，其实工厂的利润还可以，甚至比一些长单还要划算一些。这样就坚定了王一元继续发展这块业务的想法。

连续几个星期，王一元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基本上长驻在市区，就在这几个市场间来回的联系接单和协调发货送货。做的久了，王一元与这些市场里的商贩基本都熟悉了，至少也混了个脸熟。商户们都知道有一个做印刷的高个子小王，不管单子大小，都喜欢交给王一元处理。

从海通路的工厂出来，王一元一般在吴泾坐178路的始发站到徐家汇的天钥桥路辛耕路的终点站。178路这班公交车比较方便，不仅车次多，而且终点站就在徐家汇，非常方便再次出行。难得的是这趟车的晚班车要到晚上十一点半，基本上不会耽误王一元回工厂的时间。

因为各个市场间距离比较远，骑自行车不太现实，也吃不消，王一元新买了一个电瓶车，这样跑起来方便些。下了公交，王一元就骑上电瓶车在各个市场间跑来跑去。就是充电有点麻烦。后来和商贩们熟悉了，电瓶车有时就存放在他们商铺里面，这样既解决了充电问题，也解决了夜间存放的难题。

一大早市场刚一开张，王一元来到七浦路兴达市场地下层的鞋子批发市场，在一家专卖运动鞋的铺位前停下来。

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上海人，姓胡，王一元和他混熟了，就叫他老胡。老胡原来是上海一家国有皮鞋厂的车包工。九十年代初，公司改制，皮鞋厂被一浙江老板整体买下，品牌留在上海，工厂却搬去了浙江。老胡全家都在上海，自然不可能去浙江长期工作，所以就下岗了。下岗后老胡倒想得开，拿了工厂的补偿金，自己出来创业，就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口摆了个修鞋摊。因为手艺娴熟，价格公道，他很快就做出了名声。老胡至今还念念不忘自己在皮鞋厂的那段荣光，用老胡的原话说，他是捧过铁饭碗的原装正版下岗工人。

2000年前后，上海七浦路市场开始改扩建，老胡看到了商机，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小有所成的修鞋摊头，把自己所有的积蓄，还找人借了近六十多万，买下了现在的这间铺面。铺面在这一层里面算是比较大的，有五十多个平方。没几年，随着七浦路市场的日趋兴盛，这间铺面的价格翻了几番不说，市场面积大小差不多，位置还没这里好的铺面光年租金就超过了六十万元，还供不应求。老胡现在独家代理好几个晋江的品牌运动鞋，雇了3个营业员，生意做得非常不错。

王一元走进铺面，没见着老胡。营业员跟王一元熟悉，用手指了指最里面。最里间是隔间，分上下两层，分别是临时周转仓库和胡总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门。老胡正在里面茶泡，见王一元进来，他招呼王一元过来喝茶，来来来，刚泡的铁观音。

之前老胡找王一元做过几次纸盒，说话就比较随意一些。老胡取笑王一元道，小王，你这个业务员不要太好啊，比我们上班的还准时。你们老板要高兴死了。到底给你发多少钱啊，你这么积极？

王一元喝了一口铁观音，说道，要不，我到你这里来打工？你给我多发点。胡总说道，行，我看好的。只是我们小地方你怕是呆不牢啊。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茶过三味，王一元说道，现在的鞋子批发市场，特别是运动鞋我看还是蛮好的。我在想，胡总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胡总笑道，你们年轻人鬼点子多，有什么想法，说说看？王一元喝了一口茶，说，这铁观音汤水比较清淡，喝起来略微偏甜。老胡说，这是新茶，清香型的铁观音。

王一元说，要说做生意，胡总你肯定比我在行多了。我不敢班门弄斧。我只是作为旁观者，有个建议，既然运动鞋这么好卖，如果要是能做一个自己的品牌出来，不是更好吗。做好了，少了很多限制不说，发挥的自由度还要更大一些。

老胡刚要往茶壶加热水，听到王一元的话，放下热水壶，拍拍手，说道，小王，你聪明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王一元说道，只是作品牌怕也并不容易，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长期的坚持。你现在不是做的蛮好吗？胡总你可得想好了。

老胡很有兴致的接着说道，这个其实我考虑很久了，思路也初步都有，只是一直没下决心。今天你一谈，我就下决心先趟趟水。代工的工厂我都想过了，就放在泉州我原来进货的工厂，款式就用市场目前热销的款式，打上我们公司的品牌。

这次谈话很投机，接下来甚至还讨论了一些细节上的许多东西。王一元因为对这个运动鞋的市场不熟悉，主要还是听胡总说，自己不时的发表一下意见。不知觉就到了中午，老胡执意请王一元去饭店吃顿饭。王一元委婉拒绝了。胡总最后表示，如果自己的品牌能够成功，一定给王一元大大的记上一笔。

王一元在路边流动贩子买了一份八元的盒饭，正蹲在路边吃。一个裹着羽绒服的中年男人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大哥，是过来批发服装吗？王一元不知道什么状况，含着一口饭看着他，没说话。中年男子说道，大哥，我们这里有很多世界品牌的西服，就在四楼上，要不要看看？王一元明白了，原来是推销假冒伪劣的服装。于是摇摇头。中年男子悻悻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又走过来一个中年女子，穿着厚厚的冬衣，凑过来问要不要名牌鞋子。王一元还是摇摇头，说道，不需要。

王一元心里暗想，市场怎么会有这么多卖假冒伪劣产品的，他们难倒不怕被抓吗？

第29章工商上门

老胡的动作很快，过一个礼拜再叫王一元过去。这次多了一个老胡的朋友，老胡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市场的老大哥，也是我们协会的秘书长。

三人专门讨论了一个下午。老胡最后下决心，先做一批运动鞋试探一下市场。他委托王一元帮着设计一款商标和鞋盒。老胡的意思，如果能成功，接下来包括品牌策划，宣传推广，包装，说明书等一系列的工作都交给王一元来做。

王一元实话实说道，我们公司目前只做生产，设计鞋盒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其他设计方面还是要弱一些，商标设计的事恐怕还是得找专业的公司来做。胡总说道，这我知道，只是我信任你啊，这些事就都交给你了。王一元说，这样，我帮你去找专业设计公司，具体他们来找你谈，你也把你的想法和他们沟通。胡总同意了。

印刷和设计算是同行，王一元平时没少和设计公司打交道，做设计的公司王一元认识很多。谨慎考虑，王一元筛选了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

这家公司虽然不算大，但在商标设计方面却很有章法，给不少大公司做过品牌策划和方案实施，在行业内小有名气。公司老板也姓胡，叫胡雪，二十五六岁，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山东女孩。胡雪在台沪公司印制过企业样本画册。王一元和她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她人实在，做事干练，把这次商标设计的事情交给她做比较放心。

王一元把胡雪她们公司推荐给了老胡。几经沟通和修改补充，商标的设计定稿，鞋盒的包装样式也确定了下来，包括鞋盒，包袋，说明书等整套的东西。胡总决定首批试生产鞋盒两千个，也就是先拿出两千双运动鞋出来，先探探市场的反应。

而此时，新台沪公司在轻纺市场的另一个客户小谢那里被卷入了些许麻烦。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这个客户做的是五百个鞋盒，用的是公版的盒样，也就是市场上常见的鞋盒样式，没有品牌logo，没有地址电话，也没有生产厂家的名字。这种鞋盒在市场上很常见，新台沪公司按照正常的程序生产送货也都没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客户，原来这个小谢胆子也是真大，用这一批盒子，在鞋盒的显眼处自己又加贴了几个彩色不干胶的标贴，而这些标贴却又是堂而皇之，打上了国内一家比较有知名度的运动鞋厂家的品牌商标和条形码。

而这一切，其实暗地里早就被真正的生产厂家盯上了。结果是，这一批运动鞋刚摆上货架，一双都还没有批发零售出去，一大早就被生产厂家和工商管理人员逮了个正着。人货俱抓，仓库里堆放着的这五百双运动鞋就成了呈堂证供。几番讯问，小谢老板却矢口不说是自己另购的标签，只一口咬定包装盒的制作方是新台沪公司。

第二天上午，吴泾镇海通路工商所的三个人带着厂家的两个人光临了新台沪公司的生产车间。工人把工商等一行人领过来时，肖云华正在裱糊机旁边忙碌。这几天要赶工一批盒子，要得急，所以肖云华和王丽萍都在车间帮忙。

肖云华一见是带帽子的人过来，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是印刷厂的例行检查。印刷行业属于特种行业，不仅要有正规的审批，由公安部门出具特种行业许可证，在平时也有公安和工商等部门的定期和不定期的抽检。

工商所带头的是市场科的吴志新副科长，肖云华也认识，刚搬厂时来工厂指导过工作。肖云华连忙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笑着上前打招呼，吴科长，来检查工作？吴科长摆摆手，说道，你们忙，你们忙。我们只是来看看。

厂家的两个人一进车间就散开了，在车间的各个角落，特别是废纸废品处理处挑挑拣拣，好像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王丽萍眼尖，觉得这次的检查好像有些特别，她走过去拉了拉肖云华的衣角，朝那两个人努了努嘴。肖云华却没有在意，领着工商的三人去了二楼隔间的办公室。

泡上茶，吴科长说道，小肖，这次也算是例行检查。你去把近期的纸张和耗材出入单，成品的出入单，还有送货的单据，都拿过来，我们要看一看。这些资料都在隔壁的王丽萍那里，肖云华站起身准备去拿。吴科长又不经意的说道，这次还要重点抽检一家你们的客户，轻纺城的谢卫和，麻烦你把他们的合同和送货单据全部拿过来。

王丽萍一听肖云华的转述，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这个姓谢的客户出了问题。她出了车间，在大门口悄悄的给王一元打电话。

其时也巧，王一元正好刚到轻纺市场。接到电话，王一元有点吃不准工商的意图，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电话里和王丽萍说道，这家客户是我接触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我看这样，你就按照工商的要求，把资料全部给他，我也抓紧回来。打完电话，王一元于是就想掉头回吴泾的工厂。

刚转身走两步，他又想道，既然到了轻纺市场，还是先去客户铺位看看，反正工商来都来了，也不耽搁这一会。

王一元快步来到二楼客户的铺位，只见铺面紧闭，卷帘门也拉了下来，两张盖着工商大红印的长长的封条交叉的贴在上面。王一元感到事态严重，连忙向旁边摊位熟悉的商户打听，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赶紧和肖云华联系，说了小谢客户这边的事情，让肖云华多留意工商的举动。王一元还不放心，又打电话给王丽萍，让她多留个心眼，有事情赶紧电话。

工商所的人翻看着桌上的资料，不时的在小本子上记着些什么。时间过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厂家的两个人也跟了上来，在吴科长旁边耳语了一阵。喝了口茶水，吴科长好像随意的问肖云华道，小肖，你这些个单据，怎么好像都没有条形码的印刷，或者是条形码标签纸之类的记录啊？

肖云华觉得吴科长这话问的突兀，而且奇怪，脱口回答道，本来我们也没有啊。

坐在旁边的王丽萍听出了其中的一些含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于是笑着对吴科长解释，说道，我们工厂不生产条形码的印刷品，吴科你也在车间看过了，我们也没有能印刷条形码标签纸之类的机器，怎么做啊。

王一元回到工厂的时候，工商所的一行人已经先走了，吴科长他们临走也没有留下有什么明确表示实际意思的话语，只是笼统的说新台沪公司的生产要注意合乎规范，特别强调违法犯法的事情绝不能做，也坚决不允许做。王一元，肖云华和王丽萍在办公室商量了好一阵，也没有理出个什么头绪。

肖云华试探着说道，要不给吴科打个电话问问看看？王一元想了想，缓缓的说道，先不用打。今天他们过来的时候只说是例行检查，又没有说我们生产假冒伪劣产品，现在再去打这个电话就显得有点不合适。过几天再说吧。王一元想了想，接着说道，这几天，我请隔壁的江西老表，谢总侧面去问问，这样合适一些。

肖云华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在这件事上好像也没有犯什么错啊。王一元说道，犯错，我们肯定是没有。不过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我们在和客户交往方面，对客户的为人做事等方面的情况，我们要多加留意一些。在双方合同，送货单据等方面，更要时刻警醒。特别是一点，以后凡是有印刷，不管金额多少，哪怕是只有一块钱几毛钱的业务往来，也一定要签订有合同。

王丽萍插话，说道，我觉得王哥说的有道理，凡事小心些总没有错。

一时无话，大家都陷入沉默。一是今天工商虽然过来检查过了，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二是如果公司真要发生点什么事情，大家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一个小破厂，要找钱，也没有几个钱，几乎是没有；要找人，大家在上海又都不认识什么大的人物，更不知道究竟该去找谁，所以大家情绪都不免有些低落。

第30章浴池美女

胡总的首批自有品牌运动鞋投放市场后，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没想到竟然非常成功。两千双运动鞋在没有任何广告，仅仅只是在自己店铺的推广下，两个星期时间就被一销而空。胡总非常高兴，立即给王一元打电话，追加了一万的订单，并要求尽快铺货上市。

王一元正在浦东的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参观“中国国际工业博览会”。展会人多，场地吵闹，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他马上停止参观，搭上地铁二号线去七浦路找胡总。见了面，王一元清楚了胡总的打算。

他初步计算，生产一万个盒子工厂大概需要一个星期，鞋厂的运动鞋走物流来回也大概需要一个礼拜，中间还需要包装，来来去去，再一批货到上海，至少也得将近二十天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显然是初尝甜头的胡总不能接受的。他不止一次急切的问王一元，还能不能再快一些？

为赶时间，最后商定，胡总先下单到鞋厂，运动鞋生产完后立即发统货，也就是说，每只鞋子只包裹一层薄薄的海绵纸，防止鞋与鞋之间的刮碰和变形，以大箱物流到上海。同时王一元的工厂开足马力，争取鞋子到上海后新的鞋盒一并出来。鞋子一到上海，再由王一元派出工人，重新包装。经过胡总与鞋厂协商，鞋子生产并物流到上海，这个时间被缩短到六天。

王一元马上回工厂，和肖云华，王丽萍商量。因为没有备货，纸张还需要重新从纸厂调配，工厂的生产计划也需要再做调整，六天的时间显然是太紧张。王一元在电话里和胡总说了工厂的实际困难，胡总同意王一元鞋盒可以分两批交货，后一批货时间上可以稍微延长。

左赶右赶，最后胡总终于如偿所愿，在预想的时间节点，他的新鞋子终于再次上架销售。运动鞋统货大包装物流到上海是清晨三点多钟。王一元，肖云华带了十个工人，租了一辆黑中巴，后面跟着一辆装了五千套鞋盒的货车，在北郊货场的空地上，铺上几块大苫布，把运动鞋从大货车上卸下来，连夜就地更换鞋盒。

在天亮时，先装车出来一千双，直接送进了七浦市场胡总的临时仓库。剩下的运动鞋，也在当天中午前全部得以更换包装盒。所有的运动鞋装完鞋盒，王一元和员工们全部都瘫倒在了苫布上。

最后一车货装车，胡总看到了王一元他们辛苦疲劳的掺状，心里过意不去，给每个人发了一双运动鞋作为安慰。肖云华手里拿着鞋子，开玩笑道，这运动鞋看上去还不错。怎么的也得一百多元吧。王一元说道，这只是批发价，市场价在二百朝上。工人们一听到这个价格，精神立马就恢复过来不少。

肖云华有些懊丧的说道，早知道，把工厂的人全带过来了，权当我们的福利了。王一元觉得好笑，对肖云华说道，也不看看你满目眼屎无精打采的脸，苍白得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一切弄完，胡总盛情邀请，说是一定要给王一元接风洗尘。王一元笑道，老胡，接什么风，我也没出远门啊，一直在上海的。胡总哈哈笑，说道，那就给你洗尘，总归可以吧。

吃过晚饭，两人去碧海大温泉汰浴。胡总有贵宾卡，要了双人间的小池。王一元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然也不知道浴场里面的路数，但他强作镇定，胡总干什么他干什么，有样学样。

王一元泡在温池里，头下垫上一块毛巾，枕着靠背，全身暖洋洋的，仿佛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说不出的舒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胡总说了会儿话，王一元竟然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胡总没有打搅王一元，一个人慢慢的地褪出了水池，换上浴袍，静默声息走出了包间。

王一元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鱼，一只在纯净水中优雅游动的鱼，缓缓地一直游啊游，游啊游。也不知过了多久，场景变换，只觉得自己正处在一片碧蓝的海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泳。海水很蓝，海浪轻轻冲刷冲击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响声，犹如一支优美的海边交响曲。

如洗的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还有不远处在沙滩上花花绿绿的人群。伴着乐曲，大海上绽开了千万朵浪花，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金光，忽隐忽现，像一束束美丽的焰火。

王一元甚至看到了鲸鱼长长的尾巴，在远处的海面上若隐若现。在平静的大海中，有几只小船在游荡。大海像温柔的女子，用手轻轻地将小船托起，送向远方。

过了一会，风渐渐地大了。小鱼突然看见，在海底有一片飘动的海草，正中间一株红色的珊瑚，正发散着鲜艳的光。小鱼欢心的游过去，在海草中穿来穿去，不时甩动尾巴和鱼鳍，上去亲吻着珊瑚，乐此不疲，高兴极了。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王一元耳边轻声的说道，先生，先生。王一元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晃眼的雪白。他不解的往后慢慢仰起头，看见一个漂亮女人正勾在自己脖子上，一只手用牙签挑了半颗草莓，正要往自己嘴里喂。而自己的手，正拥抱着女子的腰肢，嘴正朝她胸前花花的漏出来的一大片雪白靠去。

王一元顿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松开手，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只着极短三点式的女人。他怯懦的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怎么抱着我？

咯咯咯，大哥。哦，不对，我应该叫你帅哥。女人充满风情的说道，帅哥，你这么夸张，第一次来？王一元不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这才想起来胡总，朝不大的水池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他身影。王一元问道，还有一位大哥呢？女人答道，那位大哥去按摩了。王一元说道，那我也去按摩。

面前的女子双手上来箍住王一元的脖子，一只脚勾住王一元的腰肢，娇羞的说道，帅哥要按摩，包间里有按摩室的。我是前面的大哥叫来陪你的。他说了，不把你陪好，我拿不到小费的。

王一元全身都感受到一团围上来的柔软。女子吐气如兰的说道，帅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女子的胸部和下体，紧紧贴着王一元，有意的顺着王一元身体轻轻的上下滑动。突然间的暧昧，令正血气方刚的王一元马上就有了反应。女子也似有所感，两人的下肢仿佛摩擦得更厉害了。女子轻轻的咯咯笑道，帅哥，你好厉害呦。

王一元突然间想起了领自己进来的胡总，又感觉到了自己现在面临的窘境。要出事了，肯定要出事了。他心里一惊，脑袋瞬间清醒过来。王一元一把推开这时候两只脚都勾住自己腰肢的女子。他下面顶着个大帐篷，狼狈的爬出了水池，在更衣室快速的穿上衣服，连凉也没有再冲。

在大堂，王一元坐在椅子上，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咚咚狂跳的心脏终于稍微松弛下来。拿了手机马上给胡总打电话，胡总手机却联系不上。王一元发了一个短信，只说道，胡总，我先回了。你慢慢享受。

在二楼茶室喝茶的胡总其实早就看到了王一元尴尬的状况。他之所以不接电话，是因为他旁边还围坐有很多人。如果王一元在，一定可以认出来，他们都是在七浦路鞋业批发市场的销售大户。这些人早就通过胡总的另一部手机，免提听了王一元在贵宾间水池的全部过程，也都基本目睹了王一元汰浴的整个经过。

胡总朝四周的人说道，这个小王，讲究的。值得交往。协会秘书长也不经意间微微点了点头。胡总继续说道，来来来，愿赌服输，各位的茶水钱先交上来。

一鼓作气，加上胡雪她们公司推出的品牌策划和营销方案的及时跟进和推广，胡总的自有品牌运动鞋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一炮而红。此后这个品牌每月鞋盒的量基本稳定保持在八千个左右，成了新台沪公司数得上的大客户。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市场里接连出现了好几个做自己品牌的商户。王一元一不小心最终成了这里整个市场最大的鞋盒类供应商。

这中间，胡雪几次打电话给王一元表示感谢，说是要请他吃饭。因实在没有时间，同时王一元觉得自己只是起了一个推荐的作用，在这些个商户自有品牌的设计营销和品牌策划上所起作用不多，事情主要还是由她们在做，和自己关系不大，就一再的婉言谢绝了。

第31章网上征婚

天气说冷就冷了起来。王一元刚走出徐家汇地铁站，下意识的裹了裹衣服，准备坐178路公交车回吴泾。这时电话响了。王一元刚接通，电话里传出宋立新的声音，兄弟，还记得我们吧。王一元假声说道，你谁啊？宋立新说道，操。几个月不见了，有空过来聚聚啊，现在过来？

王一元说道，行啊，一个小时就到。王一元打电话给肖云华，告知他说今晚不回去了。他又走下地铁，坐一号线到体育馆站，转公交去七宝。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宋立新，余二妮，杨国庆，四眼小任已经在桌前等着王一元开喝。一段时间不见，王一元也很想念大家，喝酒的气氛慢慢就上来了。其时，因为虹桥枢纽的拆建，很多客户都已搬走，甚至直接搬去了浙江，江苏地界，宋立新，杨国庆的业务已大不如前，虽然一直在更加努力的寻找机会，但整个大势已经这样，所以现在也没想出多少好办法来。

杨国庆有些沮丧，说道，等虹桥枢纽建好了，可能业务还会好起来。只是这中间的几年，不晓得还能不能熬的过去。王一元知道，像杨国庆他们，单位给的基本工资是不多的，主要还是要靠业务和售后的提成，现在业务量下去了，其他开支，诸如在上海的房租，人工以及生活成本却还是不变，甚至还要略有增加的情况下，自然压力就会大很多。

宋立新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一阵唉声叹气。他说道，老王，你脑筋活络，给我们想想办法。王一元说道，我现在也是屁股后面一大堆的债，还不知道怎么去还呢。宋立新说道，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老王，你们快递单，快递盒能做的吗？王一元说道，老宋，这个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你知道现在的快递市场都是谁的天下吗？杭州桐庐帮。他们都是产业链一条龙，你没有多少机会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宋立新说道。老王，我是想自己创一个品牌，专做国际快递。王一元说道，你这想法挺好。只要你想好了，我帮你设计印刷。宋立新和王一元整整干了满满一杯，说道，还是兄弟好。

倒是小任他们房产中介公司，这段时间生意突然好的一塌糊涂。因为虹桥枢纽建成后的美好预期，七宝的房价一天比一天往上高涨，看房的，买房的骤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忙的一天，小任有七八拨人要带看，最好的成交记录是一天四户。他近两个月都没得休息，今天也是才刚刚赶过来。

小任着重说了一件事。他说现在楼市比去年回暖，看到有利可图，有不少温州的炒房团现在又转土重来。他讲了一个笑话，说有一温州来的老娘们，一天到某售楼处，直接就拿出八百万的现金，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下子就认购了小区的一整幢楼。八百万的现金啊，我的乖乖。四眼夸张的说道。王一元几个人都唏嘘不已。

酒到一半，宋立新突然大声说道，同志们，别光顾着喝酒了，还有一件大事差点忘了。杨国庆嘴角往上扬了扬他的胡子，嗤笑道，老宋，别说笑了。上海的大老板，陈大书记都是说下来就下来了。就我们这几个人，还能有多大的事？

余二妮放下手里正端过来的菜，赶紧转身，到办公桌上取过来一张纸给王一元，说道，还真有事。喏，小王给你，我给你登记的网上征婚有了不少消息，这一些是我过滤下来的，你可以联络一下试试看。

王一元接过纸条，瞄了一眼就折上纸放进口袋，说道，首先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俩的关心。只不过今晚我们就喝酒，没有其他。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二妮见王一元没有把征婚当回事，不高兴了，说道，小王，你还要找老婆吧？看你一点不着急的样？王一元放下酒杯，苦笑着说，要急的来我不早有了吗。关键是没人看得上我啊。

杨国庆插话，别急啊，小伙子标标志志的，着啥急？于二妮说道，也是，可惜这么好小伙子，这样，上面的信息我帮你先联络着。我就不信了，大姐一定给你找着了。

拂不过于二妮的一番好意，明天刚好星期天，王一元决定去试试这个网上相亲。他把于二妮给的资料又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选中了两个。一位是上海一家美术学校的语文教师。一位是公务员。

于二妮饭也不吃了，打开电脑。找到征婚网站，输入王一元注册的密码，点击进去。她给王一元一番演示，说道，这里是你在这个网站收到的信件，也就是表示有人对你有意思，给你发信。因为你是新人，所以有免费看五十封信件的权利。超过五十，你以后再看联系你的信件就得付费，在网站上购买邮票或者购买网站的会员资格。

于二妮先点开语文教师的资料。语文老师网名雨后玫瑰，年龄二十九岁，学历，身高，个人爱好，自我评价等基本的个人资料都有呈现。关键是还有几张她的生活照片。王一元浏览了三遍，觉得此人还行，比较中意。他又反复比较了雨后玫瑰的择偶要求，觉得自己比较适合。

于二妮就在网站上和雨后玫瑰发了消息。没想到对方很快就有回复。于二妮以王一元的口气，简要的介绍了自己相关的情况。为表示真诚，王一元还要求于二妮上传给对方自己的身份证。一来二去，还算是聊得比较投机。王一元乘机提出来见面的请求。隔了一段时间，女方发过来一个笑脸，给了王一元手机号码，同意明天下午见面。

大伙都围在电脑旁边观看于二妮的演示，都觉得很神奇，就这样，就相上对象了？于二妮笑了，嘲笑道，这只是第一步，能见面，但不能保证成功。啊，呸呸呸。她又赶紧说道，王一元肯定能成功的。师爷说道，这匹死马看来要翻身了啊。于二妮又在网站上联系公务员，却始终没有回复，她只好在网站上给她留了王一元的联系方式，就下线了。

王一元晚上没有回吴泾，几个人打扑克牌，玩到深夜。宋立新的叔回老家办事，王一元就睡他的床铺。第二天下午，稍事修饰，王一元准备去约会。于二妮一定要跟着去，说是给王一元参考。王一元没得法只好同意了。

约会地点在静安寺旁边的一家咖啡馆。王一元他们提前了十分钟，两人装作不认识，分别各自进去。王一元进去咖啡馆，里面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十几个人。因为见过照片，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语文老师。

王一元忙上去确认了身份。打过招呼，女孩站起来，向王一元介绍，这是我妈妈。王一元又热情地招呼。阿姨也站起来，挑起眼镜片，毫无顾忌的把王一元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王一元都被看的有点发毛，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一只关进笼子任人观赏的大猩猩。

好不容易过了几分钟，等坐下的时候王一元都感觉在大冬天有些微微发汗。王一元瞧见他们俩都喝的白开水，连忙叫过服务员，让她娘俩点咖啡。

服务员上来，阿姨看也没看，直接点了两杯卡布奇诺。王一元对咖啡厅不不太懂，不知道有些什么饮料，他拿过单子，最后点了拿铁，吩咐少加糖。

咖啡上来，很烫手，王一元还没怎么喝。阿姨连珠炮般的发问却开始了。先是王一元的年纪，哪里人，家庭状况，父母兄弟姐妹，读书的学校，毕业后的经历，现在的工作，一个月大致的收入，等等，甚至还详细的提问了王一元就读的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情况，有没有谈过恋爱，谈过几次，为什么分的手，问了个没完没了。

王一元心里一惊，怎么搞得比像旧社会的讯问还要更进一步？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一一作了回答。

到最后，阿姨终于端起咖啡杯，对着她女儿说道，我的问题基本问完了，下面该你了。

女孩还好，她泯了一口咖啡，对王一元说道，我妈就这样，你别介意。王一元无可奈何的笑笑。女孩继续说道，我还想了解一下你日常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我先说说我自己。我们学校是美术学校，所以对文化课就不是特别重视，包括了我们这些上课的老师。平时我也比较宅，基本上就是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接触的人比较少，交际面比较窄，所以才想到网上来征婚的。

因为同有做老师的经验，两人就有了一些共同话题。特别是王一元讲起以前他当老师任教时的一些趣事，似乎都有同感，心意有些相通，两人都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其中就谈到学校的一些考核，女孩还发起了牢骚，她说道，现在快到年底了，马上就是期末。学校那要查教案、学习笔记、听课笔记、各种考试总结、各种上课反思、还有学生的跟踪表格。别的学校都是查多少多少页，我们学校，都是查多少本的。

王一元和女孩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互相都觉得对方和自己比较投缘，话题渐渐地多了起来。

王一元和女孩正说的起劲，她妈妈却不是很乐意了。她故意的咳簌了几声，断然说道，小王，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她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咖啡钱，我们先走了。然后拖拉着女孩就快步出了咖啡馆。

王一元有点目瞪口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本来心情还不错，这么一通结果，就全然没了兴致。王一元泱泱的走出了咖啡馆。于二妮见状，赶紧跟了出来。于二妮目睹了整个相亲的经过，她不解的说道，什么情况，我看你们两个不是起先谈的挺好的吗？

王一元一直没有作声。走了很久，到公交车站分别的时候，他才对于二妮缓缓的说道，我们这种外地人乡巴子，他们上海人的正眼瞧不上。真是莫名其妙。

第32章老乡

这天上午，工厂的一台印刷机突发故障。也刚好到了月底，工厂要按例盘账。王一元便呆在工厂办公室等厂家派人来修理，顺便处理一些公司的杂事。

纸箱厂谢海峰老板来找王一元，他拿了几个纸样和不干胶标签过来询价。做纸箱是谢老板的主业，除此之外，但凡是他的客户有任何需求，只要有的赚，谢老板都会大言不惭的把生意先接过来，再找地方制作，他自己做二道贩子，今天拿过来的印刷品也是这样。王一元也是一样，两家工厂时有合作。

见着谢老板，王一元马上向他询问上次工商上门检查后的处理结果。谢老板说道，刚好我本来也要来找你说这事。我已经打探过了，这事完全是那个叫小谢的小伙子的责任，和你们没有关系，所以这事你们就算是过去了。

谢老板叹息的说道，小伙也姓谢，真是同门不幸啊，都刀架自己脖子上了，竟然还要来陷害老表你老兄。

王一元几个连忙对老谢表示感谢。不过你们以后要引起注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总不会错的。老谢说道。

得了空闲，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他们讲起了自己网上相亲的糗事。

肖云华听得哈哈大笑，说道，老王，这事只能怪你自己。王一元瞪眼望着肖云华。谁让你去找的上海小姑娘啊。肖云华笑道，老王，你这是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丽萍接过话头，揶揄道，上海小囡本地人都不够用的，你还想去抢。这下好了，天鹅没吃着，倒惹了一肚子怨气。

谢老板站在一旁，笑着说道，讲起来这个上海小姑娘，嫁人是有标准的。有个说法，一等女人嫁欧美，二等女人嫁日韩，三等女人嫁上海。可见上海男人也蛮可悲，只能娶个三等上海女人的。而我们这些外地男人就更可怜了，最终还是只能哪里来哪里去，娶外地老婆。

王丽萍笑着补充道，我也知道一句民间俗话，说的是，一流美女漂洋过海，二流美女北京上海。这旮沓里面的女人，当然是指全中国的。王一元你看看，你最多就只有咱们全国三流美女的分，就更不要去想着上海小囡了。

王一元连忙阻止，说道，不说了，我都被你们说懵了，再说下去我都只有打光棍的分了。

王丽萍说道，不过嘛，老王，我们还是很看好你的。我老家有一个表妹，今年高三，我去劝她明年大学考到上海来，到时我再给你们牵牵线？

肖云华“噗嗤”笑了，说道，王丽萍，你这是想当人贩子啊。你表妹，高三，和老王至少要相差十岁，这不是摧残祖国花朵嘛。

四个人都忍俊不禁大笑。王一元被吵闹得无可奈何，说道，去去去，该干啥干啥。他拿过纸和笔，开始给谢老板报价。

快到中午，肖云华领着一个戴眼镜穿工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肖云华介绍说是厂家的维修师傅，姓郑。郑师傅开口说道，老板，印刷机可能是控制箱电路板故障，我今天没有带多余的过来，可能得先把机器上的拆下来拿回去，明天再过来换上。

这位师傅一开口，王一元特别注意到了这位师傅的口音，一下子就判断他是湖南人，拿的发音，n和l不分，乍听上去还有一股老家娄底新化的味道。他于是问道，郑师傅是湖南哪里人？郑师傅没想其他，顺口答道，湖南新化。

王一元笑了，亚恩家噶，还真碰到老乡了。

王一元上大学是在老家的娄底师专，这个学校同学最多的还是来自娄底本地区，其中就包括了其下辖的新化县，王一元所读书的班级就有好几个新化的同学。俗话说，湘言十里不同音，王一元自然对新化的方言有深刻印象。亚恩家噶，就是新化人最典型最富有地方特色的口头语之一。

老乡见老乡，王一元很高兴。等完了事，他叫了肖云华，三个人去吴泾镇上找地方喝酒。

操，真是老乡。郑师傅也直爽。老乡在这边不少，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

郑师傅大名郑奇志，原来在湖南邵阳市的一家印刷机械厂搞技术，后来工厂不景气，自谋出路。恰好当时他们工厂里有一些上海留下来的知青要返城，于是便跟随他们来到了上海。他中间换过几家单位，几经辗转来到现在的单位做售后服务。

老乡不少？我也不知道你啊。王一元一听大感吃惊。他在上海都快两年了，湖南人倒碰到很多，但要说真正的双峰老乡，或者是娄底老乡，还真没有。王一元也动过去寻找老乡的想法，但因为来上海后一直忙忙碌碌，接触的圈子也小，就一直也没有结果，但他仿佛觉得有在上海的老乡可能不多的错觉。

郑奇志这回倒奇怪了，说道，操，你真不知道？在这上海，绝大部分的打字复印店，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新化人开的。

王一元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没作声，就看着郑奇志往下说。郑奇志喝了一口白酒，又是一声，操。

肖云华忍不住插话，老郑，你先别操了。先说说你们湖南老乡。要操等你回去再操。

郑奇志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把又一个“操”字咽下去，才缓缓说道，这样，在上海你随便走进一家打字复印店，基本上都可以用老家话直接交流的。如果没有，你算我输。他继续说道，还有，在上海做印刷机器维护和维修的，甚至做二手印刷机和设备的，也有我们很多湖南人，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个的。他接着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几家公司和人的名字。

王一元端起酒杯，感概的说道，亚恩家噶，这顿酒没有白喝。老郑，我要大大的敬你一杯。三人一干而尽。王一元又说道，只不过，老赵，我也丑话话说在前面，你这个维修的费用要给我老乡的价格的，至少不能多算。

操，亚恩家噶。老乡，你不用说的，这是当然。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肯定不会多要的。老郑笑眯眯的说道，你这是摆的鸿门宴啊，下次谁还敢和你喝酒？哈哈哈。王一元笑道，老乡，你尽管放心，下次就是没有维修的任务，我也会请你喝酒的。

这顿饭王一元觉得吃的很有价值，他觉得忽然间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除了打字复印店，王一元还知道了在上海的娄底老乡大概有近千人，还有几个老乡的松散的组织，不仅不定期的组织聚会，还建立了qq群，甚至还有专门的双峰老乡群。

酒桌上，王一元迫不及待的让老郑拉他进群。一共是两个群，一个是娄底人在上海的群，里面基本都是大娄底，包括了下面的几个区县在上海的娄底人，还有一个是双峰人在娄底的群，里面基本是真正的双峰老乡。

十二月底，王一元先后报名参加了两个qq群举办的老乡聚会。一个叫双峰人在上海，一个叫上海娄星灿烂。每个聚会都有一百多人，主要就是互相认识认识，喝酒吃饭，聊天唱歌。聚会费用也不多，每个人200元，aa制消费。两次聚会，王一元都赞助了一些手提袋和记事本。他还在每个袋子和记事本上印了一句广告：双峰人在上海自己的印刷厂，再加上工厂的地址电话。

意外之喜的是，这两次聚会上，王一元不仅认识了很多的老乡，而且接触到了不少，特别是从事和自己工厂行业接近的老乡，比如打字复印，广告设计，会展服务，算是互相的潜在客户，大家都有意加强这方面的业务联系和合作，互相之间交换了联系方式，还建立了一个相关的小群，并且相约找时间一起去王一元工厂聚聚。

其中有那么三个人，或许是从事的行业相关连，也或许是脾气性格相投，给王一元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王一元也特别和他们套了近乎。一个是做设计的李平福，一个是做展会的陈大志，还有一个是在一家五百强制药公司跑业务的张仁杰。三人因缘际会相识，后来也发生了许多的故事。这些都是后话。

见到这么多老乡，在相隔两千多里的地方无拘无束的说着家乡话，吃着家乡口味的饭菜，喝着家乡自产的老酒，这两次聚会，是王一元近年来都少有的表现，很是放松，尽兴得不亦乐乎。

第33章年终盘点

2007年立春早，二月四号，却还是腊月十七。时间上还没有过年，算是早春。到腊月二十五左右，新台沪公司工厂的生产慢慢的停了下来。

印刷用品是属于辅助性的材料，单位印刷品的订单在这个时候就基本截止了，新的订单一般要等到来年正式上班以后。这时候印刷厂就会利用这一段时间，进行业务的盘点和机器设施设备的检修，工人也难得的趁这个机会修整修整，或者是进行技术技能等方面的培训实践。

王一元这一段时间，反而比平时更忙了。他带着王丽萍，或红包，或礼品，把公司所有的客户全部都跑了一遍。特别是利达机械的谢东，国立袜业的孙雯，虽然现在和他们的公司没有了直接的业务往来，但是作为好朋友，王一元还是亲自上门拜访，并诚挚邀请他们两位聚会了一次。

而且，这一次的酒，最终王一元还喝醉得一塌糊涂。只是，这一次王一元坚决没有选择以前经常去的农家乐小院。安顿好王一元出来，孙雯说道，看来，某些人还是对某人念念不忘啊。谢东也很有感概，说道。竟然连带以前的饭店也不去了，王一元这样做，分明是小气。这小子，怕是把我也恨上了啊。

这几天终于清闲下来。王一元没有再出去跑业务，就在二楼的办公室查看今年的业务往来记录。他有一个随身的记事本，习惯于把每天发生的和自己有关的人和事都记录在案。他总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并且这些记录，也算是他对自己一年下来，一个具体而直观的交代。

他一页页的翻看今年，特别是新台沪公司成立以来的厚厚一大本的记录，逐个复盘着今年自己在业务，公司管理，人情往来等等方面的表现。他忽然发现，以现在的视角去回顾和分析当时发生的很多事情，往往都会有新的回味和体会，在经验和教训方面更有意想不到的新的认识和收获。

早上刚上班，王一元和肖云华在办公室商量工厂春节放假的事宜。商量完，肖云华起身要下楼和工人们去宣布，王一元却把他拉住了。王一元笑着说道，老肖，我的工厂大主管，你也可以放松放松了。来来来，我们再聊会儿天。

肖云华知道王一元还有事要说，就到隔壁拿过来自己的水壶，手里还拿了一个塑料袋，对王一元说道，这是我们老家的高山云雾茶，你也喝喝。

等泡了茶，王一元泯了一小口，说道，是好茶。比我现在喝的要好。肖云华撇撇嘴，说道，你那茶，跟这比？茶叶渣子还差不多。

王一元说道，我们兄弟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主要还是平时都各有一大摊子的事。别看工厂小，从我们决定下来创业到现在，这大半年我们还是搞得真心不易。肖云华说道，是不容易。以前打工的时候不觉得，待到自己一做，就真的觉得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简单。王一元说道，不过还好，我们总归还是熬过来了。

肖云华没有作声，慢慢的喝着茶水。王一元继续说道，老肖，你对我们的这个工厂怎么看？

一听王一元这话，肖云华放下茶杯，对王一元说道，老大，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一元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怎么，老肖，你也对我藏着掖着了？

肖云华却正了正坐姿，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王，讲实话，我要感谢你。如果要不是你的鼓动，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能下定决心出来创业。本来我就一直觉得自己只适合于干好技术或者是生管方面的活计。在这一方面，我想工厂的大部分工人都有我这一样的想法。你现在看看他们干活时的劲头和精神面貌，都是确实是把工厂当做自己家的事来干的，我想老王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吧。王一元点点头。

肖云华继续说道，这一点上我想大家好都不是假装出来的，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王一元说道，那你的真话和假话呢？肖云华说道，我的真话和假话都是一个意思，现在我们都是真心的认你做老大，希望都跟着你一起，好好的把工厂干下去。

听肖云华这么一说，王一元也很有感慨，酝酿了一下情绪，刚想说话，王丽萍敲开门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她说道，刚才还在车间找肖云华，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刚好了，工厂今年的账目出来了，我来是把公司账本拿给你们二位过目的。

接过账簿，王一元和肖云华一看账，到最后都吓了一跳，只见账面白纸黑字清楚的显示，公司今年账面盈利竟然有接近四十万，也就是说从今年九月中旬正式开工到现在将近五个月时间，每个月纯盈利差不多在八万元左右。

这大大超出了王一元和肖云华原先办厂之初的预估。肖云华伸出手指，还在嘴里沾上一点唾沫，一个一个的数数位，个，十，百……重新数了一遍。

看着数字，王一元他俩一下子竟然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们原本想今年能挣出个工资，如果还能小有盈利就算是非常成功了，他们没想到不仅有了盈利，并且盈利还能有这么多。

王丽萍看见王一元他们有些怀疑和不相信的眼光，揶揄道，难道挣钱了是你们这个样子的？切。俩没见过钱的傻帽样。

王一元说道，你还别说，我和老肖刚才还在说工厂的事来着。只是你这账目准确吗？可不要记成糊涂账哟？王一元伸手拿过桌上的计算器，纸和笔，准备自己再把账目重新算一遍。

不相信？我可是算过好几遍的。王丽萍笑了，说道，哎，你们真是太土了，傻不拉几的。

王一元和肖云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真成功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伸出手，互相击掌庆祝，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肖云华和王丽萍，王一元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自己有过这么多的钱吗？

肖云华和王丽萍被问住了，直摇头。王一元学着王丽萍的口气，揶揄的说道，俩傻帽儿。肖云华和王丽萍反应过来，一起上来要揍王一元。

王丽萍说道，这还包括了工厂初期生产，业务都不太稳定等等的因素，要是按现在的生产看，明年应该还会更好一些。她自嘲的说道，现在看来，我当初入股的钱还是少了一些，要是再去借一些就好了。

王一元打趣道，要不要王哥我再借你一些啊，肖哥也还有的。

王丽萍装作不高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她接着说道，你们俩看了报表上的运输费没有，我们这几个月的运输费就花了将近4万多块，想想还是挺心疼的。

其实说到公司的运输费，这也是不得已的事，第一，公司现阶段还在初创期，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根本还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货车，第二，就是有钱了，置办一台车辆，就要相应配置司机，还要有油费，保险，维修，养护等，无形中又有很多附带的支出，这些隐形的支出加起来，也许并不比外面叫车便宜，第三，更麻烦的是万一车辆再有一个磕磕碰碰，或者说车祸，就更不好说了。反正现在外头马路上现在搞运输的车辆很多，甚至还有不少价格更便宜的黑车，随叫随到，非常的方便。

所以尽管王丽萍和肖云华提起过多次要购置车辆的事，都让王一元给否决了，他觉得在外面叫车方便又省事。王一元挥挥手，说道，今天就只说高兴的事。这些等我们真正赚了大钱再说。

王丽萍其实当然也相当高兴，当初她在新台沪公司入股了十万元，占有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五，按照现在公司盈利四十万元计算，她对应的红利就是两万元，也就说，才五个多月的时间，她的这一笔投资的回报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二十，比她本人同期所得的工资还要多，按照这种速度下去，大概两年的时间就能全部收回本金，剩下的就纯粹是真正的赚钱了。

不仅是王丽萍高兴，全厂员工也很高兴，都觉得看到了公司发展的前途和希望。在第二天的股东会上，谈论起公司的现状，畅想着公司的未来，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甚至有多人当场提出来要增加公司股本金的提议。最后这些股东们一致同意，按照一个月的工资的基准当作当年的年终奖金发放，剩下的钱没有再分红，滚动做为公司的流动资金使用。

腊月二十八，王一元挑选了吴泾镇上最好的酒店，包下了最好的包厢，和公司的所有员工，还邀请了原来台沪公司的肖景东总经理，丁经理，孙玉泉经理以及师傅杜于乐，业务单位的胡总，还有纸厂，油墨等供应商代表等，热热闹闹的开了一次全公司的聚餐会。

这次过年，王一元本来是想回湖南老家的，后来因为姐姐和弟弟两家都不回老家过年，于是就放弃了。他只好在工厂值班，像去年那样，在上海过了又一个一个人的春节。

意外的是，大年三十除夕深夜十二点，王一元先后收到了两条特殊的短信，分别是许妍和肖晓晓发过来的。对于许妍，王一元自从来上海后就基本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王一元的电话号码，印象中王一元不记得有给过她的。

只是，其时王一元早已呼呼大睡，手机也调成了静音，他当然也就都没有回复。

第34章招业务员

二零零七年的春天来得早一些。草长莺飞三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又是一年春好处。这一年春天对王一元来说，发生了三件比较大的事情。

第一件事，招业务员，扩大销售。

第二件事，新台沪公司业务部门搬迁，在靠近市区的龙水南路喜泰路新找了办公室。

第三件事，王一元在印刷包装纸业展览会做主题报告，由此结识康宁并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按照时间顺序，我们先介绍第一件事。

过完年，随着公司业务的逐渐扩展和外出联系业务的增多，王一元一个人明显就顾上来了，而且工厂远离市区，位置稍显偏僻的劣势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一是工厂离市区还是有点远，而客户基本都远离吴泾，虽然有公交车，但因为路途远，路上消耗的时间也就比较多，要是碰上堵车或者是恶劣天气，有时就容易误事，还有更重要的是，客户有时想要到工厂来一趟，终归还是不太方便，一来一去真心地不是很容易。

二是工厂成立到现在，经过半年的努力，也已度过了最初的混乱和调整阶段，平稳发展，从目前的情势看，发展的势态还是蛮好的，而业务发展的好坏就成了当前工厂的重中之重。但全公司跑业务的，从开头到现在，其实就王一元一个光杆司令。业务这一块增加人手就成了必然。

第一件事还比较好办，大家的意见是就在工厂到市区的主干道，也就是在龙吴路靠近市区的方向找一个办公室作为工厂的办事处，最好是离市区不远，离工厂也靠近的地方，价格还不能太贵，面积也不需要多大，不超过一百平方，够用就行。

第二件事，增加人手，加强业务销售大家一致同意。可是增加谁呢？公司内部有两种意见，一是从内部解决，比如说从工厂内部产生。二是从外部招聘。王一元觉得，两者皆有利有弊，从公司内部选拔，人员知根知底，当然要放心一些，也可以很快上手。

如果从外面招聘，因为自己公司还是很小，好的业务员不一定愿意进来，同时做业务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让小公司来重新培养一个业务员，首先时间上不划算，再者还有培养上的风险，万一没培养出来，或者是培养出来又走了呢，时间和金钱都是王一元这样的小公司浪费不起的。

肖云华先在工厂里放出选拔业务员的消息，可消息出来好几天，就是没见有人报名。此路不通。处于审慎，王一元接着在qq好友群里发出招聘业务员的消息，发动朋友们推荐。

没过几天，师傅杜于乐给王一元发qq，说道，还在找业务员吗？王一元回答，是，师傅。你帮帮忙推荐推荐。杜于乐说道，有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你们要不？王一元问道，谁啊？杜于乐回复道，我有一个表妹，在一家外资银行做电话销售，空闲时候帮我处理过一些印刷业务上的事情，对这行也还算比较熟悉的。

王一元心里暗道，这个靠谱的师傅难道是想把她以前的那些客户辗转挪转到我们这里来。但是王一元和原台沪公司签有同业展业禁止的五年协议，这事明显不合规，不能去操作。王一元发过去一个笑脸，接着说道，你知道的，老公司的客户我不能去动的。

杜于乐回复道，不是我以前的那些客户。这样，我还是电话里和你说吧。

不一会儿，杜于乐电话过来，她说道，是这样，我这个表妹他们公司是做银行的外资公司，公司在陆家嘴。这家银行进入中国市场还不到两年，但是发展非常快，现在正马上就要在北京，广州，深圳等全国的一些大城市拓展业务。这样一来，她们公司需要印刷的东西就特别多，并且要货的时间还很紧凑，关键是她们公司负责行政的主管也是一个老外，对国内的印刷这块不熟悉，不知道怎么去张罗这些事情。

王一元随口说道，要不你怎么不去把这个单子拿下来？

杜于乐对王一元暗地腹诽，要是我能拿下来不早就拿下来了吗，还等得着现在？可话不能对王一元这么说。她说道，巧就巧在这里。我表妹和这个主管关系很不错，也帮助过这个主管解决过在上海生活上的许多困难，两个人是好朋友的关系，这个主管对我表妹也很信任。我这个表妹对印刷也有点熟悉，以前帮我做过业务。所以这次她就动了心思，想把这个单子接过来，然后交给别人做，她只拿其中的差价。

王一元算是听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表妹不离开她的公司？

杜于乐说道，你傻啊，他们单位工资待遇，还有福利都很好的，离开后到你这里来风风雨雨，饥一顿饱一顿的，她有病啊。王一元哈哈直笑。

最后，王一元和师傅定好了时间地点，决定还是要先和她的这个表妹见上一面，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往下说。

孙玉泉经理过完年就很少再去台沪公司上班，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也老了，经不起这么远路的折腾了。其时，他家的老房子也早已拆迁，在天霞西路的安置小区分得了三个大小面积不一的套房。他其中特意挑选了一套一楼的房子，因为一楼有一个比较大的空地，他种上灌木一围，就变成了自己家的小院子。他们唯一的女儿却嫌这个小区太偏僻，上下班不方便，不住在这里，平时基本都住在市区老孙以前分配的老公房里。

老夫老妻乐得清闲，于是在小院子里面栽花种草，螺狮壳里做道场，还缝里插针种上了两畦蔬菜，孙老头和老太太两个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把个小院装扮的花团锦簇，生机盎然。

王一元提了两瓶“女儿红”黄酒走进小院的时候，老头老太正在给小黄瓜苗架竹竿。打过招呼，王一元挽起袖子，扎上裤腿，蹲下身体扶苗上架，并一一用细细地塑料绳系住在小竹竿上固定，然后给黄瓜苗松土浇水。老太太笑着说道，小王，你这像模像样架势，腔调有的，看来你老本行还没丢掉啊。王一元呵呵笑道，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还是有点生疏了，没有以前熟练了。

老孙叫王一元进屋说话。他转身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婆，你去弄几只小菜，我中午和小王喝一杯。王一元拍了拍背着的公文包，说道，阿姨，不用麻烦，我这里有花生米，还有一包猪耳朵的。老太太笑了，说道，呵呵，你这个小鬼，蛮好蛮好，害怕我们这里没有你吃的？

在客厅坐下，喝了口茶，老孙说道，你前几天找业务员，找的怎样了？王一元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是没有找着。老孙说道，故所以我昨天才打电话给你，叫你今天过来的。王一元说道，还是您老关心我。

老孙说道，是这样的，我看到你在qq群里招业务员，我开始还没怎么上心。昨天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个以前印刷二厂的工友，记得他有个儿子好像一直在找工作，春节期间还找过我帮忙，只是因为春节后我也从台沪公司退出来了，这个忙也就一直没帮上。

昨天晚上我就紧赶着给我这个工友打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老孙接着说道，这个小子是上海印刷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学的印刷技术，在他们家附近的一家印刷厂当了3年的操作工，没想到这个印刷厂却要搬迁去江苏的扬州，小伙子不得已只好出来再另外找工作。

王一元担心的说道，做业务很苦很累的，他这个上海人能干的下来吗？老孙说道，这个倒不用考虑。他家本来就是在乡下，嘉定的马陆，你晓得伐？乡下的孩子吃吃苦头，去跑跑业务应该问题不大的。

王一元说道，这样，只要他愿意干，你就让他来试试看看。我对你推荐的人选肯定是放心的，我们肯定也不会亏待他的。

第35章插曲，3和8

吃过晚饭，王一元和肖云华在工厂办公室聊天。王一元正说着这几天业务员招聘的情况，讲到了师傅杜于乐姐妹的银行印刷方面的业务。

肖景东肖总很少见的在晚上亲自打电话给王一元。王一元这才知道，国立袜业的业务出了严重的质量事故，涉及到四万五千套的运动鞋鞋盒，说明书以及相应的包袋。

讲了整个事故的大概经过，肖总打电话给王一元的意思，是让他协助公司处理这次突发事故。王一元因为不是很清楚这次事故的前因后果，他谨慎的问肖总对这次事故处理的具体指示。

肖总的意见有三，一是搞清楚事件的缘由，查出到底问题发生在哪里，一定要弄清楚原因和责任。二是安抚国立袜业，尽量压缩在最小的范围内，以最少的代价处理该事件。三是为以示公平公正，此事交由孙经理和王一元全权处理，公司在职管理人员一律不参加。

王一元马上和孙经理通电话，他向孙经理说了刚才肖总的意见。孙经理说道，肖总也已给他打电话，意思差不多。

老孙说道，小王，这次我们是组成一个危机处理小组，我年岁大一些，充当组长。还有工厂办公室的几个人，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过话说前面，国立袜业你比我熟悉，可能更多的事情还得由你来做。

孙雯接到王一元电话，很奇怪，心里想，他不是不再具体负责我们公司的业务了吗。但她还是还是接了电话，含蓄的说道，小王，王老板，怎么是你的电话？你不会是又杀回马枪了吧。

王一元开玩笑道，谁让我还一直兼任着公司上海办事处的副主任呢？他接着和孙雯汇报了公司肖总的意思。王一元说道，孙姐，这次质量事故，主要还是因为工厂刚刚搬迁完毕，工厂的主要负责人也刚交接不久才开始工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才产生的错误。这次也算是公司的第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是不是赏小弟一个脸，大事将它化小处理？

孙雯不禁笑道，按照你这个说法，是不是接着还要小事化无啊。王一元笑笑，在电话里说道，孙姐说得对，我也有这个想法。

孙雯说道，可能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你们明天来了再说吧。争取早点来，这批鞋盒这几天公司急着要用。早来早处理。

第二天，公司办公室的人先接了王一元。在车上，王一元要过来关于该笔业务的国立袜业的传真件，公司业务部的下单记录纸，工厂的生产记录表格，仓库进货表以及出库单。王一元一一看过，仔仔细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破绽，但他没有作声。

他们然后一起去接了孙经理，车在孙经理住处停下。王一元让车辆在外面等一会儿，拿着资料一个人进了孙经理家里。孙经理早已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王一元拉住了他，说道，孙经理，我先给你说个事。你先看看这两张纸。

孙经理接过王一元拿出国立袜业的传真件以及公司业务的下单记录，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坐下来。可他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具体有哪里不对。

王一元上前，用手指了指几个数字。孙经理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传真看上去好像是欧版女鞋38码，而下单却是33码。孙经理过一会又迟疑的说道，好像也有点不对啊。成人女子有33码吗，小王？

王一元说道，只要稍有常识，欧版的正常成人女鞋码基本不会有33码，33只能是属于大童鞋码的。这个传真件上面可能是有些不清晰。但据我以前的接触，国立袜业应该同时有邮件给公司的。到底原因在哪里，只要看双方的关于这个单子的邮箱往来文件和这两份资料，就基本能说明问题。

孙经理打电话个肖总，没有多说其他，只是要了公司和国立袜业两家公司的邮件往来的文件的截图，现在就发到王一元的qq上。但孙经理要求肖总，打开邮箱和截图这件事不能让业务部的人操作，他指定由设计室的人操作。

截图很快就发了过来。王一元打开qq上发过来的图片，仔细比对，马上发现了这次问题的所在，就是这个数字8被下单成为了3。问题找到了，知道了这次质量事故问题的根源所在，孙经理和王一元便心中有数，处理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孙雯和她的助理宁乐正在仓库等着王一元一行。仓库里只有不多的十几个样品，所有鞋盒都已调配去了浙江丽水的工厂。孙经理和王一元翻看了几个鞋盒，果然，问题就是数字8被印成了数字3两人互相不为人知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孙雯把手里拿着的国立袜业的订单原件和打印出来的邮件文件截图等资料递给孙经理，说道，孙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给你们下单的原始凭证，你们可以对照检查的。

孙经理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接过资料，仔仔细细的开始审阅起来。

孙雯拉了一下王一元的衣角，努努嘴，示意一边说话。在隔壁的库房，孙雯说道，这件事没想到还把你也给拉进来了。这次的问题，幸亏发现得早，鞋盒还有五天就要上生产线，是库管例行检查出问题的。

王一元说道，在来得路上，其实我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主要是公司的业务助理下单不细致，业务部经理审核不严谨造成的，当然，生产方面没有和原样对照，这么明显的破绽错误没有及时发现，也有责任。

孙雯说道，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补救。因为昨晚知道是你来处理，我现在已经把事情压缩在了仅仅是我们采购部之内。但如果这五天的时间不解决，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公事公办了。

王一元把孙雯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消费卡，说道，这是公司肖总给的卡，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但应该不会很多。辛苦了仓库的员工们，孙姐你给他们买几包烟，几包糖果，意思意思，先稳定下来再说。

王一元向孙经理汇报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重点说了刚才孙雯的意见。孙经理说道，具体怎么处理，现在我也不好说。我们可能还得赶紧回公司向肖总请示汇报。

中午，孙经理和王一元他们赶到公司。王一元本想着孙经理一个人汇报，自己去参观公司新的厂房，找找老朋友们见见面。可还没进车间，就被肖总派人叫去了。

肖总在办公室听取了孙经理的汇报，开门见山的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么多的包装盒，不管是谁的责任，公司损失都确实是太大了。

孙经理因为已经退出了公司的管理层，自然就很超然。丁经理，新任厂长一时没了主意，都只是默不作声的坐着，会议室一片沉寂。

肖总看了一圈眼前的这几个人，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他盯着王一元，微笑着说道，小王，就你鬼点子多，你先说说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王一元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领导们都没了主意。我这个小兵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孙经理搭腔了，笑着说道，小王，你不要藏着掖着了，你一笑起来说话，我就看你分明是已经有了主意。不要管好坏，你都先说出来看看。

王一元只好说道，还不是很成熟，也不能肯定最后到底能不能行。只是我先说来，大家不要笑话。他接着说道，我看过了，这一批的鞋盒，都是暗黄底上印的黑色数字。我的意思是，找几个字写得好的人，把包装盒上的3，用黑色的墨水笔一笔一划的补上去，改成数字8，倒是可以试试看。

肖总眼前仿佛一亮，脱口而出说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马上安排下去找人，先找几个鞋盒样品试试看效果。找到的员工试了好几种笔，最后用的尖细笔头的财务笔，勾勒出来的数字8，几可乱真，肉眼看上去几乎和印刷的效果一样。

肖总马上让王一元和国立袜业联系。王一元出去打的电话，孙雯在电话里也同意了，但要求在他们仓库当场实验，先看看效果。王一元回会议室向肖总汇报了电话联系的结果。肖总安排孙经理和王一元即刻带人去国立袜业找孙雯。

临走前，肖总单独留下了王一元。他对王一元说道，小王，通过这件事，我刚才想了好多，你还是回来现在的公司，怎么样？我给你另起炉灶，你就做业务二部的经理，相对独立，直接向我汇报。

王一元一时不置可否，他说道，肖总，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愿意在您的手下工作。只是我那边也是刚开张，还有一大帮的兄弟姐妹。一下子离开，没了业务，那工厂那边就马上要散了。再说了，我那边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分厂，在哪儿都还不是为您工作。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

肖总盯着王一元看了好一会儿，叹息着说道，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当初就不应该放你出去的。他说道，这次质量事故，现在看来我们公司还是有很多的内部问题存在的，特别是生产和业务的衔接方面。

算了算了，说了这么多，我看你也是不想回来的了。这次质量事故，国立袜业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肖总说道，你等会去财务领一些消费卡，你掌握处理。王一元说道，我已经开始打点了。肖总不了解。王一元便把上午给孙雯消费卡的事情说了出来。

肖总感概的说道，想当初，有孙经理和你在，我哪里还要具体管理这些事情？你赶紧去处理吧。小王，我刚才的那个建议你随时可以考虑，我也保证随时有效的。

第36章业务选址、团队初成

第二天一大早上，王一元特意叫过来肖云华，王丽萍，讲述了自己昨天国立袜业质量事故的处理经过。作为原台沪公司曾经的员工，三人都唏嘘不已。

王一元说道，昨天晚上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真要是哪一天有四万五千个这样的包装盒砸在我们手里，我们工厂恐怕是离倒闭也就不远了。我一直到现在也是心有戚戚焉。所以一大早就把你们两个召集过来开这个会。

肖云华说道，质量无小事。产品的质量是企业生存的根本。老王，说真的，我这么多年工厂的经验，这应该是我们工厂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质量第一，要当作为工厂的一条基本原则。

王一元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正在寻找办公室，我们三个人，特别是业务和生产方面的距离可能就要更远一些了。怎么样互相之间有良好的协调，我看也是一个课题。我们都要未雨绸缪，及早做准备。

王丽萍说道，特别是我们，几个人各管一摊，但依我看，在业务的谈判，下单，和工厂生产的衔接等方面，我们还要好好检讨。别看现在工厂还很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也觉得很有必要把整个作业的流程，重新细致梳理一遍，形成一些基本的制度，以便于更好的开展工作。

肖云华说道，我也觉得我们三个人都更加责任重大。平时大家都忙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沟通就更加重要。每个人有事一定要提出来，都摆到台面上来，这样可能解决起来更好一些。

王一元对肖云华说道，老肖，我看有必要在工厂进行一次全员质量教育，增强每一个员工的质量意识。产品的质量在我们每个员工的手中，这也是是一种态度，认真地做好自己应该做好，也必须作好的每一件小事。产品质量的保证，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就以这次国立袜业的质量事故作为典型剖析。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否则，一旦出现什么质量状况，都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工厂能承受得了的。

肖云华和王丽萍深有同感，都点头表示同意。

王一元说道，我倒是突然有个提议，以后每个礼拜至少一次，我们三人，或者再有员工代表参与进来，要开一次联席会议，听取业务，生产以及公司各方面情况的介绍，在会上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献策献力，一起解决。

三人都表示非常赞成。商量好一阵，关于员工代表也达成一致，所有的员工两个一组轮流，参与公司每周一次的日常联席会议，并逐渐行成制度固定下来。联席会议不设任何边界和限制，大家敞开了来讨论公司当期的所有事情，有好说好，有意见说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一元深有感触的说道，有一句老标语，“以质量求生存，以质量求发展，向质量要效益”。现在虽然很少看到有人提起了，但依我看一点都没有过时。我觉得这句标语揭示了“质量”中的辩证法，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王一元因为要跟车去奉贤的客户送货。起草公司的业务开发，业务下单，跟单协调，生产作业处理等方面的一些相关制度，以及联席会议的召集等等具体事务，都交给了王丽萍去处理。

晚上回来，王一元在纸箱厂食堂打了饭菜，正准备端到自己办公室去吃。纸箱厂的老表谢老板刚好进来吃饭，看到王一元要走，连忙说道，小王，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吃。

等谢老板端过来饭菜，两人干脆再要了几瓶啤酒，就在食堂里边吃边聊起来。谢老板问王一元，小王，听说你们在找办公室？王一元嘴里含着菜，点了点头。

谢老板继续说道，我们在龙吴路喜泰路，靠近龙水南路的一个创意园区里有办公室，有400多平方。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闲置浪费了不少面积。当初只不过是因为时间仓促，一下子没有更小的合适的地方才租下来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地方倒是还可以。你是想让一部分面积给我们？

谢老板笑着说道，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呢？是不？

第二天中午午下班，吃过饭，王一元，肖云华，王丽萍，还有几个车间的工人代表一起上了谢老板纸箱厂的金杯面包车，一起去看办公室。

汽车沿着龙吴路一直朝市区行驶，在快到上海植物园时拐弯开上喜泰路。没多远，王一元就看到了这个创意园区高耸的招牌。进入园区，里面是一幢幢办公的楼房，道路也比较宽敞，整体环境和布置以及绿化也还不错。在主干道的转弯处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公园，里面的葡萄藤正吐出点点新绿。

车子在一栋四层楼前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谢老板介绍道，这个园区原来是上海纺织集团公司下面的一个工厂的厂房，经过改建而成的这么一个办公的地方。我们公司在四楼。

一行人乘电梯上四楼。出了电梯，只见楼面整个一层，全是用大块的落地玻璃隔开而成的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区间，装修装饰都颇有现代风格。

谢老板的公司在403室，推开门，是一大片的通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张张办公桌椅。房间的最里面有三个小隔间，分别是谢老板和财务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

大办公室里，有一些办公桌上摆放了电脑，还有一些花花草草。只有西北角落的那一片办公桌上啥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看就是没人在使用。

谢老板指着这一片地方说道，小王，你们看，这一些桌椅，这个小地方你们看的中不？

王一元走近窗户边，往外看去。他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黄浦江，滔滔的江水正在缓缓的向前流淌，一只满载砂石的运输船“突突突”的冒着滚滚浓烟快速的顺流而去。王一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大家也都觉得可以，办公室的选址就这样最终确定下来。后来和谢老板合计，王一元只要了谢老板这间办公室的十个桌椅的工位，算是六十个平方，会议室王一元他们也可以使用，每月租金两千一百元，其中水电，清洁，物业管理等费用都包含在内。

办公室大门口的纸箱厂牌匾旁边加挂了一个新台沪公司的招牌。为省去创意园区物业方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两家公司还商量同意，对外统一称呼是一个公司的两个不同的部门。

王一元分别给师傅杜于乐和老孙打电话，约他们带着表妹和马陆工友的小孩见面，地点就重新定在喜泰路的这间新办公室。

这天是星期天，园区里很安静。办公室里王一元和肖云华正在喝茶聊天，王丽萍去了底下一楼的一间卖花的工作室参观。

师傅杜于乐和老孙等人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办公室。互相之间作了介绍。杜于乐的表妹叫谢雨琪，老孙工友的儿子叫朱峰。肖云华连忙打电话给王丽萍，叫她赶快上来。

谢雨琪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上海女人。她大约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不矮，身材有点微胖，打扮清清爽爽，眉目中恬静淡雅还有一丝丝的调皮，稳重知性中又透漏出一点点的性感。她一口正宗的上海软语，整个人显得干练爽朗而又优雅。

而朱峰则完全不同，长得不是很高大，还有点清瘦，戴了一副眼镜，还是一副出校门没多久的小男生神态。搞笑的是，出来面试业务，他衣服竟然还是穿着印有前面工作过的印刷厂名字的工作服。

几个人一番交谈，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他们都对这两个人比较满意。特别是杜于乐和谢雨琪这对姐妹花组合，不仅马上就能给新台沪公司带来新的业务，而且量还不少，关键是，正像杜于乐说的那样，他们是不用发工资的超级业务员。

王一元也爽直，和肖云华，王丽萍他们商量后，决定把他们姐妹花组合的业务提成再提高一个百分点。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大家就都很和和气气。

谈完正事，王一元他们三带领着孙经理，杜于乐等人在创意园区参观了一圈，还特别在园区后面的围栏边观看黄浦江。孙经理说道，讲实话，这样滔滔江水的黄浦江风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是一个好地方。小王，好好干。

至此，新台沪公司的业务团队就基本成型，算是有了三个半人，除王一元，还有王丽萍，新招的朱峰，还有算是半个业务员的杜于乐和谢雨琪。其中，王丽萍不仅要负责全公司行政的一应杂事，还兼职业务助理，财务等多种功能。

倒是朱峰，因为之前没有过做业务的经历，还没有具体分工，王一元决定先把他放在工厂一个星期，然后自己带着他熟悉一段时间的业务再做讨论。

第37章意外的想法

接下来说一说王一元在印刷展会做主旨报告的事情。

办公室定下来后，王一元似乎更忙碌了。他带着朱峰跑了两个星期，把公司现有的客户全部都跑了一遍。此后，王一元逐渐放手，把一些客户维护，跟单送货等一些跑腿的差事，一般都交给朱峰处理，自己则把主要精力逐渐转移到大客户和新业务的开发。

王丽萍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她的做法更绝。她原来的家在莘庄，这样一来，就需要每天在莘庄的家，喜泰路的办公室以及工厂之间来回奔波，路上耗费时间长不说，人也疲惫不堪。为彻底免除这种辛苦，王丽萍下了决心，又在房东处调换了一间宿舍，也住到了工厂。

接下来王丽萍便想方设法硬是逼着她老公李广林换工作。好在还是年初，工作找起来相对容易一些，李广林最终在靠近工厂的紫竹科学园区找到一份工作，还是电工本行。后顾之忧的解决，王丽萍变轻松了许多。她们自己也很少起火，两口子吃饭都在食堂解决，她则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

肖云华取笑王丽萍和他老公李广林，说道，老李，你为了这么一个败家娘们，把工作都丢了啊，有必要吗？

王丽萍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肖云华，你少放屁。我这还不是为了工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转身拉拉老公手臂，娇声说道，老公，你别听他们乱说，都委屈你了。

肖云华还要继续取笑。李广林开玩笑说道，你们工厂三巨头都住在这里，不带欺负我的哦，要不，我会找我老婆回去诉苦的。王丽萍便笑着掐她老公，说道，小样，我们有欺负你吗？你竟然还敢造次？

老谢和班主任于老师走进工厂的的时候，王一元和肖云华正在车间里商量着化妆品盒子的打样。兴中公司的化妆品盒子，自从前年国庆期间的那件质量事故的处理，加之该公司后来又划拨给了王一元，现在王一元和他们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王一元看到两位老师，连忙迎上去。他领着他们先在车间参观介绍了一圈，然后到楼上办公室。王丽萍端进来两杯热乎乎的红茶，带上门又出去了。

老谢说道，我今天到学校办点事。办完事去找你们许老师，本想着一块回去的。结果他说刚好有事要找你。我看时间还早，所以就干脆和他一起到你的工厂来看看。

王一元连忙说道。我们这是小厂，恐怕让两位老师见笑了。

于老师说道，小王，你这工厂也算是不错了，有模有样。整体来看，工厂虽然是小了一些，但是我看这个生产有条不紊，忙而不乱，工序衔接比较合理，员工精神面貌和工作状态都很好，关键是车间里面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你们在生产管理上下了不少功夫。

于老师到底是管理方面的专家，三句话不离本行。老谢呵呵说道，他们这工厂是去年九月份才开始弄起来的。

于老师说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小王干的还是不错的。

不错是不错，但厂里的那些东西，像印刷机械等设施设备，现在都还是欠着人家的。他还得继续努力。老谢继续说道，于老师，你先别夸奖了，这小子不禁夸的。老于，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先说你的事情。

于老师说道，是这样。3月底，在浦东的新上海国际展览中心，有一个中国国际印刷包装纸业展览会，想专门邀请你去做一场报告，题目也指定了，关于新形势下印刷市场供应链的管理。

王一元吃惊，随口说道，这样的大会，轮不到我们这种无名小辈来发言吧。

于老师说道，你还记得你的寒假论文吗，就是你写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后来入选进经管系mba的内部资料，集结出版的那篇。你有一个交大mba的师哥，刚好在海德堡的中国公司负责市场工作，他一眼相中了你的这篇文章。这次借机会，他想邀请你作为海德堡的用户，在大会的新印刷技术和供应链管理专场会议上作主旨报告。

王一元不禁笑道，海德堡？我们厂里现在就只有一台海德堡的双色四开机，年龄超过了12年。由我们来代表海德堡？

老谢也笑了，说道，你这个小王，平时都是鬼精鬼精的，这回算是白给你的小厂和你个人的一次宣传，这么大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于老师说道，你的文章我仔细看过，基本不需要大改，内容已经够用，只需要再掺和进一些和海德堡应景的语句就可以了。

见是这样，王一元便答应了，作报告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

王一元问老谢，谢老师，现在又在研究哪类作物？

于老师说道，小王你不要问了，老谢现在成真的农民了。王一元不解，疑惑地看着老谢。老谢把手里的报纸递给王一元，头版头条，你先看。

王一元接过报纸，吃惊的问道，老谢，你上头版头条了？他赶紧打开报纸一看，头版只有一个大标题，上海市加快实施《农民专业合作社登记管理条例》的实施意见，另外就只有几篇小文章。王一元粗粗掠过，却并没有看到老谢的大名。

于老师说道，不用找了，找不到的。他现在的工作就在这篇大文章的精神里。现在老谢他们学院和上海市农科院联合攻关，正在立项做农业合作社这件事。

老谢说道，近年来，在政府引导下，上海市试点成立了第一批农民专业合作社。这个农民专业合作社，是在以前农村家庭承包经营基础上，由同类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或者同类农业生产经营服务的提供者、利用者，自愿联合重组，实行民主管理的一种互助性的经济组织。

老谢接着解释道，我们现在和农科院做的主要工作，就是促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加快改造传统农业，促进现代农业发展，引导农民专业合作社根据当地实际，发展优质、高产、高效、生态、安全农业，适应市场需求。

于老师补充说道，这个农业市场风险，一般主要指在农业生产和农产品销售过程中，由于市场供求失衡、农产品价格的波动等因素变化，或者由于经营管理不善、信息不对称、市场前景预测偏差等导致农户经济上遭受损失的风险。有效防范市场风险也是农民专业合作社设想的主要功能之一。

老谢进一步说明道，我们目前具体的工作，就是想扶持几个专业农产品的基地，选择一些有特色的农产品，比如说马陆葡萄，南汇的水蜜桃，崇明柑橘等，在这些农产品的品种改良，生产管理，市场培育和销售等方面做做文章，争取搞出一些试点的经验。搞得好的话，然后在全市推而广之，进而打响上海的特色农产品品牌。

王一元认真的听着，不时在小本子上记上几笔。老谢见状呵呵笑道，小王，说了这么多，你可能也还是不太明白。老于，我们可能对牛弹琴了。他把报纸给王一元，说道，你再好好着学习学习。我们这就走人了。

晚上食堂吃饭的时候，王一元讲了去印刷展览会做报告的事情。肖云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王丽萍却揶揄道，王一元，就你这熊样，还要代表高大上的海德堡去做什么报告，看来我们小厂里也要飞出金凤凰了。

王一元还顺便讲起来农业合作社的事情。肖云华随口说道，我看也只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像马陆的葡萄，南汇的水蜜桃，名气现在都已经很大了的，还用得着他们再去包装包装？

王丽萍盛饭回来，条件式反应地说道，包装？什么包装。

王一元恍然间脑洞大开，灵光一现。他突然想道，这些当地的水果等产品，虽然在当地，甚至在上海都小有名气，但是这些产品，原来却都是没有什么包装的，基本都是裸卖。如果要是在包装设计上能想出点办法和花样，不知道能碰撞出一个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出来，或许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对于这个意外的想法，王一元马上电话联系上了胡雪，开门见山的说有事求她，明天想请她吃饭。

第38章又揽事

胡雪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王一元的电话，非常吃惊。她心里想道，这小子平常都很拽啊，几次要求见面都被他拒绝了的。怎么今天大晚上的竟然还主动打电话过来了？她接了电话，一听说王一元要和自己见面吃饭，更是惊讶。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明天是星期天，你能肯定一起吃饭？

王一元笑了，胡总，怎么了，吃你一顿饭有这么难吗？是不是还要排队？

胡雪笑呵呵说道，本小姐的饭局本来确实是要排队的，但只要是帅哥，也一直有随时插队的权利的。胡雪也正好要找王一元，她想用一些纸箱做一个展台的设计。她说了几种尺寸大小，要王一元顺便各带两个样品过去。她接着说道，只是，纸箱太多，我也嫌你们工厂路远，怎么办？于是两人就商定在喜泰路的办公室见面。

星期天下午，公司办公室里很安静。王丽萍反正没事，也跟了过来。她给每人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热腾腾的，捧在手里，还可以抵挡一些初春乍暖还寒的冷意。

胡雪说道，王老板，你说吧。这么冷的天，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本小姐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

王一元笑着说道，我们先喝咖啡。等会我们几个来一个头脑风暴，主要是向你咨询一些设计和市场推广方面的问题，向你取取经。他把昨天老谢留下来的报纸摊开给胡雪，你也可以先看看这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边喝边看，看完我们再议。

看了一会儿，胡雪的视线离开报纸，看向王一元，不解的说道，老王，我好像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

王丽萍说道，是这样的。现在上海市里正在开始搞这个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试点。胡雪还是没搞懂，说道，是啊。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王一元对王丽萍说道，不要打哑谜了。我来说吧。于是王一元把老谢具体参与这个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前因后果的过程，以及自己和老谢的关系，和盘而出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他最后还说了自己关于给农产品做包装设计，以及市场营销推广的一些不成熟想法。王一元说道，既然要搞农民专业合作社，那么最后的落脚点，肯定都会落实到农产品的买卖上来。这样一来，就可能会需要大量的包装，当然还有设计，产品规划设计以及市场营销等等方方面面的东西。

胡雪喝了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好一会儿，才继续慢慢往下吞。她缓缓的说道，给农产品做设计包装，不要说你们，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全上海，甚至是全国，好像都没有多少先例。至于农产品的市场化营销，恐怕在全国也是一件新鲜事物。

王一元问道，没把握，还是有难度？

胡雪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光是给农产品做包装或者品牌设计，肯定要和这个产品本身，产地，当地风俗文化等独特的一面做文章。这些虽然繁琐一些，但也不至于有多大难度。问题是，做完以后卖给谁去？你们总不至于自己去注册一个商标，或者再去卖葡萄，还是水蜜桃的吧

王丽萍被说笑了。她说道，这些都是昨晚我们王总异想天开，想出来的鬼主意。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到底可行还是不可行的。

王一元挠挠头，说道，确实我还真没想到这一步。我只是想，给农产品做包装或者品牌设计到底可不可行。至于市场反应，市场空间有多大，或者市场接受与否，接受程度有多深，这些还真没有考虑。

胡雪说道，当然，只要前期工作做好了，这一些就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关键是，前期的农产品的品牌设计与包装这块，对于农民和市场，到底能不能接受，内接受到多大的范围。

王一元说道，你们可能多少有些顾虑，其实我也一样，心里没有多少谱子。但是有一点，不管结果怎样，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所以，胡总你也要稍微的重视一下。

王一元继续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时间，先拿出几个马陆葡萄的包装设计出来，比如说五斤装的，十斤装的。重点是要把这个马陆葡萄怎么完美的呈现出来，有文化，还是有品位，这个还是由胡总你去拿捏。然后由我们工厂把样品打出来，这样我也好有东西拿着，先去试试市场再说。

王丽萍说道，五斤，十斤的，都太多了。上海人都小里小气的。以我的看法，三斤一装的可能更合适一些。

胡雪和王一元表示认可。但胡雪还是觉得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怎么看都多少有些不怎么靠谱。不过她还是答应了王一元的请求，答应尽快把马陆葡萄的包装盒先设计出来。

说完了正事。胡雪站起身，看了看偌大的办公室，端起咖啡随意的说道，王丽萍，你们有多少人，弄了这么大的办公室。

王丽萍说道，现在我们在这里办公的就三个人。这是别人的办公室，我们只不过是借了他们的这个角落的十个工位。

你们还缺业务吗？胡雪转过头问王一元。王一元说道，严重的缺，胡总有介绍？

胡雪呵呵笑了笑，说道，老王，你不要老是胡总胡总的叫，把我都叫的太老古板了。我还是一枚没有出嫁的小姑娘。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叫小胡也行。

她接着说道，我有一个姐妹，以前也在你们国贸那边的一家印刷厂做业务。后来拆迁，工厂搬去了浙江的平湖，她另找了上海一家印刷公司的业务。但是现在听她说做的不是很如意，又正在找工作。

王丽萍说道，胡姐你不知道，除了一个刚来的还在实习期的小伙子，现在我们公司真正干业务的我们就只有一个半人，一个是老王，我算半个。每天我们都累得像孙子似的，忙得我现在都要内分泌要失调了，你看看，我脸上都已经开始有小豆豆了。

王一元也刚好是求之不得。胡雪拿出手机马上打电话联系。她在电话里说了台沪公司的大致情况。没想该业务员对台沪公司还比较熟悉。胡雪在电话里跟她明白的说道，只是现在留在上海的部分仅仅是原来台沪公司的一部分而已。两人最后约定好下周找时间互相见面细谈。

王一元立马给老谢打电话，详细询问了一些上海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政策和试点的情况。

老谢说道，小王，怎么了，你也打起了这个专业合作社的主意？只是这些好像和你们工厂浑身不搭界的啊？

于是王一元就把刚才和胡雪交流的主要想法说给了老谢。老谢思考了很久，说道，你们的这个想法很好，提法新颖，也很有创意，我看完全可以当做为我们当前试点工作的一个子课题。

王一元说道，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我现在还只不过是纯粹从市场营销的角度，冒出来的一些想法而已，还没有付诸实践。

老谢问王一元交大mba下次开课的时间。王一元回答说是下个星期的双休日。

老谢接着说道，这个星期我再考虑考虑。小王你也做好准备，争取这个星期能把你的这些想法形成一个书面的东西。下周你上课的时候，我过来。我们一起找找许老师，再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来，我们先碰碰头，讨论讨论。如果时机成熟，适当的时候我们再在试点的联席工作会议上，把你的这个观点和创意提出来。

王一元说道，谢老师，我本来就事情够多的了，我怕是写不好啊。老谢严肃的说道，写不好？我看你是想偷懒吧。说好了啊，就这样，我先挂了。

王一元朝胡雪无奈的摇摇头，自嘲道，这下好了，又给自己揽事了。

胡雪目睹和聆听了王一元打电话的整个经过。她突然想道，这件事虽然本来是无中生有，甚至还有点异想天开的味道。但从王一元刚才打电话给老谢的熟悉程度，以及老谢目前所负责的具体事务，她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具有很大的可操作性，说不定真有可能会成功。

她对王一元说道，老王，要不这样。马陆葡萄的包装设计我再抓抓紧，尽量提前在这个星期五之前出来。同时，我还调配给你两个人，她们都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就配合你做这份农产品品牌设计和市场营销的文章，争取让你双休汇报的时候有话可说，有文章可看，怎样？

王丽萍笑道，想不到我们王哥又要走狗屎运了啊。胡雪和王一元哈哈大笑。

第39章击节叫好

自从王丽萍搬来工厂宿舍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王一元，肖云华和王丽萍小夫妻，一般都会在工厂的食堂共进晚餐。大家都忙碌了一天，这时候就可以放松放松，甚至是喝点小酒，互相之间开开玩笑，讲讲各自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样，一方面可以调节情绪，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大家可以顺便商量一天下来工厂的大小事务。肖云华开玩笑的称之为工厂的圆桌会议。

这天晚上，王丽萍就直抱怨。她边吃边说道，我看业务部还是要尽快增加人手。现在我一个人手慌脚乱的，根本忙不过来。

她朝肖云华说道，肖云华你是不知道，今天杜姐和谢雨琪两个人，搬过来的那一大堆的资料，那些破玩意儿，光是分类登记，我就搞了个大半天。

这几天，谢雨琪他们银行要印刷的资料正慢慢的大量进来，但是一个个都要打样确认后才能生产。这可忙坏了王丽萍，既要分类登记，还要一个个按样报价议价，再下单给工厂安排打样，打好样后还要一个个再仔细核对，才能发给谢雨琪的银行确认，然后等待正式下单。

王丽萍嘟噜道，吭哧瘪肚的，实在是太繁琐了，一天下来都头晕眼花，脑袋里被它们搅得一直嗡嗡响，连晚上睡觉做梦都是那报价那一串串的数字，真的太折磨人了。

肖云华也是一肚子苦水。他说道，这个银行的单子真的是又多又杂。太他妈了得的是，有很多都是英文，并且其中很多单据之间，都只有在细微上几个数字或文字的差异，一不小心就容易搞混，太考验我们工人的耐心和细心了。

王一元这几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不仅要照顾工厂的业务，他还答应了老谢教授，这个星期要把农产品品牌设计以及市场营销的文章弄出来。虽然有胡雪公司派来的两个小姑娘的协助，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和各种有关的数据，但是现在刚开头，还是不得要领，稿子不仅难产，就是勉强写出来的那一些零零散散的想法，也非常不连贯，一时半会看来也无法成型。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王一元也开始急头上火起来。

但王一元还是去极力去安抚肖云华和王丽萍。他说道，同志们，关于这个外资银行的单子，因为是常单，也是长单，品种多且不说，很多都是洋文，我也是大字不识几个。所以，我们要多辛苦一下，曙光就在前面，不管怎样辛苦，各位都要想办法尽力克服一下眼前的困难。

王一元特意对王丽萍的老公李广林说道，小李同志，你就代我和肖云华，这段时间多多体恤一下王丽萍小姐。

李广林笑着说道，两位，这个可不是随便能代的。我自己老婆的事，我还是要坚持着自己干，比较放心一些。

肖云华笑道，就你嘚瑟，怎么，你对我们还不放心？

李广林喝了一大口白酒，笑道，我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我能放心吗？看看四周，备不住好多人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王丽萍笑了，掐住老公的腰，喜滋滋说道，小样，谁稀罕你了？虎了吧唧的，三炮一样一样的。

王一元想了想，正经的对王丽萍说道，我看这样，一方面你也可以叫朱峰多承担一些，同时我和胡雪再联系一下，看她介绍的业务员能不能早一点到位。二是我去和纸箱厂谢老板说说，反正他们办公室我看有好多个闲人，特别是那个财务，还有那两个专门做设计的小姑娘，看能不能先借给我们使用几天。

王丽萍说道，你这话说的是敞亮。至于你说的那个朱峰，我看还是算了，会越帮越乱的。可是你说的纸箱厂那几个女人，借你使用？你还想怎么用，嗯？

几个人会意，都哈哈大笑，王一元也笑了。王丽萍继续说道，她们都是谢老板或多或少的亲戚，你怕是不好意思去开口的吧。

王一元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借用，等忙过这段，会还回去的。当然我们肯定也要付报酬的，有什么不可以？他继续说道，同时我也和师傅说说，让她体谅一下工厂的难处，把那些要印刷的资料，进来工厂之前先麻烦她们都理理清爽。

至于工厂，我是这样想的。王一元接着说道，按照现在业务发展的态势，接下来工厂的业务恐怕还会更大的增加，生产管理的任务和责任也会相应的增加。我看这样，我们不如在工人里面选出两个主管出来，一个负责印刷，一个负责后道和打样。当然，因为工厂小，不可能全职做管理，我觉得做到半脱产还是可以的。肖云华你可以去考虑考虑。

肖云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夹了一大块梅干菜扣肉，说道，不用两，先考虑一人吧。我自己多做一些，不要紧的。

王一元放下筷子，马上打电话给胡雪，首先对她调拨过来的两个员工的帮助表示感谢。他接着在电话里催促胡雪，你联系推荐的业务员，让她赶紧过来面试，工厂正是严重缺人之际，急需补充新鲜血液。

接着他又给师傅杜于乐电话。王一元说了工厂急缺人手的现状。杜于乐却很爽快，说道，刚好我有三天的调休，这样，我这几天就都过来工厂帮忙。王一元表示感谢。

杜于乐在电话里笑着说道，小王董事长，请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工厂的股东，里面也有一份我的利益在的。这个双休天，我一定把我表妹也拉过来工厂帮忙。

第二天一早，王一元去找纸箱厂谢老板，委婉的提出想向他借人一用的想法。

谢老板一听，不由得乐了，说道，小王，看来你是真的精明，连借人这种鬼主意都想的出来。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亏你王大老板说得出口来。还有什么事是你想不出来，不敢干的？

王一元多少有些尴尬，只是陪着呵呵的直笑。

谢老板说道，好了，不要呵呵偷着乐了。人可以给你，但你也要对她们表示点意思意思的。看你这样那样都舍不得花钱的样，这次几包零食，几斤水果总不会也少了的吧。

左赶右赶，星期五上午，有关农产品品牌和市场营销的报告终于有了初步的眉目。王一元再三看过，觉得还算是过得去。他赶紧打电话告知老谢，然后发给他邮件。

王一元的这篇文章，标题是上海市农产品品牌建设实施方案。核心思想是以这次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建立和试点，作为重要抓手，以上海特色农业资源、产业为依托，坚持“市场主导、企业主体、政府引导”的基本原则，以现有传统优势农产品品牌为基础，加快推进上海农产品品牌建设，着力培育一批竞争力强的农产品品牌，增强农产品市场竞争力。从而达到推进农业区域化布局、标准化生产和产业化经营，促进上海农业加快转型升级，提升农产品品牌品质，实现价值链升级，增加有效供给，提高农产品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走出一条具有上海本地特色的品牌强农兴农之路。

老谢仔仔细细看过三遍，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敢想敢为，后生可畏。通篇文章，思路别出一格，立意新颖，农产品品牌建设的提法焕然出新，论据充分，有理有据，条分缕析，既具有很强的现实和指导意义，又具有极大的可操作性。

地方特色的农产品如何才能真正的站起来，又能走得出去，这也是老谢一段时间以来都在思考和研究的课题。其时，在国内，几乎所有的农产品都面临一个严重问题，很多好的产品走不出去，没有销量，卖不动。其实城市对优质的农产品有非常大的市场需求，现代人的消费观念喜欢返璞归真的感觉，在大城市里却很难买到新鲜或地道、口味独特的地方农产品。

如何才能把握住机遇，实现农产品的上行销售？王一元的这篇文章，从另一个特别的视角和思路，带给了老谢莫大的惊喜。

王一元在文章中指出，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农产品品牌问题。没有品牌就没有信任，消费者对农产品的需求最终会因为信任问题而止步，毕竟比起独特性，人们更在意健康问题。农产品品牌可以有效的结合营销、溯源，对农产品进行质量把控，也可以体现农产品的文化内涵，体现出个性化的地方区域特色，有品牌的农产品绝对是市场的需要。

文章里说道，品牌就好比是农产品的外衣，可以光鲜也可以朴实，只要找对自己的定位，找对目标群体，注定可以为农产品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

通篇看罢，老谢击节叫好，在某些问题上，甚至都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自己也觉得，品牌才是可以长期依靠的东西，品牌带来的是质量和诚信，只要有好的品牌，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都可以很好的实现销售转换。

老谢马上给王一元打电话，他惊喜的对王一元说道，小王，你这篇文章，我看了好几遍。我认为很好，有非常好的参考和实用价值。这样，星期天，我们找几个专家，先小范围的讨论一下。今天明天两天的时间，你就过来我这里，我们先把把关。明天你交大的课程我给你去请假。你看，怎样？

第40章豆花店

搬到新的办公室不久，一天早上，王一元走到龙水南路准备坐733路公交车去斜土路的轻纺市场。偶然发现龙水南路离天钥桥路不远的的地方，有一家早点店前竟然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伍。

买东西排队在上海很正常。但王一元还是对这么长的排队感到奇怪，一个卖早点的，还有这么多人抢着吃？看来东西应该不错。于是他也去排队。

原来这是一家四川人开的豆花店。王一元排队吃过后，觉得这里豆花的味道相当不错，跟自己湖南老家的做法和味道非常类似。

与一般其他地方的做法不同，这里豆花的做法很别致。首先是现场做，现场卖，这种方式在上海本身就比较少见。二是原料黄豆里掺和有大米，按照一斤黄豆加上约一把大米的比例，这样加了大米做出来的豆花会很嫩很白很滑，做出来的豆花口感真的是没法比。三是全程纯手工磨豆打浆，不使用机器。四是选用大铁锅煮汤，不是常见的那种不锈钢大锅，而是用的广口铁锅，这样后期加碱水渗透的时候会更加的均匀。

加工的程序上，先把加了大米的黄豆用温开水浸泡2小时，将黄豆泡胀，再人工用磨石，慢慢的细细的打磨出浆，然后将用大麻布过滤过的豆汁全部倒入大铁锅中，大火烧开。此时出来的就是豆浆了，这时候一般都会舀出一部分来当豆浆喝。

余下的部分的立刻转小火，拿勺子舀一小勺碱水绕圈式的缓慢划过豆浆表面，一次化2-3小勺，然后等待观察，这个时候豆汁会开始出现豆花的絮状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再适当的不定时点化上碱水，直到豆花完全凝结，直接用大勺盛入容器中，就成了美味可口的豆花。

最后是调料，一水儿的小味碟中有蒜蓉、姜末、榨菜米，生抽、醋、四川红辣椒和辣椒油、花椒粉、鸡精、小葱末、香油，按个人口味自己加入。

王一元从此很喜欢龙水南路这家小店的豆花，有时碰到晚上有事，回工厂迟了，甚至一天三顿都在这里解决。他夹取上豆花，舀上调料，加上一碗白米饭，往往吃得很是酣畅淋漓！

下了班，王一元提议请客，他还把肖云华也从工厂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去吃豆花。

工厂最忙碌的一段时间终于过去，杜于乐姐妹外资银行的印刷业务，生产高潮终于挺了过去，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了首期的交付，转入正常的生产。期间，杜于乐也说到做到，不仅自己来工厂帮忙，双休日还真的把谢雨琪也带到办公室来整理资料，完善建档和参与打样制作。

不过杜于乐也有些生气，连着五天，她就只见了王一元一面，还只仅仅是打了个招呼。她对肖云华说道，你们老板真有这么忙？

肖云华却说道，真有这么忙？你是不知道啊。你先去问问，他这一段时间每晚都睡在哪里？

杜于乐很八卦，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兴趣。她悄声问道，睡在哪里？王一元谈女朋友了？

肖云华只有苦笑，呵呵，看来，这个王一元的女朋友，都成了大家的心事了。只是他要是真有得谈就好了。

谈到王一元的个人问题，以旁人的眼光看来，至少以王一元自身现在的条件，只要不是太挑剔，对象按道理应该是好找的，也不是说没有人看得上，可现在现实就是没有，也一直不见有多大起色。

主要可能，还是王一元比较忙，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发展这个费时又费力的事情。同时，他自己的交际圈也比较狭窄，除了自己工厂的女工，王一元认识的女性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其实王一元自己也有点着急。但找老婆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也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王一元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吧。王一元每每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王一元的关于农产品品牌建设的文章，几经集体讨论，文章在一些方面做了一些扩充和修改。一是夯实农产品品牌创建基础方面，比如加快推进农业标准化生产，强化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管，壮大农产品品牌创建主体等。二是精心培育打造农产品品牌方面，在创建与培育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推动农产品品牌强强联合，大力推进农产品品牌化等作了更多说明。三是强化农产品品牌建设政策扶持方面，就加大财政扶持推动力度，建立农产品品牌奖励机制，创新金融支持农产品品牌建设机制以及一些保障措施等，做出了一些更细致的说明。

这篇文章，班主任于老师甚至还把它搬进了王一元正在学习的mba研修班的课堂，作为学习材料，利用一整天的时间，进行了实际的应用案例教学使用，所有同学头脑风暴，最后讨论的结果作为对文章的完善补充。

当然，王一元也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首先，文章的主旨内容和主要精神最后竟然被写入市一级的有关文件，要求进入第一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试点工作范围，然后总结经验，在全市作为推广。其次是王一元以胡雪广告公司品牌总监的身份，被聘任为试点工作的品牌特别顾问。第三，王一元作为第一作者，老谢作为第二作者，文章在上海农业杂志和交大的学报上发表，引起了比较大的反响，文章也多次被转载引用。这些虽然都是后话，但却也是在这里埋下的伏笔。

这十来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接二连三非常紧凑发生的这么多的事，王一元到现在都多少还有些恍惚。这十几天紧张忙碌的经历，王一元感概良多。

特别是在农民专业合作社试点工作联席会议上，王一元以一个行外的年轻人，在一大堆老教授，老专家面前，就农产品品牌建设和市场营销专门做了发言。没想到会上竟然有人称乎他为农业专家，更是令王一元一时间非常尴尬和有些汗颜。

他对老谢教授自嘲的笑道，真没想到，就因为一篇文章，我这十来天竟然速成为了一名农业方面的专家，都快要和你平起平坐了。

老谢开玩笑道，王一元，我这回，算是沾你的光了。他接下去一副看不起的笑容，打趣王一元，只是王专家，你可能想多了吧。想和我平起平坐，你得先去把坐冷板凳的屁股挫平了，才有资格说这话的。

不过王一元在这一系列的荣誉面前，还是保持了他一贯的冷静。他还是不忘初衷，无论在各种大大小小的相关会议，还是在田间地头，都没有忘记推销他们自己设计的各种款式的包装盒。王一元不仅制做了一系列的精致样品，还做了展示支架和海报，只要一有机会，总不忘亮相宣传。

因为时间节令，南汇的水蜜桃，青浦的草莓今年肯定是没法去做了，现在王一元他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马陆葡萄和崇明柑橘系列的推广上面。

但让王一元他们沮丧的是，这两个系列的包装盒说好的人很多，对他们的这种包装和推广的方式也表示认同，但真正购买或者有意向购买产品的客户却不是很多。除了交大的农学院，上海农科院以及产地的村镇，礼节性的零星购买有一些，其他几乎都是无动于衷。

王一元电话找胡雪商量。按节气，葡萄早熟的品种六月初就会开始采摘，中旬就可能大量上市，在这之前如果不能把葡萄系列的盒子推广出去，那么这一年的葡萄季，他们费心费力付出的心血基本就没有多大希望了。但两人最后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的方案出来。

他一下子又想起来业务员朱峰，他家里就在马陆。于是他就决定把朱峰调过来，先去马陆葡萄的相关村镇蹲点，特别是和农民专业合作社再多接触，摸一摸相关的情况再说。

豆花店一般晚上客人比较少，这样一来地方倒是显得宽敞了许多。王一元他们一行七人，把两张桌子拼起来，刚好能全部就座。王一元来之前预先打过电话，让豆花店预留了十个人的豆花。豆花是刚磨制出来的豆花，端上来时还冒着丝丝热气。

王丽萍说道，王大老板，你对我们抠也就算了。今天还有几个纸箱厂，帮了我们大忙的客人在这里，你让他们吃豆花，显得我们公司有点小气了吧。

调料都在这里，你们自己加。小不小气，先尝尝味道再说。王一元呵呵说道。

等到大家把自己调制好的豆花放进嘴里一尝，纸箱厂的三位就先说话了，哟，真的很好吃。味道相当好吃的。

王一元说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的。你们江西和我们湖南口味差不多，所以我才领你们来的这里。这里的豆花口味正宗，吃完后嘴里都还有一股特有的香味，回味无穷。用朱峰他们上海话说就是，灵的。

不一会儿，豆花就被一扫而光，大家都赞不绝口。最后店家把本来是留给自己作晚饭的豆花，这会儿也全部端了出来，让几个人吃了个痛快。

第41章康宁

下面再来讲第三件事，王一元在印刷展会做报告的进展，以及与康宁相识的经过。

3月底，在浦东的新上海国际展览中心，正在这里开幕的中国上海国际印刷包装纸业展览会，印刷新技术与供应链管理的分会场，邀请王一元作了一场学术主旨报告，题目是新形势下的印刷供应链管理。

这次的报告，王一元对原有的文章和ppt，重新规划和优化调整，把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的提出背景，主要内容，在台沪公司的具体实施实践，以及和客户生产，库存周转等需求方面的衔接，如何开展有成效和个性化服务，等等方面的情况作了详细说明汇报。当然，其中还适时巧妙的穿插了一些与海德堡印机相关的内容。

中外嘉宾二百多人聆听了这场报告会。因为有过之前在国立袜业签约会上的操练，王一元中规中矩，驾轻就熟，有条不紊，条分缕析。最后他一时讲的兴起，索性脱了讲稿，站起来，配合着新制作的ppt，一气呵成的讲了近两个半小时。

会场内外气氛热烈，这次报告赢得了听众的一致认可和掌声。报告会做完，接下来是互动交流环节。会后，多家外资印刷公司的老总找到他喝咖啡，互相交流了不少意见和想法，甚至其中有人当场邀请王一元去他们公司参观考察。

这次报告会，无论是从厂商，还是听众的角度，会议都取得了超过预想的成功，大大超过了主办者海德堡公司的预期。王一元也没有想到，他提出的这个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将近一年半过去，虽然有时俱进的作了一些修改和调整，竟然市场反响还是这么热烈和欢迎。

王一元的mba师兄，海德堡中国公司的市场总监宋为强，在会议后特意和王一元拥抱庆祝。王一元，我叫你一声小师弟，你没意见吧。他笑着说道，小师弟，下次有活动我们还是找你。

王一元呵呵笑道，大哥，你还是省省吧。准备一次你们的这个报告，简直太伤脑筋了。

宋总不禁笑了，我看你现场表现很轻松的啊，发挥的也很好。

王一元说道，你们看到的这些，都是表面。你不知道我内心的紧张，刚开始作报告时手心都冒汗了，激光笔拿在手里，都很滑溜，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地上，要是真那样，我出糗就大了。并且我外语不行，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老外坐在台下，心里负担很重的。

哈哈哈，师弟，你这样想，就太没有交大人的风采了。王一元笑着怼道，大哥你别笑话和挤兑我了，我不敢攀龙附凤的。我只不过是在你们学校进修一下而已，可从来不敢说我就是交大人的。

小师弟有个性，有想法。宋总说道，其实，王一元，讲真话，报告会对你，对你们公司，也是个极好的宣传的机会。会议开完，你的大作也会结集出版，主要面向行业内发行，何乐而不为？有很多人和公司可是挤破脑袋，都想排队插队进来的。

他还揶揄王一元，说道，再说了，我们公司也是有车马费和劳务费的，不会让你白干活。我可是还听说红包可不低的。

会议现场有同声传译，做翻译的姓康，叫康宁。这个微微显胖的脸蛋，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上海女孩，她的敬业态度，知性而随和的性格，都给王一元留下了比较深刻印象。

因为讲稿，王一元和她在之前在qq上有过多次交流。今天不管是报告会开始前，海德堡德国公司主管的接见，还是报告会后，凡是老外和王一元交换意见的场合，都是康宁陪同翻译。王一元心里过意不去，为表示感谢，就请康宁到展馆二楼的咖啡店喝咖啡。没想到康宁爽快的答应了。

交谈中王一元才得知，康宁毕业于华东政法学院，现在是虹口区一所学校的在职英语教师，其实做翻译只是她的偶尔兼职。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等联系方式。因为都有当老师的经历，双方的这次谈话还很投机，谈话的内容和范围慢慢就多了起来。

康宁甚至笑话王一元。她说道，我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作报告的人，竟然会如你这般年轻。我参加过大大小小很多场的报告和讲座，他们都不如你年轻，帅气，作起报告来竟然还头头是道。关键是，听报告的人反应还是如此之好。

康宁突然问道，对了，刚才好像听他们的市场老总叫你师弟，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王一元呵呵笑笑，说道，刚才那位师兄老总，之所以叫我师弟，是抬举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读书的学校可能你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康宁一下子很好奇，还有我听说过的大学？

王一元解释道，我没读过大学，只念了我们老家当地的三年制师专。学校名不见经传，讲出来都会让你笑话的。刚才的师兄，只不过是因为我现在，在交大的一个培训项目里业余学习罢了。

师专也算是大学吧。康宁接着说道，你身材不错，又比较高，就是稍微偏瘦了一些。不过配上这套西服领带，也算是风度翩翩了。哦，对了，你这西服，是有人给你精心准备的吧。

这次报告会是王一元来上海后的第二次报告会。只是这样，着装就成了问题。本来王一元的意思是平时的装扮就行，可是肖云华和王丽萍不同意。王丽萍说道，这次你不仅仅是代表你自己，还要代表我们公司的形象，一定得穿正装。

没办法，王一元又没有其他比较体面的服装，他只好把一直压在箱底的肖晓晓送的那套西服又拿出来。这套西服因为疏于打理，都已经皱巴巴的快不成型了。他只好连夜送去干洗店干洗熨烫。

康宁随意的翻开王一元西服的前襟，脱口而出说道，calvinklein，摸摸这手感，肯定是正品的，难怪这么有型。王经理，看来你是有钱人啊。

王一元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品牌，看到康宁这么夸张的表情，也惊讶的就问道，这衣服难道很贵？

这回轮到康宁惊讶了，王经理，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前几大的服装品牌吧。她收回手，小心的泯了一小口咖啡，说道，嗯，让我想想，你既然这么问，就说明这西服肯定不是你自己买的，当然你肯定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对了，看来你的那位贤内助，当得是真的交关好的。

康宁这话突然就说到了王一元的痛处。他当天的穿着还真是当初肖晓晓送给他的一身行头，包括领带，连鞋子也都是。只是现在西服的余香仍在，具体送它的人却已不知在哪里了。

王一元一下子觉得有些伤感。他摸出手机，翻出来肖晓晓的电话号码，写了一条短信，晓晓，谢谢你送我的西服。然而手机却很久没有回音。

康宁知道，可能刚才说中了王一元的某一难受之处，她轻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状况。

王一元抬起头，眼睛里闪过有一瞬间的泪丝。他缓缓地说道。这套衣服是我的前女友送给我的。我也一直到刚才，才知道这套衣服的价值，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我也能大体猜到这套西服的价格。谢谢你，我刚才就是给她发的短信。虽然她没回，但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心结。

肖晓晓其时正在开会。手机滴的一声响，打断了她的讲话。她习惯性的瞄了一眼屏幕，上面正好显示了王一元发过去的全部内容。她一下子怔住了，对着手机呆呆的看了很久。她的助理见状，赶紧快速的结束了会议。

在办公室，肖晓晓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两行字，不由得百感交集，心潮起伏。她心里想道，这真是个死猪王八蛋，这么久才想起我的好来。她转念一想，难道他今天又要出席什么重大活动？

她赶忙上网搜素，可是网页上除了一些王一元公司的介绍，或者是一些广告，却没有查到王一元有什么新的消息。她怅然若失，伤感的想道，这死猪王八蛋，也不知死哪里去了，大半年了就发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短信。哎，这个没良心的。本小姐一天到晚昏天黑地的工作，他倒好，一个电话怎么也不见给我打来

王一元对康宁说道，失礼了。如果你愿意听，我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康宁是女人，哪有女人不愿意八卦风花雪月的故事？她轻轻的点点头，示意王一元往下说。

康宁听完王一元和肖晓晓前前后后交往的经过，似乎颇有感概。她说道，感情这个东西，最美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值得回忆的一定是最美好的。王一元，在某些地方，其实你也蛮可怜的。只不过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

王一元叹了口气，期期艾艾的说道，应该……但愿，希望还有的吧。

康宁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她说道，王经理，你有多大了，怎么这么没底气？才一会儿就显得这些老气横秋了？

第42章大白

一来二去，王一元和康宁的互动慢慢增多，两人qq或者短信联系不知不觉就渐次频繁起来。康宁好为人师的一面也逐渐显露。她开始是在qq上有时给王一元上英语课，先易后难，慢慢加码，发展到现在，甚至是开始每天布置起作业来。

康宁每天早上定点把若干单词，发音以及相关的词组和句型都发给王一元，规定晚上的时候再在电话里给她背诵，一一检查。王一元竟然也不觉得繁琐，每天乐此不疲。他一般戴上耳机，在上下班的公交车上就基本能完成当天的学习。一段时间下来，王一元的英语发音和单词量竟然大有长进。

这时候，左等右等，胡雪介绍的业务员终于有了结果。这个业务员姓周，叫晚秋，江苏淮安人，是原来新华印刷诸翟分厂的业务部经理。这个人个子不高，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扎着齐耳短发，穿着倒是干练清爽，只是看上去还有些瘦瘦弱弱的，又基本上不施粉黛，表面整体形象怎么也无法和一个业务员具体联系起来。

王一元特意安排在工厂见面。胡雪她们俩到的时候，王一元先带着他们在车间了解情况。在楼上办公室，肖云华和王丽萍也在。王一元问周晚秋，听说你从新华印刷厂出来还不到一年，怎么现在又跳槽？

这一家工厂老板人太小气，没有度量，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总是出尔反尔。把我搞烦了，就干脆辞了。周晚秋倒是快言快语，简单直接的回答道，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工作交接和最后结钱不利索。

王一元知道，遇到硬茬了。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工厂的情况，胡雪应该和你有过介绍，刚才你实际也看过了。那么，你如果到我们公司里来，又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有？

周晚秋说道，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但有两条，一是公司不能对我限制太多，也不能要求太多。另外，货款到账，按时借钱。其它的你们看着办。

王一元心里想道，够牛，这人做业务，话能说到这个程度上，她自然就一定有她的依靠或者是仗侍。王一元问道，你一年销售能做到多少？我也需要心中有数。

小周说道，至少一百万。如果公司有人配合，多个二十三十万都有可能。王一元又问她的业务扣点，小周说道，我不要底薪，正常的扣点数就行。

王一元一听她说不要底薪，就知道她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他让胡雪先把周晚秋领到隔壁办公室，然后和肖云华，王丽萍商量。

肖云华没有什么具体意见，就只说了一个字，牛。王丽萍说道，这人我喜欢。王一元也有同感，说道，这人个性太强，用她的话，一是要顺着捋羊毛，二是得要有人压得住她，只有这样才会有好的结果。要不然就会鸡飞蛋打，谁也得不到好处。你们俩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商量完让周晚秋进来。王一元对她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都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这样，我们再多给你一个点作为奖励，前提是一年内最少做到一百万元。我们的这位业务助理具体配合你的工作。

王一元接着说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但是，如果真有你哪天做得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出来，我们沟通。如果沟通后你还是觉得不称心，人和你带来的业务，随时都可以走，我们不拦你，你该得的一分钱也不会少你。这些都可以写进工作合同，胡雪可以作为中间人签字见证。

周晚秋答应了。事后，她对胡雪说道，这个公司和工厂虽然是小了一些，但老板这个人还是不错，是个干事的人。胡雪把这话后来转告给了我一元。王一元不置可否，呵呵笑了笑，说道，是驴子是马，还要拉出来遛遛的。

随着业务部新人的加入，王一元，王丽萍，朱峰，周晚秋，再加上杜于乐姐妹，这样也算是人员基本上配置到位，只等东风了。接下来，如何管理好这些性格各异的业务员，尽量把公司业务争取再上台阶，却成了王一元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后来王一元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找了个机会，与王丽萍，周晚秋她们商量，说道，我们以后业务部的例会，就定在每个星期六中午或晚上，用聚餐这种大家都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公事，你们觉得怎么样？大家一听这话，觉得这等好事，既然工作和好吃的都不耽误，于是都表示同意。

那么具体召集和找饭店就由王丽萍你来负责。王一元又看了看王丽萍的脸色，继续说道，费用算在我头上，不在公司报销的。

王丽萍哈哈大笑，指着王一元说道，你这大男人，就是好没有度量。几个月前讲过的话某些人还在心里藏着，这时候又拿出来报复了。但她还是喜滋滋的打电话给杜于乐和谢雨琪说了这事。杜于乐一听很高兴，说只要有空，她们姐妹俩也会尽量参加，她说道，不吃白不吃。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王丽萍不确定的问我一元，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找饭店？我可以理解为不固定饭店吗？

我一元肯定的说道，是的，大小姐理解的正确。只要你们愿意和有胃口，我们也不妨一家家的吃过去，吃遍上海滩。

第一次的聚餐是星期六的中午，因为朱峰还在马陆乡下，就没有参加。吃到一半，胡雪一个电话进来。接完电话，王一元赶紧把该说的说完，也走了。留下来王丽萍，杜于乐，谢雨琪和周晚秋。俗话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四个女人，戏份不知不觉就更精彩了。东家长西家短的没一会儿，这戏就慢慢变了味道，不知不觉就绕到了王一元身上。

谢雨琪说道，老大的这个聚餐的主意真是不错，他竟然还让我们自己选择饭店，好主意。她转头对王丽萍说道，不如这样，王丽萍你也减轻一点负担，每星期一家饭店，我们几个姐妹，轮流着来指定，你们看怎样？

大家一致同意。周晚秋说道，这个王一元哪里是大方，他这是花小钱办大事，他想团结牢笼住我们，替他多出力卖命。你们想，一顿饭钱往大了去，又能有多少？这人贼精贼精的。

谢雨琪说笑道，只要不是把我们也给办了，就什么都可以。至于说卖力办事，只要不办人，吃人嘴短，也是应该的啊。

杜于乐说笑道，我们业务部现在除了小王和小朱，就只有我们这帮娘子军了。我就很纳闷，这个小王桃花是不是栽错了地方，怎么对象一直找不到，工作中却总是和我们这些美女左拥右抱。

周晚秋嘁了一声，却说道，杜姐，你多大年纪了，还想着左拥右抱，害臊不？

王丽萍哈哈笑道，好像还真像杜姐说的那样。只是啊，围住他天天转的女人都是名花有主了。对我们这些美女，他最多只能看看罢了，又不能下手。看得见却办不了，会急死人的。想想某人也确实蛮可怜的。

谢雨琪说道，你们这帮老娘们，不会想着真要去对王这位帅哥下嘴的吧。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确实是有希望的。只是王一元元这只兔子，就看他有没有定力，吃不吃窝边草了。

兔子，这比喻蛮好。以后我们就叫他可爱的兔子。周晚秋突然间说道。几个人都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王丽萍说道，我们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小草们。

如果大白兔在这里，肯定会一口老血都吐出来的。谢雨琪好像幸灾乐祸地说道。

大白兔，谁的大白兔？周晚秋刚上完洗手间回来，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谢雨琪的胸部比划了几下，歹声说道，你的？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比我的大不了多少的啊。

这一下，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谢雨琪有些发窘，脸不禁有些发红起来。

王丽萍打圆场，说道，你们还别说，这个王一元，平时就喜欢穿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下装，人长的高挑，有玉树临风的模样。

杜于乐说道，以后我们就叫他外号傻白，或者叫大白。

还是大白好听一些，估计王一元这只戆大，怎么也不会往大白兔上猜测的，我们这些窝边草也还会是安安全全的。这是几个女人最后的一致决定。

肖云华后来听说了王一元每周业务部门请客的事情，也想参与进来。王一元理解肖云华的真实想法，他其实是怕在公司的一些事务上受到孤立和排挤。王一元顺水推舟，说道，你进来刚好，都是一帮如狼似虎的老娘们，你刚好过来挡挡火力。

肖云华参加过一次，以他的个性，和一帮娘们在一起，确实在这样的环境中觉得不太自在，甚至自己都感觉有些多余，也没有多大意思。他此后就彻底死了心思，没有了其它任何想法，一心一意只干好他的工厂工作。

殊不知，王一元这次的缺席，是因为他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和麻烦。

第43章葡萄盒子要黄

王一元现在面临的问题和麻烦，还是在马陆葡萄系列的包装盒销售。

之前多次的专业合作社试点工作联席会议，王一元已经了解到，由于天气原因，今年马陆葡萄成熟上市时间较往年会有稍微提前。加温型温室葡萄最早在六月初就会上市销售，普通保温型促成栽培葡萄七月初采摘，控产严格的中熟品种七月中旬就会大量成熟上市。届时，从6月份开始，一年一度已有好几年的上海马陆葡萄节也即将举行。

现在已是四月中旬，再不加大力度，想出一条可行的办法，这个王一元他们寄予美好愿望的葡萄包装设计和营销推广的项目，可能就真的难办了。

业务员朱峰回去马陆家乡将尽一个礼拜，找了他能找到的各种关系，把几个主要的葡萄产区和专业的葡萄合作社都走了一遍。但反馈回来的结果，却很不如人意，盒子甚至连一个也没有推销出去。

胡雪对这样的结果显然不能理解，当然也不能接受。这几天，她也派出了一个业务员，跟着朱峰又把这些地方重走了一遍，可她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胡雪坐不住了，一个电话就把王一元叫了过去。王一元一进她们公司大门，胡雪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老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胡大经理，我也没有什么招啊。还能怎么办？要是还有办法也早就用上了。这个项目，我估计可能大概率只能“凉伴”了。

胡雪自言自语道，事先预估这么好的项目，我们也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前前后后的投入，加上人工等，也算是不少了。难道就你就忍心让它这样就给黄了？

其实，要说投入，如果这个项目最后真是干不下来，王一元工厂的损失更大。当初一方面是对这个项目的盲目自信，加上展出展览等推广确实也需要实品展样，同时还考虑到批量制作的成本比较，王一元一时头脑发热，这个系列的每个品种分别各做了两千个成品，现在近一万个包装盒基本都满满的堆在工厂仓库里。

这样，下周我再带着朱峰和你们的那个业务员小马，我们三个再下去摸摸，我也掌握了一下一手的情况，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实在不行，我们也就死心，宣告项目失败，权当打了水漂。王一元最后下定决心，无可奈何地说道，但不管怎样，我们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星期天的晚餐上，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说了马陆葡萄包装盒的事情。他说道，明后几天，我去马陆，路途远，中间就不回来了。工厂这边的事情你们多看着一些。

肖云华说道，老王，要真是不行，我看就拉倒算了。权当是买个教训。王丽萍却说道，肖云华，你怎么就先说上丧气话了。王一元你不要先有负担，去了解清楚了我们再说。

王一元包了一辆黑车，在朱峰家里接上他和小马两个人，然后直接去嘉定马陆黄洋村丁书记的家。这位丁书记王一元有过几面之交，他曾在联席会议上多次和他打过招呼，只是一直没有深入交谈，但王一元知道他这个村也是马陆葡萄的主产区之一。

说到这个上海嘉定的马陆葡萄，它至今已有近三十年的发展历史，始种于1981年。因为马陆镇特殊的气候、土壤、日照、水分等方面的因素，这个地方生产出来的葡萄，以其上乘的质量、浓郁的口味、丰富的营养深受广大市民的欢迎。现在，马陆葡萄在上海，乃至全国都有了较高知名度。

葡萄是马陆镇农业的特色产品，葡萄种植涉及千家万户。马陆葡萄品种很多，主要有巨峰、巨玫瑰、美人指、金手指等。1999年，马陆镇就被国家农业部命名为中国“葡萄之乡”。到现在，马陆葡萄的种植规模已超过五千亩，居全市之首。

有别于其他的产地，马陆葡萄以其“精打细算”和无公害而远近闻名。马陆葡萄与普通葡萄最大的差别就是无公害。在马路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亩地只种36棵葡萄树，一片叶子“专养”一粒果，这种限根栽培法，既有节水、节人力的效果，所种植的葡萄果实品质也更高。种植区域80%的品种使用了限根栽培，确保有更多养分输送到果粒里。

丁老书记很客气。他给王一元一行人沏上了自己炒制的茉莉花茶。稍微寒暄过后，讲到现在葡萄的包装和市场销售，老书记也似乎有话要对王一元他们说。

他一条条的说道，小王，讲实话，首先我要说的是，你们的这个葡萄包装盒本身，设计得还真是不错，特别是盒子上印有我们上海和马陆的大致地形图，还有马陆主产的几个葡萄品种，整体很接地气。我们这里的种植户也都没有不喜欢的，看过你们的实样后，反应也还不错。

王一元一边在小本上不时记着笔记，一边听老丁往下说道。

但好归好，我觉得目前也还是存在有诸多的问题。老书记顿了顿，喝了一口浓茶，才往下说，一个主要的问题是，除了或许有一些小批量的礼盒包装，我们这些个种植户，平时都是简略粗制五大三粗的，采摘下来的葡萄也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包装。他们塑料筐，竹筐，藤制的筐用习惯了，一下子转过来，用你们这种纸质的包装，首先习惯上就很难一下子改变过来。

另一方面，葡萄上市的时间基本都差不多在一个时候，都是量很大的，而采摘的时间却又很紧凑。他接着哈哈笑着说道，但是你们的这种包装，一次只能装那么一斤，三斤，至多五斤，杂且不说，光是装这个袋子，时间长且不说，这哪里是我们这种干惯了粗活的农民弄得下来的？

王一元几个也笑了。王一元说道，小姑娘手巧一些，装起来应该也还是蛮快的。

丁书记呵呵笑道，现在的农村，特别是干这种又粗又累的力气活，哪里还见的着小姑娘？那些小囡囡都往城里赚轻松钞票去了。

过了一会儿，丁书记喝过茶，又说道，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以前的包装花钱很少，甚至是不要花钱。就是用塑料箱，也都是可以重复周转的，基本不存在成本。现在你们一个包装盒就要好几块，农民哪里会舍得花这个钱。你要知道，葡萄的价格现在好几年都基本上没涨过，每年都差不多的。

王一元听老丁书记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突然有些紧张。他虽然以前也早有听过朱峰的反馈，但现在面对面的聊天，给了王一元更直观的印象和更深入的了解，王一元一下子仿佛明白了许多现实和预想的反差，多了许多对这个项目前景的分析和判断。现在这个时候，他自己心里好像隐隐开始有忐忑和不安起来。

第44章浑水漩涡

刚出师就遭遇不利，王一元不禁担忧。只是，其时王一元根本也没有意料到，他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正等着他的到来。

时间到了下午快两点，王一元他们一上午走下来，早就饥肠辘辘。他委婉的拒绝了老丁书记的邀请，与朱峰，小马还有司机，开车在村镇外的大马路边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清爽的小饭店，大家一起吃饭。

几个人边吃边聊。朱峰主要汇报了这一段时间业务开展的一些情况。胡雪公司的小马做了一些补充。最后朱峰说道，我们走了好几天，腿都快跑细了。但就是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总是被拒绝，我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但王一元不死心，下午又接连走了好几家，结果一圈下来，情况却都差不多。晚上，禁不住朱峰家人的盛情挽留，王一元几个就住宿在了朱峰家里。

朱峰的老爸退休以前是印刷二厂的装订工人，板板正正，现在还穿着印有二印厂名的工作服，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实淳朴的老者。朱峰的妈妈很是热情，还特意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着等他们回来吃晚饭。

晚上，躺在二楼的木板床上，王一元却一直怎么也没有睡意。旁边的小马可能因为这几天的劳累，不一会儿就想响起了均匀的呼噜声，这一下王一元更睡不着了。他索性搬了个板凳，悄悄的打开连着阳台的门，出去坐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深夜的农村还有些些的寒意，但是格外的安静，只有不多的几处亮着灯光的窗户，还有远处零星的几声若有若无狗吠的声音，一切彷如，寂寥而且空阔。

以马陆盛产葡萄这么好的前提条件，我们做的这个包装设计和推广的项目，为什么又会是如此推广困难？在黑暗中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王一元还是不甘心就此失败的退出马陆的葡萄市场。他觉得当初的判断，大方向应该没有错。一定要再坚持，哪怕是再挣扎一下，王一元给自己鼓劲。

他掏出手机，然后掏出记事本和一堆的名片，想找一找看看还还有没有能联系上的人。他突然想起来老谢教授，决定明天再托他介绍一些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再摸摸情况。

一大早上，老谢电话里一听完王一元现在的处境，就说道，要不我把马陆现在最大的葡萄公司，就是那个马陆葡萄研究所介绍给你？嗯，让我想想。你不是开会时也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吗？

王一元当然知道这家马陆最大最有名气的葡萄公司。王一元在联席会议上多次和他们的负责人打过交道。但这家公司早就在会场上明确表示过，他们自己有品牌，也有成系列的包装设计，暂时不会考虑，当场就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了。现在这种困境下，王一元当然不会再去碰这个钉子。

老谢给了王一元几个葡萄合作社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王一元一一分别打过电话，又一家一家跑去拜访。

在朱家村的葡萄合作社，负责人朱援朝经理说道，可能还有一个情况，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是这样，现在村里的葡萄地都承包给了个人。而其中，又有很多村民因为吃不了干活的苦头，或者是有更赚钱的门路，他们之中又有很多人转包，当起了甩手掌柜。到现在，这些葡萄地基本都落在了外地人手里。

王一元点点头，也表示理解。他问道，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啊？

问题就在这里。朱经理分析道，你想啊，一般土地承包只签有一年的时间，按照上海的发展，一年就大变样。这些葡萄地也一样，来年就要可能涨价才能续签。而这些外地人，本来就是小打小闹，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借助马陆这个有名的大牌子来赚钱而已。现在又因为土地资源的不确定性，他们这些外地人是不会有长期投入的，那自然就更不会买你们的包装盒子，去搞什么品牌营销了。

老朱说道，另外，和葡萄上市的时间也有关系。现在马陆这边的葡萄，除了很少的一部分有冷藏外，其它基本都集中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集中大量上市。你们的这个包装盒，一次装那么几斤的量，哪能装的？装好了又怎么存放？放时间久了葡萄会腐烂的，纸包装不来事的。

希望仿佛在一点点破裂和粉碎，但王一元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往下走。这是下午的最后一家，红星村五组。村民小组长，叫老金。

王一元到到时候，注意到老金身边还站有一个年轻人，但是老金却没有介绍。他热情地接待了王一元。大家坐下喝茶。老金一边对王一元说道，小王，你的情况谢教授都和我说过了，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他接着说道，下来我们马陆农村两天，说说怎么样？

马陆地方倒是蛮好的，花明水秀的。只是我们的这个包装盒，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王一元实话实说道。

老金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先喝一口茶水。我也给你讲讲我们这个马陆葡萄的一些历史。

要说马陆葡萄，就一定绕不开单传伦，他也是上海马陆葡萄创始人。这个老单，不简单的，他穷极一生钻研马陆葡萄，曾经也经历过大起大落。还是在1981年春季，这个来自山东的果树技术员单传伦在马陆种下第一枝巨峰葡萄藤，从而开始了一棵葡萄的传奇故事。

作为上海最早的一批引进人才，老单在上海一扎根就是三十多年。他祖籍山东，二十几岁来到上海，带领马陆镇的农民们科学种植葡萄，让一个并不是中国最适宜种植葡萄的地方，葡萄丰产，技术领先，成为农业部颁布的“中国葡萄之乡”，也是我国南方地区种植巨峰葡萄最成功的地区。

最为难得和交关称赞的是，在我们全国，葡萄种植户遍布大江南北，而单传伦是最早认识和提升葡萄经济价值的人。二十几年来，每到“马陆葡萄”的瓶颈期，他总能敏锐地嗅出“时代气息”，快人一步地进行变革。从最早到最好，单传伦的每一步都恰好踏对了点，最终终于成就了“马陆葡萄”如今的名声。到现在，这个单传伦，不仅是马陆葡萄的鼻祖，也成为了目前整个马陆葡萄市场的风向标。

老金一讲起过去，意犹还在。他说道，那时候，一名社办企业工人一年的工资不足800元，但马陆农民种葡萄每亩收入就能达到4000元，你们想想看，老单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关于这个传奇人物，王一元早有耳闻，但今天听老金谈起，仿佛又有了新的闪光点。但王一元心思一转，暗自想道，这个老金，怎么忽忽然和我们摆起来龙门阵，说起了这个长长的故事，这其中又包含有什么意思？

王一元笑着对老金说道，老金师傅，你今天肯定要和我说重要的事，要不你不会就这么着，和我们单独说起你们马陆的这个传奇故事的。

老金哈哈说道，小王到底聪明。接下来我还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从栽种到成为一张“地域名片”，马陆葡萄走过了几十年的探索道路。早在1992年，马陆镇成立上海马陆葡萄研究所，由单传伦带头进行技术攻关，控制产量，调整品种结构，葡萄种植转为质量效益为上。单传伦顺势而为，出于对品牌效益的重视，2002年研究所就注册了“马陆”葡萄商标。

也在这时，随着葡萄产业的日益发展，现在的马陆镇开始思考，除了商品商标之外，有没有更高的台阶来引领区域经济发展？几经论证，马陆镇决定走从商品商标到地理标志商标的跨越的思路。但是其中最大的困扰，就是马陆葡萄注册地标商标的症结。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地理标志商标是集体拥有，必须要从商标持有人手中拿出来。

也就是说，单传伦这位马陆葡萄的开创者和他的葡萄研究所公司，不仅要把他们多年培育，花费很多心血的“马陆”商标转让给当地的政府，而且这个商标还极有可能面临最终注销。显然，这个转让过程并不容易。一直拖延到现在，双方也没有达成比较好的都能接受的方案。

老金说道，讲到这个马陆葡萄的包装，你们看见了，其实在很多年前早也就有人看到了。他们葡萄研究所，在这一方面几年就已经开始实施了。他笑着问王一元，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马陆现在的其他的种植户，基本都没有包装？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这样一包装，还可以多卖钞票的？

王一元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老金却转向旁边的年轻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葡萄研究所的小吴。让他来说说。王一元他们站起来又重新和小吴握手相识。

小吴说道，其实刚才老金师傅的提问很简单。马陆牌是我们研究所注册的商标，是经过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认定的。所以现在基本上，除了我们公司，凡是其他的包装物上出现有马陆葡萄的字样，都可以认定为侵权和假冒商标的行为。

老金说道，小王，这一段时间你们在马陆推销葡萄盒子，他们研究所早就注意到了。现在的节点，又处在他们葡萄公司和政府关系的关键和敏感的微妙时期。你们又何必来趟这浑水的漩涡，无端的把自己送到枪口上来。

王一元沉思想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怎么以前好多次开会，我们展示推介样品时，都没有听到你们葡萄研究所有反对的意见？

老金说道，小王，你前面的走访中，肯定没人和你说这事的。那是因为他们都怕得罪了葡萄研究所，好歹他们还是要靠研究所的种植技术吃饭的。我也是因为谢教授，才好心好意和你说起这些的，希望你能理解。

小吴接过老金的话茬，说道，以前之所以没有提到这一点，那是因为在正式场合，又有很多领导在场，我们也要考虑到公共影响。

小吴接着说道，你们的包装设计的还是蛮漂亮的，我们领导也有看过。而且，我们老总也说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也有可能再有合作。

小吴最后对王一元严正的说道，但是现在你们在这边卖马陆葡萄的包装盒，或者开展类似的业务，肯定是不来事的。我们也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出来，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第45章滑铁卢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王一元突然间只觉得全身血液一阵往上涌。他这两天心中本来就无比郁闷，正想找地方发泄，不意现在就刚好碰上了缘由和送上来的出口。

他站起身，刚想回怼过去，只见得老金也站了起来。他拉住王一元的袖子赶紧说道，小王，你先冷静，不要冲动。他回头对小吴高声说道，小吴，你也先不要再说话。

小王，你听我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老金又朝王一元一个劲的说道，这件事情，谢教授在电话里还特意给我嘱咐过，让我照顾的。他又批评小吴，有话要好好着说。虽然说在这件事情上，你们站的理可能多一些，但你话不能这么说的，不能再在言语上产生冲突出来。

听老金说到老谢，王一元突然马上想起他送给自己的那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王一元拉开椅子，盯着小吴看了几眼，没说话。他走出了房间，在屋外走了几步。要有静气，有静气，他心里念想，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朱峰和小马一看王一元的反应，觉得不对劲，也跟了出来，都盯着王一元，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停的走了好几圈，王一元终于停了下来。他朝朱峰和小马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我们进屋。外面天气还是有些凉快。小马莫名其妙。凉快？现在都4月底了，气温刚刚好啊。朱峰拧了他一下，两人又跟在王一元后面进屋。

王一元已回复了常态。他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滋溜一声，猛灌了一大口，这才对老金说道，呵呵，老金，对不住您，见笑了。

老金还在批评小吴，说他是年轻人，说话不知道轻重。他又对王一元说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不要多计较。小吴也不太情愿的轻声向王一元道歉，说道，王经理，刚才是我言重了一些，对不起了。

王一元砸吧了嘴里一起喝进去的几根茶叶，咧着牙帮子嚼了几下，又噗的一声狠狠吐在地上。他呵呵笑着说道，老金，你这什么茶叶，味道怎么这般的又苦又涩？不及老金搭话，他又对小吴摆摆手说道，小吴，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各为其主，你不用道歉的。

只是我们还有件事，就是我们工厂里还有一些这个马陆葡萄包装盒的样品，不是很多。现在反正也是没法往下继续做了，我刚才出去了一下，就是想着把这些样品无偿送给马陆这些葡萄的种植户，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意见？王一元尽量语气平缓的对小吴说道。

小吴这回表现得很大度，说道，既然是样品，应该也不会是很多。这样，王经理，你愿意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吧。不过，下不为例，你也别让我在公司难做人就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接下来自然就没有再继续往下的必要了，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不一会，小吴站起身，就告辞先走了。

等小吴走远，王一元问老金，老金，你说实话，这人是什么来路？

老金这回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这就那家大公子的妻弟。他看上去年轻，其实都三十好几了，说话还是这么没有遮拦。不过，王经理，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王一元呵呵笑道。怎么了，老金，你信不过我？难道连老谢教授也信不过？

老金说道，谢教授我自然是很尊敬的。正因为有谢教授的原因，我才告诉你那么多的事情的。只是现在马陆的葡萄市场，里面水也很深。你现在还是年轻，道行浅了一些，又不知道这个马陆葡萄其间具体什么情况，有哪一些利害关系。但我劝你一句，千万莫让浑水打湿了自己的鞋。如果要是自己把自己送上去，成为某些人物或者事件无所谓的牺牲品，不值得的。

做这么一点屁大的生意，还要看人脸色给饭吃。王一元心里恨恨地想道。他像突然间吃进去一只苍蝇，反正是现在浑身都不自在，很是不得劲和难受。有静气，一定要有静气。他连续几次的大喝了几口茶水，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往这方面乱说出什么不适当的话来。

王一元临走前对老金说道，今天要谢谢老金师傅的教导。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打算再做了，也不敢再往下去做了，搞不好还会再出现什么幺蛾子。等处理好样品，我们这几天就会回去。请您也把我们的这个意思转告给那家的他们。谢谢了。

调研至此，这次的马陆之行也就基本到了最后。但王一元深思考虑后，还是准备再在马陆镇待一天。

他准备把葡萄盒的样品和工厂的简介以及联系方式，发到每一个还没有去到的种植户手上。王一元虽然也知道，事已至此，效果如何不能肯定，但聊胜于无，也算是了却自己最后的一点点想法和心愿。

第二天最后到快晚上，到底也没有全部走完。王一元留下朱峰继续，和小马坐车回上海。王一元和朱峰交代，小朱，这次整个的事件，主要是我的判断有误，你们没有任何责任的，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小马在旁边说道，王经理，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这些无用功也就没必要再去做了吧，这样很花费时间的。

王一元却不置可否，他对朱峰反复叮嘱，但有一点，这些个我们工厂的资料，你一定要继续往下送，直至最后一家。我不要求最后有多少订单回来，但至少，你要把全马陆所有种植葡萄的大户名单弄出来，尽量不要有一家的遗漏，这个，你应该能做到的。

在路上，王一元电话给胡雪，讲了自己这几天在马陆的所见所闻，特别是最后和葡萄公司起冲突的大致情况。他说道，实在对不起，把你这次也拉下水了。胡雪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没事。都已经这样，那我们也只好认了。安全第一，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

老谢电话里听了王一元的遭遇，说道，这件事我恐怕也是帮不了你。农村的情况，现在不比以前，经济发展虽然是越来越好，但也许完全不是你所认知和你成长起来的那个农村了。

他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工作组重点帮扶的那些基地，因为有上面的政策，对农户和村组有适当的鼓励和补贴，大部分都还基本上平平安安，相对无事。但也还是有几个试点基地的土地或者村组，就经常会发生一些不正常的现象，比如突然之间断水断电，道路一夜间变得坑坑洼洼，比如试点的种苗被偷走，等等多了去了。

王一元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们难道就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这一条道了，并且还非得走不可？

老谢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难道我们还天天去找村委会，找政府去解决？最多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得去，也就过去算了。还能怎么办？必要时，要学会忍让。以后还有机会，再说了，这么大个上海，生意又不是只有他一家的。

这是明摆欺负到咱头上来了。朗朗乾坤，难不成还有人想当山大王？王一元心中仍然不平，赌气的说道。

老谢哈哈大笑，那倒还不至于。但目前也只有这样。要看马陆政府的态度，如果他们最终收回马陆这个商标，再把地理标志商标申请下来，那你们的包装设计和市场营销的策略就会真正派上用场，一定会有广阔施展和发挥空间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要等待。

他笑着说道，至于你说的山大王，确实按道理是不应该存在的，可现实是，在某一种意义上，在现实的农村却又无处不在，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能说是你见识浅而已。

中途把小马送到家，到达吴泾的时候已是深夜。王一元让司机把车停在海通路，提前下了车。他突然想沿着海通路自己走回工厂。

刚下车，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裳，往手掌上连连哈了几口气，在自己脸上使劲摩挲了好几下。

这一次马陆葡萄包装盒项目的失败，是王一元在上海做业务以来遭遇的最大滑铁卢。王一元走在寂静而暗香浮动的春夜里，只听得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他现在只想让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第46章经验教训

第二天是星期六。在工厂依例的联席碰头会上，当着肖云华，王丽萍以及职工代表等十来个员工的面，王一元就这次马陆葡萄包装盒项目的失败，做了诚恳而深刻的自我检讨和批评。

他主动承担了这次项目失败的所有责任。作为惩罚，他宣布这次工厂葡萄盒子的相关损失由他自己一力负担，全部折算为成本价，从这个月开始起，在他的工资款里逐月扣除为止。

员工们一时间都很惊讶和震惊于王一元的举动。肖云华嘴唇嗫嚅了几下，但一看王一元严肃认真的脸色，他对王一元不为人知的摇了摇头，终究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王丽萍不同，她站起来大声表示反对。她说道，这个项目，当初我们几个人都是点过头同意的。现在出现状况了，自然也不能算在王一元一个人的头上，我们都是见证人，要同进退。所以这次的失败，我们大家应该也有责任。

她继而忿忿不平的说道，再说了，虽然这个马陆的商标，他们葡萄公司注册在先是没错，但我们的包装盒上也没有印刷商标的那个“r”的标志。马陆作为一个地域的名字，难道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连咱们这葡萄是哪儿生产的也不能说了？我看，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有些是胡扯八扯，简直是强盗逻辑。

底下一片小声的喧哗声音。王一元朝她伸出手，做了个往下压了压的动作。他说道，请安静。谢谢你们的一片好意。为人处世要坦坦荡荡一些，错了就是错了。如果还去狡辩，不是错上加错吗？再说了，现在是他们葡萄公司和政府的敏感时期，我们又何必一定要去趟这个浑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我们也不会离危墙很远，以后还有机会的，但显然一定不是现在。

众人沉默。这次马陆葡萄的折戟而归，给了王一元相当的挫折和打击，王一元也很自责。他不久前刚处理了原台沪公司的四万多个鞋盒的事情，没想到，才多久的时间，这一次一万个包装盒的厄运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他心中不止一次暗自腹诽，这报应是不是也来的太快了一些。

但王一元说道，通过这件事，使我更多的思考到了一些事情。除开一些背后势力，暗流涌动等不可抗的因素，如果当初在这个项目的前期，调查研究和可行性分析等准备的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更深入一些，这次的损失是不是可以完全避免？依我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的。

他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有几句话，我翻来覆去想了一个晚上，我现在也想送给大家。慎独慎微，慎出慎交，保持每日惕惕。慎独，就是独处时要谨慎。慎微，就是小节处要谨慎。慎初，就是事情开头时要谨慎。要每日惕惕，就是每天都要警醒自己，谨慎小心。

另外，盲目自信，想当然的下结论，决策简单武断，这次的现实也给了我王一元一个大耳光，使我彻底的清醒过来。这些都是仓库里一万个盒子买来的活生生的血淋淋教训。王一元自我批评道。

他最后诚恳的说道，葡萄包装盒项目这一次的失败，对于我个人，或者工厂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大的教训。我们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想办法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如果我们反省了，以后能谨慎自律，严格要求自己三思而行，做事情之前，都能想一想应不应该，可不可以，是否有益，那我们也算是不枉这次的深刻教训了。

会开完，肖云华和王丽萍留了下来。肖云华对王一元说道，老王，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要这样。本来这件事就够难受的了，这不是给自己找苦头吗。你钱多？还一力承担？你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一个集体，不能只是光你一个人担责任。

王一元说道，正因为是一个集体，才要赏罚分明。这样才有公信力。虽然我这次可能在金钱上是吃了大亏，但工人的责任心建立起来，比这些金钱的损失重要多了。从工厂发展这些方面的长远考虑，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王丽萍说道，老王说得对。只是好几万元钱，对你也不是小数目，要不想办法变通一下？

变通，怎么变通？王一元严肃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刚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从长久来看，我也是为了工厂好，为了大家好。我只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认真汲取教训，那么我这个人的所谓损失就值得了。

上午，王一元还要往沪太路靠近中环的一家建材市场送dm海报。叫了车，等送货的事情办完，他一下子想起依稀听康宁说过，她就住在这里附近。于是他发短信给康宁，说约她一起吃中饭。可许久也不见有回音。

王一元正在等康宁回复，手机响了，一看是老乡李平福的号码。王一元按下接听键，用老家话说道，老乡，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想起打我电话？我们聚聚吧？

李平福说道，你在哪里，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王一元问清楚了李平福的了地址，他说道还是我过来吧，我现在和你的地方不远。于是他让送货的司机先走了，自己打车去附近的甘泉小区。

李平福的设计公司在这个小区的居民楼里面，租用的一个三室两厅的民房。一个房间和一个包围起来的大阳台用作卧室，一个房间当做会议室兼接待，一个房间是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客厅是大办公室，桌椅办公用品满满当当的。员工倒是不多，就五六个人，都是他老家的亲戚。

见了面，李平福先介绍他的那几个老乡。然后在他自己的办公室，泡上茶水。李平福没有怎么客套，直接说道，我们刚接了一个大单，是一家英国公司设计的，委托我们生产。今年的六月份，上海将会举办英国文化周。现在英国方面把他们的所有海报，包袋以及一些相关要印刷的资料，都已经设计出来，准备印刷。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好事。看来你又能发一笔横财了。

李平福说道，这次的设计不是我们做的，他们英国人在上海的一家设计公司做好的，然后下单给我们印刷。利润不多的。

王一元呵呵笑，微笑着说道，那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没有困难就不能找你？李平福也笑道，不过，你说对了。这次的英国单子，还真有两个问题。一是品种多，而且繁琐，关键是分门别类包装好后还要送到全市指定的大概二十多家的联华超市。二是要垫资，工作全部完成后两个月才能结款，并且没有一分钱的预付。

王一元看着李平福，没有作声。李平福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兄弟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公司，人就这么几个，还都是做设计的，送货这种事哪里还有人手？我也和你讲实话，我们现在流动资金也有些紧张，我想这些东西就安排给你们工厂印刷，看看你这边能不能帮我一下，资金上面分担一些。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你先给我看看清单，具体我先计算一下再说。

李平福说道，我把相关的文件和具体要求发到你邮箱，你晚上回去仔细报报价。今天中午，我还约了一个老乡，等会我们一起去湘菜馆吃饭，你们见个面。

还没进饭店，康宁电话却进来了。康宁说道，王一元，实在抱歉。刚才正在健身房锻炼，手机不在身边。

王一元呵呵笑，表示没关系。康宁问道，你这几天也一直不见有和我联系。发给你的英语单词学了没有？没偷懒吧？

王一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康，你就先别说了。我这几天我都倒霉透顶，都快要抑郁了。他简要的把马陆项目的事情说了一遍。王一元问道，你现在在在哪里？大宁马戏城旁边的家里？

康宁回答道，是啊。你还记得？那你现在在哪里？

王一元一听乐了，说道，我就在你们家旁边，普陀体育中心这里的一家湘菜馆，和几个老乡在一起。大美女，要不过来，赏光一起吃个饭？

康宁刚才听了王一元说的马陆项目的经过，心里突然之间好像隐隐约约有些担心。她想想也有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王一元，就爽快的答应了。她笑着说道，你们先吃，不要等我。我换换衣服就来。

第47章股市

李平福介绍认识的是一个在证券公司工作的老乡，叫胡双海。王一元他们一走进饭店包厢，他人已等候在里面了。胡双海见到李福平一行，赶紧站起来握手。

此人穿黑色西服白色衬衫，系着黑细的领带，头发一根根都梳的明明白白，一双皮鞋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油光发亮。圆圆的大脑袋，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笑起来的时候，镜片后的两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几个人要了三瓶浏阳河52度白酒，大家坐下喝酒吃饭。一阵寒暄过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主要是胡双海一个人在说，其他人不时的插上几句，都静静地听胡双海不停的龙飞凤舞讲述他们证券行业的一些趣事。

王一元对股票和基金等从来没有过接触，也基本上没有多大兴趣接触，当然主要一方面是因为没钱，另一方面可能自己做惯了实业，对这种虚拟的经济，或者说是这种体现在不断变幻的数字上的富贵荣华，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大家都是双峰老乡，互相之间讲话就随意和放松。但凡像这种讲讲家乡土话，摆摆龙门阵，放屁倒灶的场合，王一元都是乐意参与其中的，这也算是一种他人在上海，远离家乡情绪的补充和休闲娱乐的方式。

王一元开胡双海的玩笑，老兄，看你这行头，油头粉面，溜光水滑的一副非富即贵的模样，在上海钱肯定没少赚的。

李平福却接过话头，说道，那是当然。你想啊，他们券商公司都是靠经纪业务挣钱，客户开户交易股票，每交易一笔券商拿千三佣金，换句话说，你有一个客户，他有一千万资产，每交易一笔券商能拿到三万块钱，客户经理差不多能拿百分之十，这样一笔就是三千块。乖乖，一笔就三千块啊，比得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就这样，每个月都还不知有多少笔呢，他们这个收入即使是在上海，也已经相当高了。王一元不禁咂舌，心里想道，竟然还有这么好赚钱的业务，当然难怪他们这么风光了。他呵呵笑道，李兄，你这么好混，得拉兄弟们一把啊。我敬你一杯。

胡双海笑道，三个条件，你只要满足其一就能进证券公司。

几个人好奇，问道，有这等便宜好事？王一元笑着说道，等哪一天，实在没地方去了，我也去你们券商当个业务员做做。

胡双海继续说道，要么在证券公司有人，要么在规定时间内有能力拉进来几个能下单千万级钞票的大客户，或者是相关专业的研究生也行。一个都没有的话，就做点别的吧，不然就算进去，什么时候被榨干了，自己也就得走人了。

几人人私下里心里一合计，然后纷纷举起酒杯，说道，还是你老兄厉害，人各有命，我们是一条也搭不上界的。

放下酒杯，没想到胡双海却又开始了诉苦，你们看到的其实都是表面上的风光。我们现在的具体工作，说好听点，也有的说是投顾，其实和你们做业务一样，就是不停的开发客户和维护客户，是一个比较苦逼的工作。对于牛人或者背后有牛的人，任何时候都好做的。但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特别是现在，就很不好做。

李平福好奇，他张着嘴巴，斜着眼睛，不解的问道，那又是什么情况？

胡双海倒苦水，现在类似于券商证券的交易公司都有很多，其中的业务员更是多如牛毛，再加上现在每家公司业务模式都是相差无几，所以现在业务员压力应该都是比较大的。如今证券经纪业务竞争太激烈了，最直接体现就是价格战，你给低佣金别的券商也会低佣金挽留客户，手续费价格战把利润已经压缩至超低，可以说把市场都已经做死掉了。

他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所谓客户经理，主要还是要靠佣金提成来生活的，工资就别提了，比民工还少。另一方面，客户经理是有硬性责任任务的，也就是说你每个月要开几个户，卖多少理财产品，做多少资产的任务，这些都会和你的工资佣金挂钩，如果每个月不能完成任务，本来就少的可怜的佣金还要被无良券商给私吞，甚至扣和低保相当的工资。

王一元说道，那你们券商还在大量招人？我怎么有听说，市面上那几家大的券商公司，都是非国内前几大财经大学的毕业生不可以进去的。

确实是有这回事。胡双海回答道，那是券商给大家画的饼，都是忽悠人的，我在这行混了很多年了看得很清。上层都在拼命的捞钱，然后给我们这些基层的业务员或者是经纪人制定了苛刻的管理制度。呵呵，只是笑话。

众人都不太明白，就看着胡双海，示意他往下说。

胡双海笑道，啊，是这样。在券商混，游戏规则的制订在公司手里，公司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就算你资产很大，哪天找个合规问题黑了你，你还不是乖乖的？客户的转户流动率在降低，佣金在降低，而任务却繁重，那也就是这是一个死胡同，你愿意往死胡同跳吗？你就这么一直不停的开户，开到死？享受券商随意的考核，比如苛刻的克扣？不要傻乎乎的给券商卖命了。

他说道，你们可能不清楚，其实我们这个行业有很多盈利模式，但绝对不是吃佣金。我前面说到的牛人，他们都是搞一些名义上的有资格的人在券商挂职，然后在外做其他事，根本无需任何考核。考核的都是傻瓜蛋和老实人，业内一些老人都是这么干的。但这你首先需要有能力和资源，需要跟营业部老总亲密“勾结”，潜规则都是如此。

胡双海很有感概的说道，行业内还有一句话，券商这里，只是一个舞台，不能等它来谢幕，最好自己能开一个戏院来唱戏。很多客户经理都是若干年后，除了发现年纪大了，自己是一无所获。这是发展趋势，要看清趋势不要逆势而为之。

李福平等人笑道，胡老弟，我们就等着你来开锣唱戏，发大财。我们一起把这杯酒干了。

王一元开玩笑，胡兄，如果唱戏，那就给我们先来个花鼓戏，刘海砍樵。同行的一个李福平的亲戚站起身来，尖起嗓子，假唱了一句，刘海哥，我的哥啊，你是我的什么人喽？

大家哈哈大笑。因为有人带头，都七嘴八舌的乱唱起花鼓戏来，包厢里顿时一片咿咿呀呀鬼哭狼叫的声音。闹过一阵，最后又讲到了今年沸沸扬扬的的国内股市。

胡双海说道，可以用两句话来形容今年到现在为止的中国股市。第一句话，最恰当的莫过于狄更斯的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他说，二零零五年，也就是前年，股市跌到谷底，当年五月股权分置改革开始试点，七月人民银行宣布实施人民币汇率改革。随着股权分置改革的深入和汇率升值的预期，市场效应开始由负转正，股市确定了上升趋势。这一年的十二月，上证综合指数不到一千一百点，但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就突破了两千点。此后股指上涨开始提速，到今年的三月超过三千点。

他接着说道，第二句话，太他妈刺激了。整个股市跌宕起伏，一会儿高台跳水，一会儿又是腾云驾雾，过程扣人心弦，惊险刺激。我就跟你们说说今年开始以来的两次大暴跌。

一次是二月二十七日日，农历正月初十。在民间，这天被称为“石头节”，习俗是忌动石器，不搬石头。但就是这一天，大盘像一个从悬崖上滚落的巨石，沪深股市遭遇十年来最大跌幅，沪指深指都几乎接近跌停，八百多只个股达到跌停限制位，a股市值一日蒸发逾万亿。

一次是四月十九日，本应是一季度宏观经济数据公布的日子，就因为国家统计局却推迟了一天发布，市场的恐慌情绪终于在这一天宣泄，不停在创造历史新高的股市选择了暴跌，两市跌停成片，成交再创历史天量，沪市一日市值蒸发超过一千二百亿。

讲完这些，胡双海却说道，但是，即使股市现在这样的大起大落，按照现在股市发展的趋势，我们券商和投行的研究，看法都比较一致，认为投资者有幸赶上了可能是“一生只有一回”的超级大牛市。a股在去年翻一番的基础上，我们看情况，今年极有可能至少还的往上翻一番。

他对王一元他们乐观的说道，中国股市已成为国民经济晴雨表。再翻一番极有可能是大概率事件。所以，你们各位有钱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既帮助小弟完成公司的任务指标，你们到头来也能赚大钱，两全其美的好事，拜托各位老乡大哥了。

那你今天是找对人了。李平福他着着王一元说道，这位小弟，是我们双峰人里的上海新晋小贵，你敬他一杯酒，找他没错的。

王一元笑道，小胡，你去看看我的名片，你是业务经理，我也是业务经理。哪里又有钱喽。都一样，说难听点，只不过实在上海打工，讨米而已。

其实，王一元刚才听胡双海说了股市这么多的内幕和故事，却也立时对股票市场有了些许兴趣，也觉得不妨小投入的试一试，反正就几万块钱，应该损失也不是很大。

最终他答应了胡双海，但王一元还是谨慎的说道，我钱不多，也不怎么了解股票市场。这样，我相信你是老乡，也是证券公司的专业人士，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不利的。我自己就不直接参与了，也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我把钱打给你，全权委托给你老兄来操作。

其实，王一元同时还在想着康宁答应过来吃饭的事情。可一直到吃完，也不见有康宁电话。出了饭店，王一元一一和李平福，胡双海等人告别，他委婉的谢绝了李平福再去他们公司坐坐的好意。临别时李平福一个劲叮嘱王一元，让他回去后不要忘了报价。

王一元打电话给康宁。康宁却说道，我早就到了，现在普陀体育中心里跑步。

那你怎么不进来饭店吃饭？王一元感到奇怪的问道。他连忙跑去体育中心的田径场，远远地就看见康宁一个人在跑道上小跑。

我怎么好进去的？康宁一边跑，一边反过头对紧步跟着的王一元说道，再说了，你们一大帮的老乡，说着你们那里的家乡土话，我就是进去也搭不上话的。那我还进去做啥？

第48章女人喝酒

哟哟哟，康宁的手在鼻子下扇扇，突然大声而嫌弃的说道，王一元，你滚开一些，离我远一点。一身酒气，要臭死人啦。

不要这么夸张好吗。才喝了那么一点点，哪至于这么被你厌恶的了。王一元呵呵直笑。

讨厌。反正你就是离我远点。康宁特意加快了速度，与王一元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沿着跑道跑了一圈。王一元看到田径场角落上有单双杠，他对康宁说道，我真没喝多少酒，要不，我现在玩几个双杠的动作给你看看？

行啊。某人这么大的年纪了，可不要出糗哦。康宁满脸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单双杠王一元在师专读书时有业余练过，只是有很多年没有再怎么接触了。他决定先做几个引体向上热热身。他往手心上吐了一些唾沫，双掌合在一起揉了揉，然后跳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单杠，让身体自然的悬垂，调整好呼吸夹紧双腿，一个，两个，一直到二十三个。

到底好多年没做过了，退步了很多。王一元下来后，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康宁递过来一张纸巾，嘲笑道，才二十多个引体向上就不行了，你就别吹牛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你等着，我再玩个双杠。王一元脱了外套给康宁拿着，他双手握住双杠的一端试了试，然后一跃而上。王一元接连做了几个幅度比较大的支撑摆动，然后是分体坐前进支撑，前下摆前滚翻成分腿坐，支撑后摆转体分腿坐。上杠，滚翻，弹杠，转体和下杠一整套动作和过程还算是基本一气呵成，只是他着地的时候歪了几歪，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康宁看着都有点惊呆了。她心里想道，这个男人，他是怎么学会这些的？动作套路好像还蛮标准的，差不多也算是有模有样的了。这个人看来身体状况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她还是对王一元说道，某人看来还是有点靠谱的。只是这些动作感觉有些危险，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点人来疯的？

两人继续沿着跑道小跑。王丽萍电话进来，她问王一元，今天晚上的业务部聚会是否还照常进行。

王一元说道，为什么不？你们怕我没钱？

王丽萍笑道，你真的还有钱？那好，我这就通知他们。

这次我指定地方，就在市中心，并且还要吃得更好一些。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们。王一元对王丽萍电话里说道。

王一元觉得在人民广场附近找一家餐馆，可能大家都比较方便。于是他边跑边反过头问康宁，让她介绍几家在人民广场附近有特色的餐馆饭店。

康宁说道，那要先看你们想吃什么。那边饭店很多的。对了，我刚才听你说是你们业务部聚餐？那么如果想吃得实惠又适意一些，可以去人民公园旁边黄河路的美食街找一家。

王一元就把工厂业务部聚餐的来由大致说了一下。他问康宁，这回，你作为我的朋友，总归有名头可以参加了吧。

康宁让王一元把今晚聚餐的几个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这次本老师就照顾某人，勉为其难吧。只不过有个前提条件，某人得把今早发给他的英语单词和语法背出来先。

晚上，等王丽萍，杜于乐，谢雨琪和周晚秋到齐，几个人商议，最后少数服从多数，找了黄河路上的一家四川火锅店。周晚秋说道，现在天气都开始热了，我们还吃火锅？谢雨琪笑道，这你就out了。就是要天热，吃火锅才过瘾的。

落座后王一元对康宁和她们四个人一一做过介绍。杜于乐坐在王一元边上，依稀闻到股股酒味。她说道，王一元，你中午喝过一场了？

王一元笑了，你们上海女人都是狗鼻子，怎么这么灵敏的。都过去三四个小时了。一杯半的白酒，你还闻得出有味？

谢雨琪和周晚秋相视一笑，说道，不会是就你和这位英语老师喝的吧还只是一杯半？不至于一瓶酒就一杯半吧？那得有多大的杯子。

周晚秋说道，不会是你们喝上交杯了吧。我们可都没看见，一会儿得重来，再表演一次。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中午是我一个人和几个我老乡一起喝的。你们不要笑话康宁，她是老师，面皮薄，不象你们这些老菜梗子。他说完便和王丽萍一起下楼点菜。

谢雨琪很八卦，拉住康宁，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问个不停。康宁是老师，哪里见得过这种荤荤素素的场面，不一会耳根有些发红，人也有些拘谨起来。

杜于乐到底是大姐，看到了康宁的窘境，及时替她解围。她拉过康宁的手说道，这位是我们上海的小囡囡，人家小姑娘别吓着她了。她又指着周晚秋说道，我说你们这帮老娘们，今晚说话都把门把上，要体现出我们公司的高尚风格和良好的精神面貌出来。

康宁这会儿也适应一些了，说道，没事，你们还是随意说，不能因为我，扫了你们的兴趣。其实你们这样无拘无束也挺好的。至少说明，你们几个关系还是非常不错。

周晚秋戏谑道，不错是不错，但是我们都名花有主了。倒是你，对于这个大白，自己可要小心一些，当心被吃了。

大白？康宁莫名其妙，奇怪的说道，怎么会出现一只大白？

其他三个女人哈哈大笑。杜于乐就讲了王一元这个外号的来历。

康宁用手掩住嘴巴，笑道，还别说，对这个王一元，大白还是挺形象又生动的。对了，你们平时也这样称呼他？

哪敢啊。只是我们几个人私下里说说而已。谢雨琪含笑道。

王一元刚好进来，看到她们几个女人哈哈大笑，不觉奇怪，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声音这么响亮，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饭菜上来，大家一起喝酒吃饭，对康宁的玩笑话才少了一些。但王一元禁不住他们几个女人的八卦和劝酒，连续被喝了好几杯啤酒，席间的气氛倒是开始热闹起来。

周晚秋倒了一杯啤酒，走到王一元旁边说道，大。。。。。。大哥，今天早上你的检讨，我知道了，相当精彩。你这次事情的处理，用王丽萍她们东北话说就是，敞亮。你对你自己下刀够狠，有实力，有魄力。老姐我现在开始有点小小的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

王一元端起酒杯，说道，小周，这才多久，怎么结巴了，你没喝多吧。来来来，还是我们大家一起来喝。

周晚秋却说道，老王，你不给我面子。她接着豪气的说道，这样，你干一杯，我就五月份开始，每个月带进来一万的业务。你就看着办吧。

王一元不知道周晚秋的酒量，但看她这么说话的语气和架势，应该也是一个女汉子。他说道，这样，我干一杯可以，你也得陪着。

康宁拉拉王一元的衣袖，说道，你中午和你的老乡已经喝了不少的白酒了。几个女人一起起哄。谢雨琪说道，怎么，现在就开始保护起他来了？

王丽萍一看架势，也劝周晚秋，周姐，要不，我们等下次再好好喝一场？

周晚秋却一动也不动，她盯着王一元嗲声嗲气的说道，大哥，你到底行不行的，我都这样了？

谢雨琪帮腔，说道，哎，小周，你这话说的。王一元行不行的，不是有这位英语老师在的嘛。再说了，你都哪样儿的了？

王丽萍赶紧拉了拉康宁的衣袖，说道，康宁，你不要有意见，也别见怪。做业务久了，都是这个德行。康宁不好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一元看了看周晚秋，说道。按道理是好男不和女斗。。。。。。

话没说完，周晚秋说道，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王经理，喝酒就应该要这样。说罢，她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几下就杯子见底。

王一元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端起酒杯，他也一仰脖子，一下子全部灌了进去。王丽萍和谢雨琪赶紧分别给他们两人满上。喝啤酒的杯子，一瓶啤酒刚好两杯。

喝到第八杯，王一元开了一句玩笑，小周啊，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这样。要是最后我们都倒了，说出去会不好听的。会说我们的堡垒都被我们自己人给攻破了的。

周晚秋其时也有些摇晃，但她不服气，说道，你这破堡垒，怎么能怪在老娘我身上来？要说，要说破，也是被这位英格历史老师攻破的。你乱说话，来来来，再干了这杯，惩罚你一小下下。

到最后，还是周晚秋先倒下，被杜于乐和谢雨琪牵扶着拖出去了。王一元虽然强撑着没有倒下，但也显然无法再回吴泾。王丽萍无可奈何地和康宁对视一笑，说道，这女人，要是喝起酒来，真是太可怕了。

第49章苏州河

王一元拍了拍脑袋，又揉了揉脸颊，终于使劲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家莫泰的宾馆。王一元昨晚实在走不动，好不容易才移步到这里，一到了宾馆房间就昏天黑地倒头大睡。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显示是十一点二十分。王一元其时还有些茫茫然，他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有快十四五个小时。他这才想起来给周晚秋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只听得电话里突然有声音快速的说道，放心，你没死，我也没死。就这样，挂了。

这个有个性，很要强的女人，看来做业务倒还是一把好手。就是不知道我们这座小庙能不能降得住她。王一元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心里想道。

王一元又给胡雪打电话。他散散的问道，周晚秋这么会喝酒，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胡雪笑道，你昨天领教了吧。是她不肯让我告诉你的，说是要找机会给你们工厂一个惊喜。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姐妹里有一个外号，叫做不倒翁。她也常常说她自己喝酒，是半斤八两湿湿嘴，两瓶三瓶垫垫底，兴致一来没个数，直到躺地算为止。

王一元干涩的哈哈大笑，说道，还不倒翁，只不过就一女汉子而已罢了。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你告诉她，我吃定她了，她昨晚答应的事情一个也不能少的。

你昨晚上不是已经把她喝倒了吗，害得我现在就在她房子里打扫卫生。臭烘烘的，刚才还在说要再找你喝，把场子找回来的。突然间，只听得手机里传来一声尖叫的声音，谁说的，赶紧关机。接着电话就断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又给王丽萍打电话。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是由王丽萍，还有康宁陪着自己过来开的房。手机拨通，却长久都没人接。可没一会儿，门铃却滴滴的响了。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王一元大声说道，一边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却站着王丽萍和康宁。王一元突然间有一种时空错回的感觉。难道还是昨天？

王丽萍突然一声尖叫，接着小声说道，别傻站着了。赶紧进屋穿衣服，你这样，我们可要叫人了啊。王一元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还光着上身。

他连忙说道，过十分钟再来。赶紧关门，匆匆忙忙洗漱一番。王一元才把她们两个再让进来。他说道，两位小姐，刚才不好意思了。

康宁在一边直吐舌头，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她问王一元，你们做业务的，平常就经常这样和客户喝酒。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哪有，那也要看客户的。只是有时碰上了还真是必须得喝，要不然生意不好谈的。

王丽萍跟着说道，其实我们也都是身不由己，有谁想把自己喝成那个鬼模样的？只是做业务想要出成绩，哪有那么容易。你看就像老王，忙到现在，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谈得上。有时候想想，像昨晚这样，他喝得酩酊大醉，又没个人可以照顾一下，也是怪可怜的。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王一元奇怪的问王丽萍。

王丽萍柔声说道，昨晚上要不是我们，你自己一个人能走出饭店去，还能找得着宾馆？切，你不知道，你喝醉酒了，身体格外的又沉又重，把我们俩都累得够呛。到房间后，想一想又不放心，只得在对门又开了一间房。你倒是好没良心，还反问起我们来了。

王一元连忙表示歉意。王丽萍说道，光嘴上表示一下还不行，一是这房费得你出，回去你还得和我老公再解释说明，二是中午要好好请我和康宁老师吃一顿。

房费出倒是没问题，只是我和你又没发生什么，我要向李广林解释啥？王一元回头对康宁问道，康宁，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上课？请假了？

看来你真是喝多了。今天星期天的，上什么课。王丽萍快人快语。

王一元也突然间感觉饥肠辘辘，肚子里空荡荡的都要发出声音来。他说道，我再修饰一下，女士们先回避？

王丽萍说道，别矫情了。昨天晚上，中间我们可是进来你房间还看过你好几回的，就差扶你上卫生间了。还回避啥？赶紧麻溜的。

康宁不做声。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去旁边苏州河边上走走吧，那边有很多早点铺，我们一起去喝喝粥。

退了房，三人出了宾馆往外走。在路上，王一元靠近王丽萍，悄声说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和康宁老师说我什么坏话吧？

王丽萍抬起头，斜着眼睛，大声的笑着对康宁说道，某人心虚，怕落下不好的把柄。可是我们偏不告诉你，让你猜。

康宁却说道，其实我昨晚大概十一点多就打车走了。我们家里有规矩，女孩子不好随便在外面过夜的。只不过我今早过来早，不到八点。那时你都还在呼呼大睡，正做梦到苏州去。

出宾馆不远，就是南苏州河路。王一元平时虽然也经常来市区办事，却很少停留，都是来去匆匆，但是对一些地方的大致方位还是有个粗略的印象。

三人找了一家喝粥的小馆子。王一元要了粢饭糕和红薯稀饭。他吃的津津有味，竟然接连要了三大碗稀饭粥，吃进去六块粢饭糕。王一元只觉得全身舒爽通透，他上下抚摸着渐园的大肚，说道，还是很有小时候的味道。把旁边细嚼慢咽的康宁和王丽萍看得目怔口呆，惊为异人。

吃完饭，王丽萍就找借口先走。王一元笑话她，你这大电灯泡，早就该识相走了了的。王丽萍举起拳头在王一元眼前晃了晃，却对康宁说道，康老师，别怕，有我们帮你收拾他。

正是中午午。太阳照在波光粼粼的苏州河上。静静地苏州河，缓缓向东流淌，不时的有游船驶过，留下一路的欢歌笑语和相机快门咔咔的声音。

康宁却说道，我小时候就在苏州河边长大。你不知道，我们小的辰光，苏州河在上海全线尽墨，又黑又臭的。有个笑话，说有人大代表视察苏州河，当场就晕倒在河边。

王一元站在南苏州河边西望。今天的苏州河，已经早已不是从前那条臭气熏天河流了。经过几年的治理，这里重又焕发了新的希望。两岸绿茵成群，高楼也拔地而起，河水变得非常干净。只剩下废弃的工厂和老弄堂，告诉着这里百年的沧桑变化。

所见所景，康宁也是充满深情，回忆道，你根本想不到当时的苏州河，真是连五分钟你都待不住，头上要冒汗，心里犯恶心。甚至还曾一度逼得上海取消了请外宾登临上海大厦鸟瞰市容的传统节目。上海这个城市，也曾因水体污染造成“水质型缺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三百个缺水城市之一。

苏州河同黄浦江一样，都是上海的母亲河。蜿蜒绵长的苏州河水，恰似缓慢搏动的历史脉络，于波涛中，目击这座东方巨城的沧桑巨变，沉淀了上海的繁华，往事与传说。

其间，特别是南苏州路沿线的不少著名地标性老建筑，真实地记录了上海发展的每一个足迹，和上海滩上无数真情的故事，动人心魄，令人们于惊鸿一瞥中，得窥历史的真谛。

浪潮浪涌间，是谁怀揣着梦想而来？又有谁会带着遗憾离开？王一元禁不住的充满想象，无限自然的遐想。

五一节你们放假吗？康宁突然间不经意的问王一元。

王一元回答，五一节三天假期，但工厂因为生产任务紧张，准备只放一天的假。二号，三号我刚好还要去交大继续上课。

那就一号，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去玩玩？

王一元说道，就我俩？

康宁调皮的盯着王一元，微笑着说道，那你还想要几个人？

第50章帮忙

王一元对视着康宁的眼睛，一下子眼泛精光，仿佛心领神会。他稍有激动的说道，那我们就找一个好点的，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他好好着想了一会儿，笑道，那就，要么，这地方还是你来选择？

康宁一看王一元一副突然间欢喜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说道，大叔，你不要想歪了地方。我只是说趁假期，想出去白相玩玩，没有其他意思的，你别误会。

理解，我理解。王一元笑道，是出去白相的。要不，你以为我还会有其它什么意思的？

康宁显得有些娇羞，轻声说道，我是说，反正是假期，就是出去兜兜风，玩玩乐乐。你不知道，我在上海，从小到大，以前读书辰光，还是现在参加工作，除了学校组织的活动，我基本很少有出得去上海的。

王一元满脸不相信，说道，真的，不太可能吧？

康宁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王一元说道，可惜一天的时间有些紧凑。去不了太远的地方。那，有没有你特别想去的地方？

康宁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去苏州。我们早上去，晚上回来。坐火车很方便的，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王一元点点头，表示可以。他说道，那我们买尽量早一些的车票，到那天我在火车站等你。

星期一早上，王一元在纸箱厂食堂吃过早点，刚在工厂办公室坐定，王丽萍进来了。她很八卦的问王一元，昨晚你也是很晚才回来的。仔细坦白，怎么勾搭上那个英语老师的？

王一元笑了，摇摇头说道，王丽萍，讲起来你也是我们工厂的厂花了，人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话到你嘴里就这么难听？什么叫勾搭？你确定前天晚上没有对康宁说我坏话？

王丽萍轻轻笑道，王哥，天地良心。我们大家，现在所有人都为你找女朋友操碎了心的，你竟然还这样说我们。你说，我们会让你即将到嘴的天鹅肉又飞走的吗？肯定是大说特说你好话的啊。

这时，肖云华走了进来，高声说道，什么好话，是关于我的吗？王丽萍就把王一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肖云华说道，老王，你这次要抓住机会，不能让鸭子再飞走了，赶紧早点下手，煮熟了就抓紧吃好了，只要一落肚了这事也就安定了。王丽萍和王一元听到这个新颖的说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王，你要当你自己做业务一样，把这位英语老师认真的当回事。肖云华继续说道，不过，我今早找你还有其他事，刚好王丽萍也在，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肖云华说的是要增加工人的事情。按照现在的业务量，以及接下来对于发展的评估，还有周晚秋的单子也迟早会进来，现在工厂的人手已经显得明显紧张。像这次五一节，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天的时间来放假，本来按肖云华的意思，是不放假或者只是最多半天的假期。

肖云华还说道，依我看，我们这个工厂的机器，按照现在发展下去，迟早也还得增添。

其实工厂增加人手和添置机器，王一元早就有预料和打算。只是他觉得，一下子增加这么多的支出，不知道工厂还能不能承受。他问王丽萍，现在工厂账面上还有多少现金？王丽萍随口答道，大概还有接近六十万，应收账款还有八十万左右，应付账款差不多有六十多万的样子。

王一元和肖云华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说道，你确定？得到王丽萍再次肯定的答复，王一元说道，这么说，那就是现在纯盈利有超过七十万，你们说，咱们年底能不能干到纯盈利二百万？

肖云华仔细想了想，点点头。王丽萍也点头认可。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关于工厂目前的盈利，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先不要让员工们知道。要不然会冲击很大，反而会影响正常的工作。至于工人，我看是可以增加。

但是要添置机器，这些钱花起来都是大数目，我们这几十万的钱，搞不好都还不够。王一元接着说道，还有，再有两个月，我们就要支付肖总这只台巴子第一期的设备款项。所以购买机器，我看还是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肖云华同意王一元的想法，他说道，只是这个机器迟早也是会要增加的，我们要早做打算和预算。

王一元说道，那是自然。这一方面你老肖要把工作做在前面，到时候我们就听你的。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像我们原来台沪公司一样，采取二班倒，或者三班倒，尽量做到工人休息，而机器不停，增加和提高一下机器的使用率。再说，晚上是用的谷电，工厂电费上还能节省一些。老肖，你看看这个想法可不可行？

肖云华眼前一亮，说道，老王这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一元又叮嘱道，只是这样一来，机器的正常保养和维护方面，要更加细心和用心一些，打好提前量。该保养的时候一定要停机保养，既要保证生产效率，也要保证生产的质量不出任何差错。

还有一件事。王一元说道，就是这个运输。现在我们工厂每天都需要有运输，积累下来费用也不是小数目。我的想法，是不是相对固定一两个车辆，在价格上再和那些司机谈谈。你们想啊，我们这么大的量，享受一下使用的优先权和运价折扣上的优惠，我觉得也是应该和可以争取的。

三人最后商定，决定工厂再增加十个的员工，立马就开始招聘，同时在工厂内部，选拔出两个不脱产的员工担任主管职务，协助肖云华的工作，至于运价和车辆，交给王丽萍处理。

王一元和王丽萍搭乘纸箱厂谢老板的小汽车去喜泰路的办公室。在车上，谢老板问王一元他们工厂“五一”有什么安排。王一元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王丽萍看了一眼王一元，见他神态自然，朝自己不经意的看了两眼，于是也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谢老板说道，我们公司，租了一个大巴，准备组织员工去苏州一日游，一部55个座位的尼奥普兰。但是我们厂只有不到四十人，这样就还有十五个左右的位置是空的。你们工厂有去苏州游玩的吗？

这个我们得回去问问。王一元回答道，只是，你们这个费用是怎么算的？

谢老板回答，一个人二百六十元，包含景点门票和午餐。还算是比较便宜的。

贵倒是不贵，费用还能接受。这样，我们回去工厂先问问，晚上再告诉你。王一元呵呵笑着说道。

上楼的电梯里，谢老板对王一元说道，小王，你要是有空，等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找你还有点事。

进入办公室坐下来，王一元对王丽萍说道，你给肖云华打个电话，把刚才谢老板他们组织去苏州旅游的事情说说。我的意思，去的每个人公司补贴三百元，不去的也每个人发三百现金，就当做五一节的工厂福利。你们商量一下，可不可行。还有，你不要忘了通知正在马陆辛苦工作的朱峰，问他一下去不去苏州。说完，他朝谢老板办公室走去。

谢老板烧开水，摆上茶具。喝过几口龙井茶，谢老板开始引入正题，原来是他最近在无锡有个项目在投标。据谢老板介绍，这个项目是他一个江西老表介绍的大项目。

项目甲方是一家中美合资的汽车配件企业，所有产品与通用汽车配套，在无锡完成生产后再运回美国。这中间就需要有大量的瓦楞纸的包装，量很大，据说能达到接近谢老板现有公司业务总量三分之二的级别。

老谢说道，但他们是合资公司，做事比较讲究规范规则。像这次的投标，不仅是要递标书，唱标中标，比一般投标不同，他们还有一个特别的环节，唱标前有一个商务大会，要求每一个投标企业在业务作业程序和技术保障等方面，在大会上做详细说明。

小王你有参加过好几回的大型讲演，有经验，并且讲的好，有效果。关键的是，我听说你能喝酒，晚上的宴会你肯定能帮上大忙。所以，我们这次特意想邀请你，或者是你帮帮我们，一起去一趟无锡。老谢最后说道。

这样的活动，王一元从心里来说，其实是很不愿意去参与的。跟第一次在国立袜业的讲座汇报，以及年初在印刷展会的主旨演讲不同，王一元对纸箱这个行业不是很熟悉，容易说错话，甚至还会说行外话，这样搞不好就只会让人家笑话。

但是转念一想，王一元又觉得拒绝谢老板，不去好像也不太合适。这个谢老板从工厂选址到实际的运作，特别是食堂和住宿等方面都给了王一元很多的无私的帮助。于情于理，王一元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谢老板看出来王一元的迟疑，笑着说道，小王，你也不要有负担。相关的一些主要内容和条款，我们都会给你文字资料的，你只要用心好好熟悉熟悉，再说了，现场我们也一直都在的，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王一元见谢老板这么一说，也就点头答应了。他说道，老表大哥，只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是作为一次你们可以利用的工具，对于结果如何，我可是万万不担有任何责任的。

谢老板哈哈大笑，说道，小王，你是大大的狡猾。人还没去，责任倒是先卸得干干净净。怎么，在上海这才多长时间，行为和思想上，就搞得来和上海男人一样一样的了。

王一元端起茶杯，笑道，有些人的茶不是那么好喝的啊，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你还别说，这茶汤色稍有发黄，还真是有股子苦味的。

谢老板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明前茶，清淡中有些些的苦味在里面，才是正宗的西湖明前龙井。

第51章苏州一行

五月一号早上，王一元紧赶慢赶到上海火车站，还是差点没有赶上六点四十五分的火车。他本来是想着坐纸箱厂的旅游大巴去苏州，但后来觉得还是不太合适，就让康宁买了当日来回的火车票。

在候车室进站检票处边上，康宁正在不时地看看手表，翘首以望。她终于看到王一元从一号线地铁口气喘吁吁的出来的身影，赶忙大声喊道，王一元，快，我在这里。她使劲的举手招呼。

王一元顺手接过康宁背着的双肩包，两人急忙赶上二楼的上车入口，只见工作人员正要关闸。她俩气喘吁吁的过闸口，穿过大门，又穿过一段甬道，再走下长长的自动扶梯。火车正要关门，王一元也没有选择车厢，领着康宁就近钻了进去。

火车慢慢启动，康宁已累得说不出话。她靠着车厢，一只手扇风，一只手摸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急声说道，哎呀，热煞了，热煞了。

王一元连忙道歉，今天放假人多，公交车在路上多耽搁了一下，转一号线迟了一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说罢，就想要去寻找车厢和位置，他说道，你票给我看看，几车厢几号

康宁摆摆手，别找了。反正就半小时。你让我现在休息一下，实在走不动了。她停了一下，又说道，你把我包边上袋子里的水给我喝一口，渴也渴死了。

王一元把水递给康宁，想转身找一个好一点依靠的位置。只听得康宁低声的说道，大叔，你先别走啊。过来让我靠靠，我怎么感觉都有些头晕的。

王一元走过去，康宁就面对面靠在王一元的肩膀上喝水。王一元另一只手不自在，没地方安置，就缓慢往上，见康宁没有反对的意思，最后索性搂在了康宁的脖子上。康宁没有作声，低着头，又默默地把头的位置移动了一下，抵在了王一元的胸膛上停住了，侧过头继续喝水。

王一元小心地在她后背上拍了几拍，说道，不要着急，慢慢喝。喝过水，康宁把瓶子往上稍微举了举，王一元接过水瓶，插在了背着的双肩包边上的口袋里。

康宁两个手都环抱在了王一元的腰上。王一元还是一只手搂在康宁的脖子上，一只手按在了车厢墙壁上，尽力使两人在行驶的火车上保持平衡，不至于晃动厉害或摔倒。

这班火车中间不停，直达苏州。王一元只感觉没有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听见在预报即将抵达苏州火车站。康宁首先松开手，拢了拢头发，稍显羞意的对王一元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有些吃力，跑的累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们走吧。说罢，他自然的就去牵康宁的手。康宁却怔住了，她奇怪的看了看王一元的脸色，却只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康宁的手稍微僵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就任由王一元牵着了。

出了车站。王一元对康宁随意的说道，你今天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今天我就当把自己献给你了。

康宁两只手抱住王一元的胳膊，微笑着说道，大叔，你说的是真的？我今天来可是有安排的。看一场苏州评弹，听一场正宗的昆曲，吃一碗苏州的汤面，然后再去看看观前街。她活泼的说道，就这一些，你没意见吧？

两个人先打车去的张家巷苏州评弹博物馆。康宁先去买了评弹的票，但下一场的时间上还要等一会儿，两人就先参观博物馆。

这家评弹博物馆，重点记录和展示苏州评弹历史发展全貌，各代著名评弹艺人及流派表演特色和文史资料等，还利用高科技手段体现评弹艺术的历史演出场景和行业习俗。因此能在博物馆的各处看到评弹艺术的身影，像迎宾的小二像、墙面上挂的评弹艺术家的木牌、还有随处可见的六角宫灯等等。

博物馆后院是书场，台上说学弹唱，台下人边喝茶边听戏，别有一番风味。等到时间，王一元和康宁赶紧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

戏台上没有音响，没有灯光。先是一个人的节目，清唱一首《茉莉花》。一个身材纤纤的苏州女子，怀抱琵琶，款款走上戏台上落坐，就像一片香樟树叶，轻轻地就落在了台上。她不怯不等，手指在琵琶的弦子上一晃动，美妙的音符就像细水，瞬间流满了书场。

过后，换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弹唱表演。通过报幕，王一元知道接下来是经典评弹剧目《杜十娘》和《玉蜻蜓》。

王一元却从不曾听到这样抑扬顿挫、春蚕吐丝、和风细雨般的歌唱，他感觉自己都痴了。尤其是那三弦琵琶的，悠扬的丝弦声，和清丽委婉的吴语软侬的唱腔，总觉得透过历史，仿佛穿越回到了旧时光，时间都倒流了。王一元好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荡漾起来，甚至于曲终人远，他都还在苏州评弹里面不肯出来。

三个曲目结束，已经过了中午。散了场，大家都往外走。

真是骨头都听酥了。在上海听评弹真的没有这里味道好的。喝着苏州的碧螺春茶听着这清音雅乐般的评弹来，真是不知有多少的惬意哟！康宁还沉浸在刚才评弹的意境里。她边走边问王一元，你能听得懂吗？

王一元实话实说，除了一首《茉莉花》，其余的歌词都没有听懂。但他还是诚恳的说道，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爱听，且越听越觉得想听。后来想想，这就像听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或者可以从头到尾听不懂一句歌词，但那旋律，就已经让人如痴如醉，有这，就足够了。

王一元心意犹远的说道，尤其是那首脍炙人口的《茉莉花》，以前听过那么多普通话版的演唱而百听不厌，今天，那个苏州女人用吴语“评弹”，我是真的听到天簌之音了，并且一旦走进去便恍如不知来路。

康宁笑了，嘲笑道，真没想到，你这粗人竟然还能讲出来几分意境的话出来，难得的。评弹是濡湿的，会滴到人心间的。这些，你晓得的吧。

王一元早饭就本没来得及吃，这会早已是饥肠辘辘。他说道，要不我们先暂时放下这些高雅，找地方去吃饭？

康宁嘟嘟嘴，说道，我要吃苏州的汤面。有句老话说，苏州人被两样东西被绊住了脚步，一是评弹，还有就是苏州的面。我今天也要吃苏州的面。

出来博物馆，刚好不远处就有一家琼琳阁面庄。这是一家苏州很有名的面馆。排了好久的对，王一元要了一客响油鳝糊，配上一碗阳春面，康宁点了一份葱油面和醇香肉排。

康宁的葱油面，看上去葱油味十足，稍微一拌，每根面条上都裹上了满满的葱油，油香四溢。醇香肉排浓油赤酱，看起来非常诱人！康宁轻轻地咬上一口，肉排是甜咸口的，甜而不腻，十分入味，瘦而不柴，搭配上葱油面，荤荤素素，鲜甜咸香尽收其中。

在上海也有苏州汤面的，沧浪亭我也算是从小吃到大的了，但今天吃的味道却又有很大不同的。康宁忍不住不停的砸吧着嘴唇，说道，考究的苏州面馆，汤面和浇头都是分开点的。韧性十足的面条，丰富的浇头，这才是一碗正宗的苏式汤面。只我吃的这一份葱油面，就己经足够体会出苏帮菜的精髓的了。

一顿饭，吃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他俩然后去相邻的昆曲博物馆听昆曲。

昆曲博物馆安排有五一专场演出，剧目为《牡丹亭》、《长生殿》等经典，时间为下午两点半，刚好还有一个小时，王一元她俩准备先在博物馆里逛逛看看。

昆曲，讲实话王一元是不懂的，了解非常有限。康宁就一边观察，一边轻声给王一元不停的上课。

她说道，京剧爱好者叫票友，昆曲爱好者则叫曲友，不过后者现在有了更时髦的称呼，叫“昆虫”。

康宁接着说道，这个昆曲，一帘幽梦六百年。我也算是一只小小的“昆虫”吧。我这只“昆虫”，从小辰光就因《十五贯》与昆曲结缘，被昆曲低回婉转、悦耳动听的“水磨调”所打动，从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对了，想当初，我特别迷恋的是《牡丹亭》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浪漫唯美的至情。康宁半是回忆，半是感概，但是到而今，我心心念念的，却是明末那枝碧血染就的桃花，是那一把小小诗扇上凝聚的悲壮与沧桑。

康宁仿佛入戏，语气开始变得深情款款。她说道，最早听昆曲，入心的还有那《牡丹亭，游园》一出里，《皂罗袍》中的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初时看得惊心，而今虽已是熟得烂了，可若细细咀嚼，仍是回味无穷。王一元你想想，这词是多么的艳，却又是多么的要人命。

最后康宁意犹未尽，想象着说道，如果要是晚上，坐在一条小船上，再看着画舫的昆曲，真的是不要太适意的了。

可是不管康宁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在真正演出的时候，王一元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在后半段，他一阵困意上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过去了。气的康宁在评弹结束后对王一元恨恨的掐了几下，王一元才慢悠悠醒转过来。

康宁显然有些生气，恶狠狠的说道，这么好的戏，这么好的环境，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呼大睡。你这个文盲，看来我回去得好好着给你上课的。

王一元在脸上使劲抹了几把，呵呵笑道，说到这个昆曲，我倒是要考考你，知道我们湖南也有昆曲的吗？

康宁一下子被问住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一元说道，湖南的郴州桂阳县，有一个当地的昆剧团。当年我读师专时，他们随当时的郴州师专来我们学校做过交流演出，学校组织我们去观摩过的。只是对当时的场景，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印象。今天看昆曲演出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这回事。

从昆曲博物馆出来，已是晚上。两人又打车去观前街。因为时间关系，两人只在那里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来不及观赏苏州的平江府良辰美景，提着东西就又匆匆直奔火车站。

在车上，王一元本想是要再去牵着康宁的手的，可是一直也没有捞得着机会。直到出了上海火车站，他看着康宁打车渐渐远去，心里还是有些些的怅然。

第52章化妆品盒子

时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六月中旬。差不多半年过去，工厂总体还算平稳，业务量一直在持续的上升，人员也在小幅度的增加和调整到位，资金往来也渐渐趋向正常。总之一句话概括，工厂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有三件半事，值得回过头来说一下。其中，两件好事，一件王一元至今也无以去怀的憾事。

第一件好事，和工厂有关。自打在黄河路的火锅店喝过酒后，新进的业务周晚秋经理，没有食言，一步步兑现了她酒桌上的承诺。

过完五一没多长时间，她就放进来一个大单，上海一家产销量很高的中外合资汽车公司的售后服务的信封，每个月先制作十五万枚。据周晚秋的说法，接下来量还会增加，并且还有其他的印刷品，诸如说明书和联单等，都会慢慢的大批量的进来。

这令王一元，王丽萍对周晚秋刮目相看，酒桌上的那些话，她竟然说的全都是真话。王丽萍对周晚秋翘大拇指，说道，周姐，你行的。说道做到，是条汉子。

周晚秋笑道，我一般，是老王行的。老娘我现在都感觉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点，愿意去服侍他了，谁叫他是那么的又狠又强还持久的呢？连自己人都下手狠的。

王丽萍笑道，周姐，老王真朝你下过手了？他现在可能也要名花有主了的，你们千万别干出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出来。

周晚秋飞起一脚，踢在了王丽萍的屁股，笑骂道，就你这张嘴，真不知道怎么还白长了你这么一副好皮囊。下次喝酒，老娘我要找你场子的。

第二件事，是王一元个人感情上的私事。王一元和周宁的发展，出乎意料，也呈现向好的趋势。

苏州一日游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不仅仅是手机上短信，qq互动开始密集，见面的机会也开始多了起来。当然了，康宁对王一元在英语方面的教育也开始加码，这倒是使得王一元苦笑不得。他经常感叹，这样下去，谈一次感情我容易吗？

五月十八日国际博物馆日，星期五。这天下午。康宁打电话给王一元，两人相约在上海博物馆见面。等王一元到了的时候，只见得康宁旁边还有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跟在旁边。康宁介绍道，这是我舅舅家的表弟，小陈。他也要跟着来看看，就让他来了。

王一元赶紧和小陈打招呼，做了自我介绍。这天博物馆免费。三人在里面参观了半天，出来已是天黑。王一元问小陈晚上想吃什么。小陈倒是随意，说道，那就吃麻辣烫好了。

三人一起去黄河路美食街。一吃完，小陈就简单利索的走了。康宁解释道，我这个表弟正在上海大学读书，今天是逃课来找我有事情的，顺便就把他带过来了，你没意见的吧？

王一元呵呵笑笑，这小子，蛮好的，我看他还是挺懂得事理的。康宁正夹着粉条要往嘴里去，也笑道，我看也是的。对了，只是我看你也是挺懂得事理的，第一次和他见面，你就让我们吃这个便宜的麻辣烫。

呵呵，这是他自找的。搞得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还想着预先来一个前线火力侦察，你说是不是？王一元还在笑，眼睛却看着康宁说道。也不知道他回去会不会乱说话？

康宁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只吃着碗里的小青菜，但是她的脸庞确是明显的比刚才红了许多。她在桌子底下朝王一元狠狠地踢了两三下。

第三件事，是关于业务员朱峰，这也是王一元认为的一件憾事。

马陆葡萄包装盒项目的折戟沉沙，包括后来王一元和小马他们回上海后，朱峰还在马陆这个地方停留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直到把王一元交代的事情，所有的葡萄种植大户一家一家全部跑完。

五月二号下午，王一元刚好下课的间隙，孙玉泉经理打过来电话，最后说到了这个朱峰。他说道，可能业务上一直开展的不太顺当，这个朱峰他还是想做回他的车间工作。孙经理问王一元是什么个想法。

王一元在电话里向孙经理简单的介绍了这次马陆葡萄包装盒失败的经过。他说道，既然小朱有这个想法，刚好现在工厂也缺人手，那就还是让他去做印刷，也是可以的。王一元还向孙经理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道，孙经理，这次小朱这个人我没有带好他，是我的责任。

孙经理说道，这事不能怪到你头上的。这个小伙子，可能还是适合做工厂，做业务可能也是勉为其难了。这样，你也不要有其他想法，小伙子的工作调整我和他爸爸去说。

至于半件事，指的是纸箱厂谢老板最后终于成功将无锡的纸箱项目承接下来，从今年的十一月份，也就是半年后开始供货。投标期间，王一元充当了一回演讲的工具，幸不辱使命，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明显的差错，甚至还收获了那次所有投标供应商中最多的掌声。谢老板为表示感谢，给了王一元一个大大的红包。王一元再三推辞不掉，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当然，除了这三件稍大一些的事情，也还是有两件小事也可以记上一笔。

一是，老乡李平福的英国周印刷资料，最后由王一元的工厂全部垫资并分别派送完成。这其中，王一元还结识了一个英国的小伙子，叫比特，他负责此次英国周上，英国相关方面关系的内部协调。这次印刷资料的配送，也是他监督了整个过程的执行。王一元和他在这三天配送的行程，互相之间都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

第二件事，还是王一元的老乡，证券公司的胡双海，后来又有和王一元多次的联系。王一元面子上过不去，最后他把身上当时所有的现金凑起来六万元，全部委托给了胡双海去理财。

这时，化妆品盒子的业务拓展也有了些许眉目。现在基本上兴中公司的化妆品盒子，王一元每次都是自己给送去的金山的灌装厂。这样一来二去，和灌装厂物料部经理朱宇宏逐渐的熟络起来。

这一天，王一元特意带上王丽萍，送完货，便约朱宇宏在外面吃饭。可能到底还是美女好使的缘故，以前王一元好几次约他都没有答应，这次却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朱经理就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吃饭在金山城区的一家酒店。王丽萍发挥了她自身美女的优势，向朱经理频频劝酒。不觉间，朱经理的话也开始慢慢的多了起来。他问王丽萍，用过兰蔻和百雀羚吗？

王丽萍摇摇头，还没用过，听倒是听说过。只是都太贵了，我们工薪阶层买不起的。

朱经理接着说道，那你们知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化妆品品牌，他们都是来自同一家工厂代工生产的吗？

王一元却是第一回听说。他和王丽萍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她俩都看着朱经理，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朱经理晃头晃脑说道，现在很多的化妆品品牌，已经出现了策划设计、营销、品牌与生产分离的现象，专业化分工越来越细。所以你们如果仔细去看化妆品包装盒里的说明书，就会经常发现好多的品牌，竟然会有出现产地相同、生产工厂相同的状况。

王一元说道，化妆品我是不用，也不怎么接触到的。王丽萍不禁笑了，说道，朱经理，你别听老王乱说，他现在连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又到哪里去接触化妆品。

呵呵。至少，我还是有接触化妆品盒子和说明书的机会吧。王一元抢白道。朱经理和王丽萍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朱经理继续往下说。他说道，这些做法，在行业圈内都已是公开的秘密。而在我们国内，比较牛的化妆品代工企业都盘踞在广州、上海以及附近这样的地方。

王丽萍和王一元再和朱经理碰杯喝酒，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朱经理显然兴致很高，他还列举了几个代工厂的实例。比如广东佛山的万盈，是屈臣氏骨胶原系列产品的研发代工商，也是屈臣氏的金牌供应商及全球战略合作伙伴。还有近一点的，苏州的美爱斯，是汉高、欧莱雅、蜂花、上美等国内外化妆品企业的代工厂商，也是施华蔻等染发类产品在国内的独家代工企业。

王一元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说我们大上海，应该也有的吧？

朱经理喝下一大口的啤酒，接过话头说道，当然有啊。像业内有名的上海乐宝股份公司，主营业务就是洗涤用品、化妆品，香水及其包装材料，专注于护肤、洗涤和香水等产品的研发和加工等，他们服务的就有相宜本草、御泥坊、安娜苏、汉高等著名品牌。

其实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我们工厂，也是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代工厂的。朱经理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说道。

第53章朱经理

朱经理继续说道，我们公司，没有自己的品牌，就是专职于为品牌商做加工。现在不仅仅只是做兴中化妆品的代工，还做了其他许多品牌的代工，到目前，大概成功协助客户推出了有五十多个此类的品牌。

王一元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知道一些，但对你们公司我们其实也还是不很清楚。

朱经理便对他们工厂，思雅日化作了简单的介绍。他们公司成立于2001年，是上海专业的oem/odm化妆品厂，专业化妆品加工。目前公司拥有10万级无菌及gmp生产车间，通过了多项国际认证，是集化妆品研发、oem/odm加工和营销支持于一体的专业生产加工企业。

短短几年的时间，思雅日化就已经成为上海和行业内的知名企业，在脸部保养品，身体护理，面膜产品等三大类的化妆产品上保持有相当的优势。他们公司先后被中国美容协会等评为中国十佳化妆品oem/odm制造厂，中国最具实力的化妆品oem/odm企业，上海美容化妆品行业模范单位等荣誉称号。

朱经理特意和王丽萍碰杯，说道，我们工厂客户最多的就是来自你们北方，特别是东北和西北的最多。像兴中公司就是来自长春。王小姐，你知道为什么？

王丽萍当然是不知所以，她站起身，端起酒杯，和朱经理客气道，朱大哥，这个小女子真不知道。不过，我们的酒，还是要继续喝的吧。这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朱经理连忙站起来，说道，丽萍小姐，我知道你是东北人，应该能喝。但是，你也不要看我只是个粗人，其实我还是蛮怜香惜玉的。这样，我喝了，你随意。说罢，把一杯酒分成了两次，全部喝了下去。

王丽萍也全喝光了，只是速度可能快了一些，最后竟然呛出了声来，忍不住咳簌了几下。朱经理见状，马上靠近王丽萍，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他说道，丽萍小姐，你还是要少喝一点，不着急的。你看你，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的。他顺手拿过餐巾纸，就要去擦王丽萍的眼睛。

王丽萍连忙接过纸巾，却是顺势坐了下来，摆脱了朱经理依然搂在她背上的大手。但她还是微笑着说道，谢谢朱大哥了。

王一元在桌子对面，看了一眼王丽萍，又瞧了瞧朱宇宏的一举一动。他朝朱经理笑道，老朱，你还是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让我们听听，也开开眼界。

朱经理坐下来，意犹未尽的说道，可能是受计划经济时期的影响，特别是在北方，当地一般都对凡是来自上海的品牌，或者是上海生产的方方面面的产品，当然不仅仅只是化妆品，都一直有良好印象和好感，也一般比较容易接受和认可。

真的是这样的。我们那旮沓就是这样，只要一听说是上海货，不仅价格上会高一些，销路上还特别好卖的。这时候，王丽萍已缓过劲来，在一旁搭腔说道。

朱经理看了几眼王丽萍，笑着说道，这也就给了北方当地的许多化妆品销售公司机会。他们先是在上海注册一家公司，打上上海的品牌，再堂而皇之的销往他们熟悉的北方那一带，一般小日子都会过得非常不错的。到现在，我们公司在行业圈里已经初有名气，毫不夸张的说，公司已经成为想拥有化妆品品牌的，那些所谓的日化新贵们的摇篮。

王一元和王丽萍上前劝酒，三人又干完了一大杯。

朱经理放下酒杯，又问道，那你们知道我们公司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吗？不待王一元两人说话，他跟着说道，秘密武器就是我们的总工程师。他是北京一家日化研究所的配方工程师，这样的工程师全国目前仅仅数位，两三个手掌都数得过来的。

了不得，你们公司真是了不得的。王丽萍附和道。又接连下去好几杯，王一元见朱经理已喝得差不多，就拿了酒杯，凑近朱经理说道，老朱，既然你们公司有这么多的代工的客户，化妆盒子等印刷方面的业务，你要多帮帮我们的。

呵呵，就知道你们还是这个套路。朱经理笑道，我们的这些客户，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提供包装，但大部分，都是随产品，全部委托给我们生产的。印刷工厂我接触的太多了，下回再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帮着推荐你们公司产品的。

王一元还想说话，朱经理却已站了起来。他说道，下午我还要上班的，要不，这次喝酒我们就先到这里吧。

三人出了酒店，朱经理谢绝了王一元叫车的好意，一一握手告别。他和王一元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但是和王丽萍，握手的时间就久了很多。他还摇晃着王丽萍的胳膊，连连说道，下次让她再来送货的时候，一定要送几盒高档的化妆品给王丽萍。

回去的路上，王一元笑话王丽萍，看来，还是美女的威力大的。我来了这么多回也没见这个姓朱的表现这样。你才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又是吃饭，又是捶背，还要送高级的化妆品，享受的待遇不要太高啊。

王丽萍对王一元说道，这个姓朱的经理，别看他带着一副眼镜，但他是猪鼻子插葱，装的。就他那磕碜的样，还直往我身上瞄来瞄去，贼眉鼠眼的，嘚瑟。

王一元也附和道，以前没看出来，他妈的这个姓朱的，还真是挺色的。

王丽萍狠狠地说道，你不知道，他给我拍背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趁机会在我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当时我鸡皮疙瘩的都立马就起来了。这人渣，真他妈的太呕心了。

星期六的业务部聚餐会上，王一元提到了这次化妆品盒子的业务，以及和物料部经理朱宇宏吃饭的经过，重点讲了王丽萍的遭遇。

谢雨琪笑道，谁叫你王丽萍长得漂亮？

周晚秋嘲笑道，人家多看几眼，怎么的？就算是你给我们老百姓发的福利吧。

尿性。我长得漂亮还有错了？你们这是明晃晃的嫉妒。王丽萍嗤笑道，你们就让我白白的给这些人渣发福利？我今天也算看穿你们了。无商不奸啊，还真永远都是这个道理。

杜于乐是王一元师傅，显得就稳重一些。她问王一元，小王，这次的生意，如果真要是你们说的这样，那事情反而就比较好办了的。

师傅，你是说用美人计？王一元呵呵笑道，我们公司就你们这几位美女，那这次哪个先顶上去？

周晚秋哈哈直乐，呵呵呵呵，这次，轮也轮不到我的。你们看，这就是我的优势。

王一元放低了声音，小心的说道，记得师傅曾教过我一句话，不怕鱼儿不上钩，就怕鱼儿没毛病。朱经理只要有这一面的爱好，我们就要想办法从了他。

杜于乐故意眼睛一瞪，说道，别瞎说，我没教过的。不过，你说的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的。

一个好色，一个好钱，一个兼而有之。周晚秋说道，对付客户，有着这三条开道，一般就都会有结果的。这是我的经验。

王丽萍和谢雨琪不约而同很八卦的问周晚秋，你也被潜规则过了？

周晚秋放下碗筷，却是大发感概，老娘我真是想被潜规则的，只是那些男人都是瞎了眼的，只往钱窟窿里钻了。说出来都是泪啊，送上门去人家都对我不带瞅一眼的。

她兀自一个人干掉了眼前的一大杯啤酒，接着说道，就那些臭男人的德行，我都不知道给他们送过多少如花似玉的女人了的，都糟尽了。

王一元自嘲道，这次他妈的，可能要轮到我去送的了。

你送可以，但你不能自己先用的哦。周晚秋突然用一副娇羞的表情，软软的对王一元说道。

不用白不用。老王，你别听小周的。谢雨琪笑话道。

哦，对了，还是用用吧。总是不用，会憋坏的呦。周晚秋幸灾乐祸的说道。

几个人都不禁哈哈大笑。王一元稍显尴尬，指着周晚秋说道，你这张嘴，真是满嘴的狗牙，难怪送上门去男人也都无法消受的。要不，这次送人，你跟我去？

第54章游泳池

周晚秋乐了，故意神秘的说道，行啊。只要你老王不嫌弃，先把老娘我送给你用用也是行的。只是，老娘的形象，不会坏你好事的吧。

包间里一片哄笑的声音。谢雨琪笑道，老王，她这满嘴狗牙，你能消受得了吗？

王一元对这几个女人的言行早已处变不惊，他微笑着说道，我是无福消受的，还是请小周您自求多福，自寻方便。他转过头看着王丽萍说道，那这次，可能还是得要你王丽萍再委屈一下了。

王丽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讲实话，那个人渣，咱都是瞅都不愿意再瞅他一眼的。只是要我去也可以，咱话也说在前面，王哥，你到时一定要保护好我的，要是真吃亏了，我们两口子都找你算账。

杜于乐也担忧的说道，怕只怕，只是这个姓朱的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我们可以在女人，还有金钱上双管齐下，试试效果再说。至于说牺牲色相，反正最多也只是给人一个念想，小王应该有数的，又不会真把自己搭进去的，这个王丽萍你倒是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

怎会真把自己搭进去？不会的，这个度，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坚持住的。王一元认真的说道，特别你们都是女的，我保证，绝不会因为这几个臭钱，对你们干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的。你们放心，作为男人，我第一想的，就是一定要把你们保护周全的。钱可以再赚，但良心要先有的。

说得好。这话说的非常在理。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杜于乐抢先发言，在座的你们几位，年龄都比我要小一些，有些道理，特别是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大上海，小王的这个话，我觉得还是说的挺到位的。金钱是个好东西，但比起我们做人的底线来，又能算是个什么东西？

周晚秋撇撇嘴，讥笑道，老王，你这句话虽然是对老娘胃口。但是，听上去却是怎么这么难听的呢。我们干事也是讲究良心的，好伐。

大家再一次碰杯喝酒吃菜。聚餐中间，杜于乐还提到了她们正在做的银行的单子。她对王一元说道，现在，这个单子往外地，比如北京，广州发货的比较多，工厂成本肯定上升，是不是在单价上工厂再考虑调整一下？

王一元说道，师傅，还有谢雨琪，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但我的想法，只要你们从银行拿过来的单价没变，那我们工厂的价格也不变，不管是往全国哪里送。要是哪天你们拿过来的价格有上浮，到时我们再说这事。

小王还是实在的，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讲真话，我们是很乐意和你这样，简单直接的人在一起做些事情的。杜于乐和谢雨琪端起杯子和王一元碰了一大杯。

可能是有感而发，也可能是触景生情，王一元接着说道，讲实话，你们几个女人，也或者是大家长久做业务的关系，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可能是随便了一些。但是，大家的内心里其实都还是蛮好的，朴实，干净，而且善良。讲起来大家一路走来，也都是不容易。所以，我也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有一种兄弟姐妹般的感觉。真的，这是我的实话。

周晚秋先站起来，大声说道，老王，你这是人话。老娘就是冲你这一点，敬你是条汉子。来，干一杯大的。

王丽萍也站起来笑道，讲实话，这个老王，从他前年四月份到现在，我也认识他有两年多了，但他给我的感觉却是一直都没变，人敞亮，仗义，要是在咱们东北，就是一个绝对的好哥们。

杜于乐等人也站起来，笑道，以后大家多照应一些。虽不至于桃园三结义，但小王说的很对，我们还是要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让我们为兄弟姐妹的情谊干一杯。

我没你们说的那么美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王一元也端起酒杯，朗声说道，那我们就全都干了，一起在上海好好做下去，看看兄弟姐妹们，最后在这漫天繁华的上海，能不能也有我们的，哪怕只是那么一片小小的精彩。

大家端起酒杯叮叮咚咚碰杯，都一干而尽。

一番精心的准备，王一元和王丽萍特意选了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在奉贤一家四星级的酒店招待朱宇宏。

因为天气开始炎热，到酒店后，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房间，大家穿戴好装备，便一起先去酒店室内的泳池游泳。此时刚过午间，很多人都还在休息，偌大的泳池内人倒不是很多，池水碧蓝清澈。

没想到的是，王丽萍这个来自北方的女子，却是有着相当的游泳好技术。“扑通”一声，她从池边上一下子跳入泳池，整个人都钻入水中，一会儿又在不远处露出一个水淋淋的小脑袋出来。

吸一口气，伸手、蹬腿，开游。王丽萍这时只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快活的鱼儿，被温柔、甜蜜的水包裹着、拥抱着。她的双腿快速地拍打水面，溅起一朵朵晶莹、雪白的水花，身体便立马轻盈地浮在了水面上，并且迅速地前进着。

王丽萍开始享受这种在纯净水中悠游的乐趣，快活地与水嬉戏起来。她自由自在地变化着各式各样的泳姿，一会蛙泳，一会自由泳，时而象离弦的箭，破浪前进，挑战自己的游速极限；时而又憋住一口气，像闲懒的大鱼，慢慢地沉下泳池，享受水中的宁静

王一元基本上只会在老家小时候学会的狗刨式，但他也不禁乐在其中，朴拙的在水中来来回回游了好几趟。只是朱大经理，看来是不太会游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靠在水池边上闭目养神。他不时的瞄着眼睛，看到王丽萍在水中悠然自在的游来游去，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游泳的感觉真好。上岸后，王丽萍披上浴巾，朝王一元他们说道。出游泳池，朱宇宏跟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丽萍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婀娜多姿轻轻的走在前面。他心里面的一些东西，仿佛也开始荡漾起来。

换好衣服，洗刷一番，下楼吃晚饭。朱经理进来包厢的时候没见着王一元，他对王丽萍随口问道，丽萍。老王哪去了？说完，他心里反而一喜，就紧靠着王丽萍坐了下来。

王丽萍一听到朱经理的这个丽萍的称呼，立马一下子就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尽力克制住了，客气的说道，老王刚有事出去打电话，可能等一会儿就来。我这就去找他一下。

朱经理却伸手搭在了王丽萍急于起身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啊。丽萍小姐。老王不在，刚好我们说会儿知心的话。

王丽萍正想着该怎么办，这时候王一元拿着电话恰好推门进来。朱经理不得不收回他的手，狐疑的反复看了王一元好几眼，心里恨恨的想道，这该死的小王，早不来迟不来，真他妈不是时候。

吃饭时，几杯高度白酒落肚，谈论到化妆品，朱经理豪气上来，又开始吹牛皮。

王丽萍看了看王一元，王一元眼睛不为人知的朝她眨了几眨。王丽萍会意，说道，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趁王丽萍上洗手间的时间，王一元端起酒杯，对朱经理说道，老兄，帮帮忙给你的客户推广一下我们的产品啊。朱宇宏夹了一箸黄鱼肉片，拿起酒杯和王一元碰了一下，然后泯了一小口，却没有说话。

王一元在桌上把消费卡推给朱经理，说道，今晚太晚了，喝了酒不太安全，你就不要再回金山了，就住在这里。四星级酒店的全套服务，你懂的。朱经理看着王一元，还是没有说话。王一元靠近朱宇宏，对着他耳朵悄声说道，货款到账，现金百分之五。

朱宇宏呵呵笑了，他说道，你我兄弟，还讲究这些干什么？来，一起干了。说罢，带头把酒杯里的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王丽萍回来，看到王一元和朱经理笑嘻嘻一团和气的样子，就一切都明白了。但她还是假装问道，什么喜事，两位这么高兴。

王一元赶忙给三个人的酒杯里都倒满酒。朱经理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小王，还有丽萍小姐，我今晚还有事。这样，我们一起干了这杯，就算先结束？喝完后，他扒拉过桌上的消费卡，施施然就不紧不慢的走出去了。

王一元和王丽萍相视一笑。关上门，王丽萍说道，真是便宜这个老东西了，糟尽力了的货色。

第55章悬铃木

又是一个星期天，工厂一部分工人还在加班。昨天王一元连喝了两场酒，中午，业务部聚餐，晚上又和七浦路兴达鞋业市场的老胡，以及几个鞋盒的客户喝酒到很晚，所以王一元这天早上起来的就比平常迟一些，快接近了中午。

王一元走进工厂的各个车间，随便看看。其时在印刷车间，朱峰正随着班组其他的员工，在印刷机前上上下下忙碌。王一元没有进去，只是在玻璃窗外看着朱峰工作了很长会儿。

肖云华正在晒版间修理晒版机里的卤素灯泡，看到王一元进来，打了一声招呼。他说道，老王，刚好，你把那个试电笔给我递一下。这个灯泡用久了，老化严重，紫外光不够用的，就把它给替换了下来。

王一元一边向肖云华递过去不时需要的东西，一边仔细询问了朱峰马陆回来后，在车间现在的工作状况。肖云华对朱峰的表现还算满意，说了他工作上不少的优点。王一元叮嘱道，这个小伙子，我们有些亏欠于他，孙玉泉经理也给我们还有过交代的，你平常多盯着点儿，尽量对他多照顾一些。

肖云华却说道，这个小伙子，我看也是只能做印刷工作的，其实他刚进我们工厂，在车间实习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了。当初做业务怕是为难他了，他也是勉力为之而已。

王一元和肖云华开玩笑，业务部现在好了，又是清一色的娘子军。就那些都极富个性的娘们，天天和他们在一起，真是不太好弄啊，伤脑筋的。什么时候我看还是要增加一两个男的业务员进去。

肖云华呵呵笑道，老王，你是躺在美女堆里，身在福中不知福。至于说什么伤脑筋的那些话，我是既同情你，又鄙视你的。

出工厂大门，王一元正碰着去吃中午饭的谢老板。于是两个人便一起去纸箱厂的餐厅吃饭。餐桌上，王一元关心的问询了谢老板，无锡项目中标后他们准备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谢老板说道，这个项目中标后，我一方面当然非常高兴。而一方面，这个项目体量太大，所以我们工厂现在也开始做调整，我们准备把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单慢慢的停下来，最终专心致志，只专门做好这个单子，这样一来，事情会少很多，我们测算过，其实利润也还是可以的。

王一元虽然对纸箱行业一知半解，但他还是对谢老板的做法表示了担忧。他说道，谢老板，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虽然说这个无锡的汽车出口配件厂有规模，市场前景现在看起来也很好，下单的量也很大，但我总觉得，你这样下去，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等方面来说还是比较大的。

谢老板解释道，我们也不全只是指望无锡这一家的，还有两三个出口的单子，我们也会保留的。这些单子做了好多年，感情也在那里，不会轻易去放弃的。只是那些又麻烦，又没什么多少利润的单子，这次就会趁机会全部逐渐放弃的。

你不知道，小王，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干劲明显已经赶不上心劲了的。谢老板无端的咳簌了好几下，直到喝下去一大口温热的蛋花汤，才缓缓说道。

王一元见谢老板说得这么坚决和深思熟虑，心想毕竟这些都是人家纸箱厂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多说无益，于是他也不好再往下多说什么。

吃过中饭，王一元接到康宁打来的电话。说笑了几句，两人相约在中山公园下午四点见面。

上海已经开始进入黄梅天气，空气闷热而湿湿漉漉，黏在身上潮潮的，无端的惹人烦躁，甚至沉闷得有时都有让人呼吸窒息的错觉。

出发时吴泾还是艳阳高挂，可刚出三号线中山公园站，突然一瞬间就大雨滂沱起来，让刚下车走出车站的王一元措手不及，一会儿就淋湿了半边的身子。他退回车站内，望向天空，此时天上却正挂着明晃晃的大太阳呢。

邪门了，夏雨分牛脊这种事，还偏偏让我赶上了。王一元不由得心里暗暗想道。

大概十来分钟，雨停了。好在是夏天，身上的衣服干的也快。王一元朝附近的中山公园大门走去，远远地看见康宁正在在大门口等候。王一元赶紧上去打招呼，然后朝她身旁四周伸长脖子，仔细瞅眼看了一看，是不是还有人在旁边跟着。

别看了，今天就我俩，没其他人的。康宁瞧着王一元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

王一元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那个表弟呢，他今天怎么没有跟过来？

康宁笑道，某人就是开不得玩笑。我表弟就吃了你一顿麻辣烫，你还把他记恨上了？

不是记恨，是他不地道。你们家真要考察毛脚女婿，也先是轮不到他的吧？

大叔，是你想多了。谁要和你谈了？你想的倒是真美。康宁忍不住在王一元胳膊上拍了一记，说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癞蛤蟆还光想着想吃天鹅肉的。你不觉得，这样的话，这只蛤蟆会一直饿着下去的吗？

王一元呵呵直笑，打趣道，康宁，你说你是天鹅，我不否认，但是你也没必要把我比喻成那个癞蛤蟆，故意来抬高你，又来呕心我的吧。

康宁走过来挽住了王一元的胳膊，大叔，就你话多的，我说不过你的。对了，来来来，既然这么能说，那你告诉我，这个香樟树，它的英文该怎么说？

王一元瞬间投降，两人进入公园大门。中山公园王一元是第一次来，于是康宁边挽着王一元的胳膊，边向王一元不停地小声介绍，领着他朝公园里面走去。

上海中山公园原来是旧上海英国大房地产商霍格的私家花园，经过几十年的改建和调整，今日的中山公园已成为以大树、草坪、山林、水面等自然风光为特色的、中西园林文化相融合的、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含蕴的城市园林景观，是迄今上海原有景观风格保持最为完整的老公园，也是上海树木花卉品种比较多的公园。

走进去没多远，王一元就看见了一大片，看上去比一个标准足球场还要大许多，几何规整的草坪。这时候，太阳正在缓缓地下山，落日的余晖照在这绿油油开阔的大草坪上，只见绿茵绵延，随地形起伏，在周围众多景点的簇拥中，是一片极富有自然风光的胜景。草坪中间，正有好几对的新人，和谐而紧张的忙着拍婚纱照。

漫步徜徉在大草坪中间，王一元只觉得大自然灵巧曲折，视野也变得无限开阔，心胸顿时为之一宽，整个人都不由得神清气爽，耳目一新起来。

公园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绿树成荫，冠盖如云，不仅数量多，种类上也很多。特别是对于树和木本植物来说，现在就是一个滋润的季节，嫩枝抓住充沛的雨水，疯狂的生长。阵雨过后，他们的身躯更显挺拔，茂叶更加翠绿，在黄昏清新的微风中轻舞缠绵、招摇作秀。

王一元边走边小心的轻声问康宁，你那个表弟，回去汇报没有说我坏话吧？

康宁紧了紧挽着的胳膊，反问道，你说呢？要是那样，我们还有得约的吗？王一元不好意思的呵呵直笑。

在公园的众多树木当中，还属西北角靠近苏州河的一棵大悬铃木最为突出。据旁边的一块石碑上的记载，这棵大悬铃木来自意大利，1866年由花园园主霍格种植，至今已经历了140多年沧桑岁月。现在已是我国华东地区，树冠最大、树干最粗、树身最高的悬铃木，被誉为“华东地区的悬铃木之王”，因此得雅号“悬铃木巨无霸”。

王一元绕着这棵高大悬铃木走了好几圈，双手抱住树干，一个人还抱不过来。康宁也加入进来，和王一元手连手，一起环抱住了树干。王一元对康宁不解的说道，康宁，我怎么感觉，这棵悬铃木，怎么越看越像那什么法国梧桐的呢？

康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法国梧桐只不过是悬铃木的一个品种之一而已。悬铃木是世界著名的优良庭荫树和行道树，有“行道树之王”之称。悬铃木引入中国时，因为它一开始只在上海当时法租界种植作为行道树，因此而俗称“法国梧桐”。所以说，这株悬铃木，也算是上海百年近代史的见证了的。

她嘲笑王一元，真是一只乡巴子，大港督。你傻了吧，大叔？

第56章华政的美食

王一元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自嘲道，阿拉反正听不懂你们上海话，随便你怎么说，我也是听不进去，没有反应的，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你怎不说你是装聋作傻？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康宁不禁笑道，某些人还真是只大港督。

一片树叶突然掉下来，正好落在了两人连着的手上。王一元没有动，他鼓起腮帮吹气，想把树叶吹下去。可连着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康宁瞧着王一元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手上好痒，我们还是松手吧。看来某人肺活量也是不咋地的。于是两人松开环抱着的悬铃木树干。王一元却只是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仍一把紧抓着康宁的手指头不放。

康宁心里头不由得暗暗一惊，抬起头，想看看王一元的脸色和反应，不想王一元也正睁着眼睛低头看着她。康宁突然间就仿佛被吓了一跳，猛的抽出手来，轻轻拍了好几记胸，连声嗔怪道，大叔，你这么使劲的盯着我干什么，吓死我了，小心脏都要跳出来的，你知道吗。

王一元呵呵笑道，那是你心虚。我就是看看你而已，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康宁走近王一元，冷不防用力踢了王一元几脚，狠狠说道，好了吧，我让你心虚。

王一元又去拉康宁的手，却被她用手打了一下，康宁人却一下子就跑开了。王一元悻悻的甩甩手，也呵呵笑着小跑追了上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王一元拿出来一看，是证券公司的老乡胡双海。刚接通电话，只听得胡双海在电话里高兴的大声说道，王经理，你知道吗，你的股票上涨了将近百分之三十，刨去手续费，目前盈利大概有一万六千元。

王一元感到大吃一惊，问道，这才多久，就真的有上涨了这么多，你确定吗？

当然肯定。我现在就在电脑边上，我说的都是真的。胡双海肯定和洋溢的语气，王一元在电话的这一端，都能想像出他在不停笑着点头的样子。

那还不得跟捡钱一样的了？王一元开玩笑，说道，我们吭哧吭哧一天天的，才挣几个钞票，你们倒好，在开足冷气的空调屋里，也就是动动手，摆动几下鼠标的功夫，赚钱真的是不要太容易了。难怪你们证券公司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油头粉面的。

依稀听到王一元在说股票的事情，本来走在前面的康宁，在一处大理石台前停了下来，等着王一元。

胡双海在电话里笑道，老王，依我看现在的发展态势，你要是还有多余的钱，赶快都投进来，现在是大牛市，时不可失机不再来的。我们公司的一只私募正在扩容，我给咱们老乡都有预留，你赶紧投进来，现在市况这么火爆，资金池在很短的时间就会满的，过了这个山就没有这个店了。

看到王一元打完电话，康宁问道，你们刚才在说股票？

王一元说道，就是上次和老乡喝酒，认识的一个在证券公司工作的老乡。后来我拗不过他的几番纠缠，出于面子，给了他六万块钱做投资理财。刚才他打电话过来的意思，好像是现在已经赚到了不少了。

康宁点点头，说道，现在股市是比较火热。王一元问康宁，你也进入了股市？

股票我不懂，就没有参与。但我也是知道现在证券市场的发展相当好，所以还是买了一些基金的。康宁解释了一下，说道，我不懂股票，平时要上课，也没时间去证券公司看盘，还是基金适合我，也比较稳妥一些。

王一元随口问道，那你投了多少钱？

康宁看笑了，说道，我才工作多久？前年才毕业的。没有多少钞票可以存下来的。幸亏还好有做一些翻译，你可能不知道，上海有同声传译资格的人是比较少的，所以我这个兼职收入倒还是蛮好的。我就拿这些外快的钱，有一点就买一点，前前后后全数都买了基金，现在大概加起来有四万多。

股票和基金，王一元都是不甚了解，也没有什么深入接触。那你这个兼职收入还是蛮好的。他问康宁，我好奇的是，你这么一个八竿子和证券不搭界的老师，都有去买基金，那你们学校买股票的人多吗？

怎么不多，应该说是全员动员了。连我们看大门的老爷，都快六十马上要退休了的，前几天我去取报纸的时候，还拉住我说了半天的股票的。

王一元一听这话，不由得“哦”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股市真有可能要发大财了。

康宁挽住王一元的胳膊，嗔笑道，大叔，不要总想着做梦都是赚钱发财了。今天星期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搞得来游乐的兴致都没有了。

王一元不着痕迹的搂住在了康宁的腰上，连连说道，是，是。要不这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这里你熟悉，饭店你找一家。

真的？你听我的话？康宁故作夸张，抬头盯着王一元说道，如果是这样，让我想想。过一会儿，她略显调皮的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去我读书的学校吃食堂？很近的，就在后面，你跟着我就好了。

从中山公园的后门出去，正对面就是华东政法学院的大门。康宁挽着王一元胳膊，两人朝政法学院走去。在学校大门口，她介绍道，学校三月份才批准更名为华东政法大学，牌匾都还没来得及更换的。

一进政法学院大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由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自然而成的一条林荫大道，在这时候沉闷炎热的天气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超级好。再往里走，沿路的建筑不多，但红砖瓦墙，绿树成荫，不得不说真是很幽静。那些建筑基本上都是民国风格的老建筑，有种古色古香的味道。甚而不时的，就会出现一家家卖法律书的小店。走在校园中，能感觉到浓郁的书香气息和古朴的历史沉淀。

我们先去吃饭，吃好肚子我再带你参观。现在正是饭点时间，我都早就想念我们二食堂的那些美食了。康宁却是有些着急的说道，去得晚了，那些好吃的菜都会没有了的。

王一元说道，去食堂吃饭要卡的吧，你还有？

说你笨，还真是很笨。活人能让那什么活活憋死？你不会去借的啊。康宁讥笑王一元，快走吧，别那么多话了，进去了食堂有本小姐来搞定。

一路上，康宁心心念念的回忆她上学期间曾经吃过的那些美食，不停的砸吧着嘴唇说道，大叔，这里最出名的是酱鸭饭，会好吃得哭！还有叉烧饭有木有！铁板饭是不变的经典，对了，牛腩和牛排的最抢手，读书经常吃不到，而这里鸡排和牛柳的性价比最高，到时候，你甚至还可以让师傅多加一点酱，拌拌饭神马的，不能更有爱了的！

这一顿饭，康宁点了很多的菜，喜滋滋的基本全都吃了进去。吃到最后，她坐在了位置上，人都快要起不来了。康宁揉着撑得满满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说道，还是原来的味道，真的是又便宜又好吃的。

王一元笑话康宁，瞧你这样，就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平时见你都是知书达理，一副温文尔雅知识分子的模样，我今天算是看到了你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了。

看就看吧，我让你看个够。康宁却是很大度的说道，这里是我的母校，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装给你看的。今天我带你进来，就是让你来重新认识我的。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好好着看看，也好好着多想一想。

我还要想？王一元不解的说道，要我想什么？我不就只是跟在你后面，屁颠屁颠来参观你上过学的这所大学的吗？

你以为呢？再仔细着好好想想？康宁忍住了一个饱嗝，微笑着朝王一元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

第57章田径场的深情

在餐厅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康宁从包里拿出笔和记事贴，在纸上写了一句什么，撕下来递给王一元，然后她就默不作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一元。

王一元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英文，tobemybf，hemustbebrave。大部分单词王一元都认识，只是这个bf是什么意思，盯着纸片仔细看了好久，也没有猜想出来是什么内容。王一元的英文早就丢在了娄底师专，他一时窘迫之下，不得不向康宁小心的请教这个bf的含义。

康宁对王一元英文的估计本来就不高，但还是没想到他会低到这样的程度。连续干瞪了几下眼睛，见王一元还是那样一副不自知请教的模样，这才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她不由得脸上一阵阵的尴尬。

她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轻声嘲笑道，大叔，你真是我爷叔，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厉害的，英语交关了。接着她还是忍不住讥笑道，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考上的大学，英语竟然这么烂。

王一元不服气的说道，呵呵，你还别说起这个高考英语。想当年哥也是个传说，总分150，我考了141分的。只不过我们都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苦孩子，都是哑巴英语，说的不是很标准。

康宁笑了，你在我每天给你的qq作业里，你能确定你说的是英语？你确定只是发音不标准吗？对了，你中学读书条件差一些可以理解，难道你们上大学都没有再学过英语？

王一元说道，大学里英语课程倒是有的，一二年级时有学大学英语这门课程，只是课不多，每个礼拜才两节课。考试也只要60分就行了，有高中的那些底子完全够用。只是毕业后这么多年不用，高中的老底子也差不多还给英语老师了。

康宁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不想和你说这个英语了，心塞塞的。对了，明明是你英语太差，搞得来最后反而是我不好受和难过，不说英语的事了。

那就好了。我的晨间英语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吧。王一元顺坡下驴，提出来一个他早就想提的要求。

那怎么行。康宁却是一下子精神恢复过来，她认真的对王一元说道，大叔，你怎么没有一点上进心？你去打听打听，我的课是随便任何人都好上的？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从今晚上开始，加码到每天早晚各一次。我还不信了，一定要把你的英文水平拉上来。

王一元还想要说话，康宁站了起来，端起饭盆，朝王一元说道，大叔，走吧，我们先把盆子送过去。我领着你去校园里遛一圈。

边走康宁边介绍，这里是我们华政的长宁校区，学校原来是我们中国的第一所教会大学，圣约翰大学的原址。这些中西合璧，古朴典雅的校园建筑，大部分是圣约翰大学1939年之前建造，前后约60年陆续建造完成的。在建造时是中国前所未有的，是当时上海乃至全中国最优秀的大学之一，人们称之为约翰式的中国高等学校著名建筑群。

康宁说道，只是现在华东政法大学的这个长宁校区，主要是给研究生在用，还有一些自考生，本科生应该主要在松江校区那边。

不得不说，这个华政的校区非常漂亮，不大的学院校园内，却是有着大片的草坪，石子铺成的小路，一处处低矮的树丛。在其中行走，到处都能感觉到书香气息和古朴的历史沉淀。校园三面环水，苏州河在这里转了个近180度的弯，环绕形成校园的这个半岛。

康宁充满回忆，我们学校一年四季，都有不一样的美丽景色，樱花、枫叶、银杏、下雪，我都见过的。大叔，到时候你有机会来看看，确实很不错的。

从食堂出来走不多远，就是有名的韬奋楼。中西结合风格的韬奋楼，其原名“怀施堂”，后来为了祭奠圣约翰大学的著名学生邹韬奋而改名。怀施堂是圣约翰大学最为著名的建筑物，为二屋砖木结构四合院教学楼。

而在王一元看来，站在这个类似于四合院的独立院落，仿佛穿过时间的门洞，恍如就看到了民国那个时代的原貌。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个独立的小院，还有这一幢的楼房，怎么我的记忆里，就是这么的有熟悉的感觉呢？

康宁笑道，大叔，你肯定是上海滩的电影看多了的。这幢楼就是影视里经常出现的“上海警备司令部”原型。据说上海解放时，这里还是陈毅司令的总指挥部。

王一元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记，说道，对的对的，难怪如此。院子正中间有邹韬奋的雕像，上面记录了这位爱国知识分子的生平。他曾经主编过不少的爱国刊物，也痛恨当时蒋介石政府的不抵抗政策，领导过救亡运动。只是可惜，他没有等到中国的解放。看完雕塑下方的文字介绍，王一元连连感慨。

康宁领着王一元上了二楼，在整个的教室外都走了一圈。这里的楼房，墙体以青砖为主，配以局部红砖线条和拱券，栏杆均采用木花板形式，木门、木窗、木地板、木楼梯虽显得旧了一些，却都很有情调。

我当时就在这里学习的。康宁指着208教室的门说道。推开门，不料其时正有不少学生在里面晚自习，听到推门的声音，都一齐抬头望向康宁他们两人。康宁和王一元赶紧退了出来。

下了楼，王一元说道，刚才我也是吃的有点多，感觉现在还有些撑，要不，我们去田径场走走？

田径场要过苏州河的，在河的那一边。康宁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我们学校的这些建筑，大部分都是上海市的古建筑保护单位，虽然说这些建筑人文气息浓厚，校园里读书的氛围也很浓，但是学校的住宿条件就相对差了很多了。除了公寓楼以外，其他宿舍楼都没有热水的。所以华政到了晚上就是一个奇景，学长学姐们一手提篮一手提袋，相约过河去澡堂洗澡。

过了苏州河上的华政桥左拐，就是体育场。王一元和康宁在田径场的跑道上开始慢慢的往前跑。

王一元不解的问康宁，华政从名字上看，应该是一所特别专业的法律方面的大学，但我记得你好像是说过，你又是英语专业的研究生，这个好像不好理解啊。

对的啊，我就是非法在这里，读的非法专业的啊。康宁一字一顿，微笑的看着王一元说道。

认真想了一会儿，王一元这才恍然大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哦，原来是这样。非法专业，非法律的专业。你这个说法，还真有点意思，确实都是非法的。

康宁却又是伤感起来，缓缓的说道，只可惜的是，我在这里读了四年的大学，还有我后来去上外三年的研究生时间，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最美丽，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也或者说是阴差阳错，至今却还没有谈过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康宁讲起了她在政法学院求学时的一些故事，还有上大学时，仅有的那几回是事而非的恋爱上的一些经历。她说道，读书辰光，你说我当时对谈恋爱没有一点感觉，你肯定也是不相信的。现在回想起来，机会好像也还是有那么几次的。

她接着说道，只是那时候，一方面是我当初高考发挥不太好才选择的这里，所有学习上花的精力就比别人要多很多。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英语专业，还要学习很多，特别是国际法方面很多内容的，学业非常重的。研究生毕业后我还要续考同传的资格证书，所以就是仅有的那么几回朦朦胧胧的机会，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不知不觉就都错过了。

这其实是一个个老套的大学校园爱情故事，几乎每年，每一所大学校园都在上演，连故事伤感或者悲情的结局也大致相差不多。

康宁接着惆怅的说道，我当时就发誓，心里想，等哪一天有了男朋友，我一定要带他来到华政这里的校园，就在这宽阔的田径场，见证我开始新的恋情。

刚好这时，不曾想，天空中伴随“轰”的一声乍雷声，一道闪电倏忽间照亮了整个体育场，天空竟是突然下起了大雨来。王一元急忙忙拉了康宁的手，跑向田径场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躲雨。

在树下站定，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以这棵树为半径的差不多四五个平方的范围，却是滴水不落，就是这么的神奇。此后，康宁曾多次的对别人表示，这个小瘪三，我真是吃死他了。这是连老天爷都是认可了的。

讲完故事，康宁明显的有些伤感，轻缓的说道，就是某些人，英语水平实在是特板，连bf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我的可怜的风花雪月啊？

王一元从裤兜里找出来康宁在食堂里写的那张记事贴，康宁惊讶的问道，这张纸，你还留着？

这是你写给我的第一件手写的东西，我当时觉得有纪念意义，就小心收藏了下来的。王一元有些不太自在的回答。

康宁一把将纸条拿了过去，又从包袋里掏出圆珠笔来，就伏在王一元挺直的胸膛上，作为衬板，刷刷在纸上又加上了几笔，然后递给王一元，以仿佛命令的口气说道，大叔，你把这一小段英文好好着读一遍我听。

王一元接过纸片，老实的轻声往下读，tobemybf，hemustbebrave，metoo。另起一行，bf=boyfriend。他狐疑的顿了一顿，boyfriend？男朋友？他抬头看着康宁。

你是说，------，王一元还是不很肯定，他盯着康宁的眼睛嗫嚅的说道。

yes。你想的没有错的。康宁这时却已是气吐如兰，低下头娇羞的说道。

此情此景，王一元一下子激动，双手搂住了康宁的腰，把康宁抱了起来。在隐隐约约的灯光下，康宁看上去整个人都好像要软化了似的，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王一元的呼吸中若有若无，却又是非常的清晰明朗起来。

王一元情不自禁的朝康宁的脸上吻了上去。康宁好像挣扎犹豫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下，她先是用一只手取下眼镜，放进自己的裤袋，然后双手紧抱住王一元，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稍稍的抬起了头。

第58章海苔包装盒

早上去喜泰路办公室的公交车上，王丽萍悄声问王一元，看你满面春风，一副得意的劲儿。你昨晚回宿舍很迟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和英语老师厮混去了？

怎么，我每晚回宿舍，你都一清二楚的？你们监视我？王一元故作惊讶，大度的说道，幸亏我没干什么坏事，要不然肯定会被你们弄得很难看的。

什么监视，这么难听，关心你好吧。王丽萍好心好意的说道，你和英语老师真没干什么坏事？那就可惜了。这么好一姑娘，你可要去抓紧，不要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后悔也来不及的。

到办公室，周晚秋早就等候在那里了。王一元奇怪的问周晚秋，怎么，一大早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来早了还要被人说道，你要补偿我的。周晚秋正经的说道。

王一元笑道，好啊。你要什么补偿？我人都补偿给你，你敢要吗？说，别废话，到底有什么事？

切，老娘就是想要，有人会跟我打架的。你这个人，了无生趣。周晚秋撇撇嘴，说道，老大，是这样，有一个急单，想问你要不要接？

事情是这样，有一个日资企业的食品公司，计划外着急有一批海苔要出口，一共需要有六万多套的食品盒子，包括外箱，内盒，说明书等都需要临时制作。因为是急下单，交货期又很紧迫，很多大厂，包括他们原有的供应商，都有他们原本的生产计划，一时插不进去，但如果找小厂的话，质量和时间都不能保证，这家日资企业也不是很放心。

王一元笑道，你不是废话，我们工厂不也是小厂？

老大，我们不要随便贬低自己的。王丽萍插话说道，我们虽然是小厂，但我们是专业做包装盒的小厂啊。在生产和交货某些方面，甚至比大厂都有优势的。

你让他们先把资料传过来看看。王一元对周晚秋说道。

不一会儿，对方的资料邮件传过来。王一元打开文件，仔细的一个一个看过。他又让王丽萍把文件转发给肖云华，让肖云华马上做大批量生产时间的大致预估。

王一元接着让周晚秋先分别把报价先算出来。

其实看过邮件，王一元心里早有了盘算。等周晚秋价格算出来，王一元对她说道，这个单子要是交给我们来做，做肯定是可以做出来的。只怕工厂也会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这个老肖，怕也是会满肚子牢骚的。

周晚秋说道，所以现在很多印刷厂不愿意接的。她们工厂的采购部经理，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女的，要说交情也不是很深。这次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昨晚上打电话给我，听语气都快要急哭了。

时间呢？

包括今天三天。最迟星期四早上要交货。

时间紧张了一些，你知道，纸张，刀版等都要在外面临时调度的。

价格上加百分之三十，她们同意的。

王一元拿出手机，准备给肖云华打电话。老肖的电话却是先进来了，他问王一元，老王，这个食品的包装盒怎么说？

王一元就把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老肖，你给我准话，我们到底能做不？周晚秋正在这里等着给人家回话的。

做是能做，只是困难很多，特别是原有的生产秩序，怕是要全部中断的。肖云华听王一元的语气，心想，这老哥们，肯定是想把这个单子拿下来，我再去说很多的困难，就无益了，难道我还和他反着干？

挂了电话，王一元和周晚秋坐下来商量。他先详细询问周晚秋这个日资企业的相关的情况，包括工厂规模，印刷品采购的数量，付款以及信用等业务上常规的问题。最后他对周晚秋说道，小周，你说我们要是这次帮了她们这个忙，以后他们工厂的业务你还能不能再争取多一些下来？

周晚秋立马豪气的说道，那是自然。他们要是不答应，老娘这次也不会答应的。

王一元笑笑，又朝王丽萍问道，王丽萍，这几天有没有特别要着急交货的客户，如果工厂先插进去这个单子，交货方面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丽萍合上她跟前的工作日志，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下决心接这个单子，那么其他客户就由咱来善后，保证尽量不出乱子。

能保证？王一元得到她俩肯定的答复后，下决心说道，那这样，这个单子，我们接。小周，我提两个要求，一是要趁机和他们的关键人物打好交道，比如你说的采购部经理，这一点我肯定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二，关于价格，我的意思只上浮百分之二十，好人就干脆做到底，这样一来，你和他们也好说话。至于货款等方面，就按照常规的办。

肖云华在电话里听了王丽萍说的前后经过，也忍不住朝王丽萍发牢骚，这个老王，真会惹事，工厂的情况他熟悉得很，还敢于这样接单。业务做成这个程度，服了他了。哎，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一元笑着看向王丽萍，老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这个老肖，事情反正是一定要干的，又何必牢骚满怀？

王丽萍撇撇嘴，咋地，让人家发几句牢骚，也是正常的嘛。

你不会也是对我有意见的吧？王一元问王丽萍。

她敢。老娘在此，你王丽萍还敢造次？我收拾你。一旁的周晚秋插话说道，只是，这一次，我也知道，确实是给工厂添麻烦了。所以，我这就准备马上去工厂，这几天都尽量呆在那里，陪陪老肖，压压他的一腔怒火。

王丽萍朝她吐吐舌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周大小姐，你真能做到？

事情就这样安排下来。周晚秋没有再停留，一边马上和客户联系，一边下了楼直接去工厂。

王一元泡了一杯绿茶，打开桌上的业务报表，认真的看起来。

不一会儿，王丽萍拿了几页的资料过来，放在了王一元的桌子上。她说道，老王，这是小周刚才说的那家日资企业的资料，网上打印下来的，你可以看看。

王一元抬起头，盯着王丽萍看了一会儿，招呼她坐在旁边，这才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特别是对于周晚秋这样的人，我们不需要去监督她的，以她那样的性格，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最后大家都伤了和气，就双方都得不偿失了。

我不是监督的那个意思。王丽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下判断的时候，先要多多了解一些到底是什么状况的。

你说的是没有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这点要肯定你的。王一元认真的说道，但是，也是要因人而异的啊。对于周晚秋，我们要充分的信任她。我还是那句话，以她的性格，用的好了，大家其乐融融，皆大欢喜，用不好，就是鸡飞蛋打，谁也得不到好处。

王一元对王丽萍继续说道，对于周晚秋，你可以在业务的报表上尽量的体现得更详细一些，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些分析和判断出来的。但记住，有些话和事，可能当着她的面做，或者把事情摆到明处，当面锣对面鼓的当面说清楚了，效果会更加好一些。周晚秋也不会计较的。

王丽萍说道，这个周姐，做业务还是有她的一套的。这个月还有一个星期，她的业务就接近了十一万。如果这个单子做成，就超过十八万了。确实是一把业务的好手。

是啊。这个周晚秋，我下次见着胡雪的时候，我还得再好好了解一下她的个人状况，如果可以，就让她在这里来全日制上班，对我们只有好处。王一元充满兴趣的说道。

哦，对了，王丽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这个关于公司的业务员，我看还是有必要再增加一个两个的。这事，你怎么看？

王丽萍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很有必要，特别是要有男的加入进来。有时候出去送货，或者搬个东西啥的，这样也方便一些的。

王一元也是一阵苦笑，说，现在工厂真正做业务的还只是我们两个人，从工厂整体来看，业务方面的力量显得单薄了一些。看来，尽早招几个业务进来，我们要早点做好准备的。

第59章麻烦

每周的业务报表，王一元看得都很认真。特别是对于那些重点客户的数据，他基本上烂熟于胸。客户业务往来上，哪怕甚至是一些细小的变化，王一元都会要求王丽萍拿出详细的单据，或者是自己和客户立马通电话联系，了解清楚其中变化的原因，便于自己改正检讨。

不觉间，时间就到了中午。王丽萍走过来问王一元要不要订快餐。王一元这才从报表中停了下来，搓了搓脸，反问道，他们谢老板还在吗？

听王丽萍说还在，王一元说道，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吃豆花，几天没得吃，都有点想的了。他去谢老板房间，见谢老板也正是收拾好要出去吃饭。

对于王一元的邀请，谢老板也非常乐意，说道，小王，你们上次去吃豆花，没有叫我。我是后来听我们的员工说起才知道的。只是一直也没吃上，今天就沾你的光了。

谢老板公司有十几个人在这里上班，跟着一起去吃豆花的有四五人。一行人下楼，朝豆花店走过去。王一元和谢老板走在后面，边走边聊起来各自公司的一摊子事情。

两人又讲起来了谢老板无锡中标的项目。老谢说，我们已经在开始着手对业务进行清理了。感觉上，自己身上的担子也清爽了许多。小王，我和你说句实在话，我现在连晚上睡觉也感觉踏实了许多。

王一元笑了，说，搞工厂，就是这个晚上总恐怕有事，这一点真让人受不了。有时候只要半夜电话一响，人都会得神经病的。

呵呵，那是半夜鸡叫。会把人的魂魄吓得也叫去的。谢老板感概的说，再说了，你做工厂才多久？我在上海业务做了四五年，然后自己开工厂做了十三四年了的，你现在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清理公司业务的了吧。

真的是完全可以理解。王一元深有感触，说道，只是老表，我还是要提醒你的，你这样做，一定要注意评估风险。

谢老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有数的，肯定会一并考虑进去的。

王一元笑着对谢老板说道，那你那些业务员，这样一来，肯定是有些人会用不上了的，你怎么处理？

谢老板沉默半响，说，我也在伤脑筋。我们有九个业务员，其中还有一两个已经跟了我们七八年了的。讲实话，他们怎么安置，现在我也还没有想好。只是我知道，他们之中有几个，怕是已经在外面开始找工作了。

王一元悄声说，我们也在想找一两个业务能力好的，又能信得过的业务员。我们虽然和你们纸箱厂业务不同，但还是有其相通之处，甚至有可能是业务有重叠的。所以要是可能的话，你可以介绍一两个业务到我们工厂来试试的。

谢老板一听王一元这话，不免有些高兴，说，小王，这样，你先了解他们一下，反正我们的业务员都在这边办公室上班的，具体你看中了哪一个，你和我说，到时我们再做具体工作，你看，怎么样？

吃完豆花回到办公室，王一元直打饱嗝。王丽萍拿了王一元的茶杯，走到热水机处给他续满热水。她嘲笑王一元，说，瞧你见着你那豆花的怂样儿，当时哈喇子都要掉到碗里了。咱就总是纳闷，那玩意儿又哪里好吃了的，稀里扒松的。

王一元摆摆手，感叹道，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一年之中，也只有在过年做豆腐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上几口的，这几十年下来，那还不得心心念念的了？

正说着话，不意王一元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周晚秋打过来的电话。刚接通，只听见她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道，老大，有新状况，老娘我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不要着急，慢慢说，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王一元按了免提，示意王丽萍也一起过来听。

那边周晚秋的语调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才说道，那家日资的食品公司刚给她电话，说是因为商检和海关的原因，现在要求包装盒至少要提前半天，也就是说后天中午前，就要交货到他们工厂的生产线上。

王一元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晚秋继续着急的说道，我当时也马上就向她们公司的采购部经理打电话，对她作了解释，告诉了她，我们工厂生产方面的实际困难。可她说她也没有办法，还只是一个劲的说是上面压给她的任务。以至于说到最后，她都急了，她又向上面几次汇报，最后搞得她的领导也急了。她们也怕出状况，都放不下心来，说是一会儿就要到我们工厂来实地查看。

周晚秋电话里明显的又着急起来，她快速的继续往下说，老大，我都现在有点后悔接这个单了。本来是一片好心，现在倒好，都成了烫手山芋了。老王，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王一元听了，楞了半响。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不要慌乱，自己先乱了阵脚。你把电话给肖云华，我跟他说几句。

他先向肖云华询问了相关的纸张油墨，菲林输出等准备的进度。得知都已基本全部到位，王一元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王一元对电话那端的肖云华说道，老肖，现在情况既然是这样，我有两个建议，一是尽快上机印刷，最好是在他们日资公司的人来的时候，能看到我们印刷出来的成品，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二是车间稍微做一下清洁整理，尽量给客户有一个非常专业和充满信心的印象。至于其他，我和王丽萍也打车过来，我们再一起商量。

通完电话，稍作整理后，王一元和王丽萍下楼打车去吴泾的工厂。在路上，王一元和王丽萍讲了谢老板纸箱厂业务员将有调整的消息，王一元对王丽萍说，你去找找他们纸箱厂的熟人，先了解了解他们那些业务员的具体状况，如果有合适的，我们争取一两个业务员过来我们工厂。

到了工厂，和肖云华还有周晚秋等碰了面，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些情况和看法。看着肖云华情绪上面稍有不对，王一元连忙开他的玩笑，说道，老肖，你以前不老是担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这回好了，周晚秋这个巧妇来了，米也来了，够你应付的了吧？

肖云华最后也没忍住，笑着说道，她这么磕碜，怎么算得了这个巧妇，我怕是担当不起啊，责任太重的了。

周晚秋飞起一脚，正中肖云华的小腿，她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假意恶狠狠的说道，肖云华，这次虽是我有错在先，但也没见你这么侮辱人的。再说了，老王只说是巧妇，难道这里的巧妇还有和她的容貌有关系的？我又是哪里长磕碜了？你这么欺负人，我肯定跟你没完。

肖云华讲不过周晚秋，但还是心里不爽，只好闪在了在王一元旁边，期期艾艾的说，这个婆娘，我就说了一句，她就有十句话在等着，就她能似的。

王一元刚想要说话，这时大门外想起小汽车的喇叭声，他知道，可能是那家日资企业的人到了。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王一元，周晚秋等四个人连忙过去迎接，互相之间作了介绍。女的是这家企业的采购部经理，叫吴玉凤。跟着的瘦瘦的日本人是他们的副总经理，称呼为松下君。

一行人先去的印刷车间。这时候，他们食品包装盒的外纸已经上机印刷，在印刷机的尾端，能看得到一些刚印刷出来的外纸成品。

然后又考察后道和制作的车间，肖云华一一作了简单的介绍。这位日本人可能不懂汉语，只听得吴经理不停地给他作翻译，而那位松下君也不停地点点头，时不时轻声的哈依哈依说个不停。

在楼上王一元的办公室，刚一坐下，王丽萍的茶水都还没来得及端过来，这位松下君就站起来，先是朝王一元恭敬的鞠了一躬，接着又是严肃的叽里呱啦的一通日文。

王一元也连忙站起来，向这位松下君鞠了一躬，可是他只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这位松下君说的生硬的汉语，谢谢。

吴经理赶紧过来翻译，原来是这位松下君的日本总公司，对这批货物的出口非常重视，但松下君也知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六万多套的包装生产出来，肯定也会给王一元的工厂增加很多麻烦。

吴小姐接着翻译道，松下先生对因此给王一元他们工厂造成的很多不便，表示深深的歉意，但他同时也希望王一元的工厂这边能体会他们的难处，帮助他们，把这一次的生产任务能按期保质保量完成。

第60章甜蜜蜜

听吴小姐翻译完，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朝松下君笑了笑，缓缓说道，松下先生，您客气了。按理说，您是我们的客户，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做好我们的本分工作，为客户尽心尽力的服务好，也是我们本该有的义务和职责。

王一元又说，虽然说这次的生产交货任务紧张了一些，但是我觉得也还是没有到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程度。刚才松下君也去我们的生产车间看了的。我觉得只要双方好好沟通，我们工厂内部再好好着协调，还是完全有可能完成这次任务的。

他直接坦白的对松下君说道，我们要么不接单，既然接了你们这个单子，那我们就一定会尽可能的，按照客户的要求去完成好它的。

松下君听王一元这么一说，在进入工厂后就一直严肃紧绷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笑意。

王一元拉过来肖云华，向松下先生和吴小姐等人特别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工厂的厂长，肖云华，他有将近十年的印刷厂一线生产管理经验，这次的任务，主要还是得靠他的。所以我倒是建议，大家都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接下来该怎样做最好一些。

肖云华接着主要讲述了这个单子目前各项工序的准备，时间节点，人员以及机器的后续安排等方面情况。松下君和吴小姐不是很懂印刷工厂的具体状况，虽然是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肖云华这些有条不紊，井井有条的工作安排布置，悬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松下来，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可。

双方一致商量的结果，最坏的准备，就是分批次送货，先尽力保证日资公司的生产线的需要，约定最迟在后天中午最后一批包装盒交货。

再三的握手嘱咐和感谢，松下君和吴小姐就又乘车急匆匆的走了。

剩下王一元四个人，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还是王一元先说话，他对肖云华说，老肖，你现在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可要崩住了，不能穿帮的。

王一元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觉得主要还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只有三台轧车，就是全部投入生产，恐怕也是不够。第二，后道的人手，恐怕还得和工人提前打好招呼，要实行两班倒，人停机器不能停。

肖云华显然也有些担忧，他发愁的说道，老王，其实我也是担心这两点。至于印刷等方面，应该加加油，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人手也还好解决，实在不够，前面工序的人员也可以调过来帮忙的。就是这个轧车，要是实在不行，就只有拉出去外加工了。

呵呵。还拉出去干嘛？近水楼台嘛，纸箱厂不是还有两台吗，我去和谢老板说说，这点忙他应该会帮的。王一元笑着说道，只是，我们几个，也要全部下车间去的啰。全员都要动员起来，打好这场攻坚战。

王丽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我去找纸箱厂食堂的阿姨们去说说，这两天尽量给工人们加餐，晚上再弄个好一点的夜宵。

周晚秋也附和说，我和丽萍一起去。反正我笨手笨脚的，在车间帮不上多大的忙，搞搞餐饮我还是适合的。

怎么，真这么想当巧妇？到底行不行的，不要因为难吃反而影响工人工作积极性的。王一元打趣周晚秋，说道，实在不行，去外面叫几个菜也可以的。

几个人都大笑。王一元这才说道，这样，大家伙都散了，抓紧去忙吧。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只有一条，这次不管过程怎样，结果都是只许成功。

王一元把肖云华特意留下来，又叮嘱了几句，老肖，这次工厂生产上被搞得来乱糟糟的，你不要有意见，心里多担待一些。

肖云华笑着说，老王，将才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心里没有任何意见的。工作重要，我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那就好。王一元拍了拍肖云华的肩膀，盯着肖云华，说，但我还要叮嘱你一点，越是工厂着急忙活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特别是工人的人身安全，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肖云华点点头，说，我有数。一定会引起注意。老王，你尽管放心。

王一元接着就给谢老板打了电话，说了这个急单的大致经过，最后提出来想借他们轧车一用的想法。

谢老板二话没说，爽快的就答应了。

工厂有肖云华的安排和调配，王一元也乐得清闲一回，下午没有再去办公室，就在后道车间，和工人一样，在那里粘粘贴贴，多少帮忙干些活儿。

丁零当啷，手机接连进来好几个短信。王一元拿起来一看，都是康宁发过来的。王一元一看是康宁的短信，就明白她一定是已经下课，正在课间休息。

昨天晚上，康宁和王一元在她的母校华政的田径场深情一吻。这一吻，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又是地老天荒。说是开天辟地，这其实是康宁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异性，和男朋友接吻，所以不免娇羞和生涩。

现在想起来，康宁的很多亲嘴的动作都不得要领，她纯粹只是迎合着王一元，在王一元的带领下亦步亦趋，被动的承受着王一元荒芜了很久后的一阵阵的疾风暴雨式的轮番攻击。

王一元先亲了亲康宁的额头，眉毛，接着是眼睛，鼻子和耳朵，把外围搞定之后，康宁就完全放松和软和了下来。

这时候，王一元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的压在康宁的唇上，再慢慢得把舌头伸进去，开始由浅入深，慢慢行动，直到他找到康宁的舌头，搅在一起。一番缠绵亲吻，两人最后仿佛都透不过气来。

康宁只觉得来不及反应，王一元的舌头就已经撬开她的嘴唇滑了进来，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断用力，几乎都有快要把自己揉到了他的身体里去了感觉。

康宁软软的唇，温热的鼻息，发烫的脸颊，暖暖的怀抱着的身体，一时间令王一元情欲迷失，开始为所欲为起来。他的一只手不经意间自然而然的就抓在了康宁的胸上，并且在衣服外不知轻重的揉了几下。

康宁可能显痛，嘴唇又被王一元死死地咬住，不能动弹，只得嗯啊呃喏的轻哼了几下，终于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把王一元正要往她衣服里钻的罪恶之手用力的拨开了。她这时突然想起来，那些电视里的剧情好像都不是这么演的。康宁一边抽空，一边不停的小声提示要王一元轻一点。她说，都弄疼我了，再轻一点……

说是地老天荒，对康宁来说，这迟来的一吻，她很是珍惜和重视，所以仪式感也是很强，经历的时间不可避免就长了一些。也可能是康宁最后食髓知味，后半程，康宁也显得主动起来，虽然还是生疏，甚或是笨拙，但她的主观能动性还是慢慢的释放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次，康宁还是没有完全领会章法，她一上来就用牙咬，咬完就是没命的吸。以至于到最后，康宁显得比王一元还要疯狂一些起来。

如果要不是到关键时刻，有华政的保安和校卫队的手电筒照射过来，王一元和康宁还不至于就这么无可奈何的不得不松开彼此。重重尴尬之下，他们互相整理了衣服，走出田径场，手牵手往外走。

你嘴唇好软，身体也好软，香香的，简直让人受不了的。王一元附在康宁的耳边悄声说道。康宁正走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牵着的手使劲在王一元的掌心戳了一下，尽显娇羞的低下了头，故意不看向王一元。

从康宁打车远去回家，王一元坐地铁转公交回吴泾，整个的路上，两人短信就基本没有断过。以至于最后王一元都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又爬起来忍不住和康宁打电话。不曾想，这电话一打，就仿佛忘记了时间，直打到耳朵发烫，整整一块电池的电量全部打光，两人才依依不舍，在电话的声波中连连飞吻，才不得不挂断了电话。其时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快三点钟。

直到现在这时候，王一元这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从昨天中午一直到现在，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王一元中间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可是王一元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暗想道，怎么觉得自己的精神还是这么高涨，哪怕是一点点的困意都没有？

其实王一元回想起来，昨晚这么长的时间里，到底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似乎大部分都已忘记掉了，或者说，那些话，本来抑或就不是那么重要。当时的王一元只是觉得，只要是和康宁两个人在说话，好像一切就都足够了。回想至此，王一元心里还有一种有说不完的甜蜜和幸福。

比如现在康宁发短信过来，只是简单的问王一元现在在干什么，诸如此类，就彷如废话一般的一些话。但情侣间，特别是刚开始交往的男女朋友之间，要的就是这种互相不停说话的感觉和过程，至于说的是什么，反而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王一元想起来昨晚康宁娇羞的表现，不禁一阵兴奋，呵呵的笑出声来，却突然间觉得四周竟然一下子就非常的安静了下来。王一元这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正在车间。他连忙抬头朝四周看看，只见工人们正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神神秘秘的笑着看向他。有胆大的笑话王一元，老王，怎么，又梦见发财了吧。我们欢迎你多来车间走走，我们也沾沾光的。

王一元打着哈哈，稍显狼狈的慌忙走出了后道的车间。

第61章女人图什么？

虽然制作的过程紧张，甚至有时候还有一些左支右拙，但最终还是赶在了食品包装盒的时间节点之前，工厂顺利圆满的完成了生产任务。

星期三大清早上，等逐一清点完，全部装上货车，工人们都七倒八歪累倒了一大片。特别是粘盒子的几个女工，吃早饭夹菜时，手指头竟然都听不了使唤，一时半会都没有能转过弯来。

货车开走，在厂里院子里，肖云华微红着眼睛，使劲的揉搓了几下脸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苦笑着对王一元说，老王，你看看，工厂里现在可是一片残花败柳啊，要不，工厂放半天假，让员工们休息休息一下。

王一元精神头还好，昨天后半夜，他实在熬不住，去了宿舍睡了一觉才刚刚醒来。见到员工们的这种精神状况，他点点头，答应了肖云华的建议，说，要是工作不很紧张的岗位，干脆休息一天，让他们也睡一个囫囵觉，或者算是他们星期天的调休也行的。

李广林一只手拿了两个包子，一只手捏着一袋牛奶，正要去赶上班的公交车。见到肖云华一副落魄的模样，笑话他，怎么了，老肖，你们工厂还生产红眼猴子的？

肖云华没好气的朝李广林摆摆手，说了一声，快点滚，迟到了要罚钱的。

王丽萍随后而至，她关心的向肖云华小声说道，老肖，你是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了吧。快去喝点稀饭粥，抓紧去补一觉。今儿个工厂，咱给你瞧着好了。

咳咳，王一元故意咳簌了两声，对王丽萍说，你们小夫妻一唱一和啊。同样的干活，结果怎么不见也有人关心我一下？

你？就算了吧。是谁昨晚上溜号了的？王丽萍“切”了一声，说，你的英语老师呢？我怎么听说某人前几天犯花痴，把后道车间的工人都吓了一大跳的？

王一元尴尬，赶忙错开话题，有感而发的说，哎，这帮小日本，他们现在倒是米西米西的了，苦的是我们，这样的干活，真是再也不要不要的。

快到上午九点半，跟车送货回来的周晚秋带回来三个消息，一是送货及时，产品现场检验全部合格，二是那位松下先生对工厂的评价很高，整个卸货验货过程中对周晚秋竖了好几次的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连连说道，好，很好。

至于第三个，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消息的。送完货，他们公司的采购部经理吴小姐特意把周晚秋拉到一边，一方面是表达她对周晚秋这次帮了一个大忙的谢意，另一方面是私下里告诉周晚秋两个事情，一是这批货的总价，她们原来答应的涨百分之三十仍然不变，二是以后的合作，她们松下副总经理已有口头批示，会尽量照顾到周晚秋她们的印刷工厂。

周晚秋最后说道，不仅是百分之三十，还包括这笔单子的所有提成，她都一分钱不拿，作为工厂对她这次业务支持的回报。她低声而坚决的说道，老娘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几个，不允许再磨磨唧唧的，浪费老娘我的口舌。

王一元他们几个都知道周晚秋的性格，也都领教过她说话做事的方式，互相之间摇了摇头，算是沉默答应下来。

至此，日资公司海苔包装盒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一众人都放下心来。

周晚秋也是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中间只是伏在车间的工作案板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时睡意涌上来，她用手捂着嘴巴，不停的打着哈欠。困死我了，困死我了。他问王一元要他的宿舍钥匙，说是要去睡一觉。

周姐，你要不，还是去我的房间吧，相对干净一些。王丽萍开玩笑，说，王一元一个单身汉，你一个女人去睡他房间，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周晚秋却故作神秘的说，你们错了，老王有一股男人的味道，这样会有助于睡眠，我喜欢的。她坚持向王一元要了钥匙，跟着肖云华往宿舍区走去。

王丽萍揶揄王一元，说，老王，看来你桃花旺的呦。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呵呵，可千万不要惹出什么祸端出来的呦。

王一元笑了，说道，这个周晚秋，她要是一男的，肯定是我的好哥们。只可惜她不仅是个女的，又早已名花有主了。

笑说一阵，留下王丽萍值守工厂。王一元走出工厂大门，正要去公交车站坐车去喜泰路办公室，谢老板从他的纸箱厂走了出来。他看到王一元，对他隔着老远就大声说道，小王，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王一元停住了，等谢老板过来。谢老板走近后，说道，小王，是这样。今天上午供电局在我们这边检修电路。房东的意思，中午的时候，我们这个工业小区的租户单位，一起请供电局检修的人员吃顿饭。

王一元未置可否，随意的说，供电公司检修就检修呗，还跟我们能扯上什么关系？再说，我们是他们的用户啊，不应该是他们为我们服好务的吗？

谢老板放缓语气，说道，就是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这样总归对我们没有什么坏处的。

王一元答应了。他于是就返回工厂二楼的办公室。电话联系了几家业务单位，又处理了业务上面的几件事情，时间就到了中午。谢老板来叫王一元。王一元和王丽萍打了招呼，便跟着谢老板出去了。

吃这顿饭本来稀松平常，王一觉得自己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有求于电力公司的，只不过是碍于面子，加上自己的印刷厂也是用电大户，所以才抱着平常心参加的。

不曾想王一元在这次的饭桌上还真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大消息。据供电局那些检修的工人透漏，因为海通路的电路改造即将完成，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基本上不会再规划进入线路改造的计划，所以说，如果现在企事业单位用电有扩容要求的话，要尽快赶紧申请，不然以后，至少五年内都不太会再有希望的了。

吃过饭，王一元回来的时候，已是快下午三点了，肖云华已经在了工厂。他看到王一元，也就跟着他进入了王一元的办公室。

王一元取出还是上次肖云华给的云雾茶，泡了浓浓的两大杯，一杯给了肖云华，说，你怎不多休息会儿。喝杯浓茶，醒醒脑。

随后，王一元跟肖云华说了中午听到的关于电力增容的事情。

肖云华小心的喝了一口茶水，因为烫，一阵龇牙咧嘴后，才说道，我们现在，按照当初厂房和设备的设置方案的设计，用电的总容量应该还有很大的富余，哪怕就是到时候有新的机器设备进来，应该也是做足够使用的。所以说，电力这一块，暂时还没有必要考虑再增容。

王丽萍也进来办公室，三个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互相讲讲工厂和业务管理方面的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儿，周晚秋睡眼惺忪，也进来了办公室。

王丽萍笑着说，周姐，你这一睡，可就是大半天的。

你还别说，老娘我多久都没有这么睡得痛快了。这一觉睡的我舒服死了。周晚秋拍拍脸，说，你们看，我感觉我脸上都油光发亮的了。哎呦，真是舒坦。

周晚秋打着哈欠，愉快的扭动了几下腰肢，接着说道，老王这床，看来很对付我的。她慵懒的对王一元故意娇声说道，老王，我还想要在你那里睡的。

王一元顿时就感觉身上全身皮肤一阵发紧，又麻又酥。

王丽萍却忍不住讥笑道，周姐，你真不要脸。你还想着在他那里睡？你不会是看上我们老王了吧，咱可警告你，某些人不要有什么非分想法的。

看看，王丽萍，你这是赤裸裸的护犊子。我喜欢和谁睡，你管得着吗。不会是，你也喜欢这个大-----，她把“白”最后还是活生生的咽了回去，说，是喜欢这个，这个王大哥了的吧。

王丽萍却放开了周晚秋的调侃，反过头朝王一元问道，老王，你那个英语老师，你真没事？不是咱一再的要提醒你，你是真的得下功夫，就要像我们钻研业务一样。女人的心事嘛，死缠烂打有时候反而是一种好的办法。

周晚秋禁不住一乐，笑着反问王丽萍，当初，你们家李广林就是用的这烂招数？

哈哈哈，他要是会对我死缠烂打，我也还有点成就感。只可惜啊，我们是媒妁之言，定亲成婚的。王丽萍显然有些惆怅，但她转而说道，只不过还好，他对我还是死心塌地的。你也一样，要对女人好一些，要不然，女人跟你好，又图你的什么？

王一元诺诺然，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心里想道，这个康宁，早上在qq上又布置了一大堆的作业，量明显比以前多了好多，至少要多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对康宁好一些？如果要是对她好一些，万一作业布置得更多起来，也不知道对自己是不是好事。

说康宁，康宁到。王一元这边才想到她，那边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过来手机一看，正是康宁的电话。

第62章大灯泡

康宁打电话过来，原来是她们学校因为初中部学业考试，周五放假一天，这样一来算上双休日，就可以连着休息三天。她问王一元，这三天有什么安排？

王一元看了一下王丽萍。王丽萍会意，把她的记事本打开，把这几天业务上主要的事情安排给王一元瞧了一眼。王一元在脑子里又过滤一遍，这才在电话里对康宁说，星期五上午我还要去金山办点事，要不你后天中午前到我们的喜泰路办公室，我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

康宁意识到王一元旁边好有其他人，就没有说多余的话。两人约定好见面时间，挂了电话。王丽萍说道，老王，康宁要过来，这是一件大事。要不星期五上午的事情由我去？

好啊。只要你能下得了这个决心。不是有人要送你高档化妆品吗，刚好一起去拿回来。王一元呵呵笑着说。

王丽萍也笑了，那个人模狗样儿的朱宇宏，我现在都是怕怕，呵呵，还是你去吧。

这个星期五上午，顺便着送货，王一元要去拜访金山思雅日化的物料部经理朱宇宏。自从上次在酒店一起游泳吃饭之后，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这次再过去，就是这位朱经理说有几个新品牌的化妆品系列的盒子，极可能要在近期印制的，但需要王一元当面报价确认。

上次和朱宇宏吃饭的经过，肖云华和周晚秋都有听说过，所以听到王丽萍和王一元的对话，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周晚秋阴阳怪气的说道，丽萍小姐，我看你应该去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不入虎口谁入虎口？要不，你长这么漂亮又有什么用？

瞎说。我长漂亮了，难道我还有错了？就得该去喂狼？你这人，太阴暗了的。王丽萍反唇相讥。

肖云华哈哈笑，他摸了摸鼻子，说，我们公司的女人，都了不得的，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要成精了的。

肖云华继续挖苦，说道，再说了，现在我们在说老王谈女朋友的事情，还扯那么多干什么？有这个心思，你们俩赶快给老王出出主意。讲实话，老王找女朋友，讲起来应该是他的私事，可真这么拖着久而不决，也不见个什么结果，都已经成了我们大家共同的心事了。

王丽萍也说道，老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想招把这个英语老师给留下来。

只有周晚秋，却表示了和大家完全不同的意见。她说，老王，我本来在这件事上面是不应该打击你的。但我还是很担忧。你要知道，这些个上海的小姑娘，绝对不是那么好娶进门的。老娘说句难听话，你不要到最后天鹅没捞着，倒惹一身骚回来。

啊，呸呸呸。周姐，你这么说话，就没人爱听了的。王丽萍赶忙打断了周晚秋的说话，这八字才隐隐约约刚有笔画，周姐你就要开始拆台了？谈朋友，凡是都有可能，王哥，你先处着，真有事情到时候再说。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周说的其实也没错，甚至还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我现在也是没得谈，就先处着吧，走一步算一步。万一要是真成了呢？

他继续说道，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王丽萍你把这几天业务上要处理的事情先安排一下，争取在明天一并解决。我明天还要去一趟奉贤，那边的几个老客户，我一家家分别去看看。星期五下午开始，我也请个假，陪康宁出去兜兜。

星期五上午，王一元送货卸货完成，然后和朱经理在他的的办公室讨论新品牌的化妆品盒子的事情。首先是报价，说是由王一元报价，但其实是反过来的，全程只是由朱经理提出来一个个的价格，逐一问王一元能不能做得下来。

王一元当然知道这些常见的谈价鬼把式。于是双方来来去去，价格方面很快就达成一致。倒是因为一些盒样制作上的细节，特別是印银，烫金等特殊工艺，两人讨论了很久，谈的时间自然就长了很多。

中途，王一元想起来康宁还要过去办公室，他利用上洗手间的空档，打电话给康宁，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一些回去。他又打电话给王丽萍，让她先负责接待一下康宁，带着她出去吃个饭，在创意园区里看看什么的。

王丽萍在电话里悄声给王一元透漏道，这次康宁还带了一个小伙子，说是她表弟。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来考察你现在的相关状况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王一元随送货车往回走的时候，都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王一元一看时间，觉得现在再来回赶到喜泰路有些紧张，也没有必要，于是他再打电话给康宁和王丽萍，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最后让王丽萍把康宁她们姐弟俩领到吴泾这边的工厂来。

一回工厂办公室，康宁和她表弟小陈正在里面喝茶。王一元打过招呼，转头就笑话小陈，说，小陈，上次的麻辣烫好吃吗？

康宁站起身，走过来拉住王一元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说道，就你这么欺负我表弟。你记住，他是我们娘家的人，你不应该是要巴结他的吗？

小陈到底是在读的大学生，脸皮要薄一些，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咳咳，你以为是我想来当你们这个大灯泡的吗？我也不想的，只是有人买通了我，好让我回家说一些好话我才勉强跟来的。

他稍有不满，放下茶杯，稍微大声的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没有我这个大灯泡作为借口，我姐她能这么的方便出来见你的吗？真是出力还不得好，下次我不来了的。

康宁赫赫然，说道，是这样，我每次出来找你，都是跟我家里说去找表弟有事，作为借口才出得来的。所以你可能误会我表弟了。

王一元走近小陈，和他重新握手，表示歉意。他说，小陈，对不起了。这样，我领你们去工厂里转转？

哈哈哈，我说王大哥，就你这小厂，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破厂，你还要让我们看第二次？小陈忍不住笑道。

王丽萍在一旁说道，要不这样。我知道工厂顺着海通路到剑川路不远的转角处，就是那个吴泾轮渡码头旁边，有一个吴泾公园，里面正在办荷花展。反正今天是阴天，天气也没有那么的热，你们可以去看看的。

康宁笑着说道，好啊。荷花这个时候应该蛮好看的。王姐，要不你也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你们嫌一只灯泡还不够亮吗？王丽萍朝康宁摆摆手，说，你们去吧，地方好找的。我去给你们安排晚餐，这次保证不让你们吃麻辣烫。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王一元几个人下楼。在一楼，王一元特意把肖云华叫了过来，再次向康宁做了介绍。然后他们三人出了工厂大门，朝吴泾公园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路上，王一元几次特意的想去牵康宁的手，都被康宁小心的躲开了。

小陈在边上笑道，老姐，不要这么保守好不好，王大哥这样会伤心的，牵牵手又算得上什么的。你们也不要考虑我的感受的，我们学校里面，不要说牵牵手了，更进一步的，也到处都是，我早已经免疫了的。

康宁朝小陈瞪了一眼，说，你到底帮谁？有这么出卖你老姐的吗？回去告诉舅妈，让你乱说话。嘴上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康宁还是和王一元走的还是无意中靠近了一些。王一元会意，又去牵手，这回康宁就没有再躲闪了。

第63章荷花展

王一元他们三个人边走边看路牌指示，晃晃悠悠没多久就走到了吴泾公园。

公园大门两边贴着几幅广告招贴画，说的是下个月一号开始这里举办有荷花展览，离现在还有几天的时间。大门口摆放着几口大缸，缸里面栽种的荷花都已经开花了了，每一盆里荷花的颜色却都不一样。其中有一盆荷花，一重重的粉色花瓣，特别好看，有一股不一样的清香散发出来。

令王一元他们意外的是，这个公园竟然是免门票进入，也就是说是免费的。一走进公园，是一大片齐齐整整的大草坪，大草坪里面也展出了很多的盆栽荷花。公园中央还有一个面积七亩左右的大湖，湖内有小岛一座，以桥与道路相通。

湖内种满了各式各样，风姿各异的几千盆荷花和睡莲，再结合水岸和陆地上的水池、景墙、水车、背景板等布景元素，在间或之间，还种植了一些梭鱼草、水生美人蕉、黄菖蒲等水生植物，公园内，丛生的翠竹，杜鹃、小檗、月季、湖石等点缀其中，精心制作了“清荷雅集”，“名荷荟萃”、“江南水乡”、“嘻游记”、“映日荷花别样红”等好多个荷花景点，令人赏心悦目，精彩连连。细心的是，这些个景点，边上都立着有相关的木制景点介绍牌。

荷花展很人性化的，不仅好看，我们还能看得懂。康宁一副老师的腔调，对花展的设计安排和景点布置点评道。

老姐，你不要总是放不下你老师的腔调，好伐？小陈大大咧咧不知轻重的嘲笑道。

怎么，你也是想自学英语课程吧？康宁笑着说道，对了，你先问问这位老王，看看老姐我的教学效果怎样？

王一元哭笑不得，说，你们姐弟俩的事，怎么扯到我头上来干嘛？要我说，你老姐的教学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我自己都觉得英语水平一天天在突飞猛进，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的。

王一元还来不及说话，康宁挣脱开王一元一直牵着的手，指着一株睡莲说道，对了，老王，你不是觉得你厉害吗，来来来，你大声告诉我，这个睡莲用英语该怎么说？

王一元和小陈一听这话，都赶紧逃开了。小陈边跑边还在抗议，老姐。康老师，我真是服了你的，这么多年，教学上还总是有这么一套。

小陈转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王一元呵呵笑道，老王，你是活该。我老姐这个爱好，我还是小学三年级时就开始领教过了的。你知足吧，以后你也会是英语专业至少六级的，我先恭喜你了。

其时，荷花展虽然还没正式开幕，但是准备工作看来已经基本完成，园丁们正在忙碌进行着最后的栽种和布景的设置，以及一些清理清扫等扫尾的工作。

湖的北面筑有土丘而成的小山，建有登山平台，小山上有凉亭。王一元牵着康宁的手拾级而上。等及到高处的凉亭，从这里里就可以俯瞰公园全景了。吴泾公园整体给王一元的印象，觉得她是一座很有滨江特色的综合性公园，临近黄浦江，虽然面积不大，却也很有特色，如小鸟依人般显得精致小巧。

此时，一阵阵微风吹过来，带着荷花特有的飘逸的清香。公园西北角的廊道，有一些的老人家在吹拉弹唱，一会儿是革命歌曲，一会儿是越剧，一会儿又变成了苏州评弹，自娱自乐。

靠近黄浦江边还有一座凉亭，有两个老人在下象棋，边上围着一圈的人观看。公园最靠里的地方，设置有旋转木马，旋转飞机，旋转高架车，还有划船项目，还有钓鱼项目，都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下来凉亭，公园东面黄浦江畔有观江大道和花坛大道，还有木制的健身平台。三个人在上面边活动身体，一边看着浩浩荡荡的黄浦江缓缓流淌而过。这段黄埔江，江面开阔，水深喘急，大小很多轮船来来往往。汽笛声声，又一艘轮渡船驶出吴泾码头，穿过黄浦江，朝对岸慢慢的驶去。

康宁曲腿伸腰，不由得连连感叹，嗯，要是我们的生活总是这么的悠闲，像现在这种天热时候，吃好饭后来公园走走，黄浦边江吹吹凉风，有时间还可以打打羽毛球什么的，真的是不要太适意了的。

小陈说道，老姐，你老爸不是很喜欢拍摄荷花的吗？我看这里的荷花还是蛮不错的，下次你让爷叔过来，就拍这里的荷花，他应该会满意的。

晚上，王丽萍还是选择在去年底工厂聚餐的那家吴泾最好的饭店，招待康宁姐弟。加上肖云华和王丽萍，五个人要了一个包间，边吃边聊。小陈和王丽萍，肖云华也稍有熟悉，他玩笑着说道，嗯，这次才有点像样的饭菜，比那个麻辣烫好吃多了。

饭桌上，王丽萍不着痕迹，使劲的夸赞王一元，时不时的肖云华插话补充，他们两人就像演双簧，一唱一和，说了王一元不少的光辉过往，特别是几乎白手起家创建起现在工厂的经历。

康宁倒是摒得牢，一直只是微笑着听她俩不停的往下说，自己几乎都没有说什么话。小陈听不惯这种场面上的话，中间要么是上洗手间，一会儿是出去透透气，借口出去包间有好几回。

吃到一半，周晚秋却是不请自入。王丽萍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去汽车厂送信封去了吗？怎么还赶着回来吃这顿饭？你电话里问我地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就是随便问问的呢？

周晚秋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有这么多好吃的，我为什么不来？再说了，这英格历史老师，我们也都是见过的，老朋友之间吃个饭，聊个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康宁老师，你说是吧？

康宁见过周晚秋，并且知道她酒风很交关，心里就本来对她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因为都是和王一元一个公司，康宁也不好当面说她什么不是。康宁只隔着桌子朝周晚秋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小周，喝酒厉害的。那天晚上你喝那么多的酒，都吓死我们了。

周晚秋这一次却表现得很少见的温柔贤淑，她这次没有喝酒，甚至连酒杯都没有要，只是就近着桌上自己跟前的菜不停的默默的吃，间或还给大家端酒端菜。周晚秋性格特别，又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任由她去，继续说笑着王一元的一些好话。

直说得王一元也听不下去，中间起身去洗手间。周晚秋却不着痕迹的随后跟了上来，在卫生间门外叫住了王一元。她问王一元，你真的想和这个康老师往下谈恋爱？

王一元不知道周晚秋为什么这么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周晚秋，让她继续往下说。

周晚秋直接的说道，刚才听了大半天，老娘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很合适的。你们各方面都差距太大，比如兴趣爱好，成长环境，家庭因素，各自的朋友圈，等等方方面面，相差的不要太多。

她甚至于说道，像你们这样，肯定是不太可能很长久的。你们现在可能还是只看到对方的一些优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吸引力在维系着彼此的话，这根线恐怕是迟早也会断掉的。这一方面，老娘我比你有经验教训。

王一元也是被说得很尴尬，一时也只好搪塞，说，现在也是一切都未可知，总要去试过了，到底合不合适，才好往下说的。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晚秋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说，有一个人，我其实早就想介绍给你的，这个人你也认识。但你现在既然这么说，我也就先不提这个事了。

她继续说道，老王。我还是叫你老王吧，你听老姐一句话，门当户对，永远都不会有错的。我建议你和康宁老师还是适可而止，懂得适时进退，不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别到时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好了，不多说了，我也不进包间去了，老娘我这就走了。你和他们去解释，理由任你编。

晚饭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王一元送康宁和小陈到吴泾车站，在路上，康宁问了王一元接下来双休两天的计划和安排。王一元依依不舍的送他们上了公交回市区。

第64章学习

这天晚上周晚秋无理由的不辞而别，王一元当时就心中一凛，顿时感觉有些异样的情绪在心里生根发芽，小心脏也不知缘由“突突”的跳动了几下。

回到宿舍，洗漱后躺在床上，王一元心里都还在想着晚上周晚秋说的那些话，想了好几遍，他觉得，周晚秋的那些话也要因人而异，有些有道理，有些却也不见得都对。

这个周晚秋，怎么有时候就总是这么神神在在的？下次一定要找找胡雪，对这个人好好了解一下。王一元突然灵光一现，胡雪？难道今晚上周晚秋说要给自己介绍的对象就是胡雪？不可能这么巧的吧？要不然，那还能有谁，而且还是我认识的女孩子？

怎么想王一元都觉得这个胡雪好像还是不太可能。不过对周晚秋她门当户对的提醒，王一元却琢磨了好一会儿，但也没有更好的答案。不过他还是认为很有必要，一定要找机会问问康宁的家庭状况，至于和康宁最后结果如何，还是等走到哪一步，具体看情况到时再说。

第二天，王一元有交大研修班的课程。这个课程，一个月四次，利用的是每月两个双休日的时间，所以王一元才安排昨天和康宁匆匆忙忙的见了一面。昨晚送她们去车站的路上，他对康宁有说过这事。

研修班的课程，一般上午是理论教学，下午是案例讨论。经过一年半多的学习，王一元和班里的任学明，还有杜建峰等少数的几个人建立了比较友好的私人关系。

这个任学明，是山东人，本科和硕士就是在交大，但是他读的是材料科学，现在是一家有名的金属期货公司的高管，同时也是一家业内稍有名气的管理咨询公司的合伙创始人。他年龄上只比王一元大了不到十岁，刚过四十，正是一个男人焕发成熟魅力的年纪。

至于杜建峰，年龄和任学明差不多，是一家大型国有央企的上海总部的中层，做的是投资研究和资本运营方面的工作，清华大学鼎鼎有名的经管系毕业。他拥有经济学博士学位，但偏重于理论，所以才来上的这个注重实战的emba。

他们两位老大哥式的同学也很关心和照顾王一元，特别是实践课上很多次小组的团队组建，分组讨论，商业实战模拟，等等很多的环节，都是主动邀请王一元参加由他们两位主导的团队。

下午的案例讨论前，照例有热身活动。这次的“体力活”，其中一项是要“降竹竿”。“降竹竿”，就是把一根竹竿支到所有队员的手指上，每个队员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大家在指不离竿的情况下，一起将竹竿从胸部降到腰部，游戏中不允许说话。幸好王一元这个组中有队员曾经做过这个游戏，她先介绍了经验，指出关键是不能只顾自己的手指往下降、而同时要看别人的情况。

这招果然很灵，降竹竿”的游戏正是为了阐述这样的一个道理——好的团队，必须分工合作。从大局看，团队要齐心合力完成一项工作，但从微观看，在任务分配之后，个人只需要认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可以了。

繁忙紧张的一天过去，下午课程结束的时候，班主任于泽远老师把王一元叫到他的办公室。王一元走到门口，却惊讶的发现谢教授老谢端坐在沙发上，正笑着朝王一元招手。

王一元连忙上去招呼，奇怪的问道，老谢，来学校办事？今天是星期六啊，学校行政还上班？

老谢笑了，说道，你先坐下。没事就不能来自己的单位了？看你这乱说话的。我这次是特意来看看你的。对了，现在学习怎么样？

王一元笑笑，歉意的说道，谢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忙碌了一些，有好长时间都没去看望您了。

这有什么关系，不必客气，我也是开玩笑说的。老谢说道，关键是你要好好着利用这个学习的机会，学一些真材实料到肚子里去，这才是我和于老师都在意的。

王一元呵呵笑，轻声说，于老师也在这里，我不好说自己好话的，难道让我自说自话？

于老师也笑了，指着王一元，说，这个小王，虽然在班级里是最年轻的，但也有他的优势，敢于想象，不落窠臼，不循规蹈矩，创新思维等方面，要比其他人好很多的，这点是他们年轻人特别占优势的，也是应该肯定的地方。但是在考虑事情的周全，做事方法的圆润等方面，王一元还需要继续努力和学习。

老于，你说的都太书面了。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就是在为人处世上，要向你的那些厉害的同学多学习，在学习专业知识等方面，既要取长补短，又要发挥自己年轻的长处。老于，是这样吗？老谢笑着对于老师说道。

老于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个泥腿子的农业专家，说起我们经济管理方面的事情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嘛。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为人处世再怎么学习，这个人不经历一些时间，经历过一些事情，也是很难达到的，这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倒是王一元这个年轻人该有的优势，要想着更多的发挥出来。

小王，你明白了吧，学习无止境。自己要每日三思，日省吾身，要一天天的进步。谢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不到一年就要结业了，好好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这也是我今天过来的第一个目的，就是特意过来看看你学习的情况。

王一元半只屁股坐在两位老师对面的沙发上，认真仔细的看着两位老师说话，洗耳恭听。

老谢乐了，不禁笑了起来，小王，你没必要这么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一样，是不是还要来一个立正稍息？

他说道，还有第二件事。还是关于农民专业合作社的事情。再有三四个月，崇明的柑橘就会大量上市。现在我们联合小组正在全力的推动做这件事情。你作为我们联合试点工作的品牌大使，也是有责任的，可能你还得去我们的崇明的几个柑橘基地做几次演讲，宣讲一下柑橘这个农产品品牌的事情。

听到这里，王一元伸出手在头顶上摩挲了几下，又放下手来，这才说，按道理，我肯定会去的。那这个文章，该怎么做？

结构和思路，还是和马陆葡萄的做法差不多，只不过，这次谈的主要是崇明的柑橘。我这里也有一些资料，你可以拿回去参考。下个礼拜的双休，我们会有人来你工厂接你。

王一元站起来，连声承诺，说一定在星期三之前把稿子拉出来，先给老谢审定。

老谢却是一只手伸出来往下压压，对王一元说道，你先别激动，于老师也还有话说的。

于老师咳簌了一下，清了清喉咙，说，是这样，我们这个研修班，想趁着现在马陆葡萄上市，老谢他们又在马陆的机会，给我们的科任老师以及学院的领导和老师，班上的学生，谋取一点福利，每人送几箱葡萄。所以这次，小王要是愿意，你就赞助我们一些个包装盒，你看看行不行？

还有什么行不行的。要多少有多少。这事我就替小王做主了。老谢大声大气说道，看你这个老于，跟自己的学生，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于老师笑道，这个老谢，讲话声越来越像农民老大哥了。

王一元对于老师说道，我明天上课前先把葡萄包装盒的样品拿过来，让大家先挑选。至于葡萄，我也可以一起赞助了的，算是对学校的一点点心意吧。

于老师说道，葡萄已经有人认领了，现在只缺你的包装了的。小王你有这个心意就好，等下次，好吧。

老谢却对王一元说道，小王，我现在可是听说在这次市区浦东，刚开始举行的马陆葡萄展上，有很多的葡萄种植户都在讨论你们这个原先设计的包装盒。这是好事，你再等等，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王一元实话实说，这些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也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吧。

王一元走出教学楼的大门，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正铺满远处的天空。他正要走下台阶，忽然间不意就看到不远处一棵高大浓密的香樟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夕阳和霞光的背景里，正目光涟涟的望向自己。

第65章小剧院

王一元顿下脚步，定睛一瞧，这不正是康宁？她今天怎么来这偏远的交大闵行校区了？王一元虽然心里一阵嘀咕，但还是很高兴，快步朝着康宁走去。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王一元上前拉住康宁的手，微笑着问。

怎么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康宁任由王一元牵了自己的手，看似故意的说，我表妹在这里上学，我本来是过来看她的。后来好像听某人说过，今天要在这里读书，所以也就纡尊降贵，勉为其难的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我关心你吧？

喳，太后吉祥。王一元松开手，向前一步，先端正姿势，如“立正”的样子，然后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略微停顿，眼睛平视着康宁，高声而且声情并茂的说道。

康宁被逗得哈哈大乐，笑过后才想起来电视剧里的场景，也接着朗声说道，小安子，起来吧----

王一元瞧着康宁，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说，难道不应该说是夫君吗？怎么成小安子了？那是太监，好伐？

呵呵呵呵，那你也没有说娘子的啊。康宁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这话有很多的不妥，她急忙用手捂住口，但是话还是已经说出去了的，她脸突然间不由得发红了起来。

王一元呵呵的偷着乐，说，娘子-----，你这又是唱的哪曲，怎么脸也一下子红红的了？

康宁一时气急，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片，冷不丁走过来轻轻踢了王一元两脚，才说道，我让你娘子娘子的，怎样，相公，你腿还疼不？

王一元顺口接话道，娘子要踢，相公我不疼，打是疼，骂是爱的。

康宁一见说不过王一元，使出了她的杀手锏，说，好，王一元，你厉害。对了，我问你，地上的这个青草的“草”，用英文怎么说？

grass，呵呵，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王一元嬉皮笑脸快速的回答。

好的。对了，那这个“草坪”，用英语怎么说？还有，你看看这四周的校园景色，连起来成一句话，六月的校园，绿草如茵，生机勃勃。你用英文给我完整的翻译一下。康宁倒是不紧不慢的继续往下拷问。

王一元一下子泄气，连忙对康宁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讨好的说道，康老师，你就饶过学生吧，我刚上了一天的管理学课，回过头还要上你这高难度的英语课，我也不是铁人啊，康小姐。

康宁破涕一笑，说道，你能啊。哦，对了的，今天晚上的作业还差点忘了布置了。话说完，她就要口袋里去掏手机。

她故作严肃，转身对王一元说，王同学，是这样的，本老师教你的这些英文，第一基本上是循序渐进，第二都是和我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都能接触和体会到的。这两点，请王同学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自己也要随时检讨，按部就班完成老师当天布置的作业。

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王一元牵着看的手，边走边问，那现在你表妹呢？我就有些纳闷，你家怎会有这么多的表弟表妹？

是的啊，我妈妈她们有三个姐妹，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就是我舅舅。怎么，有问题吗？

王一元苦恼的说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她们这样车轮战术般的考察下去，我什么时候才是有出头之日啊。

康宁讥笑王一元，哎呀呀，这才刚开始，你就开始叫苦啦？什么叫车轮战考察，某人还真把他自己当盘菜了的。难不成，还是要把你放在了餐桌的转盘上，让七大姑八大姨们都排排坐，一边夹菜吃饭，一边不时转动看看？

王一元笑了，说，只是我这盘好菜啊，都成了一些人眼里一件等待观赏的物件了。像瞧稀罕似的，还要排着队来。

切，搞得好像谁稀罕似的。康宁忍不住翻白眼嘲笑，说，你放心，我这个表妹不会稀罕你的。她让我们自由活动，然后九点我坐她的车回家，好了吧。赶紧闭上你自以为是的大嘴巴。

她怎么会开车上学？王一元奇怪的问道。

是啊，她是研二的学生，有什么奇怪的吗？康宁随意的回答。

哦。王一元问康宁，天色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去附近找一个好点的饭店吃晚饭？

康宁却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就在食堂吃吧。我还是比较习惯食堂的饭菜，便宜，干净卫生，关键是还营养搭配品，不像外面，大鱼大肉，油水太重的。吃完饭，我领你去一个好地方，保证你喜欢的。

好地方，你是说就咱俩？王一元两眼仿佛一下子冒光，牵着康宁的手也不觉中暗暗加大了力气。

大叔，你不要想邪恶了好吧。康宁一见王一元的滑稽模样，说道，对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多心的。我表妹给了我两张学校小剧院的戏票，今晚七点，我们去听苏州评弹。

嗯---？那太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食堂吃饭。王一元拉着康宁的手高兴的说道。

吃过饭，才六点二十分。两人出了食堂，信步朝小剧场一路问路过去。交大的校园很大，但王一元他们吃饭的食堂离小剧场却不是很远，走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剧场的西北边有一片小树林，还有一条小跑道贯穿其间。

王一元与康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齐齐说道，去跑一跑？说完后，两人都忍俊不禁。

小树林里很凉爽，可能是吃饭时间，整个跑道上就只有王一元和康宁两个人。跑了十来分钟，两人都感觉有些热，各自靠在了一棵靠里的树干上休息。

王一元朝康宁看过去，只见她把眼镜取了下来，正在擦拭镜片上的汗水。康宁微胖的脸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可能是刚跑步的缘故，原本白白净净的皮肤上，竟然白里透红的显现出一层特别的红晕出来。

心里蓦然一动，王一元不自觉的朝康宁移步过去。察觉王一元的动静，康宁戴上眼镜，轻声的对王一元说，你想干什么？

王一元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康宁的腰肢。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王一元还是感觉到了康宁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的颤粟。他情不自禁的低头朝康宁的嘴唇吻去。

康宁腾出手，把眼镜摘下来放进口袋，她也紧紧地抱着王一元。一番缠绵，王一元又忍不住先是在康宁的背上乱摸起来。然后向下，紧紧的托住了康宁的臀部。他的嘴唇却始终也没有离开康宁的嘴唇，舌头在里面和康宁的舌头一番交缠搅合。好一会儿，王一元似乎意犹未尽，又悄然袭向了康宁的胸。

康宁这是第二回接吻，在王一元的不断挑弄下，也明显的动情，只是嘴里喃喃的说道，轻一点，再轻一点。你上次都弄疼我好几天的。但她却也没有去阻止，任由王一元隔着衣服在自己的胸上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阵，康宁突然想起来看评弹的事来，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六点五十五分。她于是赶紧叫停，两人整理了一下行装，急匆匆出了树林，赶紧朝小剧院跑过去。

这次演出的是经典苏州评弹《神弹子》片段，弹唱的是上海评弹团被誉为后起之秀的青年演员朱琳。她嗓音甜美，台风端庄。台下的王一元和康宁一直手拉着手，看的是入神沉迷。

这场演出有一个小时五十分钟。王一元她俩挨到最后，等别的人都走光了才手牵手出来小剧院。

马路的一边上，只见康宁的表妹正站在一辆现代的小汽车旁边等着他们。康宁替双方作了介绍。她表妹夸张的玩笑着说道，哦，你就是那个王一元？嗯，名字是好名字，现在应该不是就只有一元钱的吧。要是那样，阿拉康宁肯定是不会嫁给你的。

第66章英雄不问出处

第二天上午的课上完，王一元应班主任于老师的要求，把他们设计的马陆葡萄的系列包装盒，拿到教室给同学们展示。

可能是平时见多了大部分水果，那些简单粗糙甚至是原始的包装，没想到的是，同学们似乎都是眼前一亮，对这个葡萄包装盒系列的评价出奇的很高，讨论也很热烈。

大部分同学都表示，这个精心设计的葡萄盒子系列不仅外观好看，还推陈出新，别具一格，充分挖掘和展示了马陆葡萄的文化内涵，使得马陆葡萄的品牌附加值大大提高，而且包装很实用，不管是赠人还是送礼，都挺有面子，拎起来还很方便。

同学们都知道王一元曾经做过农产品品牌的文章，特别是马陆的葡萄，大家还在课堂上作为案例有过讨论。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或者不知道的是，王一元还不仅仅只是做过马陆葡萄这个品牌的探讨研究，竟然还设计了这个品牌的包装盒，并且印刷了出来。同学们都仿佛对王一元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一阵赞誉过后，他们中一些人纷纷向王一元打听，或是下单，说是要作为单位福利，大批量的订购由这些漂亮的包装盒包装的马陆葡萄。

只是这样一来，让王一元始料下及，弄得来也都很不好意思。还是于老师替他说话，他说道，这个王一元同学，他们单位的主业，目前还只是设计和印刷的工厂。至于这个葡萄，他们工厂又不生产的，就不要为难王一元的了。

于老师接着说道，呵呵，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我这里还是要替我们的这位王同学，这位我们班级里年龄最小的小弟弟同学，做一下广告。以后要是同学们有印刷，或者是设计方面的业务，如果有能照顾的机会，你们都可以找他王一元的。

他对王一元笑着说道，小王，不过我也要丑话说在前面，首先要保证质量，其次在价格方面，也要有最大的优惠，这点你应该能做得到的吧？

全班同学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王一元只是呵呵的笑，没有作声。班长彭明强向王一元建议，说，王一元，要不这样，你这次不仅卖盒子给我们，我们还全权委托由你统一采购，一起卖葡萄给我们，省的我们麻烦，你多辛苦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大家都说好。经过商议，彭明强说道，同学们如果有需要葡萄的，明天单位上班，最迟下周五之前把数量告诉王一元，再由王一元负责采购包装好后，一一分发到各自的单位。

同学们都表示同意，王一元也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比较有意思的是，甚至于还有好几个同学，真的现场还向王一元咨询了一些印刷和设计方面的不少事情，说是有机会一定要和同学合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一元，任学明和杜建峰在一个桌上吃饭。任学明说道，小王，我们以前只知道你是做印刷的，设计上也做的吗？

王一元回答，也有做的。要是简单的设计，我们工厂直接就做了。要是比较复杂和客户要求高一些的，我们有专业的长期合作的广告公司。

任学明又问，信纸信封，还有一些纸质的办公用品，都能做吗？

王一元笑道，这些都是一些常见的印刷品，生产制作起来很简单，当然能做的。

还有那一些，比如公司的画册，样本，上面有烫金，或者是烫银等一些难度较大的工艺，你们能做的吗？杜建峰也参与进来问道。

王一元笑着解释，你们或许都觉得，印刷上这些金啊银啊，都是很高大上的东西，但是在印刷厂，其实都算是常规工艺，谈不上有多大的难度。你们说的这些，我们工厂都能做的。

任学明笑了，行，下次就找你制作。不需要你特别打折，正常价格就行，但是要是质量不合格，我们也是会拒绝收货的。

那是自然，再说了，我也不会去坑你们自己同学的啊。王一元笑着说道。你们要是还不放心，今天上完课，可以去我们工厂看看，不远，就在吴泾，车子开过去也就一刻钟多一点。

杜建峰说道，今天就算了，我和老任都是地铁五号线过来的，没有开车。改下次，反正还有机会的。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上次的那个关于农产品品牌建设的文章，我们都觉得蛮不错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一家管理咨询公司，老杜知道的，他给这个公司做过讲座。我的意思，王一元你要不要加入进来，就专门做品牌开发，建设以及管理这一块的文章，你有兴趣吗？

呵呵，下个双休，我就要去崇明，宣讲这个崇明的柑橘品牌的。王一元苦恼的说道，这又不是我的专业，怕是不好担当你们公司的大业啊。

任学明说道，这有什么，只要有真材实料，到哪里都需要的。我觉得你的那些品牌方面的想法和研究就很好，也很有市场和需求的。

杜建峰也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小王，你原始学历是可能低一些，但你完全用不着自卑。你看看，我们这个班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你一个人在大学学报上发表了学术文章，而且还是一级刊物，厉害的。再说，我们现在读的是交大的emba，这么亮的一块金字招牌，还有什么不好拿出去见人的？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次去崇明，我跟着你们去看看，你和上面去说说？我就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打枪的不要。

这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是由我主讲，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到时候，现场还可以摆上你们公司的海报，放上一张长桌，可以就一些相关的问题，比如营销，市场等方面，给大家提供现场咨询。王一元喝了一口蛋花汤，接着说，你是管理咨询这一领域的真正的专家，恐怕他们还求之不得的呢。

杜建峰也笑了，说，要不我也去凑个热闹，人多力量大啊。我们三个人，都作为老任管理公司的咨询顾问，给一元也算是撑撑台面。

王一元很高兴，当场就掏出电话，给老谢打电话。老谢在电话里听完了王一元说的这件事，也是喜出望外，连声说道，当然是热烈欢迎，到时候我们安排车辆一起来接送。他还特别的叮嘱小王，说，只是小王，我给你一个任务，到时候一定要把他们两位给请过来，不然我要和你算账的。

王一元放下电话，对任学明他们两位说道，两位大哥，你们都听到了吧，不要让小弟我为难啊，到时候说好一定要去的。

杜建峰不由得笑了，拍拍王一元的肩膀，说道，我和老任，肯定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们一定去。给小弟站台撑腰，作为大哥，我们也是责无旁贷嘛。小王你就放心好了。

三人就说好了一起去崇明的事情。王一元还说，这一两天我就把那天我准备的发言稿，还有我自己掌握到的一些崇明柑橘的相关情况，一并发邮件个你们。到那天早上，我让他们的车子先来接我，我再来接上你们两位。

临了，王一元还不忘提醒任学明和杜建峰，等会儿你们俩先把地址写给我，下个星期六的早上，时间可能会比较早的，千万记得，你们手机到时候一定要开机。

只是他们三个人此时绝对都不会想到，这件本来很私人化的事情，却已经在于老师背后的运作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越变越大，最终演变成了全班的一次集体活动。

第67章心有不甘

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王一元给胡雪打电话，随意聊了几句，然后王一元讲到了今天上课间隙，自己所做的葡萄包装盒子的展示，还有同学们的评价以及订货的事情。他高兴的说，胡雪，搞不好，我们那个失败的马陆葡萄盒子，还可能会咸鱼翻身，并且时间说不定就在最近。

胡雪却是很平静，等王一元说完，她不经意的说，王一元，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去继续做这个崇明柑橘的包装？

王一元故作惊讶，说，嗨，你还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思路想到一块了。

别做梦了。要找你找别人去，反正我是不参与了的。胡雪不待王一元往下说，二话不说就赶紧把通道给堵住了。

别啊，胡雪，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帮我谁帮我？王一元赶紧说软话，再说，上次的葡萄盒，你们有做过调查研究，有现成的方法和资料，其实这次的柑橘做法上差不多的，移植过来，应该投入不大，也花不了你们太多的时间。

胡雪在电话里长久都没有吭声。

王一元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往下说，那端的胡雪却是已经显得不很耐烦，说，王一元，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要乱说话。王一元刚要解释，胡雪又冷不丁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就这样，我挂了。说罢就真的挂断了电话。

一直到听筒里传来阵阵“嗡嗡”声音，王一元还站在太阳底下，人却整个的呆住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胡雪这次会拒绝的如此的决绝和不留情面。上次的葡萄包装盒，她的公司虽有损失，但也是在还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至于这样就直接挂电话的啊。王一元心里忍不住一阵嘀咕。

刚到教室门口，班主任于老师就让人来把班长彭明强和王一元两人叫到他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老谢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于老师已经知道王一元他们三人之间的计划和打算。但他还是让王一元先把这个去崇明做柑橘品牌报告的事情，以及这个报告的来龙去脉等情况，大致的复述了一遍。

等复述完，于老师对彭明强和王一元他俩说道，是这样，我刚才接到农学院谢教授的电话，说是王一元，还有班上其他两个同学要一起去崇明做这个崇明柑橘品牌的宣讲。我是觉得，干脆就把这次机会，当做是我们研修班今年的实践活动。

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作为一次班级的重要集体活动，可以以经管院研修班的名义，和王一元的品牌宣讲相结合，集体上崇明岛调研当地的柑橘生产，市场销售等相关状况，时间就定在下周双休的两天，并要求形成正式报告。作为班长，彭明强你可以重点考虑一下。至于整个活动实施工作，我看就由你这位班长和王一元负责。

彭明强对王一元说道，小王，恐怕这个事还得由你来牵头，负责和农科院以及农学院那边的联系，选好考察的点，还有具体的资料，会场的布置和安排等等，这些情况你熟悉一些。

彭明强特别说道，至于吃饭，交通，还有住宿等的安排，你尽可以安排的相对好一些，我们班上的这些老大哥，养尊处优惯了，条件差了会很不习惯的。至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去班上化缘，你该安排安排，不要怕钱不够的。

于老师也笑道，呵呵，小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班里藏龙卧虎，很多同学在单位都是有签字权的。像这次的葡萄，就是由班里的两个同学赞助的，本来计划是找一家，另一个还是抢着来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这次行程的安排，以及我手上现在掌握到的崇明柑橘的所有相关资料，我先整理一下，星期三之前，统一发到班级的qq群里。

出来办公室，王一元又和老谢通电话，说了于老师的决定，还有班长安排给自己需要去做的这些事情。老谢大包大揽，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联合试点小组都会给你们安排好的。你们人来就可以了。对了，你那个讲演的报告，不要忘了，写得要比上次更好一些的。

这天的课程上完后，班主任于老师在课堂上宣布了组织同学去崇明考察当地柑橘发展状况的这个消息。他并且要求，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希望每个同学都能参加。最后统计，全班十八个同学，基本上都报了名，只有个别的，说是还要等明天回去单位后再确认。

填好报名表，任学明走过来王一元身边，轻身说道。呵呵，一不小心就搞大了。杜建峰也凑过来说道，小王，还是你有吸引力。怪不得说，成名要靠早，看来这天下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王一元也是无可奈何，呵呵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只知道我们这个班主任于老师和农学院的谢教授他们是邻居，他们两个人本来就很熟悉的。不过也没关系，这样变成大部队统一行动，气势上面倒是更足了一些，有吃有喝，还有好住，权当是旅游吧。

任学明笑道，你说的也是。只是我们三个还是我行我素，前面我们的计划还是照常进行，你讲演时，我们俩都会去给你摆摊捧场的。

杜建峰打趣道，最好是再找一个幡子插在桌上，再在旗子上大书一个“卦”字。王一元和任学明都忍不住一笑。

回到吴泾的工厂，肖云华和王丽萍夫妻俩正在等着王一元吃晚饭。看见王一元回来，李广林从身后摸出来一瓶白酒，几个人就往纸箱厂的食堂走去。

王丽萍早有嘱咐，食堂今晚另外给他们做了两道菜，有王一元爱吃的辣椒小炒肉，也有肖云华家乡的米粉蒸肉，幸好这里的厨师都是谢老板的江西老乡，做出来的味道还是比较合适王一元和肖云华口味，都很好吃。

王丽萍还从后厨房里端了一大盆的菜出来，一边说道，今天有空，我下午做了一大盆的咱们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老王和老肖你们两个也来尝尝，老好吃了。

李广林给自己三个男人倒酒。王丽萍却是不满的嚷嚷道，李广林，给老娘我也来一小杯。李广林于是又取过来一个酒杯，给王丽萍倒上。

几个人边喝边聊。王一元讲了今天在学校里葡萄包装盒的事情。王丽萍说，老王，上次你自我处罚的时候，咱就明确表示过反对的。这下好了，如果真要是最后都卖出去了，你也不要背负那么多的债务，咱们心里的内疚也会少了很多。来来来，这是好事，咱们走一个。

一饮而尽。李广林说道起王丽萍，你少喝一点，今天又不是在谈业务的酒桌上，都是自己人，随意随意，大家高兴就行了。

肖云华和王一元呵呵直乐。王丽萍喝完后，用纸擦了一下嘴巴，也呵呵笑了起来。

接下来王一元讲了下周双息日要去崇明岛的事情。他自个儿泯了一小口白酒，最后说，对于上次这个马陆葡萄的包装盒我到现在都心有不甘，所以我还是继续想做这个崇明柑橘的包装设计，争取也能做成一个系列出来。

肖云华说，老王，我支持你继续做下去。他奶奶的，上次是碰到村匪恶霸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次我相信不会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的。如果要是还有，那就是上海治安本身有大问题了，或者说只能是老天不帮忙，我们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王丽萍也是一副义愤填膺模样，不过她还是小声的提醒王一元，老王，不过这次要做，就不能再去生产出来一大堆的东西先放仓库的。至多是，打样的时候我们可以多打几个，但是大规模的生产，一定要先有订单。王一元连连点头称是。

那你这次找谁设计？还是找那个胡雪的广告公司？肖云华问王一元。

王一元却是招呼大家喝酒吃菜。最后在王丽萍的追问下，王一元才吞吞吐吐的说，这个胡雪，我中午的时候联系过她的，只是这次，她似乎是不愿意再掺乎进来了的。我们再另想办法吧。麻烦的是这个时间又很紧张，我本来是希望能在这个星期六就一起带着样品过去宣讲展示的。

王丽萍有些纳闷，说道，是因为上次葡萄盒子的牵扯？她们公司除了几个人工和设计，损失也不是很大啊？

王一元摇摇头，说，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次她们就是不来了。这样，我明天再去找找其他的设计公司看看。他举起酒杯，大声说，来来，我们四个先喝酒，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第68章调研的准备工作

回到宿舍，王一元和康宁互发了几个问候短信，然后开始看资料。老谢给的这个崇明柑橘的资料，因为昨天回来晚，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想着先消化一下，再把一些合适的内容补充和完善到自己的讲稿里去。

不过这些资料，虽然很详细，但又很杂乱。王一元看了很久，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电风扇不停地吹动着纸页，他自己却渐显疲惫起来。于是放下这些资料，他往床上一躺，想靠着被子休息一会儿。

王一元顺手打开放在枕头底下的收音机，选了一个正在播放评书的频道电台，顿时，一本《隋唐演义》，伴随着单田芳特有的沙哑的声音，在狭小的宿舍空间里荡漾开来。

不知不觉，王一元竟然沉沉的酣睡了过去。过了很久，手机短信“滴滴”的两声，这短促刺耳的声音一下子把他给弄醒了。王一元揉揉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收音机因为没有了节目播出，正发出嗤嗤嗤混乱的声音。王一元关了收音机，拿过手机一看，却是胡雪的短信。

王一元打开短信，只一行字，柑橘的包装设计什么时候要？王一元这才又想起来中午和胡雪打电话的事情，他一下子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这个胡雪，到底是什么意思，半夜三更的却是发过来这么个短信，联想到她中午拒绝时坚定的语气和挂电话的举动，王一元很难理解胡雪的这种转变。怎么还没有过一个晚上，突然间就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或者她有着什么过虑，抑或是中午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一元不能肯定胡雪发这个短信背后，她真实的想法。

王一元转而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已是晚上零点二十五分。他又一看短信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三十分。王一元看看时间不对，就放弃了和胡雪打电话的想法。他回复短信，如果可以，最迟星期四下午。我计划星期六带样品去崇明。

等了很久，不见回复，王一元于是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铺。他心里想，随她去吧，等到时候看到她们公司的设计稿再说。于是王一元又躺下睡觉。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忙碌而繁琐。星期二，班长彭明强把最后参加这次崇明考察的确定人数传真了过来，全班同学都参加，加上班主任和另外两个课任老师，总共二十一人。

到星期三下午，王一元还是克服困难，把该自己准备的资料，以及具体行程安排，都发到了班级的qq群里。这个行程表，是王一元和老谢他们联合小组几次沟通协调后，然后和班长彭明强商量好，才最终定下来的。

其中，这次考察的柑橘种植基地和社队，还有一些重点的种植户，基本都是由老谢他们安排。而交通，考虑到还可能要放置行李，是王一元在旅游公司联系的一个三十座的金龙大巴车，王一元还在行程表里有注明，当天早上九点整在人民广场的地铁一号口集合，再出发往崇明。而食宿等，则是由王丽萍在网上预订的崇明当地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至于王一元准备的讲稿，也是终于完成。他再三看过，总体下来确认自己还是比较满意，这才发给了老谢，还有任学明和杜建峰。

星期四的中午，胡雪发过来短信，说是设计稿已发到王一元的邮箱。王一元其时正在外面送货。他赶紧卸完货，在客户的办公室的电脑上看了一下这个设计的图样。总体觉得还行，一看包装，就有很鲜明的崇明柑橘的当地特色和文化。他马上给王丽萍和肖云华打电话，催促着让工厂马上安排打样。

王一元给胡雪发过去一个短信，已收到。很好，正在准备打样，谢谢。可一直到王一元晚上回到工厂吃饭的时候，胡雪才回过来四个字，自求多福。

莫名其妙？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夫妻俩，讲了胡雪这几天的反常。他不解的说道，这个胡雪，现在真是变得阴阳怪气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有得罪过她的，你们看看，她发给我的什么短信，还让我自求多福，什么意思，警告我好自为之？不就是求她做了一个包装盒的设计，你们说说至于吗？

肖云华却在旁边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王，不是一个，是一套，有五个的。

王丽萍笑道，这个老肖，你彪啊，怎么你有时候就真是个二五子似的。

王一元又说起了招业务员的事情，他问王丽萍，上次和你说的，去谢老板纸箱厂挖几个业务员过来的事情，打听得怎样了？

早就打听好了的，我做了一份资料在你的办公桌上，你没看见？王丽萍却很奇怪，说，星期一就放在那了，我还以为你都不满意的呢，所以也就没问你结果了。

哪个办公室？工厂？见王丽萍点头，王一元说，这间办公室这星期我都还没有进去过的。哎，这一天天的，真是忙得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出来。哦，对了，还有这个周晚秋，我好像这个礼拜都没看见她过，她在忙什么

肖云华却回答说，老王，她来过的啊。她的业务一直都在很正常的生产送货的。

王丽萍解释道，是这样，周姐每次来的时候，你都刚好出去业务单位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觉得，这个周晚秋是不是有可能在特意躲避着你？

躲避我？为什么？现在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一个德行？王一元不解的说道。

这谁知道？得问你啊。王丽萍揶揄王一元说道。

我坐得稳行的正，会有什么问题？王一元呵呵笑道，不说这些了，还有今天的这个柑橘盒子的打样，你们两人抓抓紧，质量一定要保障。

王丽萍说道，前期的准备今晚上工人会完成，明天我就呆在工厂，咱亲自为你打样干活。至于后道的处理，老肖会盯紧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有所思，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才对王丽萍说道，要不这样，这次的打样，材质上我们分两种，里纸用便宜一些的灰板纸，也打几套，把价格减下来一些，价廉物美，这样在市场报价上，也让他们种植户多一些选择。我觉得，可能对我们这次的推广也会有好处。

肖云华和王丽萍都同意了王一元的想法。王丽萍说道，你放心，保证你后天早上都能带得到崇明去的。

王一元笑着对王丽萍说道，不是我带，是你带。

这回轮到王丽萍她们三个人惊讶了，正吃菜的李广林奇怪的说道，老王，什么意思？

王一元对李广林说道，呵呵，你又多心了。他停顿了一下，对王丽萍说，是这样，我们这次出去考察，老师加同学一行可能有二十多人，这么多的人，在崇明要呆两天，肯定有很多辅助性的服务工作要干的。比如买买饮料和水，订餐馆，会场的布置，还有住宿的现场安排，诸如此类等等，都需要有人去具体干活的。

王丽萍问道，你是说让我去当你们的这个服务员？

是这么个想法。王一元说，这次我们同学上崇明考察，你们也知道，很多具体的工作都是由我在做的。我的想法，干脆好事做到底。这次不只是你去，你再去车间找一个合适的女工，你们两个一起随我们去崇明，就算是这次考察团的全程接待吧。

王一元接着说道，所以，王丽萍你等会回宿舍，就按照二十一个人的规模，先列出一个计划出来，明早你给我看过后，最迟明天下午你可能就要先和旅游公司联系，把一些吃的，喝的，甚至是再拿几条盖的毛毯，把这些提前准备的东西，先搬到车上去的。

肖云华没有说话，只是朝王丽萍呵呵的笑。王丽萍瞪了肖云华一眼，有气无力的应答道，好吧。

王一元笑了，说道，不要这么难过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王丽萍立马精神起来，说，什么好消息？

就你这点出息。王一元指了指点王丽萍，说，好消息是，你作为这次考察团的大内总管，钱你不用考虑太多的节省，不要搞得来像我们在自己工厂一样，扣扣搜搜的就想着怎么去省钱。这次可以完全大方一回，反正有人会买单的。一句话，不选便宜的，只选好的。只要服务好，就一切都好。

这是两句话好吧，老王。肖云华却是不失时机的讥笑王一元。

第69章没雨伞的孩子

老肖，怎么了？今晚你吃枪药了，老这么呛我？王一元盯着肖云华，不怀好意的说，你什么意思？

肖云华微笑着说道，我就喜欢看你对我生气，却又干不过我的样子。

真是有病。王丽萍也看了肖云华一眼，说道，这几天，我可是听说周晚秋来工厂的时候，她和某些人总是呆在一个办公室，并且每次时间都很长的，也不知道到底具体干了些什么的。

有这回事？李广林也忍不住插话，老肖，你可不要晚节不保啊。

乱说。我是那种人吗？肖云华被说得脸上有些绷不住，忍不住生气着说道，还不都是王一元的事。这个周晚秋最近每次来工厂，都是向我打听老王以前的故事，并且往往是每一件很小的事情，都要我说个明明白白才肯走的。烦都把我烦死了。

王丽萍笑道，看来这个王一元，十有八九又是被某些人盯上了。想想也是，老王现在可以说是我们贫民窟里的钻石王老五的。

心里“咯噔”一下，王一元联想起周晚秋之前说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情来。看来这个周晚秋，哪怕是已经知道，我现在有了康宁这个正在谈着的对象，可看来她到现在也还是没死心啊。那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怎么还这么暗地里悄悄的调查起自己来了？

王一元转头对肖云华说道，老肖，你不用管她，她就是一特立独行的女汉子，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她一问你一答就可以了。随她想干什么，反正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的。

王一元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嗯？我们刚才说道哪了？呵呵，看被你们打断的。

其他三个人都不禁乐了。王一元正了正身体，使坐的姿势的更舒服了一些。他说，对了，讲到王丽萍当这个总管的事。我是说，这个接待计划要尽量周全，细致一些。我的那些同学，好多都是在单位作威作福的人物，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服侍好了。

知道了，你都开始重复了。王丽萍看了王一元一眼，说道，我们走了。某人心里有事，我们都看出来了。说罢，站起身，牵着李广林就往外走。肖云华也朝王一元笑笑，跟着走了。

第二天王一元先到工厂办公室，仔细看过了王丽萍写的纸箱厂几个业务员的重点介绍。王丽萍的工作做得很实际和细致，每个人的介绍上面还附有其个人的照片。王一元边看边在脑袋里回忆这几个人的外貌长相，性格特点，逐渐的这些人就在他的脑袋里一一对号入座。

一个一个看过去，其实对这几个人，王一元都有或深或浅的大致印象。王一元还特意在自己属意的几个人下画了一个打钩的标志，但他最后还是觉得，招业务员马虎不得，决定自己还是先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刚看完这些资料，王丽萍拿着这次崇明考察团的接待安排计划表进来。王一元和她讨论商量了很长时间，又在电脑上把计划仔仔细细的一项项列出来，打印出来足足有好几张a4纸。

两人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王一元把这个计划传真给班长彭明强。

彭明强大致看过，觉得很是不错。他打电话给王一元，说，小王，你辛苦了。这个计划安排，考虑很周详，看得出你做了不少的工作，花了不少的心思，另外你还还出人出力，我代表我们班的同学们先谢谢你了。

他继续往下说道，只是，我还有一点意见，就是这两个女孩子的住宿和吃饭的安排，你怎么没有安排进去计划里？就让她们和我们吃住在一起，这又有什么关系？其他的部分，我没有什么意见。要不，你再给班主任于老师看看。如果可以，你就把它发在我们的同学群里吧。

于老师看过，赞扬了王一元几句，没有再说其他。王一元知道于老师这就算是基本同意了，于是就把这份接待安排发到了同学qq群里。

办完这些，已到中午。王一元站起来，跨腿伸腰，活动活动一下坐了很久的筋骨。然后和王丽萍下楼去食堂吃饭。

走到楼下，王一元突然想起来班上同学要订购马陆葡萄的事情来，他就想着去车间找朱峰。刚想进去，朱峰却正拿了饭碗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王一元叫住了他，三人一起去食堂，边走边谈。

王一元和朱峰讲了订购葡萄的大致经过，他让朱峰这个星期天回去的时候，找时间去几家熟悉一点，质量好一点的马陆葡萄种植户，先去说说葡萄订购的这个事情。

朱峰曾经在马陆镇的这些葡萄种植基地和种植大户间呆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对当地葡萄的种植情况很熟悉，他一口应承了下来。王一元特别嘱咐，悄悄的去，悄悄的回。不要去惊动那个强势的所谓葡萄公司，免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吃过饭，王丽萍就带着她选出来的车间女工，后道车间的小吴，坐公交车去租车的旅游公司，去准备明天考察团出发的一些相关的先期工作。

下午，老谢打电话给王一元，说，小王，你的稿子我们都看过了。总体来讲，可以用。但是在一些政府的扶持政策方面，现在依据形势，上面的提法和做法上稍有变化。所以我们做了一些相应的小修改，等会我传真给你，你马上修改，改好后发我邮件，这边也是等着要印刷，还要放进后天开会的文件袋里去的。

等到传真过来，王一元拿起来一一看过，好在改动的地方不是很多。他又下楼去找肖云华，让他过来帮着打字。王一元五笔打字不会，只会一个一个的敲全拼打字，还容易打错字，肖云华打字的速度要比王一元要快很多的。

打完后，仔仔细细校对了好几遍，然后王一元发邮件给老谢。等了几分钟，王一元再打电话给老谢确认。老谢表示了认同，这讲话稿的重任就终于算是通过了。

王一元把文稿又转发给任学明和杜建峰。再打电话给他们两位，让他们帮着看一看，多提提意见。

一直到晚上王丽萍她们从租车公司回来，和肖云华过来办公室叫一起吃饭，王一元都还在办公室忙乎，只是快接近尾声。听完王丽萍准备工作的进展，王一元长长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在座位上举起来胳膊，伸伸腰，叹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弄完了。今天一天都在办公室，我怎么感觉比在外面跑一天业务还累呢？

肖云华坐在王一元边上的沙发上，同情的说，老王，你是真的辛苦了。我知道，你这次把你这些同学安排得这么妥妥当当，也是为了工厂以后能得到一些什么好处，为工厂的发展考虑。哎，有时候想想，我们这些外来工，在这个繁华的大上海，赚点钞票容易吗，你说。

哎，那又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没有一个有钱的爹？谁又不想当个富二代？王一元有感而发，还连带着起来了稍微忿忿的情绪，说道，老肖，还有王丽萍，我和你们讲实话，你们看看我头上的头发，这他妈的钱还没怎么赚到，白头发都要开始汩汩而出了。更搞笑的是，我现在还连老婆，都他妈的没娶上，就快要成白头翁的了。

王丽萍窝在沙发里面，也是好像突然之间有很多的话要说，是啊，这世道，我们真的是活的很难很难的。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在这边累死累活的，要是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去算了。但转头又一想，其实老家，我们怕也是不那么容易回去了的。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办公室显得分外的安静和压抑。

我想起来一部电影，其中有一句话，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现在想起来仍记忆犹新。王一元好像自言自语，轻声缓气的说到，真的是这样，除了努力的向前奔跑，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选择。

王一元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家境、没关系、没金钱，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一群外地人，谁叫我们都是下雨天没有伞的孩子？我们还能不拼命工作，拼命奔跑吗？

第70章业务部聚餐

崇明岛回来之后，异常忙碌的一个星期终于过去。星期五下午，王一元正在喜泰路的办公室统计这个星期的业务。

这次的崇明之行，总体来说，一句话，这次活动的安排，达到了大家都预期的效果，甚至还要比预想中的要好一些。

但是，这种锦上添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比如这次王一元和他的同学门上崇明岛进行的当地柑橘状况调查，以及王一元在协调小组交流会上柑橘品牌的发言，自不必多说，我们在这里也不做赘述。

王丽萍找到王一元，说，老王，我们业务部都有快一个月，二十多天没有聚会了，她们几个人都在问，明天的星期六晚上的这个聚餐还是不是照常进行？

当然照常。王一元抓抓耳朵，说，有这么久了吗？那就这样好了，你不是说我师父她们不是有意见吗，那地方就由他们来定。这次，我们把老肖也叫上，这个礼拜他也忙得够呛的。你这个星期忙坏了吧？等会下了班，我们去吃豆花，我请客，愿意去的都叫上，我也是又好久都没吃豆花了。

王丽萍笑道，要吃豆花你一个人去，那个味道还是你自己去享受吧。王一元摇摇头，说，这么好的美味，你们是可惜喽。

王一元给康宁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参加这次的业务部聚餐。可是康宁说她双休有会议的任务，两天时间都要在现场。王一元只好作罢。

这次业务部的聚餐地址的选择，却是出乎王一元的意料，杜于乐竟然找的是徐家汇附近的一家湘菜馆。

这几个女人到了一起，还是那样生猛，打打闹闹，说起话来浑然荤素不顾忌。王一元自然是没什么，倒是肖云华到现在也还是有些放不开，显得有些微的拘谨。王一元笑话肖云华，老肖，你不要紧张，你就把她们当做普通人，不要只仅仅是当做女人来看，这样你就会慢慢习惯的。

王丽萍给杜于乐和谢雨琪每人拿了两箱葡萄，还拿出来一些散装的放在桌上让大家吃。谢雨琪连着吃了好几个，说，真是好吃。这个葡萄配上我们的包装，相得益彰，都可以作为高档礼品去送人的了，面子上老好的。

杜于乐一边吃，一边还大声的招呼大家都吃。周晚秋确是懒洋洋的说道，还是你们两个多吃点吧。老娘我这两天在工厂，吃得都要吐了的，前天捡拾包装完这个葡萄，我就像干了几场大活似的，浑身都没有力气，连续睡了一天两夜，现在才多少恢复了一些过来。

谢雨琪开周晚秋玩笑，小周，你怎么这么不经用的？干几场大活，不是应该睡一觉后就神采奕奕的吗？哪像你这样，蔫不拉几，像斗败后的大公鸡，垂头丧气的模样？

只要不是大白，大公鸡就大公**。老娘今天没有心情和你斗嘴的。周晚秋平静的说道。

几个女人哄堂大笑。王一元和肖云华虽不明就里，但也跟着呵呵笑了几声。

这个星期，根据班长彭明强给王一元的最后统计数据，王一元的那些同学们订购马陆葡萄的数量达到惊人的超过两万公斤。根据每一份需求的多少，分成不同的包装，如果以包装盒的数量计算，超过了五千个包装盒的使用量。

杜于乐和谢雨琪听王丽萍这么一说，都表示很惊讶。

其实，可能你们不知道，原本的的订货量可能远远没有那么多的。王一元解释道，只是在崇明的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说了我们设计的包装盒，在马陆不公平受阻的事情，可能是出于义愤，或者是对于我们的同情，结果第二天下午回上海前做最后统计的时候，数量又翻了一番的。

订购出去这么大的量，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不过这期间还是遇到了麻烦。朱峰回去马陆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些葡萄的种植户都不愿意在马陆当地使用王一元他们提供的包装盒。

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商量，最后一致决定，如果在马陆的产地不方便包装，那就让种植户把葡萄拉过来工厂，就在工厂的院子里包装。肖云华还不满的说道，这样在我们自己的工厂，他们总不至于再过来为所欲为吧。

但是王一元还是小心的叮嘱肖云华王丽萍，说，一方面，我会和那些选定的种植户要求保密，另一方面，老肖，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完，当然，如果中途万一他们还真要在这里来闹事，在我们的地盘，我们也不用怕。不过有一条，反正不能影响工厂的正常生产，事情还必须得办好。

经过通盘的考虑，王一元最终只选择了两家供货商，但都附加有一个条件，葡萄送到王一元的工厂后，要派人过来协助包装和负责最后客户的送货。因为一次性要的数量大，单子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在付款上特别是王一元提出的现款现货，所以这两家的种植户最后都高兴的答应了，并且还额外多给了王一元他们不少的重量。

因为没有冷库，为赶时间，一方面只能是要求供货商分批送货，到最后肖云华也不得不把工厂能安排出来的工人全部上阵操作，就这样连续工作了三四天，到星期四晚上才最终把这次葡萄送货的任务完成。

王一元端起酒杯和王丽萍干了一杯，说，这个星期你最辛苦了。不仅要联系那些种植户按协商的质量要求和时间送货，你还要跟车给我那些同学的单位，一家一家的给送过去，真的是辛苦你了的。

王丽萍笑着说，谁让我是这个劳碌的命呢？不过话说回来，送货我也是真没有办法推脱，其实我也是不太想去的。可是谁叫工厂里就只有我全部认识那些人呢？哎呦，真想接下来休息个好几天的。

这家饭店的湘菜做的很正宗，口味很地道，听服务员介绍，说是饭店的主要原材料，包括大米，熏出来的所有肉制品，菜油，甚至是一些新鲜的辣椒，大蒜等等，都是从湖南运输过来的。

王一元很奇怪杜于乐和谢雨琪，以及周晚秋她们三个上海人和江苏人也能吃辣。谢雨琪却说道，老王，你知道吗，我和我表姐经常去吃正宗的四川火锅的，辣我们当然能吃的了的，并且一路辣的吃下来，我们也觉得很好吃的。

杜于乐接过话头，笑道，再说了，我们听丽萍说，你这一次去崇明，收获那么大，以前去的都是我们爱吃的，今天我们就是为了顺便照顾你，算是镐赏你一下。

说到几天前崇明之行的收获，王丽萍仍然不免兴奋，说道，所以说，这趟去崇明，辛苦归辛苦，但是结果还是蛮好的，你们知道吗，这一次的柑橘盒子，当场下单的就超过了五千套，两万五千个的量，有意向的就多得更不要说了。

杜于乐和谢雨琪再一次表示很惊讶，她俩纷纷端起酒杯，和王一元滿满的干了一杯，表示祝贺。

王一元笑话周晚秋，说，今天你怎么蔫蔫的，甚至连酒都不喝了？以前不都是伶牙利嘴，特别能说的吗？你不说话，我们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切，老娘我现在是懒得和你说话。你现在有了你的温柔乡，掉进了蜜罐里，老娘识趣，所以离你远点。周晚秋翻了一下白银，边小口的吃菜边回应王一元道。

正喝得高兴，王一元手机响了，口袋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康宁的电话。

第71章初心

包间里很吵闹，王一元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其实，康宁打这个电话，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是业务部的聚餐，只是一再的要求王一元不要多喝酒，最好不要再去和别人拼酒。

王一元在电话里开玩笑，说，都在一个城市里，我们却是有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这哪里像是谈恋爱啊。

谁和你谈了，我们只不过是接触认识一下而已，大叔。康宁却在电话里软软的说，再说了，明天晚上我就解放了，某人要是想来看我，我也是不反对的。于是两人约好明晚在徐家汇见面。

王一元推门进入包间，大家都还在讨论这次的崇明柑橘包装，一下子定出去这么多量的事情。见王一元进来，一房间的人齐刷刷的眼光都看向他。王一元笑道，怎么，我身上长了有什么怪物？

王丽萍呵呵一笑，打圆场说道，我们刚才都在说这次柑橘包装的这个大单。

王一元笑了笑，说，要说到这个柑橘的包装，为什么和上次的葡萄盒子，最后推广结果不一样，我觉得主要有三点，一是老谢他们的联合小组，在前期创建品牌的推广上，做了很多先期的工作，他们这些农户基本上都已经有了一些，这个品牌的模模糊糊的意识概念。

喝了一口茶水，王一元继续往下说，二是设计，你们也看到了的，这个包装盒设计的确实是好看，这可能才是关键。

他说，当然第三点也很有用，就是我们这次做了两种不同纸质的包装盒做展示，材质不同，价格相差很大，两相对比，有很多人就有了价钱低的好像很划算，有一种捡便宜的感觉，无形中就在心里选择了价格低的这种，并且快速的下单了。

有道理。我看小王你这个交大的学习没有白上，还懂得心理学了，在业务上也是越来越有花头了。杜于乐夸奖王一元说。

切，说你咳簌，老王你还喘上了啊。周晚秋不阴不阳的讥笑道，我看不是长了怪物，是你本身就是怪物。接个电话，还非得神神秘秘的到外面去接。我们都知道是你那位英语老师打过来的，好吧。

谢雨琪也笑话，说，老王，怎么样，看你满面春色，又要去急着约会？阿拉上海小姑娘，谈起来恋爱来，感觉不要太好的吧？

杜于乐是大姐，又是王一元名义上的师傅，说话就委婉多了。她说，小王，今天我们就这样，都差不多了，我看就散了吧。

回去的公交车上，最后一排刚好有座位，王一元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肖云华说道，老王，照现在业务发展下去，看来工厂还得再增加人手，更多的岗位都要两班倒才行。

王丽萍也附和，表示和肖云华同样的看法。王一元没有作声，一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不断变换的街景，很久了才缓缓说道，你们看，这大城市的夜景，就是那么的美丽和富有魅力，引得无数侠女英雄竞折腰啊。

肖云华还要继续说话，王丽萍却在他身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向肖云华使了个眼色，然后把一根手指头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在终点站吴泾海通路下车，三人一起朝宿舍走去。天气已经开始进入夏季，但是大晚上走在街道上，一阵阵的微风吹过来，还是觉得比较凉爽而适意。

王一元突然说，老肖，你说的增加人手，你先把方案拿出来，明天我们都在，一起讨论一下。讲实话，我觉得现在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们，赏我们有口饭吃，我们要趁机会，把这个饭菜要做得更可口一些，才对得起我们来上海的初衷。

对了，老肖，王丽萍，你们当初为什么来的上海这里？王一元问他们俩。

肖云华笑道，老王，你问这些，这里面肯定又会是一个个的伤心的故事。这么美好的晚上，还是不说也罢。

而王丽萍不同，她倒很直接，说，其实刚来上海的时候，就是想着在这里多赚点钱，回去在我们那里再买上一个小房子。当时我和李广林俺们俩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的。王一元大笑着说道。

踏踏实实的狠狠睡了一大觉，王一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漱口口洗脸完，宿舍里也没有吃的，想着先去食堂吃些东西。王丽萍却是提了一袋的面包过来，她看到王一元，笑道，就知道你们会睡懒觉，我给你们送些吃的过来。

隔壁的门打开了，肖云华的头先露出来，说，有吃的？太好了，免得去食堂了。刚好你们也都在，进来看看我写的工厂进人的计划？

肖云华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和王一元的宿舍是一个鲜明的反差。王丽萍曾经也进去过王一元的房间，只一回，回头就说再也不愿进去他房间。她甚至还不解的追问过周晚秋，怎么她就能在王一元那样乱七八糟的房间里，能睡得着，而且还呼呼大睡。

肖云华的意思是再增加十个人。这样算上一个朱峰，先后就增加了二十一个，工厂员工的总数达到四十六人。肖云华解释道，这其实还是有保守，真要是完全匹配现在的业务，增加十五至二十人也是合理的。

那么，这个机器设备呢？王一元问肖云华。

还是老王你以前说的那个办法，机器不停，人轮流休息。暂时还可以应付过去。就是要增加，到年底看看，我们赚钱了再说吧。

王一元伸出大拇指赞赏肖云华，说，老肖，你现在开始有投入产出的成本概念了，这很好。做实业，重要的无非就是两点，精打细算，开源节流。我觉得，这个精打细算，对于我们做工厂的来说，永远都不会有错的。当然，还有一个开源节流，这就是业务上的事情了。

王丽萍问王一元，那我们这次，工厂到底加多少人？十五？

呵呵。还是王丽萍对我熟悉。老肖，我们气魄再大一点，这次就先增加十五个人。王一元笑着说道，但是你要做好人才的储备，万一后面还是缺人呢？

肖云华呵呵一笑，说，只要你们两个能把业务带进来，不管怎样，我都当好这个厂长，保质保量的给你们生产出来。

王丽萍笑话肖云华，说，好像去年的这时候，有一个巧妇，还在为无米之炊发愁的。

三个人人想起来去年工厂刚开业时，都忧心忡忡，生怕业务不够做，心里的唯唯恐恐和担心讨论的场景，现在都是历历在目，忍不住唏嘘感叹，到最后竟至于都哈哈大笑起来。

付出总有回报。王丽萍说道，讲实话，这一年我们也都是过得不容易的。我仍然还记得起去年这时候，王一元找我们谈话说要自己创业，还有我们这个草台班子，刚搭建起来的时候的艰难。对了，也不知道那个以前业务部的丁经理还在不在，这个制造麻烦的小王八蛋。

他不跟着肖总，他还能干什么？肖云华满是不屑的说道，呵呵，王丽萍你刚才说是自己创业，那都是抬举自己了的。只能说，我们当初，都是被肖总大甩包袱，被迫才走上梁山创业的。

王一元又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上次王丽萍你给我的纸箱厂业务员的资料，我看过了，有几个我觉得还不错，在资料上打了勾的。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去办公室取给你们，你们也去慎重的侧面再了解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我们一起去找找谢老板商量。

第72章三甲的体检报告？

晚上王一元和康宁在徐家汇碰面，康宁提议一起去吃大娘水饺。王一元来徐家汇，经常在天钥桥路上的这家店前经过，进去吃过很多回。

王一元原本是不太喜欢吃面食的，中间偶然的一次进去，发现这里不仅是只有面食，还有很多其他的菜品样式，甚至还有盖浇饭。从此他很喜欢吃这里的牛肉粉丝汤，再配上一份虾仁水饺，不仅能吃饱，还能很满足，每次吃完都浑身热乎乎的。

这里的牛肉粉丝确实好吃，牛肉真的是有牛肉味的，而且肉的数量也算挺多的了。这个牛肉的厚度，比起某些拉面之类的肥牛产品，简直是达到了牛扒级别，很有口感的，王一元边吃边对康宁说道，这个粉丝也吸收了汤的味道，口感还是不错的。

王一元还连吃了八个虾饺，康宁见识过王一元的饭量，也就见怪不怪了。吃完晚饭，两人手牵手，过人行天桥，往徐家汇绿地公园散步。王一元随意的问了康宁这两天在会议上翻译方面的事情。

康宁显然心情不错，她挽着王一元的胳膊，一路上说了许多她做翻译以来的趣事。

王一元问康宁，那你这个同声的传译，在英语的口语翻译里面算是难度很高的吧？

康宁笑着回答王一元，说，以前我也对同声传译曾经感觉很神秘，觉得高不可攀。等后来终于坐在了同传间里，戴上耳机，看着显示器，对着麦克风，心情忐忑地发出第一声，当时就觉得，这个同传其实也没有那么高的难度。

她笑着说，对了，如果要说起什么样的口译最难？我倒是觉得，其实某些场合的交替传译，就是普通的讲一句翻译一句，难度比同声传译更高。

这怎么说？王一元一时不理解，问，我看在电视上，那些个翻译不都是很轻松，面带笑容的吗？当然，可能每年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难度是要大一些的。

康宁轻声的解释，说，要说同传的时候，虽然也是有大量信息进进出出，但那好比是你泛舟江上，和江水一起流动，所谓“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而交传碰到这种场景，就好比碰到堰塞湖，而且众目睽睽翘首竖耳等着你翻译，最头疼的就是这些人中间本身就有英语又好，又爱挑刺找茬的，所以要是现场处置不当，就是灭顶之灾，会出尽洋相的。

王一元来了兴趣，找了个刚好空着的铁制的休闲长凳，两人坐在一起。他手仍搭在康宁的脖颈上，看着康宁，听她往下说。

康宁说，当年有给一个新产品发布会翻译，主讲人讲到高兴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完全就忘了还要翻译这回事。等他意识到了停下来，已经滔滔不绝讲了十来分钟了。在场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我这个翻译身上，都在看我该怎么收场。

王一元问，那后来你怎么办？康宁说，还能咋办？幸好靠着一张纸一支笔，我基本把要点都速记了下来，待他停下，一五一十逐次道来，他讲几分钟，我也讲几分钟，整个场面算最终hold住了。

康宁继续说道，还有个要紧的是还需要应付各种口音。英翻中难度比较挑战的口音有澳大利亚口音、苏格兰口音以及江湖上闻之色变的印度口音。

怎么还听之色变了？我记得这个英语，也算是他们印度人的官方语言的。王一元问康宁。

是的啊，正因为这样，那些印度人基本对英语都颇为熟练，不像英语为第二外语的国家讲得比较慢用词比较基础，而是讲得语速飞快很流利，而且土语俚语一大串。这种时候，真的是我们行话里说的，人家是乡音未改谈笑欢，翻译则是抓耳挠腮鬓毛衰呀。

王一元不禁笑出声来，说道，是很有意思的。还抓耳挠腮，翻译肯定是孙悟空变的。

康宁也笑了，说，今天高兴，给你说个翻译界普遍流传的笑话。上世纪五十年代，翻译人员匮乏，也没什么经验和水平。当时在一个友好国家的领导人的招待会上，我们国家领导人称赞对方说，你是国家的栋梁，到处奔忙。翻译一时想不起栋梁这个词，于是用了log这个词，这句话就成了这个样子：youarealogandrollabout意思就是，你是一个大木头，滚来滚去。

哈哈哈……王一元笑不过气来，停住后，他也说道，我认识的一个客户单位，有一个员工姓钱，然后他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就叫dollar。还有一个公司，里面有个员工因为名为强，遂称自己为strong。没想到过两天来了个新人，居然叫stronger。你说，搞笑吧？

康宁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说，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上学辰光有个老外给我们上课，节节课都要点名的，班上有几个同学的英文名字用的是本名，分别叫yuanyuan、另外一个yanyan、一个youyou，我现在都还记得老师的嘴角都抽搐了的。

她继续说，还有，一次我去一个公司做翻译，他们公司有一个女生的英文名叫seven，刚好那次我听见她打电话，她拎起电话就说，eleven啊，我是上海公司的seven啊……，你别说，这两个人还真配，seven-eleven是不是她们合伙开的？

王一元笑了，说道，有个段子是上班族把一周的每天音译成中文，就分别成了monday=忙day；tuesday=求死day；wednesday=未死day；thursday=受死day；friday=福来day；saturday=洒脱day；sunday=伤day。这个翻译的有意境，水平高的。

说过这些笑话，两人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不觉中就走在了玻璃栈桥上。王一元和康宁停了下来，靠在栏杆上，手挽手一边看夜景。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了下来。

康宁抬头悄悄地看了王一元好几眼，显然有话要说，但嘴唇张开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口来，她人就明显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王一元收回目光，看到康宁的神态，说，康宁，你还有事情要对我说？

康宁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她还是先给王一元打预防针，说，是有事。不过我先要把话说在前面，等会我讲出来的时候，你不要多心，更不要生气？

王一元说道，刚好了，康宁，我也有事想和你沟通的。是这样，你也知道，我今年就三十一岁了，我是奔着结婚为目的才和你谈对象的。这点，我想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出来。但是，我还是有两点担心，所以我们不妨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一些真实的想法。要不，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来好好说说？

康宁点点头，却又很快的摇摇头，说，就在这里吧。你先说你的担心。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先说了？一个是，我是外地人，按照我的理解，你们上海本地的女孩子嫁给外地人的这种比率还是蛮少的。即使是有，也不外乎或者都是大学同班同学，要么一个单位的同事，或者是亲戚之间的介绍，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类型。

康宁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她才说道，那么你的第二点担心呢？

王一元诚恳的说道，是这样，再一个说，我既没有任何背景，没有高学历，我是师专毕业，勉强算是大学生，当然主要还是一个没有多少钞票的外地人，这一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考虑，你家里人会不会有什么看法？

这不还是一个问题吗？康宁有些不解的问王一元。

王一元却解释说，不一样的。其实我的担心就是两句话，我是外地人，我是没钱的外地人。讲句实话，我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是很知道，以后在上海能混成什么模样出来。我知道，你们上海人都比较讲究现实，上海女生很多都只会找本地的，或者是外地的土豪，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得了你家里人法眼的。

康宁抿着嘴唇，一只手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可能是觉得不太舒服，最后干脆直接取下来放进了口袋里。她朝王一元笑了一笑，说道，其实我就是不带眼镜，日常的话，基本上都能看的清楚，不太会有问题的。

康宁接着说道，其实你刚才的两个担心，我也有过考虑的。你说的都没错，我周围的上海小姑娘，要么就是出国嫁老外，或者是香港，台湾的也不少，再不济，也会去找一个上海小男娃。可是，她们要这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我在找对象好吧。

王一元刚想说些什么，康宁却摆摆手，说，我在这里就不说你的优点了，免得有些大叔会骄傲的。我只是回复你一句话，你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我现在选择了你，自然就有我选择的道理。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对自己始终都有信心，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继续走下去的。

王一元使劲的点点头。他又问康宁，那你刚才说是想要和我说什么事？

是这样，反正我的表弟，表妹，你都是见过了的。现在我们家的人，就提出来一个要求，就是说，你要拿出一个你的体检的报告出来给他们先看看。

体检报告？怎么搞得来像世界五百强公司入职一样？是你家里的意见？

康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王一元的说法。她说，还有，一定要是上海三甲医院出具的比较全面的体检报告。这也是我家里人的意见。

第73章卖葡萄？

一听这话，王一元立马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嘴里像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梗在在喉咙里面，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他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阴阴沉沉。

康宁看见王一元脸上的明显变化和突然间变得有些僵化的身体，她立即拉过王一元的一只手，柔声的说道，大叔，我前面有说过的，你不要有什么意见的，好吧？

王一元沉默了很久，尽量使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他对康宁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上海人谈对象，是不是都有这个步骤和过程。但是讲实话，你们家里的这个要求，我心里听着确实不是很舒服的。

康宁两个手挽住王一元的胳膊，说，大叔，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就是做个常规的体检嘛，你不至于这样大反应的？再说了，这也谈不上是什么特別过份的要求，只不过是我家里对你提出来的第一个建议，你不会把这个第一次，都直接给拒绝了的吧？

沉吟了很久，王一元缓缓的才开口说，这样吧，康宁，这个体检我肯定会去做的。但是我希望类似的要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康宁低着头，没有做声，只是抱着王一元手臂的两个手似乎更紧了一些。这样搞，好滋味都会没有了的。王一元望着远处灯火辉煌，变幻莫测的美罗城，低沉的说道。

星期一早上，王一元刚从工厂的车间看了一圈走出来，还没走出大门，突然看到以谢老板为首的，这个工业小区内的另外几家工厂的大小老板，好几个人一起向王一元走了过来。王一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直地看向越来越近的谢老板。

小王，你别看着我了。是好事。谢老板笑道，你前几天不是在你们院子里包装了葡萄吗？我上周刚好出去了无锡几天，昨天下午才回来，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又出去了的。今天早上就是特意赶早再来找你的。

王一元指了指这一众的老板，说道，兄弟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搞得像黑社会老大似的？

这些人一起都哈哈笑了。还是谢老板说道，是这样，小王，他们都说你的葡萄套上你的这个包装，蛮好看的，单盒的价钱也不高，送礼有面子，又比较合适，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着向你订购一些葡萄，我们拿出去送礼用的。

原来是这样，大哥们，别来吓我好吗，这大清早的。王一元摸摸脸，呵呵笑道，只是你们都搞错了吧，我们只卖包装的盒子，葡萄我们是没有的。

这时，王丽萍走了进来，对王一元说道，老王，这些话我昨天下午就跟他们解释过了的，可他们还是不管，非要我们一起包装好了卖给他们，他们都只要现成的。

王一元也无可奈何，说道，谢老板，你们可能不太知道，这个葡萄也分好多种类的，现在上市的基本都是加温型的温室葡萄，就是我们前几天拉回来的，只是这个时候都快要到尾声了的。接下来，就是普通保温型促成栽培葡萄，这些中熟品种还得有十天左右，才会大量成熟上市的。

谢老板说道，我们要的就是你说的这种什么温室葡萄，反正就是要和你前几天的一样就行。送礼嘛，当然是物以稀为贵的。要是这些葡萄都大量上市了，那还有什么送头？意义不就都没有了的？

众人一齐附和谢老板的说话，王一元一看推脱不过去，只得应承下来，说，那我就尽力而为吧。只是你们先把数量，还有这个包装的要求，等会先到我们王丽萍这里登记一下吧。还有这个价格-----

话还没说完，谢老板打断王一元的话。他笑着说道，价格你定，反正我们又不是要的很多，只要不是要太离谱就行。大家伙说对吧？

王丽萍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记事本，就伏在门卫的窗沿上，一众人在王丽萍处一一作了登记，就都走开了。

谢老板留了下来。王一元拿过来登记表一看，说道，老谢，你怎订购这么多的量？

谢老板说道，你知道，一是无锡的项目，虽然是中了标，但还是有很多的关系，需要上上下下的去一一打点，特别是他们一些基层的员工，送礼品卡或者钱财，感觉送的重了吧，好像也不是很有必要，但要是送的轻了，又怕他们以后给你小鞋穿的。

他接着说道，这次刚好有听说你们有在做的葡萄，我昨天看过了你们的包装盒，就觉得蛮不错的。当然，还有一些以前的老客户，现在正在一家一家的准备退出来，大家生意一场，送这些东西，也是表示个态度，礼轻情意重吧。

最后结果统计出来，王丽萍走过来喜滋滋的说道，老王，大概将近有五千公斤，又是一千五百多个包装盒出去了。我算了一算，如果搭配着来，仓库里的那些包装盒应该去了一多半，只剩下大概还有三千个包装盒了的。

王一元说道，我有种预感，今天搞不好还会有人找我们来订货的，你先收好本子，不要急着去订货，最早也要到等到明天下午再说。

真是无商不奸。王一元，你这个预感会不会对啊？王丽萍笑话道。

只是这个到时候又要动员员工来包装葡萄，看来老肖又要有意见了的，工人们又要受累了。王一元笑着对王丽萍说道，这次的包装，最好安排一部分在星期六，让谢雨琪，还有我师父，她们也都过来参与一下，包装完后我们再聚餐。

王一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光想着他们的订货了。我们工厂，也可以去给客户送葡萄啊。王丽萍，你抓紧统计一下，看怎么个送法，把这个表格列出来再说。还有这个纸张，油墨等等这些供应商单位，你和老肖对接一下，该送的都尽量送到。

王丽萍在小本子上把王一元说的话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这个星期，我还要去做一次身体检查，到时候可能会耽搁大半天时间的。业务上的事情，你多花些心思？过了一会儿，王一元对王丽萍说道。

嗯。啊？王丽萍这才反应过来，收拾起记事本，惊讶的问道，你要去医院做检查，检查什么？哪里不舒服了？

王一元笑了，说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吧。我是去做常规检查。是有人提出要求的。我原本也是不想去医院的。

王丽萍反应过来，说，康老师家里的要求？王一元点点头，简单的说了这次要求身体检查的由来。

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求，这不是很让人伤自尊吗？王丽萍显得有些忿忿不平，有病没病，他们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吗。再说了，他们怎就不提让康老师也去做个全身的身体检查？也是太欺负人了。

王一元却是笑着说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还是想通了，一是我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二是既然他们家能提出这种要求，说明她家里对我目前至少还是不排斥的。所以说，检就检吧，刚好我也是多年没有检查身体了的。

反正不管怎样，这种事情和要求，提出来总归是不太舒服的。现在你们才刚开始，我看做这个上海女婿，不会是那么容易的。王丽萍还是嘟嘟着替王一元不平。

正说着话，任学明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有事要找自己当面谈，王一元就和他约好在喜泰路的办公室下午见面。

第74章城市经营初接触

上午到喜泰路办公室没多久，都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桌上王丽萍送过来的业务资料，七浦路兴达鞋业批发市场的老胡却打电话找上门来。

一进入到大办公室，老胡把提着的两个鞋盒往王一元的桌子上“咚”的一放。王一元问老胡，老胡，这是什么？

老胡神神秘秘，笑着说道，小王，你自己打开来看看。

王丽萍泡了一杯绿茶过来双手端给老胡，见王一元的茶杯里水已不多，顺便也给王一元的杯子续满了水。

王一元打开两个鞋盒，只见里面是两双皮质的休闲男鞋。王一元看着老胡，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老胡说道，小王，是这样，我准备开始进军这个休闲鞋的市场。方式上还是用和运动鞋差不多的套路。这个想法，你看看怎么样，觉得会有前途吗？

老胡自从推出来自己品牌的运动鞋，已不知不觉有将近九个月的时间，他这几个月生意非常不错，光这个单项每个月的销量基本稳定在八千双左右。他的品牌已在北方，特别是在山东和河北一带的批发商里打出来了一定的声誉和影响。于是老胡想再接再厉，想着趁这个大好的机会，再把自己品牌的休闲鞋开发推广出去。

王一元说，你是还想打和运动鞋一样的牌子？

no，这次不一样。我想把他们分开来，再重新设计出一个品牌来。老胡却笑着说道，这样，运动鞋和休闲鞋两者互不冲突，但又能互相照顾。万一哪天有个什么事情，也好东方不亮西方亮，所以这一次我们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要我们做些什么？设计，品牌策划，营销方案，还有鞋盒制作，等等一条龙？王一元问老胡。

哈哈哈。你这个小王，还真是会做生意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老胡笑着说道，你们上次帮我弄的那些个方案策划，效果都还蛮好的，所以这次还是找你给我做这个方案。

老胡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趁这次再做一个品牌的机会，还想着在这个钱的方面再补偿你们一下。运动鞋的品牌，我心里有数，知道你们赚的不多，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王一元呵呵笑道，老胡，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竟然还想着给我们送钱。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就是敞亮。这样吧，我约一下胡雪，找个时间，我们一起碰个头商量一下。

王一元于是给胡雪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传过来胡雪的声音。胡雪好像还有些不太高兴的情绪，她在电话里冷冷的问王一元，快说，又是什么事情？我正在老家山东。

这一段时间以来，胡雪就是一直以这样不冷不热，甚至还稍带有消极嫌弃的态度对待的王一元。王一元自己也一直觉得莫名其妙，不明就里，反正就是感觉自己好像总是欠着胡雪三百大洋似的。到底是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一元曾经不止一次的回想和记忆，但是每一次都仿佛没有答案。

但王一元还是耐着性子，在电话里把老胡这次想要另外开发休闲男鞋的想法，和胡雪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胡雪听完后，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哦，知道了，等下礼拜我回来上海再说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老胡朝王一元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说，小王，你和这个胡小姐闹矛盾了？王一元没有去解释，只是尴尬的呵呵笑了几声。老胡临走时放下了那两双鞋子样品，说是送给王一元自己试穿，看看鞋子的质量，当然如果不愿意要的话，王一元也可以留下来作为研究使用。

吃过豆花饭回来，和王丽萍一起处理了几个业务上的事情。交大研修班的同学任学明和杜建峰一起走了进来。大家都认识，王一元和王丽萍打过招呼交代了一声，然后领着他们俩去楼下一楼的咖啡馆。

各自要了咖啡，三人坐下来边喝边聊天。王一元喜欢喝白咖啡，并且不喜欢加糖。这种白咖啡是咖啡豆不加焦糖直接低温烘焙，去除了一般高温热炒及炭烤的焦枯、酸涩味，但是它比较完美的保留了原始咖啡的自然风味，以及浓郁的香气。王一元他每每都觉得，这一种低咖啡因的白咖啡，香浓顺口而心动，喝完后还会留下有满嘴的甘醇芬芳。

杜建峰他们两人这次过来，原来是任学明的咨询公司，最近和一家上海知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在一个大型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中有合作，由他的咨询公司负责该项目前期的市场调查以及论证，项目地址倒是很远，在江苏南通市的一个国家级的经济技术开发区。

任学明问王一元，你听说过搞策划的叶茂中吗？王一元笑道，我们做企业的，要是说没有听说个这位策划营销大师的大名，岂不就是批评我们孤陋寡闻？

杜建峰笑道，你这么一说，那我们这次过来你这里，就算是来对了的。我们今天过来，有两件事，一是送给你一本书，《叶茂中的营销策划》，第二个，就是想让你也参与进来我们这个项目，具体负责我们这个南通项目，城市品牌这一部分的研究和撰写工作。

杜建峰说，这个叶茂中他们，算是我国最早的一批城市策划学者，也是他们最早提出“城市经营”的概念。以我的看法，房地产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的城镇化发展将会进入了一个以城市新城区开发建设推动城市群发展的历史时期，需要城市开发商由以往的仅仅开发地产、建商住楼为主向建设城市综合体转型，向城市运营转型。

任学明向王一元似是开玩笑般的口吻说道，小王，我和你讲一句实话，现在我们国家的房地产经济这么的火热，我们如果不参与一下进去，岂不是要辜负和落后于这个美好的时代？

喝了一小口咖啡，任学明接着说道，这几年来，随着我们国家城市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和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城市经营作为一种新的城市建设和管理方式，越来越受到各级政府的重视。国内很多城市，像大连，青岛等，都早已开始城市经营的实践，并且都取得了良好效果。

王一元问任学明，那么什么是城市经营的概念，不好意思两位，我也是初次接触，你们先和我说说？

杜建峰介绍说道，按照现在比较公认的论述，简单的来说，城市经营就是指从政府出发，运用市场手段，对城市的自然资源、基础建设和人文资源进行优化整合和市场运营，通过对它们的合理配置和高效利用，最终实现城市建设投入和产出的良性循环、城市功能的提升及促进城市社会、经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杜建峰继续说道，城市营销作为提高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已被世界各国的城市政府所重视。随着城市间竞争的日益激烈，城市品牌策略必将成为城市营销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说道高兴处，杜建峰自信的说，可以这么说，正因为城市品牌具有独特性、延展性、实用性的这些个特点，所以打造城市品牌必将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任学明说道，目前，虽然已出版了一些有关城市品牌问题的实战性书籍，但是目前还尚未出现，比较全面和深入的城市品牌理论性方面的论述。我们几个人，这次借着这个南通项目的机会，完全可以尝试在城市品牌这一领域，进行一些理论方面的探索。

杜建峰把一个手提袋递给王一元，说道，至于城市经营，城市品牌的具体的内容，包括南通的这个项目，我们都搜集有详细的资料，还有叶茂中的书，全都在这袋子里，你拿回去可以仔仔细细的做做功课。时间是一个月，下个月底之前，我们要先把关于这个开发区城市品牌经营的文章确定下来。

第75章守城和攻城

王一元赶紧说道，老任，还有老杜，你们先不要抱有很大的希望，你们让我接触一下这些个资料再说。讲实话，我感觉有点赶鸭子上架，现在心里确实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

任学明笑道，国外有过研究，说是一个人要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只要持续在这一方面连续超过一万小时的有效学习，就基本会行得通的。连丑小鸭也都会变成美丽漂亮的大天鹅，所以说，小王，我们相信你。

杜建峰也给王一元打气，说道，哪里会有谁天生就会的？如果要有，那可能只会是上帝他老人家。拿出你做那个农产品品牌的干劲，争取在半个月内完成初稿，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王一元只好先答应下来。他开玩笑说，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天鹅，根本原因还是它本身就是天鹅蛋孵化出来的，原本就有这个基因在的。你们看看，有我这样磕碜的天鹅吗？

晚上回吴泾去的龙吴线公交车上，王丽萍笑着对王一元说道，老王，还真被你说对了的，下午又有好多个个要葡萄的电话，都是我们一个工业小区的工厂，甚至连房东也打电话了的。我算了一下，大概又有了将近三千斤的量。还有，我们自己的送礼的名单我写出来了，要不你先看看？

等吃晚饭的时候和老肖一起看吧。王一元问王丽萍，那这样一来，仓库的那批葡萄的包装盒大概就剩下不了多少了吧？

是的，恭喜你，你终于是要彻底解放了的。王丽萍笑着回答说，还有，这次葡萄的收入，我的意见，不走工厂的账，全部算成你个人的收入，也算是我们对你上次自我惩罚的补偿，我们不能光让好人和老实人吃亏的。

王一元一听这话，马上说道，这个倒是没有必要。就一起算在工厂的收入里吧。王丽萍却是始终不肯同意，她说道，老王你也不要坚持，这样，这笔账先挂起来，等到我们年底开股东大会时再做决定，听听大家伙的意见，你看怎样？王一元也就没有再说这事。

第二天王丽萍在网上查找资料，又电话联系预约，王一元最后决定把体检放在了第六人民医院的体检中心，并且把自己体检的具体时间短信给了康宁。

令王一元意外的是，星期四王一元到达医院体检中心的时候，康宁一大早上就坐在那里的长凳上正等候着王一元。

王一元一看到康宁，指着她开玩笑的说道，怎么，你们这是不相信我，还来现场监督？

康宁笑着走过来，双手抱着王一元的胳膊，看着王一元的眼睛，轻声说，我是怕某些人心里有想法不舒服，反而影响了检查的效果，所以特地过来陪陪他，算是减轻一点点他的心理负担。

体检中心的导医还比较细心热情，这里的大夫也都挺有耐心，有疑问也能给解释一下或者聊几句，给人感觉还是很亲切和随和。但就是来体检的人很多，好多个项目排队等候的时间都比较长。

一系列检查完之后，时间已到中午。因为这一次的体检中有一项全血生化检查，这个项目涉及要抽血，需要空腹检查，所以到现在王一元就是连早饭也没得吃，并且体检报告要下午才能出来，所以两人决定先出去找地方吃饭。

吃饭的时候，王丽萍打进来电话，说是葡萄已经下单，还是选择的上次的供应商其中的一家供货，操作方式仍然是和上一次一样。王一元特别嘱咐说，关键是要选品质，你一定要和供应商说清楚，质量或者卖相不好的葡萄，我们包装的时候会挑出来，直接退回去的。

王丽萍又说了自己工厂客户送礼的事情。王一元电话里说，这个送礼的时候，那些昨天我画了勾的单位和个人由我来送，其他的全部由你亲自跟车送客户。对了，你还要和我师父，杜于乐，特别是周晚秋这个怨妇，跟她们早点联系好，后天星期六集体过来包装葡萄，你安排一下。

王丽萍在电话里说笑道，老王，我看我们都成了卖葡萄的这个专业户了。康宁听王一元说了这个买葡萄的事情，也觉得蛮好玩的，说道，某人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见拿出来和我们分享一下？

王一元一下子立马反应过来，心思一动。他掏出手机又和王丽萍打电话，说，你给供应商打电话，就说是我要的，要二百公斤马陆最好的葡萄，单独包装，我有特殊用途。打完电话，他对康宁说道，哎，这什么世道，被人逼着要去体检，还得给人家送礼？

康宁笑了，说，快吃你的饭。这么多好吃的菜，难道还堵不上你的这张臭嘴？不过你这事办的蛮好的，我要奖励你。

王一元一听康宁这话，马上来劲，说，怎么奖励？

康宁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王一元一脚，嘴里微笑着说道，大叔，你不要总是这样犯花痴的好吧。瞧你这样，口水都要留到桌子上了的。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的奖励，就是今晚的英语课程暂时取消，看某人的表现。

下午一点多，体检报告打印了出来，王一元从导医手里接过来一看，只见体检表上满满的项目后面几乎全部都是打的钩，最后的检查总结论是良好。发现自己身体一切都是良好，“没毛病”后，王一元忽然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感，就像读书时期末考试结果出来时，突然间就发现自己发挥超常的感觉一样。

不过仔细一看，王一元发现还是有一项检查的后面医生没有打勾，在这行的后边还有两行小字注明，说是淋巴有些小发炎，建议去药店买些药吃吃，虽是小病，放任不管的话有加重的可能。

王一元不禁一乐，随口对康宁说道，一般医院不都是不管大病小病，总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开一通药再说的吗？难道这里的医生会是不拿提成的？

康宁对王一元检查出来的结果很是满意，她笑话王一元，说，有病就医，没病体检，这是一句很实在的话，可以将一些身体的隐患解决在萌芽中。所以说，体检本身真不是什么大事，每年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图个自己，也图个家里人的安心。

王一元只是呵呵的直笑，没有说话也没有作声。康宁继续揶揄王一元，说道，只是某些人搞得来，却好像觉得是别人对自己多么的大不敬，恨不得是一走远之，把我们的好心都当成了狼肝肺，还怨声载道的。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王一元不禁笑出了声来。他自嘲的说，我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话，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花裙下？还是你们厉害的。

别打马虎眼，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的。康宁扬了扬手中的体检报告单，仿佛不屑的说道。

王一元装作奇怪的问，那你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刚才医生不是都说ok的吗？

康宁确实笑眯眯的说道，一般的身体检查的话，只是查血压血糖、血常规、生化全套、肝胆b超，最多还有泌尿b超、胸片、肿瘤几项。而你看看你的检查项目，什么内科、外科、眼科、耳鼻喉科、口腔科、血脂、微量元素、血型，你看看这单子，乱七八糟的好几十项，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王一元呵呵的假装傻笑。他转而对着康宁豪气满怀的说道，那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要求和考验，现在都一并讲出来，本大叔一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康宁哈哈大笑，她使劲的扭了一下王一元的腰，又假意的踢了王一元几脚，说道，我让你嘚瑟。

康宁一本正经的笑着说道，不过大叔，你搞反了，我们是守城的，你是攻城者才对的，真是一只大港督。不过，我要和你打预防针，考验其实才刚刚开始的，不要得意，你就先做好心理准备，万里长征，路还很长，你慢慢着走吧。

第76章多留心眼

出了医院，旁边有一个街角公园。王一元走到公园的一棵郁郁葱葱的香樟大树下，对着天空，装腔作势，摆出来一个不畏艰险，天下任我行的姿势，高声说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暴风雨啊，希望来得更猛烈些吧。

康宁笑着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前走，一边嘲笑的说，大叔，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要给我丢人现眼好不好？这么热的天气，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一元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滋滋的咧着嘴，连声说道，哎，康老师，你轻一点，再轻一点，你都弄疼我了的。

康宁哭笑不得，只好又是两脚踢上去，笑咪咪的看着王一元，说道，我让你说话了吗？大叔同学？你竟然还说的这么的下贱兮兮的，难怪你每次动作都很熟络老练的，看来你真是一个老流氓，小瘪三，阿飞。

王一元哈哈大笑，止住了身形。康宁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继续说，王一元，你老实交代，你肯定以前劣迹斑斑的，你说不说，把你的老底子都翻出来我看看。

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老底子。今儿个不是身体检查出来没问题，我们老百姓才高兴的啊？王一元见康宁好像有些认真了，才不情愿的停下来求饶说。

走了一会儿，王一元问康宁，这个后天的星期六，你能来工厂吗。我想，送你们家的那些葡萄，要是由我们两个来亲手包装，我觉得还是很有实际意义的。

康宁点点头，紧紧的抱住王一元的胳膊，柔声说道，某人既然这么有心，我当然哪怕再有其他重要事情，也一定是会赶过去的。

正好这时，铃声响了，有电话打进来。王一元赶紧掏出手机，是浦东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王一元什么时候可以去她们工厂看样报价。

王一元本来为今天的体检安排了一天的时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结束。他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觉得还早，想着今天下午反正没事，过去一趟应该还来得及，于是就在电话里和她说，现在就安排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可以到她们工厂。

王一元要去的这家公司，是一个专门制作女鞋的工厂，很远，在浦东合庆镇。这个公司在七浦路，斜土路，曹安路的几个大的鞋子批发市场，都有门面，不仅销售自己生产的女鞋，还代理了好几个国内的品牌。

王一元之前和他们工厂陆陆续续有过几次少批量的鞋盒制作，但都是在她们的门面完成的交易。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老板娘一定要叫王一元上她们的工厂去看样和报价，还和王一元通过好几次的电话。王一元嫌路远，转车不方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王一元打电话给王丽萍，先是告诉了她自己今天体检的结果，然后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去浦东见一个客户的事情。他最后说，这个客户的距离比较远，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让王丽萍下班后自己回吴泾，晚饭也不用等他。

康宁下午也有事还要去学校，王一元要去浦东，刚好还能搭乘同一段的地铁到人民广场，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去。

二号线南京东路站，康宁依依不舍下车，坐公交车去她的学校。王一元则继续朝前坐到龙阳路站，然后再转公交去合庆镇。

到了合庆镇，王一元给客户打过电话，知道鞋厂离合庆镇上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拒绝了客户开车过来接他的好意，在马路边上再打了一辆黑摩的。七拐八拐，摩托车走了很久，才找到这家客户的工厂。

到了目的地，王一元下车一看，工厂是在一个偏僻村落的边角上，只有一幢小型的二层楼房，兼当做办公室和宿舍，此外就是一幢用彩钢板搭建起来的厂房，四周都是农田，满满的，都是绿油油的水稻。

老板娘姓陈，叫陈艳，据她自己介绍说是河南人，很早以前就来了上海打工，现在就嫁到了这个村里的一户人家做媳妇。她为人还算是比较温和大方，打过招呼，递给了王一元一瓶矿泉水，然后先带着王一元上车间参观。

她说道，这里原来是村里的养殖场，经过改建，才变成了现在的厂房。推开厂房的大门，里面面积倒是不小，大概有两三百个平方的样子，有二十来个工人，正在忙碌着生产制作鞋子的各道工序。

车间里虽然开着窗户，还开了好多台的吊扇，但是里面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胶水和皮革混合的气味，没呆在里面多长时间，就呛得王一元的眼泪和鼻涕都仿佛快要流出来似的，他只得赶紧快步离开了车间。

王一元和老板娘开玩笑，说，老板娘，我以前见到你的那几个门面，都是高大时尚，干干净净的样子，今天看了你的这个生产车间，这个反差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啊。

老板娘笑着说道，皮鞋厂都是这样，污染确实是有点。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地里建工厂还不是想着离别人远一点，这样麻烦也能少一点？

重新回到办公室，老板娘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套鞋盒的样品，包括有手提袋，鞋盒，还有说明书。她对王一元说道，我和你说的就是这个鞋盒，有客户来订购的，三千套，你现在算一下，把价格报给我。如果合适，马上要下单生产的。

王一元先拿过来鞋盒。这个鞋盒的实样整体非常简洁，上面只印有一个大大的黑色骷髅头的标志，以及一行英文字母，alexandermcqueen。但细看之下，这行英文字母的中间，有一个类似于中国的商标的，brand的特殊标志。王一元突然想起来，以前在曹安路轻纺市场，被小谢坑骗的事情来。

于是王一元留了一个心眼。仔仔细细的量过尺寸，他对老板娘随意的说道，陈总，这个鞋盒的印刷设计，是要求和原样一样的吗？比如说，这个鞋盒底部的这几行的英文，还有哪些个不知道是哪个什么国家的字母，好像我都没有见过的？

老板娘说道，当然要一样的啊。这个是什么字母，我也是不认识的。只不过客户有说过，都要求和原样一模一样的。

王一元心中马上有了警惕，但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翻来覆去的把这几个样品，再一一看过去，想着能找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最后心里终于打定了主意，王一元又对老板娘说道，陈总，不好意思，这个鞋盒的纸张，我现在不能很确定，价格今天怕是一下子没法报给你的。

老板娘随口答道，这个鞋盒样品，本就是国外来的。你只要报国内的材料，纸样颜色上基本差不多就行的。

老板娘这么一说，更加证实了王一元的猜测，他不动声色的说道，老板娘，如果可以，我把鞋盒带回去，明天我去找找纸行，争取明天下午把价格给你报过来，你看，行不行

老板娘看了王一元好一会儿，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信任你，你可以带回去，仔仔细细都看一看。不过，我这个样品，却只有这一套的，可你千万别弄丢了。另外，时间上一定要抓抓紧。

老板娘开车把王一元送到镇上的公交车站，王一元还是顺原路回去。在龙阳路转地铁的空隙，王一元打电话给王丽萍，让她马上上网，在电脑上查看一下，这个包装盒上的英文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王丽萍电话过来，说试了好几种方法，但是在网上都没有查到关于这个品牌的任何东西，哪怕连一条新闻或只言片语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看的设计，还有包装盒的样式和材料品质，一看就是大公司的手笔。如果要是大公司的鞋子，又怎么会拿到像陈总这样的又破又小的地方来加工至少也应该是像国立袜业这样的代工厂去生产的。王一元心里暗想。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这个真要是什么大品牌，那么网上为什么又怎么会查不出关于这个品牌的一点点的消息？王一元又安慰自己，想道，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但愿是我想多了的。

第77章曾经的肖晓晓

第二天中午，一辆装载满了葡萄的大货车缓缓开进工厂的小院。最后王丽萍经统计，这次加上自己工厂要用到的，总共是将近八千公斤的葡萄。把装满葡萄的一个个塑料筐从车上卸下来，小院子里到处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次供应葡萄的仍然是种植大户老陈。老陈是地道的马陆当地人，五十多岁，种植葡萄已经有了将近十多年时间。

王一元上次去马陆的最后一天，曾在他的葡萄园有过很短暂的停留。但当时因为自己走访得匆匆忙忙，加之上次送葡萄的时候老陈并没有跟车过来，所以王一元对他本人已没有太多的印象。

但老陈不同，他却对王一元的印象很深刻。一般马陆葡萄的亩均产量在一千公斤不到一点，王一元两次加起来，光他一个人就先后要了老陈将近两万公斤，也就是相当于二十亩葡萄一年的产量了，如此一来，王一元当然算得上是老陈葡萄大户中的大户了。

所以老陈这次还特意带了两个熟练的女工跟车过来包装。他一再对王一元他们的帮忙销售表示感谢，并且对这一次葡萄的价格，做了比较大幅度的往下调整，他还再三的坚持，不仅是王一元额外要的两百公斤葡萄不要钞票，还多给了王一元五百公斤葡萄，说是一定要送给王一元的工厂作为员工福利。

其实王一元心里清楚，老陈这次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着和自己这样的所谓大户建立长期的关系。对于老陈的这个想法，王一元虽然心知肚明，但也没有去故意明显的反对，他想，只要老陈他的葡萄品质能保证，如果有机会，帮谁不是帮？所以对老陈的一番好意，见是推脱不掉，王一元也就笑纳了。

工厂里肖云华协调出来四个女工一起包装。王一元让王丽萍给工业小区内要葡萄的那几个老板打电话，让他们各自派人过来帮忙，这样又过来有十二个女工。十八个人，两人一组，分成九组，分工协作。

因为有了之前称装的经验，加上有老陈的居中协调，这次葡萄的包装速度明显着比上次快了很多。王一元要求边包装，边让那些老板过来提货，这样好空出来地方，以便于在本来就狭小的空间腾挪施展。

王丽萍也在忙着和客户电话联系送货。自从王一元向王丽萍提出要核减车价，相对的固定几个专门送货车辆的要求以来，尽管现在工厂送货的数量和次数相比以前大大的增加，然而一段时间算下来，工厂总的运输费用支出却是增加不多。

而另一方面，对于司机而言，因为竞争的车辆减少，他们送货的次数一下子增多，自然收入也是有大幅度的增长。这样一来，他们的积极性就大大的提高，不知不觉间在服务质量方面又上升了许多，现在基本上不仅随叫随到，而且还能够主动乐意地帮着工厂装货卸货。

这次工厂的送货，大部分都是由王丽萍跟车负责，其中还有一些，反正明天上午师傅杜于乐姐妹，周晚秋都会过来工厂，她们的客户就安排明天再送。

但还是有一些，特别是王一元的几个老朋友，比如孙玉泉老人，国立袜业的孙雯，利达机械的谢东，七浦路鞋子市场的老胡等几个鞋盒的大户，金山思雅日化的朱经理，奉贤思路德服装的段老板，当然还有七宝星站路小院的那一帮难兄难弟，王一元决定亲自一一给他们送过去。

王一元先送的七宝那一条线上的几个人。分别打电话联系后，他首先去找的谢东和孙雯。对于他们两位，王一元一直是有着特殊的友谊和感情的，讲起来他们两人也是王一元初来上海，刚开始做业务员的那段艰难的时间里，对王一元帮助最大的两个人。

见了面，谢东还是那样热情和熟悉。闲聊了一小会儿，因为要赶时间，王一元就告辞去找国立袜业的孙雯。倒是孙雯，她特意把王一元留了下来，两个人在会议室多谈了很久的话。

孙雯这次谈话的主要的意思，还是关于肖晓晓。王一元这才知道，肖晓晓的爸爸自上次得脑血栓后，现在病情虽有好转，但中间也有过好几次的反复，到最后依然落了个行动非常不便，接近半身不遂的后果。

而作为家中的独女，年纪轻轻的肖晓晓现在迫不得已之下，已经被推到了前台，担当了他们家族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的角色，承担起公司繁重的日常工作，基于她父亲身体状况的考虑，近期正在准备全面接班。

你不知道，可是苦了晓晓这个孩子了。还有你，王一元，你可能更不知道，晓晓有很多次都向我问起你现在各种情况的。孙雯深深的感叹说，真是天意弄人，你们两个，我们都认为其实还是蛮般配的。可老天往往就是这样，最好的往往都不会最终走在一起的。

孙雯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王一元，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觉得晓晓对你，即使是现在哪怕她分身乏术，但对于她而言，你是第一个走近她心里的男人，她永远都会在心里为你保留有一块地方的。

说完这话，孙雯开始小口的喝茶，心情似乎很久都没有平静下来。王一元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在想着心事。关于和肖晓晓相处的种种过往，特别是她与自己相好过的那一小段的时光里，两人之间的各种美好的回忆，这时候在他的思绪的心潮里，也开始慢慢的翻涌起伏。

过了很久，孙雯轻声的问王一元，只不过，小王你也真是，在她之前面临着那么多艰难的困境下，你怎么就不能安慰安慰一下她？哪怕是一个电话，甚至或者只是一句短信？

王一元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孙雯的批评。他沉默了许久，对孙雯说道，孙姐，其实对于晓晓，我现在都一直觉得是很愧疚于她的。

他继续说，当初尽管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可是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当时还是过多的考虑了外界因素的影响，比如两个人的家庭方面，经济方面的巨大差距，她父母的阻止等等，可能因为就是这样，却反而忽略了当时晓晓她自己的感受和考虑。

王一元无奈而又诚恳的说，最主要的还是我的不坚持，和我的不敢去坚持，这是我最有愧于晓晓的地方。之所以后来很少和晓晓联系，也是因为这一方面的原因。我真的是不敢去面对晓晓，我都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快的当了缩头乌龟。真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还是那一句老话，只能说还是你们缘分未到吧，也有可能是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对的人。今天和你说这些，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王一元你也不要有内疚。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孙雯摆摆手，对王一元平静的说道。

不过孙雯还是特意叮嘱王一元，说，毕竟也算是朦朦胧胧的好过一场，晓晓现在也挺不容易，你要是有心，或者有时间，就适当的关心她一下，也算是我的不当之情吧。

孙雯还关心的问王一元，那你现在个人感情上的事情，又怎么样了？

王一元对孙雯没有任何隐瞒，就把自己和英语老师康宁相识，以及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经过，都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孙雯听王一元说完后，沉思了很久，才说道，王一元，你年纪也不少了吧，是该找一个女人结婚了的。再这么飘飘荡荡下去，不说你自己，就是我们，作为你的朋友，都是很为你发愁和担心的？这次，真的是希望你能成功，把你的个人问题能解决掉的。

王一元赶到孙玉泉老人家里的时候，却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说是老头临时有事被街道叫出去了。

老孙现在除了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种花养草，打理几畦蔬菜外，最近还被街道聘请为邻里纠纷的调解人，就是上海人俗称的老娘舅。老孙是一个热心人，现在完全退休后也乐得有个去处，所以街道上面的调解工作，基本上是每叫每到，非常的热心。

王一元在电话里和老孙简单的聊天了几句。他放下六盒葡萄，就和老太太告别，然后去星站路的小院。

第78章上海房市

其时，新的虹桥交通枢纽已经开始大拆大建，甚至有些地方都已初露宏伟的雏形。往日的吴翟路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破烂不堪。走在这条路上，王一元一直都担心会不会把车厢里的葡萄给挤压坏。但附近又没有其他更好的路途，只好一路颠簸，汽车朝七宝慢慢的开过去。

经过吴翟路和老青沪路交叉口的时候，看到被推倒的原先的台球房，王一元突然想起来曾经在这里看大门的老刘。

他拿出手机，找出来老刘的电话拨了过去，没想到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却是提示该手机号码是空号的告示音。哎，这个老刘，人还是蛮好的。王一元想，只是，他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呢？

星站路的小院，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是里面的租客已有了不少的变化。小院门前的星站路，还有不远处的吴宝路，早已不复了往日的热闹和混乱。

师爷杨国庆没有什么变化，嘴唇上还是挂着一缕精心修饰过的三羊胡子，一口满嘴的苏北普通话。四眼小任已不住在这里，他们房产中介公司安排有宿舍。宋立新自己的新快递公司已经开张，原先的东厢房不够使用，后来把里面的住宿搬出去，又借了房东两个房间。

一见面，宋立新就赶紧从水井里捞出来一个大西瓜。西瓜早就被井水浸泡得冰冰凉的，余二妮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盛放在盆子里让大家吃。

王一元让司机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告诉他自己要在这里吃完晚饭才能回去。司机没有意见，只是说让王一元吃完后打他电话，他会过来接王一元。司机谢谢了宋立新要他一起吃晚饭的好意，一个人去了旁边的七宝乐购。

这回见面，还是王一元自搬到吴泾后和大家的第二次见面，距离上次见面也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所以一听说王一元要来，小任特地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过来陪他喝酒。

杨国庆一边吐着西瓜子，一边还在笑话王一元上次在交友网站，和认识的一个美术学校的语文老师两人在咖啡馆相亲的经历。

余二妮关心的问王一元，小王，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筛选后的资料，怎么一个都不见你有回复我？王一元笑着回答道，大姐，上次网上的相亲的经历，还不够出糗的吗？我可是不愿再被人当猴子看的。

怎么样，那现在你的个人问题，有好消息了吗？余二妮仍然抓住机会，继续问王一元。

王一元刚从孙雯那里听了肖晓晓的消息回来，心里还不是很有滋味，所以现在对这个余二妮非常关心的话题，提不起多少的兴趣。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余大姐，今天我们不说这个，行吗？

菜都是余二妮一家人早就准备好了的，于是几个人就像往常一样，就在院子里摆桌子吃饭。

边喝酒，边讲到了现在各自的生意。目前来看，自从虹桥枢纽拆建以来，还是杨国庆受到的冲击更大一些，到现在也没有缓过一口气来。他沮丧的说道，再过两个月个月，等天气凉快了，我也就要彻底凉快了的。等这边的屁股擦干净，我就要溜回老家的工厂，再另想谋生的办法了。

讲到现在正在做的国际快递，宋立新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要说，但是在于二妮的多次打断下，还是硬生生的停住了。他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王一元说道，小王，我还要感谢你让人送过来的快递盒和联单。谢谢。来来来，我们大家都干一杯。

王一元也站起来说道，我们大家都不容易，就只能喝喝酒舒缓一下情绪，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来，我们一起干了。

因为王一元还有之前任学明交代的城市品牌经营文章的任务，所以不觉间就和小任就房地产方面的一些事情，聊得多了起来。

小任说道，去年，也就是零六年，因为过热的房市，促使中央一系列针对房地产的宏观调控政策不断加温，包括了“国六条”等实施细则先后出台，央行再次加息，二手房征收个人所得税、限制外资炒房等等，都给过于火热的房地产市场，起到了一定的去除虚火降温的作用。

他介绍说，进入今年以来，随着这个国家土地调控力度进一步加大，房地产市场对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进一步深化，城镇土地使用税税额提高，开发商在获得土地时加大了成本，地方政府对政策执行力度也在加大。总体上讲，目前的房地产市场正朝着更加理性的方向发展。

王一元还是有些不理解，说，我看过一些资料，那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大环境下，上海的房价，上海房屋的销售面积，还有去化率却一直都在加快和增长？甚至在局部的某些区域还是一直飘红，居高不下？

小任笑道，老王，你说的这个大背景，确实是这样的。比如今年，就已经好几次的上调了存款准备金率，还有几次加息，提升了房贷利率，严格征收土地增值税，包括了上海一月份开始的二手房备案专项检查，还有四月份开始的房地产市场秩序专项整治等等。

对啊，这里我就不太明白了，就是在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对于上海来说，潜在的需求仍然在加大，追涨的风气依然明显。这又是为什么？王一元继续问道。

其他几个人也来了兴趣，各自都放下了碗筷，等着听小任往下说。

于二妮又端过来一大盆切好的凉西瓜。小任拿过一大片，三口两口吃完，给大家分析说，你们想啊，我们国家地域辽阔，各地的经济发展又很不平衡，房地产市场当然也就会出现各地的差异，这其实不奇怪的。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有道理。这恐怕就是我们一般常常说的国家政策不能一刀切的原因。

小任继续分析，说，一方面，上海是中国改革开放前沿城市，房地产市场随着上海“四个中心”建设的深入和2010年世博会的召开，因大量市政建设和城市改造，上海它本身就产生有非常巨量的刚性房屋需求。

他说，另一个方面，上海作为国际性大都市，我们国家的第一大经济城市，长三角的经济中心，同时还肯定会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导入，而这些人之中，相当部分会产生住房的需求，都会购买新房和二手房，这样一来，当然就会给上海房地产市场带来更多的发展和想象的空间。

王一元听小任这么一分析，心中以前很多的疑问立刻就都明白了过来。他拿起一片大西瓜，双手端给任子平，说道，小任，你多吃一点，辛苦了。与君一席话，破解很多难题啊。看来，你这两年的班，没有白上的。

小任很客气的说道，你们可能不在这个行业，所以会觉得陌生一些。而我们，天天和这些数据，政策等等打交道，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日积日久，自然就多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几个人一番客气。小任说道，你们可能还不太知道，今年的楼市，从目前来看，上海房地产市场已经出现了在政策的夹缝中逆势上扬的苗头，大部分的区域，都比较明显的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他突然间神神秘秘的说道，今天上午我看到一份内部报告，说是上海的房市，今年以来各种需求呈现井喷式增长。在价格飙升的同时，成交量也出现较大增长，个别月份的成交量甚至突破三百万平方米，即使在2003年、2004年投资旺盛时期，也都未曾达到这一数值的。

王一元说道，那你这么一说，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房价今年搞不好在一些区域，至少会翻番的。看来，我们老百姓又要买不起房喽。

杨国庆对王一元“嗤”的一声，嘲笑道，呵呵，老王，你这么说，好像搞得来我们什么时候在上海买得起过房子似的。其实我们在上海最多也只能是吃得起这些个西瓜的。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冰冰凉的，热天吃了身体好的。

第79章乖乖女

回去的路上，王一元想起来给合庆的鞋厂老板娘发短信。他借口说今天纸样没有找到，报价时间需要再延长一天，明天再找纸厂询价后再报价给她。没多久，老板娘短信进来，同意了。

到工厂宿舍后，王一元给康宁发短信询问她明天来工厂的时间。康宁回复道，你别着急，我自己会过去的，你也不用来接。

王一元开玩笑，还有表弟表妹他们会来的吗？不意康宁回复道，你说对了，小陈表弟也会来的。要不然，葡萄怎么拿回来？

呵呵，就因为葡萄不好拿，你就要点个大灯泡？放心吧，我们会质量三包送货上门的。王一元笑话康宁。

第二天，等康宁到工厂的时候，已是差不多中午了。这时候，工厂内的葡萄，除了最后特意要来的那二百公斤，其他最终基本都包装好送货完了。

王一元也是刚送完葡萄从客户那里回来。他见到康宁，连忙上去打招呼。王一元说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件事情要向你请教的。我们去楼上办公室，我有一个盒子，你给我看看上面的英文是什么意思。

康宁拿了盒子，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她缓缓的说道，alexandermcqueen，要是我没有记错，如果说是欧洲的牌子的话，好像只有英国的一个服装服饰的品牌，翻译过来，香港那边有叫亚历山大·麦昆的。

对了，就是叫亚历山大·麦昆。它们家的骷髅丝巾，还有骷髅衫都很有名的。康宁又把说明书和包袋从里到外都翻看了一遍，肯定的说道。

王一元问康宁，那你再和我们说详细一点，这个牌子具体是什么状况？

康宁介绍说，alexandermcqueen，亚历山大·麦昆，本来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出生于伦敦，是英国非常著名的一位服装设计师，有“坏孩子”之称，被认为是英国的时尚教父。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骷髅丝巾，还有骷髅衫。

康宁继续说，在他的设计中，利用骷髅图案演变出无数的变化，早已成为时尚的经典。特别是他的骷髅丝巾，带着有大航海时代的烙印，简约别致，那些好莱坞的女星、还有超级名模几乎都人手一条的。另外，麦昆的骷髅头戒指、项链、手镯等配饰在西方也是极点风靡的。

王丽萍还是很奇怪，问道，按道理说这么大的一个著名品牌，网络上为什么查不到它的消息？

康宁想了一想，说，对了，王丽萍，你查的可能是中文的消息，这个当然就不一定会有的，因为这个品牌我印象中，现在应该还没有进入中国国内的市场。

这么听康宁一说，王一元就心中有数了。他马上拿出手机，给鞋厂老板娘打电话。电话通了，王一元直接了当的说，老板娘，你这鞋子的纸样，我又找了好几家，都没有这个纸张的，可能，老外的这个著名品牌的鞋盒，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生产的了。

老板娘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样，你把那鞋盒的包装袋，说明书都给我寄过来吧，我也好和人家说，还给人家。

处理完这事，王丽萍在旁边拍拍胸，说道，老王，好险啊，真的到处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容易上当受骗的。

她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后，接着说道，不过，王哥你这事处理得蛮好的。大家也没有伤和气，听电话里老板娘的意思，她好像也应该是明白了什么，所以她才说要退给人家的。

王一元笑着说道，这种事情，我们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所以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当心，千万不要因为无知，反而引火烧身。

康宁也是唏嘘感叹，说道，看来做生意开工厂，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啊。王丽萍笑道，康老师，在上海，我们这些外地人，做哪样不是辛辛苦苦的？你看看老王，都这么大年纪了，辛辛苦苦搞来搞去，现在连老婆都没有娶上的。

王一元，这个我倒是要提醒你们，在上海做事情，一定要遵纪守法，违法犯规的事情，一定是不能做的，哪怕是打擦边球，也要尽量避免。康宁也严肃的说道，别看我学的是英语，但我学的是偏法律的英语，法律我也懂一些的，我家里亲戚有好几个做律师的。

处理完这个鞋盒的事，王一元说道，好了，我们下楼，一起给康宁家里包装葡萄去。

康宁却站在那里没动，他对王一元说道，老王，我刚好也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就是这个葡萄，我爸妈昨天晚上说了，拉这么多葡萄过去，可能不太合适的？

他们是什么想法？怎么会觉得不太合适王一元也停住了，奇怪的问康宁，说，我们两个不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了，就算是作为朋友，送你们家一些葡萄，我觉得也没什么不正常啊？

王一元看着康宁，又问道，康宁，你不会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把你我的情况有稍微透漏给你爸妈的吧？好像也不对啊。前几天不是要求做过体检的吗？

康宁走近王一元，往他腿上轻轻的踢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叔，你神经病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联想的，我要是没说，难道我表弟表妹他们也不会去说？你也不想想，你以为他们都是凭空出现的？

康宁，你这几下踢得好。王丽萍拍拍手，对康宁笑道，这个王一元，我现在也是发觉他有一个最大的臭毛病，把工作上的事情容易带进生活中来，什么东西都要怀疑一下，我们又不是刚才那个叫什么昆的包装盒的喽？

真的，这个王一元，就是总脑筋短路，还喜欢去胡思乱想的。有时候我恨不得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还有脑子的。康宁仿佛还在生气抱怨。

所以说，这个大叔，哦，不，应该是只有你康老师才能叫她大叔。这个老王，王哥在恋爱这方面就是情商够低，难怪到现在也是单身一个人，看来真的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王丽萍也笑着说道。

王一元被这两个女人无端的一通说道，被弄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只好低声的求饶，说道，康宁，那你父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康宁还是狠狠的瞪了王一元几眼，说道，我爸妈的意思，无功不受禄。现在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他们也没有见过你，这种情况下，你这么多的葡萄送过去，我们家就三个人，怎么也是吃不完的，那还不得再送人，这会让他们两个老头老太不好处理的。

王一元一听，觉得说的有一些道理。走着转了一个圈，他想出一个办法出来，对康宁说道，这样，你和你爸妈去说，就说这个葡萄是一个做葡萄生意的朋友送给你们家尝新的，你爸妈再去送人，不就说得过去了？

王丽萍也附和着说道，这样，葡萄包装好后，我和康老师你一起叫车送你家去，这样总归可以了吧。再说了，现在大家都这么忙这忙那的，谁还有闲工夫去追问葡萄从哪里来，好吃有得吃就拉到了的。

康宁和王一元都笑了。康宁说，那我先和家里打个电话。说完她就掏出手机，走到外面去打电话。王丽萍见状，不由得朝王一元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看来你找了一个乖乖女的。

不一会儿，康宁进来，说是家里勉强同意了。她还说，要是方便，就直接全部先送家里。康宁走过去牵着王一元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大叔，爸妈说是要我代替他们好好着谢谢你的。

哎呀，康老师，我还在的，你们不要太肉麻的。好了，你好好着谢谢吧。我先去准备材料，一会儿你们还得下来包装，这次我们可就不帮你们包了的。王丽萍一见这种状况，大声的讥讽嘲笑道。

王一元对王丽萍笑着说，你知道在这里不合适，那还不滚开得远一点？

王丽萍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还不忘大声的提醒王一元，还有，中午的聚餐，别让我们时间等太长的。

第80章康宁舅舅电话

没几天，七浦路的老胡又打电话过来，问王一元休闲鞋方案的进展。王一元联系胡雪，知道她已经回上海，于是就约她来喜泰路的办公室见面。胡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

胡雪是和周晚秋一起走进来的。王丽萍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一见面就关心的说道，胡姐，几个月不见，怎么感觉憔悴了好多的？前面给老胡做运动鞋的品牌策划，还有马陆葡萄的包装盒设计，王丽萍有和胡雪见过几面，两人也算是认识和熟悉。

胡雪咳嗽了一下，轻声说道，前一段时间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回老家去修养了一段时间。

周晚秋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王一元，说，某人，你还不赶快去端茶倒水，老娘我们两个这么远过来，水都不给喝一口？

一旁的王丽萍笑着说道，周姐，茶水不是已经倒好在你们身边了吗？喏，在这里还冒着热气的。

周晚秋却仍是不屈不挠，怪声说道，俺要喝王一元亲自泡的茶。

胡雪瞪了一下周晚秋，制止了她的举动。她对王丽萍说道，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讲实话，这次的方案，我其实是不太愿意参与进来的。只是你们的王老板，打过我好几回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推脱。

王丽萍少不了又是一通对胡雪的嘘寒问暖。她还把胡雪按坐在了座椅上，开始给她在肩膀上做按摩。她笑着说道，胡姐，两件好消息，你先听哪一件？

胡雪侧过脸，看着王丽萍，呵呵说道，还有好消息？既然反正都是好消息，那你就随便说好了。

王丽萍笑着说道，第一，咱们设计的马陆葡萄的盒子全卖出去了，……

可不待她说完，周晚秋插话，捏着嗓子，搞怪的说道，第二，咱们设计的崇明柑橘的盒子也卖出去不少了。

王一元他们几个人被周晚秋的滑稽模样和搞笑的声音，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胡雪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那个姓周的，本小姐的肋骨都笑疼了的。

只是不一会儿，胡雪突然间就站起来。她拍打拍打自己的身体，异常惊喜的说道，哎，没想到这一笑，竟然还会有这种效果？怎么我突然间，一下子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好多的呢？

王一元开胡雪玩笑，说，胡总，你就应该多笑一笑，不要总是对我们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面孔。你看，你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有多美的。

是吗，真的很美？这话我爱听的。胡雪夸张的原地打转一圈，盯着王一元说道，只不过，本小姐要提醒你，请你不要把用在英语老师身上的语句，再到我们这里用第二遍，好吗？

王一元摸摸自己的鼻子，呵呵的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这个休闲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来做这个方案的事情。

周晚秋说道，依老娘看，还是差不多的套路，差不多就可以了。反正和这个老王合作，就像上次的葡萄盒子一样，一波三折，总是会忐忐忑忑，起起伏伏，然后上上下下，很有刺激性的。

胡雪笑骂道，小周，请闭上你的臭嘴。她转而朝王一元说，上次的运动鞋方案，总体思路应该还是可用，只是在一些具体的做法和推广方面，做一些微调和加减乘除，就基本可行的。当然，至于品牌的重新设计，这个就更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叫设计师多制作出几个来，让老胡挑选就是了。

王一元点头称是。但他还是坚持说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尽量在一些细节方面做优化。到底是两种不同的产品，在产品定位，目标人群，市场价格，还有重点目标，区域特点等等方面，一定要有细致和周详的考虑。

胡雪一听王一元这么说的很专业，考虑问题上也是井井有条，不由得说道，老王，我看你还是加入到我们公司来吧，你非常适合做广告文案的。

是这样的吗，胡雪你说的是老王？周晚秋奇怪的再一次插话，说道，不过要说这个老王，好像还真是这方面有些适合的。只是，他那个康老师一日不除，这人一日不能进你公司的。

什么道理？说的乱七八糟的。王一元笑话周晚秋。

女人自然都很八卦，王丽萍也掺和进来，问周晚秋，周姐，你这个话怎么说？怎么和英语老师还扯上了关系？

周晚秋正要说话，胡雪突然咳簌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咳咳，小周，这是第二次，请闭上你的臭嘴。你要闭不上，我可以免费帮忙的。

周晚秋用手捂住嘴，做可怜的模样。王丽萍笑道，胡姐还是你厉害的。这个周晚秋，我们都是拿她没办法的，就是连老王，也都不是她的对手。真是一物降一物的，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周姐竟然也还是有所有畏惧的。

胡雪朝周晚秋狠狠的瞪了好几眼，喝了一口茶水，她继续说，这样，老王，我们公司还是上次的两个小女生，专门负责把这个休闲鞋的方案拿出来，做出来后，我们再一起商议。如果都觉得可以了，我俩再专门给胡总做汇报。你看，这样行吗？

王一元说道，方案这样做，我是同意。但我是觉得，还应该设置有几个时间上的节点。总体的时间，我看就一个礼拜，具体怎么安排，我听你的。

事情商量完，胡雪就坚持要走，说是下午还有事。王丽萍把周晚秋拉到一边，悄声问她道，前几天的聚餐会，你怎么送完葡萄，就打电话过来说不参加了？

周晚秋大大咧咧，双手往外一摊，洋气的说道，有英语老师在，老娘不高兴参加的。你们管的着吗？再说了，大白都没有说我什么的啊？就你王丽萍，你到底想帮着谁说话？

最后周晚秋还是跟着胡雪走了。王丽萍朝王一元神秘的笑道，王一元，你已经惹上了麻烦的。

王一元对她眼睛一横，冷笑道，我遇到过的麻烦还少过吗？她一个周晚秋，还不至于有什么可怕的。倒是这个休闲鞋的策划方案，希望胡雪她们这次能比上次做得更漂亮一些。

王丽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老王，这个麻烦，你也许要以后才会明白的。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来显示在手机上，王一元正在看资料，他看了一眼屏幕，漫不经心的随意按下了免提键。一会儿手机里面传出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道，你好，是小王，王一元吗？

王一元一下子精神全部集中起来，端正了一下坐姿，他知道，能这么直接叫出名字，又称呼自己为小王的，尽管这个电话号码很陌生，但肯定是一个认识自己的人，说不定甚至可能是一个有一定身份的人物。

果不其然，只听电话里的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小王，我是康宁的舅舅，也是小陈的爸爸。一听这话，王一元不自觉忽的就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

第81章白咖啡

陈叔你好，我是小王。王一元在电话里恭敬的说道。

电话那端的康宁舅舅呵呵说道，小王啊，首先我要谢谢你送的葡萄，是蛮好吃的。不过，现在我们葡萄吃也吃过了，咱俩是不是应该见一面的？

王一元赶紧说道，陈叔你定时间地点，我都可以的。

陈叔笑着说道，那就后天，星期天下午三点钟，我们华亭宾馆的咖啡厅见面。

挂了电话，王一元半天都还没有回过来神，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因为通话的时候用的是免提，旁边的王丽萍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走过来，拉了拉王一元的衣袖，笑话道，喂喂，老王，怎么打电话打得呆若木鸡了？

王一元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手机，如释重负般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一屁股坐下来。他说道，差点没给我吓死。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是老舅过来电话考察。

王丽萍说道，这不很正常嘛。先是娘家人，接下来是自己家人。王一元，你要加油，过得了这一关，下次恐怕就是直接见你未来的泰山老大人了。

王一元却说道，我还是先和康宁打个电话，向她问问情况再说。

其实这次舅舅和王一元的联系和见面的安排，康宁也是蒙在鼓里，也没有听自己父母有说起过这事。不过她还是在电话里安慰王一元，说，大叔，你不至于没有经历过的吧？不要想太多，只要用平常心对待就可以了的。

王一元问了康宁她舅舅的一些基本的情况，最后他问康宁，说，那这次和你舅舅见面，要不要带些什么礼物之类？或者说老舅他平时都有什么喜好？康宁按照她的理解，一一回答了王一元的疑问，但因为还要上课，就匆匆忙忙先挂了电话。

王一元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抚摸了几下脸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对王丽萍说道，哎，一场攻坚战，已经打到外围了。

王丽萍笑笑，没有说话。王一元又说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这次一定要把这个桥头堡给拿下来。

任学明又打电话进来，问王一元文章的进展。这段时间的每天晚上，除了和康宁发短信，通电话，王一元基本上都一直在看这个城市品牌经营相关的文章。一段时间研读下来，对于这次任学明交代的任务，整个的文章构想和脉络，王一元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提纲。

于是王一元在电话里和任学明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还有文章的进展等。任学明比较满意，在电话里和王一元交换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但他还是特别叮嘱道，离这个月底还有没几天的时间，要把文章尽量快的落实下来。王一元一再的连连答应了。

王一元反过头，对王丽萍说道，这段时间，我还有一个写东西的重任，业务上面的事情，你多担当一些，特别是金山那个灌装厂朱经理那里，这次送葡萄的时候，又有三个盒样的系列拿过来打样，你一定要盯好了。

王丽萍说，你放心吧，业务方面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对纸箱厂挖业务员的事情，你也要放心里去，早做决定，要不然他们工厂的业务部都解散了，就找也没地方找了。

这个我知道，你和老肖也多留意，争取在这个月底前定下来。王一元说道。

很快就是星期天，在纸箱厂食堂吃过中饭，王一元就准备去见康宁舅舅。临出门的时候，王丽萍叫住了他，说道，老王，去见这么重要的人物，你也不捯饬一下？就这样，穿着你这些稀松平常的衣服？

肖云华也说道，老王，这哪里是去见未来老舅的样子？还有没有新一点的衣服？

他哪里还有什么新衣服？王一元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王丽萍呵呵笑着说道，临时买也怕是来不及了的。这样，你穿我们李广林的衣服，你们两个体型差不多，应该可以穿的。

王一元摆摆手，说道，就是见一个面，不用这么隆重的。讲实话，下次如果见她的爸妈，我还准备就穿着厂里的工作服去。工作服上面有我们工厂的标志，我还省得去介绍了的。

肖云华笑笑，说道，你这个老王，就是不听劝告。你要是敢穿厂服去相亲，我绝对请大家吃大餐，好吧？

王丽萍笑话肖云华，说，你别在这里添乱了。老王，你不想换衣服就不换吧。反正你这身，虽然是老旧了一点，但也还算是干净整洁的。我们希望你这次马到成功。

王一元一进华亭宾馆咖啡厅的大堂，里面人还是蛮多的，正在四处张望，就看见角落的座位上有人朝自己招手。他连忙走了过去。只见是一个两个人的座位，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提袋，伸出手，说道，老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陈叔也伸出手，和王一元紧紧的握了一下，笑着说道，小王，我听康宁和小陈多次说起过你。今天一见，果然是长得高高大大，满帅气的。来，先坐下，你喝点什么？

王一元要了白咖啡。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咖啡端了过来。王一元用勺子在杯子里轻轻的搅动了几下。陈叔说道，小王，你不加点糖或是奶精之类的？

王一元笑着说道，我比较喜欢这个咖啡原汁原味的做法。苦点好，有咖啡豆原有的风味。

接下来步入正题，陈叔主要是问了王一元的家庭状况，大学读书，来上海之前的学习工作，以及如何来的上海，还有在上海目前的工作和生活，等等各方面的情况。王一元都一五一十的作了回答。

我听康宁说，小王你还在交大进修的，是吗？为什么想到还要去读书？陈叔问王一元道。

王一元回答说，主要还是觉得自己不管是专业知识，还是见识视野等，工作的越久，局限性就越大，自己有限的知识就显得越来越不够用，特别是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上海，感受更为强烈。所以后来刚好碰到有这么个机会，就去了这个交大的研修班。

好，年轻人爱学习，这一点蛮好的。陈叔说道，我这个外甥女，康宁从小开始，在她们的姐妹里面，就一直是成绩最好，最爱学习的。你可能不知道，她当初高考的分数是完全够北京的外国语大学的，只因为不想去外地，只好退而求其次上的华政。

王一元只是静静地听，偶尔的喝咖啡。陈叔说道，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还有你们的做事方式，我们都不会去刻意干涉的。只要你们年轻人自己愿意，我们作为长辈，都是支持的。

陈叔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我只有一点，算是给你的建议吧。你和康宁，如果要谈，就要好好着谈下去，不能三心二意的。还有，康宁一直都基本上在学校里，对外面的情况可能不是很适应，你可不能去欺负她的。

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陈叔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我现在还是很看好你们，不过还要好好努力的，小伙子。

王一元对陈叔的支持表示了很感谢，他拿过手提袋给陈叔，说道，谢谢老舅，这是我和康宁的一点心意，一条烟和一瓶酒，请您收下。我也最后说一句，我和康宁的交往，都是奔着最后能在一起生活的这样一个目标，我们两个人都是认真的。

第82章起高楼

出来华亭宾馆，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外面空气的炎热，与咖啡厅里的清凉，好像是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世界。

王一元给康宁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一直没有人接。王一元只好朝往吴泾的车站走去。刚才和康宁舅舅的谈话，王一元表面看起来表现得很轻松，可实际上，他的后背上，当时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的细汗。

还好，总算是应对过去了。王一元直到这时，才真正落下心来。不过，这位舅舅看来还是比较好说话，并且对康宁也是有一种能体会出来的真心关爱。他心里暗暗想道。

在王一元看来，自己作为一个外地的乡下人，这位舅舅不仅没有什么嫌弃的表示，而且在言语上也平等相待，甚至还都有鼓励，在思想方面也能体谅年轻人的不同的想法，王一元怎么都觉得，这位老舅简直就是一位很难得的，很容易相处的长辈了。

坐上龙吴线，一股空调吹过来的清新风凉，王一元稍显燥热的心事逐渐平静下来。他想，今天看来，他舅舅这一关应该是能通过得了的，接下来，就只有一场硬仗，怎么去通过他爸妈的考核了。对了，这次康宁的舅舅又会有什么意见？还有，接下来她爸妈什么时候又会和自己见面？

正想着这些事，手机响了，显示是康宁的电话。王一元赶忙接通了。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结果怎样啊，大叔？康宁在电话里稍显焦急的问道。

王一元和康宁开玩笑，说，结果不应该是你们通知我的吗？我也正在等你最后的消息，才打电话给你的。

康宁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某人还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嘛。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觉得会见还不错，至于我舅舅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说你有什么不好的。那，大叔，你是觉得，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王一元肯定的语气，笑眯眯的说道，应该是过了吧。接下来就是要面对你爸妈这一座大山了，要是他们不让过，我就要去高老庄，猪八戒抢媳妇了。

呵呵呵呵，康宁在电话里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大叔，那你要时刻准备好，随时要听从党的召唤的。怎么样，我们晚上碰个面？

王一元说道，刚才打你电话不接，我都坐公交车回吴泾，走了一半多的了。这几天晚上都有任务，那个城市品牌经营的文章，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原本想赶快去写出来交差的。

康宁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在给一个亲戚的孩子做高二英语的家教，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所以没有听到你的电话。那好吧，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去坐公交车回家了。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饭，这次厨房还是给王一元和肖云华做了两道加辣的菜，王丽萍这回做的是猪肉炖粉条，也是一道有名的东北菜。

这一回轮到出老酒的是老肖，他给大家喝的是稻花香，湖北的名酒。老肖从酒盒里拿出酒瓶，准备打开的时候，王一元突然想起来以前的土家烧饼，他问肖云华，老肖，你以前的高中同学，做那个做土家烧饼的，还像记得叫朱文-----

是叫朱文兵，嗯，后来他们烧饼的生意大不如前，先是随战线退回到湖北，然后是武汉，后来还是没法干，他只好跳槽，现在武汉的一家做鸭脖子的食品公司跑业务，主要呆在广东那边。肖云华随口说道。

对于土家烧饼的一夜之间的兴起，又到在很短的时间轰然倒塌，这种过山车式的业务变化，在座的几个人也是唏嘘感叹不已。特别是王一元和肖云华，曾实打实的参与其中的繁荣兴盛，添砖增瓦，所以现在的感慨更是真切。

王丽萍说道，真的是一句老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想一想这个土家烧饼的整个过程，现在来体会这句话，意义更加深刻的。

王一元问王丽萍，那你说说，这句话的原话出自哪里？

王丽萍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肖云华也说道，老王，你知道？旁边的李广林接过老肖手里的酒瓶，给大家一一把酒杯倒满，给王丽萍也倒上了一小杯，说道，不要去老是讨论那些古代人的是非功过了，来，我们喝酒，先走一个。

王一元放下酒杯，顿了一下，深深的感叹道，一切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最终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王丽萍你刚才说的这一段话，还让我想起来了“红楼梦”里，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外的另外一种萧条。我觉得，这种落寞沧桑，不仅仅是社会和现实的，也更是人生的一种写照。

王一元对王丽萍说道，你刚才说的几句话，出自清代戏曲家孔尚任所作《桃花扇》中的一段唱词，但是在原作里面，写的是眼见他起朱楼。他开玩笑说道，你们想啊，故事写的是在南明王朝时期，哪里还有别人多少高楼，只有他们朱家的高楼的。

肖云华对王一元的知识广博表示很佩服。但他也是很奇怪的问道，老王，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学是学数学出身的啊，怎么，对于这个戏剧，难道你也有研究？

王一元笑道，这个《桃花扇》，还有一部《长生殿》，是被赞誉为中国昆曲鼎盛期最后的两座巅峰。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苏州评弹的，而这个苏州评弹里，也恰好有《桃花扇》这个曲目的。

李广林说道，老王，你既然是喜欢，那肯定也是会唱的吧，那你就给我们清唱几句？王丽萍也笑着附和说道，老王，真的，哪怕是哼唱也行的。

王一元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小生我这厢就献丑了，-----啊-----。

他开嗓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王一元唱完，三个人齐声鼓掌。李广林大声说道，王哥，讲实话，你刚才唱的什么，我基本上一句也没有听懂，但听你的语调语气，关键是还有这个韵律，和你的那几个简单的动作，我觉得还是比较到位的，和这个昆曲是很像的。

肖云华也说道，要我说，不要说是评弹了，光是背诵这么一段长长的古词语，就够我难受的了。老王，佩服，佩服。这样，只要老王你每天给我们来上这样一段，我们喝的酒，我全包了。

你一瓶酒，才有多少钱？想让我唱，那是非得有茅台五粮液不可的。王一元哈哈一笑，然后又正色说道，刚才我们讲到了这个土家烧饼，所谓成也烧饼，败也烧饼，其实我到现在还是心有戚戚然，我觉得，其中也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思考的地方的。

王一元接着说道，从目前来看，我们工厂在很多方面，都是天天向上的美好景象和良好的预期。可是，怎么样防止出现最终楼塌了的悲剧？是不是像我之前和大家说的，要每日惕剔，是一个道理？

肖云华说道，老王说的很对，工厂搞到今天这样，来之不易，我们大家都是花了心血的，虽然还远远没有到大宴宾客，庆功的那一天，但现在也是正在起高楼的时候，所以坚决不要去干最后楼塌了的事情。

王一元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每日警醒自己，谨慎小心的去做好每一件事情，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不怎么起眼的事情。

王丽萍也被说的动了感情，她站起来说道，王哥，老肖，你们说的都很好。来，我一个小女子，我提议，我们一起把这杯酒都干了。

第83章城市综合体研究

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王一元说道，我还有东西要写，我走啦，就不陪你们了。说完打过招呼，他径自一个人先走了。

望着王一元逐渐远去的背影，李广林说道，丽，还有老肖，今晚上看你们三个都是个个豪情万丈，怎么，还想着把这屁大点的印刷厂搞成一国际公司？

肖云华憨厚的呵呵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们？李广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工厂的名字，真正的全称，就是国际印务有限公司，营业执照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王丽萍推了一下李广林，酒劲上来，也是意气风发的说道，李广林，你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这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真的没看到我们工厂的发展趋势？老肖说你是狗眼，我看还是抬举你了的，让你乱说你自己老婆的工厂。

不过老肖，我也要说一句，再这样发展下去，我看我们都得继续去读书的。王丽萍看着王一元走出去的方向，说，这个王一元，我看他这一年半的进修班读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我们再不读书，怕是哪一天要跟不上他步伐了的。

肖云华点点头，说，王丽萍你这个提醒对的，其实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得抓抓紧，明天就去电话问问大学时的老师和同学，看看有没有进修的机会。只是，读什么专业比较好呢？

王丽萍笑道，呵呵。看来我也要去找我大学时候的老师了。想不到，我们都毕业了这么多年，还要主动要求去回锅炒饭了。

王一元这几个晚上的主要精力，就全部放在了城市品牌经营这篇文章的写作上。

考虑到城市品牌经营和这次论证会的主题，最终还是要落实在房地产开发商身上，还是要落实在这次南通项目的开发方向和品牌定位上，所以王一元他经过反复的思考比较，最后把文章的着重点选择在了城市综合体，决定把城市综合体这个商业地产概念，作为整篇文章的突破口和重要的抓手，起到一个纲举目张，提纲挈领的作用。

这几年来，住宅地产进入新一轮的调整期，商业地产以其长久的高回报，渐渐成为市场的宠儿，受限购限贷等房地产宏观调控政策的影响相对小。出于抢抓机遇、分散风险、沉淀资产的考虑，国内开发商几乎集体“转型”，或多或少，或高或低介入商业地产项目发展。

而其中，做的最为出色就是大连万达，其在全国各地已开发落成了多个的万达广场这样的城市综合体，引领一时风气之先，俨严成为了国内商业地产的行业龙头企业。

受大连万达的商业地产开发模式的启发，各种形式的“mall”开始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迅速推广和火热开来。到现在，城市综合体作为一种全新的城市发展新模式，在广大一线城市的发展如火如荼，甚至向三四线城市和县城、中心镇蔓延。

王一元在文章中认为，所谓城市综合体，指的是城市中居住、商务、办公、出行、购物、文化娱乐、社交、游憩等各类功能高度复合、相互作用、互为价值链的集约型街区群体。这样的群体基本具备了现代都市的全部功能，也被称为“城中之城”。

这种“城中之城”，也可以说是城市发展必然产物。随着城市发展，城市中心正从单核向多核演变。一座城市的凝聚力，除了其文化内涵足够吸引人外，其宜居生活环境、经济发达、交通便利、物流畅顺、金融流通健全等原因，都是构成其辉煌的要素，城市综合体的出现正是一座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的特定载体。

城市综合体在欧美一些城市化水平较高的国家已经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王一元在文章中基于东京六本木综合项目作为研究和解剖，他认为可以完全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城市魅力，城市中心的复兴与活力，城市文化商业中心，都市休闲地等的建设都来源于城市资源的整合与创新。

在我国，城市综合体从概念的提出到迅速发展成为一种被积极采用的土地开发模式，并持续升温，还只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但是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城市功能向多元化发展，可供建设用土地资源日趋紧张，为了缓解这一情况，国内各地开始大批兴建大型城市综合体。

文章还指出，城市综合体作为商业地产中的桥头堡，其社会和投资价值毋庸置疑。城市综合体通过各种不同业态功能的有机组合，能够产生的能力和价值，是无法用普通的房地产、住宅或商业的价值来衡量的。

首先，城市综合体的紧凑布局和多样化的功能组合，在土地资源日趋萎缩和效益优先的大城市，在有效的面积里能够大大地节约每一个人的工作、生活和时间成本。

其次，通过高端酒店、商场、超市、百货、餐饮楼、步行街、娱乐影院等功能的组合，能够产生极高的社会价值，如就业、税收、城市繁荣、提升居民生活质量等等。最后，附加值高，不但能使自身的地块价值提升，而且能够带动整个周边土地价值大幅提高。

王一元在文章中也表明，城市综合体依托于城市，又推动着城市的繁荣与发展，城市化促进城市综合体进入黄金发展时期。现阶段我们仍然处于城市化加速发展阶段，城市群的快速崛起、区域经济一体化等因素将促进城市化快速发展，也必将推动城市综合体步入繁荣发展期。

城市综合体近几年的发展历程也充分的证明，其落户中国是正确的，城市综合体已成为各大城市的增长引擎以及城市名片，对于提升城市竞争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从某种意义上讲，未来我国城市开发的竞争也是综合体的开发竞争，并将由此构成一个具有多职能、最具竞争力和抗风险能力的城市缩微体。

王一元认为，城市化，人口的聚集造就了房地产业和商业的广阔商机，人口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分布，直接决定了行业发展的趋势。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将极大的促进县域经济的发展，县级城市将更多的承担起汇聚人口、形成商业中心的功能。

尽管与高级别城市相比，县级城市由于经济总量小，城区人口少，居民消费偏低，商业地产项目收益的总额、品牌影响力远不及高级别城市，高利润率的空间也有限。

王一元的结论是，但也正是像南通市，甚至还有它下面的各级区县，包括了这种国家级的经济技术开发在内，这种区县级城市，他们的商业升级需求更加的明显，市场空间巨大，资产升值可预期。在他看来，县级城市必将迎来城市综合体的“春天”。

思路理清楚之后，王一元静下心来，文思彷如泉涌，花了不到两个晚上的时间，初稿就告完成。特意放置了一天，平静了一下自己心绪，然后王一元又仔仔细细一一看过，并做了最后的修改。一直到自己觉得还算是比较满意了，才把稿件邮件给了任学明。

第84章方案

任学明把王一元的文稿打印出来，将近一万三千字，刚好十张a4纸。他一口气把文章看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屏气凝神，又把文章从头到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好文，好文啊。任学明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可能有一些激动，他忍不住“啊”的痛苦的叫了一声，迅速的用一只手撑在了办公桌角上，才勉强站立，稳住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任学明有比较严重的腰椎盘突出，不能用一个姿势久坐，一般是坐不多长时间，就要站起来，拍打拍打一下自己的腰部椎骨，这样才会身体好受一些。他可能刚才看的入迷的缘故，静坐的时间不知不觉就长了一些。

站立了一会儿，身体感觉上好受了一些，他把文稿给杜建峰邮件过去，然后拨通了杜建峰的电话。其时杜建峰带了一个研究小组正在一家上市公司做调研，现场考察有很多人，不方便讲太多的话，他只是在电话里说道，等到中午有空闲，打开邮件看看文稿再说。

上午，王一元在浦东的一个客户送货。随着现在工厂的客户逐渐增多，王一元一个人其实是不可能每家都去接单送货的，所以这些日常的业务方面的工作，现在一般都是王丽萍处理并跟进。

但王一元给自己立有一条规矩，一个月内，每家客户至少要走访一次。而给客户送货，一是图省事，可以跟着送货车一起去，方便快捷，时间上能节省很多。另一方面，既然是送货，就肯定会进入客户的库房，这样一来，不仅能清楚直接的了解客户的正常需求，还能和他们基层的员工趁机拉好关系，说不定期间还能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资料和情报。

胡雪打电话进来，说是休闲鞋的策划方案已经做出来，问王一元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商量。自上次在办公室见过一面后，王一元和胡雪两人中间又有过多次的联系。王一元感觉胡雪对自己的态度好像突然间变好了很多，至少在说话的用词和语气上，不再是那么的尖酸刻薄和难以接受，总是一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王一元没有多想，就约胡雪中午一起吃饭。令人意外的是，胡雪竟然一口答应了。两人约定中午在喜泰路的办公室见面。王一元和送货的司机打过招呼，让他走徐浦大桥，然后在龙吴路拐一下先回办公室。

结果还是胡雪先到的办公室。王一元走在办公楼四层的走廊的时候，加上周晚秋，三个女人在办公室正聊得热火朝天。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王一元在大门外面好远都能听到小周放肆的大笑声。

王一元一进去办公室，笑声戛然而止，三个女人齐齐的望向他。王一元奇怪的低声问道，你们三个，刚才在讲什么笑话，还这么大声？不知道这里是大办公室吗？不要去影响人家纸箱厂正常工作的。

周晚秋笑着说道，大哥，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都几点钟了？他们纸箱厂老板今天没来，其他人都吃饭去了的。等你这么久，老娘肚子都要饿扁了的，你这人竟然还敢说我们的不是？

王一元特地走过去和胡雪打招呼，关心的询问，怎样了胡雪，身体上的毛病都好了吧？

周晚秋又插话，嬉笑的用她们的吴语唱道，大官人，娘子身体倒是已经好了的。只是，俺心里上的痛楚，公子心里可明白否？

王一元抬起一只脚，作势要踹周晚秋。他笑骂道，这是哪里来的妖精？不要来人间祸害我们小老百姓，我今天就要除暴安良，活捉了你的。

胡雪把打印好的方案递给王一元，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u盘，说道，这是休闲鞋的策划方案，品牌logo的几个设计样式，u盘里都有，还有我们制作的准备向老胡汇报的ppt。

王一元笑着说，先不急，既然到了时间，我们就先去吃饭。胡雪，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周晚秋一听王一元这么一说，马上高声说道，老王，你这个大---哥，不会是又要去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吃豆花吧？我可不愿意去的。王丽萍静静的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看着胡雪。

胡雪却说道，豆花，老王你说的是豆腐花？我觉得蛮好吃的啊。你们这里中午还有豆花吃？

周晚秋闭上眼睛，用手轻轻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身子一歪，靠在了王丽萍的身上，嘴里有气无力的说道，oh，mygod。老天收留了老王吧，我最怕吃他的豆腐了。

王丽萍笑话周晚秋，说，吃豆腐还有吃怕的？你这个人，老是想着吃老王的豆腐？真是臭不要脸，这样难听的话，周姐你也好意思说出来的。

胡雪却是笑着说，讲起来，这次和你们王老板共进午餐，还不仅仅是他第一次请吃饭，也是我和王老板的第一次共桌吃饭，意义重大的。既然老王选择的是豆花店，一定有他的道理。小周，你不好乱说，一定要一起去的。

王丽萍笑了，胡姐，不会吧？这回真是你们的第一次吃饭？我记得你们也好像认识好久了的啊？

胡雪说道，是你们王老板好小气，到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请我吃过饭的。还有好几次，是我请他吃饭，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过去了的。你们说，这个人拽吧？

王一元撇撇嘴，不满的说道，胡雪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的。中间有好几次，我说要请你吃饭，是你说让我先排队等候召见的，好吧。

四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去豆花店。果然还好，一到豆花店，胡雪也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口味，特别是那一大堆的精心调制的配料，仿佛勾引出来她无穷的食欲，她连吃了三碗豆花，甚至还把一碗的用蒜蓉，醋，花椒粉，香油和葱花搭配上榨菜米的配料，也吃了个干干净净。

周晚秋讥笑胡雪，说道，胡雪，今天怎么啦？这么多年认识你，从没见过你有这么好饭量的。来来来。这碗里的调料汁，还有味道的，你也可以舔舔干净的。

胡雪没有理会周晚秋，她兀自打了一个饱嗝，摸摸肚子，舒服的说道，嗨，真好吃的。等会儿，我打几个包，还要再带一些回去。

吃过豆花，四个人回到办公室。王一元借了纸箱厂的会议室，打开u盘，把ppt投影到幕布上。胡雪在一边不停的翻页，一边给王一元讲解整个休闲鞋的策划思路。

待一一看过，王一元觉得这份方案做的很不错，该有的基本上都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些细节和个别的地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几个人又商量了很久，休闲鞋的策划方案就这样先定了下来，决定由胡雪拿回去再做最后的修改后，就按这个方案向老胡汇报。

等到中午吃饭后的一小段空隙，杜建峰在手机上打开邮件，把王一元的文稿粗略大致的看了一遍。他打电话给任学明，说道，老杜，小王的文章，你怎么看？

任学明说道，总体上是八个字，意外之喜，后生可畏。不管是总体架构，还是行文的脉络，思路头绪清晰，结论有说服力，还有很强的理论和现实的指导意义。不过，也还是有遗憾和一些小缺陷，我感觉理论上稍微多了一些，而实际的操作方面还稍嫌不足。

哈哈哈哈，你这个老任，要求太多了一些的。杜建峰在电话里大声笑道，你也不想想，这个小王，他又从哪里来的实践经验？如果要是他真把这一个实践经验都写好了，都写出来了，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太假了，要么就是神人了。

呵呵，你说的倒是。可是我们两个，这方面是经验丰富的啊，完全可以作为这篇文章的补充的。任学明建议说，老杜，我看这样，找个时间，我们三个人先一起聚聚，你看如何？

杜建峰答应了。他又说道，你叫上小王，还要让他把原稿的拷贝拿过来，找个地方，我们边谈边改，这样时间上还相对充裕一些。当然了，你我这两天，也都要对小王的文章仔细考量，到时候才好有针对性的进行讨论。

第85章文稿修改

星期天的一大早，任学明，杜建峰两人约上王一元，还是在喜泰路办公楼一层的咖啡馆见面。刚坐下，他们两位显然是有备而来，都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记事本和打印出来的文稿，摆到身前的桌子上。

王一元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都是写满了一个又一个重重的笔记和符号。他笑说道，老任老杜，看来你们两人已经做足了功课的，这一点我该向你们学习。三人一边讨论，王一元一边在打印出来的文稿上做记录。

各自要了咖啡，任学明要的是大杯的卡布奇诺。杜建峰开玩笑说道，看样子，今天我们三个，是要非写出来一部有分量的大部头文章不可了。只是这个咖啡，我还是建议要少喝，晚上会睡不着的。

任学明笑道，睡不着就更好了，那就把文稿完善到底，刚好还能治疗失眠症。今天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文章不弄好，我们誓不回家的。

王一元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行吗，两位嫂夫人不会有意见？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啥意见不意见的。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我们再拖了，反正今天要办完事才回家，我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的。杜建峰也说道。

这次的修改，三个人经过充分的讨论，最后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国内现有的城市综合体的现状分析，其中着重点是国内现有城市综合体项目开发存在问题的研究。二是城市经营和城市品牌，由于城市发展体系处于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因此在打造城市综合体过程中要非常重视城市品牌效应的影响。

对于城市经营和城市品牌，三人的思路都差不多，只是对原文稿进行了一些完善。上午过去一多半的时间，在这一点上三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中场大家休息一下。任学明好几次站起身来，不时的敲打敲打自己的腰椎。杜建峰建议说，弄完这些后，老任你去做个按摩，让妹妹们帮你踩踩背，或许有效果的。

任学明说道，以前试过的。效果是有效果，但都只是当时的效果，一回到家，还是老样子。甚至于可能是踩背的时候，万一碰到了骨刺或者什么东西，反复起来会更要人难受的，所以我现在基本上是不愿意去的。

王一元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修改的意见敲进电脑。任学明说道，走走路我会好受一些。老杜，我们要不先去这个园区里转转？王一元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们往后面走，能看到不一样的黄浦江。

半个多小时过去，任学明两人再次进来的时候，王一元也基本完成了输入。咖啡馆里有打印机，王一元把修改过的部分打印了一份，拿过去给他们两个过目。待一一看过，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算是先通过了。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这里园区的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要是交通再方便一些，我们都想搬过来。今天天气好，我们见到的黄浦江的这一段确实不一样，宽阔，水流缓慢，江上船舶不断，鸣笛声声，显得更是格外的生机勃勃。

杜建峰也说，小王，你知道我们还发现了什么？王一元奇怪的问，老杜，你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杜建峰笑着说道，我们看到了河对岸正在建设的世博园区。虽然有些模模糊糊，但那个建设的工地，我曾经进去过的，在你们这里，还是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所以说你们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任学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还是回到主题上来。刚才我们都看过了，城市经营和城市品牌的这一块，就先翻过去。接下来才是重点，我们要针对近年来我国城市综合体开发建设的热潮，提出有批判性和现实指导性的意见出来。

他接着说道，由于这个城市综合体的发展本身，涉及的经济、社会和城市发展水平等问题的复杂性和阶段性，加上我们国家现阶段，还缺乏完备的制度规范体系和系统的城市规划引导，城市综合体的发展，已经呈现出来有许多的盲目性和不确定性。

杜建峰说道，我感觉，对于城市综合体的认识，现在确实还存在有诸多模糊甚至是误区。所以我们要对这个城市综合体的起源发展、成因内涵、现实意义及建设发展规划等问题进行比较深入研究探讨，以期在这次的论证会上，能达成共识，因势利导，科学引导城市综合体规划建设，发挥其对城市发展的积极推动作用。

这次三个人的想法有了很多明显的分歧。一直讨论到下午快一点，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很多的想法，但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一个什么共同的意见出来。

王一元提议去吃豆花，杜建峰嫌天热，不愿出去，于是在咖啡馆里要了三个套饭。吃完饭，杜建峰去前台拿了几瓶矿泉水过来，说道，我们喝点白水，一上午的咖啡喝喝，嘴巴里吃饭都少了好多味道。

吃完饭没有休息，大家坐下来继续讨论。也有可能是喝了矿泉水的缘故，这一回三个人的思路快了很多，对目前国内城市综合体开发和运营的检讨和反思，没用多长时间不觉间就达成了几点共同的意见。

综合起来，我看主要就是四条。任学明说道，一个是忽视了城市的承载力。城市承载力是影响城市发展水平的关键性因素，其发展情况和城市所处的阶段、经济发展水平有一定的联系。

杜建峰说，但是当前的现状来看，部分城市的发展水平超过了原有的发展布局，在城市综合体的设计过程中如果处理不当，将会造成资源过剩，甚至影响商业体系的进一步发展。

老任继续往下说，二是规划不合理。很多城市对规划布局没有进行详细的分析，多是先建立综合体后建立商业结构，导致综合体的发展范围受到严重的影响，规划设置不合理是关键性因素。这样一来，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无法带动城市的进一步发展，甚至对城市其他发展领域造成不利影响。

老任说道，三是同质化严重。城市综合体的功能类型和其所处的地域之间存在本质性的差异，城市外围发展的创新性不足，城市的发展模式和整体趋势呈现差距比较大趋势，如果忽视了个性发展特征，会增加项目的运行风险，进而影响建设的合理性。

喝了一大口矿泉水，老任接着说道，最后一点，就是这个综合体的项目定位。定位是城市综合体开发的最重要工作，它决定了城市综合体开发成败的基础。

杜建峰在一旁补充说道，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城市综合体在国内发展的时间还比较短，大部分的商业地产开发商对于城市综合体的定位方法和步骤都没有深入的认识。因此，我觉得，很有必要对城市综合体市场定位策略进行研究总结，可以用来指导房地产商的开发工作。

任学明说道，我看我们讨论到现在，这篇文章需要改动的地方就基本上都提到了，至于剩下的部分，基本可以不用再作变化了。老杜，还有小王，你们两位的想法？

杜建峰也基本同意。他说道，小王，你再辛苦一下，现在就修改好，我们也算是了了这桩心事。王一元坐在桌前，又开始聚精会神的输入。

任学明朝杜建峰使了一个眼神，杜建峰会意，两人就静悄悄的出了咖啡馆。等他们俩再次回来，王一元已经把重新打印出来的文稿摆放在了桌子上。

最后看过，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杜建峰站起来，伸伸腰，有些疲倦的说道，那就这样，我现在就把这篇文章邮件给房产公司的吴总，先看看他的意见，我们再议。搞了差不多一天，我们也该休息休息一下了。

第86章豆花味道

过几天，胡雪打过来电话，说是休闲鞋的策划方案最后修改完成，已发至王一元的邮箱。王一元打开邮件，仔仔细细看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然后他打电话给老胡，约汇报的时间。

第二天下午，老胡胡总，协会的秘书长，还有四个他们市场的鞋子销售大户，一起在王一元喜泰路办公室的会议室，听取这个休闲鞋的品牌策划方案。

连接着投影ppt，胡雪讲解了这次休闲鞋的全案策划主要内容，包括了品牌市场调研，市场整合营销策划，视觉识别系统设计，产品包装设计与创意，销售终端生动化创意与设计，平面设计广告的创意与策划、产品招商全程策划，以及销售管理体系等等几大方面，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接着，王一元在产品的包装盒制作方面稍微做了一些补充。汇报讲完，会议室里响起阵阵掌声。老胡做了总结发言，他首先对整个的策划方案表示了满意，并且罕见的是，他基本没有再就方案提出不同的意见。

他说道，上次运动鞋的方案，也是由胡雪的公司和王一元做的方案，最后很成功，我也很满意。这次休闲鞋的策划方案，总的来说，我觉得比上一次做的还要更细致，更加到位，非常的不错。

老胡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两个红包，笑容满面的说道，讲实话，上次的方案做的这么好，后来运动鞋的市场反应也是非常不错，我一直觉得是有亏欠于他俩的。所以说，这次我一定要有奖励，要分别给小胡和小王发大红包，同时，我决定再每人奖励五双运动鞋，五双休闲鞋。

胡雪接过厚厚的红包，似开玩笑的说，胡总，你给我这么多的鞋子，我得穿到什么时候？我们女人都很爱美的，你还让不让我再买新鞋子了？

王一元倒是很高兴，他连忙起身接过来红包，连声的谢谢老胡，说，胡总，希望你下次能开发做服装业务，最好是做高级西服。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老胡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个小王，说的蛮好的。只是你这个茶水，档次稍微低了一点，你就用这种茶叶接待我们秘书长和这么多的大老板？

只能说这个小王，要么是他胆子大，要么是他真不懂茶叶。同行的老板都和王一元熟悉，互相之间也经常开玩笑。

王一元笑着点点头，满是歉意的说道，各位大老板，这已经是我们工厂最好的茶叶了。不好意思，下次我们再多挣些钱，尽量买好一点的招呼各位。

秘书长笑了笑，发话说，小王，你也是真实在。刚才老胡的意思，他是想送你们好茶叶的，只是你可能没有听出来。那你现在还不赶快谢谢胡总？

王一元有连忙又对老胡的茶叶表示感谢，他顺势骑毛驴采花，笑着问老胡道，胡总，我们可是有这么大一办公室的人的，工厂里还有好几十号，你总归得让我们都能喝上一口的吧？

哈哈，小王，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保证让你能喝到撑。老胡搓搓手，说道，那么这次的休闲鞋策划方案，我看就这样定下来。这个品牌的logo，到底是选哪一个，明后天给你们准信。还是和上次的运动鞋一样，先做两千套，先试试看看市场，我们再往下做。

谈完正事，这时候刚好到了快下班时间，王一元说要请大家吃个便饭。旁边坐着的王丽萍赶紧拉了拉王一元的衣袖，靠近王一元的耳朵轻声的说道，老王，你不会是又想起来你的豆花了吧。今天，这么多尊贵的客人，不来事的。

老胡耳朵尖，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问王一元，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还不来事了？这是说的正宗的上海话啊

王一元赫然一笑，说道，胡总，是这么一回事。然后他就把附近的这家龙水南路上的豆花店，以及他们做的风味别致豆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连王丽萍都没想到，等王一元说完，老胡和秘书长几个人都对这个新颖做法的豆花来了兴趣。秘书长说道，这里还有你说的这么好吃的豆花？那我们是一定要去尝尝味道的。

几个人也是说道要一起去。王一元想了一下，说道，各位老大，这家豆花店店面不大，装修的环境也入不了各位的法眼。我看这样，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让他们把豆花和调料都送过来，我们就在会议室这里吃，你们看，行吗？

大家都同意了。王一元赶紧到外面去打电话联系。打好电话，王一元对老胡说道，胡总，可能还得借你的车去一下，这样速度快一些。老胡打电话给他的司机，王一元让王丽萍下去和他司机汇合。

没过多久，一大盆的豆花和各式的调料端了进来会议室。老胡一闻到豆花的香味，立刻说道，这个肯定好吃的，有纯正黄豆的香味。

王一元招呼大家趁热吃。秘书长说道，闻着就蛮好吃的，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每个人都拿过一次性的碗筷，纷纷舀上豆花，撒上自己喜欢的调料。

嗯，真的是老好吃的。老胡没几口，就把碗里的豆花吃完了，他用纸擦擦嘴，说道，小王，这次来你这里算是来对了，你赶快打电话，看样子至少还要再拿一盆豆花过来才够吃的。

秘书长也是三口两口就下去了一碗豆花，他仿佛意犹未尽，说道，这个豆花，让我想起来了在云南做知青时的那一段艰苦的岁月。讲实话，在上海我也是好多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花了。

秘书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王，你让我猜猜，这个做豆花的，应该是云贵川的老乡并且，这口味，非是用大铁锅煮出来不可的？对了，这个原料里，除了用的大颗的云贵川的黄豆，里面一定还是再加了有大米的成分在里面的？我说的对吗？

王一元哈哈大笑，说道，秘书长，看来你这个下乡，应该年头不会太短，这一些，都被你说对了的。这个做豆花的，就是来自四川的一对夫妻俩，做法也是他们当地的传统手工艺做法，包括配料和调味料，一点都没有掺假和改变。

随行的一位老板说道，这个味道，确实就是我们小时候的味道。想想我们现在，每天都是大鱼大肉，都吃得烦腻了的，对身体还没有什么好处。多吃吃这个豆花，绝对的绿色食品，不要太来事的。

王一元笑道，既然各位大老板都喜欢，等会吃完，我一定让各位再打包带一碗回去，让大嫂大婶们也尝尝口味。

考虑周到。老胡翘着大拇指，朝王一元说道，下次你如果要是有事找我，你不用去七浦路，我随叫随到，哪怕就过来吃碗这个豆花也是值得的。

晚上回去吴泾的公交车上，王丽萍还在笑话王一元，说，老王，没想到这次是歪打正着，可是为你节省餐费了，并且大家还吃得很高兴，比在外面大饭店吃效果要好很多的。

王一元问王丽萍，你后来怎么和他们打包的？王丽萍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天豆花店都被我们腾空了的，这些大老板，每个人都最后拿了三碗回家的。

呵呵，这些大老板，讲起来在大上海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这个豆花把他们馋的都成什么了的一样。这样的吃货，上海滩上也都是稀有的了。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王一元嘟嘟说道，都下班了，还有人打电话？他掏出手机来一看，显示的是任学明的电话。

第87章忐忑

电话接通，任学明问王一元在哪里。王一元回答说已经下班，正在回工厂的公交车上。

任学明说道，小王，好消息。房产公司的吴总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我们的文稿基本通过了。他准备在大后天，也就是这个星期五，组织他们公司的相关人员，和我们的咨询公司对接，在这个南通项目的论证会之前，先搞一个双方的内部交流。

这是好事，只是时间这么紧张，我们还要做些什么准备吗？王一元问任学明。

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我刚才也和老杜打过电话。这样，你明天早上就赶到我们咨询公司来，我们三，还有我们公司这个项目小组的几个研究员，你先过来认识一下，我是建议在整个相关的项目前期论证上，你也全部参与进来。

王一元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边上的王丽萍完整的听到了王一元电话的内容，她笑道，老王，又要够你忙乎一段时间的了吧。只是，我怎么感觉，你再这样东奔西跑的下去，印刷厂都要成为你的副业了的？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还真是这样。关键是，这些活，还都是义务帮忙的性质，到现在为止，根本就从来都没有从里面，捞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王一元一阵苦笑，说道，连康宁，我也是又有一个礼拜没见了，哎，实在是苦啊。

照你和英语老师这样发展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王丽萍开玩笑，说道，王一元，你是男人，谈恋爱这种事情上你要多主动一些，比如说，该下手时就下手，趁机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事情搞不好就反而好办了。

没想到啊，王丽萍。王一元笑话王丽萍，说，真没想到，你还是很有套路的。难怪李广林被你吃得死死的，而且还心甘情愿。

就他？咱嫁给他，算是他家烧了八辈子高香了，那他还不得天天把我供起来？仿若不屑，王丽萍很是傲娇。她接着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是过来人，女人都差不多的。

在纸箱厂食堂吃晚饭的时候，王丽萍讲了今天老胡来公司听取汇报的事情。王一元笑着说道，红包我就一个人留下了。只是那么多的鞋子，我一下子穿不了这么多的，老肖，还有李广林，你们自己去挑，合适就拿走，各留一双给我就可以了的。

吃过晚饭，王一元呆在办公室上网。他大量的搜集了很多有关于房地产，城市品牌经营，还有城市综合体项目开发建设的各方各面的资料，打印出来，装订成一本厚厚的资料，然后拿到宿舍，仔仔细细的逐句逐句的往下看。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王一元就想着利用这几天短暂的时间，恶补一下相关房地产方面的知识，至少在那天的交流会上，不要说出过多的外行话出来。当众出糗，砸了自己的面子还好说，反正也是不怎么值，没有多少人认识自己，但是可千万不能砸了任学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咨询公司的招牌。

有类似想法的不只有王一元，还有任学明和杜建峰。他们俩把王一元电话叫到咨询公司的办公室，就是想进一步把吴总的这个南通开发项目，就城市综合体项目市场分析论证，以及前期开发定位研究，再进行一次公司层面的研讨，以期能在与房产公司的内部交流会上占得先机，掌握主动权。

咨询公司为这个项目专门组建了一个研究小组，组长由任学明担任，组员三个人，分别是康立新，陈志光，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叫刘萍。这些人都曾经去过南通的这个开发项目所在地，并且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都分别在那里呆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这次的讨论，王一元只是不停的听他们几个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说来说去，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提问和状况进行不断的推演反馈。王一元在记事本时不时的认真记上几笔，除了中间走出去接了几个电话，他一个上午都基本没有说话。

中午一起吃盒饭的时候，杜建峰问王一元，说，小王，你怎么不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王一元嘴里含着饭，笑着说道，他们都是专家。讲实话，你们讲的有一些房地产专业上东西，我听都还听不懂呢，当然就更不敢有什么想法，去发表什么意见的了。

任学明拿过来一瓶老干妈辣椒酱，放在王一元边上，微笑着说道，小王，我知道你爱吃辣椒，这是我特意交代前台给你去买过来的。

王一元表示非常感谢，他拧开瓶盖，换了一双筷子，挑出来一些放在自己的碗里，自嘲的说道，我是无辣不欢啊，让各位见笑了。

任学明说道，小王，等会儿我给你几本书，还有一些资料，今天会议完了后你都带回去，还有两天的时间，你辛苦的去速成一下。我的要求，至少要达到半个专家的水准，这个要求没有问题吧？

王一元看着任学明一脸的认真和期盼，又看了一眼杜建峰，见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王一元只好点点头，轻声的说道，那我试试看吧。

杜建峰笑道，小王，不是试试看，是说真的。因为我和老任，我们两个在单位，日常都是有繁重的工作任务的。双休天还好说一点，但像今天这样，在工作日溜出来半天，就已经算是很迫不得已了。但是我们也不能经常这样，毕竟上上下下还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我们的。

所以说，小王，你以后要多多的参与进来咨询公司的工作。对你也是一种锻炼，你也会学到很多东西的。任学明边吃盒饭，边说道，要是你能把我们这里的实战，结合到我们在交大研习班的理论学习上去，不是吹牛，你以后肯定会感谢我们还来不及的。

这一场费神费力脑力震荡，一直延续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告一段落。不过最后也很有收获，在南通这个项目开发的前期论证和设计定位上，公司内部形成了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统一了几个人的共识。

这一晚王一元没有回吴泾，而是睡在了老任为他订好的酒店。头一挨着枕头，他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星期五早上，王一元随任学明，杜建峰还有项目小组的三个人，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去房地产开发公司。房产公司在浦东陆家嘴的一幢写字楼的第三十七层，进入宽敞明亮的大堂，其时正是上班时间，三部电梯前，等候的队伍排得很长很长。

任学明走在最前面，带着一行人绕过这里的人群，继续朝里走。原来大厦的最里面还有一部电梯，在电梯口的密码表上，他输入了一串的密码。电梯门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

杜建峰转过头，对王一元轻声的说道，小王，这幢楼就是由吴总他们公司开发建设的，所以我们不用去排队挤电梯，这次乘坐的是他们公司的专用电梯。

可是随着电梯快速的往上升，王一元心中没来由的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紧张，就好像当年高考赶赴考场一样，竟然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他心里不禁暗暗的骂道，这狗日的高考，这么快十来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王一元假意的咳嗽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手里拿着的矿泉水，这才感觉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他小心的往四周看了看。其实在电梯厢里，就只有在他前面的老任他们几个人，或许，其实，他们都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下子会突然有了什么心理上变化的。

王一元突然间又想起来老谢送他的那句话，每逢大事有静气。他开始静声屏气，悄悄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袖，努力使自己快速平静下来。然后王一元也学着任学明那样，假装成一副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模样。

第88章第一次见吴总

电梯直达三十七层，从电梯一出来，直接就是房产公司宽阔的大堂。一位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姐迎了上来。任学明向这位小姐说明了来意，然后这位小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他们一行送入到了第三会议室。她给每个人泡上茶，闪身关上门就飘飘然走出去了。

这间会议室很宽敞，按照座位来算的话，应该坐下来二十人不成问题。正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桌上摆了几盆翠绿欲滴的盆栽。更关键的是，站在这间会议室的窗前，从整面的全玻璃幕墙望出去，外面小陆家嘴的繁华，一览无遗。

王一元小心的踩在柔和而紧致的羊毛地毯上。地毯静悄悄的，发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站在在三十七层的高楼，望向窗外，此时太阳红火，天空湛蓝，正飘荡着朵朵的白云。王一元是第一次站在三十七层的高度，如人在云端，室内的清凉与外面的火热，恍惚之间，他甚至于都产生出了一种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任学明招呼大家坐下等待，他还特意的把王一元叫到了自己的右边坐下。王一元放下自己的背包在自己坐着的椅子的旁边，椅子是真皮的，能根据需要自如的旋转或是升高下降。他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把座椅调整到自己舒适的位置。

任学明笑眯眯的看着王一元，他悄声的问王一元，小王，这里的办公环境，你看如何？

王一元看着任学明，又望旁边看了看杜建峰，还有康立新，陈志光和小刘，见他们也都是一脸期待的望向自己。他摸摸鼻子，这才对任学明赫然一笑，说道，老任，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带你这么打趣我的吧？

坐在任学明左边的杜建峰轻声开口笑道，小王，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在这样的地方来办公的。我们要有这个志气，就像李宁的口号，一切皆有可能，也就是说，我们也是还有这个机可能去实现的。

任学明朝杜建峰笑笑，说道，老杜，你们的上海总部不是也要很快就搬进金茂的吗，那还不比这里高级？杜建峰用手指了指王一元，说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他，这个楞傻小子。

王一元不知可否的笑笑，说道，真要有那一天，我做梦都会笑醒的。不过借你们的吉言，我也是希望如此吧。呵呵，到时候我请客，在全上海最好的饭店，让大家吃个高兴。

这时候任学明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道，我们都做好准备，先不要说话。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是显得很有精神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昂首挺胸的带头走了进来。

这位大概就是吴总了吧。王一元心里马上想道。只见这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衫，扎着灰色的领带，配上灰色的裤子，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特别是一双眼睛，深邃，而且炯炯有神。他一进会议室的门，王一元就感觉到这人天生就自带有强大的气场。

王一元的第一印象，就是脑海中立即出现的一句成语，短小精干。以至于今天这次见面很久之后，王一元还曾向任学明和杜建峰说起过自己对吴总的这个第一印象。

他后来说道，按道理讲，这位吴总个子也不算矮，在南方人里面，像他这样的个头，就至少也是属于中等了，可他怎么就给人短小的第一印象呢？杜建峰听到王一元这个评价，暧昧的笑着说，精干，用来形容吴总还是可以的，但是短小嘛，就不太合适了的，很容易让人联想翩翩的。

任学明连忙站起来，快步迎向前去，伸出双手握住这位中年男人的手，稍显激动的说道，吴总好。杜建峰和王一元等人也反应过来，都连忙站起来，在任学明的身后自觉地排成了一排。

吴总一一和他们握手，当看到王一元的时候，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一旁的任学明赶紧介绍说道，吴总，这是我交大的小师弟，姓王，叫王一元。这次的方案他也有参与进来，以后还请您多关照他一些。

吴总礼貌的和王一元打了一声招呼，说道，小伙子还蛮年轻的，不错。王一元忙不迭的朝吴总笑着说道，请吴总多关照。

一众人纷纷按约定俗成的位置分两排面对面坐下。吴总开门见山，用他一贯浓郁的上海普通话说道，在座的各位，大家基本上都是认识的，我就不再另外做介绍。

他看了一下左手上的腕表，接着说，任总，还有杜总，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等会还有事情。你们先准备一下，长篇的大论我看就不要在今天说了，到时候去南通再说。不过在你们开讲之前，我先啰嗦两句，算是开场白吧。

他说，在坐的各位都知道，随着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加速，催生对商业地产的巨大需求，城市综合体作为商业地产的典型模式，功能复合多样，有效利用土地资源，对推动城市产业经济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具有较高的社会、经济价值，是现在许多的商业地产商热衷开发的一种发展模式。

吴总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们也知道，大型房地产建设项目，尤其是在大型综合性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上，项目开发前期战略规划是贯穿项目整个生命周期的生命线，决定了项目的终极命运。

他接着说道，如果开发商没有做好缜密的项目开发前期的战略规划，他是没有办法向建筑师讲清楚他心中的项目究竟是什么样的。这样一来，开发商往往就会被建筑师牵着鼻子走，跟着政府部门的要求，或有关领导的感觉走。我们这些房地产开发商在许多项目上，教训无疑都是十分的深刻的。

吴总问道，那么，具体到南通的这个项目，我们开发商们如何做好这个项目开发前期战略规划？在方案设计前向建筑师讲清楚他们自己心中的项目究竟又是怎么样的呢？这是我今天的第一个课题。

任学明，杜建峰还有王一元一行认认真真的听着吴总的提问，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快速的记着笔记，同时，在各自的心理，都在紧张的联想着这些个问题的应答之策。

第二个课题。吴总停顿了一下，来回看了一遍正在做着笔记的任学明他们几个，继而铿锵的说道，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来，在工业化带动下，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发展迅速，综合考虑人均收入、工业化、产业结构、就业构成、流动人口等关联因素，目前我国已进入城市化加速阶段。

他说，而工业化社会衍生的结果必然是，城市的核心价值可以被用来定位和包装之后产生出新的附加值，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品牌。所以城市化急速发展之后，城市的发展将越来越依凭于品牌化。进入新世纪之后，我国诸多一线、二线城市纷纷打出品牌战略，如深圳的“设计之都”、cd的“美食之都”、杭州的“休闲之都”等。

吴总继续说道，当然，如何建立城市品牌也并不是一个广告、一次公关活动可以解决问题的，城市功能如此的丰富，如此复杂，都使城市的规划和经营异常的庞杂，从经济、文化、交通、环境到居住、安全、教育和城市建设，每一个环节都关乎城市品牌的塑造。

他再一次问道，在经济学领域中，品牌其实是营销的产物，那么城市品牌就应该是城市营销的产物，所以城市营销的成功与否直接决定着城市品牌的价值高低，那么怎样的城市营销才算得上成功的模式呢？他又怎么的能和我们南通的这个综合性的城市开发项目，实现一定程度上的紧密衔接，继而共荣共长？

吴总喝了一口水，最后说道，任总，杜总，你们今天主要的就讲这两点，我听完就赶着要走。现在，你们谁先来说？

第89章吴总点兵

听到吴总亲自点名，杜建峰附在任学明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任学明清了清嗓子，对吴总说道，吴总，既然您都亲自点题了，我们就只好见招拆招了。如果有说的不太对的地方，请您多多指正。

任学明反过头满含深意看了一眼王一元。王一元联想到刚才老杜的耳语，顿时一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任学明开口说道，吴总，你的前一个问题，由我这个老兵来简要的回答。而另一个问题，则由我们的这位新同学，王一元来作说明。

王一元听到任学明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震荡起来。自己到底能讲得好吗？他担心的自己问自己。每逢大事有静气，他又不断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王一元两眼看着面前早就准备的文稿，又开始慢慢的在上面琢磨起来。

这边任学明开始回答，他说，我先来说第一个问题。针对当前城市综合体开发过程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如何做好南通项目开发的前期战略规划，从而提出切实可行的发展方案，我的建议，我们要着重对以下的几个方面进行系统的分析。

任学明说，一是要研究地块的条件和政府规标的要求。对地块的研究目的是为了发现地块所处位置具有哪些优势或有利条件，便于进一步发掘其潜在的价值。研究政府对该地块的规划要求，便于利用政府硬性指标中许可条件，策划最适合本地块的物业组合。

他继续说道，二是研究地块所在地的市场，几个重点，城市综合情况的调研分析，城市地产市场的现状和发展趋势，城市消费市场现状和发展趋势，城市商业经营者调研，城市投资者情况调研。

房地产公司的人也都在仔细认真的听，有些人还不停的做着笔记。任学明说，接下来要研究地块所在的城市规划导向，研究本区域规划开发规模，评估本项目未来经营项目的辐射能力和商业机会。

任学明说，我们还要注重研究地块所在地的商业竞争情况。需要对本商圈内所有的零售商业各种业态进行调研，研究确定本项目拟建商业物业选择那些经营商家入驻，可以同本商圈内的商家进行错位经营，便于给拟建商业物业进行商业定位，并且在商业物业设计时考虑拟选商家的入驻物业条件需求。

任学明停顿了一下，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五，研究我们开发商自己。要客观认识我们自身的项目开发资金供给保障能力，不同的物业产品组合对开发商资金供给能力要求不同。开发商策划设计的项目物业产品组合必须同自己的资金供给保障能力相匹配。

说道这里，房地产公司的人员，包括吴总都忍不住笑了。

最后，任学明还就研究拟开发项目各类物业产品的赢利模式和配套需求做了说明。他说，房地产建设项目策划以城市综合体项目最为复杂。

他解释说，从项目物业产品组成来说，一般包括了住宅、公寓、公建配套、大型零售商业用房、酒店宾馆用房、办公用房、临街商铺、住宅底商商铺等等。从产品开发后处置来说，有单体建筑整体出售的、有一个建筑内部分出售部分持有部分的、有产权出售返租经营的、有整体产权持有出租经营的、有产权持有自行经营的等等。

任学明最后说道，在一个项目内容纳各种不同的物业产品，各种不同的物业产品由于使用功能不同，需要不同的物业条件和运行的配套条件，所有上述各种物业产品根据他们的用途、功能、赢利模式需要周全考虑。如考虑不周，物业建成以后会产生永久性的难题。

任学明讲完，吴总带头鼓掌。他点了点头，说道，很多的开发商拿到地块以后既不做调查研究工作，也不自己开发编制方案设计任务书，一般来说都是拿了地块图找数家设计院开发项目设计方案。有的开发商请了十几家设计院，开发的项目方案文本数十个，结果自己也无法评判这些方案的优劣，找不出也不知道哪一个方案符合他自己的需求，这是行业内的常见现象。

吴总接着说道，看来，你们咨询公司这次还是做足了功课的，任总的这六点研究方法，讲的都很好，也都很有实际指导意义。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这位青年才俊，让我们来听听他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任学明，杜建峰他们几个人的目光都一齐看向王一元。王一元看着他眼前的文稿，开始逐条逐句的往下说。一开始说的时候，王一元还有些紧张，但慢慢的，他就逐渐顺畅流利起来。

王一元介绍说，品牌的核心内涵是要传递给消费者的核心利益，城市品牌就是一个城市在推广自身城市形象的过程中，根据城市的发展战略定位所传递给社会大众的核心概念，并得到社会的认可，所以城市品牌绝对不能简单地等同于表层的市容、市貌等城市形象，它是一座城市的精神和灵魂。

他说，城市品牌是城市差异化、个性化生态环境，经济实力，文化底蕴，精神风貌，价值取向等综合功能结构的呈现。城市品牌的核心价值既包含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同时也渗透了许多复杂多元的无形价值，环境、资源、文化、历史、经济和人本身都是构成和决定一个城市品牌价值的核心要素。

王一元继续介绍，说，城市综合体是商业竞争进入经济垄断、资本高度集中的综合产物，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最高级的商业形态，在国外已进入鼎盛时期。在中国，城市综合体的概念现在也是越来越时髦，如果对房地产做一个评价的话，它无疑是最热门的业态，渐成为一种新的投资风向，因而受到很多开发商的追捧。

他接着说道，但是，中国的城市综合体市场开发建设，只是刚刚起步，多种资本正在角力，但现状很混乱。业界流行一句话“城市综合体是个筐，什么都往里装”。很多商家也在追逐这个时尚的概念，甚至连大型批发市场等，也纷纷改名叫城市综合体。

讲到后来，王一元一时兴起，他脱离了讲稿，开始自由发挥起来。王一元说，那么，到底什么是城市综合体？它与大型零售综合体，与“shoppingcenter”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

王一元说道，以我们上海的新天地为例。那么，新天地究竟是什么，购物中心？娱乐中心？时尚中心？旅游景观？开发商认为，新天地就是一个mall，英文全称“shoppingmall”。其实，用我们国内的说法，这个mall，就是指的城市综合体。

王一元最后说道，所以我们研究的最后结论，认为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最大的区别和不一样，就是“一站式”生活理念。

他接着解释说，城市综合体内各种大型商超、综合体集群，规模大、功能多、商品和服务全，汇聚国内外知名品牌，融合吃喝玩乐购于一体，这种“一站式”生活理念，如我们上海新天地、还有北京西单，现在都成为了城市品牌与生活方式的标志区。

讲得非常的好。这位小伙子，你总结和提炼出来的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这个概念，很新颖，很有创意，也很到位。吴总听完王一元的介绍，忍不住第一个鼓掌发言。

吴总朝任学明他们看了一圈，笑着说道，依我看，这次的项目前期论证和项目计划书的编制，完全可以以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作为中心和重要抓手，贯穿始终。

大家再一次鼓掌。吴总接着又问了任学明关于王一元的一些基本的情况，他点点头，朝王一元赞许的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思想不落窠臼。小王，你这次，可算立了头功，真正讲到点子上了。

王一元站起来，谦虚的说道，谢谢吴总夸奖，愧不敢当。吴总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道，我一定要和这位后生再一次握握手。意外之喜，刮目相看，人才难得，难得的。

坐下来后，吴总看了一下手表，总结性的说道，我必须要走了。但今天我很高兴听到了任总他们的咨询公司的建议，特别是这位小伙子带给我们大家的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接下来，任总和杜总你们留下来，继续和我们的这些相关的部门对接。

吴总说道，这样，我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个建议，任总的咨询公司要完全的参与到这个项目的前期尽调小组中来，尽快的把这个项目方案设计任务书落实和编制出来。至于具体时间和任务安排，等会你们商议。

最后，吴总都站立了起来，准备要走，但他又停住了。他眼睛看着任学明，说道，另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想邀请你们公司的这位小王，也全程的参与进来。任总，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第90章花鼓戏

出来房地产公司，一行人直达电梯到地下二层车库，准备开车回咨询公司。王一元块头相对较大，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直到这时侯，王一元才“妈啊”的叫了一声，他连连用抚摸着胸口，接着吐出来一大口的浊气，放轻松的说道，妈啊，终于出来了，刚才紧张死我了。

坐在后座的小姑娘刘萍笑出声来，说道，王经理，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我当时在你旁边，会议室里那么的清凉，我可是看到你后背上都是一大片的湿，肯定都是汗水。

有吗？王一元转过身体，他自己看不见，又反过手去摸，觉得没有刘萍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后背仅有滑溜一些而已。王一元问任学明，老任，我刚开始宣讲的时候，你重重的踢我一脚干什么？

任学明发动引擎，呵呵笑着说道，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提醒你注意重点，不要啰嗦，二是要你注意说话节奏，就你那口家乡普通话，一定要放慢了说，要不然会有一些人听不懂的。小王你记住，以后也是这样提醒。

一车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王一元紧张的心绪也彻底松弛下来，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你那一下，踢得我现在还骨头疼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那一脚，确实对我稳定心神，临场的发挥起了很大促进作用的，要不然，我会一直都紧张下去的。

后面的杜建峰开玩笑，说道，老任，这个踢人的重任下次我来承担。我穿的是尖头的皮鞋，一脚上去，效果会更好的。呵呵，小王，有你好日子过的。

王一元却接着说道，说到紧张，我今天确实是这样，特别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要说原因，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按理说更大的场面，我也是有过经历，但这次见着这个吴总，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对话，我竟然是有一种无形中的紧张和压迫的感觉。

杜建峰笑道，小王，你这么说就对了，这就是所谓成功人士的气场。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只不过是成功人士的气场更强大，更具感染力一些。作为男人，就应该表现出自己的自信，大方得体，有内涵，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这样才能给别人安全感，让别人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也才会让别人有受到尊敬的感觉。

任学明呵呵说道，不过，今天我们最出彩的，还是小王最后提出来的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

杜建峰也接过话头说道，小王，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一直也没有听你提过的啊？

王一元显得很不好意思，哂哂然说道，呵呵，那只不过是我当时一兴奋，当场想起来这么一个词语，顺口就说出来了而已。我也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引起了吴总和他们公司这么大的兴趣。

意外之喜，刮目相看。小王，这个吴总平常都很少有夸赞别人，他今天评价你的这八个字，我可以看出来，他今天是真的高兴，对你另眼相看的。任学明边开车，边说道，实话实说，你提出来的这个理念，的的确确是我们这次汇报的点睛之笔，也是神来之笔。

王一元却没有显得很高兴，他很抱怨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们可把我害惨了。最后你们商量要准备去南通一个星期蹲点，我又哪里能有这么长的时间出去的？我工厂那里还有着一亩三分地要看着的呢？老任，老杜，这次尽调，我不去行不行？

我们是没有任何意见，全凭你个人的意愿。杜建峰呵呵说道，只是你的这个请假，要向他们公司吴总去请假的，他可是当场点名要你参与，你当时也是点过头答应了的。

王一元耷拉下来脑袋，自言自语说，哎，我这也真是自作自受啊。

呵呵，知道了吧，你这种状况，也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杜建峰嘲笑王一元。

任学明说，老杜，不过就凭小王今天的这个一站式生活理念，这一天才式的发挥，我们就应该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庆祝一下。

王一元赶紧说道，改天吧。这好几天我都没有好好的管理工厂业务了，我得抓紧回去。老任你把我在前面的地铁站放下来就行了。

晚上在纸箱厂食堂吃饭的时候，王一元讲了今天在房地产公司做汇报的过程，末了把自己可能要去南通一个礼拜的事情也和肖云华他们几个说了。

什么？又要出去一个星期？王丽萍大惊小怪的高声说道，老王，怎么的，你真把工厂当作副业了？你也不想一想，这一段的时间，你在外面的时间还少吗？

肖云华却持不同的看法，他说，老王这次出去南通，虽然现在看起来和工厂关系不大，但是我觉得目光要放长远，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以后就会和他们房地产公司有合作的，再说了，现在工厂业务不是也在一天天的往上走着的嘛，只要老王业务抓得好，就是出去一个星期又何妨？

嗯，老肖这个话倒是提醒我了。那么以后这个房地产公司南通项目的印刷业务，甚至，或者------，王一元想了一想，慢慢的说道，他们公司现在的房产开发项目还是有很多的，要知道比如说楼书介绍，样本画册等等方面的印刷品也一定不会少，这一些，我觉得都是可以去争取一下的。

李广林不禁笑出声来，说，老王，你真是一个优秀的业务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想着你业务上面的事情。呵呵，无商不精，看来你就是这样的。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下次见着他们吴总，我一定要求着和他说说印刷品这件事。说不定，万一要是成了呢

呵呵，老王，成了我们就喝酒，酒钱我出。肖云华笑眯眯说道。

你这个老肖，鬼精鬼精的。你上次说只要是我唱戏你就出酒，这回你又是出酒，怎么了，一直也不见你拿酒出来喝的啊？王一元看着肖云华，讥笑道。

行，我这就去拿。老肖站起来，对着王一元说道，不过说好了的，老王你先准备好，等会儿我们要看你唱戏的。

没多久，老肖真的从宿舍拿过来一瓶酒。李广林接过来一看，惊喜的说道，哇，老肖，你这回可是下血本了，精品枝江大曲，五十七度。老王，下面就看你的表演了。

王一元说道，呵呵，今儿个我们大家高兴，我一会儿就给你们献唱上一曲。不过在这个喝酒唱歌之前，趁着我们都还清醒，再说一件事情。

王丽萍一边去后厨拿酒杯，一边问道，老王，你快说，还有什么事情非得要现在说？

是这样，还是招业务员的事情。王一元正经得说道，我之前和你们有说过，关于这个纸箱厂的业务员，王丽萍上次给我的资料，有几个的名字上，我做了记号，当时我让你们也去暗地里打听考察，怎样，现在有结果了吗？

几个人一番讨论，最后初步意向定下来两人，一个叫胡建国，四十岁左右，上海本地人，一个叫周林，三十五岁，是纸箱厂谢老板的江西同乡。

王一元说道，明天我就去找找谢老板，然后我们一起再分别找这两个人都谈谈，最后再做决定。

李广林却是等不及了，给四个人的酒杯倒满，催促王一元道，老王，现在该到你一展歌喉了。

王一元亦是高兴，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不客气了，今天就给你们来一出我们家乡的湖南花鼓戏，著名的“刘海砍樵”片段吧。

第91章再招业务

王一元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朱峰端了盛了稀饭和包子的饭盆，凑过来王一元的身边坐下来，他说道，王经理，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工厂的员工一般都称呼王一元叫老王，只有少部分后进来的工人才称呼为王经理。

王一元微微一笑，说，朱峰，你现在适应车间的活计了吗？

还行，肖经理对我挺好的。朱峰赫然笑道，车间里的人也都对我蛮好的。真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在车间里干活，做业务，我不来事的。

王一元问道，你现在车间也有一段时间了，那你觉得你们车间，或者是工厂内部，还有哪些不如意的地方吗？尽管说，没有人会找你算账的。

工厂管理各方面都很好。就是有一点，这个加班要是少一点就更好了。朱峰回答说，特别是这个两班倒，晚上十二点交接班，我觉得不大科学。

王一元很意外，他放下勺子，问道，不科学，怎么说？

朱峰说，是这样，两班的工人都在十二点上下班，闹闹哄哄的，其实所有人都休息不好的。下班的人洗洗刷刷，就到了一两点钟，第二天的早上，其他工厂的工人纷纷上班，又会被吵醒的，那么上班的人，半夜三更从被子里爬起来的痛苦，我想王经理应该能体会到是什么滋味的。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倒是说的在理。那你看，这个时间的安排，应该怎样做比较合适？

朱峰倒是很直接，说道，我觉得最好是早上八点，上班的人刚吃过饭，下班的人也能吃上一口热饭热菜。其实我刚才还没说完，我们的工人十二点交接班，同住一层楼的其他厂工人，其实都很有意见的，嫌我们半夜三更吵醒他们的休息。

嗯，这个交接的时间，我看是要想办法改进。其他方面呢？王一元继续问道。

其他的都还好。朱峰笑了笑，说道，哦，对了，还有，晚上的夜宵，总是吃方便面，我们都是非常腻烦了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夜霄，可能还得找肖经理和王小姐他们商量。不过我先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办法。王一元说，那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情？

是的，差点都忘了。朱峰歉意的笑笑，说，昨天晚上，我爸爸给我电话，说是这几天，有好几个我们当地的葡萄种植户向他打听，想做这个我们厂葡萄包装盒的生意。

王一元说，那他们怎么不直接找我？

朱峰回答，可能他们都不好意思找你的，毕竟上次你去马陆的辰光，他们之中有些人当初是反感你上门推销的那些盒子的，可能当时态度言语上不太友好，现在当然就抹不下面子。

那现在他们又怎么肯要这个盒子了？王一元问。

朱峰说道，现在当然不同了，王经理你想，光是前几回老陈一下子就卖出去这么多的葡萄，我们那里的种植户基本都知道了，很震惊的。再者说，在这次浦东还在举办的马陆葡萄展上，时不时的总有客人问起我们这个包装的，说明还是有这个市场需求。

王一元笑着说，这样吧，你等会把他们的电话给我，我先联系一下那些个种植大户，看看他们现在的真实想法再说。你也可以和你爸说，让你爸爸多费心留意一下现在马陆的葡萄销售状况。

吃完早餐，王一元然后去找纸箱厂谢老板。谢老板正在工厂车间，和生管做生产上的一些工作交代和安排，他看到王一元，示意他稍微等会儿。

等谢老板说完，他把王一元领进办公室。谢老板说道，小王，这么早找我，有事？

王一元笑道，还真有有点小事，我怕你出去早，所以赶早过来。是这样，还是关于业务员的事情。

谢老板一笑，说道，那你看上谁了？

王一元开门见山，说，一个是胡建国，一个是周林，我想先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呵呵，小王你有眼力的。谢老板拿出茶杯茶叶，准备泡茶。王一元拿过来开水瓶，说道，泡茶的事我来，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他们两个的相关状况。

两个人坐下来，边喝茶边聊。谢老板说道，这个胡建国，他是上海本地人，今年大概四十二岁，是我们的老员工了。他原来在一家国有的专做纸箱的印刷厂做业务，后来工厂改制，他被精简了下来。

老谢喝了一口浓茶，说，这家工厂我也很熟悉，曾经有过业务关系。刚好那时候我做工厂不久，需要人手，就在他们下来的那批人里面招来了好几个员工。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之中还剩下有两个人，除了他，另一个在车间做技术。

要说起胡建国这人，人本身是蛮好的，也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可能就是现在年纪大了一些，做业务守成有余，闯劲不足。但这在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个优点，老成稳重，让人放心。谢老板点评说。

王一元点点头，继续听谢老板往下说。

谢老板说道，至于周林，他是我的江西老乡，我们是一个地区不同县。这个人也不错，还比较年轻，大概三十五岁，也跟了我快六年。他原来是农民，在家种地，是我一把手慢慢带出来的。这个人有想法，也有干劲，业务上开拓能力也还可以。

缺点是，可能因为没有怎么上过学，知识方面和领悟能力上差了一些，并且有时候一根筋，认死理，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你想要用他，你就一定要包容他的这些缺点。谢老板紧跟着说道。

王一元顺便问了谢老板他们无锡项目的进展。谢老板笑着说道，现在进展还不错，前期的沟通还是很顺利，陆陆续续的样品已经开始了打样。毕竟离十一月份正式供货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很多时候都在那边疏通关系。

那你的这些个老客户，现在都开始清理了？王一元随意的问老谢。

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一些。谢老板说，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影响别人家的供应计划，给大家都留有充裕的时间，对方也好重新选择新的供应商，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生产。我的想法，其中有一些客户，我准备让我的那些做纸箱的老乡去接下来的。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真诚的跟谢老板说道，这样，谢老板你看行不行，我有一个想法，你这些客户你也不要让别人接手了，如果可以，你全部转给我们，咱们内部转让，对外还是用你们公司的名义。

你是说，你想连人带业务一起接收？谢老板放下茶杯，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你得让我先想一想。

王一元说，是这样的，我在想，如果你的业务员到我们工厂来，一开始他也不熟悉我们的业务，业务上开展起来也是个难事，需要有一个过程。如果要是有他们原先的业务一起过来，这样他们上手开展新业务也会有信心一些。

那你怎么生产？谢老板问王一元。

带过来的这些纸箱业务，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去赚钱的，只不过是想着先养活业务员自己罢了。所以肯定是要找外包，至于具体怎么操作，真要是他们过来了，再想办法。王一元拿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王一元继续说道，这样一来，谢老板你也不必要费心费力，一个个的去和你的客户做解释，业务员本身也会乐得安置，还解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反正他们的基本收入不会受到明显影响。这样一来，你们工厂的转型也能平稳过渡。

谢老板想了一会儿，说，小王你说的是有一定的道理。你让我先想一想，评估一下，这两天我再答复你。

第92章业务后盾

王一元把肖云华，还有王丽萍叫到办公室，和他俩讲了自己和纸箱厂谢老板谈话的经过。王一元说道，下午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和胡建国，周林谈一次话，听听他们自己的意见。

肖云华说道，我是倾向于那个老周的，他虽然年纪偏大了一些，但是我们工厂，包括我们几个都还是年轻，刚好可以形成一个互补，对公司长远和稳定发展来说，好处比较明显。

王丽萍的意见，两个人都可以留下来。她说道，做业务，跑腿打杂的时候也很多的。这一方面年轻人有优势，并且现在来看，业务部多进来两个人，也是并不算多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那就这样，只要他们两人愿意，那就都让他们都进来。至于具体怎么分工，到时候可以参考一下他们本人的态度。

另外还有一件事，刚才朱峰找到我，说是有马陆的一些葡萄种植户，现在想买我们的葡萄盒子，你们怎么看？王一元问。

他们既然想要，那就卖给他们呗。王丽萍快人快语，说道，只不过，现在葡萄盒子的库存基本没有了，要也是得必须重新生产。

呵呵，有意思。肖云华笑骂道，这些鬼精鬼精的人，肯定是从买葡萄给我们得老陈看到了些什么？这会儿自己又不敢和我们直接说，只能去找中间人。呵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怂的很。我们买个鬼的盒子给他们，让他们做梦去。

王丽萍不禁笑了，说道，老肖，放着现成的钱你不去赚？肖云华白了她一眼，说道，我们也是有原则，有骨气的人，好吧。老王，你怎么想？

我觉你老肖说的对，老肖这回是挺有志气的。王一元对老肖竖起大拇指。但他接着说道，但也不能说是我们就不卖给他们盒子，毕竟，我们和钱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过节的。我只是觉得，这回估计他们要的量也不会是太大，还要再去开机印刷和制作，不是很有必要。

王一元最后坚定的说道，葡萄盒子的事情，今年就到此为止，如果明年有需求那就明年再说。等会朱峰会给我要货的种植户的电话，到时候麻烦王丽萍你去和他们说明一下，尽量委婉一点，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王丽萍点头答应了。还有两个事情，也是车间反映上来的。王一元说道，一个是晚上十二点的交接班，有我们自己的员工，也有兄弟工厂的员工反应扰民休息的问题。

王一元说，实际上，晚上的十一点到第二天的六点钟，其实是一个人最容易犯累睡觉，身体反应也是最慢的一段时间。我的意见是把时间调整一下，或者是干脆这一段时间就统一休息，然后再两班倒。老肖你参考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第二个，就是反映晚上的夜宵问题。我也觉得，每天都是泡方便面，肯定时间长了，员工都会有意见的。当然，如果要是我刚才提出来的时间安排，其实夜宵不再做安排，每人发面包或者其他的零食，也是可以的。这两件事，我们商量一下，越快越好。

王丽萍先说话，老王讲的有道理。可能是工人不和我们在一幢楼，所以我们还不怎么觉得有打扰到我们得休息。再者说，工人晚上加班的那段时间，除了老肖偶尔的回去看看，现场也没有一个管理的人，全靠员工自己的责任心，质量和效率其实都很难得到有效保证的。

肖云华想了一想，说道，是有道理，我看，那就上班时间先调整为早上六点半至晚上十一点半，冬天天气冷的话再说，还是分成两班倒。这样员工休息的时间能得到保证，早上还都能吃了早餐再上班，还不会对其他厂的员工休息有什么大的影响。

那这样的话，那些走班的员工怎么办，他们能来工厂这么早？王一元问。

呵呵，这个老大你就不要担心了，员工们自有办法，他们私下里可以以时间换时间，和住在宿舍的员工交换的。其实，我们工厂住得很远的员工并不多，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人而已。肖云华回答说道。

王一元说道，好的，那就先这样，老肖你先和员工们说说，没问题就先实行下去，看看再说，如果中间有问题再调整。

下午，王一元和谢老板打过招呼，然后分别找胡建国和周林谈话。因为有纸箱厂谢老板的铺垫，加之这两位天天就在王一元他们的周围转来转去，他们对王一元本人和他们的工厂都很熟悉，所以找这两个人谈话都还算是比较顺利。

第一个谈话的是胡建国。这是一个典型的上海男人，头脑比较灵活，反应比较快，个头不是很高，但浑身上下修饰的倒是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比较精明精干。接下来，王一元从他的谈吐中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也是高度谨慎不太容易吃亏，他有时显得不够大气，甚至于有些过于讲求实惠。

胡建国可能早有准备，当王一元问他是否愿意加入到工厂里来的时候，他当场就简单直接的答应了。双方约定好下个月就正式过来上班。胡建国笑着说道，王经理，以后你们要多多关照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王丽萍和肖云华也笑了。

倒是周林，当王一元和他谈完话，并讲了工厂对业务员的具体要求后，他很久都没有作声。王丽萍追问道，呵呵，周经理，你得给我们一个明确信息的啊。

周林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对王一元他们说道，你们，要不要先抽一支烟？王一元他们赶紧摆了摆手。

周林掏出打火机，点上烟，自顾自的抽了两口，吐出来烟雾。他说道，纸箱厂的谢老板，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说起来，按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叔的。

肖云华一见周林这样，就一下子无名火大，但他还是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很不耐烦，客气的的说道，周经理，这样，我们三个还有事情要商量，你就先回去吧。你最后到底能不能来，我们会给你叔回音的。

哦。周林对肖云华这样莫名其妙的言辞和举动大感意外，但他还是显然非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看了王一元三人一圈，最后怏怏不乐的走出去了。

这是什么人呐？平时也没有见着他是这般目中无人的，他今天怎么会变这样？等周林走远，王丽萍也是气呼呼的说道。

呵呵，今天他是想过来我们这里讨价还价的，还扯虎皮当大旗。谢老板有这样的老乡，迟早会被活活坑死，都不知道最后怎么死的。肖云华讥笑道，什么玩意儿？还想来蒙我们。

还是那个老胡要实在一些。王丽萍也说道。

哪里，那是老胡精明。你们知道，现在上海，四零五零人员，工作不是那么好容易找的。我们给他想睡觉送枕头，他还能不乐意吗。肖云华却是持有不同的看法。

算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了。这样，我们就把胡建国老胡一个人留下来。他的工作安排，我的想法，他自己在纸箱厂的业务会带一起过来的，先让他熟悉公司的情况，在老肖这里先熟悉一个星期，然后主要协助王丽萍的工作。

王一元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王丽萍你要成为我们业务这一块的坚强后盾和有力帮手。至于我，打个比方，还是在前面冲锋陷阵，攻山头，至于去怎么打扫战场，把它收拾好了，就是你和老肖两位的职责所在了。

得了空闲，王一元给康宁打电话，可是铃声响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接电话。

第93章周林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王一元说道，今天的这个周林，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现在想起来还是比较好笑。后来他们谢老板打电话给我，还问我们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呵呵，不满意的地方，不要太多的。王丽萍一边盛饭，一边说道。

肖云华讥笑道，这人纯粹是自作自受。想讨价还价，也要看地方，看和谁讨价的。我们和他本来就浑身不搭界，互相之间也都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他倒好，看样子是想坐地起价的。

这种人我也是第一次见，王一元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到底是江西的农村长大，文化又不是很高，做事方式也可能还是他们那里农村的一套办法。我现在想一想以前我们老家一些人的做法，其实像他这样的人，在我们农村还是很多的。

肖云华也说道，在我们那农村也是很多的，他们这些人，总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如何了不起，恨不得别也人一定要把他供起来的一样。我们自己也要警惕，以后尽量不要去做那样的人，会被人讨厌死的。

老肖，后来你去工厂和员工说了作息时间的调整没有？王一元问肖云华。

肖云华回答，说了，最后定下来，还是按照我们今天下午说的，早上六点半至晚上十一点半，两班倒，试行一段时间再说。至于夜宵，改成大家都可接受的水煮蛋和面包。

吃过饭，王一元在宿舍看书。因为下个礼拜就要随房地产公司的人去南通项目调研，这次有那么多的专业人士一起，他现在只想着把任学明送自己的书和相关资料再消化一下，使得自己在这一方面，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要更专业一些。

九点左右，手机短信突然“叮”的响了一下。王一元拿起来一看，是康宁，她短信问王一元，在干嘛？

王一元马上电话回拨过去，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只听得康宁说道，大叔，还在忙着？

我正在宿舍里看一会儿书。王一元回答说，你在干嘛，一个下午也不见你回我的电话？

呵呵。我这几天也是事多的。康宁在电话里歉意的说道，学校刚刚才下课，正准备回家。

王一元很奇怪，问道，下课？这么晚了还在上什么课？你们不是都已经放暑假好多天了吗？

是放暑假了啊。康宁似乎有气无力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学校和国外的两所友好学校，这个暑假有互派交流生的计划。这几天，所有要出国的学生，还有带队的老师，都在学校进行封闭式的语言训练，而我，要好不好的恰好担任他们的英语老师。

王一元关心的说，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很疲劳的，都好像有些变音了似的。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当心点，别太累着自己了。

康宁在电话里用小女人的语气说道，我能不累吗？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晚上还有一节，每节课都要一个小时的，课后还要答疑解惑，和这些人用英语交流对话。到现在，我嗓子都要冒烟，感觉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似的。

王一元说，每天都这样，那是蛮累的，多吃点金嗓子。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是怎么安排的，就没有其他英语老师了？你们上课已经几天了？

看看，某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康宁稍有抱怨的说道，我昨天晚上不是在短信里和你说过了吗？一共五天，要集中到下礼拜一结束。因为都是封闭式的训练，手机不好用的，要等当天的课程结束。

王一元在电话里连忙道歉，他说，那你也要带队的吗？

康宁说道，是的，我要带一组学生去英国的伯明翰，还有其他的学生要去新西兰。

要去多久？王一元问。

康宁说，交流计划的安排是二十五天。不过，交流完后，因为学生和家长的希望和要求，我们还要在欧洲呆上十天，走马观花的看几个主要的欧洲国家，比如法国，意大利等。

王一元问康宁，那你们几号出发？

康宁说道，这次训练结束后，中间会休息一天，所以是下周的礼拜三从浦东机场出发。对了，你这一段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忙？

于是王一元把下周准备去江苏南通的事情，大致的和康宁说了一遍，

听王一元说完后，康宁忍不住失望的问王一元，大叔，那也就是说，你周一早上就要去南通，并且还要在那里一个星期？

王一元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参与他们这个项目了的。这样一来，搞得来我星期三都可能没有办法去送你的了。

电话那端的康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送不送的倒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反正当天有学校安排的大巴，你过去也不太方便。只是，大叔，我们这次快有二十一天都没有见面了。

呵呵，康宁，你日子还算的这么的一清二楚王一元尴尬的笑道，这不，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哪来的这么多事情，有好些，比如说这次去南通，前面咨询公司的项目文稿，还有之前的买卖葡萄，其实和我浑身都不搭界的，但是不知怎的都摊到我身上来了。

好了，大叔，我也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解释了。康宁悻悻的说道，我知道你很忙，比****都还要忙的。

王一元赶紧在电话里说，那这样吧，星期天的晚上，我们见一面，不管多晚我都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下班。

康宁说，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刚才说话态度不太好，你要理解就好了。但她听到王一元在电话那一端的多次坚持，到最后也就心里欢喜的默认了。

上午的时候，纸箱厂的谢老板来找王一元，他说道，小王，我想和你交流一下我们厂业务处理上的一些事情。

王一元拿过杯子，给谢老板泡上茶水，说道，谢老板，你们工厂现有业务的处理，这几天你想清楚怎么办了？

谢老板拿过来茶杯，说，小王，你那天说的连人带业务一起接收，还有现有的业务一起转让与你，我仔仔细细考量过，觉得你这方案还是比较可行，也是目前一种相对合适的处理方法。

王一元笑道，谢老板，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难道我还会坑你不成。我说的方案，主要是对于你，你的客户，业务员，当然最后还有我，四方都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呵呵，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些客户，都是我这么多年，一家一家逐渐的积聚下来的，花了很多心血不说，其实我对它们都是很有感情的。谢老板说道。

那是，那是，想你当初开发这些客户，肯定也是不那么容易。这些我肯定能体会，也能理解。王一元附和说，但是现在，你的工厂不是要转型吗？如果不做处理，那你想怎么办？

呵呵，处理是肯定的。小王，但是我想这样做，我的这些客户，就全部捆绑在一起，当作一个资产处置包，一并给你，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得让周林进来，并且得由他来具体管理这个资产包。你看看，可不可行？

王一元一惊，脱口就问道，谢老板，你和这个周林，到底还有什么特殊关系？

谢老板却打埋伏，摇了摇头，摆摆手，平静的说道，我和他，根本仅仅只是同乡，没有其他关系。我只不过是可怜他，不愿意看到他失业而已罢了。

王一元说道，谢老板你肯定没说实话，你的工厂虽然到最终只有了无锡这一个客户，但只是一个周林，如果真要安排，你完全安排得下的，再不济，打杂跑腿总归是需要有人的吧？

第94章谢老板隐私

谢老板还是坚持着说和周林没有其他关系。他说，小王，你也不用瞎猜，我们只是老乡，仅此而已。

王一元笑着说道，既然只是老乡，那这个一般关系的老乡，你们工厂里多了去了，没有必要光只去帮周林吧。当然对我来说，也一样，那你的这个忙，我是不帮的。

王一元继续说道，再者说，谢老板你刚才说的资产包处置方式，和我原来设想的意思好像不一样。你也知道，这个工厂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还得找我们工厂的肖云华，还有王丽萍他们商量，我一个人也不好现在就答应你。

沉默了很久，老谢颇显无奈，说，好吧，小王，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只是，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是这样的。谢老板说道，我刚开始在上海做工厂的时候，曾经在我们江西老家招了一批工人。后来工厂一天天的扩大，人员要的就越多，人拖人，人介绍人，这样到最后，就有更多的工人，都是通过老家原来的工人介绍进来的。

谢老板说，那几年的创业，做工厂虽然都是很不容易，也很辛苦，不过有一点还好，只要努力，钞票还是比较好赚的。只员后来，刚好中间有几年，家里小孩要考高中，所以你嫂子就回去老家照顾小孩了。

王一元笑了笑，打断了谢老板的说话，呵呵，谢老板，是不是这样，你正当壮年，又有一点小钱。招进来的这些个工人里面，自然有长得漂亮又温柔的，郎情妾意，结果你们就勾搭上了。多么老式的一个桥段啊，呵呵。

你这个小王，什么勾搭，哪有你说的这么难堪，我们也是两情相悦的，好吗？谢老板脸上显得稍有窘迫，说道，不过基本的过程确实和你说的基本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女人，就是周林的亲姐姐。整个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王一元问谢老板，我看你现在的表情，可能比这个只是在一起还要严重一些吧，你们不会是后来还有了小孩子吧？

没想到的是，这个谢老板，眼睛直直的看着王一元，竟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小孩都快上小学二年级了，现在就住在这个吴泾镇上，以前她们娘俩都住在七宝，所以你们可能都没有见过她们的。

王一元一开始也没有料到，谢老板之所以力荐周林，这期间竟然还包含了这样一个难堪和乱七八糟的故事。不过从周林的表现来看，他的这位亲姐姐，肯定一直到现在也是很得谢老板的宠爱，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周林现在在谢老板的工厂里，还是这样的有些有恃无恐。

王一元好奇，现在这个谢老板自己老婆也在工厂，他本想接着问问谢老板和周林他姐现在是否现在还在一起。算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和隐私，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再者说，这种事情，王一元在浙江和上海打工这几年，也耳闻目睹过很多这样类似的故事，甚至更过分的也有发生过，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想了一会儿，王一元说道，谢老板，既然是这样，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把纸箱厂分拆出来一部分，让你这个小舅子去单独创业，不是问题都解决了吗？

谢老板说道，你说的这个做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个周林，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料。把工厂和业务交给他，不出两年，他就会给你败个精光。我今年实岁都五十一岁了，经不起这个折腾了的。

王一元笑了，说道，呵呵，谢老板，你这是居心不良，你不忍心让他糟蹋你的工厂，那你竟然就让他到我们工厂里来嚯嚯我们？

不是这个意思，小王。谢老板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这个便宜的小舅子，只要有人管着他，还是比较老实，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的。实际上，有时候我也管不了他的。到你这里来，你不一样，他会有所畏惧，总归会收敛一些的。

谢老板推心置腹，说道，所以这次要把退出来的资产包也归他管里，相当于这就是给他丰厚的嫁妆了，至于以后怎样，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反正我是风风光光把他给嫁出去了的，各方面也都有个交代。

话已至此，王一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好说道，这样吧，谢老板，这事让我回头，和我们工厂其他人商量以后再说吧，这几天我就会给你回信的。

王一元后来和肖云华，王丽萍说了这件事。这回两人的意见比较一致，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林这个人，工厂不能接受，如果要是谢老板还有意见，就连胡建国也可以退回给纸箱厂，反正就是彻底不和纸箱厂发生什么纠葛。

王丽萍说道，没想到这个谢老板，平时看上去一副道貌岸然的本分形象，没想到也是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在里面。只不过，这些事在他们有钱的小老板之间倒也很正常。我也是听说，咱们这一片的工厂里面，有私生子的好几个，至于有相好的，不管老板，还是员工工人，就海了去了。

王一元说道，你说得这些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是说我们这个工业小区？

王丽萍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一元，狠狠的说，老王，怎么，连你也想要去学坏？你也真是，有空闲的时间，好好的开发你的业务，去打听这些肮脏污浊的烂事干什么？

肖云华也呵呵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谢老板也真是不嫌麻烦。对于纸箱厂的那些个业务，我们又不是非要不可的。这个谢老板，怎么感觉就是想要吃定了我们似的？他不要搞错，是我们在帮助他，不是我们在求他。

王一元找机会，和谢老板说了工厂的意思，表示在这件事上爱莫能助，希望谢老板能理解。谢老板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点点头，摆摆手就表示默认了。于是这些事就一直耽搁在了那里，谢老板和王一元都不再提。

这几天，还有一件事，也让王一元颇感遗憾。那就是，一直到康宁带学生出国交流之前，不过两人在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能再见上一面。

原本王一元和康宁说好是在星期天的晚上去接康宁，然后给康宁送行的。但是那天吃中午饭的时间，康宁打电话给王一元，说是因为她是第一次出国，当天晚上是星期天，大家也都有空，家里会来一大堆的亲戚来给自己送行，所以晚上的见面就不得不取消。

王一元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来等着你下班，我们见个面，总可以的吧？

康宁却说道，这几天的晚上，因为担心我的安全，都是我妈亲自来学校接我下班的。你这样冒冒失失过来，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又该怎么和我妈妈解释？

呵呵，那还要解释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还不是越看越喜欢？王一元找乐子，打趣着说道。

康宁也笑了，说，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在我家里人还没有最终同意之前，你这个毛脚女婿是不算数的。当然，如果大叔你要是脸皮够厚，也不怕自己到时候下不来台，你也可以来试试的。呵呵，上海女人的厉害，让你好好着瞧一瞧。

王一元还想多说话，不意康宁说道，我快要去上课了。有时间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吧，反正在国外，qq什么的通信工具还一样能用，很方便联系的。

这事康宁也没有办法推却，王一元也只得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和康宁这次见面的打算。在第二天的大早上，坐公交去了市区，与房地产公司和咨询公司的人汇合，坐房地产公司的大巴去江苏南通市。

第176 章放声大哭

没过多久，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王一元想起来传说中的镇江锅盖面，又要了一锅，还要了一些饮料和几瓶黄酒。等菜全部上齐，他吩咐服务员不叫不用进来，便关上房门，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喝酒聊天。

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停不下来。在坐的除了王一元，都是纺织厂里的资历比较久的老员工，对公司的情况都比较熟悉，甚至是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东西，也都被一一翻抖了出来，说了个痛痛快快。

王一元基本是听他们不停的说，只是在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偶尔的插上几句话。

这一顿饭吃到晚上快十点，农家乐都要打烊了，几个人才酒饱饭足，又一起打车回公司。几个男的都喝得有点多，王一元也是硬撑着到了宿舍楼下，突然间肚子里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吐过以后，他反而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胃部舒服了一些，没有那么膨胀了。王一元自嘲的笑道，呵呵，真是可惜这些河豚鱼了。

小朱也是步履踉跄，似笑非笑道，呵呵，老王，你不要再吐了，连我的河豚鱼好像也要被你勾出来了。花了这么多的钞票，嗯，不行，我得再把它，咽回去。

王一元自从到达镇江后，这几天的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今晚上才得以稍微放松。回到宿舍，他倒头就睡，一直呼呼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等他醒来，宿舍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包括小朱，其他人都回附近的家了。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书桌，靠近小朱的床铺，上面摆着有两桶方便面。王一元走过去一看，只见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王，我回家了，晚上上班前回来。方便面是给你准备的，怕你误过食堂开饭的时间。

王一元看过后，摇了摇头，不禁笑出声来。他心里想，这个小朱，倒还是满细心的嘛。

他拿起衣服，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澡。里面却是没有热水，他只好用冷水将就一下。吃过泡面，王一元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加上今天，自己已经在这里不觉有了五天的时间。

王一元自言自语，时间过得真快，什么事都好像没有干，自己镇江之行的计划竟然就要快结束了？

静静的坐在自己床位上，王一元想了想，决定把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体会和建议，写出一个东西来，提供给肖晓晓和任学明他们作为参考。

他心里想，呵呵，这个汇报稿，同时也算是为自己的这一趟镇江之行，做一个总结，算是暂时画上一个句号吧。

先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把报告稿的思路理了理，在心里大概成型后，王一元才下笔开始写作。这次的报告稿写的很快，中间基本没有什么中断，洋洋洒洒，一口气就写了有大概超过六千字的样子。

写完以后，王一元又前前后后看过，对一些地方作了一些修改，直到自己觉得初步满意，把自己想说的话基本都写了出来。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快三点钟。

王一元打电话给任学明，两人在电话里就肖晓晓公司现在的基本状况作了比较细致的交流和分析。任学明听了王一元的建议，觉得这次的调研也是非比寻常，其中有很多不太好的东西若隐若现的都显露了出来。

任学明当然对这次的镇江调研非常重视。这其中除了有自己真心实意想做一番研究的因素，他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担忧，就是这次调研有交大经管院的名义在那里，又是班主任于老师亲自带队，兹体事大，当然绝对是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的。

两人电话里商量后的结果，主要是三个，一是任学明特意带过来咨询公司两个，对财务方面特别熟悉的人过来镇江。第二，任学明也先行一步，明天中午就赶到这边打前站，先和王一元，还有肖晓晓做一次深入细致的交流。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就是这次考察的名义，到底该怎么样进行，既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又能大张旗鼓的展开相关的调研，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一点还需要见面后再好好斟酌。

和肖晓晓的联系由王一元负责，他马上打电话给肖晓晓。

肖晓晓接到王一元的电话，很意外，当然也很高兴。她嗔笑着说道，王一元你个死猪王八蛋，你过来我的工厂这么多天了，这会儿你终于才想起我，肯打电话给我了？

王一元再电话里呵呵一笑，说，还是有事一定要和你当面说。于是他把刚才和任学明通话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下。

肖晓晓一听，认真了起来，有些着急的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打算？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是想这样，我现在在车间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所以今晚上开始我就不住在工厂里了，准备到市区去找一个地方住下，到时候我安排好以后，我们见个面，和你先说说情况，再考虑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电话里肖晓晓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真是个死猪，到了我的地盘上，你还跟我这么客客气气？

王一元只是呵呵的笑，并没有出声。

肖晓晓等了一会儿，不见电话里王一元有什么动静，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轻声说道，王一元，你真是个王八蛋。这样吧，还是我给你定好房间，派车过来接你吧？

那就谢谢你了。车就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过去好了，这样保险一些。王一元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虚假，于是又赶紧补充说道，其实我在你工厂这几天的时间，辛苦你了，小肖。真的，你其实非常不容易的。

再一次听到“小肖”这个称呼，又听到王一元充满煽情的话语，肖晓晓一时间就愣怔在了客厅里，忽然间就是百感交集，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眼中有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这个死猪王八蛋，这么的公私分明，明摆着就是想告诉我，他还是有很多东西并没有忘记，他其实都很在意的。肖晓晓没有再说话，就恨恨的挂了电话。她抹了抹眼泪，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肖晓晓双手掩面，竟然是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竟至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晓晓妈妈正在厨房忙碌，听到肖晓晓的哭声，赶忙走了出来。

刚要走过去，肖晓晓却是朝她摆摆手，似乎不愿意让她靠近。妈妈于是也站在了那里，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很是关心而焦切的看着肖晓晓。

第177章心弦拨动

王一元正举着电话，却是突然之间那端就被挂断了。他拿下来手机，看了看屏幕显示，无奈的笑了笑，又摇摇头。在桌子旁边坐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好收拾的，垫子床单被褥，还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这些都是他来镇江后新买的，但是也不可能再带回上海去。王一元心想，这些东西打打包，就都留给小朱吧，几天相处下来，他这个人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桌子上还有一桶方便面。王一元想了想，又下楼到工厂大门口的商店，买回来了一整箱的方便面放在了桌子上，还给小朱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小朱，家里有事，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方便面。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个纪念。

看了看宿舍四周，王一元背上公文包，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在工厂大门口，他叫了一个黑车，正想着该去哪里，肖晓晓的短信进来了。短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镇江国际饭店，报我的名字。

到了市区，王一元偶然间看见了一家打字复印店。他问过司机，知道这里已经离自己要去的饭店不远，于是就让司机靠边把他放下了。

镇江这一次是王一元第一次来，以前只是听说过。几天前他过来的时候也是从火车站直接去的工厂，除了当时一下车就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一丝丝无处不在的香醋味道，所以对于镇江谈不上有什么印象。

王一元想着把自己手写的报告稿打印出来后，然后一路遛遛达达去酒店，顺便还可以欣赏一下镇江的夜市美景，风土人情，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到有什么当地的好吃的东西，或者是有趣的事物来。

直到晓晓妈妈来楼上叫吃饭，肖晓晓才最终下定决心。她对妈妈说道，妈，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里吃饭了。还有，可能要晚点才回来的，我自己来回，也不要司机来接的。

这孩子，都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啊。妈妈关心的说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赶着去？

妈--，好了。这几天上海那边咨询公司和上海交大有教授要过来考察调研，我和你说过的呀，现在我得去看看食宿准备得怎样了。肖晓晓又撒娇般笑道，下次，我一定吃妈妈你做的饭菜，好伐？

等打字修改校正完成，已是华灯初放，到了晚上七点多钟。付过钞票，王一元问打字店老板去国际饭店该怎么走。

老板带着他走出店面，热心的给他指了指方向，说道，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大概两百米，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再向右前方看过去，就能看到那个国际饭店屋顶上亮着的大招牌。路程也不是很远，比较好找的。

肖晓晓他们公司是国际饭店的贵宾级客户单位，所以她和这家饭店的一些人比较熟悉。她去前台询问了一下，却发现王一元到现在了竟然还没有过来有登记。

下午这么长时间，这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肖晓晓赶紧给王一元打电话。

手机打通，王一元在电话里说道，哦，你怎么在饭店了？我现在已经到了饭店旁边的步行街，也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没过多久，王一元终于从酒店的大门口走了进来。肖晓晓一看到他的身影，许久不见，自己心中的某根弦仿佛突然被一种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竟然生出一丝丝紧怯，又暗含有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出来。

王一元见到肖晓晓，连忙走过去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路上还去打字店打印了一份东西，所以就耽搁了。你等多久了？

你去了打字店好几个小时？肖晓晓有些奇怪的说道，走吧，我们先去你房间把东西放下，洗漱一下，然后我带你去楼顶的旋转餐厅吃饭。

说完，肖晓晓很自然的向着王一元跨了一小步，张开手就想着去挽王一元的胳膊。但是王一元一低头，假装去提手里的包袋，却是很巧妙的小心避开了。

办好入住手续，进了电梯间，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们就不先去房间了，还是先吃饭吧。今天到现在我就只吃了一桶方便面，感觉确实有一些饿了。呵呵，你要是不叫我，刚才我在路上就解决了的。

呵呵，你个死猪王八蛋，你一天没吃饭，还怪上我喽？肖晓晓往前走了一小步，还是鼓足勇气挽住了王一元的胳膊。这回王一元倒是没有再闪躲，只是稍显生硬的任由她挽着了。

死样，这回怎么不躲开了？肖晓晓笑嘻嘻的抬起头，盯着王一元的眼睛说道。

刚才人多，我怕你掐我的。王一元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咳咳，你这样好像不太好的吧？

怎么就不太好了？肖晓晓却是挽得更紧了些，甚至是两个手都吊在了王一元胳膊上面。但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掐你？呵呵，你用这个理由搪塞过我好几回了的。拜托，大哥，还有没有新鲜一点的说法？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肖晓晓把头也靠在了王一元的胳膊上，甚至都还闭上了眼睛。王一元低头一看，唇红齿白，五官分明，黑发自然洒落，现在的肖晓晓，比起来两年前，似乎是更精致，更成熟，但也是更妩媚了许多。

电梯很快就到了顶楼，肖晓晓已定好了位置，是一个角落不太引人注意的双人座。她说道，我们吃鱼吧，镇江这里有个叫扬中的地方，特产河豚鱼，这个饭店做法很好，也很安全的。

其他的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再吃这个河豚鱼了，昨晚上我都吃得吐了的。王一元赶紧说道。他又把昨晚请客吃鱼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你不知道，小肖，我做这些，也算是舍命为工作了吧？

哪有你这个说法的？肖晓晓笑道，我们这里只有舍命吃鱼这一种典故的。

呵呵，性质都是一样的。王一元开玩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些都还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你们公司的。所以昨天晚上的这个饭钱，你要给我报销的。

报，一定报。肖晓晓哈哈大笑，又说道，死样，你信不信本姑娘我连你也整个的给报销了的？

说笑了一阵，饭菜都陆陆续续摆了上来。肖晓晓要了一瓶红酒，对王一元说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今晚就这一瓶红酒，不能多喝。

吃吃喝喝了几个来回，王一元从包里拿出来打印好的稿件，递给肖晓晓，说道，我们酒先停顿一下，不急着喝，可以慢一点。趁现在脑子还清楚，这份材料你倒是可以先看看的。

第178章一块肥肉的诱惑

什么东西？你搞得来还这么的郑重其事？肖晓晓接过去文稿，只看了一下，神色突变。她蛾眉紧蹙，没有再往下看，而是急促的直接朝后一边翻页，一边不停的扫视而过。

待一一翻过，肖晓晓静静的窝在沙发里，又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把文稿全部看了一遍。

王一元转过身，看着旋转餐厅的外面，夜景阑珊，万家灯火，从上往下看，市区内正是一片繁华和无尽辉煌。

肖晓晓看完，又坐在那里想了一段时间。她抬起头，对王一元说道，你下午去打字店，就是因为这个文稿？

王一元点点头，说，这份是给你的，你拿回去可以好好着再看看。明天等任总来了，我们三人再一起讨论，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比较好一些。

都是事实？肖晓晓又问道。

应该都是。王一元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我的时间还是短了些，可能有不严谨的地方，但绝对都是实事求是。

那你的这些结论，或者说是建议呢？又怎么解释？肖晓晓进一步问道。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说，小肖，我还是叫你小肖吧。这一些建议，也都是我现在的真实想法。给你的这些个建议，有些是从你的角度，有些是从大局的角度，甚至或者说是从经济发展规律的角度。

但有一点，其中可能掺杂有你我之间的私人的因素，但我绝对没有从自己之利出发，把我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的意思。王一元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写这些个东西，纯粹是就事论事，不涉及到其他，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肖晓晓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王一元，轻声说道，你还是叫我晓晓吧。我们之间没必要去搞得这么生分，我会很难过的。

事易时移，都离不开一个势字。大势可以所去，大势也可以所趋。王一元解释说，做事情就是要把握趋势，要跟随大势，不要一成不变。也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矣。

你越讲越玄了，我听不懂的，我也不想听你的了。肖晓晓勉强笑了笑，说道，公司目前我自己确实也是感觉比较困难，但是王一元你答应过我的，你都要管到底。你现在不会想着就此放手不管了吧？

你就这么的相信我？王一元说道，呵呵，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公司给最后带沟里去？

带沟里就带沟里。肖晓晓说道，不管你是用的什么办法，但只要是你这个死猪王八蛋带的，我一切都认。怎么样，你怕了吗？

我怕什么怕，反正搞砸了也不是我自己的公司。王一元呵呵笑道，我在印刷厂那边还有一亩三分地，不至于饿死的。

那我也不怕，肖晓晓也笑了，说道，真要是带沟里了，我也就卷起铺卷盖，去你的印刷厂等吃饭，看看到底谁吃得过谁。

王一元呵呵一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今晚上就这样吧。他摸了摸脸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故作疲倦的说道，昨晚上为了赶稿子，一个通宵都没怎么睡觉，现在困得很了。

肖晓晓刚要说话，王一元却是已经站了起来，提上包说了一声再见，就大踏步的走远了。剩下来肖晓晓一个人坐在了原地，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个死猪王八蛋，这么不懂得风情，真的是就活该他单身。肖晓晓心里恨恨的想道，只可惜本姑娘我今天的精心装扮了。

第二天，任学明来到镇江，顾不上休息，三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安排。还是在王一元的房间，这是一间小的套房，外面有会客室，桌子上摆了王一元的文稿。

这份文稿任学明早就看过，昨天王一元在打字店有qq传给过他的。任学明直来直去的说道，文稿我们都看过了，那王一元你先谈谈，你这一个礼拜潜伏下来的想法？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公司的现状，上面都有分析。一些比较上层的方面，当然是老任你们过来要做的主要工作，我这次没有接触，所以我主要说的就是印染厂和服装厂的事情。我的主要意思，就这么几个方面。

一是如何有步骤的慢慢收拾这个钟大厂长。这是公司的一个毒瘤，迟早害人害己，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公司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要把他给割掉的。但是具体要怎么割？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的想法，打蛇打七寸，我们一明一暗，两条腿走路。王一元提出来他的想法，一是敲山震虎，二是暗度陈仓，想方设法先弄掉他的后台，剪除掉他在公司内的爪牙，清除其势力和影响。

这两点我们都可以从财务方面入手，主要就是查两个方面。一个可以是暗地里的，当然就是查工厂的所有采购，特别是大宗原辅材料的采购，然后开枝散叶，顺藤摸瓜，还要彻查在这个链条上依附着的所有大大小小蛀虫。

二是查公司的所有业务往来，这一条可以或明或暗，明面上就以对账的形式进行。这个姓钟的现在不是挟业务以自重吗？好，我们现在就要去收拾这些所谓趁机捣乱的客户。

客户其实都是势利眼，他们现在都是属于无理取闹。只要我们有理有节，实在不行就让企业法律顾问直接发律师函，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别看他们现在嚣张，在法律面前蹦不起来的。反正一条，不可以长久的惯着他们的，我们也不用怕事。

至于印染厂，王一元的建议就是趁现在公司腾笼换鸟的机会，彻底关停。他认为这既是现在环保趋严宏观大势所趋，也是趁机剪除钟大厂长左右手的一大助力和抓手。

当然，如果姓钟的识相，也还是可以给他一条生路。大家毕竟这么多年，合作一场，可以好聚好散。他要是愿意，就把把印染厂以优惠价处理给他，但有一点，一定要搬离现在的所在地，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各自多福。

任学明插了一句，这个姓钟的他要是不愿意，想着要鱼死网破拼到底呢？

呵呵，前面我们不是在查帐吗？王一元说道，只要有了扎实的证据，如果姓钟的他把钱吐出来，咱们暂且放他一马。还想鱼死网破？呵呵，那就只好把他送进去了的。

关于服装厂的规划，王一元的意见，缩小规模，利用这次搬迁的机会，进行技术和设备的更新改造，升级换代。他的分析，现在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才没几年时间，今年虽然又是遇上了金融危机，但是这些困难总归最后都会过去，以后服装行业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他还建议，趁此机会，完全可以在服装厂搞搞股份制的试点。至于服装厂管理层的人选，当然要重新洗牌，可以重点考察或者借助于张韵玲等人的力量，打一个翻身仗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说完这些，任学明和肖晓晓都沉默了下来，思考着王一元的这些个建议，到底可不可行。

王一元笑了笑，卖了一个关子，说道，其实晓晓你们公司还有一个更大更好的机遇，我没有写在报告里的。

肖晓晓瞪眼看着王一元。任学明笑道，还有什么？

王一元说道，就是这块工厂的地皮啊。现在因为江苏省规划要修建沿江高速，听说镇江南的交通枢纽就要建在工厂附近。如果工厂都搬走，空出来这么大一个地方，好几十亩地，要是搞搞房地产开发，应该是前途无量的。

肖晓晓点点头，说，我们省里和镇江市里是有这个规划的。

王一元又说道，我要是估计没错，之所以姓钟的突然之间想要公司股份，可能也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想想也是，多好的一块肥肉挂在那里，谁又不想扑上去咬一口？

第179章我听王一元的

任学明笑道，小王，你这是要准备和一些人拼刺刀啊。呵呵，一块肥肉，想想也是，谁不想去咬一口？

不，我不会和他们明着来的。对付像钟大厂长这种屑小之徒，我的想法，最好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一元笑道，只是可惜啊，我今晚上就回上海了，看不到他们的下场喽。

任学明说，小王，你来都来了，还不多呆几天？

我都出来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去，就恐怕要回不去了。我票都买好了的。王一元又说道，呵呵，只有暗地里捅他们刀子，并且一定要刀刀见红。不然等他们疯狂的反扑过来，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搞得来自己也不好受，划不来的。

肖晓晓在一旁，仿佛定在了那里，没话可说。任学明问她，肖小姐，你自己个人的想法呢？

谁知肖晓晓连想也没想，竟然脱口而出就说道，我都听王一元的。

这话一说出来，把任学明和王一元都是吓了一跳。特别是任学明，滴溜溜鼓着两个大眼睛，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

肖晓晓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言。于是她又掩饰的假装笑了笑，断断续续补充说道，方案既然是王一元提出来的，我觉得也还是可以，有操作性的。任老师你觉得呢？

任学明只觉得房间的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和奇怪。他狐疑的看了看肖晓晓，又转过头盯着王一元看了看。王一元却是不置可否，双手一摊，作了一个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的动作，甚至还特别的吐了吐舌头。

好吧。这件事就先放一边，等会再说吧。任学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明天于老师率队过来考察，我们怎么安排的事情。

王一元和肖晓晓终于都悄悄的放松下来，听任学明往下说。

是这样，任学明清了清嗓子，说道，本来我们咨询公司和交大经管学院做这次的课题，一直都没有想到要和肖小姐你们这里的地方政府或者机关打交道的。

他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透漏出了风声，现在好了，你们市里的发改委和政研室也已经知道了。他们觉得这个课题选择的好，很贴合你们这里的实际情况，如果课题做好了，对你们当地的政策法规都有相当的促进作用，于是都坚决的要求参与进来。

王一元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怪，说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呵呵，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任学明笑道，你想想，我们上海交大的学生遍天下，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了镇江这里的。这里市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还是于老师当年的得意门生。

肖晓晓也感到惊讶，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回事情搞大了，那我们怎么办，又怎么安排？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呵呵，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关键是看我们如何借势，顺势而为。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脑瓜子灵活，那就先谈谈你的想法？

王一元也没有客气，说，这个政研室还好说，属于是党委政府的参谋部门，但是这个发改委，却是一个要害的部门。工厂以后要腾笼换鸟，厂房搬迁，技改立项，或者是技术改造升级等等方面，都是少不了向发改委的报项目，要他们批准的。

肖晓晓点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说，这次他们能主动过来寻求合作，对肖小妲企业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王一元说道，当然，如果要是还能因此而列入发改委的相关产业升级改造的项目里去，那就是更好的结果了。

恐怕也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的吧。肖晓晓底气不足的说道。

任学明给她打气，说道，事在人为，既然我们有了这个机会，都是应当可以去努力争取的。

王一元你还是说说我们明天具体该怎么办的吧？肖晓晓还是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难道不是应该问你们公司办公室的吗？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基本上就是这几点，一是赶快组织制作相关的汇报材料，特别是要把重点放在传统产业升级和技术改造上面，这是当务之急。

肖晓晓说道，材料我们倒是有所准备，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任总，还有你王一元还得替我们把把关的。

任学明又盯着看了看王一元，点点头答应了。

其二，我觉得，这次的调研，办公室就设在你们公司，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王一元说道，当然，这些专家，还有团队人员的食宿，可以安排在市区。

肖晓晓早已拿出来记事本，把这一些都仔细的记在了本子上。

王一元接着说道，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第三点，现在既然又有了市发改委和政研室这个重要的助力，我们一定要把这次的调研，尽量把声势上做得大一些。

他解释说，前面我也说了要一明一暗两条腿走路，这一下就更好了，声势越大，越可以麻痹一些人。趁此大好的机会，抓紧收集证据，并且一定要落实。争取到最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有还手的机会，一锅端。

任学明也笑道，小王，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的啊。有市里的领导在，这些人绝对不敢太胡作非为，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想了想，任学明又说道，这样，我再助肖小姐你们一臂之力。我们这次的调研，对外公开，但是又不说出来结束的时间，这样一来，给你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正说着话，房间门铃响了。王一元开门一看，见是肖晓晓的秘书小夏。小夏是进来向肖晓晓汇报明天考察团的接待工作。

任学明对王一元说道，这样，肖小姐在这里安排工作，我们两个到里面房间说说话。王一元知道任学明可能对自己有话要说，就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呵呵，小王，你和我还打马虎眼？任学明一关上房门，就笑嘻嘻的问道，你和这位肖小姐肯定是有关系的，不会是还有一腿的吧？

第180章布局

呵呵。老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王一元笑了笑，说道，真的不是你们胡乱想象的那样。

算了，这也是你的私事。男未娶，女未嫁，也算是正常的。任学明说道，只是这个肖小姐，我们刚才说的这些事，她能不能最后扛得起来？

王一元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肖小姐你也接触过两回，她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要不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来当这么大企业的接班人其实都是勉为其难的。

是有些为难的。哎，这个富二代，哪有我们认为的那样美好？任学明也是很有感概，说道，可是不接班，让职业经理人过来管理，这个姓钟的就是一大教训，都是两难啊。

老任，我一会儿就回上海了。王一元认真的说道，镇江这里的事情，到时候你和老杜多担当一些。这个肖小姐，担事可能差一些，不过让她干一些具体的事情，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小王，我还是建议你，现在就必须要考虑，肖小姐公司的这些烂事弄完，又该找谁来担纲这家公司，任学明说道，一定要未雨绸缪，不能够一段时间后，公司又重蹈覆辙。

王一元认真的点点头。他问老任，你这次带过来查帐的三个人是谁？我见过的吗？

你都见过的，其中还有一个注册会计师，不仅有证，还能直接签字盖章的。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的。任学明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不要打不着狐狸，最后倒惹一身骚啊。

是得早点想辙。王一元说道，这一点我来解决，你就负责一定要把这个帐目往来查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至于查出来后怎么做，由我来想办法。老任，你看行吗？

任学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又说道，对了，小王，还有一件事我还差点忘了和你说了，刚才你说可以在现在的厂房场地搞房地产开发，我才突然间想起来的。

王一元表情怪异，有些捉摸不定的看着任学明。

老任开口一笑，说道，是好事。前几天和房地产公司吴总碰面的时候，他特意问起来你现在的情况，说是他们公司现在房子不太好卖，问你愿不愿意去他们公司兼职做销售。

兼职销售，难不成是让我去卖房子？王一元表示不很理解，说道，难道吴总他们公司还缺卖房子的？

任学明解释说，就是在双休的时间，带一个小组，去他们的各个售楼部去做调研，以第三方的角度，看看这个房子，还有那些个商铺到底该怎么卖，或者怎样去做推广，反正就是这一些的事。以我们咨询公司的名义过去，你想不想去？

不用想了，我答应你去。王一元直接说道，讲实话，我于咨询公司，内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再说了，你让我负责的这个房地产板块的业务，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做出什么业绩出来，心中有不安啊。

知道就好，还算你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任学明故意嘲笑道，我还以为咨询公司的这一茬你都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呢。

王一元想了想，还是说道，老任，我还有事情想向你和老杜请教，我已经想很久了，就是关于我的印刷公司，将来到底该如何发展，你们都向我提提建议？

呵呵，这可是要有咨询费的。任学明笑道，回去就和你说这事。不过我也和你讲实话，你印刷那一块的业务，我和老杜其实都早有研究过的。

是吗，你们俩都是早就盯上了？王一元也开玩笑问道，怎么一直都没见着你们有说？

任学明笑了笑，说，你刚才的这句话，你其实早就该来问我们的。但我们就是想着让你自己先说出来，谁知道你竟然害我们等你这么长的时间。

王一元要去火车站，本想着反正不远，自己打车过去。但是肖晓晓执意要自己开车送她。于是和任学明还有小夏他们打过招呼，两人出了房间下电梯去地下层取车。

在电梯里，王一元对肖晓晓说道，这一段时间够你忙的了。我有一个主意，想着说动谢东，不管他是请假，还是以休年假或者是什么方式，都过来帮助你一段时间。你同意吗？

肖晓晓还是挽着王一元的胳膊，轻声说道，我听你的。只不过，我心里面还是希望你这个死猪自己能过来帮助我的。

你听我的？小肖，你不要再吓我了。王一元故作惊讶说道，你没看到刚才你在房间里说这话的时候，老任脸上的那个表情？小肖，你还是要听你自己的。

肖晓晓幽幽的说道，这就是我自己真实的想法啊，王一元你难道不相信？

我当然也肯定会再过来的，不过不是现在。王一元说道，等账目查清楚了，怎么和这个姓钟的最后摊牌，你可以交给我来做，由我来出面。我一定会帮着你彻底扫除公司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障碍。

肖晓晓似乎挽得更紧了一些，说道，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答应过帮我的。

王一元又说道，只是现在我还不适合再出现在你们公司，这样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打草惊蛇。如果谢东能过来坐镇，应该就乱不到哪里去的。我估计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很长，半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

电话我来打，你具体和我表姐夫说，行吗？肖晓晓抬起头，看着王一元说道。王一元点点头。

肖晓晓拨通了谢东得电话，说了几句客套话，她就把手机递给了王一元。

王一元在电话里把肖晓晓公司现在的状况，以及接下来的计划和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最后说道，谢东，我打这个电话给你的意思，就是小肖公司现在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时刻，正需要有大家的帮助。

谢东听了王一元说的话，觉得事态确实比较严重。王一元说，要不这样，我十一点多火车到上海，我也不直接回工厂了，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一宾馆，我们今晚上就谈这事？

肖晓晓一直挽着王一元的胳膊，送到火车站的检票口。临排队检票的时刻，她踮起脚尖，抱住王一元，在他的嘴唇上重重的亲吻了一下。

王一元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说道，大庭广众的呢。肖晓晓不管不顾，又在王一元脸上毫无章法的一通乱亲。王一元感觉脸上有些特别，用手轻轻一抹，却是淡淡的深浅不一口红的印迹。

直到王一元下了廊道，挥挥手转而消失不见，肖晓晓仍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有泪水从眼睛里悄悄地流淌了出来。她心里却在怨恨，这个死猪，刚刚怎么也不抱抱我一下？

第181章考虑周祥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肖晓晓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公司。今天考察团会过来，下午要去车站接于老师一行，明天上午在公司还安排有一个简短的考察团见面会，政府方面也会有人过来的。

虽然说相关的准备工作都已经早就完成，但肖晓晓还是想着再去从头至尾仔细过滤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推开大门，院子里却不见以往过来接自己的奔驰小车，甚至是连司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正在狐疑间，肖晓晓一抬头，只见围墙外有人正在朝自己使劲招手。

肖晓晓定睛一看，见是朱许英。肖晓晓三步赶作两步，连忙走了过去，隔着老远就惊喜的说道，阿姐，你什么时候回老家了？

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谢东笑嘻嘻的从车里钻了出来。肖晓晓大感吃惊，目瞪口呆的说道，姐夫，你你----，你不是昨天下午还在上海的吗？

你就不要大惊小怪啦。朱许英拉拉肖晓晓的衣袖，说道，你的那个司机，我们让他先走了，坐我们车去公司吧。朱许英和肖晓晓一家一直都走得比较近，那个司机以前就是专门给晓晓爸爸开车的，彼此也比较熟悉。

朱许英和谢东看见了后面跟着出来的晓晓妈妈，两人连忙上前打招呼。寒暄了一阵，朱许英说道，小姨，马上要上班了，我们就不进去看望小姨夫了，代我们向他问个好。

等上了车，谢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呵呵，晓晓，你肯定还想问我们，是怎么忽然之间就出现的吧？

肖晓晓转过头，盯着看朱许英，却没有说话。

谢东笑道，我们是被王一元这小子给忽悠回来的。昨天王一元回去的火车上，他又和我们打了很长的电话，详细说了你公司这边，特别是这几天可能会发生的许多事情。

朱许英也说道，说道，呵呵，确实是王一元他求着让我们连夜赶过来帮助你的。当然了，我们也很是担心你的。我们临时和单位说老家有重要亲戚重病请假，加上年假，我俩都可呆十天左右。昨晚和王一元后来也没有碰头，我和谢东直接买了车票就回来了。

肖晓晓心里一阵悸动，同时也涌上来一阵阵温暖，突然间都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她抱住朱许英的胳膊，哽咽着说道，阿姐，姐夫，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朱许英搂住肖晓晓，感慨的说道，谁让我们的晓晓可怜啊，我们都真没有想到过，你竟然会是过得这样辛苦的。

谢东在前面笑道，你们两个女人先别多情了，还有要紧事要说的。我开车不方便，就让你姐和你说吧。

朱许英整理了一下情绪，轻声说，王一元的意思，有几个事情得马上就要去做的。第一个事情就是你的人身安全，他要我们特意加强对你的保护。王一元的说法，要防止狗急跳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说道，谢东有同学也在我们镇江办工厂，所以我和谢东商量，先从他们工厂那边借十几个保安过来，我们对外就说是政府那边，特意派过来给考察团使用的安保力量。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去你公司。

至于我们公司的安保，暂时不动。朱许英特意嘱咐说，但有一点，包括你和你的家，都不要让他们太靠近你。还有接送你上下班也一样，全部由我俩暂时先代替。

肖晓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问道，那王一元说的那第二呢？

朱许英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借着考察团的名义，今天一上班就召集行政人员，还有所有财务人员开会。趁开会的时间，组织这些保安对财务的所有账簿，往来资料等等所有和财务相关的资料进行封存，并且全部转移到另外安全的地方，进行重点保护。

谢东补充说道，财务室也一样封闭，全部断电，特别是电脑，不允许任何人再接触。还有资金往来，也让公司先暂停几天。所有做这一些，都说是上面政府方面有安排，要配合统一行动。

王一元还有说其它的吗？肖晓晓显然开始有些紧张，语气变得缓慢了许多。

朱许英说道，他说第三，你要出具法人的委托书，授权上海过来的咨询公司人员，以你们公司的名义去相关的客户单位对账。听王一元说，这次的对账，是由咨询公司那个杜总来亲自带队的。

谢东又插话，说，这个杜总晓晓你认识的。也不知道王一元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敢搬动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替你查帐？

肖晓晓点点头，说道，杜总是王一元交大读书的同学，听说是清华毕业的博士，还是一家央企上海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他也是咨询公司的合伙人。

呵呵，王一元这个鸟人，这回倒是正经花大血本了的。谢东冷不丁突然插话说道，你不知道，晓晓，王一元昨天还专门请咨询公司临时安排有一名律师过来全程跟进，他说是信不过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是吗？他竟然搞得来这么严重？肖晓晓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笑了笑，显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说道，呵呵，阿姐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王一元这个死猪王八蛋，也是这家咨询公司的合伙人，而且还有一小部分股份的。

真的吗？那这个王一元隐瞒的也够深的啊。朱许英嘲笑道，幸亏我们晓晓没有和这个鸟人谈了，要不然，被他坑了还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的。

肖晓晓“噗”的一笑，说道，你们俩一口一个鸟人。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王一元叫做鸟人？这不是骂他吗，为什么？

朱许英笑着说道，网上有一句话，说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还有可能是鸟人，鸟人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晓晓你想想，是不是说的很像王一元这种人？

谢东笑道，呵呵，晓晓，你家里不是一直都瞧不上王一元这小子的吗？你怎么还这么替他说话，什么死猪王八蛋都被说出来了，你还能再肉麻一点不？

肖晓晓有些娇羞，又轻声的问朱许英，那王一元有没有和你们说，他什么时候还来镇江

哟哟，晓晓，这分开才半天时间，你就又想起他来了？朱许英却是再次笑话肖晓晓，再说了，你们俩不是在感情上早就分开了的吗？

肖晓晓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阿姐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呵呵，是是，是我们大惊小怪了的。朱许英把肖晓晓搂得更紧了一些，附在她耳朵边悄声说道，王一元这个男人，绝对是值得你拥有的。加油，晓晓。

第182章准备看戏

早上七点半，王一元就出现在了印刷厂车间。其时，白班的工人已都基本上班，车间里是一片忙而不乱的正常景象。王一元在一楼全部巡看了一遍，彻底放下心来。

呵呵，还是自己工厂好啊，省心多了的。王一元心里想道。他刚要上楼，王丽萍从打样间拿了一大叠的样品出来，一见到王一元，禁不住高声说道，老王，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啊。

王一元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呵呵笑道，王丽萍你这是怎么说话，难道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随时回来了？

他停下来脚步，顺手接过王丽萍拿着的纸样，说道，这些都是奉贤家纺厂的样品？他们生产的订单现在下过来有多少了？

嘘---，这回轮到王丽萍做这个噤声的动作，她靠近王一元，悄声说道，轻点声，老肖在楼上车间里正忙的不亦乐乎，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机器老出故障，把他给都急得上虚火了。

是吗？那我得赶快上去安慰安慰他去。王一元加快步伐，三步两步就上了楼。只见肖云华正蹲在瓦楞纸生产线旁边，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正在运转中的机器。

机器怎么回事？王一元问道。

肖云华头也不回，随口就说道，还是这个传动的装置，总是跳闸无缘无故的停机。修了有一天多，时好时坏，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终于好了的。

说完后，肖云华他觉得有些异样，终于反过头。一看是王一元，他立刻就站立了起来，有些惊吓的笑道，老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呵呵，我刚才还以为是谁的呢。

等周晚秋，刘敏到齐，加上肖云华和王丽萍，王一元召集他们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

首先各自都汇报了自己业务的相关情况。从工厂业务汇总的数据，可以真实的感觉到，也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出来现在经济的不景气，已经悄悄的延伸到了印刷厂。

印刷厂以前业务快速发展的势头明显的放缓了下来，甚至有一些客户，特别是和进出口有关的客户影响尤为明显。比如周晚秋的日资食品公司，近期业务基本是零，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有下单，还有汽车工厂的业务量，也是断崖般骤然下降得相当的厉害。

其他的大客户，虽然业务量暂时倒还是不很明显，但是却出现了另外一个更不好的苗头，就是回款的时间和速度，明显的拉长了。

不过也有亮点，就是刘敏负责的网上电子商务，这时候有了实质的进步，开始有一些相对比较大的业务单子进来，并且上面咨询询价的客户也多了很多。

接下来该怎么办？几个人都是望向王一元。王一元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我干什么，还是得多看客户。现在确实是非常时期，整个的经济大环境都是这样，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

讨论来讨论去，不觉间就已到了中午。手机“滴”得一声响，qq有消息进来。王一打开来看了看，放下了。他又说道，今天刚好是周六，业务部聚餐我好久都没参加了，今晚上我们几个人都去，好好着商量一下吧。不过你们继续想想办法，晚上都必须要发言的。

周晚秋阴阳怪气的笑话王一元，老王你到外面风流了一个星期，回来就是这样的训示我们？都说你是去了镇江见美女，怎么连香醋都不见你带一瓶回来，这么小气？

王一元也笑道，怎么，周小姐你现在吃醋了？晚上的聚餐会让你吃个够的。今天实在是没时间，那几个大的客户，我还得去求求他们多下单。说完后，他就往办公室走。

怎么？你真的是去见美女了？周晚秋却是不依不饶，继续跟在他身后问道，到底是谁啊，老娘我见过的吗？

王丽萍赶紧拉住周晚秋的手，笑道，周姐，你这么好奇和八卦干什么？王一元就是找女朋友，和你应该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王一元哈哈一笑，没有回头。

吃中饭的时候，他低头又看了一下肖晓晓qq上发过来的消息。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和于老师率队的考察团见面现场。再者说，考察团的行程安排，王一元也是一清二楚的，怎么她还有时间发过来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消息？

王一元突然间想起来肖晓晓公司印染车间喷爆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后来那个姓钟的是怎么处理的这起重大安全事故，现在又是什么处理结果了？

他于是发短信给谢东，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一会儿，谢东的电话就过来了。王一元接通电话，直接了当的问谢东，肖晓晓知不知道三天前发生在印染车间的一起重大安全事故？

电话那端的谢东明显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还正想打电话问你呢。姓钟的手下拿了一份报告，找人事部杜秀盖章。杜秀一看，这份报告上面说是是印染车间发生生产事故，根据事责轻重，处理和嘉奖了一批人，还附上了获得嘉奖的名单。

谢东说，这起事故，从报告上看，事情不算太严重，最终受处分的其实也只有一个人，据了解是当班的染色工，罚三百元。其他的就全是嘉奖，从车间主任到普通员工，一个都不少。其中车间主任因为处置及时和得力，嘉奖了九百元。

谢东停顿了一下，又笑道，呵呵，王一元你可能想不到，名单里竟然还有你王森的化名，奖金是五十元。不过，这份报告杜秀找理由先搁置在了那里。

王一元拿了相关的资料和样品，一边打电话，一边上车去奉贤的家纺厂。他在电话里详细的和谢东说了印染车间那天重大安全事故发生的全部经过。

王一元说道，谢东，我看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一个敲山震虎，先给姓钟的一点颜色？打乱姓钟的部署，打东指西，让他看不到我们的真正意图。

谢东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也是可以。

王一元说道，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先安排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进去印染车间当负责人。印染厂不是号称姓钟的大本营吗，那我们给他掺上一把沙子，不臭也呕心他一下。

那你说安排谁上去，有合适的人选吗？谢东问王一元。

王一元说道，依我看，可以先让机修的小朱，就是我当时的搭班，让他临时负责这个车间的工作。他对印染厂里面的情况比较熟悉，应该是可以担当的。

我看行。杜总一来镇江，就已经带着人马，加上小夏去客户那边查帐了。我等会和他，还有任总联系，我们三个人加上肖晓晓，做这件事那就是小试牛刀了，不会有什么难度的。谢东在电话里笑了笑，又说道，王一元你就等着看戏吧。

第183章计划工厂旅游

晚上的业务部聚餐会，气氛比以前更加热烈。因为这次又多了有一个原因，谢雨琪升职主管，这样一来在她们外资银行也算是有了小小的一席之地，具体帮助部门经理分管后勤和供应链。

王一元还得到一个可能有一些价值的消息，是师傅杜于乐无意中说出来的。她说的是有一个远房亲戚，做航空公司机供品的，正在四处寻找库房，要求在外环沿线一带，并且面积要得还比较大。

这一条消息之所以引起王一元的特别关注，还是他想着如果哪天真的把纸箱厂的场地借了过来，那么大的一个地方，他知道仅仅是自己的印刷厂，一下子肯定是用不了那么多的，肯定到时候还要分租一部分出去，所以他才有心留意了这个消息。

但是一说到现在工厂业务的拓展，空气就彷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一筹莫展，愁眉紧锁，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

谢雨琪开王一元玩笑，说道，老王，你不要再去逼迫她们了，她们也是蛮可怜的。

杜于乐也说道，确实是这样。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大的经济环境，谁来也没有用。只是看谁能挺到最后，谁能挺到最后谁就能赢。

谢雨琪又说道，你想想我们这么大的银行，你别看我是刚升了一级，但到手的工资反而比以前还要少的。你们知道吗，现在我们银行和很多的外资单位一样，从上到下，从上个月开始减薪，职位越高，减得越多。

是这样吗？周晚秋嘲笑道，呵呵，我们这点倒是还好。老王也没有说什么要扣钱，收入虽然比以前差一些，但也差别不是很多的。

谢雨琪说，是的啊。我们银行现在今年的校招全部停止了。还有一个备用的计划，要是这个金融危机再这么持续下去，下岗分流怕也是无可避免的。

其他的人都没有作声，看着谢雨琪。她接着说道，现在我们银行很多的业务部门，都是没多少正经事干，有一些部门只好去搞一搞培训，甚至或者是拓展训练之类，不断的加强一下松散的士气。

王丽萍说道，这点倒是还蛮好的。老王，要是有时间，我们今年也组织一次旅游吧。都干了快两年了，是也要稍微放松一下的。

王一元说道，也是可以考虑。但前提就是，业务方面一定要抓紧。现在市道不好归不好，我们就应该要更加去努力的，所谓勤能补拙也是这个意思的。

他接着说道，今天我走了家纺厂和金山的思雅日化，如果仅仅从单个的单子看，每个单子的量虽然下降了很多，但我还是想办法让这些客户他们多增加了一些品种。这样一来，从工厂的角度，总体的业务量其实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了。

小王现在业务做出来了，讲的也还是很有道理的。师傅杜于乐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刚才讲到了旅游，你好像也是同意了，那怎么游，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讨论了一阵，最后还是主要采纳了谢雨琪和王丽萍共同的主意，就是利用暑假的时间，组织一个工厂员工的亲子游，每个员工最多可以带两个家属，可以是老公，或者是老婆，可以是父母，还可以带上孩子，费用由公司全包。

肖云华估算了一下，说道，那这个钱算出来要花不少的。现在工厂加起来有六十个个左右员工，加上家属就是二百人左右，规模庞大的。

谢雨琪说道，其实我们也没必要去外地，讲实话上海这地方，连我们上海本地人也都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的。我们这次就选在上海或者是附近一点的地方，应该也是花不了多少钞票的。

王一元突然间想起来长兴岛的老朱，还有她女儿朱盈盈，和他们的柑橘主题游乐园。他想，很久都没有和他们联系，也不知道她们的那个柑橘游乐园建设得怎样了，现在能大规模的入住和游乐了吗？他决定等有空闲的时候，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又是“滴滴”的一声响，手机qq有消息进来。王一元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一定是肖晓晓发过来的。肖晓晓这两天显然是有些紧张和兴奋，不管有事没事，只要一有时间，就是忍不住的和王一元发消息。

这也不怪肖晓晓，联想到肖晓晓公司里计划中正在和将要发生的事情，别看王一元在聚餐的时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他内心里一直的在想着这些个事情，也是非常的紧张，还夹杂有一丝丝莫名的兴奋在里面。

但他和肖晓晓不同，只要是和老任，老杜，还有谢东她们交接过的事情，他对于过程基本不再过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事件的最后结果。

聚餐结束，王一元他们四个人一起打车回吴泾工厂。上车落定后，肖云华首先说话，老王，你真要组织旅游？你没有算过出去这一趟，要花多少钞票的吗？

王一元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笑了笑，回过头问肖云华，你难道还不乐意去旅游？

他说道，老肖你要这样想一想，你现在老婆孩子都在湖北老家，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暑假能来上海游玩，你们一家人团聚一起，又何乐而不为的呢？

王丽萍也笑道，是啊，老王说的很在理的。讲实话，我们在外面打工，很多时候都是要一年到头了才能见着孩子一面，我也是做妈妈的人，所以我很理解这次谢雨琪的想法，我们两个算是不谋而合的。

肖云华讪讪的笑笑，说道，我当然也是想儿子的。只是工厂一下子要拿出那么多的钞票，现在经济形势又不好，老王不是也说过吗，说是要深挖洞，广积粮的。

我看你不仅仅是想儿子，而是想老婆了吧。王丽萍嘲笑道，老肖，你就不要在嘴碎了，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我们都是三个，讲起来还是占了便宜的。嗯，小刘也有男朋友。你看看老王，他只是一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不同意的。

第210章我听王一元的

任学明笑道，小王，你这是要准备和一些人拼刺刀啊。呵呵，一块肥肉，想想也是，谁不想去咬一口？

不，我不会和他们明着来的。对付像钟大厂长这种屑小之徒，我的想法，最好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一元笑道，只是可惜啊，我今晚上就回上海了，看不到他们的下场喽。

任学明说，小王，你来都来了，还不多呆几天？

我都出来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去，就恐怕要回不去了。我票都买好了的。王一元又说道，呵呵，只有暗地里捅他们刀子，并且一定要刀刀见红。不然等他们疯狂的反扑过来，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搞得来自己也不好受，划不来的。

肖晓晓在一旁，仿佛定在了那里，没话可说。任学明问她，肖小姐，你自己个人的想法呢？

谁知肖晓晓连想也没想，竟然脱口而出就说道，我都听王一元的。

这话一说出来，把任学明和王一元都是吓了一跳。特别是任学明，滴溜溜鼓着两个大眼睛，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下来。

肖晓晓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言。于是她又掩饰的假装笑了笑，断断续续补充说道，方案既然是王一元提出来的，我觉得也还是可以，有操作性的。任老师你觉得呢？

任学明只觉得房间的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和奇怪。他狐疑的看了看肖晓晓，又转过头盯着王一元看了看。王一元却是不置可否，双手一摊，作了一个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的动作，甚至还特别的吐了吐舌头。

好吧。这件事就先放一边，等会再说吧。任学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明天于老师率队过来考察，我们怎么安排的事情。

王一元和肖晓晓终于都悄悄的放松下来，听任学明往下说。

是这样，任学明清了清嗓子，说道，本来我们咨询公司和交大经管学院做这次的课题，一直都没有想到要和肖小姐你们这里的地方政府或者机关打交道的。

他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透漏出了风声，现在好了，你们市里的发改委和政研室也已经知道了。他们觉得这个课题选择的好，很贴合你们这里的实际情况，如果课题做好了，对你们当地的政策法规都有相当的促进作用，于是都坚决的要求参与进来。

王一元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怪，说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呵呵，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任学明笑道，你想想，我们上海交大的学生遍天下，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了镇江这里的。这里市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还是于老师当年的得意门生。

肖晓晓也感到惊讶，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回事情搞大了，那我们怎么办，又怎么安排？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呵呵，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关键是看我们如何借势，顺势而为。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脑瓜子灵活，那就先谈谈你的想法？

王一元也没有客气，说，这个政研室还好说，属于是党委政府的参谋部门，但是这个发改委，却是一个要害的部门。工厂以后要腾笼换鸟，厂房搬迁，技改立项，或者是技术改造升级等等方面，都是少不了向发改委的报项目，要他们批准的。

肖晓晓点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说，这次他们能主动过来寻求合作，对肖小妲企业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王一元说道，当然，如果要是还能因此而列入发改委的相关产业升级改造的项目里去，那就是更好的结果了。

恐怕也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的吧。肖晓晓底气不足的说道。

任学明给她打气，说道，事在人为，既然我们有了这个机会，都是应当可以去努力争取的。

王一元你还是说说我们明天具体该怎么办的吧？肖晓晓还是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难道不是应该问你们公司办公室的吗？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基本上就是这几点，一是赶快组织制作相关的汇报材料，特别是要把重点放在传统产业升级和技术改造上面，这是当务之急。

肖晓晓说道，材料我们倒是有所准备，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任总，还有你王一元还得替我们把把关的。

任学明又盯着看了看王一元，点点头答应了。

其二，我觉得，这次的调研，办公室就设在你们公司，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王一元说道，当然，这些专家，还有团队人员的食宿，可以安排在市区。

肖晓晓早已拿出来记事本，把这一些都仔细的记在了本子上。

王一元接着说道，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第三点，现在既然又有了市发改委和政研室这个重要的助力，我们一定要把这次的调研，尽量把声势上做得大一些。

他解释说，前面我也说了要一明一暗两条腿走路，这一下就更好了，声势越大，越可以麻痹一些人。趁此大好的机会，抓紧收集证据，并且一定要落实。争取到最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有还手的机会，一锅端。

任学明也笑道，小王，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的啊。有市里的领导在，这些人绝对不敢太胡作非为，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想了想，任学明又说道，这样，我再助肖小姐你们一臂之力。我们这次的调研，对外公开，但是又不说出来结束的时间，这样一来，给你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正说着话，房间门铃响了。王一元开门一看，见是肖晓晓的秘书小夏。小夏是进来向肖晓晓汇报明天考察团的接待工作。

任学明对王一元说道，这样，肖小姐在这里安排工作，我们两个到里面房间说说话。王一元知道任学明可能对自己有话要说，就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呵呵，小王，你和我还打马虎眼？任学明一关上房门，就笑嘻嘻的问道，你和这位肖小姐肯定是有关系的，不会是还有一腿的吧？

第214章宣示主权

王一元对此感到有些惊讶，刚想要说话，朱许英继续说，第二件事，等会各自收拾一下，我们一起送晓晓去王一元的印刷厂，就算是扶上马，再送一程吧。

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要去王一元工厂宣示晓晓的主权。

这一下，王一元就感到更是惊讶了，脱口而出问道，什么主权？还要去我们工厂宣示？

几个人哈哈大笑。孙雯说，对，就是去你的印刷厂宣示主权的。小王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要问为什么，好吧？你只要前头开路，至于具体工作就由我们几个来做。

肖晓晓这会好像不再那么拘谨害羞了，大大方方的挽着了王一元胳膊，笑眯眯的有些神秘莫测的看了王一元一眼。

出了院子，只见小夏已发动了小车等在了那里。谢东他们三个都是自己开车，于是一行人就分乘三辆车去吴泾的印刷厂。

在车上，王一元挪了挪身体，说，这个大奔就是好，我看躺下去都是绰绰有余的。我有点搞不懂，晓晓你这么的娇小，有必要开这么大的一车吗？

肖晓晓拉了拉王一元的胳膊，说，这是我爸以前用的车，总不可能就闲置不用了吧？再说，商务用车，有时候有些场合也是蛮有必要讲究的。

王一元又问，刚才朱许英说是要去宣示什么主权，我怎么没有听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回肖晓晓就不说话了，只是抿着嘴，又好像是在笑的样子。

王一元又接连问了两次。肖晓晓见拗不过去，于是说道，你不是说收购了一家纸箱厂吗，现在生意怎么样？我们想去看看。

知道肖晓晓没说实话在搪塞自己，但是王一元见肖晓晓不肯多说，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他问，后来，我们的事情，你有和你家里沟通过吗？

这回肖晓晓的脸又红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的说道，我妈还没有，只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一些什么。这次过年，阿姐他们会和我妈正式说的。

王一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晓晓，路途还是相当的遥远啊？

肖晓晓推了一下王一元，稍有不满的说道，怎么，你这个死猪，现在还刚刚开始，刚碰到困难你就想打退堂鼓了？

王一元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肖晓晓说，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死猪你要听吗？

王一元睁开眼睛，看着肖晓晓，示意她往下说。

肖晓晓低声说道，我们俩的事，其实我找机会有和我爸爸说过的。你能猜出来他是什么反应吗？

王一元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肖晓晓说，我把今年以来公司发生的所有事情，找重点和我爸爸说过的。我觉得爸爸应该是听进去了，到了最后，------

说着说着，肖晓晓竟是哽咽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当我说到你我的时候，爸爸他不仅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里还有泪水流出来了的。

王一元也很感动，情不自禁的就搂住了肖晓晓瘦弱的肩膀。肖晓晓伏在王一元的肩膀上，抽抽嗒嗒，自己的眼泪却是放肆的流了出来。

这天下午，王一元和肖晓晓，两人就这样手牵手的进了印刷厂小院，然后手牵手的参观了各个生产车间，办公室，甚至还有食堂，几乎没有一刻的松开。

工厂的工人对王一元和肖晓晓两人，先是奇怪，后是惊讶，然后是有很多人都停下来工作，大家起哄，一直鼓掌。有胆大的还三五成群，不停的指指点点和纷纷议论。

周晚秋本来正在打样间督促工人干活，听到动静后也跑了出来。

王一元给晓晓她们做了介绍。周晚秋抓着晓晓的手反复摩挲，仔细端详着肖晓晓，嘴里不停的说，老王好福气，走了狗屎运的，找了介漂亮可人的小妹妹。

肖晓晓被弄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王丽萍过来解了围。她对周晚秋笑道，周姐，人家小姑娘的手，也是你可以随便乱摸的？快放开你的爪子吧。

周晚秋放开手，开玩笑说，呵呵，这个老王，还真是瘌蛤蟆吃上天鹅肉了。恭喜恭喜啊。

王一元说，周大主任，你也想凑过来尝一口？馋死你。

几个人还特意去看了原来的纸箱厂。纸箱厂现在主要做的就是奉贤家纺厂的单子，基本上能满足生产的需要。王一元他们进去的时候，肖云华正在生产线之间来回巡查质量。

肖云华对王一元突然之间就带着女朋友来工厂虽然感到很惊讶，但却是相当高兴，连连说，老王，恭喜恭喜，终于是有对象了啊。

他还对肖晓晓说道，小肖，你算是解决我们公司一大难题了，要不然老王的个人问题，都快把我们给愁死了。

这天的晚餐，肖晓晓的意思就在工厂吃。王丽萍吩咐食堂特意多做了几个菜，才五点不到就端了过来，大家就在王一元的办公室开吃。

酒还是由肖云华提供。这顿饭因为肖晓晓的缘故，尽管周晚秋一如既往的说了几个半荤半素的笑话，但大家基本上还是比较规矩，酒兴颇高但喝得还算是比较文明。

大家一个劲的轮流灌王一元的酒。王一元今天高兴，干脆来者不拒，敞开了喝。几轮下来，他就喝得有点多，甚至感觉有了些许醉意。

王一元于是就先告辞先去宿舍休息，让肖云华和李广林陪好谢东他们三人。

肖晓晓跟在后面，看着趔趔趄趄上楼的王一元，忍不住上前扶住了他。

王一元摸摸索索掏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开了灯，又打开取暖器，只觉得酒气一阵阵涌上来。他就招呼肖晓晓自己随便找地方坐，自己去窗户边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冷风吹进来，王一元靠着窗户不时的对着手掌哈气，其实他内心里很忐忑，对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环境，虽然肖晓晓曾经来过，但还是不知道她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第215章一个男人的孤独

因为电灯的光线比较暗，肖晓晓最初还被突然其来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使劲的努力了一会儿才真实的看清房间的布置。

最靠里面的墙角有一张床，床头旁边一张书桌和一只小木凳，上面都乱七八糟堆满了书籍。桌上一盏没有了灯罩的台灯，旁边还躺着一台孤零零的收音机。

房子中间横穿着一根铁丝，肖晓晓一眼就看到自己送给王一元的那套还套着外罩的西服和零零落落的几件衣服，就挂在铁丝上，而窗户上更是连窗帘都没有，只是底层的玻璃用印刷过的薄纸糊了一下而已。

肖晓晓上次进来这房间的时候，当时没有太注意过房间的景象。她眼睛四处搜寻，终于在桌腿旁边找到了暖水瓶。

还好里面有开水，她又找出来一只茶杯洗了洗，问王一元，有茶叶啥吗？

王一元勉强笑了笑，说，茶叶都放在办公室了。平常我一般都喝白开水的。

给王一元倒了一杯热水，肖晓晓又站着呆了一会，看着几乎家徒四壁的房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往哪坐？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其他更好得选择，她只好靠床沿坐下来。

刚坐下，肖晓晓马上就感觉到床垫非常的单薄，甚至都有一些硌，好像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她顺手一摸被子，也是薄薄的。

也不知道这大傻子怎么能熬过这个上海又湿又冷的冬天？肖晓晓突然有些伤心的想。

一时无话，还是肖晓晓打破了尴尬，问王一元，我送你的那床蚕丝被呢，怎么不用？

王一元这时候已经好受了一些，说，这些旧的都还能用，你那床新的舍不得，先将就着用不了了再说。

肖晓晓又问，今年春节你在哪里过年？

这一段时间，因为确实忙，王一元还真没有想过今年的年会怎么过。上次肖晓晓她们也问过同一个问题，这回她又再一次突然问起，王一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讲实话，自从父母相继都去世以后，王一元其实就不太愿意回老家，一方面主要还是王一元内心里一直不愿面对父母过早离去的这个事实，他每次回老家看到家里那熟悉的一切，心里总是特别的纠结，每一次都觉得特别的难过。

每一次他都会想，自己作为家中长子，既没有尽到对父母的孝份，对于自己家里的姐姐弟弟也没有尽到帮助的义务和责任，并且以他目前的自己处境，仍然还是不能帮助他们什么的。

另一方面，正应了那句老话，父母在哪里，家就在那里。父母一去世，这个家庭就慢慢的变得有点松垮了。王一元一家也不例外，姐姐外嫁，这几年弟弟他们一家也去了广东打工，不经常回去，这样一来兄弟姐妹其实也难得都再聚在一起。

还有一个原因，王一元老家家里亲朋戚友本来就不多，这几年互相之间联系得也少，很多原来仅有的亲情也都开始慢慢淡化了。话讲难听一点，现在如果王一元回老家，恐怕连能走动的地方都不多。

这样一来，王一元打心底里就更不愿意回老家了。

肖晓晓见他不说话，知道王一元有难处，她想打破沉闷，于是打趣的说道，要不，今年你到我家去过年？

王一元哈出来满嘴的酒气，摇摇头说，合适吗？那还不被赶出来？

肖晓晓笑了，呵呵，是有可能的。不过，你是山里长大，应该能扛揍的吧？

王一元站在窗前，摸了摸头发，轻声说，其他人都要回老家，我今年可能还得要在工厂值班的。

肖晓晓长久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水泥地面。她仿佛觉得，今天才开始真正看到王一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一面，就犹如没有太阳照射的月亮的另一边，在不为外人知的角落，写满了王一元的出身，经历，艰难，痛苦无助甚至种种过往不堪，但又穿插了性格上的倔强和自我努力，随遇而安，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自嘲，和通常那个在人前总是活力阳光，开朗，充满干劲和理智的王一元无异于相去甚远。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房间显得有些灰暗，外面的斑驳的光线照进来，王一元立在窗前的剪影，忽明忽暗的变幻，被无形中拉得很长且纤细。

肖晓晓恍然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的孤独，一个男人的孤独。

是的，一个男人的孤独。他孤独吗？她心里突然想道。

心中一酸，眼中有热泪淌了出来。肖晓晓冲动的站起来走过去，紧紧拥抱住眼前的这个大男人。

王一元看到肖晓晓突然间泪水盈眶的脸，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咣的一下，酒劲就一下子全部醒了。

他压根不会想到，自己习每天都以为常的生活和情景，此时正猛然触中肖晓晓心中的某一处柔软，甚至而见景伤情。

旁边又没有纸巾，王一元慌忙中就用衣袖去擦肖晓晓脸上的眼泪。

肖晓晓反而抱得更紧了，不让他动作。她抬起头，轻轻的问王一元，死猪你孤独吗？

王一元也使劲的抱着肖晓晓，没再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

许久许久，肖晓晓平静了，说道，你给我一把房间的钥匙吧。我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

她接着轻缓的说，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

王一元已经基本好受了过来，牵着肖晓晓下楼去找谢东他们。

肖晓晓依偎着王一元，紧紧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宿舍小院。在这个有着寒风的夜晚，肖晓晓没有去想任何的其他，她只想着尽可能给自己现在挽着的这个男人些微的温暖。

回去的路上。肖晓晓和朱许英一个车。

肖晓晓说道，阿姐，明天我还想在上海呆一天，晚上我们再回镇江。

朱许英很意外，问道，哦。晓晓你还有事？

肖晓晓说，还有两件事。一是我想去给王一元把他宿舍整理一下，马上过年了，让他也有些过年的气氛。

呵呵，晓晓，你现在就想着要去照顾他了？朱许英说，晓晓，我和你讲，在这个感情方面，谁先动情，谁到后来就要吃亏的。你自己要想好了。

朱许英问，那第二件事呢？

肖晓晓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在上海买个房子。明天你和姐夫陪我去找找房子吧？就在吴泾附近。

朱许英一惊，说，晓晓，买房子可是大事，你这么着就决定了？再说，你要买房，不和你家里人，你妈妈她们商量一下？

嗯。我妈那里，晚上回宾馆我会和她说的。肖晓晓说，爸爸当初给我的五百万创业基金，还剩下有二百万，我想干脆就全部买房了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用途。

朱许英问道，买房这是王一元的意思？

肖晓晓说，不，我没有和他说的。这死猪王八蛋，死要面子，我怕要是和他说了，这房或许就买不成了的。

嗯。这是大事。朱许英把肖晓晓拉得更紧了一些，说，等回到宾馆，让你姐夫，还有孙雯她们也出出主意吧。

到宾馆房间，谢东听了肖晓晓要买房的原因和动机，说，晓晓考虑的也有道理。这个王一元，自尊心其实很要强的。想想我们今天吃饭的农家乐，就因为晓晓，以前他就是死活都不肯再去的。

第二天晚上，王一元十一点多了才回宿舍，推开门打开灯，一阵明亮的光线突然照了下来。

他接着赫然发现，不仅是灯泡换了，自己的宿舍已然是焕然一新。床上用品包括床单垫褥全换了新的，还多了一床厚厚的蚕丝被，书桌铺上了新台布，还有一个崭新的台灯，连窗户也挂上了全新的窗帘。

这时，隔壁不远处的门“吱嘎”一响，肖云华穿着棉毛裤就走了出来。

他对王一元说，小王，你捡到宝啰。你不知道，小肖今天下午和司机两个人里里外外，全部给你收拾了一遍，还不要我们帮忙呦，连灯泡都是她自己换的，不得了了。她不让我们和你打电话，说是要给你惊喜。

因为天冷，王一元连忙招呼肖云华赶快进屋里去睡觉。

关上门，王一元坐在床上，使劲的躺了躺，翻了个身。他摸摸被子，摸摸枕头，又起身关上窗帘，打开了台灯，心里涌上一阵温暖，这是他许久来再一次感受到的一个女人的温暖。

他掏出手机想给肖晓晓打电话，电话号码拨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时间太晚，怕打扰到肖晓晓。于是他转而发了一条短信：谢谢，晓晓。我刚回宿舍，很感动，谢谢你带给我的温暖。

这时候肖晓晓已经回到镇江家里。她其实一直都在等王一元的反应，也知道王一元最近比较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宿舍。等了很久，直至都上了床，但一直也没有睡着。

手机信息一下子响了，她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王一元是才回去宿舍。她回短信，说道，明天还要工作，洗洗睡吧，晚安。发完短信，她喜滋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216章参观陶瓷展

逛了大概一半的酒店用品展的陶瓷展区，刘总和王一元寻了一处咖啡馆，点了咖啡，想顺便休息会儿。

找了座位坐下，刘总说，呵呵，走了半天，脚板底都走酸掉了。我们歇一记，吃点东西，再去旁边展馆看看。

王一元说道，这次展会我看是人多的。以前我来这里看过好几次的印刷展会，从来都不见得有这么多参展商的。

刘总感叹，这一两年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国内只要是有点规模的陶瓷厂，都过来参展了。多的来，基本上是占了两个展馆了。以前的年景，一个展馆都还有剩余的。

没多久，两人点的咖啡送了过来。

咖啡还很烫，王一元小心的啜饮了一小口，说，那是当然，要是生意好做，谁又愿意花钱来做展览和推广？做一次这样的展示，钞票要花掉不少的。

刘总看了看咖啡，又在桌子上的小盒子里那里拿了白糖和奶精，每一样都倒进去一点，拿勺子搅动了一会儿，他有些奇怪的问王一元，你不加一点糖之类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我比较喜欢喝原汁原味的，咖啡苦一点的味道我更喜欢一些。

呵呵，你这是原始人的吃法。刘总笑道。然后他双手捧着咖啡杯，在鼻子下闻了闻，说，不过这些国内的骨质瓷生产厂家的销售，还不仅仅是因为这样。

他说，这个骨质瓷本来就是国外搞出来的一个东西，加上价格比普通的其它的陶瓷品种要贵上很多，现在骨质瓷在国内还没有被广泛的认可和使用，所以以前的这些骨质瓷的生产厂家，大部分都是做的出口的生意。

王一元笑道，你说的很对的。说实话，今天要不是过来看展览，我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个什么骨质瓷的。

喝了一小口咖啡，王一元说，刚才展位上我问了一下，一套完整的骨质瓷餐具，价格都是上千元，好贵的。想想我们平常吃饭的碗，在超市不是才一元钱左右一个的吗？

刘总笑道，现在的超市，除了像麦德龙，乐购，大润发等外资的有限几家超市，基本上都很少有卖骨质瓷餐具的。

王一元不禁问，那他们都是在哪里销售？

以前主要就是出口国外。刘总笑了笑说，不过在我们上海，其实还是有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有骨质瓷销售的。

王一元好奇，问道，在哪里可以看到？

刘总说，呵呵，在浦东的八佰伴，静安的恒隆广场，还有徐家汇的太平洋百货等少数的几家商场，都有骨质瓷相关的专柜。你可以找时间去看看。

王一元不禁笑道，看来这个骨质瓷还真是够高档的，连销售的地点都是阳春白雪与众不同，尽找的这些高大上的地方。

想了想。王一元又说，不过真要是这样，我们也基本可以肯定，说明这个骨质瓷的利润空间应该是蛮大的，要不然撑不起他们在这些地方设立专柜的租金的。

这就是骨质瓷的身价好吗刘总站起身，说，走，继续去看看。我之前联系过了，现在给我生产的那家供应商，他们也在第二展馆。

王一元说，这样刘总，到了那家展馆那，我就不作声，只看，不介绍就算了，如果他们要是问，你就说我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叫我小王就好了。

刘总笑了笑，看了看王一元，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

两人正说着话往外走，路过前台的时候，王一元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买咖啡。

王一元和刘总招呼了一声，说是碰到熟人了，让刘总他先过去，然后自己去找他汇合。他快步走过去，叫了一声，小马，-----

小马突然间听到有人叫他，于是转过头。一看是王一元，他感觉也很意外，奇怪的说道，老王，你过来看展览，你不是做印刷的吗？

王一元笑道，我也就是随便过来逛逛，看看展会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那你怎么也在这里，看展览？

小马笑道，这个是专业展会，应该和你关系不大的。我们是在这里搭展位，搭完后留下来几个人值班，我是过来给大家买咖啡的。呵呵，老王你先等会，我去把咖啡先点好。

点好的咖啡还得等一会儿，两人就站在前台旁边等待。

搭展位？王一元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广告公司还有这项业务的吗？

小马回答说，呵呵，一直都有的啊。这个酒店用品展我们都做了好多年了的。

看到王一元还是不理解，小马解释说，我们老板胡总的老家在山东淄博，那里是我们国家陶瓷的主产区之一。这次也来了不少的陶瓷厂家参展，其中有九家陶瓷公司的展位，都是由我们公司设计和搭建的。

王一元笑道，那你们公司喝胡总这次可是要小小的发一笔喽。

小马说，上午开幕式胡总还来了的。这几天她一直在现场监工和协调，说是累了，中午才回公司去了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我还正想着找一个熟悉的人，了解了解这个骨质瓷多一些。这样看来，找你就行了。你可以介绍几个厂家的人给我普及一下这个骨质瓷知识的吗？

小马疑惑的问道，老王你怎么对这个东西突然感起兴趣来了？

废话少说，我自有妙用。王一元笑道，你不要去介绍我的身份，只说是你的一个朋友，对骨质瓷感兴趣，想多了解一下骨质瓷的相关的知识就可以了。

实际上，来参观这个陶瓷的专业展会之前，王一元就把刘敏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骨质瓷相关的资料都一一仔仔细细看过好几遍。

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更不要说是非科班出身的王一元了。光是那些个专有的名词，就弄得他是云里雾里，都搞不清了方向，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

小马说，呵呵，这个当然一点也没有问题。这样好了，展位你都看过了吗？要是看过了，我给你介绍一位陶瓷厂的工程师，你们就在这个咖啡厅里边喝边聊好了。

第217章一唱一和贬损人

正说话，咖啡馆前台开始叫小马的号。小马过去取了咖啡，走过来对王一元说，老王，走，我带你去第二展馆参观，淄博过来的陶瓷厂家基本都在那边。

小马扎扎手提袋，让它更可紧靠一些，防止有咖啡倒出来。他笑了笑，说，老王你一直都很有创意和想法，可以指导指导我们公司设计制作的展位。

王一元于是便随了小马去第二展馆。

巧合的是，老刘的供应商也是淄博的一家陶瓷企业。等他俩兜兜转转一路参观过去的时候，老刘正在与那家企业的负责人在一起说话。

互相不着痕迹的远远看了一眼，王一元没有上去和刘总打招呼。这家展位也是小马公司搭建的，他走过去询问这家公司工作人员对展位的使用情况。

王一元自己一个人继续不紧不慢地参观这家公司的展品。不过他知道了这是刘总的供应商，就更加留意了，看的比其它的展位要更加仔细一些，最后还主动要来了这家公司的相关的资料。

他心里想，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又有什么样的特殊之处，才能帮助刘总拿下来航空公司这么大的订单？只是不管怎样，这家公司都应该是自己参观和考察的重点。

等到把所有的展位看完，王一元见刘总没有和自己联系，估摸着他还有事情，于是与小马打电话。

小马倒是很爽快，很快就邀请到了一家陶瓷公司的技术人员，与王一元相约在刚才的咖啡馆见面。

三个人坐下来，边喝边聊天。这回王一元没要咖啡，只要了一杯绿茶。他知道自己下午喝多了咖啡，晚上就一定会睡不着觉。

聊天很随意，不过王一元还是打听到了他所想要了解的关于陶瓷的很多东西。

一般来说，搞技术的人都有一个显着特点，比较闷骚。此类人群看上去大都外表冷静，容易沉默，不会轻易表达和外露个人喜怒哀乐和情感变化。也就是说，他们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一般都会表现得比较沉稳，不太爱说话。

但实际上，这种人群却大部分是外冷内热，富有思想和内涵，有时候在特定的场合或环境中，往往又会表现的出人意料。他们一旦碰到有合适的谈话对象，特别是有人愿意洗耳恭听的时候，就会滔滔不绝显摆似的说个不停。

今天小马找来的这位技术人员就是一个典型。他说到高兴处，就是眉飞色舞不停，甚至生怕王一元听不懂，还找出来纸笔给直接描绘起来。

王一元收获很大，也很有启发。对骨质瓷，骨质瓷和其他瓷种的对比，对国内骨质瓷的生产区域，骨质瓷的生产过程等都有了一个大致的粗略了解。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离闭馆只有了一个半小时。这名技术人员看了看手表，停止了说话，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两位，快要到点了，我还得要回去站一会儿岗，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一元站起来和他握手，说，谢谢了兄弟，受益良多，下次我们有缘再见。技术男摆摆手，算是和小马打过招呼，就径直一个人走了。

小马站起来，伸伸腰，活动活动一下手脚说，嗯，今天终于算是平安无事就过去了。还有三天，我们也就撤馆了。希望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王一元笑道，小马，上次我们一起去了马陆一个星期。你还记得起那边的葡萄吗？

小马想了想，说道，当然记得，印象很深刻。那一次，老王你还差一点和当地人发生冲突的。怎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年的这个时候吧？

呵呵，刚好两年。王一元说道，怎么样，到时候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过去马陆摘摘葡萄去？

好啊。我们一起去。这时候要巧不巧，突然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在王一元身后搭腔高声说道。

王一元听到声音怔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就说道，周晚秋，你怎么跑到这个展会里来了？

对面站着的小马却是惊惊疑疑的说道，胡总，呵呵，我们也是刚到这里喝杯咖啡。确实刚过来不久，没有耽误展位监看维护的事情。

王一元这才回头一看，原来是胡雪和周晚秋手挽手的出现在了自己身旁。他连忙站起来，笑道，呵呵，到底是什么春风，把你们二位都给吹来了？

油头粉脑，巧舌如簧。周晚秋却是嘲讽王一元说，老王，难怪你能把那个江苏的小妹妹给拿下的，嘴上功夫日渐日长啊。胡雪，你的选择是对的，这样能说会道的男人，最终大都是靠不住的。

王一元没有理会周晚秋的热嘲冷讽，继续和胡雪打招呼，胡总，可是有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胡雪没有直接回答王一元的话，却是抬头对小马说道，现在就快要闭馆，你，还有你们几个，不去现场认真的多看着点？

小马收拾了一下，朝王一元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迅速一溜烟的就跑了。

胡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一元，心里想道，你王一元还真有一套，不声不响突然间就冒出来一个江苏的姑娘，还在工厂里大肆炫耀。呵呵，搞得来好像是暴发户一下子见着了大钱似的，真是俗气，俗气，还能不能再俗气一点？

可是她嘴里还是笑道，呵呵，你王大总经理，听说你都要娶新娘子了，哪里还有时间，想得起我们这些已经过气的黄脸老太婆啊？

坐下后，周晚秋和胡雪又是一唱一和，一阵劈里啪啦的明枪暗箭，把个王一元说的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贬得是一无是处，最后甚至是连猪狗都不如，好像只差一点点就要拉出去直接给毙了似的。

王一元心里想，真是冤家路窄。只是他们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指责加辱骂，王一元始终也没有搞清，到底又是因为什么？难道自己谈一个对象，这还有错了？又碍着她们俩什么事了？

可气的是，这两个女人，她俩其实才真正是嘴上功夫了得。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却又是什么都骂到了，甚至连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更可气的是，全程她俩都是笑笑嘻嘻，看似轻轻松松就珠联璧合完成了的。

王一元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想解释却是根本就插不上嘴，只好由着她们俩个为所欲为去了。

大概说得累了，两个女人终于坐了下来。这时候，服务员也把她们俩点好的饮品送了过来。周晚秋白了王一元一眼，说，其实我们俩都是懒得不想理你了的。

第218章与温暖相遇

王一元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的苦笑道，是，是，你们俩都是我的小姑奶奶。我们在咖啡馆，大庭广众的，你们就不要这样张牙舞爪了吧？

周晚秋笑道，老王，你说清楚，我们对你到底怎样了，都是为你好，晓得不？

呵呵，是的，是的。王一元举双手投降，说，是为我好。我还没有讲话，你们都最少有十句话在等着说我的。

周晚秋说，老王，你这就是典型的直男型思维了。论一句话气死人的功夫，直男们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胡雪搭腔说道，呵呵，还有更过份的，直男们说完这些话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开开心心做自己的事去了。等到回过头来，发现你居然生气了，还会一副惊讶的表情问你，怎么了？

喝过咖啡，周晚秋还要继续往下说。王一元见状，赶紧说道，周晚秋，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印刷厂的人了，还是我对你不好吗？

周晚秋狡黠一笑，说，好是好，但老娘我就是爱打抱不平，就是看不惯你的那些所作所为。

这时候胡雪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人静静的喝着橙汁，看着他们两个斗嘴。

在印刷公司已过去两年。讲实话，对周晚秋而言，这两年，其实也是她从业以来状态最好，最轻松的两年，也是她最放松自我，快乐享受自由自在的两年。

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而印刷厂，就是周晚秋的温暖，逆光而来。

当然，这一些，还不仅仅指经济上的收入，尽管她这两年的收入也是她工作以来的最高峰时期。最难能的是，在这个印刷厂的大团体里，她感受到的温暖，这是一个团队的，像小家庭一样的温暖。

这些温暖，让她一直以来紧紧绷着的心绪，得到了最大的放松和自由。所以说，这两年，是她过的最舒服，也是最舒心的两年，也是她最大改变了自己的两年。

两个最简单的变化，一是说脏话脏词开始大量的减少，二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开始化妆了。女为悦己者容，也可为自己容。女人的这种变化，一般都是从内而外，发自内心的，都是表现了一个女人当下的心里情绪。

过年以前，因为王一元投资入股建筑公司的拖累，使得印刷公司一些原有的股东，特别是工人，最终还是有相当一部分退出了股份。

这些股份，王一元在最终确定他们不再参与当期分红的情况下，全部以两元的价格收购了过来。短短两年多一点的时间，投资翻倍，工人们也是满心欢喜。

然后印刷公司以每股五角钱作为补贴，王一元把这部分股权全部转让给了周晚秋。如果加上每股对应的尚没有分配的公司利润，实际上每股的价格在一元钱左右，这就相当于是当初原始股的价格了。

这样一来，周晚秋拥有股份虽然不多，但是算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了公司的股份，而且还以变相奖励的形式，给了周晚秋这两年工作的最大肯定，使得她彻底和公司连为一体。

当初在股份签约后周晚秋曾有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她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回眸远眺，看着一路走来时的脚步，有苦，有甜，有笑，有泪。

她甚至不知从哪里的词句，充满诗意的感概，终于发现，在人生的拐角处，逗留了一份情，这份情温暖了生命。和印刷公司团队温暖的相遇，治愈了我空白清冷的灵魂，愿我们都能被温暖相拥。

过了一会儿，三人又说到了王一元今天过来看展会的起因和想法。

胡雪说道，老王如果你要了解骨质瓷，可以找我的啊。我们老家的这些骨质瓷厂家，我都很熟悉。不管你要找人，还是找厂家，或者是找人，我都能给你办到的。

王一元说，我本来就是想随便了解一下。不过你还别说，这一圈看下来，我现在倒是对这个骨质瓷的生产产生了比较大的兴趣。

胡雪笑道，呵呵，骨质瓷这些东西，如果只是看书，看资料，或者是有人给你介绍一下，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它不象是其他的陶瓷品种，就整个的生产工艺和流程来说，都是比较特殊的。

是吗？这个我倒认识不多。王一元说，只不过我也是听说，说是这个骨质瓷号称是什么“瓷器之王”。

呵呵，我听说也是这样评价的。胡雪说，不过如果真要了解骨质瓷，就一定要到工厂现场。很多的东西，眼见为实，你才会对它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王一元点点头，表示认可胡雪的说法。他说，确实是这样的。我也想抽出时间来准备上产区的工厂去看看。刚才小马介绍的工程师也说了，全国来说，就两个主要的产区，一个是你们山东的淄博，一个就是河北的唐山。

胡雪笑道，呵呵，老王你如果真要去，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厂家的。

周晚秋却在一旁说到，胡雪，我看你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记了疼。这个王一元，你还这样对他这么好的帮助他干啥？

胡雪微微一笑，说，一码归一码。人不能这样忘本，要懂得感恩。老王以前到底还是帮过我不少忙的。其实讲起来，和我们一样，老王在上海这几年真心也是不容易。小周，你就不要再对他热潮冷讽的了，大家都很辛苦的。

谈到了展会哦的设计和搭建，胡雪说道，我们公司基本上只做了两个行业。一个就是我老家的陶瓷，一个就是钢管行业。

她说，这两个行业，我们都做了大概有七八个固定的客户，只要是他们参展，不管是北上广，还是其他的任何城市，他们基本都会交给我们来做的。像下个月，就是五月底，我们在北京那边还有一场专门的钢管展会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呵呵，我计划也是下个月底左右出去考察陶瓷厂，还真有可能会和你碰上的，到时候有机会你帮我介绍几个生产的厂家。

第219章计划去河北唐山

几天后在印刷厂，王一元和刘总又碰面的时候，他特意请刘总到办公室，和他说了自己有可能想去淄博或者唐山考察骨质瓷的事情。

但是刘总一听说要去淄博考察，直接就给否定了。他说，我现在的供应商就在淄博，那你怎么还好去那里？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另外寻找供应商，这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发生的，所以说淄博是肯定不能去的。

王一元想了想，觉得刘总说的有道理。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我本来还认识有一个淄博的朋友，觉得去那里看看陶瓷厂要方便一些的。要是去唐山，不仅更远不说，人生地不熟，鬼都不认识一个，恐怕做起来难度就大了好多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王一元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包茶叶，插上电水壶，泡了一壶茶，两人边喝茶边随意聊天。

喝过几杯，刘总说，呵呵，你这个茶叶蛮好的，闻上去香气清高鲜爽，茶汤清碧，喝下去滋味甘甜，有一股龙井的清香的味道。但我不能肯定，我们喝的是不是龙井？

王一元说，这个是工厂的一个员工送给我的。她家里住在杭州的千岛湖附近的淳安，这个茶叶就是她家里自己生产的。

刘总又喝了一小杯，说，是好茶叶。这个农家的茶叶是好喝的，别有一番滋味。

王一元笑着说，呵呵，刘总你要是觉得好，等会把这个整包茶叶都拿走吧。我是不太喝得出茶叶好坏出来的，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了。

这怎么来事？刘总说道，不可以的。你还要用这个茶叶招待客人的吧？

王一元说，没关系。我们工厂的员工大多来自安徽，江苏还有浙江的乡下农村，老家一般都有种茶，他们送我的茶叶还有好多的。

喝过一会，刘总说，小王，你要是真心想做这个陶瓷，我建议你倒是可以去河北的唐山看看市场。

王一元说，我上次在展会也听说了，说那里是骨质瓷的主产区，还说我们国内的骨质瓷，最先就是由唐山研发生产出来的。我回来后还上网查过唐山骨质瓷的许多资料。

呵呵，小王你可以的，做了不少功课。刘总说，你说的没错。知道吗，沪深股市的陶瓷第一股，叫做红玫瑰，就在唐山，我们国内的骨质瓷就是这个公司率先搞出来的。

刘总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你，航空公司的这个陶瓷，很早辰光，还在我接手以前，最早就是由唐山那边供货的。

王一元说。哦？难道刘总你以前也不是做这个陶瓷的？

哪里啊？刘总笑了笑说，我接触做陶瓷也没几年的时间。之前我在工厂停薪留职，去日本前前后后呆了有十二年的时间，后来回来上海的时候，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赚钱。七搞八搞，最后就弄到这个陶瓷上去了的。

王一元忍不住好奇的问，呵呵，刘总你还去过日本？是去留学还是工作？

刘总似乎有些感概，说，哪里是留学。我们都是经历过文革的，所以文化普遍都不是很高，我是初中还没毕业就找关系去了一家手表的附件厂，干了很长时间。

他说，后来因为改革开放，上海有很多人都去日本打工。我也就跟着潮流，说是以研修生的身份过去日本学习，其实就是过去做苦力赚钞票铜佃的。

王一元还想问，刘总摆摆手，说，这些都过去好多年了，不提也罢。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在那边是辛苦了一些，但我们也是在那边赚了一些钞票，回来才有做这个生意的本钱的。

又说到了航空公司用的陶瓷。王一元说，那这个，刘总，你是不是要把你现在进货的价格给我，我先了解一下到底有没有空间，才好最后决定要不要做的。

呵呵。当然会给你的。刘总笑了笑，说，不过我话也要和你说清楚了，质量要和现在的供货一致，价格方面只能少不能多，你能做得到吧？

那是自然的。王一元笑着说，我明白的。只是，那你这个给航空公司供货的时间大概还有多久？要是时间短，或者是不很确定，我也就不去操这个心了。

刘总笑了笑，说，小王，你狡猾的。呵呵，我的合同至少还有五年，在这个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变化的。

王一元说，那就行。只要有单子，并且单子还比较稳定，有了五年时间，应该可以考虑做一做的。

这一天，王一元去七宝送完货，看看时间还早，便打电话给任子平约出来吃饭。地方选的是星占路那家熟悉的骨头汤菜饭店。

任子平带了一个不认识的朋友一起过来。他介绍说，杨磊，太平洋房屋的。和我一样，副店长，也是他们公司的储备店长。

王一元笑道，呵呵，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个倒是比较极致了的，连职位都差不多。

这时候天气已开始转热，三个人就喝啤酒。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现在上海的房地产市场。

任子平笑道，呵呵，这月终于开单了，前几天撮合了一套小面积的，终于能拿到一点中介费了。

杨磊笑说，是吗？那你抢在我前头了。这两天我也在谈一个小案子，希望应该也蛮大的。

王一元说，怎么了？你们两个不会是好久都没有开单了吧？现在房子不是已经开始有好转的迹象吗？

呵呵，是有一段时间了。杨磊说，今年过年，就是因为没钱回去，我还找理由没有回老家。

小杨你老家在哪里？王一元和他们俩碰了一杯，随意问道。

杨磊笑道，呵呵，我老家镇江，和任子平家的泰兴不远。

任子平在一旁说道，杨磊是正宗的同济大学本科毕业，学的是土木工程热门专业，因为不想去工地上日晒雨淋，受不了那份辛苦，所以才做了中介。

杨磊一边啃猪蹄，一边说，老王你别听小任乱说。我做中介，是我四年前刚毕业的时候，一开始就想好了的人生规划。

王一元不禁好奇，问道，呵呵，四年前就规划好了？那小杨你对这个房产中介行业这么有信心？还是说，你对房地产行业一直都这么抱有信心？

杨磊放下猪蹄，说，都有信心。我的判断，包括我们很多大学同学，还有校友，大部分人都认为，我们国家的房地产行业，至少还有十年的高速发展时间。

王一元一听就乐了，故意反问道，现在房地产行业不是正处在艰难的调整期吗，你这样自信，理由又在哪里？

第220章房价为什么会一直涨？

杨磊正开始吃黄豆，听到王一元的问话，笑了笑说道，老王，你问的这个问题简直可以作为一个系统研究的大课题和好几个子课题的。呵呵，题目太大，我一下子回答不了。

任子平说，杨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人送外号称太平洋的小诸葛？

杨磊又说道，我还听小任说，老王你也有在做房地产方面的研究，那我就更不敢班门弄斧了的。

王一元和他们两个碰了一杯，用纸擦了擦嘴巴，说，我们今天就是随便说说，我不是科班出身，讲起来还要向你们学习的。

任子平想了想，说道，也行，反正我们今天都有空，有时间，我们小老百姓，不妨也来大胆的分析分析一下现在的房地产市场。

王一元笑道，我看这样，今天谁说的最有道理，谁说的最好，就不用他花钱买单了。行不？

大家都同意。王一元说，那我就先来开过头，算是抛砖引玉吧。其实房地产到现在，我们很多人都看不懂，总是调控来调控去。而实际的结果尽人皆知述，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调控屡试屡败，无终而果呢？

任子平说，房地产市场按大的来讲可分为两个阶段，05年3月底之前，从政策层面来讲，政府都是在搞活激活房地产市场。05年出台了很多的政策，这年3月底开始其实就进入了一个中国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期。

杨磊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有没有泡沫？我个人认为，从理性的角度来讲，中国的房地产市是有泡沫的。我们2000年以后房价上涨是远远高于居住可支配收入增长，而且是持续的。

任子平接着说，但是一直到目前，总体来讲，前几年成交量猛增房价普涨，还屡创历史新高。那为什么会这样？

杨磊说，我个人为，中国房地产问题产生的根源不在房地产，而在城市化，在多年来gdp为导向的经济发展模式等等，有太多复杂的因素搀杂其中。所以，解决房地产所出现的问题，只对房地产下药永远都是头痛医痛，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

王一元笑道，这样，这些复杂因素中，我们把最主要的几点给罗列一下，看到底有几条可以列出来的？

杨磊说，依我看第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国家在过去的几年，特别是00年以后，经济进入了一个快速的增长期。我们的收入也是处于增长，尽管是不均衡的。

呵呵，媒体总喜欢拿静态的房价收入比去比较，以此衡量我们的房价就高。任子平说，实际上因为收入增长较快，我们动态房价比是处于不断下降过程中的。

杨磊说，还有，经济两极分化较大，也就是说有一群高收入的人群，远远超过房价的增长，因此也支撑了中国的高房价。在这个过程中，相对的中低收入者他们就与市场的购买能力距离越来越大。

他继续分析说，第三个原因，我们是一个人口大国，又处在城市化的增长期。在人口出生高峰期，相当于是每十年就向世界贡献一个中等国家的人口，所以住房的需求还是很大的。你们可以看看，现在基本上都是上一辈，甚至是上上的老人一辈，都在帮助孩子买房的。

王一元点点头，说，城市化的过程中，不同城市是不均衡的。我觉得未来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主战场仍在中心城市。这跟日本在七八十年代，日本的东京，都是这个结构，韩国的首尔也是。

任子平表示认同。他说，房地产为如此之繁荣，还有一个原因，国家这几年对城市的基础设施投入是大手笔的，形象的说是政府往土地铺人民币。房地产企业什么时候拿的一块地，都会一夜间房价地价猛增。

说的都很有道理，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三人于是继续喝酒。

杨磊说道，回过头来看，跟货币的背景是也有密切的关系。我们的基础货币的投入量很大。而同时，实体领域存在生产过剩，所以他们的竞争很残酷，他们要用出口来消化剩余的领域。通过出口带来外币，外币带来了的国内的货币的过剩。

任子平笑道，这种过剩也使得实体企业把资金转到了资产领域，因为赚钱更容易，大家都去炒房地产了。

钱多了东西自然就要涨价，这是亘古都不变得道理。今天炒什么涨什么，都跟货币是有密切关系。王一元也笑道，再说了，民间资本投资渠道有限，银行股票房产，有限的来源里面最安全的，看得见的，也就是房产了。

任子平说道，我觉得地区政府对房地产产业的保护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我们的财政收入是吃饭财政，我们的建设是靠房地产，越发达的地区越知道经营土地。

呵呵，这是自然，杨磊分析说，土地出让金收入早已是地方城市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也是各地城市近年大规模兴起的基础设施建设的后盾。

杨磊说，某种意义上讲，我觉得对房地产调控最大的抵触并非开发商，而是各地方政府。我们觉得地方政府对房地产还会高度依赖，地方发展的冲动是推高房地产的引擎，真要想抑制又谈何容易？

任子平说道，另外，政府对住房产业如何定位，实际上是不清晰的，很多时候我觉得政府对房地产的长效机制还没有建设起来。

他分析说，在经济危机的时候要把住宅产业拉动经济有利的武器，在房价过高，房地产过热的时候，又把它作为民生工程。市场热的时候强调的是民生，市场冷的时候作为一个拉动经济的工程。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政府有形的手和市场无形的手一直在博弈过程中。房地产市场现在是狗熊屁股硬压下来，在需求未解未疏的情况下，一片冷清的背后，其实并没有真正压下去需求，只要稍有放松，能量就一定还会反弹放量，巨大的需求正在待势而发的。

第225章滑稽的第一次相见

王一元和肖云华正在全神贯注的修理开槽机，忽然听到旁边不正常的动静。他停了下来，稍微使劲抬了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肖晓晓正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奇的眼睛。

再往旁边一看，只见是晓晓妈妈她们一大片的人正在看向自己。王一元连忙用手托住机器的底座，身体往外一滑，从机器底下溜了出来。

他迅速的站起来，摘下手套，搓了搓手，对晓晓妈妈她们笑道，阿姨好，你们好。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到你们。你们怎么突然间就来上海了？

晓晓妈妈一看王一元一副工人打扮的模样，说，我们就不能来上海？哦。小王你是忙的来，怎么着还要自己去修机器？

王一元正要回答，肖晓晓走过来，递给他一张湿巾纸，轻声的说，你快擦擦自己的脸，上面有好几个油污，看着都滑稽死了的。

接过来纸巾，王一元顺手往脸上一擦，反而把原来黑色的污点越擦越大，小半个脸都给涂上了。大家一看这模样，都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晓晓妈妈也呵呵的笑了起来。王一元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与准丈母娘的第一次正式的相见，竟然会这样的极富有喜剧效果。

他以前虽然早已与晓晓妈妈见过面，但是作为毛脚女婿，这还是以新身份的第一次相见。以至于此后很多年，尽管又经历了很多故事，但这次的模样都成了晓晓一家人打趣王一元的最大笑点。当然，这是后话。

肖晓晓只好又拿了一张湿巾纸，自己亲自为王一元脸上擦了擦，才算是干净了一些。她对王一元说，我妈，还有我小姨，你都认识的。就不介绍了。只有这位，他是我的堂叔，你没见过的。

王一元笑着和堂叔打招呼，说，肖叔叔，你好。手就不握了，我的手上也有机油，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肖云华也钻了出来。王一元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厂长，肖厂长，肖云华。

大家一起互相介绍认识。朱许英妈妈说道，小王，你先赶快去洗一洗吧，我们都在等着你来给我们作介绍的呢。

王一元去车间后面的洗手池。肖晓晓也跟了过去。她说道，你个死猪，电话怎么还打不通了？你明知道我妈她们今天会来，你就是这样接待她们的？

王一元只是傻笑，没有说话。肖晓晓说，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死猪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本姑娘我都是清清楚楚的。说，是不是故意装给我们看的？

王一元摸了摸鼻子，说，你也看到了的，是真的机器坏掉了。不赶快修好，会影响生产的。

洗完手，肖晓晓拿湿巾纸给王一元在脸上擦了擦，有些怜惜的说，修机器这种活，你又不懂的，让其他人干着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还躺到机器下面去，不是有机修的啊？

王一元脱了外面的工作服，接下来就由他来给大家做讲解。肖叔问王一元，怎么你们两个都是当老板的人，还自己亲自去修机器了？

王一元说，我们工厂就没有专职的机修，一般的毛病都是由厂长来负责修理的。只有在他也解决不了的情况下，才会去找机器的厂家过来修理。

哦那你们工厂倒是满特殊的。肖叔继续问道，我看到你们的工人都是自己主动的在干活，车间里也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在走来走去的。难道车间主任，或者是现场的管理人员都到哪里去了？

呵呵，肖叔你观察真的仔细，不会是你也是开工厂的吧？王一元见肖叔点点头，笑着说，我们整个工厂，就没有一个车间主任，只有各工序的主管和班组长，而且都是不脱产的，本身自己也是工人，也要在生产线上计件干活的。

呵呵，你们工厂的管理比较有意思的。肖叔又问，现在工厂有多少工人？

王一元回答说，工厂人倒是不多，一共就只有九十三个。

肖叔没有再问话，只是用眼睛不停的东看西看。过了一会儿，王一元掏出来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停下来对晓晓妈妈说，阿姨，你看这个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定个饭店，等会儿出去吃午饭？

晓晓妈妈说道，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你这里出去镇上还是满远的。我听说你们自己有食堂，那就凑合着在食堂吃一顿吧，小王你看行不行？

王一元想了想，说，行是行，只是都没有什么准备，也不知道今天食堂还有没有多做的饭菜？

晓晓妈妈说，你让他们随便准备几样家常菜就可以了，至于米饭，我们女的多，吃不了多少的。

王一元叫过来王丽萍，说，你赶快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做什么，让厨房给大家就做几个家常的菜吧。他特意交代说，阿姨她们都是江苏人，和厨房的师傅说说，就按照江苏的口味来做，还有，多准备一些镇江的香醋。

肖晓晓也要求和王丽萍一起去准备饭菜。一看这样，朱许英和孙雯也跟着一起去了食堂。

在路上，朱许英笑话肖晓晓，说，晓晓，食堂有我们几个帮忙就够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你和王一元分开了这么久，就不在他旁边多陪陪他？

肖晓晓脸上一红，拉了拉挽着的孙雯手臂，说，师傅，有人欺负徒弟，你不帮我的忙？

孙雯笑道，哈哈哈，我的徒儿，为师也是刚想要这么问你的啊？

王丽萍赶快替肖晓晓解围，说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工厂都是供应的一日三餐，所以饭菜食堂应该都准备有现成的。只有一样没有，就是你这位堂叔要不要给他准备一些喝的酒什么的？

肖晓晓想了想，说，呵呵，我这位堂叔，能喝酒的，还特别喜欢喝黄酒，要是来得及，就给他准备上两瓶吧。姐夫也是喜欢喝黄酒，阿姐是吧？这样，准备四瓶，让王一元陪着他们俩喝一点。

王丽萍说，应该来得及的。电瓶车去镇上卖酒的专卖店，来回十几分钟就够了。

第226章晓晓妈妈的提问

纸箱车间面积大，一行人又参观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王丽萍电话给王一元，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等着他们去用餐。

因为距离近，还宽敞，这一次饭菜做好后就近全部端进了原来谢老板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自印刷厂接手以来，一直都很少使用。但不得不说，不管是装修格调，还是在面积大小上都是一间非常不错的办公之所。

于是一行人结束了参观，洗过手，上楼上办公室吃饭。

肖叔参观车间兴犹未尽，在办公室里四处看了看，说，小王，这是你办公室？我看条件倒是蛮好的，布置上有做老板的派头。

呵呵，肖叔，你说，做老板就一定要有派头的吗？王一元笑了笑，说，有时候我也搞不懂，我们国家的老板，不管有没有钱，或者是有多少钱，这个装修出来的办公室，基本上千篇一律。看上去都是宽敞明亮，一副高大上的样子。

肖叔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老板作为一个公司的掌舵人，因此在装修上，我们需要更加的重视。老板办公室代表的是一个企业的文化与内涵，整体的装修风格要能展现出一个企业的形象，是企业的门面，晓得吗？

王一元招呼大家吃饭，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出声。谢东附在肖叔旁边说了一些什么，肖叔好像有些吃惊的样子。

宾主落座。晓晓妈妈坐主位，次之为朱许英妈妈，然后是肖叔。其他人就比较随意了，各找方便。王一元主动坐在了最下手位置，旁边是肖晓晓。

女的饮料，男人喝黄酒。桌子的正中央，赫然摆着一瓶镇江香醋。朱许英妈妈笑道，呵呵，你这个小王，想的倒是蛮周到的。只是这个醋碟，还是太浅了一些，盛放不了多少醋的啊？

朱许英笑道，妈，也就是你们几个人爱吃醋，又只给小王这么短的时间准备，总不至于让他去给你们另外置办一套碗碟吧，呵呵，真是的？

一边吃饭，晓晓妈妈问王一元，说，小王，我们这次特意过来一趟，其实就是为着你和晓晓交往的事情来的。我们想边吃饭，一边问你几个问题，可以的吧？

王一元放下碗筷，恭敬的回答说，阿姨你们就随便问，我一定有问必答，毫无保留。他刚说完，就感到桌下有人踢自己的腿。他看了看肖晓晓，却只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晓晓妈妈笑了笑，说，小王你不要这么拘谨，还是边吃边说。

接下来，晓晓妈妈她们便仔细的询问了王一元的家庭状况，学习和工作的经历，特别是对他在上海这几年的工作和生活了解的特别详细。王一元都老老实实的一一作了回答。

此情此景，还有晓晓妈妈她们提问的内容，还有方式和语气，王一元有一刹那的时间，突然就联想到了与康宁舅舅那次在华亭宾馆咖啡馆的相见，这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只是这几年康宁突然间就杳无音讯，一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王一元心里一阵唏嘘感概，表面上却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眼前的这场考验。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不意晓晓妈妈却是问道，小王，你以前，还有在上海的这几年有谈过女朋友的吗，要是有，又是什么原因最后都没有成？

王一元觉得晓晓妈妈这问题问得奇怪。按道理，这些都涉及到个人的隐私，又是在这么多人聚集的场合，好像是不方便说这些的。

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在踟蹰犹豫间，肖晓晓发话了，妈，这个您老就不需要了解了吧？那你觉得是让王一元他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

她撇撇嘴，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要是他说了，我也会难过的啊？我觉得要听你们单独听，反正我是不愿意听的。

朱许英妈妈笑着打圆场，说，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就我们私下里再说。

王一元想了想，说，既然阿姨问到了。我就回答一下吧。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秘密的东西。

他说，我在上海四年多，大体上就只谈过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晓晓，只是从06年元旦那天，互相之间才正式有意思开始算，前后也就是谈了不到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后来晓晓爸爸生病，晓晓回了镇江，她就和我分手了。

肖晓晓看了妈妈一眼，对王一元恶狠狠的插话说，你个死猪，请你再一次记住，我根本就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分手的，好吧？我只是说暂时的分开一下，我发给你的那条短信现在还有保留的，要不要再展示一下？

王一元有些尴尬，看了看肖晓晓，继续往下说，后来过了有一年半多，又机缘际会认识了一个上海的中学老师，谈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

晓晓妈妈问，那和这个上海的老师后来怎么不谈了？

王一元说，因为对方出国工作和学习，后来慢慢的自然就中断了。呵呵，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一直到去年的大年夜，偶尔间和晓晓又有联系，我们之间才又慢慢开始恢复，发展到了现在。

朱许英妈妈说，呵呵，那你和晓晓分分合合，前后也有了三年的时间？

差不多三年半吧。不过我们之间真正再一次谈朋友，其实应该还是这半年多以前的事情。王一元实话实说，所有的这一些，我都是详详细细的坦白，没有任何遮掩。谢东，还有孙雯，孙姐她们都很清楚的。

他补充说，想当初，我还是因为业务关系，先认识的谢东，然后才是孙姐和晓晓相认识的。

肖晓晓脸红红的，低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妈妈她们几个人各自的反应。她又踢了王一元一脚，悄悄的说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的？

见大家都没有作声，肖晓晓小声补充说，我之所以在去年大年夜和王一元联系，当初也是因为公司事情。我那会在公司里被那个姓钟的挤兑得很难过的。

去年发生在晓晓公司的事情，在座各位都知道。特别是晓晓妈妈，更是记忆犹新，曾经对此感概良多。因为自从钟厂长落马，之后又经历了很长整理整顿的时间，才把纺织公司给彻底扭转过来，重新走向了正轨。

朱许英说道，呵呵，就是连我们家谢东之所以来晓晓公司，也是托了这位小王福气的，就是他把谢东给强行弄过去的。

沉默了一会儿，晓晓妈妈问道，小王，我还想问问你，在你看来，你觉得男女之间又应该如何相处，或者说，你最喜欢我们晓晓的，又是哪一点呢？

第227章感情就是要安心快乐

晓晓妈妈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王一元。大家都很想知道，在这个新鲜而又古老的问题上，王一元究竟会怎么回答。

王一元当然也知道这个回答的重要性。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讲实话，阿姨这个问题比较难以回答的。

他说，呵呵，我的理解，像这一类的问题，又哪里会有什么标准答案？一千个人，最起码都有一千种理解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家庭的影响，所受的教育，还有现实的各种情况等等，所以说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肖叔说，那小王你就说说你自己的理解吧？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深情的看着肖晓晓，说，阿姨既然这么问了，我的回答，四个字，安心，快乐。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就是我找女朋友，或者说是我对婚姻另一半的选择。

晓晓妈妈笑了笑，说，这两个词听起来比较简单的，小王你有你新的理解？

王一元说，呵呵，我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关于爱情和感情，今天就借此机会抒发几句，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大家都停下来吃饭，听王一元往下说。

我们总是问，美好的爱情到底是怎样的，什么样的感情又是值得我们去珍惜？王一元说，我觉得，或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感情。

我们曾经都以为爱是轰轰烈烈的刻苦铭心，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一个人可以让另一个人安心才是最好的爱情，理解、包容、陪伴，我们说了太多次这样的字句，可是我们还是忽视了它本来的含义。

安心就是最好的陪伴。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那个人，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心会莫名的安静，她能让你发现你的骄傲，发现你的脾气，学会去理解你、包容你、陪伴你。共同经历风雨，一起经历磨难，彼此都变成更好的人。

是啊，恋人之间不一定要高调宣誓表白，也不一定要甜言蜜语。安然相守的陪伴，即使不言语，眸光碰撞的刹那，便已倾了所有心上情意，暖透所有岁月风寒。有让你安心的人陪伴很幸福。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

遇见你，不是强烈的动心，而是长久的安心。想和一个人过很久，最好，一不留神，就过了一辈子。当你遇到一个安心的人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都不用说，你在，便是最好的承诺。

那刻的怦然心动，原来爱只是一个眼神的距离。世间最好的默契，不是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能跟你一辈子的人就是理解你的过去，相信你的未来，并包容你现在的人。

王一元说，安心于道，自在生活。你懂生活，我得安心。这就是我对于“安心”两个字的理解。

沉默了一会儿，晓晓妈妈问，那这个快乐，小王你又是怎么理解的？

王一元说，人，为什么会快乐？我觉得，那就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也是一种是心灵的感受。真正使我们快乐的是我们的心。

心中的不快乐，忧与愁接踵而来。如果我们没有快乐的心，再好的环境也无法使你快乐。

人为何烦恼？是因为人的心在烦恼。人的心为何烦恼？

那是因为他想得到某种结果。同样的清风明月，心情好的时候人会怡然陶醉，心情不好的时候，却会使人感道萧瑟肃杀。

人生的幸福美满其实是一种感觉，一种心情。你高兴，我就会感到快乐。因为只有让自己体会到快乐的爱情，才是完满的爱情。

说完这些，王一元打趣道，当然，如果能达到刚才说的安心和快乐，要是找的另一半还又长得漂亮，温柔贤淑，那就是我家祖上积德了的。

王一元拉着肖晓晓的手，说道，呵呵，比如说就像晓晓这样，我就已经是非常非常的知足和满足了。

肖叔说道，小王，你的要求真的就这么简单？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王一元看着肖叔，认真的说，其他的想法？呵呵，我知道肖叔你的真实意思，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看上了晓晓家的钱财，才想着要和她在一起的吧？

肖晓晓嗔怪的看了王一元一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出来。

王一元说，社会上确实是有一种说法。说要是老婆找的好，可以少奋斗很多年。呵呵，找个有钱的老婆，这个想法其实也没有说就有什么不对的。一个人的奋斗，确实是很辛苦。

他笑道，关键是，并不是说你奋斗了，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有些人奋斗了很多年，最后在上海混不下去，乖乖溜走的，也是大有人在。

肖叔点点头，说，现实就是这样的啊？

不过这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王一元顿了顿，说，原因有二，一是我对于生活的享受，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有钱多花，没钱就少花一点。我也不和别人比较。

他说，我对钱多少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奢求，只要有一间房，衣食无忧，小日子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我就是心满意足了。

肖叔问，那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我觉得，别人能创造出财富，比如说晓晓爸爸，我比他更年轻，虽然说现在没有了以前那么多的机会，但是要做到有吃有喝有穿，应该还不是很难，努努力还是可以达到的。

王一元开玩笑的说道，像比如现在，我就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也很知足。你们说，钱多少是多？讲实话，我当初和晓晓谈朋友的时候，其实是不知道阿姨家里有钱，并且还是这么有钱的。

大家都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王一元接着说，我觉得，我们两人都有手有脚，身体健康，这一切都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达到的。最起码，解决生活上基本的温饱问题，应该来说不是难事。再说，现在的社会，只要手脚勤快，应该是饿不死人的吧？

第228章儿孙的天伦之乐

朱许英笑道，呵呵，小王说的很对。只要自己肯动手，不仅是饿不死人，是一定还能丰衣足食的。

孙雯也笑着说，王一元说的没错，你有了晓晓，你应该是要知足的。

晓晓妈妈却是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肖叔说道，小王，你刚才说的都比较煽情，我们听上去似乎也很感动。只是你现在实际的经济状况，能说说吗？

呵呵，肖叔，你是不是还在疑问，我刚才说大话不腰疼？王一元朝转过头，对王丽萍说道，你去我办公室把上个月印刷厂的报表，还有建筑公司的报表都拿过来，我给阿姨，还有肖叔她们好好汇报一下。

肖晓晓看了一眼王一元，说，这个报表就没有必要了吧？你说说就可以了啊？

王一元说，还是眼见为实。要不然，你们中间可能会有人，以为我光说不练假把式呢？再者说，那也是我这么多年唯一能拿出手的一点成绩了，就当我是显摆一下吧？

肖晓晓还想说话。肖叔笑道，呵呵，晓晓，你就让小王得瑟一回，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能养活他自己和你的？

王丽萍离席去拿报表。晓晓妈妈问道，那我还想再问一句，如果说晓晓真要是和你在一起了，我说的是如果，那你们准备在哪里生活定居，总不至于镇江和上海两头跑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至于以后在哪里生活，我倒是觉得镇江和上海都是可以的。距离也不是很远，交通上比较方便的，随时都是可以来回的。

他说，在上海，春节期间我也买了一个小房子，就在工厂不远的万科花园，大概后年交房，八十五个平方。房子虽然是小了一点，先过渡一下，等以后有钱了，想办法再考虑置换。

肖晓晓吃惊的问，你也买房了？

王一元说，是啊，这个楼盘工厂走过去大概三里路，以后工作生活上会方便一些的。呵呵，为了买这个房，我可是把裤兜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现在可是穷得叮咚响了的。

朱许英说，小王你现在钞票这么紧张，那还去买什么房子喽？

王一元说，过年的时候刚好厂里发了年终奖，加上我一些业务的提成，手里有了一些现金，当时这个楼盘房子促销，所以就买了。虽然是只仅仅交了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但是至少表明了我的心迹，我是有准备要和晓晓在一起的。

晓晓妈妈看着王一元，神色微有变化。她心里想，这个孩子，虽然他买的房子确实是小了一些，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可以正式住宿的地方，安居才能乐业，也算是最后安定了下来。

并且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是小王他的一份心意。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既然是他自己独立买房，现在看起来事先也没有和晓晓商量，说明这个小王还是很独立，也是很要强的。

谢东插话说，呵呵，小王买房的这个做法对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担当的勇气。房子不管大小，总是能遮风挡雨，有房就是有一个家，说明小王他对晓晓至少是用心了的。

王丽萍拿了相关的报表进来，王一元接过来，又全部双手递给了肖叔。他说，肖叔，您是行家，麻烦仔细看看，给我们提点意见。

肖叔戴上老花眼镜，仔仔细细的看。

这时候大家基本上已吃完。王一元看了一下谢东。谢东会意，说，老叔，我们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其他的就留着晚上再喝吧？

三人把酒喝了。王一元说，肖叔你慢慢看，不着急的。我们还是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吧？这里就让食堂的人过来收拾。

肖叔放下手里的报表，说，如果单纯从这些报表上的数字来看，现在的印刷厂效益说得过去的，另外这个建筑公司投资的股份，效益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也可以说是初见成效了。都很好的。

一行人出来纸箱车间，往王一元的办公室走去。刚下楼，孙雯就接到了他老公的电话，说是他带着小孩子们已经到了印刷厂的小院大门口。

谢东的小孩一见到外婆，就一边大声的叫着“外婆，外婆”，一边飞奔着跑了过去。小女孩六岁，幼儿园大班，马上要升小学一年级。

外婆蹲下去，一把就抱住了飞跑过来的小孩，高兴的说，小东东，你想外婆了吗？

小东东小时侯是外婆带着长大的，所以和外婆格外的亲。她使劲的钩住外婆的头，把嘴凑到外婆的脸上，连着亲了好几下，童声童气的说道，外婆，我都想死你啦。

哎呦，你这小嘴，真是甜的呦，把外婆都要甜死了的。朱许英妈妈开心的说，小东东，我还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还有许多好玩的玩具，都是你喜欢的。走，我们现在就去拿。

小东东又在外婆的脸上亲了好几口，说，还是外婆好。妈妈现在都不给我买玩具了的。

朱许英走过去，笑着说，你这小孩，怎么还说起妈妈的坏话来了？来来来，妈妈抱。外婆年纪大了，抱你很吃力的。

小东东晃了晃身子，撒娇说，我不，我就要外婆抱。妈妈现在不喜欢抱我，总是让我自己多走路。

朱许英妈妈笑道，好好好，外婆抱。我都快有一个月没见着我大孙女了，让我多抱会儿。

那边孙雯和她小孩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她们的是小男孩，虽然年纪和小东东一般大，但没有像小东东这样撒娇般要大人抱着，只是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就再也不肯松开。

从车上拿下来许多好吃的，还有一些玩具，小女孩和小男孩分了一些吃的，又拿了玩具，两人立马就高高兴兴的上一旁自个儿玩去了。

看到她们这些溢于言表儿孙满堂的情景，晓晓妈妈也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不时的看看肖晓晓，又看看王一元，心中很多的想法，一下子就被这些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勾引了出来。

第229章我只听自己的话

肖晓晓见妈妈望向自己，她心里一惊，连忙走过去挽住了妈妈的胳膊，轻声说，老妈，怎么了？我看你怔怔的样子，又想起来了什么心事？

晓晓妈妈把看向小东东她们两个小朋友不舍的眼光收回来，擦了擦眼睛，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我就是看着这两个可人的小孩子，呵呵，真的是蛮可爱的。

妈，你这是说我吧？肖晓晓拉拉妈妈的手臂，说，又要催婚，又要催小孩，你现在又对王一元不点头，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的嘛？

我也是很难办的啊。晓晓妈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真的跟着小王到上海来了，那家里的一大堆事情，你爸爸也是这样的情况，还有公司，都该怎么办？

肖晓晓想了想，说，这又有什么难办的？还是你们都想的太多了。现在公司有表姐夫管着，不是比我在的时候还要好些的吗？

她说，至于老爸嘛，我看干脆这样，老妈你和老爸就都来上海算了。上海的医疗条件至少要比老家好一些，我们也可以照顾。

晓晓妈妈说，呵呵，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一下子要离开老家，我想想就不习惯的。

肖晓晓低着头，没有说话。晓晓妈妈说，我再问你一句话，你就真的想和这个小王在一起了？真的想好了吗？

肖晓晓点点头，说，老妈，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要是不这样，我真的会后悔的。

呵呵，你是后悔了才后来又联系的小王？晓晓妈妈打趣女儿。

晓晓认真的说，老妈你想想，这几年在镇江老家，你们也没有少给我介绍对象的吧？可是数来数去，兜兜转转，时间不就是都这么耽搁了吗？要不然，你也早就做上外婆了。

你这孩子，没羞没臊的。晓晓妈妈笑道，只是这个小王，到底还是单薄了一些，虽然说是厂房看上去很大，但这些都是租来的，他又能有多少钞票？我是怕你以后要遭罪的啊？

肖晓晓说，呵呵，老妈，你还是信不过王一元，竟然还担心怕以后我们吃不上饭？放心好了，真要是有那一天，我就回家吃老妈你做的饭，要饿也只是饿死那个姓王的，好伐？

晓晓妈妈笑道，哎呦，女儿你真是的，亏你想得出来这个好主意？

王一元和孙雯得老公吴行打过招呼，然后招待一行人上二楼办公室。吴行和朱许英的妈妈没有再上来，而是留在了小院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乐。

因为还是五一假期，所以楼上的大办公室没人，都还在休假。倒是楼上堆放的航空陶瓷的机供品引起了一行人很大的关注，以为是王一元又开辟了什么新的业务。王一元只好给他们做了解释。

肖晓晓经过墙上照片的时候，忍不住又停下来，把上面王一元的形象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

走在后面的孙雯是第一次来这个办公室，好奇的问道，晓晓，你看的这么专注，不就是几张相片的吗？一般的老板办公室都是这么布置的啊？

孙雯凑过去一看，见是王一元和副市长的合照，吃惊的叫出声来，说，王一元，你厉害啊。

走在前面的晓晓妈妈和肖叔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被她们的惊呼声吸引，又走了回来。晓晓妈妈随意的往墙上一看，嘴里说，不就是一张合影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谢东在旁边说，这是上海的一位副市长。旁边几张照片上的那两位，也是我们国家很有名气的经济学家。

大家又对照片指指点点了一番，搞笑的是，主要说法竟然是集中在了王一元的个人形象方面。

肖晓晓妈妈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王一元穿上西服，倒还真是有模有样。只是怎么从今天他的衣着看上去，好像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个人形象的啊？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穿着工作服，还在车间干活的。

肖叔也有同样的疑问，觉得怎么看这个王一元，好像都不是印象中那种做业务员的固有形象。只是这么大的工厂，业务又从哪来？如果要是业务都集中在别人的手中，那么对这个小小的印刷厂来说，其中的隐患和风险也是蛮大的。

落座后，王丽萍给每个人都泡上了一杯高山云雾茶。

肖叔问道，小王，我看你车间里生产任务还是蛮紧张的，连五一也只放了一天的假期。那我就好奇，你们公司的业务，都是怎么开发出来的？

王一元刚想要回答。谢东在一旁说道，肖叔，你也没看出来吧？其实这家印刷厂的业务，十之八九都是小王自己开发出来的。他来上海这几年，做的就全是业务员的工作。当初，他来我原来上海的公司送货，我才这样开始认识他的。

孙雯笑道，是的是的。说起来，我和晓晓当初还是他最大的客户。说一句笑话，在当时晓晓叫他往西，他绝对不会往东的。一个电话让他来一趟，他必须屁颠屁颠立马就得赶过来。

肖叔说，以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是世事的沧桑变化。现在你们年轻人，三年一小变，五年就是大变样。小王，听说你后来读了交大的emba，还认识了一些做咨询和投资的朋友。我看好你的。

休息闲谈了一会儿，晓晓妈妈说，今天也看得差不多，情况也基本上了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市区。

肖晓晓说，我们不认识路，那就由王一元送我们到酒店吧？

晓晓妈妈看了看肖晓晓，没有作声，就算是默认了。

回去宾馆的时候，王一元坐在谢东的车上，在前面开路。商务车上，肖晓晓拉拉妈妈的手臂，说，老妈，你今天累了吧？考察了一天的毛脚，你对王一元到底是什么看法？

晓晓妈妈说道，等会回酒店，我和你小姨，还有你堂叔她们再好好着商量一下。当然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爸爸那里的。我们回去后问问你爸爸，看看你爸爸最后是什么意见吧。

肖晓晓说，老妈，我是问你自己的意见？

晓晓妈妈想了想，说，呵呵，你这是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吗？还毛脚，亏你一个大姑娘说得出口的。你都这样了，还需要来问我？

我怎么样了？肖晓晓故作吃惊，说，我没怎样啊？我还是很听话的。

晓晓妈妈看着肖晓晓，一脸的不可置信，说，晓晓，你刚才说你很听话，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是这样的吗，你不要自说自话了好伐？

肖晓晓狡黠的笑了笑，说道，是的啊，我很听话，我只听我自己的话啊。

第230章一定要和我说

这次选择的还是徐家汇上次住过的宾馆。下了车进入大堂，等人到齐，晓晓妈妈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就都别回去了，特别是小孙的一家，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回的。房间都已经开好了的，找晓晓拿钥匙好了。

朱许英和孙雯客气相让，说是没有必要，反正开车，回家也方便。

晓晓妈妈说，呵呵，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今天在印刷厂吃的有点多，晚上就不一起吃饭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你们也不要管了。你们年轻人自己找地方去玩玩。

两个小朋友欢呼雀跃。朱许英妈妈吩咐说，有一点，你们都要按时回来的，不能超过十一点。

王一元他们都没有再上楼，而是在一起商量该去那里游玩。最后一致决定先去附近的美罗城走一走，然后找地方吃饭。

出来酒店，王一元靠近肖晓晓，有些急迫的悄声问道，今天你妈对我的看法怎样，能过关不？

肖晓晓看着王一元有些着急的模样，微微一笑，却是高声说道，你今天表现不急不徐，不是显得很有信心，好像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样子吗？呵呵，你可是继续装啊？

朱许英听到了，说道，呵呵，小王，你要小心的。总这么装下去，小心丈母娘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的。还弄出来一套工作服穿身上，搞得来自己很民工的样子？

王一元很无辜的说，我哪里装了。今天就是平平常常，日常怎样，就还是怎样啊。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农家子弟，还需要去装的吗？

孙雯说，那你想想，今天我们后来为什么没有再去你宿舍参观了吗？还有你那个门卫，又是怎么回事？

王一元哈哈一笑，解释说，这个门卫老刘还真就是门卫，是我以前认识的湖南老乡，当时他在吴翟路那边帮人看房子。今年他原来打工的公司搬走去了安徽，也是刚到我们工厂。

谢东这时候插话，说，我觉得今天小王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的，算是比较正常吧。其他的都还好，只是你穿工作服去修机器，确实是滑稽了一些。

美罗城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这里的地下一层有一家很大规模的游乐场。小朋友要玩游戏，于是几个人先去游乐场。

买了游戏币，两个小孩如鱼得水，在里面跑来跑去，一会儿这里玩一局，一会儿那里又骑马射箭。玩得是不亦乐乎，兴致盎然，似乎都没有了时间概念。

王一元对电子游戏接触不多，也没有多大兴趣。他和肖晓晓一开始还跟在他们后面玩了几局飙车的游戏，只一会儿就兴趣索然。两人找了个地方，干脆席地而坐，看着他们几个人玩。

朱许英一看这样，就对肖晓晓说道，看起来两小孩不玩尽兴，肯定是不会离开了。要不，我们吃饭也不一起吃了。你们两个，看着怎么方便，自己找地方去玩吧。

王一元对肖晓晓说道，你饿了吗？

肖晓晓摇摇头。王一元说，那就不急着吃饭。要不我们去徐家汇的公园里走走吧。

肖晓晓同意了。于是和谢东，吴行打了招呼，两人就往外走。

出了门，王一元自然的就想去牵肖晓晓的手。肖晓晓没有躲避，大大方方任由王一元牵着了。

王一元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妈到底对我的看法如何？

肖晓晓终于忍不住笑道，死猪，我看你真是傻。要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还会同意你送我们到宾馆，又同意我们一起出来的吗？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又装的？

晓晓妈妈，朱许英妈妈，还有肖叔简单洗漱后，在晓晓妈妈房间集合。晓晓妈妈说，我刚才点了餐，就是一些稀粥和包子之类，等会送到房间里来的。

朱许英妈妈说，这个倒是不着急的。今天我们都去看了小王的基本情况，她姨，还有她叔，你们是什么想法？

肖叔找了一个位置，舒服地坐下来，说道，如果要是单纯从王一元他本人来看，我觉得小伙子还是可以的。

两位阿姨都是点头认可。

肖叔又说道，讲实话，他就是家庭条件差了一些。另外，这个好强的方面，一两件事上可能还看不出来，但这个要强的性格，也是一把双刃剑，弄好了是追求上进的动力，弄不好也会伤及自己和他人的。

朱许英妈妈说，我也是觉得小王还不错的。她叔说的这个什么性格好强，也不见得就不好的。我看可以让晓晓和他相处看看，不相处又怎能发现还有其它不合适的地方呢？

晓晓妈妈想了想，说，我回去也会和晓晓爸爸说的。要不，就让他们两个小孩先处处看看？

这边肖晓晓还在抱怨，死猪我问你，你去买那个什么房子干嘛，面积又这么小的？以后也不够住的啊？

王一元感到奇怪，说，怎么不够住？不是两室两厅吗？就是你爸妈来了，也是够住的。

肖晓晓笑道，看来你是真傻。难道以后我们就不养小孩啦，还有保姆总归也得要有地方住的吧？

王一元不再作声，只是把牵着的肖晓晓的手绕到了她的背后，一起揽住了肖晓晓的腰肢。

肖晓晓说，我当然知道，你可能确实是没钱，也是尽了你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你要是真的缺钱，可以和我说的啊？

王一元嗫嚅着说，我不就是想给你惊喜，也是想给阿姨一个印象加分吗？至少说明我对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是认真的啊？

肖晓晓温柔了一些，说，你有这个想法，我当然很感动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仅不和我商量，甚至连和我说一声都没有，一个人自作主张就买下来了，真是的？

王一元自知理亏，就没有再说话。

过人行天桥两人走到正中间的时候，肖晓晓转过身来，看着王一元的眼睛，说，死猪你以后要是再遇上这样大的事情，不管是好事坏事，或者是有困难的事，一定要先和我说的，知道了吗？

第231章轻轻盈盈吹过的风

这时候天开始暗了下来，城市正是华灯初放。王一元低头看着肖晓晓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怎么了，这才刚开始，就想要管着我了？

肖晓晓踮起脚尖，用小手指着王一元的鼻子，无惧的盯着王一元，说，我有说错吗，你想怎么的，难道还想反抗不成？

王一元看着肖晓晓特别显得娇小可爱的模样，两只手一下子全抱住了肖晓晓的腰肢，把她拉向了自己的身前。他揶揄说，呵呵，真没有想到啊，你名字叫晓晓，说起话来竟然是这么厉害的。

肖晓晓挣扎了一下，见摆脱不掉，于是只好顺从的任由他抱着。王一元得寸进尺，两手再稍微一用力，肖晓晓的脸庞就靠进了自己的脸。

你还想干什么？肖晓晓一惊，本能的伸出手来挡住了王一元正向下的头，轻声的说，大庭广众的，到此为止。

王一元没有停顿，毅然突破肖晓晓的手掌，一下子就吻在了她因为来不及反应而稍显僵硬的嘴唇上。

只一下，肖晓晓却是猛的一惊。她双手使劲一把就把王一元推开来。王一元没有防备，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差点跌倒在了桥面的栏杆上。

肖晓晓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把王一元扶了起来。王一元悻悻的说道，晓晓，这可是在天桥上，你用这么大的力气干什么？

肖晓晓一笑，说，谁让你欺负我的，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四周的很多人都正在看着他俩，肖晓晓的脸更红了。

突然间看见人行天桥另一端旁边有一家肯德基店，她赶紧搀了王一元的手臂，像逃一样的赶紧离开了。

因为是假期，肯德基里面排了好长的队伍。王一元说，我们就买一些鸡翅之类的，干脆就当晚饭吃算了。

肖晓晓拍了拍脸，这会儿终于把气喘匀了过来。她朝王一元白了一眼，说道，不来事的。现在禽流感这么厉害，鸡肉这些东西还是要少吃为好。

一边排队，王一元开玩笑说，晓晓你知道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感觉到饿了吗？

肖晓晓不知道王一元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王一元笑道，你刚才用这么大的力气，好像要谋杀亲夫似的，能不饿吗？

肖晓晓一听，抬起脚用力的踢了王一元一下，说，再见识一下本姑娘的终极武器，让你以后再乱说话，乱做小动作。

两人最后买了不少的薯条，还有皮蛋粥和油条，每人再加上一个大大的冰激凌。

人太多，店里根本没有空座位，要么就只有站在桌边等别的人吃完。肖晓晓说道，死猪你一个人都提着吧，我们边走边吃好了。

王一元很奇怪的问，那你干什么？肖晓晓头也没回，一边往外走，一边惬意的回答道，呵呵，我当然就是负责吃的啊。

徐家汇公园门口有一个很大的醒目的广告牌，上面一行绿色的大字，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是上海世博会的广告语，在全上海的各个角角落落，基本都能看到。

不过王一元他俩还是凑近广告牌看了看，原来说是公园里正在举行2010上海世博会的一个图片展览，还有现场抢答送礼品的活动。

肖晓晓来了兴趣，边吃冰激凌边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这个抢答，争取去拿几个奖品回来。王一元只好提了东西跟在后面，俩人朝公园里面走去。

路过天鹅湖的时候，有公园的工作人员正在喂食。小小的“黑天鹅湖”，不断刮来阵阵清风，水边的柳条随风摇摆，水面上泛起粼粼波纹，映着细细碎碎的日光，很多市民带着孩子在周边休憩嬉戏。

湖中央有四只黑天鹅，她们弯弯的脖子，黑亮的羽毛，大红的嘴巴不停的吃着东西，不时随着饲养员抛洒食物的方向争先恐后游来游去的，还发出嘎叽、啁啾、呖呖、咕咕等不同的声音。

王一元说，晓晓你知道吗，黑天鹅是特别“忠贞”的一种动物，他们一生都是严守“一夫一妻制”的。如果一只黑天鹅死掉后，它的伴侣往往会因此而精神萎靡，一蹶不振不吃不睡，以至绝食“殉情”。

肖晓晓停住了，挽住王一元的胳膊，深情看着王一元的眼睛，说，死猪，那你也要向这些黑天鹅学习。在感情上我们都要做对方的黑天鹅，好吗？

两人继续往前走，就是人声鼎沸的活动现场。他们到达的时候，主持人正在问一个问题：中国政府第一次派代表，以国家身份参加的世博会是那一年的费城世博会。

这是一道选择题，四选一。因为四个答案的时间靠的很近，比较容易混淆，会场一下子竟然没有人能答上来。王一元见状，随口的大声答了一声，c。

没想到的是，王一元竟然选对了。主持人拿话筒朝站在外围的王一元说道，这位小兄弟，你答对了，所以得到一份奖励。

更令他们俩人都没想到的是，奖品竟然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世博会吉祥物，海宝。肖晓晓问王一元，死猪，你竟然还知道这个题目答案？

王一元笑了笑，摸摸头说道，呵呵，其实我也是瞎蒙的。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老师就说过，选择题如果有不会做的，就选c。没想到一直到了今天这个做题的方法还是管用的。

肖晓晓看着环抱里的两个海宝吉祥物，笑道，这两个小东西还是很有纪念意义，我要好好收藏的。

夜幕已经降临。路灯从高大的法国梧桐枝桠中间照出来，显得斑驳杂乱。

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王一元和肖晓晓轻轻的走上了玻璃观景天桥。钢结构与透明玻璃结合的这条空中走廊，蜿蜒流畅，贯穿整个公园而去。

两个人趴在天桥的栏杆上，隔了一段距离并排站住。远处是红墙的房子，还有散发着五颜六色光亮的大烟窗。公园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的人们或坐或站。近处是几张木制长椅，有情侣正相拥着。

两个人聊着聊着，渐渐都没了话题，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渐渐被大树挡住。

肖晓晓出神地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王一元看着她逆光中曼妙的剪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肖晓晓柔软的身体。

初夏的风，轻轻盈盈的吹过，是凉丝丝而又暖暖的。它吹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舒舒服服，使人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还有一份独特朴实的青涩。

第232章去唐山

王一元睡得正香，李广林把他摇醒了，说，老王，天色不早啦，咱们该吃晚饭了。吃了再睡哈？

使劲了好一会儿，王一元才睁开眼睛来。这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可是车厢里冷空调却开的很足，他不自觉的把身上盖着的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捂着脸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王一元坐了起来。他抬眼四望，随口问道，几点了？到哪里了？

刚过南京，快七点了。李广林和王丽萍正在下面收拾桌子，把自己带来的饭菜从手提袋里打开来，再一个个放桌上去。

王一元掀开被子，双手扶住床铺的边缘，一个小鱼跃，就跳到了下铺的床沿上，然后低头找到了自己的皮鞋穿上。他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笑道，呵呵，你们俩还真细心，竟然连米饭也带上了的。

王丽萍笑了笑，说道，去了唐山，那边都是以面食为主的，我们怕你这个南方人不习惯。

简单洗漱过后，开始吃饭。王一元开玩笑说，呵呵，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睡觉又少，一直到今天中午都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刚才这一长觉，完全清醒过来了。

这是由上海到大连的t132次列车的卧铺车厢，中间经停唐山。

正是吃饭的时间点，车厢里很多人都开始就餐，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股混杂着各式各样饭菜和吃食的味道，其中最多的，自然就是方便面的特殊气味。

过完“五一”的假期，王一元送走了肖晓晓妈妈一行，就决定去一趟河北唐山，想去了解一下当地的骨质瓷生产状况。如果要是中间有利可图的话，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试着自己去组织生产的机会。

深思熟虑过后，在一次晚上吃饭的时候，王一元和肖云华，王丽萍他们几个说了自己想去一趟唐山的想法。

听说王一元要去唐山，王丽萍也想跟着去。她的理由，一是唐山和她的老家盘锦不远，加上自己的老爸身体这一段时间不太好，想着顺便回老家一趟。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第二条。她说，北方，特别是东北那嘎达，风土人情，接人待物等各个方面，和南方各异，区别很大。王一元作为一个外地人，很容易就在这一方面不适应。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自然会在这一方面有所帮助。

王一元已经看过地图。他说，你的老家，盘锦才是正宗的东北，唐山在山海关之外，应该还是也有区别吧？再说，盘锦到唐山直线距离从地图上看，也是不近的啊？

李广林笑了笑，说，从广义上说，出了天津，就可以说是进入东北了。所以说，我们陪着你去，人多力量大，至少也可以多个伴，给你壮壮胆什么的，何乐而不为？

怎么，李广林你也要回老家？肖云华感到吃惊，问道，王丽萍爸爸病得很严重？

李广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最后还是说，嗯，咱爸这回生病是比较严重。我们这几天还正在想，要专门请假来的。

肖云华说，既然这样，是应该回去一趟才放心的。

李广林笑道，还有，我主要还是不太放心我们家的大美女，和王一元去单独出差的啊。你们说，这大老远的千山万水，又是孤男寡女，万一弄出点事情又怎么办？

既然早有要出去一段时间的计划，王一元其实对工厂的一些相关的工作提前就进行了安排。首先是业务，现在工厂基本上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了周晚秋，由她来统一协调和管理。

周晚秋今年以来给所有人的感觉，变化相当的大，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以前那个特立独行，不太爱和其他人交往或者打交道的一副大姐大唯我独尊的作风和派头。

她整个人随和了很多，也温柔了很多，甚至是以前总是挂在嘴边的的那些不良的话语和词句，也基本很少再说起。用工厂里员工的话说，就是她女人的味道慢慢的占据了上风。

实际上，周晚秋在印刷业务的开拓和管理工作这方面，还真是一把好手。自身业务娴熟自是不要多说，在工厂业务的管理和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也是显得游刃有余，井井有条。甚至于在某些方面，因为女人天生的优势，比起王一元来，也是一点都惶不相让。

王一元有意加大周晚秋这个业务部经理的担子，从今年开春以来，就有意无意的把工厂的业务，一点点的，慢慢的不着痕迹的交给她去独自处理。总体来说，结果还是让王一元比较满意，也是比较放心的。

第二个着力培养的对象就是刘敏。这个当初自己从胡雪广告公司挖过来的小姑娘，两年多过去，现在不仅仅在网络营销和与推广上小有所成，连续的拉到了几个比较大的单子，关键是现在网上的业务，如细水长流般，源源不断的进来，也算是工厂一股重要的业务抓手。

另外，在工厂内部管理的自动化和网络化搭建和开发方面，也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王一元现在只要是打开电脑，印刷厂当天的基本状况，就都会了如指掌，甚至是残次品率，库存周转率等一些细节，也都是清清楚楚。

在诸如业务助理的角色，打样跟单的处理，人事和办公室管理等工厂日常事务上，刘敏也基本能胜任原来王丽萍所作的这些工作。

要说是稍有欠缺的地方，就只有在财务的处理上，到底不是学会计出身，还稍微的差一些。但这却不是什么重点，财务自然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所以王一元对刘敏也是非常看重。他和王丽萍多次商量，慢慢的就把这些日常的杂事都交给了她来处理。现在的刘敏也成了印刷厂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李广林还带来了啤酒。王一元一边和他们俩碰杯，一边往车顶上的储物格里瞧了瞧，说，你们可得把这个刘总交给我们的样品看好了，要是丢了，到了唐山可就没法开展工作了。

第233章初到唐山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六分，列车正点到达唐山站。天其时已经大亮，三人各自拿了行李，走出车站。

这时候天空看上去却是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车站前还算宽敞的广场上，一阵风吹过，灰尘，塑料袋，还有纸片树枝等一些细碎的东西都被刮的飘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王一元放下行李箱，连忙用手去挡住脸部，但最后也不能幸免，眼睛里落进去几颗尘土。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有些沮丧的说道，怎么这么运气不好，刚到唐山就要下雨？

这是王一元第一次来唐山。他对于唐山的印象，其实还只是停留于很多年以前的那一次大地震。看着眼前火车站的景象，王一元觉得似乎与这个河北省经济第一市的名头，相去甚远。

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的李广林听到这话，停了下来，反过头对王一元说道，老王，看来你北方还是来的少，对一些城市的基本情况不熟悉啊。

王一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用眼睛不解的看着李广林。

王丽萍笑了笑，说，老王，这就是唐山这疙瘩的常见景象。这不是要下雨，而是空气污染。唐山的天空本来就是这样，北方的很多城市也是这样，不要大惊小怪。

王一元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个喷嚏。他嚷嚷说，嗨，这哪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城市？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脸面，不管怎样，总归是必须要弄得清爽一点吧？

王丽萍也跟着抱怨，是的，我也感觉唐山这城市的管理水平，看上去还不如江浙一些小城市的。

李广林笑了笑，说，确实是这样的。北方的很多地方，都是差不多这个模样。到处显得脏不拉几的，尘土垃圾到处都是也不见有人过来打扫一下，搞得来像小县城一样，显得破破烂烂的。

问过车站的工作人员，三人才知道广场邮电局大楼的后面就是公交车站。过道的转角上有一个老婆婆在地上摆了一个小摊，卖矿泉水和茶叶蛋，还有地图。

王一元就走过去准备买一张地图，谁知道一问，居然开口要价十元一张。王一元不由得一笑，说，老太太，你这是卖的什么地图，怎么这么贵的？

王丽萍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走过来，用东北话重新问了一次价格。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这回老太太给出的价格却是只有两元。王丽萍掏出两个硬币买了一张，朝王一元笑了笑，说，看看，咱们一起过来，算是能帮到你忙的吧？

预定的宾馆在华岩路上，靠近远洋城那边的一家快捷酒店，离这里还有比较远的距离。三个人在公交车站绕了一圈，选了一部能直达的公交车。

等了一会儿车还没有来。看到公交站旁边有好几个用蓝色苫布搭起来的小吃摊，反正时间还早，三人决定先去吃早餐。于是走过去随意的选了一家，分别要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王一元咬了一口油条，喝了几口小米粥，说道，到底是在北方，摊位虽然是破旧了一些，但是这些面食和小米的味道倒还是不错的。

李广林说，呵呵，比起咱们老家的来，筋道上面还是差不少的，只能说是还凑合吧。

吃完饭，王一元问了一下摊主，又看了地图，觉得要去的宾馆也不是很远，于是决定干脆打车。

这回到宾馆倒是很快，只是因为到的实在是太早，这时候预定的房型只有一间还是空着的，另外一间要等到客人退房了以后才能入住。酒店只好先把这间房登记给了他们。

这样的处理王一元他们当然能理解，觉得宾馆这时候能把空着的房间给他们先用着，这已经就是对自己够好的了，要是换了其他的地方，恐怕多半都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来唐山之前，刘敏在网上找了好多的骨质瓷生产厂家。然后经过比较筛选，这一次王一元他们准备考察其中的五六家。第一家，选择的就是号称唐山最大民营陶瓷厂的昌大骨质瓷公司。

本来按照王一元的想法，是计划去唐山最大的骨质瓷厂家，唐山陶瓷公司。但是来之前老刘已经有过介绍，说是这家公司以前曾经有给其它的航空公司供过货。经过再三考虑，为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王一元决定还是先不去这家公司。

进入房间先把东西放下，简单的洗洗刷刷一下，已是快九点。王一元就和昌大骨质瓷公司的业务张小姐打电话。联系好以后，三人从酒店楼下的大马路上招呼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去工厂。

这家工厂在郑庄子唐钢二炼铁附近，离宾馆比较远。出租车开了很长一会儿，又从一条小道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才到达工厂。

从外面看上去这家工厂倒是很大，门面也修建得很有气势。三人下了车在门卫处做了登记，按照门卫的指点，上办公楼二楼的业务部去找张小姐。

见了面，互相寒暄了几句。王一元从包里拿出来两个用旧报纸包裹着的样品，说，张小姐，这是我们两个主要的品种，我们想先询一下价格。

张小姐接过样品，说道，那你这个数量，还有这个包装等方面的要求呢？

王一元想了想，实话实说，张小姐是这样，我们三个，对这个陶瓷都不是很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具体要求。反正对于产品的质量，就是要求和我给你看的这个样品要保持一致。

张小姐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样品，说道，像你的这个样品，我们陶瓷行业里一般把它叫做腰盘。要是我记得没错，你给我的应该是航空专用瓷。

她反过来样品的底部一看，只见上面确实是航空公司大大的黑色标识。张小姐笑了笑，问道，你们也是想把它用在航空公司的吗？

王一元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也是航空公司委托我们来生产供应的，所以我们三个才特意来的唐山，就是想在这边找一个能长期合作的，稳定的供应商伙伴。

第234章询价

张小姐说，航空瓷的质量要求更高，生产要更复杂一些，成本上面也会比一般的陶瓷品种要增加，所以在最终的价格上都会相对要高一些的。这一点你们要先有准备。

王一元问，那你们的这个起订数量，有要求的吗？

是有要求的。张小姐笑道，这个可能不仅仅是我们陶瓷厂，其他所有做生产的工厂，都会有这个最低数量的说法的。当然了，单个品种下单的数量越多，价格相对就越便宜的。

王一元对陶瓷的理解，这时候还仅仅只是停留在一些书面和图片上的知识，对一些基本的陶瓷专业知识和术语，生产烧制的完整过程等，都还没有直观的感受和认知。

他对张小姐说道，这样好不好，我们想先进去你们的生产车间参观看看，让我们对陶瓷也有一个直观的印象。然后你就把这两个产品的报价，仔细给我们核算一下。至于数量，就按照第一批两千个的数量下单计算吧？

张小姐同意了。她拿起来桌上的电话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在里面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推门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张小姐吩咐进来的小姑娘道，小林，这三位客户，你带他们去车间和展厅参观一下吧。

王一元明白过来，这位叫做小林的女孩，可能就是这家公司里类似于业务助理的角色。

小林对王一元他们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三位请跟我走吧。

在路上，王一元对这位小林说道，林小姐，我们三个对陶瓷都是不太懂的，基本上就是文盲，以前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陶瓷厂，所以麻烦你等会能介绍的详细一点些，车间的生产过程也能让我们多看看。

小林想了想，说，好的，没有问题。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按照骨质瓷大概的生产流程，从头到尾一项项往后看。

一行人先去的成型车间。这也是王一元第一次正式的看到骨质瓷生产车间。

成型车间很大，很多工人正在忙碌的干着活计。不过王一元他们很快就发现，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机器是停在那里的，上面都用白色的塑料布盖着，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了。

通过小林的讲解，王一元才大致明白，这个骨质瓷从陶泥到成坯成型的过程底是怎么来的。

原来陶瓷的成型基本上有三种主要的方式。一是机器滚压成型，通过专门的滚压成型机，将已经配置好的泥坯，在模型中压制成需要的各种不同形状。这个方法主要用于式样所规整的陶瓷器型，比如说，常见的吃饭盛菜用的饭碗，盘子之类。

二是对于一些不规则的器型，也就是俗称的异形件，则一般采用高压注浆或者是手工注浆成型。就是把陶泥先制成泥浆，然后灌入事先设计好的石膏模型中，石膏因为能够将泥浆中的悬浮物吸附于内壁，因此而最终成型，比如说调羹，勺子之类的品种。

这两种方式都适用于大规模的量产。此外，工厂还保留有一种看上去比较原始的生产方式，那就是纯手工制作。不过这种方式，显然不能满足现代化大批量生产的要求，只能是个性化的需求数量少的生产。

接下来是参观素烧车间。一进车间，三人就被眼前规模宏大的车间，和现代化的壮观生产场景震撼住了。

只见八条宛若长龙的五十二米和四十八米长的全自动燃气隧道窑，整齐排列，一头吞吐，一头出来，其间窑车进进出出，工人正在忙忙碌碌的装上去已经干透的陶坯，或者是卸下来已经烧成的毛坯。几条隧道窑内，呼呼的天燃气燃烧的声音，混合着往外排热，排废气的大功率风机声音，震耳欲聋般彷佛就在耳边吼吼的震响。

最后看的是烤花的车间。车间场面也很大气宽敞，四条三十八米米和四十六米米全自动燃气辊道烤花窑。贴花的工人一字排列，紧张有序。还有好些个的工人正在车间的最后面打包装箱。

看完车间，三人就去参观设在办公室一楼的展厅。展厅大概有五百平方，展品琳琅满目，各具特色。这些陈列的骨质瓷在精心设计的灯光照射下，可谓美轮美奂，显得一个个分外精彩出色。

小林的介绍，这家公司主要产品有宾馆、酒店用瓷、礼品中西餐具、茶具、咖啡具、艺术瓷器五大系列两千多个品种。她特别的说道，我们公司的年生产能力差不多两千万件，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骨质瓷专业生产工厂。

三人免不了又是一番赞叹。王一元问小林，这个骨质瓷的好坏，主要指的是那些方面？

小林笑了笑，说，我们一般把骨质瓷的特点，概括为四句话，“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只要是达到了这四点，就是合格的骨质瓷了。

她说，至于好的骨质瓷，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指标，就是还要看这其中的骨碳含量和精挑细选的原材料。一般来说好的骨质瓷，都要求骨碳含量在百分之四十五以上的。

大概一个多小时，三人又回到了张小姐的办公室。

两个腰盘的报价已经出来，张小姐给了王一元报价单，说，这是报价单，你们先看看。不过要是生产的话，因为这两个产品都是是异形件，需要重新开模具打样，要你们确认了以后才能正式生产的。

王一元问，这两个品种要是打样的话，样品大概多久可以到上海？

张小姐心里估算了一下，说，至于时间，从现在开始算，开模具大概是十至十五天左右，整个的打样到成品出来又得有至少二十天左右，再要快件到上海。所以说你们要看到样品，大概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不能再加快吗？王一元笑了笑，说，一个半月太长了，就是我们能等，客户也等不及的啊。

呵呵，这个我们恐怕是没有办法的，要提前比较困难。张小姐笑道，其实刚才说的还是比较理想的状态，也就是说，中间的各个环节还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她说，但是这个又谁能保证得了呢？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这个陶瓷的生产过程，可塑性是比较大的。

王一元对产品的打样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没有心里准备。他有些着急的问，真没办法可想？

张小姐说道，一件陶瓷，从泥坯开始，到成品出来，中间要经过很多道复杂繁琐的工序，任何其中的一道工序出错，都可能会导致产品要从头再来的。所以我刚才说的一个半月，其实都已经是比较快的速度了。

第235章三马子师傅

商量了很久，张小姐还是坚持她原来的打样时间。无奈之下，王一元只好说，这样，我先和我们公司里再联系一下，看他们怎么说再过来吧。只不过，这么长打样的时间，我估计是比较难以交差的。

出来这家公司，此时烈日当空。天气闷热，又没有办成什么事情，所以三人都不免有些焦虑。

离工厂不远处有一个帐篷搭的小摊。王一元他们走过去，一人买了一瓶水喝。他问摊主，老板，这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怎么走？会有什么出租车过来的吗？

老板看了看他们三个，说，我们这里荒郊野外的，出租车一般都是不会来的。要么就是有客户过来看工厂，才有顺风车回去。

他说，你们要是想去坐公交车，就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到大马路后再往西走两百米，就有去市区的线路。不过还得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王一元想了想，说，那我们就等等看看有没有出租车来吧。老板，再给我们拿两个绿豆棒冰。

接过棒冰，咬了两口，还不见有车来。王一元说，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一直纠缠在打样的期限上吗？

李广林她俩摇摇头，说，我也感觉有些奇怪，纠缠这么久，最后还把样品拿回来了，为什么？

王一元说，很简单，他们的报价太高，甚至都已经和老刘给我们的进货价还要高。那这个生意又怎么做？所以只好找借口了。

王丽萍笑道，老王，就你这个做业务员的有心眼。

不过也算是达到了一半的目的。王一元笑着说，至少是对于这个骨质瓷的生产，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了解了很多的相关知识，也不枉来这一趟了。

王丽萍笑道，呵呵，老王，我还想起来了早上你买地图的事情了。你要是不开口，高高大大的，人家可能还会误以为你是北方人。但是你这一开口讲话，马上就知道你是南方人，他们不宰你又去宰谁？所以这次陶瓷公司价格报的高，说不定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王一元感到很诧异，非常不解的说道，做生意还有这个说法的，上海那边没听说有这个说法啊，北方都这样吗？

大概都是差不多，李广林说，在我们老家也是这样，估计唐山也一样。还有，我建议老王你说话的时候慢一点说，尽量把字咬准了，你的普通话，估计年纪大的本地人不一定能听得清楚，或者是听得明白的。

正说笑间，只见是一辆带着斗篷的三轮车“突突突”的朝他们快速冲了过来，在三人面前“吱”的停住了。

王一元他们感到莫名其妙，正要躲闪开。只听得开三轮车的司机高声大气的说道，老板，过来看陶瓷的吗？要不要坐车？

王一元一见三轮车是拉客的，放下心来。他开口问道，到前面大马路上的公交车站，多少钱？

坐在座位上的师傅说道，车站离这里还很远，咱大中午的也没有什么生意，就便宜一点，只收你们三个人十元。

李广林笑道，师傅，你这三马子到就近的公交车站，还要这老些钱啊？

师傅愣怔了一下，笑道，大兄弟，你早说话啊。呵呵，都是东北老乡。那就再便宜点，五块，坐吗？

开车的师傅跳下来，拿肩上挂着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大兄弟，听口音你辽宁盘锦的吧？我是营口那疙瘩的。

是吗？我就是盘锦的，那你是隔壁的老乡啊？李广林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来唐山这疙瘩做生意来了？

师傅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敦敦实实，只是皮肤的颜色比较黑，特别是脸面，和黑木炭有的一拼。他漏出熏得黄黄的大牙齿，憨憨一笑，说，呵呵，不蛮兄弟你说啊，在老家下岗了，媳妇在这边做活，我也就跟着过来混日子了。怎么，你们过来采购陶瓷的啊？

李广林说，是，过来陶瓷厂看看有什么东西好卖的，预备买一些回去。

这家工厂你们看中了吗？师傅又问道。

还没有，正准备再找几家看看。李广林摆摆手，说道，兄弟你这边有认识的陶瓷厂没？

师傅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撘，笑道，那你还真找对人了。咱认识的一家陶瓷厂，就在前面不远，我拉你们过去，不要你们多花钱的。

李广林掏出烟盒，给师傅发了一支，笑道，兄弟，是那家工厂会给你钱的吧，你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们一个人头给你多少钱？

师傅拿出来打火机，先给李广林点着了，然后再点自己的香烟。狠劲的抽了一口，又吐出来烟圈。这回师傅倒是回答很干脆，说道，呵呵，不多不多。就是一点脚力钱。

李广林看向王一元，征询他的意见。王一元想，反正现在有时间，去看一看也是无所谓，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广林对师傅说道，工厂靠得住吗？要是还可以，那咱们就过去你说的陶瓷厂看看。

师傅连声说，靠得住，靠得住的。就只是工厂比这里的昌大公司小一点，老板人也是很实在的。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陶瓷厂并不远，三马子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工厂在一个村里的大院里，大院原来是这里的村供销社，大门上面几个用水泥做成的，朱红色的供销社的字样还在，只是已经显得很旧了。

大院从外观上看去，规模比刚才的昌大陶瓷少了不是一点点，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一元拉住正要往里走的李广林，轻声说，这回就由你来询价，我不做声。至于怎么询价，就按照我们刚才的做法，一边询价，一边考察工厂。记住一点，只要不急于做任何承诺就行。

王丽萍笑了笑，说，呵呵，老王你还真是活学活用，那你就在旁边学着点儿吧。

三轮车师傅一直把他们领到了老板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老板正在和几个人在打麻将，一看到有客人领进来，赶忙放下牌走了过来。

第236章电窑

三马子师傅眉开眼笑的对走过来的人说道，张老板，这是咱几个辽宁的老乡，要采购陶瓷，我从昌大那边给拉过来的。

李广林走在三人的最前面。老板和他热情的握手，说道，欢迎欢迎。

客气一番，李广林说，张老板，是这样，我们仨这次特意过来唐山，主要还是给公司打头阵，想着过来考察一下唐山整个的骨质瓷市场，多看看生产工厂，然后把资料反馈回去给公司作为参考的。

三轮车师傅说完就出去了。张老板吩咐他人给他们泡茶，说，没关系，你们也可以多看看我们工厂。那你们公司，主要做的是什么业务？

李广林说，主要是内销。我们公司有现成的高档酒店渠道，今年想增加陶瓷的业务。

张老板说道，酒店瓷我们也有的。他对还在打牌的那边几个人说道，你们声音小点。小林，你去找几本样本过来，赶紧的。

呵呵，刚才在路上，我刚才老乡说你们工厂品种到很齐全，特意把我们拉过来的。李广林喝了一口水，笑道，只是你们的这个工厂，我们看上去规模并不是很大的啊？

张老板笑了笑，说，我们工厂虽然是小了一些，但也要看是和谁比较的。在唐山中小型的生产工厂里面，我们的规模也算是可以了。

李广林继续喝茶。张老板接着说，别看我们地方是小了一些，但是生产的品种，规格质量等方方面面，都是一点都不比他们大厂差的。当然了，在价格，服务等这一些，我们甚至于比他们还要略胜一筹的。

李广林装模作样，笑着说，那咱们就先去你们车间里看看？

张老板说道，没问题。我们先看展厅，再去车间看。展厅就在隔壁。

展厅倒是布置得还很象那么一回事。尽管面积不大，但是看得出来经过了专业的设计和制作。果然，张老板一开口就说，这个展厅是我们专门请北京那边广告公司设计和施工的。

然后由张老板亲自带着他们进生产车间参观。成型车间大致都差不多，只是面积和工人相比昌大少了很多。相同的是，这家工厂也有很多机器闲置。

王丽萍问道，张老板，怎么这么多的机器设备都停着的呢？

张老板很爽直，实话实说，现在订单没有，库存也不敢做太多的啊。讲实话，前几年生意好得时候，像国内这一块的市场，其实我们都是不太愿意去做的。

李广林问道，国内的市场为什么不愿意做呢？

呵呵，主要的还是嫌麻烦。张老板说道，出口的单子，都是由进出口公司在操作，我们只要管好生产，按时按质按量交货就可以了，多省心啊。反而是国内的客户，啰嗦不说，有时候要钱还有问题，不利索。

王丽萍说，现在大环境都这样，出口都不太好做。

张老板说，是啊。现在不同了，出口的订单很少，我们工厂国内又没有渠道，所以现在光在做库存了。其实我们也都在想着，是不是这一阵困难期过去了，出口的好日子会不会再回来的。

李广林想了想，说，指望这个出口的好日子，恐怕还得有相当一段的时间，很难的。

张老板说道，是难啊。现在我们做陶瓷的，都很难的。你们不是刚才也去了昌大陶瓷吗，他们现在更难过，库存都快要没地方放了的。

他说，现在唐山的陶瓷工厂里面，日子过得好的并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这么个状况，要么歇着，要么也是在强撑，看看到底是谁能撑到最后。

然后是素烧车间。王一元他们没有意料到的是，在这里他们竟然又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全新的陶瓷素烧方式。与昌大公司使用天然气作为燃料的素烧方式不同，这家工厂使用的是一个个单体体积大小不一的电窑素烧的方式。

简单的说，这种电窑，就是以电为能源，以电热丝作为发热组件，依靠电能辐射和导热原理进行的烧制。这种方法用电子程序控制，操作上看上去要比隧道窑简单和方便了许多，当然车间也就不存在了那种隆隆轰鸣的声音。

王一元对这个新事物特别好奇，这个电窑和它这种烧制的方式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他朝王丽萍看了一眼，又朝这些窑炉指了指。

王丽萍会意，就这个窑炉，还有窑炉与天然气隧道窑的对比等等，问了很多的问题。张老板倒是有问必答，回答也很详细。这样一来一去，最终王一元才算是大致明白了二者之间的区别和奥秘。

看完生产车间以后，李广林没有拿样品出来给张老板报价，而是和他再客客气气了几句，拿了他们公司的样本，以还要回单位汇报为由就告辞了。张老板一直把他们仨送到大门口。

意外的是，三轮车师傅竟然还在大门的旁边等着他们。见三人出来，他马上走过来搭话，大兄弟，谈成了吗？

听到没有最后落定，师傅建议道，这样，你们可以去陶瓷市场，还有卖陶瓷多的地方去选选看看。

李广林笑了笑，说，这个唐山我们不是很熟悉。兄弟你说这里有比如像陶瓷市场那样，专门卖骨质瓷比较集中的地方吗？

师傅说，有的，有的。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有一条大马路，叫做缸窑路，那边几乎全是卖陶瓷的。基本上唐山开工厂只要稍微有些规模的，都在那边设有门店。你们可以去看看。

李广林说，那就这样，你拉我们过去。车钱多少？

这里村庄没有通公交车，所以我就在这里专门等你们出来的。三轮车师傅憨厚的笑了笑，说，呵呵，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多花钱的。

李广林没说话，就看着他。师傅说，那就还是十块，我反正也要往那边走，要回家吃中午饭，顺路捎你们过去好了。

可能是赶着回家，师傅这次开车却是很快。王一元有些担心的大声说道，路不是很好走，师傅你慢点开，安全要紧。

第237章陶瓷市场

三轮车冒着烟，“突突突”的往前开。王一元问，老师傅，你对陶瓷行业有了解吗？怎么我们今天看的这两个工厂生意都不是太好的呢？

师傅说道，现在唐山的陶瓷厂基本都这样。只要是还没有放假，还有活计干着的工厂就算是很不错了。好多厂过年到现在都还关门歇着的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王一元问。

师傅笑道，呵呵，我们干苦力的，咋知道这个啊。现在我的好些个亲戚，原先都是在陶瓷厂打工的，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放假，一直到现在还在家呆着呢。

王一元又问，那总归得有个什么说法的吧？

师傅缓缓的说道，能有啥说法？唐山这边陶瓷厂他们本来就都是计件工资，工人不干活就没有一分钱的。可人总是要吃饭的啊，有好几个老乡后来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找关系改行去了唐钢做清洁工。

李广林说道，师傅你可能理解错了。我这位朋友的意思是说这么多的陶瓷厂停工，应该也是有啥原因的吧？

呵呵，你说的是原因呐，当然有啊。师傅大声说，你们可能不太知道，这个唐山的骨质瓷，价格老高的，所以以前基本上主要是用于出口，特别是什么欧美和日本，韩国等一些地方去的。

他说，以前陶瓷生意红火的时候，说是唐山有十万陶瓷工人，那是一点都不带夸张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和这个陶瓷有关系。只是最近这两年就不行喽。

王丽萍问，是啊，那咋的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师傅笑了笑，说，我也是听我那些老乡们瞎讲的。说是现在的出口，已经是非常的少了。还说是因为啥经济危机的影响，这个咱也不知道啊？反正我知道的是很多工厂闲着，人也很多都闲着了。

王一元联想到刚才张老板领他们进车间时的那一番感概，现在看起来，张老板他有可能是说了实话。因为这位开车的师傅，和自己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至多算是萍水相逢，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去说假话来忽悠自己的。

他想，有时候，要想掌握真实的数据和资料，千万不要只听当事人的一面之词。间或是一些看上去毫无相干的人，或者事情，说不定其中反而就会有意外的收获。就比如偶遇的这位三轮车师傅。

师傅感叹说，现在唐山找一份好的工作也是很难啊？像我，原来在营口是大集体的中级电焊工，今年来唐山却是一直都找不到好的工作，只好开起了三马子。就这三马子，也是我一个同乡开不下去了才转给我的。

王丽萍说道，大哥不要着急，慢慢找，好工作以后总会有的。

师傅苦笑了一下，说，等会我们要路过一个叫做河北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自发的劳动力市场，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那里都是想找零时工，干力气活的。

三轮车穿过一大片玉米地，走过几段坑坑洼洼的小道，终于开上了一条叫做银河路的大马路。又穿过了一个立交桥，师傅说，现在这里就是缸窑路了，你们可以往街道两边看看，全是陶瓷厂的门面。

三轮车终于不再颠簸，车速平稳了下来。王一元他们坐的端正了一些，往两边一看，确实看到有很多卖陶瓷的门面和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陶瓷招牌。

王一元说，师傅，要不就在这里下车，我们走过去看看。

师傅说，不着急，这种店面前面还有很多的，这一条缸窑路大概三公里长，街道整个的全都是这种门面，叫做唐山陶瓷一条街。我把你们送到那边的陶瓷市场，也不远了，就在前面。

又往前开了一段，就到了所说的河北桥，师傅特意的把车停了一下。

桥下的河叫做陡河，水流不是很大。桥的两端和桥面上，围着有很多的闲人，年纪轻的居多，让人意外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女人掺杂其中。他们三三两两，或站或蹲，因为天气热，有些就只穿了单衣单裤，甚至还有光着胳膊的。

师傅说，这时候的人已经少很多了，最高峰是早上六七点钟左右，人都是乌泱乌泱的，海了去了。会有要工的老板过来挑选劳力，干一天给一天的钱。现在是中午，老板少了，自然找工作的人留下来不多了。

过了桥没多远就是陶瓷市场。王一元主动留下了三轮车师傅的联系方式。师傅和他们仨打过招呼，就掉过车头走了。

王一元站定后，抬头一看，不禁对眼前的这家所谓的陶瓷市场大失所望。

这里虽然说是缸窑路陶瓷市场，但是地方却是非常袖珍，只不过是呈凹字形连接在一起的三幢三层楼房。底下一层是门面，门面也不是很多，加起来大概不超过二十家的样子。

这他妈也叫做是市场，不要太搞笑了好吧？王一元摇摇头，觉得对这个市场的认知，完全颠覆了自己脑袋里以往对于市场的一般常识。

李广林笑道，是不像话，几家门面聚在一起，就敢叫做市场？不过我们既然来都来了，就权且进去看看吧。

王丽萍笑了笑，没有说话。李广林正准备王市场里走，王一元把他拉住了，说道，现在都快要到一点了，下午还有的是时间，我们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

陶瓷市场的对面是一家电信公司，可能是在搞什么促销，或者还是有什么活动。彩旗飘飘，高音喇叭里正放着高亢激昂的音乐。

三人往四周看了一圈，都没发现附近有什么饭店。王一元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旁边有一幢高高的白色建筑，楼顶上四个红色的大字，唐钢医院。

王一元笑道，走，我们再往前面走一走。那边有一个医院，医院旁边应该会有吃饭地方的。

再往前走不远是唐山锅炉厂。走过锅炉厂就是十字路口，对面是邮电局和中国移动的营业厅。而十字路口往东，果然分布着一长溜很多的小饭店，可能正是吃饭的点，生意看上去都还不错。

第243章端午节的身份？

这一段时间，肖晓晓和王一元联系比较多。自打上次五一期间上海见面，又在徐家汇的公园里卿卿我我之后，俩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趋于明朗化。关键是肖晓晓的家人也默认了他俩的交往。

虽然联系的时候，俩人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双方都很开心随意，当然有时候也会互相开一些无伤大雅情侣之间的玩笑。王一元心里想，呵呵，还真是的，今天一忙，都忘记要给肖晓晓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了。

既然肖晓晓不在线，王一元又马上给肖云华，还有周晚秋打电话，询问工厂里的情况。得知工厂一切正常，始放下心来。

周晚秋在电话里开玩笑说，老王，你要记住一句话，这个地球离了谁，其实都是照样转动的。工厂也是一个道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你呢，千万不要膨胀，好像觉得自己有多少重要似的，好伐？

王一元叮嘱她说，接下来还是要在七浦路的市场多下一些功夫。现在国内的出口普遍不太乐观，很多的服装厂，鞋厂等都把希望和重点放在了国内的市场上，这些对我们印刷厂开展业务来说，是一件好事。

周晚秋笑道，老王，你才出去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些话你走之前都有过交代的，不要再做祥林嫂了好伐？你放心，我们会把工厂的业务都处理得好好的。

放下电话，王一元摇了摇头，禁不住想道，这个周晚秋嘴巴真是能说的，还对我这么的不耐烦，到底是她现在变得更强了，还是自己开始随着年纪的增大，变得有些啰嗦了？看来，最起码也是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在电脑上看了一会儿新闻，又浏览了几个唐山骨质瓷公司的网站。王一元终于感觉到饿。不想到吃饭还好，一想到饿，他竟然是觉得一下子竟然就饥肠辘辘起来。

下楼问过宾馆的前台，得知就在华岩路上宾馆的旁边就有一家永和豆浆店，宾馆的早餐券也是在那里消费，里面有米饭供应，并且凭房卡还可以享受八折的优惠。

出了宾馆，刚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对面，有老师傅在路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炉子崩爆米花。王一元来了兴趣，走过去看着老师傅架炉支锅，先是把玉米粒放到锅内，然后把锅盖拧紧，再一边旋转着锅，一边拉动风箱，让玉米粒耐心的在火上烘烤着。

边上有好几个孩子也围在老师傅的旁边，眼睁睁的盯着锅，盼着爆米花早点好，耐心的等着香喷喷的爆米花出炉。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巨响，布满热气的白烟缓缓发散，一阵爆米花的浓香便弥漫开来。王一元习惯性的捂住耳朵，闻着爆米花发出的香气，似乎又回到了童年。

这个黑乎乎的锅炉像一个“怪物”，对于王一元这样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这个炉子沉淀着许多温暖幸福的回忆。他最终也没忍住，还是花了十元钱买了一大袋的玉米花。

到了永和豆浆店，王一元本来是想要点豆花的，可惜晚上这里没得卖，要早上才有。他只好要了一杯甜豆浆，还要了一个回锅肉盖浇饭。

这时候已过饭点，所以店里面就餐的人不是很多。王一元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饭，手机响了。王一元拿出来一看，是肖晓晓的电话，赶忙接通了。肖晓晓在电话里问，在干嘛？怎么刚才qq了一下，又下线了？

王一元笑道，我刚才在宾馆房间，看你很久没回，以为你有事，所以就下楼来吃饭了。

知道王一元在永和豆浆，肖晓晓笑道，你到了唐山，也不去吃点当地有特色一点的东西？不要整天就只知道要吃你的米饭和辣椒菜好吧？

她说，我搜索过了，唐山那里的面食，比如水饺，面条应该都是蛮好吃的。哦，对了，我还搜索到一道唐山当地的名菜，好像是叫做饹馇什么的，网上的评价还蛮高的。你有吃过吗？

王一元笑道，呵呵，这道菜我中午就吃过了。你要是想吃，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上一些到镇江。

肖晓晓笑呵呵说道，好的啊。还有他们当地的什么花生酥糖，蜂蜜麻糖，什么棋子烧饼之类的，到时候也不要忘记，都带一些回来。

王一元笑了笑，说，怎么你这个没有来过唐山的人，比我这个正在唐山的人好像还要对这里熟悉的呢？

俩人说说笑笑，一直到王一元吃完饭，也没有停下来。王一元拎了爆米花走出饭店，街道对面爆米花的老头仍在。

肖晓晓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急忙紧张的问道，死猪，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一元笑着和她解释了一通。肖晓晓笑问道，你不会是买了这个爆米花的吧？

王一元开玩笑说，还是夫人聪明。这是我童年的记忆，必须要买的啊。

进了宾馆，王一元说，方便吗，我回来宾馆了，要不要来一个视屏？

我在外面跑步，回去后和你视屏。肖晓晓说，呵呵，其实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的。这个月底就是端午节了，你打算怎么过的啊？

王一元笑问道，是吗，这么快就端午节到了？

肖晓晓问，死猪你应该，大概也知道江浙这边是怎么过端午节的吧？

王一元没想其他，大大咧咧的说道，端午节不是全国的风俗习惯都是差不多的吗，划划龙舟，吃吃粽子，还有喝喝雄黄酒啥的吗？

你真不知道？肖晓晓有些失望，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有些不满的问道。

王一元一下子意识到了肖晓晓特意说起端午节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脑袋里快速的过滤了一遍，也没想出来端午节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他只好嗫嚅的说道，呵呵，晓晓你告诉我吧，我真想不出来的？

你真是一个死猪王八蛋。肖晓晓显然不满，有些泄气的说道，你再想想对于我家来说，你现在又多了一个什么身份？

第244章挑“端午担”

新的身份？现在自己又多了一个什么身份，又是对晓晓家里？他心里突然一惊，难不成是这个毛脚女婿的意思？可是这个俗话中称呼的所谓毛脚女婿，和端午节又有什么关联的呢？

王一元试探着在电话里轻声问，晓晓，是你家里邀请我去过节？

电话那端的肖晓晓停顿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这个死猪王一元可能是真的不知道镇江的风俗习惯。这人也真是的，在江浙快十年，怎么会连这边的一些年节上人情往来的事情都会不知道？

她只好没好气的说道，过端午节时，我们这边有“毛脚女婿”挑“端午担”习俗，就是说男方要挑上一担厚礼送到女方家里去的。镇江人把这种送礼也戏称为“垫矮凳脚”，意思是要把未来的丈人、丈母娘摆摆平。

这时候王一元彻底的反应过来，汕汕的说道，呵呵，这个还真不能怪我的，我一直也没有经历过，更不要说有什么经验啊。

肖晓晓笑道，死猪，你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之前也找过女朋友的啊，你不是说在宁波也有过的啊？这种风俗习惯，江浙通用的，好伐？

还真没有。印象中她们好像是都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说法的。王一元回答说。

呵呵，好，你终于是承认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有谈过几个？肖晓晓却是抓住王一元的语句不放，语气一下子严重了很多，拷问道，你一个一个说出来，让本姑娘也见识一下你的魅力？

王一元呵呵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肖晓晓还想刨根问底，但是说笑了好一阵，就像是对着空气说话，王一元根本就是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她彷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气发泄不出来，就只好停歇了下来，

王一元小心的问道，挑东西上你家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里人的意思？

肖晓晓不由得笑了笑，说，这还有很大区别的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只是这也没几天的时间了，我人还在唐山呢，这边事情还没有办完，可能还得要几天的。那这些个礼物，准备还来得及的吗？

肖晓晓轻声的说道，死猪，这些我都替你想到了的。我都会给你准备好，放在谢东那边，到时候只要你人能过来就好了的。

呵呵，还是夫人对我好，理解我的。王一元一脸真诚，高兴的说道，这样，我一定听从夫人的召唤，叫之即来，来则能战。你就等着我过来吧。

肖晓晓嘲笑王一元，呵呵，就你会哄人。看来你这几年做业务，真的是大有长进啊。

王一元想了想，又问道，只是这个，还有一件事，要不要我家里来一个什么人，或者是找一个中间人，这样感觉比较正式些？

怎么？死猪，你不会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向本姑娘求婚的吧？肖晓晓停下脚步，有些惊喜的叫道。

王一元呵呵的笑了笑，说，第一次上门，不应该都这样吗，这样更显得比较正式的啊？

肖晓晓在电话里有些娇羞的说道，死猪，有你这份心意就可以了的。现在不比以前，一些繁文缛节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你嫌麻烦，所以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也是对你不抱有什么期望的，这些我都能理解。

不行的。王一元柔声说道，晓晓，我那天在徐家汇公园的玻璃桥上就对你说过的，一定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娶你回家的，也一定会让你做一回漂亮骄傲的小公主。

肖晓晓脸上一红，轻声说道，这不就是见个面嘛，不需要弄得那么正式的。好伐？

王一元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等会就和家里人打电话，先看看她们有没有时间过来吧？

肖晓晓笑了笑，说，好的啊，死猪，你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的吗？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她们的呢？

她说道，我看要不要这样，她们不是也在外地打工的吗？依我看，干脆来我们这边打工好了？在上海，或者是来我们镇江的工厂，或者是自己再出去找份工作，她们自己自由选择，都是可以的。

王一元说道，呵呵，谢谢夫人的理解了。我一会儿给他们说一下，问问她们是什么想法吧？

肖晓晓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很欢迎他们过来这边工作的。死猪你放心，要是她们来我们自己工厂，我也是肯定不会亏待她们的。这样一来，一家人也能团团圆圆在一起，不是两全其美的吗？

放下电话后，刚要和谢东打电话问问具体情况，电脑上的qq响了。

却是胡雪的消息，她问，去唐山了吗？

王一元回了一句，在的。今早上到的。

胡雪说，我明天到北京，要在那边做一个展位搭建。遇到一些工作上的麻烦事情，你要是方便，我们能在北京见一面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这边大概还得两三天。

胡雪说，没事，我们要在那里呆上一个礼拜的。

在网上聊了一会儿，王一元最后答应了胡雪，到时候从唐山直接去北京找她，然后自己北京再回上海。

不过既然胡雪没有明说，王一元也就没有问她到底是什么麻烦，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北京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还有必要让自己过去帮助解决的？呵呵，可是去北京，人生地不熟，自己又能帮得上她什么忙的呢？

打通了谢东电话，王一元和他讲了晓晓刚才说的挑“端午担”的事情。

谢东说，小王，你晓得这个“毛脚女婿”的意思不？“毛脚女婿”就是对未“转正”的准女婿之称谓，女儿带自己心仪的男子回家探望父母，即新女婿初次上门叫“毛脚”上门。

王一元笑了笑，说，还真有这个挑端午担的习俗，真这么讲究的吗？

谢东笑道，毛脚女婿挑端午担，这是我们镇江的老传统了。准女婿如果要博得未来丈人丈母的喜欢，端午节可千万不要忘记给他们送点礼物，拍拍马屁的。

他接着说，还有这一个“毛”字，也是为了提醒小伙子，第一次上门，自己的身份一定伐好忘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如果真要是因为“毛手毛脚”得罪了丈母娘、丈人，那可真叫一个追悔莫及。

王一元笑了笑，呵呵，谢总，你已经革命成功了，所以还我真的得向你好好学习的啊，多指点指点一下小弟，不吝赐教？

谢东说，镇江这边的风俗习惯，从第一个端午节起，直至把人家的女儿娶过门，每年端午节准女婿都要挑担上门。当然婚后也得挑，但规格会相对简单些。

王一元嘲笑说，难怪晓晓说礼品你会准备好的，谁知道你只不过是你多买了一份啊？哪又都要准备一些什么？

谢东说，前些年，“毛脚女婿”上门，流行带“一挺机关枪、两个手榴弹、一个炸药包、一串子弹”，分别指的是一只火腿、两瓶老酒、一盒蛋糕、一条好烟。小王你看看，简直就是枪林弹雨上战场啊，知道第一次上门有多重要了吧！

王一元笑了笑，说，这么多的东西，那又怎么还能挑得动的啊？

谢东说道，呵呵，现在哪还用得着挑，不是大家都有汽车了吗？

王一元开玩笑说，用汽车？那得装进去多少东西才填的满的？

谢东哈哈乐道，镇江人就是这样的，既要实惠，又不能太实惠，当中的度，分寸要拿捏得好。既要涉及到钱，又不会太“赤裸裸”，真要是送只大红包过去的话，反而会被认为是没品位。

他说，所以讲，在镇江做毛脚女婿，基本上是个技术活。上门之前，最要紧的是功课要做好，投其所好才是正道。不过，小王你有晓晓里应外合，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吧？

第245章确认打样

有了这个无意间认识的潮州人肖总的帮助，王一元他们一行考察骨质瓷工厂的事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变得顺利了很多。

接下来大概用了三天的时间，三个人马不停蹄的大概参观了十五六家工厂。这些工厂，大的是非常大的大，小的却又是非常的小。

连王一元也绝对没有想到过，这些生产高档骨质瓷的小厂，竟然能小到如此的程度。正如肖总所言，这些工厂不管是场地，环境，设施等等的简陋和凑合程度，简直是没法想象。

肖总解释说，在唐山生产骨质瓷，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门槛。只要是有那么一两万块钱，自己会做，或者是请上一两个工人，随便找一个只要有动力电的地方，安上一个两个电窑，就可以开张生产了。

不过给王一元总体的印象和感觉，很可能还是经融危机的影响没有过去，绝大部分的工厂，都有相当部分的产能闲置。明显的从这些工厂的现场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唐山的骨质瓷行业很不景气。

王一元留了一个心眼。他在肖总的指点下，把腰盘样品后面的航空公司标识给擦掉了。其次是每到一个工厂，他们只询价和看现场，并不一定说要生产，自然也不会说要采购多少的数量。

肖总说，这样更加简单一些。到时候找花纸厂再把标识印刷出来，直接送到烤花的地方，再烤花包装，然后就可以找物流公司给拉到上海了，这样省得他们去猜测这个最终的客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

这天下午，肖总刚好要去栗园的一家骨质瓷厂送支架，王一元他们便坐了他的货车，一道前往。

要去的这个叫栗园的地方，路途和缸窑路很远，路还特别的不好走。货车大概开了有一个多小时，经过一个叫做开滦煤矿荆各庄矿的地方，再往前，一直到王一元看见有五个大大的喷云吐雾大烟窗的地方。

肖总说，快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大烟窗那里是陡河发电厂，有八个发电机组，是全国最大的火力发电厂之一，主要就是给北京供应电力的。

他说，因为陡河发电厂在这里的便利，所以栗园这边的陶瓷厂，特别是一些使用电窑的小型陶瓷工厂特别的多。

这家陶瓷厂道路非常的难走。过了大马路，再穿过一个立交桥洞，沿着一大片的玉米地边沿开进去很远才最终到达。不过工厂规模倒是还可以，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机器设备也比较齐全。

老板姓陈，陈总六十多岁，个比较矮小。给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是这个人的头发。陈总头上的头发其实已经不多，典型的地中海形状。剩下的那些留的很长，形成一个条状，人为的使他们顽强的趴在前额上。

但是在走路或者是头转动的时候，这些头发就总是滑下来。一滑下来，陈总就摸摸头，又把它给捋到原来的位置。这样反反复复，显得很是滑稽。

看工厂的时候，陈总自我介绍说，他是原来唐山陶瓷公司五瓷厂的工人，后来工厂改制，就回来自己老家自建了这家陶瓷厂，这片地原先就是他家的自留地。

肖总笑道，呵呵，这样就把房租的钱盖了房子，陈总省了好多钱的。

陈总说，肖总说的没错。这些省下来的钱，一方面用于公司的发展，不断的添置机器设备，然后把相当的一部分又回馈给客户，所以我们工厂的骨质瓷，价廉物美，有较大的竞争优势，大家都比较喜欢过来买我陶瓷的。

王一元和他一番交谈后，觉得老陈人比较实在，看上去也让人觉得比较放心，于是就有意把大的腰盘留在他这里打样生产。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工厂只生产白瓷，不做烤花。

陈总算出来的价格，果然比其他工厂大概每一个要便宜一毛五分。王一元心里想，这就算是不少的了，以后量一起来，还是比较有赚头的。

至于打样的时间，老陈倒是实话实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和王一元巳经看过的几家工厂里来说，算是比较快的了。

但是，这家工厂的打样有一个额外的要求，就是要付打样费一千元，并且得先预付。

王一元开玩笑说，老陈，你信不过我们？就是要付打样费，也不能比人家多出来一倍的啊？

老陈有些尴尬，期期艾艾的说道，王总，不是说信不过你们。讲实话，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再说了，这个预付款，如果以后要是真的生产，会冲抵掉货款，实际上并不会让你多出的。

肖总在一旁笑道，王总，唐山这边做生意都是这样的，他们总是认为我们千山路远的，万一跑路找不到人，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其实他们都是瞎担心的。

老陈呵呵的干笑，并没有出声。但看他乐呵呵的样子，基本也算是默认了肖总的这个说法。

王一元答应了这一千元，然后和老陈的公司签订了委托生产两千个白瓷的合同。

至于小的那个腰盘，王一元下单给了一家就在缸窑路后面，叫做上村地方的一家小型的陶瓷厂。这家陶瓷厂只做压力注浆，按照王一元自己的理解，应该是更适合于腰盘这种异形件的生产。

这家工厂相对比较简陋，只有两座电窑炉。老板姓刘，看上去有三十七八的样子。后来王一元向他一打听，其实年纪和王一元一样，只是要大上几个月份。所以王一元就直呼其名，刘春华。

刘春华笑道，呵呵，王总，俺们都是干粗活的人，所以显得老相一些。你这个腰盘我们能生产的，只是我们现在有一批鱼盘要等着交货，得先把他们的这一批货交了才能生产你们的东西的。

王一元说，那时间上刚好应该是差不多。我们这个腰盘，是要求打样的，并且要把打样寄给我们确认签字后才能正式开始生产的。

第246章骨质瓷的来由

等刘春华算价格的时候，王一元他们在小工厂内又仔仔细细察看了一遍。

王一元感慨说，还真是没有想到过，号称瓷器之王，曾经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又是目前唯一世界上公认高档瓷种的骨质瓷，竟然就是由这样的小工厂里生产出来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王丽萍笑道，是的。只是这个高档的瓷器，和它的这个生产的场地环境的反差，真没想到过会是如此之大。

肖总不以为然的说，不然你们以为会是怎样，难道全都是像昌大那样高大上的地方？

他说，讲实话，在唐山做骨质瓷，只不过是当地人一种谋生的手段，就像我们在其他地方依靠自己的本事打工，是一个道理。既然是谋生的活计，要是太过于繁杂和困难，那还叫做谋生吗？当然就是挑最容易入手，越简单越好了。

李广林也说，骨质瓷的生产确实是简单的。我看这个生产的过程不算复杂，这个原材料，比如说泥浆，模型等都是现成买回来，根本谈不上有多少技术含量的。

王一元对工厂的生产流程和管理比较熟悉。他一直都认为，只要是生产工厂，一些基本的东西其实都是差不多，都能够融会贯通的。

就比如说，这个陶瓷的生产，看上去虽然和印刷比起来，彷佛是千差万别，但其实究其本质，两者其实还是有很多的相通之处。犹如王一元当初刚到上海，在台沪公司下车间实训的时候的感觉一样。

王一元说，呵呵，是比较简单，只不过是来料加工而已，可能经验和手工的熟练要更重要一些。他问道，大李，你是专门搞这个和电力有关的东西，那你看看这个电窑，觉得怎么样，复杂吗？

李广林绕着电窑走了好几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一一看过，又打开挂在墙上的控制箱，对里面的结构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他说，就这个电窑本身来说，倒还不是很复杂，这个控制的系统，就是温控器加探头，里面再加上一些断路器，控制器等，相对比较简单。只是它到底是怎么烧成的，看是看不出来的，可能还得要有实践。

肖总大笑道，呵呵，兄弟，又不是让你去生产这个电窑，是让你生产陶瓷的，好吧？研究这么深入干什么？

他说，这种电窑的操作都是傻瓜式的，里面的程序都预先设置好了，到时间按键按下去就可以了。里面的陶瓷烧好了的时候，它又会自动断电，自动熄火的。

王一元突然之间想起来一些想法，他对肖总说道，肖总，这次我们看了不少的陶瓷厂，只有两样，一是制泥的工厂，一是制作花纸的工厂没有去看看了。你好事做到底，再找两家工厂，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丽萍说，也是，这样我们就对这个骨质瓷的来龙去脉就有一个完整的认知了的。

看肖总还有些犹豫，知道可能是因为忙，自己已经耽搁了他太多的时间，所以王一元接着说道，肖总，这几天也多亏了你的鼎力相助，我看唐山不是吃烤串很多的吗，看好了晚上我请你们去吃烤串。

肖总很直接爽快的说道，哈哈，就为了你这顿烤串，我就再送你们去看看这些工厂，没有问题啦。

刘春华这时候已经把小腰盘的价格算了出来。王一元看了看价格，笑着说，再便宜一毛五左右，我就可以接受了。

刘春华显得有些为难，说，已经到头了，再低我们不好生产的。虽然条件是简陋了一些，但是我们也是有开支的啊。你看看这些个原材料，都是买来的，我们仅仅只不过是加一下工而已，只赚取一点点加工费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呵呵，我们看了这么多的工厂，对这个价格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也不能价格比其他人多那么多的啊，是不？

刘春华还是咬住价格不愿意松口。王一元说，这样，我把刚才订货的一千个，增加到两千个，这样你应该是差不多可以做了吧？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价格降下来一毛二分，至于打样的时间，也是以一个月为限。最后王一元同意了，他和刘春华签订了委托打样生产的合同。

至此，王一元三人这次唐山之行的目的基本算是完成。当然本来计划还有一些其他样品的打样，基本都是一些机制件，中间找过几家工厂询价，但是报价出来后，这次王一元还是决定把它们先取消了。

最主要的原因，王一元觉得中间的差价不大，没有多少可以活动的空间，所以他想把这些样品暂时的寄放在肖总的门面，至于要不要打样或者生产，回去后和刘总商量以后再另做决定。

出来这家陶瓷厂，肖总开车带着王一元三人，就直接去一家制泥的工厂。

这家做压力泥浆的工厂更简单，只是一个很小的院子。里面设备也不是很多，比较显眼的，就只是车间当中摆放的一台大型的球磨机，还有地上挖的一个大水池。

在这里，经过老板的介绍，王一元才是第一次真正的知道了这种陶瓷叫做骨质瓷的缘由，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骨炭。

原来，骨质瓷最早是由英国等骨质瓷最早产生于英国，大约于1800年左右发明，距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两百多年来，骨质瓷经过一代代名匠之手，逐渐发展成为世界陶瓷珍品。

骨质瓷的主要成分是磷酸三钙，龙岩土，于寺土，生砂，石英，长石等，其中磷酸三钙的含量越高，骨质瓷的成色就越好。

在自然界中，磷酸三钙的来源不多，所以选择食草动物的骨炭作为磷酸三钙的来源。牛骨经煅烧后的骨炭，则是目前使用最普遍，也是最佳的选择。

骨质瓷的英文名字叫bonechina，权威翻译应当是“骨灰瓷”。而且国内刚开始的时候，就是直接翻译而成的骨灰瓷。人们对“灰”字感到不“雅”，后来遂改称骨质瓷，或者干脆叫做骨瓷。

第247章压力泥浆工厂

泥浆厂车间不大，却是很规整和干净，靠门口的位置摆放了十来桶整整齐齐的泥浆。老板六十多岁，人显得很和气，虽然说话比较慢，但是说的都很通俗易懂，人看上去也比较好说话。

这位老板显然和肖总比较熟悉，一见面还和肖总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肖总介绍说，我来唐山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和这位老板成交的。

老板笑了笑，说，压力注浆泥的工厂一般都是赶早上和上午工作，把泥浆准备好后，下午基本就是休息，所以现在工人都不在。

王一元问了老板一些关于制泥的问题。老板一一作了介绍，包括各种配料，入磨研磨，测颗粒，除碱，压力滤泥，直至骨饼的每一道生产工序，都不厌其烦的配合现场，做了详细的解说。

老板甚至于还拿了牛骨煅烧后的骨炭给王一元他们看了看，还说出了如何去辩认其好坏的奥秘。他说，骨炭的好坏，泥浆中骨炭的含量，是和最终的骨质瓷成品紧密相关联的。

王一元他们三个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么大块的骨灰。这些骨灰呈乳白色，虽然形状上看去是一块一块的，但是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捻成了灰状，飘飘扬扬洒落。

李广林开玩笑说道，不知道我们人的骨头，烧成灰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都差不多。老板笑了笑，说，只是颜色会比这个骨炭要深一些，类似于灰色，所以才叫做骨灰。这些牛骨头烧成骨炭后，又经过二次加工过了的，所以颜色是乳白色。

王一元看到车间地上的大水池，感到很奇怪，便问道，挖这么大的一水池，车间用的是地下水？

老板笑道，我们工厂确实用的是地下水，只不过是打的水井。唐山缺水，水井没有三四十米深是打不上来水的。至于这个水池则另有用途。

肖总在旁边说道，唐山这边原则上是不允许私自打井抽取地下水的。呵呵，不过为了省成本，大部分的工厂也都在这么干。

老板说，因为这个骨炭的含碱量比较高，而注浆泥料要求的酸碱性必须为中性，所以我们要对骨炭进行再次加工。这个水池，就是用来骨炭除碱的，将泥料放入地井用清水进行淘洗，把骨炭洗成中性。

说笑了一会儿，王一元从包里拿出来一大一小俩个腰盘，问老板，像这样一桶泥浆，如果要是生产这两个产品，大概能生产出来多少数量，有办法可以算得出来吗？

老板拿过去两个腰盘，在一旁的天平上称量了一下重量。他笑着说，骨质瓷各种原材料的配比，都是有严格数字比例，所以工厂里这些称重的衡器，从大磅秤到这种小天平，有很多的。

王一元朝四周一看，确实如此，大大小小的各种衡器，四周摆了不少。

老板拿过来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的一阵过去，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把大致的数字告诉了王一元。

王一元笑道，从泥浆总的含量，再按照每道工序重量的消减变化来计算成品的数量，其中应该也是有什么方法可循的吧？

老板说道，泥浆的含水量，还有其中骨炭的含量，对骨质瓷来说，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至于这个成品的数量，我们可以按照成型的品率，还有每一道工序大致消耗的数字比，这样算下来确实是有迹可循的。

王一元又问了一桶泥浆的大概价格。这样一来，每个腰盘的用泥的量以及所耗原料的大致价格，就基本上心中有数了。

老板笑道，还有一种更简便的骨质瓷产品成本算法，不知道你们知道不？

王一元从来没有听说过，三个人都摇摇头。

肖总在一旁说道，这位老板也是从五瓷厂出来的。一直都是从事骨质瓷泥浆的生产，做了快二十年了。老江湖，什么都懂的。

老板笑了笑，说，只能说是大概的算法，不是很准确。不过对于采购陶瓷的人来说，通过这样一算，也就基本知道了每个产品的大概价格，这样才不至于吃亏的。

王一元说，那我们就真的得好好向您老人家学习了。

老板笑了笑，呵呵，学习谈不上。是这样的，我们唐山这边的报价，基本就是原料的成本再乘以二。至于生产成本，大概再打八折，当然也要看每个工厂的具体不同情况，低的甚至还可以做到一半一半。

肖总对王一元说，老板说的没错，这其实也算是陶瓷生产工厂的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

王一元对老板说的这个报价和生产成本之间的差距感到很惊讶，脱口而出就问道，骨质瓷生产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吗这就难怪唐山有这么多的骨质瓷厂了，原来是利润这么丰厚。

老板说道，这个算法，是一直以来的老算法了。这么些年过去，报价早就下来了，另一方面成本也比原先上去了很多。

他接着说道，所以我刚才说的，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估算。要是放在现在，骨质瓷厂的毛利润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就已经算是非常可以的了。

正聊得起劲，肖总电话响了，他到车间的一角接了电话。

打完电话，肖总走过来说，王总，今天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们再看了。刚才门店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大陶瓷厂问我们要窑具，数量比较多。我现在就得回去店面。

一行人告辞出来。回去的车上，肖总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送你们回宾馆了。我送你们到河北桥，从那边你们回去宾馆就比较方便了。

王一元一再向肖总的帮助表示了感谢。他说，本来想还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看来也只有留到下一次了。

肖总问王一元接下来在唐山的计划。王一元说，出来了好多天，我们明天就计划准备回去了。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在这边的采购，唐山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着聚聚。

第248章复盘骨质瓷考察

车到河北桥，王一元他们和肖总道别。李广林问王一元，花纸厂还去看吗？

王一元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他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次就算了，我们下次来唐山的时候再看吧。

不过花纸厂最后没有看成，不得不说是王一元这次唐山之行的最后遗憾。对于唐山骨质瓷的整体印象，单独就是缺少了对花纸这一块确切的认知。

回到宾馆，三个人对这次的唐山之行进行了一次小结。王一元认为，总体上来说，基本达到了来之前确定的目标。腰盘已经下去打样，同时对唐山骨质瓷的整体状况，也有了一个相当清晰的认识和了解。

李广林快言快语，说，老王，你不是问泥厂的老板要过原料的价格了吗？我看要是利润还可以的话，要不我们干脆在这边建一个小厂，自己来生产好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说到价格，今天泥厂的老板其实也没有说实话。按照他所说的含水量，还有每道工序的重量变化来说，应该还可以多生产出来一些腰盘白瓷的成品。

王丽萍笑道，老王，你大学学的数学，真的是没有白学啊？泥厂老板的那些数字，我到现在也都是迷迷糊糊，不怎么记得牢的。你倒好，还自己心里重新算了一遍，甚至还能看出来其中的区别，不简单的。

呵呵，这可能就是我们学数学，特别是当过数学老师的后遗症。王一元笑了笑，说，我就对数字比较敏感，看到什么数字，都想着要去推测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且还要看看其中有没有差错。

王丽萍说，老王，你不会是真的想在唐山建一个陶瓷工厂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只要有钱赚，这有什么不可能？用上海话评价我们自己，就是穷的都快要死了的。呵呵，我们对工作，对生活的活计，还有什么资格去挑三拣四的呢？

他说，讲实话，我们这几年也幸亏是运气好，接手了一个小印刷厂，算是解决了我们在上海的生计问题。要不然，一直在台沪的印刷厂打工到现在，究竟会是一个什么状况，我看也是很难说的。

王丽萍说道，对的。要是没有这么一个机会，或者是还在上海像以前那样打工的话，我估计日子过到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看我们家大李，这几年基本上没变，说不好听一点，工资收入比起前年来反而还有所下降的。

李广林说，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也觉得，一个人能混到什么程度，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真的是很难说的。人与人的差距，其实并不一定指的是智商上的区别。

王一元说，人与人之间在智商，文化等方面虽然千差万别，但其实差别并不见得就特别明显。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智商其实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有时候我就感觉，个人的运气，还有个人打拼的努力，可能更加重要。特别是运气，甚至可能要占到更大的成分。

李广林他们两个都表示赞同这种说法。他说，想想还真是这样，个人再怎么厉害，没有一个发挥的机会，没有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王一元说，为什么年轻人都喜欢往大城市跑，往经济发达的地方跑？其实原因很简单，相对挣钱多，机会大，这就是最大的原因和诱惑。

他感概的说，还有，这个机会，很多时候并不是无缘无故就降临到某个人身上的，这也得要靠自己去寻找，多去留心，留意，才会领悟得到的。

王丽萍说，是的啊。有些人总是说自己运气不好，其实是他没有用心去发现，甚至是运气出现了，他自己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平白无故就溜走了的。

王一元说道，呵呵，那是当然，一个人除非上帝特别垂爱，那里会总有那么多的好运？其实有很多时候，包括印刷厂也是一样，都是没得选择，被动的做下来的，做着做着就变成了机会。

他问道，开工厂，做实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丽萍接口说道，当然就是业务了。只有有了稳定的业务，工厂才能流动起来，才能前后贯通活跃起来的。

王一元说，我也问过刘总，他说这个业务，至少再做上五年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这也就是说解决了工厂的业务这个最大的难题。还有，这一次来唐山，我感觉这个骨质瓷生产上应该还是有利润的。

李广林笑着说，老王你的依据呢？不能就只凭泥厂老板的那一番话吧？

王一元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那些中小型的陶瓷厂，其内部管理的粗放，现场的凌乱，还有残次品率的控制，应该可以说还是比较原始的，谈不上有多少管理的。

李广林笑道，老王，这个残次品率，我们怎么没有发觉，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就看他们工厂的废品垃圾。很多小工厂的垃圾，包括了素烧，白瓷的垃圾，还有釉烧的垃圾，还有烤花的垃圾，就那么一个小厂，倾倒出来的垃圾竟然这么多？最起码残次品率就是不正常的。

他又问，但是，即使就是这样，这些小工厂都能存活下来，真正倒闭的却并不多见，这又是为什么？

王丽萍想了想，说，看来还是这个骨质瓷的毛利润，应该还是足够高，能完全抵消掉这些本不应该的浪费。

王一元笑道，王丽萍你说对了。原因只可能是这样。

李广林说，老王，你的意思，还是要自己建厂生产？呵呵，要是真要建工厂，我们两个第一个报名。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只是大概有这么一个思路。我们先看腰盘打样的情况。王一元想了想，说，建工厂，搞生产，我们三个都是比较熟悉的。如果你们两个真有这个想法，不妨多去接触了解骨质瓷，先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适时而动。

第249章去廊坊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起去唐山火车站。李广林他们坐火车回老家盘锦，王一元则坐站前广场上的大巴车去北京。唐山到北京的大巴车次很多，随到坐满就走，基本上半个小时就有一班，比较方便。

询问过司乘人员后，得知整个的路途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王一元短信告知了胡雪到北京的大概时间和地点。

上车以后接连打过几个电话，可能因为早起的缘故，一阵阵困意袭来。王一元把手机调至静音，把座位往后调低了一些，一会儿竟然随着汽车的颠簸起伏，缓缓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大巴车已快到了靠近北京火车站旁边的终点站。王一元下车后一边给胡雪打电话，得知她在火车站售票处的地方等他。他往四周看了看，认清了方位，于是一边往火车站方向走。

等俩人见了面，胡雪看见王一元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的东西，赶忙走过去帮他拿过来一部分。她问王一元，你们这次去唐山好像很久了吧，还顺利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还好。前后呆了四天的时间。效果还可以，算是基本上完成了预先的任务。

胡雪笑了笑，说，我估计你对北方的饮食不太习惯的吧？这边主食是面食，一般南方人都不太习惯的。

王一元笑道，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次还好，呆的时间到底不长，忍一忍也就过来了。

胡雪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禁问道，你怎么提了这么多的东西，看上去好像都是一些吃的东西啊？

王一元说，是的，都是一些唐山当地的特产，买一些回去尝尝鲜。你要是想吃，随便打开你自己拿。

胡雪笑道，我真的能吃？你没有意见，不代表某些人也没有意见吧？

呵呵，就一点吃的东西，谁吃不是吃，哪有那么多的说道？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北京你也来了好几天，展位的事情都快要干完了吧？

胡雪说，来了是有三天了，但是真正的现场，今天才开始施工。

王一元感到奇怪，问，既然是第一天，那你怎么不在现场？

胡雪说道，这次的展台，我们只是设计，把其中搭建的部分承包给了北京的一家广告公司。前面两天都在和他们最后做协调，我们只要做好监工就可以了。

他说，你认识的那个小马在现场。这家搭建公司是老油条，我们和他前面合作过四五年，基本上就是我们在北京这边的展览项目都是由他们来搭建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王一元问，那你说遇到了一些工作上的麻烦，又是什么事情？

胡雪说，我们先去火车站买票，在车上我和你再详细说。王一元这才知道，胡雪这次的展位其实并不在北京，而是在廊坊。

两人买好票进站。去廊坊的车次很多，车票比较好买，很便宜，才十来块钱。两人买的是站票，这是一辆普快，到廊坊的时间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等上了车，旅客却是很多，根本就没有空位。

两人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中间过道上，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一边靠着墙壁，一边有一大没一搭的聊天。

王一元感觉有些奇怪，问胡雪，你们怎么还去廊坊这样的小地方做展会？

胡雪说道，是这样的。老王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展览业务，一个是陶瓷，另一个就是钢管行业。我的这家客户是一家很大的钢管公司，总部在吉林，他们在上海也有大型的工厂，主要的产品就是石油管道。

王一元说，我好像以前有听你说过的。只是这次展会为什么放在了廊坊？

胡雪笑了笑，说，你可能不太清楚，廊坊有一家企业，叫做中石油管道局。管道局作为我们国家石油行业管道工程建设的专业化公司，在我们国家，甚至是世界上的石油管道建设行业，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她说，这家企业占据了国内石油管道建设总量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工程。也就是说，任何一家生产石油管道的企业，如果不和管道局搞好关系，基本上就可以出局国内的市场了。

王一元摸了摸脑袋，有这么厉害的吗？

胡雪说道，呵呵，这家公司就是有这么厉害的。哪怕就是国外的市场，管道局在国际上也是一家不可小觑的石油管道施工企业。

她介绍说，这家公司做过很多有名的大工程的，比如说东北输油管道系统，西气东输管道系统，中亚天然气管道系统，中俄原油管道，等等国内外大型长输油气管道，都是由他们来建设完成的。

王一元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有两个很厉害的人物，都有过在这家企业工作的经历的，一个是前任总理，一个是北京soho的老潘。呵呵，管道局这家企业是确实厉害的，出了这么两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胡雪笑了笑，说道，呵呵，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的钢管展，就是由他们管道局作为东道主来主办的。这次是连续第九届，我们参加了四届。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王一元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你说的遇到了麻烦，又是什么情况？

胡雪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一时三刻说不完的。不过，也不急着于现在说。今天你要是不着急，晚上就住在这里，我好好向你请教。

时间过的很快，火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廊坊。俩人拿了东西走出廊坊火车站，胡雪的意思，是先去她们住宿的宾馆把东西放下，顺便开好房间，也让风尘勃勃的王一元先洗刷一下。

王一元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就不讲究这些了，还是直接去展馆吧。你也出来了大半天，去现场看看展位施工的进展，你也好放心的。

这次钢管展览，安排在廊坊国际展览中心。廊坊城市不是很大，展览中心和石油管道局相隔不远。王一元他们打车去展馆，经过管道局的时候，胡雪还特意让司机停了一下，招呼王一元参观了管道局的大门。

第250章生态餐厅

进入廊坊国际展览中心，与展馆安安静静时尚大气的外观不同，里面各个展位正在紧张热火朝天的布展，看上去遍地狼藉，叮叮咚，哧哧哧装修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一刻都是响个不停。

胡雪他们搭建的展位在展馆最中央，位置选择特别的好。展位前面还有一小片的空地，正对着开幕式的主席台，其时主席台也正在搭建。胡雪说，这一片空地，是要安排开幕式用的，到时候会来很多重要的相关领导。

这家钢管公司的展位有两百平方，面积算是这次展会里最大的三家之一。搭建的工人正在忙碌，小马也没有闲着，在一旁帮着翻找东西。

看到胡雪进来，有一个年纪和她相若的女孩子走过来打招呼。不过她一看到胡雪旁边站着的的王一元，觉得很奇怪，甚至是满含深意的又多看了胡雪几眼。

胡雪见状，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对两个人作了介绍，说，这是林小姐，这家钢管公司的现场代表，也是他们公司负责展览业务的市场部副经理。这位是王一元，我的一个朋友，这几天刚好在北京，办完事过来随便看看的。

俩人握了手，王一元和林小姐打了招呼。林小姐笑道，帅哥，胡雪可是等了你好多天的喽。

王一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因为对展览，还有这个展位的搭建不懂也不太了解，百无聊赖，只好把东西放下后，于是便一个人在展馆里四处随便溜达溜达。

胡雪认真的绕着正在搭建的展位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她和搭建的大师傅交代了几句，说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要按照时间的节点，尽量把工作做好做扎实。

看来胡雪和这位林小姐的关系很要好，俩人拿了板凳找了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坐下来有说有笑的聊天。

女人到了一起，就总喜欢八卦。林小姐开胡雪的玩笑，说，刚才那位帅哥，就仅仅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啊？

胡雪笑道，你就没必要去胡乱猜测了，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小林开玩笑说，还有，你今天赶早就去北京，就是为了接他？

胡雪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林，不知道小林到底还要说什么。

小林笑道，呵呵，胡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和你认识有很多年了吧？一直也不见你有带过什么男朋友给我们相见的，就是连男人都没有。你敢说，这个人真不是你男朋友？

胡雪笑道，呵呵，小林，你这是想要查我的户口啊？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他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你怎么还不屈不挠了呢？

如果要真是这样，可惜了啊，胡雪。小林假意叹了一口气，说，我看这位王先生长得还可以，高高大大，蛮帅的。我觉得和你倒是还蛮般配。

不久，小马过来招呼胡雪，说是吃中午饭的时间到了，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吃盒饭。

王一元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只要能填饱肚子，吃啥都可以。

胡雪觉得有些难为情，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老远把你叫过来吃盒饭。只是这里出去吃饭确实不是很方便，我下午也必须要呆在这里，没有办法离开的。

打开盒饭，鸡腿配蔬菜。王一元笑了笑，说，呵呵，盒饭还是不错的，就吃这个吧。

小马拿了一瓶老干妈过来，说，老王，我知道你爱吃辣椒，早上在来展馆的路上特意给你买的。你可以拿来拌饭吃。

王一元接过来，挖了一大勺，吃了一大口饭菜，笑道，还是小马理解我啊。讲实话，我这几天都没有吃到辣椒菜，嘴里都要淡出个鸟儿了。

胡雪说，这样，中午这一顿，老王就先将就了吧。晚上我请客，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我们好好着搓一顿，一定让你吃到辣椒菜。

吃完饭，王一元反正也没什么事，下午就在现场帮忙干活。

小林通过网络，找了一家叫做热带雨林的一家特色餐馆。到下午五点左右，胡雪和大师傅交代了一下，四个人就出了展馆，拿了王一元的行李一道打车前往。

在路上，王一元问道，我看搭建的师傅们都还在干活，我们就这么离开没事吧？

小马说道，搭建的老师傅他们还要干活到晚上八点，一直要等到展馆关门，不允许再施工才停止的。今天基本上还算顺利，大的框架已经立了起来，我们在不在都问题不大。

这家叫做热带雨林的特色餐厅，其实就是由一个智能温室改造而成的，一处以生态观光、休闲娱乐、健康美食、时尚消费为主题的室内生态休闲综合体。

从外面看上去，餐厅钢构架全玻璃式外观，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温暖通透。一行人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随处可见的郁郁葱葱的植物，茂密的绿植和盆栽。

再往里走，花草树木，亭子长廊，小桥流水-----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应有尽有。有一个水车在小河的流水中吱吱呀呀的转着圈，一群小孩子们正在欢笑打闹。

他们预定的餐位，就伫立在小河的水流上。坐在座位上，一低头就可以观赏到水中游来游去的鱼。

小马笑道，呵呵，这里面景观倒是挺不错的。完全就是世外桃源，北国的江南啊。

小林说，我也是看了网上评价说这里还不错，才决定下来的。还好，没有让大家失望就好。

王一元说，我们就四个人，不要点太多的菜，够吃就可以了。

就你会计算，都已经出来了还不吃的好一点？胡雪笑了笑，说，我和小林已经点好菜了，是一个套餐，比较划算的。老王，知道你爱吃辣椒菜，还给你特意点了剁椒鱼头的。

小马开玩笑说，呵呵，老王是比较节省的。以前和他在上海的马陆，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星期啊，天天只带着我们上小馆子，吃不完的饭菜还要打包带回去当夜宵，从来都是舍不得多花一分钱的。

第251章胡雪的烦心事

呵呵，小马，你太夸张了的。王一元摇摇头，笑了笑说，大家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就没必要铺张浪费，还是实惠比较好的，我没有说错吧？

胡雪呵呵一笑，说，这下好了，小马你更加完蛋了。你下次要是再和王总出去办事，恐怕是连小餐馆也吃不上了。

为啥，这又是什么道理？小马还是明知故问。

还为啥？路边的小摊更加实惠的啊。五元管饱，不是更划算？胡雪看了看王一元，说，王总，我把你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没有意见的吧？

四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一元说，胡雪你这个主意不错，我收下了。以后但凡有你们广告公司人参加的饭局，只要是我买单，咱们就五元吃饱，没有一点问题的。

不一会儿，点好的菜就一个个端了上来。征得两位女士的同意，大家一起喝啤酒。碰了一杯，王一元尝了尝剁椒鱼头，说，味道还是可以的，这个剁椒做得蛮好，有湖南的味道。

小林夹起来一大块鱼肉，吃过后也说是味道很赞。王一元对小林能吃辣奇怪，问道，林小姐是哪里人，好像很能吃辣椒的啊？

胡雪笑道，哦，我忘了和你说了。这位小林，她是武汉人，和老王你是半个老乡的。

王一元说，是吗，这就难怪你能吃辣的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你是南方人，怎么还去了吉林的钢管公司工作，这么远的啊

小林笑了笑，说，公司总部是在吉林，但我没有在吉林工作啊。

胡雪在旁边解释说，是这样的，老王。小林工作的钢管公司在上海也投资有有大型工厂，并且他们老板还把他们集团的一些职能部门搬到了上海，作为集团的第二总部，办公室就设在陆家嘴那边。

她接着说，小林是集团市场部的副经理，其实就是负责整个集团展会的工作，在上海这边办公的。

菜点了满满的一桌，并且基本都是廊坊当地的特色菜。上每一道菜的时候，服务员都还有一个介绍。其中有三道菜，给王一元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一是叫做大城里坦薛家的窝窝头。这种窝头用糜子米和豆粉混合和面蒸熟，金黄小巧，吃到嘴里，有嚼劲，味道很香甜。

薛家窝窝头还有一个典故，相传清朝时，李莲英回家省亲时，在路上碰到了薛家人在卖窝头，吃完非常喜欢，带回京给慈禧品尝，没想到老佛爷也很喜欢，于是普通的窝头竟成了贡品。

小马开玩笑，说，现在的北京，河北，还有天津，以前是京畿重地。有很多吃的东西，都喜欢和历史扯上关系。彷佛只要一搭上故事，就立刻会身价倍增，显得很有文化似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他们姑妄说之，我们就姑且听之，千万不要当真，更不要去钻牛角尖。像薛家窝窝头这样的很多典故，谁又知道真伪，或者到底是不是牵强附会的呢？

二是三河豆腐丝。这种豆腐丝清爽、有韧性，颜色偏黑，虽然不是很薄，但是却很入味，无论是凉拌还是卷酱都很好吃。服务员说三河豆腐丝的美味源于廊坊三河地区优质的水质和优质的黄豆。

三是叫做“一块豆腐”的一道当地名菜。选好的水豆腐用开水冒一下，再淋上豆酱、酱油和葱花，再用筷子一拌，就是这道很出名的“一块豆腐”。一块豆腐综合了小葱拌豆腐和东北的酱拌豆腐，口感更丰富，质地更加松软。

王一元喜欢吃豆腐，他对这两个豆腐菜赞不绝口，认为是豆腐中难得的两道美味。

饭吃到一半，王一元和胡雪拿啤酒杯碰了一下，喝下去大半杯。他说，胡雪，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说说了吗？要不然，我这一顿饭都会不安心的。

胡雪却是看了看小林。小林笑了笑，说，胡雪你是想说付款的事情吧？

见胡雪点头，小林说，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胡雪，讲实话，这件事上我其实是很同情你的，只是我现在的位置，确实爱莫能助，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到底是什么事情？王一元听她们两个的对话，如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马见状，叹了一口气说，老王，还是钢管公司展位搭建的付款问题。

胡雪这才详详细细的说了与钢管公司的合作，以及其前前后后的经过。从她断断续续的讲叙，王一元才知道，原来这家钢管公司的相关展览，已与胡雪的广告公司配合了五年左右的时间。

之前一直合作很顺利，双方都比较满意。不过从去年开始，钢管公司就开始拖欠广告公司费用。包括这次的展览，最近的三回，都只仅反是付了预付款。

剩下的款子，他们也不是说就不给，只是说现在没钱，要求延迟交付。但展览一直都还是在继续找胡雪他们公司设计搭建。

胡雪想到两家公司合作了这么久，对这家钢管公司比较信任，所以这几次的展览搭建，其实都是广告公司自掏腰包，在垫资设计和搭建。

王一元问，到现在总共欠你们广告公司多少钱了？

胡雪说，大概不到六十万，五十七万多一点。

王一元感到这事有些奇怪，问道，钢管公司不是一家大型公司吗？呵呵，还在上海投资了这么大的工厂，搞了什么第二总部，不至于说这几十万的钞票都付不出来的吧？

胡雪无奈的说，你问问小林，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小林放下筷子，说道，这事也怪我。我和胡雪一直合作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还会因为公司的事情，反过来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事也怪不到小林头上。展台搭建是找他们公司签订的合同，盖的是他们公司的公章，小林她也只不过是公司的合同签订人而已。

这时候王一元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他说，胡雪，你特意找我过来，就是因为钢管公司拖欠款项，怎么想办法去把这笔帐给要回来这件事情？

第252章局中局

胡雪点点头，说，就是这件事。可我现在头都想疼了，也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就是想着让你过来出出主意的。

王一元笑道，这件事你在上海也可以说的啊，又何必跑这么远过来这里？咱们朋友一场，能帮你我肯定是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小马说，老王，这件事对我们广告公司非同小可，要是再不把钱要回来，我们工资都快要发不出来了。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胡雪说，这次展会听说钢管公司大老板会过来的。我本来的想法，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老板好好说说，看看是不是要账的希望会大一些。

王一元不禁问道，这些钱就影响到你们广告公司发工资了？你们不是生意还可以的吗？我记得，你们不是还做了谢雨琪她们银行礼品业务的吗？

胡雪说道，咳，谢雨琪她们银行的礼品业务就别提了。去年的上半年还可以，从下半年开始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基本上就没什么业务。

王一元奇怪的说，不对啊，那他们银行的印刷业务我看和以前基本差不多，没有多大的变化啊？

胡雪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是她们银行总部有规定，一切辅助用品的购买计划，全部都暂停了，说是经融危机的影响。你们做的是印刷，那都是必需的办公用品，待遇不一样的。

王一元转过头问小林，说，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流动资金竟至于紧张到了这个程度？好像也不太符合常理啊？

小林说，确实是紧张。公司从去年以来一直都在强调要开源节流，很多不是很着急的项目和开支都砍掉了。今年我们公司的展会计划撤掉了不少，批下来的就只有廊坊这一个。

王一元说，今天我看你们这次展会要的面积很大，展位的设计也很漂亮，这应该是要花不少钱的啊？

小林说道，参加这次廊坊的展会，是因为比较特殊。中石油底下的一家分公司是我们上海钢管公司的股东单位，而且管道局是我们集团目前最大的客户，所以像这次的展会，我们公司再怎么困难当然也是会参加的。

她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王经理你刚才说的这个展位的位置和面积，还都是我们老板去年年初亲自找管道局的领导特意要过来的。所以面积很大，相对位置最好，就是想着展示给管道局一个良好的公司形象。

王一元想了想，说，胡雪，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回要账的事，是你和钢管公司之间的业务纠纷，看上去我不太好帮忙的啊？

胡雪笑了笑，说，没有说一定让你赤膊上阵，要和谁去打架似的。我们就是想让你过来出出主意，看看这事到底应该怎么办？你放心，小林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在这件事上，她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小林笑了笑，说，是的。王经理，我还是随他们也叫你老王好了。我和胡雪是好姐妹，现在我们公司欠胡雪这么多的钞票，只要你老王能想出办法要回来，哪怕是要回一部分，我一定是愿意全力配合你们的。

王一元想了一阵，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到要帐的事情，四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饭吃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全然都没有了刚开始时的胃口和味道。胡雪去结了账，四个人便出了饭店往宾馆走。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王一元问小马，你是一个人一间房睡吗？

小马笑道，对的啊，我当然是一个人的啊？

王一元说，那就好了。今晚我也不用新开房间了，就在你的房间里挤一宿吧。

小马说，呵呵，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房间是标准间，有两张床的。老王，我们刚才还笑话你抠门来着，你现在大小也算是有钱人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能省则省的毛病呢？

王一元坐在副驾驶位置，反过头笑了笑，说，呵呵，那好啊，今天是你们老板请我过来的，那就应该叫你们老板给我开房的啊？

到了宾馆，胡雪帮王一元把东西提到房间。乘小马去卫生间的时间，她拉了拉王一元的衣角，悄声说，等会过十分钟你到我的房间来，就在隔壁数过去第三间，617，我还有话和你说。

王一元简单洗漱了一下，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往胡雪房间走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见王一元进来，胡雪早就泡好了绿茶在桌子旁等着他。

王一元关上门，笑道，肯定还是要帐的事。胡雪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欲言又止，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里面没说清楚？

胡雪笑道，老王，你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欲言又止，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单独说的？王一元没有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笑着问道。

胡雪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其实这中间还真有事。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每次和钢管公司签合同，都是由小林经手的。做业务你应该知道的，回扣肯定是少不了的。

王一元说，你是说小林在其中拿了回扣？

胡雪说道，呵呵，要是光只有回扣可能也就没有多大的事了。这个小林，你别看她柔柔弱弱，好像一副人畜不欺的样子，其实心里面很狠的。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王一元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胡雪说，是这样，这位小林同志，不仅仅只是要回扣，还每次都在我们报价的基础上，大概要加上百分之三十的价格。然后这些多报的部分，都是要求我们扣掉税点后，用现金返给她个人的。

王一元吃了一惊，说，呵呵，这个小林还真他妈的黑，生财有道的。百分之三十，你们广告公司辛辛苦苦设计和搭建一个展位，纯利润也到不了这个数的吧？

胡雪说，可不是？不过只要人家能搞定，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多少反感。各挣各的钱，井水不犯河水，这个潜规则我还是懂的。

王一元点点头，一边听胡雪往下说，一边继续喝茶。

胡雪说，以前她们公司效益好，展览上花的也是小钱，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任何一笔超过十万以上的开支都得有财务部经理把关签字。这次她们公司迟迟不愿意付款，我觉得其中肯定是有缘由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估计关键问题也出在这里，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你后来有没有和她们公司财务部的人员，或者是其他人从侧面去打听过这个问题？

第253章该怎么办？

胡雪站起来，拿过来开水壶给王一元的茶杯续水。王一元问，你和他们合作这么多年，钢管公司熟悉的人应该会很多的吧？

当然有的啊。我后来找了好几个人打听出来的结果，一方面是他们公司资金确实紧张。胡雪说，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他们觉得，我们公司做的价格比同行高出太多。

王一元笑道，那我就搞不懂了，你既然知道是因为价格高的原因才拿不到钱，为什么还要接他们的业务，这样反而越积越多？

是的，我还是心软。胡雪放回去水壶，说，当时我和小林商量过这事，但她说没有多大的问题，还和我们保证在这一次的业务开始之前，把前期的款子全部结给我们的。

王一元说，所以你就这样相信她了。这样一来，你不就更加被动了？

胡雪有些着急，说，现在我们公司业务开展不太顺利，很多条线都收缩了。做廊坊这个展位，当时也是想着能赚一点总归是好事，没想到最后反而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去年长兴岛老朱的柑橘园艺场，当时要找投资，你和周晚秋都没有继续跟进，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

胡雪无奈的笑了笑，是的啊。当时我们公司的资金就有些紧张了。我们是小公司，真的是经不起多少风浪的。

我当时也感觉奇怪的。王一元问道，好像不对啊？你四月份的陶瓷展，不也是做了好多家展位的吗？

胡雪说，是做了八九家的。只是陶瓷厂现在是什么状况，老王你不是刚去过唐山，还不知道的吗？这一年多陶瓷的出口不行，国内的市场也强不到哪里去，哪里还有几家生意好的？

王一元说，不会是他们也拖欠着你们公司钞票的吧？

胡雪说，他们欠的也不少。都是我们淄博老家的企业，又不好拉下脸皮去要钱的。

她好像有感而发，说道，老家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在大上海，好像很容易发财似的。可是谁又知道我们表面风光的背后，只有自己心里才知道的苦楚呢？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说，呵呵，发财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和幸运？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连表面的风光也没有，只有冷暖自知的啊。

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闷。王一元抱着茶杯，背靠着椅子，抬眼望着天花板，很久都没有说话。

胡雪站起来，想去打开窗户通通风。王一元把她叫住了，说，不用开窗了，北方的这个时候，天气刚刚好，还是蛮舒服的。

坐了一会儿，胡雪冷不丁问王一元，听说你现在有对象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这个周晚秋，怎么什么都和你说的？

胡雪说，呵呵，她也是我的闺蜜啊。听她说你女朋友是江苏人，很漂亮，还很有钱？

王一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玩笑说，呵呵，想当初，这个周晚秋还想极力撮合我两来着的。这个周晚秋，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个人生活状况，除了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其它的我也是一概不知的。

胡雪叹了一口气，说道，哦，周晚秋这个人，别看她个性很要强，整天一副张牙舞爪的摸样，其实说起来命运也非常不好的。

讲到一半，胡雪摆摆手，却是生生的停止了。她有些伤感的说道，算了，还是不说她了，现在我的命，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王一元本来就对这种个人的私事没有多少兴趣。和周晚秋这两年多的配合来看，特别是近期做了业务部经理以后的表现，他觉得她人品好，实诚肯干，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心想，世界上又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人呢？要真是有这样的人物，不仅是自己的小厂放不下，恐怕就是因为各方面都表现太好了，这种人反而会了无生趣的。其实有很多时候，有毛病的好人才是正常人。

胡雪突然间问道，王一元，你说我们两个，要是当初真谈上朋友了，你觉得会怎样？

王一元动了动身子，眼睛看着胡雪，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跳跃式的问这个问题。

呵呵，我没有其他意思。胡雪笑了笑，说，不过讲实话，我当初对你也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你那个时候，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吧？

王一元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周晚秋倒是明里暗里和我提到过很多次，说是我和你比较般配，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胡雪进一步问，那你就说实话，你当时真的就一点都对我没有感觉？

王一元说，可是，这个感情的事情，连当事人有时候都是懵懵懂懂，外人又是如何看得清楚的呢？

胡雪笑道，呵呵，你们男人，遇不到的时候说是缘分不够，但是一旦碰上自己喜欢的了，就总是畏畏缩缩，哪里还有男人该有的勇气？喜欢就是喜欢的，喜欢就要大声说来。

王一元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答话。正在左支又拙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见是肖晓晓的电话，于是便站了起来朝外走，一边对胡雪说，这样，你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晚上我再考虑。

胡雪看着王一元往外走，打开门，又“咔哒”一声把门关上了。她木呆呆有些茫然的看着合上的房门，怅然若失了很久很久。

肖晓晓打电话过来主要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回镇江。听说还要在北京耽搁一天，她不禁有些担心和抱怨，说道，死猪，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家里人可都在等着你的，晓得伐？

王一元一再的向肖晓晓做了保证，说是一定会到，让她放心。话虽然是这么说，王一元才想起来现在应该马上要先去订车票。

好在宾馆就有订票的地方，不过从廊坊直达镇江的票已经没有了。王一元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只好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到南京的火车票。他想，只有到时候再中转了。可是胡雪的这个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第254章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啊，又该怎么办？因为有了心事，王一元后来上了床也没睡安稳，一直到快后半夜，才有了隐隐的思路，爬起来在记事本上胡乱写了一阵，才最后入睡。

一大早，王一元就醒了过来。对着记事本考虑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发现才早上六点半。他给胡雪打电话，问她醒来了没有，想和她先商量商量。

胡雪正在楼后面的小花园跑步。王一元于是下楼和她见面。这里是一个市民健身的小广场，不仅有一条小跑道，各种各样常规的健身器材基本齐全。

两人一道小跑。胡雪问道，怎么，老王你想出来什么好主意了？

王一元说，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才能做最后判断。

胡雪狐疑的看了看他，笑着说，你问吧。

王一元在一处有双杠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问，胡雪你觉得你们和这家钢管公司再合作的可能性还有多大？

胡雪也停下来，想了想说，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太大了，至少在展位设计制作上是这样的。

王一元又问，我说的是如果，如果这家大客户以后真不和你们公司合作了，觉得可惜吗？

胡雪笑道，这又有什么可惜的。业务上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有去的，有来的，来来去去，才是业务。哪里又有能让你吃一辈子大锅饭的地方啊？

真不可惜？王一元问了一句。

胡雪说，呵呵，说一点都不可惜也是假的。我和他们配合了好几年，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按照现在的状况，十有八九是不太可能再做了，算是正常的业务调整吧。

她说，这个加价的事情，其实只要稍微和别的公司一对比，就很容易看出来的。按照我们行业的做法，相差有百分之十左右，就是最大的边界了。

王一元说，不过小林是你们的客户，这个锅总不可能去让小林背的。

胡雪说，是的啊，只能是我们自己承受。再说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和小林发生关系，留一条退路，多一个朋友吧。

王一元表示认同，说，对的，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他回过身去，双手撑着双杠，然后猛一用力，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的就双臂直立在了双杠上，又一气呵成几个旋转翻身的动作后，往侧面一跳，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胡雪在旁边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一元翻双杠，一直到王一元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她捂住胸口，关切的说道，老王，你不要这样吓人好吗，我刚才还一直担心你会掉下来的。

有汗水从王一元的额头上流下来。他随意的擦了擦，说道，呵呵，我以前读书时有学过单双杠，心里有数。

胡雪微微一笑，说，那也要主意安全的，你都是老王了，还能和读书时候相比较的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我的主意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们就给钢管公司传真发函件，主要的意思，就说他们的欠款，下午三点以前不到你们广告公司账户，搭建现场就停止施工，并且由钢管公司承担一切因此而造成的全部损失。

胡雪一听，非常意外，也大感吃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老王，你这样做，不就是和钢管公司相要挟，逼着他们把钱还上来？

王一元点点头，说，有两个前提，一是这次的展会，钢管公司的重视程度，或者说是这次展会对于钢管公司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他说道，如果展位搭建真要是停工，搞成一个半拉子工程，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钢管公司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考虑，还要我们三个，特别是小林的意见，需要仔细慎重的重新评估。

胡雪问，哪还有另一个前提呢？

王一元说，就是这个小林的配合程度。看她愿不愿意真的配合，或者说这样的做法对她工作，对她以后的职业又有什么影响，她肯定会有她自己的判断，所以说她的态度很重要。

见王一元不再往下说，胡雪问，还有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还有的。做这件事也有很大的风险。最坏的结果，就是钢管公司不管不顾，不计一切后果，这样一来，你们广告公司就是前功尽弃，真的就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这其实是一场赌博啊。我们在赌钢管公司敢不敢让停工，其实对于我们自己，也是一场豪赌啊？这一点，胡雪你要有考虑和准备。

胡雪没有作声，沉默下来。她脑袋里却在飞速的转动，评估王一元的这个方案。

王一元说，不过从人性，还有企业持续经营的角度等，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你们广告公司的赢面应该还是要大一些的。就看双方谁能坚持到最后，用上海话说，就是看屏不屏得牢了。所以各方面都要去评估的。

胡雪盯着王一元的眼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王一元说道，讲实话，钢管公司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在这次全国最大的客户，还有差不多全国所有大小不同的钢管同业，都在场的情况下，他们的这个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展位真要是搞成一个半拉子工程，还是很需要有一番勇气和气魄的。

胡雪点点头，觉得王一元的分析还是有其可取之处。

王一元说，这就是我的主要想法和判断。胡雪你要是觉得可行，我们就去找小林，一五一十的和她说这个事情，看看她的态度。

胡雪右手撑着双杠的柱子，呆在原地想了很久，才开口说，两害相较取其轻。老王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有一定的可操作性，我也觉得这也许就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办法了。

王一元问，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我刚才说的办法？

胡雪像是下定了最后决心，说，就这样办。至于小林那里，我现在就去找她，先和她沟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来找你商量。

第255章百味杂陈

这时候小林才刚刚起床洗漱完成，正想下楼去吃早餐。她一听到胡雪的想法，脱口而出就问，这就是你那个帅哥的主意？

听完胡雪的解释，小林静下来好好思量了一下，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的好办法。

胡雪说，这个方案，还是得要你的全力帮助和配合，才有可能完成的。

小林说，这个肯定没有问题。胡雪打电话给王一元，约好三人去边吃早餐边谈。

讨论到这个方案对小林的影响的时候，王一元笑了笑，说，我们还是要一方面能把钱给要回来，另一方面要尽量保住你的饭碗，尽量让你少受牵连。

他说道，我的想法，你也是作为受害者，我们不仅仅是要挟你们公司，而且主要还是通过要挟你来完成的。尽量的要把你给择出来，撇清关系，少牵连到你。

议论来议论去，三人叽叽咕咕，很快就把给钢管公司的函件写了出来。然后把接下来三人如何分工，分别行动的步骤也大致的做了安排。

王一元说，小林，和你们钢管公司的联络上，都由你来联系。但是给钢管公司财务负责人电话的主要的内容，就由胡雪你来讲。

由我来讲？胡雪看了看王一元，连忙摆摆手，说道，我没有干过这种事，想想都有些害怕，恐怕是讲不好的啊？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干过这种事情似的？王一元呵呵一笑，说，你是钢管公司的老板，就你说话好使的啊？

胡雪极力推托。王一元最后也没有办法，说，这样吧。我就以你们广告公司展会搭建现场的负责人名义，厚着脸皮来和他们钢管公司打这个电话吧。

小林想了想，说，语气上可以说的严重一点。等会到上班的时间，你们把刚才的内容打印出来，传真传过去，我先把情况和他们说一下，老王你再打这个电话。

王一元问胡雪，有带着你们公司公章吗？

胡雪说，这个倒是不难，我把内容发回公司，让他们打印好，发图片给我，我过目后盖上公司的章，再直接传给钢管公司就可以了。

王一元说，我不单独打电话。小林你和你们公司财务部经理，还有你的上级主管打电话的时候，你把手机给我，我在电话里和他们说清楚就行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一来，胡雪你还有一个退路。还有，这次的讨账，胡雪你也不要自己直接参与进来。等钱要回来了，他们钢管公司问你的时候，你就假装是刚到廊坊，啥事都推到我身上来。

胡雪一笑，说，主意倒是蛮好，要是钱没有要回来呢？

王一元说，到时候要是钱真的要不回来，因为有我这只替罪羊，你们还有一个回旋的余地，你们广告公司就说是临时工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把我开除了事。

哈哈哈哈，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王一元说，现实中有很多最后掩盖不下去了的人和事，不都是这么处理的吗？效果都蛮好的。

三人一大早赶到展馆，胡雪特意吩咐搭建师傅们先暂停，把现场又稍微的布置了一下，用照相机拍下了好几张现场的照片。

这时候，胡雪广告公司的函件已经打印出来，发过来图片让胡雪确认。胡雪看过文件，确认无误后，让公司加盖了公章，直接传真给钢管公司。

小林把广告公司的函件，刚才现场拍的照片，连同两次展位委托设计搭建的合同，还有已付款和未付款的书面说明和凭证图片，加上自己的相关说明，找了一个有网络的地方，分别发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和财务部经理。

大概九点四十分，估计钢管公司的人已经全部上班，公司里的负责人应该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邮件，小林打通了她主管的电话。

在电话里，小林详详细细的把这次广告公司催要余款，余款的形成情况，以及现场施工的状况做了说明。讲完后，她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王一元。

王一元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周经理，因为你们钢管公司没有按照合同的付款要求和期限及时结款，我们也是资金被逼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

不等周经理说话，王一元又稍微加重了语气说道，我们的工人，大概有二十来人，都等在这里，等着你们回复的。就这样，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我们会严格按照公司给你们的函件来办的。

说完就把手机给了小林。小林拿了手机，在里面又是一番解释，又是一通说明，讲到最后，她甚至眼泪都已经出来，说话都是带着哭腔了。

将近一刻钟，小林才挂断了电话。她擦了擦眼泪，说，你们说我容易吗？刚才还被我们老大给臭骂了一顿，说是我现场监管不力。呵呵，我估计，现在他和财务一定会去找大老板的。

王一元笑道，小林，我觉得你不去好莱坞发展真是可惜了。只不过你这梨花带雨的一顿哭，我估计你至少饭碗就保住了。

打完电话，胡雪还有一些担忧，说，要是真和钢管公司谈崩了该怎么办？

王一元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开了头，就不要去后悔了，反正再想这些也没有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继续往下走吧。

他说，这样，小林你每一个小时和你的主管通一次电话，及时了解他们的动向。还有胡雪，你不是有认识钢管公司其他人的吗，这时候可以利用起来了。我们再把两方面的情况综合起来，再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钢管公司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胡雪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连饭都吃不下去，连声问王一元道，怎么办，怎么办？

王一元放下盒饭，说，还没有到关键时刻，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小林电话里得来的消息，不是说钢管公司，正在想办法调度筹款的吗？

在焦急和不安中，时间过的很慢，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的两点半。胡雪更加沉不住气了，着急的说道，完了完了，一般银行的应公到账，都是三点以前办理的。现在都两点半了还没动静，是不是这次我们彻底赌输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王一元也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他心想，按理说钢管公司这样做，无异于鱼死网破，按道理和常规来说，好像都是不应该的啊？如果要真实这样，自己的这个歪主意可就太惨败了，还有那胡雪的这个巨额损失，最后该怎么办？恐怕自己也是逃不了干系，就是胡雪不说，自己最起码良心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正在焦头烂额惶惶恐恐的时候，胡雪手机短信响了。她连忙拿出来手机一看，原来是开户行的入账短信提醒。胡雪匆匆扫了一眼，不禁高兴的大声叫道，到了到了，全部都到帐了。

这时候，小林也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公司来电话，说是通过另一家分公司把款项全部都打进去了，胡雪你赶快查一下账户。胡雪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谢谢了，小林。

胡雪转身对王一元说，谢谢了，老王。你总是这么帮助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的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你就先不要感谢了。我还要去赶火车，我得走了。

胡雪坚持要送王一元到火车站，王一元好几次推脱不掉，只好由着她了。胡雪和小马吩咐了几句，俩人抓紧回宾馆拿了行李一路往火车站赶。

胡雪买了站台票，一路把王一元送进车厢。一直到火车开走了很远很远，都已经看不见了影子，她还一动不动站在看台上望着列车远去的方向，看上去心里百感交集，心事芜杂。

第256章 “毛脚”第一次上门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菖蒲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小东东一点也不怯场，一个人站在房子的正中间，给大家连续表演了好几个节目。

奶声奶气的童音很惹人疼爱，她每次一唱完，外婆就奖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一屋子的人或站或坐，一边给小姑娘鼓掌加油，一边各自聊天拉拉家常，还间或问上王一元几句话。房子里好不热闹。

这一天的端午节，王一元左赶右赶，终于在早上的五点半到了镇江。到达镇江的时候，天还没怎么亮。谢东直接把王一元接到了他丈母娘家里。

因为全程都是站票，中间还要在南京转车，刚好又是过节期间，车上人很多，根本就找不到位置，所以王一元几乎是站了一个晚上，被折腾的又困又累。

王一元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快上午十点了。他赶紧爬了起来，打过一个长长的呵欠，冲淋了一遍，这才感觉自己总算是彻底满血复活过来。

收拾好后王一元赶快下楼，谢东和朱许英正在往车上搬东西。见他下来，朱许英笑道，小王，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你还真睡得着？

谢东笑了笑，说，东西我们基本都准备好搬上车了，就等着你前头开路了。

朱许英又返回来，指了指一旁椅子上堆放的东西，说，哦，对了老王，晓晓早上有送过来的一些衣服，交代说是让你换新的再过去他们家。

王一元一看，见是短袖和裤子，还有一个鞋盒。他笑道，这个晓晓，还怕我穿这身过去给她丢脸不成？时间不早，我看还是就不要换了，还是穿我身上的这套衣服吧，也是蛮干净清爽的？

谢东笑道，你这个王一元，换一下衣服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你花钱，不穿白不穿。呵呵，难怪晓晓总说你特别好强，死要面子的。

朱许英也说，小王你是第一次以毛脚女婿的身份去晓晓家里，他们家爷爷奶奶，大姑二姑，还有一些亲戚也都会过来考察你的。

她说，晓晓这是为你好，怕你没时间去准备才送过来的。你换上这些衣服又有什么要紧的？废话少说，你快去楼上换，我们等你，时间还充足的。

王一元抱了东西回房间换。他发现肖晓晓考虑很仔细，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有买了的。王一元穿上这一套行头，上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觉得很合身，形象挺不错的。

他想起来应该给肖晓晓打电话。电话一拨就通了，王一元刚喂了一声，肖晓晓在电话里笑道，死猪你醒了？你就不要再喂了，赶快过来吧，你看看时间都几点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晓晓，谢谢你的衣服了。每次出席重要的场合，都是你准备的衣服，真的谢谢你了。

肖晓晓柔声说道，哼，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忘记我对你的好就行了。上午我因为走不开，是让小夏给你捎过来的。你都穿上了吧，还合身的吗？

呵呵，夫人买的，能不合身吗？王一元和她开玩笑，说，晓晓，你想我了没有？

那边的肖晓晓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的说，想的，死猪。

她又匆匆忙忙的说道，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赶快过来吧。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等下楼，朱许英看了看王一元，嘲笑道，哎呦，新郎官，你这身行头倒是很般配你的。就是感觉你这个头发，要是还能再整理一下就更好了。

谢东笑道，呵呵，那我们就先去理发。出了小区就有，男人理发，十几分钟就搞定，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还真理发啊？朱许英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而已，谢东你还当真？

呵呵，你是这样的第一印象，其他人也肯定也是这样的第一印象啊。谢东说，今天小王是第一次和晓晓她们家亲戚见面，这个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毕竟革命还尚未成功嘛。

三人都笑了起来。朱许英踢了谢东一脚，笑道，你这人真没情趣，翻来覆去怎么就只有这一句话，就想不出新鲜的语句来？

理过发，一切收拾停当，谢东他们的汽车一直开进肖晓晓家的院子里。肖晓晓，还有她们家的亲戚都站在院子里等着王一元他们一行。

王一元赶紧打开车门，连忙向他们笑着走过去。

最前面的肖晓晓，今天的装扮让王一元特别的眼前一亮。一身浅白色的长裙飘飘逸逸，本来就很精致的五官，今天更是好好的修饰过，显得更加的出彩。

他当时就想，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现在肖晓晓的这个形容了吧只见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王一元一下子都有些看呆在了那里。肖晓晓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服，轻声说道，小样，你没见过美女？今天这么多的亲戚在这里，你不要丢人现眼了好不？

晓晓的妈妈自然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王一元首先走过去和她打招呼。晓晓妈妈看到今日的王一元，眼光中流露的神采自然又与之前大不相同。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欢喜。她上上下下把王一元打量了好几遍，心里甚为满意，甚至还开了一句王一元的玩笑，说道，小王，你今天没有穿你的那套工作服过来？

肖晓晓在一旁笑着说道，妈---。呵呵，你真是的。

肖晓晓接下来着重介绍了他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的一家人。王一元连忙和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的家人一个个相认识。

他这才知道，肖晓晓爷爷奶奶都接近八十岁，原来和她们一家是住在一起的，后来因为自己父亲生病，现在住在了大姑家里，由大姑一家在照顾。

晓晓的大姑今三月份年刚退的休，原先是一家醋厂的技术员。二姑还在工作，是街道城管办的一名副主任。这两位姑妈，还有两位姑父都很热情。

还有其他的一些亲戚，王一元跟在肖晓晓后面，由着肖晓晓一一给他做介绍。

大家都打过招呼后，一起进了房间。王一元和肖晓晓陪着晓晓妈妈，爷爷奶奶他们说话。两个姑妈还有谢东，则去了厨房继续忙碌。

比较搞笑的是，王一元的普通话，有几个年纪大的亲戚听不太懂。反过来亦如是，他们的普通话王一元也要靠连蒙带猜。这样就不可避免的会制造出来一些笑话和误会。不过，大家今天都很高兴，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第257章挥之不散的分别离

肖晓晓的爷爷奶奶，还有大姑二姑询问了王一元很多的事情，包括了他的老家和家庭状况，学历，还有在上海的工作等等。王一元都笑着一一做了回答。

一问一答还算是顺利，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次上门，谢东夫妻俩首先充当了介绍人的角色，也就是所谓的红娘。因为一些语言交流上的障碍，这中间有很多的问话其实都是由朱许英来回答的。

另一原因，还在于朱许英妈妈的助力。朱许英妈妈之前见过王一元几回，对王一元的印象还是不错。有了她们母女俩在从中的斡旋，无形之中就使王一元很快就融入了肖晓晓家庭这个大圈子，没多长时间就和大家都比较熟络了。

晓晓爷爷奶奶与王一元是第一次相见，但在之前听说过有关他的一些事情，特别是知道去年工厂的变故和整顿他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这一次似乎表现得对王一元也比较满意。

说笑了一会儿，奶奶笑着吩咐道，晓晓妈妈，还有她大姑二姑，你们就带着晓晓和小王，去把菖蒲艾叶，还有钟馗的画像，都挂到大门口去吧。

肖晓晓和王一元去隔壁房间拿了这些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跟在大人后面，去门口张贴悬挂。

王一元先把一大把新鲜的艾叶菖蒲挂在大门口的高处。晓晓妈妈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碎碎念道，大虫踏煞，小虫药煞，手里有药，握把撒撒。

门上挂艾叶、菖蒲，这是常见的端午习俗，王一元也懂。只是对大门上张贴钟馗的画像，他就是不太明白了。

王一元一边撕掉画像后面的双面胶底纸，一边问晓晓，怎么要挂这个钟馗的画像？

晓晓妈妈听见了，笑着说道，端午节，是国家的传统节日，也是夏季的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旧时俗称五月为毒月。菖蒲有浓香味，可入药，名为“水剑”，与药用价值很高的艾枝扎成一把插在门框边上，挂于门楣，就好似一把利剑，可避群邪，以禳毒气。

她说，至于钟馗，他是斩五毒捉小鬼的天师。在我们这边的镇江民间，端午节有悬挂钟馗像的习俗，用以镇宅驱邪，象征驱除鬼祟，保一家的平安。

王一元又问道，这些东西不应该是端午节前几天就已经挂好了的吗？

大姑笑道，呵呵，我们就是在等着你的啊。等着你过来和晓晓一起完成，这样一来心愿才是最好的啊。

肖晓晓脸上一红，凑过去王一元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们镇江这边给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的待遇，好伐？要是毛脚没有通过，可能就没有了这个待遇的，晓得不？

晓晓妈妈和两个大姑对着王一元笑了笑，说，呵呵，小王，晓晓说的没有错的。

做完这些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王一元附在旁边坐着的肖晓晓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肖晓晓站起来，走过去妈妈的旁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晓晓妈妈看了看王一元，点点头，然后和爷爷奶奶他们打了招呼说要先离开一会儿。

三人都站起来，肖晓晓领头朝一楼最靠里边的房子里走去。王一元的意思，是想去看看肖晓晓的爸爸。

推开门，只见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四周摆放有很多康复的器材，还有一套吸氧的设备和氧气瓶。晓晓爸爸一动不动的正斜躺在床上。

其实窗户外面有太阳光晒进来，刚好在照射在床上白色的被子上。

王一元靠近一看，突然吃惊的发现，晓晓爸爸的脸色比上次见他的时候要苍白了许多。或许也可能是常年大部分时间卧床的原因，他的这个脸上基本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甚至都可以看得见一根根交错繁杂的青色血管。

肖晓晓妈妈俯下身去，把他的枕头稍微垫得高了一些，俯下身，在他的耳根旁边轻声说道，老肖，晓晓带着他的男朋友看你来啦。

晓晓爸爸并没有什么反应，一直说到第三遍，他的头才好像是轻轻的摇动了一下，眼睛在眼皮下似乎细微的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能睁开来。

肖晓晓轻轻的走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床前。她握住爸爸苍白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悄声说道，爸爸，王一元看你来啦。

肖晓晓连声呼唤了三遍，意外的是，这一次晓晓爸爸有反映了，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似乎还轻微的点了点头。

肖晓晓惊喜的叫道，爸爸，爸爸，我感受到了你手掌上的力气了。她一下子喜极而泣，松开手，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上，抱住她爸爸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肖晓晓妈妈连忙握住了晓晓爸爸的另一只手掌，用心的感受起来。这时候，晓晓爸爸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不一会儿，晓晓妈妈蹲下身去，不停摩挲着晓晓爸爸的手掌和手臂，也是大声的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王一元嗓子发干，眼眶一下子湿润，有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走到肖晓晓旁边，王一元俯下身看着晓晓爸爸，还有晓晓妈妈和晓晓。从她们母女俩的哭声里面，他完全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肖晓晓母女俩的喜悦和惊喜，还有她们内心里的担心和害怕。

王一元突然间就想起来当初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自己接到消息时的撕心裂肺，还有久久都不能接受他们先后离去的这个客观事实的心情。那一幕幕情景在脑海里再一次清晰的浮现，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为自己，也为肖晓晓的爸爸，还有肖晓晓的一家人，王一元禁不住的热泪盈眶，泪流满面。

王一元突然觉得，当亲人离去时，也许你以为号啕大哭最痛苦，其实，能哭出来，痛苦已分散出去，更痛苦的是泪水往心里流。也许你以为，泪水憋在心里最痛苦，其实，心，不知何处安放，更难承受。

而比所有这一切更加难以逾越的则是我们心中的遗憾，它会久久挥之不散，更令人绝望。因为，或许，我们更多的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惧怕分别。

第262章家纺厂的塑料包袋

王一元回上海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下午，任学明打电话约他，说是晚上聚会，还有老杜，任子平和杨磊到时都会参加的。

其时王一元刚卸完奉贤家纺厂的纸箱，正在和老朱聊天。他一听聚会的名单，知道可能是和房地产公司吴总说过的方案有关，于是就答应了。

王一元抱歉的对老朱说道，老朱，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能再陪你喝老酒了。你看，有老板叫我回工厂，现在就得要回去了。

老朱现在虽然是采购部的副经理，只是办公的地方仍然是放在仓库。按他自己的说法，现在主管的就是工厂的采购，在仓库办公免得和办公室来来回回两头跑，方便工作。

现在家纺厂生意已经大有好转，出口基本上止住了下滑的势头，最为关键的是，国内的市场也逐渐的打开，在很多的大城市铺设了专卖店或者是专柜，呈现出日销日旺的良好势头。

因为有了老朱的照顾，现在家纺厂的印刷业务，基本都是交给王一元的印刷厂来做，纸箱车间的业务基本上就是来自家纺厂。

这次是老朱打电话让王一元特意过来的。他的意思，就是家纺厂的一些塑料包袋，看看王一元他们工厂能不能生产。

老朱说的很实在，家纺厂的这个塑料制品的包装，现在数量上和纸制品差不多，要是王一元能做，他就慢慢的把这一部分的业务逐渐转过来给他们印刷厂生产。

王一元接过来老朱拿着的塑料包袋的样品，说道，我去想办法，肯定能生产的。

老朱笑道，呵呵，小王，就你办法多的。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质量不能比现在用的差。二是价格，不能比现在用的要高，甚至是还要能低上那么一点点，我就更好说话了。

王一元把一条用报纸包着的香烟放进老朱的抽屉板，说，老朱，这一条香烟是别人送给我的，你也知道，我不抽烟的，所以就拿来送给你了。你不要推辞，这一点东西，应该是谈不上什么行贿的吧？

老朱笑道，小王，你我认识都两三年了吧？好了，这条烟，我就暂时收下了，下不为例。呵呵，下次我请你喝老酒。

回去的车上，周晚秋问王一元，老王，这个老朱，看来和你关系很好的啊？前几天我自己一个人过来送货，顺便给老朱送端午的粽子和红包，他都对我没有这么亲热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患难之交，从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过的。想当初，他在工厂受到排挤的时候，我当时还答应他到我们印刷厂来上班的。

呵呵，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周晚秋很意外，说道，好像没有听你说过的啊。我只知道当初是你把他们当时的采购部经理给搞倒了，然后这位老朱大爷才上台当副经理的。

王一元说，什么叫做我搞倒，是那人特意为难我们，还想要占据我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我只是没有让他得逞而已。

周晚秋呵呵一笑，说，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还有，这次塑料袋拿样品，上次我来也是没听他有说起过的。看来，你们是关系真的很好。只是，这个塑料袋的打样，怎么办

王一元笑道，周晚秋，你做印刷的时间不我还长，业务比我还熟悉，你不会说你没有地方去打样的吧？

周晚秋笑道，上浙江北路印刷一条街，找温州苍南人？

哈哈哈。王一元不由得笑出声来，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和我想道一块去了的。

他拿出来手机，在通信录里翻了一遍，说道，原来我有那边一个厂家的电话，手机上怎么没有了？回去我找一下老的记事本，上面应该有的。

过了一会儿，周晚秋说，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胡雪和我打电话，说是你帮她把钢管公司的钱全部要了回来，她说回上海后一定要请你吃饭的。

这时候货车开上了闵浦大桥。看着滚滚东流去的黄浦江，王一元说，请客就算了吧。我们大家这么辛辛苦苦，赚点钱都不容易。听说她们广告公司工资都快要发不出来，估计这些钱也是撑不了胡雪她几个月的，还是希望她们公司能好起来吧。

他问道，只是我们这么要账，后来钢管公司在展会上没有为难她吧？

周晚秋说，后来端午节一忙，我也没有打电话再问她这个事情。反正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再问她吧。

叹了一口气，周晚秋说道，哎，这个胡雪，是真的可惜了啊，老娘我当初是极力的给她推荐，想把你们俩撮合在一起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没有作声。

周晚秋接着说道，只是这个胡雪，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付，总是说对你的感觉还不够。这下好了，最后你们两个真的失之交臂了。

王一元开玩笑说，呵呵，你就不从自己找找问题，或者说有可能是你这个红娘没有做到位的呢？

算了，都过去了，就不说这个闹心的事了。周晚秋说，老王，我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四处寻找机会的做法，是正确的。以我们的小印刷厂，能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差不多就快要触及到天花板了。

她说，印刷厂现在基本上算是摆脱了最困难的时候，走上了正轨。如果还想着要更上一层楼，那就需要大规模的投资，对现有的设施设备进行更新换代，加上配套，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承受的。

王一元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是容易满足，知足常乐吧，总归比我们以前打工要强很多的。印刷这一块就先保持现有的规模了，或者说是以后又有了好的机会再说吧。

周晚秋说，投资有风险，大投资有大的风险。我们这么小的规模，还经不起多少风浪的啊。关键是，我们都是要靠自己，并没有多少钞票可以去扩大再生产的。你想想，一台超过十年的二手海德堡四开四色，就是上好几百万，又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工厂投得起的？

王一元说，可不？我以前的印刷厂搬到昆山，因为投资大，业务又跟不上，加上这两年印刷的价格又都是在往下走，所以现在他们日子其实并不好过的。老板还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在业务方面，给予他们帮助。

周晚秋笑道，呵呵，你们老板对你还是蛮好的，现在竟然还念念不忘。只是实际上，我们自己的工厂还照顾不来的呢，老王你说对吧？

第263章卖冠名权?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呵呵，我那老板，可能也是说说而已。不过他印刷厂现在的困境，倒是提醒我们，投资要慎重，特别是在工厂的升级改造方面，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周晚秋说，是这样的。我前面呆过的几个工厂，都是在有了足够多的业务以后才去设备换代。如果要是没有强大的业务做后盾，银子白花花的，一会儿就流得精光了。

王一元深表认同，说，很多的工厂，外表看起来非常高大上，很有气魄，其实里子不行，最终是撑不了多久的，这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们可不能干那样的事情。

周晚秋说，是的。我们都还是小工厂，里子更重要一些的，还远没有到讲究面子的时候。

王一元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小周你现在就要开始考虑。如果哪一天，我，还有王丽萍长久一段时间离开印刷厂，你和老肖能不能好好配合，把工厂顺利的运转下来？

周晚秋看着王一元，问道，怎么，还真有可能去做陶瓷？

王一元说，是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但是应该时间也不会很长了。我的想法，这几个月下单先去学学经验，到下半年可能就要正式开始操持这件事了。

周晚秋想了一会儿，说，印刷厂不是还有刘敏吗她现在也是一把好手了。这十来天，我看她表现蛮好，和我也比较搭拍的，我们可以对她进行重点培养。

王一元说，工厂你也是股东，以后凡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你们完全可以放手去干，到时候知会我一声就可以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说的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了，工厂也就好了。

周晚秋说，我努力吧。

王一元说，不仅是要努力，更要去实践。我有一个想法，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雏形，以后我们要在几个细分的板块上，同样做出印刷厂的效果来。到时候我们几个人，各自做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一块业务，最终能形成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又各自相对独立。

呵呵，老王，那你这个理想蛮宏大的。周晚秋笑道，要是真有那天，我们也就算是功德圆满，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的。

到了工厂，任学明和杜建峰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刘敏给他们沏上了茶水。王一元连忙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任学明问道，小王，我记得你以前楼上是有机器的啊，现在怎么一台都没有了，尽是作为一个仓库在使用？

王一元笑了笑，说，哎呦，你们两位，很久都没有到我们工厂来指导工作了吧？走，机器还在，就在旁边的车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等看过纸箱车间，杜建峰说道，小王，你这么大的一工厂，是养在深闺人不识啊，怎么也不见你出来大力宣传宣传，我以为你还是只是以前那样小打小闹的呢？

他说，你们现在做的这个纸箱，我记得我们公司底下也有很多单位在用的，回头我给你介绍生意。

任学明也附和道，是的，纸箱的用途广泛，我不是经常去企业讲课的吗，你要是早说了，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帮着你去做做推广的。

王一元开玩笑说，呵呵，你们俩就只知道挑好听的说，这回要不是让老任过来搬醋，我估计你们还不一定会来我们工厂的。

老任笑道，小王，说到这个醋，前天打电话，那位小肖总，是真的把我给吓了一大跳的。

王一元说，你那是活该，当着人家的面，还敢说出那样的话来？讲实话，也就是距离太远，要是靠的近一些，我估计她当时就会把手机丢你脸上的。

杜建峰笑着说，我也听老任说过这事。呵呵，小王说的对的，他们俩都好几年了，你还想去介绍你表妹？记得上次我就笑话过你，没想到老任你还想着推销的。

老任说，王一元你也有责任，你怎么就不在电话里提醒我一下，说有人在场的

一看时间不早，把办公室里的一箱香醋搬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三个人赶紧朝七宝开过去。

王一元问任学明，那这个吴总说的叫我们拿方案的事情，你们二位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杜建峰说，我和老任的初步想法，还是成立一个房地产的研究小组，就以吴总他们房地产公司的名字命名，以后我们所有在房地产方面对外的活动，就统一以这个研究小组的名字出现。

任学明说，当然，只是这样还不够有吸引力。所以对这个研究小组，也要有硬性的任务，一是每年，甚至是每个季度，一定要有自己独立的声音发出来，并且还要有一定的影响力。

第二，就是要和房地产行业协会，或者是类似的行业组织，联合搞一些论坛之类的活动，适当的把房地产公司的营销参与进去，尽量搞出来一些效果，搞出来影响。

王一元想了想，说，你们说的实际上所有的这些人马，还有小组的日常运营，都还是在我们咨询公司内部。难道你们这是想要吴总来买这个房地产研究小组的冠名权？

呵呵，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老任说，至于其他的具体怎么操作，小王，咨询公司的房地产这一块业务是你在负责的，你不能总当甩手掌柜的吧？

王一元沉吟了好一会儿，这事我还得好好想想。要让吴总有很大的吸引力，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到的。不仅要有实际的拿得出手的具体东西，还得要和他们房地产公司当前的业务紧密配合，对他们公司的业务开展有促进和帮助，是得要好好着研究一番的。

杜建峰说，所以我们今晚上就去找任子平和杨磊聊一聊。他们两个在第一线，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说不定会聊出来一些好想法的。

任学明笑了笑，说，他们两个现在比较忙的来，白天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一天到晚都在想办法带客户看房子，干劲很足的。就是这次见面，也说是要到七点以后他们才有时间的。

第264章房产中介公司

果然被说中，王一元他们抵达房产中介的门店时，和任子平差不多是前后脚走进门店。杨磊和其他人都还在带看没有回来。

任子平拿凉水洗了一把脸，歉意的说，七宝明强小学旁边有一个新的楼盘开发，因为是学区房，争抢得特别的厉害，我也是带客户看房刚回来。

中介公司的位置就在新镇路靠近漕宝路转角的位置，和七宝老街不远，仅一路之遥。门店有很大的一块招牌挂在门楣上，红底金字，在led灯照耀下，一闪一闪特别的现眼，隔得很远都能看见。

王一元是第一次来门店。他说，小任，你们这个门店得位置倒是选择蛮好，这个招牌也做得好，可以省掉一大笔广告费了。

任学明笑了笑，说，就是这个好位置，价格也是很好的，比旁边得店面至少要贵上两成不说，还得是半年一付，付一押一，多花了不少钱的。

杜建峰说道，物有所值就可以了。做房产中介嘛，店面选择的位置当然是至关重要的，该花的就要舍得花，要不然客户怎么会一眼就找到你？

现在房产中介公司就四个人，任子平和杨磊做出售，新招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七宝本地人负责做租房，还有一个小女孩负责内勤，专门跑交易市场，走流程办手续等等。

三人都很关心的询问现在门店的交易状况。

任子平解释说，现在交易比之前虽然要好了一些，但是起色还不是很大。不过下滑的趋势终于是止住了，至于能不能回升，还像去年一样的火爆，还不好下判断。

杜建峰对这个房产中介不是很熟悉，问，你们怎么还有专门做出租房的业务？

任子平说，呵呵，房屋出租，不是相对简单，来钱还快的嘛。现在上海外地人很多，总归都是要有住的地方。

他说，我们做中介，也是首先要考虑如何生存，然后才谈得上有发展的。出租房业务虽然佣金很少，但是业务多的啊，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也还是可观的。要是碰上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就能做好几单的。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几个人出来店面，就在附近的新镇路上溜达。

任子平介绍说，我们和的这家门面原来就是房产中介，只是他们做不下去，刚好就由我们接手了。这条街道附近，目前只有我们一家中介店。原来是还有两家的，不过因为生意不好，都先后关门了。

任学明问道，这两天你们怎么就这么忙碌，是不是市场在转暖了？

任子平说，我们这几天因为忙，主要还是学区房的因素。明强小学，大家都知道，是一所百年名校，在闵行区，甚至在全上海都还是很有名气的。这些都是刚需，还不具备样本的意义。

杜建峰点点头，说，应该转暖也快了。

任子平说，现在看，还只不过是不再往下滑了而已，但是要说到成交量，其实还是没有多大变化的。也就是说，现在买房的和卖房的还是处在一个比较微妙的交叉口，互相在观望。

没过多久，杨磊他们三个就陆续回来了。和任子平一样，不论男女，一律都是西装，白衬衣，领带，皮鞋，还有一辆三无电瓶车。

任学明笑了笑，说，这些装扮，可能就是一个房地产中介人的标配了。呵呵，现在上海谁还穿西装？

几个人关了门面，就去附近的饭店吃饭。这是一家江苏镇江人开的饭店，主打淮扬菜系。杨磊和他们老板比较熟悉，几个人径直上了二楼的包间。

坐下后，杨磊笑道，今天各位大老板都来了，我们刚好可以打一顿牙祭了。

杜建峰开玩笑说，小杨，不会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没有开张，连吃饭也困难了吧？呵呵，要真是这样，我们就要严重怀疑你和小任的能力了。一个连饭都要吃不上的人，还怎么好好工作？

杨磊说，呵呵，吃饭倒是还不至于，能挣回来的。不过我们几个人，也确实是很久都没有上过馆子了。要不是还有租房的这么一点点的收入，门店都要天天吃咸鸭蛋了。

任学明笑道，不过今天晚上的这顿饭，我们可不能白吃。还是之前在电话里和你们讲的那个事情，你们几个，都是在市场的第一线，有什么好主意，都要拿出来分享的。

任子平说，今晚上我们几个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对这件事有没有作用，用处有多大，我们不敢打保票。

杨磊说，这一些都没有任何问题，今晚上我们就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杜建峰说，在座的诸位，我们都是见过面的。都不用客气，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还有酒，天气开始热了，我们就喝啤酒，管够的。

任学明笑道，呵呵，晚上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我和这位小姑娘一样，只喝饮料。

任子平说，任总，我们这里前面不远就是九号线的七宝站，现在已经开通了，可以直接坐车到宜山路地铁站的三号线，或者是四号线，还是蛮方便的。你就把车停在这里，等明天再来开回去也是可以的。

相证一番，最后除了女生，其他的五人全部喝啤酒。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吴总的房地产公司，还有组建房地产研究小组的话题。

几个人一起碰杯。任学明然后讲了组建这个小组的一些缘由和想法。他说道，现在大家就百花齐放，对这个房地产研究小组，接下来到底具体怎么个弄法，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任子平说，我先讲一下我们那篇小文章出笼的经过。当初我，还有老王，杨磊三个谈话的时候，我当时就有整理成文的想法，然后就随便投给了一家刊物。

他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家杂志会不会刊登出来，更没想到还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会把文章发给任总，杜总，还有老王你们，先给把把关了。

第265章再谈房事

杨磊也说道，我们两个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么一篇小文章，竟然还能和沪上鼎鼎大名的吴总，还有他们的房地产公司能发生关联。你们几位要是不说，打死我们也不会相信的。

杜建峰笑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都是在一个行业，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归有一天会发生联系的。还是先说这个研究小组的事情。

任子平先说话。他说道，组建这个小组，我是非常赞成的。只是，我们中介公司的几个人都还年轻，你们说要让我们具体的干某一项活计，也许马马虎虎还可以，但是要上升到理论研究的高度，我们恐怕很难胜任的啊？

王一元笑道，小任，还有任总，你们两个都姓任，这种姓氏是比较少见的，八百年前是一家，你们互相之间应该比较好说话。

任学明说，任姓也还是比较多的，比如华为公司的老大就姓任的。不过确实是老王说的这样，你们中介公司应该要尽全力支持这个小组的工作。

杨磊说，呵呵，要知道这次吴总还有这么大的意见，当时就全部署他们公司的名字好了，我们其实都没有什么意见的。

杜建峰笑了笑，说，小任，还有杨磊你们可能还不太知道，实际上做这个房地产行业方面的研究，咨询公司已经做了比较长的时间了，也一直都是吴总房地产公司的咨询顾问。因为一对一的关系，可能在这个行业里还没有引起多少注意罢了。

杨磊说道，以前听老王有说起过，但是当初我们几个都根本没有当一回事，都以为只不过是咨询公司的副业，偶尔心血来潮凑凑热闹罢了。

任学明笑道，呵呵，咨询公司的房地产板块，就是由这位总是缺位的王总在负责的。所以说，小王，你现在的任务，是越来越重了啊，要尽快把这个局面做的更好一些。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倒是还有一个建议，既然是叫做房地产研究小组，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吴总他们公司的，一些和房地产研究相关的力量也组合进来，这样不更好一些吗？

任学明和杜建峰点点头，觉得这种想法可行。如果要是真的能实现两家公司在房地产研究方面的整合，那么与房地产公司的联系会更紧凑，无疑能够更好的服务于房地产公司，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这样，小王你再花多一点时间，把这个组建房地产研究小组的想法，再做的扎实和细致一些，形成一个书面的东西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吴总汇报，听听他和他们公司的意见。

讲完了今天的头等大事，几个人连续干了好几杯，自然而然就谈论到了当前的房价，房地产行业和房产中介的一些事情。

杨磊笑道，讲实话，我从大四实习的时候就接触房产中介，这做中介四年多一点的时间，我很少休息，基本上每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刮风下雨，随叫随到，很少有不穿这身破西装的时候。

任子平说，印象最深的是的还是在大前年，零六年市场差不多一年多低迷。那时的卖方远不象今天这般强势，经常有房东三天两头往门店打电话询问“怎么没人看房啊”，“只要有诚意，价格可以谈”，说话的语气都是几近央求。

他说道，那个时候，门店一天接不到一个买房客户是常有的事。那时我就在七宝，所在区域的均价为每平六至七千，准确的讲，是从七千跌到了六千元。

杜建峰说，让我想想，零六年，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杨磊说道，我还清楚的记得，偶尔有几个本地居民散步，站在我们中介公司的橱窗前高谈阔论。这个说，哎呦，这套上月多少，现在总价降一万了？那个说，降一万？降两万也没人要哦，降十万差不多。然后又有人说，帮帮忙好伐，这房子刚造好的时侯，两千一平方都没人要，看着吧，有得要跌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同时，不时拿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扫视着店内我们一众苦逼。

任子平说道，我那时候，还和老王住在七宝星占路那边的一个城中村里。坦白讲，房价的涨跌我并不关心，但没有成交，可是直接影响着收入，心中打过几次退堂鼓。当时我们店长倒是很有信心，时常鼓励大家，再混几个星期看看吧，但何时会有成交呢，其实他自已也没底。就这样稀里湖涂的，等到了前年的股市大热。

任学明笑道，是的，那个阶段真是全民皆股民，股市火爆的一塌湖涂。我们办公室里三五成群，群情激昂的都是在谈股。

杨磊说，但对我们而言，当时并末有人感觉到转机的到来，反而觉得雪上加霜。大家都拿钱去炒股了，更没人来买房咯。可是一进入夏季，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看房客突然多了起来，首先感觉到是态度的转变，从观望期的随便看看，变得有诚意，有意向。

任子平说，是的，我那时情形也差不多。然后开始有成交，而且看得快，下定也很爽气。慢慢的，客户越来越多，生意都是来不及做，最忙的时侯，连陪客户看房都找不到人，成交量越来越大，单价从六千多冲到了一万元。而看房客并没有因房价的上涨，停止脚步，购买变成了抢购。

杨磊说，在房东眼里，原本担心六十万卖不掉的房子，居然可以卖到七十万还有人抢，那么，是不是还能再高些呢？于是出现了房东一再的跳价。

任学明说道，依我看，眼下又到了一个楼市房屋买卖的节点。

杨磊说，在我的从业经历中，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节点，或者有人说的拐点。用一句话来总结，不同的过程，雷同的结局。不同在于，每次下调的空间越来越小，房东的脾气越来越牛。雷同之处，每次调整期过后，总是伴随新一轮量价井喷，将房价推到一个新的高点。

第266章中介公司的定位

任子平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希望这个转折早一点到来吧。现在我们房产中介公司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四个人也基本上磨合得差不多，就只等机会大干一场喽。

任学明端起来酒杯，说，应该是为时不远了。来来来，为即将到来的美好希望，我们一起干一杯。

杜建峰对中介公司的发展还是有些担忧。他放下酒杯后，说道，我在想，要是现在这个僵持的情形就这么的持续下去，房地产市场还是热闹不起来，小任，还有小杨，你们又有什么方法应对吗？

任子平停顿了一会儿，说，房产中介就只做这么几样生意，房屋买卖，或者是出租，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就只有加大租房的力度了，毕竟租房的市场一直都是有的，只是竞争上可能要更加激烈一些。

杨磊说，其他的方面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前几天还在商量，真要是房产中介不好做，除了刚才任子平说的，我们还可以暂时做做其他的副业，比如说搞搞打字复印，天气也开始热了，我们还可以卖卖饮料之类的。

杜建峰笑道，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多少花头的，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权宜之计罢了。

一时间包房里都沉静下来。虽然在座的几个人对房地产的后市都是积极的看多，但实际上，具体到实际操作的层面，大家心中也不是十分有底气，都无法确定接下来的房地产市场到底会往哪里走

王一元说，呵呵，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你们刚才不是说这个学区的新房还是很枪手的吗，那这个学区的二手房呢？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刚需的，不见得每个人都是为了孩子上学，只去买新房的吧？

任学明问道，那小王你的意思是？

王一元说，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房产中介难做，肯定不只是我们一家，大家也都是这样。刚才我们在路边上也看到，关门的不是有很多的吗？我就在想，这个时候，如果我们集中精力，精耕细作在这个学区二手房的买卖上，是不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他进一步解释说，我觉得，做房产中介，其实和做工厂一样，要有自己的特色品牌和主打的产品，这样一来才会和其他的同行有所区分。我们现在把主要力量，聚焦在学区房的二手买卖上，把他作为主打的产品，慢慢形成有显着特色的品牌。正所谓人退我进，到时候房地产市场真要是起来了，我们就变成了人无我有，就一定会抢得先机的。

杜建峰说道，我倒是觉得小王这个思路是对的。现在我们中介公司还很弱小，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如果真要是在这个学区房二手中介方面做出一些成绩出来，我觉得是一个现实可行的办法。

走有特色的房产中介之路？任学明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的耳熟呢？

哈哈哈哈，一屋子的人都会意的笑了起来。

笑过后，任学明说，小王的这个想法和提法，我觉得是可行的。讲实话，现在二手房的中介公司虽然是倒闭了一些，但是留下来也还是有很多的。这些小门店，其实所做的业务都和我们相差不了多少。

他说道，真要像小王说的那样，我们中介能打出来一个二手学区房有影响力的品牌出来，我倒是比较认同的。关键是，怎么样才能做到人无我有，这个就要看小任和小杨你们四个人了。小任你们二位的想法？

任子平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认真去考虑一下。老王说的很有道理，我深受启发。

任学明又问杨磊，那小杨你的想法呢？

杨磊说，我和小任的想法差不多，觉得是可行的。并且我们门店和学校也不远，从距离和范围来说，是完全可以辐射到的。

任学明又问其他的两人。小姑娘轻声的说，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公司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王一元插话说，不能是说公司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这个是不对的。你们四个，都是在市场的第一线，对于具体的实际情况，你们应该比我们要更加清楚，知道房地产市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说的想法，只是一个建议，你们可以参考，至于具体要怎么样来实现，还得要依靠你们四个人的。

杜建峰笑道，好了，今晚上又有得讨论了。这样，我们今晚上就把小王的这个想法，好好的讨论一下，到底看看可不可行，如果可行，我们又要应该去怎么做？

任学明说，是啊，先我们几个把思路统一起来，这样，干起活来才会劲往一处使。要知道以我们现在有限的力量，要是能做好一件事情，不是那么便当的。

杜建峰说，是的，很多的事情，说说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其实都是千头万绪，需要一根根去捋直细分，很不容易的。搞不好就会半途而废，甚至于前功尽弃。

这天晚上，几个人都是激情澎湃，一直商量到很晚。不过还好，最后总算是达成了统一意见，就是按照王一元的思路，集中精力放在在学区房的二手买卖上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把相关的数据库建立起来。

到饭店打烊，因为已经很晚，任学明他们三个就没有再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来。杜建峰临走时还向饭店拿了两瓶白酒和纸杯，要了一些花生米，猪耳朵等几样下酒菜。

关上门，三人继续喝酒。任学明笑道，呵呵，这样的场景，还是我们去年在交大读书毕业的那个晚上了。

王一元笑道，你们二位就这样不回家，嫂夫人们没有什么意见的吧？

杜建峰笑道，呵呵，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新鲜的？打个电话回去通报一下就可以了。她们今天都知道，我和老任是在一起的，自然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267章互惠互利

任学明和王一元碰了一杯，说，呵呵，反而是小王你和那位小肖总，小别胜新婚，正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晚上就不要打电话报备一下的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天高皇帝远，正所谓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是比较享受和珍惜现在的自由。

杜建峰笑道，对的，小王，这可能就是你人生中最后的，也是最自由自在的一段时间了，等你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小孩子，就更显得现在这段时间的珍贵了。

任学明说，我们都是过来人，只不过，我们估计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小王你也真心不容易，三十多岁了才找上对象，算是比较悲催的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杜建峰问道，小王，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俩就这样长期的两地分居？这算是什么事，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王一元说，没有办法啊。手里没有了多少现金，至少现在还不行的。还有，就是对象来了也没地方可以住的，难道我们天天去住宾馆？

杜建峰说，这倒是一个现实的问题。还有，这个小肖总，估计从小就养尊处优习惯了，你要是让他睡你印刷厂的宿舍，非得又要谈崩了不可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呵呵，老杜，你这话就说严重了，至少应该还不至于会分手的。前几年她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不也是住的公司宿舍，和我现在的住宿条件差不多的。

三人又碰了一杯。任学明说道，也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之前吴总摊派给你的那套房子，远在金桥不说，还是期房，短期是指望不上了，你的住房是得还要再另想办法。

杜建峰放下酒杯，说，让你们两人长期分居不来事的。对了啊，这几天我们不是还要去找吴总商量事情的吗，到时候我们再和他讲讲王一元的情况，他这么大的房地产公司，总归会有办法想的吧？

王一元说，这样的小事情，也值得去和吴总这样的大老板说？他处理的都是大事，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的。

任学明想了想，说，也是，让小王去和吴总说这事，确实不太方便的。这样吧，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和吴总开口吧，不管是什么结果，就是吴总万一拒绝了，我们面子上总归要好看一些。

三人就继续聊天喝酒。

杜建峰和任学明碰了一杯，问道，老任，你上次说的你有一个小舅子找工作的事情，我当时比较忙碌，仓促间没有仔细听，是怎么回事？

任学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快别说我那个什么小舅子了，我这一段时间烦也被他烦死了的。

王一元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任学明说，我小舅子也是山东人，今年山东的一个职业学校毕业，正在找工作。现在就住在了我家里，呆了快有二十多天了。她姐姐，也就是你嫂子已经答应他了，让我给他找一份好工作。

王一元说，现在上海找工作，只要是不挑剔，应该还是不难找的吧

任学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你们说，我那个小舅子，他一个要文凭只有中专学历，还是混来的，要手艺才是刚毕业的职校学生，还想着要在上海找一份相对轻松收入又高的工作，这不是给我们找为难吗？

杜建峰说，呵呵，是不是你们单位和系统不好安排？

任学明说，我们系统基本都是和金融，和期货相关的单位，对学历和经历都是很看重的，就他这个条件，让我怎么去开口说，难道让他去做保安？这个倒是单位可能会答应的。

杜建峰笑道，去做保安你老任能开的了这个口？要是你不方便，就安排到我们单位来吧，只是我先给你说好了，只能是一些要求比较低的岗位，收入不会很高的，让小伙子要有心里准备。

王一元端起来纸杯，对任学明笑了笑，说，我终于是听明白了。这样，老任你把这一杯酒喝了，我给你解决你小舅子的工作。

任学明笑了笑，说，小王，去你的那个印刷厂？

王一元笑着说，呵呵，我先不说，只要你把这一杯酒喝了，我至少会提供给你四个选择，怎样，划算吗？

杜建峰在一旁说道，老任，这一小杯酒，也就是不到二两，划算的，你先喝了吧。

任学明拿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他拿着杯子往下晃了晃，拿眼睛看着王一元。

王一元打趣道，不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已经有对象了的。他说，是这样的，我的印刷厂，国立袜业的采购部，利达机械的采购部，还有我对象在镇江的工厂，我去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让你的小舅子自由选择的。

杜建峰一听公司名字，有些吃惊的说道，国立袜业？这家公司我知道的啊。他们在整个上海的出口行业都是鼎鼎大名，你真有办法让他进去国立袜业公司的采购部门？

王一元点点头，说，这个国立袜业是我来上海工作后开发的第一个大客户。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靠着国立袜业的这个大单，得到了当时印刷厂老板的信任，后来公司搬迁，原来的老板把一部分的机器设备处理给我，这样我才慢慢起来的。

杜建峰回忆了一会儿，问道，是吗？我只记得你刚去交大学习的那会儿，还是在打工的，难不成就是这家印刷企业？

王一元回答说，就是这家台资企业的印刷厂，国立袜业也是我们公司当时最大的客户之一。还有，我对象当时就是这家企业的采购部助理，我们就是这么相认识的。

任学明有些吃惊，说，呵呵，小王，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啊。你厉害的，连业务带人，都被你给一网打尽了。

他想了想，说，这事就拜托你了，你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好了，明天我就把我那小舅子的简历等资料邮件给你，就让他先去这家公司试试吧。

第268章员工与老板的区别

说笑了一会儿，话题又转移到了今晚房产中介的事情上面。

任学明笑道，小王，真的，我不是特意吹捧你，你的这个做二手学区房领先者的想法，还是很有创意的，我觉得是目前房产中介公司一个业务的突破口和重要抓手。

杜建峰说，这个学区房领先者理念的提法，要是作品的好了，应该是能做出来自己特色的。所谓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个理念有比较鲜明的新颖之处，我也是很认同的。

呵呵，我就发现，小王你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在临场发挥方面，天生对市场比较敏感。任学明笑道，这样的例子已经有过好几次了，你很多的想法和思路都是让我们耳目一新，我个人还是很佩服你的，可能这也是我和老杜自愧不如的地方。

王一元拿着酒杯喝酒，没有搭话。

杜建峰附和说，是的，小王，所以说，以后凡是咨询公司有比较重大的活动，你都应该主动过来参加的，说不定，你当场就会有好的办法和点子，或许就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王一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呵呵一笑，说，怎么了，都是自家兄弟，怎么都还互相吹捧上了？

任学明站起来，左右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说，对对，都是兄弟嘛，我们还是喝酒。今天晚上，这两瓶白酒，应该要干完的吧？

杜建峰笑道，老任，你明天不上班了？我们还是喝多少算多少。老任你腰不好，又是熬夜的，更要多吃点猪耳朵垫垫底。

呵呵，这和多吃猪耳朵又有什么关系？任学明笑着说道，老毛病了，敲一敲会好一些。

杜建峰狡黠一笑，问道，老任你要不要叫一个小姑娘给你来踩踩背，你不是好这一口的吗？

灌下去小半杯白酒，王一元说，实际上，今晚上和小任他们吃饭的时候，我还有几个想法，考虑到当时的一些因素，没有说出来的。

哦，任学明一手叉腰，一手轻轻的捶打后背，问道，都是自己人，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王一元正了正身体，说，主要是还有三个问题，都是关于房产中介的。

他说，一是对楼市后市的判断。当时我看的出来，老杜你对此还是比较担忧的。不过我的判断和你不一样，我倒是觉得，房地产一定能再一次起来，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杜建峰说，理由呢？

王一元说，至于这么说的基础，我们的那篇小文章里都有分析。最重要的一点，我特意查过资料，自去年以来至上个月，上海的土地出让地块和金额已然大幅在逐渐减少，甚至有连续将近四个月，都是零出让，零成交。这是很罕见的，我觉得这是政府在有目的的调控节奏，有意为之的。

杜建峰想了想，说，我其实也不是说就对房地产的后市不看好，我只觉得要做好多手的准备，凡事都有可能，要提前准备有多个预案。至于说到后市，我个人还是谨慎看好的。

任学明说，老杜说的没有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是要有应对各种困难的准备和预案。小任和小杨，到底是年轻，单独操盘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各种各样的困难如何去解决，他们遇到过的到底还不是很多。

王一元点点头，说，实际上我有很深切的体会，做一名合格的员工，和做一名合格的老板，区别是非常之大的。当一名合格的员工，只要做好眼前的工作就可以了，至多是再想想接下来的两三步该怎么走，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员工了。

任学明和杜建峰点点头，表示认可王一元的这种说法。

王一元接着说，但是做老板不一样了。一定要现有足够的远见和充分的准备，目光一定要看的更长远一些，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的更充分一些，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就是这个意思。

任学明说道，是这样的。不仅是自己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更要当好示范，要能带领着自己的一帮人，都能一起攻山头，打硬仗，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三人又碰了一小杯。杜建峰说，那小王你说的第二点呢？

王一元说，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对后市都比较看好的话，又想做这个学区房的生意，我觉得就很有必要再开一家门店，把店面直接开到学校大门口去，这样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的。

杜建峰说，只是这样一来，会增加很多成本的吧？

王一元说道，现在是房产交易的淡季，各种商铺都在打折出售或者是出租，价格方面松动比较大，可以低成本的实现扩张。再说了，增加一个门店，很多的事情和业务，都是可以和原来的门店重合的，除了人员工资和房租，其实也并没有增加多少成本。

任学明点点头，说，这一点可以考虑。不要说是房产中介，现在很多的零售行业也都是走的大连锁的概念，没有规模，很多东西的发展都是比较被动的。

王一元说，说到这里，实际上我还隐藏有一个想法。这个任子平，还有杨磊，我现在是稍微有些看出来他们的一些不同了。小任相对要沉稳一些，可办事要相对老练一些，而小杨，却是干劲十足，冲劲更足一些。这样分开来，让小任去做学区房，小杨还是继续原来的做法，就让他俩去打打擂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杜建峰笑道，小王这个主意好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我们要鼓励内部要团结，又要有竞争的这种环境，对中介公司只有好处，还免得有些人吃大锅饭的嫌疑。

他说，这样分配还有一个好处，走连锁，扩大规模，我觉得也是房产中介以后的必由之路。这两个门店，就是我们以后如果真要走连锁的道路，从这里就可以学学经验，摸一摸门道

任学明又问道，那小王你考虑的最后一个问题又是什么？

第269章半夜“机”叫

王一元想了想，说，最后一个问题，还是人才的储备。我们知道，做房产中介这一行，其实从业门槛相对来说是比较低的，学历和技能等都不是很重要。不是有一句话吗，只要长得不寒碜，还能说会道，就可以做房产中介了。

杜建峰说，我看也是这样的啊，大部分房产中介的业务员基本都一样的，一套西服皮鞋的行头，再配上一辆电瓶车，就差不多了啊？

王一元说，我的想法恰恰相反，如果我们能培养出一批素质高，业务熟练的一线员工，和其它的中介公司能显着的区分出来，到时候这就是公司的软实力，是一个公司的象征和口碑，也完全可以打造成公司的一张王牌。

任学明“哦”了一声，说，你说的倒是一个新亮点。

王一元说道，现在行情不太好，有很多的房产中介员工，甚至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销售人员都在转岗，或者是跳槽，这就是我们一个吸揽人才非常好的机会。

杜建峰说，小王说道有道理。有一句话叫做，经济不景气时，创业成功率反而更高，据说这句话是有数据支撑的。我个人觉得，现在说不定就是一个创业的好时期，所以我们做这个中介的业务，是可以胆子再大一点，脚步再迈得再大一些。

王一元说，当然，我们中介公司还有一些基本的公司制度，特别是财务方面的制度建设目前也是很欠缺的。我想，在这些制度的建设和完善方面，咨询公司有经验，应该首先把这些基础的东西给建立起来。

等王一元说完，任学明沉思了很长一会儿，才说，老杜，我记得很久以前，就和你们俩说过不止一次的，我们国家的房地产行业，一定会成为未来的支柱行业。我个人对这个行业的发展，一直都是抱有很大信心的。

他说道，虽然现在我们也小打小闹的搞了这么一个中介的门店，我的想法，我们要么就不搞，要搞就要搞得有模有样出来，绝不可以半途而废。

杜建峰笑道，呵呵，我们任总的雄心斗志被激发出来了。好，我们再干一杯。

放下酒杯，任学明说，现在，就像小王所说的，再建一个门店，就拿这两个门店做为试点，积累经验，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作业和商业模式，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迅速的按照一定的模式不断的复制自己，从而把规模迅速的做大做强。

杜建峰想了想，说，老任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是不是还要想想，到底该由谁来牵头做这件事情？

呵呵，老杜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任学明眼睛看了看王一元，说，我们三，当初就有过一次基本的工作分工的，现在只不过是再一次强调一下而已罢了。

王一元一看他俩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是想要由自己来做这件事情的。只是现在不比以前，印刷厂基本稳定，不管是工厂管理还是在业务方面，已经都能够正常的运转。也就是说，自己有可以腾出来较多的时间来参与这件事情。反而是老任和老杜，囿于单位的限制，不可能有自己这么的方便和自由的。

碰到困难不躲不比，反而是迎难而上，这才是王一元的性格和个性。于是他说道，你们俩也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了，你们以前不是一直嫌弃我对咨询公司的业务参与不够吗，这样好了，这一次就算是我主动请缨，把这一部分的工作先挑起来吧。

任学明笑了笑，说，呵呵，小王你这回总算是第一次显得比较豪爽的了。

他说，我也不和你客气，你的任务主要目前来说，主要就是三个。一是把整个中介公司的框架尽快的搭建起来，包括了制度建设，工作程序和机制，内部制约机制等等。

二是人才体系的建设，要适当处理好当前和长远的关系。三是两家门店的具体业务和人员的协调。如果要是没有一个人在居间协调，小任和小杨搞不好就会闹矛盾，反而会最后拖后腿，影响中介公司的健康和良性发展。

杜建峰说，刚才老任讲到这个基本的公司制度建设，就是说我们不能靠人治，而要靠制度去治理。这也是我们以前上课时候重点学习和讨论过的课题，小王你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任学明说，是这样的，现在中介公司虽然还很小，但我们一定要以一个正规公司的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我们几个人，如果要还是像街头的那种个体户式的房产中介一样去操盘，很多东西就失去意义了。

杜建峰说道，我补充一点，在这个制度的建设中，要抓住两个要点，一是要引入充分竞争的机制，二是要引入钱和人两条线的做法。至于具体怎么实施，就由小王你看情况，择机适时实施。

任学明看着王一元，说道，小王你不要有畏难，反正做这些事情，咨询公司都有现成的案例和人手，你需要谁，就可以点将过来帮忙的。

杜建峰也说，你之前给吴总房地产公司做调研的那几个人手，我估计你对他们也有一些熟悉，使用起来也比较顺手一些，可以考虑把他们调过来中介公司一段时间，来协助你开展工作。

呵呵，说道吴总，我还要再催小王你一下。任学明笑了笑，说道，你要尽快的把这个组建房地产研究小组的可行性报告弄出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找机会向吴总汇报，早日争取他的理解和支持。

王一元说，好的，明天回去我就起草，争取明天晚上邮件给你。

又喝了一通酒，三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根本就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只觉得是终于把房产中介公司目前面临的一些问题得到解决后的高兴，但是又都是显得意犹未尽。

任学明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说道，这样，我们三个已经在这个房产中介的思路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事不宜迟，现在就把这个小任和小杨再找过来，我们再开一个小会，听听他们的想法。

杜建峰看了看时间，说，都已经快半夜一点了，再找他们俩，不太合适了吧？

任学明说道，不来事的，我们明天也要去单位报到的。再说了，我们几个都在为了这个中介公司夜不能寐，又怎么能让他们睡舒服了？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

王一元说，呵呵，为了工作，我们就不要管什么时间了，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他们年轻人，一般都会睡得很晚的，我们给他们来一个半夜“机”叫，也是给他们上上发条的。

第270章还真有两把刷子

吴总看过报告，摘下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绒布在镜片上擦了擦，戴上眼镜后又看了一遍。他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这就是王一元那小子想出来的主意？

任学明点了点头，说，也是我和杜建峰的想法。吴总对这份报告不满意？

吴总笑了笑，说，呵呵，这小子是第一次这么赤裸裸的吹捧我啊。说什么组建这个房地产研究小组的重大作用，重要的现实意义，搞得来大道理套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任学明笑了笑，说，吴总，我们只是实事求是的分析建议，并没有夸大的地方。

哦？你的意思，就是你，还有小杜也是看过这份报告的喽？吴总问道。

任学明实话实说，我们都看过。不过我们觉得，这份报告还是有可行的地方。

吴总笑道，报告里哪里有小王这样拍马屁的？这分明就是在捧杀我。他以为给我戴高帽子，我看就不出来了？其实他的这些字里行间对我是很有意见的嘛。

任学明刚要解释，吴总却是突然间转换了话题。他看似随意的问道，小王现在主要在干什么？

任学明回答，在七宝那边买卖房子。我们在上上个月，和其他的两个人，就是文章里的另外两个作者一起投资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就是文章里署名的中介公司。刚好小王这一段有空闲，就在那边帮忙管着这一摊子的事情。

吴总笑道，这个比较有意思啊？搞来搞去，弄到最后，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们和这家房产中介公司是一家的。呵呵，怎么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听你说起的啊

任学明解释说，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反而引起你的误会，所以今天特意过来解释的。

吴总说道，还有这个小王，也真是的，我好几次想让他来我们公司项目部卖房子，当时他可是一脸不乐意的。现在好了，反而是去中介公司买卖房子了。有意思，看来还是看不上我这里的小庙啊？

任学明说，吴总，小王他不是这个意思。上次的那篇文章，我这里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吴总离开办公桌，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晴朗明媚的天气，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他说，咳，坐久了还真是不舒服的。

靠近窗户的旁边有一个小型的室内高尔夫推杆练习平台。吴总取下球杆，瞄了瞄距离，把球杆轻轻一推，球缓缓而又准确的落进了洞里。他挺直了身体，问道，赔不是，呵呵，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赔什么不是？

任学明笑着说道，那篇小文章，我后来亲自问过王一元的，据他说是他们三人在一家菜饭店里聊天聊出来的，其中的一人把聊天的内容记录整理了下来，发邮件给了杂志社，当时他们都不知道还会刊登出来，竟然还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吴总反过头看着任学明，说道，菜饭店里聊天出来的成果？你说的是什么黄山骨头汤菜饭店？

任学明走过去靠的吴总近了一些，说，你想想小王，他是从什么小地方出来的啊？按他的说法，现在有菜饭吃，就比他小时候的生活已经好太多太多了的。

吴总又摆好一个球，换了了一个姿势，准备开击。

任学明说道，虽然说小王他这几年在上海也赚了一点小钱，至少温饱已经不再成问题。但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口味，总是带有他成长时候的烙印，这些可能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

呵呵，你这话说的在理。我现在就一直很怀念我当知青时候生活的。吴总把球用力一推，这回可能是力气用的大了一些，球从洞边上滑了过去，却没有入洞。

吴总停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王还是很不容易的。单枪匹马闯荡上海滩，赤手空拳的哪有那么容易，没有被黄浦江给吞没掉就算是不错了。

任学明帮着把高尔夫球又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吴总笑道，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小子，尽管底子差了一些，家庭出身不是很好，上的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专科学校，不过倒是还蛮上进和努力的。呵呵，当初小任你介绍说他是你交大的同学，我还以为他真的就是交大毕业的呢。

任学明有些尴尬，扶了扶眼睛，说，我们一起同学了两年半，当然是同学的。吴总，实际上小王某些方面的天赋，还是非常强的。

吴总笑了笑，说道，天赋是有一些，但要说很强的话-----

任学明笑道，可能吴总还不很了解。去年我们那一届研修班，小王他不仅得了经管学院的年度毕业论文优秀奖，当时整个学院就只有两个名额的，他还连续三年都在我们学报上发表了文章，这是创了纪录的。

听到三年在校报发表三篇有分量的文章，吴总一下子很感兴趣。他放下了球杆，不由得加大了语气问道，嗯，有这回事？交大的学报，可是响当当的刊物，不是一般的文章都能登上去的。我怎么没有听你们有说过这事的啊？

停顿了一下，吴总想了想，说，下次你把他的那些文章拿给我看看？呵呵，这个小王，我倒是越来越对他有兴趣了。

任学明从椅子上放着的背包里拿出来一沓稿件，双手捧给吴总，说，不要下次了，我今天来的时候特意有给你准备的。

吴总接过去复印的文稿，大致的翻了翻，说，还真是交大的学报，呵呵，这小子看来是真有两把刷子。从这些文章的标题上看，他的兴趣还是蛮广泛的嘛。

任学明笑了笑，说道，也不能说小王他就兴趣广泛，这几篇文章，都是他在自己工作中的总结。你知道，他的老本行是印刷，他当时只是想着给这些客户做包装设计，后来接触多了，有了想法，就写了这些文章。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原来是助理给他过来送文件签字。签完字，女助理看了看两人的茶杯，续上水后又轻轻的走出去了。

第271章蛮可怜的小王

吴总拍拍手中的文稿，笑了笑，说道，这个小子，还真的总是给我们带来惊喜啊。这样，让我把这些文章大致先浏览一遍。

任学明走过去窗户边，抬头朝外望去，只见是晴空万里，几朵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中晃晃悠悠，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飘荡。

远处的黄浦江，如一条青白色的练带，蜿蜒而过。江面上的船只，宛如点缀在上面的一颗颗星星般，一闪一闪的，咻乎就过去了。

任学明突然间想起来星野道夫的一句话，你必须站到不一样的位置，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他心里想，是啊，站的位置不同，不同的人，即使站在同一个地方，透过各自的人生，看到的风景也必然有所不同。

大概等待了十分钟，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吴总一拍桌子，把任学明的思路猛地又拉回到现实。

任学明笑道，又怎么了吴总，你突然间拍出来这么大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吴总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也是看到文章的精彩处，不自主的就拍了一下。呵呵，小任你是知识分子，应该能理解击节叫好的意思。

任学明笑道，吴总，到了你这个位置和年龄，按说应该早就是喜怒不行于色，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身了吧？

吴总心情大好，笑道，那都是你们想象中的形象罢了。我们其实都还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是要吃饭放屁的，和寻常大众并没有多少区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很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还没有你们方便的。

任学明说，小王的这几篇文章，你真的觉得还不错？

吴总说道，这三篇文章，各有侧重，一篇印刷企业业务管理，一篇农业，最后一篇讲的是产业升级和转型。只是我不太理解，文章说的是镇江的事情，王一元他，还有你和小杜，你们三位作者，对这种最基层企业的运行现状，又是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任学明便简单的向吴总解释了这篇文章的来龙去脉的形成经过，他说，文章里这个作为解剖样本的纺织公司，她们老板王一元做业务时候认识的，所以当时毕业的论文设计就选择了镇江的这家工厂。

任学明说，我们先不说论文。那这个报告上说的建立研究小组的建议，吴总你怎么看？

吴总说，这事先不要着急，不是和十八号，行业协会开研讨会的时间还早着的吗？到底该怎么去操作，这一段时间里我再好好着考虑一下。

他说道，你让小王这个星期六过来一趟，这小子，真够滑溜的，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来，却是让别人来替他传话。让他自己来说，我想要当面听听他的意见。

任学明笑了笑，说，星期六恐怕不行的。吴总你应该知道，双修的两天是房产中介带看最忙碌的时候，小王也是一样，怕是抽不出来时间的。要不，我们换个日子

吴总看了看桌上的日历和自己的行程计划，说，除了周六，我的时间现在还不好计划，这样好了，等哪天我有时间，再通知你们吧。

任学明笑着说道，吴总你日理万机，确实是比较忙碌的。

吴总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一说到这个小王，你连他的论文都是预先准备好了的。小任，你找我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关于小王这小子的吗？

任学明哈哈一笑，说，到底是大领导，连我的这一点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小聪明，都被你一眼就给识穿了的。

吴总说，怎么，还真有小王什么事情？

任学明说，确实是还有事情。不过可能对我们来说是大事难事，对您来说就是小事了。

吴总说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任学明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现在这个王一元，刚谈好了一个女朋友，可能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吴总打断了任学明的说话，有些吃惊的问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小王怕是有三十多了吧，怎么还是刚谈上对象，他难道还没有结过婚的？

任学明笑了笑，说，现在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就以前他那条件，虽然说是长得相貌还行，但是钱没有多少，家庭也不咋地，又到哪里去找对象？所以以前是谈过几个对象，最后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走到最后。

吴总说，呵呵，这小子也真是够悲惨的了。

任学明说，悲惨的还在后面。现在对象找着了，小姑娘也愿意嫁给他了，但是最大的问题又出来了，房子还没有准备好。

吴总说，我们公司不是有抵押过房子给你们咨询公司的吗，怎么，其中没有小王的分？

任学明说，当然是有的。但是你那房子远在金桥不说，还是期房，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回吴总终于是明白了过来，他笑着问道，小王他的意思，就是想在我们公司再挑选一套现房，最好还是已经装修好了的能直接入住的房子？

任学明点点头，说，领导就是领导，慧眼如炬。

吴总想了想，说，那这件事情，王一元这小子为什么不过来亲自和我说？

任学明说，他哪里敢向您开得了这个口的啊。就是我来和你说，小王也是不愿意和阻拦我的，说是你每天都在忙大事，他不想，也不敢拿这些小事来打扰您的。

吴总说道，呵呵，今天的两件事，都和这小子有关系，讲实话，我也是蛮可怜他的，罪过啊，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连套像样的婚房也没有准备。

他说，小任，不过这两件事我今天暂时都不能答应你，我已经知道了，等到有结果的时候，我自然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等任学明连连表示了感谢告辞出去，吴总思考了很久，拿起来桌上的内线给助理打电话让她进来。

吴总拿起来桌子上王一元的文稿，吩咐道，两件事，一是这三篇文章发表的前后经过。二是上面的作者，我用红笔圈了的，把他的一切都给我彻底调查清楚。十天的时间，我要最后的报告。

第272章竞争和合作

被称为可怜人的王一元，这一段时间却是忙的不亦乐乎，脚不沾地。没过几天，中介公司的第二个门店终于找好了门面，就在学校大门的斜对面。

这里原来是一家课外辅导机构，刚搬走不长时间。场地使用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房间原来的装修和格局都还算不错，基本能用，任子平他们只是自己动手重新粉刷了一下墙壁。

接下来添置家具，安装电脑，传真等办公的设备。前后只一个星期时间，紧赶慢赶收拾完，任子平他们当天晚上就搬了进去办公。

趁这次店面装修的时间，王一元特意找到胡雪，让她们对中介公司的logo重新进行了专业的设计，并且做出来一套完整的ci和vi视觉和形象标准识别系统，在两个店面全面实施。

至于门店的招牌，是这次设计的重点。王一元最后选择了一种绿色大满底，加上镂空白色汉字的表现方式。整个中介公司的标志看上去很简洁，但又极富有张力。

二店的店招装好后，和周围门面招牌相比，既显得清新脱俗格外的别具一格，还很有视觉冲击力，大家都一致说效果特别的好。于是王一元干脆对原先店面的招牌也进行了统一的更换。

这两个店面，现在分别由任子平和杨磊坐镇。几天前晚上的半夜“机”叫，任学明，杜建峰和他们俩讲叙了对于房地产中介这一块业务的发展方向，和一些具体的任务布置，特别强调了要做学区房领先者的公司发展理念和愿景。

那天早上任学明他俩都走了以后，王一元单独留了下来，又和任子平他们一起在宾馆里吃的早餐。早餐是自助餐，其时人不是很多，三人取好自己喜欢的食物，找了一个较为偏静的角落，边吃边聊。

王一元要的是豆花，还有一大个包裹油条的茨饭。他把豆花上面的撒的酱油，紫菜，虾皮，葱花，还有香油搅拌了一下，使他们更加的均匀一些。

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品尝了一下，王一元咂咂嘴说道，豆花味道还差点火候，含水量稍微的多了一些，不够浓。

杨磊吃的小混沌。他笑了笑，说，老王，看来你对这个豆花很熟悉啊？

王一元笑道，我从小就欢喜吃豆花。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只有逢年过节做豆腐的时候，才能有豆花吃的。后来吃得多了，就老是想着去和小时候吃过的豆花比较，都快成职业病了。

任子平要的面条混沌。他一边搅拌酱油和葱花，一边说道，我们这边豆花一般都是放白糖吃的，这样口味清淡一些，还有一股豆子的清香。

王一元咬了一口茨饭，说，呵呵，刚才任总和杜总他们所说的，你们两位都听明白，理解了吧？

看到任子平和杨磊点头，王一元又问道，企业战略里，有一种叫做竞合战略的说法，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任子平他俩看着王一元，说，有接触的。现在这个竞合战略的说法很火热，我们以前呆的中介公司，都有过这一方面的相关培训，当时还互相之间有过讨论，所以有些了解。

王一元说，竞合一词，实际上源自西方，是西方各国市场惯用的一种博弈游戏。呵呵，当今时代说到底，就是一个“竞合”时代，互补共生的竞合关系更能实现双赢。杨磊你先说说，你又是怎么来理解这个竞合关系的？

杨磊想了想，说，竞合战略就是竞争中求合作，合作中有竞争。竞争与合作是不可分割的整体，通过合作中的竞争、竞争中的合作，一起实现共存共荣，一起发展，这是企业竞争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说完后，他问道，我背的这一段是对的吗？

王一元呵呵一乐，说，背诵这么流利，看来培训还是很有效果，我们中介公司以后也要加强员工的培训工作啊。小任，你的理解？这回就不能用背的方法了吧？

任子平说，我觉得，竞合的着眼点，在于先把蛋糕做大，在做大蛋糕的基础上大家才都有可能比以前得到的更多，从而使企业能在一个较小风险，相对稳定的在渐进变化的环境中获得较为稳定的利润。

王一元说道，讲到底，竞合的实质就是实现各企业优势要素的互补，增强竞争双方的实力，从而促成双方建立和巩固各自的市场竞争地位。

他问道，那你们再说说这个竞合战略的好处，在哪些方面能体现出来的吗？

任子平吞下去嘴里的面条，想了想，说，在成本效应上能充分体现出来的。竞合能使企业实现规模经济，降低企业的单位成本，能产生规模效应。同时还能降低企业的外部交易成本和内部组织成本，从而提高组织效率。

杨磊说，竞合能扩大企业的资源边界，可以提高企业资源的利用效率，从而减少企业的沉没成本，提高企业战略的灵活性，使企业整体的协同效应和竞争力都能得到了提升。

任子平又补充说道，竞合的这个战略，还使得企业可以近距离的相互学习，可以更加关注行业竞争对手的动向和产业发展动态，跟踪外部技术、管理创新等，为企业提供新的思想和活力，能够大大增强企业的创新能力和应对外部环境的能力。

王一元说，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早上就讲这个竞合关系的吗？

两人都停下来吃，看着王一元往下说。

王一元笑了笑，说，不要这么紧张。我们边吃边说。因为接下来我们再开店的话，你们俩就互相不可避免的，有了同台打擂的意思，也可以说是一种公司内部的“竞合“关系。

他说，我之所以和你们俩讲这一些，就是希望你们两位能求同存异，能够立足中介公司的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标，打破“同行是冤家”的狭隘思维。

任子平和杨磊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的互相笑了一下。

王一元说，不用笑。我是真心希望你俩在中介公司一些交易的相关标准、协同攻关、分担风险等方面，双方能达成互信、形成互利。通过共同调查市场、交易产品、推动市场营销等等业务方面的各个环节，也可以实现共赢，不必再是此消彼长的零和博弈关系，能共同对抗外部的竞争者。

杨磊笑道，呵呵，这一点老王你可以绝对放心，我和小任，永远都是好朋友。那种什么背地里下刀子，暗地里使绊子的事情，我们两个都不会去做，也是不屑于去做的。

第273章再回七宝

王一元说，最后，我给你俩提一点小小的建议，也算是忠告吧。你们两人要想相处得好，一定要多多学会发现对方的长处，虚心向对方学习。

他说，具体来说，主要就是两点，一是要学会理解对方，对于竞争或者合作过程中的分歧和误会，不能心存怨恨。二是要站在对方的位置和立场上考虑，以诚相待，帮助对方，求得共同发展。

任子平说，老王，我就讲真心话，从今天凌晨到现在，我有一个感觉，就是我们的这个大团体，不论是专业程度，领导的能力，还是公司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单位。

杨磊想了想，说，我也很有同感。我还觉得，包括了任总，杜总，还有老王你，我们几个人，都是本着想真正做事情的态度的。如果要是因为我们自己内部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最后没有把房产中介公司发展好，那时候我自己都会感到很惭愧和无地自容的。

王一元说，讲大话，虚话，还有客套话，都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用处。我到最后总之就是一句话，也是任总说的那样，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尽量做到最好，所以说我们都需要去继续努力的。

他有些感概的说道，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下来，竟然又回到了七宝。看来我和七宝这里还是很有缘分的。

三个人又把近期要做的工作仔仔细细的过滤了一遍，又对任务做了简单的分工，然后就各行其事，分头抓紧去继续和完成。

一晚的通宵，王一元实在有些熬不住，于是又回房间里睡回笼觉，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醒来后，看了看手机，有好几个熟悉的电话未接，他连忙一个个的回拨过去。还好没有耽误什么大的事情。

退房走出来宾馆后，王一元突然间想起来任学明托付给自己的他小舅子找工作的事情。他马上给孙雯打电话，和她说了想介绍人到她们部门工作的想法。

孙雯一口就应承了，说，只要小伙子没有什么大毛病，诚实肯干活，可以安排的。

又说笑了几句，孙雯问道，我听晓晓说她月底月初有计划来上海，你知道的吗

王一元吃惊的说道，哦，这事我不知道，晓晓好像没有和我说起过的啊？

孙雯笑道，呵呵，晓晓她可能是特意不和你说，想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的。我和你说了，到时候可不要出卖我呦。还有，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不对，你没有干什么坏事把？

王一元就在电话里把昨晚上和刚才商量房产中介公司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他说，昨天一晚没睡，这些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和晓晓汇报，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哪还有什么坏事，也没有时间啊？

孙雯呵呵一笑，说，表现很好。真没想道你竟然又来七宝了，只是现在谢东去了镇江，要不然等晓晓过来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又能凑齐在一块玩了。

王一元又给肖晓晓打电话，电话通了，铃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他心想，还是等到晚上视频的时候再和晓晓说这件事吧。只是，大中午的，她怎么会不接电话？

门面找好以后，两家门店都进入正常的工作轨道。接下来的时间，王一元对于房地产中介公司，主要抓的就是两项工作，其中之一就是各类规章制度的建设和完善。

这一些工作虽然有咨询公司专业的人员过来协助，但是拟定出来的内容，要和房产中介的实际情况很好的相结合，还是要花不少时间和精力去配套和修改的。

还有，咨询公司原来给吴总房地产公司做调研的三个人，康立新，陈志光，还有刘萍，他们现在也都是安排在两边的门店干活，就和普通的业务员一样，都成了王一元的左右手和得力干将。

按照王一元的要求，他认为，作为一个房地产行业市场的调研者，不能总是呆在办公室，也要真切实际的参与到第一线的业务中来，这样才能真正掌握到房地产行业的实际情况和它的行业规则，不然就会有盲人摸象的危险。

王一元做的第二项工作，就是中介公司的人才建设，通俗一点说，就是大量的招兵买马。

他的意思，一般中介业务员的收入，基本就是靠底薪加提成，底薪相对来说都不是很高，至于提成，则是和每个人的业绩直接挂钩的。所以说，在房产中介公司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可靠而且熟练的业务员当然就是多多益善。

招人的这项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做。一是杨磊和小任本来就在这个行业，相关的同行认识很多。二是现在正是房产中介的深度调整期，所以招收有一定工作经验的从业人员，还是相对容易一些。

但是在挑选人员的时候，王一元留了一个心眼，他对任子平和杨磊原来认识的这些同行或者是同事，有意识的尽量少招，反而是对那些没有什么经验的职场新人更加留意。

他自己觉得，反正有原来自己的三个老部下，让他们去带带新人，进行一些正式入职前的工作培训，对他们仨来说都不是一件有什么困难的事情。

王一元为了工作方便，甚至还直接就住在了七宝，和任子平，还有杨磊住一个房间。两张高低床，刚好空出来一个位置，还可以放放生活用品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好在已经进入夏天，床上用品等一些东西也不用在吴泾与七宝间搬来搬去，只是另外又买了一张竹席，一个褥子，再加上一床凉被，再买上一些洗漱用的东西，这就齐全了。

这样还有一个更明显的好处，就是王一元和任子平，还有杨磊三人可以随时随地的商量事情，既不不浪费时间，效率也很高。三人得闲的时候，一起喝喝啤酒，吃吃烧烤，谈天说地，也是一番自在的好时光。

第274章破例

闹闹哄哄快半个月过去，两个店面的各项工作基本稳定下来。这天星期一，按照行业惯例，房产中介公司一般只留下来值班的，其他人都会在这一天安排调休。

王一元在门店一直呆到下午四点多，看看没有了什么事情，就回了一趟吴泾的印刷厂。

到工厂后，门卫老刘正在吃饭。他看到王一元，马上走出来打招呼，小王，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怎么你一个人在吃饭，老太太呢？

老刘笑着说，她嫌门卫太安静，闲得慌，所以去厨房帮忙了。小王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告诉老太婆一声，让她给你炒上一个老家的小菜？

想了想，王一元说，那就麻烦老太太给弄一个小炒肉吧，这一段时间都没吃着辣菜，还真有些想吃了。呵呵，等会你也过去，我们爷俩一起喝一杯。

在各个车间转悠了一圈，生产一切正常，看得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王一元走进印刷车间，朱峰正在给印刷机上版，他看到王一元进来，赶紧把锌板给旁边的助手，下来和他打招呼。

王一元看了看印刷的东西，见是马陆葡萄的包装盒，于是问道，朱峰，现在这个马陆的葡萄盒子还在印刷，不是都已经做过好几批了的吗？

朱峰说，今年的盒子，我们的设计上做了很大的改动，加上价格又调低下来不少，反响非常不错，有很多的种植大户都是在一再的追加订单。呵呵，所以数量比去年做的要多得多了。

王一元说道，不是调低价格，是生产工艺和纸张的改变，价格才相应调下来的。还有，你爸妈他们现在身体还好吧？我都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

朱峰笑了笑，说，还好。上星期我回家的时候，他们还让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自己家里种的蔬菜，只是后来你去了七宝，就没有打电话和你说了，只好把那些菜都给了食堂。

王一元说，呵呵，不过你下次回家的时候，不要忘记对你爸妈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哦，对了。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有女朋友了吗？

旁边的助理笑道，老王，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小朱，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还就是我们工厂的。呵呵，老王，小朱在找女朋友方面比你还要厉害的。

朱峰瞪了助理一眼，笑骂道，小林，赶快干活，记住版子一定要上正上稳了。他转头对王一元说道，不要听小林乱说，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们都是在瞎起哄。

王一元笑道，呵呵，朱峰，女孩子是谁，那个车间的？要不要你这个媒人到时候由我来当的啊？

朱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呵呵，再处处看吧，现在还不一定的，要是成了我一定和你汇报。

王一元拍了拍朱峰的肩膀，笑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说完后，就准备去隔壁的纸箱车间。纸箱车间没有人，全部去吃饭了。等全部车间都看过，王一元去食堂吃饭。

正是吃饭时间，食堂里面坐的满满当当的，非常热闹。看到王一元进去，员工们纷纷和他打招呼，胆子大一些，还让老王坐过去他们旁边吃饭。王一元笑着和他们一一回应，绕到了食堂后面的小餐厅。

说到这个小餐厅，这还是以前谢老板留下来的杰作。之前因为不太常使用，所以一直是厨房的杂物间。只是现在工厂吃饭的人多了，这个地方就又被腾了出来，偶尔也当作餐厅使用。

掀开布帘，王一元刚露出来头，周晚秋就惊叫了出来，老王，你怎么回来了？

王一元走了进去，笑道，呵呵，我回来自己的工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你，怎么上个礼拜开始搬到宿舍来住了？

刚坐下来，老太太端了一盘菜跟了进来，说，小王，有好久都没有见你啦。

王一元连忙站起来，说，呵呵，这一段时间比较忙，事情比较多的。

老太太看着王一元，慈祥的说道，小王，这是你爱吃的小炒肉。这个辣椒，是我们老家的种子，在上海这边自己种出来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王一元拿起来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含糊的说道，嗯，好吃，好吃的。还有这个豆豉，香味应该是我们湖南老家的吧？

老太太呵呵一笑，说，正宗的浏阳豆豉，也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小王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做两个小菜。

肖云华走过来，对王一元笑了笑，说，老王，你要回来也不打一个招呼，你这是想要搞突然袭击，检查我们工作的啊？这样，领导驾到，我再去端几个菜。

王一元笑了笑，说，老肖，你就坐下，这么多菜，够我们吃的了，等会还有人会送酒过来的。怎么样，现在工厂生产还行吧？

王丽萍在旁边笑道，老王，以你的老习惯，刚才你没有去生产车间转悠一圈？生产怎样，自己还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

王一元呵呵一笑，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说，这么好吃的菜，今天晚上怎么你们只喝啤酒？

李广林有些诉苦的说道，呵呵，老王你是不知道的啊。现在这个老肖，说是工厂的生产任务很重，中午不允许喝酒，就是晚上，也最多是一瓶啤酒。白酒都已经被他给禁止了的，说是只能在星期六的晚上可以喝一点。

王一元看看肖云华，开玩笑说，大李还不是我们工厂的正式员工啊？

王丽萍说，这也不行的。只要是在我们工厂的食堂吃饭，就是这个规矩。老肖这一条我倒是赞成的。

正说着话，老刘拿了一瓶白酒走了进来。王一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刘，这个酒-----

老刘笑了笑，说，呵呵，我知道工厂的规矩。肖总，要不我们今晚上就破例一回？这个是我们湖南的白沙液，上海这边都没得卖，还是我从老家那边背过来的。

第275章不一样的虎皮尖椒

周晚秋笑道，说，好了，好了，今晚上算是特殊情况，就破个例。刘敏，你帮忙去厨房拿几个杯子，今天我们沾老王的光，大家就都喝一点吧。

肖云华笑了笑，说道，呵呵，怎么，我有做错什么吗？要是你们对我这个做法很不满意，这样，我再去取两瓶酒过来，我们好好着喝一场？

王一元伸出手，阻止了肖云华，说，老肖，工厂限酒这一点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的。还有，你就不要再去拿你那个稻花香了，都喝过很多，腻了的。我们今晚上就这一瓶白沙液，换换口味。

大家都哈哈大笑。周晚秋说，老王你说错了，这个老肖有时候还真有好酒，就是有点藏私，舍不得拿出来分享罢了。

李广林说，老肖，你那个茅台，真还有？

王丽萍瞪了李广林一眼，说道，怎么，勾起来你的酒虫了？看你这小样。

肖云华想了想，对王丽萍笑道，要不，今晚上你来值班，我们哥几个喝一点？

周晚秋笑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王丽萍你就答应了吧，看样子，今晚上又有茅台喝了。

王一元说，这样老肖，你的酒留到下次，这一次我们就只喝这一瓶白的，然后再来几瓶啤酒吧。我还想着晚上要和某人视频的呢，喝多了形象不太好看的。

老太太又端过来两盆菜，一道是小干笋炒腊肉，一道是凉菜，皮蛋剁椒豆腐。老刘说道，老太婆，辣椒还有的吗，你再去弄一个虎皮尖椒，小王爱吃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老刘，我们够吃的了，不要太麻烦老太太了的。

老太太笑了笑，说，小王你现在好久才回来一趟，难得的，我马上就去弄。

周晚秋笑道，老王你以后要多多的回来，我们就更有口福了。呵呵，你刚才还问我为什么要住到厂里的宿舍里来，这会儿你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李广林打开酒瓶盖，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小杯。

王丽萍说道，大李，你这个酒可要分匀称了。这位刘敏小姐，也是相当能喝的，前天晚上的业务部聚餐，她就喝了不少。

王一元笑道，真的吗？这就很难得了，现在我们业务部全都是娘子军，不仅能喝酒，还能打天下，很难得的。

刘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说道，都是周姐和王姐撺掇我喝的。

周晚秋说，现在小刘负责的网上业务，大有起色，算是小有所成，然后在办公的自动化上，也是功不可没，喝点小酒，也是应有之义，应该喝的。

王一元端起来酒杯，先敬老刘，说，老刘，感谢你的这瓶酒了，老太太亲手做的菜，纯正的家乡味道，也是蛮好吃的。我借花献佛，谢谢你们了。

老刘高兴的说，呵呵，都是老乡，我们不讲这些客套话，大家一起来，我们一起喝一口。

放下酒杯后，王一元有些感概的说道，我们这个小工厂，你们知道我最在意的其实是什么吗？

一桌的人都没有说话，看着王一元往下说。

王一元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最在乎的，就是和大家在一起的，这种小家庭似的感觉和氛围。说真的，我倒是真心的希望，若干年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是人生最大的奢侈了。

大家都是唏嘘感概。老太太做的虎皮尖椒端了过来。她笑道，小王，这次的做法和我们老家的一样，是先在火上烤过，然后撒上盐，再捣捣碎这样做成的。

王一元尝了一口，交口称赞道，就是我小时候的味道，老太太您做的菜好吃的。你也不要再忙碌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其乐融融，大家今晚都很高兴。王一元接下来还询问了一些工厂和业务上的事情，肖云华和周晚秋都做了详细的回答。

周晚秋特别的提到了前几天发生的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她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开了一个豪车过来工厂，说是要做印刷。我当然高兴，就先和他们介绍了我们工厂的情况。然后我就问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业务。可是他们要求先参观车间，于是我就让刘敏带他们到车间去看。

刘敏接过话茬，说道，我带他俩进车间后，他们拿出来专业的相机，拍摄了很多的照片。我当时也没有在意，觉得拍就拍吧，反正工厂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周晚秋说，谁知道这两人参观过车间，拍过照片后，就没有再回办公室，说是要回去先向领导汇报，就这样直接又开车走了。你们说，这事有些蹊跷的吧

是有一些莫名其妙。肖云华说道，老王，我有一个建议，工厂的车间，特别是印刷车间，我看是不能对外随意开放的。万一要是同行过来刺探情报，故意捣乱的呢？

王丽萍和刘敏也深以为然，附和说，是这样，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老肖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以后工厂，特别是印刷车间等核心的部门，我们是要提高警惕，不要再对外随意开放。还有，老刘，凡是工厂所有车辆的进出，你这边都一定要做好登记。

老刘说，好的。这个登记我们一直都有在做的。

大家又碰了一下。王一元放下酒杯，问王丽萍，唐山那边陶瓷的打样，现在进展怎样了？

王丽萍回答说，两个工厂都还在开模，说是还没有做到和原样一致，模型还需要再修改，看看这个月月底能不能做出来样品吧？

王一元说道，你还是要不断的督促他们。上次去唐山，我就觉得这个北方人办事普遍比较拖拉，这还是白瓷，后面还有花纸和烤花，好几道的工序呢？一定得把这两家工厂给盯紧了，不要有松懈。

王丽萍点头说，好的，我会的。

王一元说道，呵呵，前几他刘总还打电话问我陶瓷到什么程度了。我还大言不惭的和他说打样就快要好了的。王丽萍你可到时候不要拖我后腿，让我在刘总面前下不来台的。

第276章震动

第二天中午，中介公司员工在一起吃盒饭的时候，任子平问道，老王，后天就是房地产业协会和房地产周刊召开的那个研讨会了，你去参加吗？

王一元正吃着菜，想了想说，还是你和小杨参加吧，我就不去了。我自己觉得去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思，就是把我们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搞不好，甚至还要挨一些所谓专家学者的无端指责和批评。

杨磊说，呵呵，老百姓不唾骂我们就不错了。

那又是为什么？陈志光问道。

杨磊说道，我们的观点，是对后市积极看多的，老百姓怎么能支持我们的这个观点？他们总是认为，现在的房价就已经在天上了，要是再往上涨，还让他们活吗？

刘萍正在大锅里舀汤。她拿勺子搅拌了一下，笑道，今天这个小店还算有良心，榨菜蛋花汤，终于是能见着一些成块的蛋花了。

康立新笑了笑，说，老王，你能不能让这个小饭店，弄出来一个菜单给我们选择？每天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菜式，我们都快要吃吐了。老陈，你们说是吧？

陈志光推了推眼镜，说，嗯，我觉得还好啊。快餐嘛，哪里都差不多的，还能吃出其他的什么味道来？我只要求干净卫生就可以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这样吧，刘萍，你有时间的时候再去和这家餐馆说说，让他们列出一份菜单来，我们每天早上按照菜单上的菜，定好以后再给他打电话，各取所需吧。

康立新说道，要是老板嫌麻烦，或者这样，一星期六天，每半个月送一份新的搭配好的菜单，能保证每天不重样也是可以的。

刘萍说，好的，我下午就去和老板说。想来也是，我们出了饭钱，加起来每天的份数不少了，他是应该要把我们服务好的，要不然，我们就换地方吃。

王一元一边吃，一边说，我们不要光说吃的事情了。杨磊，你们门店加起来六个人，这个月才成交五单，刚好够饭钱的。你可是立过军令状，每人平均两单，我没有记错吧？

杨磊咽下去嘴里的饭菜，说道，老王，我这里就不豪言壮语了，这个月我们的十二单任务，我们有信心完成的。

看了看任子平，王一元问道，还有，小任你这边才三单，怕是饭钱还没有赚回来呢，离十单的要求还很远啊？

任子平说，呵呵，这半个月，装修花了一部分时间，人手也是刚刚凑齐，还要建立学校东西两个学区附近出售房源等相关方面的数据，确实是有一些实际的困难因素。

王一元笑着说道，小任，这时候你给我们提困难了？当初做计划的时候，对这一些状况你应该也是有预估的啊？还有，这个数据库的开发建设，有这么多人都在一起弄的。所以你说的这些，都好像不是你们成交可以减少的理由。

任子平憋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似的说，老王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还是说话算数，一定会去想方设法去完成任务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表决心是一回事，能不能达成目标，还要看你们的实际行动。讲实话，大家以后和我相处久了可能就会知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最后真实结果的。

他说道，不过，这半个月，我们还是有特别的亮点，就是康立新，老康带队的，陈志光和刘萍这个独立的小组，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成交了两组。作为几个中介的新手，我倒是觉得这个成绩算是很不错了。

康立新笑了笑，说，呵呵，我们几个也就是运气比较好一点而已。我虽然年纪上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大上很多，但是在房产中介上面，还要向任子平和杨磊他们几个资深业务学习的。

王一元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月的任务，还要继续努力啊，同志们。不管市场现在是怎么的状况，至少我们应该把这个吃饭的钱要赚回来的，只有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了，把自个儿养活了，要不然，又何谈发展？

吃过饭，任子平和杨磊赶着去开小组会，给员工们打气加油。

王一元把康立新他们三个留了下来。他说道，老康，姜还是老的辣啊。当初把你们从办公室拉出来做业务，我其实还有些顾虑的，就是怕你们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在来看，可能还是我当初多虑了。

康立新谦虚的说道，呵呵，都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让我们三个刚好赶上了。我们真的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王一元说，你们三，现在实际操盘这个房产中介，又有了什么新的感受没有？

陈志光说道，老王，你要我们说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现在任务这么紧张，我们哪里又有闲工夫在这里听你扯谈？王一元笑道，当然是要听真话了，有话就直接说，不要脱了裤子再放屁。

陈志光呵呵笑道，老王，讲起来你的年纪和我是差不多的。上次在佘山我就觉得，你做事的方法和说话的方式，就是比较接地气，直爽，有劲。

康立新笑道，小王刚才还在说不要放屁，多此一举。看看，你又来了。

陈志光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位说话文明一点，还有女士在场的呢？呵呵，要我说这个感受，就是一句老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进一步解释说，说的再实在一点，我们早就应该这样，跑出来这样干的。这样多好啊，自由自在，每个人真正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说实话，我还是挺享受这种带有一定挑战的生活方式的。

康立新说，小陈说的对的。小王，不要看我年纪大了，这半个月，其实给我的震动还是很大的。你们知道，以我以前的性格，好像是确实不太适合于干销售这种工作的。

他说道，但是做房产中介，我觉得年纪大的人也有他很大的一个好处，就是相对比较容易取得客户的信任。这次的成交，就给我一个很大的启发，说不定，我来做这个房产中介也是比较合适的。

第278章几斤几两

小王手机关机了？康立新回答说，我和他在一起，你等等，我让他接电话。

听到这话，王一元赶紧把自己手机掏出来一看，还真是关机了。他连忙从抽屉里取出来一块备用电板，重新换了进去，“滴”的一声，这回手机又能使用了。

王一元赶紧接过康立新递过来的手机，说，老任，刚才手机没电了我没发现。什么事，搞得来这么着急上火的？

任学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道，四点钟，我们在吴总公司楼下的大堂等你，一起去见吴总。可能还是有关你那个报告和后天研讨会的事情，老杜也会过去的，你要做好准备。

挂了电话，王一元把手机还给康立新。他说，各自的任务都明白了吧？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各司其职。这个周五，我要看到大家的工作计划。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你们就不要等我吃饭了。

王一元简单收拾了一下，找出来上次的报告和刊登有文章的那本杂志放进公文包，然后就去坐地铁。他心想，这个吴总，还真是沉得住气，这都快要开会讨论了，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呵呵，当真只能说是贵人多忘事了。

之所带上这两份材料，讲实话，这么久以前的报告，内容上王一元自己也是有些忘记了的。他就是想着在地铁上再温习一下，做好万全的准备，免得吴总提问的时候，自己要是答不上来，那就好笑了。他觉得这位吴总，好像对自己，是喜欢好为人师的。

等走进吴总公司大厦的大堂，任学明和杜建峰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王一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赶紧走了过去。

任学明笑道，小王，你这个电话关机，怎么说也是不应该的。万一要是真有事找不着你，不就耽误事情了？

王一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朝房顶上指了指，问，老大把我们几个都叫过来，是什么个意思？

任学明说，呵呵，我们也不知道，吴总打电话给我，我又通知你们的，他电话里没有说具体的事情。我和你们说的只不过是我自己个人的猜测。

王一元问道，那我们等会儿怎么汇报？

杜建峰笑道，还能怎么说，见机行事呗。吴总让我们三个人都过来，一般不可能是坏事。只不过小王我们要提醒你，等会儿如果吴总真要问起来这两件事，就是由你来主讲的。

任学明关心的问道，小王你作好准备了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王一元挠挠头，笑了笑说，我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吴总说话有时候天马行空，谁知道他又会问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啊？

吴总正在他办公室的小会议桌旁，和公司的赵副总商量事情。会议桌上，除了那份关于联合成立房地产研究小组的报告，赫然还摆放着的，竟然是关于王一元个人的厚厚一大本资料，甚至其中还间杂有很多的照片和访谈记录。

吴总说，这个小王的资料，还有他的这份成立研究小组的报告，赵总你是什么意见？

赵总想了想，说，老吴，就按照你的意见办，我没有意见。

吴总笑道，老赵，设计研究院是你分管的范围，这事还是该由你来作主的。

赵总说，老吴，我到现在也一直还是认为，设计研究院这一块的业务应该由你来主管的。

吴总说，老赵你又老生常谈了。

赵总说道，怎么说呢，设计院的具体工作，本来就和公司的市场，销售等等业务方面息息相关，而我主要负责得是公司的行政和后勤，这样一来，中间就隔了一层，所以说还是由你来主管设计院明正言顺。

吴总说，我现在事情太多，设计院这一块你就先代管着吧。只是这一次成立房地产研究所，只是挂靠在研究院上面，至于具体的业务和管理，相对独立，并且这个人员的组成上面，也是以咨询公司为主。

赵总说，既然研究所是相对独立，我看老吴你就兼管了吧？

吴总笑道，呵呵，这样吧，这个研究所我倒是可以直接主管的。他又问道，你看过了小王的资料，谈谈你对他个人的看法？

赵总说，这小伙子我还没有见过，所以我只能凭着这些资料，谈一点疏浅的看法。

他说，总体给我的感觉，小伙子任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说第一学历差了一点，但我们也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一个农村的小孩子，能够考上大学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也就是说，资质智商上来说，他应该也还是可以的。

吴总笑道，接着说。

赵总停顿了一下，说，我对他印象比较深的还是他毕业以后的经历。从履历上来看，他去过三个地方，湖州，宁波，还有上海，干过不同的工作，当过老师，打过工，现在是小老板。虽然一直是一些小角色，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人比较爱学习，好求上进，诚实肯干，这些是他的最大的优点。

吴总问道，就只有这么一些优点？

赵总笑了笑，继续说，我特别感兴趣的，还是他在上海开始创业的这个阶段。这小孩的市场敏感度，还有执行能力，无疑是同龄人中少有的。能够在大上海，空着手一个人在短短的不到五年，团结和带领一帮人干到现在这个规模，很不容易，也说明他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领导能力。

吴总说，你怎么不说，小伙子他一直是运气比较好的呢？

赵总想了想，说，运气两个字，也是要靠自己去发现和执行的啊？我个人认为，这个运气，在某一方面来说，也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

吴总哈哈一笑，老赵你和我想法差不多。这个小子，我看是一个可造之才，这次就以这个研究所的工作，来试试他到底有几斤几两。要是他真行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正说着话，有人“咚咚”的敲门。吴总回到办公桌后的位置坐下来，中气十足的说道，进来。

第280章诚惶诚恐

赵总说道，小王，你这就对了嘛。先把担子挑起来再说，做的还不好和愿不愿意干，是有本质区别的。再说，吴总给你压担子，是为了你好，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感谢吴总还不及的呢？

任学明再一次打圆场，说，呵呵，这个小王，就是这个性格，每次都想着把事情尽量做的最好，做最完善，才会这样考虑来考虑去的。

吴总笑了笑，说，呵呵，小王你就不要这么生硬的笑了，你这个笑看上去比哭还要难受似的，对我还是有意见？

王一元低声说，吴总，我主要还是怕自己做不好，才诚惶诚恐的。

吴总说，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对了的。这样好了，我再给你安排几件事情做，你就不会有时间再去想着到底干还是不干了的。

他说，接下来，我们这个研究所要解决好这么几件事情。一是研究所的章程，要尽快的把方案拿出来，以供讨论。二是研究所的其他组成人员，我的意见，以咨询公司为主导，我们两家公司也要把名单尽快确定报上来。

任学明说，吴总，我插一句，研究所的组成人员，除了我们两家，就不再从外部聘任，比如说专家顾问等，是这么理解的吗？

吴总说，暂时先不考虑这一些。等到我们初步成型，在业界，至少是在上海的业界有了一定的名声，再来考虑研究所下一步的发展。目前对内就只是作为我们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内设机构来运作。我刚才说的章程，也要考虑到这一点。

赵总点点头，说道，还是这样稳妥发展比较好的。

吴总说，三是研究所的内设机构，日常的运作模式，还有至少是今年下半年研究所的工作计划草案，等等这些，都是很紧迫的，这一些工作，小王你要多辛苦一下了。

王一元说，我尽力吧，吴总你要稍微多给我一点时间。

吴总笑道，我不仅给你时间，还给你派人。我先让市场部经理小宋，你认识的，由他和你对接。至于时间，就以一个半月为期，把上述的这些方案都要拿出来。到时候我们讨论，如果可行，我们就适时召开一次研讨会，顺便就把这个研究正式成立起来。

赵总和任学明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任学明说，这次我们两家公司联合组建研究所，是我们咨询公司的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大喜事。这样，我先表个态，咨询公司一定会不尽余力的大力支持和协助研究所的组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地方给地方。

赵总笑道，呵呵，任总说的很好。只是这个要地方怕是有点难度吧？你们咨询公司就那么大一个地方，你们自己都还不够使用的呢

吴总拍了一下脑袋，笑道，我还差点忘记说了。至于研究所的办公地点，既然挂的是我们公司的名字，我们又是房地产开发公司，别的没有，腾出来一个办公室还是可以的。这件事就赵总费心一下，找出来几个地方，大家可以选择的。

赵总说，这个没有问题，吴总都发话了，我肯定给大家服务好。

吴总笑了笑，说，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后天行业协会主办的这次专题研讨会的安排。小任，你们是什么意见？

任学明说，我们没有意见，一切听吴总您的安排。

杜建峰插话道，吴总，要不我们就以这个新组建的研究所名义去参加？

吴总想了想，说，我看可以。这次会议我也会参加的，小王你肯定要参加，还是主讲人之一。这样，我们都以新头衔亮相这次会议，就算是研究所的处子秀好了。

他接着说，赵总，你等会以我们公司的名义给房地产行业协会去一个函，确定一下公司的参会人员，我们几位，还有小杜，都一起去。

杜建峰摆摆手，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工作的呢，万一到时候新闻稿出来看到有我的名字，我没法向单位解释和交代的。还是饭碗要紧，你们去，我给你们背后加油。

吴总看了看任学明仨，问，这两件事，先就这么安排？

任学明说，吴总安排周到，我看可以的。

吴总转过头说道，小赵，会议就到此为止。你去把会议纪要打印出来，我们再看一下签字。

赵小姐于是抱着电脑出去打印文件。

大家都放轻松下来，说了一些长长短短，还有一些好笑好玩的事情。吴总看似随意的问王一元，小王，听说你找到对象了？

王一元心里一惊，不知道吴总说这个话又是什么意思。他笑着回答，刚刚端午节才正式确定下来，吴总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总一笑，说，你自己不和我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大事，婚房准备好了吗？

王一元实话实说，房子准备好了，有的啊。

吴总又问，就你那期房，那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现在年纪不小了，早就该结婚生小孩了的。

赵总附和道，小王，看简历你已经三十出头了，竟然还没有结婚，是有些奇怪的。

王一元感到奇怪，我的简历？

任学明赶紧说道，小王，是这样的。这次研讨会要求提供每一位发言者的名单，要附有基本的简历，我就把你的材料报送给了吴总的公司，由他们来处理的。

吴总笑道，你这个小王，这么敏感做什么？你的年纪又不是什么重要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赵小姐推们进来，把打印好的会议纪要分别给他们审阅。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交换签字，交由咨询公司和房地产公司保存。

赵小姐出去的时候，对吴总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提醒他注意时间。

吴总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就要出发，闲话不多说了。这样，小王，作为对你辛苦工作的安慰，所以关于你的婚房，我们公司给你一个特殊优惠，这事等会就由赵总和你具体说。我先走了。

第368章飞翔的白鹭

吴总笑了笑，说，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自己解决。只不过目前是我去留的敏感时期，所以公司内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只能和你们说这么多。

任学明问道，吴总，你的工作安排现在还没有正式确定？

吴总说，虽然是没有确认，但是原来的职务却也没有免掉，呵呵，甚至还有小小的升职。

他说道，阿拉已经被任命为香港窗口公司的总裁助理，并且还特别有指令，接下来过完春节，我就要去香港那边工作三个月的时间。

任学明笑着说道，还会有这种奇怪的安排？

哈哈，不过也是好事。吴总笑道，这也说明上级领导对我们房地产公司班子的调整，意见还没有统一。我借这个缓冲的时间，去做做工作，应该继续工作的机会很大。

任学明笑道，吴总你也刚好可以去学习考察一下香港的资本市场，看看港交所的实际情况，至少可以和新加坡的状况做一个对比研究。

吴总说，目前，中国企业在新加坡证券市场已获得了普遍的认可。新加坡作为亚洲的金融门户，其本地以及以新加坡作为区域财富中心的投资者们，对有中国背景的企业更加信任。

他说，在新加坡上市的中资企业，其日常交易的换手率均高于区域的其他资本市场。新加坡投资者对中国企业发行股票的高度认可，中国企业目前赴新上市融资，可以说是正当其时。

任学明说，新加坡的主板市场，相对于香港交易所，上市的门槛要低一些，耗时更少，能大大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

吴总笑道，所以讲，我们应该抓住新交所对中国房地产企业ipo放行的契机，借助它们这一国际金融中心的平台，拓宽企业资金渠道，建立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

他想了想，说道，说到这里，我们还是要说回到房地产公司现在面临的问题。

任学明来了兴趣，问道，吴总你的计划呢？

吴总说，我的对策很简单，还是老人家的老套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但是外部的造势，我想借助于你们的力量。这就是今天我让你们过来的真正意思。

任学明说，怎么个借法？

吴总说，主要就是把房地产研究所的工作花大力气做起来。研究所的工作不能中断，我们还是要一如既往，甚至是在一些重大的课题上，要做出成绩来。

他说，至于总的要求，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定把我们研究所自己的声音发出去，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至少是在上海的房地产行业内，要把这个研究所的影响给打造出来。

任学明点点头，说道，理解，理解。

吴总说，我现在需要有人来做这些事情，与我们公司内部近期的工作，可以遥相呼应。

任学明说道，研究所近期具体的工作安排呢？

吴总想了想，说，可以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房地产行业的周期性研究，二是当前房地产市场的热点和政策分析，三是互联网条件下房地产中介行业的应对之道，四是关于房产中介公司未来的发展和要求。

他说道，当然了，你们如果有好的课题，也可以随时提出来的。

任学明说，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研究所目前研究的力量可能还不够？

吴总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具体研究的人员，我会有几个人介绍给你们的，他们都是这个行业的翘楚。到时候就以房地产研究所的名义，你们可以一起来做这一些工作。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这次要改变一下策略，就以你们咨询公司作为主体来推动做这些事情。

任学明笑了笑，问，谁来牵头？

吴总想了想，说，现在小王不是直接做起了房产中介公司吗，也算是正式进入房地产行业了。我的想法，这些研究所的工作还是要由你这个秘书长来牵头的。小王，有没有问题？

王一元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说完了这一些。男人们的事情就基本告一段落，他们继续喝茶。不过，三个女人，接下来又开始叽叽喳喳的活泼起来了。

袁姐笑道，最能反映女人品味的，不是她的衣着、爱好，也不是她开的车、看的书、家里的装饰，而是她爱上和选择了一个怎样的男人。晓晓，你现在的选择，我看就蛮好的。

她转过头笑着问吴总，晓晓和小王计划今年“十一”大婚，到时候你送一只多大的红包

王一元看着吴总，微笑着说，我们当然是希望越大越好喽。

吴总喝了一口茶，笑道，呵呵，红包有多大，就看小王你这一次的表现。表现好了，想要多大就有多大。

他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还有，小王，我怎么听小任说你有组建装修公司的想法？

哦，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主要还是想给老家的几个亲戚找份事情干。于是，王一元把装修公司来龙去脉的过程简要的向吴总作了汇报。

袁姐先说话，做装修公司，其实老吴他们公司，包括老吴本人已经考虑很久了的。

吴总想了一会儿，说，这样，我回去之后，先和我的那几个老伙计们碰碰头，我再和你说。

游船外，湖水悠悠缓流，是那般风清月白、飘逸灵动。

有古人将杭州西湖比成唐朝美女杨贵妃，雍容华贵，而扬州瘦西湖则是汉朝美女赵飞燕，尺水玲珑，轻盈苗条。王一元这次游览了瘦西湖后，感觉这种比喻再恰当不过了。

而真正让王一元他们感到兴奋的，却是在凫庄景点邂逅了一群一群栖息在大槐树上的白鹭。

这些喜欢靠水而居白鹭，其羽毛洁白，身体挺拔，嘴型精巧。当它们在树顶停留时，远远望去就好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白鹭时而安静地独立，像渔翁惬意地垂钓，悠闲自得；时而结队而行，在水面上自由地飞翔，吹皱了水面，荡起一阵阵的涟漪，也应是瘦西湖一帧独特的风景了。

第369章机会碰巧撞到努力

王丽萍打来电话的时候，王一元和任学明他们正在镇江国际饭店的顶楼旋转餐厅吃饭。下午游玩瘦西湖后，吴总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他们就来了镇江。

王一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赶紧放下酒杯接听电话。

原来是是唐山李各庄陶瓷厂的老俞给王丽萍刚才打电话，问她们租厂房的事情现在有没有最后做决定。如果马上能定下来的话，他愿意在原来的价格上再落下去百分之十。

王一元先问王丽萍和李广林她俩的想法。

王丽萍说道，她俩的意思，觉得不管是工厂位置和车间环境，还是老俞本人来说，这家工厂还是比较合适，价格也适中，所以愿意把这个地方给租下来。

王一元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想法，但是也附加了三个条件。一是合同先不能正式签订，要签也只能是草签。二是我们自己人要先入驻工厂，对所有的相关的机器设备设施进行检查。

最重要的一条，年租金要分批给付，以半年为期，在对方的承诺全部达成后一次性付清。王一元嘱咐说，至于正式的合同，我这几天就草拟出来。

他最后说，先这些，你们和老俞商量，先看看他的态度再说。要是他同意的话，那你和大李就先尽快去唐山，我也随后就来。

打完电话，任学明问，你们唐山的陶瓷真要开始去做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没有办法啊。这不世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是一个供货的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想趁此机会，先把陶瓷做上去再说。

这不，我等会回去还得起草合同的。王一元有些无奈的放下电话，说道，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

邓老师说，我看也是，小王，你这样拼着命的干，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晓晓还不要对你有意见的了？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现在倒是还好，我们本来又没在一起，我担心的是结婚后。今天袁姐抱怨说吴总是拼命三郎，实际上王一元还要过犹不及。

王一元把陶瓷找工厂的前前后后简要说了一遍。他说，说实话，这样辛辛苦苦的，谁想去这样啊？可是谁叫我们不是什么富二代的呢？

他说道，我以前和王丽萍她们就说过，我们都是没有雨伞的孩子，不得不去做那个在雨中努力奔跑的人。

任学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王你这几年的发展，很多人都以为你运气特别好。但是我觉得尽管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这样，但是仔仔细细分析，又不仅仅只是这样。

肖晓晓饶有兴趣的看着任学明，问道，那又是因为什么

任学明说，有三点印象特别深刻，一是发现机会的眼光，二是把握机会的恰到好处，三是实现机会的能力。说实话，他具备的这三点，也是我们都值得借鉴的地方。

邓老师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任学明说，电影里的一段对话：“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阿甘回答说：“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后就不能成为我自己了吗？”

肖晓晓点点头，说，这部电影我看过很多遍的。

任学明说，一个智商只有七十五的低能儿，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从要靠金属支架走路到飞奔如风，成为大学橄榄球明星，从籍籍无名成为街知巷闻的越战英雄、乒乓球外交大使，甚至是拥有十几条渔船的公司股东。

他说道，大概只有从没有放弃过的阿甘，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run，gump，run”，阿甘人生的长跑哨声一吹响，从此以后就再未有过停止。

邓老师笑了笑，说，阿甘不知道自己经历的种种会是怎样，但是他选择自己心中不变的信念和坚持。因为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终会与想要成为的自己相遇。

她说，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实际上，阿甘已经告诉了我们。所谓坚持，就是曾经的你善待以后的你，就是过去的你保护了未来的你。坚持的意义，可能不只是一个结果，它还会让你看到，你自己比你想象中的更有力量。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来，我们一起喝一杯。还有，今天你们吃的这个醋，感觉出来和我们在上海吃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邓老师夹起来一个水饺，在醋碟里蘸蘸，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个味道赞的。嗯，是有一种很独特的香味在里面，口感绵和，香而微甜。

任学明狡黠一笑，说道，晓晓，这次我们来了你的老家，上次你送给过我们的那种醋，这次可要多打发一些的哟？

邓老师笑道，晓晓，要是给少了，我们就赖在镇江。天天吃你的，喝你的，不回上海了。

肖晓晓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更好了。我一个人在镇江这边，刚好正嫌闷得慌呢？你们要是能在这边长住，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一元说，刚才老任说我很幸运，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老天爷给予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所谓的成功，也不是看你有多聪明，而是看你能否在累了的时候，能不能像阿甘那样，能坚持住，不迷茫，不妥协，绝不放弃自己的初心。

任学明感慨的说，是的啊。当然你可以选择放弃，选择安稳度日碌碌无为。虽然说并非所有的努力都会收获好运，但所有的运气，却一定是因为你足够努力，才肯垂青于你的。

王一元说道，运气其实就是机会碰巧撞到了你的努力。世间的美好，都是相互的。哪有什么天降好运，只不过是通过努力积累了足够的实力。

肖晓晓却是微微一笑，说，呵呵，老任，邓老师，我们还是先来探讨一下今天吴总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吧。

她有些着急的说道，吴总交代的这么一件大事，我怎么觉得是一个很大的烫手山芋啊。你们俩给出出主意，接下来王一元到底该哪能办？

第370章说干就干

任学明笑了笑，说道，这又有什么好为难的？晓晓，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邓老师说，对的。就像是我们现在吃饭一样，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是要一件一件的做。晓晓，光是着急不来事的啊。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次吴总虽然说是由我来牵头，但是他也说了的，以咨询公司作为推动这件事的主体，所以说，老任你这次要出大力的。

肖晓晓说，任总，你不是想问我们要醋的吗，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

邓老师不由得哈哈大笑，说，下午吴总也是这个口气，难道你们做生意的，都是靠这样威逼利诱来赚钱的吗？

任学明抿着嘴笑道，呵呵，这就叫做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啊。哪有商人不是为了利益的？

邓老师故意说道，晓晓，你也真是，你还不就是为了你们家的小王？只不过是几瓶醋嘛，用得着这样来威胁我们家的老任？

囫囵吃下去一个水饺，王一元擦擦嘴巴，说，我的想法是这样，老任，我们俩还是来一个简单的大致分工。

他说，今天吴总布置的四个课题，一是房地产行业的周期性研究，二是当前房地产市场的热点和政策分析，这两个都是属于宏观政策的范畴，概念较大，涉及到范围比较广的课题，这是你的强项，就交给你来负责。

任学明点点头，说，可以。

王一元说，至于后面的两个课题，互联网条件下房地产中介行业的应对之道，和关于房产中介公司未来的发展和要求。这两个题目就比较偏微观了，也是很具体的业务和项目操作的范围，刚好和中介公司的业务相关，就由我来负责好了。

任学明说，那这个相关研究人员的安排呢？

王一元想了想，说，至于人员的安排，我想这次除了中介公司和咨询公司的力量，主要还有三个方面。

他说道，一是吴总准备介绍过来的，我估计，他们属于宏观政策方面的可能性比较大。第二个力量，就是我们的几个交大研修班的同学。

至于第三个嘛----王一元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可能还是得去找找班主任于老师，看看通过他的关系，能不能在交大找到相类似的关系。

我看就这么办。任学明放下来筷子，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两点，你要格外引起注意。

任学明说道，一是时间的节点，你要有一个清晰的规划，然后大家才好统一行动。只有把握好时间节点，事情才能一件接着一件做，也才能有条不紊的往前推进。

任学明说，二是这么多人一下子参与进来，对他们的统一调度和安排，你自己要心中有数。还有，你要注意及时根据反馈和不同的进度要求，对整个的队伍进行微调和管理。

他说道，这两件事做好都不容易，最好是能设立一个日常的协调机构，来专门处理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我会去特别注意这些的。

任学明站起身来，又开始他的常规动作，一遍掐腰捶背，一边上下做蹲步。他呵呵笑道，小王你这一点蛮好，能择善而从之，听得进去别人的不同意见。

邓老师站起来，示意任学明重新坐好，在他的两个肩膀和颈椎上开始用力按摩。

任学明边享受，边摘下来眼镜，又说道，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所有的这一切的工作安排和进度，小王你要和吴总及时联系，随时汇报，看看吴总到时候有什么意见，一定要及时的反馈回来。

邓老师笑道，老任你就先闭上你的臭嘴，等会儿再说话。

王一元笑道，老任，你这个腰椎的老毛病，我看还是得要去想想办法的啊？每次看到你这难受的模样，我都心有戚戚，很是于心很不忍的。

按摩了一会儿，任学明明显的好受了一些。他调整了一下眼镜，端正身体坐好后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吴总，怎么说呢，这一次的任务可是真不小啊。

王一元笑道，他奶奶的，这回我们打的可是一场硬仗啊，并且是只许胜，不能往后退一步。

任学明说，时间上也很紧凑的。小王你也还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做的。

王一元说，可不是吗？不过，其他的事情只能是先放放了。我这两天先把提纲和计划书写出来一个草稿，我们两个再碰一碰，觉得没有问题了，我们再一项一项的往前推进。

任学明看了看时间，说，这样，我反正今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把我负责的两个部分先构思一下，看看框架该怎么搭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里宾馆房间里都有纸和笔，都有能上网的电脑。宜早不宜迟，这样，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干脆在这里再开一个房间，今晚上我们两个就好好把这个草稿和大纲都拟一拟。

他笑着说，刚好我也还要写唐山租房的合同的呢？这样就干脆一起做了好了。

肖晓晓大吃一惊，接着哈哈一笑，说道，呵呵，再怎么着急，也不在于这一个晚上，明早回去再做也是来得及的。你这个死猪，是又想住宾馆了吧？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老任你们难得来一趟镇江，就让晓晓陪嫂子去大街上看看镇江的美景？

任学明说道，不必了。你嫂子在学校教的就是这个财政金融的课程，宏观经济方面比较熟悉，留下来还可以帮忙和提供一些参考的。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道，那我也留下来吧。我打字比较快，也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我可说好了，十一点半之前，我是一定要回家的。

邓老师开玩笑说，晓晓你还害羞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和小王这么久的时间，那一点事谁又不知道的啊，你就不要拿什么家规来唬我们了，好伐？

玩笑归玩笑。四个人说干就干，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就直接回宾馆房间开始工作起来。

第371章没有硝烟的斗争

一直坚持到十点半，任学明把电脑键盘往前顺势一推。哎呦，老毛病又开始，我快不行了。他看了看旁边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笑道，呵呵，我们休息一下，等会再弄工作。

王一元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歪过头问道，怎样，你这边还顺利吗？我光搜索和查资料了，现在连头绪都还没有理出来呢。

邓老师笑着说，呵呵，小王，还是我和老任速度快的吧？这就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王一元说，我们也是这样组合的啊？

肖晓晓站起来准备去烧开水。她说笑道，任总喜欢喝咖啡的，要不我打电话去咖啡馆让他们送几杯现磨的咖啡过来？

邓老师说，大半夜的，就不用再去叫了。看看房间里有什么现成的，速溶的也行。不过，老任你现在还喝咖啡的话，晚上还能睡得着？

呵呵，嫂子，我和老任本来就没有打算今晚上还要睡觉的啊。王一元笑道，等会儿你们两个女人，先去隔壁房间睡觉好了。

任学明算了一下时间，说，今天初二，我们最迟初五之前就要把文章的基本框架搭和主体思想勾勒来。一般来说，单位初六初七，最迟到初八就会开工，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去找他们一起来商量了。

嗯个，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

任学明想了想，说，这样，于老师和同学们的联系还是我来吧。刚好我还有一些期货管理方面的问题，可以向于老师当面请教的。

他说道，特别是尹更新，尹大局长，我这次准备再联系一下，实在不行就找上于老师一起去。呵呵，我就是想要看看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王一元说道，可以。李文霞爱唱沪剧，规划局的沈城和李文霞以前又是很要好的大学同班同学，他们两位就由我来联系好了。

任学明说，这样好了，明天我就在同学群里，先和他们联系看看，有几个算几个好了。对了，

说到我们的这些同学，你后来和他们联系多些了吧？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还可以，还可以。特别是化工厂的邵明，他还去过我们印刷厂的。也是奇怪，这一段时间，突然间断断续续进来好几个同学们印刷的单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基本上每一个单位都会有需要印刷的东西啊。任学明笑道，还有那个龚黎明，他当时不是说要介绍他们医学院下面临床医院的印刷业务给你吗，后来又怎样了？

王一元回答说，已经有一家医院开始打样确认过了，我估计年后可能就会下单生产的，不过说这是第一个品种的第一批，量我估计不会是很大。

肖晓晓和邓老师把泡好的咖啡端了过来，和他两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出去了，说是有事先去隔壁房间一下，等会她们再过来。

任学明厂里一口咖啡，说，嗯，味道还不错，就是稍微的焦了一点点，稍微有点过了。小王，我突然间还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情？王一元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任学明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问道，你在七宝中春路那边买的汽配市场的摊位，现在是不是还在自己手里？听老康说，现在中介公司已经砸进去不少的资金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

呵呵，就这件事情？这个还用得着我说吗？王一元吸吸咖啡的香味，说，你每个月都能看到的中介公司财务报表上，这几个月都有很详细的体现和说明的。

任学明说，我要你详细说说？

王一元说，是这样的。我们买铺位的这家市场，现在虽然是已经开张了，但那是第一期。我们买的是第二期，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开发商的大产证等手续也还是没有办下来。

他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商铺现在严格来说，还是属于非法买卖，并没有在相关的部门去办理备案和登记。现在是既不能倒卖，又不允许出租，所以就不得不空关在了那里。

任学明问道，那还得要等多久？

王一元说，开发商的说法，今年上半年就会全部办好的。我们都有正规的合同，因为这是他们的原因而造成的损失，现在他们要按照实际拖延交付的天数来赔偿我们损失的。

他问道，老任，你怎么突然间想起来了这个事情？

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想着提示你注意风险，不要被套牢了。任学明缓缓地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又想问你，管培生的计划现在进展如何，其他人又有什么样的反应？

王一元说，现在还只是安排了一个人作为管培生在培养，并且还是在任子平的门店。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学区房最热销的时候，小任也刚好需要这么一个助手，所以现在进展倒还是比较顺利。

他说道，至于小任和杨磊的反应，现在还看不太出来，至少从明面上没有看出来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特意隐藏了的。不过我看来，他们对这个管培生计划还是比较认同的。

倒是有一个现象，值得说一下。王一元想了想，说，现在房地产市场应该是已经真正的好转，甚至有了一些火爆的迹象，有很多新开的楼盘，又开始在采用认筹的方式认购了。

任学明说，是有好转。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吴总的公司之前经营不是太好的时候，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市场好了，各路神仙又开始扑过来分而食之，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房地产公司还有这样的情况？王一元说，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他们公司了。那些常规的业务往来，都是由老康在劳心劳力操持的。

任学明笑道，现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世道。不要看那些人平时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都是伪君子。一到利益面前，他们就都原形毕露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特别是在上海，人都是非常现实，其实也可以理解。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写好这些文章以后，怎么发表，又到那里去发表，声势该怎么造出来，我好像也是一无所知啊？

任学明想了想，说，这些后续的事情，我觉得吴总他应该自有安排的。他做了这么大房地产公司，这么多年的老总，要说他在这一方面没有一些能量，你相信吗

哎，但愿如此吧。王一元叹了一口气，说道，实际上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啊。

任学明说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只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些课题，给好好着最终结题出来，还得到行业内的认可，并且能在一定范围内造成有影响的话，那我们大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372章一切都要听指挥？

在宾馆忙乎了两天，一直到初四的下午任学明他们才打道回上海。因为刚好是春节放假期间，各种打扰不多，比较清静，所以文章的撰写还算是比较顺利。

几篇文章轮廓和脉络初显，都已经有了大致的框架。两人互相比较着看过，觉得可行，至少大方向上没有什么问题，思路清晰，证据和论证都还合理。

王一元想了想，说，只是……虽然说是没有什么缺点，但是我还是感觉四平八稳了一些，没有很特别出彩的地方，看来我俩还要再下功夫的。

任学明笑道，两天的时间，能做成这样就算不错了。至于想要出彩的话，等我们把相关的人员召集起来，大家来一次脑力风暴，再看看效果了。

我们各自也都再想想。王一元说道，另外我们还可以更精短一些，毕竟不纯是论文，要血有肉，报刊上要刊登的，短小精悍比较合适。

任学明说道，同学们和于老师，我回去就联系。争取把这些事早一些办完，我们也早些了却一个心事。

王一元说，印刷厂初六上班，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至于中介公司，要等到初十二才上班，中间还有好几天，我可能要先去一趟唐山。

他说道，老任，设立联络处的事情和这一些日常联系的工作，要不就让康立新来负责？你再从咨询公司再调配两个手脚快，打字方面灵活一些的小姑娘过来帮忙？

任学明想了一会儿，说，中介公司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啊？这样吧，联络处还是设在咨询公司好了。

他说道，至于人员的安排，我回去和老杜，老康他们先碰个头，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尽快处理完。我的想法，过完元宵节，我们就要全力以赴的做吴总交代的这件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肖晓晓送给他们两箱香醋，笑道，呵呵，实在是慢待你们俩了，嫂子还出去转悠了一个下午，只是任总，真是辛苦你了。

任学明开玩笑说，晓晓，你送咱们这么多，是想酸死阿拉？

等任学明他们的车开走，肖晓晓挽住王一元的胳膊准备上楼收拾房间退房。

她做出一副做要掐的姿势，说道，死猪，我让你是过来镇江过年的，你倒好，扬州和宾馆里就呆了三天。这是过的什么年？

王一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摁摁鼻子，说道，今天是要走亲戚吗？

还走什么亲戚？亲戚都已经走光了。肖晓晓不好气的轻声说道，今晚上是我的那几个姨妈，要过来特意看看你的的。

王一元问，除了谢东的丈母娘，怎么一直都不见你外婆那边的亲戚的？

你还知道这一些？肖晓晓笑道，本来是初二回娘家，我妈是准备要带着我们去我外婆家的。结果你不是跑出来了吗？

她说道，再说了，你总共正式来了我们家才两回，上次是端午节，一次就是这回。端午节那回算是我家里人的考验，我外婆家人又怎么会过来的？

王一元双手在脸上抚摸了几下，说道，呵呵，还有你二姑父，我觉得蛮有意思的，找机会我还想和他喝一场呢。

他想了想，说，还有谢东家和他丈母娘家里，我都想着去一趟的。你们工厂能做到现在的程度，比过去好了不止一个层次，谢东出了很大力气。从上海回来不容易，他们一家牺牲也很大。

肖晓晓笑着说，呵呵，是应该去一趟的。只是你现在不用走两个地方了，谢东为了工作方便，已经搬到我姐家了。

肖晓晓问道，你真还要去唐山？

王一元说，是要去一趟。新开一个工厂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好的，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不过操持工厂我们有经验，王丽萍也是和我们一路操持印刷厂过来的。

你就是一个干活的贱骨头，晓得伐？肖晓晓嗔怪道。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怎么说呢，我觉得自己如果不去参与一下，好像心里感觉就是痒痒的，不是很得劲。

昨天上午，王丽萍打过来电话，说是之前自己方面提出的条件，老俞都答应了。王丽萍和李广林也是心急，说是初四，也就是今天早上就会再赶回去唐山，开始操持工厂的事情。

王一元开他们的玩笑，说，你们现在过去唐山，这么大的厂房，就你们两人，怎么也是做不过来的啊，还不如好好着把年过完再说？

王丽萍的意思，韩冬生他们两口子，再加上另外几个没有回家的老乡，先把工厂的清洁卫生工作先做起来，李广林把电的方面也先捋一遍，这样真正以后好开工。

王一元只好同意了，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过去以后可以先把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先收拾出来，这样先落脚，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做，不要太着急。

他还特别叮嘱，还要给自己也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这次去唐山的时间会比较长，以后还会经常去，住宾馆的话，不仅费用高不划算，也没有住在工厂舒服和方便。

王丽萍她们的这种工作上的热情实际上也可以理解。他们夫妻俩去了唐山好几个月，早就憋了一大肚子的劲力，现在有了机会，谁还不想趁机好好表现一番？

一会儿又说到了吴总也感兴趣的组建装修公司的事情。王一元说，我姐她们已经打过电话来，他们一家就不过来上海了。说是她们现在打工的地方还行，待遇还好，也比较熟悉了，所以就不愿意再挪地方。

他说道，听老肖过年那天打电话的口气，他那边说不定有三四个人要安排工作的。加上其他人的亲朋戚友，这次说不定有七八个人要给他们安排工作。

肖晓晓笑道，呵呵，王一元，你们这是一人得道，想要鸡犬升天啊？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说到底，我们国家还是一个人情的社会嘛。谁家没有几个穷亲戚，谁家又没有正需要帮助的人？

他说道，想想我们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很需要别人帮助的嘛。我们现在有了机会能帮助到他们了，当然就更应该去帮助她们了。

肖晓晓想了想，说，那我们自己的事情呢？登记和下半年婚事的安排，你也要放在心上，该做准备的要早做准备。

王一元停下来面对面看着肖晓晓，说道，晓晓，这些事情我不擅长，你就多费点心吧，反正我到时候好好配合你就是了。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你真会好好着配合我？那……，一切行动可都要听从我指挥哦？

第373章陶瓷工厂整理

整整弄了一天的时间，才算是把工厂车间内，原来散落在各个地方的成品和半成品，按照老俞的指点，搬到了库房的相应位置归类堆放。

最后一堆鱼盘搬完，李广林跺跺脚，脱下外套使劲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库房地上的灰尘被带动起来，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尘土飞扬。

王丽萍捂住鼻子赶忙跑了出去，在房间外开始大声的咳嗽。赵林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对她笑了笑，说道，大妹子，受不了吧？这不，陶瓷厂日常其实都是这样的。

咳出来一口唾沫，感觉终于好受了一些，王丽萍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干活了，还是有些累的。特别是这个灰尘，看来明天还得要去多买几个口罩才行。

是得要去买一些口罩回来。这样干活吃不消的。李广林走出来大声说道。

要不大李你现在就去买吧，这附近的那个李各庄市场里面应该就有卖的。王丽萍想了想，说道，顺便买一些菜回来，家里面条也没有了，今晚上我们就在厂里开火吃好了。

赵林笑了笑，说，让老韩和大李去。老韩对这个市场熟悉，知道哪里有东西好买。我们两个再去把厨房清理清理。

工厂临街的门面第二层有四间房，老俞一并给了王丽萍她们作为厨房和宿舍使用。昨天到唐山后，她和李广林先整理的就是厨房。现在一些日常生活用的一些基本的东西，包括有煤气灶，煤气罐，碗筷等都已经配备齐全。

至于宿舍，床铺都是现成的，只要把房间好好打扫，把衣服铺盖带过来就可以直接使用了。可以说，生活各方面的条件其实和印刷厂当初开始操持的时候差不多。

李广林开玩笑说，还没享受几年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还要重新再来了。丽，干脆我们把在上海的哪一些生活上的东西全部寄过来好了，还省得重新花钱去买了的。

你快去吧，别贫了。王丽萍不好气的笑道，我和赵姐收拾厨房，你们要是看到有现成的菜，多买几样回来。哦，对了，记得带上几只包子。

收拾厨房的时候，赵姐问，你们在上海这么多年，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王丽萍正在洗碗，说，没有啊。上海那边工作，我们还是可以随时回去再继续的啊？

她说道，现在的这个工厂，又不是我们自己的，也是上海那边的总公司投资的。我们只不过是因为家里近，才被公司派过来这里做生产管理的。

工厂由上海总公司投资，这是王一元和王丽萍早就有过交代的对外说辞。王一元的理由，其实还是有些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他觉得这样一来，打着上海公司的名义，说不定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效果。

只是可能连王一元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他的这个有心之举，后来在唐山的经营和发展过程中，还真的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和效果。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虽然是初五，可是李各庄的市场还是很热闹。刚好又是傍晚，到了晚上做买卖的时间，市场里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这是一个在唐山有较大规模和影响力的综合集市。

老韩一边带着李广林熟悉市场的整个环境，一边告诉他市场的品种分类和布局。两个人走了一圈，最后买了一些现成已经做好的羊肉，几个熟菜，一颗大白菜，还有一些其它的蔬菜和粉条。

回到工厂，趁做菜的功夫，李广林又上超市去买回来一瓶白酒。

吃饭的时候，房间里的火炉胜利起来。羊肉汤热气腾腾，倒是不显得冷清。四个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热情的聊天。

一会儿王丽萍说，大李，我今天和老王通过电话了，他说是后天的火车，大后天，也就是初八，就会到唐山。

老韩笑了笑，说道，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小王？他大后天就来，关键是我们这几天都在做卫生，他过来能看什么？

王丽萍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和老王说过的啊。只是我们也应该知道，老王平时都是很忙的，他这次也是利用春节的这一段相对轻松的一点的时间过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李广林喝下去一口白酒，说，只是我们现在才刚开始，车间里都还是乱七八糟的状况，实在也是没什么好看的啊？

王丽萍和他们三个人都碰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赵林问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王丽萍笑了笑，说，我之前也和你们说过，按照现在工厂的条件，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把烤花做上去。至于其他的生产，倒是可以等几天再说。

李广林明白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先腾出来一块地方作为烤花的车间？

王丽萍点点头，说，现在车间有五个窑炉，我觉得专门安排其中的一个，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不就是可以作为烤花车间使用了吗？

赵林说，我看都不需要搬来搬去的。就把那个五号窑，还有它那一小间房子作为烤花车间使用好了。只要稍微的做一些调整，再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使用了。

王丽萍说道，我看也行。要不我们明天就集中精力，先把这一个小区域整理出来，把一些烤花该添置的东西先买回来？

韩冬生问道，这个花纸和贴花的人员呢，又怎么解决？

王丽萍说，花纸好说。我们的花纸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找印刷厂印出来的，和原来的烤花厂没有关系，我们直接去花纸厂取回来就可以了，反正当初就有多印刷的。

赵林说，贴花还是比较简单的，并且你们的两个品种，就是大大小小两个腰盘，我看过，贴花不是很复杂，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应该比较容易上手的。

她说道，贴花的工人我给你去找找，要是实在一下子找不到，我们自己也可以贴花的。

王丽萍想了想，说道，至于烧窑的话，我看还是得去找找张师傅，让他过来再教教我们。可能还得要麻烦你们两口子去请他过来一趟的。

第374章面子是自己挣来的

年初六这一天，又有四个王丽萍的东北老乡加入进来。这样就有了八个人。虽是大冬天，天气寒冷，但每个人都是甩开了膀子干活，厂房清理清扫的速度明显更快了很多。

李广林他俩一大早就过来工厂。他先车间内各个用电的地方，特别是各个窑炉和机器设备的线路一一逐个仔细检查过。

接着又把所有的电路，从变压器端开始，特别是进厂的全部线路，全部仔仔细细的梳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把整个工厂的电给送上。

今天整理的的重点，还是放在了烤花车间的准备工作上。五号窑炉原来的作用，主要是用来釉烧，如果要是改成烤花的话，窑炉本身还好说，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关键是一些和窑炉配套的东西，比如说贴花的架子，要使用到的工具，还有擦胎的工具，这些都需要重新添置和更改。

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个问题。一是窑材。烤花和素烧，釉烧工艺不一样，烤制的方法也有很大的区别，除了对窑炉的整洁度要求更高，所有里面的窑具，和原来使用的窑具几乎完全不一样。

二是照明和工作台。烤花之前要先贴花，也就是把印好的花纸通过手工一张张的贴到白瓷的制定位置。这是一个纯手工的活，不仅是要考验贴花人的手巧，要不仅能贴的准，还要能贴的细致。

这就和贴花工人的工作环境息息相关了。一个良好的工作台和设计合理的照明都是必不可少的。所有的这一些，原来车间都没有，需要重新架设电线和布置工作台面。

中午张师傅也来到了工厂。对于怎么烤花车间的总体安排和要求，还有架线和工作台的具体做法，提出了相关的设想要求。

工作台和架设电线不难，李广林对电路和焊接这些技术本就熟悉。他们几个人把电线重新布置一番，然后又直接就找了钢管，临时焊接制作工作台。

接下来就是准备窑材。可是这时候大过年的，缸窑路上的门面基本上都还关着门，新的一年还没有开张，又上哪儿去买？

张师傅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回答都是差不多，最快也要等到后天上班才有货好拿。

王丽萍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潮州的肖总打电话，就当是死马权当活马医了，要是他这边也没有的话，就只能是到后天等卖货的地方上班再说了。

意料之外的是，肖总虽然人在潮州，但听了王丽萍他们的诉求后，他二话没说，说是马上就联系她店里面的小姑娘，让她马上去门面。他还让王丽萍她们先过去，并且还给了她小姑娘的手机号码。

没想到，这一次还真凑齐了所需要的材料。窑具买回来之后，几个人在张师傅的指点下，对五号窑炉的内部空间进行了相应的改动，让它更适合于烤花所需要的各种条件和要求。

到年初七的下午，整个工厂的车间基本上全部整理完毕。从清理清扫出来的效果看，几乎就是焕然一新，相比于老俞原来的管理，已经开始有了正规工厂的气象。

特别是烤花的车间，白瓷和花纸已经从代工厂拉了不少回来，经过重新布置和调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风风火火整装待发的劲气儿。

至于贴花的工人，经过赵林的联系，明天有两个熟手会过来加班。至于擦胎和装开窑的工人，一下子不好找，好在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也就只王丽萍她俩自己来上阵了。

帮忙的老乡走了以后，李广林看着车间里的景象，笑了笑，说，明天我们应该可以向老王交差了的吧？

王丽萍想了想，说道，大李，我再纠正你最后一次。你永远都要记住，我们现在操持的这个陶瓷工厂，不是老王的，我们也不是为了老王在工作。应该说这是老王给我们俩的机会，我们现在其实是在为自己干活计的。

李广林尴尬的说，我不会说话，你能理解的啊？

王丽萍朝他笑了笑，说，等会儿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马上去做。就是把宿舍要用到的东西，比如被子，垫被，还有一些洗漱的用品全部买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搬到这里工厂来住了。

她说道，还有，这次不是打游击，我们要做好至少在唐山五年的准备。

李广林说，丽，这一次我听你的。老王不是说过的嘛，听老婆话能发大财。

王丽萍说，这还差不多。你想想，我们和老王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在自己的个人生活方面确实是没有多少要求，但是对待工作，那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她说道，你看看在上海的那些年，从开办印刷厂，又到后来的中介公司，中间还投资了好几个的项目，他哪一天有空闲的时候？对于工厂的管理总是要求精益求精，特别是质量方面，一点也不能容忍有差错的。

李广林想了想，说道，我们是要向他好好学习的。

王丽萍笑了笑，说道，这一次我们有了这个可以发挥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珍惜，把工厂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干，至少不能够让任何人有什么闲话好说的。

李广林说道，讲实话，老王对待我们还真是不差。

呵呵，不仅是对我们不差，就是对待我们几个人的亲戚也是有考虑的。王丽萍说道，我有打电话给老肖，他说是老王已经答应给他解决好几个老乡的工作，让他现在在老家可有面子了。

王丽萍说，面子其实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老王还是很重情义。这一次，我们也立一个规矩，自家亲戚一个都不能进来。

她说道，真要有亲戚想找工作，我们也去赵老王，在上海那边给他们安排。总之就是一句话，一定要把这个陶瓷厂做好，至少也要做到像印刷厂现在一样的程度。

李广林笑了笑，说道，我们应该比印刷厂做的更好才对的。

为什么？王丽萍笑着问。

李广林一本正经的说，实际上怎么搞好这个陶瓷厂，我也有考虑过。能做的更好，基于两个原因。一是我们不需要去考虑业务，只要一心一意抓好生产就可以了。这个就是很大的便利了，这样的便宜又上哪里去找？

他继续说道，另外，我们的产品比较单一和简单，总共加起来就那么十来个品种，其中的大头就是两个，还一直翻单做，这对于生产管理上来说，不要太方便了的。

第375章第一窑烤花

大年初八的下午，王一元到了工厂。这次去唐山，因为火车票不好买，只好是先到天津，然后再转车去的唐山。他没有让李广林过来火车站接自己，而是直接打车去的工厂。

车间全部看过后，王一元对王丽萍他们的工作效率很满意。在这么短短的三四天时间里，能把原来乱七八糟的一个工厂整理成现在初具气象，他已经是非常吃惊和满意了。

老俞却不在工厂。王丽萍说，昨天老俞回他遵化老家了，说是要年初十左右才回来的。

王一元问道，老俞老家在遵化？我记得他以前说是开滦煤矿的职工，又在这里开工厂，还以为他就是开平人呢。他和你们交接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就是你给我的合同草稿，他看过之后也没有说他自己有什么不同意见。我还特意去问过他的，他说是基本同意了我们上面所写的内容。

这次我还是想要和他见一面的。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辛辛苦苦好几年的工厂他说放下就放下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特别惊喜的是，烤花车间已经基本上组建起来。车间里正有两个工人在忙着贴花，窑炉里正在加温烤花。

张师傅也在车间。今天他工作的开平瓷厂开工，他上午去单位报了一个到。因为是第一天，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所以他下午又过来这里帮忙，指导李广林装窑和烧窑。

上午贴出来的花，已经全部装进了窑炉里。张师傅看了看时间，说道，温度大概到七百八十度左右，再保温二十分钟，窑炉就会自己自动断电，窑炉开始冷却，温度往下降。要看到成品的话，大概再有不到两个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多麻烦张师傅了，我们都是新手，你多教教我们。呵呵，希望这一窑能烤花来一个满堂彩吧。

张师傅说道，烤花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只要是花纸好使，贴花的时候能贴到位，擦胎干净一些，然后装窑的时候小心一些就行。至于烧烤的过程，它不像素烧和釉烧，基本上只要温度设定差不多就可以了。

王丽萍再旁边说道，话是这么说，自己做和别人做还是很不一样，我们心情很紧张的。

张师傅笑了笑，说，你们先上烤花这个做法是对的。我们做陶瓷，特别是在寒冷天气，陶瓷厂最需要的就是要有温度。你们看看唐山很做陶瓷的小厂，一般车间都不是很宽敞，高度都也不是很高，并且整个厂房还会包裹的得严严实实的，这都是有原因的。

这又是为什么？

张师傅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整个陶瓷的生产过程，都需要有一定的环境温度。不管是压力注浆，还是修胚，喷釉等等工序，都是少不了热量的。特别是压力注浆的活计，没有环境温度，根本就成不了型，没有办法往下生产的。还有这个陶瓷模型的干燥和加热，都是需要有温度的。

王一元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以前我看到很多陶瓷厂都是使用苫布，甚至是薄膜把车间围起来，我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觉得既不美观，还很不安全的呢。

张师傅说，他们之所以把车间封闭的严严实实，就是想着把这个窑炉排出来的热气，能得到最大限度和最长时间的利用，可以达到节省成本的目的。

王丽萍笑道，也是这样。这大冬天的，要是车间没有热，工人怎么干工作，破损率还不得““滋滋””的往上升？

张师傅说，其余的车间也是一样。别看现在显得有些偏冷，只要这几个窑炉都利用起来的话，整个的车间就会非常的暖和。工厂的生产就不需要额外去加热什么的，只要把这些个窑炉的余热好好利用起来就基本够用了。

正说着话，李广林拉了一车腰盘的石膏模型回来。王一元和他一起卸车，把模型一个个搬下来装进干燥室的架子上，一层层的码放整齐。

张师傅把石膏模型的上下盖打开来，看了看，又用手贴在模型上面感受了一下，说道，额的，这些模型放在干燥室再加热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使用了。

他又问道，你们要注浆泥了吗？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泥浆也需要放在干燥室加热的。

王丽萍再旁边说，已经和泥厂打过电话，过会儿他们就会送两桶过来试用的。

张师傅问，你们现在要的是的谁的泥浆？

王丽萍回答说，还是老俞原来使用过的那家泥浆厂。老俞推荐的，说是他们以前用着还不错。

张师傅说道，用哪家的泥其实都差不多，关键是只要好用就行。怎么个好用，很简单，我们主要就看两点，一是成活率和含水量，二是看烧出来的成品，包括了素烧和釉烧的品质。

他说道，只要有一两窑产品做出来，就可以判断泥浆的好坏了。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就要及时更换泥料厂家。不过唐山的泥厂有很多家，选择的余地很大，这倒不用担心。

模型全部摆放好。烤花窑炉已经保温完毕，自动断电。电表箱上温度仪显示的温度开始在逐步一度一度的往下降。

张师傅说，等降低到五百五十度的时候，可以把窑门打开来一些，让散热更快一些。然后根据温度的下降，逐步把窑门打开的大一些。这样不仅是降温更快，及早排气对里面烤花的产品也有好处。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显示的温度已经到了五六十度。张师傅说道，现在可以全开窑门了。

他指点着李广林，上去把窑门全部打开，晾了一会儿，就开始指导李广林开窑，把里面烤好花的腰盘一个个拿出来。

李广林一边开窑，张师傅在一边一个个的查看腰盘烤花的状况。

等全部开窑玩，张师传总结说道，总体来看，这一窑烤花的效果还是很好。这就是说，我们设定的温度和保温的时间是正确的，就不要再调整，按照现在的参数继续烤花就可以了。

不过，也还是出现了一些瑕疵和次品。他拿过来几个样品，招呼王一元他们到日光灯下仔细看看缺陷到底在哪里。

张师傅说，主要有两个地方要引起注意。一是烤花粘釉，就像是这样，釉面粘有有色污点及釉面损伤。二是花纸接口不是很严实，有一些腰盘上偶尔有爆花的现象。

王丽萍问，那应该怎么解决？

张师傅说，第一种现象主要是因为装窑时装得不整齐，或者是由于过份震动，使陶瓷歪斜，互相靠在了一起，使得烤花上面的颜料粘到另一陶瓷上面。

所以说，装窑的时候一定要正、直、整齐，不可歪斜。张师傅说，装窑时也不能太密，密度太大的话，会导致窑炉内温度分布不均匀，从而影响到烤花的质量。

他说道，另外，贴花的时候要仔细，花纸要刮平，水分要排干净。浸泡花纸的水要经常更换。还有擦胎时不仅要擦干净，还要注意用力均匀，不能破坏花纸原来已经贴好的位置。

第376章人是活的

王丽萍让正在贴花的两个工人也都过来，听张师傅的点评和分析，然后对照自己所贴的腰盘，一一仔细检查了一遍，把一些贴花有瑕疵的挑出来之后再重新开始贴。

她自己所擦的胎也是一样，一件件都逐一检查过，直到检不出什么毛病了，才让李广林再装进去一窑的腰盘。

王一元往车间四周看了看，问，包装的纸箱呢？

王丽萍回答说，纸箱厂今天刚上班，我们定的纸箱要明天才能到，所以只能是先暂时堆放在这里，明天再打包了。

这一窑烤花一直烧到了晚上七点。张师傅和工人们都已经下班走了。

王一元他们三个人把窑炉打开，然后把烤好的腰盘一件件开出来，又仔仔细细一件件看过，都觉得这一次的成品比上一窑质量上要好很多，至少在装窑和贴花上的残次品少了很多，只有那么有限的几个而已，这才放下心来一起去吃饭。

今天做的是羊肉火锅。三人一边吃，一边商量陶瓷厂的事情。

王一元说，今天工厂我都看过了，你们前期的工作还是做得相当不错。良好的开局就是成功的一半。他接着问道，现在工人好找吗？

王丽萍回答，还行。唐山这边的陶瓷厂都是计件的方式，一般来说，好多工人都会同时干好几家工厂。今天给我们贴花的就是这样，她们还在其它工厂干着贴花活计的。

李广林说，明天就还是压力注浆，我自己先做着试试看看。要是可行，反正原来就有两个工位，再增加一位就够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专业的事情还是要用专业的人来做。你们两个虽然在唐山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但是自己亲手操持一个陶瓷厂，有些时候恐怕还是有些力有不逮的吧？

王丽萍点点头，说，是有些吃力，像今天的烤花，要只是我自己的话，产品有瑕疵但是找不到源头的话，就会被工人给骗过去了的。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是要找一个对陶瓷这一行比较熟悉的人，再来带我们一段时间。

王一元说，前端的生产，我看就先这两个压力注浆的工位干起来再说。把整个的生产程序打通，稳定和有了经验之后，我们再横向发展。这样我感觉比较稳妥一些，就是犯错，代价也少一些。

他说，犯错我估计也是少不了的，但是要尽量避免犯大错误。要稳打稳扎，步步推进，就和我们当初做印刷时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很多的东西，如果你自己不走几遍，不把这条路趟熟了，你不会知道这条路到底该如何去走的。

王丽萍说，是的啊。很多经验都是在实践中学习过来的。如果我们自己因为不够熟悉，还不想辛苦着去过一遍的话，总会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不仅是管理，工人也是一样，要尽量找一些手脚麻利，技术熟练的人来做。关键是一定找对人，要找那些能认真负责，有责任心的工人来做。

他说，你们要知道，你们俩本身对陶瓷产品的好坏都还不清楚，至于不好地方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更加模糊了。

李广林说道，是这样的，老板如果不懂行，管理又不到位的话，工人就会糊弄老板的。哪个工厂都是一样。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这时候，工人只要稍微心眼不好使一点，很容易就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反正是计件，到时候我们还得要发工资给他们，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他说道，我给你们出一个主意，这位张师傅我看就还不错。我记得他应该是一直都负责烧成的，但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的话，我看他人还不错，对陶瓷这一行也是比较熟悉的。

可是张师傅还在别处正常上着班的呢？王丽萍有些谨慎的问道。

你们可以去想办法的啊。王一元吃了一块羊肉，说，当然也不仅仅只是针对张师傅一个人，其他的工序，都是可以去另外找人的。但是只有一条，一定要找合适的人来干合适的事情。

王丽萍说，这一些我也想到过的。只是我们这样的新工厂招工，一开始要找到好的工人也是有难度的，特别是我们，又是从外地来到唐山建厂，有很多的工人对我们都不熟悉，甚至是不信任的，这时候想找好的工人确实是有一定难度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的想法，可以考虑用金钱来刺激一下。

李广林和王一元碰杯了一下，说，怎么刺激？

王一元想了想，说，这一个月的时间，为了找到一些比较好的工人，我们可以考虑这样做。计件的方式和价格，我们就随市场大流，人家工厂多少我们也是多少，这个是不能动的。

他说道，但是为了表现我们的诚意，这第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可以再额外发一些补贴作为奖励。比如说工资的百分之二十，或者是三十，你们自己去把握。这个补贴，以一个月为限，这一点一定要和工人实现说清楚。

王丽萍双手一拍，笑道，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一元说道，至于像张师傅这样的管理人员，因为他们本身又在其他工厂上班，让他们全职过来我们这样的新工厂，应该是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但是我们可以以技术顾问的方式，让他们来我们工厂做兼职的啊，你们觉得呢？

我明天就找张师傅商量。王丽萍端起酒杯，站起来哈哈一笑，说，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这样一来，要是时间上能搭配好的话，我们多找上一两个顾问，也就是相当于有一个全职的在我们工厂负责管理了。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了，说到这个制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看陶瓷厂的一些基本规章制度，是时候应该建立起来了。

第377章建规立制

王丽萍和王一元碰了一小杯，说道，老王你对这一些管理上的东西比较熟悉，也很有经验，规章制度要不还是由你来牵头做这一些？

王一元和她俩碰了一杯，摆摆手说，陶瓷厂的生产和管理，还是以你王丽萍为主，大李也只是辅助你的工作。也就是说，陶瓷厂的这些日常工作，我现在，包括以后基本上都不会插手的。

王丽萍笑道，老王你在印刷厂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怎么到了我们这里你就当上甩手掌柜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印刷的工厂内郭管理我也参与不是很多的，好伐？呵呵，说的不好听一点，以后我每次过来唐山，就是来找你们岔子，给你们来挑毛病的。所以说，这些工厂管理的基本工作你们根本就不要指望我了。

他说道，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我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没有带嘴巴。工厂的日常管理我不会插手，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

李广林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说，那我们去借鉴一下印刷厂现成的规章制度总可以吧？

王一元笑道，当然了，你们说是要借鉴印刷厂的经验，那你们就直接和老肖，小刘联系。这个我倒是不反对的。

他说，但是有一点，每一个工厂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特别是陶瓷和印刷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所以你们不能照搬，要灵活运用，明白吗？

王丽萍她俩点点头。

王一元又说道，工厂的管理，无非主要就是四个方面，人，财，物和信息。反正只有一点，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在上海这么多年，到底学到了一些什么。这回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王一元说道做到，在接下来的几天，基本上在工厂只看不说，要是有什么状况，也都是在吃饭的时候对他俩指点和分析。

虽然说万事开头难，但是接下来的两天工厂运转还算是比较顺利。

只是压力注浆的活计，第二天的上午第一次生产的时候出了一次小毛病，不过李广林早有打算，请来了他原来一起打工的工友在现场帮助，最后想办法克服了。尽管成活率低了一些，一天的时间吭哧吭哧也没有做出来太多的成品。

虽然有这样类似的小波折，但王一元觉得，工厂还是曲曲折折的一直在前进中，这样迟早会有一天，等整个的这个陶瓷生产的程序全部打通，这些困难也就不会再是什么困难了。

王丽萍自己和老肖，还有小刘联系，以张师傅拿过来其它陶瓷厂的一些做法和经验为蓝本，参考了印刷厂的规章制度，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把工厂基本的规章制度罗列了出来。

王一元最后把关，进行了一次修改，其中大改的有两条。一是是工人工资的结算，统一实行日工资制度，一天一记，月底统一结清。修改最大的就是三检制度。

三检制度是王一元在印刷厂时就大力提倡和坚决贯彻实施的。这是关于产品质量管理的一个好方法，也就是在全工厂的每一道生产程序上建立的，自检、互检、专检相结合的一套质量检验制度。

所谓首件，指的是每个班次刚开始时或过程发生改变后加工的第一或前几件产品。生产过程中的首件检验主要是防止产品出现成批超差、返修、报废。只有经过首件确认后，检验员方可开始进行正常交收检验工作。

三检制度是预先控制产品生产过程的一种好手段，是产品工序质量控制的一种重要方法，是企业确保产品质量，提高经济效益的一种行之有效、必不可少的方法。

以王一元多年从事工厂管理的经验，产品质量控制的关键就在于首检、自检、互检，这样还可以验证整个批次的一致性。如果首检控制没做好，出现批次不良品的可能性就会比较高，因此做好首检是非常重要的。

他认为，实行专检与自检、互检相结合的制度，是工人参加质量管理的一种有效的形式，有利于调动生产工人的积极性，促进生产工人重视产品质量，自觉把好产品质量关，也有利于减轻专职检验员的工作量，能使专职检验员集中精力抓好关键产品，关键工序的质量检验。

当然，对于对于首检的界定，首检的要求，首捡的主要项目，控制要求，工作程序，以及最后的考核方法，王一元都将它们列入了生产工人考核内容，做到有奖有罚。

后来王一元回上海后，又让王丽萍找张师傅，并通过他请来了几个行业内对陶瓷的生产管理熟悉的人商议后，就算是暂时通过，开始在工厂内试行。

王一元再一次见到老俞的时候，已是初十的下午。

一见面，王一元还是被老俞的形象吓了一大跳。看上去老俞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老态龙钟了许多，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他整个的脸比上次更黑了，两个大大的褐色的眼泡，都快要垂下来了似的。

王一元关切的问，老俞，你身体怎么看上去这么糟糕？

老俞挥挥手，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咳，快别说了，我可遭了老罪了。这次回老家过年，自己一不留神稍微的多喝了几杯，结果心脏受不了，已经躺好几天了。今天好一点，才赶回来唐山家里。

然后就说到了厂房的事情。老俞对王一元他们拟定的租赁合同没有什么意见，表示基本同意。不过他也提出来一个要求，问王一元他们能不能在合同时间上能签得更长久一些，最好是五年。

王一元实话实说道，老俞，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毕竟我们是外来户，你和我们没有打过交道，信不过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五年的时间确实是长了一些。讲实话，不要说是五年以后，就是合同里的两年以后到底又是什么情况，你我都很难预料，是吧？

他说道，之所以签两年，是对大家都负责任的做法。要不然，真要是情况有一个什么变化，我们双方又该怎么办，难道还要为了这一些小事来扯皮，伤了大家的和气？

老俞也表示理解，但还是一再希望王一元他们能再考虑考虑。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再加上一条：在同等条件下，你可以给我们有优先续租的权利。这一点我可以满足你。

本来还想和潮州的肖总见一面，只是电话打过去后，他却说要元宵节后才能来唐山。王一元在电话里对肖总的帮助一再表示了感谢，于是只好作罢。

第378章弟弟的工作安排

恐怕连王一元自己最初也没有想到，本来好心好意说是帮助印刷厂的几个管理人员解决亲戚找工作的难题，一下子竟然来了有十二人之多。

这么多人都在印刷厂等着自己唐山回来给安排工作，这是王一元始料未及的。他开玩笑说道，呵呵，你们还真是看得上我，一出手就是一个加强班的人马。

这还是精简了的呢？肖云华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说，已经是最低限度了。你就帮忙这一次，以后应该是没有了。

周婉秋说，老王，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事你还是要帮我们解决的吧？

这其中，肖元华介绍过来的人最多，有五个之多。周婉秋次之，有四个，甚至连小刘也带过来有两个。

王一元和他们讲了可以自主选择的几个地方，一是装修公司，一是国立袜业，一是江苏肖晓晓的服装公司和印染厂，他还把这几个地方的大概薪资和要求简单说了一遍。

其中几个女孩子之前有过在服装厂工作的经历，于是征求她们的同意后，安排去了肖晓晓的服装公司。这些小女孩也很乐意，因为她们有一些本身就是江苏人，这样离家里还近一些。

剩下来的人里面，女的居多，男的只有三位。除了王一元的亲弟弟，还有肖云华介绍过来的两位。对于女的安排，通过孙雯的关系，剩下来的基本上去了国立袜业在江苏附近的工厂。

最后只留下来三位男的和两位女的。这两位女的是周婉秋的同乡，她俩倒是很简单，希望能结伴去装修公司。倒是三位男的工作安排颇费了一番脑筋。

本来王一元和肖云华的想法，是全部安排去正在组建中的装修公司，那里刚好需要干活的人手。同时的话，还可以让这几个人去学一门装潢的手艺，对他们以后的成长也有好处。

可是和他们说明后，这三人的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包括了王一元的亲弟弟，竟然没有一个人自己主动愿意去装修公司工作。

三人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都是初中左右，但是他们的理由基本一致。说是装修公司刚刚组建，事情肯定很多不说，并且新公司因为缺少人手，一般来说一个人会干很多不同的活，所以他们不愿去新公司吃苦受累。

肖云华做他们的工作，笑道，你们要看到以后的发展。装修要是搞好了，自己能学会一些装潢的技术不说，关键是收入上多劳多得，不会比在工厂上班少拿的。

但这几个人就是认死理，还是坚持想着去工厂干活。

实际上，王一元对他们的真正想法心知肚明，知道他们其实还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的收入。他们觉得一个新成立的公司，万事开头难，自己的生存都还未可知，有没有活计干都还是两说的事情，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以后比在工厂赚得更多的呢？

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利用了谢东的关系，介绍其中的两人去了利达机械公司。但是对于自己的弟弟，王一元还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次弟弟只是一个人过来，孩子和老婆都还留在老家。本来王一元是想着让他们一家人一起过来的，他还为此专门去咨询过几个能接纳外地小孩上学的学校。

但是弟弟的想法，小孩现在读书转学不方便，所以自己一个人过来先看看上海找工作的情况，要是在这边能干好了，才考虑把她们再接过来。

弟弟的到来，肖晓晓知道王一元最近很忙，所以特意专门回来了一趟上海。不仅在自己家里烧饭招待，还带弟弟出去参观了上海的几个有名的地方。特别是王一元现在的工作状况，包括了印刷厂，中介公司等都让他看了一圈，让他对自己哥哥有更多的解。

肖晓晓还给王一元出主意，要是弟弟他们觉得在上海不习惯的话，可以一家三口直接都来镇江，包括工作，住宿和小孩读书的事情让他们自由选择，尽量可以使他们满意。

王一元劝说无效，也就只好先这样。不过他认真思考了很久，觉得以弟弟他现在自身的条件，除了干一些力气活，好像也是没有太多的可用武之地。

但这样显然不是王一元所希望的。他觉得弟弟现在虽然是做了父亲，但到底才二十多岁，应该去学一门手艺或者是技术，这才是长久之道。

有一门技术傍身，以后就是相当于有了吃饭的饭碗。哪怕是继续打工，收入上至少也会比单纯的干力气活要多挣一些。也就是说如果要是弟弟愿意，哪怕是自己掏钱，让他在再去上一个技校之类的学校，王一元也是愿意的。

可王一元也知道，弟弟根本就不是读书的这块料，也对读书这件事不感兴趣，甚至还稍有反感，要不然也不会在老家当初初中还没上完就自己停学了。

不出意外，当王一元和弟弟说到这个送他去上学想法的时候，弟弟当场就直接拒绝了。他说的很简单明白，读书比打工要难受很多，实在是不愿意再去读什么书受这个罪的。

但是现在家里的状况，长子如父，弟弟他自己不打算，王一元也是不得不去为弟弟做这个长远考虑的。

这几天和弟弟接触比较多，肖晓晓多少知道和了解一些弟弟的习性脾气。她对王一元私下里说道，弟弟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肖晓晓说，毕竟他们这么多年都在外面打工，已经形成了一套他们自己的行为方式和思考的习惯。加上你们兄弟俩，又有这么多年不在一起，说不定，你们之间其实互相都有很多地方不熟悉了的。

王一元本来还想就这一方面和弟弟在进行沟通。

肖晓晓劝说道，你就不要再去多说他什么了。既然弟弟已经到了上海，我们以后再慢慢找机会想办法。你现在要是说得多了，他搞不好就不愿意在上海呆了，一拍屁股回了老家，那样反而就把事情搞僵了的。

第379章装潢公司组建

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弟弟，王一元自己也想好好着帮助到他，想让他以后能生活得更好一些，钱挣更多一些。好说歹说，最后还是强行把他留在了装修公司。

弟弟到最后也是勉强答应了，但是附加了一个条件，说是最多只能试着在装修公司干半年，要是自己觉得不满意，到时候要么回老家，要么就换工作。

王一元甚至和弟弟保证，他以后的收入绝对不会比去工厂的两个人少。如果要是有少的话，就由自己替他补上，这才算是囫囵应付了过去。

相比较起来，不过装修公司的组建倒还是比较顺利。

从唐山回来以后，王一元约上当事吴总，林总，还有谢雨琪，就在方姨的饭店，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深入的商量讨论了一次，这件事很快就落实了下来。

这次见面，老谢是林总的表哥，当林总听说老谢也回在，所以是自己亲自来的。吴总要后天才去香港，刚好有时间，也是自己亲自来的。

王一元在饭桌上笑道，还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装修公司，竟然是由你们两位巨头亲自出马，这个生意要是最后做不起来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面子？

他开玩笑说，只是你们这样一来的话，我觉得装修公司的压力就太大了。

在组建装修公司这件事情上面，因为前期王一元和他们互相都有过沟通，所以再一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吴总和林总早有准备，商量起来的速度也是很快。

至于公司的名称，就统一为装潢公司。主要讨论的就是三件事，一是出资，二是以后业务的开展，三是人员的组成。

首先就是投资构成。几番商量下来的结果，王一元占大头，百分之五十，吴总的委托人和建筑公司各占百分之二十，还有就是由谢雨琪占股百分之十。后来因为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钞票，谢雨琪又让渡给王一元百分之五。

因为不熟悉装潢这个行业，本来王一元的想法，是自己只参股，不愿意去做这个头。

但是林总的意思，这次建筑公司之所以参股进来，纯粹就是为了回报王一元之前对建筑公司的大力帮助。他甚至说要是王一元不拿大头的话，他们也就不跟进来了。

吴总的想法主要是觉得王一元这个人比较可靠，刚好自己有一些朋友，这些人手里面都有装璜这方面的业务需要，但是他们又不方便于自己出面，于是就顺水推舟，力主王一元来担纲。

接下来就是业务的开展和以后的发展方向。这当然是后话，不是现在一言几语就能说明白的。但是当前的任务，大家一致认为就是先要想办法把谢雨琪她们银行的业务承接过来。

吴总说道，我们刚好还可以趁这个机会，以点带面。既可以锻炼和捶打队伍，又可以理顺新公司的各种关系，把整个的管理环节可以打通。

林总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建议。他觉得为增强装潢公司的可信度，可以在公司另外加挂一个牌子，就叫做建筑公司装潢分公司。建筑公司在上海建筑行业还是有一定名气，这样可以互相利用，特别是一些需要有招投标的业务，或许还能起到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优势。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很实用，又有很强的可行性。

最后是人员的组成，首先就是确定总经理。林总和吴总，还有谢雨琪三人的意思，都是推举王一元来担任。

但是王一元觉得自己事情太多，一开始没有答应，最后拗不过，就只好厚着脸应承了下来。不过也考虑到王一元现在工作的实际情况，公司专门设置一个常务副总经理，来具体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管理。

这个岗位当然是最好有一个行业内熟悉的人来操盘。吴总推荐了一个人选，是他们房地产公司已经退休的一位前副总经理，现在赋闲在家，正想着找地方去发挥余热。

但是又有大致的分工，王一元主要还是把精力主要放在市场和销售，而这位常务副总，除了日常的工作，主要精力还是在质量的监督管理和人力资源管理上。

然后是部门设置，装潢公司主要的业务部门设置有三，一是设计部，一是销售部，另外就是具体的施工部门。

部门经理的设置，王一元提出来一个建议，就是所有这些业务上的部门暂时都不确定经理，但是每一个部门同时又招进来两三个项目经理，每一个项目经理都各带一支队伍，让他们去自由竞争，半年后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最后的人选。

这些项目经理就由吴总和林总推荐一半，另外的一半就在市场上招聘。其他人员如果有介绍的就介绍，没有的话则采用社会招聘的方式。

吴总还提供了在顾戴路和王一元中介公司不远的一套大复式的商住两用房，暂时作为装潢公司办公的地方。

过了四天，王一元就召集了吴总和林总推荐人选，在新的办公室开了一个长会，主要就公司的人事和近期的工作计划做了说明和安排，也标志着装潢公司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建和准备。

既然自己是大股东，出资最多，王一元在其中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后来正式成立的时候，公司的财务，就是从肖晓晓的公司调过来的一个会计担任。还有成本管理和稽核部门，王一元让康立新担任了首席稽核，这是康立新的长项，王一元用起来比较放心。

肖晓晓对这一次装潢公司组建，王一元能主动事前汇报，还有财务人选的安排当然是相当满意的。她甚至笑话王一元，说，现在学乖了嘛，怎么不背着我偷偷的干活了。

但是王一元心里也明白，自己对于这家装潢公司的期望，赚钱倒是其次，关键是想着公司逐步发展起来之后，还能作为以后安排富裕人员的一个后方基地。如果最终能做成这样，那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第380章中介公司新年部署

中介公司门店新年开张的第一天晚上，所有员工一起聚餐。在开始之前王一元作了一个简短的动员讲话。他说道，公司今年一定要抓住机会，乘势而上，争取在业绩上能有一个较大的飞跃。

大家都很高兴。公司虽然组建只有半年多一点时间，但是去年业绩和门店扩展却是相当不错，大家也都拿到了一大笔不等的年终奖，开开心心过了一个好年节回来，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

觥筹交错，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所有的员工都对中介公司今年的发展，充满了一种洋溢在脸上笑容里自信的期待。

下午的时候王一元和几位门店的店长提前开了一个小会，对去年的工作进行了一番小结，然后对于接下来今年的工作作了大概的部署。

中介公司今年的工作重点，一是夯实基础，查漏补缺，特别是在公司制度的建设和人才的培养上面，继续下很大功夫。

王一元说的很直接，讲实话，我当初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公司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的迅速，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估。但越是这么快速的发展，我却是有越来越多的担心和忐忑。

他笑了笑说道，你们说，我这是不是担心的有些过于了？

康立新说，我看一点都不多余。想要公司持续稳定高速的发展，那么公司的基本制度，特别是人事权和财权只能是归属于公司，这是公司管理的高压线，任何门店，任何个人在这一方面都不能有任何违规。

杨磊他们几人也是大声附和说，这一点，我们都会去遵守的，老王你放心好了。

王一元对刘萍说，小刘，这一些公司基础管理方面的工作就主要是交给你了。特别是这个管培生”的计划会根据业务的进一步发展全面推进。

他说道，“管培生”的选拔和培养，我看去年开始在小任的门店试点以来效果就还不错，我们要在借鉴小任门店做法的基础上，再做一些完善，形成一个公司的基本制度出来。

任子平说，这个计划是蛮好的。我看以后每一个门店可以布置一个“管培生”，也可以是两个“管培生”，也让他们自己去竞赛嘛？还有，不同的管培生，可以考虑从不同的方向去培养的。

王一元问，具体说说。

任子平想了想，说，比如说，我们做的学区房，那么这个房源数据的真实性就特别重要。但是数据链上的每一项工作，都需要我们的业务员去一一核实。

他说道，那我就想，如果这些后端的工作从业务员手中剥离开来的话，专门安排一些管培生去做这一些基础性的工作，这样就可以让业务员腾出时间来，专门做好他自己的业务，我觉得是大有裨益的。

康立新建议说，那还不如干脆这样好了，所有门店的这些后台的工作，全部交给公司来做好了，公司专门建立这样一只队伍，由专门的人来负责后端。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刚想要说的第二点，就是后台数据的统一管理。刚才小任和老康也说道了这一点，这些事，其实我们从成立中介公司一开始就说了的。但是这几个月都还是各自为战，这一项工作并没有真正的做起来。

康立新笑了笑，说，也是没有办法，公司刚成立，生存第一嘛。现在基本上解决了生存的问题，是应该把这一些该补漏的补上了，就如一桶水一样，不要让它们成为公司的短板。

王一元说，我的想法，我们所有的门店就只承担房源信息收集和业务成交的职责，其他所有后端的事情，都统一交给公司来安排，从而实现公司的所有数据资源在后台共享。

他说道，小任你们搞的网上管理系统我看就蛮好用的嘛，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我不管在唐山，还是在镇江都能随时看到的。

任子平说，这些都是参照印刷厂的网上管理网络的做法，由“管培生”开发出来的。现在两个学区的二手房网络管理系统，已经开始试运行了，不过还一直在改进的。

王一元说道，今年，我们要加大在网络这一方面的投入，要是人手不够，就去想办法找专门的人回来做这件事。反正是一条，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今年的上半年，一定要这个网络先搞起来。

他说道，我们一定要把各个门店的数据，在后台全部统一和打通起来。一切房源数据都要进入后台系统，这是没得商量的。各个门店不能有任何的抵触，更不允许有任何的藏着掖着。

杨磊说道，老王，这一些，我们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王一元笑道，你们这些人，都是鬼精鬼精的，这一次可不允许和我耍心眼哦。还有，系统建好以后，实行分级管理，根据不同的职级，设置不同的调阅权限。

最后就是业务的拓展。王一元说，要趁现在房地产市场转好的时机，稳打稳扎，再继续大力发展。具体来说，门店的数量至少要扩大一倍，继续深耕七宝以及周边市场，希望能形成在这一特定区域内房产中介市场的领头羊。

杨磊和陈志光还是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就有过扩张门店的想法。

陈志光说，我现在对这个中介的做法基本熟悉了，市场现在看上去很不错，买卖都很兴旺，我们是应该抓住时机，早就要大力迅速扩张的了。

杨磊的想法是至少要扩大三倍。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有在市场覆盖，房源，业务人员的布置上有特别的优势，才能在区域市场上占据主动，也才会有最大的话语权。

这和王一元的想法不谋而合。王一元也基本上是这个观点，房产中介只有做大，才会有更大好处。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尽量做到最大，这样才会掌握更多资源，在区域市场才有一定的影响力。

王一元笑道，不过我也有一句话说在前面，门面扩大一倍，那今年的业绩就至少要扩大一倍半，你们有这个信心吗？

第381章中介业务再扩张

杨磊笑了笑，说道，老王，我主动请缨，在半年内把门店扩大到至少六家，今年的业绩在去年的基础上至少翻四倍。我可以立军令状，完不成我自己挥挥手走人。

任子平问，杨磊，你可要想好了，万一市场有变呢？

杨磊说，门店扩张的机会不抓住，接下来要是有大行情的话，就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肉，我们只能是喝汤。我还是愿意去闯荡一下。

你这不是闯荡，而是有赌的成分了，知道吗？康立新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成想陈志光却是附和了杨磊的做法，他举起手说，我同意杨磊的看法，我也愿意立军令状，今年上半年把门店扩大到三至四家，业绩同样是今年至少翻四倍。

王一元想了想，看了看任子平，康立新和刘萍，说，你们三个呢？

康立新说，我和小刘早想过了，因为我们俩还兼着公司不少其他的事情，没有他们两位这么大的冲劲和精力了。我们准备下个月再新开一家，然后看看行情再说。

任子平仍在思索了很久以后才说，我做的主要是学区房，和你们还有一些不一样，接下来该怎么弄，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王一元说，我也和你们讲实话，现在受房地产公司吴总的委托，我们正在组织一批人进行一项课题研究，主要方向就是房地产发展的周期性问题。

他说道，房地产的发展是有一定的周期性的。如何在市场形势好的时候，能抓住机会发展，如何在形势不好的时候，能保存实力等待机会，这都是我们从事这个行业不得不要去认真考虑的问题。

杨磊问，那老王你对我们刚才的想法，又怎么看？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你们现在一口气就提出来一下子增加七八家门店，这个资金的压力也还是蛮大的。想要把生意做大，这个投入的资金也是越来越大，你们有计算过吗？

陈志光说，老王，按照你刚才周期的说法，现在就是我们应该抓住机遇大力发展的时候了。

杨磊呵呵一笑说，老王，你让我们哥几个想也没有用啊？你知道，我们也就是去年下半年才算是真正挣了一丢丢的钞票，在手里还没焐热呢。再说了，那也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康立新大致估算了一下，说，现在每家门店要正常运转的话，按照最少投入五十万计算，八家就是四百万。

他说道，虽然说这几个店面不都在同一时候开起来，每家门店的资金也可以统一调度集中使用，可就算是再打七折，还是两百多万，资金压力挺大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我也不能打击你们的积极性啊？

他说道，这样，你们尽快把门面的位置规划好，把投资的可行性报告写出来，统一交到刘萍这里，我们看看到底要花多少钱，还能不能承受，到时候再统筹研究和分配。

杨磊笑了笑，说道，那我这几天就把报告先打上来。这些我都已经想了很久，心里面早就有了方案。

陈志光说，老王，你们可不能偏心啊，不会说是先到先得的吧？这样，我们明天也开始去找地方，规划报告的事情。

这几位店长接下来对自己有意扩张的范围，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最后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区域划分。总体上来说，这样的划分既有互相竞争的意思，又互成犄角之势，几个门店都能在业务上有所呼应。

但是对于学区房业务的发展方向和重点，还是和普通的中介做法很不一样。王一元的想法，就是先扩展到闵行区，今年上半年再做出来两个试点，看看情况后再往其他区域推广。

他说，学区房的二手交易，相对来说抗市场风险的能力更强一些。这一部分的业务，不仅是我们中介公司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在形势不好时候公司的主要避风港，小任，你的任务很重的。

任子平笑了笑，说，老王，你这是给我加压啊？你现在再要我去开拓其它市场难度还是很大啊？你们想想，闵行区的小学学区房，接下来就是莘庄了。那边什么情况，我还不怎么熟悉呢？

那就选一所莘庄的重点小学，我们先做做看。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小任，我有时候还在想，我们的这个学区房的系统建立起来之后，这个快速复制的可能性有多大，比如说去拓展一个新的市场？

任子平看了看刘萍，说，还的要看公司给我们配备的人手什么时候能真正到位。只有等这个系统经过现在我们两个门店的检验后，才能看效果究竟会怎样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你这皮球，踢的倒是蛮好的。小刘看到了没，已经有人当面打小报告了，你掌管的这个后台支持部门看来要想办法，抓紧扩编啊。

刘萍笑笑说，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去尽力满足你们的。当然了，你们也要提前给我时间去做准备，特别是人力资源，不可能一说要马上就能给到你们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今天还要和你们通报一件事情，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外面的事情要去参与多一些。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公司日常的这些协调工作，暂时就交由老康来负责。老康，我之前也没来得及和你商量，你没有意见吧？

陈志光笑道，老王你这是过于客气了，我们中介公司从成立以来，老康不就是一直是这样的角色吗？我们几个，其实都是早就认可老康了的。

王一元对康立新问道，我客气了吗？

杨磊说，是客气了的。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分工合作，还有公司的日常管理运作，我们一直都把老康当做我们老大哥的啊。

这样，中介公司开年的工作部署就正式确定。接下来一段时间王一元的工作重心，就基本上转到了吴总交代的几个课题研究的事情上面。

第382章春江水暖

乡村的春天似乎来得更早一些。只要有迎春花在墙角开始绽放，只要几声清脆的鸟鸣，乡下的日子就变得暖和而清明了。

任学明一边慢跑，一边对旁边的人说道，秘书长，你看看这些，都是自然的景色，地方还可以吧？

房地产行业协会的罗秘书长推了推眼镜，又用手往后梳了梳有些稀薄的头发，笑了笑说道，是很不错，和上海还很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报社的冯吉因为比较胖，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额头上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沁出来。他只穿了一件长袖的t恤，却还是嫌热，把衣服下摆撸起来束在白白肥肥的肚子上。随着跑步的步伐，他腰上的肥肉一上一下，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王一元随身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有矿泉水，饼干之类的小食品。他对冯吉说道，冯主任，要不要喝水？我特意拿开水泡过，现在还是温的，不是凉水。

冯主任是报社主编室副主任兼房地产专刊的主编。他接过来一瓶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一下子就喝进去半瓶，然后抹了抹嘴唇笑道，你们跑步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吗？

杜剑锋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肩膀上，笑着说，冯主任，我们再照顾的话，就都成走路散步了。

冯主任说，走路也行，我们跑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要不找地方先休息一下？

你们几个，看来平时就是缺乏锻炼，年纪比起我都要小很多，怎么还跟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市发改委退休的崔主任本来跑在最前面，这时候也停了下来，在原地活动活动身体。他说道，那就先就地休息一会儿。

领导发话，刚好前面的水杉树下有休闲的桌椅，几个人就走过去，坐下来休息。这是王一元打听到崔主任有晨跑的习惯后，昨天下午让朱盈盈特意在小河边按照距离不等设置了好几组的。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绿如蓝的小河上正有几只鸭子和大白鹅在水中游来游去，追逐嬉戏。河岸两旁的柳树已经披上了一层绿黄色的外衣，高大的水杉也开始抽绿。

崔主任一边喝水，一边笑道，你们谁发现的这么一个好地方？以后在这里找机会休休假，我看倒是蛮合适的。让我想想，这里应该和青草溪不远了吧？

王一元回答说，柑橘园往外的大马路往左拐不到两公里的路程，就是青草溪了。

崔主任说道，青草溪的饮水工程，我以前去调研过很多次。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就在青草溪的旁边竟然还隐藏有这样的一个好去处。

罗秘书长笑道，老崔，你要是过来这里度假，我们也想占你光的。这里的景观生态自然，应该是原生的景象，人工的痕迹不是很重。

冯主任附和说，是的啊，还有这里柑橘园的整个规划设计，加上这个住宿的房子也特别有意思的。

崔主任看了看冯主任，开玩笑说到，小冯，你是看上了这里吃的东西了吧？只是饭菜虽好，就你这体格，还是要尽量节制一些的啊。

任学明笑着说道，各位领导以后要是想来这里休假休闲，你们就找小王，他有办法给你们提前安排好的。

崔主任看了看王一元，问道，是吗？这次把我们安排在这里，是你们房地产公司的研究所，还是老吴，总归和这里有些关系吧？

王一元笑着回答说，都没有关系。这里的老板是我印刷厂的客户，我们比较熟悉，关系还不错的。

崔主任笑了笑，说，小伙子你虽然我之前不太认识，但是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你做这个房地产研究所的日常工作，虽然是年轻了一些，但是办事比较靠谱，关键是你的文章写的还是真不错的。

他笑道，文章很老练，结构严谨，论证充分，有条有理，脉络分明。还有这个中心思想和标题的凝练，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看来这个老吴还是没有选错人的。

王一元笑道，领导你这是捧杀我了。是你们看得起照顾我，给了我这次为各位领导服务的机会。以后要是各位领导想任何时候来这里休息，请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尽力服好务。

春山在望，万气复苏，柑橘园一派生机勃勃的田园风光的景象。三月的最后的一个双休，王一元把一行人都召集在了这里，对吴总交代的最后的一篇文章，关于房地产周期性研究的论文，进行最后的修改。

几个人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边写边发，现在总算是好不容易接近了尾声。所以王一元将最后一次闭门会议安排在这里，也算是提供给大家一个可以散散心，权当是休息一下紧张的大脑的机会。

这次文章的总体撰写，有一个大致的分工，崔主任主要把握宏观的方面，罗秘书长主要是从行业的角度，冯主任则主要从宣传的角度，是以适应不同媒体的风格和需要。

崔主任说道，今天就是我们的最后一篇稿件了，也是我们最重磅的一篇，关于房地产行业发展的周期性问题。

他说道，实际上任何行业都有周期，房地产也不例外。纵观全球，各行各业都有一个逃不开的周期规律，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客观存在。

众人点头称是。罗秘书长说道，在学术界，所有的经济周期规律中，房地产周期一般也被称之为“周期之母”。

崔主任说，小王写的文章初稿我看过了，整体可用。只是有一些细节，一些个别词语的说法上面，我们要结合国家的大政方针，特别是对于房地产行业出台的一些政策，要吃熟吃透，再做一些有针对性的修改。

他说道，什么决定房地产周期？长期看人口，中期看土地，短期看金融。人口和城市是驱动房地产的核心因素。从更长远的行业周期来看，目前我们国家的房地产开发业务和规模竞争尚未结束。

罗秘书长说，房地产行业对经济和资本市场影响深远。房地产周期具有缓慢、持久且振幅很大的基本特点，在向上时具有很强的带动力，在反转向下时势大力沉，经济史称“十次危机九次地产”。

冯主任说道，即使在美欧等发达国家，房地产对经济的影响也举足轻重，比如二零零八年次贷危机，本质上就是一次房地产的泡沫危机。

任学明在一旁笑道，我们等会吃过早饭就马上修改，争取中午的时候，传过去给吴总。吴总要是能满意的话，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全部大功告成了。

第383章交代的任务完成

到这天的中午，几经讨论和修改，文稿终于最后确定。远在香港的吴总拿到稿件后，仔仔细细看过好几遍，很是高兴的表示了同意和赞许。

然后在朱盈盈的办公室，吴总还和崔主任他们几个人通过qq进行了面对面的通话。因为吴总交代的所有任务基本上得到圆满的完成，大家都很轻松，对话的气氛既严肃又很活泼。

吴总和崔主任显然很熟络，看得出来关系不错，甚至彼此间还互相开了几句玩笑话。当然，他对于冯主任和罗秘书长关系显然也都很好。

在最后，王一元还特意问，吴总，这些文章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发表在了相应的报刊上。但是我倒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在网络的推广上，还要不要再下一番力气，把文章的影响范围做的更加的广阔一些？

吴总笑道，现在这些文章的影响已经初步有所显现，从我自己的角度，应该是已经基本上达到了我当初设想的目的。

他想了想，说道，至于网络推这个事情，这次整个的过程小王你是始做俑者，好像这些工作也是你作为房地产研究所秘书长的应有之义吧？

王一元立马明白，吴总这是从侧面答应了，于是便大声应承了下来。他心里的想法，做网络推广的话，还是得去找胡雪，她们广告公司在这一方面这么多年，早就是驾轻就熟了的，应该不太会有多大的问题。

视屏结束后，几个人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这一次吴总交代的任务，总算是功德圆满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高高兴兴的喝酒庆祝。

在饭桌上等上菜的时间，崔主任问，小任，你们的几位夫人呢。昨天不是一起过来的吗，怎么今天一上午都没有看见他们，脸吃饭了也不见影子了？

任学明回答道，他们仨，还有这里老板的女儿，说是怕影响咱们工作，她们一起去崇明岛上游玩去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的。

酒还是上的崇明老白干。中午饭准备很充分，菜的品种很多，很丰盛长兴岛本地的特产。特别是大骨头炖山芋，熬制的时间很长，非常入味好吃。

这一段时间正好是旅游的淡季，柑橘园来的客人很少，老朱得了空闲，亲自充当这一次王一元他们一行的服务员，把大家招呼得特别的细致和周到。

崔主任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对这家农家乐的菜肴赞不绝口。他一边就着自制的咸菜喝粥，一边啃着紫薯，说道，白酒我们这次可以少喝一点，但是不能浪费这一桌菜了。

他笑道，这里的饭菜味道还真不错，特别是这个紫薯，和超市买来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味道。我早上已经吃过一回稀粥了，这会儿还是想吃，想喝。

罗秘书长说道，到底是乡下好啊。不仅是空气非常不错，这里的水土种出来的这些蔬菜吃起来也是很赞的。

崔主任悄声问道，小王，你和他们老板去说说，看看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一些他们长兴当地的土特产，或者是菜蔬回去？

王一元笑着回答说，这一些当然没有问题的，要多少有多少。大米和菜蔬，这里的园艺场有很多，都是自己种植，用有机肥生产出来的，绝对的绿色无公害产品。

他问道，领导，还有这个崇明老白干，要不要也带几瓶回去？

崔主任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也不能太多，我不方便提回家去的。

杜剑锋笑道，这哪还用得着您来提的啊？我们负责送上门，把您和你想要的东西绝对是安安全全的一直送到家里的。

王一元问，冯主任，你们就不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了？

冯主任说道，报社的事情多，我吃完饭就得要回上海，不能和你们在这里休闲了。

任学明和王一元专门碰了一小杯，说，小王，这次不好意思，多麻烦你了。我们干了这一杯。

这一次的文章初稿，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是由任学明来起草的。只是后来他们公司有突发事情，他被派出去北京出差了半个月。没有办法，最后王一元只好是自己接了过来。

不过也幸亏有于老师和同学们的鼎力相助，才最终把初稿如期的提交了出来。

初稿出来后，于老师还拿给学校相关的专家神看过。他的的想法，要是吴总没有意见的话，这篇文章就以吴总的名义，看看能不能在学报上予以发表。

王一元和吴总专门汇报过这件事情。吴总在电话里当时就说，不来事的，不能以我的名义，这本来就是你的成果，要是这样的话，就成了我在沽名钓誉了。

他想了想，说，如果能发学报的话，那这篇文章以房地产研究所的名义，因为本来就是你王一元的作品，就署你王一元的名字。

但是这样一来，王一元就下不来台了。他心里想，如果要真是变成这样的话，岂不成了自己在邀功了？这是王一元自己也不能接受的。不过反正现在能不能上学报也不一定，于是署名的事情只好先搁下了。

这时候罗秘书长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要是游乐园能有几个大型的会议室，这里倒是一个开会的好地方。

冯主任说道，特别是等到柑橘开花和结果成熟的季节，一年四季，都是味道各有不同。

王一元说道，已经不止有一次，也不止一个人和我们讲过这件事了。我看是不是可行，倒是真的可以建议老板去认真考虑考虑的。

他建议说，要不让他们老板过来敬领导几杯酒？崔主任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王一元就离席去请老朱。

老朱和王一元有一段时间没见，昨晚上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喝酒，他今天本来就想找机会要和他单独喝几杯。所以听说是领导请他，他立刻端了酒杯就过去了。

老朱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王一元笑着说道，老朱你今晚上尽可以放开来喝，这几位客人也都是好酒量，你要是把他们招待好了，下次他们还会再来的。

第384章呆鸟？

这边厢，朱盈盈带着邓老师她们三人，在东平国家森林公园里，却是玩的不亦乐乎。

每人租了一辆自行车，一路上呼吸着特别新鲜的空气，在偌大的森林公园内随心所欲的骑行。她们速度倒是不快，晃晃悠悠就按照导游图的介绍，一个个景点游玩过去。

上海东平国家森林公园总面积超过五千亩，也就是接近四平方公里左右，是华东地区最大的人造平原森林，也是崇明岛最为生态的地区。

公园内可游玩的项目有很多。一路走走停停，她们见到有自己欢喜的地方，就下车游玩一会儿。各种碰碰车，滑草，甚至是真人cs她们也都去玩过了。

林间小道的上，不时就有观光的小火车拉响悠扬的汽笛，刷白的英式火车头“咕咕咚咚”从身旁穿过。森林公园很大，差不多一个上午，四个人逛了还不到一半。

公园中林木以水杉、柳杉、白杨、棕榈，银杏和香樟等为主。其中素有“活化石”之称的水杉，高大挺拔、树形优美，种群尤为庞大，作为公园的主要树种，几乎遍布了公园的每一个角落。

肖晓晓五六年以前和师傅，表姐还有王一元她们曾经来过这里。但是这次故地重游，她还是忍不住赞叹，真不愧是森林氧吧，空气好极了。景色也蛮好，踏踏青是真不错！

朱盈盈笑了笑，说道，东平森林公园的最大特点就是环保，生态，富于健康，这一大面积的人工森林就是一个天然的氧吧。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这里的温度一般要低上三四度，清爽怡人的。

陈老师笑笑说，这里我以前来过两三回，怎么就没有今天这般舒爽的感觉？

邓老师说道，那也得看是和谁在一起的啊？要是和我们家的老任在一起就没有多少情趣了，我还不如自己带着小孩过来玩的呢？

有道理，那我们下次再有旅游的机会，干脆就不要带着他们几个男人了。陈老师笑了笑，说，讲实话，有时候我也是很嫌弃他们的。他们总是喜欢不懂还装懂，可是又不懂得什么风情，确实是没有多大意思的。

你这话说对了，中年男人嘛，他们基本上都已经油腻了的。邓老师说道，我们女人的心事，实际上他们也不是就不懂，而是已经腻了。

她说道，他们这些中年男人，哪怕是心里明明知道，也懂得该如何去做，但就是懒，基本上都不会再去有什么表达，就更不要说是去自己行动，做一些让我们很感动的事情了。

陈老师说道，但是我们女人不一样的啊，特别是现在，小孩也慢慢长大了，我们还是需要被呵护的，好伐？

她想了想，说，我们就说这旅游吧，我们家的那位，现在觉得诗和远方都是毒药，早就不想再出去瞎跑，也不再通过旅游来缓解压力了。可是想想我们当初刚开始谈恋爱的那会儿，呵呵，有事没事都想着找个理由，要出去走一走的。

邓老师笑了笑，说道，对了！男人懒起来，他可以懒洋洋坐在旋椅上，五官四肢，连同他的脑筋，呵呵，假如有的话，一概停止活动，就像是呆鸟一般。

她说，他们现在就很少时候能令我们满意的时候，不肯多问，怕跑腿，怕费话，怕讲价钱，什么事他都嫌麻烦，对于什么事都愿坐享其成，还名之曰“室家之乐”。

陈老师感慨说道，是的啊，有时候想一想，也许是他们提前养老了，至少提前二三十年就养老了的。

肖晓晓和朱盈盈相视一笑，说道，你们两位老师把婚姻说的这么没趣，让我们两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该怎么想？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老师说道，公园好是好，就是太大了。这么久都没怎么骑过脚踏车，真心有些累了。要不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刚好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几个人于是租了一条小船。到了湖中心以后，就任由乘坐的小船飘荡在湖面上，他们又开始悠游自在的聊天。

陈老师问肖晓晓，晓晓你就这样决定要嫁给王一元了。他有向你求婚过的吗？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六零七零后的男人，哪里有这么浪漫的啊。想想你们当初的时候，老任和老杜有向你们求婚过的吗？

邓老师说道，真没有。那时候都是刚毕业没多久，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办这些事的啊。两人把床合在一起，简简单单的请同事们吃了个饭，就算是结合在一起，搭帮过日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条件也已经很不一样了啊。我们那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这样，所以也觉得没有什么。陈老师笑话说，只是晓晓你要现在还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嫁了的话，自己不觉得有些遗憾吗？

肖晓晓笑了笑，说，邓老师知道，他送了我一个戒指，我就很满足了，就当做是他向我求婚过了吧。要不然能怎么办，也只好是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啊。

邓老师问，那你这第一次去婆家，都准备一些什么了？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啊。你们知道的，王一元老家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弟弟也来了上海，只有弟媳妇在家里带着小孩读书。姐姐已经出嫁，和姐夫他们在广东打工的。

陈老师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回他老家又有啥意思？这么远，来来去去都是要辛辛苦苦的。

肖晓晓说，这不，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号，四月五号就是清明节。只是不知道王一元哪根筋没搭牢，说是我们登记之前，刚好趁着清明的时间回去扫墓，然后回来后就去登记。

邓老师笑了笑，说道，可以理解。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见面吧。这就说明，这个小王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知道结婚前还要先带着未来媳妇去参见公公婆婆的。

肖晓晓笑道，不过我后来想了想，可能也是仪式大于形式吧，求得一个心安罢了。

邓老师说，那我们就等着你们“五一”回来，小长假再组织一次旅游，就当是给你们庆祝好了？

肖晓晓呵呵一乐，说道，好的啊。地方你们定，我对旅游不太熟悉的。

邓老师说道，这一段时间，他们几个男人都在为吴总在工作，现在吴总又在香港，只有袁姐一个人在家里。要不然我和她联系一下看看，要是愿意的话，“五一”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旅旅游。

第385章女人自己做主

陈老师突然说道，要不“五一”我们几个干脆直接去香港玩玩吧？就我们几个，都不带家属。

邓老师笑道，陈老师，你还真是的。刚数落过他们中年男人的不是，你这马上就想着要甩开他们，自己去寻快活了？不来事的啊？

陈老师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们俩，跟在老杜和老任的后面，为他们，也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孩子也长大啦，是不是也该我们当家做主一回了？

邓老师看着肖晓晓他们二人，问，你们去吗？

朱盈盈说，“五一”期间我是肯定去不了的，正好是旅游的旺季，我爸我妈他们忙不过来的。

你呢？晓晓。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我还要看王一元的时间允不允许。

邓老师呵呵一笑，说，你还真是嫁鸡随鸡啊。我们都是过来人，晓晓我可告诉你，这个女人啊，哪怕是接了婚，哪怕是有了孩子，也一定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她说道，真的，晓晓，你现在可能还不太理解我的意思，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不过，等你明白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晚了哟。

这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一连串的尖叫。四个人猛地反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另外一条小船直冲冲的正朝她们的船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了一块。

邓老师她们发出来更大的尖叫，一时间都是手足无措。陈老师一下子就僵在了座位上，小脸煞白，眼睁睁的看着撞过来的小船，张大了嘴巴。肖晓晓更是被吓得捂住了脸，差一点都要哭出来。

这要是两只船真撞到了一块的话，一个不慎就都会翻船，四个人就有落水的可能。万一这里湖中的水深，那今天可就真的危险了。但是，又该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是朱盈盈不慌不忙，一把就抄起来船上的划桨，在水里猛的划动了几下。小船一个急打弯，两只船竟然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三个女人都是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再一次安下心来。肖晓晓拍拍心口，喘声说道，哎呦，真是吓死我了。

邓老师也是回过神来，说道，刚才那只船是怎么回事，我们怎还躺着就出事了，躺枪了的？

朱盈盈笑了笑，说道，刚才那只船上是两个女孩子，划船快，可能没有掌握好方向，一看朝我们的船撞过来了，又慌了手脚，所以才直直的朝我们冲过来的。

她拿起桨，又划了好几下，让船稳定下来。朱盈盈笑道，没看到刚才那两个划船的女孩子，船冲我们过来的时候，都是把手蒙在了眼睛上，估计也是被吓坏了的。还好，现在我们算是终于安全了。

不过经过这一次小意外，几个人就没有了再坐船的兴趣。于是把船靠岸，一行人再骑车慢悠悠往前走，不经意间就到了公园内的房车露营地。

邓老师说道，要不然我们去看看，房车到底是是什么情况？

几个人都觉得房车很新鲜，忍不住好奇，四个人走过去看了看立在露营地门口的大广告牌。

上面写着，全国最具规模的房车露营地，共引进九十辆房车，同时可容纳三百多人入住，另设五个自驾房车营位，可供自驾房车一族停泊。

广告牌底下还标注了价格。价格倒是不贵，房车＋双早＋公园门票两张＋烧烤套餐，只要三百九十九元。

这时候有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业务。她微笑的问邓老师她们四位要不要进去实地看看。

四个人就跟着进去了。先看的房车，这是一个样板间，旁边还有一副广告牌，上面写着：大自然的清新与宁静，远离城市喧嚣与烦恼，让身心沉浸在星空、绿树、清波的怀抱。

邓老师笑了笑，说道，美女，住房车真会有这样的体验吗？

做业务的小姑娘笑了笑，说，你们看看房间就知道了的。

打开车门，只见房车内有电视机、冰箱、空调、沙发、烧水壶、吹风机、淋浴、卫生间等，基本的住宿设施一应俱全，搞得来像宾馆一样，甚至于比一般的宾馆条件还要更好一些。

小姑娘介绍说，这里还配套有完善的服务设施：餐厅、茶室、休闲娱乐区及户外活动区。根据客户的要求，还能进行一些与公园相结合的定制项目。

邓老师说道，呵呵，这里的房车还真是比较有意思，要不我们下次也来体验一下？

还等什么下次啊？陈老师呵呵一笑，说道，我看他们几个臭男人一天到晚都忙得很，我们就不要再回去打扰他们了。

陈老师笑道，我和老杜他们打电话说一下情况好了。我们姐几个，今晚上就当家做主一回吧。小姑娘，今晚上还有房间的吗，要两间？对了，有我们四个人能一起住的套间吗？

小姑娘回答说，这都是标准房的配置，一个房车可以住两个人的。套间我们现在还没有，不过以后会有的。你们现在就可以跟着我去登记。

肖晓晓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了陈姐，今晚上我们还真的住这里的啊？

陈老师反问道，怎么了，这里环境不好吗，还是你的如意情郎不在，怕晚上睡不着的啊？呵呵，我们就都住这里了，你们就赶紧联系吧。

邓老师笑道，我看行，今晚上就我们自己做主了。

朱盈盈想了想，说，那我还得要和家里电话说一下情况，看爸妈他们允许的吧？

任学明接到邓老师电话，说是她们在东平森林公园房车上过夜的时候，很是惊讶。

杜剑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几个娘们，现在也是稍微疯狂了一些。不过这也是她们自己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乐趣，就由她们了吧。

呵呵，老杜，算了吧你，不要搞得来你好像还很有办法似的一样。任学明无奈的笑道，只要她们自己高兴就行了。她们就是不回来，我们又能把她们咋地？

第386章在回老家的路上

正是一年春好处。千里莺啼绿映红，春风得意马蹄急。汽车在沪昆高速上飞驰，车窗外青山绿水，村镇田野、树木丛林等飞快地一闪而过。

进入浙江金华地界。远处的山郁郁葱葱。高速公路依着山谷，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肖晓晓收回眼光，看向正在开车的王一元，轻声问道，到你们老家，还得要有多久啊？

王一元咧嘴一笑，说道，不是要明天下午才能到的吗，你先不要着急的啊？

大姑坐在后排，呵呵笑道，晓晓，你怎么紧张了？

肖晓晓回头一笑，说，我才没有紧张呢，是回王一元他的家，我又紧张什么？

大姑笑道，呵呵，正因为是回小王的家，你才有可能紧张的啊？要是回你镇江的自己家，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肖晓晓问，王一元，你说我到时候去你们家里，我说话大姐他们能听懂的吧？

这次回家扫墓，姐姐一听到王一元要带着肖晓晓回老家，二话不说就和姐夫从广东赶回老家去了。王一元一开始觉得她们刚回老家过完年没有多久，刚上广东就再回来似乎没有必要。

但是姐姐一再坚持着要回去。她说道，这是晓晓第一次来我们老家，家里父母又不在了，我这个作为大姐的，是一定要回去招呼她的。

姐姐回家以后，又和弟媳妇一道，把家里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把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重新归类整治，该扔的扔，该修补的修补。

她还担心肖晓晓作为江苏人，可能饮食上不习惯湖南的当地菜，甚至特意从镇上买回来了一些菜肴和调味品，比过年做准备还要上心。

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王一元又打电话告诉了姐姐开车的时间。

姐姐一再的叮嘱王一元，开车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一些。她还在电话里特意和晓晓通了电话，说是这么远的路程，要是怕累着的话，你们就慢慢开，晚上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两天时间到家就可以了。

王一元说，晓晓，你说的话肯定都能听懂，我倒是担心你到时候听不懂我们那里家乡话的啊？

大姑笑道，是这样的。你要说是你的老家了，就是小王你自己说话，要是快乐的话，我们也是听不太明白的。

王一元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这一口普通话，应该在我们当地来说就算是很好的了。

他说道，这次回家，我看过导航，大概是有一千二百多公里。一天开回家，还是比较累的。这次我们到江西的地方看看情况，找地方休息一下。我们还可以看看江西的好景色，吃吃他们江西的饭菜的。

肖晓晓说道，你和姐姐他们都说清楚了吧，这次我们回去，动静不要搞得太大的。

王一元说，呵呵，这个我可以预料，动静肯定会很大。你这一大美女回去，说实话，我们村里面都还很少有过外县媳妇的呢，不要说是这么漂亮的外省的媳妇了？

肖晓晓说道，你就知道贫嘴。另外，这个吃的饭菜，最好是辣椒不要多放，我吃多了会上火的。还有我姑，她们平时吃辣椒很少的，会不习惯。

王一元呵呵一乐，说道，这个我真不敢答应你们啊？我们老家那里做菜，就是不放辣椒，炒出来的菜也都是很辣的啊？

大姑问，这又是为什么，不放辣椒炒菜，又怎么还会是辣的呢？

王一元说，是这样的。我们老家做菜基本上都是用的一只铁锅，并且使用的时间一般都很久，哪怕是铁锅有破损，修修补补还会继续使用的。

他笑道，这个铁锅长年累月，一直都是炒的辣椒菜，时间久了以后，这个辣味就深入到这个铁锅里面去了。所以说这个铁锅就是做不放辣椒的菜，也是会有三分辣味的。

肖晓晓撇撇嘴，说道，我反正不管，我还能吃一些辣椒。只是我大姑，基本上是一点辣椒都吃不来的。你自己去想办法。

王一元想了想，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只能是再重新买一口锅了。

肖晓晓问，还有，住宿的地方，弟媳妇他们都安排好了吧？

王一元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都已经和姐姐他们讲过了。不过，大姑还有晓晓，我可是和你们先说好了，我老家条件确实是差了一些，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不适意的地方，请你们俩多担待。

大姑笑道，你先和我们说说，到底是差到什么程度？好让我们也有一个心理准备啊？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反正是你们脑袋里对农村的那些差的，不好的印象，全部用上就差不多了，明天下午你们就可以见到了。

大姑笑道，小王，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在农村有插过队的，只是都是二三十年以前的印象了。不管怎么说，你家的条件应该比我们那时候应该要好一些吧？

王一元说道，反正你们有心理准备就好。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绝对放心，吃的，住的，用的，虽然是差一些，但是绝对绿色环保，干净卫生，可能就是看上去不太好看一些而已。

大姑笑道，嗯，有这样就可以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想想晓晓爸爸创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艰苦的条件，一步步这样走过来的吗？

肖晓晓看着窗外的美好景色，说道，王一元你这个死猪，这第一次上你们家的门，你一定要把我照顾好的哟。要是你们当地的风俗习惯等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好伐？

大姑说道，晓晓你要是累了，我们就轮流在后排躺着休息一会儿。小王你也一样，要是开车觉得辛苦的话，我们就找服务区休息一下，安全第一。我们慢慢开，不要着急的。

肖晓晓把自己的手搭在王一元的手上，摩挲了一会儿，说道，家就在远方，我们就在路上。生活如行路，一路艰辛，也是一路风景啊。

第387章 “土”

到江西一个叫做抚州东乡的地方，天就将黑了。王一元看了看导航上显示的地址，已经开了六百多公里，刚好差不多一半的距离。三人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

肖晓晓拿出手机，在网上预定了房间，宾馆的地址显示和东乡东的出口不是很远。汽车驶离高速主干道进入东乡市区。

这是一家高星级的国际饭店。三人办好手续，简单洗漱后下楼去餐厅吃饭。

因为这里的饭菜不是很合乎大姑和晓晓的胃口，这一次吃饭很快。吃完饭出来，大姑说道，刚才我们进来宾馆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大广场，里面人很多，我们也去散散步？

三人走出宾馆，旁边就有一个很大的市民广场。这是一个新建的广场，看上去面积很大，周围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可能是当地的一个比较繁华的市区了。

广场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多，好不热闹。还有好几处跳广场舞的地方，有很多人在跳舞。

大姑说，晓晓，我去跳一会儿，你们就自己玩吧。

肖晓晓和王一元就随意的在广场上溜达。她看着王一元，笑道，死猪，这里和七宝广场，我们开始的那天元旦晚上，是不是有些很相像？

王一元低头笑了笑，说，很像的，只是某人当时好像还很害羞的啊？

肖晓晓嗔怪道，都是你啦，那天晚上偷袭我，又是谁假装抱住我后就不想放手了的？

王一元双手捧住肖晓晓的脸，说道，让我再亲一个。说罢，不由分说抱住肖晓晓就亲热起来。

喘息了一阵，肖晓晓终于使劲推开王一元，连声说道，哎呦，你嘴里一股浓重的辣椒味，差点呛死我了的。

王一元开玩笑说，这你就受不了啦，我们老家的饭菜要比这还要至少辣上一倍的。

肖晓晓回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没有看到我大姑今晚上只是喝了鸡蛋汤的吗？

王一元说，可是我还问过她，她说是还行，能吃的啊。

能吃还会只喝汤？肖晓晓说道，看来，我们真是得要去买一只新锅的啊。这一次不把我姑妈招待好了，我怕她万一要是回家说我们有什么不好的话，就麻烦了。

王一元笑笑说，放心，你姑妈不是这样的人。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是蛮好的，就像是她自己的女儿一样。

因为这里是山区，晚上的气温还是比较凉的。肖晓晓抱着王一元的手臂，紧紧依偎着取暖。她说道，死猪，昨天晚上，你给看过的那张抽签的纸张，你收好了没？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最后你不是把它放在你衣柜里首饰盒的最下一层了吗？

肖晓晓呵呵一笑，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王一元说，晓晓你不要紧张，这次回家，我姐她们都肯定会对你非常好的。她们前天就已经在老家等着我们回去了。

肖晓晓轻声说道，我哪里紧张了？我只是想说，我看了你的那张签纸后，对去那个宁波的什么寺庙，是真的更好奇了。

王一元说道，是宁波阿育王寺。这次回来后，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肖晓晓说，你说你这个死猪，宁肯在寺庙里过年，也不愿意回家。哪怕是来我家过年也可以的啊。呵呵，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她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签纸上的内容，我看真是蛮准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签纸上的内容，我，还有那位给我抽签的居士，你是第三个。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以后应该我也不会再给其他人看的了。

他笑道，晓晓我和你说，是这样的，要是我当初没有考上大学，没有机会分配去浙江工作的话，肯定就是在老家种地。现在的这个时候，还正是春耕的好时候。

肖晓晓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那你会耕地的吗？

王一元呵呵一笑，似乎不满的说道，什么叫作会？想当年，哥也是一把种地的好手，晓得伐？你看看我这身力气，就都是小时候干农活锻炼出来的。

肖晓晓又问道，死猪你说，我家务活也干得不是很好，到了你们家里可能会帮不上姐姐她们什么忙的，她们到时候不会笑话和嫌弃我的吧？

王一元笑了笑，故作严肃的说道，嗯，还真是有这个可能的。

真的？肖晓晓睁大眼睛，靠紧着王一元问道。

那是当然的啊。王一元故作深沉说道，你想想我们老家，那是真正的农村，和城里人娶媳妇要求不一样的。他们对这个容貌等外表的方面不是很重视，反而更看重能不能下地干活，能不能多生孩子这一些的啊。

真的假的？肖晓晓有些吃惊的问道。

王一元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们那里是乡下的乡下，文明的春风还没吹进我们那里愚昧的大地。哦，对了，我们老家的名字就叫做“大地”村民小组。

真有这么老土的地方？肖晓晓还是有些疑惑，说道，不过从“大地”这个名字来看的话，还真是够土的。

呵呵，你真的说对了。王一元笑道，农村不土，那还叫做农村。我们常说的土里吧唧，实际上就是概括说的我们老家那些地方。

肖晓晓还是有疑虑，说道，只是我就还是不相信，都二十一世纪了，改革开放这么多年，真会有你说的这样落后的地方？

王一元笑了笑，说，你大姑见过世面，等会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是吗，这么巧？晓晓，你想问我什么啊？正说话间，大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肖晓晓于是把刚才王一元所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大姑听过后，哈哈一笑，说道，晓晓，你这是受骗了啊？现在的社会，那还有这种地方和这种说法？小王这肯定是吓你的啊。

肖晓晓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王一元的胳膊，隔着衣服使劲的在他的胳膊肘上掐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叫你欺骗我，让你尝尝本姑娘我的厉害。

打打闹闹一阵，大姑说道，晓晓，我还是要特意的提醒你，小王的家，我估计可能还是比较忒板的，你自己真的要有心理准备。

她说道，还有，明天到了小王的老家，你就要适应，不能太讲究。我要和你打好预防针，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任何嫌弃的表情显现出来的。记住了吗？

肖晓晓点点头，说道，哎呦，大姑，这些话，我妈，爷爷奶奶她们都是叮嘱了我好多回，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的。

大姑呵呵一笑，说道，叮嘱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听进去又是一回事，至于能不能做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上，那就更是另一回事了。

第388章姐姐

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汽车进入湖南地界。王一元一下子就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特别亲切的感觉。他伸伸腰，转动了一下脖子，笑道，哈哈，终于是进入我们湖南了，进入我们自己的家乡了。

肖晓晓被感染，也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自言自语的说道，哎，真的奇怪了，我怎么看着两边的山峰，好像是比之前的要清翠很多的？

大姑呵呵一笑，说道，晓晓，你不紧张了？

肖晓晓笑道，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紧张过的啊？这次说起来，也是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兴奋和好奇的。

大姑说道，其实，在我看来，只要小王喜欢你，站到你的立场上为你说话，你婆家的人自然就会爱屋及乌的。所以，晓晓你只需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行，阳光自信不卑不亢，一切自然就会是水到渠成。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晓晓，你真不用紧张啥的。我们村里人都知道，现在儿子娶个媳妇都不容易，我家里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去为难你的？

他开玩笑说，再说了，我还是家里的长子，她们更加不敢对你怎么了的。她们要是对你呵护不好不周全，我会去找她们算账的。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心里面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感觉小车的速度都是要快了不少。

五点不到，汽车驶入湖南娄底地段。从导航上地图的显示，二十分钟后王一元他们从娄底出口下来，再走大概不带十分钟就到老家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肖晓晓又不由得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衣着，又小心的把手叠在了王一元摸着方向盘的手上。

王一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肖晓晓，反过手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笑道，我们马上就到家了，稍安勿躁。

肖晓晓低着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王一元说道，讲实话，我有五年多没有回家了，这条高速在零七年底才全线贯通，都是在这几年修好的。

他说，我也是第一次从这条高速回老家。娄底的出口就设在我们村，听说是我们老家变化很大，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回家去，只能是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大姑笑道，呵呵，小王，你这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算是怎么回事？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王一元紧紧盯着前面公路上的指示牌，导航里也不时传出来指路的声音，提示出口越来越近。没过多久，指示牌提示，娄底出口就在前面两公里的地方。

放慢车速，靠边进入匝道，过了收费站出来，只见前方纵横交错，有好几条大马路横亘，指示牌五花缭乱。王一元一下子竟然没有了具体的方向，不知道到底该往那个方向开。

他正想着把车靠边停下来下车去识别一下路况，突然间正前面有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人急匆匆从下坡的地方朝自己的车辆跑了过来。

等这个人走的近了，王一元仔细一看，原来却是自己的姐姐。

王一元赶紧停车，指了指窗外，对肖晓晓说道，我姐过来接我们了。

肖晓晓也是一惊，“哦”了一声，连忙松开安全带，整理衣服。

打开车门，三人一起下车。

元伢子，还真的是你们啊？我怕你们不认得路，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姐姐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大声的说道。

姐-----，王一元顿时喉咙里有些有些哽咽，说道，我不是和你打电话，不让你过来接我们的嘛？

姐姐一下子却是站住了。她看了看从车里正走出来的肖晓晓和大姑，显得很是局促。可能是衣服上有泥，她用手在上面使劲的擦拭着什么。

王一元赶紧介绍说，姐，这就是晓晓，还有晓晓的大姑。

姐姐一会儿在衣服的边角上擦擦手，努力的笑了笑，伸出手朝肖晓晓他们走过来，说道，哦，是晓晓啊，你们路上辛苦了吧？

肖晓晓微微一笑，使劲握住了姐姐伸过来的手，微笑着说，姐姐，我们不好意思了，还让你从广东特意赶回来的。

姐姐两只手包裹住着肖晓晓的手，好像生怕她丢了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笑了笑说道，嗯，我们家一元好福气，他一个人在外头还能娶到你这样漂亮的好媳妇。

肖晓晓对姐姐的普通话听得不是很懂，不是很清楚姐姐到底是说的什么，只是自己猜想，应该是一些客套的话。

她笑笑说，本来今年过年的时候就想回来的，王一元一直忙，没有多少时间，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姐姐一直拉着肖晓晓的手不放，对一旁的大姑笑了笑，高声说道，还真是麻烦她大姑了，这么千山路远，还送晓晓过来我们这里。只不过我们这边条件差了一些，你们不要在意就好了。

大姑笑话道，还好还好。我们就不要在大马路上耽搁时间，先回家去吧。

王一元看了看四周的地势，说道，姐，我们村这里变化太大，你要是不来接我们的话，我还真得要再寻摸一段时间的。

他接着问，我想先去父母的坟上去看看，祭祀的东西有带过来吗？

姐姐终于是松开了肖晓晓的双手，指了指放在不远处地上的一个小竹篮子，说，我都带来了的。一个猪头，一只鸡，一块肉，还有三碗米饭，线香和鞭炮也有的。

姐姐转过头对肖晓晓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这个弟弟，每一次从外地回来，首先都是给我们父母上坟，连家也先不回去的。一定要在我们父母的坟头上香祭拜，放了鞭炮才回家的。

王一元朝竹篮子里看了看，说，酒的话我车上有准备，都是好酒，咱爸生前就爱喝几口小酒的。

他笑了笑，说道，这次我们人多，晓晓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家，还有大姑也是一样。附近有卖鞭炮的商店吗，我们再去多买一些，让父母他们高兴高兴。

第389章回家

姐姐眉开眼笑的看了看肖晓晓，大声说道，好喽。今天是我们家里的大喜事。晓晓，那我们再去多买一些鞭炮，去坟山上好好着响一响。

商店在前面马路上不远，姐姐的意思走路过去就可以了。肖晓晓拉住她的手臂，笑着说，我们上车，开车要快一些，也方便的。

刚准备要上车，姐姐一看到这么高级的小车，使劲的把脚在地上跺了跺，显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刚才走路鞋子上都是泥巴。要不我还是走路，你们开车吧，我跑快一点好了？

肖晓晓拉住姐姐的衣服，说道，车子就是拿来用的，这么讲究就没有必要了，我们一起上车好了。

没想到卖鞭炮的却是王一元的小学同学，但是一开始两人互相都没有能认出来。姐姐后来一介绍，两人都几乎是同时犹犹豫豫的问道，你是王一元---？你是陆建翔----？

两人都是大笑起来。王一元买了很多鞭炮，还有钱纸，香烛等一些祭祀用的用品。

大姑问，小王，明天才是正式的清明节，今天你去上香，可以的吗？

陆建翔笑道，呵呵，我们这里的习惯，关于清明节上坟祭祖有“前三后四”的说法，就是说在清明节的前三天与后四天，都是适合挂清的。

他又问道，你们刚才说今天还要去上香？

王一元点点头，说，是的啊。我们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正准备去山上看看父母的呢？

陆建翔大吃一惊，看着王一元有些严肃的说道，老同学，你这么多年你不在家里，可能把我们老家的风俗习惯忘记了吧？

王一元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建翔说道，清明节上坟的最佳时间，应该就是清明节当天，早上八点钟之前最好，据说功效倍增。要是在古代，当天的卯时最好，也就是早上的五点至七点钟的样子。

他说道，因为“卯时日出”，古代的军旅每天早上要“点卯”。现在一般不需要这么早，绝大大多数中午十二点以前完成就可。但是一般来说，最晚下午三点前一定要完成清明上坟活动。

王一元有些着急的问，还有这讲究吗？

陆建翔说，因为再晚太阳快要下山了，坟山阳气不足，恐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出现。此时上坟，就容易招不好的东西带回家。

他说道，上坟时间要选在阳气比较旺的白天，天不亮或傍晚阴气较重，还是要应该尽量避免。现在天开始暗下来了，所以说老同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劝你们还是明早再去为好。

大姑说道，小王，我们还是要尊重这个风俗习惯。

看王一元还有些犹豫，陆建翔特别的叮嘱道，老同学，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至于你能不能听得进去，就随意你了，只是我还是不建议你现在还要去上坟的。

肖晓晓说道，王一元，那就我们明天再去父母的坟上吧，反正也就是明天早上上，不差这一个晚上的时间，现在天都快黑了的。

王一元想了想，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于是笑了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差一点好心办坏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家。谢谢你的及时提醒了了，老同学。

姐姐抱歉的说道，我也是实在不太懂这些规矩。要是刚才小陆你不讲起这些的话，我们还真是不知道这一些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就算是为明早上提前做准备了。

王一元还想着先去父母的坟头上看看，也被姐姐阻止了。她说道，反正明早上我们早上就都会去的。晓晓说的对，不在乎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

她笑了笑，说道，我们先回家，弟媳妇她们都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的呢

汽车不能直接开到家里，只能是开到离家还有五十多米的一个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

四个人肩背手扛，从后备箱里拿了东西走路回家。

出乎肖晓晓和大姑她们意外的是，这里并不是像王一元之前那么说的那样很落后，很糟糕。

这是一个小村落，依山傍水，从外面来看整体环境倒是还不错。但是人烟比较少，看上去附近只有七八户几户人家。因为刚下过雨，有些泥泞，小路不是那么不好走。

王一元老家的房子是半土半砖的结构，看上去有些简陋和陈旧。房屋前面是一大片的水稻田，田地里零零星星的种了一些油菜花，这时候开得正旺，算是春天的气息和点缀了。

弟媳妇小田已经带着小孩在屋前的地坪上等着了。看到她们走过来，连忙上去打招呼，把肖晓晓她们手上的行李都接了过来。

房间内的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打扫很干净，收拾的还是井井有条，倒也温馨。小孩子还有一些陌生，只是远远地眼睁睁看着她们一行。

王一元好几年没有回家，实际上已经想不起来这个小孩小时候的模样了。当然，对小孩也是一样，从他记事起，实际上也根本就没有大伯的任何印象，只知道大伯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工作。

肖晓晓从背着的包里拿出来一包大白兔奶糖糖和一个红包，笑呵呵的说道，来，你叫我一声，我就把这些好吃的，好玩的全部给你。

他妈妈在一旁笑道，快叫的啊，叫伯母好。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还是叫阿姨吧，这样顺口？

小孩子轻轻地叫了一声“阿姨”，接过去肖晓晓给他的奶糖。但是对于红包，他怯生生的看了看他妈妈，一副想要又不敢要迟迟疑疑的样子，表露无疑。

妈妈又说道，呵呵，你可以收下来的，赶快谢谢伯母。

洗过手，洗过脸，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还真是买了一口新的铁锅，专门做了很多没有放辣椒的菜。

姐姐说道，这是我们专门去镇上买回来的蘑菇，鸡蛋是家里的土鸡蛋，炒的鸡肉和炖的鸡汤也是，都是自己家里喂养的。草鱼是新鲜的，下午托人从池塘里新鲜抓上来的。

第390章想法不一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姐姐你们还真去买铁锅了。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也就是随便说说，其实辣菜我们也是能多少吃一点，我们和王一元在上海有吃过四川火锅和湘菜的。

大姑说，这鸡汤确实好喝，看上去也没有放上其他的什么东西在里面，味道就是蛮新鲜的。

小田说，只是加了几片新鲜的竹笋，熬了很长时间出来的。

大姑笑道，小田，还有她姐姐，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辛苦你们了的。

肖晓晓用餐巾纸抹了抹嘴巴，说，确实是蛮好吃的，特别是这个米饭和蔬菜，好吃，也很香。

大姑笑道，摁，今天的饭菜好香的，我有好多年不曾有吃过这么多的米饭了。

你们要是觉得好吃，到时候就多带一些菜蔬和大米回上海。姐姐给肖晓晓和王一元夹菜，笑着说，我们还特意煮了这种长粉丝，希望你们两个人以后能够长长久久。

也许是这两天的劳累，加上路途上辣菜不合口味，所以肖晓晓和姑妈这次是胃口大开，每人都吃了两碗米饭。

肖晓晓问，小朋友作业还没写完？

小田说，我们不用管，他自己会去写的。来来，你们多吃一点。

大姑说道，我们来之前，王一元和我们说是你们家乡条件不怎么好，比较贫穷，交通也不是很不方便，我们今天过来一看，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难堪的嘛？

姐姐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弟弟他有好几年没有回家，对家里的情况可能是不熟悉了。

小田说道，以前确实是像他哥说的那样，我们这里属于山区，没有通高速之前，还是比较封闭的。要去县城，或者是娄底市区，都很不方便。

她笑了笑，说道，道路都是泥沙铺的小马路。一天只有一班客车，早上去，下午回。到县城要将近三个小时，去市区要将近两个小时。

姐姐说，现在好多了，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修建高速公路的时候，新修了一条去市区的高等级公路，路很直，现在到娄底市区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开车的话，一刻钟就到了。

大姑笑着说，不过，你们这个小村庄整体环境还是不错，有山有水，绿水青山，还是蛮好的。

一会儿说到了弟弟在上海的工作情况。姐姐说道，我怎么听小田说，弟弟他在上海好像说是干得不怎么开心，想要回来了的？

小田说，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他现在不在上海，是在杭州的一个什么工地上做装修，天天干体力活，有些吃不消的。

肖晓晓说，是这样的。王一元过年后和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装潢公司，现在还是刚刚开始。这次杭州的业务是公司的第一单生意，是一家外资银行的门面装修。装修嘛，干体力活肯定是少不了的，工作环境，特别是灰尘等方面肯定是要差一些。

她说道，不过，王一元当初的想法，就是想让他去学一门手艺。装修涉及到很多的技能，把其中的一或者是几项学好了，对弟弟他以后找工作，凭本事吃饭都有好处的。

小田说道，你弟弟没有什么文化，这几年都是在外面干一些简单的活计，确实是没有赚到什么钱。所以我还劝他，让他好好工作，不要现在刚去就想着要着急回来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他其实就是懒惰。自己没本事，还想找一个轻松能躺着赚钱的活计，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姐姐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印刷厂的吗？弟弟说他去看过，说里面的活比较好干，任务也不是很重，听说每个月的收入还蛮好的。

肖晓晓呵呵一乐，说，他听谁说的？印刷厂也不是王一元一个人的啊。当初开办的时候因为缺钱，所以才和人合股的。合股的时候大家就有一个规定，说是管理人员的亲属一概都不能进入印刷厂工作。

姐姐说道，你们再想想办法，就不能给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有的啊。只要是他把衣服穿得再破一点，手里端上一个盘子，去大街上要饭，这个轻松吧？我估计在大上海，钱也应该不会少赚的。只是他愿意去吗？

他说道，因为弟弟在我们三人里面最小，都是小时候咱爸咱妈把他惯出来的毛病。现在进入了社会，大家讨生活都还来不及的呢，谁又去惯着他的呢？

肖晓晓干赶忙打圆场，说道，你们可能不太理解王一元的心思，他是真的为了弟弟好的。本来王一元的想法，就是想着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然后找学校一边去学习学习，以后能够在公司里能够独当一面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他真要是不想干，他就自己回来，我赔他半年的工资。但是有一点，让他自己想清楚了，回来就不能回去了。

他说道，都是惯的。他这个毛病不改的话，永远都是出去干体力活。要知道以后年纪越来越大了，体力活真正还能干多少年？

大姑笑了笑，说道，他姐，还有小田，我比你们年纪都大，看过的世面也比较多一些，但是刚才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所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王一元笑道，都是一家人，大姑你还是长辈，有什么不应该讲的？

大姑笑道，那我就说几句？小王弟弟这点苦头都受不了的话，大上海他是没有办法混下去的。我建议你们要是以后想去上海投奔他哥哥的话，得先想好了，是一定要听王一元安排的。他对上海情况熟悉，也知道应该怎么去适应这个社会。

姐姐她们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今晚上我们就不讨论着一些了。今天是第一次回家，大家都高高兴兴。明早上还要赶早去上坟的呢？

小田有些担心的说，等会睡觉房间的话，专门腾出来了两间给你们，床上用品都是浆洗过的。只是家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卫生和洗澡了，怕你们城市里的人不会习惯的。

第391章上坟

第二天一早，王一元，肖晓晓，小田，姐姐和大姑一行各自提了清明准备的“清明吊子”、三牲、鞭炮、纸钱、香烛等各式祭品，就去给自己父母清明节扫墓。

扫墓在老家也叫做上坟。在农村，一般一块墓地有很多的坟墓，当然了，里面的逝者基本上都是自己村子的，更多的是不出五服的本家。

这里就是一片古老的公共墓地，也是王家祖上一块比较集中的坟地。王一元的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母亲，甚至还有更长的长辈，都长眠在了这里。

所以上坟烧纸的时候，王一元不能单单给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烧纸祭拜，相邻的坟墓也要去烧几张纸钱表示尊敬，毕竟都是自己先人的邻居。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本家祖先的坟墓，他要是不过去烧纸祭祀，回去后就要被亲戚们戳脊梁骨痛说和指责的。

还没上山，在山道的路边、山坡处停放了三三两两的摩托车。这些显然是早起的村民，赶早来到山上，给过世的祖先故人“上坟”，“插青”。

家乡的习俗，对过世的祖先故人，每年有两次“上坟”。一是除夕早晨或者除夕之前，去坟地上坟，请祖先故人回家一起团年；二是清明节或节气之前去上坟，叫“插青”，在坟地挂上“清明吊子”。

正是清明节期间，墓地上长短不一的纸幡，挂在坟头枝上。满坟山的清明吊子，在坟山上缨络流苏般的延伸开去，在微风中飘飘荡荡，或有黄白纸菊在飞花零叶中闪烁。

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王一元仿佛听到有一种声音在提醒着他：该给父母上坟了，该到他们老人家的门前去拜拜了。

上坟的人很多。这些人王一元都认识，但是都基本上都不大声说话，只是互相默默的点头打招呼。

一行人来到父母的坟前。这是一座长锥形的荒草堆，枯黄的杂草之间已经是新绿泛滥。前几年立的石碑有些斑驳，碑面上的刻字颜色已不是很鲜艳，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王一元，弟弟姐姐及孙辈的名字依次排列在碑面上。

望着青灰色的石碑，王一元顿时有一种肃穆之感。这些碑面上的刻字，像是在无声地表述着儿孙辈的敬意和怀念。

他随手拨拉开拜台上的有些潮湿的枯草，蜷身下去，开始清理被杂草掩埋的坟洞口，先燃上两根蜡烛，点上三柱线香。

姐姐招呼小田，肖晓晓她俩开始清理墓地周围的杂草，清理墓碑，把坟墓打扫干净。

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修整坟头草木事关家族成员风水、身体健康和气运。一个干净、整洁的坟头有利于顺遂安康，不会生出旁枝末节的一些事。

在农村，一般人上坟是要带上铁锹的。老家的习俗，清明扫墓的季节，不管后人身在何处，总会为了先人前往墓地祭拜，以解思念之情。除了满怀虔诚之心外，上坟时不少人往往会在坟墓上增添一些新土。添新土的意思是为祖先修补房屋，以防坟头土薄，影响祖业根基。

王一元也想着在坟上添一些泥土。

姐姐说道，培土，怎么添都有讲究的。一般来说三下就行了。这三下的土必须要撒到父母的坟墓上，不能拍下去或者扣下去。扣和拍都是对父母的大不敬，也是不孝顺的。

当然，上坟最重要的活动，就是在坟前插“清明吊子”。

挂“清明吊子”是王一元老家独特的人文风俗。“清明吊子”是由招魂纸幡演变而来，缘于踏青插柳习俗。这种“清明吊子”以竹篾编扎，缀上纸花和纸花环，花团锦簇，彩带飘飘。

王一元记得以前的做法，就是简单的用白纸剪成的纸串。“清明吊子”所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一座坟头清明是否挂青，是一个家族是否后继有人、兴旺发达、父慈子孝的标志。

现在人们对“清明吊子”则进行了创新，就像现在姐姐买回来的这样，不再挂那种长长的幡纸条，而是换上了各种颜色的串花，称之为“清明吊花”，表示百花齐放的意思。

“清明吊子”分挂吊和插吊二种，可挂于树枝，也可插于地面。它们就这样挂在坟前，用以招魂，俗称挂青。

一个坟头上“挂青”越多，说明墓主家族人丁越旺。表达对死者的怀念和祈求先人亡灵庇佑。

姐姐说道，现在不比以前，经济发达了，“清明吊子”也是跟着改变和进步了。不能像以前一样还只挂一种颜色，那样会是孤孤单单的。

她说，最好是在父母的坟前摆放一些鲜花或花圈，只是因为我们时间实在仓促，这次确实是来不及准备了。

王一元跪在地上，用毛笔蘸着红漆，一笔一划的把墓碑上的父母名号，特意描红和加深颜色。一边念念有词，嘴里碎碎念道，后人铭记父母的名号，当酬当报父母的功德，我们一定长存于心中。同时，心中也祈求父母保庇儿孙们平安如意。

姐姐将祭祀的食物和用品摆放在一个竹制的匾内。王一元“挂青”后，把带来一叠滴有鸡血的黄纸，用草皮压在坟上，然后在坟地四周摆上十二张银纸，开始举行简单的祭祀仪式。

打开酒瓶盖子，王一元往三个杯子里倒满酒，又拿起酒瓶向地上洒了一些。接着他蹲下身，虔诚地将要给父母烧的钱纸放在台子下面的瓦盆子里，用火柴点燃。

王一元拨动着火焰，便在口中念叨：“爹爹，姆妈，姐姐，我和晓晓，小田，还有孙辈们来给您上坟了！给您送点钱，你们可要存好，不要还是省着，该花就花，啊……”

一边哽咽的说道，王一元一边带头磕头作揖，姐姐她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给父母的坟头磕头作揖，在父母的坟前跪拜。

鞭炮点燃。顿时电光火石间，清脆的一声声脆响，猛烈的回荡在了山野间……

第392章清明，清明！

烟火明灭中闪现熟悉的音容

往事鱼贯而出

我把头颅贴近黄土

用悲伤的情怀凭吊那

前世的悲悯

天空中一直有蒙蒙细雨。纸钱越烧越旺。老家的说法，焚烧的纸钱烧的越大越欢就越好，意味着“那边的人”高兴。

王一元深深的叩拜下去。烛光摇曳，线香袅袅，他蓦然间分明看到自己小时候某个夜色深沉的夜晚，灶膛的火光映照着在灶洞前凳子上父母慈祥的脸，老油灯下，火光明灭，一顿饭就在自己饥肠辘辘的企盼中熟了……他不知不觉泪眼婆娑起来。

想像着黄土之下那个曾经真实的温暖怀抱，还有在荒草遮盖下的一个个曾经鲜活的故事，泪水化作清明雨，每一滴雨都载着无尽的思念！

都说阴阳两隔，其实，又哪能真的隔得断呢？

就犹如眼前这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清明吊子”，王一元仍然清晰的记得，以前自己小的时候家里从来都不用买，因为母亲从来不让买，说是太贵。

于是早些年，家里之前上坟用的清明吊，是母亲每年自己动手剪制的。

在每年清明节来临前，母亲便会选出一个晴朗的日子，拿出团簸，对着大门，正襟危坐，用一天的时间折啊，剪啊------

印象中母亲的手很巧，一把剪刀，一张白纸，在她的手中，左右上下的折叠，横竖正斜的裁剪，一抖一拉，平面的透缝纸面便瞬间垂挂开来，穿上纸稔，中部用彩纸腰上个结，挂在竹竿上，白洁的清明吊便成为了一件立体的艺术品。

那时的母亲，在大门的框架内，用剪刀，剪出了光阴的剪影，剪出了先辈的故事。

王一元只有现在才终于懂得，母亲的那份专注和投入，哀伤却不阴沉，那是一种与已经逝去的亲人的内心的交流与默念。母亲分明是想通过自己的手，在叠叠剪剪当中，融进自己的思念，绾结一种牵绊，给自己的念想作一次装饰。

也往往在这个时候，父亲在世时，年年清明节都要“折包”，写“包袱”，寄到“那边”去。

袱包，是一种形式独特的冥钱，大都用黄签纸或火纸做成的纸钱一叠作内芯折叠而成，再用纸封好，包上的首封上写有一行行的字。背面接口处大书“封”字样，大抵可算作银库贴上“封条”。

写好字后的大包小包，堆在家里的八仙桌上，并排成列焚香供奉，往往很高的一垛。

“袱包”是古时祭奠逝者，将冥币以信袱的方式化给幽冥界的亡魂，以寄托哀思，相当于现在人邮寄钱财。烧袱子，意在寄钱给祖先亡灵，好让他们在阴间有钱享用，更好地庇佑子孙。

关于逢年过节要向先人写袱汇冥钱这个传统怎么来，王一元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父亲在做这一些事时，总是一脸忧戚，神色专注而恭谨。

父亲在袱包上写他的祖辈，写他的父辈，写他的亡妻的名讳。写写，停停。停停，写写。

厅堂里肃风哑静。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屋后的树梢上爬过来，歪在土墙上，一点一点往字里浸，往父亲的衣衫里挤，直到完全盖住他的脚背。

后来，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写过“包”了。

而如今的清明吊，彩色玻璃纸，经过机器制作，绚丽多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彩，显得富丽堂皇，浮华喧嚣，但是再也没有母亲的手工韵味。

儿时的王一元，总是不懂事，不会品味母亲的剪刀，每每在母亲剪清明吊的时候，搞些恶作剧，偷偷地拿上几个挂在树枝上，或者用竹竿挑了到处跑。

母亲从来不打他，在这种过分的闹剧面前，母亲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恐吓，说拿了清明吊，就会被鬼魂勾走魂魄，晚上会做恶梦!

那时候的王一元还小，对于鬼魂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莫名的十分害怕，于是赶快扔了清明吊，躲得远远地，从此便对清明吊拥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而如今，历经了人世的沧桑，拥有了生离死别的阅历，王一元才明白这其实是大人们对死者敬献的一份虔诚。

姐姐在一旁絮絮叨叨：给爹爹姆妈的坟头添添土。你们爹爹喜欢串门，多盖被子，小心着凉。给你们姆妈多烧点纸钱，她从来舍不得花钱，……

早春的料峭，成就了清明节的阴晴不定的天气。在这个青黄相接，新旧交替的时节扫墓祭祖，微雨，衰草，油菜花、麦苗，羊肠小道，被雨淋湿的哀愁，袅袅青烟熏染的惆怅，还有给予生命的对于终结的一种思考。

这种祭拜，没有奢求，没有欲望，没有交易，只有灵魂间的赤裸相待，只那么静静地，静静地，趴伏着，五体投地。在祖宗面前，把额头抵近泥土，就是为了与先辈对话，超越生死，拉拉家常，聊天叙旧。不是地位，不是金钱，抛却名利，抛却烦恼。

只是，没有了母亲的絮叨，没有了“袱包”的祭祀，对先辈的怀恋还能走多远遥想多年之后，自己躺在这么一块地方会是怎样的情景？是否那时的清明还一如现在的清明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如果子孙后代把祖先都遗忘了，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悲凉？

王一元先是小声的抽泣，最后竟至于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肖晓晓想着要过去劝劝，被大姑制止了。她轻声说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你就让他好好着哭一场，说不定他心里的一道坎就过去了，会好受一些的。

一直固执的不太愿意回老家，内心里一直不愿面对父母过早离去的事实，每次看到熟悉的这一切的纠结和难过，王一元这次的大哭一场，他突然间觉得，心里的那一层桎梏就算是放下了，心中恍然间升腾起一片清明。

今天祭拜的，是亲情，是信念，又何尝不是一段王一元自己成长的时间？

很久很久，全部祭扫完毕，王一元他们下山。转过山坳，已经回望不见父母坟头摇曳的孤独白影……

我摇摇欲坠

像春风里猎猎的纸幡

抑或云层里

我频频回首的亲人

第393章美得他

接下来，王一元用来两天的时间，先是带着肖晓晓，拿着礼物登门去小村落里的每一户人家拜访。这些人家都是王一元老家基本上都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

他好几年没有回家，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肖晓晓介绍给大家。这样也可以让大姑顺便可以掌握王一元本人，还有他的家庭在当地的一些基本状况。

当然了，这些亲戚也陆陆续续来了王一元家里回访。他们对于王一元娶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外地媳妇，都是赞不绝口。

农村人淳朴的待客方式，他们都是带上一些家里的特产，比如腊肉，腊鸡，腊鱼等，甚至是还有从地里刚拔出来的蔬菜，纷纷送给王一元，让他们带到上海去吃。

然后又花了一个半天的时间，去了姐姐的婆家转了一圈。也拿回来很多土特产，姐姐还专门杀了三只母鸡，拔毛褪干净连冰块装在了一个泡沫箱里。

最后，当然就是这次回老家对于肖晓晓来说最感兴趣的事情了。三人从王一元的小学，中学，一直到他上大学的地方，全部都走访了一遍，还拍了很多的照片。

王一元不止一次开玩笑说，现在好了，小时候没有钱拍照片的遗憾，算是一次性补偿回来了。

他的小学和初中，就在村里的完全学校。这所学校和家里不是很远，大概三里的路程。王一元以前都是一个人走路去上学的。

到达学校的时候，因为清明放假大门紧闭。王一元从围墙爬进去，打开来一扇教室的窗户，三人才得以一起跳进去。

这么多年过去，学校基本上还是原来王一元上学时的模样，只是显得更加陈旧了。操场上铁质的旗杆已经生锈，一面国旗在上空飘飘荡荡。

王一元一边在走廊上往自己上过课的教室走去，一边和肖晓晓，还有大姑介绍了自己上学时的大致情况。

肖晓晓开玩笑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熟门熟路，爬围墙轻轻松松的样子，看来以前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没有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只是王一元曾经的高中，现在已经基本上面目全非。原来的高中学校早已被撤销，变成一所初中了。

原来读书时候的房子，只剩下了一幢教学楼和食堂，其他的建筑基本上都拆掉改建它用。学校虽然有几个老师住在里面，但是他打听了一圈下来，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王一元找了几个高中同学的电话打过去，都不在家，所以就只是在校园里看了看就作罢了。

倒是他师专时候的同学，因为现在基本上都还是在娄底本地教书的居多，这样最后找了有十几个以前读书时要好的同学，大家在娄底市区吃了一顿饭，还一起唱了半宿的卡拉ok。

这其中，特别令王一元感动和意外的是，他师专读书时的班主任，听说王一元回了娄底，特意过来参加了这次的聚会。

这些事情大致办完，就到了王一元他们该回上海的时刻了。最后一天的晚上，王一元和姐姐，弟媳妇小田，还有小侄子一边吃饭，在一起聊天。

又说到了去上海找工作的事情。王一元把自己在上海的发展状况和他们简单的又说了一遍。他说道，姐姐，姐夫，还有小田你们一家人都过去上海找工作，我是没有任何意见，也是大力支持你们都一起过去的。

王一元说，但是有两条，一是要听安排，二是要有自己找工作的决心，不要一碰到有什么困难就想着回老家，这样是打不好工，也是赚不到钱的。自己要先想好了才过去。

姐姐笑道，我回去和你姐夫再商量，看看你们姐夫有什么意见再说。

小田说道，等中元他的工作稳定了我们再过去。现在小孩正在上学，转学的手续恐怕也不太好办的，至少也要等到这个学期上完再说。

肖晓晓笑道，小田你们一家人，我还是建议你们去我们镇江，工作和学校我都想办法给你们安排好，只要你们不挑剔就行。

大姑笑道，这两天我们也看到了，你们村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家里只剩下来年纪大的老人和小孩。学校我们也去看过。我觉得不管怎么安排，总比你们在这里的条件要好一些的。

她说，小孩上学的环境很重要。说实话，从王一元的成长和上学的轨迹来看的话，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好好读书，和不努力读书，完全是两样的。小王之所以能最终，我们说是跳出农门吧，就是因为读书读出来的啊。

肖晓晓说，我们对小孩的教育要非常重视，特别像你们家，基本上无依无靠，什么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情况下，读书的作用体现得要更加明显。

她说道，小孩还是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尽量不要让他做留守儿童，对他以后的成长有利。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些个浅显的大道理，姐姐和小田你们应该都懂。反正自己考虑好，你们什么时候想要来上海，我就什么时候把相关的东西准备好，随时欢迎你们过来。

这天的晚上，半夜的时候肖晓晓迷迷糊糊醒了。她拿起来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二点半。

肖晓晓隐隐约约听到王一元和姐姐在厨房里说话。她本来没打算听想继续睡觉，但是无意中听到姐姐提起她的名字，就没忍住偷听了。

姐姐跟王一元说，晓晓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独生女，家里条件又比较好，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毕竟晓晓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把我弟媳妇给气跑了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开玩笑说，这人还没嫁过来呢，怎么就成了你弟媳妇了？姐，你大半夜的做牛肉酱干嘛？

姐姐打了一下王一元要去拿牛肉吃的手，说道，这是专门做给晓晓的，你不能吃。你的明天早上再做，现做现吃，吃好后就去上海。

她一边装瓶，一边说道，真是托爹爹和姆妈的福气，你才娶得到这么好的媳妇。你以后一定要对晓晓好，记住了吗？

王一元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自己媳妇，我肯定会好好宠着她的啊，你们放心好了。

姐姐说道，我们这边也没啥特产，这是我特意从镇上买回来的黄牛肉，酱做好了让晓晓带给她父母尝尝，也算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听到这话，肖晓晓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刷刷”的就涌了出来，直往下掉。她心里想道，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王一元这个死猪，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他媳妇了，美得他。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4章刘总求援

刘总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喝了一口茶水，呵呵一乐笑道，小王，我这次把你特意叫过来，就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王一元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拿起来印刷厂生产报表看了一眼，笑道，刘总你不用客气，有事直接吩咐好了。

刘敏在旁边说道，刘总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唐山的陶瓷厂再扩大生产。现在不是马上就要世博会开幕了嘛，国际航班线路增多，坐飞机的人也多了不少，所以航空公司对陶瓷的需求也增加了很多。

还是在湖南老家的时候，刘总就催促过王一元好几次陶瓷的交货。王一元电话里找王丽萍询问过好几次。可是王丽萍每次都说是现在工厂已经本上进入正式生产，发货没有少往上海回发的。

回来上海以后，王一元还特意找刘萍核对了一下近几个月陶瓷厂发货过来的清单，也证实王丽萍是的没有假话，确实就是这样。

王一元拿着一沓厚厚的进货单朝刘总笑了笑，说道，老刘，我们这几个月并没有少做的啊？

刘总说，我没有说你们少做了的啊。我只是说，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再多赶一些货发过来上海。

王一元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上楼的时候还看到了，你原来的库存，我们二楼摆的到处都是，现在好像基本上也剩不下多少了？

都快要卖光了啊。刘总说，所以我才有些着急的过来找你的啊。

王一元端着茶杯在刘总旁边坐下来，问，到底是真没情况？

刘总说道，是这么一个情况。现在不是世博会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幕了吗，所以航空公司现在要求我们提前备货，说是到时候机场可能有一段的时间会实施交通管制。

他说，要是管制的话，货车没有特殊的证件，是不允许进入机场的。也就是说，开幕之前的一个星期，一定要把他们需求的货物给送进去。要不然，万一断货的话，这个责任就要打到我头上来了。

王一元看着刘总光溜溜的大脑袋，开玩笑说，这个你有不怕的喽。呵呵，反正头上也没有油水，有什么好怕的？

刘总有些着急的说道，我现在哪还有时间和你开玩笑？我激斗急死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唐山的工厂，你也知道，才是刚刚走上正轨，产量也是刚刚才提升上来。还要发货到上海，也是需要有时间的。这会儿生产的数量应该不会有很多的。

刘总想了一会儿，说，你看这样行不？讲实话，你们现在做出来的两个腰盘，质量上比山东的供应商质量还要好的。你看看，你们那边最大的可能，腰盘能供货出来多少？有多少算多少，最快的速度全部都运到上海来。

这个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安排。王一元说，实际上，我们原来采购的两个供应商那里，现在还没有全部断掉，看看他们能不能在加大一些产量吧。

那就是最好了的。刘总又是摸摸头，说道，咳，刚才我也是从航空公司浦东的基地领了任务回来，愁死了的，所以就着急把你也叫过来了。

王一元问，怎么不用山东的供应商加大马力，听你说他们不是大型工厂吗？

刘总说，刚好他们要巧不巧，说是要窑道要大检修，已经停产快十天了，可能还得要十天左右。等他们陶瓷生产出来，至少要二十天以后了。你看看我的库存，我能不着急吗？

王一元有些奇怪的问，他们之前不知道你这里的生产计划吗？

刘总说，我们的生产任务提前一个月就下达了。他们的窑炉我知道，本来说是过年前要检修的，后来为了赶一批出口的单子，不得已才拖到了现在。他们说实在是不能再带病生产了，才万不得已停工检修的。

王一元说，应该他们也布置有一条生产线吧？

刘总，呵呵，他们也不可能所有的生产线都做我这个单子的啊？不过，现在我最吃力的，就是这两个腰盘的生产，其他的品种，一是没有这两个品种的量大，都是机制件，生产起来速度也很快的。

王一元从橱柜里拿出来两包千岛湖的茶叶，说道，这是我们工人前几天从她老家特意拿过来的。刘总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刘总走了以后，王一元把这几个月刘总陶瓷发货的数量的统计看了看，问道，刘萍，上面说是刘总这三个月的发货量，比起去年来，每个月基本上都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准确吗？

刘萍笑道，百分百准确的，这都是按照每个月的实际发货数量统计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王一元拿起来手机给王丽萍打电话。寒暄了几句，王一元问，现在工厂满负荷了吗？

王丽萍说，没有。为了节省成本，一般只是晚上素烧和釉烧。白天都没有安排的。

王一元就和她说了刚才刘总特意过来询问的事情。他问道，工厂生产各方面的工序都熟悉了吗，工人是不是也基本到位了？

王丽萍在电话里说道，老王，你是不是想要我们加班生产？我自己觉得，除了可能会额外增加一些成本，其他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去试一试的。

王一元想了想，问，我记得唐山的用电，平谷的时间段是上午的十一点到下午的六点钟。七个小时的时间，釉烧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素烧的时间也能够用的吗？

王丽萍说道，从烧窑的时间上来看的话应该基本够用。这样好了，我们今天就烧一窑素烧试一试好了？

王一元说道，我看可以。让大李对窑炉的线路再仔细检查一遍，烧窑的时候也多看着一点。还有，原来的哪两个给我们加工的地方，你去问一问，他们能不能再多做一些出来。

王丽萍问，多多少？

王一元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两个腰盘的产量，要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增产一倍，能做得到吗？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5章大吃一惊

王丽萍大吃一惊，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一下子要增加这么多？我们工厂才刚刚生产正常，算是初步稳定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一下子就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所以我打电话给你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有个心里准备的啊？王一元说，不过还是那句话，质量和安全一定要放在心上。

这两点我和大李倒是抓得很严格的。王丽萍说，只是这个增产，一下子把产量再压上去的话，我们做陶瓷的时间还是很短，经验也不是很多，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啊。

王一元笑了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要这样一说的话，那就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消息了。你要不要听？

王丽萍笑了笑，问道，还能有比这更让我们着急的消息？呵呵，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啥？

王一元说，刚才刘总的意思，我看以后的机制的产品我们可能也会要上的，迟早的事情。这一方面，你们可以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只见是电话里传出来王丽萍的一声尖叫。听了一会儿，她高声说道，老王，那你还让不让我们俩活了？

王一元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现在大李怎样了？还在做压力注浆的活计？

王丽萍说，他还是在做生产，做他压力注浆的啊。我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在烤花的这一段和工人的人事安排上。

她说道，技术熟练，人也好的工人不是很好找。不过现在总算是凑齐了，工人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我正准备把工作重点往前移的呢。

王一元说，那你也去和大李商量一下，不管是能不能达到一倍，也不管到底能达到多少，总归要拿一个方案出来。

王丽萍想了想，说道，你让我计划一下。今天我先把们自己的窑炉试一试，我再打电话去其他的两家工厂问问，大概要晚上迟一点的时候才能给你打电话确认。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至于成本考虑的话，我们就尽量使用平电好了。你先去计算一下吧，我等你电话。

这时候刘萍推开门进来，在一旁笑着说道，我刚才通知老肖和周姐了，他们一会儿就来。呵呵，你刚才和王姐打电话了吧？

王一元点点头，说，是。刚和她说了要增产的事情，结果把她吓得尖叫了起来。

刘萍说，我之前和王姐联系的时候，就把这边刘总要货的情况每次都有和她汇报。她其实应该也是心里有数，所以这一段时间工厂的生产才快速的进步了的。

她笑道，只是你这么再这么给她压力的话，那她是要有好日子要过了的。

这一次回来印刷厂，其实王一元还有另外的一件重要的事情。无锡的汽配厂的陈经理打电话给他，说是他们工厂的生产已经开始正式重新启动，让他们纸箱厂过去一趟，商量继续供应纸箱的事情。

等和肖云华，周婉秋他俩进来，王一元先给了他们一些从老家带过来的一些小食品，他还特意送给肖云华一条腊鱼和一块腊肉。

一番说笑后，王一元先问了他们几个亲戚现在的工作情况。

肖云华说道，呵呵，他们现在都还蛮好的。特别是去了镇江的亲戚，说是工厂对他们很照顾，各方面都过得很好，工资还行，挺满意的。

那去了利达机械的那两个男的呢？王一元问。

肖云华笑了笑，说道，反馈回来的电话，他们说还可以。可能就是工作的任务要重一些，毕竟是操作的一线工人，但是待遇还蛮好，大家也都很满意的。

周婉秋笑道，但是现在又出现问题了。看到了这一批人找的工作都还不错，所以老家又有好几个人在问，都想要我帮他们找工作。老王，你说怎么办？

是的啊。老王，现在他们尝到了甜头，都还想找我给多解决工作的呢？肖云华也说道。

王一元问刘萍，你呢？

刘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我上次就和亲戚们说了。我也是打工的，能力有限，上次我也是最后没办法才带过来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再问问国立袜业，还有镇江那边的情况再说吧。不过有一个地方现在正需要大量的人马，你们可以给他们去选择。

哪里？周婉秋问道。

装潢公司，就是刚成立不久的装潢公司。王一元笑道，公司现在接了不少装潢的业务，正在大力的扩展当中，光是银行的业务，现在光是杭州就同事开工了三个门面。不管有没有经验，四十岁以下的男女都可以的。

王一元说，就是工作的条件差一些，强度要稍微的高一些。有时候还要没日没夜的吃住都在工地上。不过话说回来，收入还是蛮好的，比我们印刷厂的工资都还要高出一大截的。

周婉秋笑道，工地上的活计比较适合于男性。我这边的亲戚，主要还是女的居多。

王一元说，这样，你让现在已经过去的那些女工在她们的工厂打听打听，只要还有招工的机会，我再去找人说。你们看，行吗？

周婉秋问道，老王，你不是和七浦路那边服装市场的很多老板相熟的吗？

王一元点点头，说，对的，是认识一些的啊？

周婉秋说道，这回找工作的有两个我的高中同学，我的想法是想让她们在服装市场找机会去锻炼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再去开服装店。你有介绍的老板吗？

王一元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先联系一下看看，有机会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说，这一次我回老家，我发现农村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在外面打工，只留下年老的和年小的在家里，这样其实大家都生活很不容易的。所以我就在想，要是一家人都来上海，各自找一份工作，在一起生活，总归比天各一方要好的。

说完了这一些，就讲到了无锡汽配厂的纸箱的事情。王一元问道，这么大的纸箱业务现在重新安排进来，我们生产上有没有问题？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6章蛇随棍上

肖云华沉默了一会儿，搓搓手，站起来说道，问题很大啊，老王。

他接着说，实际上你去年无锡回来和我们说过这件事以后，我就一直在算计了。我觉得其它的条件，比如说备件备料等倒还好说，关键是现在纸箱厂的产能，说实话其实剩下不了多少了。

周婉秋附和说，我们这个纸箱厂，原本就是专门为无锡的这个项目做配套服务的。老王现在你去车间看看，都是满满当当，哪还有什么空余的地方？

肖云华说，要接下来无锡项目的业务，只有两条途径，一是在我们这个工业小区再找房东要厂房，扩大生产。要么就是另外找地方，再重新建一个纸箱厂。

哎。这些状况我当然也是知道的啊。王一元想了想，说，那个奉贤家纺的塑料袋生产线，有没有办法把它再挪到这边的二楼来，就挤一挤好了？

肖云华说，这个方案我也想过。把刘总的陶瓷再好好归置归置，虽然说是有些挤挤巴巴，二楼做塑料袋也基本够用。

他说道，只是腾出来的地方还是不够用的啊。现在纸箱车间这么多的设施设备，都是摆满在里面了，哪一个都是有用的啊？

王一元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要不我们还是老办法，实行三班倒，人停机器不停。

肖云华说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刚才说了，关键还是在于厂房地方不够用，没有了挪腾的空间。

王一元想了想，问道，现在我们要是出去建厂，人员怎么安排？有储备的力量吗？

听到这里肖云华呵呵一乐，说，他们怕是早就盼着有什么机会，自己可以出去独当一面了。

这又怎么说？王一元问。

肖云华说道，我们做了将近四年的印刷，现在我们的这些班组长基本上是培养出来了，可以说是随便拉一个出去，都会是我们这个行业里的抢手货。所以说把他们拉出去组建一个分厂之类的，至少从人员上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商量了一会儿，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头绪和主意。

王一元开玩笑说，老肖，你不一直都是怕当这个无米之炊的巧媳妇的吗。现在米来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反而还和我们诉起苦来了？

肖云华呵呵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呵呵，你们也不能总拿这件事来笑话我的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这个工业园里还有空关着的厂房吗？

周婉秋回答说，我还特别去注意过，好像是真没有了。

王一元也没有辄，只好说，这几天我再去找找房东。你们再想想办法。反正不管怎样，这单业务都是要接下来的，并且还要把它给做好了。

他最后说道，这两天我把中介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你们也做好准备，这个星期五，刘萍在厂里坐镇，我们三个一起去无锡。

肖晓晓听说王一元他们要去无锡，也在星期五过来和他们在火车站会合，然后开车送他们去汽配工厂。

这次洽谈的过程非常顺利。陈经理带着王一元他们一行，先是参观了他们工厂的生产车间。这时候车间已经有了一小部分的工人，正在清扫整理，做着复产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据陈经理介绍，现在汽配厂第一批的启动资金已经到位，生产订单也会马上就会从美国总部转发下来。只是现在的员工都还没有全部到位，特别是有很多岗位都需要再重新招聘。

陈经理说道，真正的生产，可能会超过原先五月份的预估，要拖延到六月份了。所以你们也不要太着急，反正品种还是原先的那一些品种，只要在六月份能及时按照要求供货就可以了。

王一元看了看肖云华，说道，肯定都没有任何问题。关键的是原来的合同的延期，还有你们的具体采购单都必须要提前下达给我们工厂的。

呵呵，那是自然。陈经理笑道，供应合同的话，你和我们法务合规部就可以签订。至于具体的生产指令单，这几天生产部的人员还在陆续到位中，到时候他们会直接下单给你们的。

王一元把陈经理拉倒一旁，悄声问道，你们这里招工有什么具体要求的吗？

陈经理笑了笑，说道，男女不限，只要是高中以上的学历就可以了。要是管理人员的话，至少要求专科以上，还要有相关的行业工作经历。

王一元问，你们工厂待遇怎样？

陈经理说，应该还可以。呵呵，我们现在美商独资企业，至于企业的待遇怎样，王经理你应该有听说过的吧。怎么，你有人想介绍进来？

王一元说道，是想介绍几个人进来。到时候可能还得要麻烦陈经理给我们引荐一下。不过我可以保证，学历等这一方面的基本条件他们都会有，关键是人好，要不然我也不敢向你们推荐的。

陈经理笑道，那就没有问题。我们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速度要加快一些，一个月以内吧，至于管理人员，最好是半个月以内。

顺利的签完公司的供货合同，走出来这家工厂的大门。肖云华问，老王，这一次我们签约倒是十分的顺利啊。只是，你后来说是要介绍人过来这里工作，你想介绍谁？

周婉秋哈哈一乐，笑道，老肖，你还真是做工厂的。对销售这一行，这么多年跟在王一元的身边，怎就没有一丁点的长进？

肖云华更是不解，嘟嘟囔囔说道，你们说事就说事，怎么还扯到我头上来了？小周你给我说说，老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婉秋却是对开车的肖晓晓说道，大嫂，你和老王在一起可得要睁大眼睛啊，好多的歪主意，老王都是木棍打蛇，蛇随棍上，花花肠子很多的。

她看着肖云华说道，现在理解了吗？老王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明白，就是想在这家工厂安上一只自己的眼睛。侬晓得了吗？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8章意外收获？

肖云华端着酒杯，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大眼睛，神神秘秘直直的看着王一元。

王一元不由得笑道，怎么，你这会儿是不是想起来有什么好主意了？

肖云华笑了笑，凑近王一元的耳朵说道，我下午去方便的时候发现他们现在的库房是空着的。刚才我也问过谢总了，他说是现在仓库用不着了，所以一直都是空着的。

他说，我当时大略的估算了一下，这间库房面积不少，至少有**百平米。高度比一般的库房要高，五米有的，正适合作厂房。

王一元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知道肖云华说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口里随便应了一声，说道，哦。

等了好久，肖云华还是表情夸张的站在哪里，问道，老王，你就这样“哦”一声，没有下文了？

王一元不明所以，笑道，你还要什么下文？

肖云华这时候放下酒杯，才把自己的真正想法不得不自己说出来。

他说道，老王，我的意思，干脆把纸箱厂的一部分搬过来晓晓公司这里，专门做无锡汽配的这个单子，你觉得会怎样？

王一元这时候才是恍然大悟。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禁大声笑道，哎哟哎，老肖，你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原来是要和我说这件事？

周婉秋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看王一元和肖云华，走过来问，你们俩又是什么状况？

听说了肖云华的想法后，周婉秋想了想，说道，老王，老肖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王一元想了一会儿，说，呵呵，讲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的。

他在脸上揉搓了几下，说道，不过把纸箱分厂设在这里，倒是和无锡也很近，运费方面应该还要比在上海过去要便宜些，并且汽配厂的纸箱，纸箱厂之前也是供货过一段时间的，熟门熟路，生产相对简单。我看倒真的是可以考虑的。

肖云华笑道，接下来就看你老王和晓晓他们怎么谈判了。如果这里要是能确定下来，我可以保证，生产方面我可以打包票的，一定不会耽误汽配厂的使用。

王一元笑道，老肖，我和晓晓之间，还要有谈判的吗？这样，明天我就和晓晓，还有他们的谢总去商量一下，要是能确定下来，这里就交给老肖你来操持好了。

送完周婉秋和肖云华到宾馆，晚上回去的车上，王一元和肖晓晓，还有谢东说了想在她们厂区内建纸箱厂的想法。

他说道，这是我们老肖的主意。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你们看呢？

谢东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意见，并且是百分百的支持你们。

他笑道，呵呵，要是你们能真的过来设厂的话，我们就又要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了。山不转水转，真没有想到过的啊。

那晓晓你的意见呢？

肖晓晓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你们俩都已经商量好了，还来和我汇报什么？难道我还会去无端的阻止你们吗？

她说道，这样好了，我也同意了，具体的安排你们就和我们谢总对接吧。不过有一条，表姐夫，他们的房租可是一定不能少的哦？

谢东想了想，说道，库房不算大，一千平方不到一点。要是你们不够用的话，这间库房的前面也是库房，可以腾出来用的，面积大小都是一样。

王一元想了想，说，先这一间用起来再说，不够的话我再找你们。至于房租，至少八折。不过现在没钱，要等到我们有赚到钱了再付。肖总，这样行吗？

肖晓晓“扑哧”一笑，说，亲兄弟明算帐。要是实在拿不出，房租抵股份，就算是我们的投资，总可以了吧？

过了一会儿，谢东问道，刚才晓晓说到投资，我想起来了，你们这纸箱厂有没有什么投资报告或者是可行性报告之类？要说没有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们先编制一份出来。

王一元问，我们就是专门供货给无锡的汽配厂，暂时还没有想做其他的客户。

谢东问道，小王，那你就想错了。我不说其他，光是我们厂服装的包装，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的啊。如果你们要是感兴趣，这附近的服装厂我们都还是比较熟悉的，到时候可以介绍业务给你。

谢东笑了笑说，当然了，这样做，还会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王一元问道。

谢东说，这样，我让你们嫂子去查一下资料，看看在我们这边投资设立工厂，现在有没有什么优惠，能享受到什么政策？

他说道，现在高新区的每个工作人员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当然你嫂子也不例外。小王，你这个纸箱厂的投资和销售额有大概的数据吗？

王一元说，这家工厂我接手之前的纸箱厂有做过一段时间的。从今天重鉴的合同来看，要是能最后达成的话，一年的销售额还是蛮大的。只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基纸和纸片却是对外采购，所以纸箱厂投资倒是不很大的。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只要有销售额就好商量。gdp嘛，领导们也喜欢的啊。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把投资额做大一些好了。这样让我表姐也好说话。

她笑了笑，说，纸箱厂我们干脆也入上一股，表姐夫你去联系一下看看，附近其他的服装厂有没有愿意入股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开始的时候我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想夹着尾巴，能把汽配厂的任务完成就算功德圆满了。

谢东说，这样，这边的联系，我来想一办法，到时候能联系到几家算几家。还有，具体该怎么操作，回家我也找你们嫂子打听打听。

王一元说道，真是意外的收获。只是要多麻烦你们两位了。

肖晓晓说道，收获？呵呵呵，王一元你这个死猪王八蛋，转来转去，你又自动落到我手心里来了啊。这下好了，我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9章一泡尿的传奇

王一元想了想，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工厂的搬迁现在又有了什么新的说法？不要我们一建好就面临搬迁，这也不是一个事儿？

肖晓晓说道，今年过完年，上面就说是现在财政紧张，我们这一片暂时都不搬迁了，至少在两年内不会有变化。

第二天一早，王一元就召集肖云华和周婉秋，在服装公司的小会议室开了一个小会，说了昨晚和谢东他们商量的结果。肖晓晓和谢东，还有他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也参加了。

肖云华一听说这样的结果，马上就来了兴致，也不出去镇江玩了，直接就向谢东借皮尺，说是要进库房，先去画车间的平面图。

肖晓晓笑话说，老肖，你这种人确实是很少见的。天生就对这个厂房就感兴趣，我看你真是做工厂的一把好手。

肖云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干了这么多年，都成了职业病了。

谢东笑道，我昨天问过你们王总，你们的这个项目，虽然投资额不是很大，但是一年的销售额却是不少。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就相关的政策问过我们家的那位。

他笑道，朱许英说她今天要向她们领导汇报一下，尽力争取给我们能拿到一些好处。至于具体有什么好处，我也不太清楚。按照她的说法，要我们等她的电话。

王一元笑道，真能拿到优惠？

谢东笑道，不要白不要，对不？稍安勿躁。不过厂房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去看了。我们这边的办公室主任，齐主任会带你们去的。

他说，至于怎么打扫和清理，人员怎么安排，我已经和服装厂的张韵玲经理打过招呼，齐主任会协调的。反正一条，要人给人，要东西也一样，只要我们有的，就全借给你们使用。

肖云华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的大方和支持了。不过也就是七百个平方，应该整理起来很快，用不了多少人的。

谢东说道，肖厂长你可能在窗户外看的不全面，实际上我们的这间库房是九百七十五平方。当然了，要是你们觉得不够使用的话，旁边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大小完全一样，也可以一并租借给你们。

肖云华说道，现在暂时先一间。呵呵，我们也就是一个加工厂，又只有无锡的这一个客户，买现成的纸片回来，然后加工成纸箱再拉走，都是大进大出，有这么大的面积也就基本够使了。

谢东说，肖厂长，可能你们王总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是这样，我们自己的服装厂，不也是要用到包装的吗？以前是你们在上海，路途太远，运费上不合算，才没有考虑用你们印刷的东西。

他说道，现在你们工厂都要开到我们厂区里来了，再不用的话，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的？再说我么还有打交道的其他服装厂啊？

周婉秋插话说，谢总的意思是说，不仅是你们自己，还要介绍客户给我们的吗？

谢东说，是的。不仅是介绍客户，我们还要参股你们纸箱厂，还要动员其他熟悉的服装厂也来参股，反正自己也都是用得着的嘛。怎么，肖厂长，你指定的地方还够用的吗？

不过，另王一元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吃过中饭没有多久，王一元正在宿舍和小朱闲谈的时候，谢东打电话给他，说是高新区服务中心的主任和朱许英一个小时后一起过来，让他们马上过来会议室先集合。

王一元站起身，刚想要走出去房间，但是心里想了一下，又坐下了。

静静的想一会儿，王一元打电话给谢东，问，嫂子没有和他们领导说我也在镇江的吧？

谢东有些不理解，说道，没有啊，她只是说我们公司想从上海引进一个项目，是以这样的名义来对外说的。之所以让你们过来，就是想先统一一下口径。

那就好，那就好。王一元笑道，这样，谢东，这次我就不过来了。反正我们的厂长和业务部经理都在，就由他们代替我们公司来和服务中心的领导先洽谈好了。

王一元这么一说，谢东马上就领悟了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好，这样还有一个谈判的余地。要是你也来的话，说话就不太有回旋的空间了。只是，你们厂长和经理，你一定要先要交代清楚了。

那是自然。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们几个先统一下想法，我再让他俩去找你。你就按照嫂子的意见，需要我们到时候怎么配合，你就直接和她俩说清楚就行。

王一元说道，这次的奇谈就由你负责好了。还有，我们可以邀请这边高新区嫂子她们单位的领导去上海实地考察，上海的印刷厂，还有中介公司都可以去参观的。

然后王一元马上打电话给肖云华和周婉秋，让他们马上回来服装厂张主任的办公室集合。

肖云华来的很快。周婉秋这时候和肖晓晓正在去金山寺的半路上，一听说有事，就马上掉转车头回来了。

等都建立面，王一元就把这里高新区服务中心的领导准备过来洽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说道，这是作为服装公司引进的一个项目，你们两位就作为我们上海的新台沪国际印务公司的代表和他们开始交流。

王一元交到说，不过这次的洽谈，是以谢东，谢总为主，以他们服装公司为主，你们只要好好着配合谢总就可以了。当然，技术上，还是由老肖你来负责，至于商务方面的事情，则交给周婉秋来把控。

他特意叮嘱，我就在这里，但是全程我不出面，你们也不要说漏嘴了。有拿不准的事情可以先搁置，或者是和我打电话联系，我来遥控指挥。

这一次的洽谈，最后结果还是相当不错，双方都是皆大欢喜。

从创业服务中心的角度，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功引进落地，按照投资额和销售额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心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就算是一次性提前八个月就完成了。

这样脸上有光的事情，任谁也当然是很高兴的。想想前几年，因为服务中心的工作性质基本上就是服务于区内的企业，和外部的企业，特别是能招商引资的外部企业平的联系和机会并不是很多。

所以在招商引资的这一项考核指标上，服务中心在区直的各个单位里，每年基本上都是垫底的角色，这次能打这么大的一个翻身仗，绝对就是可喜可贺的了。

应服务中心的要求，三方还草签了一个投资备忘录。另外三方还正式约定，就在近期的一段时间，服务中心和区招商局的相关人员，一起去上海的新台沪印刷公司考察。

因为朱许英的关系，谢东和服务中心的区主任本来就比较相熟，这会儿因为因为高兴，说话就随和了许多。

谢东还和服务中心的领导开玩笑，说是这个项目点引进，也是很有传奇色彩，是新台沪公司肖厂长的一泡尿，发现了这里有可以利用的厂房，从而才有了这一次投资的想法。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以至于多年以后，在高新区，甚至在镇江，都是有了一个一泡尿冲出来一个纸箱厂的传奇。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0章童心未泯？

晚上王一元他们和谢东朱许英一起吃饭。说到关于今天纸箱厂洽谈的过程，几个人都还是大笑不已，到现在都觉得比较有意思。

周婉秋和朱许英虽然谈不上很熟悉，但是在印刷厂也互相见过几次面，所以说话就比较随意。她说，朱姐，你今天弄出来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手笔的做派，有一套的。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说笑吃喝了一阵，几个人又商量起来一些筹建纸箱厂细节上的问题。

肖晓晓笑道，表姐，你放心。我们这一次肯定给你做足面子。

朱许英问，那你们准备怎么给啊？

肖晓晓说，一是投资总额，或者是注册资金，就按照你们单位的要求，或者是按照区里招商引资奖励的标准来，都是可以的。反正钱放在纸箱厂的账上，也还是我们自己的钱嘛。

晓晓，其二呢？朱许英微笑着问道。

肖晓晓说，第二就是厂房尽量做得漂亮一些，最起码纸箱厂项目看上去不至于小气。前后两幢原来的仓库，这次全部借给纸箱厂使用。

她说道，我的想法，干脆在两幢房之间的空地上给做一个大雨棚，把两幢房连接在一起，这样显得面积大，还比较好实用。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次纸箱分厂的注资，要不就由晓晓你们公司的名义来控股好了。

他说，这样还可以把纸箱厂的业绩合并进你们公司的财务报表里，也算是为服装公司做大做强舔砖增瓦，还能引起上头的关注多一些，或许公司争取到的实惠也会多一些。嫂子，是这样的吗？

朱许英哈哈一乐，笑道，小王，看来你对我们的这一套工作方法还是很有研究嘛，确实是有这样的做法。不过这一次我们单位领导看中你们项目的一个关键的原因，还在于项目本身建成后的销售，或者说是产值。

她接着说道，因为你们是已经有了供货的合同，也就是有了销路才过来设厂的，这和很多的企业先设厂后销售的做法不一样，领导们能更加信任和愿意提供帮助。毕竟这样更实在，也能马上就看得见业绩。

谢东想了想，说道，现在纸箱厂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研究，该去怎么落实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总体的考虑，技术和生产上还是得由我们印刷厂来负责。这是老肖的工作范围，但是你又不可能常驻在这里镇江，所以人员的合理安排，老肖你尽快要有方案拿出来。

他说，二是纸箱厂供应商的选择。我们印刷厂现在也算是他们的大客户之一，让他们把原材料一部分往镇江这边送过来，这一段时间我和周婉秋去和他们谈一谈，我想这个倒是应该问题不大。

肖云华说，员工的使用上，我有一个建议，只是从上海那边派过来技术骨干和少数的操作熟练工人，至少有一半还是要在这边重新招聘。要不然员工一下子都过来这里，上海印刷厂那边的生产就要受到影响了。

有道理。王一元说道，不过我还是坚持一条，管理人员的亲属不能进入这边的分厂。至于员工具体怎么安排，老肖你放心干，按照实际需要直接调配就好了。

朱许英问，肖厂长，你们计划我们这个纸箱厂大概需要多少工人？

肖云华想了想，说，如果仅仅是承接无锡的业务，我想大概三十人左右就差不多了。

朱许英说道，按照你刚才的想法，也就是说要在镇江这边招聘十五人左右。那你们对这个工人有要求的吗？

肖云华说，只要是肯干，手脚麻利，不要太笨就行。我的想法，四十五岁以下，男女都行，当然是越年轻越好。

谢东说道，只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愿意进工厂吃苦头的。

朱许英说，小王，我建议你们可以把这个招聘的名额拿十个出来，交给我们区里的人事劳动局。是这样的，我们当地有很多的四零五零人员，因为拆迁等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是需要安置工作的，政府对此也非常重视，我们这样做应该还能得到一批补助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对这里的方针政策还不是很熟悉。这样好了，以后这些和政府打交道的所有相关的事情，就全权委托嫂子你来办吧？

朱许英笑道，当然可以，但是我也会要收取报酬的哦？

她笑了笑，说道，呵呵，说笑话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听我们领导的意思，可能过完“五一”就会去你们上海的印刷厂考察，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肖云华说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们工厂每天都差不多，随时都可以接受任何检查的。

王一元说道，嗯，是要准备一下，毕竟有备无患嘛。哦，对了，说起来“五一”，晓晓，你们真要去香港？

肖晓晓笑道，不仅是我们，我表姐也会去的。说是那边的化妆品便宜，质量又好，准备去大采购的。呵呵，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安排吧。

王一元说，我哪里也去不了。做陶瓷的刘总这几天催过我们好几回货了。看来，我这一次还得去一趟唐山。要是中介公司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我就从这里直接去唐山了。

朱许英说道，那你唐山要早些回来。一是要赶上我们领导去上海考察，最好到时候你能在。二是晓晓也还有事情的。

王一元看着肖晓晓，问道，晓晓，你还有事情？

肖晓晓脸上突然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朱许英看到这种状况，开玩笑说，晓晓，这事你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对王一元说道，小王，晓晓的意思，是想去一趟苏州，把你们的婚纱早一点买来，好拍结婚照。现在正是春天，百花齐放，比较适合的。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水，不解的问道，婚纱不是每个城市里都有的吗，干嘛还要去苏州挑选呢？

朱许英笑道，小王，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苏州的婚纱店全国都老有名气了，设计，质量，款式，面料等方面，选择很多，性价比超级高的。

她说，最关键的是，那里的很多的婚纱店还会根据你的气质、身材给到建议，会提供定制服务的。

哦。王一元看着晓晓说道，那你先去打探一下情况，提前把时间告诉我就行。呵呵，晓晓，我不是早就说过嘛，这一些我都听你的。

那就定在你们登记的前后吧。朱许英呵呵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为啥非要挑“六一”儿童节的时间去登记，也不知道晓晓你哪根筋搭错了的，童心未泯？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1章大棒加胡萝卜

王丽萍这一星期都是特别的忙。现在因为白天也开始烧窑，产量一下子确实是提上去了接近一倍。

可是因为在工人的配备上缺乏经验，本来是想着尽量节省的原则，每个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考虑一下子增产后多余的配备，所以现在好多的杂事，没办法都只能是自己先兼着了。

张师傅工作日的隔天半个班，还有双休的时间基本都在工厂帮忙。虽然说他经验老到，旁敲侧击或明或暗的提出了很多非常好的建议。王丽萍虽然也听进去了，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管理习惯和风格。

特别是王丽萍在上海呆的时间比较长，在工厂管理的很多方面，自觉不自觉的就有了上海人精打细算的精神，并且早已浸润在了骨子里，在做事的时候经常会很自然的就流淌了出来。

但是北方的工厂管理方式，相对的就要宽泛和粗糙了许多。特别是对待产品质量和生产，还有在一些细节的管理上，王丽萍更喜欢精益求精，喜欢一竿子管到底。

这么多的管理细节的要求，对那些北方人做事的习惯来说，不啻就是他们认为的“严苛严责”了。所以这中间有好些工人，因为受不了这种严格的管理而自动离职了。

但是王丽萍也有一个招数，令工人们恨之又爱。

她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只要工人能达到工厂的要求，到月底统一结算工钱的时候，就会得到大小不一的红包奖励，且这一部分红包的数字不对外公布，只有拿到红包的人自己知道。

当然，大致的原则就是活计干得又快又好，破损和残次率越低，得到的红包就越多。奖励的效果很客观和直接，甚至到了工人就因为此而舍不得离开的程度。

所以说，现在工厂最后留下来的这批工人，不仅个顶个都是干活上的一把好手，责任心也普遍比较要更高一些。

王一元曾经笑话她说是“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法。

不过这管理方法确实很有成效。工厂现在包括全职和兼职，有了近四十号工人。在唐山的陶瓷小工厂里来说，也算是颇具规模的了。

要知道，工厂真正开业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虽然说厂房场地机械都是现成的，但是一个原本对陶瓷一点概念都没有的人，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但王丽萍显然对此还并不满足。

按照现在的产量，工厂至少需要工人五十名。之所以只招收这么多，王丽萍有她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一是因为工厂实行的是计件的方法，所谓多劳多得得。实话说话，工人之所以愿意过来工厂干活，还是想要挣钱，甚至是想要尽可能的多挣钱。

所以工人配置少一些，平均下来个人干活的机会就会多一些。工人只要自己肯干的话，一定就会多挣钱，这对工人们来说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裸诱惑。

其次，只要是一天到晚的都有活计，那些工人慢慢的就会把在其他工厂的兼职推掉，只专心在一个地方干活，也就是相当于全职了。这样对于工厂质量和生产管理就更加有益了。这也是王丽萍乐见其成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更加有利的因素，就是王丽萍俩口子都没有自己脱离开生产现场，高高在上的管理，而是都各自承担了部分的实际工作。比如说大李，现在压力注浆的活计就一直没有停止。

他们俩和其他工人一起干活，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在质量，生产现场，生产车间的状况等方面基本上都是一清二楚。基本上只要哪里有个什风吹草动，就会第一时间掌握状况，便于自己立刻马上及时有效的处理。

当然，王丽萍她们做陶瓷，也有一个其他工厂一般都不太可能具有的条件，那就是整个工厂没有库存。现在基本上一个星期发一次货，所有生产出来的成品都及时统统发往上海。

这也让工人们觉得，工厂生意很好，有前景可期。加上这几个月工资也都是及时足额的发放，不欠薪，不拖薪，这就是工人们打工最乐意的了。可以说，现在工厂口碑不胫而走，很多的工人都愿意来这里工作。

另外，在对待供应商方面也是如此。只要物料没有问题，基本上都是月结，一到时间就全部结清，这和唐山当地很多小厂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很多的供应商，比如说泥厂就很愿意和他们这样的工厂打交道。

就是这样，陶瓷厂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在业界内让大家刮目相看，算是成就了自己一点点小小的好名声。

房东老俞来工厂看过好几回，也是很赞许的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年轻人，把一个要死不活的工厂能弄到如今的地步，什么叫效率？竟然让我这个老头子大开眼界，算是涨见识了。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产能跟不上刘总的需求。但是王丽萍知道，就现在的工厂，产能已经几乎达到天花板。

如何去想其它的办法来满足刘总这边日益增加的需求，这是王丽萍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她特意去请教过许多行业内的人士，但是包括张师傅在内，都是没有明确的好办法。不过他们也给出有两个建议，要么再找工厂生产，要么放弃现在这个小厂房再去找一个大的地方，只有这两条途径。

不过王丽萍和李广林两人经过认真思考，都觉得这两种办法不太可行。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再找地方生产的话，新的工厂谁去管理，这就是要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难道把自己和李广林分开？但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好说一些，陶瓷制作的前后的工序都有参与，也勉勉强强整个工序都还能管理得过来。

但是李广林就不一样了，他基本上一直在前端生产和烧窑的环节，其他的方面还是比较欠缺的。

第二，如果两个工厂都生产一样东西，又有什么好办法做到同步协调？关键是要招聘两批同样的人马来做同一件事情，还要设置两批管理者，怎么计算都会有很大的浪费。

可是，到底又该怎样再去扩大产能，满足刘总的需求呢？

王丽萍不止一次郁闷的想道，这个老王，怎么尽是给我们出难题？并且这个人还罕见的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啊？可要不是的话，却怎么也不见他过来帮忙我们的呢？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2章安全无小事

这次去唐山，王一元还是自己从火车站打车去的厂里。实际上，他来之前也没有和王丽萍说过要来工厂。他想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看看工厂的真实情况。

早上八点，工厂的大门还是关着的，只是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进出。王一元决定先去成型车间。

李广林和另一个工人正在做压力注浆的前期准备工作，一边给泥罐抽真空，一边把泥浆桶从干燥间抬出来，加碱水，搅拌匀称后准备上浆。

看到王一元从边门挑开帘子进来车间，李广林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等揉了揉自己眼睛，确认是王一元，他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打招呼。

他高声问道，老王，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到唐山来了？你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好去火车站接你的啊。

王一元对他和工人笑了笑，打了招呼后说，我知道你们工作忙，所以就不打扰你们，我自己一个人过来了。怎样，现在厂里生产还正常吧？

李广林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说道，还行。只是因为要提高产量，造成有一些小小的混乱。不过困难已经基本上过去，现在生产差不多转入正常了。

走，你领我车间里转转看看？

李广林说，你不去先把背包放下吗？

王一元说道，不碍事，看完车间再说。

除了压力注浆的岗位，工人都是八点半上班。这时候只有来得早的少数几个工人在干活外，车间里还是比较安静，不过看上去倒也是显得很整洁和井井有条。

李广林说，我们现在有些熟悉了，其实做陶瓷，对环境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把地面打扫干净，东西好好归置，对提高产品质量，减少损耗和残次品也是大有好处。我们对环境卫生的要求，一直都是比较严格的。

窑炉已经全部烧结完成，正在散热中。烧成的车间里温度很高，热浪扑面。

王一元特意看了看素烧的两个窑炉。其时墙上控制箱内的仪表上显示，此时窑内温度五百多度，正在快速的往下降。

李广林把窑门敞的更开了一些。他说道，两个素烧的窑炉大概不到六点半就全部烧完，然后开门，慢慢让他们降温。这几个窑炉挥发出来的余热，基本上就足够生产的所有车间使用了。

王一元顺着窑门，仔细的检查了窑炉内的使用情况，说，现在加窑的关键问题，还是在于素烧。只要是素烧没有问题，后面的工序也就是紧张一些，但是大问题就基本上不太会有了。

检查过后，他说道，不过从这两座窑炉的使用情况来看，我觉得加窑对窑炉的损耗还是很明显。窑炉里面的高温棉看上去都已经有些老化，粘的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牢固了。

李广林说，确实是这样，老化要快很多。我估计再使用不到两三个月就得要大修。

自己能弄吗？王一元笑着问道。

李广林回答说，呵呵，现在还不能。不过再看看专门修窑的师傅操作几次，应该也能学会的。大修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难度，只是要耽搁一些时间而已。

王一元问，你现在对于工厂的用电状况，应该比较熟悉了吧？

李广林点点头说，基本上都熟悉了，包括所有机器设备的用电情况，心里基本有数。

王一元盯着李广林说道，是这样的。工厂里现在都是三百八的高压动力电，现在车间里人也不少了，很多的电线，特别是接口和连接的地方，都是裸露在外的，这样很危险。

他叮嘱说，所以说一定要加强对工人的安全教育，增强他们的危险防患意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我们要尽可能的预先做好防范。万分小心都不为过，这是我们要引起相当重视的地方。

看完这两个车间，李广林一拍脑袋，突然说道，老王，你先等等。刚才我们压力注浆试气的时候，发现空气的压力不够，可能是空压机需要放水了。我先去机房看看，你等我一会。

王一元笑道，你去好了。我到其他车间看看。反正我也熟悉，就自己看好了。

看完这些生产的车间，王一元就往前面的烤花车间走。这时候工人就开始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他正要出车间的门，只见有一个女工，手里牵着小孩就要往里走，差一点还和自己碰上了。

王一元抬头一看，就把这名女工拦住了，问道，这位大姐，你怎么还带着小孩来车间了？

这名女工不认识王一元，一听他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刚好手里还提了一个公文包，以为他是来采购陶瓷的客户，所以也就没有怎么在意，随意的回答道，呵呵，小孩学校放假，家里没人管，没法子就带过来工厂了。

说完，女工牵着小孩的手还要往车间里走。

王一元又把他拦住了。他笑了笑，但是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坚决说道，你先把小孩安顿好了在来工厂上班。小孩不能进车间的，里面危险，很不安全的。

这名女工一看这样，对王一元显然有些生气，没好气的大声说道，我们老板都没有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王一元一听这话，也不由得来气，正想要和她讲道理，这时候赵林走了过来。

赵林认识王一元，也知道他是工厂的真正老板。看到这种情况，她来不及和王一元打招呼，赶紧过来把这位女工连说带拖的劝走了。

这一番小动静，正在烤花车间打包的王丽萍马上也被惊动了。她急匆匆的跑出来一看，却是正紧蹙眉头，显然是正在生气中的王一元。

王一元见到王丽萍，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安全无小事，这绝不只是写在纸上，挂在我们的嘴上说说就可以了。而是一定要落实在我们的实际工作中。

他说，要不然安全生产就会成了一件摆设，可又是摆设给谁看的呢？难道是给我看，让我看到你们这样的现场管理，我心里会高兴？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3章下不为例

被突如其来的这一顿批评，王丽萍实际当时也很是觉得委屈。

她这几天还在心心念念王一元怎么没有来唐山帮助她们，只是恐怕连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意想不到的突然间见上了。

这种被训斥的不太体面的方式让她同时也很沮丧。但是错误确实在于自己，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这回却是只好把泪水往肚里吞了。

实际上，关于工厂的规章制度，特别是关于安全生产的管理和制度，她集中全厂的工人不知道叮嘱过多少遍。她还和李广林有分工，每天早上开工前，分车间每人还会去分别检查的。

但做管理最怕的就是万密一疏。并且今买的这一疏，还好巧不巧的就让难得来一次的王一元给碰上了。

不过将心比心，王丽萍反过头来一想，要自己是王一元，大老远从上海过来看到工厂管理上的这种状况，又会怎样？

细思极恐。要是换成了自己，恐怕当场就会火大，直接当场就会发泄了。

看到王丽萍欲言还休的窘状，王一元想了想，放低声音说道，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工厂的管理，事无巨细，都要及时掌握，要心中要有数。好了，我就先讲这一些，你赶快去处理工厂的这些事务。

这个小插曲过去，王一元去宿舍放下背包，洗了一把脸，又去厨房找出来一包方便面，权当是早餐泡着吃了，然后换了一身工作服去车间。

实际上，就是以王一元的眼光来看，陶瓷厂的现场生产管理还是比较到位，也很有成效的。基本上在工作的时间，只有干活的声音，各个工序的生产和衔接等方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缺陷。

早上的时候是不是对王丽萍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自己是不是有些吹毛求疵了？王一元心里想，呵呵，平时应该不会这样，也许是刚好赶上了吧？

在车间里转转悠悠悠，不觉间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工厂没有统一食堂。二楼的厨房倒是可以满足几个人吃饭的需要，但前提是，得有人提前下班做饭。

今天的饭菜就是赵林做的。现在工厂前端的生产管理，一是李广林，二就是赵林。她主要负责的就是刷活，刷坯，全职，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上班。

一边吃饭，几个人又说到了早上的事情。王丽萍他们两口子又是一番检讨。

王一元说，你们要知道，不是我要当众批评你们，而是安全的问题，是谁也负责不起的。你们想想，车间里到处都是高压电，还有在高速运转中的机器，小孩子好动，大人还要工作，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小孩子。

他问道，要是小孩万一出事怎么办，该谁来负这个责任，又是我们能负责得起的吗？我们不是有规章制度，厂纪厂规的吗，又是怎么执行的。安全的事情，决不能有一刻放松，更不能心软的。

王丽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阵生疼。

王一元说道，我也是一直都担心你们和工厂，今天才这样和你们说的。好了，下不为例。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要记住，工厂管理事无巨细，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他说，还有，最关键的是，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这些规章制度，你和工人他们讲起过，学习过，他们就一定是听进去了，一定会去照做。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所以一定要去加大检查和落实。

王丽萍一再的做了保证，说是以后一定会严格管理，和李广林一起吧把这些类似的事情坚决的杜绝掉。

王一元夹起来一口鱼肉，笑道，不过，我这次来，还是因为增加产量的事来的。这几天刘总天天打电话催我，烦也烦死了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过来找你们商量对策的。

他说，刘总的意思，让我们加快速度，全力以赴的把产量提升上去。我也在电话里和你们说过很多回了，现在大家有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李广林被批评得显然很不好意思，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把产量提高一倍了吗？

呵呵，我们一开始可能都理解错了。王一元笑了笑说，实际上，这几天刘总在电话里明确和我说了，他的意思是要我们把他现在所有的品种全部打样生产，在这个基础上原来做的腰盘还再翻一倍的。

这就有难度了啊。王丽萍放下饭碗，说道，讲实话，这一段时间就为了这个增产的事情，我俩想了好多的办法，也咨询过许多的人，可就是没有一个头绪出来。

赵林问道，王总，现在你们生意这么好的吗？现在工厂，加上加工厂送过来的腰盘已经很多了，起本都是来不及做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现在刚好是非常时期，上海的世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一直要延续到十月份，所以说今年的生产任务还是蛮重的。

他说道，我们是新手，在这个行业也是刚刚熟悉情况，一下子要达到刘总的要求，确实是勉为其难。不过，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个机会要是不抓住的话，是蛮可惜的啊。张师傅下午还会来的吗？

王丽萍点点头说，今天逢双，他会过来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这次过来，会多呆一些时间，“五一”三天的假期过来后再回上海。不过，这几天，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管我。这几天我要出去见几个人。

他说道，我来之前和中介公司康立新联系的时候，他特意给我介绍了几个他的唐山老乡，说是他们会联系我，让我去和他们见个面。还有潮州的肖总，前几次来都没有见着面，这次也想再去找找他的。

李广林说，好的。

王一元说道，我也不期望这些人一定会对我们有大的帮助，但是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就更不要说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了，在这边认识一些人，总归对我们也没坏处的。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4章单得由我买

吃了一会儿，王丽萍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工厂产量怎么增加，还是老王你来想办法吧。我们现在每天都被工厂的事情拖着，很难脱身。关键是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啊？

王一元想了想，说，你们说的那两种办法，其一就是放弃我们现在的工厂，再去找更大的工厂，这个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他说道，我们这里刚刚才正式和老俞签了合同，现在马上又毁约，这对谁也是不好的。再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生产捋顺，又要放弃掉，去找地方重新开张，不成多此一举了？

李广林问，那老王你的想法呢？

王一元说，我们接下来其实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再找工厂。我倒是觉得，再找工厂其实可以有两个意思，一是自己去负责生产，就像我们现在的这个工厂一样。

另外，我们也可以像腰盘的供应商一样，让工厂给我们做加工。王一元说道，这样好了。反正所有机制的样品，我都让刘敏快递过来，应该今天明天就会到我们这里的。

王一元说，到时候我们再去找几个工厂询价。只要是价格还有得赚，那我们就直接采购好了。这样免得麻烦，还省去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看这样也好。王丽萍说道，不过主要还是要看采购的成本，对我们划算不划算。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王丽萍你现在也学会算账了嘛，这是好事，说明你进步还是很大的。说实话，我这次过来这里工厂，除了们刚才说的增产的事情，还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一开始不太好跟你们说，怕伤你们自尊。既然现在我们说开了，我也就告诉你们好了。这个目的就是工厂的基础管理工作。

王丽萍问，老王你的意思，对我们俩管理工厂不是很放心？

王一元笑了笑，说，讲实话这，你，我，还有像谢东等等，都有在这里投入了真金白银的。这一些投资不仅仅只是钞票，也是他们对我们的一份份信任。我们至少要对的住这份信任。

他说道，但是你们俩原来基本上没有接触过陶瓷行业，也都没有过独立操盘工厂的经验，和我们上海的距离又是这么的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实话实说，在印刷厂，中介公司，装潢公司，我一直最担心，最牵挂的还是你们这里。

李广林他们放下饭碗，都没有说话，就看着王一元继续往下说。

王一元笑了笑，说，我觉得你们俩近期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工厂的管理上，争取把工厂管理的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做扎实，做牢靠一些。至于怎么扩产，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我的想法，我们虽然是小工厂，但是我们的管理要向大厂，要像我们的印刷厂看齐，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王一元说，至于内部人员的安排，你们可以参照印刷厂的做法，建议你们要不要设置几个班组长来协助管理？

王丽萍想了想，说道，陶瓷厂的实际情况和印刷厂还有些不一样。现在我们只是在每一道工序有班组长，在于保证产量和质量。反正现在人也不多，现场管理上我和大李基本上盯得过来的。

赵林插话说，实际上咱们工厂的情况，工序的管理主要也就是刷活验活，还有烤花这两个车间，至于其他的工作，只要有王丽萍或者是大李在工厂，基本上没有问题的。

王一元叮嘱说，工厂的内部管理方式方法，你们就自己来定好了。只要自己做到心中有数就行。

他问道，大嫂，我就顺便想问一句，要是王丽萍或者是大李她们都不在场的话，工人的工作是不是就会没有那么认真负责一些了？

赵林抿嘴一笑，说道，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假话的话，就是领导在不在，都差不多的。

王一元好奇的问，那假话呢？

领导在不在完全是两个样。赵林说道，王经理你可能还不太知道，陶瓷全程都是手工的劳动，所以破损率，还有残次品率，说难听一点，全凭到手干活人的良心。他要是想偷懒，或者故意使坏，有很多的浪费在明面上是很难看出来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房东老俞的时候，他说做陶瓷都是小本生意，主要还在于管理。要是管理不善，东跑一点，西漏一点，干着干着工厂就亏损了。

当时老俞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没有很深刻的触动。他说道，现在看来。老俞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王一元说，不过我的想法，靠这种人盯人的方式管理，既不科学，也不太现实，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去盯着工人干活？这几天我也刚好要去询价，我去学习学习其他工厂的管理方式。要是碰到有管理比较好的陶瓷厂，你俩也一起去参观考察。

下午的时候，张师傅来到工厂。王一元对他讲了自己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说，这次询价，我想顺便就找唐山几家比较有规模的，管理方面有特色的陶瓷工厂去看看，你给我们介绍介绍

张师傅对唐山陶瓷的整体状况自然比较熟悉。实际上，在唐山有规模上档次的陶瓷企业，除了原先的几家大型的国有企业，真正的民营大厂并不是很多，数来数去就是那么有限的几家而已。

张师傅答应了。他说道，这样，我先联系看看，找机会我们一起过去。

肖总接到王一元的电话很意外，听完他的苦恼后，哈哈一笑说，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呢，你现在是有单子，但是供应跟不上，这又算是什么困难啊？

他直接说道，现在唐山还有一大堆的陶瓷厂正在等米下锅的呢。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问题。这样好了，今天晚上，叫上几个同行，我们一起找地方喝一杯？

王一元说道，喝酒可以，但是我可先给你说好了，这个单得由我来买，到时候你不要和我抢的。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5章好差，好茶

按照肖总发过来的地址找过去，是在缸窑路上一条小巷拐进去的一家农家乐形式的饭店。

说是农家乐，但是它靠近大街，也在市区，显然和一般的意义上的农家乐还是有所区别。要说不是，这家饭店整体的布置风格和菜式菜品又和农家乐差不多，都是以时令的农家菜肴为主。

王一元推开二楼包间的房门，只见肖总，还有三个男人正坐在桌子边上闲聊。一个小姑娘半蹲半坐在一旁正在给他们沏茶。

肖总站起来，走过去使劲住王一元的手，热情的连声说道，啊呦，兄弟，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来来，我给你先介绍。

他说，这三位是叶总，江总和屠总。叶总是昌达骨质瓷的生产部经理，你知道昌大的，是咱们唐山最大的民营陶瓷公司。

江总是达昌陶瓷的副老总。达昌也是我们唐山排名前十的民营陶瓷公司。都是属于昌字辈，同一个时期发展起来的，老板们也都有些渊源，都是一个国营大厂出来创业的优秀人才。

这位屠总，是自己开泥浆厂的大老板。泥浆厂很大，你们工厂也要用到泥和釉料，可以去他们厂看看。

王一元一一和他们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交换了名片。

肖总对王一元说道，茶叶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今年的新茶铁观音。唐山的天气还有些许的冷，你先可以尝尝。他吩咐道，小樊，你赶快给我们王总也泡上一杯热茶。

王一元没有客气，接过来茶杯一饮而尽，笑道，好茶，好茶。

肖总哈哈大笑，乐道，王总，你说的到底是好差，还是好茶，我怎么没听清楚的呢？

王一元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普通话确实是差了一些。肖总，我说的是好茶，c-h-a--cha，第二声的啊。

肖总笑道，你这样一饮而尽，还能喝出来是好茶，那我是真的佩服你的。王总你好厉害呦。

一屋子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这里而叶总年纪要大一些，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不太爱说话，这会儿也是忍俊不禁的笑道，王总，肖总，你们南方人都是这样，喜欢搞笑的吗？

肖总说道，我给你们三位介绍的这我王总，确实是好厉害的。过年的时候把以前李各庄老俞的工厂接手过来，现在才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已经红红火火的给重新开起来了。

江总欠了一下身体，端过茶杯笑道，我也有听说过，说是有上海人把老俞的工厂接过去的。王总，你是上海人？

王一元微微一笑，说道，呵呵，看来是以误传谬了。老俞的工厂，并不是我接手，而是由一家上海的公司承接下来的。我们是这家公司委派过来唐山管理这家陶瓷厂的。也就是说，我们原来是在上海打工，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地方，来唐山替公司打工而已。

江总笑道，王总客气了。不过现在你们搞的这家工厂，还是小有名声，值得我们学习的啊。听说是你们工厂管理很严格，还有干不完的活计，工资开得还高。说是做得好的话，工人一个月能赚到不少的钱，现在我们这边，特别是李各庄，缸窑路这一带的工人，很多都是知道你们厂的。

他说，老俞我认识的。想想老俞做的那几年，工厂都已经基本上黄了的。我们还真没有想到，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就把这家工厂又起死回生了。

肖总笑道，所以我刚才说王总好厉害的啊。你们三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专门请你们过来喝点小酒的吗？

江总他们都是遥遥头，表示不知情。

肖总笑道，呵呵，讲起来今晚上还是这位王总他请客的啊。

哦，王总，有事？江总问道。

肖总说，还真有事想要你们帮帮忙的。是这样，现在王总他们工厂的单子，自己根本来不及做，还安排在栗园和上村的两家工厂在给他们加工。可就是这样，他们现在的单子还是没有办法满足客户的需要，所以他今天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想想办法。这样才把哥几个给招呼过来的。

竟然还有做不完的业务？叶经理笑道，现在多少工厂都是吃不饱的，你们知道吗？就像我们，今年比去年还要好一些，也只不过是发挥了一般的产能而已。要不，我们给王总你生产好了？

屠总带着眼镜，衣服斯斯文文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竟然会是唐山私人企业里做陶瓷泥料最大的工厂之一。他推了推眼镜，说道，这个我倒是有听说。唐山做泥浆的就那么几家，大家都是互相都有往来，互通有无的。王总工厂的用泥情况，我基本上知道，应该说在小厂里头，算是用的最多，也是最稳定的了。呵呵，王总，你们付款又那么好，以后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合作的啊。

肖总吩咐小女孩说，小樊，你去叫他们给上菜吧。小女孩站起来，朝他们笑了笑，转身走出去了。

王一元问，肖总，这小女孩是你的员工？换人了？

肖总点点头，说道，今年过年后新换的。

王一元微微一笑，爱昧的说道，呵呵，理解理解。肖总你好福气，还是你厉害的。

肖总心照不宣的笑道，要不要哥哥我也给你介绍介绍？缸窑路前面有一个学院，漂亮的小女孩什么样的都有，里面保证有你喜欢的。

他转过头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下不过是业余爱好，我们先不讲这一些了。我们还是帮帮王总出出主意，看看这是到底怎么办比较好一些。

菜上来以后，肖总又吩咐拿了两瓶“衡水老白干”，说道，今晚上我们不多喝，就这两瓶酒，但是我们话先说清楚，一定要给我这位小兄弟把办法想出来的。

不过，这天晚上吃吃喝喝到最后，除了代加工，几个人到底也没有想出来其它好主意。倒是对于王一元要去工厂考察的事情，他们都应承了，说是包括昌大在内唐山排名前十的工厂，只要王一元愿意，他们都可以提供机会去参观考察。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6章箭在弦上

这天早上，王一元六点不到就起床，到车间和李广林一起看烧窑。

进了烧结的车间，五个窑炉中只有素烧的两个窑正在保温，其他的三个窑炉都已完成，打开来窑门正在降温，其中烤花的窑炉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可以出窑了。

李广林介绍说，一般釉烧的话，早上三点左右就已经全部烧完。烤花要更早一些，两点不到就完成了。我一般都会在三点钟左右来吧窑门敞开一些，让烧好的窑炉先散温。

当然了，也可以顺便看看素烧的情况，李广林走过去素烧的窑炉，看看控制箱，说道，保温还要十来分钟，就可以降温了，等降低到一千度左右的时候，再把窑门敞开多一些。

王一元说，看来还是素烧比较占时间，这一窑差不多就是一整个晚上。白天的也是一样，连续两窑烧下来，基本上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要是能想办法把这个素烧烧制的时间问题解决好了，增产的难题也就好办了的。

是这样的。李广林回答说，素烧，烤花，烧制的时间还是短些，可以机动来控制。素烧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它要求达到的温度高，没有这么长时间，烧出来的产品质量不会好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要增产的话，还是得要在素烧方面想办法的。

过一会儿两个窑炉的素烧完成，自动跳闸，进入降温的程序。

这样，今天烧结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李广林说，这两个素烧的窑炉，白天十一点之前还要再烧的，对降温时间要求蛮高，我会让它稍微的降得快一些。

他说道，因为还要装窑，最迟在九点半以前要把温度全部降下来，这样才不会影响白天烧窑的时间，所以说要多多过来开窑门，让温度降的更快一些，但是又不能影响到产品的质量。

王一元说道，这个素烧，确实是一个难题啊。

李广林说，所以早上这一段时间我就基本上都在车间，一是方便看窑，同时也可以做一些压力注浆的前期准备工作。

他笑了笑，说道，老王，只要想办法能把这个素烧的事情解决好了，扩产也就至少是成功一半了。

王一元和他一起从烘干室往外搬运泥浆统，一边问倒，压力注浆的工作，你现在操作上应该非常熟练了吧？

李广林说道，还可以。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比较熟练了。其实换了谁也一样，成天就只做这两个腰盘的产品，还是比较好掌握的。

王一元问，现在一天四窑的素烧，就你们三个人能供得上坯子的吗？

李广林回答说，嗯，还可以，能供得上的。就是干活累了一些。我们原来是四个人，分为两个班。后来做熟练了，每个人的产量都提升了上来，刚好有一个人有事要回内蒙的老家，就还是由我们三人在撑着。

把你将摆放好，李广林又开始往外搬模型，一个个的叠合在一起。一边搬，一遍又问道，老王你这两天也看了好几家工厂了，有什么好的收获没有啊？

你是指的哪一方面。王一元说，要是说询价的话，我看基本上都不行，这几家陶瓷厂的报价，大大超乎了我原来的预估。真要是发包出去的话，我们不仅没有钱赚，还要辛辛苦苦的倒贴钱把它们运去上海。

不划算？贴本的生意我们坑定不能做的啊。那怎么办，自己生产？

王一元说道，所以我也在考虑和评估，正想办法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扩产的啊？不过现在世博会马上就要开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不管怎样，这次的扩产一定要抓紧了。

李广林想了想，说，这些工厂管理方面，有哪些好的经验，你和我们说说？

王一元说道，这一方面我倒是有很多触动。那些大型工厂的管理方法和方式，有很多的方面还真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借鉴的。现在我自己想法还没有成型，到时候我整理一下，好好着和你两说说。

叠好模型，又开始给压力罐抽真空。李广林边操作边问，昨晚上你和那些唐山人喝酒，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

王一元笑了笑，说，昨晚上喝酒的都是中介公司康立新，康总的老乡。五个人，加上我六个，其中有一个是康总的堂姐。呵呵，昨晚上算是第一次领教了，这个北方人喝酒厉害的。

他说道，你们北方人真是太热情了。喝酒的花样繁多，劝酒的说词也是一套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不喝还不行。

想起来昨晚上喝酒前前后后的过程，王一元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昨天正在一家陶瓷厂询价考察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王一元一看显示是唐山的本地号码，但是又不认识，于是狐疑的接通了。

电话里是传过来一口正宗的唐山口音，自我介绍说是康立新的高中同学，姓唐。王一元反应过来，知道是康立新曾经给自己介绍过的唐山一家卫生陶瓷厂的唐总，唐老板。

唐总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原来是为欢迎王一元来唐山，他专门给王一元组织了一个酒局。客气了一番后，唐总知道王一元没有车，就问了他陶瓷厂的地址，说是下午五点过去李各庄那边接他。

这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康立新中学的同学，初中和高中都有。他们都很热情，说是手康立新所托，白酒，红酒，啤酒都上了一个遍。

幸亏王一元酒量还不错，前半段是生硬的挺过去了。但是到下半段，唐总提议喝混酒又搬进来一箱酒的时候，王一元一看阵势，心想这是要喝大酒的节奏，不免心里觉得有些害怕。

他想起来一招，慢慢的装出来不胜酒力的样子。又坚持着喝了一小会儿，他假装有些喝多，头一歪就伏在了桌子上。

李广林笑了笑，说道，老王你也真有意思，竟然敢和和咱们北方人喝酒，还敢假装喝多了。我是第一回看到你这样演戏。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8章忙碌的中介

没有等到过完“五一”，谢东打电话过来，说是朱许英领导，还有当地高新区招商局的领导五号要来上海考察印刷厂。于是王一元就三号坐火车回上海了。

其时朱许英和肖晓晓她们还在香港。谢东说，四号是星期二，到时候她们直接飞上海。至于这边的领导则由他陪同一起过来。

王一元又和肖晓晓打电话确认以后，然后和肖云华，周婉秋打电话，告诉了他们考察时间的安排和要注意的几个问题，让他们先做好准备。

唐山的增产的事情已经开始实施，接连有好几家工厂都是在联系或洽谈中。王一元也去看过其中的几家，不过他觉得王丽萍和李广林已经能足够应付这些事情，所以就没有太多的参与。

王一元离开唐山的前一天晚上，和王丽萍她们在吃饭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话。他的中心意思，就是以后唐山陶瓷的发展，主要还是得依靠她们自己。

但是他也提出了两条基本的原则。一是安全和质量，这也是他多次强调过的。王一元说，你们也不要嫌弃我说话啰嗦，实际上，这两件大事工厂来说，就是每天讲，日日讲，也都是不为过的。

其次，就是尽量不在唐山做固定资产方面的投资，至少在短期内是这样。也就是说，凡是能租用的，就原则上不购买，在日常的工厂管理和财务开支上也要坚持这个原则。

王一元也坦白说了自己的想法，目前工厂的发展，我们还没有看到有能做长期打算的希望，自己要心中有数，能省则省，坚持节约的原则。

他笑道，讲实话，我现在也还不知道陶瓷到底能做多久，现在我们也只有刘总的这一个业务，存在有很多变数。当然了，也不排除我们后期有改变这种现状的可能性。

李广林说道，我们理解。当初刘总不是说有五年好做的吗，我们现在就基本上是按照这个时间节点来做安排的。

王一元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其实能给我们五年的时间已经也不短了。我刚才也说了，存在有很多变数，有可能五年后我们这个业务就没有了。但是也说不定是变得更好了，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嘛？

他说道，所以你们俩的话，一方面要继续加强对陶瓷的学习，同时也要多留意，如果有陶瓷发展的机会，要去多多的关注，及时的和我们来沟通。当然了，我们也会去寻找各种可能机会的。

火车到达上海的时候刚好是四号下午两点。王一元觉得时间还早，就先去了中介公司。

公司里只有刘萍一个人在。王一元放下背包，去饮水机上接水，一边问道，其他人呢，怎么连老康也出去了？

刘萍呵呵一笑，说，老王你是不知道，刚刚过去的三天假期，看房买房的人多的来，就像是打仗似的，根本都停不下来。今天虽说是假期结束了，但是一些后续的手续，都是要去集中办理的。

她说道，现在连我们所有后台和支持系统的人马，也全部充实到一线去了。说实话要不是老康打电话给我说是你要过来，我现在也是在带看现场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走之前看形势还一般的啊，现在真有这么忙的吗？我本来还想和和你们几位一起吃个晚饭，了解一下情况的呢？

刘萍说道，老王，现在还真不是时候，大家都是忙的臭要死的。想要吃饭的话，最起码也要把这些放假期间的业务处理完了才有时间的。

王一元问道，你后台的那些做支持的员工，能顶上去业务一线的吗？

刘萍说，我现在的日子最不好过了，现在新开了这么多的门店，每个门店都需要员工，我们今年已经找了不少的人马了。可就是这样，他们几个店长还一直在和我抱怨，说是业务人员跟不上他们的需求，让我们加大马力找人。

她有些抱怨的说道，可是老王你也知道，一下子就要这么多的员工，我没有办法马上就能满足的啊？

王一元端起水杯喝水。

刘萍把一个资料袋递给王一元，说，我现在也要出去，本来约好了客户在房东家里见面，快要到时间了。这里是公司上个月所有的资料，各种报表都在里面，你可以先看看。

王一元收拾起资料，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他问，现在这些资料，电脑网络上也可以看得了吧？

刘萍说道，就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而耽搁了上线的一些时间。不过，我们内部已经是沟通过了，这个月的上旬就会在我们的所有门店联网，会对内开放系统的，所以你线还是看看这些直直的资料好了。

王一元往外走的时候，看来看门店的四周，问道，我的电瓶车呢？

刘萍说道，现在招进来不少的员工，有些人还没有来得及买车，所以就把你的车也派上用场了。你要用的话就先用我的车好了。

她笑了笑，说道，老王，你也真是很葛朗台的。我们现在生意做这么大了，每天这么多的钞票在流水，你倒好，连一个小汽车也舍不得买的。看看，隔壁中介的老板，他刚买了一部蓝颜色的保时捷，那车才叫拉风呢？

呵呵，有没有车，有不影响我们做房产中介的生意。王一元打开车锁，骑上电瓶车说道，我倒是觉得，做中介的话，这个电瓶车还要更方便，更实惠一些的。

王一元骑着电瓶车，晃晃悠悠在几个中介的门店，特别是新开的，还有正在装修的门店基本上都跑了一圈。

时间进入了五月份，还是杨磊开店的速度最快，现在的四家新的门店已经基本上接近了尾声。

趁这一次新门面的装修，王一元还委托了胡雪的广告公司，在原来的基础上又重新进行了一次整体形象的设计，使得实际的装修效果更加的协调和搭配，也更加醒目和富有冲击力。当然了，所有的装潢自然就交给了新成立的装修公司。上海繁华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409章梅干菜肉的香味

这些门店都是非常的忙碌，王一元只碰着了杨磊一个店长，其他门店负责的人都去带看了。杨磊也是因为回来拿资料，急匆匆又要去客户那里办手续，到底和王一元也没有能说上几句话。

杨磊甚至还笑话王一元，老王，我说对了吧。今年的行情，我觉得应该还会更好。接下来我们要早作打算，要及时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啊。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现在的六个店面，还不够你去发挥的吗？只是你承诺业绩翻四倍的目标，我还是要再一次提醒你不要忘记了的。

杨磊笑道，老王，我愿意和你再打一次赌，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我今年的这个目标很大概率会至少提前一个月实现。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真要是达成目标，奖励大大的。王一元说道。

杨磊却是抓抓头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我现在遇到了几个困难，需要老王你来帮助我协调。

你挑简单的说。王一元说道。

杨磊说，现在我的这几家店面算是公司同期里最快的，马上就可以使用了。面临有两个困难，一是资金的支持，一是业务员的招聘。我想老王你能不能照顾我们一下，让我们有吃饱的资源和能力啊？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资金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适当的多争取一下。但是这个员工的招聘，一时半会我没有办法帮到你的。

他说道，我刚从刘萍那里过来，她现在已经是竭尽全力，都快被你们弄得筋疲力竭了。她一个女生，自己还要照顾门店，你们要体谅体谅她的啊。

哈哈，老王，你这就有些怜花惜玉了啊。杨磊笑道，好了好了，你能帮助我多解决一部分运营资金的问题，我已经是很感谢你了。

刚要走出去，杨磊又转身回来说道，老王，你们发表的关于房地产周期研究的文章，真不错。我只要有空，基本上会每天晚上都拿出来看一看。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他说，我和小任讨论，你前一段时间发表出来的这些研究房地产的文章，建议至少可以在全公司内部进行学习讨论，对我们接下来工作的开展也会是大有好处的。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我考虑一下。你先去忙你的。

兜了一圈下来，王一元对公司就基本上心中有数了。各个门店的状况都差不多，所有的业务员都很忙碌，基本上都在做假期成交业务的一些扫尾工作。

王一元心里不由得想道，今年年初扩店的决定，现在看来是不是还保守了一些？

在这些门店里头，王一元实际上更关心的是任子平的业务拓展，还有他学区房的网络管理和建设的状况。一段时间不见，也不知道现在推进到什么程度了？

年初公司的工作任务分解下达以后，按照当时的计划，今年学区房的业务要走出七宝，做推广的试点。这也是中介公司今年唯一一个走出七宝的项目，也是王一元寄予厚望的项目。其他的业务，基本上都还是保留在七宝，深耕在七宝。

王一元和任子平打电话。任子平在电话里说是正在莘庄，带着“管培生”和几个店面的员工正在那边考察重点小学学区房的情况。

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过去，任子平这人和杨磊显着的不同的特点基本上显露了出来。他属于是稳打稳扎的类型，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独自开拓业务的干劲确实缺少了一些。

所以在当初试点“管培生”的时候，第一个之所以选择他的门店，当时王一元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就是想在外部力量的推动下，任子平能不能做出来一些改变，来适应这个快速变化的房地产行业。

说起来这个“管培生”的计划，王一元现在是越来越意识到了这种人才培养方法的巨大好处。现在新开的店面，有一半是“管培生”担纲了副店长，或者是管理店长的重任，在日常的业务中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

这些公司“管培生”的使用，实行的是双重管理的机制，但是与公司的关系显然要更紧密一些，有些类似于过去“中央军”的意思。使得公司对各店面情况的真实掌握，人员，业务还有资金等动向的掌控上，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但是，在如今房地产业务比较火热的情形下，这么多的门店同时开业，如何做好内部的管理工作，比如应对日益增加的资金压力，业务员的招聘和录用，员工的管理和考核，甚至是公司的管理模式来说也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怎么去进一步加强公司的日常管理，特别是业务板块和后台支持的管理，现在不仅很有必要，也是现实中直接面临的重要课题。

但是王一元也知道，一般来说，只有在顺利或者是高速发展的时间段，在公司做一些转变，推行一些管理上的革新，才会遇到的阻力相对较少，员工相对来说也比较容易接受。

怎样来为中介公司保驾护航，让它能行驶更平稳一些，走的能更远一些？这就是他自己接下来要重点思考的问题了。

王一元觉得，公司的运转机制和模式等等方面，自己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这其中特别是资金的使用和人员的招聘和考核上，应该是自己下一步工作的重中之重。

说实话，中介公司现在滚雪球一般的快速发展，体量一天天的越来越大，门店的数量一天天的增加，员工也是一天天的扩编，这一些变化，王一元自己都根本是始料未及的。

但是反过来，随着公司的投入越来越大，流动资金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他心里的喜悦却是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越来越大的责任担当，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从出租车下来走进自家小院，一阵阵梅干菜烧肉的香味飘了出来。肖晓晓和朱许英已经从机场回来，正在家里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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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但愿如此

肖晓晓正要去客厅拿东西，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连忙走过去把大门打开了。

王一元见是肖晓晓，有些惊喜的说道，在院子里就闻到梅菜扣肉的香味了。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要晚上回来的吗？

肖晓晓接过去王一元的背包，说，我们几个人原来是计划在外面饭店搓一顿再回家的。但是邓老师和陈老师今天本来就是请假，明早还要上课，所以就各自回家了。

王一元往房间里看了看，没发现有其他人，就轻声说道，来，亲一个。好久没有见，有一些想你了的。

肖晓晓脸上一红，朝厨房那边努努嘴，说道，我表姐还在的呢。等晚上，好吗？

不过王一元哪有那么老实。他伸出手揽住肖晓晓的腰，一把就把她给抱过来，然后就亲了上去。肖晓晓闭上眼睛，任由王一元在她嘴上吻了几下，然后又使劲挣开了。

王一元在嘴巴上擦了擦，笑道，我自己老婆，在自己家里，怎么还有什么不自由了的？

肖晓晓在王一元的胳膊上假意的掐了一下，小声的嗔笑道，美得你这个死猪。

王一元去厨房和朱许英打招呼。朱许英笑道，小王，你就不用再进来了。我们菜都快炒好了，你去洗洗手，摆碗筷吃饭吧。

还是家里的饭菜香，我都有好久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梅干菜扣肉了。王一元咂咂嘴，又夹起来一块扣肉，笑道，就是肥肉稍微多了一些，要是瘦肉再多一些就更好了。

小王，你就不用挑剔了。朱许英说道，今天这个梅干菜扣肉就是专门给你做的，里面还放了有几个干辣子。晓晓说是你去了唐山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想吃辣菜了的。你说晓晓对你好的吧？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我是他老公，她不对我好，那还要去对谁好？

肖晓晓给王一元碗里夹了一箸蔬菜，说道，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这张臭嘴。多吃菜，少说话，你忘记了？

朱许英笑道，晓晓，你厉害的啊，家规还是很有一套嘛。明天谢东来了。我让他也过来学一学。他们这些男人，就是得时不时要敲打一下，不然就会飞上天了。

飞就飞吧，就像放风筝一样，线头不还是拽在我们手里？肖晓晓抿嘴一笑，说道，任他们飞得再远在高，还不是最终得听我们的吗？

王一元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问道，你们去了香港四天，有收获没有？见到吴总了吗？

收获当然是大大的啊。肖晓晓笑了笑，回答说，当然你也有分，我也给你买东西了的。

我也有？我好像不缺少啥的啊。王一元问道，晓晓，你给我买啥了？

朱许英呵呵一笑，说，小王，晓晓给你买了一套西服，说是给你当新郎官时候穿的。很贵的哟，晓晓可真是舍得的……

肖晓晓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次去香港幸亏有袁姐的帮助了。我们玩了很多好的地方，也买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袁姐很多商场都有贵宾卡，所以折扣下来倒不是很贵，还是很划算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晓晓，谢谢你了。上次你给我的西服就很贵，这次肯定也是便宜不了的。可是那套西服我也没有穿几回，应该还是可以再穿的吧？

朱许英说道，哎呦，小王你不要搞笑了好吗，这次可是结婚穿的衣服，意义不一样的。再说了，你大小也是一个老板了，穿着上是要稍微的讲究一些。

肖晓晓知道王一元不太喜欢讨论这些个人生活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吴总我们见着了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还是房地产公司的一把手，董事长和总经理一肩挑。

她说道，吴总香港公司的职务也没有被免掉，继续保留，上级说是或许对房地产公司以后的上市有帮助。他还特意说了，回来上海后一定要请你和老任他们一起喝酒的。

这可能就是吴总盼望得到的最好结果了。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只是两三年内带领房地产公司上市的承诺，时间上这么紧凑，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啊。

肖晓晓说道，我还专门就上市这件事情请教过吴总，我看吴总对上市的事情还是很有信心，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估计他可能都已经心中有数了吧。

但愿如此。王一元说道，现在国内的经济形势还可以，房地产市场的发展趋势向好，总体势头不错，这就是吴总公司上市最大的底气了。

他说道，不过以我的看法，他们公司在土地的储备上和其他已经上市的房企比较，还是很有欠缺，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这可能就是他们公司上市的最大的软肋了。要知道，土地储备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代表着房地产公司的未来，投行们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过了一会儿，王一元又问道，那明天的考察，嫂子你们那边都已经计划好了吧？

朱许英回答说，我们都没有问题，谢东会陪着领导们一起过来的。你这边印刷厂怎样了，你今天才回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印刷厂肯定不会有问题。要不然老王他也不会今天回来，不直接去印刷厂，反而是去了中介公司的。对吧，死猪？

王一元笑道，有肖云华和周婉秋在，印刷厂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说实话，现在工厂我自己过去得也少了，不过我对他们俩的工作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第二天一大早王一元和朱许英还是就赶到了印刷厂，做这一次考察的最后准备工作。

肖晓晓没有随着一起过来。王一元觉得这一次也不是很大的投资，只要差不多的接待就行了，反正有谢东的陪同，她就没有必要再过来了。

这次参观考察，肖云华从前天就开始做准备和布置，工厂印刷和纸箱两个部分的车间都全部整顿和清理了一遍，看上去更加的整洁和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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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皆大欢喜

肖云华从镇江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做新厂房的规划工作。主要有三个部分，第一当然就是纸箱相关机器设备的采购。

按照王一元的意思，这次的机械设备仍然选用二手，所以他和周婉秋几次去印包城等专门的二手市场，还在相关的网站上做了收购设备的广告。几经筛选，现在待选方案已经出来，只等王一元做最后定夺。

其次是人员的安排，这也是新工厂组建最关键的地方。斟酌了好几番，他最后决定长期只派过去七个人，这些人中包含了纸箱各个工序的关键和重点岗位，甚至于还有一个机修。

当然了，在前期试生产的一个月，派过去的人员可能会要多一些。至于其他的工人，则全部打算在镇江就地招聘。这其中，保留有十个机动指标，给王一元和肖晓晓使用，让他们可以照顾到一些可能会遇到的特殊关系。

招聘名单、人数和岗位的具体要求，都已经有了具体方案，也是这次和镇江高新区相关领导商谈的内容之一，会委托当地的相关部门去招聘。

最后是供应商，特别是纸板的供应商的确定。王一元之前和纸板厂有过电话沟通，因为预估的产量和供货的合同都摆在了那里，对方当然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王一元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亲自去上门拜访一次。

四个人边走边看，沿着设想好的参观路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直到确保没有了任何问题，他们才回到办公室。万事就绪，只等贵宾来了。

现在印刷厂的管理人员并不多，业务部包括周婉秋也只有四个人。生产部门的话，只有不脱产的主管，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肖云华一肩挑了。

真正坐办公室的只有刘敏。只是她的工作实在是太繁杂，行政和财务的事情太多，所以后来专门安排了一个半职的员工打样，协助她的工作。

为以防万一，王一元昨天晚上还给康立新打过电话，说是考察团有可能会去中介公司参观，让他们也做好相应的准备。至于应该怎么准备，王一元没有多说，只是特别点名让他和杨磊做好发言的计划。

王一元知道，现在中介公司业务太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要提前准备的。至多也就是搞搞卫生，业务方面当然还是要照常开展的。呵呵，那就让老康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倒是王一元自己，昨晚上花了不少的功夫，一直弄到凌晨快两点才敲出来两个汇报稿。一个是印刷厂的，一个是中介公司的，有备无患。

王一元把这两份汇报稿打印出来，交给刘敏去复印。

十点左右，考察团一行，在谢东的带领下坐商务车到了印刷厂。

寒暄一阵，互相介绍过后，王一元亲自介绍，领着各位领导，在印刷和纸箱两个车间都仔仔细细的进行了考察。整个过程可以看得出来，领导们对王一元的这家印刷厂还是比较感兴趣，特别是对工厂的繁忙业务和现场管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参观过现场，在会议室听取了印刷厂的专门汇报。王一元汇报了印刷厂的发展历程，现有的大客户，以及近三年的基本经营数据等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印刷厂和无锡汽配厂的纸箱配套情况，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接着，肖云华对镇江工厂的规划设计，机器设备以及工厂的生产安排和员工招聘等计划做了说明。

这样一来，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间。一行人就在工厂的小食堂就餐。不过这一次王一元特意交代，没有专门给领导们另外准备饭菜，就和普通员工一样，在窗口拿饭盆打饭。

老刘和老太太正在大厅吃饭，老太太见到王一元，瞅机会把他拉到一旁，笑道，小王，我特意做了一些辣椒酱，你拿回去吃？

王一元笑道，老太太，还是你和老刘自己吃吧。我每次回来你们都给我好东西吃，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笑道，小王，我们看着你真不容易，每天都要做这么多的事情，哪能干得过来的啊。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们还想送你礼物的呢？

千万不要了。王一元摆摆手说道，你们老俩口也挺不容易。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生活过得挺好的。

这时候，谢东过来传话，说是领导们想去看看中介公司。于是吃过饭在会议室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就上车去七宝。

王一元知道，他们之所以想去看中介公司，还是想对王一元他们公司的实力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按道理来说，现在的印刷厂从规模上来看，应该来说在上海至少也是属于中等水平了。去镇江做一个纸箱厂这样不太大的投资，印刷厂本身应该就很有说服力了。但是领导既然提出来要去考察中介公司，王一元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实际上，如果仅仅从员工人数上来看的话，中介公司现在已经和印刷厂差不多，甚至还要超过一些。但是如果从营业额，门店数量，人均利润等一些经营指标上来看的话，就已经远远地超过印刷厂了。

在路上王一元和康立新打电话，告诉了他考察团到达的大致时间。等到了七宝，王一元陪着各位领导，转转悠悠考察了有七八家门店。

然后在中介公司的小会议室，王一元，康立新，还有杨磊联合向领导作了专门汇报。之所以让杨磊也来参与汇报，一方面因为他是店长之一，有一定的代表性。

当然更多的考虑，杨磊本身是镇江人，镇江对镇江人做汇报，容易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更容易产生信任和好感，或许有利于纸箱厂以后在镇江业务的开展。

这一次考察的总体结果，双方都可谓是皆大欢喜。从领导的角度来说，这次的纸箱厂在他们高新区投资已是意外之喜，另外从今天考察的情况来看，应该来说这家印刷厂，不论是公司，还是王一元本人都比较靠谱，也具备一定的实力，把纸箱厂引进过去后，绝对是一个长期而稳定的项目和预期。

从印刷厂的角度来说，投资的纸箱厂能充分得到这些领导，也就是高新区的信任，这是比任何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一大助力，对以后公司在镇江业务的开展，必将大有好处。

送走各位领导，谢东和朱许英没有随车回镇江，而是留了下来。他们的想法，就是现在难得来一次上海，想和孙雯，还有原来的同事再见一面，地点就选在了沪松公路上的那家农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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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要走动，才有关系

一溪绿水半夕阳。小河碧波荡荡漾漾，游船悠悠晃晃，两岸的美景缓缓往后一一退去。

此时，夕阳开始西下，婀娜多姿的霞光云氤弥漫大半个天空。黄昏的晚霞，如自然赋予的美丽生命般，在满是柳荫和水杉树翠绿的河边上游荡着……

吴总一个人站在船头上，意气风发，完全一扫过年时在扬州瘦西湖上的忧愁。他诗兴大发，随口就吟诵道：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七月流火，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此时从不远处海面上过过来的阵阵凉风，虽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咸腥味，但是却仍人感到无比的凉爽和适宜。

王一元和林总，任学明，还有杜建峰三人对看来一眼，心照不宣的看着吴总的背影笑了笑，没有说话，任由吴总在船头上英姿飒爽般自鸣得意去了。

吴总此时的心绪，当然是他现在心情的真实写照和自然流露。

是啊，人生道路多么艰难，歧路纷杂，如今又身在何处？乘风破浪的时机总会到来，到时定要扬起征帆，横渡沧海！

自从他五月底从香港回来之后，经过差不多三个月的清理整顿，房地产公司基本上恢复到了他出去学习以前的状态，甚至还要更进一步。虽然不能说他现在就能在公司一手遮天，但是从实际的掌控来看，确实也相差不多了。

这也是王一元和吴总在扬州一别后的再一次见面，是吴总主动打电话给王一元，王一元自己提出来的这个地方。王一元好征得吴总的同意，在电话里特意介绍了林总的建筑公司。

建筑公司的名头在上海还是小有名气，吴总公司虽然之前没有和建筑公司发生过业务关系，但也是有所耳闻。当他听说王一元也是其中的股东之一后，想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

林总接到王一元的电话时，人正在老家象山。听了王一元的介绍，他二话没说，昨天晚上就直接赶回了上海。这一次他还带过来许多的象山海鲜，用专门的车运到了这里。

王一元开林总的玩笑，说，林总，这么远的路途，你还真是很用心的，难怪你的建筑公司能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还是很有其道理的。

林总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表哥，谢教授他们饭店的海鲜，不也是每天从我们象山拉过来的吗只不过他是鱼贩子拉的，我是自己拉过来而已。车上准备有小桶，到时每人都拿一些回家，保证新鲜，肯定好吃的。

这是一条园艺场新购进的比较大的游船。还是老朱亲自把舵，一边招呼客人。

吴总对任学明他们笑了笑，说道，这几个月。小任，小杜，辛苦你们了。特别是小王，说实话，你牵头弄出来的那几篇文章，是真帮到我不少大忙了。

他又问道，网络上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在香港那边都感受到了讨论的热烈，你又是如何把它推广出去的？本来我的想法，能够在阿拉上海能搞出一些动静出来，就算是很理想的结果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还是吴总高瞻远瞩，这些文章的主旨内容都是你来决定的，我们最多只不过是加以完善而已。至于推广的话，我只不过是找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网络上的推波助澜，具体事情都是由她们去操作的。

理解理解。小王，这次你是立了大功。我了解过了，你不仅是总策划，具体的文章也是你在操盘。吴总笑呵呵说道，协会的罗秘书长，报社的冯主任，还有崔主任对你的评价都不错。

他在王一元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说道，嗯，好好干，这一些我心里都有数的。

吴总重回新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里园艺场还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崔主任不止一次和我说起过这里的景色的。现在是大热天，但我看这里的温度最起码要比我们市区低上四五度有的。

王一元说道，上次崔主任来的时候，我也和他说起过，什时候想来这里，什么时候想吃岛上的农副产品了，只要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去尽量满足他的。

吴总笑了笑，说道，小王，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崔主任一个退休的老头，他怎么会因为这些吃吃喝喝，休闲玩乐的事情，肯放下面子和你打电话的呢？

他开玩笑说到，嘘寒问暖这四个，小王你应该有听说过的吧？难道你就不能随时的关心关心他们退休老人的生活吗？

任学明出来打圆场，笑道，小王他也是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和他们联系，毕竟和人家也才是一面之缘，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嘘寒问暖，容易引起老人家误解，还以为小王会有什么事有求于他，这样就反而不美了？

哈哈哈，小任，你这是为小王开托啊。吴总笑道，就算是有求于他也是很正常嘛。小王你就这么拉不下来脸面？

杜建峰说，吴总，就不要等到下一次了。这次回上海，我们就给老爷子捎上一些这里的特产，让小王给他们送过去好了。

吴总想了想，说道，不仅是崔主任，其实秘书长，还有冯主任，你们都可以借着我的名头去和他们多多联系的。毕竟来说，我们上次还是以房地产研究所的名义开展工作的嘛。我是所长，小王你不也是研究所的秘书长吗，这个头衔你可是绝对都不可以忘记的，晓得嘛？

王一元他们点点头，听吴总继续往下说。

吴总说，这次之所以把你们叫过来，就是研究所接下来工作怎么开展，来听一听你们意见的。毕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沉寂了一段时间，现在我们要趁热打铁，研究怎样才能更进一步。

他说道，你们还要记住，以后我推荐给你们认识的人，都必须要保持长期关系，要尽量做到有来有往。走关系，走关系，不去多走动，哪里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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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同在一条船上

说到这个关系的话题，任学明，杜建峰，包括了林总在内，几个人都是各有不同的经历，各自都有不同的看法，也各自都有不同的领悟和体会。

这里所说的关系，包括但又不只限于父母关系，兄弟姐妹关系，同学关系，朋友关系，社会关系，客户关系，利益关系……等等，丝丝缕缕而又错综繁杂。

说实在话，每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从另一意义上来说，何尝又不是在“关系”中成长成熟，也是在各种各样相互交织的利益“关系”中生存生活的呢？

吴总笑了笑，说道，我们就说说小王。我先申明，并不是真要说你小王的意思，只是举例，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他说道，就小王你本身来说，在上海并没有什么根基，自己的出身、就是家庭的条件非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亲戚。也就是说，你来上海发展，基本上没有能帮到你的任何外部关系。

王一元尴尬的笑了笑。任学明说道，其实我们很多外地人来上海都是这样，我们当时的情况也和小王差不多一样的。

吴总笑道，现在小王你的那些企业，比如说印刷厂，中介公司，你自己可能觉得都还发展不错。但是眼光拉开了看，其实规模都还很小，正是需要有人扶持的阶段。

他说道，要是我刚才说的这些现成的关系你都不知道去好好着建立和发展的话，你难道就保持现在的状态，不往大处发展了？再者说，不进则退，搞不好怕是连现状都是很难维持的吧？

杜建峰接过话茬，说了一句，不过小王能做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易，我们还是要多多鼓励的。

吴总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小王现在的发展是还不错，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说到底，中国现在还是一个人情社会嘛。

他说道，我个人的体会，在我们国内，想要做成一番事业，除了自己本身的聪明才智，能不能把握住一切可能的机会，能不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这些比起来智商，甚至都要更加重要的。

任学明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

吴总说，现在的社会，和以往有很大不同的地方，我们是一个逐渐讲究法制的社会。早就不是撑死胆大的那个时代了，一些制度性的空子肯定会越来越少，一些炒作的漏洞也会越来越小。

他说道，但是只有人情世故和各种利益关系，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搞搞关系，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在政商两界都是现实存在，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大家都颇有同感，唏嘘感慨了好一阵。

吴总接着说道，小王你比较聪明，接受新鲜的事物比较快，我今天也不阐开来说，你自己去体会吧。

他笑道，在座的各位，林总相对年龄要大一些，从事的又是建筑和建设这个行业，可能在关系这一方面的理解也应该是更有体验的吧？

林总咳嗽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吴总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们是私营企业，从事的又是建筑这个行业，在视角上可能和吴总的国有大企业还是稍有不同。

他换了一个语气，继续低沉的说道，有一句俗话说，吴总他们这样的国有公司是亲儿子，我们呢，至多算是干儿子，可能在某些待遇方面又更像是继儿子。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夹缝里讨生活，我们如果不去维护好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是寸步难行的啊。

王一元深有感触，站起来对着吴总和林总深深的鞠了一恭，说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吴总，林总，你们俩这是给我深深的上了一堂实践课啊。我会努力去消化和学习的，真心的感谢你们的帮助和提携了。

吴总哈哈笑道，小王，你不用这么行大礼。今天我们也算是都在一条船上的人了，还和我们这么客气的话，就反而显得我们生分了的。

到了前面水域比较开阔的河段，吴总朝四周看了看，对开船的老朱笑了笑，说道，老朱，你把发动机关了，让我们说会儿话？

老朱会意，关了发动机，然后自己拿了桨片，去船尾操控船的行进，任由它在水中漂游。

任学明他们知道吴总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端正了起来。

吴总笑道，你们这么一本正经，会很累的，晓得嘛？

任学明他们都是呵呵的笑了起来。

吴总说道，讲正事之前，我先说一件其他的事情。

他转头对小王说道，中介公司最新的报表，小任推荐给我看过的。我是真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你们中介公司竟然能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他说道，要是我早知道你们要组建中介公司，我肯定也会来参上一股的。为什么，因为我可以给你介绍房源去包销的啊？比如我们公司的好几个楼盘，我都可以让一部分房源出来，让你们中介公司去发挥做用的。

王一元有些疑惑，问道，现在房地产形势这么的好，还需要我们去帮助你们公司卖房子的吗？

吴总笑道，现在大气候确实是这样，但也并不是说所有的房子都是好卖的啊。卖房子还是有方法的，我们有时候还是需要借助第三方的力量，去尽快的完成项目消化，尽快资金回笼的啊？

见王一元还要说话，杜建峰悄悄地推了推他，轻声说道，这是吴总给你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吴总笑道，我建议你们中介公司不要只是买卖二手房，也完全可以去代理一些新楼盘的销售。小王你怎么这时候就一副死脑筋，转不过弯的呢？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王一元也跟着呵呵的自嘲了几声。

吴总却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还是要重点考虑房地产研究所接下来的工作。经过去年底今年初公司的那些变故，我现在算是真正意识到，我们当初组建研究所的重要性和它能发挥出来的独特作用。我的想法，研究所干脆把它给独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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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各得其所

研究所独立，怎么独立？杜建峰想了想，问道。

吴总说，你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房地产公司正在启动上市的前期工作，这一段时间就会聘请专门的投行来公司做相关的咨询。到底是选择在新加坡，还是香港，都会一并去整体考量的。

他说道，我的想法，咨询公司这次可以参与进来这个项目，辅助这些投行来做一些准备的工作。当然了，这中间如何搭配和分工，我会去做好协调。

任学明说道，我们听吴总你的安排。

吴总笑了笑，说，我所说的研究所独立，就是把它单独注册成公司制的形式，使它变成一个自主经营的实体。由我们房地产公司，咨询公司，还有小王的房产中介公司，一起投资来组建这个研究所。

他喝了一口用瓶装的咖啡，说道，当然了，这件事情我现在还只是一个粗略大致的想法，实际操作可能还是要等到投行进驻以后，看看到底可不可行，再有下一步计划的。

杜建峰问道，由你们房地产公司来控股？

吴总摇摇头，说道，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因为我们是国有企业，对外投资超过一定比例，按规定需要逐级评估审批。这样一来不但耽搁的时间长，还容易给人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

杜建峰说，确实是这样，国企的投资，特别是和民营资本的合资，历来都是相当严格的。

吴总说，我的想法就是由你们两家公司来控股，我们公司只出少量的资本金，当然了，这其中我本人也参与进来，会让我的指定人来代持一部分股份。

任学明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研究所的业务模式，或者说经营模式呢？总不可能是一个务虚的机构吧。

吴总说，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公司以前委托给你们咨询公司的业务，全部转进来房地产研究所，同时，我们公司也会以购买服务的方式，委托研究所去做一些指定项目的合作或研究。

任学明说，那这样的话，研究所还是相当于一个你们公司的内部机构的啊？

吴总哈哈一笑，说道，毕竟挂着我们公司的名头嘛，就先让研究所在体制外游离一段时间。把这些资产剥离，公司财报还能更好看一些。至于以后等公司上市，再想办法一并装进来我们公司，也还是有可能的嘛。

他说道，暂时对内的话，研究所还是作为我们公司的一个类似于内设机构来使用，所以我们公司的一些部门，比如说开发研究中心，战略规划部，投资研发部等一些和研究相关的业务部门，都会划拨到这个研究所来的。

任学明说，我们咨询公司的相关的人员也划出来，集中一起使用。那这个研究所的块头就大的来，牵头的工作谁来负责？

吴总笑道，总经理还是我亲自来兼任，这样比较好协调公司内部各方面的关系，也好支持研究所的正常发展。至于日常的工作，小任，小杜，那你们觉得由谁来做比较合适？

杜建峰摆摆手，说道，我们俩是什么情况，吴总你知道的，我和老任都不太合适出来抛投露面。要说合适的人选，中介公司不也是要做大股东的吗，这份美差就由小王来做好了。

王一元连忙摇头，摆手推脱道，我不行的，担当不了这个大任。再说我现在杂事太多，每天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处理不过来的呢。吴总，你还是另选贤才吧？

吴总看了看王一元，笑道，小王，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推掉。我刚才说了，重新组建研究所的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等到投行的第一次咨询评估报告出来以后。所以说你现在不要着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情，好伐？

他说道，把我们三家公司的这些相关的力量都组合起来后，怎么运行，又到底该如何来实际操作，小王倒是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去思考的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一定尽我自己的力量。

吴总说道，我设想的发展愿景，就是把研究所办成一个有一定影响力的，行业内大家都充分认可的一个独立的第三方大型房地产研究机构。

任学明和杜建峰对看来一眼，说道，吴总你这次布局的棋，下的大啊。

吴总说道，就像是一些大型券商自己的研究院一样，研究所同时也可以做为我们房地产公司的参谋本部，或者说是智库来使用。这也就是我的终极目标了。

这边男人们都在船上热火朝天的讨论工作上的事情，那边厢的几位女人也都没有闲着。

这一次，吴总他们的家属也一起过来了。不过女人和男人不一样，袁姐，邓老师，陈老师，肖晓晓，还有朱盈盈她们午休后去了柑橘林，寻找她们自己的乐趣去了。

袁姐砍下来一根甜芦粟，把上面的叶子剥离干净，用嘴把最外面的硬皮撕咬掉，然后咬了一节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她一边吃，一边笑道，是蛮好吃，比外面我们买的甘蔗还要好吃的。

朱盈盈笑道，袁姐……咳咳，我怎么这么感觉叫不出口的？要不还是……叫阿姨吧？

什么，我有那么老吗？你要这样叫的话，本来不老也要被你们给叫老了的。

朱盈盈只好说道，袁姐，看你动作这么熟练，以前吃过？

袁姐嘴里有甜芦粟，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外婆家就在乡下，我们小辰光因为爸妈要上班，放暑假的时候没有人看管，所以基本上就待在乡下。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吃的东西，只有这个甜芦粟和西瓜，就是我们夏天的最爱了的。

她又问道，邓老师，晚上安排有什么活动没有？

邓老师回答说，这要问我们的地主，小朱小姐的啊？

朱盈盈说道，袁姐你来安排吧，我不知道你们喜欢玩什么。唱歌，打牌，打游戏我们这里都有的。

袁姐问道，那你这里麻将牌应该也有的吧？要不晚上我们就一起打打麻将好了。老吴也喜欢打打小麻将的。刚好各得其所，他们男人，我们女人都有得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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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店小二”

晓晓，你会打麻将的吧？邓老师拿刀又砍下来一根芦粟，边削皮边问道。

你这口气，好像你和陈老师是应该会的啊。肖晓晓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打麻将我还真是不太熟练，特别是你们上海麻将，打法上和我们那边还有些不一样的。

陈老师呵呵一笑说，晓晓，你这就不对了啊，什么你们上海？你不是也在上海的嘛，搞得来你自己好像不要在上海生活了似的。

口误，口误。肖晓晓拿起来刚砍下的一根芦粟，说道，说实话，我回去了老家镇江这些年，自己早觉得阿拉是乡下人了。

袁姐说道，所以讲晓晓你一定要常住到上海来。再说了，小王那么英俊的小伙子，现在又有了一些钞票，事业上也小有成就，上海这边小姑娘多的来，你要看牢他的。不要煮熟的鸭子被别人抢去了。

邓老师笑道，袁姐你说的严重了。来来，晓晓，我告诉你。上海麻将的打法，与普通麻将的主要区别就在于限制“鸡和”，有人也叫做推倒和，还有说法叫做屁和，所以讲难度相对要大一些。

肖晓晓说道，这倒是和我们江苏的叫法还是有些类似的。

陈老师说，打麻将嘛，基本打法上全国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是花样有繁有简，有难有易，趣味也就稍有不同而已。

她说道，简而言之，有人说上海麻将的精髓就是“做大不做小，越大越好”。基于这一点，庄家、出牌、胡牌、顺子等等方面，有些微的不同，不过总体讲也还是很好学习的。

这时候袁姐忍不住笑道，哎呦，你们两位老师，还真是职业病都带出来了啊。说了这么多，晓晓她又不笨的咯，阿拉扬州和镇江的女人，什么时候动脑筋差过的？

袁姐把口里的芦粟渣吐出来，说道，这样，晓晓，今晚上你和我做对，胡上几盘，打一会就全会了的。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袁姐你和我一对，就不怕我拖你后腿？我可是预先说好了，输牌的责任，我可是不负任何后果的。

还会有什么后果，大不了输钱呗？袁姐笑了笑，对邓老师说道，晓晓说的提醒我了，今晚上我们总归得要意思意思一下的吧，光打牌没有刺激好像也不来事的啊？

邓老师笑了笑，说道，袁姐，我们可都没有你家那样雄厚的家底，你可要对我们手下留情的哟。

袁姐笑了笑，不怀好意的说道，你们这是想往大了打啊？打打小麻将，还和什么家底扯得上关系的吗？小题大做了的。看来，你们在学校辅导学生论文，也是这样不着边际云里雾里弄出来的吧？

她笑道，再者说，晓晓你以后也在上海长期生活，这个麻将一定要学会了，我们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要是有空了都可以来盈盈这里打打麻将，休息休息的啊。

陈老师说道，什么叫以后有空，现在我们是暑假，两家的小孩也都去新西兰游学去了。现在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们两位打打麻将，休闲休闲的。

邓老师凑过来问道，晓晓，我都忘记问你了，你早前说是“六一”去领证，现在证已经领好了吧？

肖晓晓脸上稍微一红，说，是我自己忘了和你们说了。我们已经领了的啊，就是在“六一”。只是这一段时间王一元太忙，婚纱照还一直没有拍的呢，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拍？

现在天气热的啊。要不，还是等到九月份天气凉爽一点再拍吧？陈老师问道，你们“十一”就要举行仪式，准备在哪里举行，老王老家？

他老家不现实的啊，我们这么多人，又怎么过去？肖晓晓笑道，所以后来我们决定，仪式从简，就在我们上海的家里举行了。

肖晓晓说，也不搞太大，就是请一些比较熟悉的，比如说你们几家人，一起聚聚就算了。然后回去我老家，举办一次答谢的仪式。王一元这个死猪王八蛋，他根本就不愿意大张旗鼓，说是嫌麻烦。

袁姐问道，你们的新房在哪里？

呵呵，我们的新房，还是向吴总公司买过来的啊。邓老师和陈老师一起帮助我选定下来的。肖晓晓说道，当初为了这房子，还差一点就和王一元吵了一架的。

又是怎么回事？袁姐问道。

王一元嫌房子贵，不愿意背太多的贷款呗。邓老师笑道，现在来看，我们当初还是选的对的。晓晓，你们房子现在应该涨不少了吧？

男人都是这样。袁姐说道，他们不仅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干，还不想要别人去做，总是嫌弃这也麻烦，那也麻烦。他们的想法，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去弄，两人直接睡一起就是最好的了。

袁姐说，咳咳，说到这个房子，姐妹们，我再一次真诚的劝你们一句，手里要是有钱的话，你们要抓紧多买房。听我们家老吴的意思，上海的这个房价应该还会涨，并且还会大涨的。

真的假的？陈老师问道，可不要像前年下半年一样，房价往下跌的是稀里哗啦，看着都是心惊肉跳，要害怕的？

陈老师说，袁姐，我们家老任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你真要去和吴总吹吹枕边风，给我们一个内部优惠价的。

袁姐笑道，你们要是想买他们公司开发的房子，不用找他，你们看好后告诉我就行了。呵呵，这些事，我和你们说，找他还真不如找我。

她说，这个男人嘛，有时候讲究面子，拉不下来脸面。我们女人就不一样了，反正我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到时候去和他们管销售的说说，说不定折扣还会更大一些的。

这一次的晚餐，因为有了林总带过来的海鲜，加上精心烹制的本地菜肴，大家吃的都很是高兴。吴总兴致一上来，一个人就差不多干掉了一瓶崇明老白干。

吃过饭，开了两桌麻将，刚好男的一桌，女的一桌。王一元因为不会玩，就给他们端茶送水，充当了“店小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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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柴火稀饭

第二天的早餐比较迟。昨晚上两桌麻将基本上是通宵，一直开到四点多。洗洗刷刷，大家睡的时间都不长，早起过来吃饭的时候，一个个都还有些脸色苍白，哈欠连连。

吴总端着红薯稀粥，加进去几小勺白砂糖，边搅拌边说道，呵呵，现在都快十点了，我们这就是早餐和午餐一并解决了的意思啊。

他吃了一口粥，笑道，这稀粥熬的还真不错，搭配上咸菜，不要太好吃了的，好像还有一股子我当初当知青时的那个烟火的味道。

袁姐笑话他，说，又是你那个知青的历史，都说的我要起耳茧了的，好伐？你不知道，为了做这个粥，老朱他们都差不多是一个晚上，用的柴火炖出来的。

真是用的柴火？吴总有些吃惊的问道。

老朱站在旁边，正给桌上的大盆里加豆浆。他说道，是真的。昨天在船上听到吴总你说曾经做过知青，所以我特的赶早起来熬的。这个豆浆，咸菜，也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林总说道，吴总你也可以尝尝这个黄鱼面，新鲜的东海小黄鱼。

吴总笑了笑，说，林总，你还真是讲究。特意把你们老家象山的新鲜海鲜带过来，你厉害，用心了的。

任学明笑道，呵呵，我们算是沾吴总的光。不过这次的海鲜，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啊，林总？

吴总说，昨晚上我光是顾着打麻将了。你们建筑公司的名气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太理解，我们在上海开发了这么多的项目，印象中你们没有参过标的吧？

林总回答说，吴总你们公司都是大项目，最早的时候我们没有实力承接。后来我们情况好一些了，又没有找着好机会，确实是没有参加过的。

吴总还简单的询问了建筑公司一些经营方面的情况。他最后说道，这样好了，我的意思，林总你们公司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在房屋建设方面的业绩等，有详细的资料吗，要不找机会去我们公司，给我们集体介绍介绍？

然后又说到了重组房地产研究所的事情。吴总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可以先把办公地点确定下来，这样前期的筹备，包括人员的调整和安排等这些先期的工作，就可以一项项先动起来。

他说，我的意思，办公室就选在在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内，小王你可以根据你自身的需要，这次就由你来决定。我们公司就以房产入股，算作是研究所的固定资产。把这一些相关的力量都组合起来后，究竟应该如何运行，小王你这两三个月要有具体的工作计划和设想出来。

任学明问，吴总，不是还要等投行的报告，在做最后决定吗？

吴总笑道，两回事，我说的是前期的工作。研究所的重组反正迟早要做，先做一些准备也是应该的。

他说道，不过从长远的发展来看，这个研究所还是要对外开放。我们还需要组建起来一支专家团队，这些外聘的专家，你们可以去想想办法，我也可以去想想办法，争取把这个研究所的名气打响起来。

这样安排，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吴总问大家。

林总笑道，我有要补充的，吴总，你看看，我们建筑公司有没有机会也可以参与一下？

吃过早饭，吴总和林总就有事回了上海。不过袁姐留了下来。四个女人计划去河上游荡。这次打牌打出来瘾头，她们把牌桌也是放在了游船上。

任学明笑话道，袁姐，这么热的天气，怎不在房间里，至少还有空调可以吹吹的？

袁姐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男人不懂的地方了。这叫做情趣，晓得伐？再说了，船上有电风扇，应该还可以的。

任学明笑了笑，就只好任她们去了，这样还落下一个清净，可以三个人商量一些事情。现在面临的主要事情就是两件，一是咨询公司的重组，二是中介公司的管理。

咨询公司的重组和昨天吴总在船上提出来的参与房地产公司上市前期的工作和研究所的重组都有关联。

任学明的想法，趁此机会对咨询公司业务重新进行调整，把和房地产相关的业务全部剥离，放进中介公司的块头来。咨询公司的中心逐步转换到以上市咨询和辅导为主的业务上来。

至于中介公司的管理，这也是王一元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思索的地方。中介公司业务的发展，大大的超过了王一元年初时的预估，也大大的超过了任学明和杜建峰的判断，现在的中介公司俨然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利润中心和源泉。

与此同时，这么大的流水每日都在进进出出，中介门店已经全部扩充到位，用工也是成倍的增加，所以对公司的管控就成为了一个新的课题。王一元的想法，就是管控要分离，门店和公司的管理要适当的分开。

在管理人选的安排上，按照王一元的说法，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一点我们还是明确下来比较好一些，也有利于公司业务的开展。他计划把康立新单独列出来，担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主要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管理。尽管康立新实际上也是早就担当了这样的角色。

至于王一元自己的工作，接下来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当然就是公司业务的发展方向。其次是人事权，特别是“管培生”的培养和管理，这是王一元近期一直在花主要精力在做的工作，成效已经逐渐地显露了出来。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就是对资金的控制和监管。

任学明说道，只要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就要大胆地使用，并且还要把他给用好了。

王一元说，有一个上海大学毕业的管培生，就是咨询公司推荐过来的，现在我就安排在人事和行政上，协助刘萍在处理一些工作。这样一来，康立新抽出来后，刘萍就可以去门店上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他诉苦说，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现在不放权的话，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做吴总交代的这些事情？说实话，我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位吴总其实是不太好打交道的啊？

杜建峰笑道，你现在才看出来？我们和他打交道的时间比较久，都知道他的办事风格。反正一条你要记住，决策可以稍微慢一点，但是在执行上，只要是一旦确定下来，一定要雷厉风行，不能有任何贻误。

王一元自嘲的说，我的担心就在这里，这要是那天工作做得不如吴总的意了，会不会就像今天的海鲜一样，吃不了也得要兜着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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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后知后觉

房间里还是有些闷热。王一元拿过来遥控器，把温度又往下调低了两三度。他说道，也不知道这几个女的，哪里来的兴趣，这么大的太阳还要去打什么麻将。

我说也是。真不知道他们女人，说起来一出又是一出。杜建峰拿了一大块的冰镇西瓜，咬了一口说道，吃吃凉西瓜，像我们这样聊聊天多好。

任学明笑道，小王，你温度调这么低，想要让我难受？

王一元笑笑说，你还是披一个毛巾哈的吧。这热天，闷死掉了。

任学明去卧室找了找，只好把枕巾披上了。他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这个速溶的就是不行。小王你打电话给朱盈盈，看看有没有能弄出来一个现磨的咖啡机？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朱盈盈她们现在都出去了。我知道你欢喜喝咖啡，这样，你这次就将就一下，等下次，我一定让朱盈盈买一个高级的给你装好，好吧？

说笑了一阵。任学明想了想，说道，说到最后还是人的问题。小王，我现在才觉得，我们真正用得上用的放心的人才，还是真的不多啊，也好像基本上都已经用光了？

他感慨说，弄来弄去，我们要承接吴总上市前期辅导咨询这个项目，咨询公司很多的人都是需要调整的，他们以前都没有干过这方面的工作，我们又到底上哪里去寻找那些专业的人过来呢？

是啊，上哪里去找人的呢？应该用到的人还不会少的。杜建峰也问道。

王一元笑道，你不要看我。要我搞搞工厂，搞搞实业，我还是喜欢的。但是对于这种金融，上市，证券等高大上的东西，我不太懂的。说实话，两年前炒股，最后亏损出局后，就再也没有涉足过股市，更不要说是股票市场了。

他说道，老任你不是做的期货这一块吗，应该有认识的人啊，挖几个过来，不就是可以了？还有老杜你堂堂清华大学的博士，做的本来就是投资和资本运营方面的工作，这一方面应该比较熟悉的吧。

杜建峰说道，熟悉肯定是都熟悉，关键的是碍于我们的身份。你要知道，我俩的单位都是国有大型企业，一旦知道我们再外面做副业，在单位里是会呆不下去的，好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俩在这个行业，难道还害怕什么找不到工作？再者说了，现在咨询公司的业务和发展都还不错，要我说，就干脆辞职出来全职干好了。

任学明说道，小王你是不知道我们的难处的啊。我们都是名校毕业，也都各有很长和相当的工作经验，在单位都是某一个方面的顶梁柱。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哪个单位一般会轻易放人？

杜建峰笑道，是这样的。小王，我和老任，都是和单位签订有无固定期限和保密协议的，不是说不能出来，但是想要出来，就会要付出巨额的代价，这个代价，我们俩现在都不能负担得了的。

任学明说道，实际上我们交大读书的研修班很多同学，都是有这样的情况。

王一元拿起泡好的茶水，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任学明放下咖啡杯，站起来开始踢腿伸腰，做他的那套固定动做。他笑了笑说道，求人不如求自己嘛。你和我们再一起这么多年，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了。要是让你过来咨询公司，在台前代替我们来活动，你自己觉得会怎么样？

杜建峰说道，当然了，背后的具体事情还是由我俩来做，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安排好的。你只要在前面给我们充充门面就可以了。

王一元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可以的。

过了一会儿，任学明问道，还有一件事。昨天吴总太太和她们又说起来买房的事情了。袁姐的意思是上海的房价还会大涨，建议我们有钱的话，就多去投资房地产。

杜建峰笑道，哎呦。你不说我还忘记这事了。昨晚上我家那口子和我说了这件事的，但是她又担心现在房价太高，最后也没有拿定主意。

王一元笑道，我们晓晓没有和我说。吴太太不是说有余钱再做投资吗？我现在欠着银行一屁股的债务，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买房子？

他说，中介公司去年炒下来的铺面，现在都还没有卖出去的呢？

那些铺面快一年了吧？杜建峰问道。

王一元说，估计这个“十一”之前，应该会处理完毕的。大产证已经办下来了，正在等着切割手续的确认。不过也好，现在一期的商铺至少都是翻倍了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商铺或许已经早就脱手，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我的看法，房价确实应该还会涨的。王一元拿起来一井西瓜，说道，你俩真要想买房的话，就要趁早，我们中介公司也是可以帮忙的。还有，吴总不是说要委托我们代理销售他们公司房子的吗？

杜建峰插话说，小王怎么那会儿就糊涂了呢？你难道当时看不出来吴总是在明显照顾你的吗？

任学明说，我无所谓，现在住房还可以，至少邓老师在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什么，还是挺满意的。倒是老杜，你可以去考虑一下的。陈老师嫌弃你们家房子小已经很多年了。反正是自己住，房价涨涨跌跌的也没有多大关系。

王一元说道，要是有可能，我们几家可以把房子买在一块，或者是附近，这样大家还可以有个照应，来来往往也比较方便。

试试看吧。我回去后和陈老师说说，看看她怎么想的吧。杜建峰笑了笑，说道，我有想法没有用，最后还是得要陈老师满意才行得通的。

任学明笑道，哈哈哈，我突然间发现一个比较有趣的问题。我们三个人的家，还有吴总家里，好像都是由老婆在当家做主，我们后知后觉，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的特别是小王，你们不是才刚开始，怎么也是大权旁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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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太太炒房团？

王一元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彼此彼此。要说原因，我看就是你们两大巨头的这个开头没有带好。你们都是这样，就不要来笑话我了。

杜建峰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老任你要是不特意提起，我也是后知后觉的。

任学明坐下来喝咖啡，说，讲到最后，还是女人有心计，厉害。

我和你们还不一样，我们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的。王一元说，家长里短的这些事情我不擅长，再说我们家也没有几个亲戚，但是晓晓家里不一样，关键这也是晓晓的爱好，所以就让渡给她了的。

杜建峰笑道，小王你就不要解释什么了。这是我们男人对女人的关心和爱护才会这样，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吧？

老杜，你懂的。王一元想了想，说，公司上市的准备工作，特别是有关资本运营方面的资料，你们两位都是专家，推荐一些书籍，让我也学习学习，临时抱抱佛脚？

当然没有问题。你其实早就应该学习了的。杜建峰笑道。

任学明说，做上市前期辅导这一块的工作，是老杜的强项。所以这一次的主导，还是得由老杜来担纲。他很多的同学都是在投行和券商这一块，都很有成效，甚至是风生水起的。

他说道，小王你这一次一定要深度的参与进来，毕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从头到尾的学习机会。

王一元说，我记得以前给七浦路市场做讲座的那位经济学家，还有财经大学的谢教授，好像都是这一方面专家的？

杜建峰说，经济学家是赵志平教授，我们关系都还不错。小王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去财经大学旁听谢教授研究生课程的。

好的啊，那老杜你先给我去报个名，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去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当大老板就是好，就像吴总这样，给我们布置完任务，轻轻松松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留给我们来收拾的。

杜建峰笑道，关键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谁让他是大老板的呢。等有一天，你到了他这个位置，做事的方式就差不多一样的了。哪像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是需要自己去亲力亲为。

正在摸牌，邓老师和陈老师却几乎同时不来由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邓老师用纸擦擦鼻子，说，这么热的天，怎么还鼻子里痒痒了？肯定是有人在说我俩的坏话。

那还有谁，只有他们三个男人在一起的。陈老师笑道，晓晓，看来还是小王对你好的，就你没有了。

肖晓晓抓起来一张三饼，停顿了一下，大声笑道，自摸，胡了。

牌场得意，情场就要失意啊。四个人一起和牌，袁姐一边开玩笑说道，晓晓，你昨晚上和今天手气都特别的好，看来这一段时间你要特别看好王一元这小子，千万不要让他搞出来什么动静？

呵呵，他敢？肖晓晓边码牌边说。

袁姐笑道，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男人靠征服世界去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袁姐，我的志向没有你们远大，也没有想过王一元能不能去征服这个世界。我们也没有这个本事和野心。我只要去征服王一元这个小男人，就已经很有成就感了的。

朱盈盈笑着说，那你这个还不算野心，还不算是大目标？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连开船的大姐也笑了起来。

袁姐说道，呵呵，这两天打牌，我可是过了一把瘾了。说实话，好久都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打过牌了。

邓老师一边抓牌，一边问道，按说以吴总的条件，袁姐你打牌的机会还是蛮多的啊？

袁姐说，你们可能不能理解，实际上我们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好像是天天锦衣玉食，出入都是花团锦簇，人接人往，无限风光的模样。要知道我们也只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和你们实际上没有太大区别的。

她说道，真要说区别的话，可能在某些方面还不如你们方便和实在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和形象，实际上比起你们来还要更累的。

能理解。哎，这次我也真是打出瘾头出来了，我们再去找地方打牌？陈老师问。

明天星期一，袁姐你不要上班的吗？

我没有说明天。我是说下一个礼拜天。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要是你们不嫌弃，以后就上我家里去吧。反正家里地方大，要是不想回家了，就权当是住宾馆了的。

主意不错。你们小区我知道，规划和绿化很不错的。就这么决定了。袁姐高兴地说道，还有，我昨天和你们说起过的买房子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样了？

肖晓晓说道，我都没有和王一元说。要是和他说的话，就一定会说是现在没有钱的。

袁姐嘲笑说，小王他自己做房地产中介公司，还不知道现在上海房地产市场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还有，他那些写出来的文章，不都是和房地产有关的吗？

邓老师打出一张牌，说，我看他们男人还是嫌弃麻烦，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情。这样好了，反正我们也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楼盘，到时候再给他们来一个通报好了。

她笑道，反正家里的钱都在我们手里，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吃吃喝喝和基本的生活就可以了，他们还想哪能？

陈老师还是有些担心，买房是大事，还是要让老杜他们先知道的吧？我就是怕到时候真的亏钱了，不好和他说的。

邓老师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真要是亏了，我们也就自己认了。要是老杜敢再叽叽歪歪，我帮你去和他说。

袁姐笑道，有道理。我们女人是应该要独立一把了。到了我们这年纪，再不去独立表现一下，怕是以后越来越没有机会了。哈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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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猝不及防

王一元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只好掏出来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这是他和肖晓晓半个月前拍的婚纱照。昨天晚上，摄影公司发过来样片选片，王一元就挑了自己认为满意的几张存在了手机上。

这是一次由房地产行业协会举办的最新房地产调控政策宣讲贯彻会议。本来应该是康立新过来参加的，但是今天他临时有事要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其他人一下子不好安排，所以只好是自己过来了。

主席台上，协会的一位负责人正在照本宣科的对相关政策一条条的进行讲解。这些内容在报刊上都有刊发，解读也基本上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王一元之前早就在网络上看过，所以就觉得会议有些索然无味。但是会议有规定，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

王一元一边翻看照井，心里想道，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这个婚纱摄影水平的高超，还真的是超乎了自己想象。拍照片的地方在苏州，那些园林景观当时没觉得有特别出彩，可是拍出来的这套浓浓中国风的照片，却是郎才女貌，看上去意境都很美。

昨晚在电脑上选择样片的时候，王一元开玩笑说，这些照片要是乍一看的话，我怕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的。

肖晓晓笑话说，就你这熊样，本姑娘我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了的。

她叹了一口气，假意说道，哎，只不过还是有一个小遗憾，本来袁姐是推荐我们去新西兰拍的。要是过去那边拍的话，说不定效果会更好一些。

别别别，现在就这样你都觉得我成了那哈，要是真去了国外，那还不是真正的美女和野兽了的？王一元呵呵笑道，这样拍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笑话道，再说了，一个婚纱照而已嘛，到哪里不是拍？

肖晓晓嗔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嫌麻烦，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是最后也将就你了嘛。

她说，这一次我就体谅你一回，这样，我们私下里买房的事情，你总归不能再来怪罪我了吧？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私房钱？现在陶瓷厂和纸箱厂正是急需资金进入，要不也借我一些周转一下？可以付你利息的。

肖晓晓装作不耐烦，挥挥手笑道，去去去。本姑娘现在也没有余钱了，比你还要穷。你少来打我的主意。

这一段时间，王一元确实很缺钱，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缺钱，相当的缺。这个缺钱，主要是每一个项目都在不断地投入，甚至连一直以来都是有“提款机”之称的印刷厂也是。

镇江的纸箱厂，肖云华亲自坐镇，在那边呆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到能正常生产了才回来上海。

这两个月的时间，随着无锡汽配公司一步步恢复产能，纸箱的需求自然也越来越大。但是结账的时间，当初在合同上有规定，结算采用的是月结的形式，但并不是说当月送完，下个月结清货款，而是开具增值税发票后三个月内结清。

这里说的三个月结清，是不包括送货的当月的。这样一来，加上工厂生产和送货的时间，也就是说，第一笔账结回来，最起码也是五个月以后了。这还是很理想的程序，要是中间哪个环节出现变动，说不定这个结款的时间还会更长了的。

纸箱厂要运转，就要花钱。这中间所有的花销就要申纸箱厂自己来负担，先行投入了。生意做得越大，自有资金的投入就越多。

火烧眉毛的是，不仅仅纸箱厂是这样的情况，现在陶瓷厂也是类似。航空公司和刘总结算的时间是六个月，自然而然，刘总和王一元公司结算的时间也是六个月。

这样一来，这两家工厂现在实际都是在往里面源源不断的投入。看上去两家工厂的生意都还不错，每天生产出货都是在忙忙碌碌，生产线上的产品都是满满当当的在流动。但是只有王一元少数几个人知道，现在公司的资金的链条，已经是非常的紧张了。

中介公司也是一样，看上去每天都有房屋在成交，每成交一次，都会有佣金收回来，可是因为交易的完成一般都是需要一段时间，还有一些自选的项目都需要有自有资金先填补进去，所以需求的资金也是越来越大。

好在现在虽然说之前的利润根本无法提出来帮助其他的项目发展，但也不至于还需要过多的输血进去。

一方面，这么多人要养活，机器在车间轰轰隆隆的开动不停，可是另一方面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却是越来越捉襟见肘。中间有一段时间，王一元差一点就到了寅吃卯粮的时候。

这是平常人很难能想象得到的。可是这种扑面而来的压力，一天天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增大，都最后集中在了王一元这里。

这些猝不及防突然而至的困难，大大超出王一元的预估和计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当然知道，一旦资金断流，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当然，真要去想解决，也不是说就毫无办法。最简单的一条，就是建筑公司股份的抵押，银行还是愿意去给王一元这样的优质客户发放贷款的。但因为已经贷过一次，不到最后，王一元不想再去使用这同一种办法。

是啊，又上哪里去筹集这么多的资金？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掌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原来是这个宣讲的环节已经结束。

只听得罗秘书长正在介绍说，下面，我们欢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陈中伟，陈律师给我们讲解房地产交易过程中一些新出现的法律方面的问题。

王一元习惯性的鼓掌，可是看到从后台走出来的这个律师，突然间就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没错，这位陈中伟律师，正是已经消失多年杳无音信的康宁，她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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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也许……

王一元愣怔在了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讲台上滔滔不绝，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律师，浮想翩翩。三年半以前那些和康宁在一起的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浮现了出来。

特别是康宁那个白白静静斯斯文文的高挑女孩，那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微胖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再也挥之不去。他竟至于心绪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只要遭遇过爱情，这座城都会住过或一直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人路过了青春一阵子，虽然告别在了生活里，却会在记忆里搁浅一辈子。

来上海这么多年，王一元的感情生活可谓是历经坎坷。可是真正说得上是恋爱经历的，却只关乎两个人。其一是肖晓晓，另一个就是康宁了。

和肖晓晓是一个人谈了两次，也可以说是两段感情的发展。但要说真正深入的感受和回忆，王一元于康宁，实际上比肖晓晓第一段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留下的记忆还要更多一些，在感情投入上似乎还要更深入一些的。

但是与这两个女人的感情，都曾经有过一个相同的结尾，那就是不疾而终。和肖晓晓的第一段感情是这样，本来进展还很自然，突然间却是在肖晓晓回老家以后就基本上没有了音讯。

和康宁也是这样。自从她去英国任教，两人一开始联系还比较多，只是后来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突然间就没有了任何音讯，最后竟不了了之。

也许，爱情是有尽头的，所有人的爱都会有终点。有些人的爱，因背叛而结束。有些人的爱，因吵架而分开。……，更多的爱，却是默默的无疾而终。

但是王一元和她们两人之间感情的最终结局却是显然不同。和肖晓晓之间，中断的期间还是会偶有联系，实际上就没有完全彻底的中断。两人之间也是互有情愫，也互有记挂。

他和肖晓晓在一些重要的时间或者是节假日里偶尔间还会有短信联系。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藕断丝连的联系，所以两人后来还能有机会感情再一次复燃，重新开始第二次的恋爱。

也许，时也，命也，运也。张爱玲说，爱情是场梦，可有些人却总是睡过头。林徽因对于爱情的感悟却又有不同，说爱情是宿命摆下的一个局，短暂的瞬间、漫长的永远。

但是和康宁就完全不一样。中断以后，就是彻底的断了。不管自己再如何联系，她的手机号变成了空号，她的qq没有再上线，好始终都是灰色。

也许，经历之后才明白，情总让人受伤，爱总让人彷徨，我们却总是念念不忘，一如既往。有些情，只能止于唇齿，却掩于光阴；有些爱，只能凝于美丽，却留于回忆。问世间情为何物，有几人真正拥有？叹世间爱是什么，有几人能够明了？

王一元本来是想找康宁的表弟小陈，去打听一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看着她一直都不曾亮起过的qq号，还有之后也不再使用的手机号，几经考虑后，王一元最终还是放弃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和生活。当你蒙上物是人非的眼睛，自然就没有了离别的风景。当你选择放下时，你可能就已经永远也放不下了。

其实王一元也知道，这一定是康宁在有意为之。她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意图和考虑。自己再冒冒失失去找她的话，显得不是太恰当，甚至搞不好还会画蛇添足，双方都会弄得很尴尬。

也许，爱情复杂至极却也简单到死，也不过是：我爱你，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从我爱你开始，到对不起结束。从没关系再见，到谢谢你爱过。有多少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

王一元当时也曾经想，是不是自己应该还要去努力争取一下。但是他始终鼓不起这个勇气。他有一段时间也在反思，当初的自己还是有一些自卑和不自信的。

也许，不要去恨一个你爱过的人，不要追问分手的理由，不要恳求复合的可能。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最难逃过的莫过于情债。不管古人还是现代人，情这种东西都是一种难说的情感。

也许，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爱你。无论生活得多么艰难，最后你总会找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傻傻相伴的人。

王一元突然间想起来一句话：怀旧，不是那个时代有多好，而是那时你年轻。

台上的陈律师最终讲了一些什么，实际上王一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也看到，陈律师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反常，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好多次。

可是，当初为什么康宁突然间就彻底中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三年多过去，都一直是杳无音信？这当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现在康宁现在又在哪里，过得又怎样？

但是一静下心来，王一元想到了现在的自己，还有肖晓晓。他又有些犹豫了。晓晓她对这件事会怎么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见，还是不见，就成了王一元不得不慎重考虑的一个问题。

讲完法律方面的问题，然后是提问的互动环节。陈律师和大家简单的交流了一会儿，又跟罗秘书长耳语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退场了。

这时候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宣布散会后，王一元正要起身离开，看到罗秘书长正朝自己走过来。他隔着很远就笑道，小王，你来了我们这里，也不和我老头子打一声招呼？

王一元站起来笑了笑，说道，我来的晚，来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这不我刚想过去找你的呢，你就过来了。

有人正想找你，还在后台等着你呢？罗秘书长呵呵一笑，说道，陈律师，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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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一声叹息

王一元连忙和陈律师打招呼，陈叔，很久不见了。你找我？

陈律师见到王一元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微笑着说道，小王，还真是你的。我刚才在台上讲话的时候，这么多人都是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只有你一动不动，所以不免多看了你几眼。

当时看着就有些像你，但是不敢肯定，中间向秘书长确认后，我才找你过来的。陈律师又盯着王一元看了一会儿，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有差不多三年半没见过了吧，那一次见面还是在华亭宾馆。

王一元站在那里，觉得有很多事情想要去问，但是好像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只好是有些尴尬的说，是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陈律师说道，这几年你看上去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体和脸稍微显得圆润了一些，还有就是穿着上面好像要讲究了。看样子你现在生活应该过得还不错？

王一元笑了笑，回答说，反正就这样，还可以吧，和那时候相比是要好了一些。陈叔你也一样，比过去要更精神的。

陈律师问道，你怎么来参加这个房地产政策宣讲的会议了？我记得你之前是在做印刷的？

罗秘书长在一旁说道，老陈，小王现在做房地产中介公司，规模在闵行七宝的市场算是比较大的一家，比他做的印刷厂要大多了。当然了，他的印刷厂也很不错，分厂还开到江苏去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小王，看来你是在上海立足脚了的。陈律师笑道。

王一元说，一般一般，都是秘书长他们的照顾。

两个人都是很小心翼翼，显然都有可以不提康宁的意思。过了一会儿，陈律师说道，我等会还有事，时间紧张，今天不能和你久谈了。

他突然无缘无故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小王，我知道你最想问什么，但是我现在不想，也不方便说的。这样，我把我儿子小陈的电话号码给你，你先直接和他联系好了。

王一元一看这样，想了想说道，小陈电话号码我有的。

陈律师说，小陈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在张江的一家公司工作。我不知道你记的是不是他以前的电话，我还是再给你写一个他常用的号码吧。

陈律师走了以后，罗秘书长问王一元，小王，你以前和这位大律师认识？

王一元笑了笑，准确的说是和他的儿子更熟悉一些，以前打过几次交道。

罗秘书长说道，这位陈律师，是我们上海房地产行业的金牌律师。一般人想要打房地产的官司，他还不一定乐意亲自接的。你要好好想着和他保持关系，以后说不定用得着的。

因为重组房地产研究所，还有吴总的关系，王一元现在和房地产行业协会往来比较多，和罗秘书长打交道自然也就熟悉和随和了许多。

回去的公交车上，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把这一次和陈律师见面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王一元心里想，陈叔他最后为什么要叹气？为什么又不把康宁的现状直接告诉自己？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一直到车站下车，王一元心里还是不能确定，要不要打小陈的这个电话。他看了看纸上的电话号码，小心的折叠起来放进自己背着的包里。

在中介公司刚坐下来，康立新进来和王一元商量事情。他说道，我们新办公室的硬装已经接近尾声，办公室里具体的布置，特别是你自己的办公室，你要不要现场去看看，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的吗？

这次，王一元把房地产研究所的公室选在了离七宝不远的古美那边。还顺便多要了两间做为中介公司的办公地址，装修也是放在了一块进行。这样，以后就可以把中介公司的行政和后台，以及技术支持等部门和门店分开，这样更有利于公司的管理和有效率的运作。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新办公室的布置我就不插手了。你们看着办就行。你们知道，我在这一方面要求不高，所以会比较抠抠索索的，还是让你们去做这件事比较合适一些。

康立新又问，杨磊他们提出来的门店扩张的计划，你的想法呢？

王一元说，现在不宜有太大的动静。先把我们的内功和基本功做扎实了。说到底，想要扩大规模，我们的自有资金还很有限，资金的需求和压力还是蛮大的。

康立新笑了笑，说道，不过等到我们的那批商铺脱手了，资金方面就应该可以喘一口气了。

这是小任的学区房网络建设计划书，你先看看。

王一元接过来计划书翻了翻，说道，老康，这一段时间我家里事情多，你们多辛苦一下。反正就是两点，一是资金，一是员工。只要是这两条不出差错，中介公司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晓晓的大姑已经在家里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马上就是“十一”，也就是到了肖晓晓她俩大婚的日子，所以晓晓家里决定让大姑先过来，帮助张罗一些该提前准备的事情。

吃完晚饭，王一元就去了书房。肖晓晓一会儿端着水杯进来给他，问道，死猪你怎么了，从你回来就显得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事情？

王一元想了想，轻声说道，我以前和你有说过，在我们登记前前，我想和你一起去一趟宁波的阿育王寺。明天刚好是礼拜六，我们一起去？

因为王一元的户口还在宁波，结婚登记本来王一元的意思是要去宁波的，只是考虑到以后小孩上户口，上学等等一系列的现实问题，最后听从了肖晓晓的建议去镇江做的登记。

肖晓晓说道，还是和那张签纸有关系的吗？

王一元点点头。肖晓晓依偎着王一元说道，那就去吧。死猪，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你有任何事情都要让我知道，都是可以和我说说的，晓得伐？

第422章阿育王寺的银杏树

天高云谈、日暮苍茫。秋天的阿育王寺总是雄浑静谧，给人些些许许的禅宗之意。庙宇木檐、清幽静谧。站立寺中，顿觉心旷神怡、恬美安静。

飞檐宝顶，净域宏敞。三支清香，一支敬佛，一支敬法，一支敬僧。把香举至额头一般高，闭眼许愿，然后三拜。

佛像沉默无语，生命的富贵荣衰，轮回过往，在袅袅香烟里渐渐飘散。王一元和肖晓晓一一虔诚跪拜。感受到了一份超尘的清净与安详，生气了一份庄严与宁静的心。

进庙烧香，意思是点燃自己的心香，点灯是点亮自己的心灯，这时候就可以得到佛菩萨的加持，使自己得到智慧。

这里寺庙的香是赠送的，每人一包，清香九支，前后三殿，每殿三支。佛教认为，在佛前供香、烧香时，一缕青烟香气袅袅直上，能把人的信心通达于佛，从而达成人与佛的契合沟通。

这个正常的做法并不寻常，显示出阿育王寺的不同。既展现了寺庙的博爱胸怀，又起到了环保的作用，一举两得，让游客对阿育王寺好感顿生。仔细感受一下阿育王寺，这里只有虔诚的香客和步履悠闲的僧侣，这就是纯正的佛教氛围。试想，现在赠香的寺庙还有哪些呢？

阿育王寺作为中国佛教“中华五山”之一及禅宗“中华五刹”之一，素有“八吉祥地”之称。何谓八吉祥呢？八吉祥又称佛教八宝，象征佛教威力的八种物象。八吉祥简称轮、螺、伞、盖、花、罐、鱼、长。佛教用这八种器物来象征吉祥，称之为“八吉祥”或“佛八宝”。其中法螺为一品纹，妙音吉祥；盘长位居第八品，可作“八吉祥”的代表。

大雄宝殿檐间有“大雄宝殿”方额，下层檐下横匾书“觉行俱圆”，为乾隆皇帝御书。殿内横匾额题“善狮子吼”也是乾隆皇帝的御笔。殿之中塑释迦牟尼佛，东塑药师佛及阿难尊者，西为阿弥陀佛及迦叶尊者。

舍利殿檐间方形额，上书“妙胜之殿“，为宋孝宗御制，下檐黄匾上书“舍利殿“。殿内正中粱上悬竖额“佛顶光明“之塔，是宋高宗御书，横匾“光明庄严“挂于南面，殿正中是高七米的石塔，内放置七宝镶嵌的“舍利放光“之佛龛，塔下列利宾及阿育王像，石塔后面供置释迦牟尼卧佛像，长约4米。

可惜当日大门紧闭，得见佛祖舍利需要机缘。

参拜了中轴线上的天王殿、大雄宝殿和舍利殿后，有长廊通往寺庙右侧的五百罗汉殿。殿内有多排五百罗汉的金身，法相庄严。

这天早上，王一元和肖晓晓赶早出发，到达阿育王寺的时候还不到上午九点。王一元对这里已经是很熟悉，两人去找了安排信众的管家和尚，登记之后，两人去斋堂吃早饭。

去的时候正是是用斋时间，从上海这么远的地方过来，还能有缘在寺内用早斋，倒是一个小小的佛缘了。

管家和尚和王一元自然相识，一阵寒喧后说了一句，施主，下午在后面的讲经堂有一堂佛会，是普陀山佛学院的高僧过来讲学，你们可以过去听一听的。

来的车上，王一元已经和肖晓晓讲过了自己和这座寺庙的不解之缘，特别是在这里抽签后去上海，还有大年夜就在这里和她又重新开始联系的经过。

肖晓晓当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时候汽车正行驶在杭州湾快还大桥上。她拉住了王一元开车的手臂，忍不住的抽泣，睁着泪眼说道，你个死猪王八蛋，大过年的，你竟然还跑到寺庙里去过了的。

她哽咽着说道，我记得当时我就问过你，到底是在哪里过得年，你当时就支支吾吾，不肯直接告诉我的。谁成想，你竟然会在寺庙里过年的呢？还真是受苦了啊？只是你再没有地方去，工厂里也可以的啊？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在工厂我已经过了好几个年了。我刚来上海，那时候的第一个春节，还是在东方国贸的时候，就在工厂里过的。你好像应该也知道的啊。

不过，这里是我的福地。我这几年去上海，然后找工作打工，到创办印刷厂，然后现在各方面的工作，还算是顺顺利利。当然了，最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了你。究其根源，福报都是从这里延伸出来的。

他说道，所以说我对这里还是充满了感激的特别之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当一个人在他觉得前路迷茫，甚至是痛彻心扉的时候，哪怕是一线光，只是一线光，都能给他到来无限的宽慰和希望。这里就曾经带给我过这样的光，真的是带给我的光。

在鄞州阿育王寺的后院，有两棵千年银杏树。走近细看，这两株银杏树果然雄伟奇特，树身直径为两米左右，需要六七人才能合抱过来。抬头望去，树叶正值绿转黄阶段。几片金黄树叶随风掉落在地上，地上还有不少银杏果子。

树形高大，形成“插天银杏古斑斓”的景象，具有宏伟的气势，这也衬寺院的庄重和威严，佛法的高深与其对认识的庇护，以及其与佛教苦行相符合“霜侵雪蚀老不死”的坚韧品格。

我国各地的古刹名寺中，如果细心的话，都会发现在大多数的寺庙中都有古银杏。

这些银杏，树体苍健挺拔，叶片扇形，叶脉平行，洁净素雅，有不受凡尘干扰的宗教意境，佛门中将银杏树称之为“圣树”，银杏果则为圣果。寺庙大多喜欢将银杏树代替佛教中的圣树：菩提树，因此，被称为“中国的菩提树”。银杏长寿，其汁液是天然的杀虫剂，也因此即使寺庙道观里种了很多树种，其它树种树龄短相继枯死，银杏树却越活越旺盛。

千年古树与深山古刹风雨相守，这般唯美幽境，春去秋来，落叶不扫，繁华看尽，远离红尘。

虽还不到深秋，但阿育王寺内的这两株千年银杏，仍有金黄叶片纷纷扬扬，飘落而下，将草地、石板路和屋檐铺满了零零星星的一片片金黄，在这座千年古刹的映衬下，成为秋日里一道绝美的风景。

在银杏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石碑林，上面都是篆刻的一段段的佛说经文。

王一元和肖晓晓走过去，一一往前看。第一块石碑上写着，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花开花放，叶黄叶落，因为有了开始，所以有了结束。缘从缘起，缘从缘灭，生活中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一段缘分。

第423章一念放下

看到第三块石碑的内容，肖晓晓念道，佛说，你得到与失去的，在你看来是运气，在我看来却是缘分。

时间不断的流走，一切都会过去，人生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遇到的人，善待，不管能不能再见。经历的事，尽心，不管是不是成功。

佛说，这一世所有的相遇，都是上一世的重逢。爱了，是续写前世故事。恨了，是了却前尘仇怨。没有哪次相遇可以准备，没有哪次重逢可以预演。生命是一场情理之中的意外。

看过石碑林，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两人走了一上午，刚好坐下来休息。

肖晓晓看着王一元，轻声问道，你今天让我过来这里，应该是不止让我听你自己的故事吧？尽管你本身的故事已经是让我很热泪盈眶了。

王一元踟躇了一下，说道，晓晓，今天我主要就是想告诉你我的过往，当然也包含宁波，我之前的几个要好的朋友，正在过来的路上，到时候你也可以向他们了解了解的。

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确实是还想和你讲一件另外的事情。不过我想先问你，为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在咱俩分开期间我有没有和其她人谈过感情？

肖晓晓放下背包在石桌上，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关心过？实际上，我和周婉秋，还有王丽萍她们俩打听过，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的。不就是一位英语老师吗？

王一元说，晓晓，我们已经登记过，马上就要举行婚礼，所以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今天就想把和这位英语老师前前后后的所有经过，全部和你说说。你愿意听吗？

肖晓晓一开始没有什么表示。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好的。王一元，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二话，那你说吧。

于是王一元把和康宁当初开始交往的整个过程，没有任何隐瞒原原本本的和肖晓晓讲述了一遍。讲完这些，又把昨天开会时和康宁舅舅突然间相见的过程也复述了一遍。

王一元解释说，我是觉得康宁现在肯定是有事，要不然他的舅舅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去叹气的。

他说道，晓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直没有和小陈打电话，就更不要说是和康宁有任何联系。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引起你的一些误解。当然了，你要说是以后不再联系，我也就不会再去打小陈的这个电话了的。

沉默了一会儿，肖晓晓缓缓说道，王一元，我相信你。不过你这次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至少说明你很在乎我，还给了我最起码应有的尊重。比起来以前你到处投资先斩后奏的那些做法，实际上我还更喜欢喜欢你现在的表现。

肖晓晓说，我曾经说过，你告诉我这些事，你并不是说我一定就要去参与，或者是要强加给你我的想法，或者是要去改变你的想法和做法。我其实都不是这样想的。

她拉住王一元的衣袖，说道，刚才的一块石碑上有一句话，上面写的“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所以说，这件事你想怎么做，你就坚持你的本心就好了，我都支持你。

佛说：一念之心能够放下，万事就会得到解脱与自在。当你紧握双手时，里面什么也没有，当你打开双手时，世界就在你手中。很多时候我们紧握住双手以为把想要的抓紧了，其实，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有时候，放下即拥有。得到了，不必过分欢喜，因为还会失去；失去了，不必过分惋惜，因为它从未真正属于过你，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得到与失去。

王一元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不过晓晓你放心，我做出任何的决定，都会和你商量，征求你的同意的。

肖晓晓看了看手表，说道，讲经会快到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听听？

到了讲经堂，里面已经坐了好多的人。王一元和肖晓晓在最后一排悄悄地坐下来。

讲台上有一块大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天开讲的主题：什么样的人会一生好命？

没过多久，有穿着袈裟的两个僧人走上主席台。其中的一名僧人对今天的主讲嘉宾作了一番简单的介绍。接着另一位名叫觉空法师的僧人开始做讲座。

究竟什么样的人，会一生好命？觉空法师介绍说，第一种，就是敢于认错的人。古语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人最大的知慧就是懂得认错，懂得认错的人就像水一样，不争名不夺利，知道自己的位置，在任何地方也能保持自己的本质。

一个身段柔软的人，在任何一个容器里，都可以盛满这个容器。人对自己最好的认知就是要有空杯的心态，懂得认错，将自我放下，恰到好处地融入世界这个大熔炉里，这样才能真正到达自由的境界。

在人生道路上前行时，如果我们携带过多的自我，只会寸步难行，更别说轻巧转身了。懂得认错的人，会抛开面子，卸下行囊，身轻如燕，挪腾自如地到达自己想要的境界。

觉空法师接着介绍，第二种就是善于隐忍的人。他给大家分享了一个小故事。非洲大草原上有一种草叫“尖毛草”，是草地之王。在春天，别的花草树木都疯狂增长，但尖毛草几乎看不见有什么增长，比草原上的其他野草都低矮。

正当人们对“尖毛草”感到无比失望时，一场大雨来袭，它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每天以一尺半的惊人速度向上猛长，不到一个星期就长到了一米六七，有的甚至超过了两米高。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尖毛草”不是没长，只不过别的花草都是向上长，而它则是在向下长，不断的索取养分和水分，将根扩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突然间爆发，疯狂生长。

觉空法师说，有的人就像尖毛草，他们表面上看上去不动声色，实际上背后付出了巨大努力，只不过在隐忍不发等待时机而已。

第424章到底是要放下什么?

第三种是懂得感恩的人。觉空法师阐释说，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趋复杂，很多人说现在人心冷漠，人已经丧失了感恩之心。

所有对别人的好，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应该、成为一种必须。朋友之间如此，同学之间也是如此，甚至于亲人之间也一样。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怨恨心生起，而消除怨恨最佳的方法，就是多从感恩的角度来看人和事。

人不可能离开万物独自生存，生活在天地之间，包括吃一口饭、喝一口水，甚至于呼吸一口空气，都要感恩。能够如此，怨恨心就会减少。

感恩是一种善行，我们要感恩一切善待自己的人，感恩世间万物，并且要知恩图报。一个人只有心怀感恩，才会懂得珍惜，懂得尊重，懂得付出，才会感受到人生的美好。感恩他人，就是善待自己，这是一种福分。

觉空法师说道，第四种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天，老和尚携小和尚云游四方，中途遇一条河，见一女子正想过河，却又不敢过。

老和尚便主动背该女子趟过了河，然后放下女子，继续与小和尚赶路。

小和尚不禁一路嘀咕：师父怎么了？竟敢背一女子过河？

一路走，一路想，小和尚终于忍不住了问师父：师父，你犯戒了，怎么背女人过河呢？

老和尚叹道：我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心胸宽广，遇事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永远保持一种健康的心态。但这世上谁又能真正拿得起、放得下呢？

觉空法师说道，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对情放不下；有了钱，就对会财放不下；有了职位，就会对权放不下有时候就是因为我们追求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舍，所以才会不那么容易做到拿起、放下。

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要做到“放得下”，就要有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生活简简单单就好，凡事尽心努力即可，不需过分执着追求；得到的及时珍惜，得不到的懂得放手；常以微笑示人，不要太计较得失；无论是锦衣玉食还是布衣糟糠，都以平常心对待。

肖晓晓紧紧拽住王一元的手，低下头小声的说道，这位觉空法师，我看还是有两下子的。他说的很对啊，人生不多短短数十载，又何苦要去为难自己，要去为难别人？真的，有很多的东西，我也觉得还不如放下的好！

王一元看着肖晓晓，微微一笑，说道，晓晓，你今天说话好像也是自带仙气，我怎么就感觉你和台上的这位法师，在言语上是这样契合一脉相通的呢？

不过，我的理解，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生活有怎么可能样样顺心？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所以，不和别人较真，因为不值得；不和自己较真，因为伤不起；不和往事较真，因为没价值；不和现实较真，因为要继续。

觉空法师最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今天的讲座，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因为善良，所以宽容。生命太短暂，哪有时间遗憾，一分钟都不要留给那些让你不快的人或事。敢于承认错误、能够隐忍、懂得感恩，能拿的起放的下，这样的人一定会一生好命！

做完讲座，觉空法师没有立刻就走，还和现场的信众进行了互动交流。

有人问道，法师你刚才说：“放下”，到底是要放下什么，能和我们再阐释说说吗？

觉空法师想了想，微笑着说道，佛经上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梵志拿了两株花要供佛。

佛曰:放下。

梵志放下两手中的花。

佛更曰:放下。

梵志说:两手皆空，更放下什么

佛曰:你应当放下外六尘，内六根，中六识，一时舍却。到了没有可以舍的境界，也就是你免去生死之别的境界。

他说道，放下的同义词是“割舍”，实际上单看字面的意思，就知道“放下”颇为难为。舍确实有如割肉一样困难，“割”了再“舍”，多难啊!但人生本来就是处处割舍，无处不舍，难舍得舍，来得去得。

觉空法师又讲起另一个小故事。一个富翁背着许多金银财宝，到远处去寻找快乐。可是走过了千山万水，也未能寻找到快乐，于是他沮丧地坐在山道旁。

一农夫背着一大捆柴草从山上走下来，富翁说:“我是个令人羡慕的富翁。请问，为何没有快乐呢”

农夫放下沉甸甸的柴草，舒心地揩着汗水:“快乐也很简单，放下就是快乐呀!”富翁顿时开悟:自己背负那么重的珠宝，老怕别人抢，总怕别人暗害，整日忧心忡忡，快乐从何而来

觉空法师说，可见要做到真心体寂，哀乐不动，不为外境言语流转牵动是多么不易。我们被外境所动就有如对着空中撒风，必然是空手而出，空手而回，只是感到人间徒然，空叹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罢了。

过往许许多多有名望的禅师，以及他们留下的经典都告诉我们，本然的真性如澄水、如明镜、如月亮。我们又几时见过大海被责骂而还口，明镜被称赞而欢喜，月亮被歌颂而改变呢

他说道，大海若能为人所动，就不会如此辽阔;明镜若能被人玷污，就不会这样干净；月亮若能随人而转，就不会那样温柔普照了。

觉空法师说道，生活中，我们身上的沉重负担往往都是自己加上的，要人放下所有一切的执着毕竟困难。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自己心无挂碍，能够洞悉人生“得”与舍”的真谛，则逆境便会少了许多，顺境必定增加不少。

听到这里，王一元轻声说道，有许多人何尝不想放下，但一事当头能够大彻大悟之人又有几个呢

肖晓晓说，其实要想真正放下倒也不难。只要仔细算一算岁月账、感情账、金钱账和名利账，我们就会明白金钱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而身体、情感和家庭亲情，才是我们最值得珍惜的。

第425章又出发

讲座散场，王一元往座位后一仰，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真的放下，难啊。究其原因，所谓世俗难免，实际上很多人都还是不能摆脱世俗的各种诱惑。

他说道，我们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但是内心很多时候不见得就快乐。为什么？因为物质世界发展的同时，我们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贫乏。现在很多人都为自己活着，尤其是一些年轻人，都在追求自我。

王一元说，很多人活得那么累、那么苦、那么残酷。原因在哪？就是因为你只为了自己活着。你不会考虑别人，你不会尊重别人。即使你尊重、帮助、关心别人，也都是有条件、有要求、要回报的。这些都是痛苦的因。

心累才是真正的累，心苦才是真正的苦。人的快乐，并不是你拥有的多，而是你计较的少。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是的啊。你看弥勒菩萨，他永远都是那么快乐，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欢喜佛”。你自己就是佛，佛就是你自己。

正说笑间，陈学东打电话进来，说是他们已到阿育王寺，问王一元在哪里？

王一元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到中午饭时间，我们就到斋堂的地方见面吧。

肖晓晓笑道，你还真是小气。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你就只请他们吃斋饭？

王一元解释说，你不知道的，当时我们四个人就是在这里吃的素面。这一次我们还是吃素面，就是想给我们都留一个念想。

等见了面，王一元往后面看了看，问道，今天白杨有事，许大军这狗日的怎么也没有过来？

陈学东说，白杨前几天出差去了嘉兴，要过几天才回来的。大军去了衢州他媳妇家里，说是丈母娘突然间生病，回去照顾了。他不敢和你直接说，让我传话的。

王一元虽然说在宁波呆过五年的时间，但要说是关系好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就只有这四个人。他说道，这是你们的大嫂，肖晓晓。我们“十一”准备要结婚了的。这次就是想邀请你们过去上海参加我们婚礼的。

邓锐朝王一元翘了翘大拇指，笑道，哎呦，嫂子真灵的，应该是我们江南的妹子吧？

王一元说，她是镇江的。我想起来了，邓锐你是无锡人吧？

邓锐笑着回答说，无锡宜兴，就是做紫砂陶瓷出名的那个地方。

王一元笑了笑，对肖晓晓说道，说起来小邓还是我的关门徒弟，至少也应该算是半个吧。她当初大学毕业到厂里工作的时候，就是我教她的社会第一课。

邓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只是你这个所谓的师傅，还没有等到我结业，却是自己一个人跑到上海去了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问道，你现在工作生活怎样？应该也快三十了吧，怎么还没有把自己给嫁出去？

一说到这个话题，邓锐脸色就突然间暗淡了下来。她有些委屈的说道，其实我本来今天是有些不想来的，就怕你们会问我这个问题。呵呵，现在好了，连你这个大龄青年都要结婚了，这不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吗？

陈学东在一旁说道，主要还是我们邓锐的要求太高了一些。这几年，其实我和白杨也没有少给她介绍，都是我们各自单位的青年才俊和后起之秀，但就是没有一个她是满意的。最长的也不过是处了半年，她就和人家主动分手了。

邓锐说道，王一元，听说你在上海发展还算是不错，你要有机会的话就把我也弄到上海去好了。你应该知道，我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王一元说道，你听谁说我在上海还不错？我不过就是在那边刚刚站稳脚跟而已。只是这么多年，我怎么就从来没有见你们到上海来找过我的啊？

陈学东笑了笑，说道，呵呵，王一元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这几年回来那宁波也少了嘛？

邓锐说，说实话，还是宁波的圈子少了一些。这么多年在宁波，我都是有些呆腻烦了的。实在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回老家，干脆去做陶瓷算了。

王一元说，只是你一直在做的服装辅料生产管理，就算是去了上海，我一下子也没有办法给你找到工作的啊？

肖晓晓拉拉王一元的一角。王一元会意，说道，你真是想要离开宁波？那江苏的镇江你愿意去的吗？也是服装厂，还是做你的生产管理。

邓锐笑了笑，说道，还是做生产管理啊？没有多少吸引力。我就是因为做这个工厂管理，才最后导致自己选择面比较狭窄，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现在。故所以我不愿意再去工厂了的。

王一元笑道，你不过你也快三十了，就不要去轻易转行了。再说这么多年工厂生产管理做下来，经验和懂得的东西应该不少，不要去轻易浪费了的。

肖晓晓笑着招呼大家进斋堂吃面。这一次吃的仍是素面，只是增加了几样小菜。四个人边吃边聊，期间说到了王一元在宁波时的不少过往和有趣的事情。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还是我们的陈大哥比较好，现在你小孩应该都快要上小学了吧？

陈学东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都是宁波本地人，结婚一般会要早一些。你们到现在都还是能够逍遥自在，我也是很羡慕你们的啊。

邓锐笑道，嫂子，你们明年也生一个小孩好了。明年是兔年，金兔之命蛮好的。要是生下来一个小女孩，那就更好了的。

王一元打趣说，真要是生一女孩，那肯定就是爱吃萝卜爱吃菜了。

吃过素面，四个人又在寺庙里兜兜走走了一圈。只是管抽签的地方今天没有开门。王一元一个人站在门口很长时间。

告别后，王一元和肖晓晓没有在宁波再停留，直接开车回上海。经过杭州湾跨海大桥时，肖晓晓轻声问道，你开了一天的车，要不我来开一会儿？

王一元眼睛盯着前方，粲然一笑，说道，真不用。我每次从阿育王寺出来，就感觉好像是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担般一身轻松。现在是一如当初，重新又出发。

第426章薰衣草婚礼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幸皆柔淑姿，禀赋诚所获。

这个“十一”的长假期，王一元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和肖晓晓正式完婚。经过紧张忙碌的筹备，终于是给了肖晓晓，也给了自己一个美到心醉的薰衣草户外婚礼。

王一元她俩把双方的亲戚，一些比较熟悉和要好的朋友都请了过来这里。其中，吴总和些教授还毛遂自荐充当了他们的证婚人，见证了这个婚礼的唯美和浪漫。

这是一家以薰衣草为主打特色的婚庆公园。

一畦又一畦的薰衣草连成的花海。花开风吹起时，一整片一簇簇的熏衣草田宛如深紫色的波浪层层迭迭的上下起伏，迤逦在薰衣草花海之中。如梦似幻，让人心迷神醉！

风吹浪起，紫浪，一波才动万波起，漾荡着潋滟的紫光，弥漫着似水的柔情，裹挟着无边的浪漫，向婚礼上一阵阵涌过来，涌过来。缕缕如烟似雾的紫气，携着裛裛的香气，暗香浮动，弥漫开来，飘逸着，最后弥散在了天地间。

薰衣草拥有优美典雅叶形花色的它，蓝紫色花序颖长而又秀丽。被不少男男女女演绎出浪漫温馨的爱情故事。如果在漫无边际的熏衣草田举办婚礼，作为新人的你会有什么想法呢。浪漫而又优雅。

一般来说，薰衣草花期应该是在每年的六七八月间。不过这一家婚庆基地的薰衣草，是从台湾引进过来的四季薰衣草和柳叶马鞭草，长相和真正的薰衣草极其相似，但是花期更长，开花能持续到十一月底。

肖晓晓手里拿着小圆捧花，穿着结拜的婚纱，满脸笑容，玩着王一元的胳膊大门口迎接宾客。

她手里的捧花，可爱的半圆造型，天真烂漫的蕾丝，珍珠别致的网状造型给人一种甜蜜的感觉，粉紫色绣球和零星散落其间的清新薰衣草色桔梗，将肖晓晓装扮得更超凡脱俗，衬托出新娘的娇羞与甜美。

也许，每个女孩的心里都有一场梦幻婚礼，属于一种象征性的仪式感也好，承载了特殊的意义也罢，它总是让人充满向往，在时间里定格成新人一生中永恒的回忆。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有人说，熏衣草里包裹着少女执着的爱的灵魂，她永远守候在首次相遇的山谷中，等候着恋情的奇观。在漫无边际的薰衣草田举办婚礼是热爱浪漫氛围的新娘最爱。

所以当初肖晓晓选择场地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里。

她觉得，薰衣草wedding创意，选用甜蜜的粉紫色调来营造自己的户外婚礼，无论是婚礼上的粉嫩花朵，还是妩媚手捧花，都能被点染上了深浅相宜的薰衣草色，让整个婚礼现场暗香浮动，甜美而浪漫的气息满溢。

人生，一半是现实，一半是梦想；爱情，一半是缘分，一半是执着。

两人的旁边就是签到台。不同于一般的签到台，这里呈现的是别具风格的一番田园气息。鲜嫩欲滴的情人草、麦穗、桌花高中低形成错落有致的三个层次，白色田园风格的烛台，摇曳生姿，花瓣自然随意地散落在桌布上，自然温馨，清新自然。

小桌花也很有创意。用雏菊、鸡冠花、飞燕草等主花上的小花材，随意几种花材便能搭配出甜美的小桌花。用巴西木裹上花泥，简洁而大方，虽然花材选用不多，但是与主花呼应，可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也能让眼睛享受一场视觉的大餐。

整场婚礼，对细节的把握也能从一个侧面看出来品质。原木色调的餐桌铺上淡紫色镶嵌亮片的薄纱桌布，提高梦幻感。薰衣草色调的桌花完美呼应了婚礼布置的紫色主题，把龙胆、桔梗、飞燕草等薰衣草色花放置在香槟酒杯的花器中，轻松传达出浪漫浓郁的情调。这样的花饰不仅作为了主桌花，还装饰在了签到台等等地方。无论放在何处，都成为婚礼上最亮丽的一笔。

至于一些必不可少的婚礼标记，肖晓晓她们也花了很多的心思。小雏菊做成的餐桌台可以插上客人的座位卡或者变成餐桌指示台，为宾客带来温馨的问候。

当然，这场婚礼最具特色的就是玻璃的婚宴场地了。薰衣草色融合了紫色的浪漫和粉色的温馨，选用透明的玻璃婚宴场地更有置身原野的自然意境。

全景式玻璃穹顶让新人和嘉宾置身于一个唯美浪漫的气氛当中，白天，通体透明的大堂阳光灿烂;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大堂中央一方几十平方米的水池，浅浅的水面上漂荡着淡紫色睡莲，低调而意境悠远。

肖晓晓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刻意打造一场美到心醉的浪漫氛围薰衣草户外婚礼，在黄叶纷飞的秋季，这场婚礼能满足自己所有美好的想象。

遇见一些温暖的人，遇见一些浪漫的画面，等到了爱情，遇见一些值得珍惜的时间，等到了你，我今生最爱的人。

当时光荏苒，当年华不再，当最初的激情回归平淡，恍然发觉，最稳妥的感情不是海誓山盟，不是千回百转，而是彼此间相濡以沫，结伴，直至终老。

肖晓晓真实的想法，这一场婚礼不仅要能真正的享受大自然的清新与芬芳，又能和相爱的人拥有这一份独特而美好的回忆。

也许，一场浪漫的婚礼其实就是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女人的心里最深处静静地蛰伏着，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直到吹得心旌摇曳，吹得婚纱裙袂飘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当我牵你衣袖，与你执手，我的生命便尽赋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倾心相守，安暖相伴。

肖晓晓心里想，简约不是少，而是没有多余。足够也不是多，而是刚好你在今夕何夕，空气里都充满了醉人的甜蜜。薰衣草灿烂我的眼瞳。爱你，就是给你我生命所有的美好。

她站在王一元的身旁，左手和王一元的右手紧紧地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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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不能“裸泳”

又马不停蹄从镇江办完婚事的答谢宴回来，已是八号。房产中介在假期间业务格外的繁忙，所以王一元一天也没有顾得上休息，工作的重心基本上都在了中介公司。

在“十一”之前，公司去年买下来的门面，终于等到合法的手续全部办理下来，这样一来，就既可以出租，也可以出售。王一元通知康立新寻找机会，看能不能在短期内出手其中的几间，用来缓解公司日益扩大的资金需求和缺口。

一直忙碌到差不多十五号，中介公司上上下下才算是喘过气来，算是恢复到正常的轨道。最后统计的结果，这一次假期间成交的数量和总金额再一次刷新纪录，让见惯了钱财的康立新也是大吃了一惊。

各个门店的忙活暂时告一段落。杨磊和陈志光，甚至还有刘萍，觉得继续开店已是势在必行，各自都纷纷打报告，要求乘势而上，趁现在房地产行业利好的时机，再扩大门店的数量，扩大市占率。

王一元找到康立新，商量他们这次打报告扩张门店的事情。

老王你的意见呢？康立新问道。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都是狮子大开口。哪有那么多的资金来支持他们这样开店？公司资金的紧张状况，老康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啊？

康立新说道，不过说实话，现在的情形，用火爆两个字来形容是恰如其分的。我们这几个月的盈利上也是能充分反映出来。如果说对他们的报告置之不理的话，怕是会打击他们积极性的啊？

呵呵，他们有核算过成本的吗？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有钱不赚确实是傻子。但是我们也得有投入的啊，也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用上海话来说，就是我们不可能总是空麻袋来背米的吧？

康立新沉默一会儿，建议道，这样你看行不行，计划全部砍掉一半，或者说是分步实施，今年年底前先实施一半，明年看看形势，要是还是这样好的话，就再进行另一半。

他说道，这样一来，公司资金投入的压力相对就会减少一半，又能照顾到他们几位店长的情绪，两全其美。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你这样一折中，倒也不失是一个可行的好办法。实际上我之所以这么谨慎是有顾虑的，要知道前几年的房地产中介市场，经验教训犹在眼前的啊。

他说道，我们不要因为现在的一片形势大好，反而蒙蔽了双眼，不能只是一味蒙眼狂奔，还要尽可能的多看看前方的路。只是这个前进的路哪会有那么平坦？

打上来的报告，杨磊，陈志光，还有刘萍每人都是四家，并且都是在七宝。这样，如果全部实现，公司无疑就会挤进七宝中介市场的第一方阵，如果除去那些连锁的大店，王一元他们中介公司必将会手出一指，名列前茅。

大致的方案有了明确的结果后，然后公司又召集几位店长开了一个闭门会议。

会议上，康立新先公布了各个门店截止到上个星期交易状况的基本数据。

如果按照业绩计算，杨磊完成的最好，全年的业绩承诺现在就已经过了百分之八十，应该说他今年翻四番的目标指日可待。

其次是陈志光，但是如果从单店的业绩来分析，他的四个店面已经和杨磊非常接近，几乎可以说是相差无几了。这对于半路出家的他来说，不得不说就是一个奇迹了。

相对来说，任子平目标的完成落在了最后。不过他主攻的是学区房，计算方法上不能完全套用其他人的计算方式。现在也算是稳打稳扎，成功的切入了莘庄市场，并且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康立新汇报完，王一元首先是肯定了大家的成绩，然后说到了要求开分店的事情。他讲了他和康立新商量的决定，暂时统一扩张一半，公司还是先稳固一段时间再说。

散会以后，杨磊又来到了康立新的房间。原来他还是坚持他自己的想法，把他自己的理由又重新叙说了一遍。实际上他的结论也很简单，还是要大力扩张。

康立新笑了笑，说道，刚才开会的时候，我们已经把道理讲得很透了的啊。既然是公司已经做出来的决定，全公司上下，难道不应该是勠力一心，坚决执行的吗？

杨磊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说道，这么大好的机会，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能赚钱的机会溜走，实在是不应该的啊？

康立新说，现在世道确实是比较好。不过按照我们周期论的观点，三只四年一个轮回。说怒定以后这个反复的时间还会更加缩短的。我们之所以先要很练内功，就是不想做裸泳者。

杨磊说，可是依我的判断，现在正是处在周期的高点。

康立新说道，巴菲特有一句至理名言：只有在潮水退去时，你才会知道谁一直在裸泳。我们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股神以此警示世人，在经济活动中不要过于贪婪。

他说，我们做房地产中介也是一样，当大潮渐渐平稳以至于哪一天忽然间退去的时候，“裸泳”的人和事便会被搁浅在滩头的。再者说，如果再上两家，你就拥有八家门店，已经不少了，杨磊？

杨磊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就先把这两家门店开出来再说。

康立新想了想，说道，小杨你的这种心情我们还是可以理解的。谁又不想去赚取更多钞票的呢，特别是眼看着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时候。

他说道，杨磊，有一句老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说湿鞋不可避免，那我们也要尽量使湿鞋的次数少一些，让鞋面尽量湿的范围也少一些。

这一天，王一元正在办公室看报表，突然间电话响了。王一元拿起来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小陈的来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陈，哪个小陈。他心里突然一动，康宁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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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道歉

王一元拿了水杯给小陈泡茶，一边加茶叶一边问道，小陈，我们有快三年没有见面了吧？我那天偶然间碰上你爸，听说你都参加工作了？

小陈模样上和以前变化倒不是很大，只是在神态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变得沉默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爱说笑，但是也显得成熟了很多，可能是离开校园踏进社会，有了历练的缘故吧。

他没有落座，仍站在沙发旁边说道，三年多了。“十一”之前我爸就让我和你联系，但是假期间我们单位组织出去旅游，回来后项目上的事情比较多很多，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本来想打电话给你，不过这一段时间确实是事情多的。

小陈问道，今天星期六，你们也不休息的？

王一元把茶杯递给小陈，说道，我们坐下来说，你就不要像电线杆一样杵着的了。呵呵，我们做中介，就是靠着双休的时间才能多做一会生意，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星期一休息，星期一看房的人会少一些。

小陈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说，我爸说你现在还做起了房屋中介，说你规模做的很大，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的。

王一元说道，走，我带你过去参观一下我们新装修的这里办公室。我们也是刚搬进来不久。

办公室分成两个部分，一是房地产研究所，一个就是房地产中介公司，但是内部结构其实都是连通的，合起来的面积差不多是整个半层的面积。不过，研究所正在调整之中，员工目前还没正式搬过来，所以偌大的一片空间，都还是空着的。

王一元说，这一片空着的办公区域，是给我们的房地产研究所准备的。估计要到过年的时候了。这两个部分，我都是大股东之一。

房产中介公司的人员也不多，加上前台也只有十来个人。王一元说，这些都是我们中介公司的支持系统和后勤的员工，真正的业务力量基本上都是在门店上的。

小陈问道，那你以前在吴泾做的印刷厂，还在的吗？

当然还在的，毕竟是我起家的地方嘛。王一元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想想，后来我们印刷厂还扩大了规模，兼并了旁边的一个纸箱厂，面积是你们当初看到的厂房差不多三倍了。

参观完办公室，两人坐下来喝茶。王一元知道小陈肯定有话会说，所以他也不着急，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刘萍走进来办公室送招聘的资料。王一元看了看，签下自己的名字，说道，你再去和老康商量一下。还有，这个“管培生”的计划，那些已经过了考核期的员工，尽快把他们具体工作的安排计划做出来。

小陈还是首先先忍不住，说道，老王，我今天过来找你，你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吧？

王一元摇摇头，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那天你爸爸忙这要走，也没有和我说上几句话。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最想了解什么的吧？

小陈说道，我今天来，其实主要就是想向你道歉的。

道歉，你要道什么歉？王一元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陈站起来，向着王一元鞠了一躬，说道，我代我姐首先向你道歉了。

王一元盯着小陈，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小陈，问道，道歉就先不用了。我们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姐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你可以和我说说了吗？

小陈重又坐下来，说道，老王，其实就是这一次我爸没有碰着你，我也是想找机会和你说说这件事的。

他叹了一声，说道，唉，人算不如天算。你和我表姐之间的接触，应该是在零八年的元旦之前吧，之后应该就比较少了的。你们交往的过程我比较清楚。我当时觉得你们还会在一起的呢？

王一元纠正说，不是比较少，二是彻底就断了任何的联系。

小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王你可能不知道，实际上我姐在零八年的那年元旦，有回来过上海的。

王一元有些吃惊，说道，我那个时候和你姐发过很多短信，qq，还有邮件，只是一次也不曾有过回复。并且，她那时候也没有明确说过要和我分手的啊？

小陈不知轻重的喝了一口茶水。因为喝的有些着急，水的温度有些高，忍不住被呛住了。咳嗽了好长一会儿，他才算是平复过来。

他说道，看来这个茶水也是不怎么欢迎我的嘛。是这样，那年的圣诞节，因为学校放假。我姐也是很少离开家里这么远，这么久，所以就回了一趟上海，在家里前前后后呆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王一元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声问道，一个星期？元旦回上海，怎么就不回复了，她哪怕是告诉我一声也是可以的啊。

小陈却问道，只是你知道她回来后干了什么吗？

王一元摇摇头，看着小陈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小陈想了想，说，老王，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不要对我有意见的。

王一元笑道，有屁就放，不要搞得来婆婆妈妈的。

小陈说，我姑妈，也就是我表姐妈妈，她当时很不同意我姐和你再继续交往，她的理由就是觉得你对我姐的关心不够。当然，你应该也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表面的说法罢了。

最主要的，可能还是觉得你当时的条件，你家里的条件，工作也好……等等，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差强人意，她们觉得你不能给与我姐应该要有的生活物质上的条件。

他说道，而我表姐呢，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想继续在英国深造，这样的话，表姐以后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少了，所以我姑妈就更加坚决反对我表姐和你继续交往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我那时候条件确实很一般，其实从内心来讲，我心里面还是有一些自卑和不自信，觉得还是配不上你姐的。说实话，我当时就是以为你们一家人最后看不上我，所以也就没有再去自寻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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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祖宗十八代

小陈说道，老王，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实际上我姑妈家里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特别是我姑妈这个人，讲起来还是中专学校的心理学老师，在心理学的研究这一方面还是颇有一套的。

他说，不过话说回来，说是不干涉女儿的恋爱，但是你想一想，做为父母，谁又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能生活更好一些的呢？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个道理我倒是能理解的。

小陈说，特别是我们作为上海的本地小姑娘，就是在物质方面要求对方稍微的高一些，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道理其实很简单啊，他们父母看到过太多现实的残酷，所以才这般现实的啊。

办公室在二十七层，不远处正是熙熙攘攘的顾戴路。王一元觉得有些闷，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就像是一个个蠕动的小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不值一提。

他呵呵笑道，当初刚开始谈的时候，你表姐家里就要求去做医院体检，并且一般的医院还不行，一定要三甲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我现在才终于算是真正的理解了。

王一元问道，小陈，你现在也已经进入了社会，也是马上就要组建家庭的人了。那从你的所见所闻，或者是家庭的教育来说说，我们外地人，特别是外地的男人，在你们上海小姑娘的眼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物种？

小陈放下茶杯，也走过来窗户边上。他看着窗外，说道，我还是叫你王一元吧，这样比较顺口一些。我今年虚岁二十八了，你比我大不了多少的。虽然说我还没有结婚，但是也谈过几个对象，在这一方面也算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吧。

他说道，不过我先声明，我说道的外地人，并没有说就要打击你的意思的。

第一个，当然就是觉得外地的远啊，而且生活习惯也不同。你要知道，就是连上大学，我们上海人都是不太愿意去外地读书的。哪怕是在本地上一个专科，也不去外地读本科的。

老有人说上海小姑娘坚决不找外地人什么的，可去看看找了外地人的那些家庭，婚后不都是麻烦一大堆么？那边亲戚想来上海让帮忙找工作啦，那边亲戚过来借钱啦。这根本就不是一句是不是外地人就能解决的好么？

我身边的例子，真的也有很多啊。我妈两个朋友的女儿，一个嫁四川人，一个嫁甘肃人，现在感觉都好糟糕，一个是未婚先孕了，还有一个更惨，男的没房女家倒是有两套，现在男家父母全搬来了。总之，我所看到的上海姑娘嫁外地人，没几个过得开心的。

还有，外地的话，就得考虑很多现实问题，好么？房子首当其冲，还有文化差异的婆婆。想想都要头大的。我身边的一些姐姐就是和外地人结了婚，不过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婚了，收场都不大好。

当然了，也有过得好的。这些里面，大都还是选择浙江，江苏，或者是安徽的男小娃，毕竟地理上靠的近，思维和生活习惯等方面要靠的近一些。

我妈就跟我说，门当户对是多数上海人的基本条件，结婚别找个比自己差的就行，不高攀不低就，但是他们都不希望我找个外地人，说是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出现的。

小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以你那时候的条件，不管是经济上，还是在未来的发展来看，你们俩的差距都太大。再说了，我表姐自小就是在上海长大，外面的世面见识少，他们也和担心这一点的。

他笑话说，当时你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印刷厂，能给与谁，或者是承诺谁的未来？说实话，就你那个条件，在我们上海丈母娘的眼里，还是很不入流的，好吗？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可是我当时的经济，我过往的学习工作，还有我老家的状况，我很少有和你表姐说起过的？再说了，你表姐她的爸爸妈妈，我也是都没有见过面的，他们又是怎么去知道的？

小陈说道，这还不简单？到了现在，我也就和你说实话好了，包括你的祖宗十八代，你读书的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大学，在湖州的工作经历，都是调查了一个底朝天。我们了解都是清清楚楚的，有一本厚厚的装订在一起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我是有亲眼看见过的。

王一元转过身，沉着脸盯着小陈说道，你们这样查，过分了的。你爸爸是律师，他还能这么干？

小陈呵呵一笑，说道，老王，你还想要我讲实话吗，你这样冲动，我都是不敢继续和你讲了的。

王一元想了想，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你继续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干脆我们敞开来说好了。

他想了想，调整了一下思绪，说道，那她这次元旦回来，你姑妈家里就是安排她重新相亲了？

小陈回答说，是的。其实在我表姐回来之前，就应开始在物色了的。你知道，我们上海在英国留学的人还是蛮多的。最后，还真是很巧，让我姑妈找到了两位，其中的一个竟然就在伯明翰大学。

还真就是有这么巧，刚好那一年这位男生也回来过新年。对于家里安排的这次相亲，我表姐一开始是坚决抗拒的。怎么说呢，毕竟王一元你是第一个我姐谈的对象，她还是这样觉得很对不起你的吧，但是最后抵不过家里人的说道，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去见了一面。

没想到的是，这位男生竟然是一眼就看中了我表姐。当时我姑妈高兴了。后来各种创造条件，他们就走到了一起。这就是大致的经过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嗯，很好，也算是一个公主王子的美好大结局了。只是，如果要是这样往下发展的话，你今天应该就不会再过来找我，和我铺垫了这么多，还郑重其事的道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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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旦夕之间的康宁

一听这话，小陈一下子竟然是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赤红急白阴晴变幻，变得有些很不自然起来。

王一元侧过脸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后来她们还真有事？

小陈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窗户外面，又缓缓退回去坐在椅子上。只见他眼圈发红，差不多都要哭出声来。这才将后面她表姐发生事情的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

原来，和伯明翰大学的同乡好上以后，康宁她们两人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间。两个身处异乡为异客的同乡，能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在背井离乡的一个地方开启一段自由自然的恋情，当然是一件极其幸运和高兴的事儿了。

不仅是她们两位当事人，就是在上海的双方父母和家人，也是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两家往来频繁，甚至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准备张罗她们结婚大事的筹办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句老话，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生活如此，人生亦然。

英国的中小学都是有三个学期。夏季学期到七月中，是一个学年的最后一学期。夏季学期结束后，到下个学年开始之前，是六个星期左右的暑假。

这时候趁假期，学一般学校都安排有教职工的常规体检。很不幸，康宁这一次却被检查出了有乳腺组织的病变。因为是体检医院，限于条件，当时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判定。只是建议马上去更高级的医院复诊。

康宁自然不敢马虎，第二天就伯明翰医院复检。一周以后，这一次的检验的结果很快就证实，康宁确实是患上了乳腺癌，并且已经是中期。

这如晴天霹雳般的旦夕祸福，把康宁自己，把她的男朋友，把她们远在上海的两家的家人都给震懵了，一开始全部都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是事实就摆在了这里，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有两个，一是看护，一是医药费。

谁来看护？一开始就成了问题。要知道，康宁自己家里人都有工作，并且都还远在上海，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得了的。当然就只好是康宁的男朋友先去看护的了。

第二个无可回避的问题就是钱。

因为是属于临时派遣的性质，所以康宁的劳动关系和医疗保险等，还是在上海她原来就职的中学里面。英国的学校那边，只是有一份额度相对不是很高的商业人身保险而已。

如果不能充分享受到当地就业和保险的福利，在国外就医的费用，就是一个令人咂舌的天文数字。很多的药物，也不在保险的范畴，在英国，医疗的费用如果要有个人来掏钱看病的话，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而同时，如果请英国的护工，支出不是少数，并且还不在可以报销的范围之内，是要自己掏腰包的。

这时候，那边与男朋友的关系却是慢慢发生了变化。随着病情的确诊，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率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来医院的次数一下子变少了。很多的时候，都是康宁给他打了电话，好不容易才出现一次。到后来，就以功课忙为借口，很少过来医院看望了。

个中原因，康宁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很要强，后来也就不联系他过来医院陪伴自己了。

到了九月份，在做好一切准备的前提下，康宁转回来上海治疗。这时候，男朋友一家人也就基本上不再出现了。不过他们托其他人过来医院探视了一次，还带过来两万元的钞票。

这时候康宁躺在床上，一段时间的化疗下来，她已经都没有了坐起来的力气，全身虚弱不堪。

康宁的妈妈气不过，把这两万元钱直接就丢出来门外，冷冷的叱责了几句，就让他们滚。

说起来都是心酸，我不想再去回忆了。小陈哽咽这说道，王一元，你能体会到我表姐当初的那种无助无奈，甚至是生不如死的心情吗？

王一元一字一顿的说道，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人品，当初你们又是怎要去同意他们交往的？

小陈说道，当初谁又知道的呢？只有在出了这件大事以后，才逐渐看清了那个男人，甚至是他们一家的真实嘴脸。可是，为时已晚了啊？

王一元说道，这种人，不说也罢。那，你表姐现在情况又如何？

小陈接着说道，后来做了手术，切除了整个的左边的**。我表姐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从此后性格大变，再也不愿意出外，羞于见人了。我姑妈找关系，拿了一些出版社的文稿，让我表姐翻译。

王一元问道，你表姐现在在哪里，还在医院吗

小陈回答说，不在医院，现在还是在恢复期。去了我奶奶家里，也就是她的外婆家里。是在无锡的一个乡下，清净倒是满清净，也是适合于休养生息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乡下倒是一个好地方，适合于养病的。你表姐的情绪怎样？

小陈说，情况不太好。我们都看得出来，我表姐现在一天不如一天，一直也是在渐渐地消沉之中，所以我们才过来请你。我老爸的意思，要是你同意的话，希望你能过去一趟无锡，劝劝我表姐的。

王一元说道，你表姐的这个病情，我所知不多。那你告诉我，你表姐的这个病，到底最后能够彻底的根治吗？

小陈说道，恐怕很难。以现在的条件最多也就是延缓而已。要想根治很难。不过具体的状况，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和清楚。我只是大概的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不过，你要是真心想知道的话，可以去百度的。

王一元走过去书柜，从上面拿下来一个相框，对小陈说道，这个“十一”假期，我也是刚刚结婚。这件事情，我还得要和我老婆商量，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小陈说道，老王，我和你在讲一件事情。我表姐其实对你应该还是有一些记挂的。以前你们手机短信的记录，前一段时间我表姐把她老的手机拿了出来，你的那些短信，基本上全部保留着的。

王一元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可以告诉你的老爸，还有你表姐的家里人。我一定会过去看望你表姐的。只是什么时候去，怎么去，你们还得给我时间考虑。

小陈说，王一元，我们可以理解。我们其实都还有一个担心，要是我表姐万一患上抑郁的话，事情就更加糟糕了。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还是希望你能尽早过去，开导开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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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恨愁不可消除

王一元回到家，见袁姐和邓老师的车停在院子里。他想，看来今晚上又是一个通宵了。这四个人现在打麻将上瘾，只要一找着机会就会聚一起。也不知道老任和老杜来了没有？

听到门铃的声音，肖晓晓赶紧过去开门。她接过去王一元的背包，笑道，今天你下班还算是比较准时嘛。

背后传过来袁姐的声音笑道，小王，要是你再迟一点回来，就只能吃残羹冷炙了。

洗手上桌。肖晓晓说，今天的菜都是她们三个带着过来的，你吃了很久我做的菜，今天让你也换换口味。

邓老师笑道，小王你也真是，不仅是新婚的旅游没有，还把晓晓一个人撂在家里不管。我们怕她闷得慌，所以我们姐妹做了几个小菜送过来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老任和老杜呢？

陈老师回答说，他们俩今天单位都有任务，明天上午会过来的。今晚我们也不回家了，就睡你们家里了。

王一元又问道，那四位女士，我们要不要喝一点？

袁姐呵呵一笑，说道，小王，我们三都比你大，你应该叫我们姐的，好伐？酒的话我们也不喝了，不要搞得来晕晕乎乎的，吃完影响我们打牌。

肖晓晓一边给王一元舀鸡汤，一边说道，放心，你们都过来也是有地方睡觉的。我在家里闷得慌，一个大白天基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有时想想，还不如回镇江老家的。

袁姐笑道，晓晓，你想错了的。镇江的家已经是你的娘家了。只有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好吧？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回娘家，这样会好没出息，好伐？

陈老师说，要不然就养一个小宠物，要不然就抓紧生孩子。总归要找一点事干，要不然人都会憋出毛病来的。我看还是抓紧生孩子比较靠谱。

邓老师笑道，生小孩又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生出来的喽？今晚上我们还是好好着打牌。

趁她们女人打牌的时间，王一元一头钻进书房。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看看书，听听收音机。尽管现在手机上也有收音机的功能，并且还要更加的方便，但是他还是把原来用过的收音机摆在了书架上。

这一间书房，就是王一元当初特意保留下来，并且重新装饰过一番的。里面的整体布置其实很简单，三面墙都是到顶的大书柜，然后是一张大大的原木书桌，还有几把凳子。有电脑，可以上网。只是一般情形下，除了工作的需要，他更喜欢看一些纸质的书。

王一元喜欢看书，但是没有一个固定的门类。他看书很杂，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买回来慢慢看。比如说像现在的几个晚上，他就一直在看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这部据说是当时真实事例改编的小说，王一元特别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人不是生来就被打败的，你可以消灭我，但你永远打不败我！

马克吐温写道，老渔夫桑地亚哥已经很久没有捕到一条鱼了，但他始终坚持出海，从未放弃过。一直过了八十四天后，他终于捕到了一条大的马丁鱼，但是鲨鱼一路上却抢夺了老人的胜利的果实。

王一元心里想，这条大的马丁鱼不就象是我们人生的理想吗？社会竞争激烈，人心变得浮躁，唯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就像小说里的老人，他没有惧怕鲨鱼，勇敢地接受挑战，即使最后一无所有，但没有输掉做人的尊严。

不过，今天晚上，王一元只看了一两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下午小陈所说的那一番话，加上康宁之前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更替交织，在脑海里始终在轻飘飘的荡来荡去。

他站起身，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一手粤语的老歌，只听得陈百强深情的唱道：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

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王一元坐下来，把书本放在膝盖上，听着音乐，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正在遐想间，门被推开了，肖晓晓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一看王一元坐在椅上听歌，笑了笑，说道，死猪，你这很投入的样子，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吧？

愣怔了那么一瞬间，王一元握住肖晓晓的手，轻声的问道，晓晓，你说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我？

肖晓晓脸一红，说，你就在这里这样胡思乱想的啊。茶，小心茶，还是烫的。

她转而呵呵笑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只是我现在没有时间，三缺一，她们还在等着我呢。等打完牌，我再和你好好唠叨唠叨，好吗？

晓晓走后，继续听歌曲歌曲。王一元想，是啊，此际又想起了谁，又在牵挂着谁？

今天小陈的说道，王一元终于知道了当初康宁突然间就杳无音信的真实原因。实际上，他也知道真正的原因，还是康宁家里嫌弃王一元穷，出身不好，工作还没有多少前途，所以没有最后承认和接受他。

而这其中，康宁本人的态度事实上起到了最后的决定作用。尽管王一元知道，康宁本身的性格一直相对软弱，也容易受家里人的影响。但是归根结底，他们之所以分手，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康宁和她家人的现实。

恨吗？痛吗？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此情可追忆，无奈成过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但是话说回来，王一元与康宁之间曾经的那一段感情，时间上虽然不是很长，但却是王一元来上海后的第一次真正恋爱，当然也给他留下了许许多多温馨和美好的回忆。

至今王一元都仍然清晰的记得康宁的三个小动作，一是喜欢教自己学英文，一是喜欢踢自己。还有一个，就是时不时的往上推眼镜。

去无锡看望康宁，这是一定要去一趟的。莫说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就是没有相请，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后也会是这样决定的。只是这一件事怎么和晓晓开口，她又会是什么反应和想法，这是王一元不得不要去考虑的。

只是，这事怎么去和晓晓开口说，又应该怎么开始说？王一元不停的挠挠头，但是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自己认为可行的方法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第二天上午，任学明和杜建峰开车过来。没有想到的是，康立新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任学明笑道，允许她们女人打牌，就不允许我们男人也找一些乐子？

邓老师笑道，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晓晓做饭怎么招呼得过来？

袁姐笑道，还自己做什么饭，再说了，让晓晓去做饭，那我们麻将还能打的吗？这样好了，小区里的会所有餐厅的，我们过去吃吃好了，或者是让他们烧好后送过来也行的。

杜建峰开玩笑说，你们四个人，昨晚上已经一宿了，还没有打够？

袁姐笑道，小杜，我们女人的事情，你还是少参与少说话比较好一些。你们自己去做你们男人间的事情。晓得伐？

四个男人自成一体，也不打牌，就在书房里泡上一壶茶，开始摆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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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落锁的清脆声

这场牌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因为第二天大家都还要上班，所以才不得不告罢休。当然了，这四个男人的聊天，也持续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简单的吃过晚饭，任学明他们就都走了。王一元回书房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肖晓晓端了茶杯进来，递给他后问道，你们几个大男人，今天在书房里叽叽咕咕一天的时间，都说了些啥？

王一元回答说，主要还是关于印刷厂，陶瓷厂，中介公司和咨询公司的管理和未来发展的一些事情。主要还是就吴总公司上市的一些新动向，还有国家政策等方面一些相关的问题进行了讨论。

吴总房地产公司上市，刚开始进入辅导期，还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四个人也就都是形而上的讨论了一些大致性的方向等方面的方案。至于房地产研究所的调整和组合，还有房产中介公司的一些事情，也讨论了很多。

肖晓晓说，公司的事情，还是自己要好好把握。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一两年确实发展很快，萝卜快了不洗泥，所以说在公司的内部管理上，我们还是要加强一些基础性和制度性的工作。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我的贤内助。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地基很重要的。我们四个人的意见和你想的差不多。所以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如何夯实基础，所有的扩张就先告一段落了。

哎呦，打牌打得我都累死了的。肖晓晓扭了扭脖子，呵呵笑道，我们在家还是要少说工作。嗯，你昨晚上问我什么我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你，你说，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状况，老实说？

来来，你坐下，我给你按摩按摩。肖晓晓坐下来，王一元一边给她按摩脖子，一边说道，昨晚上听歌，那就是这首歌的名字，所以我才想起来问你，大惊小怪的做啥？

我还大惊小怪了，不会是你的那个英语老师又有新的故事了吧？

王一元手上稍微加大了一些力量，笑道，我说你们女人还真是厉害，第六感就是这么灵敏的。

肖晓晓说，被我说对了吧。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吧？

王一元想了想，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把昨天小陈到自己公司办公室后的经过，还有康宁的现状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肖晓晓听完后，脸上没有变现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手劲稍微的轻一点，好伐？至于你和什么康宁之间的这件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一元讨好的笑了笑，说，你真不参与，放手让我去自己想办法？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那还能怎么办？我知道，如果我说不让你去见面，你真就会不去了的？

王一元装模作样，点点头说道，一切听你的安排。

笑话，王一元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我还会不知道的吗？

王一元说，我在想什么你怎么会都知道，你又不是肚子里的那啥？

肖晓晓反过头说道，好，那你们就不用去见面了，好吧？

呵呵，看看，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了。

对的啊，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啊。肖晓晓反问道，只是你就会真的不去了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晓晓，我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决定下来去见她的话，我想和你你一起去。你愿意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肖晓晓说道，你给我时间再好好着想想。

肖晓晓考虑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很长。只相对平静的过了一个礼拜，星期天，王一元，肖晓晓和小陈，还有康宁舅舅决定一起开车去无锡。

本来陈老师说是让小陈过来接上王一元他俩，不过王一元的想法，刚好可以顺便去汽配厂看一看纸箱的供应状况，还可以回一趟镇江。于是他就和肖晓晓开车，和小陈约好在沪宁高速的收费口碰面。

在收费站，陈律师看了看王一元他们开的奔驰汽车，有些心情复杂。互相介绍过后，他和王一元商量，说是坐他们的汽车，可以给他们指路。

肖晓晓知道他们是可能有话要说，就和陈律师调换了一下位置，让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继续前行。陈律师说，小王你现在的基本状况，包括你现在的几个工厂和房产中介公司，我都了解过了，这几年你进步还是蛮大，也是很不容易的。

他说道，咳咳，还是你们两人没有缘分，没有最后走到一块。当然了，主要的错误还是在我们这一边，当时我们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太应该，我先要代康宁，还有她家里人向你道歉的。

王一元说道，陈叔，你就不要这样郑重其事了。实际上，只要你们不再去对我做暗地里做调查，我就已经是很感谢你们的了。

他说道，你们说说，谁又没有一个过去？陈叔，我是幸亏没有被你们查出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出来，要是真有的话，还不得被你们一棒子给打杀了？

一路聊天，不觉间就到了无锡惠山区下面的一个小镇上。汽车在一幢独立的民房前停了下来。

这座民房两进两宽。原木雕门，还是木格花窗，都不施彩绘，窗台上，摆放着大小不一、或方或圆的花盆，与粉墙黛瓦、绿色的竹、柳、水杉相映成趣。旁边有一条小河流，看上去这地方还真心不错，是典型的江南小宅。

王一元觉得，这里倒不失是一个休养生息，安心养病的的好地方。

陈律师介绍说，这里就是他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说起来还是他爷爷奶奶的产业，只是还是在自己读初中的时候就随父母去了上海。

因为这次康宁的生病，早就退休的外婆跟着一起搬了回来，方便照顾康宁的饮食起居。

陈律师说道，现在康宁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不愿意见陌生的人，就是连自己的父母都是不愿意见面的。这样，等会儿就让小陈陪着你小王，你们两人先进去好了？

康宁端着脸盆，正在小院里往竹竿上晾晒衣服。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本能的停下动作，看向大门。家里有钥匙开锁的人并不是很多，她以为是外婆去买小菜回来了。

可是进来的却是王一元。

两人都愣住了，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再挪动一步。慢慢的，康宁的眼眶瞬间发红，脸上有泪水流了下来，慢慢的抽嗒成声，最后竟至于小声的掩面哭泣起来。

王一元刚想要和她打招呼，康宁却是一下子转过身就往屋子走，等进了她自己房间，咔哒一声，听到了轻脆的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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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此情可待成追忆？

王一元根本没有想象过，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杳无音信，他和康宁的再一次相见，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在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场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再一次重逢。

刚才匆匆的一瞥，康宁看上去不仅是消瘦了很多，以前微胖白润的的双颊，已经是颧骨毕现，脸色有些蜡黄，形单影只。特别是一头秀发已然不见，可能是化疗的缘故，现在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平头。

一切都已改变，欲语泪先流。我们经常说物是人非。是啊，时过境迁，物还是那些物，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可是人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许多的往事早已渐渐成了褪了色的旧忆，总是让人无限伤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多少柔情，多少温情，都已经过去了，变成了回忆，总是令人徒增伤感。

王一元在院子中央站立了一会儿，稳定了一下心神，走过去她房间敲敲门，轻声说道，康宁，是我，王一元。你开开门，我想见你。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王一元继续敲门，康宁，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开开门，我们见一见又有什么困难的吗？

这时候，小陈跟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状况，朝王一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他走过来朝门里说道，姐，你不要怪罪我，是我把王一元给找来的。

康宁在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王一元继续说道，这样，康宁，只是我一个人进来，可以吗？你现在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的做法和想法我能理解的。

他说道，我是这样觉得的，其实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可能只是时间，是时间给了我们错误的选择，在错的时间里我们互相认识的。

说到这里，房间里隐隐约约传过来有压抑的哭泣声音，只是好像在极力的掩盖着。

王一元说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每个人都会要去经历，这也许都是天意，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只能以坦然的心情去接受它。我们要乐观，不要畏惧，应该过好每一天，过好这一生。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甚至是飞来横祸，都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过常情。生活，就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它并不完美，但是也并不那么悲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们一定要知道和懂得，人世间的这些苦难，总会有了结的那一天。

生命多磨难。谁又没有伤心往事？谁又没有黯然落泪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如病痛的折磨，说来就来，让你根本就没得想，也根本没有选择。

人生在世，我们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也是命中注定。但我们可以选择活着的方式，或许只是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就会是另一种全新的活法。康宁，难道这些道理都不理解的吗？

听到小院里的动静。陈律师和肖晓晓也跑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陈叔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就退回到了小河边。他看着河边的景色，开始抽烟，没有再说话。

肖晓晓站了一会儿，觉得很不自在，又担心自己在这里给某些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于是就出门到车上去等着了。

房间里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王一元知道康宁肯定在听，于是继续说道：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女人一生中总会碰到那么几个人渣？只是有的多有的少罢了。

越是家境不错的女孩越容易遇到人渣。二十多岁左右的这一段时间，是年轻女性最迷茫的时刻，也是脑子最拎不清的时刻。但是如果你能想一想，谁又不会在她年龄最好，人生最美好的时候，碰到几个“人渣”？

运气好的，碰到了跟自己门当户对的，日子就会过的和和美美。运气不好的，遇到个“渣”，自己又无能力分辨，一头栽了进去。能醒悟过来抽身退出就是算命中俗称的“坎”，一辈子被套牢在里面，无法抽身的就是俗称的“命”。

这些碰到的所谓“人渣”，会让女孩伤心痛苦，但是也会让女孩长成大女生。当然，没有谁对谁错，如果没有那些人渣的男生，或许也就没有现在成熟，坚强的你。能让我们认识和识别一些人，这些又何尝不是我们再继续前行的幸运和助力？

王一元说道，实际上，这些所谓的道理，我就要是不讲出来，康宁你应该是都懂得的啊。你现在怎么就这样的不肯待见我？

过了很久，王一元也说了很久。他喝过一口小陈递过来的水，说道，康宁，我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看你的，不管你开不开门，我都是站在这里。

他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态，或许是不愿意看到我，也或许是讨厌我。不过，我今天就是要站在这里，和你说上一会儿话。你要是一直都不出来，我就会是一直都站在这里。

想了想，王一元说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怨恨，五阴过盛。

人的一生沧桑变换，有觞筹交措时的喧嚣扰嚷，也有曲终人散后的孤独落寞。有生的疼痛，有老的哀伤，有病的愁苦，有死的悲恸。爱别离，就会怨长久。求不得，所以也放不下。人世沉浮，每一个人都是一曲曲听也听不完唱也唱不尽的生命骊歌。

爱别离，也有不得以而为之的苦恼。爱着便会希望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当然会是一件苦心的事。

怨，却不是一件好事情，是苦。怨的时间长，便会更苦。怨是一块坚硬的石头，横埂在心间。不放下，你会发现，因为这怨恨，自己的人生便处处有绊脚的石头。放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我们要试着习惯。

正说着话的时候，康宁的外婆买菜回来了。她一只手里挎着一只竹篮，里面装了一些蔬菜，一只手里提着一直杀好了的老母鸡。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婆婆，一身蓝色的布料一副，头上戴着一块蓝底白点的花巾。个子不高，脸上布满了皱纹，还稍有驼背，看上去年龄应该已经很大，走路还有一些颤颤巍巍的样子，不过看的出来，却还是显得精神。

阿婆看到院子里的儿子和孙子，打招呼道，哎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家。阿拉刚才去买菜了。呦，妮妮不是自己在洗衣服的吗，怎么衣服没有晒好，盆还丢在了地上，人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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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难两全

陈律师连忙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努努嘴说道，妮妮在她的房间里不肯出来。站在那里的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小王。他们俩刚见上面，妮妮就跑进去房间，再也不肯出来，也不说话。

阿婆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王一元好一会儿。王一元赶紧向阿婆问好。

她咧嘴笑道，你是小王吧，今天还麻烦你从上海过来我们乡下一趟，真是对不住你了。

王一元说，嗯，康宁的情况，我们也很担心的。想想以前多么活泼有主见的一个小女生，我们真没想到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康宁却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很难过的啊。

阿婆听王一元这么说，眼泪都是要掉下来，用干枯的满是褶皱的手擦擦眼睛，说道，多好的小伙子啊，我一看就要忠厚，要靠得住的。小王你中午就在这里吃饭，阿婆给你们炖老母鸡汤。

王一元想了想，故意大声笑道，好的，阿婆你时间炖久一些，让康宁也喝上几碗。她很能喝的，以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有一次她就连续喝过三大碗鸡汤的。

这边话音刚落，只见得在门里面康宁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王一元，你不要乱说话好吗？我什么时候喝过那么多的鸡汤？

院子里所有人先都是一惊，继而面面相觑，然后全部都是笑出声来。王一元说道，没有过吗，我不会记错的啊？

阿婆说道，妮妮你可以出来了。老在房间里呆着对身体不好。现在天开始冷了，要多出来晒晒太阳的。

小陈在边上一笑，朝王一元翘了翘大拇指，小声说道，王一元，还是你有办法的。

可是只听得康宁在房间里说道，我今天不想见你。刚才你说了这么多，我估计你也说的口渴了吧？你喝完老母鸡汤就走吧，我现在就是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一段时间。

王一元看了看陈律师，还有阿婆，见他们两个都是点头，于是说道，这样，康宁，我再和你稍微的说几句话，可以吗？

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得康宁说道，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真的，你要是能顾及到我的感受，我就请你先不要再说了。你刚才已经说的够多的了，我都有听进去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王一元想了想，笑道，好吧。我就不多说了。最后一句话，生命是自己的，没有人能比自己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陈律师一看这样，也只好摇摇头，朝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小王，看来今天只能是这样了。不过康宁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我们一起吃饭。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陈叔，今天看来康宁是不太愿意见我们了的。这样，我们就先走了，反正无锡和上海也不远，我们在无锡也有客户，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再来的。

陈律师把王一元送到门外，临上车前，说道，小王，你以后有时间再过来，多多开导康宁。

王一元点头答应了，说，会来的。康宁的电话号码，等会你们发我手机上。有时间我也会和她在手机上联系的。

康宁在房间里的窗户下，看着王一元和肖晓晓驾车离去，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特别是对于以往和王一元之间的一些往事，纷至沓来，萦萦绕绕，一时间都是挥之不去。

当我们爱一个人，会记得一些和他有关的画面。失去他以后，只要一想起，他就会出现，会出现在那些画面里。

还有刚才站在他旁边的肖晓晓，从王一元和这位女人的亲密动作完全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现在应该亲密的情侣了吧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多年过去，要是自己不出这个变故，应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想想他们也应该是这样的。

是的，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不会重来。失去某些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康宁在椅子上颓然的坐了下来，叹了一口长气。她心里不由得想道，哎，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失去的爱情，总是令人怀念的。因为第三者或是其他人而失去的爱情，都不会太伤悲，因为那些都可以明确的找到恨的对象。而因为我们自己错过的爱情才最伤悲，我们不可能去恨自己，更不舍得去恨自己深爱过的人。

只有离别时，才看清故事里的错误，与错误中的真实。我们的一辈子是有那么长，生活中的变数那么多，有时你以为那个会永远的陪你走下去的那个人，居然是只能陪你一段路而已。

在车上的时候，王一元和肖晓晓说到康宁，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一个正是花样年华的小姑娘，现在却是遭遇到了她人生中最严重的两道打击，病魔在残害和侵蚀她的身体，而前男友的离去，又在嗜咬着她的灵魂和自尊。

肖晓晓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位前女友，是挺悲催的啊。

王一元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有时候想想，这个人啊，还真是人各有命，不管你怎么挪腾来，挪腾去，命运它总是在前面都会等着你，不偏不离，总是差不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转过头对肖晓晓说道，晓晓，我真的是要好好着感谢你的。在我最需要感情的时候，你总是能及时的出现，义无反顾的帮助我。

肖晓晓小脸一红，说，死猪，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这个谈恋爱也好，组建家庭也好，都是两全的事情。也就说，都是双方互相成就了对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她说道，最怕的结果就是难以两全。女孩做好了准备一腔孤勇的陪这个男孩成长，但是那个男孩不愿意长大，甚至最后还用她教会他的爱，去珍惜其他女孩。

王一元点点头，想了想说道，爱情这个东西啊，总是在太多的理由中一再被误解，从而一错再错，最终演变成了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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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打埋伏？

事情一多，人一忙碌，时间就过得很快。不觉间，又是一年过去，和客户互动的一些常规动作完成后，眼看就进入到年根底了。

总体来说，过去的这一年，是公司大有收获，取得长足进步的一年，也是王一元开始自己崭新个人生活的一年。

王一元和康立新，肖云华还有王丽萍商量，决定把这几家公司所有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都聚集到上海，开一个联谊性质的工作大会。这样的年度工作会议，在公司历史上的第一次，所以王一元特别的重视。

主要的目的，就是组织各公司中层以上的这一批干部，到印刷厂和中介公司参观体验，从而了解公司的整体架构和业务构，增强大家的荣誉感和向心力，同心同德，使公司有限的力量能全部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

特别是王丽萍，自从去唐山的陶瓷厂后，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回上海，对上海这边的状况都不是很熟悉了的。上次王一元结婚，因为工厂事务繁忙，来去匆匆，都是李广林当天来当天就走了的。

实际上，其他各业务板块的负责人，比如康立新于印刷，肖云华他们于房产中介，都有类似的状况。

为了这一次的工作会议，王一元还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做准备。他一直在想着在这一次会议上应该讲一些什么，应该传达给公司所有人员一个什么样的积极信号。

会议的地点就选在了老朱的柑橘游乐园。这样一来，很多后勤方面的事情，就都交给了老朱和朱盈盈去操持，刚好公司这边缺少人力，还省却了很多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现在，刘萍兼任了公司办公室主任，所以这些具体事情的操办，当然就直接交给了她去处理。

王丽萍和李广林坐火车到上海时候，是王一元亲自开车去车站接的她俩，一直把他们接到了在古美的办公室。

公司办公室，宽敞气派。李广林和王丽萍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她俩先是在办公室溜溜达达全部参观了一圈。

还真是没有想到过，老王，我们竟然也能够有一天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李广林认真地说道，不过也是公司发展的必然。说实话，当初我们把纸箱厂兼并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王丽萍笑话说，你就不要说是起纸箱厂了。当初印刷厂开张的时候，我们还在四处为业务发愁，等米下锅的呢？你问问老肖，还记得那个什么“巧妇”的故事吗？

肖云华笑道，呵呵，就这一个小故事，让你们每年都说，都快要讲成一个励志的故事了的。

康立新笑道，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什么“巧妇”的故事的，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传说？

王丽萍哈哈一笑，说道，等会私下里再告诉你，要不然，某些人面子上会挂不住的。

周婉秋也是唏嘘感慨，说道，是真没有想过的。我刚来印刷厂的时候，就是那几百平方的一个小车间。哈哈，要不是老娘我当初看中了王一元，像这样的小厂，我根本都不会去考虑找工作的。

王一元深有感情的说，虽然现在中介公司不管在规模，年度营业额，还是在利润上，都要超过印刷这一块的业务，但是在我的心里，印刷厂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说道，没有我们最初的印刷厂，就没有我们后来的发展，也就没有现在我们的这一切。

周婉秋笑了笑，说道，还算老王讲良心的。不过我们也有信心，把印刷厂继续做大做强，一定当好公司的后盾。

王丽萍说道，老王，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来？

什么事情？王一元问道。

王丽萍笑道，我记得嫂子以前的公司，就是国立袜业的业务，肖总当初说的是我们五年之内不能去接触。但是现在已经早就过了五年之期，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想想办法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上次我结婚的时候，肖总，还有老丁，丁经理，孙雯，后来还有我师父杜大姐，我们都有说过这件事情的。我当时的回答，就是说原来台沪公司的所有业务，只要是肖总还想做，我就决不插手。我现在也是这样的态度。

王丽萍叹息道，那真是可惜了的。这么大的一笔业务，按理说，我们拿下来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生意归生意，情义归情义，好像我们去把这个生意抢过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王一元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要很感恩肖总和原来的台沪公司的。没有肖总给我们当初版印刷厂的机会，又哪会有我们的今天？

周婉秋说道，我支持老王的。我们是要感恩的。大家想一想，不知不觉才这么四五年的功夫，我们的生意竟然是做到二十七楼这里的正规写字楼里来了，真的是不知不觉的啊，那些困难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王一元看着他们笑了笑，说道，不要感慨了，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来这里办公，都是可以的。就怕你们在这里坐久了，就又要开始厌烦了的。

他说道，老肖，王丽萍，周婉秋，还有老康和大李，你们就是我们一起真正打天下的几个人了，也是我们现在真正的骨干力量。公司明年我们怎么干，或者是明年能做到到什么样的规模，就全依仗在座的各位了。

康立新笑道，说了这么多，王总你就不要和我们大打感情牌来绕弯子了，对于明年的工作，你有什么新的安排和计划，就开门见山直接和我们说了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公司明年工作的主基调，我把它定为四句话，狠抓基础，夯实管理，乘势而上，争取更上一个台阶。

他说，今天特意把你们召集过来，后天的工作会议上你们写好的报告稿我都看过了，总体来说都蛮不错的。只有一条，就是在经济责任考核指标上还是稍有保守啊。怎么，都跟我提前打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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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经济责任考核

实行经济责任考核制度的管理办法，王一元的初衷，现在各家企业都在快速的发展之中，摊子越来越大，员工越来越多，业务越来越繁杂，如果光是靠自己一个人去盯的话，这显然是不可能，也是不太现实的。

如何加强企业的管理，夯实基础工作，增强和完善激励与约束机制，更好的调动全体员工的积极性，确保公司的年度经营目标和各项任务的完成，就成了王一元这几个月来重点思考的课题。

王一元为此还特意找任学明和杜建峰商量。也是巧合，经济责任制的考核办法，在他俩这样的国有大型企业中早已实施多年，有现成的方案和丰富的实施效果评估经验。

依葫芦画瓢。从公平、公正、科学、合理，提倡竞争、奖励进步，鞭策后进，坚持责权利相结合，将各公司管理团队的个人利益与公司的经济效益直接挂钩的角度，最后出台了这一经济责任的考核办法。

这一套方案和办法，按照考核的管理职能，考核的内容，检查与考核的程序等内容，从去年的十一月开始酝酿，中间反反复复的草案设计和修改，一直到现在的二月份，前前后后差不多三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考核方案已经基本通过，只待这一次的工作会议正式签订了。

考核分两部分，月指标考核和年度综合评估考核。月考核采取百分制和激励加分方式，进行打分，对每月奖金以及岗薪工资考核部分进行考核。各单位效益提成与公司档期效益完成情况和本单位效益完成情况挂钩。一级考核一级，层层传递压力。

其中对分公司负责人的考核内容还有一些明确的细则，包括了销售指标，经营指标，销售激励指标等，每半年进行一次综合评估考核。

公司的年度经营目标和任务分解后，责权利三个部分的重担自然而然最后都落实到了肖云华，康立新和王丽萍三位负责人的头上。

王一元笑了笑，说，今年是实行有奖有罚经济责任考核制度的第一年，并且还是试运行，你们就这样来应付我，报上来的数字是不是太保守了？

他说道，呵呵，各个公司的情况，还有接下来的发展前景，我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你们就不要和我来打马虎眼，忽悠我了。我反正不管，至少百分之二十是要加上去的，上不封顶。

康立新笑了笑，说，这些指标已经是我们内部商量下来的最好结果了。公司的考核制度下来后，说实话，还是给了我们很大压力。我们组织各门店的店长，还有后台只支持运营系统中层以上的人员，经过反复学习，慎重的考虑和科学的预估，才提出来这个目标的。

他说道，老王你知道的，房地产中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靠“天”吃饭。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国家今年的调控力度会怎样的呢？所以这些数字，兴许还存在有变数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调控的变化确实是不可预估。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我们的经营目标，就只能是从现在的实际情况去评估的。所以说，房产中介这一块再加上百分之二十，虽然有压力，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

肖云华也诉苦，说是印刷厂这几年的发展基本上都是稳打稳扎，去年因为镇江纸箱厂的上马，意外拉高了印刷板块的销售额，但是也给今年目标任务的完成设置了较高的门槛。所以说要想再有大的发展，业务上一定要有新的突破。

王一元笑道，业务？周婉秋不就在这里的吗？你要问她，不能反过头来问我的啊？

周婉秋笑道，老王，你这么说就是想不管我们印刷厂了？要知道工厂的大单，几乎都是由你开发出来的，这都是事实吧？

她说道，反正我也不管。要完成你刚才加上的任务也可以，老王你至少要把现在镇江纸箱厂的业务提高一倍，我们印刷这一块才会有充分信心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镇江纸箱厂的业务，要不我们就单独拉出来计算？那边的业务，我可能更加熟悉一些的。

肖云华却赶紧说道，单独计算可不行的啊。我在镇江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时就觉得，那边的业务开发大有潜力，还是大有可为的。说实话，我和周婉秋已经商量过商量，决定把明年业务开发的重点都是放在那边的。

周婉秋说道，是这样的。镇江，甚至是江苏的业务，是准备作为下一步的重点来做，我准备自己亲自过去带队。还有，嫂子和谢东老总，老王你要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

王一元笑道，不用打招呼，都是自己人，他们服装厂的业务，这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还有，镇江纸箱厂的那几个股东，也都是谢总拉过来的，他们都是有纸箱和印刷需求的。

他说，我看过去年镇江的报表，发现那边工厂的毛利润，比起来我们上海这边其实少不了多少的。但是相关的费用要低上很多，所以最后的纯利润还是很可以的。

只有王丽萍没有作声，因为她也知道，再加上百分之二十，最没有问题的就是陶瓷厂了。

王一元说道，现在刘总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让我们再扩大产能，一步步的把他原来淄博的陶瓷厂给替换下来。如果要是真能达成这个目标，那今年陶瓷的任务指标完成就只会超额，应该还能提前的。

王丽萍和李广林都是点头称是。

王一元说，我们现在还只是有一个外面的工厂。我的想法，就是至少要再扩大一个，同时各个工厂在稳定下来后，还要逐步提高产能。

他说道，现在的两个外加工厂，我们要把产能逐渐转移到自己工厂来生产。至于扩张的办法，还是我之前的招数，就是素烧全部外做，然后集中到李各庄的工厂来统一进行后道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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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面子？里子！

王丽萍接过来话题，说道，老王，你讲了这么多，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和你讨价还价的了。这样吧，这百分之二十我们尽力争取完成。

王一元笑道，王丽萍，你这样说不对的。现在的几家公司，就你们条件最好了，不要管销售，只要努力扩大生产。再说，你们俩也经过差不多一年时间的锻炼，对这一行比较熟悉了。

他说，所以不能说是尽力，而是要一定完成任务。你是公司的元老，更应该给我们起到一个榜样的示范作用。大李，我这样说不过分的吧？

李广林呵呵一笑，说，我，我……，还是听王丽萍的安排。

王丽萍说，大李你这时候知道要听我的意见了？在唐山，在工厂里你不是经常想着要和我对着干的吗？

康立新忍不住说道，大李，你我都是北方人，现在我是真的发现南方人说的，听老婆话赚大钱的这个说法，是真心没有错的。我看兄弟你离得也不远了，恭喜你。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康立新说，总体上说，我们北方的男人相对要爷们一些，自己喜欢做主，或者去左右别人的意见。否则就是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下不来台面。

他说道，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面子里子了。我现在的看法，谁对听谁的，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所谓的面子问题去烦恼。只要最终把事情办成功了，办好了，实际上里子才是最重要的。

笑过后，王一元笑道，那这样的话，这个加二十的目标就这样定下来了？这几份稿件，你们自己拿回去修改，就按照我们加二十的数字。

他说，还有接下来的议程安排，明天就是考察印刷厂和中介公司，下午稍微迟一点，还在我们这里的办公室集合，然后一起坐大巴去长兴岛。后天开一天的会议开玩，就是放过年假了。大家各自把自己这一摊的工作安排好。

这时候，刘萍推门来说道，老王，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可能明天上午就过去长兴岛先做好安排。我是自己开车过去，你要提早过去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明天和大巴一起走。要不，你明早把嫂子接上？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是闷的。明早上我们一起到公司，然后她和你一起过去好了。

王丽萍说道，刘姐，那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过去的。这样我还可以和嫂子多说会儿话。上次老王你们结婚我没有回来，现在都很后悔的，我还想向嫂子亲自道歉的呢？

王一元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这样吧，王丽萍你们俩今晚上就住在我们家里好了。等会我们先回印刷厂再去看看，这么长时间，估计工厂里的工人都很想念你们了的。

去印刷厂的路上，王一元问肖云华，你们的火车票去取过来了吗？

肖云华说道，包括王丽萍她俩的，都取回来了。我还买到了卧铺票，这回老家要舒服很多了的。

这回还是托的铁路北站退休的老刘买的车票。王一元心里想道，总是麻烦人家买票，这个假期，应该去他家拜个年，当面感谢一下的。

王丽萍她们们一行到达工厂的时候，刚好是工厂快吃饭的时候。果不其然，她俩的到来，在工人中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印刷厂现在大致划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印刷，一是纸箱，一是镇江的部分。三个部分各设置一个主管，相当于工厂的中层管理干部，但都是属于半脱产性质。

但是实际上镇江这一块的纸箱业务，从实质上来讲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体系。首先，它是单独注册的公司。另外在股东的构成上，都是全新的股东，和上海这边的印刷厂也基本没有关系，只有肖云华和周婉秋拥有少量的股份。

当然，如果要说是有关联的话，就是在生产管理上，目前暂时都是由印刷厂，也就是肖云华在统一调配和管理，包括员工和供应商也都是一样。

朱峰现在就是印刷这一块的生产主管。王一元先去的车间，他正在洗版。看到王一元进来，朱峰笑了一下，算是和王一元打过招呼，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王一元问了他现在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情，勉励了他几句。几年过去，这小伙子成长很快，现在印刷车间的里里外外，基本上能够独当一面。十二月份他也已经结婚，找的老婆就是后道车间的员工。

工厂从后天开始放假。现在员工的整体精神面貌很不错，前几天刚开过印刷厂的股东大会，刚分过红利，所以大家都是非常高兴。

总体来说，印刷厂这几年真心发展不错，员工的福利也比较好，并且管理上又相对简单，没有一般其他工厂那样复杂的内部关系。只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就一切都ok，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主动离职的员工很少。

门卫老刘夫妻俩今年不回老家，反正儿子也在上海，今年就在上海过年了。老太太找到王一元，说是做了好几个湖南的家乡菜，一定要他在食堂吃了饭再走。

每次王一元过来印刷厂，老刘夫妻基本上都会做上一些湖南菜，用饭盒装起来，送给王一元带回去。王一元也基本上会和他们吃上一顿饭，听他们说说印刷厂一些新鲜的事情，让王一元对工厂的情况又多了一个了解的渠道。

王一元笑道，大李，那就我们都在这里吃了再走吧。我们几个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上我们就喝它一个痛快。于是他给肖晓晓打电话，说是不回去吃饭，还有王丽萍她俩晚上也会回来家里。

肖云华说，今晚上轮到我值班，我少喝一些。

王一元说道，今晚上情况特殊，让其他人顶一下好了。但是有一点，你那个“稻花香”今晚上就不要拿出来了，我请客，你们谁骑电瓶车去镇上买几瓶好酒？

李广林说，还是我去吧？

肖云华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到了印刷厂，你们就都不要请客了。喝一点小酒的钱我还是有的，好伐？

第438章醉意

这一次的会议开得很成功。套用一句话，也可以说是一次承上启下的大会，一次团结的大会，一次胜利的大会，达到了会议的最初目的。

皆大欢喜。这次参会的公司人员共二十五人。这其中，按照王一元的要求，中介公司的各个门店的管理店长，加上重点培养的“管培生”，都作为中层干部对待，全部与会。

高潮是在王一元讲话后的签约。他代表公司与各业务板块的负责人肖云华，王丽萍，康立新分别签约，然后这三位立下军令状，高调宣誓的那一刻。

最后就是庆祝晚宴。今年业绩不错，大家的收入自然是水涨船高，所以对于明年的期望自然就更多了一些。斛筹交错，酒席上当然好不热闹。

杨磊，任子平，陈志光，还有刘萍都在一桌。王一元和他们一起干了一杯，说道，明年中介公司的业务，就全靠你们几位的带头了。特别是杨磊，你今年业绩最好，应该要多干几杯的。

杨磊张嘴刚要说话，王一元笑道，我知道你还想说什？是不是又想增加门店？

杨磊笑着点点头。

哈哈，增加门店差不多都是你的口头禅了。来来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王一元和杨磊碰完杯，说道，开店的事情，过年期间你可以去好好想一想。开多少，怎么开，老康会去统筹规划的。

康立新接过话题说道，这一些我们内部之前都有沟通。我今天向公司立下了军令状，他们也要向中介公司立军令状的。所有的这些责任，都是我们房产中介的责任，自然也是公司每个人的责任。

王一元笑道，老康你这个做法对的。人多力量大，只有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事情才比较好干，任务才好完成的嘛。

他说道，你们这几位，都是中介公司的创业元老，对业务都很熟悉，想来对自己明年工作的规划，应该都早已心中有数了的。

杨磊说道，老王，这几年我们之所以发展这么快，确实是是赶上房地产形势的好时候了。说实话，也是公司给了我们可以发挥的平台和好机会。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居安思危，一定要注意政策风险，我们要准备有第二方案。房地产发展的周期理论，你们可以趁放假的时间再去多多思考。

他说，还有，小任你的学区房在线系统，这次过年有时间你也要好好着思考一下，怎么去扩大在线的业务规模，到底是采用合作，是加盟，还是直营，都可以去好好思考，想想办法的。

任子平主动和王一元碰了一杯，笑道，我会回去好好思考的。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在这个“管培生”的使用上，希望公司可以多多给我们的门店安排。

康立新笑道，你就不要做美梦了。“管培生”计划，已经暂停，先告一个段落了。现在就是要把我们已经培养出来的这些“管培生”用好，用足，下一期的“管培生”计划要看看情况再说了。

王一元说道，不过小任既然提出来了，老康，还有刘萍，你们统筹一下，我觉得现有“管培生”的使用上，可以优先向小任他们门店倾斜的。

他和任子平又碰了一杯，说道，反正一条，你的学区房系统，包括网站页面和后台的授权数据处理，经过这差不多一年半的初步运营实践，是应该到了我们发挥的时候了。

王一元笑道，再说，任何东西总归要在实践中去检验，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在哪里，这样才能得到不断地完善。丑媳妇总归也是要见公婆，不能总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嘛。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王一元说，还有陈志光，你是咨询公司出来的，按说在理论上你是最丰富的，又有了一年半的亲身实践，所以应该向杨磊他们多学习，多取经，今年要奋起而追之，好伐？

陈志光笑笑，说道，尽量尽量。

刘萍有些不满的说道，老王你很偏心的，你怎么就不允许我也去像他们一样，把门店的数量也成番的增长呢？

王一元笑道，你和老康性质有些不一样。再说，公司这么多的行政人事，还有后台和支持系统方面繁杂琐碎的事情，都是需要有专门的人去做的。

康立新在一旁说道，王总，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我和刘萍可以再一次联手，在公司再做出来几个店面，作为人才培养的基地和示范点。

刘萍笑道，我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老康，我们算是不谋而合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看来你们俩早有预谋的啊。我看可以考虑，不过既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这事就交给老康来处理好了。

肖晓晓和王丽萍，刘敏，还有中介公司的管培生她们几个女人坐在一桌。王一元过去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互相敬酒。不过有肖晓晓在，王一元并不敢多喝。

老朱和朱盈盈特意找到王一元，商量游乐园今年的利润分配的事情。王一元的意思是暂时不分红，先积存起来，以后可以派作大用场。

实际上，对于柑橘游乐园的使用，王一元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就是在这里开辟做会议的新业务。柑橘园自然条件不错，和上海市区不是很远，只要硬件设施能达到的话，确实有做会议的先天条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柑橘园现在欠缺的就是机会，要是有大公司愿意把这里作为定点，事情就有着落了的。要不然，光靠自己这么几次有限的机会，还是成不了气候。

他和朱盈盈好几次说起过这件事情。朱盈盈自然也是很感兴趣，因为游乐园建设到现在，发展上基本碰到了天花板，暂时没有了再能增收的渠道。老朱也觉得做会议的主意不错。

这一次的晚宴，从下午的四点多一直延续到晚上接近七点，大家才坐大巴回上海。因为高兴，大家都没有少喝酒，王一元更是喝的有些偏多，甚至少见的有了一丝醉意。

第439章过年

回来以后，就是准备真正的过年了。因为今年是王一元和肖晓晓的结婚后第一个新年，所以按照习俗，他们在上海的家里过年。

按惯例过年之前总归会有大扫除和购买年货。多亏了袁姐和陈老师，还有邓老师的帮助，买东西甚至连王一元都不需要参与，肖晓晓和她们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的。

不过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准备的，主要还是人少，一般吃吃喝喝的东西平时都有储备。要只是王一元他俩的话，只要多准备一些辣椒就差不多了的。

腊月二十八，弟弟一家人到了家里。最后卫生的打扫，全家人一起上阵，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

弟弟现在做的装潢，还是银行的业务，只不过现在转战在江苏，主要是苏州，无锡，南京和常州等地方。也有可能，今年在镇江也会有业务的。

因为小孩读书的关系，弟媳妇准备去镇江肖晓晓的公司工作，这样一边带小孩，互相之间还有一个照顾。王一元给弟弟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呆在装潢公司，一是去镇江的纸箱厂，或者是肖晓晓的服装公司。

王一元知道，现在弟弟在装潢公司干活也还算是过得去，虽然中间有那么一段的时间，他自己做得不是很如意，一度想要回老家，但是后来被王一元给强制压了回去。

差不多一年做下来，弟弟现在习性脾气改变了很多，也似乎是懂事了很多，至少在一些人情世故方面大有进步，也多多少少能体会到当哥哥的难处和对自己的帮助。

实际上，王一元的这个弟弟虽然是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干具体的活计上还事很有一些小聪明，也会去动一些脑筋的。所以他现在对一些装潢上的事情，已经基本熟悉，在项目上开始发挥主力的作用。

现在的装潢公司，王一元除了一些特别大的业务方面的事情，基本上不参与公司的日常管理。公司主要还是吴总介绍的老俞在发挥中心的作用。

老俞这个人很热心，基本上公司的所有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加上他原来从事的是房地产的工作，和现在装潢公司的业务有搭界，很有组织和协调的能力。

之所以王一元放心的把整个公司都是交给他在管理，主要还是吴总的安排。王一元也觉得反正财务，还有稽核等关键的方面都是自己人，风险还是能够控制的。他也就顺水人情，乐的清闲就主动放权了。

一年过去，没想到的是装潢公司竟然最后的利润还是相当不错。几个股东一合计，决定今年先暂不分红，作为资本公积继续滚动发展。

弟弟虽然在装潢公司干活比一般的工作干活要辛苦一些，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加上公司现在的业务充足，所以每个月下来到手的收入还是很不错。

对于家里人，王一元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们都能够自食其力，就算是达到自己当初想帮助他们的目的了。至于他们能以后有多大的发展，就全凭他们以后自己的造化了。

去年的十一月底，王一元听从肖晓晓的建议，在商铺出售了一部分后，拿出来其中的一小部分作为首付，分别按揭了两套面积小一些的房子，准备作为以后弟弟和姐姐他们来上海的居住地。

上海过年的气氛不是很强烈。大年三十晚上，侄子边吃着饭，还没等到拿红包就睡着了。弟弟他俩只好上楼先去安顿这位小侄子睡觉。

等他们下楼来重新坐好，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王一元边吃饭边笑着问道，老弟，你现在还想回老家吗？

弟弟说，这个做装潢辛苦还是蛮辛苦的，一天到晚灰尘扑扑，嘴里鼻子里都是黑乎乎的。特别是刷油漆的时候，一天杵着刷子，到晚上手臂都似乎要掉下来的。

肖晓晓说道，装潢就是这样的啊，环境差一些，并且都是出力气的活。你要是吃不消的话，你哥刚才也说了，要不换一个环境？

弟弟说道，工作就先不要换了。一是麻烦哥哥和嫂子，我在这边一年时间，知道你们也不容易的。另外现在我也比较熟悉了，一下子离开有些可惜。

他说道，其实做装潢也挺好的，钞票能多赚一些。他们去机械厂的两个人，前几天我还和他们联系过，听说我现在的收入，现在他们还想过来装潢公司呢。

肖晓晓笑道，你现在不能只是看着钱的多少，还要看能不能学到东西，这是很关键的。要是真能把装潢的东西学到手，你以后不管在哪里做都能赚到钱的。

小田拉拉王中元的衣袖，说道，哥哥嫂子讲话，你要多听着。他们来上海早，有经验，你要好好学习的。

肖晓晓哈哈一笑，乐道，没有关系，慢慢来，不要着急的。还有，现在讲究有文凭，要是真想好好在上海这边做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去考一个文凭下来。你真要是想学，先从中专开始，我们一级级往上学，学费我们给你出好了。

弟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读书，读是想读，但我不是读书的料，根本就读不进去。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个读书的事情让我再想想。

王一元还给姐姐他们家打电话。结婚的时候姐姐和姐夫都来过上海，并且小住了一个星期，他们看到王一元现在工作生活状况还不错，也就是真的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家里人都有了妥善的去处，算是解了王一元的后顾之忧。过完年，年初二回娘家，王一元他们就去了镇江。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去镇江有两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第一件事，这一次朱许英的领导听说王一元他们回来镇江，主动邀请他和肖晓晓见了一面。说起来纸箱厂的组建，让朱许英所在的服务中心一举摘得本系统招商引资的桂冠，其中纸箱厂功不可没。

第二件事，就是在初三的下午，袁姐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俩第二天去扬州游玩。

第440章泡温泉

温泉谷果然名不虚传，里面大小温泉散落着，三步一小汤，五步一大汤。除了在室内建有标准温泉游泳池、儿童戏水池、按摩池外，还在户外开辟了露天温泉泡池。

水都是天然的温泉水，没有丝毫人工的参杂，其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纯天然的清澈。温泉池内，水气蒸腾，人声鼎沸。身着泳衣的男男女女，在泉水温柔的怀抱里，或嬉闹，或静躺，各得其所。

户外的温泉泡池大致有三种，低温，中文，高温。现在毕竟是数九寒天，低温泉让人难以消受。

王一元选择了一口中温泉，把自己结结实实的浸在泉水中，想着先把自己冷冻的身体浸热起来。

浸泡了大约五六分钟，等到浑身发热舒坦了，便又换了一个稍热些的池子。觉得身体能适应了以后，他最后选了一处高温池。

刚进高温池，热气蒸腾，王一元就感到热的难以忍受，但渐渐地也就适应了。没过多久额头上就有汗开始沁出来，以至于一会儿就汗津津的了。

泡泉的池水只有齐腰深，温滑清澈。王一元只将头露在外面，全身暖洋洋的我们浸泡在高温泉中，开始充分享受温泉浸泡的乐趣来。

温泉水恍如温暖的太阳，带着泡在里面的王一元走向舒适的异度空间。让他忘却凡尘往事，心中无物，心中无我，只有内心逍遥自在的舒适和快乐。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天上的神仙，腾云驾雾，美极了。

王一元仰头看，天空很蓝，有几丝云在飘荡。而往四周看去，只见风中摇曳的竹叶和宽大的芭蕉树叶，泡泉与周边的自然美景完美结合。

池边绿树巧石相映，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许许多多的小萌猫，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石阶上、树林间、草丛里；坐着、趴着、卧着，姿态百千；有发呆的、有打盹的，还有拥抱在一起的，各种萌态十分可爱。

王一元突然想道，要是天空再飘起雪花，到时候泉雾缭绕，雪花飞舞，在这童话般的寒冬腊月里，该是多么浪漫的意境呀！

他不由得想起来一千多年以前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罗曼史和那首哀婉动人、缠绵悱恻的《长恨歌》中的几句诗：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正独自泡着的时候，杜建峰电话过来，打断了他遐想的思绪。王一元于是按照他告诉的泡池编号，去和他们会合。

这是一个面积比较大的高温池，吴总他们三人正泡在里面等着他。王一元连忙和他们打招呼。

池中的右侧有六个白色的搪瓷床，床上翻动着水泡，像似东海龙王的白玉床，躺在上面能享受到真正温情如水的泡泡按摩。右侧的下方，有四个高压枪似地水龙头，水像瀑布一样直泻而下，砸在身上，溅起大片水花，可以让身体在水柱的敲打中接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礼。

吴总说道，泡温泉时，应该合上双眼，以冥想的心情，缓缓地深呼吸数次，方能真正释放身心。

任学明笑道，浸泡在温泉中，可以放飞自己的心灵、真正放松身心、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中感受原汤沐浴之乐趣。

王一元一一照做，顿觉神清气爽，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他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天然带给他的那种舒服亲切之感，感觉身上的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里不禁想道，在滚滚红尘中，熙熙攘攘，又有多少人能够有机会，有时间为自己松一下绑，犒劳一下自己，清理一下自己的心灵？又有多少人能完全卸下城市的喧嚣与疲惫，尽情享受一下悠闲的慢生活？

细想芳华，洗尽人世烦嚣。他突然间觉得，人生短短的时光，是应该要学会懂得放松，自我调节。偶尔给心灵放个假，接受清风的洗礼和阳光的抚慰。

吴总介绍说，扬州有“中国温泉之城”的美誉。扬州温泉最大的亮点就是这里国内罕见的纯天然温泉。温泉水均采自地表两千米以下，水温在五十至七十度之间。

他说道，这些温泉水都经过国家权威机构检测认证，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其中偏硅酸、锂、锶更是达到了矿泉水命名标准，对改善皮肤病、关节炎、心脑血管疾病、肠胃功能和促进新陈代谢以及调节神经系统具有良好功效，具有非常优良的医疗价值。

任学明笑道，江苏的北部和山东交界的这一带，温泉资源特别丰富。一般我回去山东老家，或是从老家回来上海，只要时间允许的话，基本上都会在这一带的温泉泡上一泡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我是从小地方出来的，见识少，我是第一次听说扬州还有温泉的。

吴总说，所以到现在，温泉休闲旅游已成为扬州冬季旅游的重头戏。每年冬天都举办温泉养生节，吸引广大游客来扬州养生度假。

而在室内的贵宾间，牛奶泡浴、啤酒加料浴、玫瑰花浴、薰衣草泉、人参泉药浴……应有尽有。倘若有兴致，都可以逐一享受。

肖晓晓她们四人挑选的是鲜花浴池。透过整个玻璃幕墙，下午的阳光照射进来，五颜六色的鲜花漂浮在水面，鲜艳灿烂，如梦如幻，沁人心脾，妙不可言而又格外温馨。

袁姐说道，我们小辰光，泡一泡温泉再去汗蒸，然后洗个澡吃根冰棍，美滋滋的躺一下午，就是冬天里最大的惬意了。

她笑道，实际上泡温泉，要是天上飘着软糯的雪，喝点小酒后有些微醉的泡温泉，那种感觉不要太美妙了的。

陈老师笑道，没想到袁姐还是很文艺的嘛。可是我们都没怎么有看到过你喝酒的啊？

邓老师笑道，说实话，泡温泉泡得我好热。这大冬天的，我现在只想出去吹吹风。

袁姐笑道，呵呵，神经，还吹什么风？我们四个好久都没有开战了，今晚上就来一个通宵好了。

第441章熙熙攘攘

孱孱流水，源源不断。又接着泡了一会儿，吴总笑道，连续两个春节都是我把你们叫到扬州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道歉了，各位。

杜建峰笑道，吴总，这种泡温泉享受生活的美事，你最好是天天都叫我们，我们也愿意天天都过来的。

吴总说，去年让你们过来，是我当时遇到一些困难。后来你们给我在外面摇旗呐喊，让我平安过度那段危急时刻，重新回到房地产公司，这样才有机会带领公司冲刺上市的。

他说道，这其中，小王你帮了我不少的忙，出了不少力气和精力。今天我就承情，回送给你一份小小的人情。

王一元一怔，心里不由得想，来之前吴总没有和我说起过有这出的啊？并且老任，还有老杜也并没有想自己透漏过什么。会是什么样的人情？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笑着问道，吴总，说实话，去年当初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不过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而已。我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让您来还我什么人情的。

吴总哈哈一笑，说道，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小王你要记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普天之下芸芸众生，都是为了利益而蜂拥而至，又都是为了利益各奔东西。小王你是镇江女婿，想必金山寺应该去过的吧？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嗯，我去过的。

吴总说道，关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还有一个引申的典故，说的是乾隆皇帝巡游江南，途径金山寺，问寺中高僧说：

“长江中船只来来往往，这么繁华，一天到底要过多少条船啊？”

高僧说：“只有两条船”。

乾隆问：“怎么会只有两条船呢？”

高僧说：“一条为名，一条为利，整个长江之中来往的无非就是这两条船。古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为了各自利益而奔波，就是这个意思。”

吴总感慨的说，不愧是传说中的司马先生啊，一语中的，直戳血淋淋的现实，也几乎概括了所有人的人生。这句话，其意说天下人忙忙碌碌奔波不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天下人熙熙攘攘争来夺去，也不过是为了浮名虚利而已。

他说道，其实利益这个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它只有放入具体的情境中才有意义，或许是钱，或许名声，或许地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不过它又是永恒的，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王一元笑了笑，说，今天又跟着吴总学到东西了的。

任学明问道，那吴总你说的给小王的人情，又指的是什么？

吴总笑道，是这样的。这次我们启动公司的上市前期工作，给我们做上市辅导的投行，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投行茂高，他们现在也给另一家房地产公司作辅导。

于是，吴总就讲起来事情的大致情况。

这是一家北京的房地产中介公司，他们公司在北方，特别是在北京和天津的规模和网点都相当的大，也很完善，在当地的整体二手房交易中占有很大的市场。

这家公司和我们房地产公司又有所不同。他们是中介公司，严格来说更属于服务行业，所以他们上市的步伐可能要我们公司还要快一些。据投行的计划，最迟明年的年中，估计就可以通过聆讯，在香港主板挂牌上市。

但是这家公司目前碰到了一个很大的缺陷和不足，就是他们在南方市场的业务明显不多，特别在上海，广州，还有深圳等一线城市的业务开展很少，市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说他们的业务范围，特别是在一线城市的在区域覆盖上，有存在有一个上市的硬伤，并且可能会严重影响他们公司的估值还有巡演时对潜在投资者股东的说服力，和上市后的市场表现。

这样一来就要在公司上市前尽快的补上这一短板。当然了，如果是他们公司自己一切重新开始来操作，难度还是相当的大，并且在时间上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公司上市的脚步。

这家公司的老板，我比较熟悉。他以前是北京一家国有大型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后来公司改制，才自己干起来这个房产中介的业务。上个月，我在香港投行恰巧和他碰上了，我们两人一起吃了个饭，我才了解到了刚才我所说的这些事情。

所以这位老板的想法，就是想在上海等这些城市收购一批现成的中介门店。这样一来的话，不仅是他们中介的规模和区域市场能迅速做大，同事体现在财务报表上的数字也能够好看一些，能吸引到更多的投资者。

吴总说，小王你现在的房产中介公司规模还不错，应该能满足他们的收购条件。我的想法，只要小王你同意，我倒是愿意给你去搭搭这条线的。

他说道，你要知道，在这种相对比较仓促的情况下，他们公司其实是没有多少项目和标的可以选择的。这时候，你的中介公司就可以稍微的把价格要高一些，可以卖出来一个比较好的价格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们中介公司现在发展很不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把它去给卖掉的。

任学明说，吴总你也知道的，现在中介公司就是一只丰盈的现金奶牛，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有卖掉的理由。或许至少我们还可以再等等，等再发展壮大一些，可以卖的更高的。

吴总笑了笑，说，小王你现在不要急于回答我，你回去以后可以好好着思考一下，一个月以内你答复我都来得及的。

他特别说道，他们就是要收购，也没有那么快，至少要年中了。所以说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做计划，做准备。小王，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第442章可与不可？

王一元听到吴总这突然间特别加重的语气，不禁抬头朝他多看了几眼，要巧不巧，刚好对上也向自己看过来的吴总那大有深意的眼神。

两人远远的对视了一会儿，吴总朝他笑了笑，就身体往水里一沉，转过头去用手浇水洗脸了。

王一元心里想道，从吴总刚才讲话的意思来看，这里面还是很有道道的啊？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说的那么的语重心长，好像是话中有话。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怎么不直接说明白了？

杜建峰看到这样，也朝王一元多看了几眼，嘴角上勾起一抹笑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王一元朝他笑了笑，朝吴总努努嘴，没有作声。

从水里抬起头，看到王一元还有些不理解的样子，吴总笑着问道，小王，你真没有想明白吗？

王一元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吴总哈哈一笑，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任学明和杜建峰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样，小王，你觉得可行吗？吴总说道，我的估计，以他们公司上市的时间节点，真要卖的话，可能前期的谈判会很短，但是正式交接搞不好就要到年底了的。你还是有时间去好好运作这件事情。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吴总，来之前我根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大好事，一下子有些消化不了。吴总你还得让我好好着想一想。

杜建峰这时候忍不住笑道，小王，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他说，全部直接卖了就好了啊。我看你可能还没有完全理解吴总的意思。有些事情，都说明白了，其实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点到为止，晓得伐？

王一元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吴总，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我有一个请求，这个消息先不要扩散出去。还有老任，老杜，就是在我们自己中介公司也不要扩散，包括老康也不要让他知道。

任学明说道，我理解。要是这个消息散出去，公司的正常经营就会受到严重影响。不过我的看法，卖不卖给北京的这家公司，在可与不可之间，还是小王自己你好好着想想吧。

吴总说道，小王，你要是有这个决心，一定要早做决定。我们不扩散，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笑了笑，又说道，过了这座桥就没有了这家店。可是想要过桥的人，估计会有很多的啊。

王一元还想再多问。

吴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是说道，温泉不宜长时间浸泡，特别是我们的这种高温泉，否则会有胸闷、口渴，甚至是头要晕掉的。这样，我们就先泡到这会儿吧？

出了高温池，但见不远处一大池中，散散落落的躺着几个人，池中却有小鱼畅游。

王一元很惊奇，仔细问服务员，才知这里也是温泉，小鱼是亲亲鱼。王一元知道这种鱼，它们的正式名称应该是星子鱼。池中的鱼正在啄食人的老化皮质、细菌和毛孔排泄物，它们也只会吃这么大的食物。

怀着好奇，王一元慢慢的踱入池中，又小心翼翼的躺下。果然不同寻常，刚躺下去，上百条可爱的小鱼围着他的肌肤舔啄，王一元他们就被这些鱼亲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感觉简直就像万针扎痒，全身立刻酥麻，像触电一样，很是特别。

不过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这些亲亲鱼就像是勤劳的清洁夫，亲得人即惬意又舒服。王一元他们闭着眼静静地躺着，慢慢的享受起来这被鱼亲吻的不同寻常的感觉了。

完了以后，王一元摸了摸浑身上下裸露着的皮肤，笑道，泡温泉还是蛮舒服的，可是我怎么感觉和在上海的温泉不一样，身体显得特别的滑溜？

吴总笑道，呵呵，当然是因为扬州这里的温泉水质好的啊，所以泡过后皮肤很光滑细腻，这是真正的温泉水泡过之后才会有的，不是真温泉水的不可能有这个感觉的。

任学明说道，这就是温泉水中含有的丰富的矿物质。等会洗澡的时候要尽量少用沐浴液，用清水冲冲就行，有利于保持附着在皮肤上的这些矿物质。

吴总说，这里还有室内盐疗，老适意的。我们可以去蒸一蒸，出出汗。

这一切享受的项目都做完，王一元他们穿上浴衣到二楼休息大厅去休息。

不得不说，这里温泉谷的休息区真的很棒，值得一提。电影院，书房，游乐场，按摩区，饭店应有尽有，工作人员也都很热情，服务很周到，很到位。

在包房里，王一元他们躺下来闲聊。没过多久，几位女士们过来会合。她们的到来，房间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邓老师笑道，这里温泉spa超级舒服的，特别是那个鲜花浴，美死了。以前我们也去过很多的温泉，都比不上这里。是吧，老任？

说说笑笑一会儿，杜建峰笑道，在水里泡了大半天，感觉肚子都开始在唱空城计了。

袁姐看了看时间，说道，都五点多了。走，姐带着你们去吃吃我们扬州好吃的。

陈老师问道，狮子头，还是扬州干丝，或者是大烧鹅？

袁姐笑道，错。在数九寒冬的扬州，最令人期待的当然就是泡温泉、吃羊肉了。

她说，扬州有“夏吃龙虾冬有羊”之说，羊肉是冬季的滋补佳品，这里的“红桥羊肉”是阿拉扬州的招牌菜，天寒地冻的这时候，吃吃羊肉可以怯寒养生的。

邓老师笑道，那我们倒是要去好好着见识一下了。

想吃烤全羊，羊蝎子，还是想吃羊肉火锅，或者是烤串？袁姐哈哈一笑，说道，阿拉扬州有一句老话，说是来咱们扬州吃完羊肉，就再也不用穿秋裤啦！

杜建峰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吃羊肉和穿不穿秋裤又有什么关联？

吴总笑道，小杜你可能不知道，吃了扬州的羊肉，全身热腾腾的，就不怕冷的了啊。既然都不怕冷了，那我们还要穿什么秋裤？

第443章利益

商量以后大家去一家在当地很有名气的羊肉火锅店。这家店羊羔肉正宗，味道新鲜，关键是有一个很奇怪的习俗，就是每位进店吃饭的顾客都要先喝三碗羊汤。

第一碗，任何佐料都不添加，清汤入肚，清香！第二碗，加入葱花和香菜，别有一番风味，更加激发了羊肉的鲜。第三碗，加上适量韭菜花，韭菜花的新鲜和羊肉汤完美的结合，几乎可以做到让人流连忘返。

喝完汤，就是涮羊肉。羊肉片不错，肉质新鲜，轻薄细腻。夹上两片羊肉放入沸腾的清水中烫三四秒即可食用。涮好的羊肉与店里的秘制酱料一同食用，味道真的有说不出来的好。

店里的其他蔬菜也很鲜嫩，娃娃菜经过带有涮羊肉的汤底煮熟以后，清甜爽口。羊肉水饺也是店里的一大特色，暖心暖胃。

大口吃肉，小杯喝酒。袁姐招呼道，羊肉好吃又不会长胖，羊肉、羊肚、羊肝、羊血都是有的，大家敞开来吃。

羊肉香甜，羊汤醇厚，这就是一餐暖暖的羊肉大餐了。吃着吃着，大家又说到了吴总公司上市的事情上面。

过完年，房地产公司上市相关辅导的前期工作即将进入尾声，下一阶段就要进入全面推进公司上市的业务调整和重组的重要的阶段性工作了。

吴总笑道，任务更重，问题更复杂，也更能体现公司的治理能力的时候，就要到来了。

杜建峰笑道，我们等得就是这一天，就等着吴总你一声令下的。

吴总笑了笑，说道，小任和小杜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很多的基础性的工作，咨询公司与投行配合紧密，节省了公司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使得这个推进的进程现在大大的加快。

任学明笑道，主功劳主要还是在老杜，他对上市这一块业务更熟悉，做的工作也更有针对性和更见成效一些。

杜建峰连连摆手，说道，老任你不用客气，实际上很多的工作都是你在做的。

他笑道，哦，对了，吴总，这些工作其实基本上都是由小王做出来的。要知道，所有相关的签字都是他王一元的名字。哈哈哈。

王一元正在涮羊肉，笑道，你们这么讲的话，吴总你听到了吧你应该把所有的劳务费都结算给我，而不仅仅只是我代他们签字而已的。

吴总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但是我们公司如果要冲刺上市的话，也是存在有硬伤的。现在来看，主要在于三个方面。第一就是业务区域狭窄，基本上都在上海。第二就是土地储备远远不够。三是开发业态还不够充分，虽然说没有明显的短板，但是也没有明显的长板。商业，住宅，还是综合体，特征不是很明显，基本上是有什么就开发什么，到处开发，这一些，现在一到上市的时候反而就成了劣势。

王一元说道，吴总，我推荐你一个地方，这三个条件肯定都会对你们公司有所弥补的。

地方在哪里？吴总来了兴趣，问道，小王你现在做房屋中介，难不成还进入到土地的中介业务了？

王一元说道，就是晓晓他们公司的厂房所在地。她们工厂迟早是要搬迁的，放声放出来都已经有好多年的时间了。这次过年，我们打听来的消息，说是有可能在今明两年又要开始启动改造的。

于是王一元把肖晓晓厂房的位置，面积，还有所在区域的发展前景等简要的说了一边。他说道，老人和老杜都有去过，他们俩都比较熟悉的，吴总你可以问他们的。

任学明点点头，说道，只要拆迁，肖总的厂房确实是一个开发房地产非常好的地方。

见杜建峰也点头，吴总说道，这样好了，明天我们回上海，就在你们所说的地方拐过去看看，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先看看地方再说。

又讨论了一会儿，吴总对王一元说道，然后就是房地产研究所的事情。估计最迟五月份，相关的人员和业务就会开始调整剥离，你这边要做好相应的对接准备。

他说，至于怎么开展工作。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拿出来一份比较详细的方案出来，我们到时候开一个理事会议，商量讨论。

王一元点头，说道，好的。公司注册已经完成，我已经等这件事快半年了。

好。吴总笑道，只要是你有准备，就说明你对这个时还是很上心的。研究所虚虚实实这么唱的时间，是倒料我们一概要做一番事情的时候了。

吃完饭，在停车场找车的时候，吴总特意落后两步，和王一元放低声音说道，你可能还是没有彻底理解我在泡池里和你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我在和你稍微多说几句，实际上也很好了解，简单的说就是利益两字。

吴总说，你开中介公司，是为了做生意赚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中介公司，你的那些门店，实际上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呢？

他说道，既然都是生意，你能买卖房子，为什么有不能买卖中介公司？只要是价格合适，这两者又有什么原因是不能出售的呢？

王一元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吴总往下说。

吴总说道，打一个比方说，你现在把中介公司卖掉后，实际上还有两个选择，一是再重组人马，继续做你的中介。一是好好着把房地产研究所做好做强，也不失是另一种好的做法，并且仍然还是在房地产的这个大的行业内的。

回去宾馆的路上，王一元和肖晓晓又讲起来这件事。他从内心来讲，还是舍不得买卖中介公司，觉得中介公司就好像是自己养着的小孩一样。哪有父母去买卖自己孩子呢？

肖晓晓想了想，笑道，我的看法可能和你有些不一样。

王一元问，那你的想法

肖晓晓笑了笑说，一个字，卖。至于我的理由，其实和吴总的想法差不多。不过是不是有道理，是否可行，你再多多思考一下吧。

第444章茅塞顿开

还有，你刚才把我们的厂房地块说给了吴总，不会让他觉得我们有些仓促吧？肖晓晓有些担心的问道，现在正是吴总冲刺公司上市的时候，和他说这事，合适吗？

王一元跟着前面吴总的小车，往左转了一个大弯。开过马路后，他说道，不突兀。你要知道，吴总也是难的来一趟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上，未免就太可惜了。

他说道，再说了这也是双方的一拍即合的事情，明天他要是真看不上厂区的那块地，我们也就当是说说而已，吴总他应该也不会他在意的。

肖晓晓笑道，万一要是吴总还真看上了呢？

王一元说，吴总要是看上了的话，他感谢我们还来不及的呢？我们这也算是给他公司冲刺上市，最起码在财务报表上舔砖增瓦了的。

对了，你现在和谢东打电话，让他做好准备。王一元说道，估计工厂车间里面，吴总也会去转一转的。

王一元说道，另外，你让谢东想办法找两张地图，一个是你们江苏的，一个是你们镇江市的。另外，最好还能够把镇江市最新的总体规划图给找出来。这样，我们明天介绍的时候，才能有的放矢，让吴总有一个简洁直观的印象。

肖晓晓掏出来手机给谢东打电话，说了明天吴总他们过来考察的事情。她最后特别交代说，还有纸箱厂，现在工人都没有上班，因为是王一元的项目，吴总肯定会进去瞅一眼的。所以你也要找人进去看一看，整理一下。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的。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你说的那些地图和规划，工厂里都有现成的，就在办公室的文件柜里。工厂的搬迁已经说了好几年，所以这些用得上的资料我们早就有准备的。

她伸了伸要，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看来今晚上搞不好又是一个通宵了啊。

王一元说道，我其实也是很同情你的。

肖晓晓说，我就是有些搞不懂，这位袁姐怎么对这个麻将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兴趣？我们四个基本上只要是一碰面，最后都会落实在麻将桌上。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可能这个麻将就是她的爱好吧？只是我看你们最后的输赢，打的都不是很大的啊？

肖晓晓笑着说，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后来邓老师说是袁姐照顾他们，知道他们当老师的收入不会很高，所以也就只是毛毛雨，意思意思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袁姐确实是麻将上瘾了的。王一元笑道，幸亏你不天天和她在一起，要不然真会受不了的。也不知道吴总摊上这样一个老婆，心里会怎么想？

到了宾馆后，吴总放下袁姐，和他们告别，说是明天就要回上海，这边还有一点小事晚上还需要去处理一下。他临走时，又告诉了王一元明天上午出发去镇江的时间。

总共开了三个房间。袁姐她们四人打麻将，剩下王一元他们三个大男人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去另外的房间喝茶聊天。

任学明洗壶准备烧开水，他扬了扬手里的包装盒，笑道，这次我自带了已经弄好的咖啡和茶叶。你们也可以自由选择。

王一元说道，咖啡就不喝了，喝了以后晚上睡不着的。看来她们女人打牌要很晚了，我们三明天上午还得要开车，不睡觉不行的啊。

今晚上应该让王一元请客的，吴总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杜建峰笑道，我就搞不懂了，这么好的事情，小王你怎么还要去推三阻四的呢？

王一元还没有说话，任学明倒是抢先说到，老杜，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可与不可之间。中介公司的财务报表，你也是都看过的，公司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你心里应该很明白的。

他说道，按照现在中介公司的资产状况，盈利能力和趋势分析上来研判的话，应该是一家很优质的公司了。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现在都不是出售的好时机。

任学明说，我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要卖，也不是现在，至少我们可以把盈利再做上去一些，把估值做上去一些，然后再待价而沽。这样优质的香饽饽，以后应该还是很有机会的。

呵呵，你们俩，我看都是死脑筋。杜建峰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今天吴总的意思你们还没有真正的弄明白。他为什么一再的提到，说是还有充分的时间去操作这件事情？

那我就问你两，什么叫做操作？杜建峰问道，吴总这么明显的话，你们怎么就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王一元问，那你和我们说说？

杜建峰笑了笑，说道，吴总不也是说了，熙熙攘攘，离不开两个字。利益。那我们就从利益这两个字入手啊？

他说道，实际上，我的理解，吴总话里有话，至少包含了有两个大的意思。一是中介公司在卖掉前尽快做大，这是从外部的角度。从公司的管理的内部角度，我们完全可以对张家港市进行资产调整和优化的嘛？

任学明放下水壶，开始插电烧水，他问道，老杜你继续说。

杜建峰说，对一家公司来说，它里面的资产总是有好有劣。就比如说中介公司，这么多的门店，总归还是可以按照业绩，或者是盈利等排序出来，这点你们不可否认吧？

他说道，具体的说，就是再注册一家新公司，对现在的中介公司进行资产重组，把一些比较好的优质资产可以留下来，其他的一股脑儿的打包全部卖掉。这种生意，你们又向哪儿找去？

王一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位吴总还真是高深，这么简单地道理，和我们多说上几句又有何不可，还一定要让我们自己去猜谜语的。

他说道，听老杜一席话，让我毛塞顿开。老任你也不要再去收拾了。走，今晚上我请客，我们三找地方去好好着喝一杯。

第445章领领世面

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吴总看过服装厂的厂区和了解当地的区域以及远景规划以后，非常满意，说是要尽快就派公司的相关专业人员过来做前期的调研。

王一元在旁边小心的说道，吴总，还不着急，我们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让您对我们这里有一个大概的初步印象。但是现在都还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市里正式的规划还没有出来，我们等等再说这事？

吴总笑道，江苏各地市的情况我基本了解。小王你对房地产开发的流程还是有些陌生啊。你想一想，等一切都成熟了，那你们厂房的这个地块就成了一块熟地，到时候想来吃肉喝汤的人就会更多了的。

他说，所以做房地产的开发，有一些工作我们完全可以做在前面，只要是有了比较好的预案，在招拍挂的时候无疑就会先占得先机。

按照吴总的想法，这里的厂区土地，只要是拆迁或者是改造的规划能确定下来，未来至于怎么开发，都是可以商量的。合作的方式也可以多样化，可以是股权合资，也可以选择土地入股，甚至可以选择把土地卖给房地产公司。

说实话，这一块土地后续到底该如何开发，王一元没有明确的想法。他觉得这里本来就是肖晓晓服装公司的土地，严格来说，肖晓晓才是这里真正的大老板，自然还得要听取她的意见。

再说了，现在市里土地的详规还没有正式出来，所有的这一些设想，自然就还存在有许许多多变故，现在说起来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吴总一边在厂区随意的参观，一边和王一元说道，厂房的地块改做房地产开发，主要面临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土地招标，二是土地转性，三是修改容积率，

他说道，这三部分的工作牵涉到方方面面，你们可以提前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工作。正因为这些工作你们可能不很熟悉，所以我刚才说的派人过来调研，其中就包含了有这种考虑。

王一元笑道，应该也没有那么快，还是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的。还有，吴总，我想再向你确认一下，北京的那家拟上市的中介公司，在我们上海收购房产中介的事情，能靠得住吗？

吴总哈哈一笑，说，你竟然敢怀疑我？

他继而说到，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这件事最终能不能成吧？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能成的。只要你这边同意出售，我可以带你去北京和他们老板认识的。

王一元说道，吴总，你误会了，我怎么敢怀疑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中介公司也算是我们的一块优质资产了，不要到时候我们这边准备做好了，然后那边又说是不要了，这就比较难办了的。

吴总说，放心好了。我已经说过，是承你一个人情，这次就是还给你的，又怎么会有问题？这次的买卖，我一定会去尽力促成的。

任学明在旁边笑道，吴总，小王他到目前为还没有做过这样特别大的买卖，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他有这个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吴总你要多多包涵。

吴总笑笑说，还是没见过世面。小任，你应该把王一元叫去你们公司，让他看看你们那里期货的交易状况。他就会明白，更大的交易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又有什么好害怕，竟至于还有些婆婆妈妈起来了的？

任学明笑道，光去我们公司还不行，到底都只不过是电脑上的一串串数字，在不停的变化而已。这样好了，小王，有机会我带你去上海的螺纹钢实地交割仓去看看。我保证你会立即改变你目前的这些前怕狼后怕虎的想法。

他说，还有，吴总公司以后的土地招拍挂现场，就是那个报价的现场，可以让小王去见识一下的。都是以亿级为单位，你到了现场后就会知道，金钱的多和少，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了。

一句话，还是没有见过多少大世面。吴总笑道，小王，你这可不行的啊。就中介公司买卖的生意，还没有开始你就忐忑不安了，要怎样才能克服这个毛病？我告诉你，以后比这一次更大的生意，还会有很多的，你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

王一元看了看吴总，呵呵说道，吴总，我本来就是农民出身嘛。这么大的交易，讲实话，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的。

吴总说道，好了，今天还有事，我要赶回去上海。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把中介公司好好的调整好，让报表弄得好看一些，至少也要过得去。这些小任你们都是行家，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至于后续的工作，我会放在心上的。

中饭也没有吃，吴总和袁姐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只剩下来任学明和杜建峰两家人。

邓老师，陈老师和朱许英都是熟悉的。看看时间还早，朱许英笑道，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几家难得聚一次，我就作为东道主，带你们在我们镇江好好着看一看。

王一元说，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镇江公司这边还有些事情，我和谢总他们再商量一下。但是晚饭我请大家，还是在国际饭店好了。

他们走后，王一元他们就在肖晓晓的办公室，边喝茶，边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现在服装公司的整体状况还算可以，特别是在出口和业务的开拓方面，还有在自有品牌的建立和销售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谢东问道，我们这里的工厂真的以后就要改建成商住的项目，还准备想自己来开发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都是这个死猪王八蛋的主意啊。

王一元哈哈一乐，笑道，晓晓，怎么现在都成了我的主意了？你爷爷前天还说起过，这里都是你们肖家的根基和希望所在。服装公司是你的公司，好伐？

肖晓晓看着王一元，故意瞪着眼睛说道，王一元，你现在还想哪尼？什么肖家、是不是还得有一个王家啊。肖家和王家，你现在还想要彻彻底底分分清楚的吗？

第446章镇江纸箱厂业务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王家肖家，最后还不是你晓晓当家，我没有说错吧？

算你识相，能看得清现在的形势。肖晓晓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一元，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厂房的征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王一元说，吴总今天应该是已经看上这块地了。但是怎么去合作，晓晓你和你家里人可以先去沟通沟通的。你妈妈，还有你爷爷奶奶和两个姑妈，探探他们的口风吧。

肖晓晓说道，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去和他们说这件事。不能太着急，他们的想法和思维，有时候就是和我们年轻人不一样的。

谢东笑了笑，说，厂区如果要真是改成房地产开发的话，也算是咱们高新区招商引资的大项目了。我就在想，能不能把引进这个项目的功劳，最后也落实到你们嫂子身上？

这个自然是不成问题。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让嫂子提前参与进来。只要是她觉得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往上报批。也就是说，让嫂子直接来给我们出谋划策好了。

肖晓晓说道，还是先等等。这个消息暂时还不能先传播出去。等到搬迁的事情有了一定的眉目，或者是吴总前期的调研结果出来再说。

还牵涉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工厂往哪里搬迁，又怎么搬迁？谢东问道。

肖晓晓说道，这就不仅仅是我们自己企业的问题了。高新区肯定会去综合考虑的。要不然这么多企业一下子全部搬走，高新区也会肉疼，肯定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晓晓你说的是有道理，对于工厂的搬迁，高新区肯定会去通盘衡量，不会不管的。但是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两条腿走路。

他说道，当然依靠高新区也是一个办法，但是我们也不妨多去了解了解镇江现在的厂房市场状况，要是有合适，包括价格，区位，交通等条件都能满意的话，我们也不妨去看看。多了解总归没有坏处。

又说了一些服装厂的事情。王一元往椅子后面舒服的一躺，打了一个哈欠，笑道，昨晚上喝酒太多，现在胃里都还有些不舒服。

肖晓晓也是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昨晚差不多通宵，我也很想找地方去睡一觉的。也不知道邓老师和陈老师两位，在外面还能熬得住不？

王一元笑道，你们也真是，打牌打到早上，这哪行的？

肖晓晓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们昨晚上出去喝酒，不也是喝到两三点的吗？

那是因为你们不在，我们三个大男人有没有什么事干才出去喝的，好伐？王一元往脸上双掌合起来抚摸了好几下，说道，其实也没有喝多少，就一点小酒而已，我们知道今天还要开车的。

肖晓晓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醒酒的饮料，看了看日期，说道，还没有过期，可以喝的。对了，我还想问你，吴总说的中介公司买卖的事情，你考虑好了？

王一元接过来饮料，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他忍不住叫道，哎呦，真是太凉了的。酒没有醒，人倒是要先清醒过来了。

谢东忍不住笑道，你慢一点喝，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和你抢的。

王一元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真是困死了。我现在就只想找地方去睡一觉。

肖晓晓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到中午饭时间了，公司食堂还没有上班，我们出去吃饭？

王一元说，有方便面吗，先随便对付一下，晚上反正晚上还有大餐。吃完我想抓紧时间先睡上一觉。

肖晓晓办公室后面有一个暗门，推开进去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有衣柜和床，还有卫生间。泡了一桶方便面吃完，王一元实在是困得不行，于是就进去睡觉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王一元才醒过来，他看了看睡在旁边的肖晓晓，她竟然还在打着小呼噜。他不忍心把她叫醒，一个人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睡了一觉后，王一元觉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气，舒畅了许多。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忽然间想到明天纸箱厂要开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于是想趁这个时间去走走看看。

镇江这边的纸箱厂初六上班，所以到今天就有员工陆陆续续的回来工厂。王一元刚走进车间的时候，有工人正在整理和打扫。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周婉秋竟然也在车间里。

看到王一元，周婉秋也感到很是意外，笑道，老王，你怎么在工厂里？

王一元笑笑，说道，我就是来看你们纸箱厂明天开工的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周婉秋往王一元身后看了看，问道，晓晓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

王一元问道，那谁呢，回来工厂了没有？

周婉秋说道，你说的是小秦吧？哦，他上午就来了，正带着工人在另一个车间里整理的呢。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小秦是这里纸箱厂的主管，基本上现在这里工厂所有生产方面的事情，都是由他一个人在操持的。他也是王一元的印刷厂培养出来的第一批管理人员。

王一元在车间里转了一圈，说道，今天上午有客人过来服装厂考察，所以服装厂昨天有派人过来车间里整理过的。

肖晓晓说道，我知道。昨天我和晓晓通过电话，知道你们俩都在镇江，所以就没有回去上海，直接过来这里工厂了。

王一元笑了笑，问道，你找我还有事情？

周婉秋说道，还不是因为公司里搞出来的经济责任制考核嘛。我和老肖商量，现在上海那边的业务基本上稳定，有刘敏在，日常的工作差不多都能够处理掉的，所以我们就把今年增收的重点放在了这边的纸箱厂。

她说道，我自己时间上的分配，大致就是在这边呆上二十天，然后再回去呆上十天。但是最为关键的，还是客户的开发。我想着你在这里，有些客户的开发还是要靠你来帮帮我们的。

第447章业务开发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到底是做业务员出身，周婉秋你可以的。那你自己个人的住宿等等都安排好了吗？这里有服装公司专门安排给我们纸箱厂宿舍的。

周婉秋笑道，住宿这些都是小事，怎样把业务迅速做上去，才是我要考虑的重点。老王，我准备在这边招聘几个业务员，你会同意的吧？

当然可以啊，你看着办就可以了。王一元说道，这些事不用汇报的。还有，我倒是建议你从印刷厂那边借一两个业务员先过来，以老带新，可以省掉你不少力气的。

呵呵，是有一个会过来的。周婉秋回答说，就是业务部的小叶，你应该知道的。

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女生？王一元笑道，做业务的还带着眼镜，确实是很少见的。不过这个小叶还不错，我看过业务的报表，在现在的业务员里面，业绩甚至都要超过胡建国了。

周婉秋说，她原来就和我在一起同过事，又是我的盐城老乡，所以我们俩在工作上配合不错，还是比较搭的。这一次把她调过来镇江，就是想把她作为主力使用的。

她说道，小叶因为家里有事，反正现在很多单位也还没有开工，所以我让她过了初十才过来。呵呵，现在还能多休息几天，一到上班恐怕就是想休息都没有时间了。

王一元问道，那你今天怎么来了？

周婉秋回答说，我之所以今天提前过来过来，除了刚才我和你说的业务方面的事情，还有就是要主持明天工厂开工，发红包的。不过现在你既然来了，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纸箱厂虽然是单独的公司，单独的建制，但是真正的管理人员就只有秦平东，小秦一个人。出纳和财务，以及人事行政上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由服装公司的相关的人在兼职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那我们还是得去找找谢东，谢总。纸箱厂的那几个他介绍进来的股东，实际上我也不是很熟悉。我去和谢总说说，找一个机会，我们一去吃一顿，加深一下感情。

现在你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业务工作开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先从熟悉的人，熟悉的单位入手，先打开来几个缺口，然后顺藤摸瓜，就像是掏风动一样，只要有缺口了，风口就会越来越大的，慢慢的也就做起来了。

周婉秋呵呵一笑，说，老王，你也不要忘了。我和小叶都是江苏人，在镇江做生意，我们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开展业务，总归比在上海当初做业务要好一些的。

那也不一定。王一元笑道，上海的市场容量大，东方不亮西方亮。但是镇江就不一样了，到底是一个小地方，市场就那么大，你想要去别的纸箱厂虎口夺食，哪有那么容易？

周婉秋笑了笑，说道，那就先做着看看再说喽。不过，我还是很有信心能做起来的。

正说着话，肖晓晓的电话打了过来，一听王一元在纸箱车间，她说一会儿也过来。

王一元对周婉秋说道，走，我们去另一车间看看？

见到小秦后，还没有说上几句话，肖晓晓他们就进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谢东和朱许英。

王一元有些奇怪的问道，嫂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肖晓晓笑道，我就知道，邓老师和陈老师顶不牢的，她们也就是去金山寺跑了一趟，困得不行，后来就直接去宾馆休息了。

朱许英说道，其实在去的路上这两人在车上就想睡觉了的。只是碍于面子，才强忍着去看了金山寺。我本来是还想把他们送去瓜州渡看看，他们四个人都说想休息，于是就回宾馆了。

说笑了一会儿，朱许英说道，小王，听说你们和吴总房地产公司的合作，很有希望？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万里长征还只是走了一小步，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的印象。还要看我们镇江，和你们高新区的政策，规划的变化。

朱许英说道，如果最终能谈成功的话，那我们服务中心又可以拔得头筹了。去年你们纸箱厂的落户，我们单位不仅是得了奖励，连带着我也被评为招商引资先进分子，拿了大红包的。

王一元笑道，这次的项目更大，我中午还和谢总还说了，这次的功劳准备要全部算到嫂子你的头上，让你也好好着风光风光。

朱许英笑道，那就先谢谢你们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镇江最好的饭店。

王一元说道，我们刚才还在说起谢东，谢总。周婉秋说今年这里纸箱厂的业务，就全部要靠谢总帮忙，牵线搭桥给介绍一些客户。

谢东摆摆手，连声说道，不能把希望放在我这里的，我也没有这个本事。

王一元说道，我们纸箱厂的那几位股东，去年年底因为忙，没有时间碰面，我们是不是可以明天再约个时间说说工作上的事情，还可以顺便向他们讨一些业务？

明天？谢东想了想，说道，明天初六，应该在镇江的。我们这边的工厂基本上都是初八开工。我先打电话试试看吧？

谢东就站在这里打电话，不过结果还很好，六个股东，有五个在家，都同意明天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

谢东笑道，这样好了，明天晚上我再叫上几位朋友，我们先谈谈纸箱厂的事情，周婉秋和小秦和小秦你俩也都参加。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的工作只是负责安排你们认识，至于能不能谈成几宗生意，就要看你周婉秋的造化了。

周婉秋连连表示感谢，说道，谢谢谢总的大公无私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做业务的小叶，让她明天下午也赶到镇江这里来好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工厂的情况，老肖就不要让他这么远再过来一趟了。那小秦你要准备一个发言的提纲，到时候这工厂的汇报，还是要由你来做的。

第448章我养你好了

晚上去国际饭店的路上，王一元开车。他对镇江的路况已经基本熟悉，加上还有导航，所以现在一般都是由他来开车。

上车后肖晓晓说道，晚上你们少喝一点，总是喝那么多酒，回到家我妈要讨厌的，喝的醉醺醺的就更不好了。

王一元笑道，放心，明天去你外婆家，我肯定会表现好一些的。上次结婚的时候，确实是稍微的多喝了一些，让她们可能觉得我就是一醉鬼了吧？

呵呵，难道不是吗？肖晓晓笑道，不过上次还好，你喝多了不像其他人手舞足蹈的乱说话，乱做动作，你只是睡觉。要不然，她们印象就更差了的。

她说道，中介公司的事情，你和任总，杜总他们再商量商量，一定要做稳妥了的。

王一元笑道，你放心好了。实际上这件事情能不能成，最关键还在于吴总和北京那家公司的关系。现在既然吴总已经亲自应承了，应该还是很有把握的。我们要相信吴总。

肖晓晓呵呵笑了笑，说道，你跟了吴总好几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还真没有想到，这次一下子就给了你这么大的机会，你没有一种被砸晕的感觉？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是有一些很突然，你说我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要说是高兴得晕头的话，那倒还不至于，算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的事情吧。

他说道，不过说实话，我一开始跟着吴总做事，其实并没有想到过要有什么回报的。只是觉得吴总他人不错，有地位，也很有实力，跟着他干，他应该不会亏待自己，相对来说机会多一些而已。

肖晓晓眼睛看着前方，说道，说明你们两人还是有缘分。要不然，他怎么就看中你了呢？

王一元转过头看来肖晓晓一眼，说道，看中是一回事，能不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说今晚上我们商量的，就是怎么去操作，怎样使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我们当前要做好的工作。

肖晓晓说道，这次是一个机会，要是做好了的话，就是真正的鲤鱼跳龙门，死猪你就能真正的在上海站稳脚跟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后话，我也很希望能成功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还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

他问道，我那边的所有资金，这次都会悉数投入进去的。你们服装公司，这次能拿出来的资金有多少？我至少要使用大概半年左右，但是又不能影响到你们公司的正常运营。

肖晓晓说道，服装公司有没有钱，你自己应该清楚的啊？只要是能拿出来的，都可以划出来。

王一元沉默了一会，说道，可能还是不够。晓晓，我们的房子，看看能不能也再去想办法贷出一部分出来？

肖晓晓想了想，说道，我自己的私房钱已经没有了，去年都换成了房子，还都有按揭。这些房子，包括现在我们住的房子，还有在龙吴路的那套房子，只要能用上，你都可以拿去用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这肯定是不能用的。龙吴路的那套房子，是你家里给的嫁妆，我也不敢打这个房子主意的。

他说，龙吴路这套房子产证上是你妈妈和你的名字，真要用的话需要你妈妈的签字，还要本人过来确认，很麻烦。再说了，你妈妈搬来胆小，就不要去吓着她了。

肖晓晓笑了笑，说道，那套房子其实是使用我的私房钱买的，买的早，贷款也不是很多，要不我们去把贷款先还上，然后再贷一部分出来？现在房价比当初买的时候涨了很多，应该能贷出来不少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先去和建筑公司的林总商量，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建筑公司临时拆借一部分出来。现在建筑公司账上的现金还有不少。实在还不够，再打你那些房子的主意吧？

听到这里，肖晓晓却是一下子就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王一元，你现在还和我分的这么清清楚楚？什么你的我的，搞得来我们好像是在谈生意似的，这还是一家人的做法吗？

她加大了责问的口气，说道，我们两人的所有这些资源，不要再分的这么清爽，不管以前是我的，还是你的，不都是我们一家的吗？你都是可以调用的，晓得伐？

王一元抹了抹鼻子，汕汕一笑，说道，以前一个人习惯了，都忘记已经结婚的事实了。对不起，老毛病又犯了。一定改，好吗？

肖晓晓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这就是放羊太久，都一个人自由惯了，连思维都一样。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公司的事情，还有这些对外的事情，你只要让我知道就行，但是具体怎么去操作，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车开进饭店的地下车库，停好车。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晓晓你就对我这么信任？

肖晓晓吧手搭在王一元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轻声说道，我对自己的老公都不信任，那我还信任谁去？我听你的。

王一元笑道，真不怕有一天，我生意失败，连带着拖累你们？

肖晓晓说，我把自己都交给了你，这又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怎样，我们稀饭应该不至于都喝不上吧？好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是一穷二白，我有嫌弃过你的吗？

她看着王一元的眼睛，慢慢说道，再说了，就算是你一无所有，稀饭粥，我们家也还是能供的上的，好吧？真要是那样，到时候我养你好了，你就放心，饿不死人的。

王一元把手抽出来，反过来在肖晓晓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没有说话。只一会儿，他就把手伸过操控台，揽住了肖晓晓的头。

肖晓晓身体往王一元靠过去了一些。王一元说道，谢谢你，晓晓。说完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松开安全带，他两只手抱住肖晓晓的脸，就亲吻了上去。

第449章提前部署

王一元和肖晓晓手牵手走进顶楼的旋转餐厅。任学明他们都已经在了，菜也已经点好，还摆上了各两瓶的白酒和葡萄酒。

哎呦，都老夫老妻了，还搞得来像是小情人一样。邓老师看到她俩，故意笑着问道，晓晓，你小脸怎么还红扑扑的，到底用的什么化妆品，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

陈老师看了看肖晓晓和王一元，大有深意的笑道，邓老师你也真是，你连这也看不出来吗？

她拉过去肖晓晓在她旁边坐下来，说笑道，女人真正的美丽，是由内而外。晓晓这就是发自内心，一种洋溢出来的自然美，晓得伐？陈老师你想要这个效果，只能找你们老任要去的。

肖晓晓有些待不住，说道，到底是老师能说，你俩一唱一和，我们哪能招架得住的？

朱许英笑了笑，说道，晓晓他们俩是新婚不久，不像我们，都老夫老妻，已经是走手摸右手，早就没有谈恋爱时的那个小感觉了的。

邓老师笑话任学明，说道，是这样吗？要不老任你现在摸摸我看看，感觉会怎样？

哎呦，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的。陈老师大惊小怪的笑道，邓老师，你们要摸回去再摸，好伐？

王一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今晚我们就全部喝葡萄酒吧。要不然喝了白酒回去，丈母娘家要进不去了的。

邓老师笑道，呵呵，是晓晓不让进，还是你丈母娘不让进？要是丈母娘的话，晚上干脆就睡宾馆好了。

言归正传。这次的吃饭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关于中介公司的事情。对于公司最终的出售，这是没有异议的，但是该怎么出售，或者说是出售之前应该怎么操作，就成了讨论的话题。

细枝末节的问题有很多，总体来说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店面的扩张，包括怎么扩张，扩张的最终数量和扩张的区域。二是这些扩张的门面该怎么管理，特别是店长的人选怎么确定。最后是资金。

各持己见。最后取平均数，决定将最终数量扩充到不超过九十家。大家都认为这是结合了中介公司目前的现状，能投入资金的数量，关键还是要考虑到最后北京公司接盘的风险。至于区域，就是以七宝为中心的闵行，徐汇和长宁三个区域。

至于怎么扩张，因为时间上比较紧凑，光靠中介公司现有的力量内生扩展，九十家的任务短时间内是肯定完不成的。所以一致的意见，就是以收购现成的个人中介门店和自建店面一半一半，两腿走路的方式。

杜建峰说，九十家，不能太多了的。另外，我们在公司相关的财务报表上，可以采用一些合适的手法，把这些收购形成的业绩分散掉，不要有短期明显扩张迹象。

他说道，他们也不是傻子，做的太过反而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并且我们只集中在这三个行政区，这样就能打造我们的区域优势，更有区域竞争力。

任学明说道，另外，之所以把学区房剥离开来单独成立一家新的公司，就是想给我们自己保留一些薪火。呵呵，这本来也是我们中介公司的优质业务和资产嘛。

接下来就是管理人人员，特别是各门店店长的安排。

王一元说道，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就是我们中介公司尽力扩张的时间。我的想法，咨询公司要全力参与进来，在店面人才的培养上发挥优势，至少在店长这一块，要想办法保证能基本上满足扩张的需要。

任学明说，这一次大规模的扩张，关键就在于人才的使用。人怎么用，关键还在于店长。店长选好了，店长这一块就稳了，店长一稳，门店也就稳了。

小王你不是还有很多的“管培生”吗，现在就是他们一展所长的时候了。任学明分析说，所有的这些“管培生”，我们再从从其他从员工中火线提拔一些出来，另外这些收购来店面原来的老板也是可以考虑的，这样一来，八九不离十，应该基本上能满足于需要了。

他说道，以现在的店长，储备店长为核心，队伍搭建起来后，接下来我们的制度能不能及时跟上，管理上能不能落到实处，这才是我们要特别关心的地方。在这一方面，就是我们咨询公司的长处了。

王一元说，我昨晚上已经和康立新打过电话，让他一个个通知所有储备店长以上的干部，后天，也就是初八，要提前上班，全部集合先进行相关的内部培训。

他说道，我还把这次扩张的原由告诉了康立新，但全公司也只告诉他一个人，不能再扩散。我让他先把培训计划拿出来，开始着手公司内部的调整。

杜建峰点点头说，你做得对。这些事情最终都是要靠人去完成的，所以说先把这些当头的人搞好了，事情也就至少成功一半了。

还有，一定要形成有我们中介公司自身的明显特色，这才是我们中介公司的最大卖点。任学明建议说，学区房系统是中介公司的独家武器，这是一般中介公司都没有的，算是我们中介鲜明特色了。

他说道，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把学区房这块业务移除，但是其他的房源也可以参照学区房系统的做法，整体进行移植，从而在全公司打造成一个鲜明的特色标签，这是我们以后和北京公司谈判的重要筹码。

大家都表示赞同。杜建峰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一下子扩张到九十家，对于资金的需求很大的。小王你怎么考虑

王一元想了想，笑道道，呵呵，咨询公司能不能再支援一些？当然了，这其中的大头还是由我来筹集好了。我这次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尽量满足扩张的需要。

他分析说，资金的来源主要计划有三个部分，一是找我入股的建筑公司寻求支持，二是我们现有的中介公司，印刷厂，陶瓷，还有肖晓晓的服装公司的资金，凡是能利用的，先全部投进来。第三，我还会去和各个板块的供应商商量，在给付货款的期限上们争取再临时的延长一些时间，实在不行就以印刷厂的股份相抵押，应该还是有的商量的。

邓老师笑道，小王你这是压上你的全部身家啊，晓晓同意了吗？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最后要是还不够，我和晓晓商量过，我们还有一些房子也是可以去抵押贷出来一部分。

任学明想了想，说道，还有，这次的扩张，我们可以考虑让律师团队同步进来，全程跟进，尽量少留一些隐患。

大家都觉得任学明这个建议很好，考虑事情很周到，都表示了同意。

饭吃到最后，王一元端起来酒杯敬酒，说道，我这里表一个态，如果中介公司最后买卖成功，我们就事论赏，在最后利益的分配上，可以不受我们原来股份多少的限制。

任学明却是笑道，小王，我们只要是按照股份比例来分配就可以了，这样合情合理合规，反而大家以后比较好做事一些。反正我们咨询公司也是股东，有我们自己好处的。

第450章卖多少？

回来上海后，王一元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找到任学明，杜建峰和康立新，一起在办公室商量讨论怎样落实中介公司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泡了一壶热茶。王一元开门见山和康立新先说了中介公司准备卖掉的打算，和准备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发力扩张门店的决策过程。

康立新原本只知道明天要召开中介公司的管理干部会议，并且时间还很紧张，要求明天就要到齐。对于这一次这么急急忙忙的仓促开会，他还一直在纳闷，因为具体原因是什么他其实是并不知道的。

现在听王一元这么一说，就恍然明白了过来了。可是康立新一开始还是很是惊讶，说道，中介公司现在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这么着急的卖掉？

他放下茶杯，边数着手指头边说道，公司现在不管是员工精神面，门店数量和覆盖面，市场占有份额，还是一年下来的纯利润，资产价值和表现等等，都是非常不错。

王一元说，卖掉中介公司我最开始也是想不通的。我的想法和老康你一样，觉得好不容易才把中介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也具备了一定继续发展的实力，很可惜。

他说道，只是后来我突然间想起来以前曾经讨论过的买商铺就是养猪猡的说法来。老任，老杜你们还记得的吗，有一天晚上就在七宝老街上的茶馆？

任学明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这个理论不还是你当初提出来的吗？我记得你当初说的是养旺铺如养肥猪。

杜建峰说道，我想想。小王你当时说的是，先要精挑细选，将价格便宜但将来极可能“长膘”的商铺买回来，然后再耐心慢慢地养着它，精心给它选择合适的“食物”，尽心培育着它升值“长膘”，最后在真正养肥升值后再从容卖掉它，然后又进行下一轮类似的饲养过程。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记错吧？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还是老杜的记忆力好的。话说回来，实际上我们这一次买企业，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所以说我后来就自己想通了。老康，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说实话，我还是挺舍不得中介公司就这样卖掉的。康立新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毕竟只不过是一场买卖，只要各方面都合适，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不可以出售的。

那你也是想通了的啰？王一元问道。

不过这样也挺好。也算是给中介公司找了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康立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再怎么说，我们还是保留了学区房的这一块业务，有朝一日我们还是可以卷土重来的嘛。

任学明知道康立新心里的真实想法，知道对于出售中介公司，于他来说还是有些痛苦的。以康立新的性格，差不多这两年在中介公司的历练，已经是他进步最快，最受益匪浅，最舒心的两年了。当然了，中介公司也是康立新付出较多，也是最有感情的一家公司了。

康立新问道，不过我关心的还有两个问题。一是人，这些员工在公司出售后应该怎么安排？是继续留在中介，还是回来我们自己公司？

他说，当然了，能继续留在中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样对大家都好，能保证公司的平稳交接。另外毕竟对方是拟上市公司，应该也不会亏待他们的。但是如果要是不愿意去对方的公司呢？

王一元说道，两个可能。一是继续在学区房这一块，毕竟这是一个正在大力扩展中的市场，前景还不错，我们也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和技术实力。

如果要是都不想的话，那就只有离职和去我们其他的公司两条路了。王一元说道，但是不管是那种情况，大家都大可放心，在最后我绝对不会亏待所有员工的。有钱大家赚，这是我一贯来坚持的原则了。

康立新与有些伤感的说道，小王你的人品我们都是认可的。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也不会这么同心同德的和你敢这么久了。

第二个问题，既然我们决定下来要卖，那接下来就是怎么卖，卖多少的问题了。怎么卖，刚才小王已经讲过了。那最后的问题，就是卖多少的问题了。康立新问道，那我们中介公司的估价，又怎么体现出来？

杜建峰说，老康到底是学财务的。投资就是投资一个公司的未来，是对公司未来的经营能力给出目前的价格。在国内的风险投资市场，pe法和ps法都是比较常见的估值方法。

他说道，首先要挑选与非上市公司同行业可比或可参照的上市公司，以同类公司的股价与财务数据为依据，计算出主要财务比率，然后用这些比率作为市场价格乘数来推断目标公司的价值。

康立新呵呵一笑，说道，通常我们所说的市盈率有两种：历史市盈率和预测市盈率，所以用pe法估值就是预测市盈率和公司未来十二个月利润的乘数。一般说来，预测市盈率是历史市盈率的一个折扣。

他说道，公司未来十二个月的利润可以通过公司的财务预测进行估算，那么估值的最大问题就在于如何确定预测市盈率了。所以说如何做大市盈率，从而提高公司的对价，还是可以有很多文章可以去做的。

杜建峰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报表里的数据弄得好看一些，比如pe，ps，老康你是这个意思吧？这一方面你是行家，那你给我们提提建议？

康立新站起来，拿水壶去重新装水。他说道，你们容我再想一想，我晚上回去做出来一个可以操作的可行性方案，大家到时候再一起讨论。

王一元说道，不要太着急，做稳妥了为标准。接下来一个半月的时间，咨询公司，包括老任和老杜，他们主要的精力都会放在我们中介公司，大家一起来把这件事情做好做实的。

第451章考虑齐全

商量好这些事情，接下来中介公司门店扩张的的工作任务就基本确定，关键就是如何确保这次扩张的如期按量完成了。

任学明踢踢腿站起来，开始他常规的健身动作。他开笑道，小王你是够葛朗台的。现在你这里的办公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咖啡机我都说起过好多回，机器呢？

买咖啡机的事情还是刚搬进来办公室的时候任学明就提起过的。可是事情一多，王一元就总是忘记了。实际上，外面茶水间里也是有咖啡机的，只是挑剔的任学明没有看上。

王一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等做完这笔交易，老任你说哪里的咖啡好喝，我就请你们去哪里旅游，我们四家人都一起去，好伐？

任学明双手叉腰，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呵呵笑道，这还差不多，够意思的。

杜建峰哈哈一笑，说道，一台咖啡机撑死了能有多少钱？四户人家都出去国外旅游，一般的国家都要差不多四十万，不知道能卖多少台咖啡机了的，小王你这是做的亏本买卖啊？

呵呵，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刚才还真没有仔细算过这个账，也不知道竟然要花上这么多钞票的。要不然还是我反悔？王一元佯笑着问道。

任学明笑道，知道你小气，我们其实也不会当真的。

他接下来又开始做扭跨的动作，一边说道，真要是做完这个项目，我们几户人家一起出去旅旅游，我倒是赞成的。要不就定在暑假，大人小孩一起出去好了。地方嘛，就由老婆孩子们来选择好了。

康立新说道，我就不跟出去了吧。小孩明年高考，估计没有时间出去的。

四个人继续喝茶聊天。刚过完年，这时候上海的天气还很冷。办公室用的是大楼的中央空调，因为都还没有上班，就没有开始启用，所以房间里还是有些些许许的寒意。

一口热茶下去，倒是暖心暖胃，不觉间暖乎了很多。王一元问道，老康，明天参会的人员都通知到了吧？刚才忙着讨论，没来得及问你的。

康立新回答，都通知到了。现在只有杨磊一个人可能来不了，他说前天才随团刚刚到三亚旅游，一下子回不来的。让我代他向公司请假。

这次开会是临时决定，是仓促了一些，没有来就没有来吧，不能去怪他们的。王一元又问，那你在和杨磊确认一下，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那些店面又是由谁来代替他负责

康立新说，代替他的人杨磊确认了，还是小李。小李今晚上到上海。

哦，李文华，也是他同济的师兄弟。王一元点点头，又问道，刘萍回来了吗？

她要晚上才能到。康立新笑了笑，说道，你知道，这时候调换火车票都是很困难的。说实话她们能赶回来就相当不错了。

说笑了一会儿。王一元说道，这次会议的资料和具体的培训内容，老任和老杜都准备差不多。等会我们再集体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可能还得要连夜打印出来，明早上就要作为会议资料的。

他说道，另外，这次总体项目任务的分配，这些日常的工作还是由老康你来操持。所以说，这次门店扩张工作的具体计划和部署，加上你刚才说的公司估值的提升方案，都还是要麻烦你。

这么重大的工作，你不来主持了？康立新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任学明笑道，总体上主持还是小王主持的，特别是大的方向都是由他在运作。只是日常的工作都有你来完成和监督，小王他还有更加艰巨的任务要完成的。

更艰巨的任务？康立新问。

是的啊，这么多的店面要扩张，还有这么多的人要吃要喝，粮草从哪里弄得来？杜建峰笑道，这些最麻烦的事情，我们就交给小王了的。哈哈哈，年轻人嘛，就是要敢于勇挑重担，替我们老年人分忧的，大家说对吧？

这几十家的店面，这么多的人都要短时间内急剧扩张进来，光是房租和工资这两块，加上很多一次性的投入，可都不是少数啊。康立新担心的问道，要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筹集过来，小王，有没有问题？

你们说说，怎么会没有问题？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尽力争取不拖你们后腿吧。不过我在说明两点，都要就是一定要省着用，节约着用。第二就是资金的用度要有计划，最好是能估算到每一天的用量，提前一个礼拜报备给我。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突然间灵光闪现，说道，说到省钱，我倒还有一个建议，就是组织几个个能说会道的员工专门成立一个公关谈判小组，专门去做这种和人家谈判，特别是谈价的事情，你们觉得可不可行？

这个主意不错。任学明高兴地说道，这样，我们再成立三个专门寻找门店的小组，选择三个行政区现有的中介或者是门面，专门看房，这样和谈判小组能够对接，应该更有利于项目的推进。

康立新想了想，说道，你们要是这么设想的话，那这个稽核小组也是必不可少了的。三位一体，既能有序高效运行，又能互相制约和监督，应该是一种合理有效的搭配。

杜建峰建议，那么这个得罪人的稽核工作，就由我们咨询公司的员工来担任好了。这些人本来和中介公司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样能保证稽核的相对公平公正。

任学明笑了笑，说道，这样，我们咨询公司把这次能用得上的人员名单，等会全部交到老康的手上，他来统一调配好了。、

王一元给他们各自的茶杯里加水，说道，我们这样聊天就很好，就像是头脑风暴一样，好多的创意和思路不知不觉的就涌现了出来。

任学明说道，对的。以后我们还是多聚，多聊天。要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想方案，怎么想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考虑齐全，富有效果的。

第452章故地重来

从石桥新村看过店面出来，绕过上海植物园就到了龙吴路上。王一元骑着电瓶车沿着龙吴路往前。经过龙水南路路口的时候，他突然间想起来龙水南路上的那家豆花店。

也不知道那家四川豆花店现在还在不在？想到豆花，他马上胃里泛起来一股温暖。今天的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现在天冷，去吃吃豆花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也不远了，先去看看再说。王一元心里这么一想，就调转车头往龙水南路朝里走。

走不多远，只见龙水南路天钥桥路的那家豆花店竟然还在。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推开门进去后，里面除了老板娘，并没有其它的顾客。

听到开门声，正在埋头择菜的老板娘转过身来，随口就问道，老板吃豆花？

王一元对着老板娘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老板娘感到奇怪，这才站起身来定睛一看，过了一会儿笑道，哟，你是那个湖南的小伙子小王？

王一元笑道，是我。好多年都没有吃你这里的豆花了，今天路过龙吴路，特意过来的。

老板娘拿了抹布重新把王一元面前的桌子擦了一遍，问道，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你了，还在上海吗，在哪里发财？

王一元说道，你先给舀上一大盆豆花，让我先过过瘾，这些事情说来话长，等会再和你说。

老板娘拿了一只大号的陶瓷碗，掀开盖在木桶上的白布，从桶里舀出来几瓢豆花，问道，还是自己加调料？

王一元接过来陶瓷碗，笑了笑，说道，我自己来加好了。他在旁边摆着的小味碟中，依次放入蒜蓉、姜末、榨菜米，四川红辣椒和辣椒油，小葱末、香油，搅动了一下，说道，好香，还是原来的味道。

王一元连续吃了三大碗，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才放下勺子，吃得一个叫酣畅淋漓！

吃过豆花，他休息了一会儿，和老板娘说了一会话。想起来创意园区就在附近，就起意想去看看。

创意园区不远，电瓶车五分钟时间。他骑车在园区大门口停了下来。

恍然间想起来以前在这里工作的往事，一时间很有感慨。他松开手闸，稍微一加油门，电瓶车就轻轻的往园区里面拐了进去。

几年时间过去，创意园区还是原来的模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这时候正是上班的时间，园区里安安静静，除了物业搞卫生的员工，偌大的的空间内几乎没有人在走动。

王一元停好车，一路慢慢的溜达。他对这里很熟悉，走到最后一幢楼的室外楼梯，爬到这幢房的最高处。伏在围栏杆上，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俯瞰黄浦江。

从这里看去，黄浦江虽然没有长江奔腾万里的雄伟，也比不上黄河波涛汹涌的壮丽景色，但它也有自己独特的风光。

江水一浪接一浪，水面泛起鱼鳞似的波纹，终年不息，缓缓流淌着，向东流去。这一段江面的前面就是世博园区，再往前，就是上海的外滩和陆家嘴了。

汽笛声呼啸而来。几艘轮船在江上行驶，江水翻腾，到处是泡沫，激起层层的浪花。

王一元曾经很喜欢这里，很喜欢在这里的的屋顶出，以往有空闲时间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或倚栏而站，或盘腿而坐，没少在这里看黄浦江，还有黄浦江上的日出日落。

他在这里园区工作了半年多的时间，只是那时候是借在纸箱厂谢老板的办公室。此时此刻，同样的景色，同样的浦江，王一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绪。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自己？时间，地位，金钱，或者是自己的眼光？是吗？王一元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有这些原因，好像又不全是。

一个多月过去，中介公司的扩张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也是最繁忙，最为头绪纷杂的阶段。但是大局已基本最后确定，王一元反而让自己清闲了下来。

当然了，并不是说他现在就没有事干，完全轻松了的。现在结尾的检查和督查，就是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反正门店的交接，相关的财务处理的事情，自然有咨询公司和律师团队去处理。

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强项，所以王一元就骑了电瓶车，按照分工，在他负责在徐汇区的检查。肖晓晓看到王一元每天都是骑着电瓶车在风里来雨里去的跑来跑去，有些心疼，多次让他开自己的车，都被王一元拒绝了。

王一元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但是也很有道理。实际上，每家中介的门店，都有一个大概的辐射半径，这个半径，随着中介门店的增多，竞争的激烈，现在基本上不会超过二三公里的范围。这么短的距离，骑电瓶车就会有他先天的优势，上烙方便不说，还能省却掉许多停车上的麻烦，最重要的是，骑车能够直接和市场对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能够立即作出反馈和互动。

这在遐想，有一个扫地的阿姨正往这边过来。看到有人站在这里看着黄浦江出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特意跑了过来。

走近一看，这人却是认识的，姓张。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张阿姨，你还在这里？

张阿姨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笤帚。说道，呵呵，我们年级大了，不干这个扫地的活计，还能起干什么？不像你们，到处可以去走一走的。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你们搬走后就从没有见过你回来过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今天刚好路过。很久没有来过了，所以进来看看黄浦江。

张阿姨笑道，我们天天看见，好像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王一元笑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张阿姨说道，现在天冷，这里靠近江边风大，小心不要着凉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谢谢，我会当心的。我刚上来，还想再稍微看一会儿。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忙吧。

第453章风险

看着眼前滚滚向东而去的黄浦江，王一元不由得脑海里显现出来一首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是啊，滚滚长江向东流去，多少英雄像翻飞的浪花般消逝。不管是与非，还是成与败，到现在都是一场空，都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逝了。当年的青山依然存在，太阳依然日升日落。

这首词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

历史长河的奔腾与沉淀中探索永恒的价值，在成败得失之间寻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历史兴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品味这首词的同时，仿佛能感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仿佛倾听到一声历史的叹息，于是，在叹息中寻找生命永恒的价值。

词里写的虽然是长江，但是这一个多月自己经历的很多事情，使王一元也有同样的无限感慨。

大江裹挟着浪花奔腾而去，英雄人物随着流逝的江水消失得不见踪影。从“是非成败”的纠葛中解脱出来，历尽红尘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抛开，太复杂了倒会变得简单，在时、空、人、事之间的感悟中，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一个月的时间，王一元异常的忙碌，特别是期间接连发生的两件重大的事情，差一点让他差一步就喘不过气来，他的这个门店扩张的雄伟计划差一点就功亏一篑。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资金的筹集和扩张后这些店面的管理风险。

按照一开始王一元的估算，实施还不到一半的过程，资金上就明显吃紧了。很简单，有两样东西涨价了，并且是大大超乎王一元他们原先的预算和评估。

一是房租，一是中介门店待价而沽的价格。而这两者的涨价，实际上也都是一个基于一个原因，就是对于房地产市场接下来持续向好的判断。

其实想来也是。现在正是房地产市场的一个高热的风口，自然和房地产有关的市场就都会水涨船高。王一元之前在做预算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考虑进去了这种因素。

但是这个过完年以后涨价的幅度，确实大大超出料王一元的预计，甚至是想象。如果只是少量的，或者是区域性的涨价，那王一元觉得还可以承受，也还在他的计划和预算之内。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是什么区域，也不管门店其位置的好坏，和去年全年的平均数比较，或者是和去年年底的价格比较，全部都是一个高速普涨的局面。夸张的是，有些店面，甚至到了早上一个，中午一个价，晚上却又是一个价的邪乎的情况。

所以现在看来，王一元当初还是对这一点的估计严重不足，或者说是预判和实际差距太大。当然了，究其深层次的原因，也不能就全部怪罪在王一元的头上。

这就给王一元的资金的筹集无形中就传导了更大的压力。本来一下子要筹集到这么多的资金们已经是很为难的了。

这样一来，王一元手头上凡是能利用的资金，几乎已经全部投入进去还远远不够。不得已又抵押了自己一部分的建筑公司股份，但是这次因为资金要的很急，没有办法从银行正规渠道拿到贷款，所以从其他的地方，以超过银行贷款利率率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融到了一部分资金。

但这一些还是不够。最后没有办法，又想办法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了上去，这才将窟窿才算是将将初步填上。

但是接下来就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这么多店面的日常运营，其费用从哪里来？

扩张已经接近尾声，其中大概超过一半的店面，都是来自收购的现成门店。这一部分的门店，因为现在房地产市场还可以，只要再有一至两个月的投入，应该就可以自己内生性的慢慢生长。

接下来最大笔的开支，还是来自于那些自建的门店。这些们在自己能盈利之前，都是需要公司去不断投入，至少是要保证它的日常经营的。怎么保证？关键的关键，还在于钱。

这几天王一元通过这一家家门店的实地勘察查看，又发现了这些门店目前的几个最棘手而且有很紧迫的风险问题。

风险来源于三个方面。一门店的选址。这些门店的选址应该来说也是经过严格审慎的流程后才选择的。公司一开始的领导干部会上有员工提出来，要设立风险评估小组，王一元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很快就采纳实行了。

但是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实际上有些店面的选址不是很好，还是有为了选址而选址，有为了完成任务而选址的嫌疑。这种风险现在可能还不是很觉得，可能时间久了，这种弊端就会慢慢的一点点显现出来。

二是人员的管理。这一次扩张实在仓促，中介公司其实在人才的储备和培养方面做的远远不够的，首要的就是体现在店长的数量上，远远不能满足现实的需要。

每一个店面至少一个店长，就是九十个店长。王一元原来中介公司的店长，加上储备店长，加上“管培生”，满打满算，只能是满足最多六十名的需要。这还是在有些员工要管理多家门店的基础上。所以实际上店长的缺口在三十名左右。

后来又在现有的员工里选拔了一些代理店长，但还是远远不够。最后王一元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得已就把在七宝的门店，由一个店长者少管辖四个门面。这样才算是马马虎虎满足了扩张的需要。

所以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店长实际上也是将就，也可以说是挫个里头拔将军，不得已而为之了。但是这些人能不能把门店的业务做好，把门店的各项事务管理好，这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第454章小试复盘

一想到这些门店，王一元又想起来当初收购这些门店时遇到的奇怪或者是一些有趣的事情来。他心里想道，从整个收购的过程来看，也还是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呵呵，甚至还有很多奇葩的事情的人。

中介公司的找房找门店、谈判还有稽核三个小组，各司其职，又各有其责。但是不管是哪个小组，最后的选择和决定的权利都是在中介公司。

所以不管是他们碰到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问题，王一元和康立新都会知情，并且去权衡和把握，综合考虑之后，从而做出最后的决定。

和这些门店的老板打交道，特别是要去收购他们门店的话，是一件很麻烦和需要耐心，甚至是斗智斗勇的事情。很多的时候，他们实际上就是在和你胡搞蛮搞，用上海话来说，就是诚心和你“捣糨糊”。

一般中介公司的做法，会和原来的门店老板签订有正式的转让合同，在公司律师团队拟定出来的格式合同中会特别注明两点。

一是这些转让门店出去的老板至少一年内不能在本区域内自己再开设类似的房屋中介公司，或者是在其他的中介公司工作。二是业绩对赌，期限为三个月，在交接期后的三个月时间，要保证在业绩上至少能达到之前该门店六个月以内的平均水平。对赌的业绩和转让的费用直接挂钩。有奖有扣，如果有超出，按照超出的部分分级奖励。

因为转让给中介公司的这些门店的价格一般来说都比当时实际的市场价格要稍微的高一些。对赌的这一点还是很有吸引力，现在整体的房地产交易市场向好，要完成这个任务相对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压力。又有更多的钞票能赚，何乐而不为呢？

这当中，有些老板退出后，了解了中介公司的实际情况后，提出来继续留在中介公司，作为公司的员工继续工作。这样的人不多，但也有将近四分之一的样子。

王一元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因为当时正是店长人手严重不够的时候。但是后来他想了想，觉得如果还是继续让这些原来的老板在原来自己的门店工作，搞不好有就很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这是王一元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后来提出来一个招数，这些人想要继续留在公司可以，但是一定要服从公司的统一调配，原则上不允许再回自己原来的门店，哪怕是在原来的区域内也不行。还有一点，这些人最多只能是作为储备店长使用，而不能直接做店长。

这样一来，这些原来的老板没人基本上就全部退却了，最后一个也没有能留下来。

倒是原来这些门店的员工有留下来不少。其实原因也可以理解，原来都是一些单独的门店，现在变成了一家有了一定规模和实力的中介连锁公司，孰优孰劣，自然是高下立判。这些员工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去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机会。

这些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王一元不止一次和康立新，还有刘萍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王一元后来经过自己的明察暗访，也发现有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

就是这些人的主观能动性，团队合作，还有在这个组织纪律性等方面，可能一直是单个门店，员工数量也比较少的原因，价值他们只是听从于原来老板一个人的话，基本上也不怎么要思考等等因素，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习惯，先不与原来中介公司的员工，在工作能力，法师方法等很多的方面就差了很多。

员工的培训和管控，是一个实际而棘手的问题啊？看来，在这一方面还得要加强刘萍在这一方面的力量，把咨询公司的长处好好利用起来，紧锣密鼓的进行下一步的职业培训。

对于员工的培训，这一点王一元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咨询公司这么多年在这一方面没有少做这一块的业务，可以说是已经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并且，康立新和刘萍这两人自身也都是从咨询公司过来的，对这种培训管理的工作本来就相当熟悉，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所以说如何去继续进一步的夯实中介公司这些基础性的管理工作，就是他们的重要的任务了。

第三就是财务的风险。这么多家门店，每家门店都有这么多的流水，甚至是现金在进进进出出，财务上如何统一管理，并且还要充分管理到位，这对中介公司就是最最要紧，甚至是关乎生存发展的大事了。

康立新在这一方面是内行，自有他的一套管理办法。后来王一元找和康立新和刘萍商量，最终从中介公司，装潢公司，甚至从肖晓晓的服装公司接过来一批专业会计和成本核算的员工，以每个人负责十个门店的高强度工作，才算是最终慢慢的把这一盘散沙给弥合过来。

但是王一元对稽核特别的重视看中，还特意和康立新在这一方面有过专门的交流。总体来说，就是坚持集中管理的原则，现在公司初定，有很多的制度还未曾落地开花，在这些门店结果之前，一定要加强稽核的力量，一定要用重典，一定要把蛀虫，或者是蠹虫，把员工中这种不应该有的想法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确保公司能够健康稳定的发展。

这其中，要说最忙碌的，就是任子平和从印刷厂调过来的刘敏了。他们两人都对网络和办公自动化和管理比较在行，对这一块的业务熟悉，所以中介公司这些后台的工作，就全部交给他们两人去负责实施。

不过在这一方面，吴总倒是帮了中介公司很大的一个忙。他不仅是把他们房地产公司花费巨资建立起来的一套内部管理系统，象征性的卖了一份给中介公司，还派出一支强大的服务团队，连续在中介公司上班半个月的时间。

现在，中介公司的这一套内部网络管理系统，特别是房源和交易系统的数据已经基本开发完毕，在全公司的各台电脑上按照分别登记，分层授权的原则，在全公司各门店进入试运行。

至此，现在中介公司最困难，最杂乱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基本过去，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快速有效的整合这几十家的门店，保证公司的各项生产经营计划和管理制度能够真正落实到实处。这些后续的工作，王一元并不在行，所以就都是交由咨询公司和康立新他们去执行了。

第455章杨磊出走

王一元现阶段的主要工作，就是尽快熟悉这些门店，至少每个门店的地理位置，还有人员的构成上自己要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和认知。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基本上就在这些门店一家家的考察。

实际上这一些风险方面的状况，虽然说有一些确实是超乎了王一元自己的预估，但也还不至于特别的离谱，基本上都能控制得住。

极目所望，滚滚黄浦江上一片苍茫，暗流涌动。这时候有风吹过来，王一元不由得紧了紧衣领口，用手掌在脸上使劲的抚摸了好几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王一元之所以叹气，是他又想起来了杨磊的事情。

二十多天以前杨磊的决意离开，从一开始就严重的影响到了这次的中介公司扩张的整体布局，搞得来公司上下措手不及，匆忙应对，甚至有些狼狈不堪。

王一元和任学明，康立新他们千算万算，恐怕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倾全公司之力的扩张，遇到的最大困难和挑战竟然会是来自于杨磊。

年初八开始的公司会议，连续召开了三天。王一元和公司对于扩张门店的事情特别的重视，在一些战略战术上，任学明和杜建峰甚至亲自上阵讲解和安排布置。可以说对于这次扩张至少在干部的准备上，做了较为充足的准备和动员。

之前，杨磊以在海南旅游的名头，通过康立新向公司请假，说是刚到海南，没有办法一下子回来上海。他一直到初十八公司正式上班以后的第六天才回来上班，比其他的门店店长整整迟到了十天。

这么长的时间，仅仅就用在了旅游上？王一元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中间还亲自给杨磊打过两回电话，但是杨磊每次都是信誓旦旦，说自己报都是休闲团时间上有这么久的。

王一元问过一些熟悉旅游社的人，刘萍也去旅行社咨询，确实是有这样的一些高级旅游团，主要就是提供给有充分时间的游客在三亚过冬或者是度假之用，时间最少以十天起步。

于是王一元也就姑且信之了。但是对于杨磊的印象和评判，一下子就改变了许多。但是他觉得这人在公司将近两年的时间，他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在工作上的表现还算是是可圈可点，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比较大的贡献。

王一元想也想，自从公司创业成立以来，自己和杨磊没有过大的矛盾，所以厌恶归厌恶，倒还是没有想到过杨磊他有朝一日，竟然有会出走的可能。

实际上不仅仅是王一元，公司里的其他人，包括杨磊门店的“管培生”所反馈回来的情况，对杨磊的近期的表现也没有表示过有任何怀疑，只是说现在杨磊对于公司扩张的事情好像不是很上心，甚至对于门店的事情也不是很上心。

而实际上，杨磊根本就没有去什么海南，而是从去年年终在长兴岛的会议开完后就一直呆在上海。那么他呆在上海到底干了一些什么，以至于和老家镇江这么的近也不回去老家过年？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答案的揭晓，是源于一个非常巧合的机会。

王一元的qq上有好几个关于中介和房地产开发的群，这些群的人数一般都比较多，但是所讨论的基本上都是和中介或者是和房地产有关的话题。

一天，他偶然的在一个全是同济大学毕业生的qq群里看到一个文件，上面显示说是第一届董事会的与会通知。

这是一个偏重于学术和具体业务工作的交流群，这群还是杨磊当初邀请王一元加入进去的。公司董事会，还是第一届，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公司要运作了？

群里面有新的公司开张的消息，并不奇怪，但是像这样把开董事会的通知文件公开发在群里的，还是很少见。这就有些奇怪了？王一元好奇，于是就点开进去了。

没有想到的是，看过以后，不啻于给料王一元当头一棒，只见文件里面赫然写道，董事会成员的第四个名字，竟然就是杨磊。

王一元一开始还以为是有重名的可能，但是仔细一看通知的内容，联想到之前杨磊今年以来的表现，一下子就彻底明白过来。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了很久，然后让刘萍把康立新赶紧叫了回来。康立新正在徐汇区康健一带，和古美这里的办公室并不远。他不一会儿就冒着热气进来了办公室。

刚进门，康立新就大声说道，老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

王一元示意刘萍把门关上，关严实，这才把打印出来的那份董事会开会的通知拿出来给他们两位细看。

康立新他们分别看过以后，一开始的反应和表现表现和王一元差不多，都是一副不可思议和不相信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这个杨磊，公司对他不薄的啊？刘萍忍不住问道，杨磊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一元站了起来，踱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户外面有些灰茫茫的景色，很久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气氛一时间很沉重。康立新想了想，说道，其实还是两个字，利益。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只是我们真没有想到，在我们正需要得力人手的时候，他却是给我们背后插刀，来了这么一出的啊？

利益？杨磊在我们公司，他的利益还少吗？刘萍说道，不仅是有自己的薪酬，提成和奖金，同时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按照去年的利润来计算的话，分红应该也不少的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现在不是我们讨论杨磊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时候，公司正是大力扩张的紧要关键时刻，所以如何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怎样把杨磊从公司相对安全的隔离开来，不影响到公司的正常工作，这才是我把你们俩着急找过来的主要目的。

第456章应对

刘萍有些着急的问道，还是这个杨磊，老王，你的打算呢，难道就让他这样拍拍屁股轻轻松松就走人了，以后对其他员工的影响很不好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能怎么办？只能是随他去了啊。再说了，事已至此，还能留得住他的吗？王一元玩着窗外，想了想，说道，但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和我们亲自来说，我估计他应该还是有所考虑的。

那他又在考虑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利益？刘萍问道。

到现在为止，公司扩张的真是目的，实际上连刘萍都还不知道，王一元他们对外的说法，就是公司看好房地产市场，对公司业务的正常调整。

也就是说，包括这个杨磊在内，全公司除了自己和康立新，其他所有的人应该是还不知道公司这次突然间决定强力扩张的真实目的。

王一元想了想，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现在好像也是应该到了把这件事情的原有告诉刘萍的时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刘萍，有一件事，我觉得是时候应该要告诉你的了。这件事，原来公司就只有我和康立新知道，现在你是第三个，但是这件事情都到你为止，希望不要去再扩大。

听完王一元所说的前前后后的经过，刘萍却不是显得特别的惊讶，笑了笑说道，老王，其实我也有想过，为什么公司一反常态，过完年回来后就要大张旗鼓的权利扩张，这和你一贯的稳妥的做法好像也不是很符合，我当时想着肯定其中必有文章，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要把公司给卖掉的。

她又问道，去年杨磊的想法就是要加速扩张，而我们总是在这一方面尽量的稳打稳扎。他的出走，是不是和这有关系？

康立新说道，刚才说了，现在不是讨论原因的时候。再说了，谁还会嫌弃自己利益多的？

王一元回过头，说道，总的原则，一句话，就是平稳过度。你们马上做三件事情。一是把杨磊所有门店的店长和陈志光，还有你们仨的门店店长对调，今明两天就要完成。

第二，这些门店的财务检查及时跟进，今晚上之前就要完成所有盘点。不能留下有任何的死角，特别是对于现金的调动和储备，下午下班之前要全部完成交接。最后一点，杨磊的办公室，老康你从下午开始，就过去坐镇，至于以什么样的理由，或者是借口，你自己想办法。

康立新说，这个杨磊，我们还是应该和他接触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之前也确实为公司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只要还没有撕破脸皮，我们还是要以礼相待。

这是自然，也是人之常情。王一元说道，我等会就会去任子平的门店，摸一摸他的想法和态度，关键是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说道，今晚上，我还会请杨磊和任子平吃饭的。毕竟当初中介公司的组建，基本上就是由我们三人弄起来的。好合好散，是我的基本原则。迟见不如早见。我倒是希望不要到最后还要撕破脸皮，这样吃相就难看了的。

康立新说道，我们还是希望不要搞得来鱼死网破的程度，这样其实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一元说道，也行。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我估计这几天杨磊还没有什么动静，无非就是两点，要么就是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要么就是他心有顾虑。除了这两点，似乎其他的都不太可能了的。

康立新说道，对于杨磊所有门店的员工，刘萍你拿出来一份名单，我们等会一个个好好着讨论一下，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我估计杨磊要出走，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应该是早就有过筹划的，我们就先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也有门店的员工已经参与进去的。

又对一些细节的方面进行仔细商量后，三个人依言分头行事。

任子平刚好从莘庄回来。他看到几乎是同时到来的王一元，笑着打招呼，老王，你应该去弄一个小汽车坐坐了。现如今你还和我们一样开电瓶车，有失身份的。

在小会议室说笑了一会儿，王一元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问道，你现在和杨磊住一个宿舍，这几天他还是在宿舍里住的吗？

任子平笑了笑，说道，老王，你说的不准确。应该是我和杨磊是合租者。我们去年就不在一个房间里住了。你知道的，我晚上喜欢上网，研究研究研究网络。总开着灯敲键盘很容易吵着别人。刚好后来我们俩的经济条件也好了一些，所以就各自占了一间房。

王一元又问，最近你们关系怎样？

任子平有些觉得不一样，问道，老王，杨磊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一元摆摆手说道，没有。这不公司刚开始扩张，这个杨磊这么久才回来上班，我想了解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他不是说是因为去了海南旅游才耽搁了的吗？任子平不以为意的说道，晚上我们俩回宿舍很多时候不同步，加之我现在做的是学区房，比较小众，和他做的业务又有所区别，别看我们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平时都是各自在忙碌着自己的一摊事情的。

王一元说道，你们都是老乡，当初还是你引荐他给我认识的。有些事情上，你们俩还是要多联系一些，至少在业务上还是可以多多探讨的嘛

任子平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老王我不瞒你说，自从我弄这个学区房的系统，在业务的拓展上和公司其他的店长就有了很大的不同。而杨磊他们，一直就是坚持要突飞猛进的发展。

他笑道，所以我们之间的理念还是有一些矛盾的，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但是都心知肚明。所以慢慢的两人交往就越来越少了。不怕你老王笑话，我们现在基本上除了打招呼，说话都不多的。

第457章试探

又说笑了一会儿，王一元说道，今晚上我请你俩吃饭，我们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你打电话给杨磊，吃饭的地方就你们来定吧。

任子平掏出来手机给杨磊打电话，接通后他说道，杨磊，你现在哪里？

电话里杨磊回答，我现在正带着客户看房子呢？你有事？

任子平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老王晚上想请我俩吃饭，问你有没有时间。

杨磊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今晚上恐怕不行，我约了人，等会看完房子就直接去市区吃饭。要不等过几天吧？

王一元示意任子平按免提，在旁边大声说道，杨磊，你就这么忙？

杨磊一听见是王一元的声音，连忙说道，呵呵，老王你好。也不是忙，我只是今晚有约会，是几天前就确定了的。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去不太好的。

王一元笑道，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刚好今天我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你就不能赏个面子，把那边的活动给推了？

正说着话，杨磊的手机上又有电话进来，显示的李文华的电话号码。他本来想按掉的。但一看知道这边在打电话，电话却还是一直都没有挂掉，说明肯定是有急事。于是他说道，老王，我先接一个电话，等会我打给你。

一接进来，只听得李文华在电话里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杨哥，门店里现在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的啊？

怎么回事，小李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忙慌的。杨磊刚才一接到王一元电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预感，但是他还是强做镇定的说道。

现在康总就坐在我们的办公室，还带了财务和法律顾问一起过来检查账目。我一开始以为仅仅只是我们一家门店，后来陆陆续续的有电话进来，这才知道，我们所有的门店已经全部又财务人进驻了。这些人一进来，首先就是封存账本和电脑。

什么，他们竟然连法律顾问也带上了？杨磊朝看房的老周那边看了看，移动了一下位置，放低声音狠狠地说道，这个姓王的，他从哪里知道的风声，又到底想干什么？

杨磊有些着急的问道，那电脑还能用吗？

全部都不能是用了。以前授权的密码现在全部不能登陆进去。李文华心里发慌，说道，杨哥，你抓紧回来，你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离不开你的啊？

杨磊知道，事已至此，既然大家都已经面对面开撕，那就只能是一步步的往下走了。他说道，我让你们备份的资料，都做完了吗？

还不到三分之一。本来是趁着今天晚上最后拷贝完成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在完成了。李文华有些张惶的说道，还有，刚才我听康总在打电话，说是让我们几个门店的店长集体开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来开我们这一块门店长的会议？杨磊有些吃惊的说道，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你打电话给我们的人，让他们就不要去参加了，今晚上在老地方我们集合。

还有------，杨磊有吩咐道，你告诉我们所有的人，今天为止手里还没有上交的资料，或者是还没有解上去的现金等等，就不要先交上去了。到时候听我的安排。

这时候，看房子的老周走过来，问杨磊，小杨，你这个房子我们基本上看中了，你打电话问问房东，看看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我们当面再谈谈

杨磊这时候正在考虑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情。说实话，他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王一元会有如此之快的反应，并且从刚才李文华的叙述来看，他无疑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作。

自己应该做的很保密的啊，全门店上下，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知道我自己的意图。并且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铁杆，肯定是不会泄露出去的。但是王一元又是从哪里得来消息的呢？

老周又问道，杨先生，杨先生？

杨磊这时候回过神来，连连说道，哦，哦---，老先生，哦---，周先生，你刚才说什么了？

老周哈哈一笑说道，都说你们做二手房地产的很精明，怎么我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磊有些心虚，呵呵一笑说道，这几天忙，晚上睡觉少，所以刚才精神就不太集中了。他正了正身体，说道，这样，老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老周又说道，是这样，我和老太婆都看上了这套房子。你和房东联系，这几天我们见个面谈谈价格，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的了。

杨磊想了想，笑道，周老先生，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房地产市场是比较热的。这一套房子，不管是小区位置，区环境，还是房屋内部的结构，房型各方面，都很不错的。

他说道，我看你们老两口都是实在人，说实话买一套房子都不容易，我也就不瞒你们说，你们是我第六个带看的了。前面有三家对这个房子也很感兴趣的，也说是这几天就要和房东见面谈合同的。

老周有些着急，说道，我们看房已经有差不多半个多月了，好不容易相中了这套房子，那小杨你得给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安排我们先和房东见面？

杨磊面露难色，说道，恐怕很难，毕竟是先来后到，要讲究顺序的嘛？现在房子不愁卖，你们和房东去讲价很难的。说实话，现在的价格，不跳价的房东就是好房东了。

老周和太太对看了一眼，说道，你是店长，肯定会有办法想的，对不？这样，你如果真能让我们插队和房东先见面，我们的中介费可以稍微的多给你们一些？

杨磊笑道，老周，中介费是我们公司要求的，这些钱也都进不了我的口袋，我也并没有说一定要增加你们的中介费。

他说道，这样吧，你们诚心诚意想买的话，我给你们指一条路，就是先预交定金，可以稍微的多交一些，这样我才好去和公司说，看看能不能安排你们在前面和房东见面的。

第458章内部安抚

很久之后，也不见杨磊有电话过来。王一元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马上打电话给康立新。他问道，老康，你现在到了杨磊的门店，他有回来办公室吗？

康立新说道，我们所有人已经进驻杨磊的门店，正展开财务和业务的清查。我还通知了他所有的门店长，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现在哪里，都要求四点整回门店开会。

王一元表示肯定，想了想，说道，我正在任子平这里，刚才通过小任的手机和杨磊通过电话。本来我是想请他俩晚上一起吃饭，小杨他说是正在带客户看房，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

他说道，可是过去了有将近十分钟也没有和我回电话。我觉得是不是他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你们的工作要抓抓紧，特别是财务方面，重点是杨磊，还有各个门店长。

康立新回答说，我们这就抓紧做。稽核的人员基本上都过来了，应该会很快，争取在下班之前全部完成。

王一元沉默了一回儿，问道，还有，你问问看，杨磊到底在哪里看房？你最好派人也过去看看。康立新答应了，说是马上吩咐人去做。

任子平就坐在对面，看着王一元打电话，他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杨磊，难道在公司大力扩张的紧要关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王一元马上又给任学明和杜建峰打电话，和他们分别说了中介公司目前的大致状况。

任学明很决断，说道，现在我在公司没有办法出来。不过我已经让咨询公司的几位专门做审计和法务的同事过去你那边，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在路上了。老康和他们都认识的，他们这一段时间就交给你们调度。

王一元表示感谢，感慨的说道，哎，老任，我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我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往前冲锋的时候，竟然自己人在后院反水，这是想要断我们的后路啊？

对付这种人，我们也不要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小王你也没有什么要害怕的，我们都会支持你。任学明说道，他奶奶的，想内部造反，还真是反了他了。

看着王一元好不容易停下来打完电话，任子平有些担心的问道，反水？杨磊他到底怎么了？

王一元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qq先发一个东西给你看看。

任子平看到这个开会的通知，基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说道，他们几个同济的大学同学，要组建一个房地产中介公司，还是以连锁的形势来大规模的扩张？

你在仔细看看前两位的董事，都是谁？王一元提醒道？

哦，高---，还有张----，嗯，这两位都是在我们上海房地产行业鼎鼎有名的人物啊？任子平回过味来，说道，难道是有人投资，让杨磊挑头去做这个中介公司？

王一元回答说，我估计也是这样，杨磊排在第四，第三个人我不太清楚底细。不过我已经委托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很快就会清楚地。

任子平想了想，说道，平时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有说过有一言半语的啊？

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能把它透漏出来？再说了，小杨心里有鬼，他肯定会去想办法掩饰的。王一元问道，小任，你对这件事情又怎么看？

老王，你不会是要怀疑我的吧？任子平往座椅后面一靠，呵呵笑道，且不说我有没有独立操作一个公司的这个本事，关键是我也找不到有人给我投资的啊？

他说道，再说了，现在公司待我不薄，你们对我也很好，我在公司做的也很顺心。从这次调整中单独把我们的这个学区房系统剥离开来成立专门的公司，我就看得出来，公司对我们这一块的业务还是很看重的。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也没有想到杨磊会这样。想当初，他还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呢？任子平说道，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我自认为都没有出走的理由。所以老王你可以绝对放心，我是肯定不会离开公司的。

任子平说，再说了，我还是公司的股东之一。现在公司正在扩大规模，规模和实力也正在加大，本来这些股份，就没有花自己的钱，实际上是相当于老王你照顾给我们的干股了。所以说，我又为什要出走？

王一元说道，前几天公司股东会通过决议，因为扩张的需要，对公司的资本金大规模增资扩股，你们的股份一下子被稀释了很多，还对你和杨磊的业绩，还有工作年限都做出了相应的对赌和限制，你们就真没有什么想法？

任子平笑道，呵呵，杨磊我不知道，我是真没有想法的。这些股份本来就是干股嘛。再说了公司变大变强，实际上我的股份可能价值上来比较，说不定会更值钱了的。

王一元说的找人去调查，确实是他委托了两个人去打探这件事的真伪。

第一个就是吴总。吴总在行业圈内人头基本上都熟悉，他自然会有很多的渠道去知道这件事情的最后真相。

第二个就是房地产行业协会的罗秘书长。因为吴总和房地产研究所的关系，现在王一元和罗秘书长走的还是比较近，建立了一定的私人关系。委托他去打听，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本来，按照一般的做法，吴总和罗秘书长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有一人去打听就足够。王一元之所以通过这两人的途径都去打听，就是想从不同的角度，去弄弄清爽其中的真实内幕。

另外，当然还有一层含义，他们俩都是行业内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有他们去从不同渠道过问的话，无形中也会给那些投资人增加压力，让他们去掂量掂量和重新评估。

可能，杨磊想的是自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杨磊。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王一元也不是两年前的王一元了的。

第459章拉黑

这一天下午，王一元到最后也没有等到杨磊的电话。不仅是杨磊没有参加下午四点康立新召开的会议，连带着他属下其中六个门店的店长，也没有参加。

王一元接到康立新打过来的电话，知道这些情况后感觉事态严重，于是急匆匆的赶到了杨磊门店的办公室。

他和康立新碰头，简要说了刚才和杨磊打电话的经过。康立新也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他再一次拨打这些门店长的电话，发现却是惊人的一致，都和杨磊的手机一样，竟然全部都不在服务区。

这样一来，事态就很明显，也特别的严重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你赶快通知刘萍，把他所有门店的员工一个个都找回来，通知他们在五点半之前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赶回来门店开会，否则后果自负。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因为还在开会，于是一起进了会议室。

这时候这些门店长都还在嘀嘀咕咕。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次开会，仅仅只是他们属于杨磊这一块的业务板块参加，其他的门店长好像并没有单独开会，而且杨磊却没有参加。所以他们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到王一元他俩进来，会议立刻安静下来。

康立新开门见山，简要的把有关杨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事发突然，大家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然后就是小心的开始议论，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太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康立新把杨磊开会的通知文件群发到各位门店长的手机上。大家看过以后，议论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大了起来。甚至有一两人站起来大声的说道，看来我们都被这个姓杨的给骗了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一些门店的店长，开始回忆和杨磊打交道的经过，一下子觉得有些事情恍然大悟，小心的说道，现在看起来，或许是这个杨磊早就有预谋了的啊。

大家都把眼光看向王一元和康立新。

王一元清了清嗓子，代表公司郑重的宣布了几个刚才和康立新商量出来的决定，一是所有在座的店长，暂时解除店长的职务，等待公司的进一步情况了解后再做安排。二是原归属于杨磊管理的门店，全部由陈志光，还有刘萍属下的门店长接管，立刻马上办理相关的交接手续，今晚上就要完成。同时所有这些门店的“管培生”即刻担负起责任，配合做好换岗过来的这些店长的工作。第三，在座的门店长的电脑登录权限先暂时全部封闭。

又是一片哗然。王一元说道，我们这么做，既是为公司着想，更是为了大家着想。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公司的层面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我主要就是想从保护你们大家的角度来多说几句话。王一元说道，发生杨磊这样的事情，我，大家应该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他说，现在，公司已经组织财务和法务相关人员组成了一支稽核的队伍，对我们在座各位的所有门店，已经开始在进行审计和核算。我希望的是，各位一定不要有侥幸的心里，有事说事，有困难说困难，希望各位能好好地积极配合公司的工作。

会议开到一半，刘萍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王一元看她着急的模样，知道有事，示意她在会场直接说。

刘萍稍微的犹豫了一下，看到王一元的同意的眼神，只好说道，经过一个个员工的联系，到刚才五点半，通过各种的方法还是有十三个员工没有联系上。

这样一来，加上杨磊，刚好就有二十个员工失联，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

王一元脸色铁青，沉默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说道，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在座的各位都还是清白的，并没有牵涉到杨磊出走的事情上，大家的工作还是照旧，只是会换一个地方，继续当你们的店长。

他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公司这次的稽核工作。对于不愿意配合，或者是故意阻扰和刁难这次稽核的同学，我们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王一元说道，事态严重者，我们不排除采用报警的办法。公司解决不了的，或者是不愿意配合公司解决的，或者是触犯了相关法律的，我们绝不姑息，该怎么处理就坚决怎么处理。

唏嘘归唏嘘。王一元和康立新还是按照既定的步骤，这一天晚上加班加点对杨磊的所有门店的每一个员工彻夜进行一对一的审计。

结果出来后，举座皆惊。统计结果显示，这一次牵涉到的二十人，他们手中的现金或者是等价物接近七十万元。关键的是，这一些还没有包括到这些没有参会人员当天的现金进出。

王一元看着眼前的数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康立新和刘萍也是默默无言。应该说，这里的监督和稽核的责任，就在于她俩。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两人显然责无旁贷。

还是大意了啊。康立新说道，这几天事情比较多，精力都忙着在怎么扩张的事情上面，所以在日常的监管上就稍微放松了。

王一元说道，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杨磊这一块的门店就留存了这么多的现金，那我们其他的门店呢？老康，看来我们还是得要在这一方面马上想想办法的啊？

那这笔钱怎么办？康立新有些焦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一元有些疲倦的说道，我已经和杨磊打过多次电话，一开始还能接通，现在已经直接就打不通了，估计是被他拉了黑名单。

康立新说道，要不我再打打试试看？

刘萍说道，不要再打了。他应该是已经知道我们正在查他的账目。它能把老王的手机拉黑，自然也能把我们的手机也拉黑。

第460章怎么办？

几天以后，经过紧张的盘点，初步统计所有涉及到杨磊等员工的现金或者是等价物，金额超过一百万元。这其中，基本上都是预收的客户定金或者是押金。

其中份额最多的自然是杨磊和李文华，分别为五十万元和二十万元。

王一元很纳闷，这两人私下里截留了这么多的现金，公司竟然会不知情，财务部门为什么没有落实好相关的风险管理和预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近期忙碌的这一个原因吗？

管理制度，还是运行机制，还是人的因素？事情出来后，王一元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康立新和刘萍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正因为此，这几天这几家相关的门店陆续有看房的客户过来交涉，甚至一开始还小有摩擦。王一元和康立新紧急商议达成一致的意见，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得要先稳定住公司局面再说。

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中介公司对外形象还是要树立的。像这种内部管理上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不仅是对公司的形象不好，对以后公司业务的开展也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一旦客户知道内情后，对公司内部管理和信任度就会大打折扣。一旦觉得公司不太可靠，极有可能就不会再到中介公司来买卖房屋了。

所以，只要是客户能拿出来盖有中介公司收款收据的条子，公司一概都予以承认。对外的说辞，就是公司业务调整，原来接洽的业务员已经不再负责而已。客户当然不会知道中介公司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也就没有太在意。

只是这样一来，公司就要再拿出来真金白银来应付这些开支。一进一出，公司的直接损失就超过了两百万，这对现在正处于高速扩张中，对资金极度渴望的中介公司来说，无异于就是釜底抽薪，资金流就更显得紧张了。

不得已，王一元只好再另想办法，用尽浑身解数尽力去满足中介公司的资金需求，至少不能让门店扩张的工作停摆下来。这些借钱，融资等背后的艰辛，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有好几回，甚至因为融资到款的时间关系，公司资金链差一点就要到了断裂的边缘。一边是热火朝天的马不停蹄的扩张，一边却是随时都有可能崩掉的资金链，王一元就犹如在钢丝，一个不小心，整个的扩张计划就会戛然而止，甚至连带公司都要受牵累的地步。

王一元知道，出弓没有回头箭。万一这个扩张的计划半途而废，或者是说突然间戛然而止的话，这连带的损失，还有可能会引起来的马太效应，恐怕就不是王一元现在所能承受得住的了。

还不止于此。一个不好或者是不慎，就不仅仅是公司扩张的计划前功尽弃，而是中介公司能不能保得住，王一元说不定也会要搭上全部的身家的问题了。

虽然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但是在人前人后，王一元还得在所有员工面前装出来一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模样，给员工们不断打气，不断地增强请他们的信心。

可是，谁又来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增加信心？冰火两重天，王一元第一次同时体会到了人生的艰难和荣耀。

这时候，公司的扩张已经全部展开。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投入到了火热的市场开拓之中，甚至古美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全部充实在第一线。

王一元亲临前线，把办公室设在了原来杨磊的办公室，从前方传回来的所有消息最后都汇总到了这里。刘萍和康立新也是基本上都呆在这里，随时待命和现场指挥。每一天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他们至少有超过十二小时都处在这种大会战中。

这次杨磊的突然出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说起来都没人会相信，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甚至是很不光彩的出走了。他带给公司的破坏，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直接造成一些门店的混乱，特别是对这些门店长也跟着出走的门店，交接的时候，很多的事情找不到人来交接，造成很多的空白，而这些空白，对公司来说就是一种损失。

二是一下子带走了这么多人，占到了公司整体人数的快六分之一。这么多熟练业务员的出走，对公司的业务开发和日常业务的正常开展，造成不可逆转的巨大破坏。

第三，就是直接影响到了公司现在扩张计划。因为此事故，公司不得不放缓步伐，花大力气来先进行公司内部的治理整顿，这种影响现在还无法估量。

当然，最重要的体现，还是因为这件事在公司，特别是在现有员工中造成的极坏影响。公司对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特别是对杨磊和那几个门店长怎么处理，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的员工都在睁眼盯着公司对这件事情的一举一动。

星期天，看房的人又是特别的多，所有的业务员基本上都出去了。任学明和杜建峰一大早赶过来中介公司和王一元，康立新，还有刘萍一起商量。

怎么办？康立新问道，现在这些人已经基本上联系不上，难道就这样了？

王一元看着眼前的三份文件，脸色凝重。

一份是公司关于杨磊这次事件的财务审计报告，上面盖有公司的公章，还有注册会计师的大印。另一份文件上，是律师事务所出具的报告，对这些事实从法律的层面予以了证明和确认。

第三份文件很特别。这是由杨磊他们拟成立的公司出具的一份该公司股本构成，董事会成员和拟聘用高级管理人员的说明。这一份文件，是通过吴总和房地产行业协会的罗秘书长，与这家公司的投资人沟通后，这家公司报送给行业协会的一个函件。

现在整个事情的真相都摆在这里，接下来怎么办？王一元也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第461章酒与污水定律

呵呵，也真是搞笑，他们以为这样拍屁股一走，就是万事大吉了？任学明笑了笑，说道，想的未免太天真了的。

目前为止，以杨磊为首的这二十人，全部都已经联系不上。这些人中，有很多当时还是住的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包括杨磊也是一样。可能是走得匆忙，房间内的生活用品，甚至是衣服棉被等生活用品都来不及收拾和取走，还是当天的模样。

刘萍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一个上海，这二十个人就像是一颗颗尘埃，如水入大海，真想要找到他们好比是大海捞针，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呵呵，没有那回事。杜建峰拿起来桌面上的文件，笑道，老任说的对。就看是不是真的想找，有没有去想办法认真找而已。你以为还能真的人间蒸发吗？

他说道，要知道，他们的所有资料，包括老家地址，父母姓名，毕业学校，曾经工作过的单位，社保，医保----，所有的这些和个人紧密相关的东西，我们都有掌握，这些还不能把他们给找出来？

对杨磊他们的处置方法，最后形成有两种种方案。

一是直接报案，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公安部门去办理。这当然是最简单，也是最为有效，最有震慑力的一种方式。现在人证物证齐全，按照一般的法律程序处理，杨磊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携款私逃属于犯罪行为。现行刑法规定：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单位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的，构成职务侵占罪。

如果是侵占，则达到五千元者就可以立刑事案件。其中，六万元以上为职务侵占数额较大，百万以上为职务侵占数额巨大。

这样的处理结果，对于杨磊他们来说，就是终生的污点。说实话，这样的操作，王一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一时的欲念，从而葬送掉自己的前程，对谁来说，也是一生挥之不去的痛苦。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所说的道，指正道，即合适的手段、方法。如果不择手段，或骗，或抢，或贪，或强占，将别人的钱财据为己有，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比较现实的一面就是，通常情况下，无道之财往往伴随着祸患，如果仅仅看到眼前的利益，或许自己就会失去未来。而这次杨磊他们的做法，无疑就是最好的注解了。他们这样做，还会有自己的未来吗？

第二种方案，还是和为贵。和气生财，是王一元一贯坚持的做人做事基本之道。

礼之用，和为贵。传统道德提倡“君子和而不同”。在孔子看来，人与人之间可以有矛盾，但能够在一定的道德原则和规范下达到统一与和谐。也就是说，强调矛盾的统一和均衡，强调通过对“度”的把握以获得人际关系的和谐。“和”不仅是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个基本准则，而且是调解人们之间利益冲突的一种方式。

生于世，存于世，要学会与人和气相处，这样你才能多交朋友，广聚人脉。即使是对待对手，也要宽容大量。因为对手给我们的挑战，给我们的压力，让我们的潜能得以激发，让我们的生命力变得强大。

人生中的竞争对手，是一个人取得巨大进步的必不可少的力量。对手会给我们带来数不尽的挑战，也许你会厌恶这些挑战，但正是这些挑战，才促使我们变得强大。所以，我们应该以崇敬的心情看待我们的对手。

当然，杨磊应该来说是公司的贪腐之虫，更谈不上是对手。但是这件事情的处理，无疑对王一元是一个严峻考验。

这两种方案，王一元坚持的是第二种，其他三人坚持的是第一种。

任学明的说法，对待这样的害群之马，不管他之前为公司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也不管他为公司曾经做过一些什么。只有这样杀一儆百，才能在公司形成一股震慑力。对公司以后的治理，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法于理，任学明他们的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礼尚往来，并且这样的一种解决方式，确实对现在处于高速发展的中介公司来说，在一定意义上，可能也是效果最好的一种现实选择了。

任学明说道，害群之马的故事，想必大家应该都是知道的吧？对有损集体利益的个人，就是要及早发现、及早处理。

他说，管理学上一个有趣的定律叫“酒与污水定律”，意思是：一勺酒倒进一桶污水，得到的是一桶污水；把一勺污水倒进一桶酒里，得到的还是一桶污水。显而易见，污水和酒的比例并不能决定这通东西的性质，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就是那一勺污水，只要有它，再多的酒都成了污水。

杜建峰接着说，酒与污水定律说明：一个正直能干的人进人一个混乱的部门可能会被吞没，而一个无德无才者能很快将一个高效的部门变成一盘散沙。

他说道，所以，对于坏的东西，要在其开始破坏之前及时处理掉。否则，他们就会像果箱里的烂苹果，如果你不及时处理，就会迅速传染，把果箱里其他苹果也弄烂，“烂苹果”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那惊人的破坏力。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尽管很痛苦。其实我们所说这些，不管哪种办法，反正于理于法，我们都是在占理的这一边，这是毫无疑义的。我只是想，事情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实际上我也反省和检讨过自己。在公司正是快速发展的时候，为什么杨磊他们居然还会出走？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利益，或者是为了名？王一元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问一下，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把企业给做起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462章最后通牒

办企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座的几个人都一下子陷入沉默，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和解读王一元所说这句话里想表达的真实意思。

过了一会儿，杜建峰微微一笑，说道，小王，你这个开题未免也太大一些，你让我们怎么开口的呢？

任学明说道，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任务对象不同，人的思绪和想法是会有变化的。一千个观众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的这个提问，也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扯远了，扯远了。王一元放下手里的茶杯，呵呵一笑，说道，我们还是回到杨磊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来。你们四个人的意见，从法理角度来说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毕竟是杨磊有错在先，我们这样处理是合乎现实的最好方法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任学明和杜建峰，说道，老任，还有老杜，你们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晓晓镇江的服装公司，和她们原来的钟厂长斗智斗勇的事情吗？

任学明和杜建峰点点头，说，当然记得。当时不是你和他当面最后谈话的吗？

王一元接过话头，说道，当时我和那位钟大厂长谈话时的状况，和现在我们对杨磊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上又是何其相似？都是创始人，也都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只是因为欲望不能得到满足，一个是趁晓晓爸爸生病伺机想夺取公司的控制权，一个竟至于最后卷款而逃，再另谋高就。

杜建峰说道，小王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也觉得他们俩的开头和结尾，虽然不尽相同，但是方法方式，还有造成的后果，是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对于发生在镇江服装公司的这件事情，康立新和刘萍都没有直接参与，但那时候他们都在咨询公司，咨询公司当时深度参与其中，所以她俩也道听途说过这件事的前后经过。

王一元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这三份文件以后，我就联想起来了这位钟厂长的事情。还有，后来晓晓爸爸和服装公司对他的处理，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康立新喝了一口茶，问道，老王你的看法呢？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实话实说，杨磊如果想出去创业，其实我内心里是很支持的。毕竟我们自己也是从打工开始，然后自己出来创业的嘛。有当老板的这个想法，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

他说道，错就错在他创业方式的选择上。他真要出去创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摆在桌面上明着和我们来直接说明的呢，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任学明点点头，说道，这一点小王对的。我们当初创业，包括找资源，找投资，找客户，基本上都是找身边熟悉的人开始。当然就要光明正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和别人交往了。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去信任你？

他说道，做生意讲究诚信。要有诚信就要学会做人，首先做人就得要有诚信。你骗得了人家第一次，你还能骗得到第二次的吗？

杜建峰说，这就涉及到做人做事的这个老问题。我觉得，要学做事先要学做人，做人做事相辅相成。如果人都做不好，那事怎么会做好呢？做事的态度也体现着做人的态度，做人做事态度很重要，真诚很重要，没有真诚作为前提也就没什么长期交往的必要了。

王一元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很多时候我们越来越难看懂人心了，很多时候不愿意去把人想的太复杂，却又不得不去把人想的太复杂。哎，生活中总是存在太多的矛盾啊。

他说道，我毕业工作这么多年，特别是在上海这么长的时间，经历的事多了后就懂得，其实人性是复杂的！要相信，世上没有什么捷径的路，做人如果没有底线，也就失去了做人的原则。想要让自己的处境变好，就必须坚守自己心中的底线，踏实不断的努力。

任学明和杜建峰，康立新他们都表示很赞同，也都是很有同感。

王一元说，世间的事都有一个“度”，一旦过度了，好也会变成不好。比如说追求金钱是好事，但太过执着就会迷失自我。做事做到恰如其分就好，要把握好分寸。

他说道，懂得做人是做事的开始，做事是做人的结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是相对的，你对别人真诚，别人同样才会对你真诚；你懂得感恩，别人才会珍惜你。如果你只顾自己，只看利益，不懂人情，不懂感恩，那么是没人会愿意和你相处，你更不会交到真朋友的。

任学明说道，是的啊，有一句俗话就说得好，五分做人，三分做事，二分交朋友。这些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生活艰辛，实际上每个人都不容易。王一元想了想，拿起来桌上的文件说道，所以说到这里，不管杨磊这个人对我们、对公司怎样，我还是愿意再给杨磊最后一个机会。

怎么给，小王你先说说看？

王一元说道，这些文件我们全部复印两份，托行业协会的罗秘书长转给那两位投资人，他门肯定和杨磊现在有联系的。一份再通过他门转交给杨磊。

我的要求很简单，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这是第一个要求。王一元说道，第二个要求，因为他的这次事件，根据年初公司和他合约的对赌条件，他必须无条件放弃在中介公司的所有权利，包括股东的部分。

如果要还是没有反应，或者说杨磊他还是置之不理呢？

这就是我们的最后通牒，时间半个月。否则后果自负，到时候这些材料往公安局一报，就由不得他，也是由不得我们了。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当然了，他领不领情，或者说他想怎么选择，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格局了。

第463章家庭小聚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来，王一元不由得身子寒颤一下，从江面上收回来远眺的目光。

呵呵，这天还是有些冷啊。他搓搓双手，靠近嘴边哈了几口热气，又往脸上使劲地揉搓了几下，感觉有些冻住的脸颊这才稍微的好过了一些。

现在离最后通牒的时间还有四天，这期间，杨磊却一直没有和王一元他们有任何的联系。当然了，王一元也没有在这件上再花费更多功夫，该干嘛干嘛。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去的也总归会远去，想也没用。王一元心里想道，不管怎样，自己这样做，就算是先礼后兵，问心无愧了。怎不能让杨磊这样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就显得自己太懦弱无能，会被人家笑话的。

正想着这些，肖晓晓打电话进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还回不回来吃饭。

早上出门的时候，肖晓晓就和他说过今天大姑一家会过来上海，自己答应过要回家吃饭的。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肯定回家吃饭，大概七点左右到家。

等他刚进院子里，只闻得厨房方向飘过来一阵香辣的味道。嗯，她们还专门做辣椒菜了？王一元停好电瓶车，使劲的嗅了嗅，说道，是回锅肉的香味，还放了豆豉，香的来。

按响门铃，肖晓晓过来开门。她接过王一元身上的背包，笑道，怎么这么迟才回来，都快七点半了。

王一元换好鞋，呵呵笑道，你们不也是还在做菜吗？只要没耽误吃饭就行了呗

肖晓晓嘀咕着说道，弟妹也过来了。小田正在炒菜，说是给你们兄弟俩做两个湖南菜。

哦，小田也来了？王一元问道，那我那个小侄子呢？

呵呵，他来了就坐不住，你弟弟带他去小区里玩去了。

王一元去厨房和小田打过招呼。小田还真是在炒回锅肉。她看到王一元进来，笑了笑，说道，哥，你就不用进来了，还有一个辣椒炒肉，就可以吃饭了。

王一元问道，你们怎么今天过来了？

小田说道，小孩子想他爸爸了，刚好明天是双休，我就带着他和晓晓大姑她们一起过来了。

肖晓晓说道，是我让她们娘俩一块过来的。弟弟在这边干了大半个月的活，刚好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一下。

这一段时间，为了配合中介公司的扩张，这么多门店的装修任务就全部交给了装潢公司。装潢公司很配合，除了是一些很着急的工程，把在浙江和江苏几个施工队的主力全部召回了上海。王一元弟弟也暂时停了在无锡银行那边的施工任务，带了三四个人，现在负责其中十家门店的油漆。

王一元回过头问肖晓晓，大姑她们呢？

正说着话，只听见大姑在楼上笑道，哦，小王你回来啦？

王一元连忙给大姑和大姑父打招呼。这次大姑过来，就是想看看肖晓晓爸爸转院来上海的前期工作，先过来探探路。这些事在过年的时候就和肖晓晓家里人商量好的。

坐下来后，王一元给大姑她们泡茶，一边问道，我们快一个月没有回去镇江了，晓晓爸爸现在还好吧？

大姑说道，还是那样，反正每个月正常的两次检查下来，没有发现有特别的异常。这次我们过来上海看看，就是想着这边的医疗条件应该会更好一些的。

王一元说道，我们这房子一层有两个单独的房间，空调，卫生设备都有用的，都朝阳，外面刚好是一片大草地，可以考虑作为晓晓爸爸的房间。

肖晓晓在一旁笑道，什么我爸爸，就不是你爸爸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里事，平时也指望不上你的，你也就不要指手划脚了，ok？

大姑笑道，小王你也真是，结婚都快半年了，怎么改口还没有彻底变过来？晓晓妈妈过来后，你不可以有这样低级错误的，晓得伐？

大姑父问道，小王，现在工作忙吧，听晓晓说你现在做房地产中介公司？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喝茶。呵呵，也就是买卖二手房的中介公司。这一段时间事情多，可能没有办法陪着你们去医院，有些过意不去的。

大姑说道，哎呦，有晓晓在就行了啊。我们知道你现在忙。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工作要紧，晓得伐？

说了一会儿话，弟弟带着小孩回来了。小侄子显然还有些认生，加上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所以显得有些胆怯。两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房子里的人，蹭蹭遛遛，就去厨房找他妈去了。

王一元弟弟这一段时间虽然是在上海工作，但是事情多离不开工地，所以来他哥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他说道，小孩爱玩，在小区里的滑梯玩了很久，都舍不得回来了。

王一元详细问了小孩在镇江的学习情况。

大姑说道，哎呦，你们家这小孩，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也不太爱说话，但是这个脑瓜子灵活的哟。他们老师说，做数学题一教就会，举手还很积极的。

大姑父说道，我记得小王你大学学的是数学专业，是不是你们家有这个传统？

肖晓晓哈哈笑道，数学还能遗传？只是我听老王说起过，他爸以前是村里的会计，特别能打算盘，十里八乡都是一把好手。

王中元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那时候没有计算器，我父亲打算盘在我们当地确实比较出名。

这时候小田炒完菜出来，说道，现在就是英语学习跟不上。小孩说听不懂老师说的英语。后来我又去问老师，老师也说听不懂我们儿子在说的什么英语？

大姑哈哈笑道，乡下的英语教学水平还是差很多的，现在到了城里，碰上正规的发音反而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有意思。肖晓晓笑道，还有，你们几个人说的普通话也很不标准。以前我认识王一元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他一个人这样。现在看来你们老家其实普遍都说不太标准的。呵呵，看看这个小侄子的口音就知道了。

第464章有进步

吃饭的时候，王一元拿出来一瓶白酒，分别给大姑父，弟弟还有自己倒满。他笑了笑，说道，我们难得聚一回，今天可以多喝一点。

肖晓晓在一旁说道，你给大姑也倒一杯，她能喝一点的。我和小田喝橙汁。

大姑谦让了一下，也同意喝一点。几个人举杯喝酒。

王一元笑道，今天算是人比较多的一回了。平时基本上就我俩在家，大眼瞪小眼，天天这样有时候也很无聊的。

肖晓晓佯装生气，说道，王一元你这是对我已经习惯了，开始嫌弃我了呗？

王一元赶紧说道，习惯倒是很习惯，已经到了没有你不行的程度，又怎么可能去嫌弃你的呢？这红烧鱼味道不错，你多吃一点。

肖晓晓拿杯子和王一元碰了一下，说道，这鱼是我大姑烧的，好吃不？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只要是不放糖和醋，我都能吃的。

大姑说道，我们知道你不爱吃醋和糖，欢喜吃辣椒，所以还放进去了两个干辣子的。

大姑父端起酒杯来咪了一小口，拿起筷子夹菜，说道，等晓晓爸爸妈妈过来了，你们家就热闹了。这么大的房间，是应该要有人气才行的。

王一元招呼大家多吃菜。

大姑笑道，想要有人气那还不很简单？我们都早就盼着你们俩生小孩子了。特别是晓晓妈妈，虽然嘴里是没说，但是心里已经想的是不要不要了的。晓晓，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大姑----，这事还不在我们的安排之中，我还想一个人多清净几年的呢？肖晓晓给小侄子夹菜，说道，来来，这是瘦肉，多吃点，看把你瘦的。要多吃肉，晓得伐？

小侄子很老实的把肉夹进自己嘴巴里，嘴巴里很小声的说道，谢谢阿姨。

大姑说道，小王，来，我和你碰一杯，预祝你们早生贵子啊。晓晓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们都看的出来，实际上她还是很欢喜小孩的。你们要多加油啊。

王一元笑道，大姑，这生小孩的事情还是要靠晓晓的，我又生不出来的啊？

大姑说，你这孩子，没有你，晓晓也生不出来的啊？

晓晓年纪也不少了。似的要抓抓紧，你们两个，晓得了吗？大姑给王一元夹了一大块回锅肉，说道，你看看你弟他们一家，他比你还要少上好几岁，小孩都已经上学了的。

小田笑了笑，说道，我们农村结婚都比较早。我哥这些年在外面东奔西跑，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地方，我们家庭条件也不太好。呵呵，还是嫂子对我哥好的。

肖晓晓看着王一元，抿嘴笑道，听到了吗？你以后也要对我好，晓得伐？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大姑说道，呵呵，小王你要真是对晓晓不好，我们也都是饶不了你的。

王一元端起来小酒杯，说道，怎么搞得来像是开我的批斗会？来来来，小酒还是要喝的。今天的菜不错，晚上反正也没有多少事情，这瓶酒是一定要喝完的。

吃过饭，王一元陪着大姑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弟弟叫进去书房。

坐下后，王一元问了弟弟现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他问道，现在装修的几样活计，包括看图纸，水电，瓷砖，木地板安装，做吊顶等等，都学会了吗？

弟弟说，基本上都会了。现在俞总对我也挺好的，这次在上海干活，还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组长当。

肖晓晓拿了茶杯，和小田也推门进来。他一边给他们泡茶，一边笑道，这小孩，吃饭前玩的太累，刚刚澡还没洗完就睡着了，不要太搞笑的。

王一元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们还是说说我弟弟工作的事情。现在虽然是基本上都会了，但还是要精益求精。实际上有很多装潢上的活计，不仅仅只是一些表面工程，可能表面上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却差很远的。

他说道，装修一般至少也要用差不多五年以上的时间，所以说质量问题一定要关注。装修行业也是一个依靠口碑的行业，做的好不好，不仅业主会自己去评价，他的客户，也都是能看的见的。所以说精益求精，一定不要去做一些自以为讨巧的事情，而是要把工作扎扎实实的做好。这样长久下去，对你自己只有好处。

肖晓晓说道，现在差不多一年了，我看的话，总的来说弟弟还是很有进步的。

小田笑道，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对我们娘俩也好了很多的。

她又说道，不过今天下午我们回来的路上，顺便去看他工作的地方，我还是觉得太辛苦。哥哥你看看，能不能调配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岗位？

王一元还没有说话，弟弟倒是先说了。

他说道，现在就挺好的。这些小事就不要总麻烦哥哥了。说起来装潢公司虽然哥哥是大股东，但是现在具体的管理还是由老俞在负责的。我们也要体谅哥哥的难处。

小田还想再说话，弟弟又说道，现在我还是在学习的阶段，就是想把我重新安排工作，我又能干啥？坐办公室肯定不行，去守仓库看材料，这个都是老年人干得活，又没有多少工钱，那我还能干啥？啥也干不了。所以说我还是好好把技术学学好再说。

王一元拍拍手笑道，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到这边打一年工，我看比在学校里读一年书还要管用，还要有进步的。

肖晓晓也笑道，弟弟你现在总算是想通了。想起来去年中间的时候，你还觉得工作辛苦，想回老家的呢？有进步，以后应该还会更好的。

她说道，只要是哪一天你真的能独当一面了，就是你哥哥不给你机会，你来找我，我给你去说说，肯定会让你不管是收入，还是在其他方面都会大有收获的。

王一元问道，小田你们现在在镇江，工作学习上都能习惯吧？

小田笑道，有嫂子照顾，我和小孩在那边都挺好的。真的要感谢嫂子了。

第465章小孩的教育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刚好你们两口子也都在这里，我就多说几句，还是关于这个小孩教育方面的一些事情。

弟弟说道，关乎小孩子的教育，哥哥你当过老师，比我们读书多，见过的世面也比我们多，我们本来还想跟你讨讨经验的，刚好现在可以听你多说说了。

肖晓晓笑道，你哥他才当了多久的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怕都是忘记得差不多了。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说道，现在孩子教育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很重视的问题。可是实际上，孩子的教育不仅包括学校教育，也包括家庭教育。

他说道，在家庭教育方面，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表率。所以说你们两个，日常生活，还是在工作方面就都要做好表率作用，这样才能使孩子有一个好的学习榜样，能健健康康的成长。

弟弟和小田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王一元继续往下说。

王一元说，家长如何教育和培养好自己的子女，其实也是一个当今社会的焦点问题。孩子们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初中、高中，最后上大学，都是人们谈论的中心话题。父母、祖辈一大家的人，往往都是围绕着某一个孩子来安排全家人的生活，这在我们农村老家可能还不是很多，为了生活很多小孩父母都出去打工了的，但是在城市来说就已是不足为奇的事情了。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王一元说道，时代变了，生活环境优越了，加上计划生育，一户大家庭，包括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父母，一般只有一个孩子，谁不呵护，谁不疼爱呢？

呵呵，现在不都是只能生一个孩子的吗？肖晓晓说道，除非父母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情况。

王一元说道，是的啊。这也无形地让孩子们产生了自我优越感，哪怕有些家长并不娇惯孩子，但社会这种现象也会影响到他们，孩子们也非常清楚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他说，我有时候看书，或者是网上看新闻，根据这些现象分析，我个人觉得现在的孩子孩子，普遍存在有几个大的问题，比如说：娱乐的项目多了，对学习不感兴趣；生活的条件好了，不愿多吃苦；疼爱的人多了，听不进相反意见等等。所以讲，教育与培养子女是一件相当头疼的事，比我们在外面工作还要感觉压力大的。

肖晓晓说道，但是不管怎样，弟弟还有小田，我和你们讲，孩子是一定要好好培养的。现在这个社会，没有知识，不掌握一些基本的技能，以后怕是连饭都要吃不上的。

她说，我现在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就在看一些怎么培养和教育小孩子的书。有几点我体会比较深。第一条，就是要关爱孩子，而不能去溺爱孩子。有的时候只有让孩子吃吃苦头，多受一些挫折的教育，要记住，绝对不能溺爱孩子的。

第二条，就是要注重发挥家庭的教育功能。教育子女的责任，要由父母共同承担，哪一位都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同时，父亲和母亲要为对方承担教育责任创造条件，在教育孩子上有分工有合作，不应单方独揽“大权”。只有在父母共同承担教育责任、对子女的教育影响力和谐互补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全方位发挥家庭的教育功能。

小田笑道，现在我们家里的状况，小孩就基本上只是有我在看管教育。

王一元说道，我以后会想办法，尽力把你们俩的工作安排靠的近一些。现在小孩子还小，可能还不怎么觉得。等到以后小孩子渐渐长大了，作为男孩子的父亲，在小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作用只会是越来越大的。

弟弟摸摸鼻子，说道，看来我自己还需要先继续努力，要不然以后就当不了小孩的榜样了。

肖晓晓笑道，对的啊，你以为作为父亲，有这么容易，轻轻松松好当的吗？

王一元说道，另外，我们的这个小孩，现在是从农村到城市，肯定有很多不适应，或者是有一些落后于人的地方，比如说英语口语，普通话的发音等。说实话，我们小时候哪里有接触过英语的？

我们要多给孩子一些表扬和鼓励，多给孩子欣赏的目光，这样有利于培养孩子的自信心，还有良好的习惯和品质。肖晓晓说道，多给孩子以欣赏的目光，就会看到孩子与众不同的长处和优点，看到他的一点点进步，肯定他，坚持鼓励他，耐心引导她，平和看待他，并以实际行动支持他，孩子就会把自己的优点发扬光大，这一点是很必要的。

是的，孩子的自信我也觉得特别重要。小田说道，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我觉得孩子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另外，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要多沟通和联系，主动向班主任介绍孩子的情况，经常向班主任及老师了解情况。肖晓晓说道，你每天要多看一看联系本，将孩子的点点进步向班主任及老师汇报，这样便于和班主任及时沟通。

肖晓晓说道，我们说要注重与孩子日常交流，帮助孩子克服缺点。但是千万不要轻易对孩子发火。这一点，小田做的还是有些不够，晓得伐？

弟弟看向小田。小田有些脸红，讪讪的说道，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的想发火，其实有时候发完火以后自己又很后悔。

王一元说道，好奇心、丰富的想象力和争强好胜是孩子成长的三大要素。因为孩子现在还比较小，天性好玩，在这方面就要保证孩子有充裕的机动时间去玩和放松，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充分尊重孩子的天性，但是也要并培养他学会休息和调整。这个就要靠我们当父母的去把握和调整了。

正说着话，手机响了。王一元走过去书桌上把手机拿起来一看，见是吴总打过来的电话。于是示意暂时噤声，他接通了电话。

第466章顺水推舟

吴总看着王一元他们从包袋里拿出来的厚厚一沓的资料，问道，这些你们都一一仔细检查过了吗？

王一元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都是真材实料。时间上以上个月最后一天的数据为准。每一份报表上都有执业注册会计师的签名盖章。一式五套。

吴总看向杜建峰，问，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同学他们帮的忙。杜建峰笑了笑，说道，吴总你也真是的，昨天是星期天，你让小王准备这么重要的资料，还就只给一天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会过去帮忙的啊。吴总笑道，还有这位康总，你是你们中介公司的财务负责人，这上面的数据，你应该都很清楚的吧？

康立新略微显得有些紧张，说道，都清楚。

见到康立新这样，吴总开玩笑道，康总你搞得来这么紧张，不会是数据造假了吧？王一元我告诉你们，适当的水分可以理解，但是造假是不来事的，知道伐？

王一元赶紧说道，我们可以保证全部真实，连一点水分都没有的，都是实打实的数据，能经得起任何检查和考证。

事实上，王一元前天晚上接到吴总的电话后，就一直在思量公司资料准备的这件事情。当时吴总在电话里只是说他这几天刚好都在北京办事，让王一元好好准备中介公司资料后马上来北京，星期一和他们的老总见面。

这时候，北京的这家中介服务公司正处于上市的前夜，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的推进当中。因为是同一个保荐商投行的缘故，吴总和这家公司的老板最近见面比较多。

北京这家公司的老板姓曹。这天晚上，吴总，曹总，还有保荐商的周总又坐在一起喝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中介服务公司上市，特别是公司业绩方面的一些事情。

保荐商的意见，公司应该抓紧在一些重点城市，特别是几个一线城市北上广深的布局。这样一来，不仅是财报上能好看一些，还能让投资者对公司的未来才会更加关注和重视。按照周总的说法，有未来才有价值，这样公司接下来的股票发行才会更加有利。

周总笑着说，最起码作为经济重镇的上海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连上海都没有进入，对于房地产企业来说，还能算是什么大型企业？

他说道，到了发行和销售的阶段，上市公司会根据公司的实际状况，还有市场状况决定一个价格区间，然后邀请投资者在价格区间预先表示认购意向，最后以认购结果将会决定最终发行价。如果公司能在这些重点城市的业务拓展和覆盖范围，或者是重点城市的占有率方面，能再有一些成绩，对于公司上市的推介和价格都能有很大的积极作用。

曹总问，公司计划七月底八月初就要上市，现在四个多月的时间，布局还来得及吗？

周总说道，现在我们还在公司最后重组的阶段，来得及的。只是我们的路演安排在六月底，曹总如果你想要有所动作的话，最迟五月底就需要全部完成。要不然，匆匆忙忙把这些业绩装进去，投资者也不是傻子，这样反而就画蛇添足了。

他说道，你们想一想，现在房地产市场这么的火热，实际上真正的热点，或者说投资真正觉得有价值的地方，实际上还是在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的业绩。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些城市的业绩有了保证，那我们的这次上市，就肯定能够卖出来一个好价格了。

曹总说道，时间有些紧张。再者说，零零星星的凑合几家店铺，也不是我们的一贯作风。我们一贯的做法，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区域市场的老大。

他说道，但是有这样规模的公司，现在应该都还活的不错，特别是前几年有好几家中介服务公司在香港，美国，或者是新加坡等资本市场已经上市。现在我们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再去找这样的优质资产，有难度的。

三人一时无话，周总喝了一口茶，看着吴总笑道，呵呵，曹总，我们都忘记一件事了。这位吴总不就是在上海吗，上海的情况他应该熟悉的。

曹总想了想，说道，吴总倒是前一段时间好像也和我提到过一个什么公司的。吴总，你能再和我说说吗？

吴总笑了笑，说道，你们不主动说我有些不太好提的，毕竟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说多了反而不好。现在你既然问起我，那我就推荐给你们一家公司。

吴总推荐的就是王一元的中介公司。于是他顺水推舟的就把中介公司的大体情况，选择重点的部分简要的说了一遍。

他最后说道，不过对这家公司的具体情况，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这几年他们的发展还算不错，印象最深的主要还是管理人员都很年轻，有一股干事业的冲劲。

周总听完后说道，听起来这家中介公司虽然是小了一些，成立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似乎发展势头还是不错，甚至在上海的某些区域市场还能独占鳌头。我觉得是一个好的标的。

他建议说，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果这家公司真要有吴总说的那样，曹总，我们可以去了解一下。

曹总说道，吴总这个人，我和他很早就相识，打了多年的交道，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这样吧，我先让我们公司去打听一下情况再说。他问过吴总王一元公司的具体名字，然后当场就打电话吩咐手下人去找这家公司的基本资料。

吴总，你不会认为我小心眼吧？曹总笑道，你看，咱明人不做暗事，这电话我可是当着你的面打出去的。

吴总哈哈笑道，曹总你这是小气了的。这只是一家小朋友的公司，我是看这家公司的小朋友很努力，才向你曹总推荐的。至于能不能成，还是要看你们俩的缘分。

第467章你懂的

第二天下午，曹总就拿到了王一元中介公司的基本资料。不仅如此，包括王一元本人，还有公司各位股东的基本情况，很详细，也很全面。

中介公司的股东构成显示，这家公司确实和吴总没有任何关连，各位股东的资料也都很简单。特别是这位大股东王一元的个人关系和履历，更是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乍一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但是仔细一看这家公司的发展过程，竟然是一家成立才不到两年的公司。这让他对王一元这个人又多了很多好感。他知道，这些年的房地产中介市场几起几落，能够在大浪淘沙中留下来的都应该是有故事的公司了。

他心里想，两年以前还是房地产市场的低谷时期，这时候的王一元能够目光放长远，毅然决然进入房地产市场，单这个眼光和决心，就很有一番胆量了。并且从报告上来看，这家公司的高速扩张还正在进行中。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公司发展到接近七十家连锁店的规模？

曹总对对面的公共事务部经理李月说道，想想这个王一元，五年以前基本上都还在不同的地方打工。师范专业毕业，当过老师，最后现在竟然做起来了房产中介和印刷，陶瓷的生意，做的都还不错。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关键是他这个人，看不出有任何的背景，家庭的条件很一般。还有这个起步的基础，几乎是零起步，甚至是负数起步。曹总说道，短短几年的时间，这个人能把公司的规模和产业扩张到现在程度，想来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边看资料，曹总心中对王一元不仅好感进一步增加，甚至都有了想见他一见的念头。他把资料一推，说道，小李你们再把王一元这个人的资料弄得再详细，准确一些，包括他性格特点和分析。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李月点点头，说道，最迟明天下午，会有详细的分析送过来的。

曹总特别交代说，我需要清清楚楚的把这个叫做王一元的人，所有能查到的相关资料，都要查他一个底儿掉。当然了，也可以顺便再求证一下他和上海吴总的关系。

这时候，吴总正在周总的办公室一起讨论关于房地产公司上市准备的事情。现在这家投行已经派出团队在房地产公司开展工作，并且已经到了中期的阶段。

吴总放下茶杯，说道，周总，房地产市场你是知道的。这几年国家的调控的相关政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我们去年做过一次相关的调研，就是专门针对房地产行业的周期性发展问题。

实际上吴总的意思，就是想加快公司上市的步伐。他说道，我们就是担心，万一哪一天国家政策一变化，房地产市场跌入低谷，这样对我们公司的上市就会带来很多不确定的影响。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周总伸出一个手指朝天花板上指了指，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房地产也是一个靠天吃饭的行业嘛。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公司调查和评估、上市架构重组、会计记录复审、有相关联文件的准备等等，这么多的手续要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说道，吴总你也知道，特别是你们公司又和其他的企业显然不同，是属于国有的大型企业。所以在很多操作上，还是和曹总公司不一样，这一些，吴总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吴总笑了笑，说道。我当然能理解。正式因为有难度，所以我才专门来北京这里向你们请教的嘛。

周总笑道，呵呵，吴总客气了。你这次过来，我们也都知道你也是来给我们施加压力，想让我们加快进度的。你放心，我们会加快的。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还有一点，对于我们之前提出来的几点整改意见，你们公司也是时候需要提前好好的筹划。千万不要等事到临头，就像曹总公司一样，都快要上市了才想起来去兼并收购，把财务报表打扮得更漂亮一些。这样的话就太仓促了的。

说到兼并收购，周总想起来昨天吴总介绍的中介公司。他想了想，说道，哦，对了，昨天你说的你们上海那一家中介公司，你说的那些数据，可靠吗？

吴总一愣，知道里面可能会有文章。但到底是什么，往下看就知道了。他装作不以为意的说道，可靠的。这家公司的老板我认识的。

于是他把王一元中介公司的情况又做简单介绍。当然了，因为不知道这位周总为什么突然间对王一元的这家中介公司发生兴趣，所以对于自己和王一元之间的关系，吴总只是泛泛而谈，点到为止。

吴总你还是很谨慎，对这家公司的介绍有所保留的。周总哈哈一笑说道，这家公司，我看完全可以装入曹总公司的。你有他们的资料吗？

吴总笑道，周总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周总说道，吴总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如果曹总的公司要兼并或者是收购你说的这家中介公司，这样就涉及到资产评估和如何装进去的许多问题。吴总你牵牵线，我们倒是愿意去做这家中介公司的投资顾问。

吴总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周总看到有利可图，想提前插手进来中介公司渔翁得利。他不由得心里暗暗骂道，还没开始钓鱼，就有人开始惦记这喝鱼汤了的。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大家的利益都能捆绑在一块，那这件事情基本上也就成了。于是吴总不动声色的说道，没有问题，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不过还是昨天我和曹总说的话，能不能成，看你们的缘分。

哈哈哈。吴总，还是你懂的。周总笑道，如果这事成功，我们公司会记住你吴总功劳的。实际上就我个人来说，我对你说的这个小朋友更感兴趣的。

第468章知己知彼

李月的办事速度很快。曹总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沓资料，问道，这些资料我的基本上都看过了。你们先说说对上海的这家中介公司，还有王一元这个人的判断。

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市场发展部葛经理，李月回答道，老板，我们初步的分析，结论有三点。一是这家中介公司和上海的吴总确实没有关联，这是我们反复确认过的。

曹总说道，也就是说，这次吴总向我们推荐这家公司，还真的就是大公无私了？

也不能全部这么说。李月说道，我们的资料也同时表明，王一元和吴总应该是认识比较早，并且在近一两年走的还是比较近的。

吴总笑道，可以理解，毕竟都是有生意往来的嘛。从资料上来看，王一元在咨询公司也是股东，而咨询公司和吴总的房地产公司业务往来比较多，所以应该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说道，生意做得久了，利益也好，赚钱也罢，其实就是靠人情在维系的。想想去年前年吴总被迫去新加坡和香港的那一段低谷期，就可以看出来人情冷暖的。也可以说吴总能够重新复出，这个王一元他们也是出了一些力气的。

曹总示意李月继续往下说。

李月说道，第二，这家中介公司成立两年的时间，发展应该算是很可以，但是大规模的扩张，却是今年过年以后的事情。一下子从二十来家店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扩充到了七十多，并且现在的势头还没有停止。据我们打探的消息，说是他们有最终达到九十家的想法的。

曹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觉得这里面或许会有问题？

李月点点头，说道，这就有些巧合了。我们公司刚好有扩张的想法，他们那里就大肆的扩张，我不知道这事和我们公司是不是有关联，毕竟吴总是知道我们公司的上市计划和节点的。

那你们市场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曹总问葛经理道。

葛经理说道，资料上的这些事都是委托我们在上海的同行去打听的。实际上我们也没有去实地考察。如果光凭这些资料，我认为还不能下什么特别大的判断。

他说道，但是我个人倒是觉得，从我们市场的角度，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这些扩张的门店经营确实不错，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去纠结它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了。

曹总想了想，说道，小葛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毕竟这些资料都是二手的，我们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实际上也很简单，只要我们组织一个小组过去一调查，这一切就不是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了？

他说道，我同意小葛的说法。不过是不是和我们公司准备上市有关联，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这家公司真能抓到老鼠，就是一个好的标的，我们就可以去考虑的。

曹总问道，那你们对王一元本人怎么看？

李月回答道，王一元这个人从履历和职业经历来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干净。但是他在商机的判断和机遇的把握上，还有在公司执行力和内部管理上，都做的相对出色，应该说还是有一套的。

葛经理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公司确实需要在上海拓展业务。这家中介公司今年的高速扩张，这个做法实际上和我们公司现在的做法差不多的。从这家公司的业务市场来看，他们在某些区域做到了数一数二的位置，也和我们公司的发展路径有些类似的。

他说道，说实话，现在我们公司上市时间的节点，能比你很快在其他的重要区域市场建立起来有规模和示范效应的网络，这才是我们应该着重考虑的。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必要去研究他们的什么出发点这些了。

吴总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准备和这家中介公司见上一面，先了解一下实际的情况。至于具体应该怎么操作，你们两个部门积极配合，尽量在见面之前把方案的草稿拟定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如果这次见面后对方中介公司愿意，我的想法是先派过去一个尽调小组。这次的收购过程，让周总的公司全程跟进来。嗯，我看也可以让他们来拿方案，毕竟他们是我们公司上市的保荐商，有些事情有他们来处理说不定更合适的。

王一元他们听吴总说了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笑道，没想到我们这样的一家小公司，竟然还有投行的人会惦记着的。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处理比较好？

杜建峰笑了笑，说道，主动找上来的好事，难道你还想去推掉不成？

他说，小王你放心好了，在中介公司没有最后出售之前，肯定还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的。都是利益两个字，你要有心里准备。

王一元呵呵一笑，没有作声。康立新也没有说话。

杜建峰说道，不过怎么我听这位周总说话的意思，我的理解，他是想绕开他们公司，自己出来做私活？

正在翻看中介公司的财务资料的吴总说道，不管他们怎么操作，于公于私，小王，有两点我们是不能有任何改变的。一是中介公司优良资产的属性，这是毫无疑义的。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明白。

吴总说，现在中介公司扩张基本上告一段落，怎么保持公司的平稳运行和发展，就是你们接下来的中心和重点任务。你们要记住，只有把公司做好，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不能顾此失彼，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挡住了当前工作的重点。

他说道，第二，关于公司的估值，只能增加，不能减少。不管是由谁来做我们的财务顾问，投资的顾问，我们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分也不能让步。至于这些顾问们怎么去操作，各自挣各自的钱，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范围了。这是我要特别叮嘱你们的。

第469章初见曹总

杜建峰笑道，那是自然。吴总说的很有道理，我们都要按照这两点要求，在接下来的接触或者是谈判的时候一定要坚持住这两条底线。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说实话，这一次是第一次卖自己的公司，心里还是很忐忑。

康立新说道，我也很有担心，不知道曹总他们能不能最终看上我们公司。

王一元说道，我就是觉得仿佛就是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养大，现在要一下子卖给别人，还是很舍不得的。不过老康，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看不上我们公司的。

吴总笑着问道，哦，小王你就这么自信？

王一元说道，自己的公司到底怎样，自己最清楚。现在中介公司扩张基本完成，假以时日，按照现在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形势，我们最多半年，或许要不了三个月，就能够全部治理调整完成。

他笑道，然后就开始进入我们的收获期了。不瞒各位，我的想法，这次就是卖不掉，我们自己好好着经营，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这些中介公司的门店绝对会是一门好生意的。

康立新在一旁有些不解的问道，王总，你不是只给我们治理整顿至多一个月时间的吗，怎么又变成了三个月？

王一元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老康，你死心眼了吧？

杜建峰笑道，外圆内方，小王的这个做法也是说的过去的。老康，你在中介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回该知道小王的工作方法方式了吧？

他说道，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说是紧张了一些，但是这些工作本来就是我们咨询公司的长处，现在我们相关的全部人马都在支持中介公司，我看一个月的时间是可以完成的。

康立新还想说什么，其他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吴总说道，还是小王你有办法。外圆内方，小杜的提醒对的。内部的管理就是应该这样，不给压力，成绩出不来的。

不过你们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和紧张。吴总说道，实际上，这一次我们和曹总的公司，一个卖，一个买，是一种平等合作的关系的关系，你们也千万不要以为，好像是我们是过来北京求着他收购我们似的。

他说道，好的公司，在任何时候都是好资产，自然有很多人会感兴趣的。这次就是没有曹总，说不定下一次还会还会有张总，李总的。

杜建峰哈哈一笑，说道，呵呵，可是谁又不想多卖钱的呢？

吴总说道，要多卖钱可以啊。关键还是自己手里要有好东西。有东西在手里才踏实的。什么才是好东西？我觉得有价值，有未来，有成长空间的公司就是一家好公司。

他看了看手表，说道，走，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北京的烤鸭，上正宗的全聚德。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管明天怎样，今晚上肚子还是要先填饱的。我们边吃边说。

第二天上午，王一元他们一行三人抵达曹总公司。这一次吴总没有过来，但是周总应曹总的邀请，也过来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来之前，王一元对这家公司就很有期待，觉得既然是快要上市了的公司，并且又是房地产中介行业的大公司，自己作为同行，他们应该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这家公司的办公地址在中关村一个显耀位置的一幢办公楼，从大堂里铭牌的介绍来看，他们公司占据了这幢四十五层商务大楼楼整整三个楼层的空间。

从电梯出来，直接就是他们公司宽敞明亮的大堂。因为有过交代，前台把王一元他们直接引导去曹总的办公室。

曹总的办公室在这一层的最东的位置，中间要穿过公司的大工作区。这是一个开放式办公的大通间。因为正是上班时间，只见人才济济，一副兴旺发达生机勃勃的美好景象。

前台敲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北京味的普通话，请进。

王一元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曹总正伏在桌上批阅文件。

看到王一元他们三人，曹总立刻放下手里的笔，向王一元他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打招呼。

这是王一元第一次见曹总。

曹总人很高大，是典型的北方人的形象。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级，头花斑白，却是标准的平头。相貌倒是很平常，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入木三分，仿佛能洞穿出人性来。

曹总走路的步伐跨度很大，三下两下就来到了王一元他们旁边，热情地握手。王一元顿时就感觉到有一股沛然的手劲迅速的传递过来，甚至于手掌都感觉有些隐隐生疼。

后来王一元和曹总熟悉了以后，曾问过他是不是曾经在部队呆过。他记得曹总当时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仅当过兵，还从小就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王一元唆了一口气，笑道，怪不得当初第一次握手，就能感觉到你那么大力气的。

寒暄过后，曹总电话叫过来李月，说是让李月领着他们三人先去公司参观考察。

参观回来之后正式举行双方的会议。会议室内，当中一张大会议桌。一边是王一元三人，一边是曹总，孔副总以及市场部葛经理，财务部经理，还有他们公司专门请过来的周总。

一番友好的开场白后，曹总他们拿着王一元中介公司的财务资料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然后，康立新配合投影，对公司一些主要的经营数据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说明。

接下来，就是由杜建峰讲解中介公司的管理方式，着重于现在门店的管理，还有公司人才的培养，公司现金流的监管等几个方面进行了介绍和说明。

最后，王一元就公司的发展历程，公司现在的基本状况，以及公司的未来发展前景，主要着重与公司业务，包括市场拓展，业务构成和监管等几个方面做了补充和解说。

之后大家又互相进行了交流，就双方互相关切的一些问题交换了看法。

第470章考察学习

不觉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可是会议室里还是非常的热闹。这期间，周总作为上市项目的保荐方，自然对王一元中介公司财务方面的咨询相对多一些，接连提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

好在有康立新和杜建峰，他们两人都对这一方面特别的熟悉和在行，对周总的疑问逐一进行了解答。于是讨论的范围就越来越宽泛，也越来越深入。

曹总看了看时间，拍拍手笑着说道，大家先安静一下。

大家都暂时停止了下来，看向曹总。

曹总说道，王总，时间马上快一点半了，我们先吃午饭。这样，你们三位都是远道而来，下午就让我们公司的李月陪你们北京转一转看一看，我们也消化消化一下你们的资料。这样安排行吗？

王一元想了想，笑道，呵呵，到点吃饭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曹总能不能同意？

曹总笑道，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没有问题。

王一元笑道，那我就直接说了。曹总你们公司是全北京房地产代理行业和相关服务领域的先行者和市场引领者，在业内也是鼎鼎大名。说实话，我这一次还是第一次和你们这样大型的房地产中介服务公司面对面的直接接触。

他说道，所以我们来之前就有一个想法，不管这次和贵公司有没有机会合作，就是想找机会去你们公司还有门店多多参观考察，学习学习。

曹总哈哈笑道，没问题。当然学习就谈不上了，算是我们互相交流吧。这样，下午的时间就让我们的小李带着你们去我们公司转转看看。

他特别说道，我们公司对你们三位全部开放，包括我们公司核心的数据库和数据业务中心。我们也欢迎你们三位多提意见。

王一元抱拳一笑，说道，谢谢曹总成全了。

公司有食堂。三人边吃饭，边讨论接下来去考察的内容。

按照李月的介绍，她们公司是一家以房地产代理业务为主，以房屋租赁、二手房买卖、房产委托过户、个人房产金融服务为一体的大型品牌经纪企业，提供二手房、新房、租房、旅居房产、海外房产等房产交易服务。

于是王一元他们决定去考察几家门店，然后参观这家公司的数据中心和客户服务中心。吃过饭又和李月商量，最后就把行程确定了下来。

马不停蹄连续看了四家门店，还有位于上地的数据处理中心和客户服务中心，王一元对于这家公司严谨，高效快捷的管理和运营方式，特别是数据中心和客户呼叫中心的现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考察这家公司的门店，着重点放在三个方面。一是这家公司和门店的管理模式。王一元他们对这家公司推崇的是“无为而治”的管理模式特别感兴趣。

李月介绍说，“无为而非无作为”，我们提倡管理“不妄为”，每一位员工拥有自己的创新空间，公司重视员工积极性与创造性，管理层不妄为为员工创造大有为的环境，以“无为管理，有为行事”的精神迈向大治的最高境界。

这样的介绍就很高深，甚至都有了一些“禅”的意味。因为接触的时间有限，王一元他们虽然没有真正搞明白这些话语用在中介公司的具体含义和真实的意思，但是对“无为而治”的理念还是比较认同。

“无为而治”出自《道德经》，本是是道家的治国理念。无为而治用在企业管理上，就是要求企业管理者从琐事中跳出来，主要抓好企业发展战略和识人用人的工作，至于具体的研发、技术、生产、销售等工作，要充分依靠员工和下属来完成。

不管怎么说，公司的规章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么如何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更能发挥出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从而推动公司的业务能稳步不断发展，确实是需要有大智慧的。

其次是考察运营方式，最后的重点就是人力资源的管理。三人一边看，李月一边做专门的介绍。

李月说，我们在市场规则下，寻找顺应自然发展的道路。我们相信“交易创造价值，努力促成每一单交易。我们要成为市场的领导者，让自己在任何环境下能够保持适者生存。

她说道，对于员工的管理，我们认为回报来自于自身的奋斗，我们用人唯贤，我们重视能力，不认为学历与资历代表一切，不论资排辈，我们竭力为每一位贤者创造发展空间。

在考察数据中心和客户服务中心的时候，这里的呼叫中心和数据库，几千平方的面积，诺大而专业的场景，井井有条的现场管理，王一元他们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从李月的介绍中知道，这家公司利用强大的网络资源优势和品牌资源互补优势，采用顺势而为的灵活应变策略，不断延展市场的布局和业务范围，从而在资源储备及调配使用方面已经具备了良好基础，能有效提供一体化服务，不同业务类型间资源互动，令公司更具有无可比拟的竞争力。

现在这家公司业务的拓展，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中介业务，而是以房产中介为核心，为房地产公司提供专业化服务为依托，业务类型涉及到了房地产市场研究与分析、房地产前期顾问、房地产营销策划、广告设计、项目代理、物业管理、房产中介等等。

这其中，王一元他们三人对这家公司以数据驱动的全价值链房产服务平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考察的过程中特别咨询了相关人员很多这一方面的问题。

王一元当时的想法，自己的中介公司，特别是学区房的系统在这一方面相对来说做的就远远不够了，应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如果以后真的能和这家公司合作，最起码他们的这套交易和管理数据系统，对学区房的进一步发展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第471章何苦来哉

这一次全程接近一个半小时的考察，不仅仅是王一元，康立新和杜建峰也都有耳目一新受益匪浅的感受。只不过作为直接当事者的王一元，这种感受还要来得更加的深刻和震动。

王一元记得任学明以前曾经多次对自己说过，千万不要做井底之蛙。人要打开视野，不要安于现状，更不能局限于自己生活的狭小环境之内。

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一切，王一元真真切切感觉到，其实这才是房地产中介公司所应该具有的真正实力。自己一直都在上海，偏安一隅，还自以为中介公司如何了不得。现在两相对比之下，这中间的差距是多么地显而易见。

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坐在井里观察天空，就会觉得天很小很小。其实不然，不是天太小，而是由于看天者站得低，眼光过于狭窄罢了。

他觉得，虽然说自己没有盲目自大，但是见识短浅是一定的。看来以后要保持谦逊的态度，更加的努力学习。另外，切不可骄傲自满。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登山远望方知天外有天。人一旦骄傲，容易自我炫耀，最后一事无成。而人一谦虚，就会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寻找差距，才能不断地提升自我。

吴总正在宾馆准备第二天和周总公司洽谈的材料，他接到了曹总的电话，说是邀请他参加晚上接待王一元一行的宴请。

其实这时候这吴总已经知道他们上午会谈的经过，也知道王一元他们现在正在考察曹总的数据中心。但是对于双方会谈的最后结果，他是不知道的。

于是吴总放下手里的资料，随意的问道，曹总，这次来北京我们没有少在一起吃饭吧？今晚上的主角又不是我，就不参加了吧？

曹总哈哈一笑，说道，相亲的人看上眼了，你这个介绍人倒要想着开溜，这不太好吧？还是说你们南方人都是活**？

吴总哈哈笑道，都是你们小两口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再继续参与进来，合适？

曹总说道，等会地址发你手机上。一定来，周总也回来的。

周总也来？吴总明知故问道。

当然来的啊。曹总笑道，这次的收购，我们决定他们公司来作为财务顾问。这样可以尽量配合公司的上市来缩短时间，还能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加漂亮一些。

原来今天下午，吃过饭以后曹总他们继续在会议室开会，分析和讨论王一元中介公司的实际状况。

虽然看法不尽相同，但是结论很一致，都觉得这家上海的中介公司资产优质，网点方面虽然只是覆盖了上海的三个区，而且其中还只有两个中心城区，但是在这些区域都具备一定的领先优势，是一个值得一试的收购或者兼并的好机会。

于是公司很快就决定下来，以曹总为统领，具体由孔副总主管，投行的周总为顾问的尽调小组，近期就进驻王一元的中介公司开展前期的相关工作。

回去宾馆后，王一元和杜建峰，康立新说起来了自己这次考察的感受。他说道，千万不要因为一孔之见便洋洋自得，更不要因为一得之功便沾沾自喜。我们中介公司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啊。

康立新和杜建峰都深以为然，觉得接下来中介公司的稳定和调整，有很多的地方可以直接借鉴北京这家公司的一些方法方式。

吴总知道他们已经回来，敲门进来说了曹总打电话的事情。

其实刚才下车的时候李月就告诉了王一元他们今天晚上曹总会招待自己的事情。但是对于这次公司收购事情的确定，还是现在才知道。

杜建峰笑道，这次北京之行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开始。看来中介公司的出售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还是的要加快公司的治理和整顿，争取最快的时间把中介公司管理和盈利做上去。昨天老杜你也说了，既然是确定要卖掉，谁又不想公司多卖钱的呢？

他说道，至怎么调整怎么治理，老杜，老康，还有老任，我们回去以后还要继续加强工作。这不仅仅是为了以后他们北京公司的上市考虑，也是为我们自己考虑。

吴总说道，怎么多卖钱？接下来的谈判不是重点，关键还是中介公司本身质地的好坏。你们要好好去做。

康立新想了想，期期艾艾说道，那，中介公司还有杨磊造成的这么大一个窟窿，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填补？

杜建峰摇摇头，说道，我记得今天是通牒的最后一天了吧？到现在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看来只能走司法程序了。

王一元掏出来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刘萍询问，电话响了。他一看是任子平的电话就接通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任子平报告给了王一元一个关于杨磊的爆炸性的消息，说是杨磊现在想通过任子平把钱退回给公司，他这才马上给王一元联系。

事关重大，王一元按下手机的免提，让康立新和杜建峰他们也都能听见。他问道，小任，你先不要着急，具体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得详细一些。

任子平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一些，这才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说了一个大概。他最后说道，杨磊刚才给他打电话，说是他现在正在银行，想把钱汇回给公司，看怎么一个汇款方法？

他强调说，杨磊是不好意思联系王一元，所以才找了他这个中间人。好像杨磊的意思是不想这件事情搞再大的动静，他也对王一元和公司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公司能体谅和理解他一时的冲动。

康立新和杜建峰听到这些话，面面相觑，都觉得杨磊这事来的太突然。

王一元想了想，电话里说道，我们当初最后通牒里有两件事情，一是现金要拿回来，二是在材料里附着的自愿放弃股份的申明上要签字盖章。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

任子平说，这份文件，他说是已经快递给我了，应该明天可以收到。他发了签名后的图片给我，等会把图片发到你的手机上，你可以看看。

王一元吩咐道，这样，汇款就打到公司专用的银行卡号上，这个卡号你知道的。现在银行快要下班，要抓紧办理。同时你把图片马上发给我和刘萍。

挂了电话后，房间里一时沉默。许久后杜建峰幽幽的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不联系，在这通牒的最后一天，竟然是来了这么一出。这个杨磊，其实又是何苦来哉？

第472章斗智斗勇

王一元在最后一份文件上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来和孔副总热情握手，双方互相交换文本。台下闪光灯闪烁，一片喧哗热闹。至此，中介公司与北京的中介服务公司正式完成全部交接。

时间定格，尘埃落定。

中介公司所有门店实习店长以上的管理干部，任学明，杜建峰，肖云华，周婉秋和王丽萍，还有曹总，周总等人都见证了这一公司发展历史性的时刻。

这次的签字仪式在古美的公司大会议室举行。这里的办公室王一元最后自己保留了下来。不过这时候因为吴总房地产公司的人员已经开始往这边的研究所分流，倒也人员济济，不显得特别的空旷了。

原本北京公司方面的意思，这次的签字仪式是要安排在上海高级酒店隆重举行的。他们觉得这不仅是公司进军上海房地产中介市场的一次高调宣传机会，而且对接下来他们公司的上市路演和销售也都是一个重大的利好。

之所以最后很低调的举行，还是因为王一元的坚持。他觉得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一次双方的合作说到底还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因此而兴师动众。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他其实并没有说出来。实际上，王一元一直都很不喜欢那种在聚光灯下抛头露面的感觉。他不喜欢张扬，更不喜欢出什么风头。觉得把自己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被人围观，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符合他一贯坚持的为人处世低调的风格。

他对曹总说的原话，中介公司出售本来就是一件卖儿卖女很心痛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高调张扬了吧？曹总最后还是同意和认可了王一元的想法。

自从王一元他们三人从北京回来以后，他们就对中介公司的营运管理和人力资源下了很大的力气进行加强和管理，特别是在网络建设，公司制度和人员管理的方法方式等方面，直接借鉴了北京公司很多好的做法。

过了不到十天，由孔副总和周总公司的另一位经理带队，北京这家公司的尽调小组进入王一元他们中介公司开展前期工作。

王一元考虑到中介公司刚刚开始稳定，一切业务都还在不断地强力推进等实际情况，所以在当时并没有在公司公开和北京公司准备合作的这件事情。

又过了十天，到四月八号，两家公司在上海签订了要约收购的备忘录。北京方面正式聘请周总的公司，组成专家团队开始对中介公司进行全面的审计。

四月八号这一天，恰逢上海迪士尼度假区开工建设。当时曹总还开玩笑，说道，我们也算是选了一个好日子，算是沾了迪士尼的光了。等以后上海迪士尼建成的时候，我邀请在座的各位到时候一定去畅游迪士尼。

现场大家都是一片欢笑声。这时候，中介公司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理整顿，已基本上全面进入正常的经营轨道。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开始进入全面提质，追求效益的阶段。

专家团队审计出来的结果，和王一元他们中介公司财务报表基本一致。但是接下来就产生了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两家公司在估值的计算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按照北京公司对中介公司估值的计算方式，就以三月底中介公司的相关财务数据作为基础，按照中介公司目前的净利润，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推算出公司未来的净利润，用公司未来的净利润和现在的净利润比较，估算出一个溢价值，最后再用这个溢价水平计算出整个中介公司的价值。

对于这样简单的估价方式，王一元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因为这时候中介公司还是处在扩张后的收尾阶段，有很多的门店实际上还没有产生真正的利润，以这时候的经营利润数据作为中介公司估值计算的基础，自己的公司肯定是吃大亏了的。

另一方面，王一元他们这时候已经发现，中介公司的规模效益正在逐渐地显露出来，并且后势表现很强劲，如果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只非常不错的“现金奶牛”。

所以王一元和任学明，杜建峰还有康立新商量好都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合适的价格，其实自己经营中介公司也是一个不错的生意，应该也很有前景。

这样一来，由于两家公司在估值上的这些摩擦和矛盾，时间一长，双方在收购业务的配合上面也就不在那么的顺畅和自由，不自觉的都冷淡了下来。

受曹总和公司的委托，北京公司的孔副总一直都还呆在上海。期间王一元找时间专门和孔副总在公司的办公室有过一段对话。

王一元说了自己对北京公司估值这件事情的看法。他明白无误的告诉孔副总，说是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中介公司在某种程度上，现在卖掉公司其实是一个不太划算的选择。

孔副总实际上只是一个牵头汇总的角色，对公司的做法没有最后的决定权。他呵呵笑道，这是我们公司投资部门做出来的方案，最后的拍板还是要看曹总的。

王一元拿出来中介公司专门聘请的财务顾问做出来的报告，说道，我们财务顾问公司和我们自己做出的判断差不多。我也不隐瞒你，这一份报告你可以转交给曹总作为参考。

中介公司的财务顾问是周总推荐的一家上海的咨询公司，王一元也不知道这中间他们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所有这些明面上事项的对接，都是由周总在后面实际操作，这一点王一元是心知肚明的。

王一元说道，咨询公司的结论，现在不是时候，也不宜就这样低价卖掉中介公司。所以我们公司的意见，如果在估值方面达不到所期望的要求，那么我们宁肯就不卖，而是自己先养着了。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谈判只好暂时先中止了。

第473章虚虚实实

简直就是乱弹琴，胡搞一通。有这么估值来欺负人的吗？王一元问道，将心比心，我们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如果你站在我们公司的立场，孔总你能接受吗？

他把这份公司财务顾问出具的文件递给孔副总，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话，今天可能是稍微激动了一些，不过我想孔总你应该能理解的。实际上，如果我们两家公司想真诚合作的话，你们公司不应该这么来估值的。

对于中介公司的这次估值，其实孔副总自己也觉得，其中确实还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只要对中介公司的现状，还有发展的经过稍有了解，如果仅仅以三月份中介公司的纯利润和财务数据作为指标来计算估值的话，显然是有失偏颇和不公平的。

能理解是一回事。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估值又是自己公司做出来的。在公司没有明确的指令之前，自己作为公司的派出代表总不可能自说自话，先否定这份估值报告，说自己公司做的不对的吧？

孔副总见状，自然明白王一元的真实意思。他说道，这样，王总，我马上直接向曹总汇报这边的情况，包括你刚才所说的所有不同意见。只是这几天曹总人在香港，可能处理上会稍微的慢一些。

王一元笑道，孔总你在上海这么多天，对我们公司，包括我个人应该也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我自认为我并不是一个想搞事情的人。只是这一次你们公司的做法有些过了，但凡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去这么简单估值的。

孔副总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两家公司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能看得出来王总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只是生意归生意，一切都还是可以再商量出来的嘛？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反正我话已经说到这里，资料也给了你，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你们公司自己看着办吧。我最后再奉告一句，成与不成，不能仅仅只考虑单方面利益的。你们把便宜都占了，还要不要也给我们一口饭吃？

这话就已经说的很直接了，摆明了就是如果不满足自己公司的条件，大家就免谈的意思。当然了，王一元之所以敢于这样说，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还公司的质地是好是坏他心里自然非常清楚，他觉得自己很有底气和谈价的筹码。

曹总收到孔副总传过来的这份王一元公司财务顾问的报告书，还有自己公司做出来的初步评估，然后和上海这家中介公司的上个月的财务报表作比较，他一会儿就看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只是他这时候人在香港，事情办完还得要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曹总一想，先这样晾一晾，或许对自己公司来说也许不是坏事。

于是事情就这样不经意间耽搁了下来。

也是在这时候，突然间曝出来一个财经消息在资本市场不胫而走。说的是曹总的这家北京中介服务公司已经在上海开展并购业务，并由此大踏步的进入了上海市场，甚至还有鼻子有眼的提到了是其并购的对象是一家在上海有一定规模和网点优势的中型连锁房地产中介公司。

曹总还有他们公司对此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只是某些传媒泡制的一篇吸人眼球的报道而已。过几天也就过去了，不会对公司有什么大的影响。曹总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当初两家公司签订备忘录的时候，其中专门有一条，就是保密条款。双方约定在兼并收购最后水落石出之前，都不得提前泄露两家公司合作方面的任何情况。

王一元他们就更没有放在心上，并且这篇新闻中其中并没有点名王一元他们公司，也没有人会联想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他们充分利用这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把重心还是放在中介公司的内部管理和业务盈利能力提高上。

因为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这么多的门店的管理，确实是伤神费脑，所以这一段时间王一元对这些资本市场上的风吹草动基本上没有怎么去关注。市场的持续火热，现在中介公司的生意很真心不错。

当然，王一元也不是没有压力，投入这次中介公司扩张的这么多钞票，大部分都是对外的借款。虽然说现在中介公司的形势一片大好，债主们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些沉重的债务，总是犹如枷锁一般，每天都在敲打着王一元的神经。

但是这篇财经报道出来后，持续发酵。很快地，很多投资人或者是潜在的投资人纷纷打电话给曹总或者是他们公司，这才引起了北京这家公司和曹总的注意。

曹总还专门打过电话给孔副总，问是不是在王一元这边公司透漏出去的什么风声。但是孔副总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给了曹总否定的回答。

他意识到了这次消息泄露事件的严重性，率先就摒不牢了。从周总公司反馈回来的消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公司到了必须尽快做出明确回应的时候了。

按照周总公司保荐商的建议，有肯定要大胜于无。如果回答资本市场说没有兼并从而进入上海市场这回事的话，那对公司的影响将是很大打击。这样的例子在资本市场是有过很多前车之鉴的。

来来去去，就到了“五一”。小长假期间，一般企事业单位都会放假，看房的顾客也会利用这几天连续的时间抓紧看房。曹总决定这次亲自带队去上海，实地查看王一元中介公司真实的状况。

他随机的选取了四个门店，各个门店都是半天的时间。两天下来，他就对上海二手房交易的市场，还有王一元的这些中介门店都有了大概的了解，也更坚定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过完“五一”，曹总召集公司的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周总公司的派出代表联合在上海开会，主要就是针对上海中介公司的估值，重新进行深入探讨和路径设计。

第474章峰回路转

曹总之所以一回来就召开这次会议，实际上前一段时间去香港，他对于当地的资本市场，特别是香港主板上市的真实状况又有了更多新的实地了解和深切的体会。

总体来说，香港是一个高效、容量大而且全方位服务的融资市场。通过在香港上市，对内地企业进一步国际化，规范企业管理，优化公司结构都有相当大的促进作用。

但是与此同时，公司相应的也必须改革企业体制、转换经营机制、采纳国际标准的财务和会计制度，使企业与国际接轨。这是内地企业一般都必须要经历的阵痛和过程，在一定程度上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香港上市，对公司的评价有一套相对完善和全面的体系。在这些纷繁芜杂指标中，给曹总印象尤为深刻的是其中之二，一是公司业绩，一是公司的信息披露。

作为企业，特别是对即将上市的企业来说，公司业绩的重要性白然不言而语。一切都要靠数据说话，不管是公司的生存问题还是发展问题，都需要业绩这些可以量化的指标来作为支撑。

内地企业在香港融资上市，当然有具体的财务考核指标，包括收入，盈利，现金流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企业获取利润的盈利能力越强，则其给予股东的回报越高，企业价值就越大，反映在上市公司的股价上就越高。

所以说企业的盈利能力和利润是企业内外有关各方都关心的中心问题，是投资者取得投资收益、债权人收取本息的资金来源，是经营者经营业绩和管理效能的集中表现。

公司在香港上市以后，来自全球各地的资金开始持有企业的股份，当然企业的发展营运便要考虑到国际股东的期望和受他们的监督。这样一来，无论是公司的股权结构、经营管理、金融投资、行政模式等都得按国际标准的程序进行。

企业在香港上市，实现国际化，有助企业提高素质，加强竞争力，也有助提升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形象。同时，公司也必需要按照上市规则的要求定时披露企业的财务和经营状况，向市场发放讯息。

这些企业相关信息的披露，一方面能让国际投资者增加对内地企业的了解，另外也帮助提高内地企业的国际知名度与声誉，为企业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有助企业引进国际策略性投资者，促进企业的业务打进国际市场，提升竞争力。

过去有过很多例子和教训，内地有一些企业虽然在管理、技术上、都在本行业内处于领先的地位，但却不为国际或境外的投资者所认识。结果在资本市场上就不能很好的体现出来公司的实际价值，体现公司的股价上就只能说是勉勉强强，表现平平，很不尽如人意。

所以对于自己公司这次在香港主板上市，对业绩的管理，还有相关信息的及时披露、管理和利用，这是一个必须引起自己和公司特别重视和积极关注的一个大的课题。

上市公司或者拟上市公司对外签订的任何意向性协议，一般都属于可能对公司股价或者估值产生较大影响的重要信息，应根据涉及金额或该事项可能带来的影响，谨慎判断是否需要及时披露。

如达到披露标准，就应该明确披露协议条款、尚需履行的程序、对公司未来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带来的影响、涉及的不确定性因素、可能面临的困难和产生的风险做出客观的评估并充分披露。首次披露后，公司还应充分遵照分阶段披露原则，及时根据进展情况持续披露，稳定市场预期，避免公司股票及其衍生品交易价格异常波动。

公司信息的披露，必须确保内容真实、准确、完整而没有虚假、严重误导性陈述或重大遗漏。并且关键的是，公司及董事会成员必须保证内容的真实、准确和完整，对公告的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负个别及连带责任。

在会议开始之前，曹总在开场白中先讲述了自己这次香港之行的一些体会，然后组织大家学习上了“市公司信息披露办法”，之后还就信息披露的相关事项，由保荐公司代表做了发言和说明。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集中讨论这次上海中介公司的估值和并购后续的相应准备等事项。

参会的这些人“五一”期间基本都在上海，都亲自考察和调研过这家中介公司的实际状况。所以最后的结果基本上没有悬念，按照王一元他们的要求做出了一定的步，决定对中介公司的估值重新予以计算。

会议开完，曹总直接和王一元打电话，又通过吴总的说项，最后在周总公司和王一元财务公司的共同见证下，双方再一次重新回到了谈判桌前。经过一个礼拜的拉锯战，双方最后就协议的达成形成了一致的方案。

该方案主要的内容，主要还有以下几条。一是六月上旬一定要最后完成收购，这是从公司上市的节点来确定的最后时间。

二是中介公司的估值，采用当月，也就是五月底的财务数据作为基础，再适当的参考今年以来中介公司的复合增长率，至于系数也给予了行业内目前最大的指标系数。

三是在支付完成第一笔履约保证金以后，北京的这家公司从五月中旬份开始派员逐渐进驻中介公司和各个门店，为最后的全面接管开始铺垫。

期间，曹总好中途有两次的时间，专门来到上海，和王一元，还有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几次公开活非公开的对话。

但是他们也附带提出来几个特别的要求。一是公司交接以后，为了中介公司平稳发展的考虑，王一元作为北京这家公司上海市场的顾问，要求继续在公司服务到这一年的年底。

第二个要求，就是在付款方式上，最多只能一半的现金，其余的部分以不高于认购价格的公司股份的形式向中介公司的原股东支付。

第475章妥了

最后一条就是同业竞争的条款。公司与关联方从事的业务相同或近似，双方就可能构成直接或间接的竞争关系。公司股东自然就是属于关联方。

“同业竞争”是资本运作“红线”之一，也是一直以来相关监管部门对拟ipo企业的核查重点。因为同业竞争一方面造成利益冲突，不利于公司的独立性，另一方面容易出现竞争方转移公司利益，损害公司股东利益的情形，阻碍公司的发展。

当然，王一元等股东卖掉原中介公司股份以后，从法律上来说已经不再构成和北京这家公司的同业竞争关系。但是因为有前面第二条的原因，如果王一元拥有了这家公司的股票，成为了公司的股东，就另当别论了。

这样一来王一元等与公司的同业竞争禁止关系一直要持续到拥有的股份出清为止。但是因为房地产中介市场的千变万化，上海的市场容量又是这么之大，实际上这一条款也构不成多大的影响和约束。

对于康立新和任子平领导的学区房系统，曹总他们看在眼里，心里也大概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你知我知，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对于第一个特别要求，王一元自然无话可说。他觉得这也是自己的责任所在，总不能因为现在中介公司股份出清，就马上和自己撇清了关系。相反，王一元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了。

为什么？其实也很好理解，王一元一直都是把自己的公司当做自己的孩子。现在中介公司的出售，这就好比是自己的孩子靓女先嫁。虽然说是替孩子选了一个好的对象，但是孩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自己作为娘家人，当然会一如既往关心关注的，又怎么会舍得它会出现任何的问题和曲折呢？

另一方面，还有中介公司九十二家门店的将近九百名员工的工作安排。绝大部分的员工选择留在了新的中介公司继续工作。这一部分人的利益如何得到切实保障，至少能享受到不低于原来的薪资待遇，这是王一元需要和北京的这家公司共同面对和解决的的。

而对于那些不愿意去新中介公司的员工，王一元给了他们两个选择。选择彻底离开则按照劳动法规给与相应的补偿，最后留下来的，王一元把他们暂时都安置在了房地产研究所和学区房业务上。

学区房的业务系统单独组建了一家公司。股东的构成上，从法律的层面来说和王一元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家公司的法人是康立新。现在康立新和任子平是学区房这一块业务的负责人。

王一元后来和吴总商量，这些留下来的员工还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自愿，他们可以优先安排在吴总房地产公司各个项目销售处工作。

这样一来，通过康立新和刘萍等人的努力，所有原来中介公司的员工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和安排，基本上没有出现因为劳动的关系的改变而发生摩擦，为公司的平稳过度和正常交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这些附加的要求里面，北京的公司和王一元最大的分歧还是第二条。

香港主板上市的规则和大陆的证券市场有所不同，原始股进入二级市场流通、套现是有时间期限的，也就是锁股期，也叫做禁售期。

上市原始股禁售期一般有一到三年的限制。具体的时间主要取决于保荐人和企业的约定。这一部分股份流通后想要买卖必须通过和委托股票承销商来操作。

公司的内部认购价格和未来上市的发行价格，一般来说会有一定的折让。如果公司确实已经进入上市流程，认购原始股当然比较划算。

但是上市以后股票能否升值是由公司业绩和市场决定，这当中还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证券市场上也不乏有上市即跌破发行价，甚至是逼近或跌破认购价的先例。

如果要是逼近或跌破认购价，加上禁售期这一段时间的资金成本，持有公司股份实际上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最后双方确定，给与王一元的股份以不高于公司发行价四折作为标准来计算，这样王一元才算是勉强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的宴会，因为高兴，对于公司原来公司员工的敬酒，王一元敞开酒兴一概来者不拒。但是有一点他还是估计不足。曹总和他们公司的员工基本都是北方人，一个个都很能喝。一来二去刚筹交错间，到最后王一元喝的就有点偏多。

不过他还是保持了最后一份清醒，自己坚持着打车回家。

肖晓晓看到王一元醉醺醺的回来，虽然是很不高兴，但想一想今天确实是一个大好的日子，不得不先扶他到浴室泡澡。

没有想到的是，泡着泡着，王一元竟然就在浴缸里就这样睡着了，甚至还罕见的打起来了呼噜声。以至于肖晓晓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王一元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想起来昨晚上的情形，他还是有些郝然，怕肖晓晓再来说自己。他没有打扰肖晓晓，穿好衣服后轻手轻脚一个人去书房看书。

书桌上有报纸，昨天晚上的新民晚报，可能是上肖晓晓看过以后放在了桌上的。王一元心里突然好奇的想道，昨天是我们公司的最后签约日，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那这一天的上海，又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他拿过来报纸，首页一个大大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

六月八日，世界最大的河口江心水库---青草沙水源地全面建成通水。上午通水仪式举行。全上海超过千万人口喝上优质的长江水。

青草沙？不就是在柑橘游乐园的旁边吗？想起来柑橘游乐园，王一元马上意识到，这一段时间因为工作上格外的忙碌，自己很久没有和肖晓晓一起去看望正居住在那里的晓晓爸爸和妈妈了。

第476章温馨

车过龙耀路隧道，继续沿中环往前开。这时候还不到七点半，离上班的车流高峰还有一段时间。高架上车辆不是很多，一路畅通。

虽然上海正是梅雨季节期间，空气似乎还有些潮湿和闷热。但是这天的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有一股股微微的清风吹过。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肖晓晓拿出来一张光碟插进cd播放器。一会儿克莱德曼《秋日的私语》就缓缓地倾泻而出，弥漫整个车内的空间。

克莱德曼的演奏王一元一直都很喜欢，觉得他的乐曲朴实流畅而优雅，旋律悠扬、合声简洁而又音色辉煌，音色充满朝气与活力，音韵响亮而富有弹性，充满了诗情画意。

肖晓晓看了看王一元，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你早上起得早，昨晚上又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好受了些了吗？

王一元赫然一笑，摸了摸脸颊说道，昨天晚上是因为一时高兴，就不免多喝了一些的。

我知道昨天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还是要再一次提醒你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对自己身体也不好的，晓得伐？肖晓晓说道，你现在还好，到了年纪大了你就知道这个身体的重要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这一点酒不算什么，睡一觉醒来就全部都化掉了。

肖晓晓盯着王一元说道，还有，我再一次警告你，等会到了长兴岛后一定要少喝酒，知道吗？

王一元笑道，每次去那里老朱都要找我喝上一场，恐怕也没有办法不喝啊？

肖晓晓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借口。反正以后有我爸爸妈妈在的场合，你酒一定要少喝。你记住就行了，不要和我来讨价还价，晓得伐？

好好，晓得了，晓得了。王一元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咳，不过现在中介公司这件事总算完成了，这两个月把我累得够呛。我现在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找地方好好着睡上一个长觉。

早上天刚蒙蒙亮，肖晓晓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却是抓了一个空。她心里一惊，马上就醒了过来，赶忙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早已没有了王一元的踪影。

这么早，他又去哪了？肖晓晓披衣起床。还没下楼，只闻得厨房里飘过来有煎鸡蛋的味道。她走过去厨房轻轻地推开门，王一元系着围裙正在煎鸡蛋。

王一元把煎锅里的鸡蛋翻了一个面，抬眼看见肖晓晓站在门口，对她笑道，皮蛋瘦肉粥加鸡蛋，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先去洗脸，我们吃完饭就去长兴岛。

你要去长兴岛，又是工作？肖晓晓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脱口就问道。

王一元笑道，晓晓，这一段是按实在是忙，我很久都没有去看你爸爸妈妈了。今天我已经和肖云华还有康立新打过电话，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等会我们就一道过去长兴岛看你爸爸妈妈。

肖晓晓很感动。她不由得走过去抱住王一元的腰，头伏在王一元的背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柔声说道，嗯，还是老公你对我好的。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大早上的，你就先不要肉麻了，别影响我炒鸡蛋，要不然就都要糊掉了的。

肖晓晓抱住王一元的腰肢不放，轻声说道，糊了就糊了呗？就再抱一会儿好了。

王一元就只还任由肖晓晓抱着了。他说道，这几个月基本上都是你做饭菜，今天就我给你服务一次，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肖晓晓柔声说道，我做的饭菜我知道，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喜欢吃的。还是死猪你做的饭菜好吃。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我们小时候，大人都要去生产队里挣工分。我们姐妹三个，特别是我和我姐，很早就是自己做饭做菜了。不像你，从小就娇生惯养，好了，现在知道菜都做不好了吧？

肖晓晓抓住王一元的耳朵，使劲的摇了摇，装作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是谁一直说我做的菜还可以的？

王一元拿过来勺子，在稀粥的锅里搅了搅，说道，我说错话了，好吧。你再这样抓的话耳朵都要掉下来了。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道，掉了刚刚好，和稀饭一起煮煮，味道应该也不错的吧。

王一元从锅里舀出来一点点稀粥，用嘴吹吹，然后尝了一下，说道，嗯，还是原来的味道。

肖晓晓说道，要是你觉得我做的饭菜不行，我们还是请一个保姆或者是钟点工来给我们搞搞卫生，做做饭菜啥的吧？

王一元哈哈笑道，平常就我们两个人在家，还要找什么保姆？我这里一会就好，你先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肖晓晓说道，你别打岔，我刚才说的是请保姆的事情，我和你说过好几回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以后我的时间应该也没有那么的忙碌了，要是来得及的话，你买菜，晚饭就由我来做好了。晚上我可以做的多一点，第二天中午你在家里还可以吃的。

肖晓晓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就多多辛苦你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肖晓晓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这个死猪王八蛋，到底是农村出身，到现在还是改不了他的那一套小农意识。剩饭剩菜，还想让本小姐天天来吃？

但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肖晓晓也知道王一元的习性脾气，却也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再说了，今天早上王一元做的这个皮蛋瘦肉粥是王一元的拿手好饭，肖晓晓也是百吃不厌。吃人家的最短。自己还怎么好意思说他的什么不是？

你要是天天能起来做早饭就好了。肖晓晓松开手臂，笑道，好了，我要去洗漱换衣服了。

王一元转过身，冲肖晓晓笑了笑，然后伸出来一个手指头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说道，没有问题，只要你喜欢吃早饭以后就我来做好了。不过我可得先说好，是好是坏你不能挑剔的。

第477章欲言又止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抵达长兴岛柑橘游乐园。王一元和肖晓晓停好车，看了看时间，两人决定先去这里的食堂。

按照游乐园一般的作息安排和习惯，这时候正是游客吃早饭的时间，晓晓妈妈很可能也正在这里用餐。

推门进去一看还真是在里面。不仅晓晓妈妈在，老朱，朱阿姨，还有朱盈盈也都在里面。她们正围在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的吃早饭。

看到王一元俩进来，晓晓妈妈站起来呵呵笑道，哎呦，你们怎么来这么快的。晓晓你给我打过电话的时候说是刚出发，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中午才能到的呢？

王一元和肖晓晓连忙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朱盈盈走来问道，晓晓你们吃早饭了吗？

王一元笑着问道，那要看看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朱阿姨笑道，快过来，快过来，有吃没吃，晓晓你们俩都要过来吃一碗的。今早上有我们自己磨的豆浆，还有红薯稀饭，包子馒头啥的都有。

王一元摆摆手，连忙说道，我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来看望我老丈人了，我们还是先去住的地方吧。

晓晓妈妈说道，小王不要紧的，现在晓晓爸爸比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他这会儿正在睡觉。你们先吃早饭，不耽搁吃饭这一点时间。

肖晓晓说道，我们俩其实在家里已经吃过了的。王一元做的皮蛋瘦肉粥也蛮好吃的，现在还没有消化掉的呢。

朱阿姨说道，咳，你们这么远跑过来，不吃点东西哪能来事？晓晓，我给你去拿。

晓晓妈妈也说道，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朱叔叔这里的早饭蛮好吃的，你们俩自己去挑东西吃吧。

肖晓晓一看拗不过，只好说道，那我就再喝一杯豆浆吧，刚好有些渴了。呵呵，现在才六月份，外头温度竟然就这么热了。

看到朱阿姨起身，王一元赶紧说道，阿姨你坐着。我们自己动手。

朱盈盈拉着肖晓晓的手，在桌子边的一起坐下来，说道，这种动手的事情让他们男人去做好了。晓晓你先坐下。我们有快半个月没有见面了，等会吃完饭我们好好说说话。

肖晓晓笑道，上个礼拜我才来过，只是你刚好不在，朱叔说你去了理工大学学习了。怎么，你现在又想起来要去继续学习了？

没有，我那个不是学习。朱盈盈笑道，是这样的，我原来不是学的工业设计嘛，我以前的老师在学校开了一个工作室，刚好那天开业，所以我就过去捧场了。我和我爸我妈说不清楚，只简单地说是去学习，哪想你们竟然误会了。

肖晓晓笑道，学习有什么不好的，很正常的啊

朱盈盈说道，不过学习嘛，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现在我们这里的游乐园项目基本上已经完成，刚好又是是淡季，所以我就想利用这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去老师的工作室多学学。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的嘛。

王一元先给了肖晓晓一杯豆浆，然后给自己舀了一大碗红薯稀饭。

稀饭有点烫，王一元一边不停的小心吹气，一边旋转着饭碗，沿着碗边“哧溜哧溜”的大口大口的喝。

肖晓晓看了看王一元，又看了看正在吃早餐的其他游客，眉毛不经意间就有些弯曲了起来。

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作声。自己喝了一口豆浆，味道确实不错，浓浓的很有豆子应该有的味道。

王一元还是“哧溜”这碗边，吃的正欢。晓晓妈妈她们也都停止了说话，都看着王一元喝粥。

肖晓晓实在看不下去了，在王一元面前的桌子上拍了一下，发出来“咚”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王一元，你不要在这里这样丢人的好吗？吃一个稀饭，还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干嘛，你故意的吧？

王一元正吃的高兴，听到这“咚”的声音，本来就吓了一跳，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肖晓晓。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的是，刚才光顾着吃饭，自己的鼻子上不小心粘上料一颗稀饭粒，刚好在鼻子的最顶端，显得很是滑稽和搞笑。

一桌子的人看到王一元的这幅模样，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王一元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晓晓，你刚才说我什么了，有这么好笑的吗？

肖晓晓也是忍俊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王一元的鼻子说道，哎呦哎，你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你看看你鼻子上的这幅鬼样，哈哈哈哈。

王一元明白过来，赶紧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往鼻子上擦了擦。见是一颗小饭粒，讪讪的笑道，哎呦，哎呦，这又有什么好笑的。好想你们都没有过这样经历似的。

肖晓晓说道，王一元，就是一碗稀饭而已，你刚才吃饭的样子“哧溜哧溜”的，大庭广众之下，你自己不觉得很丢人的吗？

老朱看了看王一元，笑道，晓晓，小王吃的没有问题啊。稀饭烫，我们一般也都是这样吃的啊？

王一元故意又“哧溜哧溜”的喝了一大口，满意的打了一个嗝，才说道，呵呵，晓晓你这就不懂了，只有对这个红薯稀饭热爱的人才会是这么吃的。我就是喜欢这个小时候的味道。

肖晓晓还要说话。妈妈笑道，哎呦，晓晓，不就是吃个稀饭嘛，小王喜欢这样吃，你就让他自己吃好了。他本来就是在农村长大的，你还能要求他一下子就洗的干干净净的啊。

过了这一个小插曲，大家继续欢欢笑笑的吃饭。

对了，晓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说过这前半句以后，朱阿姨看了看肖晓晓，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把后续的话给咽回去了。

肖晓晓觉得很奇怪，放下杯子问道，阿姨，你想问我什么的啊？

朱阿姨却是站了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着肖晓晓呵呵笑道，没，没有什么---。我还是不说了吧。

肖晓晓笑道，阿姨你真是的。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啊？

第478章手下留情

朱阿姨朝晓晓妈妈看了几眼，还是有些吞吞吐吐，不愿意接着再往下说。晓晓妈妈笑道，先收拾，晚上有时间等会儿我们再好好说？

肖晓晓不满的嘟嘟囔囔说，妈，你们肯定没什么好事。还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想吊人胃口。不说就不说算了。

王一元吃完一碗红薯稀饭，意犹未尽，觉得还不够，起身又去添了小半碗。这次总算是差不多了，他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大碗，摸了摸肚子，笑道，哎，真的吃舒服了的。

晓晓妈妈笑道，小王，你还真是能吃的。

肖晓晓讥笑道，他当然能吃的啊。在七宝的时候吃菜饭都是要吃三四碗的。呵呵，真的像个猪一样。

王一元笑了笑，没有多做理会。他问老朱，就是红薯还不够甜。怎么现在红薯就成熟了，我记得好像一般要到秋天，十月份左右才成熟的啊？

老朱笑了笑，说道，现在有了大棚和冷库，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新鲜的红薯了。不过你放心，尽管是大棚，但是我们还是严格按照有机肥的标准陪育出来的，绝对的绿色无公害。

王一元笑道，这一点，老朱我们还是相信你的。

吃过早饭，王一元和肖晓晓他俩从车上拿了很多生活上用得着的东西还有一些镇江的特产，一起跟在晓晓妈妈后面回住宿的房间。

晓晓爸爸妈妈单独住了游乐园其中的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是老朱特意挑选的，不仅是位置好，内部空间宽敞，还有两个很大的前后庭院，庭院里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

因为晓晓爸爸的特殊情况，特别是现在梅雨季节上海潮湿闷热的天气，老朱特意对这套房子做了很多的改动。把整幢房的地基普遍都抬高了半个人的高度，然后对进出的过道进行了加长加固，以方便轮椅的出入。

进了房间，晓晓爸爸正躺在床上。王一元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晓晓爸爸正在酣睡的状态。不过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他以前苍白的脸上稍微的有了一丝丝血色，不再像以前那样连静脉血管都显现得一清二楚。

房间朝南，很宽敞，通风和日照应该很不错。各种相应的康复和一些基本的医辽用具一应俱全，旁边桌子上的各种药物摆放的整整齐齐，简直就是是一个小型的医用抢救室的布置。

王一元小心轻轻地把盖着的薄被子往晓晓爸爸身上提了提。又站了一会儿，为了不打扰到晓晓爸爸的休息，三人就都退了出来。

在客厅，王一元打开来带过来的茶叶，说道，这是谢东特意从你们镇江老家托人带过来的今年的新茶，等会我们给老朱也送过去一些。

他把茶端给晓晓妈妈和晓晓，三人坐下来在客厅聊天。王一元问道，我刚才看上去，觉得爸现在的康复的状态还是效果蛮好的嘛？

晓晓妈妈说道，是的啊。晓晓爸爸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多好转的迹象，上个星期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有一些指标已经扭转过来了。现在你爸爸的眼睛已经偶尔能眨一眨眼睛，手指头也能偶尔的动弹了。我和他说话，反应比以前多了很多，吃的流食也比以前稍微的多了一些。

肖晓晓眼圈一红，笑道，妈，看来我们的好日子又有希望了。我是多么的盼望老爸能像以前一样，一家人一起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吃晚饭的日子。

晓晓妈妈说道，哎，我们在这里真是多亏了有老朱他们一家人的照顾了。还有小王你给我们找了这样一个好地方。这里空气好，吃的很健康，还有这里的所有人对我们都很好。

她说，庭院里的些花草基本上是老朱亲自在负责打理的。他还找了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这里村里的大姐，每天都会定时过来帮助我照顾你爸爸的。

王一元说道，只要你们满意就好。老朱这个人确实还是很不错的，我和他有好几年的交情了，他们一家人都很不错。说实话，在上海本地人里面，他们一家就是我接触到的最好的一家人了。

晓晓妈妈说道，是的啊。老朱很厚道，他还总是说要不是当初小王你的投资，说不定这个游乐园就弄不起来了。我跟你们俩说，人在任何时候都要知道知恩图报，你们俩一定要记住了。

王一元说道，我们肯定会永远都记住的。

喝了一口茶水，他又问道，只是妈你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有些孤单，或者说还是冷清了一些？

这样就很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蛮好的。晓晓妈妈呵呵笑道，我和你们大姑联系了，让你爷爷奶奶他们也过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们看看可以吗？

肖晓晓看了看王一元，笑道，妈，做这些决定的权利你还是有的。对吧，王一元？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只要妈你们觉得高兴，怎样都可以。不要说是来住上一段时间，就是在这里常住也是未尝不可的。花销方面你们也不要去考虑，只要记账就行，我自然会去和老朱他们商谈的。

另外，对于你和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大姑他们来了以后的所有这些开支，都算在我的头上好了。王一元笑道，反正这些钱，最后也不是我来出的。

晓晓妈妈一听这话，正色道，小王，你不出又找谁来出？我刚说了要知恩图报，我们住在这里就已经很麻烦老朱他们一家人了，不能让他们在这一方面对我们有意见的。你要不出，那这些钱就我们来出好了。

王一元笑道，妈，你理解错了。我们家我管不到钱，当然不能由我来出的啊。再说我也没有私房钱的啊？

肖晓晓笑道，王一元，你还敢有私房钱的想法？呵呵，妈，王一元确实是没有钱的，钱都在我这里，晓得了吧？呵呵呵呵。

你们两个小鬼，竟然还拿妈妈来开玩笑了。晓晓妈妈故意说道，只是男人身上没有钞票还是很不来事的。晓晓，这一点你对小王还是要稍微的手下留情，晓得伐

第479章母女对话

呵呵，呵呵。肖晓晓看着王一元大有深意的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一点嘛本小姐自有分寸。当然了，还要看某人的表现能不能令我满意的。

晓晓妈妈笑道，哎哟呀，我们家晓晓你厉害的，还是很有一套的嘛。你这小孩。

那是……，肖晓晓拖长了声音说道，所以说，老妈你在这里尽管住下去，一切都没有问题，反正你女儿我会给你们买单的。还是女儿对你们好，老妈你现在知道了吧？

晓晓妈妈笑道，晓晓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能去欺负小王的，更不可能去和他无理取闹的，晓得伐？家里的事情有很多时候其实是没有必要去分的那么清清楚楚的。谁多做少做，谁干什么，只要有一个大致的概念就可以了。

肖晓晓笑道，我欺负他？老妈你怎么能这样向着他说话？我对王一元也是很好的啊，只是说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他没有时间所以就交给我管理罢了。

王一元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茶，没有搭话。

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平时因为工作上的忙忙碌碌，还不怎么觉得疲劳，现在一下子工作卸下来后人突然间就显得很是泛倦。加之今早上起得又早，这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着找一个清净的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说不过你。行，总归不能浪费了你们的这份孝心，我就安心住下来，好了吧。晓晓妈妈看向王一元，笑道，不过小王我支持你的，你要是真没有钱花了，我也会……

肖晓晓朝老妈看了一眼，说道，老妈你还向着他？

晓晓妈妈微微一笑，也就打住了了。

又说笑了一会儿，王一元中间接了几个电话，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困意。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早上起太早，又开车，我先去找地方去稍微的眯一会儿。

王一元说道，妈，你们放心的住。账目上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老朱他们吃亏的。你们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就和我们俩说也行，直接和老朱他们说也行的。

晓晓妈妈说道，楼上最靠里的房间我特意收拾过的，你快上去睡吧。

王一元把手机给了肖晓晓，说是如果有电话进来就代替他接一下，然后就上楼去房间睡觉了。

晓晓妈妈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晓晓你现在对王一元管的这么紧张，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怎么过分了？妈……，我当然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肖晓晓说道，你真以为王一元会没有钱？鬼才相信他的话。

她说道，印刷厂，还有陶瓷这一块每天都有那么大的流水，你要知道，如果说他真要想拿钱做手脚，那还不是随随便便举手之劳？我刚才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我有信用卡给王一元他的，只不过用的是我的名字，他的每一笔消费我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晓晓妈妈点点头，说道，嗯，只要你心里有数就行。

肖晓晓哈哈笑道，这个王一元，到底是农村出身，对钱很舍不得花的。你不知道，每个礼拜我都会给他一些现金，放进去多少，一个礼拜后还是多少，基本上不怎么花钱的。到现在，他竟然连钱包也不带了，只是放两三百的现金在身上以备急需而已。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的。晓晓妈妈问道，你们这次中介公司卖掉，他能赚不少钞票的吧？

肖晓晓回答说，呵呵，这一次的生意还真是不错。只是现金拿回来只有一半，还了欠款剩下来现金其实不是很多。其他的就都是股票，一堆纸上的财富，要兑现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她说道，至于最后到底能赚多少钞票，还要看北京这家公司上市后的股票表现。

你和我说这些，我都被你搞糊涂了的。晓晓妈妈说道，反正一条，小王这人真心不错，对你，对我，对我们家都很不错。你要对他好的，晓得伐？还有，男人嘛，最讲究的就是面子，这一点你一定要引起关注，在一些时候和场合要设身处地的为小王多想想，懂伐？

肖晓晓说，说到这个形象的问题，这个王一元，我拿就他更没有办法了。老妈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对自己真的是不舍得花钱的。

她说道，按道理，我们现在的各方面的条件比上他之前的生活，可以说是有天翻地覆的进步了吧。但就是在这个穿着方面，他太不讲究了的。一件衣服，说是要穿到破，一直到不能穿了才舍得换下来。

呵呵，把衣服要穿破？这孩子，现在的衣服，又不是去干重体力活，怎么会轻易穿破的。晓晓妈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小王也不比以前，总归有些场合方面还是要讲究的。你要给他提提醒，懂伐？

晓晓妈妈说道，不管怎样，这个女婿我是认准了的。你可不能去欺负他。在家里不管你们怎么样，但是在外面你一定要你照顾到小王他的面子。

肖晓晓说道，妈……，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想着要处处护着他，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好表扬的吗？

晓晓妈妈笑道，你当然也有的啊。要说你这个女儿做的最好的地方，就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女婿回来，晓得吗？

肖晓晓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还不是变相的夸他？想当初，有些人是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孩子是好孩子，只是可惜了的话。老妈，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还是这么的耳熟呢？

肖晓晓妈妈说道，你这小孩，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记的这么清楚的呢？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嘛。

她又说道，你看看，小王能够把他的手机交给你保管，说明他这人还是让人放心的。你想一想，又有几个做丈夫的手机能完全放心的交给老婆去掌管？恐怕很多人连看都不希望老婆查看的吧。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肖晓晓过去开门，只见朱盈盈抱了一个大西瓜正站在门口。

第480章遗憾

王一元这一觉睡的可谓是时间长了，一直到快吃晚饭的辰光才算是悠悠醒转过来。他在床上又半躺半坐了好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先去冲凉。

水柱挥洒而下。因为没有使用热，沐浴在有些凉的自来水下，不由得汗毛紧竖。王一元一个“激灵”，人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一会儿也就适应了。他没有再做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花洒下，任由凉水自由落下撒遍了自己的全身。他吐出了一口长气，心里想到，舒爽，呵呵，还真是舒爽啊------

联想起中介公司出售的前前后后经过。王一元到现在还是很有感慨。他想，还是应该找一个时间把老任，老杜，还有康立新和刘萍找过来，不妨对这一次交易的过程进行一次复盘。

说实话，这一次中介公司的出售，从总体和大致的方向，还有计划和步骤来看应该都没有问题，也是在王一元的预估和掌控之中。

但是也不能说就没有遗憾。最大的遗憾王一元认为主要有这么几点。

一是公司的规模还是搞得偏少了一些，本来自己认为有九十家门店就已经足够，虽然最后是九十二家，但是从后来和曹总的交往来看，当初哪怕就是再扩大一倍，北京公司也是愿意接受的。

要知道，北京的这家公司当时上市已经箭在弦上，像中介公司这样的优质资产，又刚好能填补这家公司在上海市场的空白，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一拍即合两全其美的好事。

第二个遗憾，就是最后的付款方式。当然了，总体的出售价格应该还是比现在的市场价值还略有高估，但是在结算方式上，自己却是选择了一半股票为代价的。

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些股票至少要一年以后才能出售。万一整体的经济状况出现下滑，或者是房地产市场因为国家的调控出现有什么变故，这期间的风险，这是自己要面对却是无法去掌控的，风险自然也是不然而语。

怎么办？王一元知道，无法掌控其实就是最大的风险。那又如何去减少这其中的风险呢？

第三个遗憾，就是关于杨磊了。这件事已经发生和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王一元却是一只没有忘怀。为什么？很简单，说实话这个杨磊也算是自己中介公司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最后竟然搞得来以这样的方式结局，王一元估计杨磊自己也是没有想到过的。

虽然说中介公司因此而蒙受了不少的损失，但是这种损失主要还是体现在对士气，对当时公司扩张进程的影响，尽管杨磊最后把他不应该拿的钱全部都退了回来，但是事情已经造成，影响无法挽回。

不仅是中介公司的影响无法挽回，实际上对于杨磊自己的影响也是无法挽回的。因为这件事的发生，他筹建公司的两位投资人最终撤回了投资，他的那家中介公司的连锁计划从而胎死腹中。

虽然现在在宝山区开了一家单独的中介门店，但已全然没有了昔日的气势。因为没有了共同的利益，那几个一起跟过去的员工看到这种状况，也就纷纷做鸟兽散了。

实际上对于杨磊的创业，王一元从心里面来说还是很支持的。想当初自己的创业，包括自己原来老板肖总的创业，走的路径其实都差不多。

先是在一个公司学习，慢慢掌握各方面的相关知识，然后做业务熟悉行业和做生意的门道。等到时机一旦自己认为成熟，就伺机找机会出来创业。

仔细一想，杨磊本身创业这件事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的想法也是对的。做业务嘛，做着做着自己做成了老板，这是一条无数人实践过的常规路径了。

只是杨磊采用的方法，特别是卷款而逃的方式，确实让人大跌眼镜。作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去做？这是王一元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最后一个比较大的遗憾，还是有关于员工。这次中介公司出售后，王一元特意去统计了一下，最后继续留下来进入房地产研究所和学区房业务的员工实际上并不是很多。

除了康立新，刘萍，还有任子平，特别是培养出来的那么多的“管培生”最后只有三人留下来。这是王一元没有料想到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的社会早就不是了靠单打独斗就能混社会的时候。团队，团队的作用，实际上比资金，甚至比业务有时候都还要更重要一些。

毕竟，企业绝不能一个人一点力量，而团队是成长企业必须突破的瓶颈。比如阿里巴巴。很难想象，作为互联网行业最优秀的企业之一，阿里巴巴的缔造者马云竟然是一个对电脑技术一窍不通的人，可以说是个十足的门外汉。

但是马云就是就是靠的这十八罗汉，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在一套民居里竟然能创造出这样伟大的企业。靠的什么，靠的还是人。

当今社会，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各种知识、技术不断推陈出新，竞争日趋紧张激烈，社会需求越来越多样化，使人们在工作学习中所面临的情况和环境极其复杂。在很多情况下，单靠个人能力已很难完全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问题并采取切实高效的行动。

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但是很多的筷子很难折断了。这是再浅显不过的大道理了。团队合作往往能激发出团体不可思议的潜力，集体协作干出的成果往往能超过成员个人业绩的总和。正所谓“同心山成玉，协力土变金。”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公司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员工，最后竟然只有寥寥几人选择跟随，这是王一元和公司的管理者都必须要深刻反思的。可是又应该怎么去做，员工们对公司的认同度和归属感又在哪里能体现出来？

第481章花容失色

对于这四个比较大的遗憾，说实话，王一元其实再在意的还是第四点。他觉得什么都可以没有，只要有人，只要他有团队，一切都有可能重来的机会。

可是中介公司到最后全部加起来近九百名员工，特别是还有将近二十名自己一直在培养着的“管培生”，到最后竟然只剩下来不到十人，这才是王一元自己，包括中介公司管理层真正应该检讨的地方。

还有这些“管培生”在自己当初的设计中，是应该充当自己的顺丰眼和千里眼的角色的。但是后来的事件证明，他们在杨磊事件中并没有发挥出来真正的效果，可以说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实际的作用。

要不然，杨磊他们预谋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可是这些“管培生”竟然是后知后觉，甚至在自己的验皮底下就发生的事情，他们压根都没有及时的感觉到事件的萌芽和发生的过程。这样来看，“管培生”他们的作用又体现在哪里？

所有这一些，特别是对于自己做为中介公司的发起人和实际的管理者，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和严厉的打击，也使王一元深刻的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或者是肯定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那自己又有做错在哪里或者说是公司的管理和人事制度又有错在哪里？他觉得这是以后复盘的时候要着重分析的重点之一。

王一元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料一个稍不注意，一口凉水就灌进了嘴里。

咳咳咳，王一元使劲地咳嗽了好一下，好不容易才再一次平复下来。

他把水龙头关小了一些，对着水花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喝凉水也塞牙，大概指的就是我刚才的情况了吧。

喝凉水也塞牙，平地起祸端，这是一句俗话。但是在公司的管理上面这种突发的状况也是时有所见。比如说这次杨磊的突然间出走，对当时的中介公司来说就无疑就是一场平地祸端。

怎么去预报，预警，甚至要能形成一套相应的危机处理预案，这也是王一元在这次实践中汲取的深刻教训，认为在以后再工作中要尽量避免的。

王一元往头上打上洗发液，慢慢的揉搓起来。有泡沫顺着手臂往下流淌，一条一条，到最后，就和着凉水，全部掉在地上去了。就像是这次公司的整体出售，不知不觉间竟然就是全部完成了。

王一元心里想道，如果要是以后再有类似中介公司出售这样的机会，那么自己完全有把握可以做的更好一些，也算是自己这一次学到的一些东西吧。

人就是这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非经过不知难。王一元现在越来越觉得，要把一件事情做的非常的完美，天时地利人和其实一个都不可或缺的。

呵呵，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总不可能要求一个人天生就会这些事的吧，王一元自己安慰自己。这样一想的话，他心情立马就好了很多，也平衡了很多。

但是王一元又想道，哎，实际上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没有些许遗憾，特别是这次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大事，总的过程来看自己的表现应该也算是可以的了。

对于自己这一次做事的程度，王一元对外曾经称是打六十分，当然这是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如果仅仅是给自己打分的话，至少会在八十分左右。呵呵，这就可能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了。

当然，既然有遗憾，当然也会有收获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买卖都是一次非常划算的买卖，自己得到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

凉水冲凉，王一元感到越来越舒爽。今天睡的这一大觉，又洗了这一个长久的冲凉，自己身体和心理算是彻底的恢复过来了。他只感觉到心里这时候很充实，甚至都有了一种想要发泄什么的冲动。

肖晓晓今天进来房间其实有很多次，但是每次进来都是看到王一元正在酣睡，还打着小鼾，甚至是口水都流出来咽湿润了枕巾，就不忍心打扰到他，所以每次进来看看就又退出去了。

王一元的手机时不时就有电话进来，不过好在也都是一些不很重要的事情。肖晓晓把这些事情都转给了康立新，还有肖云华和周晚秋去处理，一天下来倒也没有耽搁什么大事。

期间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电话，是曹总打过来的。他今天回北京，本来他想约王一元吃午饭，顺便还能讲讲公司交接中的一些事项。

这几个月长时间的接触，他对王一元还是留下有比较专业敬业，容易相处的良好形象。也和王一元本人建立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

不过他听肖晓晓电话里说是王一元正在睡觉，曹总知道这一段时间王一元的辛苦，所以也就最后放弃了，不过他还是郑重的邀请王一元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北京多走走。

傍晚的时候，肖晓晓见王一元还没有起床，就上楼去准备叫他吃晚饭。走进房间，床上没有人，王一元的衣服还乱七八糟的摆放在床上，只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

肖晓晓一看房间里的乱象，只好先去收拾床铺。她一边整理，一边大声说道，王一元，你在洗澡吗？可是连着叫了两遍，却没有人应答。

这时候王一元正在自我遐想和陶醉中，加上水流的声音大，所以根本不知道肖晓晓正在外面叫自己。一直到快要洗完的时候，他关了水龙头，这才听到肖晓晓再一次的叫声。

王一元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想了想，随声答道，我在冲凉。哦，对了，我衣服没拿进来，你给我拿一下？

肖晓晓不疑有它，拿了衣服刚打开卫生间的门，王一元哈哈一笑，一把就把她揽住了。肖晓晓花容失色，“啊”的尖叫的一声，立马就被王一元含住了嘴唇，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第482章忐忑

第二天傍晚，孙雯带着小孩来到了园艺场，正好赶上吃晚饭。一大桌人围在了餐桌旁，欢欢笑笑好不热闹。

朱盈盈拿出来一瓶崇明老白干，说道，晓晓，今晚上就让老王和我爸多喝一点吧。要还是昨晚上的那么三小杯，他们会喝不尽兴的。

王一元对老朱笑道，今天我们不喝老白干。现在天热，要不我们还是喝啤酒？

朱阿姨说道，那就喝啤酒，老酒总是喝对身体也不好的。喝啤酒凉爽，我们大家都可以喝一点的。于是朱盈盈又去搬啤酒。

晓晓妈妈说道，今天人多，大家好不容易能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啤酒你们爷俩可以多喝一点。来来，洋洋，你再给我们唱一首歌？

孙雯的小孩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下学期就是三年级了。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细细挑挑，小女孩出落得越发可爱和漂亮，特别是两个小马尾，唱歌的时候摇头晃脑，煞是可爱。

洋洋一点都不怯场，歪着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再给大家唱一首很好听的《忐忑》吧。她站好后，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唱道：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这首歌曲现在很流行，被称之为“一代神曲”，大街小巷都很流行。洋洋唱歌的时候，学着龚琳娜，有样学样，眼睛一会瞪得圆溜溜的，一会又眯成一条线，还不时用力甩头、轻松地扭腰。

大家都鼓掌，配合着洋洋一起哼唱。

晓晓妈妈对小孩本来有一种天生的热爱，所以和洋洋很快就玩到了一块。因为有了小孩，洋洋又是这样的招人喜爱的缘故，女人们的注意力都基本上转到了小孩身上，很多话题就围绕着小孩子去展开了。

孙雯说道，现在东东回了镇江，这一两年我们这孩子还一直都在念念叨叨的，说是这个暑假一定要去找她的东东哥哥玩。

晓晓妈妈说道，去啊。他们两小孩本来关系蛮好，东东肯定也会想念洋洋的。要不然这样好了，放暑假的时候他们俩小家伙干脆全部放到这里园艺场来，这里温度比市区要低，还可以避暑。你们又都要上班工作，到时候东东外婆也过来，我们给你们看小孩好了。

王一元和老朱碰了一杯，微微一笑，说道道，就我们两男人，房间里都要都被他们女人的叽叽喳喳全占满了。

这话被晓晓妈妈听见了，她反过头来说道，小王，看来你还是不懂这个家长里短的人情世故。我们这帮年纪大的人在一起，除了说说家庭，说说你们这些孩子，还能说什么？难道让我们还说说怎么去做生意赚钱？

朱阿姨笑道，对了，晓晓你还记得昨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本来想说，后来又没有说的话了吗？

肖晓晓笑道，记得啊，阿姨你不当时愿意说，我又怎么好勉强的？怎么，现在可以说了？

呵呵，你们到底还是孩子。晓晓你真猜不出我想要说的是什么吗？阿姨笑道，你看看你妈妈现在的状况，应该也是能联想到的啊？

肖晓晓看了看老妈正逗得洋洋哈哈大笑。她想了想，说道，我妈和洋洋一起玩耍不是很正常的吗，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

朱阿姨笑道，你真看不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晓晓妈妈说道，她阿姨，你就还是吃你的饭吧。皇帝不急太监急，有些事是请求不来的。你看看我现在都基本上不讲的，晓得伐？

晓晓就有些更看不懂了，笑道，你们两位老太太也真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搞得来这么神神秘秘的？算了算了，你们既然都不愿意说我也就懒得猜测了，看来估计也没有我什么好事。

孙雯不了解其中的情况，问道，怎么了，阿姨你们对晓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说的吧？

晓晓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和洋洋一起玩耍。朱阿姨看了看晓晓妈妈，说道，晓晓，那我就直接说了？先和你说好，等说完你不要对我有意见，好吗？

王一元听到这么一说，知道肯定会有事情，也放下酒杯看着朱阿姨。

晓晓妈妈，那我就说了？朱阿姨又征求了晓晓妈妈的意见，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关于晓晓和小王的私人的事情------

朱盈盈笑道，妈，要是关乎晓晓他们俩私人的事情，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吧？等会我们吃完饭，可以单个的讨论和商量，这样不是更好？

朱阿姨忍住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晓晓妈妈妈来说的。但是晓晓妈妈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直接说，所以就只好是我来说了。

朱盈盈笑道，哎呦，老妈你快快说罢。你们这么吊人胃口，现在我都很有兴趣听听到底会是什么大事了的。

朱阿姨笑道，是这样的，晓晓妈妈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陪着晓晓爸爸。说实话，虽然有我们一家人和晓晓妈妈聊聊天，生活方面提供一些帮助和照顾，----

朱盈盈笑道，老妈你说说重点。

朱阿姨想了想，说道，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晓晓妈妈对小孩是真心的非常喜欢。实际上晓晓妈妈心里面，还是希望晓晓和小王能早一些生小孩，趁着现在晓晓妈妈还能带的动，到时候可以帮着你们看管小孩啥的。

朱盈盈笑道，哎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老妈，就这一件小事，还值得你这藏着掖着的放了两天的时间你才说出来？

朱阿姨笑道，生小囡囡的事情又怎么会是小事？只是这些事其实是应该由晓晓妈妈来说的。

肖晓晓笑道，老妈你也真是，你想要小孩就直接和我们说就是嘛，这又有什么意思不好说出口的？

晓晓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怕和你们说了，你们会难为情的。既然朱阿姨把话已经说开了，那我就问你俩，怎么结婚大半年过去了还不见有任何动静，你们到底又是怎么考虑的？

第483章多是多少

肖晓晓脸上一红，低着头坐在位置上不再说话。晓晓妈妈看向王一元。王一元自己也觉得不太好回答，只是呵呵的干笑了两下，也不说话了。

晓晓妈妈看了看他俩的表现，摇摇头颇显无奈的说道，你们看看，我才问了他们这一句话，就都低头不说话了。晓晓你们说说我应该怎么和你们谈这件事？

孙雯反应过来，终于知道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要逼生小孩的节奏啊？她想了想，笑道，晓晓妈妈，晓晓他们俩还年轻，你不要太着急，他们再迟一些时间要小孩也可以的。

晓晓妈妈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俩年纪都不少了啊。我们家晓晓现在都已经三十了，这时候不要小孩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肖晓晓嘟嘟了一句，妈，三十还差好几个月的呢？

晓晓妈妈不好气的笑了笑，说道，那晓晓你告诉我，到底还差多少天好了。难道你现在还不理解我的意思吗？

孙雯打圆场说道，晓晓妈妈你要知道，现在上海晚婚晚育很多的。再说他们刚结婚还不到一年，可能自己还没有玩够呢，你就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晓晓妈妈说道，给时间也可以。反正今天也已经说开了，那晓晓你告诉我，这个多是多少，你们总得要有一个大致的计划吧？

肖晓晓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呵呵，老妈你这样说话就显得很滑稽了，晓得不？

晓晓妈妈把脸一沉，扭向一边，说道，我反正不管，你们今天一定要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生出小孙子来的。

孙雯一看晓晓妈妈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对洋洋说道，你是小孩子不要参与大人们的说话。你自己找地方去玩会儿。

洋洋吐出来舌头朝妈妈做鬼脸，嘻嘻笑道，你们尽管说话，我不打扰你们的。

孙雯走过去肖晓晓旁边坐下来，轻声问道，你们一直都在采取措施的吗？

肖晓晓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眼睛盯着地上，恨不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朱阿姨反过头吩咐道，老头子，你去大灶上看看水开了没有？

老朱见是这样尴尬的状况，呵呵一笑，说道，马上就去。大家都放松一下，没有必要搞得来这样沉重的嘛。你们看看我们家的盈盈对象到现在还没有呢，我们也都不着急的。

朱盈盈不满的笑道，老爸，就事论事你扯上我干什么。今天没有我什么事情的，好吧？

朱阿姨笑了笑，说道，我们怎不着急？盈盈你这孩子是要抓紧一些。你不要以为我们做父母的没有说起你你就不放在心上，实际上你和晓晓年纪差不多大的，好吗？

朱盈盈放下筷子，说道，妈，你们怎么还说起我来了？看来这饭还真是没有办法继续吃了。

朱阿姨笑道，什么叫做没有办法吃，这么多好饭好菜难道还不够你吃的？

朱盈盈笑道，哎呦，老妈，我气也被你气饱了的啊。好了，我还真是吃不下了。我去切西瓜。

他说道，老爸，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老妈不是让你去烧水的吗？我们一起走好了。哦，对了，洋洋，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等他们仨走远，朱阿姨问道，晓晓这有什么害羞的，现在都是自己人又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王一元悄无声息的站起来准备开溜。晓晓妈妈看见了，说道，小王你先坐下来。正说你们俩呢，你就想开溜了？

王一元抓抓头发，显得有些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有晓晓在就可以了。我给你们去拿西瓜。

孙雯哈哈一笑，说道，小王，你敢说你们生小孩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好，你说这句话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可以的。我们生小孩都是自力更生，看来你是想请人代劳是不？

这样一来王一元就更是尴尬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只好低头重新坐了下来。

孙雯问肖晓晓，是不是因为自己采取了措施的原因？哎呦，你结婚半都年多快一年了的，还是这么害羞干啥，有啥说啥呗？

肖晓晓的脸涨的更红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从来都没有的，可就是没有怀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孙雯想了想，说道，叶绿素之类的东西有吃过吧？

肖晓晓点点头，说道，我都有按时吃的。实际上我自己也是想早些生小孩的，只是一直没有和我妈说而已。

孙文呵呵笑道，晓晓妈妈，看来我们都是错怪了晓晓的。还有小王，你工作本来就比较忙，这个喝酒一定要限制的，知道吧？对小孩的发育等方面都不好。

朱阿姨说道，不应该啊，晓晓你说一直都没有采取措施，那又会是什么原因的呢？

肖晓晓说，我也不知道的啊？

晓晓妈妈看了看肖晓晓，又看了看王一元，狐疑的问道，莫非是你们俩谁身体上的毛病？婚前不是有体检过的吗，我记得当初好像是说一切正常的啊？

孙雯说道，婚前的体检是自愿，检查的项目也不是很多，真正要有问题的话他们是检查不出来的。你们两个我认识你们很多年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体有毛病的人啊？

一时间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晓晓妈妈说道，是我错怪了你们的。要不这样吧，晓晓你和小王两个人再去做一个全身的检查，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好了。

肖晓晓有些扭捏的说道，我们身体都好着呢。

晓晓妈妈说道，现在做体检很方便，耽搁不了你们多少时间，反正就是求一个心安。刚好小王现在也不那么忙，趁这个时间最近就去。

肖晓晓不做声。孙雯笑道，下礼拜我陪你们去好了。晓晓妈妈，这样可以吧？

晓晓妈妈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咳，这两孩子-----。真是越大越让我们老人操心。

朱阿姨笑道，是的啊。你看我们家丫头也是一个让人操心的角色。晓晓妈妈，我们都老啦，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怕是跟不上喽。

第484章放放松

碧波荡漾，游船在平静而干净的河面上向前缓慢行驶。

有几只海鸥被惊动，嘎嘎叽叽冲天而起，洁白矫健的身影迎风飞舞着，与天上一朵朵的白云相映成辉，平添一派生气。只一会儿，它们又像蝴蝶一样轻盈地飘落到不远处的水面上。

万里晴空。周总站立在船头，看着两岸飘忽而过的绿树秀水，爽声说道，吴总，这立真是一个好地方。养在深闺人不识，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罗秘书长笑道，周总对这个地方满意吧。不仅是风景好，关键是这里和市区不远，还凉快，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周总说道，是啊。现在是三伏天，我都感觉不到有特别的热，各方面来说都要比在你们上海市区要舒服很多。

吴总从小桌上拿起来一片西瓜，吃了几口，说道，老崔你也尝尝，在市区是买不到这样沙沙的阿拉正宗本地西瓜的。

老崔摆摆手，说道，我已经吃过不少了，年级大了不能多吃。不过，这里的西瓜看上去好像也是8424，但是吃起来就是比南汇的那边味道要更好一些的。小王，你知道是什么品种吗？

王一元正在掌舵。这一段时间因为有了空闲，王一元没有少来园艺场，在老朱的教导下，现在基本上掌握了开船的技术，所以今天就由他来替代老朱以前船工的角色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王一元不仅是在这里学会了开船，还利用双休的时间和朱盈盈一道，利用这几年以来一直未使用的结余资金，找专门的绿化设计公司对整个园艺场的环境进行了完善和补充。现在看起来，园艺场更像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地方了。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就是8424的品种。您说的口味有不同，有可能是长兴岛这里的土壤气候和南汇那边又有些不同的原因吧。

他说道，这里由于更加沿海，土壤沙性要更大一些，昼夜温差也要大很多，所以这里种出来的西瓜皮薄瓤红、口感甜脆，要更沙、也更甜一些，的确好吃的。

有道理。吴总说道，实际上长兴岛这里很适合于种植西瓜的，土壤相对来说没有南汇那边那么多的水分，要更沙一些，种植的西瓜产量高、质量好，这是主要原因。

任学明笑道，崔老，我们虽然虽说是在上海生活了很多年，西瓜也吃过不少，但是这个8424的西瓜，您又是怎么瞧出来的？

老崔说道，我以前的工作，经常涉及到农业产业项目立项这一块的业务，所以对上海农业方面的事情要稍微的多知道一些。8424西瓜的果型、品质都有明显的特征。你们可以多注意看看，这个西瓜光表度佳，个头很圆，大小适中，瓜身上深墨绿色的花纹清晰，瓜籽都是黑色的，无白籽无空心，无黄筋、无硬块，吃起来肉质细嫩、纤维少、汁水多、爽口、口感好、无异味。

任学明有问道，还有一点我搞不懂，这个8424的代号，具体有什么含义的吗？

老崔笑了笑，说，1984年，是西瓜种植历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年。当年新疆农科院哈密瓜研究中心的育种专家在几十组试验配比组合中，培育出了最为出色和优秀的第24组良种。由于是早熟品种，故名早佳“8424”西瓜。“8424”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

任学明呵呵一笑，说道，今天又长见识了。

老崔说道，后来在我们市农业局专家帮助下，南汇农技人员与新疆农科院哈密瓜研究所接洽。八九年早佳“8424”西瓜成功引入上海，并在南汇等地试种。特别有意思的是，经测试，南汇种出来的这种西瓜含糖度要比其他地区还高，口感更甜，一举成为南汇西瓜的当家品种，于是就冠名“南汇8424”西瓜。

王一元补充说道，这里园艺场种植的西瓜，施的都是有机肥，更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农药方面的残留。这样一来，尽管产量是要低一些，但是反正也不对外是销售，只是供应给来这里园艺场的游客，所以西瓜在品质上自然就会更好一些的。

不对外销售有些可惜的。周总说道，这样的西瓜，要是贩卖到北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着买的了。

吴总笑道，那倒不一定。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人喜欢的口味，不好这样说的。只能说是这里的西瓜是真心不错。周总你回去的时候，我到时候给你捎上几只。

周总坐下来，拿起一个香瓜啃了啃，说道，吴总，送佛送到西，还有这里的香瓜，我也带几个回去？

吴总哈哈一笑，说道，行。反正最后会有人给你买单，又不要我花钞票的。

老崔看了看王一元，说道，小王，你可不能偏心啊。你不要以为我们老头子，现在退休了就欺负我们，不管我们了的，晓得伐

王一元故意问道，崔老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听明白啊？

小王你真不明白？你和小鬼头，精明的。老崔笑了笑，说道，还有这个白瓜，都是好东西，大家可不浪费了的。

任学明笑了笑，问道，崔老您也和我们普及一下这些香瓜的知识？

老崔笑了笑，说道，这里有两个品种。青皮绿肉的是“玉菇甜瓜”，顾名思义，皮为浅青色，瓜瓤为绿色，瓜形成椭圆。这种厚皮的甜瓜，是日本引进的洋香瓜，叫伊丽莎白厚皮甜瓜，属于早熟优质，高产多收，外形美观的高档白皮甜瓜。这两种都是目前市场上最受欢迎的香瓜。

吴总招呼大家吃瓜，笑道，大家平时工作都很忙，今天我请大家来这里，主要就是来放放松，品品这里的农家菜，尝尝这里农村的蔬果，过一过犹如神仙般的小日子的。

是很好吃的。周总又啃了一口香瓜，说道，这个柑橘的园艺场其实还有很多的东西值得开发的。最起码不应该就像现在这样，还只是停留在乡村一日游的业务上，白白浪费了一个好地方。

第485章压压担子

任学明一边吃香瓜，一边笑着问道，周总你的意思，这里园艺场应该怎样开发更好一些？

呵呵，有吴总在这里，他是房地产开发的专家，任总你这个问题应该问他的啊？周总笑道，术业有专攻，吴总你的看法呢？

罗秘书长笑了笑，说道，呵呵，小任你这个吃瓜群众到底还是很有好奇心的嘛？

大家都哈哈大笑。吴总想了想，说道，周总你说错了。我们虽然是专业的开发商，但是在这样的地方该如何进行开发，实际上有时候你们的想法比之我们还要更有想象力的。

怎么说？周总问道。

吴总说道，是这样。我的一个比方。周你应该知道我们在项目进行房地产开发之前，总是要聘请第三方的咨询公司，比如说任总他们这样的咨询公司出具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的。这又是为什么？

周总看着他，没有说话。吴总笑道，当然一方面是工作的要求，包括对外的融资所需，实际上我们还是有另外的想法的。有一句话，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就是想借助第三方的研判，从不同的角度对项目进行复审检查。

周总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吴总说道，对于我们现在的这个园艺场，其实我们比周总你还要更早看上的。但是说对于这里应该怎么开发，我倒是希望大家能天马行空，晚上可以各抒己见，最后我们还可以把这些意见贡献给这里的老板去参考，就算是我们做的一件善事。

罗秘书长笑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都是行家，不知道这里老板要花多少钞票来买我们的创意了的。

吴总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里其实一直都在盘算这房地产公司接下来的工作，特别是上市工作安排的事情。现在，房地产公司上市前期的评估，也就是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马上就要进入正式上市工作的第一个阶段，也就是准备的阶段。

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基本上大致可以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准备阶段、审批阶段和销售阶段。在准备阶段主要完成工作有三。

一是寻求中介机构，包括保荐人，律师，专业会计师，估值师等，在上市过程中进行统一合作。二是保荐人需要为拟上市公司出具定量分析，并对其各个相关的方面进行评估。三是在满足上市的基本要求以后，公司进行相应的重组构建。

七月底，北京的中介服务公司上市，股价节节攀升，现在基本稳定在发行价的一倍有多，算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上市案例。当然，这和现在的整体经济形势，特别是房地产行业高速发展的势头很有关系。

但是也不容否认，周总的保荐公司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特别是在上市时间节点的准确把握，路演中向投资人的推荐，还有最后销售价格的精准计算等等方面，都给人留下了深刻而专业的印象。

因为有北京中介公司成功上市的先例，吴总公司上市的内部阻力一下子少了很多。现在房地产公司已经基本确认，还是由周总的公司继续担任保荐商的角色，具体的相关事务基本为拖他们去办理。

按照一般公司上市的时间，吴总和他们公司商量的结果，就是力争在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最迟在明年年底以前，公司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

而眼前的这位周总，就是这次公司上市操盘的真正大人物了。说实话，公司上市前后的很多相关的工作，主要还要依靠这位投行的大佬去完成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之自己的作用还要更大。

在前期的相关工作中，咨询公司作为中间体的角色，在其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和影响。特别是杜建峰，他本来从事的就是资本经营相关方面的工作，包括他的很多大学的同学，研究生的同学都在这个行业。

所以现在只要能有时间，杜建峰就会主动去配合吴总，周总的公司做一些相关的工作。当然，也因为杜建峰特殊的身份，是属于北京公司的上海分公司，这样往返北京，也还是相对比较方便和容易找借口。

当然，吴总公司也有人在配合做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去年他自己差一点被架空的经历，实际上吴总对自己公司的人员在使用和驾驭上，反而觉得没有用杜建峰和任学明来得轻松。

吴总现在也不是没有压力。他的压力主要怕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内部，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公司是国有大型企业的原因。因为这个身份，在接下来的公司架构重组等许许多多的方面，总是捉襟见短，放佛四周有一堵堵无形的高墙矗立，自己腾挪的余地其实并不是很大。

第二个压力，就是来自于外部市场，主要在于国家对房地产行业调控政策的不可预见性。这是吴总没法预测，也是最无能为力的。现在房地产市场，如果从前年的年中开始算起的话，已经基本上升有了三个年头，那这种好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按照房地产发展的周期论，这是吴总最担心的地方。

怎么办，又怎么去突围？吴总心思回转，看了看船上的几个当事人。

当看到正优哉游哉开船的王一元，他心里想道，是不是应该在房地产研究所上面在做一些文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发挥出它的一些独特的作用出来？

还有，这个小王，总是在一些特别的情况下，能想出来一些好的点子和办法出来，那这次，他是不是也能帮助公司提供一些好的建议？

吴总这样一想，忽然间就觉得，这个小子现在不是很轻松吗，看来是应该要给这小子增加一些工作，压压担子的时候了。

王一元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聊天。他可能万万都没有想到，就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清闲，马上就要被某些人盯上，自由自在的小日子竟至于马上面临着结束。

第486章打麻将

陈老师随手打出去手里的“幺鸡”，说道，哎呦，小朱盈盈，你这里冰好的西瓜还有的吧，要不再给我们端一盆过来？

朱盈盈笑道，就陈老师你这样称呼我，还能在我们这里吃到西瓜，美得你？

邓老师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现在几点了。他们那帮男人也应该要回来了吧？

哎呦，管他们臭男人干啥？他们一回来，就总是喜欢笑话我们打牌的。袁姐正在兴头上，说道，我现在觉得这个夫妻相处之道，近则狎，远则敬，古代人其实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的。

陈老师笑道，袁姐，你记错了。我记得孔子是这样说的，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原话里说的是我们女人，袁姐你引用反了。

袁姐丢出去一张牌，笑道，我说的是现在人的理解，好伐？

她一边看牌，一边说道，孔子说我们女人受情感支配，就像小人受利益支配一样，都不守游戏规则，所以难以应付。实际他们男人不也是这样，既不能近之，又不能远之，我们女人的处境也是很尴尬的啊。

有道理。有道理。肖晓晓笑道，我还得向你们三位姐姐好好学习学习。

朱盈盈端过来一大盆切好的西瓜，说道，你们打了都快一个下午，要不要休息一下先？

袁姐说道，不用，你把西瓜放在边上就行。谁要吃谁会拿的。

肖晓晓说道，盈盈你来替我一会儿，坐这么长时间，腰背都不舒服。我刚好吃一会儿西瓜。于是朱盈盈代替肖晓晓在牌桌前坐下来。肖晓晓就倚靠在椅子上，边吃西瓜边看着朱盈盈出牌。

邓老师说道，这个暑假我们什么也没干，牌倒是打的快差不多了。现在暑假也快接近尾声，天气也稍微的好一些些了，要不我们还是找地方一起去玩玩吧？

肖晓晓说道，我觉得也是。我现在对打牌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山珍海味的啊，总有吃腻的时候。

那袁姐你的想法？陈老师打出去一张牌，袁姐把自己面前的牌一推，笑道，呵呵，我等的就是你这张。糊了，哈哈哈。哦，你们刚才说什么？

陈老师嘴巴咧了一下，自嘲道，看来，袁姐只对麻将感兴趣，对我们说的话反而不感冒啊？她只好把旅游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什么，你们要去旅游？袁姐说道，呵呵，我刚才太投入了的。旅游好啊，你们准备上哪里？

邓老师问道，是啊，陈老师你们的想法呢？

陈老师说道，去哪里我倒是还没有想好。我是先问你们去不去？

邓老师说，我估计那些男人们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家的小孩和陈老师家的小孩现在都在补课，可能也是没有时间出去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都是寄宿也没有我们都少事情。

袁姐说道，我可能不行的。我不像你们又寒暑假，上班还是要每天去点卯的，好伐？

肖晓晓说道，要不，我们就找近一点的地方？星期五去，星期天回来，两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去哪里？袁姐问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跟着你们大部队出发的。

肖晓晓说道，浙江德清的莫干山听说还是蛮好玩的。你们觉得怎样？

袁姐笑道，我看可以。去年我们去过，号称是避暑圣地，在解放前还是老蒋在夏天专门避暑的地方，整个山沟沟里环境很好，满清凉的。陈老师你觉得呢？

陈老师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地方也可以考虑，那就是千岛湖。我虽然去过好多次，但还是挺想去的，刚好现在还可以去水面上找地方游玩的。

肖晓晓说道，这两个地方我都可以。你们觉得合适，我跟在你们后面就行了。

袁姐说道，那盈盈你也去吧。我们刚好五个人，一个车就够了。多一个人还可以多一个司机，大家还轻松一些。

朱盈盈想了想，说道，我还得问一下我爸我妈他们的意见。现在因为放假园艺场游客还是比较多的，他们老两口不一定忙得过来。

袁姐说道，要我说你们就应该多请几个服务员。这些事总是自己来干不是一个事儿。

朱盈盈笑道，没有办法啊。我们游乐园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一年到头旅游的淡旺季很明显的。你说要是把服务员招进来，一般只能是干四五个月的活，总不可能到时候就把人家给辞了吧

陈老师笑道，完全可以请钟点工的啊？

肖晓晓说道，园艺场这里情况我比较熟悉。请钟点工当然是可以。但是钟点工贵啊，服务的质量又不好。所以盈盈他们这里还是请的村里大妈们来客串的。只是现在，农村在家的大妈也越来越少，所以服务员就更不好找了的。

那有没有其他好的办法？袁姐说道。

肖晓晓说道，只有一年四季都要有活干，找人反而就比较容易了。可是一年到头要都有活计，现在的园艺场好像也不具备条件的啊？

朱盈盈说道，所以说，我们这里的园艺场，从开始进入旺季，满打满算到十月底十一月初，天气一冷我们的生意也就基本上结束了。一直要等到来年桔子树开始开花的时候，又才会有游客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

袁姐看了看手里的牌，想了一会，打出去一张四索。她说道，这倒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过我看来，园艺场这里地方倒是一个好地方，应该还可以现想想其他的办法。

地方确实是不错，环境特别好，吃的也很好。我们家的老任每次一听说是来这里，就总是显得莫名的兴奋。陈老师吃下牌，有抓了一张牌甩出去。

肖晓晓把西瓜子小心的吐出来，边看牌边说道，我好像听王一元说起过他有过在这里开展会议销售的想法。我觉得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

朱盈盈笑了笑，说道，老王也和我有说起过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肖晓晓说道，王一元也说要是能组织有那么一两个会议的大客户就好办了。

第487章顺其自然

袁姐笑了笑，说道，真要是想做为会议场地来开发，怕是一两个大客户还不够的吧，一般来说，一个单位总不可能天天有会要开的啊。

肖晓晓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啊。又上哪里去找这种有会议需求的单位去？这样天天开会的大企业我们在上海好像基本上没有认识的哎。

朱盈盈笑道，晓晓你不要看我，我更没有认识的。

袁姐哈哈一笑，说道，我好像也没有认识的。依我看至少也得有十家左右的单位过来，这样才能保证会议室的使用效率，不致于有太多的浪费。

陈老师说道，呵呵，都吃点西瓜，我们都稍微休息一下。

大家都拿了西瓜吃。肖晓晓一看不够，就去厨房拿了一盘切好的香瓜，还有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小零食进来。觉得还是不够，又去拿了几瓶饮料和矿泉水。

这里的水果，特别是西瓜和甜瓜都是蛮好吃的。邓老师说道，老杜这次去了北京没回来，我得要给他拿几个回去，他肯定会馋的。盈盈，这些水果还有的吧？

朱盈盈笑道，有的有的。不仅仅是水果，现在我们这边的特产，甜芦粟也正是大量上市的时候，只要你们想要，尽量都满足你们。

几个人一边吃，叽叽喳喳，家长里短的说笑了一番，就有说到了刚才旅游的事情。再三商量，她们还是决定去莫干山。只是朱盈盈和父母商量后，确实因为走不开所以就没有办法跟着去了。

邓老师觉得有些惋惜，说道，盈盈，你这样呆在这里做服务员，是可惜了的。

她又说道，哎，这里园艺场也是很有些可惜的，象这么好的条件，硬件各方面，包括住宿还有吃饭等等，是真心都不错。却只有半年多一点时间的生意好做，真是蛮可惜的。

可不是吗？程老师说道，不过大家都可以放心，小王既然在想这件事情，他这个人想法多，肯定也会去找到办法的。盈盈，你自己也吃的啊？

袁姐那牙签戳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缺少客户的吗？这样，我去和吴总说说，看看他是什么想法，要是他能同意的话，还能再拉上他的一些朋友过来。看看最终是不是有这个做会议销售的机会吧。

邓老师呵呵一笑，说道，只是想要做会议销售的话，不是应该得有会议室的吗？

袁姐说道，建房子啊。呵呵，邓老师，建房子你就更不要有什么担心了。只不过是该怎么建，建多大，建多少会议室的问题而已，没有什么太大难度的。

陈老师说道，我觉得还可以搞成小影院的形式，让来这里的游客可以看看大电影，应该也是一个可以创收的好办法。

肖晓晓说道，还是袁姐你有办法。只要你能说服吴总，这事可能就有希望了。来来，你先吃一片香瓜，这事就要拜托你了。

她对朱盈盈笑道，盈盈，你去和你爸爸妈妈说说，这两天的伙食办的好一些，尽量把吴总他们给招待好了的，说不定他们一高兴这事就成了。

朱盈盈笑道，晓晓你就说错了。就是吴总他们不投资，我们也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吴总他们一行的，对吧。

他说道，不过这次去莫干山，我倒还是很希望和你们一起去玩一玩的。我基本上都生活在上海，出去的机会不是很多，所以带外面的世界其实也还是很好奇的。

肖晓晓说道，要不然这几天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当服务员，把事情先早一些干完。然后我们再一起过去？要是实在不行，临时也可以让我妈妈顶替一下的。反正不是还有一个阿姨也在照顾我爸的吗？

这个主意不错，我和邓老师都可以留下来干活的。陈老师又说道，只要不是让我洗盘子，其它的活我都能干的。

呵呵，我也不喜欢洗碗的。袁姐笑道，我们家的碗筷，只要有可能都是留给老吴来洗的。

朱盈盈笑道，不会吧？吴总这么大派头回家还要洗碗，太颠覆形象了的啊？

袁姐笑道，我们吃的东西，包括做饭烧菜，我们一般都不让保姆干的，除非是逢年过节人多的时候搭把手，这是老吴规定的。既然是他自己的规定，那他总得要自己先遵守的啊。不过我们家一般就我俩在家，也没有多少碗筷要洗的。

邓老师笑道，看来，女人们都不太喜欢涮碗啊。晓晓你呢？

肖晓晓说道，我还好。我就是做饭差一些。王一元只要在家基本上都是烧菜。当然了，我也还是有自知之明，所以碗筷一般都是有我来洗的。

袁姐呵呵一笑说，我们这几户人家，目前的状态好像都是只有夫妻两人的啊？还真是巧合了。

陈老师突然问道。对了，晓晓，我中午的时候听你妈听说你们六月份为了生小孩的事情，还去医院做体检了，什么状况，一直都没有听你说起过的啊？

你别听我妈她们瞎说。我们身体都很好的肖晓晓说道，我们都根本没有去医院，更没有做什么检查，只是在网上下载料一个相关的资料，就把我妈给糊弄过去了的。

笑死我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敢做假？袁姐说道，不过我也有些奇怪，你们结婚都快一年了，你这个肚子怎么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动静的呢？这搁谁，谁都会怀疑的啊？

邓老师笑道，那你们怎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个骗下去吧？

生小孩这种事，我倒是觉得该来的总归会来的，着急也没有用。晓晓，你还是要坦然处之。袁姐说道，只是一些该注意到的地方，比若说烟酒，熬夜之类，还有对怀孕有帮助的维生素，可以平时多多注意一些。

肖晓晓点点头，说道，顺其自然吧，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们俩的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何必去给自己增加一些烦恼？要是去医院检查，到时候没有毛病也会检查出来一堆毛病，烦也烦死掉了的。

第488章感慨

晚上吃饭之前，乘吴总回房间洗漱的时间，袁姐和他讲了王一元他们想在园艺场建设会议室等设施，想做会议销售的想法。

是一个好主意。这里我来过很多次，我也觉得有做这个会议场地的基本条件。吴总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之前也有类似的想法的。这个小王，还是会做生意的嘛

袁姐说道，这个小鬼，是精明的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这个园艺场小王是有股份的，并且还是大股东，听说花的代价实际上并不是很高的。

吴总说道，这事我早就知道的啊。不能说代价并不高，在当时来说就应是很多了，差不多是小王当初全部的身家了。好几十万，好几年以前，不容易的。

他说道，关键的地方，是小王的雪中送炭才把这里整个的园艺场盘活过来的，要不然现在就是两说了。后来园艺场的发展，特别是在项目开发和推广等方面，他还是出了很多好点子的。

哎呦，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话来对付我？袁姐笑道。

她说道，只是他们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担心，就是怕会议室建好以后，会议的场地销售不出去，所以一直都不敢下决心去做这件事情。

吴总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一个做最根本的问题。产品总归是要卖得出去才会有钱回来的。小王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小王他自己没有和我说，下午打麻将的时候晓晓和盈盈顺口提起来的。袁姐说道，不过他们的这个主意还不错，老吴你要帮帮他们的。

吴总问，你是说让我把公司的会议以后全部弄到这里来开？

不仅仅是你的公司，你看看还有身要好的朋友，都是可以介绍过来的嘛。袁姐笑道，只要有那么五六家，八九家长期的大客户，这样不就是有希望了吗？

吴总笑了笑，说道，呵呵，你今天怎么帮着他们说话了？还八九家，那就是至少十家的意思喽。你让我上哪里去找？

他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一般的大公司或者是大单位，都是有自己定点开会地方的。小王这样就是相当于去抢别人的饭碗，晓得不？

哎呀，老吴，你和我还打起官腔来啦？袁姐稍微一顿，嘲笑说，我还告诉你，反正这事你是一定要帮忙的。

吴总看了看袁姐，说道，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先说说看？

你先坐下来。袁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是这样的。本来这一段时间，我看到晓晓妈妈和爸爸在这里养病的情况，心里很难过的。

袁姐说道，不过后来我看到晓晓爸爸的病情，竟然奇迹般正在一步步的慢慢朝好的方向在发展。我就觉得，园艺场这里确实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他说道，老吴，说实话，现在我们年级也都大了，工作上我们俩都干不了多少年了。我们还不想着给自己找一条退路？真的要退休以后上养老院？

吴总说道，你的意思？

袁姐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到时候到这里来养养老也是蛮好的。你认为呢？

吴总笑道，那你过来这里就可以了啊。我们就是不做这个会议室，你也是可以来的啊。小王在这里，我们自然就是想来就来的啊？

袁姐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好听。你不拿出来一些实际的东西，到时候你好意思在这里长期待下去的吗？

那就大不了我们自己花钱呗？

袁姐笑道，好啊，你钱有多啊？再说了，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们在市区找宾馆开会不要花钱的？一样的花钱，哪里不是花？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和你开开玩笑。说说而已。吴总说道，做会议销售，我已经关心好久了的。实际上，说的更准确一些，应该是会务销售，这样更名副其实一些。

他笑道，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肯定会站在小王他们这边的。只要价格上差不多，或者是稍微高一些，我们还是愿意购买这种服务的。至于养老，我们都有老的一天的嘛。

喝了一口茶水，袁姐说道，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准备去莫干山玩两天。你没有意见吧？

还有谁？吴总问道。

那还有谁，就是我们四个牌搭子，再加上一个盈盈。袁姐说道，星期五去，星期天晚上回来。不会影响工作的。

吴总笑了笑，说道，好。莫干山那边山路多，你们就开公司的大切去吧。

这一顿晚饭，因为有周总这个北方人的缘故，喝酒的气氛就不由得高涨，到最后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喝多。崔主任不胜酒力最早退场。王一元他们吃完饭以后就没有在陪同，和周总他们告辞以后就回去住的房间。

老朱给吴总找了一间宽敞的茶室，送进来一些水果，还有一条香烟，沏上一壶浓茶就出去了。剩下来吴总，周总，还有任学明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吃着吃着水果，周总又说起了在船上讲过的话，吴总，你们看看，这么大的一篇桔园，风光又是这样的美好，如果只是用来做做农家乐，确实是可惜了的啊。

罗秘书长笑道，是由一些可惜的。要不周总你给想想项目？

吴总笑了笑，说道，都不用想了。今天开船的那个小王，他已经给我们设想出来一个好主意，就看大家觉得可行不可行，愿不愿意来参与一下了的。

罗秘书长问道，奇怪了，小王怎么没有跟着进来？

任学明站起来给他们的茶杯倒茶，说道，小王他老丈人在这里养病，他们可能都是去看他丈人去了的。

什么情况？周总问道。

任学明于是就把晓晓爸爸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他说道，现在天气热，老丈人晚上需要经常洗洗身体啥的，只要小王在这里，这些活计基本上都是由他去干的。

一屋子的人都是唏嘘感慨，只说是命运无常。周总说道，明天走之前，我要去看望一下的。对了，刚才吴总你说到小王，他对这里的开发又有了什么好的主意？

第489章拉人头

吴总笑道，这个小子，不安分的很，早就就想着在这里建几间大小不一的会议室，然后推销给有需要的客户，专门做会务接待和销售这一块的工作。

周总想了想。一拍手笑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的啊。这样好的环境，有橘树林，还有一条优美的河道，又特别的安静，确实是一个开会的好地方。

也就是这小子会折腾的。吴总说道，这个小王，我也认识他很多年了，这人是想法多，也挺能折腾的。

能折腾好啊。周总哈哈一笑，说道，如果真要是会议室建起来了，我们可以我们公司在上海，甚至是华东片区的相关的会议也搬过来的，可以作为我们公司在华东地区的一个活动基地。

不过，从要求上来说，这个硬件和软件一档要按照较高的水准来设计和建设的。周总说道，

我倒是觉得也不要有太大的规模，只要能满足一两百人的需求就可以了。但是一定要高水准，另外一定要有较强私密性。

吴总看向罗秘书长，问道，老罗，你对这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罗秘书长笑道，吴总，要是做会务开发的话，我倒是觉得我们协会这一块，也是可以参与进来做一部分工作的。

吴总哈哈笑道，秘书长先生，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啊。

罗秘书长笑道，怎么，难不成老吴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不是说是小王的想法吗？

是小王的想法没有错。吴总笑道，是这样的。还是在去年的时候，有一次我也是在这里园艺场小王就提起过这个想法。

吴总说，但当时我因为公司的事情正是多事的时候，所以就一直耽搁了。不过这件事我是一直都记挂着的。今天你们在船上说起来的时候，我就又想起来了这件事。

周总放下茶碗，拿出来一直香烟，点燃后，使劲的抽了两口，说道，不好意思，烟瘾犯了，我出去吸几口。

一会儿他又走进来了，想了想，说道，但是也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要是会议的设施全部建好但是要是找不到客户，这事就比较讨厌了，对吧？上海的情况我不熟悉，老吴你给我们分析分析

吴总说道，确实是这样的。之所以一直没有下决心，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考虑到这个客户。你们应该也知道，会议室建起来相对容易，只要钞票到位，建设和设计等方面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他笑道，只是刚才秘书长发话了，这事就成功一半了的。

这事怎么说？周总不明所以，有写好奇的问道。

吴总解释说，秘书长你们刚好有这个资源啊。你想，他们协会要是把房地产行业经纪人执业证书的培训，甚至是考试都放到这里来的话，这盘棋不就活了吗？

吴总说的很对。其实我刚才也是这个想法，算是不谋而合了。罗秘书长笑道，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吴总你们到时候要给我们最优惠的价格的。

不仅是价格给你最优惠，而是整个园艺场都对你们的学员给予优惠的价格。吴总说道，反正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你们现在借地方的支出要高的。

这还差不多。罗秘书长笑道，也不要他打的折扣，正常就行。我们也不打算占园艺场太多的便宜。

吴总笑了笑，说道，但是，我倒是对你们协会有一个更好的建议。干脆协会直接参与进来，在这个新公司里占有一定的股份

他说道，这样不是更好？你们协会既可以把这里作为培训基地，还可以享受到园艺场的利益分红，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有何乐而不为？

周总笑了笑，插话说道，那这样的话，我们公司也参股进来。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住宿的部分，就是那些木房子，我觉得我们公司可以独立的长包一部分。

吴总笑道，这里园艺场最早开始开发的时候，为了筹集资金，有一些小木房当时就是以相对很优惠的价格，先卖出去两年的使用权，这样才最后把资金筹集过来的。所以说，周总你的这个想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件事我可以代替小王来答应你们。

我们现在基本上有一个共识了，并且讨论也很深入，看来主人不在是绝对不行的了。他对任学明说道，既然大家都对这里的开发比较感兴趣，我们还是把小王找来吧。小任，你给小王打电话，让他尽早过来。

任学明拿起电话，就走出房间到室外去打电话。

房间内，罗秘书长边吃西瓜，笑了笑说道，周总，我们下次不能这样喝酒，你这个喝酒的风格太生猛，我们南方人一般接不住的。

吴总嘲笑道，是的啊。二两高度的白酒，周总你一抬头就灌了下去，不说是身体受不了，就是这个酒的味道，恐怕你也是没来得及尝出来的啊？

呵呵。我们北方人，要的就是这个还爽。周总说道，哪像你们上海人，喝酒也是……啥说的一样，哦，对了，就像娘们一样，喝酒我们北方人绝对不像你们这样喝的。

罗秘书长吉时说，其实也不能说谁好谁不好，每个地方自然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这个喝酒也是一样，各个地方法基本上都会有不同的酒文化。

王一元接到任学明电话的时候，刚给晓晓爸爸擦拭完身体。他自己也是忙乎得满身大汗，正准备去冲凉。

他在电话里听了任学明说的吴总他们刚才讨论的情况后，想了想，说道，好事当然是好事，只是这里园艺场的股份还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老朱他们一家也是大股东。这样，我去找老朱，让他也过来参加吧。

王一元赶紧随便冲凉了一下，就亲自去找老朱。

一听说是要投资园艺场建设会议室的的事情，老朱连忙说道，我不来事的。小王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明白。这样，我打电话给盈盈，让她过来参与你们讨论吧。

第490章筹备

这次的讨论，因为有了之前的铺垫和共识，所以进行的很快。最后商量出来的意见，对会务销售这个项目大家都表示认同，觉得不仅可行，还和协会人才培训的项目相结合，应该能取得一定的成效。

不过最大的焦点，还是在于园艺场土地的属性。园艺场是属于集体土地，在承包期内建造固定物等附属设施，这些手续办起来肯定会有一定难度。大家想了一个办法来变通，觉得新项目如果以房地产行业协会作为人才培训基地使用的项目来申请，具体的申报材料由协会来做可能要更合适一些，当然相关的工作们还要由老朱和吴总方面去办理。

在于投资的构成上，大致的意向，房地产研究所，咨询公司，装潢公司，吴总的关联公司，以及周总的公司都来参股，在现有园艺场的基础上重新组建一家新的公司。

当然了，对于园艺场现在的资产，将聘请专业的第三方进行重新审计。在此基础上再按照一定的比例来确定每家公司的投资份额。至于具体的资金投入，还要等新公司的可行性报告出来经过专业的成本会计审核后再按照同比例注资。

这些原则上的事情很快就暂告一段落。周总想了想，说道，这个会务的项目，包括以后整个园艺场的管理具体由谁来负责，还是小朱他们一家？

一听到这里，朱盈盈连连摆手，说道，不来事的。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我们管不来的。现在这样我们就已经很吃力了的。王一元，你说是吧？

王一元看了看吴总和周总，没有作声。

任学明说道，小朱说的是一个实际情况。如果会务的项目建起来，我倒是觉得内部管理还是次之，最重要的可能还是相关业务的拓展。找一个对业务相对熟悉的人可能会更加的合适一些。

有道理。是应该找一个对业务懂行的人才能担此大任。吴总笑了笑，说道，不过小朱你们也不用担心，食宿这一块的业务，特别是吃的这一块，你们做的已经很好，还是要继续发扬的。

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周总指了指王一元，笑道，小王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选吗？年轻，懂业务，还是这里的大股东，他肯定会去想尽办法来发展我们新公司的啊？

我也看小王这个人选不错。罗秘书长说道，我和他接触比较多，我觉得他还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年轻，办事让人放心，我看是可以的。

吴总想了想，说，不行啊。现在小王还兼着我们房地产研究所的日常工作。周总你知道的，研究所正在配合我们公司的上市做很多公司调整性的工作，包括人员，业务的规划和调整，正是交接的关键时候。

他说道，研究所是我们公司工作安排上接下来的一个重要抓手。我这几天还一直在想，怎样把这个研究所的工作真正的打开局面，发挥它真正作用的呢？

那找谁来具体负责这个项目？任学明说道，我也觉得小王是合适的人选。至于研究所的工作，我觉得现在既然还是在调整期，一些内部的管理工作，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由小王来亲力亲为的吧？

他进一步说道，吴总你知道的，现在研究所的很多工作，康立新和刘萍其实是做了很多工作的。我倒是觉得，一些日常的事务，也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把小王从这些琐事中分出来，只要掌握住大的方向，研究所应该能正常运转的。

吴总说道，现在研究所人不少了，并且还会越来越多，要紧的事务还是比较多的。

任学明说，你们房地产公司不能只是把研究所当做一个接收站，吴总你也可以派出来你的得力干将一起管理的啊？不需要很多，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就够了。研究所目前主要的服务对象，还是你们公司。让你们自己的人来管理，应该还要更得心应手一些的吧？

吴总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王一元，问道，小王，能顾得过来吗？

王一元说道，说实话，园艺场做会务是我首先提出来的没有错。但是对于项目的建设我是几乎一窍不通的啊。包括批文，土建，还有装修等等，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周总笑道，这些都不是重点。吴总他们公司给你一个人过来具体负责这一块的业务就行了。

吴总说，哦，对了，说到建筑，林总的建筑公司我怎么忘记了。这次的项目让他也参与进来，这样土建的事情你可以全部交给他们公司了。至于会议室的装修布置，这个任务交给装潢公司来操作。虽然他们在会议室装潢这一块业务不是很熟悉，但是总归是一个让他们能快速成长的机会，说不定以后也会碰到有类似工程的，对吧？

吴总问王一元，林总的建筑公司是你去谈，还是由我来谈？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吴总你先打一个招呼，我再去找他，你的面子到底要大很多的。特别是在用人上面，最好吴总能提前给他说明一下。

周总说道，你们这是举贤不避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吴总笑道，哦，对了，咱们熟悉归熟悉，生意上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我可得先说好了，正常的成本核算是一定要有的。呵呵，要不然远在北京的周总要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话说至此，王一元不好再去推脱，只好是接受了大家的一片好意。

吴总说道，我有言在先，作为股东单位，不仅是要出钱，还要出人的。总不可能让小王一个人唱独角戏，各位说对吧？是不是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筹建小组，来专门负责这件事情？

那是自然。周总说道，刚才已经谈起过了，我们会长租这里的一部分房间，这些房间的安排和管理会有人过来专门负责的。这样刚好也可以参与到新公司的组建中来，就算上我们一个吧。

第491章打消顾虑

罗秘书长说道，这样吧，既然是以我们协会培训基地名义申请的土地用途，那这一次我们协会也过来一个专门的人，就归到筹建处来统一使用吧。

吴总想了想，说道，这样就有两个人了，当然，小朱你们全家人自然是包含在内的。特别是筹建的这件事情上，小朱你自己应该积极参加日常工作，担任办公室负责人这个角色我看比较合适的。

这样一来，算上小王，就有四个人了。吴总说道，我再争取让林总的建筑公司尽快也能派出拍一个专门的人过来，那我们的草台班子就可以先搭起来，进入正式的工作状态。

周总说道，吴总，这次来上海托您的福，我收获可大了啊。呵呵，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罗秘书长笑道，是的啊，你在上海也有了落脚的基地，以后是应该常来的啊。

吴总笑道，小王你近期就可以考虑这件事情该怎么去推进了。可以先把工作计划和安排弄出来，刚好周总也在上海，我们可以一起审议后马上就可以执行。

对了，园艺场财务审计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先做起来。吴总说道，要不这家审计和评估的单位，就由周总来选定吧，他是外地来的，我们首先得要让他心安啊？

周总笑道，吴总，那还不至于，你夸张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多大的项目投资，我对你们还是很放心和信任的。不要总是以自己的眼光来度量别人，好伐

咳咳，周总你厉害的。吴总笑话说，阿拉上海闲话，侬说得很溜了的。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快到了十点半。会务项目的前期事项已经谈的差不多。接下来就都是一些细节问题，现在说还稍微的早了一些。于是大家就都散了。

吴总把任学明，王一元和朱盈盈留了下来。

王一元知道吴总可能是有要特别交代的话，于是又坐下来。任学明拿起来一片西瓜，说道，先吃点，刚才光顾着说话，东西没怎么吃。吃饭的时候也是，酒喝了不少，现在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朱盈盈看见这样，说道，这样吧，让我爸妈做几碗面条过来当宵夜？

吴总笑道，我看可以，就麻烦他们做一个阳春面吧。

任学明看了看王一元，说道，那我们就都吃阳春面好了。

朱盈盈就给他爸妈打电话，说是做三碗阳春面送过来。最后还特别叮嘱说道，再捎上一瓶老干妈。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呵呵，其实我现在不吃辣椒也行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用心了。

没过多久，老朱和阿姨还真就用盘子端了四碗面条和一瓶老干妈过来，还有一些切好的水果。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话。吴总对老朱说道，老朱，我们刚才商量，准备在你这里筹建几个会议室，想做会务的销售和接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老朱憨厚的笑笑，说道，呵呵，吴总，这些事我们不太懂的。反正我们家盈盈在，只要她觉得可以，她做出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不用单独和我们说了的。

吴总说道，老朱你放心，阿拉都是上海人，不会让他们一帮乡下人来我们欺负咱们的。不管怎么说怎么做，你们家的利益，我和你说，只会更好更多。要是比之以前有退步，我自己第一个不同意。

老朱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呵呵，我们也不指望赚多少钱，只要日子能过的去就行了。说实话，这几年也幸亏有了小王的帮助，我们园艺场才一年比一年好的。

他说道，不说其他，现在又快到了橘子成熟的时候，预定橘子包装盒的老乡又比去年多了很多的，光是这一项小王就给我们带来不少好处了。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光是卖橘子，那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呢。小王人很好，我们信得过他的。

阿姨一直站在旁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直到吴总他们快吃完，她这才问道，你们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加一些面条？

等三人吃完，简单收拾了一下，老朱他们夫妻两就出去了。

吴总他们继续商量。他说道，小朱，刚才我和你爸爸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得要和你爸你妈好好着沟通一下。至少要让他们明白，我们一定会优先保证你们家利益的。

他说道，你们也不要有任何顾虑。实际上盘子做大了，蛋糕做大了，分到的蛋糕其实更多了的，这一些，你都要和你爸妈他们解释清楚，争取他们的最大支持。

朱盈盈点点头，说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也会去和我爸妈他们解释。

第二点，就是筹建处的事情。我觉得你的工作，还是要好好配合小王做好这里的日常工作。吴总说道，毕竟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和村里，和镇里，甚至是区里打交道，还是有很多便利的。这一点希望你不要推脱。

朱盈盈说到，吴总放心，我会配合好王一元的。

吴总笑了笑，说道，实际上，这些话，特别是工作上的安排，本来应该是由小王来做计划的。但是他面子薄，所以这些工作上分工的事情，就由我越俎代庖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但是我刚才也说了，筹建处主要的工作还是要有小王你来牵头的。吴总说道，当然了，我们股东之间的事情，有些工作可能你们有不太好做，话可能有不太好说的地方，如果有这些需要协调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做。

吴总哈哈一笑，说，反正我年纪最大，我就舍下这张脸皮，由我来出面好了。

王一元，朱盈盈和任学明他们不由得笑出声来。吴总问道，小王，你知道我本来是不愿意你来负责做这件事情，但是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吗？

吴总说道，我的想法，这次做会务的建设，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别看它麻雀虽小，但是从过程来看，只要这个项目最后能做得下来，还能做好的话，那么房地产开发的全过程你就基本上掌握了。

第492章心里有数就好

回到住宿的地方，王一元打开门进去，只见肖晓晓和她妈妈都窝在客厅沙发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有说有笑的看电视。

王一元感到有些不一样，问道，晓晓，今晚打麻将这么快就结束了？

肖晓晓走过去王一元身边，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洗过澡才去的吗，怎么又是一身酒气？快去洗澡，我们等你有话说。

王一元和晓晓妈妈打过招呼，先去楼上洗澡。晓晓妈妈看着王一元的背影，说道，小王经常喝酒也不是个事，度椅子偶记身体也不好的啊？你以后要看紧一些，尽量让他少喝。

今天不是有客人嘛。刚好吴总又在，可以理解他的。肖晓晓咬了一块大西瓜，说道，还是冰的好吃，我要吃冰的。

晓晓妈妈吧眼睛一瞪，说道，少来。我刚才还和你说过的。以后冰的东西都要少吃，晓得伐？

肖晓晓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妈----，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的嘛。再说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还有什么意思？要不然，我还是回老家去上班算了。

呵呵，你这孩子。怎这不听话的呢？我和你说，你就是想吃，也要等到明天结果出来再说。晓晓妈妈又说道，这是人生的大事，哪能好说没有什么意思的呸，呸，呸---

你想好了吗，准备等会儿和小王怎么说？

妈，我还是想先不说，等明天结果出来，要是真要有了的话，就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肖晓晓微微笑道，能把这个死猪给吓一跳，我觉得还是蛮好玩的。

哎呦哎，这样的大事，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样？晓晓妈妈笑道，一些些是没什么意思，一些些是蛮好玩的，你们小姑娘，小脑袋瓜里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一元洗完澡，穿上衣服下楼。他拿起来一片西瓜，说道，今晚上你们娘俩很难得啊，能在一起看看电视，说说话。麻将怎不打了？

这一段时间总打麻将，都厌烦了。所以大家都休息一下，接下来不是要去莫干山吗，我们要养精蓄锐。晓晓说道，你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商量什么大事了？

王一元于是把今晚上讨论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他笑道，兜兜转转，还没怎么休息，我又被他们推上火山了。这种基建的事情，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他说道，也是吴总真能想的开，让我一个陌生人来操作这件事。呵呵，真要是搞砸了，我都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又怎么去交差。压力山大的啊。

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一件啊。你先想想，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不都是在这里胜利会师了吗？肖晓晓想了想，问道，王一元，既然是这样安排的话，你这个负责人应该在这里要常住了吧？

王一元说道，差不多。我的想法，二比一，这里两天，其他的一天。现在最省心的还是印刷厂，基本上没有多大的事情，只要把那些大客户维护好就可以了。陶瓷厂就更简单，只有老刘一个大客户，一个月见上一面的话也就差不多了。

说道这个老刘，还是挺有意思的。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其实就只有他一个人，光杆司令。王一元笑了笑，说道，这个月还没有和他见过面，这几天有空，我准备去见见他，顺便邀请他能到这里小岛上来休息休息。

肖晓晓笑道，是的。这个老刘是真的蛮有意思的。妈，你可能都不相信，我们和他做了快两年的生意，销售往来还这么大，实际上我们不要说是送礼，就是连专门的请他吃饭也没有过的。

晓晓妈妈有些吃惊，问道，还有这样好打交道的人？

肖晓晓说道，他们上海话是怎么说的，嗯，还真是一只好模子，很上路，也很到位的。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号人物。

晓晓妈妈也觉得很有意思，她问道，他们有欠账，或者是压货的吗？

肖晓晓哈哈一笑，说道，按照正常的付款程序，到点付钱，很准时的。王一元，你是应该邀请他过来这里聚一聚的。反正这里，我估计这一两年都会是你的大本营了。

我试试看吧。不过他不一定会答应来的。我这次邀请的话，准备是他们全家的。他太太你见过的，上次婚礼的时候来过，你还有没有印象？

呵呵，还真是想不起来了。肖晓晓想了想，说道，也挺好。这样，王一元你负责邀请，后面的接待和安排就由我来吧。这一方面不是你的强项，这些服侍人的工作你干不好的。

说笑了一会儿，晓晓妈妈问道，小王，这一次你们要在这里园艺场做开发，要投入不少吧？

王一元看了看肖晓晓，说道，还好吧。至于具体要多少，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不懂行的啊。

肖晓晓问道，关键是还有一个问题，这里的地盘原先是老朱他们一家的。现在这样投资开发，可不能让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失，让他们觉得不划算的。特别是你，实际上你是这里的大股东，你自己要心中有数。

说到王一元的这个大股东身份，其实也是因缘际会错造成的。原来先他只是拥有相当大一部分的股份，还是老朱出于对他雪中送炭投资的感激强加于他的。

只是后来胡雪的股份，因为她自己公司的变故，急需资金周转，就让渡给了王一元。周婉秋的股份也是因为当初要投资陶瓷厂，也变现给了王一元。当然了她们俩股份的转让，老朱一家都是知情，而且是同意的。

王一元说道，因为我一直基本上都不参与园艺场的具体经营，我和老朱的利益到现在倒也一直相安无事。这一次园艺场资产价值新评估和股份重新分配，希望也能平安无事吧。

你心里有数就好。晓晓妈妈说道，老朱他一家人都蛮好的，我们一家，特别是对晓晓爸爸都照顾很好。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们，小王你晓得伐？

王一元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上楼去睡觉。他想起来又问道，刚进门的时候，晓晓你说有事，这大半夜的，还有什么事情？

第493章高兴得碰到天花板

哎呦，你别站着啊。像个木头庄子一样杵在那里，我看着你就不是很舒服的。坐下来说，好伐？肖晓晓拍了拍沙发，微微笑着说道。

你说就可以了啊。我还想早点睡觉的。王一元笑道，不会是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吧？

晓晓妈妈笑道，还真是惊喜的事情。你坐下来说，不要等会一高兴，碰到天花板好伐

妈，你说话也太夸张了的。好好好，我就坐下来好了。王一元于是就坐下来，笑道，那你们就快说，到底又什么事情，还值得我跳起来碰到天花板上去。

肖晓晓朝王一元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像连着两个月没有来了。

王一元不理解，问道，你的什么？

肖晓晓白了王一元一眼，说道，就是我大姨妈，知道了吧？

什么，你大姨？不要搞笑了得好吗。这是惊喜的事情？王一元笑话道，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你们镇江老家的吗，你想他们了？

呵呵呵呵。肖晓晓和她妈妈都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王一元莫名其妙。说道，难道我说什么了吗？

好不容易止住笑，肖晓晓嗔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逗我们玩的？

到底是是什么意思，晓晓你说的明白一些。王一元拍了拍脑袋，说道，今晚上我可能是喝多了，怎么就感觉这个脑子不够使的呢，要不我再上去先冲一个凉去？

快去快去，就你这脑子，我们还怎么和你对话搞得来好像是和外星人对话似的。你不会是来自自语火星的吧

晓晓妈妈实在忍不住，说道，小王，晓晓可能是有了。明白啦？

王一元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张口说道，今晚上你们母女俩说话怎么都是一个口气，让人摸不着头脑？算了，你们不说，我也懒得问，上楼睡觉去了。

王一元，真是一个死猪，我们说这么直接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生意是怎么做下来的。肖晓晓呵呵一笑，大声说道，我再一次告诉你，你可能要当爸爸了，这回明白了吗？

爸爸--，我---？王一元这回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他一下子高兴地跳起来，手舞足蹈的说道，你的意思，我要当爸爸啦？

肖晓晓点点头，笑道，恭喜你，王先生。

王一元高兴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就将肖晓晓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连声说道，晓晓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有了自己的孩子啦？

肖晓晓尽显娇羞，点点头说道，你这个死猪，这回高兴了吧？

王一元紧紧地抱住肖晓晓，恨不得要把肖晓晓抛起来，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晓晓妈妈一见这种状况，马上站立起来，充满担心的说道，哎呦哎，小王，你这样不来事的好伐？快放下，快放下，别伤了晓晓的身子，宝宝还在里面的呢？

肖晓晓却是双手抱住王一元的脖子，说道，妈---，他有力气的，就让他多高兴一会儿吧。刚好我压着他，要不然真要上天花板报道去了的。

晓晓妈妈在一旁说道，那也不行，你们小两口要亲热，上自己房间去，这样子成何体统

王一元小心的把肖晓晓放下载沙发上，说道，让我看看宝宝？说罢竟然就伸手要去撩肖晓晓的裙子。

肖晓晓一害羞，在王一元伸着的手上打了一下，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的。好伐？

晓晓妈妈笑道，小王，怀孕后的头两个月肚子不会太明显，到了怀孕了三四个月的时候，肚子才回慢慢开始变大的。所以你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不同的地方的。

王一元握住肖晓晓的手，摩挲了一阵，轻声说道，谢谢你了，晓晓，我代表孩子感谢你，也感谢外婆。

肖晓晓说道，呵呵，你还代表孩子？他授权了吗，要代表也只能是我来代表，好伐？

王一元紧挨着肖晓晓坐下来，一只手还是环抱在肖晓晓的腰上，一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晓晓妈妈说道，小王，你这回高兴了吧。呵呵，还是我有主意，六月份的时候我就一定要你们去医院检查身体。这不，身体刚检查好，小宝宝就来了，你们说巧的吧？

王一元和肖晓晓相视一笑，说道，还是妈你有经验，所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不，只要一听老人的话马上就好运来了的。

晓晓妈妈说道，以后你们俩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也不要嫌弃我们老年人话多。老经验还是很重要的，这回知道了吧？

王一元说道，呵呵，晓晓，我没有经验，我刚才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是我的错。

肖晓晓哈哈一笑，说道，王一元你真是搞笑。这种事情，你要是说你有经验了，那就是出了大事件，那我们娘俩倒是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晓得伐？

晓晓妈妈笑了笑，说道，先不要说谁对谁错。这事啊，当然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但是目前我们也还只是猜测，我的意见，明天你们找个时间，再去医院确认一下。

去，明天就去。上午周总他们就会离开的。我们一起把他送到机场，然后我们再去医院。王一元想了想，问道，那我们应该去哪个医院，还是所有的医院都是可以的？

肖晓晓说道，我打听过了，如果只是做一个是否怀孕的检查，只要是稍微规模大一些的综合医院，应该都是可以做的。

她说道，不过，要是生宝宝的话，上海有名气比较好的医院就两所，一是红房子，一个是国妇婴。这两个地方，到时候看看哪里能挂上号就去哪里，我们要去建档案的。

王一元摸摸耳朵，呵呵一笑，说道，还是你们厉害。连这一些都早就打听好了的。晓晓，做这些事，还是你多辛苦一些吧。不过，凡是有跑腿的时候你叫我就可以了。

肖晓晓嗔笑道，我也知道你忙，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只要时我能做掉的事情，我就尽量自己做。这样好了吧？

第494章年度工作会议

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这次的年度工作会议，利用元旦放假其中的两天时间在房地产研究所举行。这里的物业原本就是由吴总的房地产公司开发，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大型会议室。但是住宿还是安排在长兴岛的游乐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会议是房地产研究所，印刷厂，陶瓷厂，以及肖晓晓在镇江的服装公司，还有印染厂中层以上的干部联席参加。

召开联席会议这是谢东的主意。这时候，因为经济形势自去年下半年以来的逐渐滑落，一时间整个国内的经济都是风声吠戾，变得形势严峻起来。服装公司的出口也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对俄罗斯非洲等国家和地区的出口已经开始明显下降。

谢东转换思路，经过一番努力，特别是在一些大型的网站，比如说天猫，京东等平台不断发力和加强业务管理，网络销售的业务渐渐地清晰和成长起来。

两相抵消，服装公司整体还是稍有增长。其中最大的亮点，竟然是印染厂对于对东南亚的胚布出口不降反升，一直都保持着较高的增长势头。

但是服装公司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怎样打破这个瓶颈？几个月以来都是谢东和王一元在思考的重点问题。

王一元的想法，是把服装公司的出口和国内销售的部门，特别是设计部门直接搬到上海。到底上海就是服装消费的大市场，和服装消费的市场要更近，也能随时快速的掌握到市场的变化情况。

而镇江的工厂，以后就只作为生产和制作的基地。按照王一元的最终想法，这个生产基地完全可以对外开放，不仅仅只是生产自己的业务，也可以承接其他品牌公司的加工。

当然这里的关键，就是怎么去找到最终的客户。王一元认为，把公司的销售和设计部门搬来上海，绝对要比之在镇江，寻找业务的余地和机会显然要更大一些。

不过这些部门全部搬迁显然不太现实。首先就是上海的各项成本，包括人工、房租、费用等等方面都比之镇江要高上不止一个层次，而且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成本。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盈利，这些都是必须要投入的。

其次，还有一个适应的问题。公司老的员工要适应上海的工作生活节奏，新招进来的员工要和公司共生共长，都需要时间来磨合，短期内都不太可能有很好的效果出来。

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很明显，服装公司短期内在上海都是投入大于产出。而关键的是，这个投入期到底又有多长？王一元是门外汉当然不会去算计，恐怕就是谢东他们也不会知道。万一要是成了无底洞的呢？

后来经过几次的商量和讨论，肖晓晓同意服装公司可以在上海设立办事处的形式来开展业务，把这些相关部门的一部分放到上海来先看看效果再说。对于员工，基本上以老员工为主，适当的考虑在上海再找新的员工。

而这个办事处的地址，就设在房地产研究所原先中介公司办公的地方。办事处日常的监管，置入到王一元之下。但是在具体的业务上，还是由谢东来直接管理。

这些初步定下来之后，谢东就提出来镇江和上海的两个产业群一起召开联席工作会议的想法。王一元本来还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肖晓晓也坚持，他后来想想也可以，就最后同意了。

之所以来上海，谢东主要的想法，一方面是让服装公司管理人员开拓眼界和实现公司快速突围的现实需要，另一方面大家都可以来看望怀孕的肖晓晓和日渐好转的晓晓爸爸。

谢东觉得，镇江到底还是地方小了一些。工厂里的员工很多都是工作了多年的老员工，思想上不免亦步亦趋，对市场的反应相对要迟缓和没有那么的灵敏。

当然了。因为为肖晓晓现在行动开始受到限制，不太可能经常去镇江，所以也相当于是一次向肖晓晓全面的工作汇报，还可以让她了解到员工和公司的真实状况。

现在的房地产研究所，因为配合吴总房地产公司上市的相应调整，兵强马壮，又是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实际上，研究所的大体方向还是有吴总在操控。研究所的日常工作，由康立新在管理。对这近百号人的管理，他还算是尽心尽责，总体来说还不错。

但是从去年“国庆节”以来，房地产行业又开始快速的下落，至今正处于最不景气的空间，社会上各种唱衰的声音又开始出现。

研究所的业务主要还是承接吴总房地产公司委托的业务。因为有吴总和他们公司的关照，现在整体发展也还算是可以。任子平的学区房系统虽然是独立运作，已经归并到了研究所作为研究所的一个重要业务在进行。

这次的工作会议，主要的议题有三。一是去年的工作总结，二是今年的工作部署，最后就是这次会议的重头戏，经济责任制考核的签署。

经济责任制的考核自去年推出以来，因为中介公司的中途退出，最后主要落在了印刷和陶瓷工厂，但是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一年下来，这两家公司都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最大的亮点是镇江的纸箱厂。现在经过场地的再扩展，又新引进了一些简单的印刷后道方面的设备，这样一来，从上海印刷出来的东西，可以直接在这里进行后期加工，一方面省去了吴泾工厂的压力和场地不足的矛盾。另一方面也大大的节省了运费。

特别是在业务的开拓上，现在镇江纸箱厂的业务员已经扩展到了四人。按照周婉秋的说法，今年将继续保持扩张，争取比去年的业绩做得更好一些。

王一元组织了一些人，总结了经济责任制考核实施的经验后，对其中的一些细节的方面进行了修正和改进，今年也将推广到了服装公司和印染厂，实行全面覆盖。

第495章陶瓷业务规划

下午四点半，签完经济责任考核的协议，会议就正式落幕。镇江的回镇江，上海的则就地解散。谢东，张韵玲，朱子建，肖云华，周婉秋还有王丽萍和任子平，刘萍，刘敏等留了下来，跟车去园艺场。

女的除了刘萍和刘敏，其她人都坐在王一元的车上，加上肖晓晓，刚好五个人。

王丽萍到处摸了摸，开玩笑说，老王，你一直说公司不要买车，现在我明白了啊。有这样好的车，还需要买啥啊？

关键是还不要花自己的钱。周婉秋说道，老王的这点小心思就和他一向做的业务一样，算计很厉害的。

肖晓晓哈哈一笑，反过头说道，老王做业务很算计的吗，我怎么只感觉到他老是让自己先吃亏的呢？

肖晓晓这时候已经六个多月，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次怀孕，能吃能喝，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只有脚脖子却是水肿很厉害，不能够站立很久。

周婉秋笑道，这才是他的精明之处啊，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张韵玲也忍不住笑道，讲起来精明，小王倒是厉害的，只是一些些的鱼饵，最后竟然是钓起来一条大鱼。想当年在服装厂，我还把穿着机修副的他拦在大门外，不让他进车间的。谁知道他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掉了公司最大的难题。

呵呵，这个传奇我在镇江也是经常听说的。周婉秋笑道，竟然卧底去做什么机修工，老王你想得出来的。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同志们，现在的经济形势又到了打硬仗的时候啊。今年的任务看来还是要我们在座的各位多想想办法啊？

王丽萍不了解情况，问道，老王，怎么研究所的人你没有叫他们过来？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他们另有安排。这次会议开完，我们会给他们的管理人员单独开小灶的。

肖晓晓解释说，房地产研究所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地方，它的实际的控制人还是房地产公司的吴总。所以在工作方面吴总会有单独安排的。我们这三辆车的人，就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班底了。

王一元说道，王丽萍，我还有一个想法，现在陶瓷的生产基本上稳定了，我们可不可以在日用陶瓷的销售上也想想办法，做做文章？

王丽萍说道，你是说在酒店用品，还是民用的陶瓷？只是这一些产品我们没有生产的啊？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王丽萍，骨质瓷的生产对你们来说还会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再说了，自己没有，不会去买现成的吗？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啊。

他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在梅龙镇广场和六百的顶楼等地方都有骨质瓷的专柜在销售的。很多都是进口的骨质瓷，价格都是成千上万一套的，不瞒你们，我当时就觉得没这其中肯定有钱好赚的。

王丽萍说道，那我还得真要去看看，见识一下。上万一套的陶瓷，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的呢？

周婉秋笑道，只能说是你孤陋寡闻。好吧？

王丽萍说道，我们天天都是呆在唐山的乡下，确实是有些和社会脱节了的。这两年光顾着怎么生产，全部的精力都花在操持工厂上面，很多的事情也就没有太去关心了。

王一元一边向右打方向进入中环线，一边说道，等明天我带你们去看几个地方，一个是梅龙镇广场，一个是六百，一个是城隍庙和真北路上的酒店用品批发市场。我已经去看过，那里的骨质瓷卖得都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在乡下，一天到晚完都呆在工厂里，所以很多的事情都不了解。王丽萍笑道，那老王，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王一元说道，国庆节的时候刘总在园艺场待了两天，消息还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然后我每次利用出去的机会就到处看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凭我的直觉，只要销售做好了，日用和宾馆用的的骨质瓷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他说道，我准备在过年之前去一趟唐山。一来看看你们现在的状况，二来看看唐山的陶瓷生产和销售。再说了，现在大李一个人做工厂应该也差不多，你可以慢慢的抽出来了，还是做你的业务。

王丽萍说道，可以考虑。

周婉秋笑道，呵呵，王丽萍，我们又要在一个战壕里战斗了，呵呵，好啊。

先不要高兴太早，真要把骨质瓷的业务做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王一元说道，不过也有我们的优势，到底我们都在上海，有做市场销售的这个优势和便利条件。

王一元说，这两天开会的时候，我们之所以把镇江服装公司市场营销的一部分功能搬来上海，是有进一步考虑的。就想着把服装公司在网络销售上的成绩和经验复制过来的，我们应该把这个网络市场充分的重视起来。

他说道，以后这个公司市场和营销的大本营，我看都可以集中到上海这边来，包括镇江的纸箱业务也一样，这样既便于管理，还有利于形成集中的优势，可以实现资源的充分共享，利益也能够最大化。

王丽萍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这次回去后我也多去其他的陶瓷厂取取经，看看现在的市场行情。

王一元说道，刘敏在这一方面在行，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想服装公司多做了解，可以向他们好好学习学习，就专门做网上的骨质瓷市场，先试试水。

肖晓晓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王一元，你去唐山，我想跟着你去的。

王丽萍吓了一跳，说道，晓晓，不来事的。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出任何问题。

王丽萍，你是怕担责任吧？肖晓晓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几个月我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动物，搞得我烦都烦死了，我早就想出去透透风，放放松了。

周婉秋笑道，晓晓，你这是幸福中的小烦恼，呵呵，我们也想有这样被人监管的机会的啊。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吧？

第496章协同

车到园艺场，老朱在门口等着他们，说是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的两部车还在后头，于是一行人先去食堂。

王一元一进门，就看见林正广正一个人在角落里吃饭。他走过去说笑道，林兄，怎么就你一个人？

林正广放下筷子，说道，今天下午到明天上午工地放假一天，工人们都出去活动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会议还没开完？

这位林正广是林总建筑公司派驻在这里会议室项目的负责人。园艺场的会议室项目，期间经历了诸多的曲曲折折，好在有老朱和吴总的鼎力配合和帮助，去年十一月份已经开始全面施工。

现在所有的地基已差不多完成，准备开始进入地上部分的施工。按照会议室项目的规划设计，有大小不一的五间会议室，加上配套的诸如接待等功能的附属设施，这样的规模，在上海专业的会议项目设施设备上，至少也算是处于中等的规模了。

现在是旅游的淡季，趁此机会，王一元和老朱他们商量后，对园艺场原来的住宿设施，特别是小木屋进行了重新的调整和布置，更新了一些面积更大，功能更多的木房子。

这样一来，配套的旅游接待能力又有了很大的提高。至于换下来的小木屋，则是连片集中，准备当做员工们的集体宿舍使用。

老朱走过来说道，林总，和我们一起吃？

林正广笑了笑，说道，你们人多，我一个人还清净一些，再说我也快吃完了，就不过去了。

食堂也做了些许的改进，在原来的基础上，另外扩容单独设置了几个小包间，这样可以满足不同客人的需要。王一元这次吃饭的就是这里面最大的包间。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大部分人基本上互相都熟悉，只有朱子健，就是朱许英的表弟，王一元在服装公司曾经的“师傅”和张韵玲相对陌生一些，大家先互相之间做了介绍。

王一元让老朱把朱盈盈也叫过来来一起吃饭。他说道，朱盈盈是我们这里基地的大内主管，这两天的接待任务出了不少力气，她到最后不来参加庆功宴怎么行

王一元打开老白干给大家倒酒。肖晓晓本来坐在王一元的旁边，但只是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她用手扇了扇，说道，一股酒气，我闻着就不是很舒服，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张韵玲呵呵一笑，说道，那我们就都调整一下，你们喝酒的坐到一块，我们不喝酒的坐到一块好了。来，晓晓，你坐我们这边来。

调整过后，周婉秋开玩笑说，王总，你现在出去谈业务应该总是免不了要喝酒的啊。那问题就来了，你喝完酒回去，还能上晓晓床睡觉吗？

王总，你大小还是老板好吧，这件事情都解决不了？王丽萍呵呵一笑，说道，不过看现在这样，应该是不能了吧

我解决的很好的，你们就不要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好吧。王一元笑道，我们先喝酒。今晚上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像王丽萍还是从唐山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赶过来开会，很不容易的。

王一元说道，讲实话，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的骨干中的骨干，公司的发展，今年的任务和目标就要依靠各位的齐心协力来完成了的。不管怎样，我先感谢各位，我们先干了这杯。

大家纷纷举杯，不管是酒，还是饮料，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老朱高兴，笑咪咪一笑，说道，小王，听说你们这次的会议开得很成功啊。

王一元点点头，说道，是很好，大家也是干劲十足的。

老朱接着说道，只是我就在想，这次开会怎么没有我们园艺场这里的份？我觉得，现在我们园艺场应该也能享受这种待遇了吧？

王一元心里想道，老朱说这个话，实际上是有他的理由的。去年的九月份国庆节之前，经过清产核资后，对园艺场的股份进行了重新评估和分配。从股本上来说，把现在的园艺场归并到公司的整体之中，作为企业的一员，老朱的这个想法是没有问题的。

他想了想，说道，老朱，园艺场股东比较多，是一个特殊的情况，这老朱你应该也知道的。再说了，现在正是搞基建的时候，闹哄哄的，也少不了你们在这里现场的看管。所以等下一次。我们俩再好好的干一杯。

放下酒杯，谢东有感而发，说道，这里除了老朱，我年纪要比在座的诸位都大一些，也多说几句话。刚才老朱的想法，我就想起来了这次工作会议为什么要把镇江和上海这两个地方联合一起召开的想法。

谢东说，这次开联合会议，这个主意其实是我首先向王总建议的，当初最主要的想法，我就是觉得，现在不管是镇江的产业，还是上海这边的发展都比较迅速，到而今特别是上海这边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

他说道，我就是想着怎样把两边的资源，包括业务，信息，财务等等方面，实现全方面的对接和共享，这就是王总，晓晓和我当初最大的愿望了。

王一元说道，是这样的。大家也都看到了，服装公司这几年在谢总的带领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但是现在的市场状况的复杂和艰难程度，对于我们这种传统行业来说，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挑战。

他说，如何获取更大的市场，如何站在更高的层面实现企业的长远和稳定的发展，这是我们必须要去不断思考和面对的。

谢东插话说，王总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刚好有在上海的便利条件，这就是我们的最大优势。但是这个优势怎么发挥出来，还要看我们今后两地的协同效应。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但是怎样发挥两地的协同效应，在这一方面，我还是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回去以后，一是自己要认真领会这次会议的要求，一是自己要想想办法怎样去把会议的要求落实好，落到实处。

第497章小秘密

刚才还正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各有心思。

过了一会儿，还是王丽萍首先打破沉默，说道，我也觉得协同蛮好的，刚好我们正要开展陶瓷的网上业务，还要仰仗谢总和刘敏，你们对网络销售这一块比较熟悉，以后多多帮忙啊。我先敬你们一杯。

肖晓晓说道，张姐，还有小朱，你们都是代表服装公司过来的。这次特意把你们俩留下，就是希望你们俩能更加配合好谢东的工作，把这一次协同的工作做得更好一些。

张韵玲站起来说道，晓晓你不用多说，我是服装公司的老员工了，一定服从公司的安排。这次回去后，继续好好做工作，尽力把服装公司的生产搞得更好一些。

她说道，昨天晚上看了老肖总后，我当时就觉得，万一哪天老肖总醒过来了，我可以高声大气的回答他的。要不然到时候他问起我，小张，现在干的怎样？我都不好意思怎么回答的。

朱子健也站起来说道，我也一定努力，把自己车间的事情尽量做得更好。

说到晓晓爸爸，大家都是很感慨。现在晓晓爸爸的病情大有好转，最近的几次医院检查的结果来看，各项指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快速的好转。实际这些好转上从晓晓爸爸身上一些明显的外观特征也能明显看得出来的。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呵呵，张姐，还有小朱，希望你们能记住今晚上所说过的话。不过我们更看重过程和结果，要是达不成经济责任考核的目标，公司照样对你们俩不会客气的。

服装公司经济责任考核，从去年十月份就开始酝酿，中间经历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期间数易其稿，王一元也过去好几次亲自协调，才在管理层之间取得一致的共识。

其中最大的分歧，还是对于今年经济形势变化的不确定性。很多人都觉得，如果再出现零八年那样的经济衰退，那今年公司的业绩指标不要说是增长，就是能保持现状都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特别是在一线市场业务和销售部门的员工，他们更真切的感知到市场的风云变幻，对经济起伏于行业的影响要更有直觉和感受，所以对于考核目标任务的增长要求，普遍都有畏难的情绪。

说到接下来的经济形势，说实话王一元也不能肯定今年又会是是什么情况，到底能再糟糕到什么地步。但是他这时候还是需要给大家打气，提高他们完成任务的信心。

王一元说道，对于今年经济大势的判断，用一句话来说，我们还是保持谨慎乐观的看法。但是，我们都是经历过零八年经融危机的，所以在应对方面企业应该还不至于惊慌失措，这一点大家要明白的。

谢东接过话题，说道，昨天的报告会上王总已经说过，零八年我们的应对方针，当时就是九个字，深挖洞，广积粮，不称王。我觉得这九个字作为今年的应对之道还是可行的，也是很现实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是的啊。实际上不管是什么危机，关键的一句话，还是企业自己要强大起来。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会有底气，才会有真正的本事去抗衡风险，但是这也正是我们目前所缺少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努力啊。王一元看了看谢东，说道，但是一切都事在人为。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谢东脸上不察觉的僵硬了一下，就只是一下子就镇定自若了。王一元刚才说的那句话是有多重含义的，他自己自然是知道的，这些谢东当然也知道。

周婉秋站起来说道，老王，我敬你一杯的。不过说实话，你说要我们印刷厂也和服装公司的业务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协同，这个要求和难度是不是大了一些？

原来按照王一元的想法，把服装公司的业务一部分搬迁到上海，其实还有一个考虑就是想趁此机会更新服装公司业务部门的结构。他觉得现在服装公司的业务结构和人员普遍老化，不管是在思维，还是行事方式上都和现在的业务，特别是网络业务的发展要求相差甚远。

所以这一次对周婉秋还另外有一个安排，就是同时担任服装公司的业务部副经理。王一元其实很期待这样的安排，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王一元说道，这样安排，以你周婉秋做业务这么多年的经验，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意思？

周婉秋哈哈一乐，笑道，我就是想向老王你确认一下，到底是去服装公司做一条鲶鱼，还是去掺沙子的

谢东笑道，都不是，就是让你去冲锋陷阵的，好伐？你自己不能自己置身事外的。

王一元说道，很简单，你刚才说的，还质是对于服装公司内部而言的。但是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在服装行业的市场销售上也能呼风唤雨。呵呵，要不要我再给你指一条明路？

周婉秋一听这话，马上站起来说道，老王，天机不可泄露。你先不要说出来。她绕了一大圈，特意走过来和王一元碰了一下酒杯，说道，现在你可以对我一个人说了的。

王一元附在她耳边说道，七浦路的服装市场已经有我们这么多的大客户了，这次业务的协同，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个里面想想办法？

周婉秋愣住了，不过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连声说道，ok。我明白了。你这一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哈哈哈，这一次我一定会不负众望。周婉秋高兴地说道，这一次的业务，我一定做出一番成绩出来。来来，老王，这酒我干了，你随意。

周婉秋又说道，老王，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对外人说的，好吗？

肖晓晓问道，连我也不可以知道的吗？

肖晓晓说道，你当然可以知道，谁让你可以吹枕边风的呢？但是现在老王不能说的。特别是对谢总，对服装公司的人都暂时要保密，老王知道伐？

第498章业务培训

张韵玲和周婉秋在镇江经常见面，所以比较熟悉。她哈哈一笑，说道，对我们还需要保密？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啊。可以先透漏一下你准备做出怎样的一番成绩吗？

周婉秋抿嘴一笑，说道，天机泄露了就不灵的。不过肯定是很好的主意，你们就看着吧。

谢东笑道，现在看来周婉秋你的考核协议还是保守了啊。早知如此，就应该在后面还要再加上一个“零”的。

周婉秋回过头，看着谢东说道，谢总，你这人就是太小气了的。我们都是老乡，怎么你还挤兑起我来了？

谢东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说道，谢总，我在你们服装公司是兼职的，麻烦搞搞清爽。我的主要工作还是在印刷，至于服装公司的任职，你要是敢给我加码，我可是要撂挑子的，好伐？

哎呦，到底是做业务的。你这张嘴厉害的。谢东举手投降，说道，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达成目标，我们服装公司的目标奖励一定一分不少的兑现承诺。

呵呵，谢总，你说话要算数啊。周婉秋想了想，说道，还是老王好，打一大棒还能给一个小枣吃吃，呵呵不像某些人。今年我有信心能拿到服装公司最高奖励的。

肖晓晓说道，周姐你放心，我们都作为你的见证人，绝对不会让你到时候吃亏的。

接下来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说道了网络营销和线上交易的主题。

说到网络业务，印刷厂的刘敏可能更有感触。现在印刷厂的业务，已经有相当的一部分就是来自于网络，特别是来自于做淘宝的商户，其中纸盒的业务又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刘敏推脱不过，大致讲了线上网络业务开发的具体做法和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按她的说法，这些客户其实都很多根本没有见过面，所有的业务方面的往来，包括询价，下单，到最后验收付款，都只是通过线上交易进行，简单方便又快捷。

周婉秋也看到了这个趋势，所以现在印刷厂新客户的开发，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网上寻找客户和交易商。工厂配置有三个业务员专门做网上业务的开发。

因为是业务的扩大，现在印刷厂的厂房已经开始不够使用，王一元和房东商量过好几次，但是房东实在也没有办法腾出来更多地厂房给印刷厂使用。不得已，镇江这边的印刷业务，都是由上海印刷好以后，直接半成品运到镇江去进行后加工的。但这显然都不是长久之计，下一步印刷厂怎么发展，也是王一元在思考的问题。

王丽萍感叹说道，老王，这次我还想再上海多待两天。刘敏你要好好着教教我，我向你好好学习。

刘敏说道，你是我的师傅，我们互相学习吧。不过网络销售看上去容易，其实没有那么简单，还是需要时间的，不会那么快就会有效果。前提是一定要先把产品做好，这才是最根本的。

网络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产品才是真正产生价值的地方。这一点印刷厂是深有体会的。王一元说道，实际上，我们这里还有一位专家，就是学区房的任子平和老康他们。

他说道，他们做的业务虽然是二手的学区房，但是我觉得，在一些技术的应用，或者是营销理念的全网络推广等方面，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康立新摆摆手手，说道，我是看客，主要的工作还是小任在开发的。

小任却是说道，要是讲讲技术方面，我还可以滥竽充数一下，但是要说到市场营销方面，我是自愧不如的，特别是在消费品，服装行业和印刷品应该都是属于消费行业，我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王一元说道，还有，我觉得你们共同开发出来的网上办公系统，就很好，接下来全部公司都要对接，特别是服装公司和印染厂们也要集合进来。刘萍和任子平你们俩要提前做好准备。

谢东说道，现在都是12年了，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了的，一直在等着你们这边的消息呢？

任子平说道，可能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手不够。我们这边学区房的发展规划，今年要再推广一个区，还要再另找店面，本身人还不够用的呢？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缺人，你们不要总是来找我啊。这不应该是刘萍负责的工作吗，刘萍，你说对吧？

刘平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了想，说道，人的问题，只要你们把报告打上来，只要是公司同意，我都会给你们尽快安排好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人才的培养，我要再说一句。还是要充分吸取之前“管培生”的经验教训。如何在最后能够把合适的人留下来，留得住，这是我们要去好好思考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到最后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

刘萍说道，是要好好吸取经验教训。要知道，我们当初人事部门为了把他们好好培养出来，不仅化2了很大的精力，也是被弄得辛辛苦苦的，最后倒好，全被人一锅端了。

谢东说道，张姐，我们服装公司也是一样，对于人才的培养也要再近期拿出来方案，包括员工的技术培训，质量意识，安全意识等等方面，是到了应该好好做做这个工作的时候了。老王，可能到时候还得要麻烦你这边支援的。

工厂的培训，我看还是交给咨询公司他们来操作。王一元说道，他们到底在行，对服装公司的经营状况也比较熟悉，可能会更有针对性一些。我去联系老任好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谢东，我看这样，我们这边有刘敏和任子平，你们那边也把做网上销售合适的人找出来，把线上交易的经验好好总结一下，就由他们来组成一个宣讲的小组，然后给全部业务一线的相关人员上上课。你看，怎么样？

第499章风险与机会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钟，天刚蒙蒙亮，王一元就起床了。这天早上他早上约了几个人一起跑步。正在热身的时候，谢东和康立新跟着过来了。

三人一起做跑步的准备。因为是乡下，又是海岛的缘故，所以长兴岛上的气温相对市区要更冷一些。王一元穿了厚厚的运动羽绒服，觉得还是有丝丝地寒意直往身体里钻进来。一说话，从嘴里就冒出来一股股的白气。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丽萍和肖云华也过来了。短暂的热身后，五人先沿着宿舍区跑了一圈，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就沿着河道往前慢跑。

跑着跑着，渐渐地暖和起来，也就不再那么的怕冷了。王一元摘下头上的帽子，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这大冬天的，把各位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想想也是蛮罪过的。

呵呵，你知道就好。哪有你这样的，搞得来比那个周扒皮还要狠的。王丽萍感受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还觉得，现在上海的冬天好像要比以前更冷了似的？

康立新抬抬腿，笑道，那是你刚从北方过来，可能有些不适应的缘故。想想我们北方，这时候都有暖气，哪像上海这里，到处都是湿冷湿冷的，感觉骨头里都要被冻住了。

王丽萍说道，呵呵，咱这才回去北方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在上海多年锻炼下来的成果，一下子就又回去了。

肖云华的穿着很滑稽，本来早就说好了是要跑步的，穿的还是白天正常穿的衣服。他说道，我现在反正久是一个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王丽萍说道，老肖，你们这样长久的分局也不来事的。有没有办法把嫂子的工作想办法调动一下？要是实在不行，你们也不要去在乎那个什么教师的编制了，到这边找一所民办学校，还是可以继续教书的嘛？

我也和老婆这样商量过的啊。肖云华说道，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老婆说的也有道理，他说还是教书的工作稳定，我也没有办法去强迫她的啊？

王一元说道，实在不愿意过来，那就寒暑假的时间让老婆孩子都过来上海，我看公司可以开一个口子，包括在生活，在经济等方面都可以适当的照顾她们娘俩一下。

真不用。我现在的收入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家里人也很满意的。肖云华摆摆手，说道，不要因为我个人搞特殊，我觉得现在就很好。真的谢谢你们的关心了。

一边跑步，几个人一会儿就说到了企业当前的工作安排上面。这次工作会议之前，王一元和这四人没有少沟通。商量讨论最后达成的共识，就集中体现在了王一元的报告和考核的协议中。

王丽萍哈哈一笑，说道，老王，我们几个当初创办印刷厂的时候，可能都没有想到过竟然会做到今天这样的规模。我咋到现在都还有些感觉不真实的呢？

她接着说道，你不知道，那天在会议室，看到这么多人济济一堂，你们还别笑话我，我当时就感慨万千，忍不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这样隆重的时候不应该是很高兴的吗？康立新问道，王丽萍你不会说是想表达喜极而泣的意思吧？

呵呵，其实当时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的。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在上面做报告的时候，有好几次停顿，就是因为一边读着报告一边想起来了以前的那些往事。

是的啊，这一路走过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王一元感慨的说道，我们几位，康立新稍微的晚一些，谢东以前还是我打工那时候的大客户。现在回过头去看，我们每个人其实变化都是很大的。

康立新说道，总体来说，这次会议召开的时间还有会议的内容，应该都是很及时，也是很有针对性的。公司发展到现在，是应该在整体的协同效应方面有一个统一的规划。

王一元说道，这次会议，把服装公司这一块的产业群也拉进来企业，形成一个企业共同体，这个主意是谢东的意见。这次会议也算是基本达到目标了。一是责任制的考核，一是业务方面的协同。

谢东问道，这次会议，你怎么不邀请老任和老杜他们过来参加？

康立新说道，其实我们都有邀请过的。只是因为年底年初，他们俩单位的事情也很多，分不开身。不过，这次的考核协议的拟定，他们没有少花力气的，很多的条款内容都是他们的俩的功劳。

王一元笑道，至于研究所和装潢公司，吴总已经有过交代，这次过年期间吴总，老任，老杜，还有我，会有一次聚会的。现在吴总的公司今年就到了上市的关键时刻，我的估计，他对这两家公司可能会有一些新想法的。

康立新想了想，说道，以现在的房地产市场的形势，吴总公司的上市怕是有一定的风险啊。总不可能去流血上市的吧

谢东说道，今年的经济形势确实是不容乐观啊。

王一元说道，所以说我们今年的任务还是很重的，风险越来越大，怎么样激发内部的活力，有创造性的去完成今年的工作目标，我们都必须想办法去克服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有可能去抗衡风险。

他说道，有时候，风险也可以说是机会，只要把事情做好，事情说不定就会有转机的。风险和机遇并存，风险越大，一般机遇也就越高。希望成功又怕担风险，往往就会在关键时刻失去良机。

康立新说道，有道理。从某种意义上说，风险有多大，成功的机遇就有多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险中有夷，危中有利。顺应客观规律，加上主观努力，力争从风险中获得效益，是成功者必备的心理素质，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胆有识。

王丽萍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怎么你们几位都还成了所谓的哲学家不成？

第501章线上平台

吃过饭，肖晓晓陪着大姑二姑，还有陈老师和邓老师她们说话。王一元和任学明，杜建峰在书房聊天。而大姑父和二姑父有些喝多，则直接去各自房间睡觉了。

王一元沏了一壶浓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说道，今晚上我也有些喝多，我看老任还行，老杜你也差不多了的。

杜建峰用纸巾擦擦脸，说道，哎呦，晓晓这个二姑父是真能喝的。

任学明摸摸脸，说道，不仅能喝，还挺能说。呵呵，喝酒的说辞一套一套的，还全是真理，搞得你不喝还不行，比起来我们山东的酒令都不遑多让的。

王一元说道，老任你们山东的酒令我没有见识过。倒是我的这位二姑父，我们只要一见面，他就一定要拉我喝酒，只要一拉我喝酒，就一定是往醉里喝。

但是我要是一喝酒，丈母娘就一定会有意见的。王一元说道，不和他喝嘛又好像说不过去。搞得来现在我每次去镇江都尽量避免和他见面的。

喝了几口热的浓茶，感觉稍微的舒服了一些，脑袋也没有胀的那么厉害了。王一元问道，现在吴总公司的上市，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杜建峰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前途未卜啊？以现在房地产行业的状况，如果没有根本性好转的话，等到七八月份公司上市的节点，到底会出啊县什么状况，怕是很难说的啊。

王一元知道，按照吴总公司的上市计划，在今年的七月底八月初要登录香港的主板市场，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紧张准备之中。所以这一段时间，老任和老杜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搭在这件事情里面。

相对来说，任学明对未来的发展要乐观很多。他说道，现在资本市场对房地产行业还没有到集体唱衰的程度。或许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宏观政策也是在变化的。现在来看几个月以后的事情，还未免早了一些。

任学明说道，我倒是觉得应该还是机会很大的。我们可以边等边看，有很多的事情，实际上不是你我，也不是吴总一个人能把握的，所以说我们只有等待。

他说道，现在的工作，特别是研究所的工作，我们只要按照吴总的要求一步一步往下做就可以了。总体来说，研究所也好，装潢公司也好，只要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就已经很好了。小王你放心，只要吴总还在房地产公司，这两家公司还是相对容易好管理的。

杜建峰附和说，还是那句老话，经济好的时候要狠抓发展，形势不好的时候狠抓内部管理，这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

任学明说道，今天我可能也喝多了，我就多说几句。我觉得小王你现在的工作，无非主要抓好三个方面，第一个，当然就是园艺场的会议项目，现在资金已经全部到位，不会受到现在经济大环境的影响，这是重中之重。

王一元点点头，表示认同。他说道，这是自然，现在经济下行，还能减少我们原来的计划投资，因为很多东西成本都开始下调了的。

任学明说道，第二件事情，就是你现在正在推动的协同的工作。我倒是觉得，这都是一些基础性的管理工作，做好了确实能发挥很好的效应。你刚好可以利用这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完全可以先把这些事情抓起来，把这一项工作好好着夯实了，给公司未来的管理打下一个牢靠的基础。

王一元笑道，老任你说话这样有条理，看来你一点都没喝多。来，喝些热茶。

任学明笑了笑，说道，最后一件事，就是二手学区房的业务。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看出来，学区房受经济周期的影响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从这两年的发展来看，如果这个系统做好了，绝对会成为公司发展的第一大助力。

他建议说，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再多多投入资源，就像我们当初的中介公司一样，趁现在行业低潮的时候实现快速的低成本扩张。

王一元说道，实际上我们内部，康立新和任学明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工作会议开完后，我们就把这一部分的业务作了进一步的调整和加强，原来中介公司留下来的员工，现在全部编组在这个团队。

杜建峰想了想，说道，对于这个学区房系统，到底怎样把这些好的经验成功的进行复制和推广，我们还可以好好地再研究一下。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一段时间，我的时间相对充裕了一些，所以对网络和线上交易销售了解更多了一些。有一个有名的二手房交易网站，他们的很多做法对于我们二手学区房系统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任学明来了兴趣，我对这个网站知之不多，好像是没有怎么听说过的。

杜建峰笑道，这还不简单，小王你现在就把这个公司的网站打开，让我们也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一元把桌上的电脑打开调出来该公司的网站。他说道，这个网站其实他们就是类似于淘宝的业务模式，只是提供一个网上交易的平台来给大家使用，应该对我们是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看过网站，大致的有所了解以后，杜建峰说道，网上交易，我的理解，发展空间应该还是有很大的。

王一元说道，我就觉得我们学区房的二手业务，实际上也是可以搭建类似这样的一个平台，完全可以把这项工作坐在前面。我了解过，目前在上海专门做这一方面线上业务的还没有，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遇。

任学明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个主意好的。如何把它在较短的时间内做大做强，大家都可以去想一想，出出主意。

杜建峰说道，网上的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就像马云说的那样，现在立刻马上。我们也不要在等了，小王你现在就和康立新、任子平他们打电话，把他们先给调动起来。

第502章筹划

初六上午，任子平和刘萍从老家赶了回来，康立新本来就在上海，加上任学明和杜建峰，于是几个人就在办公室集合。

刘萍一边给大家泡茶，一边抱怨说，老王你也真是，我们在老家过年正好好的呢，你一个电话就把我们给叫回来了，说实话亲戚都还没有全部走完的。

任学明是她的老领导，哈哈一笑说道，不是老王让你们回来的，是老杜的主意。你和康立新两位现在虽然说是老王的手下，但也不至于连我们这些老同事的面子一点都不给的吧？

刘萍呵呵一笑，说道，那杜总，我先向你们道歉了。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这次我从老家回来，可是没来得及带什么土特产给你们几位的，你们可不能说我小气。

哈哈哈，刘萍，你这又是什么理由？想省钱的话就直接说好了。杜建峰笑道，不过你们放心，等这件事情办好了，我们到时候就放几天假，找地方去旅游一下倒是可以的。

任子平呵呵一笑，说道，没有关系，我这次打回来很多东西的，你们每人都有份。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平，先不要说这些诱人的胡萝卜了，我们先说说眼前的这根大棒。

他接着把前天自己和任学明，杜建峰讨论的过程叙述了一遍。王一元问道，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说是好好着把这个网站研究透了，各自都要上交一篇学习报告。怎么样，你们做功课了吗？

还是康立新先说话。他说道，这个网站，实际上我和任子平已经对它关注很久了，他们这个网站的一些做法，特别是一些架构方面的思路，我们有很多借鉴的。

他说道，之所以一直没有在公司说起过，就是觉得他们是综合性的网站，新房，二手房，出租房等等业务都糅合在一起，就像是淘宝一样。而我们，只是专门做二手学区房的业务，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任子平说道，老王前天提出来要做学区房二手业务的专业平台，我倒是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的。比起来我们原先只在自己内部的小打小闹，要更加有市场前景。

王一元说道，现在我们的学区房业务已经涉及到了三个区。如果我们把这个细分的市场做熟，做精，做透了的话，我们都觉得前景还是比较光明的，关键是我们都觉得现在还有这个可以做大做强的机会。

康立新点点头，说道，这两天我也看了不少类似的网站和相关的资料，也思考过我们学区房接下来的发展，我觉得值得一试。

王一元笑道，我和老任，还有老杜的意见是统一的，我们的要求和愿景很简单，还是和我们刚开始做学区房业务时的想法一样，就是说，以后只要是想到要买卖学区的二手房，就会想到我们，就会想到我们的网站和线上交易。

他说，我们就是要打造这么一个开放式的网上推介和交易的平台。至于采取什么方式，直营，还是联营，或者还是委托的方式，技术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要靠你们几位来完成的。

任子平想了想，说实话，老王你提出来的做平台的想法和思路，真正要实现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我也知道，这些想法说说容易，实践起来很难。之所以这么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这两天集思广益，把大致的方案先拿出来，等员工一上班我们就可以开始实施了的。

他说道，要人给人，要支持给支持。我的要求，至多六个月的时间，我们这个平台的业务一定要全新上线，并且要包含有所有城市中心区的业务。

六个月，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康立新想了想，问道，老王，你把压力都给了我们啊？

错。王一元说道，昨天一整天我都呆在家里研究这个网站，还有类似的网站。我觉得我们这次还是两条腿走路，项目内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至于外部的事情，我还有其他考虑的。

任学明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想过了，我们这个项目，其实也是一次关乎于互联网上的创业。我想把这个项目单独出来，当然了它现在也是独立运营的。我的意思是说要把这个项目要单列，和研究所同样的地位。

杜建峰说道，那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王一元说道，我刚才说有我来做项目外部的工作，其实就是想给这个项目争取到一些好的优质资源和可能的发展机会。想法主要有二。一是融资。以我对互联网的一知半解，互联网上的创业，行业不是有“烧钱”这个说法的吗

他说道，烧钱还不一定有效果，但是不烧钱基本上没有未来。互联网创业这个东西要么不做，真要做的话，花钱没数。到时候光靠我们的自有资金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得先做好准备，未雨绸缪。

任学明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在现在经济形势下，又怎么去寻找融资？

王一元说道，我想到了几个潜在的合作伙伴，一是北京曹总的公司，一是吴总的房地产公司，还有一个行业协会的罗秘书长。我们都要争取他们的支持，尽力把这个项目做得更好一些。

他进一步说道，另外，我还觉得做这个项目，完全可以把一些有需求的房地产中介公司，特别是一些自身有发展需求的中小型房地产中介公司联合起来，一起开拓和做大做精这个小众的市场。

杜建峰想了想，说道，曹总的公司我觉得可能希望更大一些。毕竟是民营企业，并且刚上市不久，资金比较充足，他们在资本的支出和投资等方面要更方便一些。

王一元说道，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些和房地产行业相关的这些实体企业。我的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以把这个项目去向专门的投资公司或者是投资人做做推荐，争取也能拿到他们的一部分融资。

第503章部署

哦，你这倒是一个新的想法，以前没有听你有说过的。任学明说道。

杜建峰问，你是说，把我们的学区房平台作为独立的互联网创业项目向投资人开放，对外融资引入风险投资？

王一元笑了笑，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杜建峰沉吟了很久，说道，这样，引入风险投资的这件事情你们就交给我来操作。对于风险投资我相对比你们要熟悉，也有很多的同学和朋友在这个行业。

任学明说道，引入风险投资我看行。老杜你来操作专业对口，再好不过了的。能不能成，我们都积极的配合支持你。

杜建峰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先把这个平台初步建立起来，这样对于我们以后融资的估值和谈判等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说道，不管怎么说，百闻都不如一见。现在的风险投资已经不像以前，光是凭一个概念，或者是一个想法一个思路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钱砸过来的。我们得先有这个心理准备。

王一元说道，不过我们有一个底线，主要是两点，一是项目的控制权我们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总不可能搞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我们已经有过“管培生”的教训，不能再发生了的。二是价格，我们不要求太高，但也不能太低，最起码要与市场的实际相符合。

杜建峰笑道，这两点你们自然放心，项目上我们大家都是股东，肯定不会去干自损长城的事情。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但是和其他公司的接洽与融资，还是由王一元负责。

任子平把手中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点了点，说道，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要开发这样一个大型的平台，我觉得依靠我们目前的技术力量，可能还是远远不够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也是我正准备要讲到的问题。不是可能不够，而是远远不够，之所以把刘萍叫过来就是有这样的考虑。

他说道，我刚才说了，对这个平台项目的开发，公司要人给人要支持给支持，我可不是说着玩的。这里的支持，就包括人力资源系统的支持。项目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我们都要尽量满足，这一点上，你们可以先把计划提出来，具体招人的工作还是交给刘萍来做。

杜建峰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要想方设法挖一两个厉害的人物过来，这样成功和保险的几率可能会更大一些。特别是在软件的开发上，我们在坐的诸位都不是行家，也不是科班出身，专业的事情还是要有专业的人来做。

任学明说道，是要去找几位对类似的平台开发有经验的人。刘萍你去注意看看有没有这一方面的人才，甚至还可以找找猎头公司，根据我们的需要，各种途径都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们既然决定做这个项目了，就一定要有把它给做好的打算，在投入上当然也是一样。

王一元说道，我记得以前上学有一个案例讲的是总结联想创业的成功经验，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叫做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我们可以好好地学习借鉴的。这里面最关键的，其实就是人，毕竟所有的工作最后都是需要人才能去完成的。

我的看法，用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事情。王一元说道，在这一方面，一方面我们要加大对研发人才的相关投入，另一方面我们对人才也要有预算，要有评估，这两项工作要做在前面，缺一不可的。

康立新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整个企业的人力资源，我觉得都是有必要再去重新做一次评估和筛选的。

刘萍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么一说，这个找人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啊？

王一元说，我的看法和你不一样。我觉得我们的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其实应该就是吸引人才的重点，我们可以在这一方面方面做做文章，怎么去吸引到人才的。另外，对项目来说，人才的使用也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员怎么使用，特事特办。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任学明说道，讲了这么多，其实还有一个如何分工的问题。小王，你还是再明确一下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现在虽然就我们几个人，但是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这个项目抓总的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分管的还是老康，具体的业务主要还是要由老康和小任你们俩来完成，今天就可以开始考虑到底怎么做。至于调兵遣将，你们有很大的自由，公司的资源也向你们倾斜。所有的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和刘萍说，我们就是你们的大后方和支持系统。

任学明说道，这样分工就很好。都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刚才老王也说了，以一半年为限。但是我的建议，每个礼拜你们至少要互相沟通一次。

王一元哈哈一笑，说道，沟通越多越好。只要你们有需要，哪怕我在长兴岛，我也会过来的，再说了，现在微信很方便，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系的。

杜建峰笑道，是要有随时随地的沟通。同时还要强调一点的是，公司正常的日常业务推进，我们还是要按照既定的工作计划推进，不能有任何的影响。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北京曹总公司也有网上的业务，我们仨去看过，做的还是相当不错。我的想法，这一段时间我倒是建议老康，还有小任你们多出去走一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学学好的经验。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就是一个磨刀的过程。互联网的技术日新月异，我们都要去及时的接受新鲜的事物。多出去走走看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怎么走，老杜和老任也可以想想办法，我也去找找机会。

他说道，我一直都记得老任对我说过的那就话，千万不要做井底之蛙，这句话我现在也送给你们。我们的这个平台，一定要吸取众家之长补己之短，然后再争取做出来自己的特色。

第504章小区散步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份。肖晓晓的预产期是十九号，从这个月的十号开始，王一元基本上都呆在市区的办公室。他和企业的各个部门打过招呼，说是没有重大的事情不要找他，尽量自己解决。

到十六号，他甚至开始在家里办公，尽力小心地陪护肖晓晓。反倒是肖晓晓，虽然挺着大肚皮，身体已经很不方便，但是心情却还不错，至少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紧张。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一般都会出去小区里散步一会儿。

这天吃过晚饭，王一元推着晓晓爸爸，和肖晓晓还有晓晓妈妈出去散步。小区里的绿化还真不错，花花草草都已经开放，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一片翠绿，正是春天中的美好时候。

本来按照王一元的想法，是想提前预约先去医院等待的。但是医院床号紧张，和医生联系过好几次都说是没有多余的床位而拒绝了。

王一元还想着去找找关系，或者是塞塞红包，但也被肖晓晓否决了。肖晓晓的意见，生小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家里与国妇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到时候真要有了临产的预兆，开车就可以过去，应该是来得及的。

晓晓爸爸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微微睁眼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手指也能轻微的活动，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特别是在与人的交流上，不仅能听懂说话，还能配合有一些脸部的微表情。

王一元看着肖晓晓的大肚子，说道，也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我们的宝宝就要钻出来了。我们去医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肖晓晓一只手挽着王一元的胳膊，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个大男人，怎么现在搞得来婆婆妈妈的了？这些话你每天都要问我好几次，你自己不嫌烦的啊。

晓晓妈妈说道，小王，我看你好像比起来晓晓还要更紧张的嘛？我们都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建议说让我们多准备几块巧克力，你们有放进去吗？

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你就真的不用管啦。肖晓晓玩着王一元胳膊的手稍微用用力，嗔笑道，说道，呵呵，你只要管好我就可以了，晓得伐？

肖晓晓又说道，这一次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到时候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王一元看着肖晓晓，说道，我一定在你身边的。

这家医院有一项特殊而暖心的服务，就是在妻子整个分娩的过程丈夫可以全程陪同。王一元早就报名挂过号了的，他甚至都还想过要把摄像机带进去对整个的过程做记录，但是又肖晓晓否决了。

她的理由很简单，她觉得生小孩虽然是一个很温馨的过程，但是生产时候的场面又是那样的血腥，自己到时候又是那么的痛苦，所以以后看了心情也会很不好的，这样的纪念还是不留也罢。

为了肖晓晓的生产，家里还作了充分的准备。不仅是大姑和二姑都来到了家里，在这之前，还通过月子公司的介绍找了一个专职的保姆过来照顾肖晓晓做月子。

肖晓晓说道，妈，你们还是太担心，小题大做了的。不就是生一个小孩子嘛，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晓晓妈妈呵呵一笑，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傻孩子。生小孩对我们女人来说就是大事，怎么能像你这样想的那样随随便便呢？

她笑道，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娘俩好。月子做好了就是相当于底子打好了，对你后面的恢复，还有小孩的健康成长都有好处。晓得伐？

前面的中心花园前，有一排木制的座椅。王一元像往常一样停下来，把轮椅再放放低，让晓晓爸爸躺在上面更舒服一些。晓晓妈妈把他身上盖着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三个人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不远处有两株桃树。桃花朵朵，正是含苞欲放的时候。

肖晓晓坐了一会儿，走过去桃树旁，把鼻子伸过去花底下闻了闻，说道，嗯，是真香。

她笑了笑，说道，王一元，我们这次要是生小女孩，小名就叫花花。你看怎样？

晓晓妈妈一听，哈哈乐道，你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吧？

王一元却是说道，我觉得蛮好的，至少比起来什么阿猫阿狗要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听你的。

肖晓晓笑了笑，指着王一元说道，你们俩就知道笑话我，那你们来取名字的啊？呵呵，我这智商好像还真是变傻了好多的。

晓晓妈妈说道，你们的小孩，还是你们自己取吧。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次的大名，要不还是让外公来取？他学问高，应该会取出来有意义的名字。不过小名嘛，还是有我们自己来取好了。

刚才你说到了桃花，我就想起来一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看干脆就这样，要是小女孩的话，就叫夭夭，你们觉得呢？

但要是小男娃呢？肖晓晓侧过头问道。

王一元又想了想，说道，那就叫华华，中华的华。你们看看怎样？

夭夭，华华。肖晓晓嘟嘟囔囔好几遍，说道，我看行。只是感觉不够口语化，偏正式了一些。不过含义倒是蛮好的。妈，你觉得呢？

晓晓妈妈嘴里念叨了好几遍，汕然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有听明白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看见春天鲜艳的桃花，联想到新娘的年轻貌美。王一元说道，翻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正开得红灿灿。

晓晓妈妈说道，照小王你这么一说的话，夭夭给小女孩作为小名倒是蛮好的。小男娃的话是不是合适？

华华的华，也可以指才华，精华，繁华，我看这两个名字都可以用的。肖晓晓笑着问道，那，王一元我问你，你到底希望是小女孩，还是小男孩多一些？

第505章大熊猫般的待遇

王一元盯着肖晓晓，哈哈笑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你呢？

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有幽香扑鼻。

我？肖晓晓避开王一元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灼灼桃花，说道，我内心里其实还是更喜欢小女孩多一些。要是这一次成真的话，以后我就天天带着她来这里桃花树下玩耍。

王一元忍住笑，嘲笑道，我看也可以，看完桃花，还可以吃桃子，吃完桃子还可以爬桃树，小孩子肯定会非常喜欢的这里的。

肖晓晓和妈妈同时大笑。最后以至于都咳嗽了好几下才算是喘过气来，她笑道，你这个死猪王八蛋，还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呵呵，这是观赏的桃花，果实都长不大的，晓得伐？

王一元说道，还有这种桃树，我还真不知道的呢？

晓晓妈妈说道，晓晓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儿，这个小王真是会说话，你千万别笑岔气了。这两天你要格外小心，时时刻刻都要引起注意的。

肖晓晓坐下来。等气喘匀了，她接着问道，你现在不去公司上班，不会有什么要紧事情的吧？

王一元说道，我才刚回来一天的时间，又会有什么事情？再说了，我是老板，在公司里谁敢多说我？

哎呦，说你好你还真的喘上了？肖晓晓问，我听周婉秋说，她现在服装的业务还做得不错，说是你当初的点子？

王一元问道，她还和你打电话了？

呵呵，你以为我天天呆在家里，就是两耳不问窗外事了？肖晓晓笑道，现在公司的几位女将，我们建了一个小群，平时都在里面说说笑笑的。所以公司的一些实际状况，说不定我比你掌握还要多的。

王一元假装害怕，吃惊的问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也没有听她们有说起过的啊。她们没有在群里面说我坏话的吧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道，所以你还是在外面给我老老实实一点，不要有任何的花花心思。要不然一旦让我抓住尾巴的话，你就完蛋了的。

幸亏还没有。王一元拍拍胸脯，说道，你们女人还真是厉害，你这样的手段我算是长见识了。你说的群我们也有，但都是工作群，基本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在里面说的。

幸亏没有？你是说已经有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是不是？肖晓晓朝着王一元神秘一笑，一边问道，什么叫做乱七八糟。我这也是为了配合你的工作，了解到一些真实的工作以外的状况，好吧？

肖晓晓问道，现在你们二手房平台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

王一元说道，现在遇到的困难远远超乎我们的想像。哎，我们还是预估不够。这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后面到底会有多难的呢？

肖晓晓问，老康和小任他们不是刚从北京曹总的公司考察回来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王一元说道，实际上一开始我们闭门造车的时候，自认为自己的这套系统还不错。结果他俩这次去北京，看了人家的开发系统和后台，就发现了很大的差距。关键是，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

那又有什么新的状况？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他们这次去北京，不仅仅是只考察了曹总的公司，对于其他的互联网行业内几个相关的公司，加上之前在我们上海，还有杭州的几家互联网公司的考察，初步得出来一个结论，说是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大规模移动端的时代。

他说道，现在随着智能手机和平板的逐渐兴起，移动端逐渐普及，并且已经大规模的取代原来计算机上的许多工作和生活场景。移动端正在形成新的市场，并且会替代电脑端，这在行业内已经基本达成共识。毕竟这些新旧更替，在现实中已经在很多的行业，很多的领域都已经得到颠覆和验证，不足为奇，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的。

肖晓晓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现在的手机是越来越方便了的。

王一元说道，他俩这次一回来，就关上门带领他们的攻关小组，连续讨论了三天三夜，一致认为，要重新开始紧紧跟上和拥抱时代，所以正忙着做底层架构的重组和新的排列组合呢。

这么大的工程推到重来，有这个必要吗？肖晓晓有些担心的说道，那原来的整个系统是不是要重新来过？

倒不是说要重新来过。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原来我们的系统只是在电脑端，当然在电脑端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现在我们要把这套系统重新移植到移动端。这两者，在许许多多的地方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再造也不为过。从现在的进度来看，我估计当初的半年为限的时间节点，还要无限往后推迟。

怎么还要无限推迟，那到底得要多久？

王一元说道，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个的行业，所有人和公司现在都没有实际成功的案例可供参考和借鉴，大家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嗯，不说了，反正时间的节点现在还很难说，先让他们把雏形弄出来再说吧？

肖晓晓想了想，现在投入这么大，公司还吃得消吗？要不要我们的股委托周总去套现一部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再去想想办法。现在房地产市场大势不好，我们所持有的曹总公司股票，都已经跌到这个程度了，干脆就还是在放一放吧，再说，现在距离一年的解禁期不是还没到时间呢。

肖晓晓笑道，你也不要悲观，再怎么跌，曹总公司的股票我们总归还是赚了很多的。只是现在镇江的业务，只能是维持公司的日常运转，盈余还不是很多，无法帮到你这边太多的。

正说着话，大姑看见王一元他们正坐在花园旁边，远远的走了过来。她说道，晓晓，就在这两天了，你现在有特别的感受吗？

肖晓晓想了想，说道，特别的感受没有。倒是有一个想法，我这个大熊猫般的待遇是不是也要享受到头了？

第506章名不正言不顺

三人都哈哈大笑。大姑说道，好的啊晓晓，只要你自己愿意享受，那你这个待遇就是无限期的，好伐？

哪有你这样自夸的？王一元呵呵笑道，再说了，大熊猫算啥，我怎么就觉得你比之这些动物来，要珍贵不止一倍的呢？

肖晓晓听王一元这么一说，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于是挽住他的胳膊肘恶狠狠地说道，某人说话这么放肆，是不是想要体会挨掐的滋味了？

大姑走到晓晓爸爸的轮椅前面，把靠背放的再低一些，轻声说道，晓晓妈妈，看来晓晓爸爸恢复还真心不错。所以讲当初我们把晓晓爸爸送到上海来老正确的。

是的啊。我看还是因为园艺场的缘故，那里环境是真心好的。晓晓妈妈说道，小王你不是还要在那边督工的吗，我看呀，出了月子，我们，还有晓晓都一起再搬过去好了。

她想了想，说道，这次再过去，我们应该要向老朱他们一家表示一下的。她大姑，这次不是二姑她们还会过来上海的吗，让她们想想办法多带一些我们镇江的土特产过来。到时候我们给老朱他们送过去，也算是我们的一小点心意。

肖晓晓说道，是要好好着感谢老朱一家人。他们对爸爸，对我们都很照顾的，就像是自家亲人一样。

大姑说道，二姑她们的电话就不要打了，这两天她们就都会过来的。听你大姑父说，爷爷和奶奶说不定也会来上海。

晓晓妈妈说道，爷爷奶奶就不要过来了，这么远坐车蛮吃力的。过一段时间，反正我们也会回老家的。

大姑笑道，不要紧，二老他们心里高兴，想来就来呗。上次晓晓结婚的时候没让他们两来，后来不还是对我们很有意见？

你们刚才说道老朱，讲起来园艺场环境是好的，主要是空气好，吃的也好，都对身体有很大好处。大姑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可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又是什么？晓晓妈妈问道。

大姑把晓晓爸爸身上披着的毛巾被往上拉了拉，呵呵一笑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还是这次因为晓晓怀孕，心有灵犀，祖孙俩有心灵感应的吧？

嗯，希望这个小宝宝能给我们家带来好运吧。晓晓妈妈说道，只是话说回来，晓晓，你的苦日子就要来啦，你不要以为小孩子是那么好带大的，好伐？到时候你能不手忙脚乱就算是你厉害了的。

肖晓晓吐出来舌头，朝王一元作了一个鬼脸，假装悻悻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让宝宝在肚子再待一段时间吧？我怕我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孩子总归会按时来的。好伐？大姑哈哈一笑，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是有我们吗，我们都会来帮助你的。

大姑说道，晓晓你出生的时候，那时候哪有你现在这样好的条件？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么多的大人，还怕带不好一个小毛头？

晓晓妈妈说道，是的啊。我生你的辰光正是你爸爸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三天两天不在家里，天天都要在外面联系跑业务，一直到生你的当天我都已经进医院了，你爸爸早上才回来。

说到晓晓爸爸，大姑就问起来王一元现在企业的经营状况。

王一元回答说，企业的发展总体来说还是在预估和掌握之中，特别是上海和镇江两地现在业务的协同效应正在一步步的显现出来。再给我至多半年的时间，总体的盈利能力至少可以提升百分之十以上。现在周婉秋的服装业务在七浦路市场初见成效，给了我们不少的信心。

肖晓晓看了看妈妈，说道，王一元，我现在生完后小孩还要带小孩，以后估计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去管理服装公司。我的想法，镇江那边的一摊业务要不然你也兼着管起来算了？

王一元说道，有谢东在那里，我们还是省力不少的。

晓晓妈妈一开始没有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王，晓晓说的有道理。服装公司还是得有一个抓总，特别是擅长于抓业务的人。

她说道，我看小王你上海这边的业务就都做的都很好。我们镇江的业务，你就暂时也先代管着吧。我和晓晓就好好着照顾晓晓爸爸和小宝宝。等哪一天晓晓爸爸身体恢复过来，我们向他有一个好的交代。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尽量多看着一些，把服装公司纳入企业来统一管理。不过我还是有言在先，这间公司我肯定会去尽心尽力管理，但是所有的权益一直都会是晓晓的，这一点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肖晓晓瞪了王一元一眼，说道，你这个死猪王八蛋，现在了还是这样分得清清楚楚？你这样做搞得来好像什么一样，我心里不高兴的。

这一点我倒是支持小王的想法。大姑想了想，说道，毕竟服装公司是一个家族企业，晓晓家里还有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和这间公司联系在一起的。

大姑接着说道，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就要来获取服装公司多少的权益，但是晓晓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婆家，这也是现实的实际情况，都要综合考虑进去的。

晓晓妈妈说道，大姑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么大的一家人，真要是说起来哪一家和服装公司会没有关系？这些复杂的关系，还有亲情，其实也是我一直都在担心的。

大姑说道，我也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这两年服装公司虽然说是挺过来了，但是我们也看到，总体来看发展还是比较缓慢。为什么？我们都要去好好着思考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晓晓妈妈问道，那大姑你的想法？

如果管理者处处受制于人，公司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大发展大姑说道，千难万难，我觉得服装公司最重要的一条，不能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要想办法去考虑公司的长远发展。

她对王一元说道，我们和小王你接触有几年的时间了，你做事情的方法方式，对我们家族的帮助，特别是你上海业务的发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王一元呵呵笑道，大姑谬赞，我自愧不如的啊。

名不正言不顺。大姑说道，这个工作就交给我来做。这次我们老家的亲戚基本上都会过来上海，到时候我来召集大家开一个会，就正式的把服装公司的管理全权委托给你。

大姑说道，这么大的一间企业，做事情没有一番魄力恐怕是不行的。小王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去做，大胆去干。

第507章宝宝出生

晚上王一元睡得正香，肖晓晓用力把他推醒了，有些着急的说道，快快，可能宝宝想要出来，好像有羊水流出来了的。

王一元一惊，马上开灯，一个鱼跃就弹了起来。他看了看时间，正是凌晨一点半钟。

他赶忙抓起来晓晓的衣服给她披上，急促的说道，那我们抓紧去医院。我马上去叫妈她们起床。

肖晓晓说道，我自己能穿衣服，你赶快去叫我妈她们。

王一元叮嘱，你先不要乱动，等会儿我再来抱你下楼好了。

实际上，听到王一元开房门的声音，睡在旁边房间的大姑，还有请来的专业保姆都醒过来，各自打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楼下晓晓妈妈的房间门也随之打开了。她一会儿走上来问道，什么情况？我进去看看晓晓。

只一会儿，大家都没有再洗漱，王一元小心的搀扶着肖晓晓下楼去车库。

东西都早就打包放在汽车的后备箱。坐进车后，晓晓妈妈吩咐道，小王你开车不要太快，小心一些。现在大半夜的应该不会堵车，晓晓也没有那么快的，你不要着急。

路上很空旷。王一元从虹梅南路上高架，徐家汇下来后，再往前开没多久就到了国妇婴。在医院的大厅，向当班的护士说明了情况，肖晓晓马上被安排进了产房。

这是一个三人间的产房。肖晓晓这时候开始有些肚子疼了起来，时断时续，越来越疼。又经过好几次的检查确认后，六点左右肖晓晓被推进手术室。

但是在最后一刻，肖晓晓还是放弃了让王一元一起进去陪着的想法。王一元还想坚持，但是看到肖晓晓坚决拒绝的表情，最后只好不得不放弃了。

手术室外，王一元，晓晓妈妈，大姑，还有保姆四人都在等待。有好几拨的家属也都在这里静悄悄的等候着。

不时有医生出来通知家属。每一次开门，就都会从里面传出来产妇们痛苦的叫声。王一元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揪紧起来。

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好是眼睁睁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还有门楣上的灯光。上面有五个绿色的字在亮着：正在手术中。

大姑对王一元轻声说道，小王你要不然先去洗漱？我们轮流在这里看着就可以了。医生不是说过吗，晓晓可能还得有两小时左右。

不断有电话和手机的短信，还有qq和微信的信息进来询问王一元状况。王一元心里想，我还没有对外说这件事的呢，他们又是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的？

他狐疑的看了看大姑和晓晓妈妈。

大姑笑了笑，说道，刚才你去登记的时候，我和二姑他们说起过的，现在可能老家的人都知道了。另外，晓晓自己还发了微信的。要不小王你还是在上面统一说一下，这样就不要去一个个回复了。

晓晓自己还发微信？王一元无奈的笑了笑，觉得大姑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在微信和qq上各自发了一条信息，算是统一回复了。

这一次等的时间不是太久，到早上八点半，手术室的房门再一次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问道，谁是肖晓晓的家属？

王一元立马就站了起来，紧张地回答道，我就是，我就是。医生，-------？

医生把口罩往下面拉了拉，说道，母女平安。三点二公斤。你们做好评准备，一会儿大人就出来。

王一元很高兴，大声说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却是用手指了指门旁边的标牌，只见上面写着：禁止大声喧哗。王一元马上噤声。医生用有些疲惫的口气说道，一会大人就推出来。小孩要先去洗澡，会送到产房的。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肖晓晓推了出来。王一元他们赶紧上前。白色床单下肖晓晓的脸色很苍白。王一元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连声说道，晓晓，辛苦你了。

肖晓晓嘴角撇了一下，突然说道，哎呦，可疼死我了。

晓晓妈妈俯下身，关切的问道，晓晓你没事吧？

肖晓晓使劲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宝宝也挺好的。

护士催促道，不要多说话。我们送你们去产房，家属搭把手，晓得伐？

到产房刚在床上放下，肖晓晓虚弱的说道，我想喝水？

护士却交代道，刚做完手术和顺产的妈妈都不能喝水。实在要是渴的话，家属就用棉棒沾水涂一涂产妇的嘴唇。你们先稍等，小孩一会儿送过来。

没多久小孩抱了进来，护士先交给躺在床上的肖晓晓，说道，恭喜了，你们家的千金小姐。

肖晓晓双手接了过来，脸带微笑，笑眯眯的看着小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王一元轻轻的咳了一下，说道，晓晓，让我们也看看？

肖晓晓呵呵一笑，说道，等一等，我再看看到底是像谁多一些的？

晓晓妈妈和大姑也凑过来。晓晓妈妈说道，呵呵，宝宝小脸的轮廓还是像小王多一些，只是这个眉眼，我看还是像晓晓你要多一些。

王一元接过去，左看看又看看，禁不住说道，这个小黄毛丫头怎么这样皱皱巴巴的，好像是一副还没有长开来的样子？

王一元你乱说什么？肖晓晓不满意的说道，好了，你把她好好抱着，我给宝宝拍几张照片发到微信上去，估计有好多人都在关注的。

几人轮流抱着拍了好几张照片。不过一会儿，宝宝哭了一声，眼睛就又闭着了。

晓晓妈妈说道，呵呵，小宝宝累了，要睡觉了。肖晓晓接过来宝宝。不一会儿两人都轻轻的睡了过去。

王一元在床边看了娘俩一会儿，保姆说道，先生，阿姨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的。

在走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王一元拿出来手机看看上面的消息。都是祝福的短信。再往下翻，他却看到王丽萍的一条短信：老王，你方便时候速回电话。

打通电话后王一元就心里一沉，只听得王丽萍在电话里低声说道，老王，陶瓷厂出事了。

第508章陶瓷火灾

这里是陶瓷厂一个专门做骨子的生产点。除了最角上的三间宿舍平房，其余厂房基本上都已经全部倒塌，包括四周的墙体也塌了大半，只有钢制的梁架基本还在，但已经全部扭曲全部扭曲变形，横七竖八的倒在一堆石棉瓦砾上。

偌大的一个庭院，污水横溢，断垣残壁，一堆堆焦黑，全都陷在一片乌泱泱的狼藉之中。

白色的塑料筐都已经基本烧没，只有装在里面的陶瓷骨子还在，但这些骨子都已不是正常的乳白色，全部都焦黑一片。

因为消防车喷过水的缘故，里面坑坑洼洼连脚都插不进去。王一元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想把这些骨质瓷翻过来，但它们却已一个个粘牢，用了好大的劲，一下子也很难把它们一个个分开来。

站在能落脚的一大堆石膏模型旁边，因为泡水和重压，这些还未使用过的模型已全部报废，一个不剩。

看着眼前灰暗的一切，王一元站在那里很久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昨天他接到王丽萍的电话后。马上让刘萍订票，这时候上海已开通了去唐山的航班，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只好是先买了到天津的高铁，然后再转车到的唐山。

王一元从一片石棉瓦砾里捡出来一只大腰盘的骨子，用嘴吹了吹，掏出纸巾往上面使劲的擦了擦，反复好几回合，表面上的黑色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根本不可能擦拭掉。

这些都是大火后的烟尘附着在了这些骨子的表面。王一元又用手指头在上面擦了擦，甚至还沾了一些口水，上面的烟尘根本就是抹不掉。

李广林在边上说道，我们用水反复冲洗过做实验，根本都洗不掉了的，这些烟灰已经渗入到陶瓷的骨子里，所有这里的骨子，基本上全部报废了。

三个窑炉也全部被砸毁，甚至连里面生骨子，有些还只是烧到一半的程度。关键是，胚架上的陶瓷原胚，因为都是泥土制作而成，被水一淋一冲，就全部由变回了泥浆，“滴滴哒哒”喷溅在地上到处都是。

地窖的火坑里全部是水，早就已经熄火了。从现在的整体情形来看，这一处的加工点基本上就全部报废了的。

王一元问道，平时不是我们每天都把骨子往李各庄的工厂拉过去加工的吗？这次怎么剩下来这么的骨子在这里？

王丽萍回答说，这两天李各庄的窑炉在大修，所以这边的骨子就没有往回拉。大概有四天左右的量。

实际上，车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可用，甚至连电线都已经烧秃噜皮，只剩下一根根的铜线裸露在外头，触目惊心。

李广林说道，幸亏我们这里的变压器装有自动断电的系统，只要这边一段路，那边就跳闸。所以才不至于电路上出现火上浇油的毛病。要不然，后果就简直不可设想了。

陶瓷工厂是这个大院分成的两半之一。另外的一半是一家家具厂和水材加工厂。

王一元沉声问道，现在消防的结论出来了吗？

李广林说道，明天出具报告，昨天上午勘察过的。初步的结论，可能是隔壁的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

王一元又问道，我们值班的工人，没有受到影响吧？

专门做骨子的陶瓷加工这样的工厂目前陶瓷厂在外有四个点。因为只生产这一道工序，所以每个工厂配备的工人都不多，都不到十人。其中压力注浆的工人因为整天基本上都要在工厂压活，所以陶瓷厂就安排他们住在了工厂的宿舍里，当然，他们也都负责晚上的到点点窑和工厂安全的工作。

这些宿舍，有些是原先的工厂就有的，有些是后来王丽萍他们改造或者是搭建的。不过当时王一元留了一个心眼，一定要求生产车间和工厂宿舍要分开，所以这次才险之又险的避免了这次人身事故的发生。

万幸中的大幸，只要人没有问题，这一切都还好商量。王一元问道，隔壁工厂的老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工厂有人在这里，都没人？

王丽萍说道，家具厂不景气，平时就没有多少工人干活的，只有零星的两三个，三四个人。他们老板是东北人，就是把他们那边的木材运到这里，然后加工成家具卖出去。他们老板一直都在北京天津找客户。

王一元走过去两个工厂间倒下来的隔墙旁，往家具厂那边看了看，说道，我看他们做的都是中式的家具，这次也烧掉了不少，应该损失很大的。

王丽萍说，他们的损失可能比起我们来还要大，这几年的存货都在这里。现在好了，一把火就全没有了。

那怎么办？王一元问道，特别是我们现在生产怎么安排

王丽萍回答，生产方面还好。我们把这里生产骨子的任务，调配给了其他的三个加工点。另外，要是实在跟不上的话，李各庄的工厂准备在安排出来一个窑炉，重新做骨子。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安全才能生产。每个工厂我们都要好好着检查一遍，特别是电路，大李你是电工，要时时刻刻引起关注。马虎不得啊。

他又说道，既然已经是这样，王丽萍你通知一下房东，看看他又是什么说法吧？

房东昨天早上一大早就过来看过，不过一直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王丽萍说道，听房东说过，这家木材厂还欠着他一年房租没有给呢

王一元想了想，问道，那这个消防的鉴定结论，是明天送过来，还是我们去取？

我们去取的。王丽萍说道，明天上午就让大李去拿。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那就先不要忙着和房东他们联系了，等明天结论出来后再说吧。

他说道，这次真要是最后结论是因为旁边的工厂的原因而引起的火灾，责任就不在我们，当然也就不在你俩。所以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该做的工作，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走，先去其他的三个加工点看看。

第509章管理无小事

王一元刚准备要走，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又站住了。他问道，现在压力注浆的那两个工人还住这里吗，我怎么没有见着他们？

王丽萍回答说，还住在这里的，现在他们出去吃饭了。我准备把他们安排到其他的工厂去压活，临时加加班。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没有接触和处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来之前我在高铁上咨询过相关的律师。他告诉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消防的鉴定报告出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现场。万一我们对鉴定结果有异议，可以到时候申请复议。

王一元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场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任何人再去做什么手脚，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有人在这里值守的。

李广林说道，我晚上就住在这里好了，到时候再带几个人过来。

不仅是晚上，白天也是。至少也要等到明天结论出来为止。王一元问道，现在宿舍不是还可以住人吗？

王丽萍点点头，说道，就是可能没有电，不是很方便。

王一元说道，晚上你们看看怎么安排，让四个男生住过来。另外，白天的话，原来的那两个工人至少今明两天就不要再去干活了，就在这里盯着现场。没有问题吧？

王丽萍担心的说道，要不要再准备一些什么，比如说手电筒，防身的设备？

王一元心情沉重地说道，可以考虑。虽然说这次火灾的责任可能不在我们这边，但是也要防止一些极端的情况发生。多做准备，总归不会有错的。

于是王丽萍拿出来手机开始打电话安排。打好电话，她对李广林说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一趟荷花池，那边有警用设备卖的。

李广林问道，那这次我们的损失怎么算？

王一元说道，现在来看的话，还是要看明天消防的鉴定结论，里面会包含有责任划分的。我们先等他们两个工人回来，然后其他的几个生产点我们都去走一圈。

王丽萍在一旁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李各庄，把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先放下再说王一元这一次过来唐山，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带过来多少东西，只是产房有人送过来不少的东西，他拿了其中的一部分过来给王丽萍她们分享。

王一元说道，不用，没有关系。所谓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嘛。看看这些生产点上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的地方，我们好提前应对。

李广林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等会我们先去吃早饭。搞了一个早上，从大清早到现在滴水未进，老王你这样工作不行的。

王一元说道，不要啰嗦。不把工厂看一遍，我不放心的啊。

等全部工厂看完，回到李各庄陶瓷工厂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王一元一如既往，还是先在车间转了一圈。

总体来说，这三个加工点和李各庄的工厂，看上去还是不错，不管是现场管理还是设施设备的维护，员工的工作面貌等等，基本上符合王一元的对管理的一贯要求，也说明王丽萍她们把工作还是做得比较细致的。

王一元先去洗澡。昨天晚上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他基本上没有怎么睡觉，只是在高铁上的时候在座位上打盹了一小段时间。加之今天上午后来也他一直没有吃东西，感觉到全身又疲又乏。

王一元特意把出水的温度调低一些，让皮肤得到多一些刺激。这样一来，精神上才感觉好上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意外的是韩冬生和赵林两口子都在。现在赵林已经提拔为李各庄工厂的生产主管。李广林的主要工作在于对外四个加工点的管理，还有这四个地方做出来的骨子全部往李各庄的工厂拉过来。

李各庄的工厂因为没有了前道的压力注浆生产和骨子的烧结工序，原来稍微显得有些局促的车间一下子敞亮了许多，现在有三个窑炉专门用于烧釉。

菜很丰盛，基本上都是赵林准备的。还有一条东北炖鱼，韩冬生从市场买了以后特意送过来的。现在唐钢的生产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所以他才能在工作的时间找借口能溜出来。

王一元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今天好像是谷雨，按道理讲应该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寒潮天气基本结束，气温开始回升加快。可我怎么还是感觉唐山天气这样冷的呢？

韩冬生说道，王经理你是刚从南方过来，所以才觉得冷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明显感觉温度要比前一段时间高了很多，你可能没怎么注意，现在路年的炉石已经开始有发芽的了。

一会儿又说道了这一次的火灾。

韩冬生说道，王经理，这可以说是天灾人祸。现在气候干燥，确实是有天灾这个因素。另外，说实话电线老化这样的事情，按道理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平时稍微的注意一些，多检修检修，也不至于搞成这次那样。

李广林说道，还有一个原因是管理不到位。老板因为跑业务一直长期在外面，刚好碰上现在生意不好，就更加疏于对工厂的管理了。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们经常说管理无小事。但是天天讲天天叮咛的话，可能有些人就会觉得比较厌烦，也就慢慢的放松警惕，甚至于到最后没有人去真正把它当做一回事。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但往往就是这样，说不定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或者是一个小小的管理漏洞，到最后反而会因此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次的火灾就是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说到晚上去火灾现场值班的事情。韩冬生说道，晚上算我一个好了。吃完饭我回一趟单位，公司里做保安的老乡很多，我去向他们借一些器材，晚上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可以防身用用。

王一元忍不住说道，是不是我们太小题大做，应该不至于有这么紧张的吧？

第510章不可思议

王丽萍说道，我们这里到底是北方，多防着一点没有错。

我们也是东北人，还会去怕他们唐山人？李广林呵呵一笑，说道，只要他们敢在咱们面前耍大刀，有他们好看的。

王一元一边吃饭，一边说，至于我们的损失，王丽萍你们先统计出来核算一下。还有，我们那边的租赁协议，你也找出来一份传给刘萍，让她给律师送过去。这些基本的资料，我们都要留存好。

王丽萍说道，我们这边所有的资料，包括发货和生产的记录，所有的支出甚至是工资清单等等，每个月都有给刘萍的。

这就好。王一元放下筷子，说道，我估计火灾损失的赔偿将会是一场拉锯战，不会那么快了结的。但是我们不要有冲动，一定要有理有节的去做这件事情。现在显然是多事之秋，又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虽然说我们占理，但是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他说道，当然了，我们之所以这样考虑，也不是说我们就是怕他们啥的。我只是我觉得现在到底是文明社会，能不动手的就先不要动手，也没有这个必要，知道吗？

大家继续吃饭。王丽萍问道，老王，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安排生产？

王一元说道，这样，工厂的生产，就先不要在再另外找地方做了。说实话，加起来五个地方，管理起来也是很不方便，也是很有难度的。

他说道，我看还是要再压缩，至多在外面再有两个工厂是比较合理的。窑炉也不要全部都使用晚上的谷电，适当的可以在白天的平电期间使用。现在的生产任务，其它的三个点挤一挤，应该也能满足生产的。

李广林点头说道，当初我们搞那么多的点确实是有欠考虑。当时是只想着怎么去省钱，而没有考虑全面管理这些方面的问题。

不过说实话，我做过这么多的工厂，在小厂里面我们工厂算是比较正规，也算是比较文明的了。赵林想了想说道。

王一元说道，现在我们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就没有必要自己夸自己了吧？

韩冬生说道，这一点我可以说几句的。咱们工厂，一是发工资从来不拖不欠，这就比较难得了。更难得的是不会故意找茬去抠扣员工的工资。另外，逢年过节，工厂都会表示表示一下，虽然东西不多，可能也值不了有多少钱，但这就是显示了我们的与众不同。

赵林说道，很简单的例子，你们看看今天火灾过后的那些工人，现在基本上还都是安排在我们其他的工厂，包括早上压力注浆的两个工人也一样，还是住在那里。

她说，这又说明了什么？实际上也很简单，说明他们对公司还是比较认同的。估计要是其他的小工厂，我估计早就作鸟兽散了。

我们不要自卖自夸，好吧？王一元想了想，说道，火灾善后的事情，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等着结果出来，后面就一步步的往下做就可以了。

王一元说道，实际上，我们还是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的。我这次来，刚好还有另外的目的，就是开发陶瓷业务的事情。我们多去找几个厂家看看，学习学习他们一些好的经验。

说道这是，王丽萍的情绪稍微的好了一些。她说道，元旦我在上海的时候，后来刘敏和谢总也传授给了我们不少的好经验。回来唐山后，我还真是去看过好几家的陶瓷工厂。

那你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和发现？王一元放下筷子问道。

王丽萍说道，我考察下来，觉得做网上的线上市场，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的。现在唐山的很多工厂，实际上是没有自己销售网络和渠道的。

她说道，现在网上有很多卖陶瓷的，打着什么江西景德镇的品牌，其实很多基本上销售的是唐山的骨质瓷。所以说这边很多陶瓷企业营销和品牌意识都不是很强，这些就是我们的机会。

王一元说道，可能和景德镇的名气要比唐山更大一些，这是有关系的。怎么说呢，景德镇陶瓷一般老百姓很多都知道，名声在外。但是要说起唐山的骨质瓷，可能就没有那么有多大名气了。

他说道，比如说向我自己，说实话，要不是当初认识刘总的话，我根本都不知道唐山竟然还生产陶瓷，就更不要说唐山还是国内骨质瓷的发源地了。

吃完饭，王一元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下午我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准备请房东老俞，还有潮州的肖总一起吃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宿舍里房间里收拾的比较干净，明显整理过，还算是整整齐齐。王一元刚躺下准备睡觉，肖晓晓的电话就过来，于是他赶紧接通了。

肖晓晓在电话里问道，唐山火灾的情况怎样啊，一个上午也不见你有电话过来，你应该去现场都看过了吧？

王一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我等会发几张现场的照片给你。这个点的厂房和设施设备基本上全部报废了，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啊。

肖晓晓在电话里安慰道，既然已经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就更不要去责怪王丽萍她俩了。还是要好好着安慰一下她们，让她们不要有更多的思想负担。

说实话，他们夫妻俩在那边管理这么大的业务，也很不容易的。肖晓晓说道，再说了那边陶瓷工厂以后的管理，还是要依靠她俩的呢，所以我才打这个电话过来提醒你的。

王一元答应了。他问道，现在宝宝怎样了？我走的时候，她光是睡觉，连个哭声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是叫我爸爸了？

肖晓晓在电话里哈哈笑道，你想的真美，宝宝现在怎么会叫你爸爸？怎么也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再说了，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喝和睡觉，你还想让她干啥，难道出差去唐山？

王一元呵呵一笑，说道，你现在身体恢复怎样，不疼了吧？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肖晓晓说道，上午医生过来查过房，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

这么快？王一元问道，你可要和医生沟通好了，这事可马虎不得的。

我们当然是听医生的啊。肖晓晓笑道，我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啊，现在医院的床位这么紧张，还占着地方干嘛？

只要你自己觉得没有问题就行。王一元说道，让你妈他们先回去，你爸爸在家里还需要照顾的呢？

对对，说到我爸爸，我忘了还有大事情想要告诉你了。肖晓晓有些紧张和兴奋地说道，一件大好的消息，我爸爸身体状况突然间有了更多好转。

肖晓晓说道，我老家的保姆说昨天早上，可能就是在我们宝宝出生的那个时刻，我爸爸竟然喉咙里“咕噜噜”的一阵响动，突然间好像有话要说出来的一样。

王一元一时间有些不太相信和不可思议，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真的吗？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啊。肖晓晓说道，昨天晚上我妈回家以后也打电话给我，说我爸神志都明显好转，手臂甚至都能有明显弯曲的意思，我妈说那是我爸以前起床的习惯性动作。

第511章陶瓷生意

接连在缸窑路上考察了好几家陶瓷的工厂门店，肖总说道，我们跑一个上午，要不去我的小店里喝喝茶先休息一下？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肖总你先等等。王丽萍你打电话先问一下大李，消防不是说今天上午可以出报告的吗，大李过去这么久怎么没有消息回来？

王丽萍拿出来手机给李广林打电话。

肖总又说道，王总，这样明显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消防部门不可能弄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还是要充分相信他们的。

电话打通，王丽萍按了免提，只听见电话里李广林大声说道，鉴定报告我刚拿到手里，刚想要给你们打电话你们电话就来了。

少废话，快说结论。王丽萍说道。

李广林大声说道，最后的结论，这次火灾是因为家具厂电线老化引起的，他们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和损失。

听到这里，王一元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长叹一声，说道，王丽萍，你和房东抓紧联系一下，就说我们公司已经派人到了唐山，看看这事到底该如何解决吧。

肖总说道，走，现在火灾的责任也明确了。先上我的小店喝茶。

王一元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肖总，恐怕后面的处理才是重点啊。我估计这次的赔偿不会是那么好说话的。

昨天晚上，王一元和肖总，还有房东老俞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讨论过火灾赔偿的问题，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事不太好办，哪怕责任最后能确定下来都是因为对方的责任，最终的赔偿也比较棘手。

其中的关键，当然还是家具厂的老板。但是火灾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人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出过面，只是在电话里和房东联系过几次。

而现场的话，只有他一个指定的远房表叔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情。虽然老板电话里说是全权委托他的这位表叔来处理，但是这位表叔实际上并没有在他的工厂工作，所以对他工厂的情况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一开始王一元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这位老板的表叔和老板老家相隔很远，虽然说都是黑龙江人，但是老板在伊春，而这位表叔却是齐齐哈尔人。

而按照他这位表叔的说法，其实他们两人在唐山之前也很少有什么交集，只是他这个远房侄子来唐山投资建了这间工厂以后，才通过七通八拐的关系又接上了头。

家具厂有几年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租用了这里的这里整个的大院。不过从前四五年钱开始家具厂就开始一直走下坡路。后来也是因为资金的问题，退出来一半的场地。

那时候刚好看到陶瓷的生意还不错，所以房东就建立起了这个小型的陶瓷厂。但是因为房东自己本身没有骨质瓷的生产经验，也没有熟悉的市场可供销售，所以生产了断断续续不到三个月就闲置了，一直到王一元他们把这里陶瓷厂给承租下来。

王丽萍和房东签定了五年的合同，现在才过去刚好半年多一点的时间。房子房租是两年一付，加上机器设备有些是王一元他们添置的，比如说压力注浆的设备，抛光，地炕等等的设备设施等等，现在全部付之灰烬，所以说这次损失不少的。

看到王一元心不在焉，肖总说道，这件事情的解决，你要做好有长久战的准备。你们不是晚上要见面的吗，那就见了面再说好了。

肖总沏的是正山小种的红茶。一边倒茶，他一边说道，王总，你们说的想做这个陶瓷的生意，想法是很好，只怕是做起来很难啊？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说道，肖总的意思？

肖总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个陶瓷要卖得起来价格，不外乎有两个因素，一个当然就是品质，这是前提。第二是品牌。只是现在唐山有名的品牌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他说道，至于那这些没有品牌的，很多时候都是依靠价格战。王总你应该知道，靠打价格战的话，又能有多少收益，还怎么能长久？这是王总你一定要考虑的。

王一元说道，肖总你这么熟悉，你可能在这方面也是动过心思的吧？

肖总哈哈一笑，说道，王总厉害。来，我们喝茶。

三年多以前，我就动过这个心思的。肖总说道，当时我的做法和你现在的想法差不多，一是想把这边唐山一些在广东没有做市场的品牌引进过去，二是做白牌，想走批发这条路。

他说道，只是做了大概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全部放弃了。除了刚才所说两个的因素，还有几个具体的原因。一是这边的品牌，可能在陶瓷行业还有些影响，但是一到广东的市场，实际上客户们根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推销起来很费力气，还达不到效果。

其他的原因呢？王一元问道。

肖总说，第二个原因，做批发的话，你知道骨质瓷的价格在陶瓷里面，价格相对还是比较高的。但是我们广东的潮州，本身也生产陶瓷，在我们南方还是很有影响的。另外包括广东的周边，比如说你们老家湖南的醴陵，他们和广东近，做的又是其他的瓷种，所以我们在价格上面根本没有优势。

王一元点点头，问道，还有其它的原因吗？

肖总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运输和包装，特别是运输过程中的破损。这一点你要引起格外注意。

王一元呵呵一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说道，只是运输的话，现在可能已经不比以前了。我们现在工厂的成品运输到上海，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破损的。

他说道，可能真正的问题主要还是在包装方面。不过刚才我们也看到了，现在的包装都是塑料泡沫加卡扣的方式，外面再套上纸箱。再说了，我们上海公司本来就有印刷和包装的业务，王丽萍对这一方面比较熟悉，所以说运输和包装可能还是好解决的。

第512章左右为难

肖总哈哈一乐，说道，我差点忘记了，王总你们本来就是做印刷包装的，来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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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萍在旁边说道，不过说实话，要把这个陶瓷的生意做起来，做好，我觉得也是相当不易的。特别是在没有品牌影响力的情况下，这个过程可能还是相当长的。

肖总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啊。没有品牌，你就拿不到好的渠道，好的价格。唐山真正有影响力的品牌还是不多。要是自己打造的话，除了时间的积累，投入也是蛮大的。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关键的可能还是三个问题，认可度，品牌和价格，说到底还是一个市场和营销的问题。不过现在有网上和线上交易的市场，相比过去来说，这些应该都是一个可以好好开发和利用的工具和机会。

肖总说，网上的市场和业务开发是一个好的方向。不过我们都是新进入者，还是要先好好学习，包括网上的市场也是一样，总归都会有一个培育的过程。

那是那是。王一元连声说道，肖总你要是有什么好的主意，也不妨多教教我们。

说笑了一会儿，肖总说道，王总，你这次的火灾，昨晚上老俞在，因为他是唐山本地人，所以有些话我当时没有和你多说。

哦？王一元放下茶杯，身体更靠近肖总，问道，又有什么话是当时不好说的？

肖总想了想，说道，这次的火灾你们要想比较好，比较快的解决，按照我对唐山这边的了解，你还应该去找找人，这样可能会更好解决一些。

找人，我去找什么人？王一元问道。

哈哈，就是找人啊。找大领导，找你认识的人啊。肖总笑道，不会说找人找关系是什么意思王总你不懂拉？

王丽萍说道，肖总的意思是让我们找找唐山这边有没有帮助我们能说得上话的人。

王一元反应过来，想了想说道，现在道理都在我们这一边。有消防的正式结论，我们还需要再去找人吗？

肖总换了茶叶，又往茶壶里倒进去开水洗刷一遍，然后用姆夹夹起来新的茶叶投放进去，泡上开水，把盖子盖上。等只一会儿，他拿起来茶壶给每人倒茶。

他说道，这里北方人做事的方式，王老弟你可能还是缺乏了解。县官不如现管。我和你说，在这里办事没有人照顾你，想把生意做大恐怕是比较难的。你得要去找人，并且还得要找对人，不然明明是应该这样办的事情，到最后说不定就走样变味道了。

王丽萍说道，是有这种可能性的。老王，这里不比我们之前在上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在这呆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对这一方面可能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我们北方，特别是在我们东北，有事一般就是先找人，最后就看谁找的人多，谁找的人厉害，谁最后就占理，谁最后就占上方，这些都成解决事情的常规办法了的。

王一元想了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肖总你知道的，我们在唐山时间还不是很长，因为只是一个生产的基地，产品生产完全部运回上海销售。

所以平常也不怎么和当地人有这一方面的往来，在唐山这边基本上是无依无靠的。王一元说道，要说是在唐山能说得上话很厉害的人，我们根本也认识不到的啊？

喝茶，喝茶。肖总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情况，只是你们也还是得要去想想办法的啊？

肖总你在唐山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有认识的人吧？王一元看着肖总，笑道，要不你介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肖总想了想，开口笑道，有是有那么一两个，只是身份都不是很高。你也知道，我们本来做的就是小本生意，也不需要去认识什么达官贵人的。不过真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们的。

王一元想了想，问王丽萍，房东的消息回了吗？

王丽萍回答说道，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他都没接。我已经发过好几次的短信，也没有任何回音。我再发个短信试试看

王一元点点头，问道，我们和房东之间没有产生过什么不愉快的吧，那他又为什么不接我们电话？按道理说不过去的啊。

王丽萍说道，房东以前我们相处还是可以的，虽然说也经常不见面，但是他也经常回过来工厂走走看看，对我们虽然说谈不上多少照顾，但是也从来没有特意为难过我们的。

她说道，再说这次的火灾，房东的损失应该是最大的了。他不应该比我们还要更着急的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我咨询过律师，说如果最后家具厂的老板拒绝赔偿，或者是赔偿不到位的情况下，房东作为房屋的出租房，是要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的。

他说道，房东不是傻子，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房东自己去找家具厂的老板去了？我们和他都是受害方，他自己应该也拎的清楚的啊？

肖总说道，房东肯定也是聪明人，你们陶瓷厂这么大的损失，当然他自己的损失更大。我估计的话，家具厂的老板说不定就会想着跑路，你们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王一元说道，这个准备怎么做？说实话家具厂的老板我本人都没有见过面的。对于他们家具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几乎是一穷二白的。

王总，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要做好两手的准备。肖总说道，万一这个赔偿从家具厂要不回来，你们还可以去找房东的。不要到死后连房东也找不着，那就麻烦了。

房东倒不至于找不着，他是唐山本地人，签合同的时候我们留存有他身份证复印件的。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就只有走司法的一条路了。

肖总建议说，司法程序也不是说不可以走，但不是上上之选，能不用就不要使用。就算是判决下来对你们有利，不还有一个执行的程序吗，谁知道其中又会出现什么状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513章两条腿走路

这一次王一元在唐山四天，到最后他也没有能和房东见上一面，也没有和家具厂的老板见上面，不得不说是这次北上之行的最大遗憾。

其实在第二天的下午，房东终于千呼万唤中和王丽萍通了电话，说是他正在北京和天津寻找家具厂的老板，所以就耽搁回来了，并且让王一元不必再等他，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赔偿的事情自然也就无法说起了。王一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电话里和房东说了一些关于火灾责任认定的事情，但是房东坚持要先把家具厂老板找出来后再说赔偿的事情。

不过也算稍有安慰的是，这次考察陶瓷的销售，王一元最后和几家有一定规模的白瓷厂达成初步的意向，做他们在上海市场的总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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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元的想法，两条腿走路。主要还是想利用他们生产的日用白瓷，再根据市场的需求，一部分购买花纸自己烤花做成成品，一部分自己想办法创造出来一个品牌，自己设计画面再做画质和烤花，投放到上海市场先看看反应，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发展。

四月份上海的陶瓷展会上，王一元和这几家的陶瓷厂就有过接触，当时王丽萍也在。回去唐山后王丽萍和这些白瓷厂有过比较多的了解，所以这一次的考察还算是顺利，最后拿到的价格也比较合适。

再一次离开唐山之前，王一元和王丽萍，还有李广林有过一次工作方面的交代。

王一元的中心意思，一是一定要充分吸取这次火灾的教训，防微杜渐，对每一家工厂都要引起特别的注意。第二，就是让他们俩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工厂的日常生产李广林暂时多负责一些，王丽萍的主要精力慢慢的抽出来，逐渐过渡放到陶瓷的市场和网络推广上去，并且要把之作为以后的工作重心。

最后，对于这次火灾的处理，王一元因为没有与这些当事人见面，所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下子也没有主意。但他还是安慰王丽萍她俩，说是既然已经发生，现在又事这样一个找不到人状况，那就再等一等，自己回去公司再和律师等人商量以后，在做下一步的决策。

但是对于火灾现场的保护还是要继续，只是没有必要再去紧张。毕竟这几天，现场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并且对方对消防的鉴定结论也没有提出异议，应该算是默认了的。

回去的时候王一元坐的是飞机。到浦东机场后转二号线回到公司。回到公司后，任学明和刘萍一前一后过来汇报工作方面的事情。

公司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汇报完，王一元喝了一口茶水，对康立新他俩说道，走，我们一起先去业务中心和学区房的开发，然后再去研究所的各个部门看看。

康立新说道，先等等，我们俩还有事情和你说的。

王一元只好再坐下来，问道，那你说，我都快一个礼拜不在公司，总感到浑身都不自在的。

康立新想了想，说道，我们从研究所员工那里听到消息，说是吴总的房地产公司上市，可能会放弃。老王你和我们说说，这消息是真的吗？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王一元问道。

现在研究所里的人都这么说。特别是原来他们战略规划不得员工更是说的有板有眼，说是现在卖出去的价格很不理想，吴总觉得达不到他本来的要求和底线，所以亲自否决了。

关于吴总公司被迫放弃上市的事情，实际上王一元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就听吴总亲口讲过类似的话。

那一次，是王一元照常的向吴总的工作汇报。现在王一元虽然是研究所的大股东，但是总经理是由吴总亲自担任的，王一元只负责的是日常的管理工作。就是研究所日常的管理，王一元也是委托给康立新在管理。

但是，实际上，不管是王一元也好，还是康立新也好，对研究所的管理都不可能深入和到位。

因为这里面所有的员工，最早的时候还有一些是咨询公司和原来中介公司的人马，现在这两部分的员工全部都重新组合，集中在学区房项目上，所以研究所现在的员工基本上还是房地产公司业务调整和重新规划布局后的员工。

除了吴总能真正的降住和管理他们，这些人对其他的管理人员一般都只是表面上客气，就是连王一元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

康立新知道这个状况，王一元也知道这个状况，吴总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状况。对此，王一元本来还想有一番动作的。他还特意去咨询任学明和杜建峰的意见。

只是他俩的意见几乎出奇的一致。任学明很明确的说道，研究所现在的工作安排，至少在房地产公司上市前不宜乱动，或者是出现任何问题。反正有吴总在调度，你只要维持好现状就行。

他说道，研究所现在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小王你也不要去懂什么别的心思，万一吴总不认可的话，就更麻烦了。

所以本来孩子昂着干一番事情的王一元慢慢的也就冷却下来了。反正现在研究所不缺少任务，也有干不完的工作，总体上来说发展还算是很不错。

王一元就乐得当二传手，只要把吴总布置过来的任务及时的安排下去，督促员工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按时按量完成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大家在工作中还是很融洽，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

现在康立新既然提起来这个话题，王一元想了想，说道，吴总公司的上市，至多和研究所能产生直接的关系，和我们几个人，还有我们其他的业务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他说道，所以说我们只要按照吴总的吩咐，把他布置的任务及时的完成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不信谣不传谣，我们暂时不要去特别的理会这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514章学区房线上项目

刚要起身，康立新又问道，老王，我怎么听王丽萍说这次陶瓷厂火灾的处理，你们在唐山碰上问题了？

王一元站起来，笑了笑说道，你和王丽萍联系过了？也不能说是问题吧，只是这次我本来是特意为了火灾的事情过去的，结果连当事人面都没有见着，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是边看边说了。

康立新说道，老王我和你说，火灾的情况我基本上听王丽萍说过了。以我自己对唐山人的了解，房东和家具厂的老板这是明摆着要欺负你啊？

嗯，这是怎么说？王一元问道，我本来还想回来再去找找律师商量怎么办的。

康立新笑道，是这样的。我自己是唐山人，所以我对他们的人性很了解的。这次火灾不管对我们陶瓷厂，还是对房东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这个判断对的吧？

他接着说道，但是要论处理的话，房东应该比我们要更着急，这是起码的常识和正常的做法。但是现在房东的这种处理方式，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房东应该还是在唐山，而不是在什么北京和天津找什么所谓的家具厂老板。

还有这样的套路？王一元重新坐下来，问道，老康你既然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萍在一旁补充说，上午我们和王丽萍通过电话。当时老康就说这事最后还非得是唐山人处理不可。现在来看，还真是应验了老康说的话。

老王，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介绍的老唐他们吗？

不就是吃过一次饭的你中学同学吗？王一元问道。

过的啊。康立新说道，当时不是还有好几个人，还包括我一个堂姐的吗？他们都是唐山本地人。陶瓷厂火灾的处理，还是得要找找本地人去先说项说项，这样才符合我们老家的习惯做法。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就和他们吃过一次饭，这次去唐山根本没有想到过他们头上去的，毕竟不太熟悉，所也以就没敢去打他们主意。

老王你也是在商场久经沙场，还这么讲究？康立新呵呵一笑，说道，这样，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这事你先不要管，我给你去做做工作。要是实在不行，你再用你的方法，放心吗？

王一元想了想，说道，行吗？

康立新笑道，陶瓷厂反正也没有影响啊。我先去通过我的途径想想办法。我不是说了吗，反正还有你的方法托底。不过有一点，如果你交给我来办这件事的话，那你一定要配合我。

怎么配合？

康立新哈哈笑道，所谓配合，就是你不能插手。要完全交给我去处理，也不要发表意见。总之就一句话，交给我就要完全相信我。

王一元笑了笑，说道，交给你去办理没有问题，让我不要插手自然也没有问题。但是我得和你先说好了，不要动武，毕竟我们还有工厂在唐山，以后还要在那里生产和做生意的。

那是那是，我当然会去考虑的。康立新说道，王总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看看我们像是动武的人吗？你绝对放心，我们都是用君子的处理方式，绝对不会对个人，还是以后工厂的发展有任何影响。

王一元又站起来，问道，大概多久？

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康立新说道，要是半个月以内办不好，你再用你的办法好了。

行。王一元想了想，说道，注意影响，我们的要求，只要能把损失拿回来就行。也没有其它的奢望。至于具体的损失，你和王丽萍联系，我也会和她打招呼，她那里有详细的清单。

然后三人先去的研究所巡视。现在研究所分成好几个小组和部门，每个部门的工作任务，日常的协调就是由康立新在负责的。大家都很热情，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

当然了，研究所的所有工作任务本来就是通过王一元和康立新之手布置下去的，所以他们对研究所的实际情况清清楚楚，对于这些工作的进度只要及时的督促就可以了。

学区房的研发中心，现在工程师就将近二十人，很多工作都还处在前期的准备之中。可是连着好几个月过去，现在很多的功能还是处在设想和规划之中，连雏形都还没有开发和搭建出来。

王一元对目前的进展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只是和这些研发的人员随意的聊了几句，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甚至和任子平开了几句玩笑话。

他说道，小任，你们现在场面搞得这样大，目前都还是没有清晰的头绪，那这个项目的投入，你们准备烧钱到什么时候？

说实话，现在这个项目烧钱的速度也远远超乎王一元他们的预期。这么多钱投入进去，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有能激起来，就全部都悄没声息了，按照扎二样烧钱的速度，就是换了谁心里不也免要打边鼓的。

但是什么时候才是头，有没有时间的节点？关键就在这里。现在恐怕是任子平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要多长的时间，还要花掉多少钞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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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工程师中，有三人是从北京曹总的公司借用过来的。王一元自从和曹总讲了学区房线上项目的开发设想，还有这个项目独立出来想从外部融资的想法后，曹总就派过来这三个人过来联合攻关。

但是对于项目融资的事情，曹总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不过王一元知道，曹总他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应该是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员工无偿的支援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

另外还有有五人，是通过猎头公司从其他的房地产中介公司挖过来的。这些大神们的加入，虽然大大的推进了进度，但是前路到底在哪里，从目前来看其实大家还是一片茫然。

怎样实现从电脑端到移动端的无缝对接？实际上不只是王一元他们公司，现在很多的大型房地产中介公司也是碰到了同样的问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上海繁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515章抢占先机

王一元给大家伙们打气，说道，不仅仅只是我们，现在所有的公司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关键是看谁能先熬出来，谁就能占据先机。

任子平说道，我们不一定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但绝对不会做最后那一个掉队的。老王，你多给我们准备一些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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