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小娇妻 - xp1024.com
《上校的小娇妻》


001 血的代价

天已经黑了,苍家大宅静悄悄的。暗沉沉一片,唯有大厅的吊灯散发着淡橘色的光。

幸若水坐在沙发里,面前摆着小餐桌,一口一口吃着一个人的晚餐。电视里播放的古装剧,恰好放到女主一个人逃到破庙里,在黑暗中吓得哇哇落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她已经不会再吓得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默默落泪。她以前甚至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过夜,现在她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幽深大宅里也不再害怕。

食不知味,甚至觉得有些反胃,但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妈妈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能奢望谁来疼惜你?

突然,一阵低低的刹车声由高而低,渐渐归于寂静。

幸若水浑身一颤,勺子里的**蛋羹掉落在餐桌上。低头默默地看着那嫩黄色的一点,鼻子有些酸。她用力握紧左手,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再睁眼,若无其事地接着吃东西。

大门从外面被打开,未看到人,先听到女子娇嗲的笑声,伴随着高跟鞋特有的踢踏。然后,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身上挂着一名穿黑色紧身超短裙的女子。女子如蛇的身体,似无骨一般贴着男人,娇笑连连。

幸若水喉咙一紧,更加低下头去,搅拌着碗里的**蛋羹。她装作没看见,想着他们回房去就好了。但他们,似乎不想放过她。

机械地往嘴里送一勺**蛋羹,下一秒,一团yīn影将她笼罩起来。呼吸之间,是浓烈的香水味。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急忙抓过一旁的纸巾,紧紧地捂着口鼻。

待胃里那股恶心过去,便听到男女纠缠的暧昧喘息。若水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对面沙发里,一男一女紧紧地抱在一起,激情拥吻。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裙子下摸了进去,而女人的手急切地解着男人的皮带……

“呕……”幸若水一把抱开餐桌,紧握口鼻往卫生间里冲。趴在马桶上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呕吐之后,若水浑身无力地扶着洗手台喘息。双眼紧闭,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液体。

重新回到客厅,男人已经不在,只有女人懒懒地倚在沙发里,搔首弄姿。她知道这个女人叫连漪,是苍唯我带回来次数最多的女人。有着高挑的身材,性感艳丽,有着让男人血脉喷张的魅力。

幸若水用纸巾擦去餐桌上的污迹,收拾碗筷打算回到房间。

“我饿了,给我做一碗**蛋羹。”女人趾高气扬地下令,像女王一般斜睨着她。

若水顿了一下,没有理会。大宅里的下人全部被苍唯我放了长假,所有事情她都得自己动手,但不代表她会卑躬屈膝地去照顾他带回来的女人。

“我要吃**蛋羹,你没听到吗?”连漪看她理也不理,腾地在心底升起一股怒火。“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侍候男人也不行,还又聋又哑,我要是你,还不如死了算呢!你居然还有脸留在苍家,你不要脸,是人都替你害羞!”

若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失去平常的高傲娇贵,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她低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能说什么?说了又有什么意义?每多说一个字,不过是让心底的钝痛变得更鲜辣起来而已。

然而,她的态度看在连漪眼里,却成了挑衅和蔑视。想到她霸着苍太太的位置不放霸着苍唯我不放,她就恨。这恨烧成了融融怒火,促使她一跤踢向餐桌。

若水被吓了一跳,抓着一只碗惊慌抬头,却被人抓住了手腕。尚未看清形势,啪一声,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隐忍的那根线,嘣一声断了,若水举起手里的碗,狠狠地砸在了连漪的额角。

“啊——”连漪惨叫一声,手往额角一把,黏黏的液体粘在手上。“啊,血啊……”

幸若水看着血从她额角流下,也吓傻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心跳快得想要撞破身体冲出来。“我……是你……”

“吵什么!”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裸着上身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连漪哇的一声哭了。“唯我,她打我,她用碗砸我!你看,流了好多血,我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闭嘴!”苍唯我一声喝,缓缓地走下楼梯。

经过若水身边时,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她肿起的脸,明显的五个指印。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下了然。

若水心生害怕,绞着十指往后退,一双清澈无垢的明眸警惕地瞪着他。然后飞快地转身往楼上跑去,一直跑进房里关上房门,她才虚软地贴着门喘息,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好久,她才缓缓地挪动双腿,慢慢地将自己抛进柔软的被褥里。仰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心里像是有几百只猫在抓挠着,疼痛而空荡,很难受。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地滑下了眼角。她无助地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襟。

她已经一无所有,仅拥有的,唯剩这点尊严。

……

客厅里。

连漪捂着额角,狠狠地瞪着幸若水跑回房间。收回视线,有些怯懦地看着站在面前如神一般的男人。他的表情不是她所料想的疼惜,而是可怕的yīn鸷。嘴一扁,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唯我……”

她可怜兮兮地喊一声。血从她捂着额角的指缝间渗出,看起来有些狼狈。心里委屈愤怒,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不知道为什么,她敏感地意识到男人并不容许她这样放肆。只能用可怜的祈求的眼神,看着男人。

下一秒,响亮的巴掌声划破宁静。

连漪被打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顾不得晕眩的脑袋,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转身往楼梯走去的男人。“唯我……”

“我怎么折磨她都可以,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冰冷如金属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男人踏上楼梯的脚步声。

男人那一巴掌,用足了劲,她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待男人消失在房门口,连漪十指的指甲狠狠地嵌在掌心。她扭头,死死地瞪着另一扇紧闭的房门,一口白牙几乎咬碎。血顺着她的脸颊和眉眼流下,在血点染之中的眼珠充满了仇恨,仿佛恐怖片中的场景。

幸若水,我不会放过你的!

……

------题外话------

此文是《上校小妻娇若水》移坑,所以前面的一点内容是一样的。

但从第二章开始,内容就有所不同,后面的故事情节也是不一样的。

相信若爱,改后的文文效果会更好,若爱会努力写得更精彩来回报支持我的亲亲

002 若人生只如初见

幸若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纵然一千次一万次地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要好好地睡觉吃饭,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可睡意却像是与她磁场相斥一般,离她远远的不肯靠近。

下意识地,摸出脖子里的项链,暖暖的温度在手心里。链子是银的,吊坠是由子弹壳雕刻而成的观音。

恍惚间又忆起,他将项链放进她掌心时的话:

“如果他对你不好,记得来找我。”

说这话的时候,那张黝黑的脸依然没有表情。可是那双鹰一样的眸子,柔情似水。

……

连漪挽着苍唯我的手臂走出房间,瞥了一眼对面的房门,还在紧闭着。走到大厅,隐约听到厨房里有声响。她顿了一下,男人转头瞥了她一眼。她马上扬起娇美的笑容,贴在男人的手臂上。

黑色的宾利缓缓地开出车库,跑过长长的绿荫大道来到门口。

“等一下!”连漪猛然喊一声。

苍唯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明显的不悦,却还是刹了车。

连漪忙堆起笑容,撒着娇。“唯我,人家忘记拿手机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去拿!”

也不敢等他出声,推开车门飞快地跑了下去。她有苍家大宅的钥匙,却进不了外面严阵把守的大门,纵然她是苍唯我的女人也一样。所以这把钥匙只有在苍唯我带她回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发挥作用。

生怕苍唯我不耐烦直接开车走了,连漪顾不得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往里跑。途中几次歪到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

幸若水将粥放到锅上熬,转身打算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下来洗。她知道他们刚刚已经离开,虽然心里酸楚,神经却放松了许多。

刚刚步上楼梯,却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个叫连漪的女人已经推门进来。若水心里一惊,转头加快步伐往上走。

“站住!”

若水装作没听到,只想赶紧跑回房间把门关起来。

“贱女人,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连漪昨晚受了委屈,此刻若水的不理不睬在她看来就是耀武扬威,她心里的怒火腾腾地烧起来。

若水堪堪走到楼梯口,后面响起急促的踢踢踏踏声,知道是她追上来了。喘息一声,飞快地往房门口跑。

可是她最近身体很虚,跑得慢,而身后的女人却卯足了劲。所以终是在离楼梯口两步的位置被人一推,那人就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跑啊,你继续跑啊,我看你怎么跑!”连漪双手叉腰,尖声冷笑。那肿起的脸和额角的伤疤配上冷笑,让她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想干什么?”幸若水退后一步,双手握拳,心跳如雷,恐慌像废弃大宅里的杂草般长满了整颗心。

连漪死死地瞪着这张楚楚可怜的脸,yīn鸷的念头闪过,然后占据了所有神经。“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啊?我不过想……”

唰地,幸若水全身冰冷,微微退开。觎到她身边的空隙,她撒腿就跑。

连漪始料不及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把扯住她,往后甩。恰恰,就是楼梯口的位置。

“啊——”幸若水瞪大双眸,惊慌大叫。慌乱中想要抓住栏杆,但抓空了。她只来得及抱住自己的脑袋,在翻滚撞击中,晕眩疼痛。

终于,她重重地滚落在大厅楼梯口。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骨头都在疼痛。额头,有湿黏黏的液体在往下流。

救命!她在心里大喊,却连睁开眼都不能。痛,无边无际的疼痛!而力气,似乎在随着疼痛在消失。

慌乱和恐惧,一下子侵袭了她的心脏和大脑。双眼,猛地睁开。

看着那个女人飞快地跑过她的身边,大门碰一声关上,一室寂静。

幸若水混乱的脑子,逐渐的清晰起来。无边无际的,绝望。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挪动身体,吃力地,一点一点地往电话机的方向挪。纵然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要坚持住,却还是感觉到力气消失得越来越快。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却只挪动了一步的距离。电话机,好遥远。

拼着最后一口气,终于,摆放电话的茶几近在眼前。

幸若水微微地翘起嘴角,那是希望的笑容。颤抖着手,又花了好久时间,在她的力气就要用尽的时候,电话终于被她扯落在地。

“救……命……”她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听到,但是她已经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像离了水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却无声无息。

电话很快被挂掉,嘟嘟嘟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诡异且透露着绝望的气息。

幸若水耗干了最后一点力气,她感觉到体内的血就要流干了。一垂头,看到艳红的血顺着自己挪动的轨迹,涂成一条血红的路,触目惊心。

缓缓地闭上眼,任凭眼泪不停地滑落。绝望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往事,如电影,一幕幕上演。如若人生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她早该知道,这狼一样的男人,她要不起的。

……

苍唯我看完两份报告,那女人还没有出现,他不耐的皱皱眉头,发动车子准备离去。就在这时,连漪扑在了车窗上,忙乱地打开车门坐进来,气喘吁吁的。

未等她坐稳,车子便箭一般飞驰而去。

连漪惊叫一声,紧紧地贴在靠背上。看了苍唯我一眼,随即转向车窗外,十指不住地绞动。脑子里,一片混乱。

“吱——”,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苍唯我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你在害怕?你做了什么?”

连漪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下巴上的手收紧,几乎捏碎她的下颚。“我再问一次,你做了什么?”

森冷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

003 你的幸福我来给

再次醒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欲裂。仿佛被人撕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一样。

当意识逐渐清醒,当医生推门而入,若水忍不住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干涩的眼角。

为什么,还要我活着?如果就那样死去,不是更好吗?

可是,母亲说过:无论多艰难都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放弃生命,是要遭天谴的!

可是,我已经太累了,若水真的好累好累……

谁来了又走,谁走了又来,她全然看不到也听不见。只是放任意识模模糊糊,昏昏沉沉地睡去。所有的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不要给我装死。没有我的允许,就是死神,也不能让你解脱!如果你敢绝食,那么我就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从此生不如死!让他们都下地狱!”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扔下冰冷的话,甩门走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男人在门外,站了许久。

闭上眼,他便看到那天她躺在血泊里的情景。他以为那是他想看到的,然而那一刻,他却满心的恐惧,疯了一样冲到医院。整整七个小时的手术,他连坐都忘了,就那样倚着墙,一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才颓然跌坐在地。

幸若水缓缓地睁眼,双眸空洞。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为什么,心脏还是这样疼得喘不过气来?

幸若水,你为什么就这样犯贱!连死不能,连死,都不能!那也是你活该,活该!

虚弱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向自己的脸。一点也不疼,可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

某军区的训练场上。

微暗的天空中,一弯新月点缀着,那微弱的光不足以驱散黑暗的侵蚀,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此刻,训练场上站着两个高大的黑影,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仿佛那是暗夜里的豹子,上一秒还安安静静,下一秒便奔腾如飞直扑而来。

两个红色的亮点一闪一闪,更增添了一丝莫测的气氛。走近了才知道,那是他们指尖夹着的烟卷。

“救人?救什么人?又不是出任务,还大老远跑到a市去救人。a市的警察都死光了?”

鹰长空用力吸了一口烟,呼一下吐出去,微微皱着眉睨向傅培刚。

a市么?他记得那个美好的女孩就在a市,她现在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也许还有了一个小宝贝吧。脑子里,马上便幻想出那幸福的画面来。

xiōng口抽疼了一下,他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救一个被前夫囚禁的可怜女人。那男的在a市势力很大,警察根本不敢动他。”

瘦骨如枯,奄奄一息?傅培刚想起诗诗形容现在的若水,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他依然还记得那次去a市见到的,明明是一个温柔如水却又精灵跳脱的女孩。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加入妇联了?还有a市警察都不敢管的事情,你倒聪明,知道拿过来显显威风!军规都记到厕所里去了是不是?”

鹰长空在鼻孔里发出的声音,小子脑袋被门夹了。

“她是诗诗最好的姐妹,我不能不管。再说若水也真的很可怜,不但——”

“你说她叫什么?”

一个箭步,鹰长空揪住了傅培刚的衣领子,差点将他整个人提起来。鹰一样的眸子在暗夜里,瞪得吓人。

“她叫若水,幸若水。”

鹰长空怔了好一会,缓缓地松了手,夜色掩去满眼的不敢置信。

军人的敏锐,让傅培刚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队长,你认识她?”

鹰长空没有回答,只是猛吸了几口烟,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

“什么时候出发?”

“啊?”

“我问你什么时候出发救人,耳朵聋了是吧?再装聋作哑,马上出去给我跑二十圈!”

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傅培刚的xiōng口,疼得他踉跄后退,但还是迅速地站出标准的军姿。

“报告!明天一早出发去a市,明天晚上行动救人!但是具体的行动计划,还要实地考察过才能完全定下来。完毕!”

傅培刚那个委屈啊: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刚刚还说什么这是妇联的工作。现在又恨不得插一双翅膀就飞去救人,怎么回事?

鹰长空转了个身,朝他摆摆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队长?”

队长这是答应了吗?可是为什么呀?

“不该问的什么都不要问,滚!”

一个飞毛腿,直扫傅培刚的脚下。吓得他抬脚就走,拍拍xiōng口,心想:今晚队长有古怪!

夜更深,也更加寂静。万籁俱寂之时,最易忆起往昔。

鹰长空掐掉手里的烟卷,将自己整个人甩到地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躺下。

天色昏暗,月光清冷。

恍惚中,仿佛又回到那一次地震里。当他们挖开上面的泥土,看到下面好几个孩子还活着时,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最后施救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已经奄奄一息。即便这样,她还是用虚弱的手抓了抓他的手臂,无声地询问:孩子们还好么?

他说了孩子们没事,她才笑着晕了过去。脸色青白憔悴中,那抹笑容是他没有见过的坚强和美丽,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心里。

事后他才知道,她是暑假来这里支教的。这些孩子,都是她带的学生。被埋在地下时,她让孩子们都不要说话来保存体力,自己却不断在给她们讲故事,一直到获救。

在医院里,她的喉咙因为使用过度而不能说话,所以总是以笑容来替代。那段日子,所有医院里的病人伤患,都得到过这个女孩最甜美最纯洁的笑容。那就如一朵花绽放在一片废墟里,让人看到希望的未来。

“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们很幸福。”

犹记得,她连拒绝都说得那么轻柔,似乎生怕硬一分就会伤了他。美丽的眼里,浓浓的都是歉意。

鹰飞扬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躬身弹坐起来,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若水,你所说的幸福呢?

既然他不能给,那么你的幸福就由我来给!

004 此生不再放手

夜,渐渐地深了。

笼罩在黑暗中的医院,也渐渐地褪去了白日的喧闹,恢复了安静。

黑暗中,数条黑影如豹子一样迅速地从各个方向窜出来,几秒钟放倒原本躲在暗处的人影。

其中一条黑影窜到三楼某窗户对下的位置,几个攀壁跳跃,准确地窜进了那扇窗。

幸若水倏地睁眼,看到眼前笼罩而来的黑影,心猛跳了一下,却没有害怕。苍唯我曾经说过,在a市有他的死敌,想尽办法利用她来威胁他。

这便是那些人吧。可惜,这些人的消息也太不灵通,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对苍唯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算自杀,那么苍唯我应该不会伤害她的那些朋友了吧。这样也好!

喝!苦笑的若水猛吸了一口气,因为对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带着疼惜。

“若水,我来救你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无比的温柔。

说完,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抱起来。

幸若水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却因为虚软,几乎没有任何力度。黑暗中,迷蒙的双眸看不清对方的脸。

男人一把扯过床单,两下将她包裹起来,绑在自己的身上。长腿一跨,已经踏上窗户。

若水在这一系列的冲击里,终于将来人认出来。低低地,喊了一声:

“鹰长空。”

“是我。”

男人只回她两个字,将她护住,纵身往下一跃的同时,在她耳边许下承诺:

“若水,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手!”

若水无法回答,因为剧烈的动作让她晕眩迷糊。她只是下意识地,揪住男人的衣襟,脸紧紧地贴在他的xiōng口。迷迷糊糊中,听到强有力的心跳,还有xiōng膛那灼热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脸上,让她第一次觉得安心。

很快,如豹一样的人影又从各个地方窜出来,回到停在拐角的车子上。一声低低的马达响后,车子很快就消失在暗夜之中,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

车子在飞速前行,灯没有打开。

凭着军人的视力,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队长如获珍宝一样抱着怀里的女子。大家心里都打着问号,但聪明地谁都没有问。

鹰长空将床单解开,盖在若水的身上,再将她整个地抱在怀里。

纵然他已经很小心很轻柔,但怀里的若水还是悠悠地醒了。

“鹰长空,是你,对不对?”

虚弱的声音,几近不可闻。

但这些兵王,无一例外地听得真真切切。但谁,都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鹰长空抓住她冰冷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温暖着。他更想温暖的,是她那颗冰冷的心。刚才在病床上,她明明知道有人来,而且很明显她以为是来杀她的,却一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甚至没有一点害怕。

这一切都告诉他:她不想活了!

“是我。”

“那就好。”

黑暗里,她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车子里再次回归沉寂,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女子那一句话里传递的无言的依赖,因为他们队长脸上的表情,让他们的心情无比的复杂。

鹰长空轻轻地拨开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看着她瘦得不成人形的脸,心里被铁掌揪着一样的疼。

你放心地睡,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很快,车子就到了军用机场,几下子所有的黑影便窜进了一架飞机里。

“若水,若水!”

谭佩诗扑上来,看到若水的脸,哇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抱着若水,不肯撒手。

“若水,你怎么会搞成在这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阻止你的!苍唯我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你要得起的!都是我不好,我没有阻止你!”

“诗诗,你别这样。”

傅培刚也不忍妻子这样伤心,想要劝劝。

鹰长空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

“让她去吧,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些。”

说着,人就走到了机窗边,暗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傅培刚跟了过去,看着他嘴里未点燃的烟。

“队长,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是傻子,如果经过这一系列的观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他就枉为军人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队长肯定是认识若水的,而且队长喜欢若水!

“我要她。”

短短的三个字,铿锵有力。

傅培刚默然,他们是军人,不习惯把爱不爱挂在嘴唇。可是,一句“我要你”,那便是一生的承诺。尤其是,像队长这样的人。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除了这个,傅培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而队长,也不需要。

“我知道。”

他不缺信心,更不缺耐心,他只是心疼!

“那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大家招供比较好,我看他们早就想把那些逼供的手段在你身上用一用了。你也知道他们能折腾,到时候闹得嫂子不敢见人,可没怪我没提醒你啊!”

“滚,兔崽子!”

一脚狠狠地踹出,傅培刚撒腿就逃。

……

“你说什么?”

苍唯我大吼一声,一把捏住来人的脖子,用力得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捏碎掐断。

“说!”

“夫、夫、夫……”

苍唯我松了手,一脚踹在他身上,用了十成的力道。

被放开的人连气都不敢顺,更不敢伸手捂住被踢的xiōng口,急急跪下来。

“我们的人全部被打晕了,夫人被人带走了。医院里已经全部搜查过,没有找到人。属下该死,愿意接受责罚!”

苍唯我一个转身,抽出旁边站着的人身上的枪,砰砰两声响起。

跪着的人依然跪得笔挺,只是手臂上血流如注,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马上派人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否则,你们就拿人头来见我!”

“是!”

身后的人领命而去,如鬼魅消失得无声无息。

苍唯我一拳打在墙上,缓缓地眯起双眼。磨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幸若水,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绝不!

005 别怕,有我在

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醒来,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

入目是紫色的蚊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脑子还是不能运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蚊帐顶,只是眨眼。

眼睛有些迷蒙,她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上还扎着点滴。可是,这里不像是医院。

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往床边而来。

幸若水缓缓地转头,看向来人。

“啊——”

谭佩诗失手打了手里的粥,有一些还溅到了自己的脚上。她也顾不得,只是一头扑了过去。

“若水,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眼泪,又开始像珠子一样往下坠。但这一回,是喜极而泣。医生说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且求生意志也不强,快把她给吓死了!

“佩诗……”

幸若水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看着好友落泪的样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我。若水,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谭佩诗擦擦眼泪,抓住若水的另一只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若水的手好凉!

“嗯,我知道。这是哪里?”

看到好友,让若水很安心。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这里是我家,我和傅培刚的家。”

“哦。”

“啊!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我刚才把粥给洒了,我这就去再装一碗。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还撞到了门框,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又窜了出去。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一觉醒来能看到佩诗这样富有生气的样子,真好!

笑着,她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滑落眼角,消失在被子里。

真好!

“好啦,粥来啦!告诉你啊,我可是熬了好几个时辰呢!我现在的厨艺比以前好多了,傅培刚也是这么说的。”

若水听着她劈里啪啦的说了一串,只是笑。

“你可别不相信啊,等你病好了,我给你煮一大桌子菜,你就知道我没有吹牛了!好啦,我现在扶你坐起来,好好尝尝本夫人的手艺!我告诉你啊,本夫人的手艺可不是谁想尝就能尝的啊。不过啊,除了傅培刚,本夫人允许你随时点餐,绝不拒绝!怎么样,够姐妹了吧?”

听着她怪腔怪调的说法,幸若水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

“你知道吗,以前傅培刚说我做的菜,就连猪都不稀罕吃。现在啊,他那些个战友一逮着空就往我们家窜,手里拎的都是食材,我想不做都不行。不过啊,每次看他们吃东西,你一点都不觉的辛苦,反而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会把菜汁都给你吃了,让你觉得你的厨艺是天下最棒的!那种心情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爽就是了!”

在谭佩诗的帮助下,喝了大半碗粥。又听她劈里啪啦地说了一会话,辅以张牙舞爪来说明,若水眼皮子就渐渐地重了,又睡了过去。

只是,嘴角边,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谭佩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替她把被子盖好,这才小心地收拾了碗筷,还有地上被打碎的。

搞定这一切,在床边坐下,撑着腮看着好友沉睡的样子。

过了一会,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谭佩诗耸耸肩站起来,队长的动作还真够快。果然,房门马上就推开了。

“若水。”

谭佩诗急忙将食指放到唇边。

“嘘——她又睡着了,别吵醒她。”

鹰长空皱了皱眉头,放轻脚步走进来。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床上沉睡的人儿。

“不是说已经醒了吗?”

“醒了呀。还喝了一碗粥,然后又睡着了。医生说了,她身体虚,多多休息才能好得更快。”

本来想取笑他一下的,可是看到他身上还穿着训练服,满是泥巴脏兮兮的,便什么也没有说。显然,他是直接从训练场冲过来的,可见心情有多急切。

“好了。我再去给她准备吃的。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再进来。她身体虚,你这样脏兮兮的要是害他细菌感染怎么办?”

已经到了床边的鹰长空猛地退了一大步,看了床上的若水一会,就转身出去洗澡了。

谭佩诗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再看着床上的好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笑了。

若水,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要赶紧好起来!

……

若水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橘色的灯光将黑暗驱散,但又不会太刺眼。

佩诗越来越细心了!

刚想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正被什么压着。一转头,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头发短短的,像刺猬一样一根一根竖着。

她只是转动了一下头,床边趴睡着的人马上一样坐直身体,动作比豹子还快。

“若水,你醒了!”

若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原来,那不是梦,那真的是他!

鹰长空得不到回应,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要!”

若水急忙伸手去拉他,却扑了个空。

听到她的话,鹰长空又退了回来,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查看着,想要确定她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没有想到……”

她只是没有想到,还能再看到他。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在那个牢笼里,等待油尽灯枯,耗尽这一生。

眼泪,缓缓地滑落带笑的眼角。连哭,都可以笑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试过了。

顾飞鹰抬手轻轻地点去她的眼泪,他手指粗糙,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她就像一个玻璃娃娃,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

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情,他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中。

“别怕,有我在!”

只这一句,没有虚无的安慰,没有华丽的承诺,却让人心里踏实。

幸若水与他对视,然后含泪而笑,轻轻地点点头。

“嗯。”

千言万语,只需应这一声。

站在门口的谭佩诗,粗鲁地擦去眼泪,咧着嘴傻笑。

006 幸若水,你不许死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凭空消失一样?这么大一个人被从医院带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大手一挥,呼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被扫落,破碎响了一地。

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上跪着的人更是挺直腰杆,即便他的右手臂正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即便他的左腿上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苍唯我紧咬着牙,紧握的双拳,眯起的双眸里是隐忍的怒火。

“烈焰帮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继续给我找!烈焰帮那边一定要盯紧,一点消息都不可以漏过!”

“是,大哥。”

“出去!”

所有人迅速地离开,只剩下心腹兼军师的肖岩仍在那站着。沉静地,看着如暴龙一样的男人。

苍唯我一拳砸下,碰一声,桌子顷刻间就成了碎木板,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肖岩看着一地的破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可是你到底折磨的是幸若水,还是根本是在折磨你自己?如果折磨的是她,那要是烈焰帮把她抓走了,不是更好吗?他们一定会帮你好好地折磨她,兴许还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别人帮忙!”

苍唯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墙。双眼睁开又眯起,xiōng膛急剧地起伏着。

“如果烈焰帮已经把人杀了,或者把人给折磨死了,难道你还要烈焰帮让人活过来再让你报仇不成?”

“那就铲平整个烈焰帮。”

毫不犹豫的回答,咬牙切齿。是恨,是急,唯有他自己明白。

肖岩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

幸若水,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把你从坟堆里拖出来,鞭尸!

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男人的五个骨节顿时成了五个血印。

……

也许是放下了心口上的大石,又或者那个结已经有所松动,若水的神经便也不再那样紧绷。

俗话说,心宽体胖。于是,若水的身体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得大家都很高兴。虽然还是消瘦得厉害,但至少已经不那么憔悴吓人。

在人前,她都总是笑,让每个人都替她快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发呆。眼神空洞,神思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佩诗几次碰到这种的情景,心里知道那么深的伤岂是这样容易便愈合的,只是替她心疼。

终于,房门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坐起来,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面对那么多人的关怀,她怎么能不好起来?可是,要怎么好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抬手摸摸xiōng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被挖空了,总是隐隐作痛。她便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什么也不能做。

午夜梦醒,便越发觉得那里空得厉害,疼得厉害。于是便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长夜漫漫,她一分一秒等着天亮起来。

“她睡下了?”

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男性嗓音,是最近慢慢熟悉起来的。

在笼子里囚禁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声音,这个人。那就像一把救命的稻草,被她地抓在了手里。可真到了面前方明白,幻想与现实终究有别。

幸若水赶忙躺下来,盖好被子,把头往里侧偏,闭上眼。

“嗯,应该是累了,刚睡了没多久。我说队长,你这样天天偷偷往外溜,不怕军规处置啊?”

谭佩诗带笑调侃。

鹰长空斜睨她一眼,冷笑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培刚要接受特殊训练,不得离开营地半步!”

“喂,队长,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

鹰长空嗯哼两声,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天。

谭佩诗双肩一耸一松,也看着天感叹:

“哎呀,我们家若水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把某人迷得那是神魂颠倒,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啦!”

鹰长空对他们夫妻两一视同仁,飞毛腿马上送出。

谭佩诗灵活地往后跳开。队长每次都来这招,她都已经习惯了,绝对不会中招。

“好啦,我要去忙啦。想看睡美人就赶紧进去吧,过时不候哈!不过队长,可不能乱吃豆腐哦!”

趁着队长发飙之前,谭佩诗几个闪躲就跑掉了,留下一串欢乐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了许久也未消失。

“兔崽子!”

鹰长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扔掉,踩灭。又等了一会,待烟味散去,才推门而入。

紫色的薄纱帐后,她正安然睡着。一双手交叉放于腹部,头微微向内偏。稍稍倾身,便可以看到长长的羽睫,脸色还是苍白,嘴唇却分外的红艳欲滴。

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撩开蚊帐,在床边坐下来。小心地掀开被子,将她的双手放了进去。她身体还很虚,一点儿不小心就有可能又加重了。

侦察兵出身的他,如何能不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睡着。若水,那么你装睡是为了躲避见我么?

他扒了扒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又有了想狠狠抽一口烟的冲动。

忍住了抽烟的冲动,却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她苍白瘦削的小脸。她本来脸就不足他的巴掌宽,如今更是小得只有他的半个巴掌大了。

许是掌心的茧子让她不舒服,若水嘤咛一声,将脸转了过来。眉头轻轻地皱着,嘴唇紧抿。

凝视着良久,他突然俯下身去,含住她两片柔软的唇瓣。身下的人儿,一下子就僵硬了身体,动也不不敢动,连呼吸都被屏住了。

怕她把自己给憋坏了,鹰长空只好松开。

眼看她偷偷地微微分开双唇呼吸,他便突然低下头去,含住双唇,趁机将舌头送了进去。

鹰长空连同被子一起将她轻拥着,深深地吻允着她娇嫩的双唇。

若水身体僵得厉害,装作嘤咛一声,伸出手来想要推开他。

鹰长空将她挥舞的手夹在腋下,微微加了力道,一再深入地吻着。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嘴唇,无数次午夜不眠,肖想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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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虾米大家都不肯留一个爪印鼓励鼓励

桑心,抓狂,吼吼吼

007 速度!硬上!

“嗯……”若水发出一声明显的抗议,翻了个身,留给她瘦削的背。

鹰长空凝视她良久,终是舒了一口气,替她盖好被子。在床前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若水才缓缓地躺平身体,依旧闭上眼。

……

“队长。”

傅培刚一屁股在鹰长空身边坐下来。

鹰长空睨了他一眼,猛吸一口烟,不吭声。

“队长,我发现你最近都快成烟囱了。”

以前队长也抽烟,但没现在这么频繁。那眉头也一天到晚都是皱着的,皱纹都多了好多条。

果真是红颜祸水,还是他家诗诗比较好,大大咧咧的什么都直来直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哭,心情好就笑,让看的人明明白白,不用猜来猜去麻烦还揪心!

“你可以向大队长告发。”

傅培刚撇嘴。“队长,你这绝对是迁怒。”

鹰长空一肘子顶过去,扯着脖子吼道:“有屁憋着,没屁就滚蛋!”

傅培刚噗嗤一声就笑了。“队长,我敢保证若水绝对不知道你有这么一面。”

虽然当兵的一向满嘴脏话,那样吼起来比较有气势,但队长最近有越来越粗俗的倾向,危险啊。

鹰长空眯着眼睛睨了他一眼。

吓得傅培刚刷地往旁边挪了一大段距离,速度异常迅速,警惕地瞪着他。

“队长,你憋了一肚子欲火,可也不能找咱撒不是!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然后傅培刚便想起老婆昨晚说过的话:“我看队长一见到我们家若水,就恨不能化身为狼把这小羊羔一口吃到肚子里。可惜这小羊羔是他心尖儿上的肉,只能看不能吃,憋得他嗷嗷的只能洗冷水澡,怪可怜的!”

虽然他当时以此为理由将老婆扑倒吃干抹净,但事后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联想到队长嗷嗷地半夜洗冷水澡,他很想大笑啊。

“滚!兔崽子,专门看我笑话不是!”

虽然够不着,长腿还是飞速扫了出来,扬起烟尘滚滚。

傅培刚跳开几步,揣度出危险度已经降低,又爬回到他身边来。

“我说队长,你得想个办法。这么下去,它不是个事儿啊。”

鹰长空吐出一口烟雾,睨着他问。“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还不赶紧支出来,找抽不是!”

傅培刚眼珠子一转,凑过来。

“队长,咱们特种兵讲究什么?四个字——速度,硬上!把这个四个字用上了,没有攻不下的关!”

鹰长空一脚就踹了过去。“狗屁!什么硬上?我平常教你们的智取,都冲厕所里啦!揍死你,兔崽子!”

傅培刚涎着笑脸,抓抓脑袋。

“队长,这不特殊情况特殊分析嘛。出别的任务,你比我有经验。这任务,我比你强,你看我们家诗诗就知道了。”

“搁我这显摆呢是吧?出任务?嗯哼,这说法不错,我回头找谭佩诗鉴赏鉴赏。”

“队长,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咋咬吕洞宾呢。”

鹰长空这回完全不客气,这一脚那踹得是惊天动地。饶是傅培刚动作快,也被扫到了尾巴。

“胆子肥了,竟然骂老子是狗,欠收拾的兔崽子!出去,给老子跑二十圈,负重不得低于25公斤!”

啪一声,立正敬礼。

“是,队长!”

鹰长空重新坐下来,灭了手里的烟头,又抽出一根,点燃。

速度?硬上?

要不……试试?

……

“又在看书!快别看了,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谭佩诗抢掉若水手里的书,随手扔到一边。

若水没办法,只好掀开被子下床来。“去哪里溜达?”

“要不去逛街?你来这里也没有出去逛过,你别说,这里虽然是个小城市,可各方面的设施还是有模有样的。环境也好,适合长久居住。”

“逛街……要不,你还是要别人去吧?”

谭佩诗看着她,突然明白她的顾虑。伸手,拉过若水的。

“若水,你是不是担心苍唯我那个混蛋会找到这里来?”

若水没有回答,默认了她的猜测。

“幸若水,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怀里!”

这是苍唯我说过的话。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

“若水,这个你不用担心。苍唯我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来的,你真以为像小说里那么夸张,随便就能势力大到不管人在哪里都能翻出来啊?再说了,就算苍唯我真的来了,队长他也能护你周全。我告诉你,别以为队长只是一个当兵的,他的本事大着呢!所以啊,你放心吧。”

若水摇摇头,愁眉不展。“佩诗,你不了解苍唯我。”

谭佩诗耸耸肩,不以为然。

“我是不了解苍唯我,但是我了解队长。”

他们队长叫什么,叫利刃!

“哎,若水,你跟苍唯我离婚了的吧?”

谭佩诗正想着队长威风凛凛的大名,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队长是可以保护若水的,可若水要还是别人的老婆,那可就麻烦了。军人,作风问题是很要命的!

他们都忙乎着把人救出来,然后忙乎着撮合两个人,却完全忘了,也许若水还是苍唯我的老婆!

若水点点头。苍唯我拿着他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给她钱,她毫不犹豫地就签了。本以为签了就代表着从此自由了,却没想到苍唯我依然不肯放人!他就是要她死,也得死在他跟前!

“那就好,吓我一跳!”谭佩诗拍拍xiōng口,一副大石落地的模样。

“怎么了?”

“没事,就是确定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走吧,咱们出去逛街,顺道晒晒太阳。你这样整天躺在床上,身体反而好得慢。”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你放心,咱们队长厉害着呢,保护自己的女人绝对没问题的!”

谭佩诗都想拍拍xiōng口,替鹰长空做这个保证。

“别不相信啊。告诉你,做了军嫂,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嫁给军人,绝对有安全感!如果你看过他们那漂亮的腹肌,摸过他们那坚硬如铁的xiōng口,还被那满是茧子的大掌牵过手,你就绝对不会怀疑!当然如果你曾经被做得体力透支晕过去,那你就连怀疑都不敢有!”

“佩诗!”

幸若水顿时红了脸,这丫头越发的口无遮拦了!

谭佩诗吐吐舌头。这番话绝对不能让傅培刚知道,否则她就惨了!

“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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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剧透一下,下一章会有一个新人物要出来哦,吼吼吼

继续要求留爪印啊,留爪印

008 你是我妈咪(上)

z市是个三线城市,算不上特别繁华。但正是因为不那么发达,才少了污染,所以空气清新、绿化到位,住起来很舒服。

而且这里没什么工业,自然也没有外来打工者,人口也比较单纯,治安管理据说是非常不错的。

9月天,火辣辣的太阳已经把热情降下了许多,所以也少了那酷热的煎熬。再者道路两旁都是大树,树大招风,倒也凉快惬意。

谭佩诗挽着若水的手臂,走在绿荫道上,给她介绍这四周的建筑。其实也没有什么著名的地方,不过是告诉她这是什么商场,那是什么餐馆罢了。

幸若水在床上躺了许久,身体虽然已经好多了,但还有些虚,所以两个人也不敢走太快。只当是散布,慢悠悠地晃着走,心情也跟着放松悠闲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这里挺舒服,住这挺好的?”

谭佩诗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笑眯眯地转头去问自己的好友。她可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因为,这里有她深爱的男人。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挺好的。空气很好,绿化也好,人不多,交通也不拥挤。就像你说的,是个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

“那就好。这以后就是你安家的地方,你得喜欢它才行。要不让队长把我们家楼上或者楼下买下来,以后咱们做邻居?哪天队长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还可以跑到我家来过夜。到时候我就把傅培刚扫地出门,咱们姐妹两盖被子聊天,让他们两个臭男人嗷嗷洗冷水澡去!”

“佩诗,你又胡说了!”

幸若水忍不住跺脚。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渴望那样平静温馨的生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幸福不会这样容易就让她拥有的。

谭佩诗呵呵傻笑,让人拿她没辙。

“若水,对面那家暖汀阁很不错的,里面的东西都超好吃超好喝的。反正走了这么久,你也有些累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顺便歇歇吧。”

“好。”

于是,两个人便进了点心店,选了一个靠玻璃窗的位置,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窗外的一切。因为小店就位于十字路口的位置,红灯的时候,可以顺道观察一下各式各样的人。

上午十点多,正是上班时间,所以店里人不算很多。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送上来了。

若水尝了一口蛋糕,发现正如佩诗所说的,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油腻,味道很不错。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谭佩诗倾过身体,含着勺子问,眼睛还眨巴眨巴的。那模样,就像是献宝之后等待回应的小孩子。

若水笑了,喜欢极了好友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很好吃。不过啊,我还是觉得谭佩诗做的东西更好吃!”

“哈哈,那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幸若水注意到,窗外一辆很霸气的悍马徐徐地停了下来,在等红灯。车窗里,出现了一张粉嫩的孩子脸庞。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突然,那孩子抬起小手用力地拍打着车门,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店内。他的身后,露出一张女性脸庞,正顺着小孩的手往这边看。

要不是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孩子,若水还以为他看的是自己呢。不过,那孩子长得真好看,粉雕玉琢的,嘟嘟的小脸让人想摸一把。想着,她不由得绽开笑容。

“好酷的悍马!哇,好漂亮的小孩!”谭佩诗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扑到窗口去了。

幸若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佩诗对孩子还是这样没有免疫力。

“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赶紧生一个吧。”

谭佩诗重新坐回来,嗯嗯地应着点头,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孩子看。

幸若水笑着转头,便看到车门打开,孩子从车子上蹦下来,撒腿就往店门口跑。那孩子看起来也就三岁样子,他穿着深蓝的背带裤,上身是白色的小t恤,xiōng前图案是蓝色底纹上一只喷水的海豚。

小孩子也不等后面的大人,就这样冲冲撞撞地跑了过来。

幸若水和谭佩诗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幸好绿灯还没亮,车子都是停着的。

两个人都转过头去往门口看,不一会,那孩子就从门口钻出个头。往她们这边一看,瞬间绽开可爱的笑容,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幸若水正好奇他到底找谁的时候,小孩子一把扑到她的身上,大声喊:“妈咪!”

谭佩诗瞬间瞪眼张嘴,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蛋。

幸若水笑容一僵,囧囧地低头看着小孩子。“小朋友,你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妈咪。”

小孩子本来正眨巴着大眼睛高高兴兴的,听她这么一说,嘴一瘪,当场就哭了。

“妈咪,你不要小福安了吗?哇哇,妈咪不要小福安了……”

四周的客人本来就被这个可爱的孩子给吸引了,现在孩子这么一闹,俱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若水。似乎在说: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妈妈,竟然不要自己的孩子!

幸若水更加地囧,为了避免孩子哭得更厉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抚着他的背。“乖,别哭,别哭。”

小孩子倒是很快就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豆子。

幸若水便伸手,替他擦了擦眼底的泪痕。

小孩子似乎很喜欢她这样的动作,嘴里喊着妈咪妈咪的,一头往她怀里钻,还一拱一拱的像小猪一样。

幸若水也没推开他,因为小孩的家长跟上来了。若水有些尴尬地,对着她笑了笑。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五十岁上下,保养得非常好。若不是眼角的皱纹,光凭皮肤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而且全身上下散发着贵气,恐怕是上流社会的富太太。

“小福安。”那人喊了一声孩子的名字。

孩子便从若水的怀里转过身去,一头又冲过去抱住她的腿,仰着头用雀跃的语调喊:“奶奶,我找到妈咪了,我找到妈咪了!”

女人弯腰摸摸孩子的头,温柔地看着他说:“孩子,你认错人了,姐姐不是你妈咪。”

小孩子愣了一下,然后跺了一下地板,小嘴鼓鼓的又冲回若水的怀里。还回过头去,瞪他奶奶。

“不,奶奶骗人,她就是妈咪!”

他见过的,爹地给他看过照片,她就是妈咪!

009 你是我妈咪(下)

幸若水看着孩子的奶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好像就认定了她就是他妈咪。

孩子的奶奶和善的脸上也浮上了歉意,对若水笑了笑。

“你们好,我姓杨,是这孩子的奶奶。”

幸若水回以笑容。“杨阿姨好!我姓幸,幸福的幸。这是我朋友,她姓谭。”

“你们好。实在不好意思。小福安自小没了妈妈,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小福安就嚷嚷了。“奶奶胡说,小福安有妈咪,这就是小福安的妈咪。”

小孩子腮帮子鼓鼓的,大有“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的架势。小脸嘟嘟的,小表情很认真,越看越可爱。

若水摸摸他鼓鼓的两颊,心里明白:这孩子怕是自小没有妈妈,所以很想妈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认定自己就是他的妈妈。

“小福安,听***话,咱们去找爸爸,姐姐真不是你妈妈。”杨紫云伸手去拉孩子的手。人家那么年轻的女孩子被喊做妈妈,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小福安大声反驳,眼泪就滴答滴答地掉下来。一边揪着若水的衣衫委屈地哭,还一边控诉。“奶奶是坏人,不让小福安见妈妈!”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杨紫云也没辙,只好一脸歉意地看着若水。

“实在不好意思。孩子他太想妈妈了,所以……”

幸若水笑着摇摇头。想来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娃,兴许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妈妈。这样一想,就觉得挺心疼他的,自然也就不尴尬了。反而伸手把孩子抱到膝盖上,替他擦掉眼泪。

“杨阿姨,你赶时间吗?如果不赶时间,要不坐下来吃些东西,让孩子情绪稳定下来,兴许就没事了。”

幸若水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杨紫云看着她怀里的小福安一抽一抽地吸鼻子,大眼睛还警惕地瞪着自己,便只好接受了她的建议。

“也好。”

幸若水替小娃娃擦了眼泪,便低头问他:“这里的蛋糕很好吃,想不想吃?”

“想!”小娃娃顿时露出了笑容,大眼睛都笑弯了。

幸若水自然不能让孩子吃自己剩下的,于是便将孩子放到凳子上。“那我去买蛋糕,你乖乖地在这等着。”

幸若水刚刚走了两步,裤子就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小娃娃正揪着她的裤腿,仰头眨巴着眼睛在看她。很明显,他怕她就这样跑了。

幸若水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想想就拉着孩子的小手,带着他一起去排队买东西。小孩子于是高兴地笑了,连步子都迈得很用力,有些气昂昂的气势。

谭佩诗看着这和谐温馨的一幕,转头去问眼前的杨紫云。

“杨阿姨,小福安的妈妈是不是跟我朋友长得很像啊?”

否则,这孩子怎么会在对面的马路,还是在车子里就看中了若水。看他那架势,似乎认定了若水就是他的妈妈。

杨紫云摇摇头,她自己也很不解。“没有。小福安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就连照片都没有。他以前从来不这样把别人认作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谭佩诗挑挑眉。“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柜台那边,一大一小终于排到他们了。

“来,看看你喜欢吃哪个?”若水弯腰将他抱起来,让他看单子上的东西。

“这个,这个,这个……”

若水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敢情这小娃娃想把人家店里的品种都买上呢。于是自己做主,给他挑了三款蛋糕,又要了一杯牛奶和一杯奶茶。

回到座位,若水将他放在自己的身边。

小家伙一看到奶奶还鼓着腮帮子,还记着仇呢。那可爱的样子,让三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蛋糕送上来,若水把奶茶给了杨紫云,又把一块蛋糕放在她面前。然后把一块蛋糕放到小福安面前,把勺子塞给小家伙,顺带摸摸他的小脑袋。

做完这一切,若水刚刚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就被人扯了衣袖。

“妈咪!”小家伙看着她,递过来一只勺子。

若水愣了一下,才明白,小家伙是要她喂他吃呢。

“小福安,不可以这样,乖乖地,自己吃。”

杨紫云从若水手里拿过勺子,塞回小福安的手里。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在家都自己吃东西的,现在居然要人喂!

小福安嘴巴一撅,撒娇加撒泼地扭动着身体。“不嘛!妈咪喂,要妈咪喂!”

最后实在没办法,杨紫云也只好同意了。

幸若水便拿勺子小口小口地挖蛋糕,送到他嘴边。等他嚼完吞下去了,才敢给第二口。不时的,还拿纸巾给他擦嘴角。

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在照顾自己的孩子,异常的温馨动人。

谭佩诗撑着腮,看着专注喂孩子的好友,眼里直冒光。若水这样子,好有母性的光辉啊!也许回去可以建议队长赶紧把若水吃掉,然后让她怀一个小娃娃,那估计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于是,她把身体靠过去,凑到若水的面前。

“怎么了?”若水不解地看着她。

“我发现,你现在正光芒四射,知道那是什么不?那是母性的光辉!”

幸若水顿时红了脸,瞪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杨紫云也笑着道。“我也觉得,幸小姐你一定是个好妈妈。”

小福安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也听懂了她们的话。大眼睛看着若水,很认真地点头。“嗯,妈咪是最好的!”

顿时,三个大人又被他那可爱的小样子给逗得笑了起来。

暖汀阁的点心都是那种小巧玲珑型的,一块蛋糕并不多,但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一块蛋糕喂完,若水又喂他喝了几口牛奶,小家伙的小肚子已经鼓鼓的了。

“好了小福安,我们该走了。”就算他们不赶时间,人家两个女孩子也不能陪着他们一直在这里耗呢。

小家伙抓着若水的水,扑闪着大眼睛,奶奶地说:“妈咪,爸爸,我们去找爸爸。”

幸若水很喜欢这个孩子,孩子错认了她,也是一种缘分吧。抬手摸摸他的小脸蛋,还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小福安乖乖啊,你跟奶奶一起去……妈咪、妈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等办好了就去找小福安和爸爸,好不好?”

小娃娃看着她,大眼睛出奇的亮,伸出小手来。“拉钩钩。”

幸若水想着自己要欺骗一个孩子,挺难受的。但还是伸出手来,勾住他的小指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孩子被奶奶带走了,坐在车子里,还一直朝着她们挥手。

看着车子发动,远去,幸若水差点哭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欺骗了他,心里有愧。又或者,是疼惜他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

“好了若水,就像你说的,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赶紧生一个吧。看队长那样子,肯定是一击即中型的,你不用担心!”

幸若水的伤感顿时没了,伸手就去掐她。

“我让你个小妮子再胡说八道!”

010 上校耍流氓啦

鹰长空请了个假,打算明天带若水出去玩,增进感情。就像傅培刚说的,不能总是原地踏步走。

想见若水的心情很急切,也不打算熬到明天了。便决定去傅培刚家霸占他们家的沙发。

到了傅培刚家里,他们正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傅培刚夫妻正在客厅里窝着。

“哟,队长,你怎么不早说,饭菜都吃完了。”

鹰长空将身体抛进沙发里,懒懒地靠着。

“我已经吃过了。若水呢?”

谭佩诗站到他面前来,双手一叉腰。

“我说队长,敢情你是若水不是住在这里,你连我家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是不是?”

虽然说他这么重视若水,她是挺高兴的。可队长这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傅培刚好歹是他的下属兼好兄弟呐。

鹰长空挑挑眉,冷飕飕地道:“若水要不在这里,你们夫妻两不都在做那儿童不宜的事情,还想着我来当观众不成?我是没关系,如果你们真想要观众的话。”

说完,还耸耸肩摊摊手。

谭佩诗气绝,外加脸红耳赤。她虽然大大咧咧的,可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们也没关系。等你和若水以后,我再跟傅培刚一起看回来就行了。咱们互相给对方捧捧场,顺道比较比较,也挺好的,是不是?”

“老婆,咱是女人,别这么彪悍行么?”

傅培刚拉住自己的老婆,哭丧着一张脸。自家老婆是不是有些彪悍过头了,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讨论这么彪悍的问题。她是不是还想让他和队长比比大小长短啊?

谭佩诗曲手就给了他一肘子。“干嘛?你还想做变性手术不成?告诉你,我可不是蕾丝啊。还是说你已经……”

知妻莫若夫!傅培刚果断地拉起老婆的手,进房间。干什么?当然是让她好好地体验体验,他到底行不行!在门口,又转过来对沙发上的鹰长空招呼一句。

“队长,你自便。”

鹰长空挑挑眉,起身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敲门。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

若水站在门后,眼睛有些红,显然刚刚哭过。看到他,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随即笑了笑。

“你来了。”

若水连忙侧身让他进来,然后赶快地擦擦眼睛。

鹰长空走进去,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书页上湿了一大块。很明显,她刚才在哭。这个傻女孩,恐怕又在想过去的那些伤心事情了。难怪他们刚才在外面那样的笑闹,她也没有听到。

“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杯水。”

“别忙。”

鹰长空拉住她,不喜欢她这样礼貌疏离。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大拇指摩擦着她的眼底。她有些闪躲,但并没有拍掉他的手。

“若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样礼貌,这样见外。这比你骂我一顿揍我一顿,还要难受。”

若水看着他,良久,低头喃喃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鹰长空轻轻按住她的肩头,让她在椅子里坐下。

“若水,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男人俯身与她对视,好一会才站起来。突然抬手,一把脱掉了身上的t恤。

“啊,流氓!”

突然有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若水吓得下意识地就喊流氓。猛地站起来,带着椅子踉跄几步,幸好没有摔倒。

鹰长空正要解释,谭佩诗就在外面敲门了。

“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队长,你可别乱来啊!”

鹰长空气绝,对着门吼了一句。“傅培刚,把你老婆带走,管住她那胡思乱想的脑袋!”

然后就听到谭佩诗呜呜呜的声音,应该是被傅培刚捂住了嘴巴。

鹰长空不管他们,伸手将若水拉到自己的身前,抓住她颤抖的手放在自己xiōng前。有些叹息,有些伤心。

“若水,睁开眼。你还不相信我么?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若水看着他的脸,也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他。

“对不起。我、我那是下意识反应,我没想那么多。”

鹰长空自然明白。她受了那么深的伤害,对男人肯定是心有戒备的。微微地心疼,但还是坚持将她的手按在xiōng前。

“若水,你看看我的身体,你看到了什么?”

若水吞吞口水,终于将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移。她首先看到的,不是谭佩诗说的八块漂亮的腹肌,也不是那鼓鼓的钢铁一样的xiōng膛,而是伤口。是的,各种各样的伤口。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新有旧,密密麻麻们地布满他的身体。

若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抚摸他的每一个伤口。那种凹凸不平的感觉,传递到手上然后是心里,让她的心脏也颤抖起来。

“这些伤……”

鹰长空拉着她的手,一个一个抚摸过那些伤口,一个一个地给她说说这些伤口的由来。其实,作为一个兵,尤其是特种兵,这些伤口根本不算什么,更不值得炫耀。只是,他不想让她继续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当中,那样她是无法往前走的。

说到最后,幸若水已经是泪流满面。单手捂着嘴,呜呜地哭。

鹰长空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

“若水,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伤口,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但是,这些伤口都会像这样结痂,然后愈合。也许还会留下难看的痕迹,但不会再疼痛。可是如果你总是伸手去把这层痂撕掉,它就会又流血疼痛起来。”

若水咬着唇,却止不住眼泪。

“人们都说,最深的伤口是那些看不见的。可是若水,我总是在想,那些看不见的伤口虽然深虽然痛,可只要你够坚强够乐观,你就能慢慢地放下它活得更好。这些看得见的伤口要是再不幸一点,也许就活不成了。如果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伤还是痛?”

若水发出一声抽泣,踮起脚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鹰长空便真的不再说,只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任若水在他的怀抱里,放肆地哭,发泄那些压抑着她的沉重。

鹰长空这才发现,她真的很小。身高只到他的xiōng口,加上又纤瘦,抱在怀里就像抱一个孩子。越是用手臂丈量着,就越是心疼她。

许久许久,若水才慢慢地停止哭泣。但还是将脸埋在他的xiōng前,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鹰长空抬起她的脸,看着那长睫上晶莹的眼泪。抬手,摘取。低头,吻住她微张的唇瓣。

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放松身体,放任他攻城掠池。在他的气息包围中,仿佛过往的一切不好都能就此远去。

两个人正吻得如痴如醉,难分难舍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来。

“若水,你没事吧?”

011老婆,我不是狗

原来谭佩诗听到若水喊流氓,后来虽然没有再喊,但房间一直传出声音,隐约还有若水的哭声。

虽然被傅培刚拖回房间,但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一着急,直接拿钥匙过来开门了。

正痴醉中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俱惊愕地瞪着门口冲进来的谭佩诗。但身体还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知道是被吓的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有分开的意思。

谭佩诗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知道自己打扰到队长跟若水做甜蜜蜜的事情了。脸一红,扯着脖子就喊:

“好你个队长,居然敢对我们家若水耍流氓!傅培刚,上去咬他!”

大手呼啦地一挥,端的是威风凛凛啊,如果忽略她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脸。

看着自家老婆的威风,再看看队长利刃一样的眼神。傅培刚苦着一张脸,求助地看着自己的老婆。

“老婆,我不是狗啦!”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个人都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口水直喷。那句话再配上傅培刚那表情,端的是会让人笑喷的。

谭佩诗脸红似血还下不了台,霍地转身,一把揪着老公的衣服就将他往外拉。

“不是狗怎么啦?跟我出来,老婆我今天就教你怎么样咬人!”

一边红着脖子喊,一边真的风风火火的将傅培刚拉出去,关门落锁。

好一会,还听到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在给自己消除尴尬呢。

鹰长空与若水相视,再次忍不住笑喷了。这个佩诗,真的是个活宝来的!

这一闹一笑,先前的缠绵气氛便不再。但伤心,也自然地消去。或许伤口还不会马上愈合,但是血会慢慢地凝固,然后结痂,直到不再疼痛。

鹰长空健臂一伸,将若水揽在怀里。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再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

若水略略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

鹰长空也没做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却又似乎有千言万语在沉默中传递到彼此的心里。这或许就是古人说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后来,鹰长空又抱着她看了一个电影,名字叫《你丫闭嘴》,是个法国片。挺搞笑的一个片子,把若水逗得欲罢不能,一路笑到电影结束。

“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

鹰长空将她放下来,亲亲她的额头就要出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

若水反应过来,跑过去拉住他。

难不成,他现在赶回去?可是路这么黑,军区又不在市里,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鹰长空摸摸她的脸,笑了。

“我不走。我就在沙发上睡,别怕。”

“可是,那个沙发很短。”

佩诗家的沙发虽然是三人的,但是他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在那张小沙发上根本睡不开。在那上面屈一夜,只怕明天手脚都要麻痹疼痛。

“没事,只是一晚上而已。”

若水突然想起,佩诗家里还有一张大席子和一个褥子,就是为了打地铺用的。

“你等我一下,我有办法!”

然后就跑出去,把那张席子搬了回来。那是一张普通的草席子,比较差的那种。

“把被子铺在地上,再放上席子,就可以睡了。”

鹰长空看着她忙乎,没怎么帮忙。这种像妻子照顾丈夫一样的感觉,他很享受。

若水动作利索,很快就把床给铺好了。又跑去客厅,把放在沙发上的竹枕头拿回来,用毛巾擦了一遍,放在铺盖上。

“好了。”

她献宝似的,对着他笑。

鹰长空大手一勾将她勾到怀里,亲了一口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道:

“若水,你一定会是个好老婆。”

刷地,若水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急忙一把推开他。“胡说八道。”

又去柜子里给他找了一个被单,因为房间里有空调,夜里会冷。

“只盖这个,会不会冷?”

到了半夜,她都是整个人把被子给卷起来的。她喜欢开着空调很冷,然后盖着被子的感觉。这不是个好习惯,但是她改不了。

鹰长空逮住她又是一个吻。“没事,我们经常在森林里过夜,就这么往树上一靠就是一夜。”

若水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疼。她知道当兵不容易,但直到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她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可你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永远都是笑容。

“那你早点睡。”

大着胆子,若水第一次亲了他的脸。然后火烧屁股似的道了一声晚安,飞快地窜到床上,放下蚊帐。

鹰长空摸着自己的脸,半天之后呵呵傻笑几声,躺了下来。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很踏实很香。

军人的生物钟是雷打不动的,所以鹰长空起来的时候,若水还睡得香甜。掀了蚊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自然不忍心打扰。于是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晨练去了。

傅培刚自然也起来了。两个男人挤在浴室里,你取笑我一下,我挤兑你一句,倒也热闹。

“怎么样?弟妹把你训练成犬科动物了吗?要不回去给兄弟们展示展示?”

鹰长空用肘子顶了顶傅培刚的xiōng口,睨着眼问道。

傅培刚一口牙膏泡泡,咧着呀笑,含一口水吐掉。

“没有,我让她那张嘴儿彻底没空训话,让她那小身板彻底没力气动一下。”

炫耀,这绝对是红果果的炫耀!鹰长空可以肯定!

两个人一起出的门,鹰长空去跑步,傅培刚则要赶回部队。

谭佩诗被收拾得很惨,所以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她被收拾得很惨这一点,从傅培刚的神采奕奕上也能看得出来。

看着傅培刚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动作跟豹子一样窜走了,只差在身后长一根尾巴来摆摆得意。

于是,鹰长空上校赤果果的妒忌了。在心里憋的嗷嗷直叫外加捶xiōng顿足,什么时候他才可以过那样的生活啊!

于是,上校越想越觉得那天傅培刚说的办法,也许真可以试一试。否则冬天快到了,虽然他身体棒着呢,可也经不住一天几次冷水澡啊?

什么办法?当然是——

速度,硬上!

012 若水嫁给我吧

“女尸?”苍唯我眼睛一瞪,手猛地收紧,玻璃杯在掌中应声而碎。他却没有松手,而是五指越收越紧。

“是的。”

苍唯我死死地瞪着他,好一会才开口。“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但听的人,已经明白。

“因为天色昏暗,而且那人死前已经被虐待得面无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只能大概看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啪叽,男人五指猛地使力,掌中的玻璃碎得更加彻底。

不一会,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掌中一滴一滴地坠下,落地有声。

男人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高大的背影在微暗的光线里,如鬼魅一样的吓人。

……

鹰长空绕着小区跑了一个多小时,发泄着多余的精力。又在单双杠那里鼓捣了好一阵子,估摸着若水差不多起床了,才跑回去。

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听到厨房有动静。刚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晨光里,若水正在准备早餐。

舍不得打扰这温馨的画面,他便双臂抱xiōng,倚在门上静静地看着。

若水在擀面皮包饺子。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肤色白皙,非常的好看。包饺子的时候有规律地一捏一张,就像一只舞动的蝶儿似的。

她侧对着他,做事很专注。晨光里,那如扇子一样的挺翘长睫一扇一扇的,十分迷人。

她就像一个迷人的精灵,让鹰长空欲罢不能。所以当她背对着他打算洗锅子煮饺子时,他终于忍不住偷偷地走进去,伸手缓缓地揽住她纤瘦的腰肢。

“啊!”若水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扔了手里的锅铲。

鹰长空及时地把锅铲接住,下巴搁在她肩头上,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水别怕,是我。”

知道是他,若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却又羞红了脸。尴尬地动着身体,想挣开他的上臂。

“嘘,不要动,让我抱抱。”男人蹭了蹭她的颈子,低声道。灼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颈边,让本来就羞红的脸越发红得滴血一般。

若水僵着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鹰长空突然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若水,你想把自己给憋坏吗?”

若水羞得低下头去,只差把脸埋进xiōng口里。却被鹰长空转了个身,将脸挖出来。一低头,便吻住她娇嫩的唇瓣。

“咳咳咳……”

两个人还没进入状态呢,一阵子假咳声就响了起来。

若水是羞得想躲起来,而鹰长空是气得想把谭佩诗吊起来打一顿。这女人跟他犯冲,总是坏他的好事。

“队长你别瞪我,我怕怕啊!那个这可不怪我,你要吃我们家若水的豆腐,那也得回房间去把门关起来是不是?一大早的,我还要洗漱呢。”

“佩诗!”若水喊一声,红着脸就跑出了厨房。

鹰长空看自己老婆都跑了,瞪了谭佩诗一眼,急忙跟了出去。

眨眼间,厨房就只剩下了谭佩诗一个人。耸耸肩,坏坏笑。哼,谁让队长害得她昨晚被傅培刚收拾得那么惨,此仇不报非君子!

若水正要关上房门,被追上来的鹰长空伸手撑住了。

鹰长空闪身进去,随手把门关上。将跑到窗前的小女人抱进怀里,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那种想把她娶回家,随时可以看到她抱到她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若水,我想明天就回去打结婚报告。”

幸若水一愣,待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觉得心很慌乱。“这……”

鹰长空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捧起她的脸,与她深深相视。“若水,你不愿意嫁给我?”

幸若水看着他墨黑幽深的双眸,越发的不敢直视。垂下眼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她心里是相信他能够给自己幸福的,可还是慌乱。

她记得当初苍唯我求婚的时候,她也是怦然心动全身心的相信。可结果呢?

虽然鹰长空与苍唯我是不同的,她却还是害怕,无法言说的害怕。

下意识的,她的身体就抖了起来。

鹰长空明白她的恐惧,急忙紧紧地将她抱住。“若水,别怕。如果你不想这么快结婚,那我们就先不结。别怕……”

幸若水缓缓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xiōng口,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的阳光气息。慢慢地,害怕一点一点地消失,她放松身体靠着他。

鹰长空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下颌搁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蹭着。揽着她纤瘦得硌人的身子,心里泛着疼。

良久,鹰长空才轻轻地推开她,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若水,我们先不谈结婚。就让我们从恋爱开始,享受相恋的感觉,好不好?”

面对他炯炯有神的双眸,幸若水羞涩得想要逃避,却还是笑着点点头。

“那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就当是咱们第一次约会。”鹰长空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脸颊。

幸若水红着脸,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去哪里?”

男人挑挑眉,有些使坏的味道但又很真诚。“你想去哪里?我们鹰家的男人最是疼老婆,一向以妻为纲,所以你说了算。”

幸若水顿时红了脸,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去。“你胡说什么呢。”

鹰长空重新将她抱住。“我说真的,以后你可以亲自验证。要是还不相信,有机会你可以先问问我妈。”

“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不说。那你决定好去哪里了没有?”这小女人真的很容易脸红害羞。

幸若水摇摇头。“我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那我们就慢慢来。我们可以四处走走,逛逛公园,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不对?”

“好。”幸若水绽放笑容。她不喜欢刻意,更愿意这样两个人随便走走,说说话。

鹰长空被这笑容晃花了眼,忍不住低头就吻住那美丽的红唇,辗转地加深。

“叩叩叩……若水,队长,出来吃早餐啦!”

谭佩诗一边喊,一边把门敲得更响,

当若水推开他时,鹰长空非常想冲出去把谭佩诗揍一顿,如果她不是个女人的话。

揽过走向门口的若水,狠狠地啃了一口,才勉强困住心里的那头猛兽。

013 鹰哥哥是我的!

饺子端上桌来,满满的一大盘子。一个人一个小酱醋碟子摆在面前,吃得心满意足。

吞下一个饺子,谭佩诗空出嘴来,从队长身上寻找点乐趣。

“我说队长,虽然现在流行那什么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但我得跟你说明白,我家若水不在这个行列哈。嗯——”

话没说完,被脸红欲滴的若水塞进了一个饺子。“快吃饺子,不许胡说八道。”

谭佩诗三两口把饺子咬掉,吞下去。“什么乱说啊?若水我这是在帮你呢,省得队长他吃干抹净不认账!”

鹰长空还没辩解,若水忙叫道:“别胡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谭佩诗看着刚刚还想杀人的队长瞬间笑得脸跟菊花似的。“哟,队长啊,若水这是在帮你呢。看来,你的追妻之路应该不会太漫长。”

“佩诗!”幸若水羞得猛跺脚,佩诗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老是拿她开刷。

鹰长空伸手盖住她的,轻轻地拍拍她手背。“若水别着急,她不过是嫉妒而已,你就满足她嫉妒的变态嗜好吧。”

“切!”谭佩诗一脸的不屑,斜斜睨着他。“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鹰长空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可多了去了。你嫉妒若水长得比你好看,脾气比你好;嫉妒我长得比傅培刚高大威猛,军衔比傅培刚高……”

“咳咳咳……”谭佩诗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只手指着鹰长空半天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帮谭佩诗拍抚着背的幸若水也被这番说辞给弄得很不好意思。

总算缓过气来的谭佩诗,急忙表达自己的心情。

“呼,差点呛死了!我说队长,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幼稚这么厚脸皮呢?”

傅培刚不是老说,他们队长最是腹黑最是冷酷,大家都叫他黑面阎罗吗?要是知道从队长嘴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些兵王不知道怎么想,会不会嗷嗷的想买一块豆腐来撞。

鹰长空挑挑眉,伸出手臂揽住若水的肩头。“我身上优点还多着呢,不过咱得留着我家若水去发现,没你的戏。”

再一次,谭佩诗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从此,队长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变成了侏儒。

一番笑闹之后,幸若水和鹰长空出门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丢弃了鹰长空的那辆悍马,两人共一把伞,沿着道路慢慢地走。

因为z市的绿化做得好,所以太阳虽然灿烂,却并不怎么热。不时一阵凉风吹来,很是惬意。

两个人也没有目的,就随意地走着。本来重要的便不是地方,而是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互动。

开始的时候,幸若水始终保持着与他的距离。虽然两个人已经默认了是一对,但她心里还没有适应这个快节奏。

鹰长空自然也把小女人的那点心思看得清楚明白。于是,大手一捞将将若水的小手握在了掌中。果然小女人微微挣扎之后,便红着脸别开视线,却也不再甩开他的手。

奸计得逞,鹰上校的嘴角就得意地上扬了。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小可人,在路人看来就是一对璧人。一把伞下窃窃私语,缓缓而来,十分的温馨。

“鹰哥哥!鹰哥哥,真的是你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而来的一声惊喜的叫喊。随即,一个水蓝色的身影便飞快地扑了过来,直扑鹰长空的身上。

“鹰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苗苗一把抱住鹰长空的手臂,一脸的惊喜。而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完全被她给忽略了。

“苗苗?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上课吗?”看到顾伯伯的小孙女,鹰长空有些意外。

顾苗苗不高兴地撅起嘴,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鹰哥哥太坏了,你肯定忘了人家已经上大学了!”

“呵呵……”鹰长空笑笑,打个马虎眼。

幸若水早已经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看着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挂在他的臂弯上,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苦,有些涩,有些堵……

“鹰哥哥最坏了!鹰哥哥,她是谁啊?”顾苗苗指着若水问。

她刚才就看到这个女人挽着鹰哥哥的胳膊,好像他们是一对的。那可不行,鹰哥哥是她的!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才不要把鹰哥哥让给别的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鹰哥哥是她的,这一点没得商量!

鹰长空将若水的怅然看在眼里,一把将她揽过来。“这是鹰哥哥的女朋友,你叫她若水姐姐吧。这个是我的妹妹,叫顾苗苗。她爷爷和我爷爷是老战友,铁哥们。”

“苗苗你好。”听到鹰长空的介绍,若水露出了笑容。

顾苗苗却似乎不领她的好意,撅着嘴斜睨着鹰长空。“鹰哥哥胡说,我才不是你妹妹呢。爷爷说了,以后苗苗是要给鹰哥哥做媳妇儿的。”

鹰长空敛了神色。“苗苗,那是爷爷开玩笑的,不能当真。你还是个小孩子,鹰哥哥可是比你爸爸小不了多少。”

“那又怎么样?爷爷都说了,苗苗喜欢就好!所以,你不可以跟她在一起!”

说着还炮弹头似的冲过去,用力推了若水一把。

幸若水毫无防备,被她推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幸好鹰长空及时把她给搂住。

“若水,没事吧?”

幸若水摇摇头,笑了笑。她心里,很难受。

鹰长空搂着若水,对小女孩露出了些微斥责的表情。“苗苗,向你若水姐姐道歉!”

若水正要说不用了,就被鹰长空给阻止了。

顾苗苗瞪了若水一眼,倔强地与鹰长空对视,说什么也不服软。但渐渐地,双眼就浮起了水雾,很委屈地咬着嘴唇。

“长……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用你假惺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小女孩强忍着眼泪猛跺脚,一边往后退。

“苗苗!”

“鹰哥哥,我也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小女孩哇地哭了,然后转身就跑,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让看的人心惊胆战。

“要不,你追上去看看,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没事,她就是闹小女孩脾气。”

014 跟姑奶奶抢男人,活腻了!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气氛便有些变了。

幸若水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又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正是敏感的时候。况且苍唯我囚禁她时,不停地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情感纠结于她是致命的伤。

她与鹰长空的感情才刚刚开始,还没进入正轨,这便有人站出来跟她宣战。他这样出色的男人,又哪里可能只有这一个爱慕者?将来,她又要面对多少这样的纠葛?她最是缺少心机,又如何能够比得过她们?一段感情若是需要用心机才能赢得,是否太累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里不停地跳出来,让幸若水的心情一落千丈。

“走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鹰长空按住她的肩头,捧起她的脸。“若水,你在生我的气。”

幸若水掰开他的手掌,强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太久没走动,所以累了。”

“若水!”鹰长空不让她逃避,固执地将她的脸转过来。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言不由衷。我知道苗苗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爷爷和顾爷爷他们开开玩笑,当不得真。”

幸若水摇摇头,心里难受,脸上却还是笑着。“我没有言不由衷,我只是、只是……”

她很想说,我只是害怕。那种看着自己的男人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甚至上演活春宫的感觉太可怕!

鹰长空按着她的肩头,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先接电话吧。”若水笑笑转过身去,深深地呼吸,压下激动的情绪。

她明白,这一切是她自己的问题,不是鹰长空的错。出色的男人或者女人不乏爱慕者,这是自然。

“好,我知道了。”

“是不是部队有事情?如果是,你赶紧回去吧,那比较重要。”刚好,她也可以冷静一下。

“不是,是我家里来人了,正在部队的招待所等着。”

“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鹰长空看着她,心里不好受。本来想跟她好好过一天,结果遇到了苗苗,现在家里又来人要赶回部队。“对不起。”

幸若水急忙笑着摇头。“这个不是你的错,道歉干什么。”

“走吧。我们打车回去,我再开车回部队。”

一路上,幸若水都被鹰长空搂在怀里,两个人都不说话。

到了小区楼下,鹰长空搂着若水,亲亲她的额头。“别胡思乱想。我心里认定的人是你,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改变。”

幸若水点点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

很快,车子便绝尘而去,消失在视野之内。

幸若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走进电梯。

回到屋子里,谭佩诗正在地上一边做瑜伽一边看电视,看到她有些吃惊地跑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好像脸色还不好,发生什么事情啦?是不是队长欺负你了?”

幸若水急忙摇头,生怕她误会了。“没有。他家里来人了,所以要赶回部队。我先回房间歇一会,你继续。”

谭佩诗一把拉住她,仔细地查看一番。“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揽着若水的肩头到沙发上坐下来,拉住她的手。“若水,跟我说说吧。你喜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这不好,会把人给憋出问题来的。”

幸若水拗不过她,只好把事情给一五一十说了。

“就这事?就这么点事?”听完了,谭佩诗就嗷嗷直叫。她以为多大的事情呢,结果就是一个青苹果出来客串了一下而已。

虽然她跟队长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不忍心好姐妹这样错失一段好姻缘,毕竟队长人还是很可靠的。

“若水,我知道以前的事情让你心有余悸,但你不能因噎废食是不是?这天下的男人并不都跟苍唯我一个德行,你这样对队长是不公平的。”

“佩诗,我——”

“你先听我说!”谭佩诗跪在瑜伽毯子上,拉住若水的双手,微微仰头看着她的双眸。

“若水,爱情也是一场战争,并不是两个人彼此相爱就可以一辈子幸福的。你要与情敌斗,与公公婆婆斗,与各种意外斗,与你的爱人斗,甚至还要跟你自己斗。这些话听着好像很怪异,但其实都是真话,只是你没有意识到那其实就是一场战争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太累了吗?”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真的觉得爱情好累。

“若水,你不可以这样悲观的!以前我认识的若水,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生活正是因为有起落才更有意义,你不会忘了吧?爱情也是一样,如果两个人过一辈子都没有起过一个水泡泡,那不是太无趣了吗?要知道,很多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发生的婚外情,是不是?”

幸若水抿着唇,笑笑。虽然心里还是堵,但已经好些了。

“再说回今天的事情,那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她喜欢队长正说明队长是个不错的男人。我要是你,我就这样——”

说着,她两手一叉腰,然后右手食指指着前方,一脸的气势汹汹。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竟然跟姑奶奶抢男人,活腻了你!”

“噗嗤!”幸若水被她那搞怪的表情动作和语言给逗得笑了出来。这一笑,便觉得压在心头的东西消散了。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是现在的她太脆弱了。

“佩诗,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幸福,本就是需要努力争取的。

谭佩诗大手一挥,仰天长叹。“哎呀,我发现我真是心理大师,我要是开心理诊所,那些心理医生都要回家种番薯。”

幸若水忍俊不禁。“去吧去吧,我支持你。”

谭佩诗突然想起什么,蹭蹭地又跑到她身边来。

“不过若水,想明白归想明白,队长那边还是得givehimsomecolorseesee才行。”

拉着若水,这样那样的开始传授经验。

急着赶回去又担心若水的鹰长空压根不知道,他又被谭佩诗给算计了。

上帝保佑他,阿门!

015 给孩子找个妈

“队长,门卫通知你家来人了,在接待处。”

“知道了。”鹰长空叼着一个根烟,正要迈步。

突然有个兵扯着脖子问:“队长,是不是嫂子来看您啦?”

然后一帮人就开始呼啦啦地响应,四周响彻了他们的吼叫:“嫂子!嫂子!嫂子!”

鹰长空突然折回来,逮着就踹,把一帮人吓得四处乱窜。他这才施施然地,叼着烟大步走了。

还没到接待处门口,就看到门外一个白t恤背带裤的小家伙背对着自己,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呢。

鹰长空把手里的烟猛的一掐,远远投进了垃圾桶。挂上坏坏的笑容,来到小家伙的背后,架着他的两腋将他一把抱起,举高。

“哇!”小家伙惊呼一下,随即就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

咯咯地笑着,扯着脖子喊,声音脆嫩嫩的。“爹地,爹地,爹地!”

跟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念着,让人忍俊不禁。

鹰长空俯下身,用胡渣碰碰他的小脸蛋。小家伙被扎得疼了,就捂住他的嘴巴躲呀躲呀。

“爹地,扎扎,扎扎!”

鹰长空笑着,看向门口走出来的人。“妈,你怎么来了?”

杨紫云看着他,温和地笑,嘴上却道:

“儿子不愿意回来来看娘,那做娘的只好自己跑过来了。”

“鹰大哥。”走在杨紫云身后的女子站到他面前。一头长发,瓜子脸,大眼睛,身材高挑,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鹰长空微微有些意外。“真真?你怎么也在?”

“我们昨天就到了,不过怕贸然过来你又没空,所以去你顾伯伯家住了一晚上。哎呀,一眨眼,真真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了。就连苗苗啊,那也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我和你伯母还商量着,看你喜欢真真还是苗苗呢?”

“杨阿姨,你又笑话真真了。”顾真真娇羞地看了鹰长空一眼,低下头去绞着十指,女儿态十足。

鹰长空有些头疼,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妈,你又来了,你没看真真脸都红了。妈,你跑到z市来,老头子没意见?”

鹰长空怕母亲再乱点鸳鸯谱就扯不清了,赶紧转移话题。至于顾真真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他权当没有看见。顾真真和顾苗苗确实很不错,但他心里只有若水。

“他最近正忙着呢,连饭都不回家吃。”

鹰长空点点头。

他说呢!老头老太太粘得很,就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恩恩爱爱的。老太太就是愿意跑这么远,老头也舍不得放人。再者老太太也放不下老头子一个人在家,事实上还有保姆警卫员,但老太太对于照顾老头子的事情,只有亲自来才放心。

正要说什么,小家伙突然双手揪着他的脸,掰过去。

“爹地,爹地,我找到妈咪了!”

“哦,是吗?”

鹰长空已经不奇怪了,小家伙三天两头找妈妈,不时地就冒出跟妈妈有关的话来。

小家伙得瑟极了,小身子扭呀扭呀,连大眼睛都笑得弯起来。

“爹地爹地,妈咪喂我吃蛋糕!爹地爹地,妈咪好漂亮……”

鹰长空抬手抹一把他大脑门上的汗,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激动过度被口水给呛了。

“爹地知道了,我们先去爹地的房间里坐下来,然后你再慢慢告诉爹地好不好?”

“好!”

小家响亮地应了,结果没走几步,他又开始妈咪妈咪地说个不停了。

鹰长空跟母亲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他从小没有见过母亲缺少母爱。

到了宿舍,鹰长空将小家伙放下,给他们倒水。又拿来毛巾,给小家伙擦汗。

小家伙捧着杯子喝水,放下杯子又跳下椅子,一把抱着他的腿,仰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用***声音诉说着。

“爹地,妈咪来找我们!我和妈咪拉钩钩,嗯,拉钩钩!”

伸出小胖手,把小指头弯起来举到他面前。

鹰长空摸摸他的大脑门,看向母亲。

“妈,他到底见到谁了?以前可没见他这么兴奋过。”

又是喂他吃蛋糕,又是约定,好像交情还不浅呢。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街上遇到的,小家伙当时还在车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路边上一家点心铺里的那个女孩子。就在车里闹腾,无论如何都要下去。还自己一个人跑在前面,可把我给吓坏了。结果人家说不是他妈妈,他还哭闹。人家没办法,只好充当了一回他的妈妈。那女孩子倒是很不错,温柔,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临走的时候,小家伙还要拉着要跟她一起来找爸爸,那女孩就说她有事情要忙,以后再来找他们。小家伙还很精明,知道要跟人家拉钩钩。”

杨紫云笑着,捏捏他嘟嘟的小脸。

小家伙听不明白奶奶这么长一段话,倒是把最后一句听懂了,知道那是在夸他呢。于是裂开小嘴咯咯地笑,都能看到嫩嫩的牙床了。

鹰长空将小家伙抛到空中,又接住。小家伙跟他常玩这个游戏,也不害怕,只是呱呱叫。

额头与额头相贴,蹭了蹭小家伙的。“儿子不错,知道自己找妈妈!”

杨紫云有些埋怨地睨着他。

“那你自己呢?什么时候真给福安找个妈妈?”

鹰长空有些头疼,又来了!将小家伙放下来,啪地立正,敬礼!

“妈,您老人家放心,保管完成任务!”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什么任务?这是人生大事!你已经三十二岁了,你以为还是二十三呢。你什么时候给我把人带回家来,那我才放心!”

说着示意儿子俯下身来,把耳朵送到她嘴边。“我觉得真真挺好的,人好看,性格也温柔,你就不考虑考虑?”

鹰长空扒扒那头毛刺。伸手,一把揽住老太太的肩头。随手把电视打开,让小家伙看。

“妈,你又来了!不过你放心,快了!这回,真不骗你!”

杨紫云侧着头看他,挑挑眉。“真的?”

“向组织保证,绝对真实!”

016 风波骤起的前夕

杨紫云露出笑容,扯着儿子有许多要问的。看到一旁陪福安说话的真真,急忙把儿子拉进房间里去。

“快跟妈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人长得好不好?脾气怎么样?在什么单位工作?家世如何?”

鹰长空用力地揽了一下老太太的肩头,有些无奈。

“妈,你放心,绝对是让你一眼就喜欢上的姑娘。所以啊,你先别急着查户口,”

杨紫云笑得高兴,却还是扯着他再确认。“你这回真的不是哄我的?”

“我都已经向组织保证了,你还不相信?”

杨紫云越笑越高兴,突然一转身就跑向门口,嘴里念念有词。

“不行,我得给你爸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指不定,他比我还要激动呢!”

鹰长空急忙压住母亲的手,又扶着老太太的肩头,把她推到床上坐下。

“妈,你先别忙乎着告诉老头子。你先好好地歇一会,否则老头子该杀过来给我施家法了。你就疼疼你儿子我,行不?”

杨紫云笑得有些古灵精怪,手指戳戳他的xiōng口。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糊弄我,我就给你爸告状去,看老头子饶不饶你!”

“妈,我知道您就是老头子心头上的肉,别再搁我这炫耀了啊!”

“反正这回你不能骗我!”

“好,不骗你。”

……

杨紫云正要被说服的时候,突然又变了。

“不行,你得给她打个电话,我要确认确认。”

鹰长空想说什么,看到母亲那坚持的表情,知道说什么也白搭。只好掏出手机,拨通谭佩诗家里的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间儿,他想要尽快给若水买个手机,那样两个人说话才方便,省得每次打电话都要遭到谭佩诗挤兑。

一转头,就看到母亲眼巴巴地瞅着,连呼吸都放轻了。鹰长空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按了免提。

“喂,你好?”柔柔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铁定不可能是谭佩诗。

“若水,是我。”

“嗯,见到家里人了吗?他们都还好吧?”听声音,似乎还有些紧张。

“挺好的。你呢,吃过午饭没有?”

鹰长空一边说,一边看着母亲像个小女孩似的朝他眨眼,越加哭笑不得。

“快了,佩诗正在做。你应该刚刚才赶到吧,赶快带他们吃午饭吧,赶了一路他们肯定饿了。下午可以休息一下,晚上再带他们出去玩。”

……

鹰长空看着母亲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才刚挂了电话,她就跟个孩子似的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

“哎呀,她叫若水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真是个好名字!声音也好听,人还很温柔!”

鹰长空揽着老太太的肩头,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这回你该相信了吧?”

杨紫云喜笑颜开,难掩激动。“信了信了。什么时候带她出来见个面啊?”

鹰长空不由得抚额。“妈,我们才刚开始没多久,你想把人家给吓跑啊。”

“呵呵,我这不着急嘛。反正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娶真真或者苗苗,哼!”

“妈!”

“……”

z市本来就没什么景点,又加上有个小孩子,一行四个人就决定去游乐园玩,让小家伙乐呵乐呵。

鹰长空开了他那辆才刚停下的悍马,载着两个女人一个小孩,往游乐园奔去。

听着后车座里两个大人陪着小家伙童言童语,他不由得想,要是真真换成若水,那就好了。若水比真真更加的温柔,小家伙肯定喜欢她。

想着,鹰长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鹰大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笑得这样开心?”顾真真从后面伸出脑袋来,笑着问道。

这个男人一向严肃,脸上通常都没什么表情,更难见到他笑。可是,刚刚他确实笑了,而且不是那种扯扯嘴角的笑,而是咧嘴笑。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

又想起刚刚他跟杨阿姨说“保管完成任务”,难道,鹰大哥真的有喜欢的女子了?

鹰长空随即敛了笑容,摇摇头。“没什么。”

顾真真十指紧握,指甲掐进了掌心,她也感觉不到疼。双唇紧紧地抿着,心思百转。

与此同时,谭佩诗也刚吃过午饭,正在家里嚷嚷着无聊。因为若水,她刚辞了工作,打算休息几个月,所以正闷得慌。

一把抢过若水手里的书,不满地又枕回她的膝盖上。“若水,你能不能不要再看书了,我都快闷死了。”

幸若水无奈地笑着,随手把玩着佩诗的长发。“那你想着怎么样?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不过,你说去哪里好呢?”

谭佩诗撅着嘴想了一会,突然翻身起来,两眼发光。“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游乐园!”

她童心未泯,对那些刺激的玩意儿还是喜欢得很。以前还想拉着傅培刚去,不过去了一次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去了。正好,这回可以拉着若水一起去。

幸若水顿是苦了脸,她害怕那些刺激的活动。“可不可以不要?我最怕那些刺激的项目了,像过山车什么的,能把我的心脏给吓破!”

谭佩诗拉着她的手臂,晃着撒娇。“那里面也有一些不刺激的,好像旋转木马、碰碰车什么的啊。好若水,你就当陪陪我嘛,发发慈悲啦!”

幸若水被逼得没办法,又鉴于她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想想也就答应。

“那好吧。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能逼着我陪你去参加那些刺激项目!”佩诗这家伙一旦疯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谭佩诗站起来,给她敬了个军礼。“本人听从组织安排!”

就是若水不说,她也不敢让她参加那样的运动。毕竟若水大病初愈,身子还经不起折腾。

闹完了,又坐回去揽着若水的手臂叮嘱:“不过,你要是累了或者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啊。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队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幸若水看她说得严肃,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揪揪她的脸。“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幸若水,你彻底完蛋了!这人还没过门呢,就处处维护他!”

“你又胡说八道了。赶紧换衣服出门啦,要不游乐园该关门了。”

“马上就好,两分钟搞定!”

……

017 那一家三口

恰逢周末,游乐园里人多得厉害。所幸有些人上午就已经玩够回去了,否则只怕会更挤。

来这里的,多半是一个家三口。穿着各式各样的亲子装,看起来特别的养眼。

幸若水是那种感性的女子,尤其喜爱这种温馨的画面。有些宝宝长得又特别的可爱,亲子装选得也可爱,就会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路下来,都是佩诗在玩,而她在附近找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看那些孩子做一些可爱的事情。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笑容不断。她随身带着佩诗的相机,看到喜欢的画面就拍下来。结果那些孩子都很可爱,她拍得手都酸软了。

突然,一个身穿画面是喜洋洋蓝色t恤,深色短牛仔裤,露趾凉鞋的小宝宝进入了她的镜头。小宝宝不知道在找什么,正好眨巴着大眼睛朝镜头这边看过来,

幸若水怎能错过这个好镜头,咔嚓一声就拍了下来。想到照片里可爱的画面,不由得笑了一声。不过她并没有拍完就移开镜头,而是跟着那宝宝想多拍几张。

不一会,镜头里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出现了。两个人都弯下腰去,似乎在跟宝宝说话。

幸若水不断地按着镜头,把这温馨的画面给拍了下来,直到觉得够了为止。而那一家三口,也逐渐地挤入了人群当中。

带着灿烂的笑容,幸若水开始欣赏拍到的照片。突然,一张照片让她呆住了。

镜头里,男人正一把将宝宝抱起来,脸稍稍往镜头侧过来。虽然不是完全正面,却也足够她认出男人来。

鹰长空!

幸若水看着镜头里的侧脸,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如何反应。

突然,她赶忙站起来,朝着刚才那一家三口走去的方向跑去。人群拥挤,她在人堆里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

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若水便不敢再停留,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原来坐的位置。心跳如雷,心脏紧缩,大脑空白一片。

“若水,若水?”谭佩诗兴奋地跑回若水的身边,却看到她在发呆,于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半天,若水也没反应。

谭佩诗急了,急忙扶住她的肩头摇晃她的身体。“若水,你怎么啦?”

“啊?”幸若水如梦惊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好友近在咫尺的脸。

“若水,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

幸若水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中暑了。佩诗,我想回去了,我难受。”

听了这些,谭佩诗哪里还敢再耽搁,急忙扶着她站起来。“来,我扶你,我们马上回去!”

“嗯。”

游乐园离谭佩诗住的小区不算远,两个人打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回到屋子里,若水喝了一大杯水,又擦了个澡,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说是累了想睡觉。

谭佩诗也只当她真的是累了,叮嘱了她哪里不舒服就喊之后,自己也洗澡休息去了。

幸若水将照片拷到电脑上,翻找到那些照片。

照片里,一家三口,宝宝十分可爱,爸爸高大英俊,妈妈漂亮苗条,看着十分的养人。却就像一阵针,扎着若水的眼睛,很疼。

同时,若水也认出来,照片里的宝宝就是那天在暖汀阁把自己错认为妈妈的孩子。原来,他不是没有妈妈的。再看那女子一头直发直披到腰,也是瓜子脸,咋一看跟自己还是有些像。或许,这就是宝宝认错人的缘故。

缓缓地闭上眼,幸若水觉得有些无法呼吸,不知道空气什么时候突然稀薄了。

也不愿意再多想,于是爬上床去躺下。昏昏沉沉地,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只是脑子乱成一团。

迷迷糊糊中,又想起与苍唯我前一天还柔情蜜意,第二天便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是否,爱情都这般伤人?

……

晚上,傅培刚没有回来。

幸若水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佩诗担心,到底还是起来吃了一点儿。只是吃了不舒服,有些恶心。

“若水,你的脸色好像比回来的时候更差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谭佩诗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反而凉凉的。

若水把她的手拿下来,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床上躺得久了,突然间出去走动,有些不适应罢了。你放心,我要是真不舒服,一定会告诉你的。”

谭佩诗虽然还有些狐疑,但还是点点头。“你没忘记就好。”

吃完了,就又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

发了一会愣,幸若水想,也该找份工作了。不能总是在佩诗家里白吃白住,虽然是好朋友,但那得适可而止。那些药费好像都是鹰长空帮着垫付的,也是时候想办法还给他了。

正在网页上浏览招聘信息的时候,谭佩诗砰砰地敲门。

“若水,队长的电话,快出来接吧。若水……”

幸若水看着被敲响的门,最终也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生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谭佩诗嘀咕着,去回复电话了。

幸若水怕她拿钥匙开门,忙过去把门给反锁了。回避不是办法,但暂时她还不想面对他。

再坐回电脑前,突然也没了看招聘的心情。

那一家三口的画面像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事实上,那是她最渴望的幸福:一对相爱的男女,一个可爱的宝宝,组成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所以每次上街也好出去玩也好,碰到一家三口出行,她也总忍不住多看几眼。有时候还被女主人误会,以为她对男主人有企图而瞪她。

可如果那一家三口的男主人是刚成为自己恋人的男人,面对此画面,又该是什么心情?

幸若水很想说服自己,他是个军人,不会做这样一脚两船的事情。可到底,没能被说服。就像当初她不断地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苍唯我不可能那样对待自己一样。于是她逼着自己睡觉,待醒来,一切却都是真的。

幸若水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

018 抓狂的鹰上校

夜色昏暗,夜风吹动树枝发出诡异的声音。

这是一栋造型独特的别墅,位于山谷之中,三面高山环绕,仅门口正对着低谷的位置。搁古代,这就是一个类似于山海关那样易守难攻的宝地。

偌大的卧室里,除了黑色便是白色,再无其他的色彩。就连床单被罩都是白色的,看着更像医院的病床。

经过私人医生的一番抢救,床上的男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他身材极其壮硕,那薄薄的被单也掩盖不住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只可惜受伤让他的威慑感大减,否则他就像一只假寐的猎豹,随时都会一跃而起置人于死地。

肖岩摆摆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了。他自己点了一根烟,站到窗口边。

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人,心道:“为了确认一具面目前非的女尸,你明知道那是烈焰帮的圈套却还是去了。老大,你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你到底是想报仇,还是想把她锁在身边?”

床上的苍唯我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眉头拧得死紧,似乎连昏迷中都不安分。

“幸若水,没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待肖岩听清楚他嘴里呢喃的名字,并没有意外。只是拧了拧眉头,用力地吐出一口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当局者迷。

……

鹰长空这几天有些抓狂,因为自从那天中午分开之后,若水就一直不肯接他的电话。偏偏这几天部队有新任务需要部署,他抽不出时间去见她。

思及此,鹰长空狠狠地吸了几口烟,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

“队长,你找我?”

傅培刚一路跑过来,不意外地看到队长又成烟囱了。他听老婆说,这两天若水好像心情不好,队长估计又为这个猛抽烟了。

“坐吧,杵那当电线杆呢?”鹰长空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粗声粗气地吼。

傅培刚见惯不怪,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扯了一根草,往嘴里一塞,叼着。

鹰长空把烟递给他,他没要。“怎么,戒了?”

“我老婆不让我多抽,否则罚我睡地板,嘿嘿。”其实诗诗的原话是,他要不介意,她以后就不生孩子了。为了儿子,傅培刚得学着戒烟,不是实在忍不了,他一般都不抽。

鹰长空抬脚就踹。“兔崽子,搁我这显摆呢,是吧?”

他心情正烦着呢,这家伙居然跟他晒幸福,皮痒痒了!

傅培刚躲过了他的飞毛腿,又颠颠地爬回来。“队长,我说你就直接把若水给拿下,也省得这样揪心揪肺的抽烟。女人就那样,你把她拿下了,就什么都好办!”

鹰长空睨他一眼。“敢情你当初就是用强的把谭佩诗拿下,她这才被迫嫁给你是吧?”

傅培刚那个冤啊。“队长,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呢,你咋老戳我呢。”

“谭佩诗真不知道若水发生了什么事?”一提这个,鹰长空就又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她说就那天出去了一趟,回来说身体不舒服,就这样这样闷闷不乐的。问她,她也不说,只说天忒热了,有些累。”

跟之前得到的信息差不多,鹰长空沉默了一会,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傅培刚看他心情真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路跑着回去了。

鹰长空几口把烟给抽完,又点了一根。拧着眉,在想:怎么哄个女人,比训练和出任务都要累!可要说就这么算了,又舍不得,真是揪心。

……

幸若水这两天一直都在看招聘网站,所有可能的信息都浏览了一遍。不过z市是个小城市,把所有的网站都搜遍了,也没几条招聘信息。

她正想着,今天上街去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一些贴出来的招聘信息。

幸若水做了早餐,跟谭佩诗正开始吃,傅培刚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鹰长空。

幸若水看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来。顿时,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包的饺子也没了味道。笑了笑,站起来。

“你们还没吃早餐吧,我们包了饺子,我这就给你们拿酱碟子。”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哦。”幸若水坐回去,慢慢地吃着饺子。只是被两道灼热的视线看着,有些食不下咽,却又不好跟人家说你别看了。

一顿馅多汁浓的饺子,愣是让幸若水食不知味。吃完了,又抢着去洗碗收拾厨房,被谭佩诗给赶了出来。

一出厨房门口,就对上鹰长空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理由躲进房间里去。

鹰长空霍地站起来,一个箭步跨过来,拉着若水的手将她拉回了房间里。碰地把门关上,落锁。

“你——”幸若水正要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就被鹰长空一把给抱住了。他微扎的下巴就搁在她的颈边,扎得她下意识地缩脖子。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浑身都僵硬了。

“若水,若水……”只是喊她的名字,也不说话。

“那个,你先放开我行吗?”

“不放,说什么都不放!”

鹰长空径自将她抱紧,又觉得怎么都不够,将她挣扎的身体扭过来。她一张嘴要说什么,他低头就将想了好些天的嘴唇给含住,牢牢地吸住。

“嗯……”

幸若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吻了去。一条铁臂紧紧地将她锁在他的怀里,动惮不得。托住她后脑的大手掌,更是让她无处躲闪,只能承受他的霸道与热情。

若不是傅培刚在敲门,提醒他该走了,鹰长空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松开她。

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粗喘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若水,我要出去办事。你什么都不要想,天大的事情都有我顶着,乖乖地等我回来。”

幸若水被吻到眼儿迷蒙,连他说的话都听得迷迷蒙蒙,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鹰长空被这勾魂的眼儿看得逸出一声呻yin,搂住她狠狠地啃了一口气,闪身就出去了。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半天才回过神来。

019 你们太不要脸了!

鹰长空和傅培刚出任务已经好些天了,幸若水和谭佩诗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的日子。

既然已经决心要找一份工作,幸若水在浏览了好些天网页之后,便决定到街上走走。佩诗肯定不同意她出去工作的,所以她便没有跟佩诗说这个打算。

z市这么一个小城市,街上的招聘信息也多半是关于厨师或者服务员的,她没有厨师资格证,做服务员工资只有几百块。所以走了半天,一无所获。

经过暖汀阁对面的时候,幸若水便决定进去吃些点心,刚好肚子也有些饿了。

进入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被门边贴的一张告示给吸引了,竟然是招聘点心师傅!

幸若水有些喜出望外,也不吃东西了,直接去柜台要求见老板。

很快,她就被带到了楼上。原来暖汀阁一楼是点心铺,二楼就是老板的住处。因为是复式结构,二楼要比一楼小一些,只有一室一厅。

幸若水刚要坐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身高超过180,穿着黑衬衣和和休闲西裤,表情有些严肃。

待两个人看清彼此的容貌,俱是惊愕一怔,异口同声地喊出彼此的名字。

“幸若水!”

“唐越!”

随即,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坐吧。”唐越比了比沙发的位置,抬手扒扒头发,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幸若水坐下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生尴尬。“谢谢。没想到,暖汀阁的老板竟然是你!”

唐越笑笑,有些调侃地说道:“我家在这里。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这样跟你偶遇。”

幸若水越加的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年的事情,真对不起。”

“没关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我现在也挺好的。虽然不是高薪白领,但不愁吃穿,日子也过得很舒心。”

幸若水点点头,真心赞成他说的。有一个自己的小店,吃穿不愁,更没有纷争,也是难得的幸福。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唐越也有些奇怪,z市不是什么旅游城市,也没有工作机会,很少人会到这里来。

幸若水怔了一下,咧着嘴角笑了笑。

“有个朋友在这里,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她。发现这里很适合生活,打算找份工作住下来,没想到这么巧。”

“原来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唐越到底没忍住试探地开口:“你……”

幸若水明白他想问什么,心里苦涩,却还是笑着回答。“我离婚了。”

“啊?……对不起。”

唐越很是吃惊,当年她与苍唯我看起来那么的幸福。甚至于苍唯我为了掐断那一丝丝的可能性,不惜一切手段驱逐那些喜欢她的男生。

“不要紧。”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他乡遇故知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却偏偏掺杂了这些烦心的事情。

“那个……店里生意这样好,你肯定挺忙的。我先走了,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幸若水站起来,笑着摆摆手,就要下楼去。

“若水!”唐越伸出手拉住她,待她回过头,随即像被烫到了一样松了手。

“你不是来应聘的吗?难道老板是我,你就对这份工作没兴趣了?”

“我……”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在这里工作就要经常见到,以后恐怕会尴尬。

“你讨厌我?”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应该不讨厌吧?

幸若水眼睛一瞪,紧张地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我只是……”

“若水,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我知道,在你这里,我永远没有机会。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算是同学对不对?而且,我自认是个好老板。”

幸若水囧得不行,整个脸都红了起来,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越看着她的红脸,忍不住笑得更加的温柔。若水还是这样羞涩的性子,动不动就脸红。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徇私护短的哦。所以,你要想在这里工作,你得露一手证明你自己才行。”

幸若水听着他有些调皮的语调,抿着唇笑。这样高大的一个男生故意调皮,有些奇怪。但其中的用心,让人温暖。

幸若水直接到楼下做了几块蛋糕上来,她在这块有经验,自认也蛮有天分。总之,她面试过关了。

月薪3000,交通补贴200,管吃不管住,每周休息两天。在这样一个小城市,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幸若水也有些惊诧。

“你放心,我不是故意给你开的小灶。如果不相信,你可以下去找其他人问问。”

他都这样说了,若水要是还纠结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只好笑笑就过了,努力做好工作吧。

唐越又以朋友的身份,陪着若水去办了健康证,就在z大学附近。

办完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饿了,就找了生意最红火的一家餐馆去吃饭。四周坐的都是学生,十分吵闹,不过也很有氛围。

两个人相视而笑,仿佛也回到了当年大学的时光。几个人往餐馆里一坐,就能吃得高高兴兴,闹得轰轰烈烈。那便是年轻的好处。

“看着他们,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老了。”幸若水看着那些青春洋溢的笑脸,心有感慨。

唐越看着她,摇摇头。“你要是换上学生装,比他们还亮眼。从进大学到现在,你其实都没怎么变化。”

除了比以前忧郁了一些,多了一点沧桑的味道。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免她伤感。

幸若水被他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吐吐舌头。“哪有,我早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女孩了。”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好好保养,保持好的心态,就永远都是十八岁。”

“……”

两个人正一边吃一边聊得开心时,突然一个人跑过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碗里的汤汁溅出来,差点溅到若水的脸上。

一抬头,便看到对方气势汹汹,扯着脖子在骂:

“你们太不要脸了!”

------题外话------

嗷嗷,最近有些卡文,抱歉昨天没更新!

米爪印米动力!

表砸偶,闪……o(∩_∩)o~

020 若水不见了!

幸若水愕然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俏丽的女孩子脸庞。

虽然只见过了一面,但印象深刻。更让她在意的,她身边站着的赫然就是那天游乐园里的女子。

“我就知道你配不上鹰哥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要脸!不要脸!”

女孩子气呼呼地吼,就像她正抓到了自己跟她丈夫通奸一般,义正言辞,气势汹汹。

霎时间,餐厅里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那都是一些学生,体内满满的都是好奇的泡泡。所以此刻都停下了筷子,全副精力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个别还认识顾苗苗,于是也靠了过来。

幸若水有些无奈,只好站起来,对她笑笑。“我想你误会了,我们朋友之间吃一顿饭,并没做什么。”

顾苗苗却显然不肯相信。“你撒谎!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的那么亲密!你就是趁着鹰哥哥出去办事了,所以勾搭别的男人,你不要脸!”

幸若水虽然性子温和,但人家已经摔了一巴掌,她不可能只是一味地忍受。

“顾小姐,请管好你那张嘴巴,没有事实的事情请不要乱说。况且不管怎样,这是我和鹰长空之间的事情,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你这样在公众场合不分青红皂白大吵大闹,未免有损形象。”

“你、你——”顾苗苗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偏偏她说得句句在理,于是一气之下举起巴掌就甩过去。

幸若水正要伸手去挡,唐越已经抓住了顾苗苗的手腕。

顾苗苗气极了,破口大骂。“你——奸夫,yín妇!你放开我,放开我!姐,姐你快帮我教训这个坏女人!”

“好了苗苗,别胡闹。”顾真真向唐越点点头,他便松了手,换她抓着妹妹的手以免她再动手打人。

她又转向幸若水,歉意地笑笑。“对不起,请原谅苗苗。自小我们两家的长辈就跟她说,以后他是要给鹰哥哥做媳妇儿的,大家也都乐观其成。所以……总之,对不起!”

顾苗苗还在骂骂咧咧的,被顾真真拉着走了。

“若水,你没事吧?”唐越看她脸色不好。也有些紧张。

幸若水摇摇头,努力对他笑笑。可是,她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情。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就像一根根细针扎到她的身体里。“对不起,连累你了。我们走吧。”

顾苗苗那一番闹腾倒也还好,她姐姐那番话才是重点。两家的长辈都乐观其成?是不是,鹰长空的婚事最终也会由长辈来cāo控?对于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还离过婚的女人,他的父母能同意吗?

幸若水重重地呼一口气,心里乱极了。“唐越,我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谈。”

唐越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只好让她离开。

幸若水沿着街道,慢慢地走。胡乱地想着,突然又记起那天在游乐园看到一家三口的画面。可刚才那个女子却说,两家认可的鹰长空媳妇人选是顾苗苗。那么,那天又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鹰长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个特种兵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经过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不敢走太里面,只在入口的地方找了个石凳子坐下来。两边就是店铺,晚上来来往往人不少。

怕佩诗担心,于是给她发了个短信。结果发送的时候,手机就没电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送成功。

一个人撑着腮发呆,突然旁边草堆里“呜呜”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急忙站起来走远几步,不一会却看到一条似乎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狗从草丛里跑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嗅。

幸若水惊喜地笑了,忍不住惊呼出生。“真的好可爱!”

她慢慢地靠过去,蹲下来,伸出手。小狗也不怕生,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指,吃得津津有味。试着把它抱起来,它也乖乖地不挣扎,一双黑乎乎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四处瞅着。

幸若水走回石凳上坐下,将它放下来逗弄着。小狗只有丁点大,体型特别的迷你,偏棕色的毛茸茸的。正围着她的脚团团转,这边嗅一下那边闻一下,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不小心丢了,也许晚点会有人来找呢。好可惜,如果可以抱回去养就好了。不过,她现在住在佩诗家里,好像也不好养宠物。

伸手揉揉小狗的脑袋,叹了一口气。“不能养你,好可惜哦。”

看了看附近,刚好就有小超市。幸若水就抱着它去买了一袋子狗粮,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将狗粮放在地上,看它摇晃着小尾巴,吃得呜呜地叫。

……

收到若水的短信时,谭佩诗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得如痴如醉,所以瞅了一眼短信没太在意。

突然,门被敲得当当响。一开门,就被人整个熊抱了去。知道是丈夫回来了,一张嘴就在他颈边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此人正一身的臭味馊味,但妻不嫌夫臭是不!

“你们两就是**也回房里烧去,别在这害别人长针眼。”鹰上校凉飕飕地开口,脸色很臭很急切。

谭佩诗从老公身上跳下来,睨着他。“既然是别人,谁让他跑我家里来,长针眼也是活该!”

“懒得跟你吵,若水呢?”鹰上校东西一扔,就直奔若水的房间。

谭佩诗双臂抱xiōng,用气死人的语气幽幽地道:“不用找了,若水不在家。她今天出去了,刚才发了短信回来说正跟朋友吃饭,晚点回来。”

鹰长空闻言,两个箭步又回到原地。伸出手来就要将她拎过来,幸好傅培刚动作快,把老婆往身后一推。

“跟朋友吃饭?若水在z市除了我们,哪里来的朋友?”

谭佩诗如梦初醒,大叫起来:“啊,我忘了!”

急忙忙地跑过去拿手机,短信发送的时间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前了。她看着电视剧,没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

“啊,已经九点半了!”她求救地看向丈夫和鹰长空。“怎么办?”

鹰长空瞅他一眼,直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谭佩诗想,她死定了!

021 宝贝,有我在

鹰长空一边往外冲,一边拨若水的电话,却是关机!

傅培刚也顾不得安慰内疚的老婆,直接冲出来就追上鹰长空。“队长,我们分头找。一个小时后再不见人,只好让兄弟们一起帮忙了。”

z市地方不大,若水应该也不会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如果她在街上,那么应该很好找的。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鹰长空朝他一点头,就如豹子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

幸若水跟小狗一起玩得开心,又加上手机没电关机了,所以也没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直到发现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才慌忙站起来。再不回去,佩诗要担心坏了。可是,小狗怎么办呢?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无家可归了?”小狗不会说话,只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呜呜地叫。

幸若水抿着唇想了一下。“那好吧。今天先带你回去,如果我不能养你,我一定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的!”

抱起小狗,她快步走向公交站。却愕然发现,末班公交车也早就开走了。小城市不像大城市,公交车收班很早。

一些黑车司机注意到她,停下车来不停地追着她问要不要坐车。

幸若水心里陡然生出害怕来。虽然佩诗说这里治安挺好的,但不代表没有坏人啊!

紧紧地抱着小狗,幸若水走得飞快。郁闷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感冒的症状:呼吸不通畅,头也有些沉。

“小妞,想去哪里玩啊?不如,哥哥带你去玩怎么样?”

突然而来流里流气的语调,吓得幸若水猛然止步,倒抽一口气抬起头来。面前赫然站着三四个打扮得奇奇怪怪,一看就是小流氓的人。

幸若水猛地退后一步,转身撒腿就跑。

“兄弟们,拦住她!这妞水嫩水嫩的,一看就不错,可不能让她跑了!”

幸若水才跑了几步,就几个人团团包围了。“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带你一起去玩玩。放心,我们会好好对待你的。是不是啊,哈哈……”

幸若水吞吞口水,心里又着急又后悔。“我、我男朋友是军人,你们要是敢碰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哟,军人?军人怎么啦?我就碰你又怎么啦?”

“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就废了你的脏手!”低沉森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的语气淡淡的,但那种言出必行的气势让人害怕。

“谁?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就碰了怎么样!”说着,他抬手就摸向若水的脸。

下一刻,他的手被抓住,咔嚓一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哎呀,我的手,疼死我了,我的手……”

“鹰长空!”幸若水看清楚来人,惊喜地一声喊,直直地冲进了他的怀里。

鹰长空单手将她揽住,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的心里也在颤抖,幸好来得及时。目及那几个被他踢翻在地的小流氓,额上青筋暴起一声喝:“滚!”

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跌了一路。

幸若水越想越后怕,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小狗被她压在两个人之间,可怜兮兮地呜呜直叫。

“没事了,有我在,别怕!”在她的额上印下密密的吻,安抚着她的惊慌。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啊——”幸若水一声惊叫,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心里很踏实。

不管如何,这个人总能让她安心。仿佛真像他说的一样: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

可是,他真的会属于她吗?这个怀抱,她真的能够占用一辈子吗?

“呜呜……”声音响起,她才恍然记起还有一条小狗狗。没想到刚才那么折腾,它竟然还牢牢地攀在她的身上。

“这是什么?”鹰长空拧眉,不习惯这么小的生物。他们当兵的人,喜欢的都是那些比人还高大的军犬。这种小不点儿,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捏死了。

幸若水松开一条手臂,献宝似的将小狗捏起来举到他面前。“这是我捡到的小狗狗,很可爱吧?”

男人不忍拂她的意,只好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看她那么高兴,连刚才的惊吓都忘了,这小不点还算有点用处。

“它肯定是被人抛弃了。不过我现在住佩诗家里,不能收养它。所以,我得给它找个好主人才行。”

“在我们家里,就可以养了。”不过是一条小狗,她喜欢就让她养好了。只是他得小心一点,以免一脚就把它给踩扁了。

“我们家?”幸若水下意识地喃喃而语。

“对,我们家。”一直让她住在傅培刚那,不过是想让谭佩诗照顾她开导她。现在她已经好起来了,也不能一直住在那里打扰他们。

幸若水怔了一下,心里有些酸,急忙转移话题。“你放我下来吧,抱了这么久,你肯定累坏了。”

鹰长空突然将她抛起来,然后接住。看她惊慌地乱叫,笑着道:“就你这小身板,我就是抱一天也不会累。”

抱住怀里的狗狗,惊魂初定的幸若水突然想起那天佩诗说的话:

“嫁给军人,绝对有安全感!如果你看过他们那漂亮的腹肌,摸过他们那坚硬如铁的xiōng口,还被那满是茧子的大掌牵过手,你就绝对不会怀疑!当然如果你曾经被做得体力透支晕过去,那你就连怀疑都不敢有!”

下意识地,瞟着鹰长空领口处那黝黑的皮肤。然后,若水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得脸红欲滴。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军人的视力是不容置疑的,他轻易地就看到她突然红晕满布的俏脸。

“没、没什么。”幸若水害羞地将脸埋进他的xiōng口,呼吸间浓浓的都是汗味儿。味道不好,但也不觉得讨厌。

鹰长空突然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在想我?”

轰地,若水被炸得七荤八素,更加往她怀里钻去。间接地,承认了男人的猜测,

暗夜里,男人低低的笑声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愉悦。

别人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抱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悠然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留下温馨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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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偏宠,但也会有大起大落,大家不要担心哈!

若爱会努力写精彩的故事献给大家,加油去了

022 我们多般配!

“若水,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队长肯定撕了我!”

他们还没进门,谭佩诗就跟火车头似的从里面出来,嘴里劈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闭嘴!”鹰长空被她的一连串的话念得心烦,猛喝一声。

谭佩诗瞥他一眼,不敢再啃声。她差点把若水给弄丢了,队长没揍她已经很大度了。

若水被放下来,顺便放下手里的小狗,拉着谭佩诗的手。“佩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谭佩诗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还敢有下次啊?下次队长会直接撕了我,你就见不到我了。”

幸若水瞅了一眼黑着脸的男人,跟谭佩诗偷偷吐舌头。事实上,她还要怀疑等下自己是不是也要被教训一顿!

“咳咳咳,队长,你要不要先洗个冷水澡?”傅培刚看老婆被吓得小猫溜溜,赶紧出声解救。

“嗯。”鹰长空也知道自己的味道不太好,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等浴室的门一关,谭佩诗长长呼了一口气,猛拍xiōng口。“呜呜,队长真是太可怕了!”

结果她才呜呜完,另一个小家伙以为找到了同伴,也呜呜地叫了起来。

“哇,哪里来的狗狗?”谭佩诗惊叫一声跳起来,她可不喜欢小动物。到处方便脏兮兮的,还爱乱舔。

幸若水怕她一脚就把小狗狗给踩了,急忙把它抱起来。“佩诗,它是我捡回来的。你放心,只留一个晚上,明天我就给它找个好主人。”

谭佩诗撇撇嘴,也不敢说不。队长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她要是气走了,那就大祸了。“那说好了,明天就得送走啊!”

“我知道。”幸若水摸摸小狗的头,虽然她很想养,但是没办法。

生怕小狗到处乱跑弄脏了房子,她只好用废轮胎和衣服盘出一个窝来,将它放在里面。狗狗还小,稍稍高一点它就爬不出来。

谭佩诗下了面,她吃了一点,鹰长空倒是呼噜呼噜地吃了两大海碗。

折腾了这么一晚上,夫妻两又是小别胜新婚,两个人早早地回房间亲热去了。

幸若水洗完澡出来,鹰长空在她房间里玩电脑。看的都是关于枪械的网站,她完全不懂。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若水很快地就在地上铺出了一张床。“我先睡了,晚安。”

鹰长空关了电脑,洗漱之后,来到若水的床边。今晚那一场惊吓,他现在还有余悸。就是执行再艰难的任务,他也不曾有过那样的恐惧。他不敢想,如果他来晚一步,那些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于是,他最终没忍住,拉开被子躺进了被窝里。

“啊?”幸若水忍不住惊叫一声,杏眼瞪得溜圆。“你、你要干什么?”

鹰长空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揽在怀里。“若水,我不是那些想染指你的流氓。”

“那、那你……”虽然也曾有过拥抱,但不曾躺在一张床上这样抱在一起。而且,他还**着上身!

幸若水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热乎乎的,像要烧起来一样。一双素手推拒着它灼热的xiōng膛,却怎么也推不开。“你、你走开啦!”

男人却更加收紧臂弯,让她的脸紧贴着自己的xiōng口,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垂。“睡觉,否则我们做点别的。”

喝!幸若水倒抽一口气,她不至于白痴到不明白他说的“别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就真的不敢动,僵在了她的怀抱里。

男人翻了一个身,让她趴伏在自己的xiōng口上。用低沉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话。

慢慢地,幸若水开始放松身体放松神经,没多久就睡着了。

确定她已经熟睡,男人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自己也渐渐地入了梦乡。

一室的宁静,温暖了清冷的月光。

幸若水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自己的后腰。她下意识地挪动身体想躲开,然后又伸手去推。

突然,一声压抑的抽气,呼吸都重了。

幸若水迷迷糊糊的脑袋突然间清醒过来,猛地睁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等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她尖叫一声,抱着被子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角去。

“你、你流氓!”幸若水被这尴尬的局面弄得脸红似火。

鹰长空低哑地笑,有些坏坏的味道。“若水,这只是自然生理现象,高中生物没学过吗?”

该死!明明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了,她看起来该死的还是那么单纯,诱人犯罪!

“你——”幸若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飞快地爬下床,跑出去洗漱了。

“哇!若水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队长耍流氓啦?”正在洗脸的谭佩诗惊诧地叫道。

幸若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没、没有的事!”

为什么那么羞涩的事情,他们都能这么口无遮掩地说出来!

谭佩诗眼睛骨碌碌地转,然后凑到若水的面前,几乎跟她的脸贴在一起。“真的没有?没有你脸红什么?”

“真的没有!你洗完了没有,洗完快出去啦!”幸若水推着她往门口去。

谭佩诗嘿嘿奸笑几声,叫道:“若水,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这叫欲盖弥彰!我敢肯定,队长肯定是耍流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森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老公,救命啊!”谭佩诗惨叫一声,抱着脑袋,像兔子一样窜进了卧室。

鹰长空斜斜地倚在门框上,看着拿着牙刷和牙膏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小女人,暗暗地在心里偷笑。他的若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要洗脸刷牙了,你出去啦!”幸若水本来就不习惯被他这样看着,又加上那尴尬的一刻,现在更是不敢跟他待在一个小空间里。她觉得呼吸都好困难!

“我陪你一起~!”男人不仅没有退出去,反而挤进来关上门,揽住她的腰。“你看看,我们多般配。”

幸若水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一对男女。男的高大威猛,此刻他两条手臂正紧紧地锁住女人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女人娇小依人,像是天生就该这样嵌合在男人宽大的怀抱里。

“是不是很般配?”

……

023 给你一个家

起床的那段小插曲,在一顿美味的早餐之后,渐渐地消去了尴尬。

鹰长空和傅培刚必须赶回去部队报到。

临走前,鹰长空对若水说:“我晚上回来带你去一个地方。还有那条狗留着自己养,不用送人。”

幸若水虽然疑惑,但也没时间拉着他问清楚。只是因此导致一整天都在猜测。

“队长跟你说什么?”谭佩诗将爪子搭在她肩头上,一边跟丈夫摆手一边问。

“没什么,他说晚上带我去一个地方。”

狗狗可以自己养?他昨天说“我们的家”,难道他真的要给她一个家?他真的能给她一个家,替她遮风挡雨么?

“喂,想什么呢?”

肩头上的爪子用力拍了拍,让怔忪的若水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

晚上,鹰长空果然跟傅培刚一起回来。吃过饭,他就拉着若水一起出去了。

幸若水跟在男人的身边,看着身边的男人问:“我们要去哪里?”

男人对她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走了一会,男人就带着她进入了一个清幽的小区,目的地是某栋楼。

幸若水心跳有些乱了,他真的要给她一个家吗?心脏强烈地跳动,似乎要撞破**的囚禁冲出来似的。

两人在二楼的某个门口停下来,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门,搂着她进了门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喜欢吗?”

“这、这是你的?”幸若水看着灯光下的三室一厅,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却原来这么快就实现。

房子是装修了的,只是没有添置家具。简单的三室一厅,方正的格局,主卧室大得就像一个客厅。装修不算豪华,但用的是暖色系,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温暖。

鹰长空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脸颊。“错了,这不是我的!”

“那、那是谁的?”闻言,幸若水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但不敢表现出来。

鹰长空笑得邪魅,啄了一下她的唇。拉起她的手,将钥匙放在她的掌心,握紧。

“这是我们的,这是我们的家!若水,你喜欢吗?”

幸若水抬头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温柔的笑容,心里被暖暖的液体溢满了,可是她真的能理直气壮地收下吗?“这、我没有理由——”

“嘘——”男人带着茧子的食指抵在她唇边,阻止她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柔情百转,似水深不可测。

“若水,这是我和我妻子的家,而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所以,其他的什么都别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就好。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套?”

幸若水这才急了。“不、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我喜欢,我真的喜欢!我只是……”

她早已经是个无家无依靠的人,有人肯给她一个家,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只是害怕,发自心底的害怕。曾经苍唯我也给了她一个富丽堂皇的家,却换来了她的家破人亡。她不知道,这一次是否真的可以从此平静地生活下去……

男人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若水,别害怕。我就是我,鹰长空,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跟你的前夫,更不一样!

有人理解她心底的害怕,这让幸若水非常的感动,鼻子忍不住就发酸了。她早该知道,他跟苍唯我是不同的。她把以前的那些不幸加在了现在的生活去猜测去担忧,对他是不公平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这房子显然是买了有一段日子了,恐怕她刚到z市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了。

而她,似乎什么都还没做!她不该因为过去就这样的战战兢兢,她要挥别那些不好的过往,跟他一起努力才对!

掰开他的手臂,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抬头与他相对。明亮的眼眸里,水光一片。

男人只是抬手以拇指拂过她的眼角,等待着。因为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她当初从地下被救出来时,那种让人震撼的坚强。

“我很抱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自怨自艾,而你已经在努力了。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存有恐惧的,因为那一场婚姻让我家破人亡。但是……从此刻开始,我愿意做回那个坚强的幸若水,为你我的将来不断努力!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一滴泪,终于还是渗出了眼角,却不是因为伤心难过。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脸按进了xiōng膛。那如雷的心跳,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在人生的长河里,我们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痛苦,它们会让我们短暂的畏缩不前。然而,我们终究要越过它们,走向一个更长远更美好的未来,才不枉母亲赐予我们珍贵的生命。

“可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的事情,我好像什么也帮不上。我、我……”她半天说不下去,手脚无措,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感受。

忽然她乱舞的手被他抓住,她被迫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满是认真,他先是叹一口气。“是,我的事情你确实帮不了。但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她怔怔地闷闷地问道。“爱我。”他笑了笑,而后认真说道。“这是你唯一要做,而且必须做好的一件事。”

若水看着,眼里又渐渐地浮上水汽。他把天地间最动听的情话,给了她。紧紧地抱着他,含泪笑了。

男人强有力的臂弯,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环视着还四壁空空的家,笑着道:“我是个大老粗,装修的事情我不懂。所以,我把我们的家交给你布置了,这个任务你没意见吧?”

“嗯。”四目相对,在他的柔情似水里,幸若水含泪而笑。

男人再次郑重地把钥匙放在她手心,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的存款你可以拿来买东西,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也会打到这张卡上。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穷光蛋了。你介意养我吗,媳妇儿?”

幸若水含着泪有些窘,突然调皮地眨眨眼,双手背在身后笑得娇俏。“你饭量那么大,我得考虑考虑!”

咯咯地笑着,撒腿就跑。

鹰长空被她的俏皮撩拨得心里痒痒,几个跨步就将调皮的小妖精抓回来,按在怀里狠狠地亲。“看你还敢不敢坏!”

幸若水水眸盈盈,气喘吁吁的。突然,又想起还有事情要跟他求证。

“我昨天碰到了顾苗苗和她姐姐,她说,你们两家家长都认可她是你的媳妇,这——”

鹰长空执起她的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那不过是老人家的想法,我从来不曾同意,连默认都没有。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那、那天在游乐园,我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玩,还穿亲子装,是怎么回事?”

她竭力装作不在乎,但语气还是酸酸的。

鹰长空怔了一下,顿时就笑了。原来是小家伙来的那天,他们去了游乐园。因为拗不过小家伙,所以就买了亲子装穿上,没想到这么巧就被若水看到了。

“原来,我的若水吃醋了!”难怪从那天开始她就怪怪的。

幸若水大囧,捶了一下她的xiōng口。“别想转移话题,快从实招来。”

“那个女的是顾真真,也就是苗苗的姐姐。而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因为小家伙看到别人穿亲子装,非嚷嚷着也要穿,我们实在没办法。”

“你有个儿子?”心里嗖地凉了起来,幸若水杏眼瞪得滚圆。她喜欢孩子,但是突然间变成继母……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

“是的,我有个儿子。关于他的故事,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你放心,他绝对不是我背叛你的证据。”

……

024 鹰上校发飙了

接下来的几天,幸若水都拉着谭佩诗一起去选家具。

对于能够亲手布置自己的家,她是很激动的,所以要求也高。一件小小的东西,非要一个一个家具店逛完找到最合适那个才要。只要一点不满意,她都放弃。

“若水,我再也不要跟你逛了,我要累死了!”谭佩诗一屁股坐在马路边上,她真的累得要脱水了。

“以前你明明不爱逛街的,怎么现在法力增长得这样厉害?爱情的力量真是惊人啊!”

幸若水笑了笑,也不好说什么。她这几天确实把佩诗给累坏了,她自己其实也累,不过比不上心里那种想布置出一个温馨漂亮的家的念头来得强烈。

“佩诗,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逛就好。”反正家具都是送货上门的,也不需要扛抬。

谭佩诗气喘吁吁地摆摆手,有些无力,但还是很坚持。“那不行。我得好好地看着你,出了一点差错,队长就要扒我的皮了。”

幸若水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佩诗只是想陪着她,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便不再说什么,跟她一起坐着歇一歇,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哎若水,队长是不是打算房子布置好了,你们就结婚啊?”

队长动作果真是够快的,早就偷偷买好房子装修好。偏偏家具留给若水来买和布置,加深她心里“这是我们家”的概念。果真是一条老狐狸!

幸若水正要说话,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喊了出来。

“鹰哥哥不会娶她的,绝对不会!爷爷和鹰爷爷说了,只有苗苗才是鹰哥哥的媳妇!”顾苗苗冲到她们面前,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幸若水有些头疼。这小女孩人不坏,至少没什么心机。但是太想嫁给鹰长空了,所以每一次见到她都要宣告一次主权。偏偏不知道怎么的,总是遇到她。

谭佩诗可不是幸若水,她才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比毒舌,稚嫩的顾苗苗远不是她的对手。

“你爷爷和鹰爷爷说的,那你嫁给他们好了。现在娶老婆的是鹰长空,不是他爷爷,也不是你爷爷。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居然大言不惭地争男人,丢不丢脸啊?我看你还是回去找奶妈吃奶吧,鹰长空才不会娶一个rǔ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又不是恋童癖!”

“你、你——”顾苗苗两眼瞪圆,气极了又说不出话来。

“怎么?除了毛没长齐,竟然还口吃啊?那完了,鹰长空肯定看不上你了!你还是回去嫁给你爷爷或者鹰爷爷吧。”

谭佩诗摆摆手,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十分的气人。

幸若水差点忍不住笑,但也不好落井下石。伸手拉了拉佩诗,示意她适可而止。“我们还要买东西呢,走吧。”

谭佩诗朝着顾苗苗做了个鬼脸,扭扭腰,临走还要气人家一把。

“鹰伯父他们也不会喜欢你的!”小丫头还在后面大声地喊着。

谭佩诗没忍住,回头笑眯眯地说:“我知道鹰伯父喜欢你,不过,你确定鹰长空愿意让你做他的继母吗?”

“佩诗,别乱说话!”幸若水也急了。人家妈妈好好的,怎么能说这种话。

“呵呵,不好意思,一时嘴快。”

两个人渐行渐远,只留气呼呼的顾苗苗直跺脚。

……

晚上鹰长空过来了,谭佩诗在饭桌上谈起这件事,幸若水想阻止也来不及。

鹰上校一下子就黑了脸。抓着筷子的手,都要把筷子给碎成粉末了。

第二天,他就请了假,带着若水直奔顾家大院。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被拉着出了悍马,幸若水还是有些犹豫。她虽然想把顾苗苗的事情解决了,但这样大摇大摆地上门宣告主权,她觉得有些过分了。

“没事,交给我。”他最不喜欢拖泥带水、节外生枝了。

……

“顾老。”

“是长空啊,好久没来了。”顾老爷子已经70多岁,但身体硬朗精神很好。战场上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幸若水对上他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时,吓得就想往鹰长空背后躲。虽然忍住了,但是头皮发麻。“顾爷爷好,我是幸若水。”

顾卫国老将军上下打量了一遍幸若水,点点头,又转向鹰长空。“这就是你相中的媳妇儿?”

鹰长空抓着若水的手,握在掌心,安抚她的不安。“是的,顾老。”

顾卫国看着他们一会,比比旁边的位置。“坐吧。来人,倒茶。”

“家里人都知道了。”鹰长空是他属意的孙女婿,顾卫国岂能就这样甘心,不过他也了解鹰长空这孩子。

鹰长空转头看了一眼若水有些慌乱的脸,拍拍她的手背。然后才又对上顾老。“还没有。不过,我选自己的妻子,我相信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顾卫国看着若水一会,点点头。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真真和苗苗哪里比不上她?”

鹰长空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畏缩。“多少才俊想做顾老的孙女婿,顾老却看不上,他们也不见得哪里比不上我。”

顾卫国突然哈哈大笑,大手拍了拍鹰长空的肩膀。“鹰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鹰长空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顾老不是那么执拗古板的人,否则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你很久没来了,今天陪我来几盘怎么样?让我看看,你棋艺是不是长进了。”老人家虽是在问,却已经吩咐人端来棋盘了和棋子了。

“你会下棋吗?”鹰长空转头去问若水。

幸若水点点头。跟同龄人比,她的棋艺或许还可以。但是跟这样一位老将军比,恐怕就不值一提了。“会一点,但不是高手。”

“顾老,要不让我媳妇儿陪你来几盘?”顾老喜欢若水,才能少些横生枝节。

顾卫国目光如炬,爽快地一点头。“也好。”

“我要是下得不好,顾老可不要笑话。”

幸若水已经调整了情绪,笑意盈盈地对上顾老犀利的目光。其实你不去想他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将军,他也只是一位有性格的老人而已。老人家性子都很别扭可爱,只要你愿意去发现。

鹰长空便跟若水换了位置,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马上变得沉静起来。

难怪人家都说,下棋是最能够修身养性的。

025 第一次正面交锋

俗话说,下棋能够锻炼一个人的智勇谋略。同样,下棋也需要这些东西。

幸若水没什么心机,在智勇谋略方面自然也是欠缺的。但是她有一个很好的优点:下棋的时候,她能够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脑子里只有棋局。而且她非常的耐得住性子,不急不躁。

鹰长空看着棋局,也暗暗地吃惊。就连顾卫国,眼光了也都慢慢地浮现了赞许。

唯有若水两眼专注地看着棋局,嘴唇抿得紧紧地呈思考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

一局下来,若水虽然还是输了,但以她的年纪,这棋艺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小丫头,不错,不错!”顾老连连称赞,呵呵地笑。

幸若水回以笑容,也不说自谦或者追捧的话。她就说嘛,老人家就这样,只要你有一个地方对了他的胃口,他就会变得和善可爱。

鹰长空也很高兴,顾老的这一句话,相当于承认了若水。战场上下来的人俱是真性情,只要对了他的眼,其他的便不重要。

“爷爷,什么事情笑得这么高兴啊?”顾苗苗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身后跟着娴静的顾真真。

“鹰哥哥!”看到鹰长空,顾苗苗惊喜地叫一声就要扑过来。却在看到他身边坐着的人后,顿时横眉瞪眼。语气十分的不友善。“爷爷,她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顾苗苗,鹰长空只当是一个小妹妹。加上与顾老的情分,他是相当疼爱的。可如果这份疼爱阻碍到他和若水的感情,那么他得考虑割舍了。

“是我带她来的。顾老也是我的长辈,所以我带未来的媳妇儿来拜见他。”

“她不是!我才是鹰哥哥的媳妇儿!爷爷!”顾苗苗扑到顾老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爷爷,你说过,鹰哥哥是苗苗的老公,苗苗是鹰哥哥的媳妇儿,对不对,对不对?”

顾卫国摸摸孙女的头,也有些头大。“那是以前。现在你鹰哥哥有他想要的媳妇儿了,就是爷爷也不能不让人家娶媳妇是不是?”

“没有让他不娶媳妇儿,你让他娶苗苗嘛,爷爷!”

幸若水那种酸酸的感觉,突然就没了。看顾苗苗,其实只是一个不懂情爱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还那么的稚嫩。要怪也只怪这些长辈爱开玩笑,弄巧成拙。

更让幸若水在意的,是顾真真。她美丽大方,娴静温柔。虽然她不像顾苗苗那样大声宣告,但是身为女人,若水还是看出来:她也喜欢鹰长空!

如果说姐妹两都是她的情敌,那么顾真真显然更具有威胁。况且,她心里对游乐园的那一幕,始终是存了芥蒂的。

“顾老,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拜访顾老!”

鹰长空对顾老点点头,拉着若水往外走。

“你站住!”顾苗苗却不肯放人,有些没完没了的架势。

幸若水回过头,却被鹰长空带着往门口走。

顾苗苗像个火箭头似的冲过去,挡在他们前面。抬手,指着若水。

“鹰哥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个坏女人!那天我还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很亲密,他们一定是背着你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姐姐也看到了,不信你问她!”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水到底是在意鹰长空的想法,忍不住抬头看他。

鹰长空抓着她的手加了一点力道,似乎在无声地安慰她。

顾真真也跑过来拉着顾苗苗,对着若水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那天害得你们饭也吃不成。苗苗她还小,还有些任性。你别介意。鹰大哥,我相信若水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多想。”

说着,拉着张牙舞爪的顾苗苗回去了。

幸若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顾真真的那些话,不等于间接地证明顾苗苗的话么?她是好心,还是故意的?

鹰长空他,会不会相信?要不要跟他解释?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掩饰?

“鹰长空,我——”

“长空,叫长空。”她可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叫得这么生疏。

幸若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怔了一会才红着脸叫:“长、长空。”

鹰长空捏捏她的脸,挑挑眉。“我的名字可不叫长长空。”

若水被他这么一逗,不由得笑了。心里也明白,他并没把顾家姐妹的话放在心上。这种信任,让若水心里软软的。不由得抱紧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上面。

“我那天碰到的人是我大学的校友,叫唐越。z市那个很有名的暖汀阁就是他开的。我身体已经好了,也不想天天跟佩诗大眼瞪小眼,所以想找份工作。刚好暖汀阁在招点心师傅,我就去应聘了,没想到碰到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被顾苗苗看到了,小女孩挺生气的。”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信你。”长于侦察的他,自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幸若水在他面前停下来,抬头看着他犀利的双眸。“不,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两个人相处,最忌讳的就是互相猜忌,我不希望我们发生这样的问题。”

鹰长空心情很好,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那我们说好了,有任何疑问都要问清楚,不能一个人憋在心里胡思乱想!”

“好!”

达成共识,两个人笑着手牵手,上了那辆炫目的悍马。车子开动前,男人还偷香了。

二楼的落地窗边,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看着车子远去,双眸里闪过一丝yīn鸷。

“姐姐,你怎么不帮我,反而帮那个坏女人!”楼梯口处,经过爷爷一番安抚依然气呼呼的顾苗苗大声嚷嚷着。

顾真真敛了神色,带上温柔的笑容,抬手摸摸妹妹的头。

“我没有帮她啊。在鹰大哥心里,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们说的话他不会相信的。再说了,我们也没证据证明她不是好女人,对不对?”

顾苗苗大眼睛扑闪扑闪,恍然大悟的扯着她的衣袖。“姐姐,是不是只要我们证明她是一个坏女人,鹰哥哥就不喜欢她了?”

顾真真低头看着她,笑得温柔。“应该是吧。”

……

026 嫂子,嫂子,我要吃饭!

“你想工作?”开着车,鹰长空可没忘记她刚才说过的话。

“嗯。天天在家里呆着,也挺闷的。再说了,我得赚钱养自己啊。”

男人将车停在路边,在她不解的眼光中,搂住她就是一个缠绵的长吻。直吻得若水气喘吁吁,两眼迷蒙,他才心满意足。

“你就是一辈子不工作,我也能让你和孩子过得好好的,知道吗?”他贴着她微张的唇瓣宣告,忍不住又啃了一口。

幸若水点点头,眼儿依旧迷蒙,水汪汪的特别诱人。

鹰长空啄了一口,这才重新启动车子。看着身边还在失神的小女人,心情高昂。

待幸若水回过神来,脸又开始红得滴血。同时,心里也热烘烘的。她知道他能养活一个家,那张工资卡里的数字并不少。重要的是,他愿意养她!

“我想工作。”

她还是希望有一份工作,保留独立的自我。否则,她担心有一天他也会觉得她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你喜欢就好。不过做点心师傅很累,有没有想过做老师?我知道某家小学正在招小学老师,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知道那个老板是她的校友,他就更不同意她去那上班了。若水这样的女孩儿,在大学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爱慕,那个老板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掐断。

幸若水看着他,心里越发的感动。他肯定是早就替她想过了。她再一次自惭形愧起来。在自己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真的?那好啊,我也喜欢跟那些孩子在一起。”反正她喜欢孩子,学校的环境也单纯。

“交给我。”

“嗯。”

……

虽然若水对家具的要求很高,但经过一番努力,到底还是把家给布置出来了。

入伙那天,两个人才刚刚按照习俗开了火。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的,一帮人在喊着:

“嫂子,嫂子,我要吃饭!嫂子,嫂子,我要吃饭……”

幸若水跑到阳台一看,楼下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正往楼道里走。每个人手上都提着食材或酒水,很有阵仗,引得那些邻居都好奇地跑出来看。

谭佩诗翻翻白眼。“这帮家伙!等下左邻右里要告我们扰乱民居就惨了!”

说是这样说,笑容却仍是灿烂,可见是非常喜欢他们的。

门一开,一帮人呼啦啦地就冲进来,嘴里还喊着“嫂子,嫂子,我要吃饭”。若水本来还怕尴尬,不知道怎么招呼他们。结果被他们这么一闹腾,也不尴尬了。

待他们把东西拿到厨房放下,跑出来调侃他们队长。鹰长空一口一个兔崽子地跟他们闹着玩,便觉得气氛本该如此,其乐融融。

唯一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亮堂堂的地板,一下子就花了。他们却一点不介意,你按我我按你,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幸若水急忙倒水招呼他们,又去厨房洗了几大盘子的水果,切好摆好端出来。看到他们在地上滚打,她还在心里想,幸好把豆豆放佩诗家了。豆豆,是她给那条小狗起的名字。

不知道哪个兵嗷嗷地叫着喊:“队长,嫂子手真巧,你太幸福了!不行啦,嫂子,你得赶紧给我介绍一个妹子!”

幸若水只是笑,灿烂如花,晃得一干久旱不见甘露的兵王眼睛都瞎了。

鹰长空一脸酷酷的,回道:“没问题。你嫂子过些日子就去学校上课了,她班上有好多的妹子,你们人手一个!”

幸若水心知他在使坏,瞪他一眼偷偷地掐他。

却被鹰长空一把握了手去,大声地叫:“媳妇儿,要掐就光明正大地掐。”

说着拉起衣袖,把胳膊往她面前一伸。“来吧媳妇儿,老公让你掐个够!”

幸若水闹了个大红脸,睨他一眼躲厨房去了。这么多的人,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一个兵冲着大家嗷嗷叫:“弟兄们,队长这是赤火火的炫耀。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光杆儿活了!弟兄们,动手啊!”

一帮人扭到了一起,把他们家客厅当训练场了。祈祷楼下的人不会上来骂人才好!

“队长,嫂子班上真的有很多妹子吗?”某个想媳妇儿想疯的人没忘记还有这茬。

鹰长空睨着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嫂子过些日子去育才小学做老师,她班上确实有几十个妹子。”

这话一出,又是一场闹腾。看他们那架势,想把这房子都给拆了似的。

幸若水和谭佩诗在厨房里忙乎,听着外面跟菜市场一样的吵闹,都哭笑不得,心情却是很好。

“怎么样?你现在见识到他们这些人的可怕了吧?我告诉你,等下饭菜上桌了,那才叫可怕。你不知道,那场面像什么,像你在喂十几头猪!”

幸若水的瞪她一眼。“别乱骂人。”

谭佩诗吐吐舌头。“我这是比喻,绝对不是要骂人,嘿嘿。不过,你别看这些菜都快堆成山了,等下兴许还不够吃呢。”

幸好若水家里有一个超大的电饭锅,还有十几个大盆子。当时听佩诗说,那些兵经常会光顾,她就特意准备了。

菜的品类不多,但是量多。要是一锅煮大量的菜,肯定不好吃。所以若水只好同一个菜分几次做,然后倒在一个大盆子里。

若水买了6张折叠桌,在客厅一字摆成两排。饭菜一盆一盆地上,摆了一桌子。厨房里还有正在做的。

幸若水正在做最后一道水煮鱼,突然被男人的两条手臂揽住了腰肢。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下巴就搁在她肩头。

“媳妇儿,辛苦了!”鹰长空是高兴且骄傲,他的若水温柔而大方,让那些家伙吃得高兴玩得高兴。

幸若水脸红了,回头啄了一下他的脸。“这是最后一个菜了。你快出去跟他们一起玩吧,他们难得来一次,别让人家玩得不尽兴。”

鹰长空撇撇嘴。“难得?以后你就知道,他们逮着时间就会跑过来,让你给他们做好吃的!”

幸若水想象着今天进门时的画面,也笑了。“你喜欢他们这样,不是吗?只要大家都高兴,这样也挺好的呀。”

鹰上校被自己贤惠的老婆逗弄得嗷嗷直叫,硬是搂着啃了几口才被若水赶了出去。

待几大盆水煮鱼端上桌,桌上的菜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水煮鱼刚放下,一双双筷子就迫不及待地伸进去。

“嫂子,他们都是猪舍里出来的,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菜,没吓着你吧?”四中队队长吴迪看着那帮难民嚷嚷道。

幸若水笑得灿烂,她喜欢这样的直率和真诚。“大家喜欢吃就好。要是不够,楼下就有超市,我再给大家做。”

一帮人顿时又炸开了锅,直嚷嚷着嫂子真好!

幸若水擦擦脸上的汗,想起佩诗曾经说过的话;看着他们吃得这样的高兴,你觉得再辛苦也值得!

这就是军人的可爱,不是么?

027 媳妇儿,你辛苦了!

幸若水坐在鹰长空的身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

看着一帮人大口喝酒大筷吃菜,听着他们嘴里不时蹦出来的粗话,却并不觉的讨厌,反而俗得可爱。

一桌子的菜,最后真的连菜汁都吃掉了,盆子扫得铮亮。

然后一个个摸着肚子,一会喊撑死了,一会喊嫂子嫂子我爱你。他们的队长就开始发飙,逮到谁就一顿胖揍,一个个嗷嗷地叫。

幸若水和谭佩诗一起收拾了餐桌,锅碗瓢盆堆了半个厨房,幸好他们家厨房很大。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再辛苦也值得?”谭佩诗刷着碗碟,笑眯眯地问。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嗯。他们都很有意思,很可爱。”

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你做了有人捧场,你便觉得再辛苦也值得。做妻子的,想要的也不过是吃着饭时,丈夫的一句真好吃!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幸若水就又切了几盆子水果。都是一些有助于消化的品种,饭后吃最好不过了。

“大家再吃点水果,这些水果帮助消化的。”

一个年轻的兵摸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扯着脖子嚷嚷:“队长,你太幸福了!不行,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常住队长家!”

鹰长空咧着嘴笑,一脚踹过去。“美得你!”

“队长,你就让嫂子给我找一个跟嫂子这样好的妹子吧!”

这人把大伙儿的心声都吼出来了,于是一众人呼啦啦地响应,声音震天,惊得瓦片都要飞起来。

“想得美!嫂子这样的,只瞧得上队长,那能瞧得上你那熊样!”

“靠!你这是人身攻击!再说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

幸若水也不管他们,笑呵呵地又回到厨房里去。

等把碗碟清洗完毕,把厨房收拾好,两个女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但相对时,俱是笑颜如花。

吃饱喝足的一帮人,又玩起了牌。吵吵闹闹的,似乎从来没有过一秒钟的冷场。

幸若水怕楼下的人有意见,特地下去敲门,想跟他们说说,结果人家根本不在家,否则只怕早就冲上来了。

一直闹到天色暗了,一帮人才离开。

幸若水趁着鹰长空送他们下去的空档,赶紧拿拖把把地给拖干净了。

“媳妇儿,你辛苦了!”鹰长空抢掉她手里的拖把,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你休息一会,剩下的让老公来!”

幸若水便笑眯眯地坐在沙发里,看着他拖地。她觉得那不像是拖地,更像是耍帅,不过好歹是拖干净了。也把她逗得很开心,鹰上校甚是得意。

“我先去洗个澡,有点累。”忙了一整天,她累坏了。

找了睡衣,进浴室前,被男人一手撑住了门。“媳妇儿,要不要一起洗?为夫给你擦背!”

幸若水刷地红了脸,连推带踹的把他轰了出去。隔着门,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两个人都洗完澡,鹰长空便搂着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媳妇儿,你今天辛苦了!”鹰长空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

家具都是她添置的,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她为他的战友可能到来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超大的电饭锅,十几个大盆子,6张折叠桌,无数种水果!

他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她特地为这些兵准备的。她应该是从谭佩诗那里知道了他们来则一大帮人,吃得也多,所以事先就买好了。

若水看着懂事,但她毕竟只有23岁,他还担心这些兵咋咋呼呼的让她不高兴。却没想到,她做得比他想象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的欢迎不是脸上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接纳。

更重要的是,这份用心,让人感动。这不仅仅是善良,更代表着她在努力地融入他的世界。钢铁柔情,他此刻体会甚深。

刚才吴迪最后一个上的车,用力拍着他的肩头说:“你捡到宝了!”

他们这些人不习惯说一些漂亮的话,短短的五个字,道尽了他们对若水的认可。

幸若水被他三番四次说同样一句话弄得不好意思,躺在他膝盖上俏皮地眨眨眼。“那你怎么样感谢我?”

鹰长空爱极了她的调皮,她不再那样子郁郁寡欢是他最想要的。“你要怎么感谢?以身相许行吗?”

幸若水撅撅嘴。“才不要!”

鹰上校很委屈,苦着一张脸控诉。“媳妇儿,你嫌弃我!”

幸若水拍打他的手背。“不许耍宝!说认真的,要不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

原先答应了唐越,现在又不去了,得好好地跟人家说说。

“那个唐越?”鹰上校皱眉,不喜欢她去见男人。

幸若水点点头,把玩着他粗粗的手指,习惯性地去抠那些茧子。“嗯。我原先答应了要在暖汀阁做点心师傅的,现在不做了。至少请人家吃顿饭,也算是赔罪了。”

“以后少见他。”鹰上校还是不乐意,嘴撇得极难看。

幸若水咯咯地笑着,扯他的脸。“你吃醋啦?那你可以趁着明天见面的时候,宣告所有权啊。”

一句话,瞬间就把鹰上校的毛给;捋顺了。低头啄了若水一下。“媳妇儿真聪明!”

幸若水很想翻翻白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就整天媳妇儿媳妇儿地叫她。不过开始的时候觉得害羞,习惯就觉出温馨的味道来。

“你自己一个人慢慢乐呵吧,我要睡觉了。”若水掩嘴打了个呵欠,今天累了一天,是真的困了。

“媳妇儿,要不我给你暖被窝?”某人跟个尾巴似的,颠颠地跟着她到了房门口。

“报告长官,现在是秋天!”然后笑呵呵地把门给关了,想到男人在外面苦着一张脸,心情大好。

虽然在心里已经准备与他共度一生,但还没做好准备越过那一层关系。再说,他们到底还没结婚呢。

若水知道,只要她想,他恨不得马上拉她去登记。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想着再过些日子吧。反正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只当在结婚前先习惯婚姻生活好了。

门外,鹰长空摸摸鼻子,对于不能跟傅培刚一样过上让人眼红的生活非常的郁闷。不过想想,又咧嘴笑了。从今天起,他就有媳妇儿有家啦!

鹰上校摸着下巴,乐呵乐呵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笑得只见一口白牙。

隔着一堵墙,两颗心靠得很近,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于是,一夜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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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若爱回老家,12号才回来,希望回来看到大家多留爪印

028 丢媳妇儿事大

“若水,这位是?”唐越看到高大壮硕且冷酷的男人,大为吃惊。

若水还没开口,鹰长空一把揽住她的腰,酷酷地说:“鹰长空。若水是我的媳妇儿。”

幸若水顿时红了脸,还没能习惯这个人的霸道和直接。

“你好,我是唐越。”眼里,一闪而过一丝黯然。难道真的一语成真,自己在若水这里永远也没有机会了么?

鹰长空本来打算无视对方伸出来的橄榄枝,可是被若水一瞪,于是不甘不愿地握了一下。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主要是鹰长空的醋缸子打破了,酷酷的不爱理人,还爱堵人。

“唐越,实在不好意思,答应了你的事情又反悔。”她是极不喜欢失信于人的。

唐越一笑,有些苦涩。本来想着若水离婚了,也许日久相处自己会有机会,却没想到还没发芽就被掐断了。

“没关系。我觉得你确实更适合做老师,你一定会是个好老师。”

“那是。若水本来就该做教师育人的雅事,做什么点心师傅,没出息。”鹰上校彻底地发挥他的小家子气。

“长空!”幸若水用力地掐了他一把,他今天太过分了!早知道,就不要叫他一起出来了。

“唐越,对不起,你别理会他。”说着,还瞪了他一眼。

鹰长空被媳妇儿瞪了,臭着脸把头别到一边。桌子底下,还不忘抓着媳妇儿的手示好。

唐越苦笑,摇摇头站起来。“没关系。我店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有空再约,再见。”

“不见。”鹰长空也不瞅人家一眼,摆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话未落,又被若水掐了一把。待唐越走远了,若水才转过来瞪着男人,气呼呼的。“鹰长空,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人家可没招惹你!”

“他就招惹我了!”他一看就知道,那男人喜欢他媳妇儿!

“他哪里招惹你了?我只听到人家好言好语,你就句句让人下不了台!”虽然明白他是吃醋,但是也不能这样子给人难看不是?

鹰长空健臂一展,将她揽在身侧。“他肖想我媳妇儿,你说他有没有招惹我?他肖想我媳妇儿我要是还给他好脸色,我就不是男人!”

“噗嗤!”幸若水本来还气他太过分的,被他这么一吼,倒也忍不住笑了。“你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这回这样情绪外露?”

“那怎么能一样?没命事小,丢了媳妇儿事大!”鹰上校振振有词,一脸酷酷的样。

幸若水忍不住笑,掐他一把。“就你有理了!”

“那是!”

……

隔天是星期一,也是幸若水到育才小学报到的时间。

育才小学的老师都是从一年级开始带,一直到六年级。若水教的是2班语文和音乐,也是班主任。

第一天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48张稚嫩的脸蛋,幸若水的心情非常复杂。

第一节课,幸若水主要是认识每一个孩子,把他们的名字和样子对上号。这么一圈下来,她也发现了问题。

2班的孩子总体来说都是挺乖巧的孩子,但有两个例外的。一个叫林湛,一个叫庄寓棋,都是自小没了母亲。

先前的老师就说,这两人是班上有名的捣蛋鬼,干坏事准有这两人。

不过,第一天总算是顺顺利利到下班。正要出办公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喂?”

“媳妇儿,下班了没有?”

幸若水露出笑容,一边垮起包包关上门。“马上就走了。你吃饭了没有?”

“现在去食堂。可是我想吃媳妇儿做的菜!你赶紧回家,路上要小心。”

幸若水想象着他的表情,不由得笑得更欢。“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那我先挂了,到家了给你打电话,拜拜。”

……

鹰长空挂了电话,笑得一脸傻气,被几个队长取笑一番。

端着饭盆坐下,正要反击,突然手机铃声又响了。“妈?”

结果那端传来的,是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哭声。“福安,怎么哭了?”

“妈咪,我要妈咪……呜呜呜……我要妈咪……”小家伙哭得很伤心,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都有些哑了,显然哭了不止一会。

鹰长空皱眉。“福安,你把手机给奶奶,让爹地跟奶奶说话好不好?”

小家伙更大声地在那边喊:“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呜呜……”

鹰长空正愁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以前小家伙也找过妈妈,但从来没像这样哭过。

“还不是你的错。叫你早点给福安找个妈妈,你偏不听。小家伙自从上次见了那个女孩子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妈妈的事情。他刚才又吵,我不小心说了一句她不是妈妈,他就哭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哄了,你看着办吧!”

母亲显然也头大,语气不太好。而且言语之间,明显又抱怨他不愿意结婚了。

鹰长空扒扒那头毛刺,想了一会。“妈,要不你让小家伙到z市来吧。”

“送到z市你来带吗?”

“我让若水带吧。刚好,先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白天送到幼儿园,晚上让若水带,若水应该会同意的吧?只是,这样子会不会让她太累了?

“那太好了!”那边兴奋了一下,又沉默了。“她能同意吗?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你就多了个儿子,会不会……”

“妈,你放心,若水很喜欢孩子。我相信,她跟福安一定相处得来!”

“那就好!那我马上让人送小家伙过去!先这样,不跟你说了。”

鹰长空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想,莫非老太太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她该不会是故意让小家伙哭喊着要妈妈的吧?想着老太太的性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挂了电话,鹰长空也有些犯愁。不知道若水愿不愿意,她虽然善良也喜欢孩子,可哪个女孩子愿意年纪轻轻就做继母?换了是他,他也不一定能接受若水有个孩子的事实。

可是母亲那边已经行动了,别搞得到时候骑虎难下。

电话接通前,鹰长空的心忐忑起来。

029妈咪妈咪,我来啦!

“喂?我刚刚到家门口,你就打电话过来了。”那边的若水气喘吁吁的。

“说明我们心有灵犀。肚子饿坏了吧?”做个老师好像也挺累的,再加上照顾一个孩子,若水能顶得住吗?小家伙又正是最能闹腾的时候,带他跟看牛犊似的,这话是母亲说的。

“还好,我在路上买了东西吃。你呢,吃完了吧?”幸若水推开门,踢掉鞋子,把身体抛进沙发里。

“吃完了。若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幸若水因为他严肃认真的语气而怔了一下。“什么事情啊,看你说得小心翼翼的?”

“我想把小家伙接过来,让他跟你一起生活,你看行吗?”紧张地等着那边的回应,却等来嘟嘟嘟的忙音。

鹰长空听着忙音,心里大喊:糟糕!若水生气了!

再拨过去,还没接通呢,就又断了。再拨,就成关机了。

鹰长空揣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若水主动拨过来了。“媳妇儿,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我不让他过来就是了!”

“我手机没电了。我没生气,我挺喜欢小家伙的。不过,我就怕我带不好,我没带过孩子。”

既然他说了,福安不是他背叛她的证据,那么就没什么好介意的。再说,她迟早要适应他们的生活会有一个福安的事实。况且他不能经常在家,有小家伙陪着他比较不寂寞。只是她担心自己做不好,到时候引来他妈妈的怨言,影响他们的关系。

鹰长空顿时愁云尽散。他就说嘛,他的媳妇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儿。“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一个好妈妈,小家伙一定会喜欢你的!那媳妇儿,我真的把他接过来了?”

幸若水沉默了一会,心想得赶紧给孩子布置一个房间,还要准备一些儿童用品。“好。我、我要是带不好,你爸妈——”

“放心,有我在呢!”

幸若水就不再说什么了,一心想着要怎么布置儿童房,买些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幸若水就开始在网上查资料,看人家是怎么布置的,都有哪些东西要买。找了个小本子,一一地记下来。可以在网上买的,就在网上下单。其他的,打算明天中午和晚上去街上买。

……

因为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到,生怕时间来不及,幸若水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房间布置好了。幸好不需要重新装修,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又买了一些玩具,都是开发智力的。

星期四的傍晚,幸若水跟同事打过招呼,就往校门口走去。沿路听到一些住校的老师在讨论,说门口有个很帅很酷的男人,不知道接谁。

幸若水笑了笑,不太在意。等到了校门口,远远地看到那辆悍马,还有车门上斜靠的高大身影,以及他身边的小不点,顿时就笑开了颜。

“妈咪!”小家伙比鹰长空还激动,一声气壮山河的叫喊之后,跟炮弹头似的冲向了若水。

若水弯腰接住他,却因为冲劲太猛,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呼吸间,满满的都是奶香味。想到上次的相遇错认,心想这真的就是缘分!

鹰长空倚着车门,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手走近,听着小家伙妈咪妈咪地喊个不停,突然觉得日子再也不能比这更幸福了。

“爹地,真的是妈咪耶!”小福安很兴奋。爹地说带他找妈咪,他还以为是骗人的,原来真的是妈咪!

鹰长空正要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突然发现不对了。猛地转向若水,有些不敢置信。“上次他认错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幸若水看着他,调皮地眨眨眼,但笑不语。

鹰长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兴奋得有些过度了。蹲下来,呼噜呼噜小家伙的脑袋。“原来,小家伙真的会自己找妈妈!”

小家伙高兴得笑弯了大眼睛,嘿嘿地直乐。揪着若水的手指,都不肯放开。于是,若水只好抱着他坐在后座上。

经过超市,幸若水让鹰长空停了车,去超市买食材。她昨晚布置房间弄到很晚,早上就没有早起去买菜。

“妈咪妈咪,我要吃这个……”小家伙站在购物车里,小手指头指这个指那个。每一句话里,都至少有一个妈咪,仿佛把这些年缺失的份儿都补上似的。

鹰上校推着车,看着母子两的互动。饶是他这样冷情的人,也觉得心里柔软如棉花。

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下。幸若水就拉着小家伙去看他的房间,开门时,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他不喜欢。

幸若水按下开关,牵着小家伙的手,走进卧室。“你看看,妈咪给你布置的房间喜欢吗?”

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窗帘是蓝色的,上面是吐着泡泡的卡通鱼;床单与被套是黄色,被套上一只大大的史努比抱着一只大足球;衣柜也是黄色的,柜门上画着孩子最喜欢的喜洋洋;床头贴着跳跳虎和维尼熊的墙贴;桌子上摆着玩具……

小家伙惊喜地冲进去,抱着一样玩具跑回她身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喜欢,谢谢妈咪。”

然后小手扯着她的衣服要她低下头去,吧唧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那湿漉漉的痕迹,是他对这个房间的喜欢,也是对这个妈咪的喜欢。

幸若水看着他激动地扑到床边,脚蹭脚踢掉拖鞋,以他那样的身高居然翻身上了床。像个小猴子似的,在床上动来滚去,激动不已。

心想,小家伙喜欢,也不枉她这两天把休息时间都用上,晚上还熬夜!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若水的腰肢。灼热的吻,落在她脸边。“媳妇儿,谢谢你!”

鹰长空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没让自己像个小知青似的动容哽咽。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还在担忧她是否真的能够接受小家伙的时候,她已经做了这样多。

她没有做过妈妈,可是这个房间的布置,融了多少母亲的心思。只短短的两天时间,她就布置出这样一个房间来。每一样东西的挑选,都凝聚着一份爱。

“媳妇儿,你真好!”这一句话,发自心底最深之处。是一个在枪林弹雨里走过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真诚的赞许。

他的若水,真是天下间最美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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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房间的布置,是参考别的文文的,若爱在这块没天分!

030 擦枪走火的时候

幸若水倚在他的怀里,笑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不矫情。

突然,她想起还有一个小玩意,想必小家伙也一定喜欢。

不顾鹰上校的抗议,幸若水将他的手臂拉开,走向小家伙。“妈咪还有一样礼物送给你,要不要看?”

小家伙马上就停止了滚动,一个弹跳站起来。“要!妈咪,是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幸若水替他穿上鞋子,拉着他出了房间,直奔阳台。

鹰长空知道她说的礼物是什么,跟着走出去,倚着阳台的门。

“哇!”小家伙看见趴在阳台上的那条呜呜叫的小狗,眼睛放光,果然跑了过去,一把抱起来。

很快,一人一狗就完成了一团,在暗夜里洒脱动听的笑声。

幸若水看他们玩得高兴,转身进厨房去准备晚餐。经过客厅的时候,被男人搂住狠狠地吻住。

她也不知道小孩子喜欢吃什么,想着似乎小孩子都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于是便做了大盘的红烧肉、红烧鱼,切了一盘昨天买的烤鸭,又炒了一个青菜,再蒸了个**蛋羹。想着就算那些菜小福安都不喜欢了,他也还能吃个蛋羹,也是很有营养的。

幸若水拿出转门给小家伙买的小塑料碗,装好饭菜放到他面前,又把**蛋羹挪过去。“快吃饭吧。”

“妈咪喂!妈咪喂!”小家伙把勺子递过去,嚷嚷着要喂。

幸若水想起上次在暖汀阁也是这样。放下碗筷,正要把勺子接过来,却被鹰长空抢了去。

将勺子塞回小家伙的手里,道:“自己吃。”

小家伙一向自己吃饭,现在倒学得娇气了,这习惯可不能养。若水已经很累了,还要给他喂饭,她自己得饿到什么时候!

小家伙不了气了,嘴撅得老高,眼睛里隐隐还有水汽。“不嘛,不嘛!我要妈咪喂,我也妈咪喂!”

幸若水也不忍心,于是道:“要不——”

“若水,你吃饭吧,别管他。他一直都自己吃饭的,不能养成这个坏习惯。”鹰长空说得很严肃。

“哇!我要妈咪喂,呜呜……”小家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就要跳下椅子跑到若水那边。

鹰长空黑着脸抓住他。“不许过去,坐下!不许哭!”

小家伙就不敢呜呜了,只是抿着嘴,含着一泡眼泪看着他。又求助似的,看着若水。

鹰长空把他的脸转过来,不让他看若水。“来,告诉爹地,这些菜是谁做的?”

小福安还在抽泣,估计是鹰长空严肃的形象在他心里很深刻,所以还是抽噎着回答:“妈咪做。”

“那妈咪给小福安布置房间,还要洗菜做饭给小福安吃,那妈咪是不是很累?你还要妈咪喂,妈咪就不能吃饭了,妈咪要是累坏了饿坏了就会生病,谁来陪小福安?”

小家伙含泪的眼睛瞪大溜圆,不停地摇头,嘴里喊着:“不要了,不要妈咪生病!爹地,福安自己吃饭饭!”

鹰长空呼噜一下他的脑袋,抬手替他擦眼泪。“福安乖,自己吃饭饭。你看你刚才让妈咪为难了,要跟妈咪说什么?”

小家伙眼睛红红的,看着若水说:“妈咪,对不起!”

幸若水一下子觉得疼他疼到了心坎里去。搂过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事了,小福安乖乖吃饭。吃完了,妈咪帮你洗澡澡,好不好?”

“嗯!”小家伙终于笑了,大大地点了一下头。就像模像样地吃起饭来,让若水愕然的是,他还真像那么回事。虽然偶尔会掉一些饭菜,但吃得还算干净,也不挑食。

两个大人相视而笑,一室的温馨。

幸若水看着大口吃饭的男人,心想,没想到他这样会教孩子。

鹰上校自然知道他的媳妇儿正在看自己,而且一脸崇拜。于是突然转过去,凑到她面前。“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很厉害?”

幸若水哭笑不得,在桌子下掐他一把。“德行,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

鹰上校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又没说错。”

幸若水无语,想起佩诗说他幼稚脸皮厚,现在越看越是这么回事。“好好好,你最厉害,行了吧?”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

吃过饭,陪着小家伙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奶奶来电话了。

鹰长空看着沙发上专注看动画片的母子两,咧着嘴按下了接听键。“喂,妈?”

“儿子,小家伙没哭吧?”

鹰长空乐呵了。“哭什么?他不知道笑得多高兴呢,要不要给你听听?”按下免提键。

果然,小家伙正被灰太狼又一次失败而咯咯直笑呢。抓着若水的手,嘴里嚷嚷:“妈咪,灰太狼好笨哦!”

“嗯,还是小福安最聪明,对不对?”幸若水捏捏他的小脸蛋。

“呵呵……”小家伙笑得见牙不见眼。

鹰长空恢复正常状态,挑着眉问:“老太太,听见了吗?”言语之间,颇为得瑟。

杨紫云那边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还能处得来,我还担心小家伙哭闹着要回家呢。”

“那你要失望了,我媳妇儿是绝对的好妈妈。他们两那叫一拍即合,我这个爹地都没位置了!”说着抱怨的话,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侄子莫若母,杨紫云马上在那边取笑:“哟哟,得瑟着呢!你要是什么时候把人家给娶回来,那才值得得瑟。嗯哼!”

挂了电话,鹰长空回到沙发,大手一揽,把大的揽在怀里。然后大手一提,把小的提到大的怀里。一时间,老婆孩子都在怀里,把鹰上校给美得直乐。

豆豆在他们的脚边转啊转,不一会自己跳到了福安的怀里。有模有样的,看电视!

看完动画片,幸若水放水给小家伙洗澡。孩子都喜欢水,所以小小家伙闹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把若水弄得一身湿漉漉的才肯起来。

兴许是真的累了,洗完澡放到床上,不一会他自己就睡着了。肉嘟嘟的xiōng膛起伏着,饱满的脑门儿,睫毛又浓又翘,跟个洋娃娃似的。

幸若水掩上房门,揉揉眉心,今天真的累坏了。

一转身,就被鹰上校一把抱了去。帮福安洗澡让她的衣服全湿了,贴在身上将她窈窕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愣是把他给勾引得欲火焚身。

“你——”

不让她开口,他就密密地封住她的唇,大手隔着湿透了的衣衫,探索她窈窕的娇躯。

霎时间,温度不停地在怕升,灼热一室。

……

031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两个人打得火热,眼看鹰上校就要攻下阵地,卧室里突然一声“妈咪!”。

幸若水如初梦醒,一把推开鹰长空,转身跑进房里去。小家伙还睡得好好的,想必是做梦了。

拉上被鹰长空解开的衣服,幸若水红着脸冲进卧室,也不理一脸郁卒的男人。

快要憋出毛病的鹰上校看着支起的帐篷,懊恼地一圈打在墙上。真是要命!

于是,欲火焚身的狼在紧要关头,只好躲进浴室里嗷嗷地洗冷水澡。脸上都能苦出黄连水来!

……

鹰长空有关系有来头,小家伙上幼儿园的事情,第二天就搞定了。

然后,若水就开始了跟小家伙两个人的生活。早上起来买好菜,做了早餐叫小家伙起床,给他洗漱,吃完早餐送他去幼儿园,然后再上班。

下班后接小家伙一起回家,做晚饭,吃饱了小家伙看动画片,她就备课。

总之,一天的时间安排得很紧,但也很充实。鹰长空大部分时间不在家,有小家伙在,等待的日子就不那么难熬。再加上小家伙正是最可爱的年龄,也给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乐趣。

……

又是周末,星期六在家里呆了一天。幸若水不想小家伙老闷在家里。况且秋高气爽,正是出行的好天气。

因此,周日一大早吃过早餐,就带着小家伙出去溜达。本来想带小家伙去游乐园的,但是想到那里人多,她一个人恐怕看顾不过来,要是把小家伙弄丢了或者不小心伤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幸若水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带着他沿着道路随意地走。道路两旁全身高大的树木,秋风吹来,特别的舒服。

一路上,小家伙走走停停,倒也玩得开心。

“妈咪妈咪,给!”小家伙看见什么东西,撅着屁股捡起来,颠颠地跑过来递给她。

幸若水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个红色的小果子,不能吃。把果子放回他的小手掌里,教育道:“这个只能玩的,不能放嘴里吃,知道吗?”

小家伙笑眯眯地,很认真点了一下头。“嗯,我不吃!”又颠颠地跑开了。

若水走在靠近马路一边,怕小家伙不小心就跑到马路上去。虽然车不多,但小心总是没错。

大概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刚好经过暖汀阁。想着小家伙喜欢那里的蛋糕,又不想特地回去吃一顿午饭再出来,若水就带着他进去了。

“来,看看要吃哪个?”幸若水将他抱起来,还像上次那样。结果小家伙也还是这个那个乱指一通,末了自己一个人咯咯傻笑,逗得若水和那个服务员也笑了。

自从那天鹰长空教育过后,小家伙都是自己吃东西,很少要她喂。所以若水给他戴上围脖,把蛋糕放好,把勺子给他,他就自己舀着吃了。

不时地,还扭过头来看着她笑。于是又用勺子挖一口蛋糕,颤巍巍地送到她面前:“妈咪吃,妈咪吃!”

“妈咪也有,福安自己吃吧。”

小家伙不干,扭着身子,嘟着嘴儿。“不嘛,妈咪吃,吃!”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含了。然后小家伙就会很高兴,咯咯地笑着又趴会蛋糕里去。

偶尔服务员端东西经过的时候,也忍不住逗逗他,捏捏他的小脸蛋。小家伙不怕生,还很礼貌,总是笑眯眯的惹人喜欢。

“若水,真的是你啊!”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若水抬起头来,却原来是顾真真。心里虽然不是太自在,但还是礼貌地笑笑。“你好,这么巧。”

“福安,还记得我吗?”顾真真又转过去逗小家伙。

“姨姨!”小家伙显然跟她也挺熟的,眯着眼喊人。

“哎,真乖!”

幸若水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原想着自己于小家伙是不同的,却原来并不是这样。

顾真真逗完了小家伙,指着座位问若水:“不介意我坐下吧?”

幸若水虽然不太喜欢她,但也不能拒人千里,只好笑笑点头。“当然不!”

“对了,鹰大哥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啊?”顾真真掏出纸巾,给小家伙擦了擦嘴角的蛋糕。

幸若水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好像别人抢了自己的工作似的。但是她心里明白,虽然小家伙喊她一声迷茫,她却并不真的就是。“他有事。”

顾真真笑着点点头。“那也是。当兵的就这点不好,他们是国家的人,对家庭的关注自然就少了许多。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做军嫂,那太苦了。”

若水也琢磨不出她到底想说什么,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对了,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苗苗她还是个孩子,比较任性,你千万不要介意。其实也怪不得她。当初古筝姐离开鹰大哥之后,鹰大哥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那段时间,能让他笑的只有苗苗,所以爷爷他们才开起了玩笑。听说古筝姐不久要回来,她本来就很着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出现了,而且你和古筝姐长得还有些相似,她一着急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希望你能原谅她!”

她说得真诚,却一字一语,都戳在了若水的心尖上。

古筝姐?听意思,那是鹰长空以前的女朋友。鹰长空原来也是有过喜欢的人,还因为人家的离开而消沉了很久。

“若水,你没事吧?”顾真真伸手在若水面前晃了晃,随即脸上浮起歉意。“对不起啊,不该乱说话。你千万别告诉鹰大哥,要不他一定会揍我的!”

幸若水看着她一脸的诚恳,心里不是滋味。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在情敌面前示弱。笑着摇摇头,装作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谁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过去。重要的是,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对吧?”

顾真真一愣,随即点点头。谁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是。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幸若水努力地笑笑,拿起帕子给小家伙擦嘴。心里一浪翻过一浪,汹涌不止。

顾真真看着低下头去替福安擦嘴的幸若水,微微地眯起双眼,一丝yīn鸷从眼中闪过。

那么幸若水,你又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呢?

032 挖掘若水的过去

顾真真又坐了一会,就走了。

幸若水看着吃东西的福安,怔怔地有些出神。秋日的阳光灿烂,天高气清,她却觉得空气稀薄。

那个古筝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鹰长空为她消沉那么久?她不久就要回来,那么她会不会是回来找鹰长空重修于好的?自己和那个古筝,真的很像吗?这也是鹰长空选择自己的原因吗……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鹰长空。

幸若水看着屏幕,调整着情绪。

小家伙却已经伸出手来,把手机抢过去,熟门熟路地按下接听键然后放到耳边。“爹地,爹地……嗯嗯,蛋糕,吃蛋糕……姨姨……妈咪,嗯,妈咪……妈咪,电话!”

小家伙恩啊地说了半天,才把手机递给她。

幸若水接过手机,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喂?”

“声音不对劲,心情不好吗?”鹰长空轻易地就察觉了她的情绪,主要是若水太不会隐藏情绪了。

“不——”幸若水本想否认的,却又想起上次自己说过的话。“长空,古筝是谁?”

“古筝?你碰到她了?”

“不是,顾真真说的。长空,我想知道古筝是谁。”幸若水拿起勺子,戳着面前的蛋糕。

小家伙一看不乐意了,自己把蛋糕拖了过去,挖了一口放在嘴里。还对着她笑,很得意的样子。

“我以前的女朋友,不过四年前就分手了,她也早就出国了。这些年,我们从未有过任何的联系。你要是不说起,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他可以对已为人妻的若水念念不忘,却断然不会记着一个背叛他的女人。

幸若水看他说得坚决,心里基本是信他的。“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也是顾真真说的?她到底想干什么!若水,你跟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事实上如果你长得像她,那么我断然是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不信,我改天看还有没有人有她的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了!”幸若水大声地阻止,他说,她信。“我信你。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容易被人撩动情绪的。”

“若水,跟你在一起,我坦坦荡荡。如果哪天我说了谎,那必是真相会伤害你,否则我断然不会说一句假话。”他说得平淡,却无比的坚定。

这份坚定,安抚了若水的不安。“我信你。不过,哪怕是为我好,我也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也希望能够跟你一起面对。”

“好,我记着。对了,小家伙说吃蛋糕,你不会在暖汀阁吧?”暖汀阁三个字,那边说得有些咬牙的感觉。

幸若水顿时笑了,轻易地就想象出他吃醋的样子。“是啊,在暖汀阁。不过你放心,老板不在。我也只是刚好路过,不是特意冲着这里来的。”

“你敢!看我回去饶不饶你!好了,我该挂电话了。早些回去,别太累。”

“好!”幸若水又把电话放到小家伙面前。“福安,跟爹地说再见。”

小家伙把嘴里的蛋糕吞下去,才几乎贴着屏幕说:“爹地,再见!”

……

顾真真出了暖汀阁,马上打车回到顾宅。只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蹭蹭地冲回房间,打开电脑。

她不知道网上会不会有幸若水的信息,如果没有,可以找人去调查一下。幸好,她一句话提醒了自己。

当一袭婚纱的幸若水和一个出色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上,她心里砰砰地跳跃起来。她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有。

那是快两年前的报道,幸若水与苍唯我的婚礼!原来,她已经结过一次婚了!

顾真真又查了有关苍唯我的资料,消息很多。除了关于他的宏大事业,就是关于他婚后与众多女人的花边新闻。网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幸若水是一个结过一次婚的女人!

鹰大哥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跟幸若水在一起。就算鹰大哥能够接受,鹰伯父他们也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顾真真勾起嘴角笑,觉得心情大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姐姐,姐姐……”顾苗苗蹭蹭蹭地跑上来,气喘吁吁的。

顾真真敛了敛神情,笑着转过身去,温柔地看着跑近的妹妹。

“姐姐,你在干什么啊?”顾苗苗擦着脸上的汗,朝姐姐走过去。

顾真真眨眨眼笑得开心,拉着她的手一起看电脑屏幕。“快过来,姐姐给你看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顾苗苗好奇地伸过脑袋,凑到屏幕前。“苍唯我?谁来的呀?”

“不是这个。”顾真真笑笑,把另一个网页打开。“你看看,看到什么了?”

顾苗苗对着屏幕看了一会,瞬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转过来,对上姐姐笑眯眯的脸。“姐姐,这、这不是那个女人吗?”

顾真真点点头。“对,这就是她。我本来只是想着她的名字挺特别的,就随手输进去,没想到会看到这些东西。”

顾苗苗的表情一下子由吃惊转成了气愤,气呼呼地道:“原来她已经结婚了,居然还敢跟鹰哥哥在一起,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告诉鹰哥哥!”

顾真真急忙拉住她,劝道:“别急,她应该是离婚了。没有人规定离婚了不可以再谈恋爱再结婚啊,是不是?不过,我猜鹰大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顾苗苗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鹰哥哥肯定不知道!那我这就打电话告诉鹰哥哥,他肯定不会再要那个坏女人了!”

嚷嚷着,她开始从包里掏手机。

顾真真又按住她的手,笑得温柔。“苗苗,你别急。也许他知道也不一定,再说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比较好,是不是?”

“嗯,还是姐姐你想得周到!”

“不过,可不能让鹰大哥知道,这是我告诉你的信息哦。鹰大哥被人骗了,肯定很生气,到时候说不定连我一起气了,那我可就惨了。姐姐可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害姐姐挨骂哦!”

顾苗苗用力地点点头,拍拍xiōng口。“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的!”

然后又跑过去抱着顾真真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对我真好!”

顾真真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呵呵……”

033 没她,也不会是你们

有人刚才门卫那回来,看见鹰长空就说:“队长,门外室说有人找你,正等着呢。”

耳朵灵的兵马上就喊:“队长,是不是嫂子给你送好吃的来啦?也给兄弟们分点,别独吞啊。”

自从上次之后,大家都惦记着嫂子的手艺呢。那天要值班没能去的家伙,一个个都馋得不得了,早就盼着第二次机会了。

鹰长空扫出一腿,咧着嘴道:“我媳妇儿送来的东西,我独吞咋的啦?”

鹰长空心情大好地走向门卫室。他们喜欢若水,这使他很高兴。不过,若水那样的人儿,很难有人不喜欢的。

一路上,他还猜想着,是不是若水真的带小家伙来看他了。心情便有些高昂,待看到是顾真真姐妹,脸色就平复了下来。

“真真,苗苗,你们找我有事吗?”自从那天之后,为了不让这姐妹两误会,他都在避免一切可能见面的机会。毕竟,若水虽然通情达理,他却并不愿看到她胡思乱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问题一点一点积累起来,就成了大矛盾了。况且中午从若水那知道顾真真说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就愈发的不想跟姐妹两有任何的接触。不论顾真真是故意还是无意,那都触犯了他的线。

“鹰哥哥!”顾苗苗咧开笑容,飞身扑了过来。

鹰长空一个闪身,躲开她的碰触。转而,看向慢慢走过来的真真。他一直都知道,顾真真不像顾苗苗那样没心机,不过这与他无关。但如果她的心机用到了他的身上,那他就不能不能管。

“鹰大哥。”顾真真柔柔地笑,心里却咚咚地跳。鹰大哥的视线有些可怕,她都不敢直视。

鹰长空点点头,语气有些严肃。“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顾真真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苗苗要找你,让我陪她一起来。苗苗,有什么事情快说吧,鹰大哥很忙的。”

“啊,哦!”顾苗苗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叠子照片,递给他。“鹰哥哥,你看看这个!”

鹰长空拿过来一看,顿时眯起了眼睛。那些照片他看过,那时候他还在痴心妄想,直到看到这场婚礼,才断了念想。“这些是谁给你的?”

他的语气很凶,顾苗苗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吓得瑟缩着退了一大步。“我、我……”

顾真真急忙搂住她的肩头,安慰着。“苗苗没事的,鹰大哥不是针对你,你说就是了。”

顾苗苗却还是有些害怕。“这、这是我从网上下载然后打印出来的!鹰哥哥,她是个坏女人,她骗了你!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在网上看到,我们都被她骗了!她结过婚的,她不是个好女人!”

“闭嘴!”鹰长空用力地吸一口气,怕自己一出手就拧断了她的脖子。“这件事我本来就知道,她从来没骗过我。”

说着,几下子把照片给撕了个粉碎。握着碎片的大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你们回去吧。”

“不!”顾苗苗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鹰哥哥,她真的不是好女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你喜欢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也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鹰长空闭上眼,不停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豁然转身,一字一句地说:“顾苗苗,你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你还不明白男女之情是什么。就算没有若水,我选择的人也不会是你们。回去吧,小孩子就该好好读书。但是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若水的坏话,也不要妄想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否则,就算你是顾老的孙女,我也不会网开一面!”

说完,他大步地走了,任凭顾苗苗在背后哭着叫喊。

“鹰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顾苗苗哇哇直哭。

顾真真揽住她,怔怔地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眼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她没有错过他刚才说的话:就算没有若水,我选择的人也不会是你们!

他说的,是“你们”!

幸若水,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让一向追求完美的鹰长空肯为你这样委屈自己?

“走吧苗苗,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顾苗苗都在委屈地哭。

顾真真则搂着她,看着窗外不说话。脑子里,闪来掠去,飘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微微地眯起眼。转头看着还在哭的妹妹,有些不耐地拧起眉头,随即又展开。

“苗苗,别哭了。鹰大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他会想明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鹰爷爷、鹰伯父他们吗?你可是他们认定的孙媳妇、儿媳妇啊。”

顾苗苗伤心着呢,一时没听明白她的话。“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就算鹰大哥不介意。鹰爷爷、鹰伯父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是不是?”

鹰家到底不是个平民家庭,如何能同意鹰长空娶一个有过婚史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顾苗苗马上瞪大眼睛,胡乱地擦着眼泪,眼里还闪着光。“那、那我这就给鹰伯母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顾真真揉揉她的脑袋,道:“傻丫头,你怎么能直接给他们打电话呢?鹰大哥那么护着她,要是让他知道你把这件事捅到了伯父伯母那里,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那怎么办?”顾苗苗马上紧张地抓住她的手,眼睛瞪得老大。

顾真真拍拍她的手背。“不打电话,我们可以寄过去啊。我们不留寄件人的信息,他们就不知道是谁了,对不对?”

“嗯嗯嗯!”顾苗苗猛点头,崇拜地看着她。“姐姐,你真聪明!”

“不过,好像还是不行。”顾真真为难地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鹰大哥那么厉害,他会不会查出来?”

“那怎么办啊?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寄东西,怎么办嘛!”顾苗苗急得像个孩子,撅着嘴猛扭身体,那样子分明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苗苗,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又不止他鹰长空一个,是不是?”

“不,我就要鹰哥哥!”顾苗苗嘴撅得老高,很是固执。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鹰哥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她一定要让鹰伯父他们知道她是离过婚的女人!

顾真真看着她绞着自己的十指,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她相信,幸若水的故事并不这么简单,是时候让人查查了。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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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夜半tou袭耍流氓

在外面逛了大半天,母子两累了也饿了,就打的回家。

刚到楼下,就看到谭佩诗坐在花圃上,嘴里叼了一根草,翘着二郎腿晃悠。看到他们出现,马上跳起来火车头一样冲过来,一把抄起小家伙。在原地,猛转几个圈。

小家伙是咯咯笑了,谭佩诗也高兴了,只有幸若水吓得心脏砰砰跳,生怕她把小家伙给摔着了。“佩诗你小心点,别摔倒了!”

谭佩诗转得够了,踉踉跄跄地站稳,还喘着气。“放心吧,别小看我,是吧小福安?”

小家伙咧着嘴笑,嫩嫩的牙床都展示给大家看。激动的笑声嘎嘎嘎的,跟一只小鸭子似的。

幸若水对这两个人都无奈,只得摇摇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佩诗叉着腰喘气,撅撅嘴。“傅培刚不在家,来你这逛逛,说说话。”

幸若水闻言,取笑道:“我看是来我家蹭饭来了吧?”

幸若水一把抱住她,嚷嚷着:“知我者,若水也!其实啊,我也不完全是蹭饭,主要是来检查一下队长不在家,你的厨艺进步了没有!”

“就你能瞎掰。好啦,进去吧,是不是等很久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也没有很久啦。我打了的,你没接而已。”谭佩诗一把抱起小家伙,让他骑在自己的肩头上。

幸若水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未接电话。“对不起,没听到。”

“不要紧啦。话说,你们去哪里玩啦,现在才回来?”

幸若水还没回答,倒是小家伙在她肩上手舞足蹈地嚷嚷。“蛋糕,吃蛋糕……见,嗯,姨姨……”

谭佩诗被他乱七八糟的话给逗笑了,挠挠他的脚心。“小福安,你这是哪国语言啊,我咋听不懂啊。姨姨,谁啊?”

“顾真真。”

谭佩诗撇撇嘴。“又是那yīn魂不散的姐妹两,真烦!对了,她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幸若水笑笑,摇摇头去开门。“那倒没有,不过跟我提了一下鹰长空的上一任女人古筝。”

“靠!”谭佩诗放下小家伙,大骂!“姐妹两一个比一个不无聊,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我说若水,你千万别着了她们的道,队长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幸若水被她那拍xiōng口保证的样子给逗笑了。“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计较的。”

只要与将来无关,她就不应该计较。鹰长空能够不计较她的过去,她哪里还能这样子不识抬举?

“这就对了!下次见到那不要脸的姐妹,一定要骂死她们!”谭佩诗接过她递出去的水,还是义愤填膺。

幸若水笑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不要为那些不相关的人生气。”

“嘿嘿,那也是。”谭佩诗吐吐舌头,若水都不在乎,她更不在乎。不过,那姐妹两是真的有够讨厌的,下次见面一定要狠狠地损!

只是她玩心又起,一把拉过小家伙。“小福安啊,阿姨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小家伙正抱着玩具,扑闪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点头。“好!”

“真乖!”谭佩诗心情大好。“如果有人想赶走你妈咪,怎么办?”

“佩诗,别跟孩子乱说话。”

谭佩诗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若水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小福安是鹰家的宝贝,他的支持对若水可是很有用的。

小家伙扑闪了一会眼睛,突然扔掉玩具,颠颠地跑过去一把抱住若水的腿。“妈咪,不要走!”

“噗!”谭佩诗喷了,这孩子咋就没抓住重点呢!

幸若水则急忙把小家伙抱住,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宝宝乖,妈咪没有要走!阿姨骗你的!”

小福安嘴巴一撅,扯了扯若水的衣衫。“妈咪,下来,下来!”

等下到地来,他颠颠地跑到谭佩诗面前,仰着头叫:“阿姨,坏!”

谭佩诗顿时苦着一张脸,她咋就成坏人了呢。

幸若水则忍不住笑了。也不管他们,进厨房做饭去了。

谭佩诗不服气,于是拉着小家伙坐下来,谆谆教导。

“福安啊,不是你妈咪要走,是有人像做福安的新妈妈,所以要把这个妈咪赶走!”

“有人要赶妈咪?”这回,小家伙听懂了。小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小嘴儿也抿得紧紧的,很着急的模样。

“对,有人要赶妈咪。”她正要再接再厉,小家伙突然转身就跑进厨房。她大步跟过去,就看到小家伙一把抱着妈咪的腿,嘴里喊着妈咪不要走。

幸若水只好把他抱起来,安抚着。转头,瞪了搞怪的佩诗一眼。

谭佩诗摸摸鼻子,委屈啊,失败啊。果然是有代沟啊!

结果,小家伙被吓到了,一个晚上都不肯离开若水的怀抱。于是,一心来蹭饭的谭佩诗不得不亲自下厨。郁闷得在厨房里,嗷嗷直叫。

吃过晚饭,两个人又陪小家伙看了一会动画片。伺候他洗了澡,两个人也都累了,于是各自回卧室睡觉去。

幸若水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到背上。但是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一会就又睡着了。

鹰上校搂着自己的媳妇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今天顾家姐妹出现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熬到半夜,还是偷偷跑回来了。

训练了一天,又折腾这么一回,他也累了。搂着媳妇儿,很快就睡得香甜。

秋天的夜已经凉了,幸若水下意识地往热源缩去。鹰上校则像个八爪鱼似的,把她整个的霸住。两个人抱成一团,俱是一夜好梦。

因为要照顾小家伙,幸若水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一睁眼,突然看到眼前一堵肉墙,差点吓得尖叫。幸好熟悉的气息,让她及时地刹车。

她一动,鹰长空就醒了。“早,媳妇儿。”

幸若水戳戳他的xiōng口,问:“你怎么回来了?”

鹰上校眼里带着笑意。“我想你,所以就回来了。”

说着,低头啄了她的唇瓣,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发展成了热吻。正火热纠缠,眼看就要进入主题的时候,一个小身影颠颠地跑了进来。

“妈咪!”小家伙半睁着眼睛,跑到床边踢掉鞋子就往床上爬。原来小家伙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早上的时候都会从自己房间跑到若水这边来,又在她床上睡半个小时。这个习惯,雷打不动的。

鹰长空早已经将自己和媳妇儿盖得好好的,看着小家伙上了床趴着就呼噜呼噜地睡,气得直咬牙。怎么这小家伙净破坏他的好事!心里又懊恼着,昨晚咋就兴奋的忘了关房门!

这么一闹腾,若水是醒过来了,赶紧穿衣服下床。

鹰上校只好大清早地在浴室冲冷水澡,憋了一肚子的欲火和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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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平地一声惊雷

谭佩诗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鹰上校,吓得跟兔子似的往后跳。“队长?”

队长啥时候无声无息地就回来了,她咋一点也不知道?

“来我们家蹭饭?傅培刚没给你生活费?”鹰上校倚在厨房门口看媳妇儿做早饭,回头淡淡地道。

谭佩诗捂xiōng口,中冷箭了。“队长,你咋一大早乱放冷箭啊?你和若水在我家蹭饭的时候,我可是啥都没说啊!”

又对着厨房里忙乎的人喊:“若水,你也不管管你家男人,没事乱箭伤人,太不人道了!”

早上就已经够尴尬了,被谭佩诗这么一说,若水更是脸红似火。她抿着嘴,决定打死都不吭声。

没反应!谭佩诗满肚子疑惑地往厨房门口靠近。

“门口在那边,恕不远送!”鹰上校大手一指,给她指明了一条出路。

谭佩诗再次瞧瞧鹰上校,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啊。“队长,你是不是欲求不满?若水,你咋不把队长喂饱就放他出来,他要咬人的!”

话一落,若水脸红似火,铲子哐啷的掉了。

鹰长空一脚踹出。“小崽子,让你胡说八道!”

谭佩诗哇哇叫,抱着脑袋窜进了洗漱间。虽然差点被灭口,但也确定了一个事实:队长欲求不满!

嗯,难怪傅培刚说队长这几天对他们可狠了,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行,得跟若水好好谈谈,队长的欲火再不熄熄,要出人命的!

鹰上校到底要赶时间,所以媳妇儿把早餐准备好,他就飞快把自己那份解决了。亲了一口媳妇儿,赶回部队去了。

幸若水好不容易才把小家伙给喊起来,伺候他刷牙洗脸穿衣服。

“好了,乖乖吃早餐,吃完了该去幼儿园了。”打了一下肉嘟嘟的屁股蛋子,把他放在了椅子里。

谭佩诗正憋了事情,现在队长闪人了,她正好问呢。“若水啊,你跟队长……还没那个啊?”

幸若水顿时又红了脸,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里。“快吃早餐吧,别满嘴胡话。”

谭佩诗反倒更认真起来了。“若水,我这是说认真的,你别总以为我在开玩笑呢。虽然我不赞成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不过队长他人是绝对可靠的。这么可靠的男人,可不只有你一个人看上,除了顾家两姐妹,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呢。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是快些把他拿下,以免节外生枝。”

幸若水看她说得认真,也不能再玩笑对待。“难道有了那一层关系,两个人就能长久了吗?再者如果他因为这个就选了别人,那么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嫁。”

“哎呀,你这咋想的?”谭佩诗也急了,可别弄巧成拙啊。

“队长自然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不是……这么跟你说吧若水,我也是跟傅培刚结婚后才知道的。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总认为,这个人爱我跟性无关。但是慢慢地你就会明白,性是婚姻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性生活不和谐,婚姻也不会长久幸福的。当然啦,我不是鼓励你一定要马上献身给队长啊。我只是……哎呀,我就是想你跟队长早点成一对儿,免了夜长梦多!”

幸若水本来还不好意思,但听佩诗越说越着急的感觉,也就不觉的尴尬了。她知道,佩诗是真的为她好。抓着好友的手,笑着说:“佩诗,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总之,赶紧把队长拿下抓牢,不让别的狐狸精再多看一眼!”

幸若水噗嗤一声笑了。“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不让她看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如果是男朋友,人家说反正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要是结婚了,你可以拿扫把扫她,敢觊觎姑***男人,杀无赦!”

慷慨激昂的语调,还伴随着咔嚓的动作。

“呵呵……”就连专注吃早餐的小家伙,也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

幸若水取笑道:“你看,我儿子都要笑话你了。快吃吧,我还赶着上班呢。”

“不行,我也得重新工作才行!”

……

又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幸若水快步走向校门口。这里离小家伙的幼儿园还有一段距离,去晚了别的孩子都走了,小家伙要寂寞的。

刚走出门口,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看着眼前这张青春稚嫩的脸庞,幸若水摸摸额头,有些头疼。她没想到,她们还查到她工作的地方来。虽然,这并不难查到。只是,姐妹两也真的太难缠了。

“顾苗苗,你有什么事吗?”

看了看四周,好像顾真真没来。

对这两姐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一个总是对你宣告你的男朋友是她的,一个总是时不时地爆一些让你心情不好的话来。不管哪个,都不讨人喜欢!

顾苗苗啪地把一叠纸塞到她手里。“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你离过婚,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你是配不上鹰哥哥的!鹰伯父他们也不可能让鹰哥哥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不可能嫁给鹰哥哥的!”

幸若水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她跟苍唯我那场婚礼的照片。这姐妹两真是用心,把这个都挖出来了。顾苗苗的话,确实击中了她的心脏,她也担心鹰长空的家庭不会接纳她。

“这些长空本来就知道,不信你可以问他。还有我能不能嫁给他,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有本事,完全可以让他马上娶你,而不是小小年纪总像个泼妇似的上门示威。”

将挡在面前的人拨开,幸若水大步地离去。

顾苗苗愣了一会,又追了上去。但是她体力不好,追了一会歇歇,到底被若水拉开了距离。

幸若水走得飞快,几乎是小跑的。“福安!”

“妈咪!”小家伙早就跟老师一起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出现,飞一样的扑过来。

幸若水亲亲他,跟老师道谢后,走到马路直接伸手揽了一路的士。她知道顾苗苗在后面追自己,实在不想跟她纠缠了。

“妈咪,你不高兴吗?”小家伙敏感地发现,妈咪今天和以前不同。

幸若水诧异于他的敏感,笑了笑,亲亲他。“没有啊。要不小福安给妈咪唱歌,那样妈咪就高兴了。”

“真的?”小家伙笑着睁大眼睛向她确认。

“真的!”

于是,小家伙就拍着手掌,咿咿呀呀的唱着童歌。怪腔怪调的,声音稚嫩,听着特别逗。

幸若水不由得也笑了。

顾苗苗隔了一段距离看到幸若水抱着福安坐进一辆出租车,赶忙站到路边去拦截。但等她拦到了车,前面的车子已经没有了影儿。幸好,她知道刚才那车子往哪个方向去的。

“前面路口左拐!”

……

数天后。

遥远的b市,杨紫云收到没有寄方地址、没有姓名的快速时,满腹疑惑。幸好快件都是经过安全检验的,否则她还真怕这里面会危险物品。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叠照片。但不是直接晒出来的照片,而是从网上下载彩打出来的。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一套婚礼照片。

大略看了两张,杨紫云就认出来,这个女孩是那天在蛋糕店被福安认作妈妈的年轻女子。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她正疑惑着寄照片人的目的,就发现照片下面是几张纸,那是一份简单的报告。

待将纸上的内容看完,杨紫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女孩叫幸若水,她就是长空选择的女孩。可是,她竟然是离过婚的,而且对所有人隐瞒了离过婚的事实!

长空自小要求完美,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女人。也就是说,长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看着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竟有那样的过去和这样的心机!他们鹰家,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人!

不行,得赶紧告诉长空!

“夫人,老爷子回来了。”

杨紫云吓猛地站起来,抓着东西一边往快递包里塞,一边四周寻找能藏的地方。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好把东西塞进沙发底下。

拍着xiōng口猛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不一会,只见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健步而来。一头短发墨黑竖起,看着十分的精神。挺拔的身姿,眉宇之间的神色,无不显示他定是军人出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老婆,在干什么呢?”鹰志勋快步走向自己的妻子,面无表情的脸在见到妻子的瞬间就软和了下来。

“没干什么。”杨紫云忙露出笑容,却有些不太自然。

“怎么了?神色怪怪的,有事瞒着我?”鹰志勋拧眉眯起眼睛,再次确认妻子的表情。

杨紫云急忙抓住丈夫的手臂,语气带着撒娇的味道。“没有啦,就是刚刚看电视弄的。”

鹰志勋信了,因为妻子为那些没营养的电视有哭有笑他早就见多了。“你呀,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傻孩子!”

“你是嫌弃我老了吗?”

“……”

------题外话------

嗯哼,被顾家姐妹这么搅和,前夫很快就要出场啦

啦啦啦啦,大家留个爪印给点掌声啊,\(^o^)/~

036 准婆婆驾到

杨紫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母子两牵着手慢慢地走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就如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一样,这个女孩子确实是一个好母亲。看小福安跟她那么亲昵就知道,她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莫名其妙地成了继母,却还能对孩子这样好,很少人能做到的。至少像古筝,就绝对做不到。

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什么是个离婚女人呢?否则,这一切就堪称完美无缺了。

“奶奶!”小家伙突然放开妈咪的手,火车头一般往前冲去,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幸若水这才注意到,楼下有人在等他们。带着笑,心情有些忐忑地走近。“杨阿姨。”

杨紫云抱着福安,看着女孩子柔美的脸和那略带羞涩的笑容,心里越发的感慨。但还是回以笑容,点点头。她更喜欢讲道理,而不是以凶来吓人。

“幸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一声幸小姐,让若水怔了一下,心里也沉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忙把人往屋子里引。“杨阿姨,先进屋喝杯茶再说吧。”

杨紫云走进房子,看到温馨的布置,心里越发肯定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好。三室一厅不算很大,但是每一分布置都花了心思,散发着浓郁的家的味道。长空这么喜欢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幸若水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拿过小杯子,喂小家伙喝水。小家伙已经养成了习惯,就着她的手扶着被子,咕噜咕噜地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幸若水正要在杨紫云旁边坐下,小家伙就拉住她喊:“妈咪,蛋糕,吃蛋糕!”

这是若水怕晚饭上桌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饿过头了,所以先给他一点东西垫肚子。蛋糕是自己做的,不会太甜太腻。

因为鹰长空的母亲到来,她有些紧张,所以忘了这个习惯。急忙带小家伙去洗手,又用碟子装了几块小蛋糕,放在桌上。小家伙已经熟门熟路地拿起一块蛋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杨阿姨,这是我自己做的小蛋糕,您也尝尝吧。福安,不给奶奶拿一块蛋糕吗?”

小家伙乖乖地拿了一块蛋糕,递给奶奶。“奶奶,蛋糕,好吃!”

杨紫云拿过蛋糕,疏松而有弹性,看着就不错。将蛋糕举高一些,问若水:“晚饭之前吃这个,不会太油腻吗?”

若水急忙笑着摇头。“不会的,您尝尝就知道了。下班回到家有点晚,小孩子不经饿,所以我特地做这些小蛋糕让他在晚饭前垫垫肚子。因为怕凝滞,所以我没有放很多糖,也没放奶油。”

杨紫云看着吃得高兴的小家伙,于是把蛋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发现真的不腻。“嗯,还不错。”

重要的是,她为了小家伙煞费苦心了。所以,她也不由得脸带笑容。无论如何,至少这确实是一个善良而细心的女孩子。

幸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杨阿姨,那您跟福安坐一会,我去做饭。”

杨紫云点点头。待她进了厨房,她就站起来,在屋子里四处走动。

“奶奶,奶奶看!”小家伙拉着***手,要她去看自己的房间。

杨紫云推开门一看,被这个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儿童房间给震撼了。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看了,也不由得喜欢上它。“福安,这个是爸爸给你布置的房间吗?”

小家伙摇头晃脑,有点炫耀似的回答:“是妈咪,是妈咪!”

杨紫云伸手触碰着那些卡通布置,心里颇为感动。她没有想到,若水能够为福安做这么多。从刚才路上手拉手有说有笑,到进屋子来的一连串习惯,还有这房间的布置,无一不满是爱的味道。

以前听长空说若水和福安相处得比真正的母子还要好,她以为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却没想不掺杂一丝的虚假。

杨紫云又分别看了另外两家卧室,这才发现,他们并不睡在一起。这让她有些惊诧,听她儿子那急切的语气,好像恨不能马上将人拆开吃进肚子里。

长空的房间是一贯的样子,东西极少。若水的房间倒是东西挺多,但收拾得非常整齐。桌上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笑意盈盈,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将房子转悠了一圈,杨紫云来到厨房门口。便看到若水正在洗菜,小家伙抱着她的一条腿,咿咿呀呀地在说些什么。若水很有耐心的回答,还适时地插入一些问题引导他的思维。

画面特别的温馨,让人不忍打扰。

“妈咪,爹地什么时候回来?”小家伙说着说着,又想起爹地了,便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

幸若水笑着低头看他。“妈咪也不知道。不过啊,妈咪知道,爹地肯定也想小福安了。等爹地回来了,让他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好!”小家伙露出笑容,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幸若水擦擦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妈咪做饭,小福安去外面陪奶奶说话,好不好?”

小家伙仰头看着她,问:“那妈咪呢?”

幸若水笑了,捏捏他嘟嘟的脸蛋。每次她在厨房做饭,小家伙都喜欢端着小凳子坐在一旁陪她说话。

“妈咪做饭给小福安和奶奶吃啊。奶奶一个人在外面没人陪她,她就会心情不好,所以小福安乖乖地去陪奶奶好不好?”

“好!福安陪奶奶!”小家伙就乖乖地出去了。

幸若水也不知道鹰母喜欢吃什么,再说太晚了,也不能去超市买。只是想着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清淡,于是都没有放辣椒这些重口味的调料。

最后做了清淡的四菜一汤。

注意到杨紫云在看她做的饭菜,幸若水便有些不安地说:“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菜,随意做了一些,您别嫌弃。”

杨紫云笑笑。“别用敬语了,听着怪别扭的。我不挑食,这些菜就很好。”

幸若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来给小家伙布菜。

“关于小福安的身世,长空都告诉你了吗?”默默地吃着饭,杨紫云突然问道。

幸若水摇摇头。“没有。不过他说以后有机会会跟告诉我的。小福安也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杨紫云看了小福安一眼,点点头,突然又问。“那你呢?你跟前夫有孩子吗?”

她问的语气很温和,若水却觉得如一顶大锤子砸在自己心头上。

终于还是来了!

------题外话------

挺多亲急着看上校和前夫pk的,现在前夫正在顺藤摸瓜,直接面对面还有几张。

不过,若爱会坚持自己的步调,希望大家支持。

因为有些事情会涉及后面故事的发展,不能简略带过!而我所写的每个字都是为了故事能够更顺理成章!

大家耐心点哈,若水会努力写得更精彩的。

如果你喜欢我的故事,留个爪印吧

037 你离开长空吧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她,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说刚才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那现在就给出了答案。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表现得很温和,自己虽然心里忐忑,却以为她只是来看孙子而已。没想到,她是冲着这个来的。

如果她咄咄逼人地质问,自己也许会针锋相对地反驳。可她这样温柔地问,自己便只能小心地应对。

“没有。”本来就吃得有些不自在,现在已经是难以下咽了。

“奶奶,不可以欺负妈咪!”小家伙突然出声叫道。爹地说过,他要保护妈咪,不能让人欺负妈咪!

杨紫云看了若水一眼,带了些审视的意味。随即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解释说:“奶奶没有欺负你妈咪。不信你问妈咪?”

小家伙就转了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若水。

幸若水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擦擦他嘴角的饭粒。“奶奶只是跟妈咪聊天,没有欺负妈咪。快吃饭吧。”

“哦。”小家伙笑眯眯地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你倒是把他教育得很好。”杨紫云有些感叹,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福安已经这样维护她了。连她这个奶奶,都不重要了。

幸若水不知道她具体指什么,回答说:“是你们之前教育得好,他很乖,也很聪明。”

杨紫云没回答,过了一会又问:“你跟你前夫结婚日子也不短,怎么没有要个孩子?”

幸若水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对上她的视线。“杨阿姨,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杨紫云笑笑,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嚼,一边看着她。“你配不上我们家长空。”她脸带着柔和的笑,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的伤人。

或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幸若水并不惊慌失措,而是大胆地看着她的眼睛。只是xiōng口,像被扎了一下。

“杨阿姨,你指的是人品还是家世?如果是人品,那么我自信没有什么地方配不上长空;如果是家世,那么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女确实比不上鹰家。”

杨紫云笑容不减,眼神也不犀利。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位慈母。

“你离过婚,那就不是清白完整的女人,光这一点,你就配不上长空。要知道,自小长空就是个追求完美的孩子。我也承认,你确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孩,但是我们鹰家不能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做媳妇儿。”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笑着,却比哭还苦。

“杨阿姨,对不起我不能赞同你的话。我听长空说过,鹰家的男人最是疼女人。我不过是没有杨阿姨你那么幸运,在一开始遇到对的那个人。我也不认为,这应该成为清白与否的证据,我自认一直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子。至于长空,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嫌弃我,我也不会选择他。我的家世确实不好,又离过婚,但我不认为自己就因此失去了选择另一半的权利。”

幸若水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用了针锋相对的语气。并不是想借此讨好对方,但人家是长辈,至少要给足尊重。况且心里也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她所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无可厚非。

“他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战功显赫,年纪轻轻就是上校了。如果他跟你在一起,这可能会成为他辉煌人生的一个污点。你可为他想过?如果没有,那么你是否太自私了?”

幸若水很想很想冷笑,可是她不能。“长空曾经说过,我唯一要做而且必须做好的一件事:那就是爱他,好好地爱他!别的,他不需要。长空那样骄傲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在他的人生再添加一笔。阿姨你是他的母亲,你应该最懂他。”

杨紫云有些语塞,随即叹了一口气。

“若水,我也不想做恶人。事实上,第一次见面,我对你的印象就非常好。可惜造化弄人,如果你先碰到的是长空,我们一定是一对好婆媳。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离开长空。否则事情一旦到了他父亲那里,只怕到时候你不仅要离开,还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幸若水愕然看着她,表情是真诚的,笑容是温和的。唯有说出来的话,如刀一样割痛人心。她很想尖声质问,但最终还是垂下眼眸。再抬头,眼里的水雾悄然散去。

“杨阿姨,就算长空不介意我的过去,你们也一定要棒打鸳鸯,是这样吗?”

杨紫云沉默了几秒。“吃饭吧。”

晚饭之后,幸若水在厨房洗碗收拾,心里很乱。几次想得失神,差点把碗给砸碎了。

三个人都洗过澡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福安坐在中间,一边坐着妈咪一边坐着奶奶,他可乐坏了。抓着遥控,胖手按着按键换来换去没有动画片,最后看的动物世界。

杨紫云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都是一些关于父子两日常生活的事情。语气也很自然随和,好像真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子父子的生活而已。或者说,检验一下她是否有将父子两照顾好。

到了睡觉时间,两个人伺候小福安睡下。

关门出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杨紫云回过头来对她说:“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

躺在床上,被杨紫云今天的话勾起了心事,幸若水辗转了半宿才睡着。

梦里,她和长空的婚礼上,突然有人冲出来大骂她不是个清白完整的好女人,她配不上长空……

惊醒过来之后,一身汗水湿了衣衫。

“媳妇儿,做噩梦了?”伴随着灼热的怀抱,低哑的嗓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幸若水惊愕地瞪大眼睛,她这才注意到他回来了。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鼻子酸酸的。“长空!”

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媳妇儿,没事了,我回来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幸若水被他搂着躺下来,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抱住他的腰,呼吸着他的气息,她很快又安心地睡着了。

不过生物钟一旦养成,轻易不会改变。大概六点半左右,若水就醒了。

她一动,鹰长空也跟着醒了。“媳妇儿。”

“你睡吧,我去做早餐。”若水心里柔柔一片,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刚出任务回来,是真的累坏了,所以嘟囔一声就又睡着了。

幸若水洗漱之后,就出去散步顺便买东西。买了豆浆和肉菜回来,杨紫云也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坐着。“杨阿姨,先喝点豆浆吧,我马上做早餐。”

杨紫云看着她眼底的青黑,问:“昨晚没睡好?”

幸若水点点头。心里觉得很讽刺,在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怎么还能安然入睡?“你先坐一会,我这就做早餐。”

正在厨房忙乎的时候,杨紫云走进来,静静地看着。若水对她笑笑,也不说那些客套的话,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

待饺子放进锅里煮,突然听到她问:“我觉得你是个好妻子,为什么苍唯我会不要你呢?”

幸若水怔了一下,饺子就掉进了锅里,溅起来的水烫到了她的手背。

疼的,却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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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别欺负我媳妇儿

幸若水低头看着锅里的饺子,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其实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反驳她的用心,于是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

她已经努力地在克制,可是声音一不小心就哽咽了。伴随着的,就是水汽浮上眼眶。那不只是一段失败的婚姻,还伴随着家破人亡的悲痛,轻易不能提起。

杨紫云看她的反应,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老太太,你怎么欺负我媳妇儿呢!”低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抗议。

杨紫云猛一回头,看到儿子,顿时惊喜万分。“长空!”

幸若水则急忙擦擦眼睛,专注地看着锅里的饺子。她答应过他,不再记着以往那些伤心的事!

鹰长空越过老太太,抱着媳妇儿的纤腰,侧头看着门口的老太太。“老太太,以后别问这么傻的问题了啊。那还能为什么,那是老天为了让我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声音低哑,但落地有声。

杨紫云明白儿子对她的维护,想着他一旦知道真相可怎么受得了,心里也犯愁得很。

“老太太,你快回避一下,我要安慰我媳妇儿了。没看到,你都把我媳妇儿弄哭了。”

闻言,若水尴尬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知道了,我看看我的乖孙子去。”杨紫云就真的配合他离开了,居然还顺手拉上了厨房的门!她还是先找机会跟长空单独谈谈再说。

“媳妇儿!”鹰长空拿掉她手里的锅铲子,拉着她离开炉子,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抬手,轻柔地摸着她眼底的湿润。

“媳妇儿,以后不许为别的男人再流眼泪!不对,我也不能让媳妇儿流眼泪!现在我是你老公,你要哭了就是我的错。以后媳妇儿你一哭,我就自打嘴巴,你看行不行?”

说着,他还真的抓住她的手,摔了自己一巴掌。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扯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打。“别胡闹了。”

鹰上校从善如流,真的不打自己了。“好!我不胡闹,我胡来!”

说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出任务这些天,看不到媳妇儿的小模样,他可是想死了!所以,要趁机吻个够本!

被放开的时候,幸若水整个人软软地偎在他怀里,气喘吁吁。晕乎的脑子里,再也记不得刚刚被勾起的伤心。

“啊!”鹰长空突然一声怪叫。

幸若水吓得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抬头着急地看着他。“怎么了?”

鹰上校扒扒那头毛刺,状似娇羞的说:“媳妇儿,我没有刷牙,你不会嫌弃我吧?”

幸若水终于气得笑了,一拳打在他的xiōng口。却被他趁机抱了去,用长了胡渣的下巴去碰她的脸颊。“别闹,痒!”

鹰长空看着她,神情很认真地说:“媳妇儿,你尽情地笑吧。只要我没说天塌下来,你都别哭,记住了吗?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会顶着,不会伤到我的媳妇儿!”

这,是他许下的承诺。不华丽,但同样震撼人心。

幸若水抿着唇笑,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咕哝了一句。

“媳妇儿,你大声点,我听不见!”一点也不懂情趣的鹰上校咧着嘴笑,明显什么都听清楚了。

幸若水气恼地捶了他一下,却还是红着脸与他相对视。“小福安想你了,我也是。”

话一落,她就又躲到他怀里去了。脸埋在他的怀里,几滴泪悄然滑落。

鹰长空很高兴,但是没有再发出笑声,而是搂着她说:“媳妇儿,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很久都不分开。似乎就要这样,纠缠到生生世世里去。

突然,若水呀地叫了一声,挣开鹰长空的怀抱跑出来。“我的饺子!”

果然,饺子煮过头了,一个个都敞开肚子,皮和馅儿都分开了,完全成了一锅子糊糊。

“讨厌,都是你害的,现在没早餐吃了!”幸若水撅着嘴埋怨他。

鹰长空不以为然,依旧抱着她的纤腰说。“不怕,媳妇儿,我喜欢吃皮和馅儿分开的饺子。因为它们见证了我和媳妇儿是多么的柔情蜜意,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幸若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了,瞪了他一眼说:“你快出去刷牙洗脸,我重新做,很快就能吃了!”

幸好还留了一部分的馅儿和面粉,只是要重新做一次饺子皮。

“媳妇儿,你真好!”鹰长空亲她一口,施施然地出去收拾自己了。

出了厨房,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瞪着自己呢,心知可能刚才又惹到老太太了。于是走过去,揽住老太太的肩头。“老太太,生气啦?”

杨紫云看着儿子这不靠谱的样儿,有些无奈地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做什么装得流里流气的,难看!”这样的儿子,是她也不曾见过的。

鹰上校两手臂往沙发背上一搁,施施然地回答:“不流里流气,泡不到媳妇儿啊!”

杨紫云瞪他一眼,语气凉凉的。“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鹰上校不为所动。“老太太,我要是敢老惦记着你,老头子会毙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那醋劲儿大着呢!我三岁的时候老头子就开始对我吼:想跟我抢媳妇儿,没门!”

他学足了父亲当时的表情、动作和语气,顿时把老太太给逗得眉笑颜开。

母亲高兴了,鹰长空就站起来,打算去洗漱了。

“老太太,那你慢慢想着老头子乐呵乐呵。我得赶紧去刷牙洗脸,否则等下媳妇儿该不给我吃早餐了。你不知道,我媳妇儿的厨艺那叫没话说,不吃那是大大的损失!”

“美得你!”杨紫云抓起手边的花生就扔他。

鹰长空接住花生,美美地进了洗漱间。

杨紫云想着儿子跟以往不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也明白他早已经中了一种叫幸若水的毒,无药可救了。可事实就是事实,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她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若水正在擀饺子皮包饺子,她的手很巧很熟练,显然经常做。神情十分的专注,动作利索。

撇开她离过婚不提,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儿媳妇人选。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有缘无分了。

饭桌上。

“长空,等下你陪妈四处走走吧。”杨紫云停下筷子,心情沉重地开口。

“好啊,我们还去游乐园,还穿亲子装。”上次跟顾真真一起,他就在幻想要是若水在就好了。这一次,可算是美梦成真了。

“不,就我们母子两。妈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幸若水低头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039 前路阻碍重重

早饭之后,鹰长空就陪着母亲出去了。临出门前,拉住若水亲了一口,叮嘱:“媳妇儿,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嗯?”

幸若水努力地露出笑容,却在他转身的瞬间消失无踪。

她一直担心苍唯我会出现,所以不敢答应长空的求婚,怕到时连累了他。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阻碍,不只是苍唯我的不肯放手,还有鹰家的重重阻碍。在他们的眼里,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配不上鹰长空。

她不知道鹰长空出身怎样的家庭,事实上她是不敢知道。她害怕那是一个太过显赫的家族,那他们的婚姻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如今看来,这一切怕是噩梦成真。

幸若水用力地握紧拳头,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这是她的幸福,她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放手!只要长空不变心,她就要坚持!

“妈咪?妈咪你不高兴吗?”小家伙抱着她的腿,连喊了数声也没得到她的回答。

幸若水回过神来,缓缓地蹲下身体,摸摸他粉嫩的脸蛋。“小福安想不想一直跟妈妈在一起?”

“想!”小家伙连想都不用想就点头,抬手搂住她的脖子。

“好,那妈咪也会努力,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

母子两的脸贴在一起,露出可爱的笑容,扬起一室的温馨。

……

鹰长空载着母亲出去,在一个咖啡厅停下。

早上母亲问若水的问题,他就知道,母亲已经知道若水离婚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绝对没有逃避的道理。早些处理,也好让若水安心一些。他的媳妇儿,已经被母亲给吓坏了。过去的那些事,始终是若水心里的一道坎,纵然跨过了,也会成为一个不能轻易靠近的禁区。

“妈,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我听着,你说吧。”

杨紫云被儿子这么直接一说,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事实上,她是害怕儿子还不知情。知儿莫若母,长空一旦知道受骗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么一想,她便有些犹豫了。当年古筝突然出国,之后长空的表现,她还记忆犹新。如今儿子重新像个人了,她一句话便可能又让他回到原点,甚至更糟糕。

“妈?”鹰长空等不到回答,又喊了一声。

杨紫云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长空啊,你、你真的那么喜欢若水?无论如何都选定了她?”

“妈,你应该知道,我自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于若水,没有任何让我放弃的可能。”鹰长空看着母亲,眼里前所未有的坚定。

杨紫云心一沉,绞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就算、就算她有不好的地方,你也不介意?”

鹰长空挑挑眉。“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直说吧。”

杨紫云觉得额头要冒汗了,有个侦察兵出身的儿子,想套个话都这么艰难。“没有,我就是——”

“妈,我要听实话。恐怕,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若水的坏话吧。”语气很肯定,还隐隐有些怒火。

“这……”算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铁定是瞒不了的。“不知道什么人,给我寄了这些照片……”

鹰长空连看都没看照片,冷哼一声道:“是若水和苍唯我那场婚礼的照片吧。”

“你知道?”杨紫云再次惊愕,她没想到,长空居然知道!她是料定了儿子不知情,这才小心翼翼。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妈,我要若水!不管她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我都要!所以,如果你想说服我放弃若水,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对你说出不好听的话,因为谁都不可能让我放弃若水。”

一字一句,无比的坚定。

杨紫云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听过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事实上,长空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从来不曾这样强烈地争取任何东西。

“长空,你、你不介意?”

她的儿子自小容不得一点瑕疵,却可以接受曾经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若水?她以为,如果说有男人要求自己的女人必须是处女,那她儿子必定是其中之一!

“妈,我遇上了若水,便没有什么要介意的。如果真有,那也是介意我没能早早就将她保护起来,远离那些伤害。我不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因为它是我的禁区,只是因为我不想你们有任何的理由看轻若水。如果可以,我更愿意藏一辈子,可惜有人存心跟我过不去!”

鹰长空微微眯起双眼,眸内一闪而过的东西,让杨紫云看得清清楚楚。

“长空,你千万别冲动!寄照片的人或许只是好心,就像我一样,以为你受欺骗了。”

但杨紫云心里明白,这话不具说服力。因为照片不是寄给长空,而是寄给了自己。不管怎么样,得想办法查一查,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长空!

“妈,我知道照片是谁寄的。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杨紫云心里焦急得很。“长空,千万别冲动,一定要冷静处理。还有,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爸爸和爷爷,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的!”

“妈,我只希望你哪怕不站在我这边,也要站定中间的位置!”

鹰长空很明白,父亲最疼母亲,只要母亲态度松软,父亲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只剩下爷爷一个人,那就好办多了!

……

a市。

“你说什么?”苍唯我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他。

“有人在调查夫人的事情,而且对方非常的神秘,暂时还没有查到是什么人。”

苍唯我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却是极冷。“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两天。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查,暂时还没有消息。”

“继续追查,一定要查处对方的身份!烈焰帮那边,也不可放松警戒!”

“是!”

那人如获大赦一般迅速地消失了,心里还在庆幸。每一次来报告关于夫人的消息,那人不是胳膊中枪就是大腿中枪,总之要负伤而回。这一次,居然毫发无损,当然有多快就跑多快!

苍唯我微微地眯起双眸,背手跨立静静地看着窗外。自从上次烈焰帮的女尸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相关的消息。这一次,会不会有进展?所有的可能都在追查,却一直没有丝毫的消息!

幸若水,你到底去了哪里?不管躲到哪里,你也休想逃离我的掌心!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的怀里!

想到“死”,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xiōng口的伤疤。那已经痊愈的地方,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伤口在疼痛。

恍恍惚惚之间,忆起那次他受伤醒来,她哭得像个泪人。她一边哭一边喊:“苍唯我,你要是敢死,我就养一堆男人,让那些绿帽子压到你从坟堆里钻出来为止!”

她一向温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激烈的情绪。他那些下属在抽气,他却觉得xiōng口被暖暖的气流给填得满满的,再无一丝空余。

时隔这么久,那带哭的声音,犹在耳边清晰可见。

幸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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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前夫很快就摸到瓜啦,嘿嘿

留爪印吧留爪印吧,\(^o^)/~

040 可怜飞来横祸

自从鹰长空出去之后,幸若水心里就挺不安的。

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她带着小福安,打算去佩诗家里坐坐。有咋咋呼呼的佩诗在,心情会好许多。

这才刚刚锁上里面那扇门,正要关上防盗门,顾家姐妹出现了。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讨厌极了这种戏码。

她一直没把顾家姐妹的事情告诉长空。一方面她考虑到鹰长空那么忙,不应该让他再为这样的小事而烦恼;另一方面她始终认为,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你有事吗?如果你还是要说那些话,恕我不想听。”她脾气是好,但不是完全没有脾气。别人三番四次的上门挑衅,她就是一条虫,恐怕也是会发火的。

鹰长空的母亲突然到来,而且知道了她离婚的事情,是否也是这姐妹两说出去的?顾苗苗不是一直说鹰家不会同意的,这是不是她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你要是敢走,我就大吵大闹,让大家都知道你的丑事!”顾苗苗看她好像要离开,急忙地大叫。

那天她拦车慢了,没能追上幸若水的车。幸好这附近的小区不算太多,她想着一个一个看过来,总能找到。可是每个小区都那么多户人家,她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她回去让人帮忙,这才找到了这里。

“苗苗,好好说话。你是来找若水谈话,不是吵架。”顾真真拉拉顾苗苗,出声劝阻。

幸若水明白,顾苗苗的话不会只是威胁。她那样幼稚的人,为了得到鹰长空是真的不计一切的。而心思深沉的顾真真,是来推波助澜,还是看戏?

最终,她还是自己倚在门上面对姐妹两,但并没有让她们进来的意思。最好能够几句话说清楚,她想去找佩诗。

顾苗苗四周张望了一会,瞅着她问:“这房子是鹰哥哥的?”

幸若水露出笑容,因为即将说出的话而有些快意。“这是我和长空的家。差点忘了,还有福安。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

“你不要脸!”顾苗苗气得脸都憋红了。“肯定是你死皮赖脸要住进来,鹰哥哥没办法才妥协的!”

幸若水很想骂人,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一再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小家伙正抱着她的腿,她就更不能骂人!

“不可以欺负我妈咪!”小家伙松开若水的腿,张开双臂站在她面前,像保护小**的母**似的。

幸若水心里很安慰,至少这个孩子是向着她的。将孩子揽回身边,摸摸他的小脑袋。抬起头,看着姐妹两。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你就这样想吧。但如果说不要脸,我想我较之于你远远不及。”

在她气愤反驳前,若水接着说。

“我承认,你更早认识长空,两家的长辈也都经常开玩笑将你们当成一对。可是长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选择的人是我,你才是插在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可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向我示威,好像我才是第三者?难道你喜欢长空,就可以这样完全不讲道理吗?难道你喜欢长空,就可以这样子一再地污蔑别人吗?是不是有一天你为了得到长空而杀人放火,那也是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心?”

“你、你胡说!我才不会杀人放火,我不会的!”顾苗苗很想大声地反驳,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幸若水不断地提醒自己,她还是个小女孩,只是很多道理不懂而已。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道理才能让她懂得。

“我也希望你不会。但是顾苗苗,你自己回去好好地想想吧,如果换了长空是你的男朋友,我不停地上门挑衅滋事,你又是什么心情?”

“我、我……”顾苗苗理屈词穷。憋了半天,才又大声吼起来。“鹰哥哥才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是你死皮赖脸赖着鹰哥哥!”

幸若水气绝,她揉揉额角,实在是不想再跟顾苗苗说话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请你让开,我要出去。”

“我就不让,我就不让!”顾苗苗干脆撒泼,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把我的鹰哥哥还给我,我就不让!”

敢情鹰长空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可以转让的物品!

幸若水所有的修养,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睁大眼睛瞪着顾苗苗,一字一句地咬:“你听好了,鹰长空选择的人是我,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选择你,因为你就是一个幼稚又没教养的小屁孩!”

“啪——”顾苗苗咬着牙,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若水的脸上。

幸若水被打得踉跄后退,差点连带撞倒了站在她身边的福安。

就在这时,小福安大吼一声:“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小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火车头似的冲过去狠狠地一推。

“啊——”顾苗苗就站在楼梯边,又穿着高跟鞋,不防备被福安这么一推,发出尖叫一声,整个人滚落楼梯。

“苗苗!”顾真真伸出的手没能拉住她,大叫一声,急忙跑下楼梯。

幸若水接住被拉得踉跄跌倒的福安,脑子里一片空白。重重地喘息着,几乎呼吸不过来。好一会,她才想起追下去。

顾苗苗站在楼梯扶手这一边,在滚落第一节楼梯后她直接从拐弯的地方跌落在一楼地板上。

幸若水跑到拐弯处,看到顾真真正抱着顾苗苗,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叫着她的名字。血,从顾苗苗的头上慢慢地流下,蜿蜒出一条眼红的痕迹。

哆哆嗦嗦地,幸若水从兜里掏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按下120急救电话。“我、我这边有人受了重伤……在……”

挂了电话,幸若水一步一步地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双腿直打颤。“她、她……怎……么样?”

她吓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害的!幸若水,如果苗苗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你害的!”顾真真血红着双眼,对着她大吼。

“哇——”楼上,福安哇一声哭了。

041 被抓进警局

幸若水乱成一团的脑袋,这才有些清醒了。

飞快地跑回去,将吓坏了的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孩子刚刚只是想维护她,根本不知道会把人推下楼。现在意识到出事了,所以吓得哇哇直哭。

“小福安别怕,有妈咪在,不要怕!”幸若水心疼死了,如果不是为了她,孩子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可小家伙真的吓坏了,不管她怎么哄,也还是哭。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

幸若水抱着小家伙,跟着上了救护车。小家伙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襟,脸埋在她的怀里抽噎。而对于顾真真那yīn鸷的眼神,她垂下眼帘不去看。

她心里也慌到了极点,心脏像是要撞破身体冲出体外。总觉得救护车里空气稀薄,呼吸有些困难。耳朵也嗡嗡地响,头还有些晕。倒是脸上被打得肿起来,也没感觉到疼痛。

很快,顾苗苗被推进了急救室。

幸若水搂着福安在长凳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发抖。若不是福安的体温安抚着,她一定会疯掉。小福安需要她的安慰,她又何尝不是?

没多久,好几个人就往这边冲过来。

幸若水怔怔地,看到顾真真哭着扑到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听不真切,耳朵响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音乐响了起来。

幸若水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机。是长空!

“若水,你们还在家里吗?”

“长空!”幸若水喊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长空,我们在医院,顾苗苗……她出事了!我、她……”

她想把事情告诉他,说话却语无伦次的。如果顾苗苗真的出事了,她不知道怎么办!顾真真红着眼说那是她害的,那一幕不停地在眼前晃动。

那边的语气一下子急了起来。“你别急,告诉我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去,你别怕!”

幸若水还想说什么,鹰长空已经挂了电话。

恍恍惚惚的,听到顾真真在说话:“我不知道。我当时没注意,她们拉拉扯扯的,突然间苗苗就滚下去了。婶婶,苗苗她、苗苗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她流了好多血,我怎么叫她都不理我,我好害怕……”

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幸若水还有些乱的脑子,琢磨着顾真真的话,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出声,因为事情确实是因为她们的争吵而起的。

然后,那个中年妇女就推开拦住她的人冲过来。一团黑影将若水笼罩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幸若水愕然抬头,然后傻傻地站起来。“我——”

“你就是幸若水?”与顾苗苗相似的面孔,说明了她的身份。此刻她的脸抽搐着,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我、我是。”幸若水被她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就是你把苗苗推下楼的?你好歹毒的心肠!”

“我没啊——”幸若水想要解释,话未说完,已经狠狠地扇了两巴掌。其中一巴掌靠近耳朵,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头也晕眩起来。

“哇——妈咪妈咪……”怀里的福安被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最好祈祷我的苗苗没事,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打死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呲着牙,她又扑过来。

幸若水只是下意识地将福安推到身后,双手挡住脸,却没能挡住别人的张牙舞爪。好多地方被抓到,火辣辣地疼。

等有人过来劝架拉开她们时,那人还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手里抓着她的一把头发。

幸若水喘着气,一头长发被扯得七零八落,脸上也被抓了好几道痕迹,正渗着血。

福安在她身边哇哇地哭着喊妈咪。

“真真,马上报警!她这么厉害,那就让她去牢房里跟那些女犯人一起打个够!”容秀美形象全无地吼着。

她天生子宫寒,多方求医,才在35岁高龄怀上了。偏偏又遇上早产加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因为是早产儿,苗苗生下来后总是多病,他们费了多少心思才把她给养好,养成今天这样。如今她竟然被人推下楼梯,现在生死未卜,她吓死了也吓疯了!

“婶婶,这——”顾真真看了一眼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幸若水,有些为难地皱着脸。

“打呀!婶婶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容秀美一声喝。然后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好,你不打,我来打!”

幸若水倒是把报警的事情听进去了,她吓得瑟瑟发抖。一般老百姓,对警局那都是很害怕的,更何况若水毕竟只是一个23岁的女孩子。她从小清白做人,如今说要抓她进警局,她一下子就慌了。

下意识地抱起福安,转头就往楼梯跑去。她要去找长空!

“还不快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然后,她就被团团围住了。推推堂堂地将她逼到墙角,中间又挨了不少的抓和撞。

z市的警察局就在中心医院旁边。所以警察很快就来了,而且明显是认识顾家人的。一番寒暄之后,那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就向若水走来,并拿出了手铐。

他们最终把福安抱开,把幸若水给带走了。

幸若水吓得厉害,下楼梯的时候抓着楼梯不愿意走,被人狠狠地踹了腰侧一脚,疼得她一下子跌倒在楼梯,差点滚下去。然后就被两个人架着,塞进了警车里。

……

鹰长空匆匆赶过来,还在楼下,就听到福安的哭声。也不管母亲跟不跟得上,几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看见容秀美,喊了一声容阿姨。小家伙见到他,马上扑了过来,嘴里喊着妈咪。

鹰长空抱住他,眼睛搜索着若水的身影。但是来回地看了两遍,还是没看到人。“真真,若水呢?”

顾真真往后小退了一步,看了看婶婶,不敢说。

“妈咪,妈咪被坏人抓走了!”小家伙叫完这一句,又开始哇哇地哭了起来。

抓走了?鹰长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谁抓走的?真真,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顾真真被他吓了一跳,终于瞅了一眼自己的婶婶,嗫嚅着说:“婶婶报警,警察把她抓走了。”

什么?

042 警局大开杀戒

“容阿姨,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罔顾鹰顾两家的情面!”鹰长空的眼里可冒出火来,像是要把容秀美给吃了。

“长空,怎么对你阿姨乱说话!”追上来的杨紫云刚好听到,急忙出声斥责。

鹰长空将福安从她怀里一放,几个箭步冲到医院的窗边,翻身跳跃而下。

“长空!”杨紫云吓得大叫一声,冲到床边。她儿子却已经跑向那辆悍马,不一会悍马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

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容秀美的身边。“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秀美擦着眼泪。“苗苗她被那个幸若水推下楼梯,现在还在急救。姐姐,我就苗苗这么一个孩子,我担心……”

再也说不下去,哭得很伤心。

杨紫云眉头拧得紧紧的,惊愕于自己听到的。“若水把苗苗推下楼梯?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若水一看就是个挺善良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做这么歹毒的事情。

“真真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啊!姐姐,就算她是长空的女朋友,你也不能偏袒她!我的苗苗、我的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这、这……”杨紫云也傻眼,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又看向顾真真。“真真,这都是真的?”

顾真真点点头,随即又急忙解释说:“伯母,我想若水一定不是故意的。她们当时吵着吵着就拉扯了起来,若水一定是失手推了苗苗。”

……

鹰长空将悍马开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警察局门口。

冲进去,见到一个人就逮住他的衣领子,咬着牙吼:“你们刚刚抓回来那个女孩子呢!”

“你是谁啊?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鹰长空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碰到了一干桌椅文具。那人还没挣扎,又被长空给抓起来。“说,那个女孩子在哪里?”

那人留着两筒鼻血,接触到鹰长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也不敢再叫板,忙伸手一指。“她在那边的问询室。”

鹰长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警察局被惊动的人都跑了过来。鹰长空没时间跟他们废话,直接用拳头和两条腿把人一路放倒,冲到问询室。

一脚踹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扯着若水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鹰长空的双眼顿时血红,腾空两腿成剪刀夹在那人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像眼前躺着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被吓坏了的幸若水回过神来,急忙冲过来拉他。“长空,长空你不要再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长空……”

又是狠狠的一拳,鹰长空终于收了手。一把将若水抱进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眼里的血,在他咬着牙不断深呼吸后,慢慢地隐去。

微微将她推开,捧起她的脸,看到那已经肿的像馒头还流着血的脸,他大吼一声:“我把这混蛋的手给废了!”

“长空!”幸若水想拦阻,却已经来不及了。

鹰长空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腕,用力一碾,伴随着那人杀猪般的吼叫,响起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些好不容易爬起来到这边的人,看着这一幕,俱是抖了一下。

“谁还动手打了她,谁?”他就像是一只凶狠的豹子,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危险气息。仿佛谁敢动一下,他就要咬断那人的脖子。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吭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人身上穿着休闲迷彩服,再加上他的身手,一看就是个军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军人。

“谁!”又是一声吼,地动山摇。

“长空,我没事。”幸若水拉住他的手,安抚这头疯了的豹子。

鹰长空手臂一捞,抱着她的腰揽在身边。

“啊——”刚好碰到被踢的地方,幸若水疼得皱脸闷哼。

鹰长空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声闷哼,搂着她转过身,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她,撩起衣衫一看。腰侧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紫红的鞋印!

缓缓地回过身,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问:“这是谁踢的?”

“长空,只是皮外伤。我也没看清那人是谁。”俗话说,民斗不过官。这里是警察局,谁知道他们会召集多少人来。长空再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但是鹰长空一吼,人群中的一个人就瑟缩了一下,正打算悄悄地离开。

鹰长空眼神杀意正浓,冲过去一把将那个人揪住砸在地上,碰的好大一声响。他正要起身,鹰长空一脚踩在他的一条腿上。

“这位大哥,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碰她一根毫毛!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鹰长空冷哼一声,突然勾着嘴角笑了。“我可以饶了你。”

“谢谢,谢谢!”那人忙道谢,但话音未落,他就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因为他的一条腿,被人踩碎了骨头。

“长空!”幸若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鹰长空,吓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严肃,但从未像这样眼里浓浓的都是杀意。没错,杀意!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恋人是一个杀过人的军人!

“我饶了你的命,只废你一条腿。你应该庆幸你只踢了她一脚,否则你就得废两条腿!”冷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王爷。顷刻之间,便可夺人性命。

这一回,所有人噤若寒蝉。他们警察局也不是没来过狠角色,但是像今天这人这样狠辣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已经有前车之鉴了,谁还敢送上门让他废筋骨!

“媳妇儿,我们去医院。”鹰长空一把将她抱起来,护在怀里走向门口。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护着一个人从外面走来。挡在门口的人都让开了道,见到救星似的喊局长。他们的局长也是个身手了得的主,这回有人撑腰了。

“谁到警察局砸场子来了?”来人身材挺拔,块头特别大。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是威严。

“我。”鹰长空抱着媳妇儿,冷冷地掀着嘴角。

幸若水瑟缩了一下,眼里满是担心。

那人看到鹰长空,眼睛马上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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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上校的表现还是很帅的,对吧?

留爪印,给他鼓鼓掌,o(∩_∩)o

043 还我媳妇儿清白

随即惊喜叫一声,冲过来。“队长!”

鹰长空也不与旧战友寒暄,他急着送若水去医院。

悍马又眨眼间冲回了医院,鹰长空抱着她去找医生。经过检查,若水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被扇巴掌引发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观察。

医生得到鹰长空的指示,在药里加了点东西,幸若水不一会就睡着了。

坐在床边,看着若水变了形的脸,鹰长空内疚得要死。他没保护好他的媳妇儿,真该死!不过,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要讨个说法!

打了电话,让谭佩诗赶过来。没有可靠的人在这陪着,他不放心。

谭佩诗接到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队长也没告诉她到底什么事情,心里担心若水出事了,急得一路上都在催那司机。

跳下车,扔了50块钱给司机,也不要零钱了,一头就往医院里冲。

“队长!”谭佩诗跑进门,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转头一看到床上躺的人,顿时大叫起来就要扑到床边“若水!”

鹰长空一把将她拉住。“别碰她。她刚刚睡着,让她好好睡。”

谭佩诗被他像拎着像一只挣扎的乌龟,好一会才站稳。“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若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倒是没有怀疑鹰长空家暴。队长再怎么说也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有一个原则,不打女人!当然,主要是自己的女人。如果别的女人太过分,他们说不定会动手的。更何况若水是他的心头肉,绝对不可能对她动手。

鹰长空看着若水,眉头拧紧。“这个你先别管。你在这陪着她,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放心,她受了委屈,我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谭佩诗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出去了。

鹰长空出了病房,直奔三楼的急救室。虽然容秀美是长辈,但是她让若水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也不能让若水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他的媳妇儿,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长空!”杨紫云看到儿子一双眼冒着火出现,吓得急忙迎上去,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妈,你放心。我会等顾苗苗醒过来,把事情弄清楚。但如果他们冤枉了若水,那么他们必须给若水一个交代!”他还没冲动到去打容秀美的地步。毕竟她是长辈,两家的关系也横在那呢。

“你——”容秀美指着他,气得脸都变色了。“长空,你一向是个明理的孩子,今天怎么这样不讲理!苗苗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赔我孩子!谁能!”

“妹妹,你冷静些。长空,怎么能对你容阿姨这么说话,越发没规矩了!”杨紫云皱着眉,心里对若水的印象一下子差到了极点。这过去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又惹出这样的是非来!

“我了解若水,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真是若水做的,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如果不是若水的错,我希望容阿姨给若水一个交代!如果不是我动作快,她要是在警察局出了事情,谁又能赔我一个老婆?”

他知道顾苗苗之于容秀美的重要性,但若水对于他而言,同样很重要!

杨紫云瞪了儿子一眼,骂道:“长空,你还说!你是不是想气死你妈啊?”

鹰长空听而不闻,双臂抱xiōng倚在窗边,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过了一阵,手术室门开了。一帮人呼啦啦地冲了过去,把医生护士团团围住。

确定顾苗苗没有性命之危,而且一时半会不会醒来,鹰长空就抱着福安离开了。

这么不礼貌的举动,气得杨紫云恨不能逮住他,揍他一顿!

鹰长空却不管这些,抱着孩子回到若水的病房。

下午的时候,幸若水就醒了过来。皮外伤已经上了药,虽然一时好不了,但已经不疼了。只是头还有些晕,而且有点恶心想吐。很明显,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鹰长空让她倚在自己怀里,亲着她的额头。“媳妇儿,我一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幸若水笑了笑,摇摇头。“算了,长空。你们两家的关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毁了。否则,你爷爷和爸爸一定会怪罪于你的。再说,我本来就不该跟她们有争吵的。以后见到她们,我都绕道走!至于这一次,就算了吧。”

“这怎么会是小事!”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那些垃圾警察不知道怎么对她。在警察局里,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她一个小女人,连人家的一拳都受不起。想到这个,他还心有余悸。

“可是——”如果追查起来,把小福安牵扯进来,可怎么办?看了一眼旁边睡着了的小家伙,幸若水很忧心。

“没有可是。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

谭佩诗也在一旁帮嘴。“若水,你就让队长处理吧。你这人心软,但有的时候善良是会办坏事的,队长肯定处理得比你好。”

“你的意思是我不善良?”冷冷的声音,冷冷的眼神。鹰上校的人品遭到怀疑,一下子就冰降了。

谭佩诗缩了一下身体,嘿嘿几声傻笑。“没有没有,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想告诉若水,只要相信队长你就好了吗?呵呵……”

幸若水没什么大碍,傍晚就出院了。

……

“我知道当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就滚下去了,至于是谁,我不知道。”

这是醒来后,顾苗苗说的话。她虽然说不知道,但是怯怯的看幸若水的那一眼,在旁人看来无异于间接的指认。

容秀美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幸若水的身上。

“当时只有四个人,真真是她的姐姐,不可能推自己的妹妹。而福安还是个孩子,更不可能把人给推下楼。那么凶手是谁,还需要问吗?就是她,幸若水!”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给烧出一个洞来。

幸若水深深地吸气,没有逃开她们的眼神,落在腰间的手臂给了她力量。“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那你说是谁推的?难道是鬼吗?你的心可真歹毒,难怪你丈夫不要你!难怪你父母都离你而去!像你这样——”

“容阿姨!”鹰长空大声呵斥。

“容阿姨,我敬你是长辈。但就算你是长辈,你也没有资格这样诬陷若水。你更没资格拿别人的痛处来咄咄逼人,如果你不了解真相,你就不应该随便发表意见!事情的真相我自然会问明白,但在这之前,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否则,请别怪我不尊重长辈!”

鹰长空的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所以容秀美也被吓了一跳。

杨紫云的脸色,则非常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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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都米爪印呢,桑心鸟

044 谁说出真相

“长空说得对,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谁都不要乱说话。”顾老也发话了。他虽然心疼孙女,但并不盲目。

要不是他们想瞒着他,事情也许就不会闹得这么复杂,还牵扯到警察局。若水丫头一看就知道心地很好,做事不会这么狠毒。再者自己的孙女上门闹事,首先在理上就输了一大截!

“若水,有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抓住媳妇儿的小手,在掌心里包着。

鹰长空转过头去,看着床上的顾苗苗,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对她,他一向当一个小妹妹来看,所以平常虽然谈不上宠爱,却从未给过脸色。毕竟,他们的年龄相差了将近15年。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孩子,他没事不会跟一个孩子生气。

“苗苗,我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比谁都清楚,若水并没有推你下楼。我希望你能亲口把真相说出来。”

“我——”顾苗苗缩了缩身体,但看到自己的妈妈和爷爷都在,再看看姐姐,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苗苗,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执意隐瞒真相,那么这一声鹰哥哥,你从今往后不要再叫了。这样的妹妹,我不敢认!冤枉一个人,已经不是撒谎的问题,而是人品的问题了!”

说这话的时候,鹰长空的眼神,冷冷地扫过顾真真的脸。

“鹰哥哥!”顾苗苗一下子就急了,牵动了伤口,惹急了一屋子的人。

“鹰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苗苗?是不是就算她把苗苗给杀了,鹰哥哥也会护着她?那这样的哥哥,苗苗也再都不敢认了!”顾苗苗委屈地控诉,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

鹰长空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她。“顾苗苗,这就是你的回答是吗?”

“是!”顾苗苗下巴一扬,又滴落一颗眼泪。

“好!”鹰长空转向顾真真,眼神不只是犀利,甚至有些凶狠。“真真,关于事情的真相,你也有没有要说的吗?”

顾真真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是看着他削薄的唇,摇摇头。指甲掐入掌心,微微疼痛。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鹰长空一声冷笑。

姐妹两都瑟缩了一下,那是她们没有见过的鹰长空。虽然他性子一直冷冷的,但是对她们姐妹两一向还算温柔。可现在,他连眼神都是冰冷的。

“既然她们三个人都说不出真相,那就让小福安说吧。”鹰长空腿一屈,在福安面前蹲下,看着他墨玉一样的眼睛。“福安,你告诉大家,是谁把苗苗阿姨推下楼的。”

小福安身体一震,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说话。

鹰长空将他的脸转过来。“福安,快说。”

“哇——”小福安直接哭了。昨天的惊吓,又被勾了起来,他害怕。

“你不要吓他!”幸若水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却被长空的手隔开。

鹰长空搂住孩子的腰,手有些粗鲁地擦着他的脸。“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小福安亲近爹地,但是也怕爹地,所以马上就不敢哭出声。含着眼泪,水汪汪地看着他。

“爹地跟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还记得吗?现在大家都在冤枉妈咪做了坏事,福安不想帮妈咪吗?你看到妈咪脸上的伤了吗?那是因为大家冤枉了妈咪,打了妈咪。福安想让大家继续打妈咪吗?”

“长空,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不是在逼孩子说谎吗?”

鹰长空却根本不理会,只是定定地看着福安。“福安只要说真话就好,有爹地在,不要怕。”

福安看了一眼若水,眼泪汪汪的很可怜。“是、是我推的!她打妈咪,我就推她,哇——”

小家伙一说完,转身一把抱着若水的腿,大声地哭。

幸若水急忙一把将他抱起来,温柔地哄着。

鹰长空缓缓地站起来。“这就是事情的部分真相。顾苗苗上门闹事,还打了若水一巴掌,福安想保护妈咪,所以冲过去推了她一下。她当时站在楼梯口,又穿着高跟鞋,所以踉跄后退跌落了楼梯。”

“这、这——”

“福安,跟苗苗阿姨说对不起!”将福安从若水怀里抱走,放到地上。

福安还在一抽一抽地哭,但接触到爹地的眼神,还是乖乖地对着顾苗苗说对不起。

鹰长空将他抱起来,看着容秀美。“福安已经道歉了,容阿姨,轮到你了。如果你们要告福安故意伤害,那就尽管告吧。但在这之前,请你向若水道歉!”

“长空,不用了,没关系的。”幸若水急忙拉他。杨紫云怪责的眼神,让她很难受。

鹰长空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容秀美。很明显,他不愿意退让。他不能替若水把那些耳光子刮回来,但至少容秀美要道歉!

容秀美气得浑身发抖,要她这样子认错,绝对不可能的事!说到底,还是鹰家对不起他们!说到底,还是幸若水害了苗苗!

“若水丫头,我代她跟你说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顾家不在理。真的很抱歉!”顾老站出来。

“顾老,不要紧的,这只是误会,只是误会!”幸若水如何敢受顾老的道歉,顿时就紧张起来。

容秀美相当于被晚辈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瞪着若水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既然顾老替儿媳妇道歉了,鹰长空也没理由再这么不识抬举。

“顾苗苗和顾真真,我希望你们从此不要靠近若水一步。我和顾家不可能有儿女私情,永远都不可能!我的女人除了若水,不会再有别人。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以我对象的身份在若水面前胡说八道,甚至伤害她。”

“鹰哥哥!”顾苗苗一下子就哭了。

顾真真双拳握紧,几乎咬碎一口白牙。她没想到,都这样了,鹰长空还那么的护着幸若水!

“若水,我们回去吧。妈,你跟我们一块走吗?”鹰长空从若水怀里接过福安,拉着若水的手往门口走。

“你们先回去吧。”杨紫云也是一团乱麻,有些无力地摆摆手。

“等等!鹰小子,你出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真真,你也出来!”顾老将他叫住,表情很严肃。

鹰长空便知道,顾老注意到他刚才说“部分真相”,所以想知道另一半真相。

顾真真则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开始冒向四肢,她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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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另一半真相是什么呢?猜猜吧

045 另一半真相

顾老带头走到病房外的窗口处,回头看着鹰长空。“你刚才说这是部分真相,什么意思?”。

鹰长空停下来,看着顾真真。“剩余的真相,顾老可以问问顾真真。如果顾老真想知道,我自然会说。但是,我希望做错事的人能够勇于承认错误,面对自己内心的丑陋!”

话落,顾真真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

“真真,你说。”顾老看向孙女,目光如炬。

爷爷的一句话,让顾真真觉得全身有些发冷。可是,她要说什么?不可能的,他只是想吓唬她而已!

顾真真脸上浮起疑惑,看向鹰长空。

“爷爷,我没什么要说的。鹰大哥,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当时苗苗和若水在吵架,我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正对着上三楼的楼梯发呆。突然苗苗一声尖叫,我这才醒过来,她已经摔下楼了。我也跟大家说了,我只知道她们两个吵架推扯,我没看清。是婶婶执意要报警,我也有劝过她的!”

鹰长空缓缓地眯起眼睛。

顾真真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为什么,她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她不会承认的!她有想办法救苗苗,只是她力气不够,没把她拉住。

鹰长空点点头,心下了然。“真真,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偶尔耍耍小心机而已,看来我看错你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

从怀里掏出一个磁盘,里面有家里的摄像头拍到的录像。将东西递给顾老,鹰长空其实也有些难受。“顾老,这是当时的视频,你老可以看一下。”

顾真真在看到磁盘的一刻,面上血色尽褪。她觉得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根本无法呼吸。

“顾真真,你或许可以向所有人否认,你不是真心想害若水的。但是你无法对你自己否认,你的字字句句,无比不是将大家引向怀疑若水的方向。若水虽然受了些委屈,但是没有伤及性命,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转向顾老,点点头。“顾老,我想回去了。”他的老婆和孩子,正在楼梯口那等着他呢。

他没有留下来看戏的习惯,但是他知道,顾真真面对的将是一次家法。他们都是军人家庭,家法从来都是很重的,无论男女。依照顾老的性子,顾真真这一次家法,不会好过。

身为军人,他们一般不跟女人计较。然而,顾真真这已经不是小毛病了,他无法原谅。即便受伤害的不是若水,他也无法原谅。

鹰上校展开笑容,大步走向他的妻儿。“媳妇儿,我们回家。”

出了医院,坐进车子里,幸若水也忍不住问:“长空,另一半真相是什么?”

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为什么会有另一半真相,而且跟顾真真有关?

“我吓他们的。不过,以后见到那两姐妹就绕道走,知道吗?走吧,今天我带你们母子两出去玩!”鹰长空摸摸她已经消了肿但还有淤青的脸。

“那,那福安会不会有事?你们两家的关系会不会从此就毁了?你爸爸他们肯定会气坏的!”

“不会的,放心吧。”

“……”

杨紫云当天没有回到他们家里了。

幸若水有些不安,虽然她没有做错什么,但好像也没有处理得很好。如果她能够处理得足够好,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长空,你妈她、她是不是在生气,不想见到我?她、她是讨厌我了吧!”

鹰长空笑笑,将媳妇儿搂进怀里,晓之以理。“若水,你要明白,你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的。”

“可她是你妈。”这才是她介意的地方。虽然说,他们以后不会生活在一起,但那份关系在那搁着。哪个女人不希望跟自己的婆婆就像跟自己的妈妈一样好?再说了,她要是跟杨紫云关系不好,长空会很为难的。

鹰长空亲亲她的额头。“若水,就算她是我妈,她也只是个人。是个人,她就会有缺点,就会犯错。所以你不必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是我妈。你只当她就是一个人,你不用祈求每个人都喜欢你就好。而且,我媳妇儿这么好,她慢慢就会发现的。”

就算那是他的母亲,他也不会要求若水一定要讨好她。他自然希望一家人能够融洽,但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有些事情,则需要时间来改变。

幸若水笑了笑,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松了一口气。她真害怕长空一定要她不顾一切地去讨好杨紫云。

第二天,杨紫云就回去了。一家三口把她送到了机场。

“长空,有些话我想跟若水说说,你和福安在这等着吧。”快进安检的时候,杨紫云把若水拉到了一边。

幸若水对鹰长空笑笑,示意他别担心。但她自己,却忐忑不安的。

“若水,我对你很失望。”杨紫云说话很直接,一点也不留情面。这一次,鹰顾两家的关系差点就完蛋了,她心里对若水不只是失望。

幸若水看着她,没有急着解释,静静地等待她说完。

“本来我对你的印象还挺好。就算你离过婚,我心里虽然也有些排斥,但还是认可你这个人。可是经过苗苗这件事,我没办法再维持原来对你的看法。”

幸若水张张嘴,却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鹰顾两家的关系,那就跟亲兄弟一样的铁,你一出现就差点把它给毁于一旦。还有昨天,你居然让福安来认罪。幸好苗苗没什么事,如果是出了人命案呢?你让一个孩子来认罪,你于心何忍?你到底不是福安的妈妈,所以才能这样心安理得地把他给推出去!”

“我——”幸若水想说话,却被杨紫云打断。

“我对你很失望,我们鹰家的媳妇不应该也不会是这样的。”说完,她就大步地走回去。亲了亲福安,就进了安检通道。

幸若水怔在原地,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杨紫云是在告诉她,他们不会同意她跟长空在一起的。

鹰长空大步而来,一把将她搂住,亲了亲她有些苍白的脸。

“媳妇儿,没事吧?我妈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别听她的。你是要跟我过一辈子,不是跟她,只要我喜欢你就好。是不是,媳妇儿?”

幸若水努力地对他笑笑,心里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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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若爱在努力存稿,过段时间会快快更的,表催哈。

要留爪印给偶动力,让偶写得更多撒,\(^o^)/~

046老大,真是夫人

那一场风波似乎解决了顾家姐妹的问题,却使得若水在杨紫云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但鹰长空不顾一切维护她,也让若水更加坚信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幸若水正在办公室里备课。快下课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幸老师!”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幸若水认出,这是班长宋灵。

“怎么了?”她温和问道。

宋灵咽了口口水,“幸老师,班里有人打架了,我、我劝不住。”

“哦?”幸若水眉头微皱,而后俯身替宋灵擦了擦汗。“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到班里去。”

幸若水走进教室,一眼就看清楚了对阵双方的为首人物,林湛和庄寓棋。

“怎么回事儿?”幸若水拧着眉问。

两个男孩子显然已经经过一番搏斗,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林湛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显然伤得比较重。庄寓棋瞥了他一眼,脑袋翘的老高。

林湛哭得惨兮兮地指着庄寓棋说道,“幸老师,我就说了这家伙一句他就把我揍了一顿!呜呜呜呜……”

幸若水安抚似地拍了拍林湛的头,又问道,“哦,那你说了什么?”

林湛吸吸鼻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就说他爸这次肯定又不来家长会了。结果,他、他就揍了我一顿。”

“揍你是活该。”庄寓棋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

幸若水哭笑不得,心想原来是家长会犯的错。她听说过,庄寓棋的家长很少来参加家长会。想必,这是小家伙的痛处,别人碰不得。

若水将情绪激动的小朋友安抚了下来,让他们都回家去。

而后看向愤怒中的庄寓棋小朋友。“庄寓棋,来我办公室一趟。”

庄寓棋小朋友顿时眉毛一拧,揪住小书包,大义凛然地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跟着她走了出去。

幸若水回头看到他那别扭的样子,虽然头疼,却觉得这孩子也是很可爱的。

秋天的傍晚风微凉,十分的惬意。已经下课了,所以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了,十分的安静。

幸若水看着站在墙角,依然气鼓鼓的小朋友,笑着在他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摸摸他脸上挂彩的地方。

“是不是你先动手打的人?”

“是。”不情不愿的承认,很快又辩解。“谁想到他那么不经打,我才使出一套军体拳,就把他打趴下了。”

幸若水失笑,果然是孩子说的话。“军体拳就是让你打人用的?”

庄寓棋小朋友扳着脑袋思考片刻,答:“防身。”

“那,为什么出手打林湛?”真是别扭的孩子,但是别扭得可爱。

“谁让他说我爸不来开家长会的!”一说起这个,他还气鼓鼓地跺脚,可见还是很气愤。

幸若水哦了一声,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那你爸爸是不是好几次都没来?”

庄寓棋小朋友噎了一下,没话说了。只把脑袋翘得老高,不理人。

“这样吧,把你爸爸的电话给我。我亲自通知他来开会,行不行?”她知道,对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来说,爸爸的关注尤为重要。

庄寓棋小朋友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眼眸里,已经闪出惊喜的光芒。“真的?”

“当然。”

庄寓棋立刻喜笑颜开,从包里掏出一个儿童手机递给她。连说话的语调,都是雀跃的。

“老师,您用我的打吧,我爸看是我的,准得接!”

幸若水就接了过来。电话接通的很快,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头崩豆似地说了一大串。

“哎哟,小祖宗诶,首长正忙着呢,您老人家又惹什么麻烦事儿了?怎么这个点儿打电话,高宇干什么去了?”

幸若水怔了一会,才开口打断那头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庄寓棋的老师——”

那头的人的嘴仿佛突然被关上了闸,过了一会儿,才仿佛缓过来劲儿。

“啊,哦哦,你好,老师。庄寓棋的家长此刻正在开会,没法儿接电话。我是他的秘书小马。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通知庄寓棋的家长。后天学校开家长会,庄寓棋很希望他的爸爸到场。所以,希望他能抽出时间来。”

“啊……”

“如果有什么难题让他再联系我吧。不过我想,为了孩子的教育,没有什么事情不能暂时放一放的吧?”

留下自己的号码,幸若水挂了电话。而后摸了摸庄寓棋小朋友的脑袋。

“庄寓棋,这次老师一定会让你爸爸来的。所以,以后不能为了这种问题跟其他小朋友打架了,知道吗?”

话毕,见庄寓棋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期待地看着自己,而是撅撅嘴,问:“老师,你知道我爸爸是干啥的么?”

“干啥的?”

看样子,小家伙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了。所以刚才那个小马的一通话,又让他觉得这次也没希望了。

小朋友撇着嘴,凑到她耳边说:“当官的,我爸是省委书记。”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小朋友,但很快就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总之老师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来参加家长会,行吗?”

庄寓棋小朋友再次喜笑颜开的点头,傻乎乎的表情。

幸若水想,这才像个孩子。“好了,那你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说着,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庄寓棋小朋友摸着被她亲的地方,眼珠儿瞪得老大。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了。那轻轻的一吻就像妈妈的感觉,让这个孩子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温柔的老师。

幸若水看着孩子跑远了,为他方才的惊愕而心酸。恐怕,他从来不知道妈妈的亲吻是怎样的温暖。

看看时间,得赶紧去接小家伙了。

匆匆地走出校门口,幸若水直奔福安所在的幼儿园。

一辆黑色的奔驰在她身后不远处,缓缓地跟着。车窗微微摇下一点,露出一副墨镜。

“老大,真的是夫人!要不要让人马上把她带过来?”那人喜出望外。这怪不得他,为了找到夫人,帮里上下人心惶惶。现在人终于找到了,能不高兴吗?

“不急。”墨镜下,苍唯我的双眸微微地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紧紧地,锁住那一抹脚步匆匆的身影。

幸若水,终于找到你了!

------题外话------

好吧,前夫终于出现了,吼吼

047 上校乱吃飞醋

晚上,幸若水吃过晚饭,跟福安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铃声响起,这回专注看动画片的小家伙没有抢着接电话。

幸若水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亲了亲他的脸颊,也没看名字就接听了。这个时候打来,肯定是长空。于是,她的声音都带着笑,还有一点撒娇的味道。“喂?”

“你好,幸老师是吧?”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那边传来。

幸若水愕然地张着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哦,我是。”

“我是庄寓棋的爸爸。”

幸若水对这个三番四次不来参加孩子的家长会,以至于“家长会”三个字成了孩子痛处的家长,印象相当差。

“庄先生你好!后天开家长会,庄寓棋小朋友希望他爸爸能够来参加。据我所知之前的家长会,庄先生都缺席了。庄寓棋觉得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很没面子,甚至被提起的时候跟人打架。所以我也希望庄先生这一次能够亲自来。庄寓棋小朋友还小,他需要来自父母的更多关心。我知道庄先生很忙,但我想如果庄先生真的在乎孩子的教育问题,不会连这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一口气说完,幸若水有些喘。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会准时参加。再见。”

幸若水抓着手机,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很是无语。然后她又吃吃地笑起来,答应庄寓棋小朋友的事情做到了!

第二天将这个消息告诉庄寓棋,小朋友欢呼雀跃后,扑闪着大眼睛问她:“幸老师,你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幸若水在他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个。换来庄寓棋小朋友一天都咧着嘴,露着一口白牙。

……

最后一节课刚好是自己的课,几个学生又问了些问题,等他们离开了,幸若水就匆匆地跑回办公室,拿了包包急忙忙往校门口走。

去晚了,小家伙一个人跟老师在门口等,他会很失落的。虽然他很乖,不会怪妈咪,但是会有好一会儿情绪低落。

刚走没几步,另一个老师刚好走过来。“若水,你也这么晚啊。”

“莫老师。”幸若水知道他是教高年级的莫尘老师,也是来自外地,在这里教书已经有三年了。

莫尘无奈地摇摇头。“叫我莫尘或者莫大哥吧,叫莫老师听着多不舒服。”

幸若水也觉得同是老师,这样叫确实怪怪的,于是笑笑。“莫大哥。”

“这就对了。听说若水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在z市?”

“没错。”回答的不是若水,而是一个男人的低沉嗓音。

幸若水一抬头,就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手臂一伸就搂住她。顿时高兴地露出笑容,仰着头问:“你怎么来了?”

“偶尔亮亮相,省得别的男人觊觎我的媳妇儿。”鹰长空脸臭臭的,说话还带刺儿。

幸若水瞪他一眼,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尘。“莫大哥,那我先走了,再见!”

她根本不敢介绍两个人认识,因为经过唐越那件事情之后,她已经充分见识到这个男人吃醋的时候有多小气多丢人!

听到她的称呼,鹰长空在她腰侧的手用力捏了她一下,无声地抗议。走出一段,他才酸溜溜地咬着牙说:“莫大哥?叫得真亲热!”

幸若水笑眯眯地看着他,无辜地眨眨眼。“叫莫大哥很亲热吗?那我以后叫你鹰大哥,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平衡一点?”

“你敢!”鹰上校手臂一收,微带了一点恐吓的味道。

幸若水笑意盈盈,一点也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我敢又怎么样?难道你要杀人灭口?”

鹰上校突然咧嘴笑了,停下脚步将她揽到身前。“你敢,我就这样!”

话未落,低头吻住了她红艳的唇瓣。一条手臂如铁索一样,紧紧地锁住她的腰肢。另一只大掌托住她的后脑,深深地逗弄着她躲避的舌尖,直将她吻得气喘吁吁。

待被放开时,若水已经两眼迷蒙,像是在眼眸里凝聚了两汪清泉一般水润动人。

鹰长空啄了一下她微张的唇瓣,一把将她抱起来,放进了悍马的副驾位。

等悍马发动了,幸若水才完全清醒过来,看着慢慢后退的风景,想着刚才那一幕被学校的老师甚至学生看到,她就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都是这家伙害的!

一转头,鹰长空咧着一嘴白牙。“媳妇儿,老公的吻甜不甜?”

幸若水再也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撇着嘴,露出嫌弃的表情。“一点也不甜,臭的苦的!”

鹰上校黑着一张脸,冷着问:“媳妇儿,你确定?”

幸若水下巴一扬。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鹰上校倾身过来。

幸若水警钟大响,急忙伸手推着他大叫:“这里是幼儿园门口,你不能乱来!鹰长空,你绝对不可以乱来!”

鹰上校勾着嘴角,一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一边睨着她说:“媳妇儿,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帮你把安全带解掉而已。还是说,你很期待我做点什么?”

幸若水窘得满脸通红,气极了在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你讨厌死了!”

“媳妇儿,原来你喜欢主动啊。媳妇儿,你来吧,我绝对不反抗。”

幸若水气得正要找他算账,车门就被拍得啪啪响。低头一看,小家伙正在车门边上抬头看着他们。红着脸开门,把小家伙抱在膝盖上。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说:“还不快开车,小家伙肚子要饿了。”

鹰上校一手捂住小家伙的眼睛,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遵命,媳妇儿。”

幸若水瞪着他,若不是小福安在,真想再咬他几口。

他却扭扭身体,吹着口哨发动车子。“媳妇儿,你别用眼神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你也不想我当众兽性大发吧?”

幸若水差点没一口水喷出去。“鹰长空,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否则晚上不给你吃饭!”

不明所以的小家伙马上响应。“不给吃饭!”

“媳妇儿,你怎么可以联合别的男人来虐待我!”

幸若水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掐了一把男人的手臂。“不闹了,教坏孩子怎么办?”

“遵命,媳妇儿。”他是个合格的爸爸,确实不能老在孩子面前跟媳妇儿**。

幸若水看他认真的开车,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最近越来越爱耍宝了。还说什么最冷酷的教官,依她看来,是最没脸没皮的教官才对!

想着,她不由得抿嘴笑了。谁说军人乏味可陈,鹰上校不是挺有生活情趣的么?转头睨了开车的男人一眼,刚好他也转过头来。

“媳妇儿,你为老不尊,又在孩子面前用眼神勾引我!”

幸若水这次不上当了,看着他,不为所动。

鹰长空倾身凑到她而耳边,低声说:“媳妇儿,咱把电留着,晚上去床上再电我行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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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还是先甜蜜两三章再pk哈,否则到时候亲亲又骂我是后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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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新年那天,我们结婚

幸若水在厨房里张罗着晚饭,因为今晚多了一个人吃饭,便觉着心情特别好。

鹰长空陪小家伙看了一会电视,就摸进厨房来,搂住媳妇儿的纤腰,呼吸着媳妇儿身上淡雅的香味儿。

“媳妇儿,要是每天都能这样,那就好了!”紧紧地抱着她,鹰长空满足地感慨。

“要不你学孙悟空变小了,我把你挂在腰带上?”她不喜欢这种凝重的心情,于是调皮地开玩笑。

“好啊。”随即搂进她说。“媳妇儿,我可以要求挂在皮带里面,而不是外面吗?”

意识到他又要耍流氓了,幸若水急忙拍打他的手背。“不许说乱七八糟的话。”

鹰上校很郁卒,凑到她面前虎着脸说:“媳妇儿,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

幸若水差点没忍住喷口水,戳了一下他的脸。“我正在做饭呢。等下口水喷到饭菜里,还要不要吃?”

“没关系,我喜欢吃媳妇儿的口水。媳妇儿现在要让我吃吗?”鹰上校脸不红心不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幸若水实在无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些天不是去忙正事,而是去锻炼脸皮去了?”否则怎么一下子又厚了这么多?

“咦,媳妇儿,你怎么会知道?”鹰上校很吃惊。

“我量出来的,脸皮厚了不少。”这样子哪里像一个上校,根本就是一个街头痞子!要不是见识过他在下属面前是什么那样子,她还真要怀疑他的身份呢。

“真的?怎么量的?”配合着很雀跃的语气。

幸若水扭头一口咬在他的脸上。“就这样量出来的。”

鹰长空一把拿掉她手里的菜,搂住她就是一个缠绵的吻。若不是最后一点理智还在,衣服早就掉了一地了。

抵着她的额头,男人粗重地喘息着。“媳妇儿,再多来几次,我一定会憋疯!”

幸若水脸红似火,推着他出了厨房。还关了门,这才顺利地做了四菜一汤,以免一家三口饿晕过去。

饭桌上,若水随口问:“明天早上就要回去吗?”

其实不问,她也大略能猜到。可是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脸上却还是浅浅地笑,不敢露出一点情绪。选择了他,便选择了这种生活,不该再有任何的怨言。

鹰长空却似乎看破了她的伪装,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媳妇儿,对不起。”

幸若水被他这样一说,反而没了伤感。只要感情好,偶尔的离别不算什么。如果矛盾多多,那么朝夕相对也是徒增痛苦。

回握他的大掌,笑靥如花。“只要你每次出任务都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她不需要山盟海誓,只要他每次出任务回来那一句——“媳妇儿,我回来了!”

他吻了一下她的手,眸里是无声的承诺。“为了你和小福安,我一定会小心的。”

“嗯。”

吃过晚饭,三个人又先后洗了澡。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动画片,就到了小家伙的休息时间。

自从小家伙来了,小家伙的作息时间基本上就是若水的作息时间。所以从小家伙房里出来,倒了半杯水喝完,她就要进房睡觉去。“早点睡吧,晚安。”

正要关上房门,鹰上校已经伸出手来顶住。“媳妇儿……”

幸若水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已经一把推了门,又一下将她抓紧怀里,揉着吻着。急切得,就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

灼热的吻,灼热的大手……若水脑子晕乎乎的,软软的身体整个地倚在他怀里。

鹰长空抵着她的额头,气息有些重。身体快要爆炸了,却还是忍着问:“媳妇儿,给我好吗?”

声音,沙哑低沉,听着让人脸红。

幸若水眼眸水润,看着他有些迷蒙。神情怔忪,似乎听不懂他的问题。

“媳妇儿,再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话落,却再也等不及,又一次深深地吻住殷红的唇瓣,大手也开始攻城掠池。

待他的手碰到某个敏感部位,幸若水才如初梦醒地大喊:“不可以!”

鹰长空顿了一下,将脸狠狠地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呼吸,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媳妇儿,你不相信我?”

多来几次,他都怀疑自己要变成不举了!

他从来不是个急色之人,但是面对自己的女人,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欲念!

幸若水顿时急了,急忙抱住他。“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今天不行!”

她觉得很窘,红着脸不敢抬头。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彻底地相信这个人能她想要的幸福。她虽然并不热衷于情事,但多少明白男人的需求。只是,今天刚好来例假了。

鹰长空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懊恼地呻yin一声,松开她急急地走开。“我再洗个澡!”

幸若水站了一会,爬上床躺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的感觉。

过了一阵子,男人的脚步声响起,然后钻进被窝贴着她的背,揽住她的腰说:“媳妇儿,下次我可不会再停手了。”

幸若水身子一僵,悄然红了脸。

沉默了一会。

“媳妇儿,我们结婚吧?”软玉在怀的感觉太美好了,鹰上校心里憧憬啊。想想从此可以不用半夜洗冷水澡,就忍不住激动万分。

幸若水心脏一缩,手抓着枕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嫁给他,嘴上说不出,心情又一团乱。“我、我……”

鹰长空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借着月光看她,手抚着她的脸。“媳妇儿,你不想嫁给我?”

“不是的!我、我想的。”幸若水急急的回答。

“那媳妇儿是在考验我吗?考验没问题,不过不能考验太久。你可不能等我快嗝屁的时候,才答应做我的新娘哦!”

幸若水心脏抽了一下,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可是,仅仅因为这种虚无的感觉就拒绝他,那对他也不公平。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腕,亲亲她的手心。“好,我不乱说,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呢?你知道,我结婚还要打报告,要政审,流程可复杂了。你看,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幸若水摸摸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她喜欢掌心微痒的感觉。“新年那天怎么样?”

“媳妇儿万岁!”鹰上校一声欢呼,搂着媳妇儿一顿乱啃。

话说,新年那天民政局不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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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这是偶第一次二更,是不是给点奖励,留个爪印呢?

额,\(^o^)/~

049 幸老师像妈妈

第二天一早,小家伙居然有些感冒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蹬被子了。

幸若水上午请假在家里陪着他,下午的家长会却不能不参加,只好请佩诗帮她照顾。

还未走进教室,幸若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端正地坐在位子上。微微一想,幸若水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庄寓棋的爸爸。

幸若水在台上站定,不经意地向男人投去一眼。只见男人微低着头,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男人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这个省委书记,是不是太年轻了?

幸若水微微一笑,开始开会。总体而言,她带的这个班的同学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所以她的主旋律是表扬学习优异的学生,对于那些调皮捣蛋的,都是一语带过。

一个小时的家长会很快就过去了,幸若水被家长簇拥着询问这些那些问题。

好不容易送走这些家长,幸若水呼一口气。一抬头,意外地看见那位先生还坐在座位上。

他起身,向讲台走来。一米八几的个子,正好与站在讲台上的幸若水平视。

面对如此充满压迫气势的男人,幸若水努力平静道。“你好,庄先生。”

男人礼貌一笑。“刚刚老师您点了庄寓棋的大名,所以,我想跟您谈谈庄寓棋的教育问题。”

原来如此,幸若水点头。心想,总算是有点开窍了。不过,这位爸爸是不是太严肃了点?那张脸本来就长得严肃,还要面无表情,要吓坏小朋友的!

只见男人微一偏头,看向门外,沉声道:“庄寓棋,给我进来。”

片刻,就看见一个小人儿背着书包扒拉着门框向里面望来。“首长,您找我?”

男人挑眉,喊出一连串口号。“立正,稍息,齐步走。”

小人儿照做,一站定,脸上就扬起笑容。可见,他今天真的很高兴。他的爸爸终于来参加家长会了!

男人摸摸小人儿的头,然后看向她:“幸老师,请问庄寓棋这段时间在学校表现如何?”

幸若水看了两人一眼,大的这位表情沉静,很有耐心的模样。小的那位看着她,一双黑色大眼睛隐隐有担心的意味。

幸若水微笑。“嗯,庄寓棋同学确实是需要一些管教,不过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

男人点头,明白了。“行,谢谢老师了。”

男人礼貌道别,牵着庄寓棋就要走出去了。庄寓棋却拉住了老师的手,扬起小脸蛋。“老师,我们一起走吧。”

幸若水的包包已经带过来,又不忍拒绝孩子,于是笑着点点头。

爸爸在左边,幸老师在右边,走在中间的庄寓棋小朋友高兴极了。这样子,好像爸爸妈妈陪着宝宝。

“寓棋从小就顽皮,想必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吧。”男人淡淡地道。

幸若水微微一笑。“庄寓棋小朋友是有些调皮,但是很聪明,很讨人喜欢。”

她话未落,小朋友就抓住她的手,仰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男人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一抹异样的情绪从眼眸内一闪而过。“我工作繁忙,常年不在家,对儿子管教不到位,还要多多麻烦老师。”

幸若水笑笑,身居要职的人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的。他把庄寓棋送到普通的学校来,而非那些贵族学校,想必这位爸爸也是很在乎孩子的。

“我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庄先生能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小朋友。孩子的成长很快,也许等你有空的时候,他们已经长大到不需要父母的陪伴了。那时候你有再多的时间再多的权势金钱,只怕也换不来孩子的快乐童年。我们都曾经这样渴望过父母的陪伴和关注,应该能理解孩子的心情,对吧?”

男人明显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谢谢老师提醒。”

到了校门口,庄寓棋小朋友问清楚她的住处后,非要拉着她上车。

男人也看着她。点点头。“既然是顺路,老师不需要太客气。”

最后,幸若水还是坐进了他们的车子。

庄寓棋小朋友还是坐在中间。一边抓着他爸爸的手,一边抓着若水的手。

幸若水注意到的时候,怔了一下。这好像是一对夫妻中间坐着孩子,太暧昧了。她想把手抽出来,庄寓棋小朋友却不肯放。她只好尴尬地看着窗外,幸好路程不远。

看着小朋友用力地摆手,幸若水不由得笑了。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满足!

想着,飞快地跑回去,看家里的小家伙。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暗处有人拿着照相机,把这一幕幕都拍了下来。随即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留下神秘的气息。

……

“你很喜欢那位老师?”庄奕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低头问。

庄寓棋顿时笑得像一朵花儿,让庄奕骋也看呆了。他这儿子人小鬼大,很少笑得这样开怀。

“幸老师很温柔,像妈妈。”提到“妈妈”两个字,小朋友有些黯然。

“以前的老师不温柔吗?”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庄奕骋微微有些出神。虽然他很少提关于妈妈的话题,但是哪个孩子不渴望母爱?只是,他要去哪里给孩子找一个合适的母亲?

庄寓棋瘪瘪嘴,叫道:“那不一样!”

庄奕骋默然。那老师看起来就是很温柔的人,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只是有些调皮这么简单,但她并没有多加批评,反而说他很聪明很讨人喜欢。难怪小家伙那么喜欢她,这也是他第一次直接说喜欢老师。

“首长,妈妈也像幸老师一样温柔吗?”庄寓棋小朋友扒拉着他的衣衫,瞪着墨黑的大眼睛问。

庄奕骋看着他希冀的表情,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关于那个女人,他能记得的东西已经很少。

庄寓棋哦一声,低头揪着衣角。过了一会,抬头偷偷地看庄首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庄奕骋呼噜一下他的脑袋,微微一笑。“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朋友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首长,我可以让幸老师做我妈妈吗?”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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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帅哥出场啦,掌声鼓励!

嗷嗷嗷,下一章,前夫正式出场啦

别砸偶**蛋哦,\(^o^)/~

050 若水,我想你了

“若水,门口有人找你。”同年级的何老师走进办公室来,给若水报消息。

“谁啊?”幸若水看看墙上的钟,这个时间点?

何老师挑挑眉,笑得很暧昧。“是一个超级帅的男人!大帅哥哦!”不过,不是你男朋友。后半句她没说。

若水认识的都是这么优质的男人,改天让她介绍认识。反正她长得也不差,有戏也说不定。

幸若水心里一喜,也不管何老师什么表情,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在z市,能找她的帅哥除了长空就是唐越。后者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长空了。

一口气跑到校门口,左右张望也不见有人,只有一辆黑色的奔驰在校门口一旁停着。

“怎么没人?”幸若水嘟嘟嘴,下意识地摸摸额头。正要转身回去问门卫,突然有人在身后出声。

“若水是在找我吗?”冷如金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幸若水浑身一震,僵了一会。她突然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低低的笑声响起,伴随着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上。

“逃了四个多月,若水你仍是这么可爱。”灼热的气息,伴随着男人的话,喷在她的耳边。

幸若水心一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苍白得吓人。猛然回头,抬头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苍唯我!

狭长的眼眸,冷冷的眼神。削薄的唇,是薄情的见证。微微勾起的嘴角,散发着无情的气息。是的,苍唯我!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他仍是勾着嘴角,低声问,那种温柔的感觉就像当初他们热恋的时候。那时候,她因此而悸动。如今,她因此而颤抖。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她回过神来,转身飞快地往学校跑去。

可才跑了两步,他一个箭步,就拉住了她。一个猛力,她已经在他的怀抱里。

鼻息间浓烈的阳刚气息,就像是某种可怕的妖物,不断地吸食空气里的氧气。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快不能呼吸了。

苍唯我却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说:“若水,我想你了。”四个多月,她整整消失了四个多月!

幸若水瑟瑟发抖,手脚已经绵软,推拒他的力气那么微不足道。唯有一双明眸,满满的都是仇恨的光芒。“苍—唯—我!”她咬牙切齿,说出来却无力得像是呢喃他的名字。

“我在。”他笑,答得柔情万千。只是那笑,始终停留在嘴角,未到达眼底融化那一片冰冷。

“苍唯我,你去死吧!”幸若水用头狠狠地撞向他近在咫尺的脸。

饶是苍唯我那样的身手,也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出,鼻子狠狠地被撞了一遭。最脆弱的地方被强力冲撞,疼得他松了手。

幸若水趁机飞快地往学校里跑去,像有鬼在身后追赶一样,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可马上有数条人影从四面八方而来,挡住去路,将她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她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生怕苍唯我就这么将她带回去,从此再也见不到长空。她不想再过一次被囚禁的日子,哪怕只是一天!

“别吓坏她。”

那些人缓缓地散开,只在她身后留出一条通道。幸若水身体很冷,僵硬地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苍唯我缓缓而来,如果不是鼻子红红的,一如往常风度翩翩气势逼人。恍惚间,若水忆起以前每一次他去学校接她时,也是这样稳步而来,犹如天神。那时,她是所有人羡慕的对方,那颗懵懂的心就这样慢慢地沦陷了。

慢慢地,她的眼里浮上了水雾。恩爱成空,家破人亡,自己也被囚禁……往事一桩桩,如一把锋利的刀,刀刀割在心上,痛不欲生。

“如果我父母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们已经用命来偿还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她泪如雨下,恐惧褪去,唯有凄怆。

她本有着幸福的家,简单的日子。可是遇上苍唯我,与苍唯我相恋,将这一切尽数毁掉。人生可不可以重来?她再也不要认识这个人了!

“他们偿还的,是他们欠我父母的。而我的这份,必须由你来还。若水,你逃不掉的。”他的声音冷冷的,说出残忍的话。

幸若水踉跄后退,咬着唇了然地点头。除非她死,否则他不会放过她的!“你要这条贱命,是吧?那就拿走好了。”

苍唯我尚未回答,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嫂子,我哥还等着你陪他过下半辈子呢,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人群让开另一条通道,一个一身白色的男人摘掉墨镜,慢慢地走来。他有着好看的五官,儒雅的气质,以及温和的笑容。

他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黑衣的壮硕男人。那气势,明显是混黑社会的。

幸若水擦擦眼泪,不解地看着他。这个人,她不认识。他嘴里的嫂子,是指她吗?那么,他是长空的兄弟?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嫂子送回家去!嫂子,你受惊了!”

“是!嫂子,请!”那帮人便护着若水向门口走去,苍唯我竟然没有拦阻。

幸若水心里满是疑惑,腿有些打颤。耳中听到,那个白衣男人说“苍少,好久不见”。

迷迷糊糊上了车,幸若水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她根本没见过这些人,只凭一声嫂子,谁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的恐惧都浮现在脸上,副驾位那个人回过头来,对她说:“嫂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

可是看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幸若水的心悬得更高,咚咚咚跳得跟打鼓一样。

但接着就发现,车子确实是往他们家的方向开。没多久,就稳稳地停在了楼下。

直到将她送回屋子里,那帮人才关门离开。

幸若水怔怔地站了一会,腿一软,整个人跌落在沙发里。长空!

她想要找手机打电话,却发现包包还在办公室。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沙发,飞快地按下长空的号码。电话嘟嘟嘟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连着拨了三次,还是一样。

她颓然按掉免提键,怔怔地靠着沙发扶手。突然想起佩诗,急忙又拨了她的电话。

“喂,若水,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佩诗,佩诗你能不能过来我家?”她忍不住,就哽咽了。

“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

“佩诗,你能不能现在就过来?”她终是忍不住,逸出一声啜泣。

“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

------题外话------

推荐好友凤凰的文文,她一直都在努力,是我见过的最认真负责的作者。

如果你喜欢那些用心血去写的文字,那么去看看她的文文吧,你会感动的。

简介:

婚姻,三年之痒,她以为她逃过了,谁知,最后的一天,她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已不愿意再为她撑起一片天…

原来,他早有了不属于她的孩子…

纵使是误会,纵使有yīn谋,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婚姻是否也无药可救?

婚姻,总要有个成长的过程。于她,于他,付出的代价是否太大?

一座围城,只能容纳两人。

爱情,多一人,是骗情。

051 妖孽轩辕麒

谭佩诗挂掉电话,抓起钱包和手机就一股脑往楼下冲。冲到马路边上,伸手拦的士。

“去幸福花园。”

“姑娘,这走路也才十分钟啊。”他还要往前开一段才能掉头。

“唧唧歪歪什么,又不是没钱给你!信不信我投诉你?”谭佩诗心里急得很,又碰到个二百五的司机,顿时火就冒了。

那司机不吭声了。

车还没挺稳,谭佩诗就开门下车,往驾驶窗扔了10块钱就冲了进去。直把那司机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若水,若水开门!”把门敲得碰碰响,也顾不得左邻右里会不会投诉。

门打开,她冲进去。正要问发生什么事情,若水喊了一声佩诗,一把抱住她就开始哭。

谭佩诗急忙拍拍她的后背,又把她的脸从自己肩头上挖出来,擦擦眼泪。“若水,你先别急着哭,先把事情给说清楚啊。”

幸若水一双眼红红的,含着两汪眼泪。“佩诗,苍唯我找来了!”

“什么!”谭佩诗大叫一声,也傻眼了。苍唯我?那匹狼竟然追来了!

吸一口气,先冷静下来。扶着若水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若水,你先喝杯水,冷静冷静。你在哪里见到那匹狼了?”

幸若水喝了一口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刚才是吓坏了,慌成一团。现在有个可靠的人在身边,就冷静多了。“在学校,他去学校找我了。”

谭佩诗眼睛大瞪。“那他没有直接把你抓走?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嘴巴太乌鸦了,抬手就打了几下。

幸若水急忙拉住她的手,摸摸她被打的地方,摇摇头吸吸鼻子。“他本来是想的,但是突然又有一个男人带着一帮人出现了。那个人好像是长空的朋友,可是我没见过。”

谭佩诗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对队长赞誉有加。“看来队长还是有防备的。我说过队长不只是一个兵而已,所以你放心,没事的。”

不过,苍唯我是混黑道的,队长是个特种兵。真要闹起来,队长不占优势。毕竟,当兵的人约束很多,作风尤其重要。苍唯我那匹狼,谁知道会把什么肮脏手段都用上!这些话,她可不敢跟若水说。

“嗯。”幸若水点点头,安心了许多。捧着水杯,靠在佩诗的肩头上,神情怔忪。

“队长知道这件事吗?”

幸若水摇摇头。“我打电话了,没人接。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忙。”

“也是。”

两个女人靠在一起,静静地不说话,心里都很着急。

等敲门声响起,幸若水吓得整个人从佩诗肩头上弹跳起来。“肯定是苍唯我找来了,怎么办?”

谭佩诗按住她,两个人的额头贴了贴。“若水,镇定,别自己吓自己。我去开门。”

隔着防盗门,谭佩诗看到一个一身黑乎乎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要质问,对方把手一举,就看到了他手里的福安。

“妈咪,妈咪……”小家伙叫着,哇哇地哭。他被陌生的怪叔叔抓走,早就吓坏了。

“佩诗,开门吧,就是他送我回来的。”不过,那一道狰狞的疤真的很吓人。

“嫂子。”那人喊了一声,把小福安放下,又递出若水的包包,转身走了。

“妈咪!”小家伙扑进她的怀里,呜呜地哭,可怜兮兮的。不过,很快就不哭了,只是一抽一抽的,眼泪汪汪。

谭佩诗看看时间,该煮饭了。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母子,吐一口气走进厨房。

过了一会,电话响起。

幸若水扑过来,果然是长空的号码。那边一声喂,她就泪上眼眶了,带着哭腔喊:“长空——”

“若水,我已经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别怕,有我在。先挂了,我要开车。”他有些喘,但是磁性的声音让人安心。

“嗯。”若水刚应一声,电话就挂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她悬着的心回到了该在的位置。

谭佩诗刚把晚饭做好,鹰长空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傅培刚。

“长空!”幸若水抱着孩子一起扎进鹰长空的怀抱,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做这样的事情。

鹰长空揽住她,拍抚着。然后搂着她一起回到沙发上,看到母子两的眼睛都红红的,像兔子。他有些哭笑不得,又心疼不已。“我不是说过,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幸若水扁扁嘴,嗓音哑哑的。“我害怕嘛。”

鹰长空大拇指划过她的眼底,亲亲她的额头。“没事,我在呢。”

“嗯。”幸若水应一声,窝进他的xiōng膛。只有闻着他身上的阳刚气息,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才觉得安心。

天塌下来,饭总是要吃的。几个人刚要动筷子,门就响了。

幸若水瑟缩了一下。来的不是苍唯我,而是今天那个白衣服的男人。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鹰长空睨着他大刺刺地坐下,淡淡地问:“吃过了吗?”

男人搓搓手,笑容很灿烂。“哪能啊。这不想着尝尝嫂子的手艺呢!”

鹰长空点点头,看着若水。“媳妇儿,给这家伙装碗饭吧。”

“什么这家伙?嫂子,我叫轩辕麒。轩辕剑的轩辕,麒麟的麒。”轩辕麒一边抗议着兄弟,一边对着嫂子笑得跟朵花。

谭佩诗看着这一身儒雅的男人,心里直喊妖孽啊妖孽!在两个当兵的大块头面前,他简直就是书香世家的贵公子!“我觉得你干脆叫轩辕剑比较好。”

轩辕麒眨眨眼,依旧笑得花枝招展。“好主意,不过留着给我儿子好了。我儿子肯定对你感激万分,我原本想给他起名轩辕麟的。我们父子两加起来,就是轩辕麒麟,那是神兽啊!”

“噗——”谭佩诗喷了。轩辕麒麟,亏他想得出来!

就连幸若水,也不由得掩嘴笑。

鹰长空本来赏这家伙一拳头的,看看女人孩子的笑脸,就算了。

饭后。

“你打算怎么办?换个地方,继续把人藏起来?”轩辕麒的声音,有些玩世不恭。但细细听去,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鹰长空点燃一支烟,冷哼一声睨着他,道:“要不,你把苍唯我的风云帮给灭了?”

轩辕麒抢过他嘴里的烟叼着,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这个大梁我可不敢挑。要是别的帮派,我二话不说替你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苍唯我不行。你要知道,他也是特种兵出身,来头不小呐。能无声无息地阻挡这几个月,我已经很佩服自己了。所以,你还是想想把人藏哪里吧。”

“若水是我媳妇儿,不是一条小狗,我不能让她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那太委屈她了!”鹰长空紧了紧搂住媳妇儿纤腰的手臂。他们的谈话,没有避开她。

“那就只有正面交锋了。”说实话,只是苍唯我倒也好办。可这家伙是个军人,要是牵扯到他爸,那就……老爷子的棍棒硬着呢,自求多福吧。

“我知道。”鹰长空点点头,转头看着若水。“媳妇儿,你怕吗?”

幸若水与他在桌下十指交握,看着他线条冷硬的脸上那双温柔的眼眸。绽开笑容,摇摇头。

“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鹰长空的表情更加温柔,眼神更加的坚定。

“靠,你这把破刀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轩辕麒哇哇大叫!

谭佩诗又喷了。这个妖孽!

队长叫利刃,多威风凛凛的代号,到了这家伙嘴里就成“破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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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又一个妖孽帅哥出场鸟,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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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男人争夺战

暗夜,z市最高级的娱乐场所。某个高级包厢里,三个气质不同的男人。

“苍唯我,你想怎么样?”良久剑拔弩张的沉默之后,鹰长空冷冷地开口。他还要回去陪若水,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

事实上,他丝毫不认为能够说服苍唯我放弃若水。他来,不过是想会会这个人。关于苍唯我,他已经了解了许多,但从未碰面。

苍唯我冷哼一声,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地回:“这话,似乎应该由我来问鹰上校。别忘了,若水是我的女人。”

“你们已经离婚了,她跟你再无半点关系。”鹰长空眯起双眼。

“这恐怕不由鹰上校说了算。”他苍唯我想要的人,谁也别想带走!谁也不行!

鹰长空一口喝光杯中的液体,站起来。“若水生是我鹰家的人,死是我鹰家的鬼。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失陪!”

在他大步走向门口时,身后响起苍唯我同样不容置疑的话。

“很好。幸若水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这一点,同样谁都不能改变!不送!”

轩辕麒眉头顿时拧成一个死结。

……

“不要!”幸若水一声尖叫,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房间一片黑暗,夜静寂,只有自己的心跳如鼓敲响。

“长空,长空!”她摸向床的外沿,却一直碰不到人,然后越来越往外,咕隆地摔下了床。被子被带下床,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好一会她才挣脱出来,差点窒息。

“长空……”她低声唤着,鼻子酸酸的。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摸到开光啪一声打开。强烈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待适应了,房间里果然只有她一个人。

她赤着脚跑到隔壁的房间,跑到福安的房间,又跑出客厅。没人!

“长空,长空……”她低低地呢喃,终于不顾一切地跑向门口,打开门冲出去。蹭蹭蹭地一口气跑到楼下,跑出小区门口。

悍马刚刚开进小区门口。

突然冲过来的人儿,差点把鹰长空的心脏给吓破。幸好他车技过关,及时地把车往里一拐。

“媳妇儿。”冲下来,将跌到在地的人抱在怀里。

“长空,你去哪里了,我好害怕!”幸若水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眼泪默默地落。她心里好害怕,害怕像当初一觉醒来,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

鹰长空心疼得要死,紧紧地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没事了,我就在这里。媳妇儿,我在这!”

将车子落锁,由得它随意地放在小区里。抱起怀里的小女人,回到了他们的家。家门,还敞开着!

幸若水被放在沙发上,一双白皙的脚被沙子划破,染红了脚底板。她却感觉不到疼,就连长空要拿药给她上药,她也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不肯放手。

扬起头来,一脸的泪。可怜兮兮地,问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像爸爸妈妈那样,突然就扔下我一个人不管的,是不是?”

鹰长空轻揉地替她擦着眼泪,在她脸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若水,你听着。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不管是苍唯我,还是别的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谁要是想将你带走,我遇鬼杀鬼,遇佛杀佛!听清楚了吗?”

她咬着唇,呜咽着点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埋头在他颈间。

“若水,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我从一开始就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从他抱着她从医院的窗口飞跃而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嗯!”

鹰长空细心地帮她挑出了脚底的沙子,上了药,才将她抱回床上。

幸若水在他的怀里,终于累极了沉沉睡去。梦里始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让她安心。即便如此,揪着他衣衫的手一刻也不从放开。

黑暗中,鹰长空的双眸闪着犀利的光。搂住她的双臂,坚定而又柔情万千。

安心睡吧,我的宝贝!

……

第二天,鹰长空到底是要回部队的。自从若水来了之后,他已经请了很多次假违反了许多次纪律了。

幸若水心里虽然还很慌,但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所以依旧笑着,送他出门。看着悍马消失在视线之内。

谭佩诗将手搭在她肩头上,拍了拍。“若水,你一定要足够坚强。还有,我会陪着你的。等下我回家去收拾衣服,以后我都陪着你。”

幸若水拍拍好友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笑着点点头。她喜欢被长空保护的感觉,但路是他们两个人的,她也得努力跟上他的步伐!那样,两个人才能走得更远!

幸若水照常上班,只不过轩辕麒安排了人每天接送她和福安。至于学校里,她估计他也肯定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因为苍唯我没有再出现。

她不会天真得以为从此就天下太平了,她太了解苍唯我那个人。只是他真的冲到了面前,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总觉得屋子里有鬼,心惶惶的。可等你真的见过了那只鬼,你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除了早晚有人接送,这几天的生活跟以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庄寓棋小朋友跟她越来越亲近了,没事喜欢粘着她。

这天下班,庄寓棋又颠颠地走在她身边,嘴里吱吱喳喳地说着。

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来接他的人,非常诧异,而且眼神戒备。“首长,你今天是怎么了?”

庄奕骋哭笑不得地给了他一个毛栗子。“有什么问题,嗯?”又转向若水,跟她打了个招呼。

小朋友捂住脑袋,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嘀嘀咕咕道:“幸老师说过,一个人平常不怎么爱搭理你,忽然回头对你一笑,那肯定是有yīn谋。”

幸若水闻言,差点喷口水。这话是她说的吗?她肯定没有!接收到家长的眼神,她尴尬得红了脸,也很想学他给小屁孩一个毛栗子。

小朋友却朝首长在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身来,然后手捂住首长脸上,一字一顿地说,“你肯定是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你说,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丢下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庄奕骋微微抽着嘴角,摸摸他的脑袋。“绝对没有。不相信,那我给你立军令状?”

幸若水看着父子两的互动,觉得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很有趣。

在校门口分开的时候,幸若水忍不住对这位虚心听取意见的家长出言称赞。

“庄先生,你是个好爸爸。”

庄奕骋微怔,摸着儿子的脑袋,勾着嘴角笑了。“你们老师很不错。”

“那当然!幸老师最好了!”小家伙下巴翘的老高,似乎称赞的是他。

庄奕骋瞅着离去的车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眸内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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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把人劫走

周六下午,幸若水接到了唐越的电话。

电话里唐越的声音沙哑,说话有气无力的。他说他发高烧了,暖汀阁又恰逢休息,员工都不在,所以只能找她。

也算是朋友一场,幸若水不可能不理会。于是打电话叫刀疤开车过来,跑一趟暖汀阁。

刀疤就是那个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沉默寡言,面无表情还有一道吓人的疤,看着挺让人害怕的。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若水已经不怕他了。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有车子从旁边冒出来拦他们,而且还是好几辆。

刀疤不知道是因为性子沉稳,还是因为见多了这类事,很镇定地让幸若水坐好,又让她赶快打电话给轩辕麒,语气不见一丝慌乱。

幸若水起初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可还没等她拿出手机,刀疤就加速向前开了去,速度快得都快让她看不清屏幕。

终于打通电话,报了街道名称,轩辕麒让她别慌张,一切听刀疤的。

就在她挂掉电话后几秒钟内,他们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而这股惯性差点没让幸若水脱离后座。

车子不是刀疤停下的,而是被迫踩下刹车。他们车子被前后左右包围得水泄不通。

刀疤回过头去,看幸若水一眼,吩咐道:“别开门。”

见幸若水脸色刷白,他顿了下,又加了句。“玻璃是防弹的,即使用铁棍敲击,也还能撑一段时间。”

幸若水有些怔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刀疤看他这个样子,叹口气,说得更直白一些。“只要等老大派人过来,我们就没事了。”

原来是要拖延时间等轩辕麒派人过来。幸若水缩在座位上,第一次面对这种枪林弹雨的情形。她突然想,长空一定经常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办……

刀疤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很警戒地望着外面。几辆车里下来十多个人,个个手里拿了工具,发狠地锤着窗玻璃。不到一刻钟,玻璃已经起了裂缝。

幸若水有些无助地看向刀疤。

刀疤仍旧是那副沉稳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天塌下来,他也是这样面无表情。

“再打电话给老大。”见外面形势不对,刀疤回头看她。

幸若水哦哦两声,拿出手机拨号码。可还未等电话接通,前座的玻璃就被砸破,很快车门被打开。

幸若水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喷在她脸上,既而就昏了过去。

……

幸若水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揉着眉心缓缓地坐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醒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幸若水一跳。随即,她就听出来对方是谁。“苍唯我!”

苍唯我听到咬牙切齿地喊自己的名字,低低地笑起来。指尖夹着烟,缓缓地步到床边。“宝贝,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我。”

幸若水哼一声,不理会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还好,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跑到窗边一看,发现四周都是山,显然这是在郊外。“这是哪里?”

“这不是我们常住的地方,你不需要知道。”苍唯我缓缓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肩头。

幸若水拍掉他的手,身体一闪,拉开两步距离。有了上一次的见面,这回她没有那么惊慌失措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苍唯我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我说过,你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这,就是我想要的。”

“不可能!”幸若水大声反驳。长空和轩辕麒一定会来救她的!

“我知道,鹰长空肯定会来救你的。可是,他能救得了你一次,能救得了你两次吗?到时候,他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幸若水心一沉,尖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唯我缓缓地吹一口烟雾,凝视着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压迫感极强的背影。“他是个军人,军人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回过头来,淡淡地瞧着她。

幸若水看着他,不说话。

“作风问题!他为了女人闯警察局,今晚他还会闯我的地盘,如果这些事情让他的上级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他那做上将的父亲,会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吗?他又肯为了你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前程吗?若水,你还是这么的天真呐。”

他淡淡地下了结论。

幸若水却恍若被雷击中,一下子呆了。苍唯我的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

“如果我再在这中间推波助澜,你猜又会怎么样?若水,鹰长空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来头很大。可他的来头,恰恰就是他最致命的地方。而我今天把她带回来,并不是想直接把你带回a市。我不过是在给鹰长空挖陷阱,然后收集他违纪和作风问题的证据,呈交给他的部队。到时候,不管是他放弃你,还是他从此一无所有,你都会回到我身边。”

幸若水踉跄后退,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看着魔鬼。

苍唯我缓缓地逼近,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颚,逼得她抬头与自己对视。脸缓缓地凑近,几乎嘴唇想贴。“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别想逃跑。”

话落,他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但并没有深入品尝就松了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头已经落在他陷阱里,明知道随时都会被剥皮吃掉却还在徒劳挣扎的猎物!

幸若水急忙退后两步,胡乱地擦着嘴唇。

“你、你别想吓我,我不会相信的!长空不会放弃我的,他不会的!军队也不是你胡说八道就能够左右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救自己的女人没什么不对!这就像他出任务救人质一样,根本不会有什么作风问题!”

“不错啊,都知道出任务救人质了。看来,鹰长空对你的影响很深啊。”他有些yīn狠地说这些话。

下一秒,他又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问:“可是,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

幸若水浑身一震,愕然地瞪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记得,他们都签了离婚协议书!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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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鹰上校狼口夺妻

苍唯我只是淡淡地瞅她一眼,开门出去了。

幸若水浑身冰冷,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苍唯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婚?

脑子乱成一团,浑浑噩噩的想不清楚。一直到楼下响起骚动,她才如初梦醒。跑到窗口一看,果然看到几辆车开过来,其中一辆正是她熟悉的悍马。

幸若水急忙跑过去,拉开门就要往楼下冲!一路上没有人拦住她,直到大厅的门口才被人抓住。两个人如铁钳似的紧紧地擒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幸若水心急如焚。不一会,就看到鹰长空一马当先杀过来,就像古时候万夫莫敌的大将。如果没有听过苍唯我的那番话,她是要为之骄傲的。可现在,她只有着急!她甚至好像听到了相机拍照的声音,咔嚓,咔嚓……

终于,鹰长空杀到了她面前,两脚将那两个人踢翻,一把抱住她。那些人都被打倒在地,其他人则被苍唯我伸手阻止。他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幸若水缩在他的怀里,几乎是哭着说:“长空,苍唯我拍了你刚才跟人打架的照片。他说要交给部队,要控告你有作风问题,怎么办?”

“没事的,别担心。他有没有欺负你?”鹰长空对她笑笑,把她放上副驾驶位,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没有。”幸若水张张嘴,想要告诉他,自己可能没有离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咬着唇,想到自己可能为长空带来的麻烦,眼眶就湿了。

“那就好。放心吧,你老公没那么不济,相信我!”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车子发动,飞驰而去。

老公两个字,又像一把锤子砸在了她的xiōng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幸若水看着他的侧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她要怎么告诉他,她也许还是别人的妻子?她甚至答应过他,要在新年的第一天跟他结婚的!

突然间,幸若水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因为她,爸妈才会死。因为她,长空有可能前程尽毁!

但是长空在开车,现在不适合说这些,她只好紧紧地咬着嘴唇。

回到家里,谭佩诗已经做好了饭菜,刚刚端上桌。

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的脸,温柔地说:“先吃饭吧。什么都别想,嗯?”

幸若水挤出笑容,点点头。只是心里装了那么一块大石,真真是食不知味。但是为了不让长空和佩诗担心,她只好逼着自己吃了整整一碗饭。

吃完了饭,鹰长空又帮她拿了衣服,将她推进了浴室。“好好洗个澡,嗯?”

幸若水躺在浴缸里,默默地落眼泪。她想起刚来z市的时候,佩诗就很严肃地问过她是不是离婚了。想来,佩诗那时候就想到如果她没有离婚将会造成什么难题。

怎么会这样!

幸若水捂着脸,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鹰长空。他那么努力,她却好像总是在拖后腿!别的问题都还能解决,可是没有离婚这件事……苍唯我不可能同意离婚的!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回到他的身边?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打架,乱成一团。

直到门被敲的碰碰响,她才如梦初醒。而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凉了。急忙应了一声,擦干身体换上衣服。

“怎么洗这么久?吓死我了!”一出浴室门口,就被鹰长空一把抱了去。

“你也不擦干头发。”谭佩诗嚷嚷一声,转身去拿毛巾。

幸若水呼吸着他的气息,终于鼓起勇气。“长空,我有话要跟你说。是个坏消息……”

“你说。”鹰长空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谭佩诗递来的毛巾,替她擦起了头发。

幸若水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长空,我跟苍唯我可能没有离婚!”

鹰长空明显一愣,但很快就缓过神来。“为什么这么说?”他注意到,她说的是可能。

“什么?”倒是谭佩诗一声惊叫,眼睛瞪得老大。

幸若水的眼泪马上冒了出来,被她用手背粗鲁地抹掉。

“当时苍唯我拿着他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让我签字,我以为签了字就可以从此离开他,毫不犹豫就签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了。可是刚才苍唯我说,他说、说……”

“若水,你先冷静下来。”鹰长空搂住她。

幸若水摇摇头,她知道这事有多急。“他说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那是不是说,我和他、我和他根本没有离婚!”

谭佩诗又是一声惊叫,吓得幸若水瑟缩一下。她觉得天要塌了。

鹰长空瞪谭佩诗一眼,心里也卷起了一场风暴,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异常。

“长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麻烦精!”幸若水抓住他的手,泪眼朦胧,觉得自己真的太对不起这个人了。

鹰长空与她额头相贴,低声安慰。“若水,没事的。就算你们真的没有离婚,那也迟早是要离的。”

“苍唯我不会答应的!他不会同意离婚的,他就是要囚禁我一辈子!”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我会让他同意的。若水相信我,我会让他同意的!”他能够猜到,苍唯我当初应该只是想用离婚协议书来折磨她。他根本没有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办理,所以他们应该真的没有离婚!

也怪他被得到若水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他太大意了,想得不够周全!

“我就是个灾星!”幸若水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若水!”鹰长空抓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媳妇儿,这一点不管你是否已经跟苍唯我离婚,都不会改变!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宝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相信我就好!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谭佩诗心里也是巨浪滔天。要是在平常,她一定会嘲笑队长太肉麻。但是此刻,她一点也没有那种念头。因为她知道,队长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

若水没有离婚,这对队长来说是很不利的。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怪责,反而不断地安慰若水。若不是爱惨了若水,他又何须面对这样的难题?

老天,你一定要让他们幸福啊!

055 你愿做他妈吗

纵然被鹰长空楼在怀里,幸若水也是一夜无眠。一直到天际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鹰长空也是一夜没有睡,脑子不停地转着,想着解决的办法。千百种念头闪过来掠过去,却独独没有想过要放弃若水。

第二天一早,鹰长空就赶回部队。这才刚进门,就有人通知说大队长找他。

鹰长空急忙朝大队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拧着眉。他大体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进办公室,大队长正背手站在宣传照片前。偌大的一面照片墙,密密麻麻的都是照片。

“报告!大队长,你找我?”

大队长一转身,劈头就是一顿好骂。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把部队当你家了,喜欢就待着,不喜欢就出去溜达,是吧?小崽子,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你看看你……”

等大队长骂得舒服了出来,又接到老爷子警卫员乔飞的电话,要他马上赶回b市。

挂了电话,鹰长空抬头看着冬日的阳光。灿烂,却融化不了冰雪。然而,待春天一到,再厚的雪也一定会消融!

……

鹰长空离开了,幸若水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就连伺候小家伙起床穿衣的事情,都交由佩诗去完成。

等小家伙坐在桌边吃东西,谭佩诗坐到她身边来,搭着她的肩头。“既然队长都发话了,你就别多想了,啊!”

幸若水拉过她的手,在手里玩着。“佩诗,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好像我总是在给别人带来麻烦,爸妈,你,长空,每个人都为我所累。我——”

谭佩诗捂住她的嘴巴。“得了,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咱们不去想了。重要的是把眼前的难题解决,迎接美好的未来,对吧?”

“可是……”幸若水怔怔地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灿烂,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冷,说不出的冷!

谭佩诗把她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可是什么呀?”

幸若水看着好友永远都生气勃勃的脸,摇摇头。“没什么。”话落,又抱住她靠在她肩上。“佩诗,你真好!”

虽然她总是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的,可在你需要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的义不容辞。人生得这样的好友,此生无憾!

谭佩诗呵呵几声傻笑,拍拍xiōng口。“哎呀,我今天总算是听到你这么一句话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就想听来着,之前还怕到死那天都听不着。现在可好了,听到了,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不过,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的人,还真不多!幸若水,你是16亿人民里难得的几个幸运儿啊!估计你买彩票,肯定得中头奖!”

“臭不要脸的!”幸若水被她的怪腔怪调给弄笑了。心里的那片yīn霾,也消散了许多。佩诗这种永远都积极乐观的态度,是她需要学的。

生活不会永远都阳光灿烂,但不管如何,我们需要让自己内心的那颗太阳永不落山!

“我说的就是事实,不带一个字掺假!”

“……”

今天上早读课,幸若水就发现庄寓棋小朋友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挺闹腾的一个孩子,这会正黏黏的没精神,看着就难受。

“庄寓棋,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幸若水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有些烫。

小朋友无精打采地看她一眼,又趴回桌子上。“老师,我难受。”

幸若水一听声音,就知道小朋友感冒了。恐怕还有点发烧。“你感冒了,有没有打针吃药?家里人知道吗?”

庄寓棋趴着摇摇头。“我没说。”

幸若水眉头拧起来,这小家伙!“来,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老师,我难受,我不想动。”说着还吸吸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幸若水知道感冒发烧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还难受得想哭。于是蹲下来,喊道:“来,老师背你过去。”

庄寓棋小朋友就慢慢地趴到她背上,抱着她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走向医务室的途中,有些迷糊的小朋友下意识地在心里喊着,妈妈……

医生看过之后,让小朋友躺在床上给他扎点滴。

幸若水就坐在床边陪他说话,没多久,身体不适的小朋友就睡着了。她急忙出去,给他家里人打电话。这一回,接电话的是庄先生本人。

“你好,幸老师。”

“庄先生,庄寓棋小朋友感冒发烧,现正在学校的医务室。希——”

她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我马上过来!”

大概一个小时候,庄先生就赶到了医务室。气息微微的有点重,显然是一口气从校门口跑过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他怎么样?”

幸若水看他大冬天的都跑出汗来了,心里就原谅了这位粗心的爸爸。“就是感冒发烧,正打点滴呢,他睡着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注意,孩子的身体不比大人。如果孩子精神不太好,那么一般都是哪里不舒服,这个时候要特别的注意。有时候虽然只是感冒,但如果他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被车撞了怎么办?”

庄寓棋小朋友都是专车接送,不存在这种问题。但庄奕骋没有反驳她,因为这位老师是真的关心他的孩子。“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他脑子里闪过儿子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她一定跟幸老师一样的温柔,会轻轻地亲我!

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长得很好看,笑的时候很甜美很温柔,使得她整个人就如春日和煦的风。她把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关心,而不仅仅是教他们识字。

这样的女人,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吧?寓棋也很喜欢她。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幸若水笑笑,好像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那我先回教室了,你可以在这陪着他,或者带他回家。”

“幸老师。”庄奕骋摸摸小朋友的额头,喊住她。

幸若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庄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庄寓棋从小就没了母亲。他很喜欢你,如果可能,你愿意做他妈妈吗?”

一二三,都变成了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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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高官爸爸出手啦,鹰上校要看墙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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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鹰上校挨打

鹰长空火速赶回b市。刚出机场,就看到乔飞已经在等着他了。

了解自己的父亲,鹰长空一上车就给若水打了电话,说这几天要秘密训练,这些天都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紫云首府。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老爷子这辈子是爱惨了老太太。老爷子是从战场上过来的人,一辈子叱咤风云,性子冷峻。可一到老太太跟前,就化成了绕指柔,任由她搓圆搓扁。

总之,无论如何,他得把老太太给拿下。

车子停下,鹰长空刚一进门,就看到老爷子正对着门口坐着。两腿分开与肩同宽,腰杆挺直,双手放于膝盖之上,标准的军人坐姿。一张脸面无表情,严肃得吓人。不,这会应该是yīn沉得吓人。

“妈,父亲。”鹰长空站定,对父母的称呼一古一今,听着有些别扭,但他已经喊了三十多年。

要换了往常,杨紫云早就跑过来拉住儿子左看右看的。这回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回来啦”,没有了以往的激动。

“跪下!”鹰志勋一声命令。

鹰长空早有了预料,乖乖地跪下。他不怕老爷子,可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再者他是军人,老爷子军衔远高于他。“父亲,你这么急叫我回来,有事吗?”

“你还有脸问!”鹰志勋气得那撇胡子都颤抖。这儿子从小到大都不用他cāo心,这回却闹这么大的丑事!

“为了一个女人,你大闹z市公安局,打伤公职人员;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冲上门打架滋事;为了一个女人,你差点毁了鹰顾两家的世交关系!鹰长空,你出息了!”

鹰长空直直地与父亲对视,丝毫没有被他那杀人的目光给吓到。“父亲,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母亲,还将她扭送到警局被人打被人踢,怎么办?”

“灭了那个混蛋!再灭了警局那帮兔崽子!”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子凶狠异常!

“如果有人胆敢把母亲掳走,怎么办?”

“灭他全家!”呼啦的,大手一挥。

“如果有人胆敢上门示威,要母亲离开父亲,还打她,怎么办?”

“那他的手给折了,丢深山里喂狼!”脸都憋红了,眼睛依然充血。

老头子就是这样,哪怕是假设,只要关乎老太太,他也像真的一样字字含杀意,句句冒杀气。

鹰长空耸耸肩,两手一摊。“嗯那,这不就是我正在做的吗?我好像做得还没父亲你说的绝呢!若水之于我,就如母亲至于父亲,我怎么能放任她被欺负而不管不顾!父亲不是说过,媳妇儿是我们这些人最高的首长!”

鹰志勋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怪他着了儿子的道!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最后看着妻子叫:“看,都是你教的好儿子!”

杨紫云站起来,缓缓地来到儿子的面前,抬手整了整儿子的衣领子。

“长空,这怎么能一样?我是清清白白的人跟了你父亲,没有任何恩怨纠葛。但是若水不同,她不仅是离过婚的女人,现在还跟前夫纠缠不清。我知道你喜欢她,你这么维护她也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军人,这些事情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妈!”鹰长空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他没想到母亲的态度变得这么快。“妈,你一生顺遂,除了为人,运气也占了一大部分。若水她,不过是没有你的幸运罢了。或许你认为若水离过婚,她就低人一等。但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唯一想要的。我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从她跟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要好好地保护她。就是丢了军衔,我也不会放弃她!”

“你——你这兔崽子,这样的话你都敢说!来人,给我拿藤条!”

老爷子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将藤条举到了他的面前。这藤条是鹰家的家训工具:长三尺多,约略三指宽,青黑色。

“老头子。你、你真要打呀?”杨紫云到底是心疼的,一听到真要打,脸就皱起来了。

鹰志勋已经接过藤条,气势汹汹。“这兔崽子竟然敢说出这等混账的话来,这三十藤条今天非打不可!”

“什么?三十藤条?老头子,你、你这不是要打死他吗?”

“媳妇儿,今天你别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兔崽子,免得他再这样出去丢人!”

“可是……”

“……”

鹰长空不管他们吵些什么,乖乖地趴到凳子上,等着挨罚。反正心里早有准备,打这一顿也好。到时候老太太心疼了,事情反而好办。

家训由老爷子亲自掌鞭。老爷子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噼啪的声音才刚响了几下,杨紫云受不了了。她就这么个儿子,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所以冲过去就夺老爷子手里的藤鞭。“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乔飞,把老夫人扶到一旁休息!”

“是!”警卫员乔飞就把夫人给拉开,拦着她不让她再靠近施刑的现场。

杨紫云急得团团转,虽然听不到鹰长空的shenyin,可是禁不住那藤条打在身体上的声音。然后她双手一叉腰,大吼:“鹰志勋,你要是把我儿子给打没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老爷子手里的藤条顿了一下,接着打。

劈里啪啦的三十藤条之后,饶是鹰长空这样在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的人,也撑不住神志有些迷糊了。裤子早已经染红了,可以想象下面是怎么样一副血肉模糊的惨象。

“来人,把他抬到房间里。这半个月,别让他踏出房间一步!”

杨紫云扑过来,看着血染的裤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连鹰志勋过来扶她,也被她一把推开,不让他靠近。

鹰长空疼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抬到了床上,然后有人替他上药。自始至终,他也没吭一声,只是额上的汗珠跟水一样滴。

杨紫云一边替她擦着汗水,一边哭得一塌糊涂。

鹰志勋来到房门口,被她连推带揍的赶了出去,甩上房门还凉飕飕的放一句:“我的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老爷子顿时就愁了一张老脸,看着乔飞问:“乔飞,这可怎么办?”

乔飞努力地憋着笑,回道:“报告首长,这、这我也没办法!”夫妻吵架,他一个警卫员掺和什么啊。

老爷子背着手在儿子的房门前踱来踱去,急得白头发又多了。

乔飞憋笑憋得难受,正想找理由跑路呢。

057鹰上校被囚禁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这张陌生的男性脸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样的话。

庄寓棋没有妈妈,她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爱。如果只是做庄寓棋的妈妈,那么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是庄寓棋的妈妈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这位省委书记的妻子。他不会忘了吧?

他们这才第四次见面,每次也都没什么交流,他是从哪里生出想娶她的念头的?

“你不愿意?”庄奕骋问,缓缓地眯了一下眼睛。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不想做你老婆吗?可人家没问你愿不愿意做我老婆呢!想了想,说:“这些学生都像是我的孩子,他们如果愿意把我当妈妈,我自然不介意。”

“不是所有人,只是庄寓棋。”

幸若水囧。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对这他晃晃。“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把手机放到耳边,她大步走出医务室。

庄奕骋自然看出来她是借机跑人,不过并没有拦阻。或许有一天,她会同意的。

……

自从接到长空的电话,幸若水一直觉得自己的右眼眉跳得厉害。忍到晚上,终于忍不住问好友。“佩诗,你家傅培刚有没有说最近有什么秘密训练?”

谭佩诗正嗑瓜子看电视呢,头也没动回了两个字:“没有。”

长空跟傅培刚好像总是在一起,每次出任务都是这样,这次怎么不是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不行,她得给长空打个电话。

豁然站起来,拿起话筒拨号码。等那边传来已经关机的提示,她才想起长空说过这几天不能跟外界联系的。

“若水,怎么啦?”这么大的动静,把谭佩诗也给惊到了。

幸若水摇摇头,揉揉眉心。“长空打电话来说他这几天要参加秘密训练,不能跟外界联系,可他以往不是做什么都跟你家傅培刚一起的吗?我担心……”

谭佩诗顿了一下,随即翻翻白眼。“拜托,傅培刚跟队长军衔都不同。很多队长能参加的行动,傅培刚还没有这个资格呢,你别多心了!”

幸若水想想也是。长空毕竟是队长,和普通兵还是不同的。

……

b市。紫云首府。

这伤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皮肉伤,上了药凉凉的倒也不那么疼了。

鹰长空早就清醒了,只是还闭着眼睛趴着。老太太在耳边抽抽噎噎的,哭得很伤心。为了若水,他忍着没有动,更没有开口安慰。

一直到晚饭时间,老太太才离开他的房间。

鹰长空动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呼了一口气。老爷子下手真重,这回真的叫屁股开花了。不过,如果屁股开花能够解决问题,那也值了。

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他食不下咽,一会就回来了,还给他端了东西。

“长空,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你这个傻子,怎么也不知道跟你爸求饶,就这么硬挺着!”絮絮叨叨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心疼。

“妈,我没事。不就是打了一顿吗?你看看我这身上,比这可怕的伤口多着呢,不也这么过来了吗?”那些伤,多半是枪伤炸伤或者刀伤。

他这么一提,杨紫云就又心疼了。儿子当兵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这回家了老头子还这么打他,这个该死的老头子!

“你也饿了吧。妈给你带了饭菜,我喂你吃。”想到可以喂儿子吃饭,杨紫云就很兴奋。这小子自小独立,两岁之后就没让人喂过,坚持要自己吃。让她这做娘的,很没成就感。

鹰长空动了一下身体,把脸转向墙壁。“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妈,我想睡觉了,你自己吃吧。”

“这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儿子,你就吃一点吧,半碗就行了,嗯?”貌似他两岁之前喂食也没这么艰难呢。

鹰长空干脆不搭理,呼吸慢慢地变得匀长,好像已经睡着了。

杨紫云在床边站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儿子这是在怪罪她。可天下母亲,哪个愿意看儿子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甚至还要为这个女人自毁前程?

房门关上了,鹰长空倏地睁眼,急忙爬起来。牵动屁股的伤,疼得他呲牙。咔嚓,把门给反锁。

手机自然是被收走了。电脑倒是有一台,但没有网络。

走到窗前一看,十步一亭五步一岗的被人把守着。不用看,门外肯定也是这种状况。拉上窗帘,掩嘴打了个呵欠,爬回床上。正好昨晚没睡好,现在可以补一觉。有充足的体力才能做好事情,这是真理。

放松神经,他很快就睡熟了。梦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女人,不停地绽放动人的笑容。在他耳边,洒落银铃一样的笑声……

鹰长空醒来的时候,夜深人静,天地一片黑暗。抬起手表一看,凌晨三点。

掀开被子下床,摸索着按下电脑的开机键,让后把它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又钻进床底,从床板下将东西拿出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齿。

等疼痛缓过来,掀开被子,果然电脑已经成功开机了。急忙打开声音控制,改成静音状态。

聊天软件才刚刚登陆,那头笨企鹅就跳个不停。点开,果然是轩辕麒那个家伙。人不在线,发的离线文件,打了“加油”两字,还有一把血淋淋的刀。

网速还不错,很快文件就接收完了。随意给那家伙打了个呲牙的表情,点开文件。其中一份是某房子的平面图,其他的都是从不同位置拍摄的房子照片。

那是一栋别墅,建造非常的豪华精致。而它的防盗防御系统也做得非常到位,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考虑到了,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并全身而退很不容易。

鹰长空的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在书架上找到纸笔,借着电脑的光先将平面图画到纸上。然后再参照实物图片,在平面图上做一些标记。

昏暗中,高大的身材就像一座山,充满了压迫感和安全感。而他的一双眼睛就像一把利刃,散发着让人胆怯的光芒。

是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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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屁股开花的鹰上校,貌似有点喜感啊

058 离婚协议书

将进攻计划制定好,天已经蒙蒙亮了。鹰长空伸了伸懒腰,将东西收好,爬上床接着睡觉。

再次醒来,是因为门被猛力撞开发出的巨大声响惊醒的。

鹰长空睁了一下眼,又闭上。不一会,就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扑到他身上来。

“长空,长空……”杨紫云扑在儿子身上,用力地把他蒙着脑袋的被子拉下来。看到他好好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这死孩子,怎么把门给反锁了?你可把我给吓坏了,你知不知道!”

鹰长空掩嘴打个呵欠,不以为然地说。“妈,你放心。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保护我家媳妇儿呢。只要我家媳妇儿还好好的,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杨紫云闻言,瞪着他不说话!这死孩子是要暗示她,千万别妄想伤害幸若水吗?

“媳妇儿媳妇儿,你心里除了媳妇儿,还有没有我这个娘?”虽然她一直想儿子早点成家,但不能真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要命的是,还是个离过婚的女人,麻烦一大堆。

鹰长空耸耸肩。“你不是有老爷子吗?你是老爷子的心头宝,不需要我惦记着。我呀,只要惦记着我媳妇儿就好。”

“你真是魔怔了你!她就那么好?”杨紫云气得伸手戳他的脑瓜子。幸若水人不坏,但毕竟离过婚,还没在一起呢就闹得风风雨雨的,哪里就值得他这样着护着?

鹰长空看着她,要笑不笑的。“妈,你还记得你以前老唱的一首歌吗?我还记得里面有句歌词,什么‘有的人说不清那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你不是说,这歌词特经典吗?我现在就这心情,所以你问我也答不上来。”

说完,他爬起来去洗漱。

杨紫云在身后看着他,气得直跺脚。这死孩子,咋就这么死脑筋呢!

……

幸若水忐忑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的号码。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若水。”那边连问都不问,就喊了她的名字,似乎早就在那等着她了。

幸若水有种傻乎乎地往别人的圈套里跳的感觉,一下子就慌了,不断地深呼吸。“苍唯我,你那天说我们没有离婚,是什么意思?我们明明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了!”

那边,苍唯我低低地笑。“我们是签了离婚协议书没错,不过我没有交给律师办理,它们还锁在我的抽屉里。”

幸若水空着的右手用力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微微疼痛。“那你为什么要逼我签离婚协议书?你不是想跟我离婚吗?”

“谁说的?”苍唯我懒懒的语气,还带了笑意。“我不过是想看你痛苦的样子。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兴。至于离开,若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你——”幸若水气得说不出话来。“苍唯我,你这个混蛋,混蛋!”

苍唯我的回答,是低低的愉悦的笑声。“若水,你总是这样天真,让我欲罢—不能!”

幸若水破口大骂,却碍于修养,她只会骂那几个词。“苍唯我,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没关系。若水,就是死,我也一定把你带上。若水,你逃不了的。”他淡淡地回答,仿佛只是在说,我要带你去吃饭一样的云淡风轻。

那淡淡的语气,低低的笑声,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

幸若水按断电话,扶着墙不停地喘息。

“啊——”幸若水抱着自己的头,尖声大叫。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苍唯我的声音:若水,你逃不了的……

缓缓地闭上眼,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为自己的愚蠢给长空设置了这样的难题!

“若水,怎么了?”谭佩诗听到她刚才的大叫了,急忙跑出阳台来。

幸若水转过头来,看着好友,终于忍不住流了眼泪。“佩诗,我跟苍唯我真的没有离婚。他说我们签了的离婚协议书,他根本没有交给律师。佩诗,你说我怎么这么蠢!”

谭佩诗心里也难受。毕竟多了这段婚姻,若水和队长在一起的路就多了一重可怕的障碍。她已经从培刚那里得知,队长被家里急召回到b市了。而且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恐怕队长已经被关起来了。

原本一片光明的前路,突然间就被yīn霾覆盖了。连她,也开始担忧起来。队长很厉害,可他显赫的背景也是他致命的弱点。可是,她不能跟若水说这些!

“这种事情,换了谁也想不到的。再说了,苍唯我根本不想离婚,就算你当时想得到,他也不可能放人的。你别忘了,你是队长他们冒险救出来的。”

幸若水闭着眼,缓缓地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很对不起长空。”

“傻瓜,在爱情里,哪里有这么多对得起对不起。爱情是两个人的路,选择了,不管有什么困难,一起努力去克服就好了。”

当然,不是每对情人都跟她和傅培刚一样幸运的。队长和若水就是那种需要排除万难才能走到一起的。俗话说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也未必尽是坏事。

再艰难的路,总会走过的。

“……”

深夜。a市。苍唯我的别墅。

别墅里的灯已经熄灭,但在外围,还留着一些灯。借着那些光,可以看得出来,整栋别墅在重重防御之下,严密得连一只蚊子都很难飞进去。

鹰长空将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跳下车背起背囊往前跑。他并不走大道,而是一溜烟钻进了树林里。

深夜的树林里,间或有野兽的叫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但对关于野外生存的鹰长空来说,这根本不不算什么。借着从树缝间照下来的月光,他左右穿梭,就像一只腾跃中的豹子,势不可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森林奔跑,他的气息依然平稳,仿佛他刚刚不过是散步过来的。

鹰长空放下背囊,拿出望远镜,观察夜色中的别墅。果真是防御得紧密啊!

缓缓地勾起嘴角,那是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伴随着,轻蔑的冷哼。

从背囊中掏出图纸,接着微弱的光亮,手指划过一个个做了标记的地方。

别墅四周,明处有人守卫。还有许多人在暗处,那是隐藏在黑夜中的狼,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咬断你的脖子。

随着接连几声炸弹爆炸的声音,寂静的别墅一下子热闹起来。

……

059 给媳妇儿的礼物

深夜。

“该死,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苍唯我被从睡梦中吵醒,气得想杀人。他有很重的起床气,更何况现在还是半夜。

那人跪在地上,因他凶狠的语气瑟缩了一下。自从夫人失踪之后,这给老大报告事情就成了风云帮上下最害怕的事儿。

“还不快说,等着挨枪子儿呢?”要是那人跪得近些,只怕他就一脚踹出去了。光看那张脸yīn沉的程度,就可以预见。

“云天别墅被人偷袭。破坏了一些设施,可能、可能还偷走了一些东西。”

苍唯我倏地瞪大眼眸,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地上的人瑟缩了一下,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偷袭者闯进了你的书房,保险箱和抽屉都被打开过。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放了哪些东西,所以不确定是否有丢失。现在肖正在别墅里主持大局。”

什么?苍唯我双拳紧握,已经大概猜到来人偷的是什么东西。“马上拨通肖岩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苍唯我接过来。“肖,看一下左手抽屉的第二层,是不是有一份《离婚协议书》。”

过了一会。

“翻过了,确定没有。”

“今夜值班的人,每个人都给我去领罚。妈的,一个人就能闯入别墅偷走东西,还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如果没有内贼,他不可能这么顺利闯进去,一定要把那个兔崽子给我揪出来,我要他生不如死!”苍唯我挂断电话,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墙上。“该死!”

他怎么也料不到,鹰长空居然敢直接到防御森严的别墅去偷《离婚协议书》!那些防御,还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

苍唯我不由得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如果说你是一个奇才,那么鹰长空便是天才!奇才到底是凡人。

鹰长空,我果然是小瞧你了!连你的上将父亲,也关不住你!不过,你要是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那你就太天真了!只要有我在,幸若水就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不在了,她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

只要我要,谁也别想逃!

……

幸若水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熬着熬着又是一夜。所以天才蒙蒙亮,她就再也躺不下去了。

佩诗和小家伙还在睡,而且离早餐时间还远得很,她拿上钥匙出门去散步。因为睡眠不足,她的头都是晕的。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或许会好过一些。

冬天天亮得晚,所以看起来才蒙蒙亮,但时间已经不算很早了。那些做生意的人,早早地就起来在忙乎了。马路上,不时地可以看到夫妻两一个拉一个推,推着一车子的早餐往人多的地方去摆摊子。

她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早起忙碌的人们。她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忙碌踏实,与富贵荣华无关,但很幸福。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直到天大亮了,才买早餐回去。

那两个忒能睡的家伙,自然还没有醒。觉得通身没力气,连脑子也不清醒,她就进浴室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她站在阳台擦拭着头发,一边晒太阳。等那辆熟悉的悍马出现在视线之内,幸若水整个地呆住了,然后她大叫一声长空,转身飞一般冲了出去。

“长空!”

鹰长空刚刚把车挺好,就听到媳妇儿一声叫喊,接着软玉就扑进了怀里,他忙笑着一把抱紧。“媳妇儿,想我啦。”

幸若水抱住他的脖子,拼命的点头。她闭着眼睛,液体从眼角渗出,嘴边的笑容却无比的灿烂。“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媳妇儿,你这么热情,我会招架不住的。”鹰上校有些苦恼地说。

幸若水笑靥如花,看着他,还有些羞涩。“那就不招架好了。”

“媳妇儿!”鹰上校大叫一声,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从车子上拿过一个东西,转身大步地迈向家门。

幸若水看着他手里包起来的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鹰长空笑笑,有些神秘。“这是给我媳妇儿的礼物。”他敢肯定,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来的?”幸若水被他的神秘撩拨得心里痒痒的,越发的好奇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一时间也忘了这些天的烦恼,眼里透着调皮。

鹰长空眨眨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到了家,鹰上校一脚把门给踹上,抱着媳妇儿一头冲进了他们的房间。然后,悲剧发生了。

谭佩诗哎哟哎呦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搞什么鬼啊?”

“佩诗,你没事吧?”幸若水也有些着急了。他们这么重重的一压,会不会把佩诗给弄出内伤来。

谭佩诗看清楚眼前的人,哇哇地叫起来。“队长你回来啦!”

然后,聪明如她,马上把事情给想明白了,笑容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队长啊,你要把若水吃掉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别跑我的房间里来啊。”

这本是若水的房间,谭佩诗来了之后就成她的了,而若水就睡鹰长空的房间。只是以前鹰长空没事就钻到若水的床上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下意识地就往这间房跑。而若水沉醉于甜蜜中,也忘了这么一茬。于是,华丽丽的悲剧了。

鹰长空很懊恼。

幸若水很窘。

谭佩诗很happy。

经过这么一个乌龙,两个人是没法再做亲密的事情了。

幸若水早已经一头扎进了厨房里,还把门给关上了。一张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仿佛要滴落红色液体。

鹰长空则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谭佩诗,懊恼地去浴室洗澡了。寒冬腊月,他很悲剧要洗冷水澡。

“啊啊啊啊……”谭佩诗等人都出去了,乐得在床上不停地打滚。拿起电话,拨通傅培刚的电话,叽叽呱呱的把事情给说了。好几次因为笑得太厉害了,半天说不下去。

那边的傅培刚一边乐呵,一边在教育自己的老婆不可以这样幸灾乐祸。

幸若水窘得很,一不小心就做了很多的饺子。等她平静下来,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饺子,也有些哭笑不得。没办法,只好冰冻起来,明天再吃了。

吃过早餐,鹰长空将那份东西递给若水。“呐,媳妇儿,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哇,什么礼物啊,我可以看吗?”嘴里还在问,人却已经凑过去了。

小家伙则缠着他爹地,问他那份礼物怎么没有。

幸若水小心地将包裹打开,待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猛地抬头看着鹰长空,半天说不出话来。

慢慢地打开,果然是她签过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这、你是怎么拿到的?”

鹰长空眨眨眼,勾着嘴角,有些得意。“偷的。”

“哇,队长你太厉害了!若水,这回你就不用担心得睡不着觉了!”谭佩诗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即她发现。“咦?这是复印件啊?”

什么?幸若水心里一沉。低头一看,果然是复印件!

……

060 电影院之乐

“长空,这……”这一喜一惊的,幸若水脑子都空白了。

鹰长空拍拍她的肩头,依旧老神在在的。“别急,媳妇儿。”然后,他从兜里掏出绿色的本子递给她。

幸若水看到面上“离婚证”三个字,彻底说不出话来。反复地打开、合上,嘴唇开开合合的,就是不知道说什么。眼眶开始发热,看着鹰长空的眼神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脉脉含情。

谭佩诗一看情况,赶紧抱起小家伙跑出家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长空,我……”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是这样,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把事情做好了。

鹰长空将她拉进怀里,圈着。“媳妇儿,你喜欢吗?”

“嗯。可是,你是怎么偷到的?云天别墅守卫森严,连一只蚊子都很难飞进去。你——”

“嘘——这个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只要你喜欢,我就能为你做到。”

“……”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与欲念无关。只是觉得光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鹰长空抚着她的长发,问:“你今天上午没课对吧?那就跟学校请个假,上午在家睡一觉。你看,你都快成国宝了。”

说着,大拇指划过她的眼底。恐怕,小女人这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可是我不想睡觉。”她爱娇地赖在他怀里,笑如花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去玩吧?”

“你想去哪里玩?”鹰长空也不反对。反正老爷子要囚禁他半个月,那肯定动用手中的权利替他请过假了,他有的是时间!

幸若水抿着嘴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好点子来。真佩服别人总能想出许多浪漫的点子来。看来自己跟鹰长空一样,也是个没情趣的人。“要不,我们去看电影?”

“一大早去看电影?”鹰长空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过,电影院一般都是通宵营业的,倒也不怕。

幸若水撇撇嘴,揪着他的衣襟。仰着下巴看他,有些任性的样子。“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在我们家,媳妇儿说了算!”

可见,鹰上校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看样子,还甘之如饴。

幸若水亲他一下,从膝盖上跳下来。“那你赶紧换衣服,我先下去跟佩诗他们说一声。我们就在楼下等你,要快点哦。”

一边拿了包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自己和小家伙请假。

谭佩诗自然是不会跟去的,所以就变成了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等到了电影院门口,看到上面显示着《功夫熊猫2》,两个人顿时就笑了。敢情,今天最有收获的就是小家伙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也有零星的几个人跟他们一样大早上跑来看电影的。稍稍观察就会发现,那都是一些年轻的情侣。也只有十**岁的时候,才能浪漫到大清早来电影院。

走进去,偌大的场地就只有几个人。他们在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坐到前面去。

幸若水看着空空如也的场子,转头笑着问:“如果有熟识的人看到,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傻子啊?”想起来,好像是有些傻气。

“谁敢说我媳妇儿傻,我揍他。”鹰上校捏着拳头。

幸若水抿着嘴笑,正要说话,耳边突然传来小家伙咯咯咯的笑声。她好奇地转过头,就看见福安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屏幕。若水被小家伙逗乐了,看他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她都怀疑小家伙是看懂了。不过孩子只要看到电视里的小人,都能乐呵。

幸若水偷笑,伸出手轻轻掐了小家伙一下。

小家伙快速地转过头来,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小家伙这是在瞪他。看样子,小家伙是在怪她打扰了他。想到这些,幸若水就乐了。作为一个好妈妈,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打扰小家伙。

鹰长空的身子已经完全陷进了黑暗中,幸若水是一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悄悄凑近他身边。她这才发现前不久还精神奕奕的家伙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屏幕上时而投射出来的昏暗光线,幸若水能清晰的看清他xiōng肺间平稳的呼吸,紧瞌的双眼。

想到他昨晚去做过什么,便知道他肯定累坏了。幸若水就呆呆的紧盯了他许久,心里是说不出的柔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多了只不属于她的大手,幸若水知道某人清醒了,睡够了。

“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幸若水紧盯着屏幕,故作不知的问道。眼睛里,尽是狡黠。

鹰上校怔了一秒,精神抖擞的说道:“好看!”

幸若水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怎么个好看法?”

鹰上校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视线紧盯着屏幕,也没有快速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打哈哈道:“反正就是好看,具体怎么个好看法,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幸若水跟着嘿嘿一笑,摸了一把他满是胡渣的下巴。这个家伙,说谎不打草稿!不过,看在他那么累的份上,就放过他吧。

在大家还意犹未尽的时候,电影结束了。

福安的大眼仍是不错眼的紧盯着屏幕不肯移开。“妈咪,妈咪!”小家伙一手紧拉着若水的袖子,一只手指着已经变成字幕的屏幕,他还要看呢。

“宝贝,电影已经放完了,咱们该回家了!”

小家伙收回手指,粉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浓浓的失望。

……

苍唯我冷静下来,马上又拨通肖岩的电话。“你马上派人去a市的xxx和yyy民政局,一旦发现有人办理我和幸若水的离婚事宜,马上把他抓起来。”

“我知道了。”那边应了一声,随即又说了一句。“苍,我没见过你这样别扭的人。”

其实苍唯我不知道,那边的人更想用“闷骚”二字。临到嘴边,才突然改了的。

但是苍唯我没有料到的是,他的人在赶往民政局的路上,遭到了烈焰帮的阻拦。两方交战,混乱一团。当天的现场报道,成了a市新闻的头条。

而事后,民政局几个工作人员想起被枪顶着半夜办离婚手续的事情,还常常做恶梦。

当苍唯我拿到从本市快递过来的离婚证时,当即大发雷霆。一屋子的东西,被他砸了个稀巴烂。最后狠狠的几拳砸在墙上,他的手马上就血肉模糊了。

“幸若水,你别想逃!”一字一句,是从牙缝见咬着吐出来的。

他眼里闪过的yīn鸷,让身边的人都吓的抖了一下。每个人都绷紧了皮,神经跟拉满了的弦一样。

苍唯我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码。他将手机举在耳边时,手背的血顺着手腕流向手臂,蜿蜒出一条红色的痕迹,诡异非常。

……

061我们洞房吧

从电影院出来,一家三口又进了肯德基吃午餐。

幸若水是不同意小朋友经常吃这种垃圾食品,但是小孩子向往的地方,偶尔来一次,只当讨他高兴也是好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是不给他吃,他反而越是惦记着,搞不好再长大一些会自己偷偷地跑来吃。

要了一个全家桶。她只吃了两块辣翅,小家伙倒是啃了大半个汉堡,吃得满嘴的碎屑。其他的都进了鹰上校的肚子里,包括儿子没吃完的小半边汉堡。

幸若水喝着豆浆,笑眯眯地看着鹰上校大口吃肉。看当兵的人吃东西,那真的可以说是一种享受。不管什么食物,他们都能给你吃出一种山珍海味的感觉。

鹰上校突然倾身过来,凑到她面前,勾着嘴角说:“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很帅?”

幸若水抿着嘴笑,伸手戳戳他的脸。“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臭屁了呢?不过,我必须承认,鹰长空同志真的是个大帅哥!”

鹰上校得意地亲了她一口,让她红了脸。

“呵呵……”小家伙也好像看懂了父母之间的互动,一个人咧着嘴嘿嘿傻笑。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到底笑什么?”幸若水也乐了,揉揉小家伙的脑袋。

鹰上校笑的神秘莫测,然后吐出一句:“不要企图去明白一个儿童的想法,那不是你能够理解的世界。”

幸若水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话让我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句话——不要企图战胜一个纯傻逼,他会将他拉到与他一样的高度,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每次想起这句话,她都要笑得发软。第一次看到是在宿舍,她们几个人都笑趴了,不得不承认发明这话的人是个天才。

“我倒是觉得那个‘史上最短但最精彩的武侠小说’更天才。”鹰上校也笑了,继而想起一个更经典的。

幸若水也笑喷了。“就是那个——秃驴,竟敢跟贫道抢师太吗?噗嗤,哎哟,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一家三口笑笑闹闹的,鹰上校也把全家桶给解决了。发动悍马,把媳妇儿送到学校去。至于小家伙,反正他没事,就不送幼儿园了,自己带他玩半天吧。

小家伙喜欢游乐园。但现在是寒冬,凛冽的风呼呼的吹,把小脸都给刮伤了,哪能敢让他去游乐园玩。不过z市有个小小的室内儿童乐园,倒是可以带他去那里玩玩。

室内游乐园到底受了空间限制,项目少了许多。不过有旋转木马、淘气堡、飞机等项目,也够小家伙玩的了。

鹰长空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小家伙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掏出手机,他已经好几天没开机了。

果然,刚开机,嘀铃铃的许多来电提示。有若水的,最多的就是老太太。其中有一条短信也是老太太发过来的——你爸爸很生气,自己小心。

鹰长空拿着手机,他心里明白,虽然若水已经成功离婚了,但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管是鹰家,还是苍唯我,都不会就此停止的。

希望他们只冲着他来就好,别伤害若水。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从他这边攻克不下,必然会掉转方向去对付若水。

鹰长空在心里盘算着,思考着,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好了儿子,咱们要去接妈咪下班咯。”

小家伙玩得很高兴,小脸红扑扑的,粉嫩粉嫩。听到要去接妈咪,他马上就颠颠地跑过来了。

接了若水,一家三口又回到了他们温暖的家。

晚上吃过饭,一家三口在沙发上看电视。

鹰长空的电话突然响起,看了一眼号码,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幸若水转过头去,看着阳台上的身影,微微地皱起眉头。她知道,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苍唯我不可能这样就放手,长空的父母恐怕也不会就这样妥协。只是,她能做什么呢?

鹰长空挂了电话进来,就看到媳妇儿拧着眉头在想事情。“怎么了?”大手一揽,将她揽到怀里来。

幸若水扯住他的衣襟,看着他的眼睛。“长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想让你保护,但我更想跟你一起并肩作战。”

“没事,你别胡思乱想。就是让我明天回一趟部队,估计又有新任务了。”他其实能猜到,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幸若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一个特种兵哪里是她能看得透的。趴在她怀里,小声说:“反正你别瞒着我。”

“不会的。”有些事情,本就该由男人来扛着。

幸若水洗好澡,铺好床。张嘴呵了一口气,她心里还是很不安,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她总觉得,她会失去他?这种想法,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很恐惧。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答应长空结婚的事情。如果他们结婚了,只要他们当事人不同意,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吧。不过,那时候她好像还没有离婚。乱,太乱了……

鹰长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倚在桌子边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怎么想什么。走过去,揽住她越来越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头上。“媳妇儿,怎么啦?”

幸若水缓缓地转过身来,双手还是抱着他的腰,抬起头来。脸颊,一片酡红,视线都不知道看哪里。“长空,我们……我们洞房吧!”

话一说完,她就把脸整个地埋到他怀里,心里决定打死也不要出来见人。她一个女人跟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太丢人了!

鹰长空怔了一下,然后把她的脸给挖出来。那脸,比刚才还要红得多,都充血了。“媳妇儿,看着我。”

幸若水慢慢地移动视线,但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看着他的眼底。脸上滚烫一片,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热。他、他会不会觉得她太不检点了?

“媳妇儿,我们两个人相爱,有那层关系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媳妇儿,你对我没信心是吗?”

幸若水垂下眼帘,不停地吞着口水。她承认,她想把自己交给他,一方面是害怕以后没这个机会,另一方面确实是想用这层关系来让他们之间的牵绊更加的牢固。

鹰长空将她的脸捧起来,只有心疼,没有责怪。“媳妇儿,我想要你,很想很想。但是就算没有那层关系,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绝不!”

“对不起。”她鼻子发酸,不一会就泪眼朦胧。“可是,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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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停职查看

鹰长空最终没有跟若水发生关系,虽然他很想。但他更想在一个气氛很好的晚上,借由交合来掀开两个人幸福未来的第一页。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她根本没这个心情。而他,亦然。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占有他,是他所不愿意的。她是他深爱的女人,值得他最好的对待。

两个人躺在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没有水ru交融,但彼此的心贴得很近。肢体交缠在一起,却谁都没有一丝欲念。

幸若水贴在他的xiōng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很平静,慢慢地,就磕上眼皮,睡着了。

抱着他的鹰长空,却几乎一整夜没有睡。虽然大队长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他的语气泄露了东西。大队长,定然是故意的,也是提醒他要好好地想清楚。

他勾了勾嘴角,还需要想么?

他喜欢当兵,喜欢在特种部队里想方设法折腾那些新兵蛋子,更喜欢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后那种不一般的快感。那时候,他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搁在部队的事情上,忽略了古筝。受不了的古筝,终于跟别人走到了一起。

古筝的离开,让他消沉了许久。但与其说他有多爱古筝,不如说他太骄傲,骄傲到容不得背叛。古筝的背叛,更像是甩在他脸上的一个巴掌,那是在说他并没有那么好!后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部队上,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出色,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是最好的。

可是遇上若水,一切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爱这个女子,刻骨柔情。如果真的必须放弃这身军装才能拥有她,那么他会把这身军装给脱下,离开见证了他的青春和热血的部队。

每个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或事让你不顾一切。而于他而言,若水便是那个人。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军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哪怕两天两夜没睡,看起来也还是精神奕奕。

所以第二天起床,幸若水丝毫没有看出,自己的枕边人一夜无眠。

送母子两去上课/上班,鹰长空就开车直奔部队。然后直奔大队长的办公室。

这次,大队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一叠东西。看到他进来,眼神很是复杂,最多的还是惋惜。

“与已婚女人在一起甚至同居,警察局打架闹事,上门打架……”

大队长将别人给他罗列的罪名一条一条地读出来。最后的处分是——停职查看!

鹰长空没说什么,把该上交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大队长桌子上。虽不舍,但不犹豫。这还没到最后呢!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大队长问。额上的皱纹,比平常多了好几根。

鹰长空笑了笑,说:“哪来这么多值得不值得,既然想,那就做了。就这样。”

“虽然这脾气够臭的,但是我喜欢!”大队长哈哈一笑,一拳砸在他xiōng口。

四目对视,英雄惜英雄。

鹰长空从大队长办公室大步出来,就看到傅培刚在外面等着,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队长!”傅培刚急忙迎上去。

鹰长空给了他一拳。“别让我看到这副愚蠢的表情,就是停职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到训练场那边去走走。”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看着那些被cāo练的菜鸟,开开玩笑,打打闹闹也就到了训练场边上的那块山地。四周跑步声,枪声,呼喝声,充斥于耳。这就是部队,永远都吵吵闹闹的,充满了生气。

“队长,你真就舍得?”沉默了一会,傅培刚也终于忍不住问。

特种兵不是一般的兵,那是要经过多少的艰辛磨练才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像队长这样混到了上校军衔的,就更不用说其中的辛酸苦辣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也许就此尽毁了,真就那么容易割舍?

鹰长空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舍不舍得都不重要。有舍就有得,就看你想得到的是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要是换了你,留在部队和谭佩诗只能选一样,你也会毫不犹豫就选谭佩诗吧?”他很肯定。

傅培刚就不说话了。要真那样,他肯定也会选他老婆。

再多的光辉荣耀,也比不上有个人肯一辈子跟着你,贴心地嘘寒问暖。所有的辉煌都会有一天慢慢地被更多的辉煌给覆盖,只有一颗真诚待你的心,才能历经岁月而不褪色。

鹰长空将手臂搭在他肩头上,看着训练场上cāo练的菜鸟。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说证明自己,那么这些年我已经证明过很多遍了。你要说可惜,长江后浪推前浪,自然有更出色的人会脱颖而出,继续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对吧?”

傅培刚笑笑,突然想起什么,笑得更加厉害。“你说咱们兄弟两,就这么栽在了佩诗她们两姐妹的手里,也算是……”

“难兄难弟?”鹰上校挑挑眉。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她们姐妹两可一直都是同仇敌忾的,不管是我惹毛了佩诗,还是你惹毛了若水,那面对的肯定都是两个女人的发难。虽然女人的发难都不会让你皮肉疼,但是叫你睡半个月客房,那也要命。”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每个男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你预料不到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那一天,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

幸若水下班走出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悍马,微微有些惊诧地跑过去。

“你不是回部队了吗?”旋即,幸若水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鹰长空大手一揽,将她揽过来,抚着她的长发。“没什么事,就爱胡思乱想。”

他忍不住笑着想,女人就算没有训练过,那也是一个出色的侦察兵。每每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可是,你以前一走总要好几天才回来的,怎么今天……”幸若水心里不安起来。昨晚的那个电话,她还记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他们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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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偶食言了,明天一定爆发!

063 要她死!【t手打VIP】

车窗摇下。

“他因为存在严重的作风问题,被停职查看。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他以后都不用再回去了。”突然而来的声音,回答了她的疑问。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苍唯我的脸,整个人怔住了。停职查看?“长空,这是不是真的?”

鹰长空压根没看那辆车的方向,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脸。“是真的。不过不重要,我只要有你就好了。走吧,我们回家。”

“没想到,鹰上校也能这样款款情深。只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鹰长空看着他,表情仍是淡淡的。“不妨拭目以待。”

将若水推进了副驾位,自己也坐了进去。

“若水,我说过,你逃不掉的。我等着,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那你慢慢等。媳妇儿,我们回家。”倾身,亲了若水一口。也挡住了她看向苍唯我的视线。

苍唯我眼里冒火,随即冷冷一笑,车窗缓缓地关起。如来时一般,奔驰车又飞快地消失了。

幸若水觉得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她有些喘不过气。

一路上,幸若水都不吭声。

鹰长空也不打扰她,就让她自己去想。有些事情,必须得当事人想通,否则别人再多的劝解也都是枉然。

接了小家伙,他也让小家伙乖乖地,不许吵妈咪。但孩子哪能坐得住,所以不一会就咿咿呀呀的说幼儿园的事情。平常都是若水跟他互动,今天媳妇儿开小差呢,只好爹地上阵了。

“黎黎说他有小鸟,会说话……他还说他有小猪,是香的,不是吃的。”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说着,言语之间全是羡慕。

那是鹦鹉和小香猪吧。

鹰长空笑着问:“福安也想要?”

小家伙摇摇大头,溜溜的大眼认真极了。“妈咪说,好孩子不能乱要东西。爹地,福安是好孩子。”

鹰长空正想着怎么回答。

一只手掌伸出来,温热的掌心,摸摸小家伙的大头。“嗯,福安一直是好孩子。”

顿时,小家伙笑眯了一双眼看着妈咪,觉得圆满了。

鹰长空看着回过神来的媳妇儿,也笑了。

车子还没开到楼下,就看到另一辆悍马停在那。不一会,就从驾驶位走下穿军装的司机。副驾驶位走下背枪的警卫人员。他们飞快地跑去开后车门,一男一女先后走下来。男的一身军装,十分威严。女的,是熟悉面孔。

幸若水一看到杨紫云,便什么都明白了。她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人。一下子,神经就绷紧了。

鹰长空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下一片冰凉。“别怕,有我呢。”

幸若水笑笑,有些调皮地说:“我不怕。反正天塌下来了,也有你顶着,谁让你比我高。”

“对!我家媳妇儿真聪明!”鹰上校深感安慰,孺子可教啊。

“爷爷,奶奶……”小家伙也看到了他们,扭动着身子嚷嚷起来,一副很激动的小模样。

幸若水打开车门,将他放下来。小家伙就颠颠地跑过去,被他爷爷一把抱起。他爷爷那张严肃的脸,也柔和了一些。奶奶更是笑开了颜,伸手捏捏他粉嫩的脸蛋。

“你看,小家伙还是很有作用的。”鹰上校挑挑眉,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道。

幸若水捶了他一下。“快下车吧,等下你爸妈该生气了。”她装作轻松,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两个人下了车,走向他们的时候,鹰上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若水挣扎,他也不肯放。

“妈,父亲。”

“叔叔,阿姨。”因为手被他拉着,幸若水有些不好意思。他爸爸又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让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没想到,他爸爸这么严肃吓人!

“哼。”老人家冷哼一声,率先转身上楼去了。挺拔宽厚的背影,就像一堵厚实的墙。

杨紫云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不到眼底,拉着福安也跟了上去。

幸若水急忙跟上去开门,生怕招呼不周,他们一进门就发难。

杨紫云拉着孩子进了他的儿童房间。似乎早料到,会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鹰长空的爸爸大概是指挥军马,做惯了军官,一举一动都是大将之风。一进门,他就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

“你——给我过来!”大手一挥,指着幸若水。

鹰长空跨前一步。“首长,你别为难她。”

上将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没我命令,你敢再开口说一个字,我崩了你!”然后他上下打量着幸若水,不动声色。

但幸若水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蔑视。她突然明白了,古时候的人站在当官的面前那种感觉。他们看你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只蚂蚁。你有再多的傲气,也会一点一点地消散。

鹰长空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一把将若水拉到了身边。

顿时,上将眼里的火都可以烧死人了。“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连前程你都不要。出息了你!”

鹰长空双腿啪地并拢,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她是我的女朋友,很快就是我的媳妇儿,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军人谈恋爱,结婚,都需要向上级申请批准,你得到批准了吗?”上将大吼,声如洪钟,气壮山河。

“报告首长,我有打恋爱报告。至于结婚报告,我很快就会递交上去,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如果真的不是军人了,那么自然就不用递交了。

“长空。”幸若水拉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跟自己的父亲这样子针锋相对。他爸爸一看就是脾气很硬的人,这种人你越是针锋相对,他就越是火。

“公众场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幸若水气绝,小声地说了一句:“叔叔,这里是我家。”

上将狠狠地瞪她一眼,目光异常犀利。“这就是你选择的女人,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顾老的孙女,哪个都比她强!鹰长空,老子命令你,赶紧和这个女人分手!别狗扯羊皮的胡乱勾搭!和她划清界限,不许再来往!”

这话太难听,鹰长空的倔脾气也被挑起。“我选择的人是若水。如果父亲觉得顾老的孙女好,那就请父亲你娶她们吧。”

“王八蛋!混蛋!我打死你得了,免得丢人现眼!”上将对着儿子大吼。

杨紫云突然跨前一步,狠狠一记耳光打在他儿子的脸上。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发狠,一个耳光下去,就连上将都有些震惊。

“长空,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糊涂了?于私,他是你爸爸;于公,他是你的首长,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还有,你把我这个妈妈置于何地?”

话是对着长空说的,眼睛看的却是幸若水。

幸若水觉得,她的眼神就像针,扎向自己。第一次见面,她那么温和慈爱;第二次见面,她说话伤人但眼神仍是温和的;这一次,她该是彻底讨厌自己了。

“对不起。”鹰长空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不仅没能维护若水,反而害她在父母心中的形象更差了。“但是,若水是我喜欢的人,她性格好,脾气好,人品也好。所以,我不想听到谁再说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想,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评价更伤人了!妈,你应该很明白。父亲,我想你也不会容许有人这样说我妈。”

“好了,都坐下来好好说话。说话不许夹棍带棒的,更不许动刀动枪!”杨紫云在上将身边坐下来。

鹰长空将若水按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自己坐在沙发扶手上。手臂扶着若水的肩头,无声地给她安抚。

杨紫云看着他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幸若水的视线都不敢对上两位老人,只能看着他们的嘴唇。如果不是鹰长空的手臂就在她的肩上,她害怕自己真的会落荒而逃。

鹰长空拍拍媳妇儿的肩头,走到父母的面前,认真而坚定地看着他们。

“父亲,我不会离开若水,我也不能。你也看到,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我是个男人,我必须负起责任来。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是个钉,一定要言出必行。我说要让她幸福的,我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就算我的处罚撤销了,我也不敢再穿那一身军装!”

上将看上去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刷的一下拔出腰间的配枪,顶在鹰长空的脑门上。

他戎马一生,手下士兵无数。绝对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准则。下级服从上级,儿子服从老子。他没有想到,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他儿子竟然反抗?

真想一枪打死他。

“老子在问你一遍,分不分手?”

幸若水已经吓坏了,她虽然跟苍唯我在一起过,也见过枪。可现在,被枪顶着脑袋的是长空,不是别人!

鹰长空看着父亲的眼睛,也不在乎脑袋上顶着一支枪,神情依旧坚决。“父亲,我不能答应,也请你成全。”

上将咬碎了牙,恨铁不成钢,他骄傲的儿子竟然求他成全?成全他和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丢尽了他的脸面?

手指都抠在扳机上,只要他一动手,儿子的脑袋马上开花。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算了,免得他成为全军区的笑柄!

上将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实在忍无可忍!可脑袋还想起这个反抗的混蛋,是他唯一的儿子!

枪头一转,枪把冲着鹰长空的脑袋狠狠砸上去。

那可不是玩具枪,不是仿真,也不是拿着吓唬人的。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被美军看上改名为m9手枪,有效射程是五十米。钢铁制成的,上将一枪砸下去,鹰长空的脑袋上,马上开花了。

鲜血流出来,鹰长空被打的倒退一步,差一点摔倒。捂着额头,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长空!”幸若水吓得尖叫一声冲过去。她没想到,他爸爸会下此狠手。亲儿子这么打,她要是再吭声,他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开枪打死她!

鹰长空用另一只手拍拍媳妇儿的肩头,安慰道:“我没事。你先去做饭,听话!”

“可是——”

“若水,听话!”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话。

幸若水看着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让他们的矛盾更加的激化。于是含着眼泪,跑进了厨房。心里还想,幸好小家伙被杨紫云视线关在了房间里玩,否则会把他给吓坏的。

杨紫云叹口气,上将脾气暴躁,火气很大,他儿子更是一个倔强的主儿。父子两对上,那真的是火山跟火山,两座火山一起爆发,威力可想而知。

“老头子,消消气,这种家丑还是别张扬出去的好。你先坐一会,我和长空谈谈。”

上将气哼哼的坐下,也就代表着,他听了夫人的话。

杨紫云拿着儿子的急救药箱,拉着儿子进了卧室。推着他在床边坐下,给他消毒上药。

“你爸爸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干什么要和他对着干。挨揍了吧?从小到大总是傻,挨打也不知道躲。”杨紫云这是又心疼又气。

“妈,别的我都可以听你们的,但是这件事不行。我不会放弃若水的,说什么也不行。我们都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了,我要是再不对她负责,我就禽兽不如!”

“你们不是没睡在一起吗?”杨紫云有些吃惊,她记得他们没有睡同一个房间。于是转头往床里一看,果然看到了女人的睡衣折叠好放在被子上。

“她都离过婚的人了,又不是完整之身。这、这有什么关系呢?要不这样吧,我们多给她一些钱,让她去别的地方也能好好地生活。”

鹰长空握紧拳头,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对于母亲,他一向不会像对父亲那样针锋相对。但这一次,她的话太过分了。“妈,难道离过一次婚就活该被人玩弄吗?那些不幸多次被抛弃的女人,难道要去做妓吗?妈,如果你不是我妈,光凭这句话,我就要揍人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也只是想把事情解决,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没了前程。

“在我心里,若水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所以,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总之,若水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她,我要保护她!”

杨紫云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叹息着。

“长空,如果她只是离过婚倒也罢了,可她跟苍唯我之间还有纠葛。现在你们的事情已经闹起来了,你真想弄到人尽皆知吗?你爸爸可是上将,军区领导。你不想让他把脸丢到中央里去吧。负责任的办法很多,你可以给她一大笔钱,那样子她也能过得很好。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别因为这么个人,毁了你的前途,丢光你爸爸的脸。”

鹰长空霍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妈,如果有男人毁了你的清白,答应了娶你最后只给你一笔钱,你愿意吗?你肯定不愿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你怎么能让我这么对待若水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子死脑筋呢。你现在被停职查看,挽救还来得及。难道你真的想你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吗?你想想,为了今天的成绩,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当一名出色的军人,那可是你从小到大的理想!”

杨紫云跺脚,对于自己孩子的固执,无奈至极。

鹰长空突然笑了,转头看着母亲。

“妈,我那么努力是因为我没有想要得到的,所以我把它当做一种挑战,不停地征服。现在不一样,我找到我想要的了。那么放弃它,我也就没什么不舍得了。”

杨紫云还没开口,上将就已经冲了进来,扯着脖子在吼:“再胡说,再胡说我一枪打死你!”

手里,抓着刚才那把凶器,再次顶在了儿子脑袋上。

听到吼叫而来的幸若水,顿时傻眼。

“叔、叔叔,你冷静些……”幸若水小声地说,怕自己声音高了,他就真的扣动扳机。

鹰长空将视线转向她。“媳妇儿,饭做好了吗?没做好赶紧去做饭,大家都饿了。”

“可是……”他脑袋被人用枪顶着,她怎么还能静下心来做饭?

杨紫云发话了。“老头子,把枪给我收起来!这是你儿子,不是敌人,别动不动就拿枪顶着他脑袋!”

“他要不是我儿子,我早一枪把他给崩了,还跟他废话呢!”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上将还是将枪收了起来。

“好了,大家也确实都饿了。有什么问题,吃过饭再谈。就算咱们不饿,福安也要吃饭啊。”说着,她推着上将出了房间。

幸若水跑过去,一把抱住鹰上校精瘦的腰。身体,在颤抖。“长空!”

“没事了,媳妇儿。”鹰长空拍拍她的背,蹭着她的发安慰她。眉头拧着,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她。她生活一向简单,若不是碰到苍唯我,不会吃这些苦头。如今让她直接看到枪对着脑袋的情形,更是把她给吓坏了。

幸若水抬起头来,伸手摸摸他被砸伤的头。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疼吗?”

“别哭了,不疼的。”他是枪林弹雨里出没的人,这点疼算什么?“真不疼。我跟你说,以前训练的时候,我们在丛林里生存,跑到脚和鞋子都被血粘到一起了,要把鞋子扒掉,那才叫疼呢。这点疼,就跟被蚂蚁蛰了一下差不多。”

幸若水流着眼泪,咬着嘴唇猛摇头。那是他忍耐力好,不代表不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会——”

“嘘——”食指点在她的唇边,低头吻了一下。“不说这些。我们是一体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一起面对就好。没有谁对不起谁,记住了吗?”

幸若水咬着嘴唇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然后,她以手背用力地擦去眼泪。哭是没用的,她不该再给他添堵。

“这就对了,没什么好哭的。走吧,我们去做饭。”搂着她,走进厨房。

他的父母正在小福安的房间里,陪孩子玩,都能听到小家伙的笑声叫声。

菜都已经洗好切好了,只差下锅炒而已。至于饭,早就熟了。

幸若水掌勺,鹰上校在旁边递盘子放调料。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配合了,所以非常默契。很快,八菜一汤就做好了。都是家常菜,但是卖相很好,味道也是顶呱呱的。这是鹰上校的话。

开饭了,饭桌上,上将大人嫌弃这个太硬那个太软,这个太淡那个太咸,总之每一个菜都不能吃。只是看他大口吃饭大口吃菜的样子,不像是这么不合胃口。

幸若水和鹰长空对视,偷偷地笑。

杨紫云也有些哭笑不得,不时地给他夹菜。

自从进门开始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稍稍地缓和了。再加上有小家伙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做大人的也不敢乱说话,更不敢发生争执。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幸若水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上将大人诸多挑剔,至少没有再骂人,也没有拍桌子走人。

鹰长空则在心里暗忖,如果父母能够接受若水,他们这个家一定是其乐融融的。可为什么,他们非这样固执不可?仅仅因为若水离过一次婚,他们就完全不看她的表现了么?

一顿饭,算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

吃过饭,大家一起坐着看电视。电视节目是动画片,主控权在鹰福安小朋友的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幸若水扯了扯鹰长空的衣衫。

“怎么了,媳妇儿?”鹰长空凑过来,小声地问。

幸若水看看正在看电视的上将和夫人,恰好杨紫云看过来,她顿时不敢再看。手卷起当作话筒,接到他耳边低声道:“你问问你爸妈是不是要在这里住,我好作安排。”

事实上,幸若水还是有些苦恼的。如果只是长空的父母,那倒也方便,把其中一个房间让出来就行了。可是这两个警卫员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睡地板吗?

鹰长空摸摸媳妇儿的脑袋,对于她的懂事觉得很窝心。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母亲。“妈,你们今晚在这里住吗?如果是的话,若水好准备漱洗的东西和安排床铺。”

杨紫云还没说话,倒是上将大人冷哼了一声,说:“就这么点地方,怎么住?”

杨紫云掐他一把,又给他一颗白眼。“怎么就不能住了?晚上我跟若水一个房间,你跟长空一间,你们父子两好好聊聊。长空一年到头难得在家一回,你们父子两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至于他们,就打地铺吧。乔飞、陈志强,你们两没问题吧?”

“报告夫人,没问题!”都是军队里出来的人,打地铺那睡得更舒服。

幸若水在听到杨紫云要跟自己一个房的时候,心顿时揪了起来。经过上一次,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傻傻地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对于她这个离过婚又与她儿子在一起的女人,杨紫云说起话来是不会客气的。尤其是经过上次顾苗苗的事情,她的眼神都不太好。

可是,她能拒绝吗?她不能,所以,只能一夜无眠了,恐怕还要面对冷言冷语的刺痛。

鹰长空握住她的手。“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聊吧。若水她这些天身体不舒服,好些天没睡好了,你看她眼底还青黑着呢。再说了,你看父亲那脸色,我估摸着他会直接一脚把我从房间的窗户给踹下去。”

“知道就好!兔崽子,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你呢!”上将大人依旧是火爆十足。吼起来声如洪钟,怪吓人的。

杨紫云看着阵势,倒也没有再坚持。

鹰长空转过头来,对媳妇儿挑挑眉,一点小得意。就好像在说:媳妇儿,我厉害吧!

幸若水有些哭笑不得,掐了一下他的手心。可惜茧子太多了,掐不动。不过,只要不用跟杨紫云睡一个床,她的神经就放松下来了。所以急忙去准备洗漱的东西,还有换床单被套什么的。

幸好,幸若水有一个爱好——喜欢买四件套和睡衣!每次逛网站或者店铺,只要看到好看的,她就忍不住买下来。

鹰长空对他这个爱好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从未想过阻止。若水喜欢的东西不多,难得她喜欢,当然是她高兴就好。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开始排队洗澡。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小福安是第一个洗的,他们两是主人,肯定得等客人洗了才轮到他们。不过,上将和警卫员这些当兵的,洗澡非常神速,只有杨紫云花了一些时间。

鹰长空是最后一个洗的。他刚进去,幸若水就被杨紫云给拉到了房间里。

幸若水心里十分忐忑,但是又不能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坐在床边,心里跟吊了十五个水桶似的。杨紫云的目光虽然不十分犀利,但也够渗人的。她下意识地,绞着十指,不安地等着对方开口。

“若水啊,我想我要说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也别怪我狠心,换个位置想想,要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喜欢他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吗?”

幸若水想反驳,被杨紫云手势阻止了。

“我知道,一个人好不好跟她是否离过婚没关系。但是,天下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自然也觉得他应该得到一个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女孩子,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彼此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么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相爱与否的问题了,而是长空为了你,可能要丢了他最喜欢的事业!你知道有今天这成绩,他付出了多少吗?”

“我知道。”幸若水小声地回道。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他的成长,但是她能想象得出。她从来没有认为,他的成绩是轻轻松松就能得来的。“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付出的见证。”

杨紫云点点头。“没错,那些伤痕都是他付出的见证。但你见到的只是已经痊愈留下口的疤痕,你没有见过它还在流血的时候。你更没有试过,突然一个电话过来,说你的儿子出任务受伤的那种惊吓。可是我经历过,所以我才更明白他的付出。我曾经不止一次,劝他转业去当官,不要再让我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可是他拒绝了,他说当兵是他喜欢的。而现在,他要为了你,失去了他最喜欢的事业!你忍心吗?你真的爱他吗?”

“我爱他!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幸若水大声反驳,看着她,眼里隐约有水汽。她承认,杨紫云这番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杨紫云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若水,我不否认。只是,你这爱是否自私了一些?你想想,自从你们在一起后,长空付出了多少。他从小就性子寡淡,可以说当兵是他唯一喜欢的。可现在,他要为了你不能当兵了。那你呢?你又付出了什么?”

幸若水默然,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事实上,杨紫云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下班回来的途中,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她不停地问自己,长空如果真的不能再当军人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长空说,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她相信这话不只是安慰。然而,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又能为他做什么?难道真的就像他说的,只要爱他就好了?而她的这份爱,与他的相比,是否太轻太薄了?

难道,真的非要逼她离开长空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逼她?

幸若水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即将翻涌而上的泪意压下。舒一口气,哑声问:“是不是只要我离开长空,他就可以继续当兵,也不会被降职?”

杨紫云心里大喜,看若水的反应,她就知道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她就知道,若水心软,只要跟她动之以情,她就一定会答应离开长空的。

“没有这么简单。但只要你离开了他,我们就可以想办法证明所谓的作风问题根本不存在。我会说服长空与顾家联姻,借助顾家的力量,就一定能保住他。可如果你坚持要留在他身边,苍唯我的势力不会罢休,顾家也会就手旁观,恐怕……”

幸若水突然想,事情这样顺理成章,是否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她就是其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只要把她这个音符给踢除,就是完美结局。

长空不喜欢顾真真,也不喜欢顾苗苗。可是为了事业,还有来自家里的这份逼迫,他或许就会妥协……

幸若水踉跄后退,看着杨紫云,艰难地开口:“如果我不肯呢?”

杨紫云还没回答,门就被敲响了。

“若水,开门。快开门!”鹰长空在外面喊。语气很急,似乎再不开门他就要一脚踹开了。

杨紫云看了看若水,没说什么,就过去开门了。“急什么呢?我还会把人吃掉不成?”

“我怕你把人给吓坏了。”鹰长空与母亲错身过,大步走到若水身边。看媳妇儿虽然没哭,但情绪明显很低落,就知道母亲又说了不好听的话。一把将她抱住,心里泛着疼。

杨紫云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叹息着关上了房门。她也并不热衷于做棒打鸳鸯的恶人,说起来也是迫不得已。

“是不是我妈又说难听的话了?你别管她说什么。虽然她是我妈,但她不是我,你别在意。”脸贴着她的,轻轻地蹭着。“媳妇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幸若水虽然心里还难受,但是看到鹰长空这样子,就觉得好了许多。她是幸运的,这天下的婆媳,又有多少是和乐融融的?至少长空从来没有要求她讨好杨紫云,他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替她着想的。

完全地依靠在他身上,放松身体,执起他的手抚着他掌心的茧子。“长空,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吵架,你会帮谁?”

“当然是帮我媳妇儿了。”鹰长空毫不犹豫地回答,笑容很淡,但满含宠溺。

幸若水瞪着眼儿,看着他,对他的毫不犹豫微微惊诧。“可她是你妈啊。”一般男人都会选择帮母亲,至少也会犹豫一下,然后再说出哄妻子高兴的话来。

鹰长空看着她的表情,捏捏她粉嫩的脸颊。“我当然要疼我的媳妇儿了。至于我妈自然有老爷子疼。我疼我的媳妇儿,老爷子疼他的媳妇儿,这不是很好吗?”

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但仔细一想,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状态。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是天底下最帅最好最疼媳妇儿的男人?”鹰上校涎着笑脸,头上带着伤,看起来有些搞笑。

幸若水摸摸他被砸的地方,有些心疼。听到他的话,抿着嘴笑,很认真地点头。“嗯。我也觉得,我是天下最幸运的女人。”

“傻瓜。”鹰上校也心疼了,将她楼得紧紧地。这就是若水的不同,她总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她的不同,让你欲罢不能。

幸若水只是看着他笑,也不反驳。

鹰上校被她撩拨得心里痒痒的,将她压进被窝里,布下密密麻麻的吻。

幸若水承受着他的热情,刚开始有些僵硬,慢慢地也放松了身体。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幸若水就要起来准备早餐了。

鹰长空伸出健臂,一把将她抱住,重新塞进被窝里。“媳妇儿,再睡一会,还早呢。”

“你接着睡吧,我要起来做早餐。冬天天亮得晚,要是等天亮了,那都已经七点多了。”幸若水像对待孩子一样,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后背。

鹰上校不满地咕哝着,亲了她一口,还是放人了。他了解自己的媳妇儿,要是不让她起来,她又要猜想他父母会怎么想她了。

幸若水轻手轻脚地起来,换衣服,洗漱。然后出门去买材料。

买了东西,大包小包地回来,发现鹰长空和他父亲已经在绕着小区跑步了。他们刚刚跑过,她看到的就是他们的背影。两个人一样高大,一样挺拔。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四个人整齐划一的步奏,很有阵势。

幸若水不由得笑笑,走上了楼梯。那些铺盖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在沙发的一端搁着。当兵的就是这样,永远都保持最整洁的状态。

幸若水抿嘴笑,走进厨房。她打算做包子和饺子,熬一小锅粥,再磨一些豆浆。只是做的量要比平常多了许多,毕竟多了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兵的又都是大胃王。

等包子和饺子都做好了,幸若水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手臂也酸疼得厉害。

等早餐准备好,跑步的回来了,睡觉的也都起来了。家常的早餐,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包子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很柔软很好吃。饺子包得好看,皮忒薄,都可能看到里面的馅儿,香味儿浓郁。豆浆还冒着热气,但不算烫,刚好入口。小米粥也在一旁搁着,还有几碟子酱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两个警卫员对幸若水的厨艺赞不绝口,不停地说好话。不知道他们是有意在活跃气氛,还是真的爱极了若水的早点。

杨紫云和上将没说什么,但脸色还算好,也没说什么难听的。

小福安则一如既往的活泼好动,听到有人称赞他的妈咪,就很高兴地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不时地爆出一些可爱的话语,让大家都忍不住笑。因为有他,这早餐桌上的气氛就显得好了许多。

吃过早餐,鹰长空就送母子两上班上学。先把小家伙放到幼儿园,再把媳妇儿送到校门口。

亲了亲若水的脸,鹰上校说:“媳妇儿,下班了我再来接你。快进去吧。”

幸若水看着他在寒风中咧着一口白牙,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进去。

鹰上校白牙咧得更厉害,施施然地开车回家。在那里,还有一场战争在等着他。想着,他不由得敛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他的父亲和两位警卫员就借故出去了,只有母亲在等着他。昨晚的谈话没能将他说服,今天肯定还得接着轰炸。相较于母亲的柔情战略,他更愿意与父亲的强硬直接相对。

鹰长空洗了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才在母亲的对面坐下来。“妈,你说吧,我听着。”

杨紫云顿时就来气了,拿起手边的苹果砸向他。“你这死孩子,怎么好像你妈我欠了你几百万似的!”

鹰上校把苹果接住,擦擦,放到嘴里咔嚓咬了一口。“我知道,你们更想欠我一个媳妇儿。可是,我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你难道就真的不要你的前程了?不能当兵了,你以后怎么办?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不要太过天真。你一直都在军队里,你能够做什么?难道你要做一个保安给人家看门口,每日奔波,为三餐发愁?那样的日子,你以为你能过多久?如果真是那样,若水又能跟你过多久?这些,你难道都没想过吗?”

杨紫云一张脸皱得跟包子一样,恨不能将儿子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鹰长空依旧是不急不慢的态度,嘴里还卡卡地咬着苹果。“妈,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不能谋生。你别小看了你儿子。”

他虽然很早就进了军队,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但是别忘了,他有一颗灵光的脑袋。

“是,我相信你能谋生,就是给人看门口呗。有人来了,还要给人家开车门,没事点头哈腰。可你是不是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那样作践自己?”杨紫云气极了,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鹰上校腾出手,搂着母亲的肩头,有些嬉皮笑脸地道:“老太太,谁说你儿子就一定去当保安了?我告诉你,我要不是当兵了,那现在肯定有一个商业王国,你信不信?”

“就你?”杨紫云睨着他,摆明了不相信。“那我还是相信母猪会爬树好了。”

鹰长空耸耸肩头,也不甚在意。“老太太,我都三十二岁了,还要你管我怎么吃饭,那不太对不起了你?所以,我谋生的事情,你甭管。我娶媳妇儿的事情,你也甭管。你只管照顾好老爷子,没事乐呵乐呵,ok?”

“长空,你别太天真。不说我,就是你父亲,他不可能同意若水进我们鹰家的大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你父亲可不像我这样好言相劝,他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到时候别说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就是你能不能保住若水,那也还未可知呢!”

杨紫云也没了好言相劝的心思,直接把话给摞明白了。

鹰长空将手里的半个苹果准确地投进垃圾桶,扯过纸巾擦擦手。抬头,也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严肃地看着他母亲。

“老太太,我今天也把话给摞明白。我不会放弃若水,这辈子都不会!我希望你们不要对若水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因为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母子、父子成为敌人。”

他肯定不会真的在身体上伤害自己的父母,但是他不敢保证他做出的事情,不会损害到他们所谓的利益!

“你、你真是疯了你!”杨紫云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霍地站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父母都不要了是不是?”

“我要。但是,我也要若水。”鹰长空也缓缓地站起来,与母亲对视。回答的语气,依然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好!好!我也不说你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惹恼了你父亲,你自己看着怎么收场吧!”杨紫云甩门出去了。

鹰长空缓缓地坐回沙发里,捏着眉心,他也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接受若水?他们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相处过,又怎么知道她的好?

果真是上天捉弄,如果是他先苍唯我遇到若水,那么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鹰长空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母亲说的话不全是威胁,父亲的做事手段他是知道的。现在整件事已经不只是他和若水能否被家人接纳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鹰上将和鹰家的面子问题了。父亲戎马一生,军功显赫,哪里容得下这样丢他面子的事情?他那位在抗战时期就已经带兵打仗的爷爷,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虎视眈眈的苍唯我,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手的。就像他自己说的,对于若水,他志在必得。这也是一场硬仗。

他们的前路,障碍还真不少。只希望,他真的能护若水周全。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拿起车钥匙,鹰长空又出了门。

……

“媳妇儿,你看着怎么办?要不,我把那女人抓起来,送给苍唯我得了。”鹰志勋一张老脸,从来没这么为难过。

杨紫云白他一眼。“你真想跟你儿子做仇人啊?你看长空这么护着她,我们要是把她送给苍唯我。以长空那性子,可能这辈子都不认我们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那个小崽子胡来,为了一个女人丢尽我们鹰家的脸面?你丢得起这个人脸,我可丢不起!”鹰志勋也急了。

杨紫云拉着他坐下来。“先坐下再说,急什么呢。”纤纤玉手拍着上将的xiōng口,安抚这头暴龙。

“我们不能把她抓起来送给苍唯我,也不能直接把她抓起来送走,但我们可以用办法把她给逼走,是不是?是她自己选择离开,那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长空自然也不能跟我们算账。”

鹰志勋呵呵一笑。“还是媳妇儿你有办法。那我们怎么把她逼走呢?”

杨紫云抿着唇想了一会,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然后凑到上将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子。

“说到底,我还是想我们鹰顾两家能够长久地好下去。这对长空的前程,也大有好处,是不是?”

上将猛点头。“嗯,媳妇儿说得对!”

“那走吧,我们去接人。”杨紫云站起来,低头抚平衣服的皱着。

两个人走了几步,杨紫云又叮嘱道:“你可要悠着点,别一气血上涌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知道吗?”

“嗯,我听媳妇儿的。媳妇儿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贫嘴!”

“……”

幸若水看到杨紫云夫妇出现,心里咯嘣一下。有些警惕地退后一步,生怕他们把她抓起来,直接送上车子或者飞机,送到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别人也休想找到她的地方。

“若水,上车吧。我也不想让他们亲自动手把你送上车,大家都在看着呢。你放心,这是回家而已。”杨紫云走前一步,笑着解释。

幸若水看着她,吞了吞口水,又往后退了一步。“长空说了会来接我的,而且现在还没下课。所以……你们先回去吧,我等着长空接我。”

“别跟她废话了,乔飞、陈志强,把她给我送到车上去。”上将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脖子一扭,直接动手。

两个人一架,飞快地就将若水塞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车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

幸若水惊诧地发现,他们真的是在往家的方向开。她更惊愕,杨紫云居然没再劝她离开长空。她自然不会以为他们就这样放过了,但也捉摸不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十指纠缠在一起,无意识地扭着。

到了家里,他们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不让她出门,手机也被收走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看着很渗人。

幸若水在沙发上坐着,如坐针毡。最后,她只好躲进了厨房里,煮饭洗菜。也没有人打扰她,仿佛她只要乖乖地呆在屋子里,不跟外界联系,他们都不会管她。

鹰长空把车开到学校,却被告知若水已经回去了。打电话,是母亲接的。他急忙载了小家伙,飞速往家里赶去。要不是那辆悍马不错,车子都要飞起来了。

一路上,他也没心情理会咿咿呀呀的福安,始终黑着脸。

到了楼下,拎起小家伙,几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幸若水也莫名其妙地被从厨房拉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问,黝黑的枪口就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她还记得,昨晚就是这把枪砸得长空头破血流。

鹰长空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在沙发上坐着。而若水,被父亲抓在手里,黝黑的枪口就这么顶着她的脑袋。顿时,脸色一沉。“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要不你跟我们回b市,要不我一枪毙了她!”

064 欺人太甚【t手打VIP】

鹰长空看着那把枪,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向母亲。“妈,别逼我。”

乔飞也在这个时候,急忙把小福安带进了房间里,把门给关上。

“长空,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们呢?”杨紫云站起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明明好好的日子,却因为一个女人刀枪相见。

鹰长空看着若水一双清泉一样的明眸,不动声色。“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他不想跟他们回b市,因为那肯定不是回去走一趟那么简单。他更不想若水被一枪爆了头,那是他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你必须选。”说话的,是上将。“我知道,你身手比我好得多。那么你姑且可以试试,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扣动扳机的手快。也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我十几岁上战场杀敌,枪林弹雨,多少回死里逃生,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鹰长空蓄势待发的身体,缓缓地松了下来。他信得过自己的身手,但是他也明白,这一次将若水安全地救下来并不能一劳永逸。回头,父亲还是会想办法把人带走。他不想若水不停地在这样的噩梦里重复,那对她太残忍了。

这种时候,他信奉以牙还牙。可对方是他的父母,他没办法拿枪顶着自己母亲的脑袋!

“你放开她,我答应你们。”事情总要有一个彻底的解决。他不能一直让若水这样子担惊受怕,那太对不起她了。

“长空……”幸若水低低地喊他。他答应跟他们回去了,他到底还是放弃了吗?黯然地垂下眼眸,不让眼泪流出来。

鹰志勋把枪收起来。儿子是军人,所以他并不怕他有诈。

鹰长空一个箭步过去,将若水护在怀里。看着母亲,问:“什么时候走?”

“马上。飞机已经在机场等着,就等我们赶过去了。”

“给我一点时间。还有,福安必须留下来。”话未落,鹰长空拉着若水进了房间。

刚刚把门关上,幸若水挣开他牵着的手,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长空,你真的要回去?你、你真的要离开我?”

到底没忍住,她落了眼泪。她知道他是被迫的,他别无选择。可是,她不想跟他分开!

鹰长空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眼泪,心疼但不是柔情蜜意的时候。“若水,你要记着我现在说的话。我跟他们回去,是为了把事情彻底地解决。我不想让你担惊受怕,过着好像是偷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但是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了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我回去后,你把谭佩诗给喊过来,你们带着福安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幸若水咬着嘴唇,知道他不会抛弃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眼泪。

“我父母他们肯定会想出很多诡计来让我们分开,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有困难就打电话找轩辕麒,他会帮你的。若水,你好好地等我回来,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幸若水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恐惧,不知道是不是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在作怪,可是害怕他们就这样分开!“不要走,好不好?”

鹰长空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已。可是事情必须有个解决,不能这么拖着躲着。

“若水,别这样!只是暂时分开,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

幸若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许久许久,终于点点头。她明白,目前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抬起手,抹着自己的眼泪。

“长空,我想……”她垂下眼,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鹰长空伸手将她的下颌抬起来,不解地看着她闪躲的眼神。“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幸若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向自己的xiōng口。“我、我想把自己交给你,就现在!”

话落,她的脸红得厉害。头都快低到xiōng口去了,恨不能找一个洞躲起来。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极端地想借由身体的交缠来证明一切不过是她胡思乱想。他们不会分开的!

鹰长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再次捧住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若水,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幸若水猛摇头,眼泪又冒了出来。“我相信的。可是我想把自己交给你,我想属于你。这一刻,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不想要,那我找别人去!”

她气呼呼的要推开他。

明知道她用的是激将法,鹰长空却还是忍不住着急了。一把将她抱住,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因为眼泪,她的唇瓣咸咸的,但很柔软。

幸若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只是羞涩地承受他的热情,而是变得极为的大胆。丁香小舌不断地与他的相纠缠,一双小手更是大胆地摸索着他精壮的身体,但显然生涩全无章法。

她没有什么经验,一双手简直是胡乱地摸,动作还有些粗鲁,像一头生涩的小兽。完全不得章法地扯着他的衣衫,然后是他的皮带……

鹰长空被她这样胡乱的碰触撩拨得火气高涨,恨不能马上就她剥光,然后吃干抹净。可是他还残存着理智,知道太粗鲁太急切,会把他的媳妇儿给吓坏的。

当鹰长空将她推倒在床的同时,幸若水也如愿地解开了她不熟悉的腰带。四目相对,鹰长空只觉得那双水汪汪的幽深的黑眸,像一块磁石让他被牢牢地吸住。深深地唇舌交缠的当下,他已经将她脱得只剩下内衣裤。

“若水,你确定?”鹰长空粗重地喘息,即便已经箭在弦上,他还是要再确认一遍。这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他不愿意伤害她一分一毫!

幸若水没有说话,只是用水润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将双手伸向他。她的脸,红艳一片,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她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一切如愿。至少这一刻,她愿意将自己交付给他。这保留了23年的纯洁,在今天,完整地交给他。

人生总有许多的不如意,未来总有太多的不确定。在这一刻,她不忆过去,也不想将来。只愿与他,紧紧地交融在一起,任谁也不能分开!

鹰长空无法述说此刻的心情,因为情潮翻涌,因为她无声的交付。他的手缓缓地落在内衣的扣子上,在解开它的同时,他在她耳边许下承诺:“若水,这辈子,我只要你!”

幸若水笑了,笑得灿烂如花,眼角渗出晶莹的液体。他的掌心粗糙,落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让她感觉到了疼痛。那种刺痛且酥麻的感觉,让她害羞,又让她无声地期待。

鹰长空从她的眉头开始,印下一个一个灼热的吻。一点一点地往下移,让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带着膜拜。

就在两个人赤诚相见,毫无阻碍地贴合时,门敲响了。砰砰砰的,很急切,仿佛再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要踹门冲进来了。

鹰长空如梦初醒,看着身下娇媚的若水,咬着牙关不停地深呼吸。没有时间了。如果他再不出去,他们恐怕会破门而入!

而幸若水犹然还在梦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似乎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停了。

“若水,等我回来!”他用力地将她抱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让任何外界的人事将他们分开一分一毫!

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翻身起床,两下把衣服给穿好。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儿一眼,打开门闪身出去了。

幸若水慢慢地回魂,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也不穿内衣裤,只是穿上裤子,然后穿上大衣扣紧就开门冲了出去。即便这样,客厅里的人也早已经离开了,只有小福安。

“妈咪!”小家伙看到她,甜甜地喊了一声。

幸若水也不回应,飞快地跑出阳台。恰恰看到两辆悍马一前一后开出了小区门口,很快就消失在马路上,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幸若水觉得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手脚有些发软。她怔怔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许久,身体突然软软地滑落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间,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记忆中,那天她也是这样子目送爸爸开车离开。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长空……”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我们?为什么?

“妈咪?妈咪你怎么啦?”小福安不解地看着哭泣的母亲,伸出小手想将若水的脸抬起头。但若水一直紧紧地将脸埋着,他没有办法。

终于,孩子也跟着哇一声哭了。

他的哭声让若水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抬起头来。小家伙蹲在她面前,哭得一脸是泪。她伸手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母子两哭成一团。一时间,阳台尽是母子两的哭声。

左邻右里不明所以,都探出头来张望。还有人商量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报警。

谭佩诗接到鹰长空的话,打的急急地赶了过来。才刚走进小区没多远,就看到花圃旁聚集了一些人,纷纷地议论某件事。

她心里着急,也没仔细听,急急地往里走,看到楼下聚集的人更多。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某个地方传下来的哭声,仔细一听,就辨认出那是若水和福安。

谭佩诗撒腿就往上跑,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冲进去,冲到阳台看着抱在一块哭的母子两,又好笑又心疼。这不胳膊腿都在,人也好着呢,怎么就能哭得跟那什么一样,真是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别哭了。这天还没塌下来呢,做什么哭成这样?”

幸若水抬起头来,看到好友,一把抱住她的脖子。“佩诗,长空、长空他回去了……”

谭佩诗对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好友有些无奈,但还是拍拍她的背安慰:“我知道。队长给我打电话了,叮嘱我要好好地照顾你。说等他办完事情回来,看到你瘦了,他就要揍我!”

捧起她的脸,替她擦着一脸的眼泪。“若水,队长是铁汉,他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的。所以别哭了,好好地吃饭睡觉,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他回来。快别哭了,你看小福安都哭得喘不过气了。”

后面一句话,让幸若水马上紧张起来。转头就去找小家伙,看小家伙哭得抽抽噎噎的,心里很是自责。抬手替他擦着眼泪。“对不起,都是妈咪不好。小福安不哭,不哭啊……”

谭佩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好了,两个人都不许哭了。赶紧进来洗脸,我去做饭。”

难怪队长十万火急地喊她过来。她都要怀疑,自己要是不过来,这两人是不是就打算在阳台哭到脱水,然后晕过去?

看着母子两进了洗漱间,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把饭煮上,把菜放进水里泡着,谭佩诗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洗好脸的母子两正窝在沙发里。小的窝在大的两腿之间,像一只大猫和一只小猫。

要不是两个人都明显哭过,还有些懵懂的样子,谭佩诗真要忍不住笑出来。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大猫就马上把头靠在她肩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你呀,怎么说你好呢?队长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能学着信任他呢?”

幸若水倚着她,怔怔地看着地面,不说话。她不是不相信长空,只是过去的事情让她明白,生活总会有许多意外。她不是怕他变心,只是怕他们最终会因为一些未知的可能而分开。这些,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佩诗说,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吃过饭,母子两的情绪还是蔫蔫的。谭佩诗就把他们赶去洗澡,然后赶上床去睡觉。

当天晚上,三个人就窝在一张床上,挤成一团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哭得累了,母子两没多久就睡着了。倒是谭佩诗,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连梦里,都是母子两哭得惨兮兮的画面。

……

鹰长空一个人开着自己的悍马跑在前面,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军用机场。果然,飞机已经在那等着了。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去,没有等后面人的意思。进了机舱,一屁股坐下,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杨紫云在旁边坐下,感受到儿子那拒人千里的气息,不由得在心里叹气。长空虽然自小性子寡淡,对人都是淡淡的,但是他们母子感情还算好。如今因为一个女人,搞成这样……

“长空,长空……”她连喊几声,他却不应,似乎睡着了。可是她知道,他很清醒。

一直到飞机降落,机舱门打开,鹰长空才睁开双眼。起身,大步走出机舱。

杨紫云看着他的背影,黯然地站着。

“这个小崽子,居然敢给他妈妈脸色看,我非揍死他不可!”鹰志勋看着黯然的媳妇儿,气愤地嚷嚷。

杨紫云对他笑了笑,摇摇头。“别怪他,他心里难受着呢。不过,我想过了这一段日子,他就不会这样了。”

话是这样说,她心里却没底。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太清楚他有多执着。

下了飞机,鹰长空没有坐进家里派来接他们的车子,而是伸手拦了出租车。

杨紫云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差点就哭了。她的儿子在怪罪于她!

鹰志勋则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嘴里蹦出一连串脏话。

回到紫云首府,鹰长空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杨紫云在门外敲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鹰志勋差点就叫人破门而入了,被自家媳妇儿拦住了。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错了?”如果他们的儿子真的恨他们一辈子,他们会不会后悔今日所做?

鹰志勋搂住她。“我们没错。我们这是为他好,他会明白的。”这小崽子,再惹他媳妇儿难过,他非灭了他不可!

“可是他现在见到我们就像见到仇人,我这心里难受……”以前每次他回来,都会哄得她高高兴兴。

……

等保姆准备好晚饭,来叫吃饭,鹰长空才从房间里出来。严格来说,已经是宵夜了。

他发现父亲让人将他的房间彻底搜查过,床下的东西被他给搜走了。看来,这一次他们不打算让他离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鹰长空并不慌,他面对过更加艰难的境况,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吓到。一个人经历过那种孤立无援,无依无靠,没有前方没有后方的境地,就会明白:没有绝对的绝境,只有不够坚强的人!

“可算下来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杨紫云看到他出现,很高兴的样子。

鹰长空坐下来,脸上淡淡的,没有黑脸,但拒人千里。“我饿了。”

“那吃饭,吃饭!”杨紫云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这些都是我让阿慧做的,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鹰长空闷头吃饭,没有拒绝她的菜,但也不说话。他不是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来抗议,他只是不想说话,因为跟他们无话可说。

“你这什么态度!”鹰志勋将碗筷一拍,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呐?这个人是谁?这是你妈,是十月怀胎生你下来的人!如今为了个女人,你居然给她脸色看,你出息了你!小崽子,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鹰长空好像没听到,只是夹了一筷子菜到母亲的碗里。“吃饭吧,别饿坏了身体。”

杨紫云顿时就笑了,哎哎地应着,又给儿子夹菜。

鹰志勋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气呼呼的很想把碗筷拿起来再拍一次桌子。但是看看媳妇儿脸上的笑,只好悻悻地坐下来。“媳妇儿,我这碗里还空着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杨紫云睨了他一眼,说道。

鹰志勋一张脸,顿时就变成苦瓜了。还好,下一秒,媳妇儿一筷子菜就夹到了他碗里。他顿时咧了一口白牙,大口大口地扒饭。

其他的人看着这一连串的画面,一个个憋笑憋得都要内伤了,只好拼命地往嘴里塞饭菜。

鹰长空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这和乐融融的一幕,他原本也有的,可是现在被人给破坏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心里还是超级不爽!

垂下眼帘,一抹yīn鸷一闪而过。

……

“姐姐,姐姐我回来啦!”顾苗苗一路跑着上楼梯,直冲进顾真真的房间里。

房里,顾真真正趴在床上,听到她的叫喊,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低头一个深呼吸,再抬头,就已经是一脸温柔的笑容。

“姐姐!”顾苗苗冲到床边,差点没刹住脚步。“姐姐,你今天怎么样,还疼不疼?”

那天爷爷莫名其妙地对姐姐使用家法,整整二十鞭子,而且是爷爷亲自掌刑。结果,姐姐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一条一条伤口翻开血红的内肉,看着特别的可怕。姐姐完全被打得昏迷过去,后来一直发高烧,烧得都迷糊了,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下手还那么狠。哼,肯定是那个幸若水又在爷爷面前胡说八道!都是她害的,真可恶!

顾真真扯着她的手,顾苗苗就蹲了下来,手掌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个娃娃。

顾真真极力的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脸上还笑得温和。“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疼了。”

“都是那个幸若水害的!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报仇!到时候我们也拿跟鞭子抽她!爷爷抽你20下,我们就抽她40下,双倍奉还!”顾苗苗舞动着手脚,说得义愤填膺。

顾真真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今天下午还要出去玩吗?”

“嗯。不过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去逛街,等下我就出门了。都是爷爷不好,我想跟姐姐一起逛街的!”顾苗苗撅着嘴,抓着顾真真的胳膊,像个孩子似的身体扭来扭去。

顾真真伸手摸摸她的脸。“没事,等我好了,再陪你好好逛。”

“嗯!”顾苗苗抿着唇,用力地点头。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随即叫道,“姐姐,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走了啊。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好,玩得开心点。”

“嗯。拜拜!”

在她消失的一刹那,顾真真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随即消失无踪。十指缓缓地曲起,握成了拳头。她恨!

顾真真将脸埋在枕头里,掩去一脸的情绪。她不知道,爷爷是否派了人在监视她,她得小心。

她就这样埋在枕头里,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扭头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独好,她想下去走走。于是小心地挪动,不让动作牵动背上和屁股上的伤。费了一番功夫才下了床,折腾得都出汗了。

她移步地来到窗边,看着橘色的阳光,缓缓地眯起双眼。园子里,顾苗苗养的那条通体白色的哈士奇正带着她的一窝小崽子在戏耍。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顾真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泪流满面。她从三岁就没了双亲,虽然有叔叔婶婶疼爱,但那毕竟不是她的父母。尤其是顾苗苗出生之后,他们的爱就悉数转移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多少次她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

她喜欢杨紫云,给她的感觉就像妈妈一样的慈和。刚好,她又喜欢上了出色的鹰长空。如果能嫁给他,那么她就会有一个出色的丈夫,一个喜欢自己的婆婆,她会把她当作妈妈一样的来孝顺。可是幸若水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成了一场虚无的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真真才慢慢地平复了情绪。她穿上大衣,走出房间。她想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楼下传来交谈的声音,提到鹰家让她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鹰顾两家的关系是不容置疑的。鹰小子是我看好的孙女婿人选,所以这次联姻势在必行。至于是真真还是苗苗,我们好好考虑一下……”

顾真真倏地瞪大眼睛,鹰顾两家要联姻?

……

幸若水一整夜都在做恶梦,迷迷糊糊,在半梦半醒之间,无声地落泪。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被惊醒过来。

不停地喘息着,看看身边,佩诗和小福安都还在睡得香甜。也许是一夜做梦的缘故,她的头有些沉,身体也有些无力。

怔怔地坐了一会,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像往常一样洗漱,然后出门买东西做早餐。

幸若水走在清晨的路上,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长空去出任务了。等任务完成了,他就会回来的!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分别,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多想!

当她做好早餐,正要喊那一大一小起床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待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下意识地揉揉眼睛。真的是长空!

“长空!”她笑着喊出他的名字。

“果然又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一会?”鹰长空带着浅浅的笑意,为她语气中的那份惊喜。至于父母为何没有收走他的手机,他也一时摸不清。但是他知道,他们肯定还在计划着一场更大的yīn谋。

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幸若水觉得所有的yīn霾就在这一刻消散。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心里踏实。“习惯了。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想着我的媳妇儿睡觉,自然就能睡得好了。”事实上,他昨夜根本没睡。不是睡不着,而是在想事情。

幸若水被他逗得笑了出来,眼角又渗出了液体,但心里一下子就看开了。天塌下来,还有他在顶着。“长空,他——”

她本来想问,他们为什么会让他打电话,话到嘴边突然又觉得没必要问。

“怎么了,媳妇儿?”

“没事了。长空,我和福安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放心,我不会再哭了。”他在为他们的未来打一场硬仗,那么她这个只能站在背后的人,只要相信他默默地支持他就好。

鹰长空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并油然滋生出一股豪情。他要给他的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媳妇儿,真乖!”

幸若水不说话,抿着嘴在笑。抬头看窗外,冬日的阳光已经在天际洒下第一道光芒,如火的骄阳将冉冉地升起,将温暖挥洒大地。

“媳妇儿,如果哪天我的电话关机了或者是别人接的,你也不要慌。他们是我的父母,不会害我性命。但是你要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随便相信,要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如果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就算看到什么,你也不要相信,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长空,快过年了,我等你回来过年!”她还记得,自己答应了要在新年的第一天,跟他结婚的。如今,离新年只有一个月多点的时间了。

“……”

等谭佩诗起床,看到一边将早餐端上桌,一边哼歌的若水,顿时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蛋。走过去,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快去洗脸刷牙,要吃早餐了。”幸若水笑着拿下她的手,将她推进了洗漱间。

“若水,你是不是打了**血啊?”谭佩诗拿着牙刷跑出来,满嘴的泡泡,含含糊糊的问。

幸若水给她做了个鬼脸,不理她。

谭佩诗这心里痒得厉害,等洗漱完了,又来缠她。“不行,若水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咦?”她瞪圆了眼眸。“难道队长昨夜潜回来了?”

她还真的蹭蹭蹭地跑到各个房间去看了一遍,连洗手间都不放过。“没有人啊。那你一个人在那乐呵什么呢?该不会是睡一觉醒来,成傻子了吧?不行,我得检查检查。”

说着,就向若水扑了过来。又是摸又是捏的,还伸手去翻她的眼皮儿,真把自己当医生了。

小家伙还在一旁拍手掌助威,把这当游戏了。

幸若水极其怕痒,被她折腾得笑个不停,肚子都抽筋了。“哎哟,不能再玩了,再玩就要笑岔气了。”

谭佩诗收了手,勾住她的肩头,挤眉弄眼。“队长打电话回来了吧?”若水讲电话的时候,她恰好起来上厕所,都听见了。只是看她难得心情好了,逗逗她。

“嗯。”幸若水好不容易止住笑,点点头。这么一番胡闹,心情好像更好了。

“我就知道,除了队长,还有谁能让你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谭佩诗一副了然的表情。嘴里骂着,心里却是为她高兴。

幸若水戳她。“我哪里没人性了?小福安,佩诗阿姨欺负妈咪,咬她!”

“妈咪,我不是狗狗啦!”小福安很无辜地抗议。嘟着嘴,对于被妈咪当作小狗狗很不服气。

“噗——”

“噗——”

幸若水和谭佩诗都喷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大笑起来。又记起上一次,傅培刚也是这么委屈地说“老婆,我不是狗啦”。

小福安不明白两个大人在笑什么,也跟着呵呵地傻乐,还手舞足蹈的。

早餐桌上,欢声笑语一片。

换好衣服拿好东西,一下楼,就看到刀疤依着车在等他们了。他叼着一根烟,痞里痞气的,过往经过的人都戒备地瞅他几眼。

幸若水无奈地笑笑。心想,说不定左邻右里都把她当黑社会了。

刀疤完全没有自觉,一个箭步过来,把小家伙举起来,抛向空中又接住。嘴里还发出声音助威,那样子还有些可爱。

小家伙很喜欢这个游戏,咯咯咯地笑得很开心。

“好了好了,别玩了,等下要迟到了。”幸若水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但是长空这样做的时候,她完全不会觉得危险。好像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不会存在一丁点的意外。

这,应该就是信任吧。

在学校门口下车,刚好碰上庄寓棋小朋友,还有他的爸爸。

自从那天之后,幸若水每次看到这位爸爸都觉得有些尴尬。她吃不准他那天是开玩笑,还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的。后来这段日子,她没再看到他,也就渐渐地忘了这回事。现在一见面,就又想起了。

“幸老师,早。”庄奕骋还是淡淡的表情。

“早。”幸若水摸摸小朋友的脑袋。“那我们进去了,庄先生再见。”

“我有些话想跟幸老师聊聊,方便吗?”庄奕骋看她好像恨不得落荒而逃,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年轻的老师确实很单纯可爱。

幸若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背着他,脸都皱起来了。“那个,马上就要上课了。下次有空我们再聊,行吗?”

“只是几句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庄寓棋!”

“到!”

“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

庄寓棋小朋友乖乖地照做,踏着步就进去了,动作还绝对标准!

幸若水瞠目结舌。敢情上次庄寓棋用军体拳大人,就是这位爸爸的“熏陶”。

庄奕骋被她的表情也给逗笑了,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单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眼看个透。“幸老师?”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庄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如果是关于庄寓棋小朋友最近的表现,那么我可以很高兴地告诉庄先生,他最近表现很好,比以前都要好。”

小朋友最近很乖,而且很亲近她。每次考了好分数,都要拿到她面前来,似乎很喜欢得到来自她的称赞。到最后,他都会说一句“幸老师,你可以亲我一下吗”,好像她的亲吻就是最好的奖励。

幸若水知道他自小没妈妈,心里渴望母爱,所以基本不会拒绝。只是自从这位庄先生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是关于庄寓棋的,而是关于幸老师。”怕他再重复上次的问题,她一开口就说了一连串的话,真是可爱。

幸若水微微惊诧。“关于我的?”

庄奕骋微微一笑,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和几串数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幸老师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需要我帮助,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也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幸若水怔了一会,才接过那张纸片,类似于名片但又不是名片。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庄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只需要知道,这张纸片可以让你找到我就可以了。幸老师,再见。”庄奕骋笑笑,大步而去,坐进了车子里。

不一会,车子就消失在幸若水的视野之内。若水抓着纸片,有些怔忪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若水姐姐。”突然有人一巴掌拍在她的肩头上,说话声音很大。

幸若水被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同年级的小童老师。刚毕业的大学生,性子大大咧咧的,有些像男孩子,但是为人真诚。

急忙将纸片揣进掌心,放进了兜里。“小童,是你啊。”

“若水姐姐,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像是个大帅哥哦!”她做出一副“有奸情”的表情。

幸若水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一个学生的家长。他妻子已经去世了,也许你有机会哦。要不下次他再来学校,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好啊。大叔好,我喜欢大叔。”小童高兴得在原地蹦来蹦去的。

幸若水看她蹦蹦跳跳的,无奈地摇摇头。她刚刚二十岁,庄寓棋爸爸相对于她来说,确实可以算是大叔了。这两个人配成一对,会不会有些搞笑?

“别嚷嚷了,快进去吧,要迟到了。”

“对哦,快跑!”

“……”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快步进去,浑然不觉暗处的摄像头,已经将一切都拍了下来。

暴风雨,在悄无声息地酝酿。

065订婚宴【t手打VIP】

顾真真回到房里,坐立不安地在房里转了一会,拿起手机躲进厕所拨了一通电话。

等挂了,她马上又拨通顾苗苗的号码。“苗苗?”

“喂,姐姐,是不是要我帮你买东西啊?”那边有些吵,很热闹的样子。

顾真真吸了吸气,笑着道:“苗苗,你不是一直想去h市看冰雕吗?现在那边有一个特大型的冰灯展,我的一个朋友也过去,他马上就要赶到机场了,你要不要去跟他一块去?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也很有见识,有他带着你玩肯定很尽兴。”

“我想看我想看!可是,爷爷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没事。你跟他们说,去同学家里待几天,不告诉他们就好了。再说,很快就回到z市来人。反正你自己决定吧,明年再去也没问题。只是我那朋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玩伴,而且明年也不一定有这样大型的冰灯展。那你确定不去,我让我朋友自己出发了哦。”

“啊!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顾苗苗在原地团团转,嘴里咕咕咕地念叨着,突然一拍大腿。“姐姐,我去!”

“那好,我跟他说一声。你也别回来了,直接赶往机场吧。刚好还有最后两张机票,我在网上帮你定了。我马上把朋友的号码发给你……”

鹰顾两家联姻,他们最终一定会选择顾苗苗的。她这无父无母的人,谁会替她着想?就算苗苗是她的妹妹,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把鹰长空让给她,不可能!

顾真真双手紧紧地揣成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微微刺痛。看着窗外,她缓缓地眯起了双眼。

鹰大哥,你是我的!

“……”

对于手机被拿走,鹰长空并不意外。他有能力从父亲手里抢过来,但他到底做不到真的跟自己的父亲殊死格斗。尽管,父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长空。”杨紫云推门而进,看到儿子正在纸上画东西。“在干什么呢?”

鹰长空没有停下手里的笔,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涂鸦。”他在画紫云首府的平面图。当初,这里的防御系统就是他设计的。如今,他要对付自己设计的东西,就游刃有余了。

杨紫云在床头坐下,看着专心致志的儿子,叹了一口气。“长空,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们?”

“你们在乎吗?”鹰长空淡淡地看她一眼,又低头接着描画。

杨紫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似乎没料到儿子会说这样的话。“我们怎么会不在乎?你是我们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做一切都是为你好!”

“不是全部。”鹰长空终于停下手中的笔,看着母亲。“你们以自己的方式为我好,同时也希望我的存在能够给你们带来更多的利益让你们更有面子。所以,你们不在乎这是不是我想要的,我快乐与否。那么,你又何必在乎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杨紫云却觉得像一把刀戳在自己的心窝里。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她也是真真实实地为他着想。“长空,你这是要妈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是吗?你真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吗?”

这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一直很顺遂,所以他不会明白没有了这些光环的日子有多么痛苦。他单纯得以为只要有爱情,那么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事实上,生活远没有这样简单。

“妈,我三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们确实为我好,但那是基于你们想要的生活为标准,而不是我的。一个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的男人,你认为他会把爱情当做一切吗?”如果你曾经在死神的面前擦边而过,你就会明白,只有活着才是一切。

“但是,如果我这辈子一定要一个女人陪着度过此生,那个人只能是若水。否则,我宁愿一个人过完它。”

“那你在枪林弹雨中打拼出来的事业呢,它就那么不重要?”杨紫云一向欣赏儿子的坚持,如今却第一次为此而苦恼不已。

鹰长空微微一笑,点头。“它很重要,若水也很重要。事实上这两样是不冲突的,是你们硬是把它们推到一个冲突的位置。如果非得选择,那么我选若水。”

杨紫云不由得叹气,这倔脾气,跟他爸爸一个样儿。不管用在哪里,它都是一把利刃。可如果用的地方不对,这把利刃可是对着自己的心窝子啊!

“如果想要挽救你的前程,那你必须跟若水分开,而且要跟顾家联姻。苍唯我的力量不容小觑,只有动用鹰家和顾家两边的力量来保你,才能万无一失。我觉得相比之下,真真更温柔成熟一些,或许更适合你,你觉得呢?”

只要让他娶了真真或者苗苗,他自然就会发现自己媳妇儿的好,慢慢地也就放下了。感情,那都是慢慢培养的,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鹰长空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了,他们不会理解的。而且,他很忙。“妈,你出去吧,我无话可说。”

“妈明白了,除非那个人是若水,否则你就不结婚是吗?”

“嗯。”鹰长空答了一个字,再次专注于笔下的工作。他要尽快把紫云首府的突破研究出来,还要研究风云帮总部的平面图呢。风云帮不是苍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那么他的牵绊就比自己更多!

杨紫云又坐了一会,叹着气出去了。一关上门,她就从内衣上端掏出一个窃听器。看着手里的东西,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等母亲出去了,鹰长空停下笔,转头看着关上的门,心想:若水,希望你已经学会了信任我。

……

幸若水拿起书本正要去上课,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说福安被陌生人给抢走了,她吓得魂都没了。

急忙给刀疤打电话。“我们的人全部被打伤了,人被抢走了。目前还在查,到底是谁做的。”

幸若水挂断电话,怔了一会,扔掉书,撒腿就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拨了那个她不愿意拨的号码。她知道,肯定是苍唯我!

“若水,想我了。”苍唯我的声音含笑,似乎心情很好。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将她放在掌心里,看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只能绝望。

“你要是敢伤害福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下意识地开口威胁。话落,才觉得自己的威胁根本白费,她根本动不了苍唯我一根毫毛!

果然,苍唯我低低地笑,说:“若水,我很好奇你要怎样不放过我。”他的若水,总是这样的天真,挑起他们这些恶人体内的邪恶因子。

“你想怎么样?”幸若水揣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把手机捏碎。脸上的血色,褪的一丝不剩。如果福安出事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长空。如果福安出事了,他们还能有未来吗?

苍唯我又逸出一串低沉的笑声,通过手机震在若水的心上。“若水,我最喜欢你乖乖的听话了。马路对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看到了吗?坐上那辆车,就能见到我,还有那个孩子。若水,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性不太好。”

幸若水揣着手机,听着嘟嘟的忙音,然后回归安静。深吸一口气,她往马路对面迈步。

“嫂子!”马上有人跳出来,拦住她。

幸若水知道,这是轩辕麒派来保护她的人。她刚想跟他们说话,却又想起,她只有跟轩辕麒说才有用。于是,急忙拨了轩辕麒的号码。“福安被苍唯我带走了,我要去见他!”

“嫂子,破刀让我保护你们的安全,我现在已经丢了福安,要是再丢了你,他非杀了我不可。我会想办法把孩子带回来的,你不要自投罗网。你要知道,你一旦去了,苍唯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回来的。”

“轩辕麒,我不能置福安于危险。苍唯我的目标是我,只有我出现了,他才不会伤害福安。现在,我只要福安不受伤害,其他的我顾不得了。”就在这一刻,她更加明白了长空被逼着回b市的感受。你真的,别无选择!

那边沉默了一阵。“好。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同意。你放心,我会派人跟着,尽快将你们救出来。你别轻举妄动,等着我的人出现。”

“好!”

幸若水坐进车子里,车子马上飞驰起来。怔怔地看着窗外,街道上一片红色,喜气洋洋。还有大概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可现在就已经气氛浓郁。

忆起以往过年,一家三口虽然不是十分热闹,但也高高兴兴。他们一般会选择在头几天去拜会亲戚朋友,然后再找一个地方一家去旅游,拍许多漂亮的照片。

父母去世后,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看春晚。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她一边看,一边默默地流眼泪。直到苍唯我搂着别的女人回来……

本以为,今年可以过一个热闹的年。她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要叫上长空的那些兵。她要做许多许多好吃的菜,让他们吃个尽兴。可如今看来,长空能不能回来过年还未可知……

幸若水无法控制心里涌上来的落寞,还有悲哀。自从与苍唯我结婚后,她就忘了什么是快乐。长空是她yīn霾的天空那一抹阳光,强烈,但是总被众多的yīn霾遮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

幸若水回过神来,推门下车,发现这不是上次那个地方。她跟着带路的人往里走,心里担心小福安,却并不害怕。

一进门口,就看到苍唯我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翘着右腿,两手搁在扶手上。看着她走进来,嘴角微微上扬。

幸若水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福安呢?我要马上见到他!”

苍唯我微微一扬下巴。“那不,睡着了。”

幸若水这才注意到另一边沙发上,果然,小福安正躺在上面。她急忙扑过去,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感受到吹出来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苍唯我的视线紧紧地锁住她,继而,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地变大。他的若水,身体越来越诱人了。但性子还是那么的天真,单纯。

幸若水检查着孩子的身体,看看他是否有受伤,最后发现只有手腕有被用力抓过的淤青。还好,他没受伤!

“啊——”她突然惊叫一声,因为苍唯我将手伸向她的腋下,用力一提就将她拉了起来。

苍唯我将她转了个身,双臂锁住她的腰,让她紧紧地靠在自己怀里。看着她惊慌的双眸瞪得又圆又大,他几乎贴着她的唇道:“若水,你说我们两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那是你的孩子,与我何干!就是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生孩子!”她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啃他一口。

苍唯我不以为意地笑。“若水,会有那么一个孩子的。”如果他这辈子会有孩子的话,那么必定是若水所生。这是一种执念,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

“你做梦!”幸若水挣开他的手臂,恨不能往他脸上吐口水。

苍唯我并不跟她争,只是淡淡的笑,给人xiōng有成竹的感觉。

“你逼我到这里,到底想怎么样?”每次看到苍唯我这样笑,幸若水就觉得有一种徒劳挣扎的绝望。她讨厌这样的笑容,就像一匹狼,看着自己爪下的猎物徒劳挣扎一样!

苍唯我跨前一步,吓的若水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却被他一伸手,单手搂住她的腰。“鹰顾两家马上就要联姻了,鹰长空要娶顾家的女儿。所以我想看看,我的若水打算何时回到我身边来?”

这一次,幸若水没有反驳,因为她被“鹰顾两家联姻”这件事给惊到了。鹰顾两家真的要联姻?长空要娶顾真真或者顾苗苗?这……不,这不是真的!“你胡说,我不会相信的!”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看到他们订婚的场面了。那个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样大声地说你不相信!”他勾着嘴角,低头亲了一下她微张的唇,然后将她放开。

“我当然能!我永远都不会相信!我知道长空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背叛我的!”

“他会的。因为我会逼到他放弃你,我要你。而鹰家要逼到他跟顾家联姻,因为他们要保住鹰长空的前程,就必须澄清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娶顾家的女儿。”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相信的!”幸若水说得坚定,但是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呼吸变急促了。她知道,苍唯我所说的都是实话。长空面对的是无法想象的压力,他就象背着一座山!他再坚毅,又能背着一座山支撑多久?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跑进来,不知道在苍唯我耳边说了些什么。

幸若水在福安身边坐下,伸手抚着孩子的脑袋。她心里,乱成一团。却努力地,不让自己表现出慌乱。

“妈咪!”小家伙缓缓地睁开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一看到若水,惊喜地大喊一声,跳起来抱着她的脖子。“妈咪,坏人,坏人抓福安!”

幸若水差点被他的冲劲撞倒了。“没事了,妈咪在这。有没有哪里疼?”

小家伙摇摇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润水润的。“妈咪,我想回家。”

“等一下轩辕叔叔会带我们回家,福安乖。”幸若水亲亲他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感激苍唯我并没有伤害孩子。

“我的若水果然是个好母亲。我越来越好奇,要是我们的孩子,你会怎么样。要不,我们制造一个试试?”苍唯我像拎小**一样,把福安从她怀里拎走丢到地上,然后一把抱住若水。

幸若水用力地扎挣,不断地伸出头来想看福安有没有事。

“坏人,不许欺负我妈咪!”小家伙冲过来,抱着苍唯我的腿掰着。

“抓住他,带到外面去。”苍唯我一声令下,就有人把福安抱走。孩子被吓到了,喊着妈咪哇哇滴哭。

“你要带他去哪里?把孩子还给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苍唯我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紧紧地压住。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结婚后,他一直没有碰她。一方面,她以死威胁;另一方面,他其实自己也怕一旦有了那层关系,他再也仇恨不起来。

“放嗯嗯嗯……”幸若水被迫承受着她的吻。她死死地咬着牙关,却被他用力捏住下颚,分开她的双唇。

良久,苍唯我才放手,看着她泪水迷蒙的双眼,笑得邪魅异常。“真甜。”

他的唇,又辗转到她耳边。“若水,你只能是我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让你回到我身边。”他狠狠地用力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两个人身体贴合在一起。

幸若水大惊失色,双眸惊恐地瞪大。扭动着想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却无形中更加撩拨他的**。那灼热的温度,吓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若水,你看我多想你。”他的声音,低哑异常,透着邪魅。

缓缓地松开手,看她像一只被吓坏的小猎物一下子蹦得老远,然后掉头就往外跑。苍唯我低低的愉悦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幸若水刚跑了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同时,那人也将福安塞回了她的怀里。她抱着哭泣的孩子,喘得厉害。“没事了,妈咪在这里,妈咪在呢……”

福安到了妈咪的怀抱里,很快就不哭了,但一下一下抽噎着,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幸若水不敢再回到屋子里,就在屋子外面那棵树下的石凳子坐下来。山里风烈,坐在树下尤其猛烈。怕小家伙冻着,她拉开大衣的拉链,把小家伙拢在里面。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小家伙靠在她的臂弯里,抬头问道。卷翘的睫毛,还有些湿润。

幸若水自己也不知道,但还是笑笑。“快了。等轩辕叔叔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她又想起上一次,长空带头冲了进来的情景。这一次,他不会再来了。电话都已经关机了,说明他们把他囚禁起来了。为了她,他居然被自己的父母囚禁了!

一直到吃饭时间,轩辕麒还没出现。他们被请到了饭桌旁,一桌子丰盛的菜。只有苍唯我和他们三个人。

苍唯我夹了一筷子菜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看着犹豫不决的小女人。他只是淡淡地笑,没有开口劝说。

最后是小家伙饿得撑不住了,自己抓起筷子夹菜。

幸若水吓得急忙去抢他的筷子,把小家伙又给吓了一跳。小嘴一扁,像是要哭了。“妈咪给你夹菜。”

一顿饭,苍唯我吃得优雅悠闲。小家伙饿极了,也吃得很香。只有若水心惊胆战,食不知味。

一直到吃完了,下人开车撤桌,她的心脏才慢慢地放回了心窝里。但是苍唯我就坐在她旁边,就用手臂禁锢着不让她闪躲。她紧紧地抱着小家伙,这才安心了一些。

他们对面的墙,是巨大屏幕的液晶电视,估计有十五几寸的屏幕。

苍唯我勾着嘴角,抬手一按。屏幕徐徐地打开,第一个镜头就让若水失声尖叫。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是恐怖片!

幸若水惊叫一声闭上眼,抱着小家伙发抖。

她最怕恐怖片,但是又好奇。每次看,都要被人紧紧地抱着,背后的体温还有强壮的手臂才让她觉得是安全的,不会被鬼给吃掉!

一个人在苍家大宅住的那一年多,开始她几次吓得休克,后来就慢慢地锻炼出来了。但是突然看到这种画面,还是被吓到了。

苍唯我低低地笑,手臂一用力,就将她揽紧。“两年多了,你还是这么害怕鬼片。还记得那时候,你喜欢躲在我的怀里,一边发抖尖叫,一边又不死心地看着屏幕。那尖叫声,比片子里让鬼杀掉的人还要夸张。看完之后还有后遗症,只要看到跟影片相似的景物就会下意识代入,然后把自己吓得半死,夜里不敢睡觉。”

听了他的话,幸若水冷冷地笑。“那是以前。一个人在苍家大宅住了那么久,我早已经不怕什么鬼怪了。我也早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可怕的是人,是魔鬼!”

苍唯我看着她,笑得更开心。“若水,不管你怕的是鬼魂,还是魔鬼。我都是你的梦魇,一辈子都会缠着你。”

幸若水瞪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是她的梦靥!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在苍唯我耳边说了几句。他们就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幸若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用力呼吸。一低头,发现怀里的小家伙正盯着屏幕看得很专注。她看向屏幕,还是那可怕的画面啊,小家伙不害怕吗?“福安,你不怕吗?”

小家伙看她一眼,摇摇头。“爹地说,那都是假的!”

幸若水汗颜,这孩子比她有出息多了。她要不是被苍唯我扔在空荡荡的大宅里出不去,她一辈子也无法克服怕鬼的习惯。

母子两也没别的事情要做,与其干等着自己吓自己,不如看看电影。于是,一大一小抱成一团,不时地发出尖叫一声;偶尔又一起念叨着“要来了,快跑快跑”;总之,看得津津有味!

又一宗大生意被破坏,肯定跟鹰长空有关!苍唯我气的脸都变了,这已经不是第一单了!

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走下楼来。还在楼梯,就看到沙发上一大一小正专注地看着屏幕。两个人眼里都闪着光,那是欣赏精彩电影时的激动。脸上的表情跟着电视的情节,一会紧张一会松了一口气,变化多端……

苍唯我微微地眯起眼睛。若水,你到底是变了。如果你的改变来自鹰长空,那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会毁了他!我不会允许你长出翅膀,飞离我的身边,绝不!

“好看吗?”他换上慵懒的笑,慢慢地步下楼梯。

一大一小闻言看过来,俱是瞪大眼睛,然后转过去。大的收紧了抱着小的手臂,小的用力往大的怀里靠。那表情,一模一样,很可爱。

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应该也是一种乐趣。苍唯我突然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自然就会乖乖地呆在他身边了。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幸若水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睛看着画面,但是心思完全不在上面。不断地默念着,轩辕麒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骚动起来。

幸若水心里一喜,知道是救他们的人来了!拉起福安,就想往门外跑。

苍唯我一把捞住她,用力在她嘴唇亲了一下。“总有一天,你再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让你离开一步。”

幸若水没有回话,瞪他一眼,就跑出去。

这一次,轩辕麒紫亲自来接他们母子两。他还是那身招摇的白色,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好像不是来打架救人,而是来喝酒聊天的。

一直到坐进轩辕麒的车子里,幸若水才觉得自己真的脱离了危险。

“嫂子,没事吧?苍唯我没有为难你们吧?”轩辕麒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儒雅地问。

幸若水摇摇头,对他笑笑。“我们没事。”

“那把破刀知道我把小家伙弄丢了,还让你一个人闯龙潭虎穴,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呢!”他都要呼天抢地了。

“没事,我们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好人啊,嫂子,你真是好人!”他那表情,就像电视里的傻大个。

幸若水被逗乐了,知道他这是帮自己放松神经,心里很是感激。

“轩辕,你以后能不能派多点人保护小家伙?”她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小家伙年纪这么小,经常面对这种事情,会留下心理yīn影的。

“我知道了。”他没想到苍唯我会动上将的孙子。看来,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还有长空那身为中央某部长的爷爷,为什么一直没有插手这件事?他人虽然在国外,但是要说他不知道消息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不按理出牌的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轩辕麒拧着眉头,也有些捉摸不透。

回到家,谭佩诗两手往腰间一插,劈头就将若水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厉害了?一个人就敢去见苍唯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苍唯我那是人吗?他就是一个魔鬼,他会把你吃干抹净连渣滓都不留的,你知不知道……”

母子两抱在一起缩头缩脑地挨骂,也不敢吭声。大眼睛看着大眼睛,滴溜溜的很可怜。

一直到谭佩诗骂累了,他们才如获大赦地跑进去浴室洗澡,洗掉惊魂未定。

……。

隔天,幸若水和佩诗他们在吃早餐,突然有人敲门。

打开门,却原来是送快递的。“你好,这是你的快递,请签收!”

“这是什么?”幸若水看了单子,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发件人的信息一律没有。

“我只负责送快递,里面的内容我也不知道。请你签收!”

幸若水拧着眉头看了看,被谭佩诗拿了过去。也不想为难人家快递员,她就签了。

“什么东西啊?”谭佩诗举起来放下来,倒腾了半天,也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炸弹吧?”

“你别吓我!”幸若水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很想把那东西给扔了。

谭佩诗睨她一眼。“胆子这么小。要是炸弹,那肯定不会用这种薄薄的快递信封,你真以为现在的科技那么先进呢。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一个人出去拆,你们两在屋子里呆着。”

“不要!”幸若水急忙拉住她。要搁以前她不会这么怀疑,但是最近神经绷得有些紧。“要不,咱们把它扔了,反正我觉得里面肯定不是好东西。”

“没事没事,你们在这呆着,我一个人去拆。”然后她就拿着东西蹭蹭蹭地跑出去了。

幸若水急忙跟上去。“佩诗!”

谭佩诗几步跑到楼下,直接就撕了包装。倒腾了半天,才从里面掏出一个薄薄的内存卡。

幸若水跑下来。

谭佩诗把内存卡递给她。“炸弹没有,就这玩意。走吧,回去插电脑上看看。我说,里面该不会是黄色电影吧?”

幸若水送她一颗白眼,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里面没有危险东西,让她松了一口气。要是真有危险品,佩诗出了事情,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傅培刚交代!

谭佩诗嘻嘻哈哈的,揽着她回到屋子里,把电脑给搬了出来。“快快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一会,内存卡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还是个音频文件。

谭佩诗看了若水一眼,然后点开。

“……”

“那是你在枪林弹雨中打拼出来的事业呢,它就那么不重要?”

“它很重要!”

“如果想要挽救你的前程,那你必须跟若水分开,而且要跟顾家联姻。苍唯我的力量不容小觑,只有动用鹰家和顾家两边的力量来保你,才能万无一失。我觉得相比之下,真真更温柔成熟一些,或许更适合你,你觉得呢?”

“嗯。”

文件里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一个是杨紫云,一个是鹰长空。

“若水,这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的,你千万不能相信。”谭佩诗急忙把那玩意给关了。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刚才就同意扔了算了。

幸若水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我不会相信的。好了,继续吃早餐吧,别迟早了。”

这不过是拙劣的小技巧,不足为信。内容这么简单,肯定是通过剪辑,故意留下让人误会的内容。寄给她没有留寄件人信息,就更说明它的不真实。而且,苍唯我那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鹰顾两家联姻是既定的事实。

人家要的,不过是一点一点地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幸若水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担心长空会答应,她相信他。她只是害怕他们以自己相逼,那么长空就不能不答应了。说到底,自己成了长空致命的弱点。

长空,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好像,我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等待。这样的我,是否太没用了?

……

一整天,幸若水的心情都有些失落,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答应过长空,要好好地过日子,等他回家。

晚上回家,又正是吃饭时间,电视里正播放新闻。其中一条新闻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场订婚宴,场面非常盛大。这并不是他们关注的理由,而是画面上的主角,分明就是鹰长空和顾真真!

“啪嗒”一声,幸若水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画面。

画面拉近,主角的脸非常清晰,确确实实是长空。高大挺拔的身材,笔挺的军装,棱角分明显得有些冷硬的脸……挽着他臂弯的,是笑靥如花的顾真真,一袭紫色的礼服将她衬托得高贵逼人……

幸若水死死地看着他们挽着的手臂,每一次闪光灯闪过,都能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的脸。至于记者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听到。

新闻进入下一条,幸若水仍无法回神。

“若水,若水……”谭佩诗急忙伸手推推她。“这肯定也是他们设计的陷阱,你千万别相信!”

但是谭佩诗也急啊,那个人确实是队长!这录音还能作假,这新闻总不能作假吧?难道,难道队长真的跟顾真真那个贱人订婚了?

幸若水有些怔忪。“佩诗,那个人好像、好像真的是长空,对吧?”

谭佩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到的也确实是队长。“若水,这里面一定有诈!我们都知道,队长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长空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的。”幸若水努力地对她笑笑。“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长空不会背叛她的,但是他的父母却会逼着他去做这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长空,你一定很难受吧?我看到,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笑。

早上才收到录音,晚上就看到了鹰顾两家联姻的新闻,他们的动作可真快!他们能逼长空订婚,是否,也能逼长空结婚?而军婚,好像是不能随便离婚的……

“妈咪,爹地为什么会跟真真姨姨在电视里?”小福安也看到了,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谭佩诗急忙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小孩子别乱问,快吃饭。”

对上谭佩诗担忧的眼神,幸若水笑了笑。“别看着我,我没事。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我只是难过自己什么也帮不上。”

“别难过,总要有些事情是靠男人来完成的,否则要他们来干什么。就像生孩子,只能由我们女人来完成,他们也只能穷着急啊,是不是?”急忙搂住她,两个人的头抵在一起。爱情里本来就不能想着,对方付出多少我就要付出多少,那很容易出问题的。

幸若水是真的被逗笑了。佩诗总是有这种能耐,让你在很难过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没说错啊。你没去医院的产房外面待过吧?我告诉你,我可是见过那场面的。老婆在里面叫得那个撕心裂肺,丈夫就在放外面走来走去,那拳头都握得发白了,脸上的汗绝对不比里面生孩子的女人少。你可别以为电视里那场面都是夸张,那其实一点也不夸张!我估摸着,那时候男人肯定在想:妈的,我怎么不能替她生呢!”

她的表情和动作都非常搞笑,声音也学得活灵活现的,母子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谭佩诗擦擦额头上的汗,心想,队长交代的任务真是艰巨啊!

幸若水努力地笑着,不让情绪泄露出来,不让心里的苦涩呈现在脸上。

长空,我知道你肯定的是被逼的。可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分开?

……

066 突出重围【t手打VIP】

无论如何,日子总得照常过。只是快乐,只停在了脸上。

下班的时候,幸若水一出门口,就碰到了唐越。对于上次他撒谎说发高烧,害她被苍唯我抓去的事情,若水其实还是有些介怀。

“若水。”唐越挡住她的去路,脸上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若水,那天我也不想的。他们用枪顶着我脑袋,如果我不照做,他们就要一枪毙了我。我……”

幸若水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肯定是苍唯我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虽然介怀,但却不是不是他的错。“不愉快的事情,我不会记着。我还有要事,不能跟你长聊,再见。”

点点头,幸若水抬步离去。

唐越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若水,你这还是在怪我吗?”

幸若水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我没有。但是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被人顶着脑袋逼你来做这些事的。所以,对不起。”

快步跑过去,上了刀疤的车。

幸若水心底明白,唐越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苍唯我面前只能任由他搓圆搓扁。她不怪他,但是也没办法回到以前心无芥蒂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朋友被迫伤害了你一次,你永远也捉摸不准,他会不会伤害你第二次。就算他真的不会,你心里的这层怀疑却很难完全消去。

“嫂子,下次不用跟他废话,我直接让人揍到他滚蛋为止!”刀疤回头对她嚷嚷。

幸若水笑笑,果真是混黑道的,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没事,他也是迫不得已。”

刀疤不屑地唾了一口。“哪来这么多迫不得已,不过是借口。他要真是不想做,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枪顶在脑门上,那也是一句话:要杀就杀,动作快点,老子好赶上投胎!”

幸若水心里震了一下。其实刀疤说得没错,但这普天之下能为他人舍命的人毕竟太少。倒是像他们这些混黑道的,平时做起坏事来毫不含糊,但在关键时刻却舍得拼命去为一个人。说到底,不过是那个人在你心里值不值得你舍命罢了。至少在唐越心里,她只是一个心仪的对象,还没到重于性命的地步。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长空被他爸爸用枪顶着的时候……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把她看得比性命还重,她何德何能!

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人群车流,很想念那个明明很冷酷却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失常的男人。明明分开才不过几天,却好像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想念那么的彻骨铭心。

长空,长空,长空……

抬头看着天,幸若水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蓝天之上,慢慢地幻化出那张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墨黑幽深的眼眸带着对她的宠溺……

长空,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如果不能留在你身边,那么这一生,我就与影为伴吧。

“嫂子,知道野狼吗?”刀疤又扭过头来问道。

幸若水摇摇头。“是一头很厉害的狼吗?”

“当然不是。野狼以前是天狼帮分堂的一个堂主,有一天被对家抓走了,一身骨头几乎都被捏碎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后来天狼帮帮主将他救了出来,治好了,一直留在身边重用。到后来,帮主的位子没传给他儿子,而是给了野狼。所以说,这世界上没那么多迫不得已。”刀疤的语气里,都能听出对野狼的敬佩欣赏。

幸若水也佩服这样的人。**的折磨是很痛苦的,短暂的痛苦也许很多人能忍,但长期的折磨可就很少人能够坚持到最后了。那个野狼,确实是个值得佩服的人。“天狼帮,也在z市吗?”

已经有一个麒麟帮了,难道还来一个天狼帮?小小的z市,就这么火热?还有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军区所在地,怎么黑道还这么嚣张呢?她本来就奇怪,长空居然跟轩辕麒有交情!

“哪能啊。人家天狼帮在t市呢。听过t市的人间地狱吗?”刀疤对野狼敬仰已久,提到关于他的事情都异常兴奋。

“这么恐怖的名字,是个用刑的地方吗?”她光是听名字,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让她想到古时候十大酷刑施行的地方。她最怕的就是用刑,这是她从不看宫斗戏的原因。

刀疤被她逗笑了。“嫂子你真逗!那是个娱乐天地,类似于人间天堂。只不过人家野狼更喜欢叫做地狱,一帮人天天去地狱,这真有种!反正听说只要去人间地狱吼一声,肯定能找到野狼,就看你能不能入人家的法眼了。”

幸若水笑笑,觉得这个野狼一定是个性情中人。不过,这样的人到底与她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那样的世界太复杂,她不会涉足的。她也曾在电视里看过类似于黑帮的片子,那种扛着刀杀人的片段,她想想就毛骨悚然。

“天狼帮很大?比苍唯我的风云帮还要厉害吗?”

刀疤切一声。“嫂子,风云帮再厉害,他的势力主要还是在国内。但是人家天狼帮,它的根基可以说稳扎在世界各地,只要你能说出名字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势力。贩卖军火和毒品的市场,几乎就掌握在它的手里,你说谁厉害?”

幸若水听得咋舌。

“嫂子?嫂子,到了!”

“啊?哦。”幸若水如梦初醒,急忙拉开门下车。

……

正是晚饭时间,轩辕麒出现在了鹰家大门外。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进了门。

“伯父,伯母。”轩辕麒笑得儒雅,乖乖地打招呼。

“你来干什么?”上将冷哼一声,脾气还是不好。这小子跟长空是一路货色,两个人肯定是串通好了,又动什么歪脑筋。

轩辕麒不以为意,也还是笑。“我来看看这把破刀啊。伯母,我从z市过来,这还没吃晚饭呢,不介意给我一副碗筷吧?这顿饭不会是伯母你做的吧?我听破刀说,伯母做的饭菜最好吃了。难道我今天真这么幸运?”

就算知道他是有意的,杨紫云也被他逗得很开心。快快吩咐保姆阿慧给他拿了一副碗筷,还给他夹菜。

鹰长空淡淡地看着他,只顾吃饭,不说话。

饭桌上,鹰长空不吭声,上将冷着一张脸。只听轩辕麒舌灿莲花,把杨紫云哄得飘飘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母子两呢!

吃过饭,鹰长空又被“押”回了房里。

轩辕麒凭着一张嘴,成功地留下来了,被分到了最远的一间客房。主要是上将重兵把守着,也不担心他做什么动作。上将一生自负,自然还不把他们这些小辈看在眼里。

凌晨一点左右。

鹰长空将床单撕碎,结成绳子,一头绑在床脚。抓着剩下的绳子,来到窗边。他要感谢现代这种飘窗设计,否则要锯掉那些窗栏也是个麻烦事。

静静地在窗前站着,一个深呼吸,一把推开窗的同时,人凌空飞出,抓着绳子稳稳地落下。

四周留守的人马上围过来。

鹰长空摞下两个人,抢了他们的枪,左右开弓,在昏暗的夜中拉开一场战争。他是神枪手,又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上将派来的这些人虽然也很厉害,但比起他就差远了。再者,他们也不敢乱开枪,毕竟他是上将的儿子。

鹰长空也不想杀人,所以他大部分用的是格斗将人打趴,没办法的才打伤他们的腿或者手臂,但绝对不是要害不会影响以后的行动。

这些枪可都没有消音,所以一下子就把屋子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上将和杨紫云闻声赶过来,上将还带着配枪。待看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自己的兵,而那个抓着枪的兔崽子是自己的儿子!顿时火上心头,大吼一声:“兔崽子,再不住手,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鹰长空动作没有停,因为他要把时间拖长一些,才能确保轩辕麒已经得手了。他横扫两枪,又有两个人倒下。

“停下,你给我停下!”上将忍无可忍,猛地扣下扳机,砰砰两枪射出。

鹰长空的身体震了震,然后缓缓地倒下。xiōng口,血喷涌而出。

“长空!”杨紫云看到那喷涌而出的红色液体,一下子吓蒙了。

上将也完全吓住了,他气上心头,一时忘了这人是他的儿子。他的枪法,也不差……

“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长空,儿子,我的儿子……”

寂静的夜里,紫云首府一片喧闹。伴随着救护车的呼啸声,还有女人的哭喊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轩辕麒看着远去的救护车,捂着xiōng口,那里藏着拿下风云帮总部的进攻部署图。破刀,如果那个女孩能够让你用命来争取。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要撑着!

……

“长空!”幸若水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手紧紧地按着左xiōng口,她刚刚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若水,怎么了?”谭佩诗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

幸若水说不出话来,她心脏跳得很快,气喘得厉害。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长空出事了?不会的,他们是他的父母,不会伤他的身体的!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我多想了!

“若水?”谭佩诗伸手摇摇她的身体。“你怎么了?”

幸若水深呼吸,摇摇头。“没事,只是做恶梦而已,睡吧。”

“哦。”谭佩诗扯着她,又躺了下去。

幸若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了,也再没有合过眼。贝齿咬着下唇,无声地落泪。

长空,你什么时候才回到我身边?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当天是周末,三个人也都不想出去挨冻。吃完早餐,幸若水就抱一床棉被出来,三个人一字排开,窝在沙发里一起看恐怖片。

母子两还偶尔被吓到,会惊叫一声。谭佩诗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这里好假那里更假,一路分析下来也不知道她是看电影还是找茬。

母子二人受不了她,于是左右夹攻解决她——挠痒痒!

谭佩诗被折腾得左躲右闪,嗷嗷求饶。沙发上乱成一团,被子都成拖把拖地板去了。

正闹得欢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哎呀,我去开门!”谭佩诗急忙找机会跳开,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捂着腹部哎哟哎哟地叫着去开门。

沙发上,母子两把被子拖起来,彼此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耶!”

扒扒头发,谭佩诗打开门。隔着防盗门,看到一个超级大帅哥,就是面无表情。“帅哥,请问你找谁啊?”

那帅哥还没回答,门的下面砰砰砰地敲响。

谭佩诗低头一看,还有个孩子。她玩心大起,装出儿童的声音:“小朋友,你找谁啊?”

“我找幸老师!”酷酷的小帅哥不理会她的搞怪,酷酷地回答。

谭佩诗耸耸肩,一边打开门,一边回头喊。“若水,你的学生。”

幸若水刚把沙发弄好走过来。

小朋友一进门,直直地扑她身上。“幸老师!”

幸若水差点被她撞翻。“庄寓棋?”一抬头,还有大人。“庄先生。快进来坐吧,我给你们倒水。”

福安小朋友扑闪着大眼睛,对于第一个来家里的哥哥很好奇。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啊?”

“噗嗤”,谭佩诗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小家伙,这是哥哥,快叫哥哥。”

“哥哥。”小家伙倒也很听话,乖乖地叫了。

庄寓棋小朋友也是独生子,所以没有弟弟妹妹,看到这么个粉粉嫩嫩嘟嘟可爱的小朋友,也咧着嘴笑,还伸出手摸摸他的大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福安。妈咪叫我宝宝……”小屁孩才丁点大,还知道炫耀了。话落还跑过去,抱若水的腿。

庄寓棋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是嫉妒的。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喊他宝宝,就他没有!

幸若水把水放在他们的面前,在对面沙发坐下来,把小家伙抱在腿上。“庄先生,你们今天找我有事吗?”

庄奕骋笑笑,转头看向儿子。“庄寓棋,你不是有话要跟老师说吗?”

庄寓棋小朋友正死死地看着坐在若水腿上的福安,一双眼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庄寓棋?”

“到!”庄寓棋反射性地跳下沙发,立正。

庄奕骋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你不是有事要跟老师说吗?怎么发呆呢?”

庄寓棋的脸上没有了来时路上的兴奋,福安的存在像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脑后。“幸老师,我、我……我没事了。”

他低下头,蔫蔫地伸手去拉他的爸爸。“首长,我们回家吧。”那样子,就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幸若水急忙把小家伙放下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摸摸他被风吹红的脸。“庄寓棋,怎么了?有话可以尽管说,老师在听着呢。你平时不是很多话跟老师说的吗?”

庄寓棋始终低着头,揪着手指甲,不说话。溜溜的大眼睛里,似乎还有水汽。

幸若水只好抬头向他爸爸求助。“庄先生?”

庄奕骋呼噜着儿子的脑袋,知道他心里很难过。“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希望你能陪他玩一天。”

原来是这样。幸若水捧着小朋友的脸,温柔地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庄寓棋,老师很高兴能够陪你过生日。老师先祝你生日快乐,好抱歉我事先不知道,没有准备生日礼物。这样吧,老师给你做一个生日蛋糕送你当生日礼物,等吃过蛋糕再一起出去玩,行吗?”

“老师会做生日蛋糕?”庄寓棋小朋友一下子就高兴了。班上的小朋友生日,妈妈也会亲手帮他们做生日蛋糕。

幸若水笑眯眯地点头。“当然。你先跟福安弟弟玩,老师这就给你做蛋糕,好不好?”家里就有现成的材料,倒也方便。

转身,又把小家伙吃的那种小蛋糕拿出来,还洗了一大盘子的水果。

在做生肖的时候,幸若水犯难了,庄寓棋到底几岁了?她只好出去,找帮忙。“庄先生,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庄奕骋正被谭佩诗扯着问东问西,听到她的声音像听到救赎,几步就跨过去了。“我可以帮忙做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庄寓棋小朋友是哪一年生的,属什么。”孩子与大人不同,他们很在乎生日蛋糕上的那只小动物。

“他今年6岁,狗年。”

“谢谢。你出去坐吧,厨房空气不好。”说着,她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很快一只可爱的小狗就出现在眼前。

庄奕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微微怔了一下。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真诚。如果有这样一个妻子,就算没有爱情,日子也会过得很舒心吧。

“大功告成!”幸若水退后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扭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把蛋糕放进去烘焙,幸若水动手洗菜。等蛋糕好了,都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刚好可以留他们在这里吃了午饭,然后再出去玩。

“庄先生和小朋友吃辣吗?”幸若水拿着一把红彤彤的辣椒问道。刚好今天买了鱼,打算做水煮鱼的。

“我们不挑食。”

“哦。庄先生,厨房有油烟,你出去坐吧。”被人这样子看着,她有些不自在。

庄奕骋扭头看着外面玩在一起的三个人,微微笑。“他们就是三个孩子,我这个大人格格不入。倒不如留在厨房,兴许还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幸若水想到佩诗那咋咋呼呼的个性,也不由得笑了。虽然不自在,但人家愿意在这看着,她也不能下令赶人,只好算了。

准备的菜不多,只做了五菜一汤。不过水煮鱼量足,应该够吃了。

“你们两玩啊,阿姨去看看可以吃饭了没有。”谭佩诗轻手轻脚地靠近厨房,看着厨房里的人,微微皱起眉头。我的乖乖,这位学生家长貌似对若水有企图!

推门进去,笑嘻嘻地问:“庄先生要跟我们若水学习厨艺吗?那你还真是找对人了。若水的厨艺很好,我们队长那些手下吃过一次,现在天天嗷嗷地叫,盼着什么时候再吃一次嫂子做的菜呢!”

“是吗?”庄奕骋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子,她是在提醒他,幸若水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谭佩诗点点头,表情稍稍夸张。“那当然。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心抓住他的胃。你看我们队长对若水死心塌地的,就知道若水的厨艺有多棒了!”

幸若水头疼地翻白眼。“佩诗,快把菜端出去,别胡说八道。”

“我又没说错!哇,水煮鱼啊水煮鱼!小朋友们,开饭咯!”

饭桌布好了。

幸若水还拿了营养快线,每人倒了一杯。“来,咱们先祝庄寓棋小朋友生日快乐,希望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越来越聪明!”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庄寓棋小朋友咧着嘴巴,笑得格外甜。他很喜欢吃水煮鱼,被辣得小嘴殷红,连脸都是红扑扑的。偶尔跟小福安咿咿呀呀的说什么,然后两个人咯咯笑。

庄奕骋看着终于像个孩子的儿子,心里微微内疚。也许,真的该给他找个妈妈了。这么多年来,小朋友每一次生日都收到很多礼物,但今年他是最快乐的。看他咧着的嘴,就没合拢过。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每个人都很开心。

幸若水也忙乎得,暂时忘了那个可怕的梦。

终于,重大时刻到来了。

当幸若水端着蛋糕走出来,两个小朋友的眼睛瞪大老大,连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蛋糕就不见了。

家里没有蜡烛,6根蜡烛是若水用水果削出来再涂上颜色的。上面火红的一撮火焰儿,还蛮像那么一回事。

一放下来,两个小朋友的脑袋就伸过去,恨不能扑下去咬一口。

幸若水急忙从房间里搬出电脑,打开生日歌的视频。“来来来,我们一起给庄寓棋小朋友唱生日歌,好不好?庄寓棋,你快闭上眼睛许愿望,生日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哦。”

大家开始拍着手掌,跟着视频唱生日歌。就连福安小朋友也咿咿呀呀地跟着。

庄寓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下唯一的一个愿望——我想幸老师做我的妈妈!

切生日蛋糕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差点打起来,都想要那只小狗狗。

幸若水好说歹说,才把福安小朋友给劝住了,小狗就属于庄寓棋小朋友的了。

吃过饭,也吃过蛋糕了,就商量着出去玩的事情。

庄寓棋小朋友坚持要去游乐园,拒绝任何劝告。别的小朋友都去过游乐园,他还没去过呢!

冬日寒风凛冽,实在不适合去游乐园。但是寿星最大,只好妥协。

孩子的皮肤娇嫩,幸若水给他们两擦足了护肤霜。还戴了帽子,这才闹哄哄地出了门。

这么冷的冬天,谭佩诗是绝对不想出门的。但是那个男人对若水有企图,她肯定不能让他们独处,只好苦命地跟着。

本来以为这么冷的天气,游乐园会没人,却意外发现人还不少。可见孩子们对游乐园的喜爱,是冬天也挡不住的。

幸好那些刺激项目多半是有身高要求的,两个小朋友不能玩。这才让三个大人的心踏实了许多。

一整个下午玩下来,小朋友还是精神奕奕,三个大人却是苦不堪言。但是看他们玩得开心,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大人就变成了替他们呐喊和拍照,相机都装不下了。

一直到游乐园关门,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毫不意外,晚餐是在肯德基解决的。在中国,麦当劳和肯德基就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天堂!

“老师,你可以再亲我一下吗?”在离开他们家前,庄寓棋小朋友希冀地看着若水,小声问。

幸若水蹲下来,捧着小朋友的脸,在他额上和两边脸颊都亲了一下。

庄奕骋把这温暖的照片拍下来。“谢谢你,让他过了一次这样快乐的生日。再见。”

“不客气。再见。”

等他们的车消失了,谭佩诗勾着幸若水的肩头。“若水,以后离这个男人远点,他对你有企图。”

“哦。”幸若水应着,转身上楼。她从来都没想过离他近一些,今天是个例外。

“喂,我说认真的,你听到没有啊?”谭佩诗急忙追上来。她不仅要帮队长把人给照顾好了,还要把人给看住了。“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

b市,第二军区医院。

医院,总是显得有些yīn森可怖。

鹰振邦一把推开想要拦住他的护士,直接往楼上的加护病房走。

“先生,上面不能进去,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滚开!”鹰振邦双眼通红的瞪着护士。“我的孙子躺在里面,你现在还给我谈什么证明,给老子滚!”

跟在鹰振邦身后的警卫员乔飞心里也清楚此时没有谁能拦住鹰振邦,只好上前拦住护士,出声道。“这位护士小姐,这是刚才那位病人鹰长空的爷爷,他刚刚从国外赶回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你们院长。”

护士一听刚才那人是上校的父亲,上将的爸爸,吓得面色一白,忙拨通院长办公室的电话。今天因为这位上校,院长焦虑得头发都要白了。

楼上是重要病人的抢救病房,从今天凌晨两点多到现在,手术已经进行了近十个小时,但是病人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若是病人真的出了问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小护士想到鹰振邦刚才可怕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噤。

乔飞跟着上去时,鹰振邦正站在抢救室外的走道上。他身后还站着上将,整条走道上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夫人,也忘了哭,两眼呆滞。

他走上前,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青年。

主刀的医生脸色明显不好。

鹰振邦愣愣的看着抢救台上的人,看着血袋里的血一滴一滴的输入那只手臂中,看着越来越多的止血棉放到一边的托盘中,看着旁边的测试心跳的仪器屏幕上的线条起伏一次比一次平缓,似乎在下一秒,这条线就会变成一道直线般。

此时,楼道上又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护士拿了两个血袋走进病房,换下之前那个已经快要空掉的血袋。然后与一个神色疲倦的护士替换手中的工作。

替换出来的护士走出门,鹰振邦没有去问病人怎么样,他只是静静的站着,视线一直没有从鹰长空身上移开。

不一会儿,医院的院长带着几个医生赶了过来,见到鹰振邦的脸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说会尽全力抢救,竟是再也说不出别的来。

“心跳降低,加大电流。”

“血还是止不住,继续输血。”

主刀医生冷静的接上一根血管,却在心中感慨,这个病人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两枪打在这个位置血流了这么多还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也医学上的奇迹。

“止血钳。”他一刻也不敢懈怠,因为他知道,只要病人在自己身上被抢救过来,自己以后在医疗界的地位便会得到很大一步的提升,而以后自己的医疗研究费用也有了着落。

他想得到的太多,所以这一场手术,更是耗费他平生所学。

一个六小时的手术已经足以让医生疲倦不堪,更不用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医生疲倦,而病人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

医生很清楚,如果在十二个小时手术病人不能抢救回来的话,便是真的没有命了。他冷静的做着止血的工作,身体虽然疲倦,精神却愈加的好。

十个半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

十一个小时过去,站在一边的院长面色已经越来越白,他身边的医生面色也不好看起来。

十一小时二十分,院长的脚已经发抖,连看一眼鹰振邦的勇气也没有。他们都清楚,十二个小时后,鹰长空还没有抢救过来,得到的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长面色惨白,踉跄一步,被身后的医生扶住。

……

“长空!”噩梦醒来的幸若水,冷汗湿透了衣衫。她已经连着两天做这个梦了!梦里长空被枪射中了心脏,好多好多的血喷涌而出……

抱着自己的头,埋在双腿之间,她瑟瑟地发抖。那种可怕的感觉,还在心脏上缠绕着,让她呼吸不顺畅。

顾不得现在是深夜,她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赤着脚跑到客厅拨电话。跟之前一样,永远都是冰冷的声音提醒着她,已经关机。

幸若水怔怔地坐了一会,最终还是拨了轩辕麒的电话。电话没有响很久,就传来了轩辕麒的声音。

“嫂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是刚睡醒。

幸若水揣紧了电话。“轩辕,对不起这么晚了还吵醒你。你、有没有长空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家里吃好睡好,就是没有自由。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想到办法出来的。”轩辕麒远远地看着icu病房,里面躺着的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跟之前一样的回答,但是若水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谢谢你。那我先挂了,再见。”

“再见。”轩辕麒收了手机,在窗边站了许久。

破刀,你一定得撑住啊!如果你撑不住,幸若水这一生也就毁了,你可是她的脊梁骨啊。

幸若水挂了电话,怔怔地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发呆。她连灯都没有打开,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幸若水就病倒了。

感冒加发烧,来势汹汹,将她整个人打倒了。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队长的名字。整整三天,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不断地呓语。

谭佩诗愁得头发都白了,只好给轩辕麒打电话,让他派人照顾小家伙。自己则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病患。

第四天,病患终于醒了。她自己瘦了一大圈,谭佩诗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总算醒了。你整整昏睡了三天,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来,我也跟着病倒了。”

幸若水仍有些怔忪,好一会才想起来。“对不起,连累你了。”

“得了得了。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给我尽快好起来,那才是正经。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是存心想让队长回来扒我的皮是不是?”

幸若水抱歉地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湿了。“这几天,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发烧感冒几天,她的声音沙哑难听。

“没有。你放心吧,队长很快就会回来的。过年前,他肯定回来。你呀,就养好身体,准备好年货,布置好家,等他回来就对了。”

幸若水勉强笑笑,嗯了一声。“对了,小家伙呢。”

“刀疤他们照顾着呢。放心吧,小家伙好好的,就是嚷嚷着要见你。”天天吵着要见妈咪,夜里还不肯睡觉,可把刀疤他们给愁白了头。

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幸若水才病愈出院。

眼看就要过年了,学校也快放假了。只剩这最后两天的课,两天后就考试,考完就放寒假了。

轩辕麒和谭佩诗极力劝说她干脆别去上班了,反正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倒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把身体给养胖了。

幸若水坚持。她毕竟是班主任,在考试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不在场呢。

病愈后第一天上班,幸若水一进校门口,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并不是学校有什么变化,而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就连跟她打招呼,也很勉强的样子。

“若水姐姐。”小童从旁边跑过来。

“小童,早。”幸若水对她笑笑,终于发现有一个正常的了。“小童,我请假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怪怪的?”

小童拉着蹭蹭地往里走。“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幸若水狐疑地跟着走,一直到学校宣传栏的位置才停下来。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自从你生病第二天起,每天早上都会出现,撕了第二天就又出现。”小童指着宣传板,气呼呼地道。

幸若水认真一看,愕然发现,标题是豆大的字,里面有她的名字——不知羞耻幸若水,勾三搭四,抢人丈夫抢人男朋友!

下面就是照片,各色各样的照片,女主角清一色的都是若水,男主角则有很多。脸都有些模糊,但从一些特征可以看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偏偏在这里面,有几张是真实的。她跟长空的照片,被苍唯我抱住的照片,被唐越拉住的照片,跟庄奕骋一起坐进车子的照片……

旁边还附着一封义愤填膺的信,是以一个受害女人的口吻写的。声泪俱下地检举了她如何勾搭人家的丈夫,如何的不要脸……

这个人的聪明之处,在于这照片里有几个人曾在学校出现过,就增加了可信度。

幸若水踉跄后退,声音颤抖着问小童:“这几天,每天都出现?有没有看到张贴的人?”

“每天都出现,但不知道是谁张贴的。若水姐姐,你要有心理准备,昨天一些学生的家长已经来学校闹了。好像是有人还把这些东西寄给了学生的家长,他们很生气,说这样的老师会教坏孩子,要求学校更换老师。”

幸若水几乎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长空被带走,苍唯我逼她出现,让人误会的录音,鹰顾两家联姻,无中生有的控告……这一件件事叠着来,就像一座山不断地逼近她,逼得她步步踉跄后退!

这就是那位上将大人的手段吗?他们要逼得她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

幸若水浑浑噩噩地进了办公室,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彼此使着颜色,装作低头忙乎。

不一会,校长就派人来喊她去办公室。

校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很和蔼,从来不端架子。平常开会,也从不训人。“若水啊,身体都好了吗?”

“好了,谢谢校长关心。”幸若水努力地笑笑。“校长,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很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若水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也是没办法,那些家长闹腾得厉害,而且已经有人暗中给学校施压了。你恐怕,不适合再在这里教书了。”老校长很喜欢这个真诚温柔的女教师,那些学生也很喜欢她。可惜,她好像惹到了不得的人了。

“我知道。校长,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我可不可以教完这几天,然后我马上辞职?”幸若水也不想为难校长,对方的来头大,校长也撑不住压力。“这都快考试了,我怕影响孩子们的成绩。就让我上完这两天,行吗?”

校长想了良久,终于点头了。“那好吧,就上完这个学期,我去跟那些家长说。”

“谢谢校长。”

出了校长办公室,幸若水看着冬日的太阳,眼泪一下子迷蒙了视线。她连忙深呼吸,抬手擦去。没关系的,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如意,咬咬牙就过了。

做完早cāo,就是集合,听校长讲话。

学生分班列队站着,老师站在自己班的排头,维持纪律。

校长正说到期末考试的事情,大家都静悄悄地听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中年女人匆匆而来,气势汹汹,嘴里大声地嚷嚷着:

“哪个是幸若水,给我出来!这个狐狸精,我今天非撕了她不可!”

刷刷地,所有认识若水的人,眼光都看了过来。关心的有,更多却是好奇和看戏。

幸若水脸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她觉得自己的一根理智的神经,在刹那间嘣一声断裂了。就连这最后几天,他们也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

067 若水反击【VIP】

在她们冲过来前,轩辕麒的人已经窜出来,把人给抓住。那几个女人,顿时又着急又害怕地挣扎起来。

幸若水吸一口气,走到她们的面前。“幕后指使的人给了多少钱,让你们这样昧着良心去诬陷一个你素未谋面的人?这样的不义之财你们也敢拿,不怕折寿吗?”

这是第一次,幸若水想打人。等她抬手扇了第一个女人两巴掌,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这些女人是没有料到,她居然这么彪悍。学校的老师学生则是很意外,一向温柔得跟水一样的若水老师,居然也会生气!

“劈里啪啦”的每人两巴掌打完,幸若水觉得心里有一丝痛快。

“我活了23年,自认除了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没有对不起其他任何的人!我知道你们只是受人指使,我也相信那必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但你们的良心还比不上这么一笔钱。光凭这一点,我这两巴掌就打得很对!马上滚出我的视线,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的嘴脸,滚!”

打完了,也吼完了,幸若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

校长也怔忪了许久,才稀稀拉拉地接着说。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校长的讲话上,而是偷偷地看着若水。

等校长说完了,幸若水站出来。“校长,我可不可以说几句话?”

“啊?”校长怔了一下,忙点头。“你说,你说。”

幸若水便站到了台上,缓缓地扫视全校师生。“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宣传栏上的东西。也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不得不离开我的岗位。说实话,我热爱这份工作,热爱我的每一个学生。我摸着我的良心,自认对得起这份工作,对得起每一个学生。我知道有些学生的家长到学校闹事来了,我相信他们必然是受人利用了,因为我惹了惹不起的人。我不奢求每一个人都喜欢我,我只求我的学生在面对你的父母的时候,能实话告诉他们,幸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

话落,她深深地鞠躬,闭上发热的眼睛。她喜欢这些孩子,她享受这种平静的日子,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幸若水一个人走在前面,快步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就埋头于书本当中。她不想面对大家复杂的眼神,那会让她难受。

“幸老师!”熟悉的声音,来自庄寓棋朋友。他的呼吸微微有一点喘,显然是急急跑过来的。

幸若水连忙带上笑容,摸摸他的脑袋。“庄寓棋,怎么了?”

庄寓棋定定地看着她,嘴唇儿紧紧地抿着。看样子,好像要哭了的感觉。“幸老师,你是不是要走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听谁说的?”幸若水怔了一下。差点就哽咽了,她是真的喜欢这些孩子。

“你刚才说的!幸老师,你说你惹了惹不起的人,所以那个人不让你做老师了,对不对?幸老师,你不要害怕,我这告诉我爸爸,让他把那个坏人给抓起来!这样,幸老师就不用走了!幸老师,你千万不要走,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一向不哭的庄寓棋小朋友,扑在她怀里,终于湿了眼眶。他喜欢她,喜欢这个像妈妈一样的老师。她要是走了,以后就没有人会很温柔地亲他了!

幸若水看着他,然后用力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她闭上眼,眼角渗出了泪水。

“幸老师,你不要走!”小朋友终于哭出了声音,抽噎着喊出心里的声音。一双手揪着她的衣襟,几乎要把衣服给扯坏。一双小手用力地都发白了。

“幸老师,你不要走!”整齐划一,是一班孩子的声音。

班长宋灵带着孩子们站在办公室的门外,齐齐地喊。有几个孩子,已经哭了。

幸若水松开庄寓棋,看着这些孩子,终于忍不住放肆地落泪。她用心地爱着每一个孩子,这些孩子也喜欢她。这样可爱的孩子,她如何愿意割舍?

看着一张张泪湿的小脸,幸若水急忙擦掉眼泪。又走过去,替哭了的孩子擦眼泪。“大家别哭,老师还在这呢,是不是?快回去上早读课,不遵守纪律不是好孩子,老师可不喜欢哦。来吧,我们一起回教室,上早读课。”

校长看着她带着孩子走向教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她有能力,更有责任心和爱心。现在做老师的,真能把学生当孩子的已经很少了。

以往一向声音洪亮的早读,今天有些稀稀拉拉的,孩子们情绪都不太高。要不是老师在看着,他们估计就不读了。就是嘴里念着,眼睛也不在书本上,有些心不在焉。

庄寓棋小朋友根本就没有开口,抿着一张嘴,红着眼睛看着讲台上的幸若水。

幸若水没有办法,只好走到讲台,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同学们,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怎么可以这么没精神呢?老师最喜欢成绩好又听话的孩子,如果这次考试,我们班的成绩得了年纪第一的话,那么老师有奖励哦。”

“老师,什么奖励?”一帮孩子顿时眼睛放光,满目冀望地看着她,像是在说:老师不要骗人哦!

“老师会亲手做蛋糕给大家吃,然后带大家一起去玩,拍好多好玩的照片,好不好?”

“好!”呼啦啦地鼓起掌来。

“幸老师,我们一定会考第一的!”庄寓棋带头喊一声,其他的小朋友马上响应。

“那就乖乖地早读,好好地复习,然后考个好成绩。老师在这看着,开始吧。”她在讲台上坐下来。

班长带头读第一句,孩子们马上就开始大声地朗诵,好像读得越大声就考得越好似的。

庄寓棋小朋友在课桌下,偷偷地按手机。他不要幸老师走,爸爸一定有办法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孩子们几乎都缠着幸若水。数学老师在教室待了一会也受不了,急忙跑办公室去请若水过来,她镇不住那帮情绪激动的小朋友。

最后一节课结束,庄寓棋小朋友再三确认她明天会来学校,才依依不舍地往校门口走,还一步一回头。

幸若水看着他离开,怔忪了许久。

回到家,傅培刚从部队回来了。正在陪小家伙玩,热热闹闹的。

谭佩诗不停地看她的脸色,幸若水就知道,佩诗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和轩辕都劝我继续请假,是因为你们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们都怕你才刚好起来,又被打击得趴下了。”谭佩诗搂住她,两个人的脑袋贴在一起。

幸若水感动地蹭蹭她。“我没那么脆弱。”只要长空好好的,她便不怕这些牛鬼蛇神。

……

晚上,幸若水睡下了。

傅培刚与谭佩诗在一场持久的运动之后,身体贴在一起聊天。

谭佩诗戳戳傅培刚的xiōng膛,笑着说:“老公,我现在觉得我们真是太幸福了。”他们的婚姻算是顺顺当当的,两个人感情也深。

“是啊,没有对比不知道。我真希望事情能早点解决,队长尽快回到部队。到时候我们就去申请随军,你和嫂子一起到家属区去住,那里的人比较单纯也比较安全。”至少,苍唯我那样的人想把人带走是不可能的。

谭佩诗重重地叹一口气,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有些黯然地看着天花板。

“我就不明白,若水和队长在一起多般配啊。虽然若水离过婚,但是她心地善良脾气也好,这样的儿媳妇是求都求不来的呀!难道家世背景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只要家世背景后,哪怕对方是一个人品卑劣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无所谓啊?”

越说,她就越觉得气愤。也只有若水能忍,要是换了是傅培刚的父母敢这样子对她,她就开骂了!

傅培刚无奈一笑,越是显赫的家庭,越是在乎面子和利益。“我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是永远也不明白的。就好像有的男人会家暴,我们当兵的就无法理解,因为在我们心中媳妇儿就是个宝。”

谭佩诗被他说得都想哭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活在蜜罐了。抱住他精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xiōng前蹭啊蹭啊。“傅培刚,你真好!”

傅培刚被她无意的动作利撩拨得腾地就起火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展开另一轮运动。

待一切终于结束了,谭佩诗已经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锻炼了这么多年,她也没能跟上他的体力,如果做得狠了,她还是没出息地晕过去。

傅培刚穿上裤子,用被单包着将她抱进浴室里清洗身体。在经过客厅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眼神犀利地看向阳台。过了一会,又无声地叹一口气,走进了浴室。

两个人洗干净回到床上。傅培刚搂着媳妇儿,想着阳台孤单的人,心里也堵得厉害。

幸若水用报纸垫着,就这么坐在阳台上。天空一片漆黑,铺天盖地的像朝着自己就这么压过来,让人呼吸不畅。

傅培刚和谭佩诗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但没敢吭声。虽然没有看他们,但是幸若水知道,他们一定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情事。

以前,她每次听到关于房事的,都会羞得脸红耳赤,不敢多听。可如今,她多渴望也可以在这样的深夜里,跟长空在床上炽热地纠缠。她心里多后悔,他那么多次的求欢,都被她拒绝了。

如果曾经彼此相熟,那么至少在这样孤单无助的夜里,可以想起那种火热。至少在将来分开以后,仍能过回味当初的美好。

长空,此时此刻,你好不好?

看着漆黑的天空,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这无人的深夜里,眼泪才敢放肆地掉落。

她就这么一直在阳台里坐着,整个人像小动物似的缩成一团。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到床上。

一夜,无眠。

……

奇怪的是,第二天那个宣传栏上没有出现那些东西。

幸若水一到学校,就被校长叫进了办公室。说那些家长主动打电话来,不要求换老师了,说孩子们都喜欢她。上面的人发话了,继续聘用这个老师!

幸若水走进教室,看到庄寓棋小朋友对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才恍然大悟。对于这个小屁孩,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过去,摸摸小朋友的脑袋,弯下腰对他说:“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先问过老师才能做,知道吗?”

“报告老师,我有问我们家首长,他说可以做,那就没问题!”咧着大白牙,高兴得不得了,幸老师不会离开了!

幸若水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毛栗子。

庄寓棋小朋友挠挠被打的地方,眉头也没皱一下,还是咧着白牙。

幸若水在讲台上坐了一会,不小心就睡着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做噩梦,都是整宿整宿没睡,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不过是一个多星期,她就消瘦得不成人形。她的身体状态不乐观,只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佩诗不停地给她炖补汤,吃得她想吐,可还是没有作用。

她的伤在心里,只有那一剂心药才能治好,其他的一切都是白费。

幸若水趴着睡得香甜,孩子们的朗读声,成了最好的催眠强。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候一点儿声响都能让你不成眠;但有时候,闹哄哄的你反而睡得很安稳。

而此刻,熟睡的她丝毫不知道,有一个人正踏入教室,眼中带着恶意。高跟鞋有节奏的声响,被孩子们的朗诵声给掩盖了,悄无声息。

顾真真站在教室的门口,看着讲台上趴着的人,一口牙几乎咬碎。把鹰大哥害成那样,她倒悠闲!

顾苗苗的哭闹,爷爷和叔叔婶婶的眼光,她都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是,这个像钉子一样长在鹰大哥心里的人!为了她,鹰大哥居然以身犯险,现在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还没有脱离威胁!

幸若水,你何德何能!

一些孩子发现了这个眼神很可怕的人,一些孩子则还在专注地朗诵。庄寓棋则悄悄地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这个人是要欺负幸老师的!

顾真真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孩子,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幸若水身上,因为她有满腔的恨与怒火。她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头,因为此刻她非常想打人!打这个配不起鹰大哥却缠着他不放,害得鹰大哥生死未卜的蠢女人!

“啊——”就在她马上要到讲台的时候,有人狠狠地踹了两脚她的小腿,她穿着高跟长筒靴,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接着有人跳到她身上,抡起拳头死命地揍她。

“揍死你揍死你,让你再欺负幸老师,揍死你!”庄寓棋小朋友骑在顾真真身上,不停地抡起拳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还有两个小朋友听到他念叨,知道这人欺负幸老师,跑过来帮他按着顾真真的手脚,连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

庄寓棋年龄虽小,但是他自小就练习军体拳,还被他爸爸爷爷当兵来练,那拳头可不能小看。

其他的孩子先是愣住了,继而心有灵犀地开始呐喊助威。他们不管那么多,只当是一个游戏在看了。

幸若水就是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助威,还有班长宋灵摇醒的。抬起头,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好一会,她才发现孩子们都站起来了,正看着一个地方,嘴里整齐划一地发出“揍她揍她”的声音。

霍地站起来一看,发现庄寓棋小朋友正骑在人家的身上,抡着拳头虎虎生威。“庄寓棋,你在干什么?”

幸若水一开口,孩子们马上就安静下来。

庄寓棋怔了怔,也从人家身上爬下来,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幸老师,这个坏人想欺负你,我帮你揍她!”

幸若水愕然,再看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狼狈的人。“顾、真真?”

顾真真头发凌乱,衣衫皱得厉害还沾了灰尘,狼狈不堪。她喘着气,拨弄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若水的眼神几乎要吃人那么恐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幸若水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因为她差点失笑了。忙绷着脸,严肃地看着庄寓棋小朋友。“庄寓棋,马上回座位坐好!”

“是!”响亮地回答,庄寓棋回到座位上。看着那个坏人的样子,自己捂着嘴吃吃地笑。

“我们出去外面谈吧。”幸若水走在前面,先出了教室。

经过庄寓棋的座位,伸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虽然孩子是为了维护她,这份心意难得,但是打架是不对的!等下要好好教育这个小毛头!

庄寓棋咧着白牙,一点也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幸老师的毛栗子和亲吻一样,都是他喜欢的!

顾真真随后经过的时候,小朋友腾地站起来,晃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你要是敢欺负幸老师,我还揍你!揍死你!”

顾真真气得要伸手逮住他,好好地回揍一顿。

“顾真真,他只是个孩子!”幸若水急忙忙地回头,伸手拦住她。

顾真真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然后缓缓地眯起眼睛。这个该死的小屁孩,等放学了再慢慢收拾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校园cāo场边上那棵大树上。那是一棵香樟树,即便冬天,依然是枝繁叶茂。

刚刚站定,顾真真抬手就一巴掌甩过来。

幸若水伸手去隔开,但还是被她长长的指甲划过,在颧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血丝。“顾真真,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人。”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你!”顾真真咬牙切齿,不再戴那温和的假面具。

幸若水冷笑一声。“为什么?就因为你肖想我的男朋友不得,所以想杀我?顾真真,你不觉的这太可笑了吗?”

“他是我的未婚夫!别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现在你要是再缠着他,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幸若水想起,那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心口抽疼了一下。“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么幼稚地宣言的话,那么请恕我不奉陪。”

幸若水抬腿就走。长空说过,她要远离顾家姐妹。

“幸若水,你就是一个扫把星,煞星!你害死了你的父母,现在又要害死长空!就是因为你,他孤身一人想要冲出鹰伯父的包围圈,被射中了心脏,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加护病房里!如果今天他再醒不过来,那他就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幸若水,如果他死了,那一定是你害死的!幸若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克星!”

顾真真声嘶力竭地吼,如果鹰长空死了,那么她想要的幸福就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如果她没有出现,苗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那么鹰长空一定是她的!

幸若水浑身一震,怔忪地,慢慢转过身来。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刚才说什么?长空他……”

顾真真冷冷地笑,幸若水脸上的痛苦让她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他被两颗子弹穿过心脏,现在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他要么今天醒来,要么就永远地睡下去。幸若水,你害死了他,害死了你最深爱的男人!”

“不,这不是真的……”幸若水一步一步地后退,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不会是真的,他只是被父母关起来而已,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幸若水,不管你承不承认,总之你害死了鹰长空,害死了你爱的人!你是个不折不扣克星!”

“不,不是的!”幸若水踉跄跌倒在地上,大脑仍有些迟钝。长空不会有事的,这不是真的!

然后她突然爬起来,撒腿往校门口冲去。对着四周大叫:“出来,你们给我出来!我要见轩辕麒,我要见轩辕麒!”

匆匆而来的顾真真冷笑着。“他们都被我的人解决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他们也不会出来的。幸若水,鹰长空要是死了,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的!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幸若水怔忪地看着她上车离开了,双腿一软,跌落在地。长空可能被自己害死的这个事实,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匆匆而来的刀疤跳下车,冲到她身边。“嫂子,嫂子你没事吧?”

幸若水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很重。“刀疤,我要见轩辕麒,现在,马上!”

“嫂子,你放松,呼吸。我马上带你去!”

坐在车子里,幸若水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忘了哭,只是整个人都失了神。

下车的时候,她双腿都是软的。是刀疤扶着,她才没跌下车去。她完全没有注意四周的环境,只想见到轩辕麒,确认事实!

轩辕麒还是一身白色,背对着门站在窗前。

“麒少,我把嫂子带来了。”

轩辕麒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也没有料到顾真真会跟苍唯我合作把他的人给干掉,否则事情就有可能继续瞒下去。

“顾真真说的,都是真的?”幸若水扶着门,小声地问。双腿,不停地打颤。

轩辕麒也明白,已经隐瞒不了。“是真的。但是,我们都要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是真的!幸若水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她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眼泪开始冒出来,然后开始干呕,撕心裂肺……

“你别这样。你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他肯定活不成了。”

幸若水什么也听不见,她的双耳自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只有心里那个声音,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残忍的事实。直到她昏死过去。

……

醒来的时候,鹰长空只觉得xiōng口处隐隐作疼,慢慢的睁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白白的天花板,似乎还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

他动了动手,才发现手臂酸软无力。正在此时,手被另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掌握住。“长空,你醒了?”

鹰长空吃力的转过头,看的是即使满眼血丝也掩不住笑意的双眼。他动了动唇,才发觉自己脸上还戴着什么东西,他扬手便要取下来。

“长空别动,别动。”杨紫云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按了床头的铃。便把鹰长空另一只手握住,不让他把氧气罩取下来,声音沙哑道,“长空,我们等医生来了再取好不好?”

鹰长空勉力一笑。

医生很快赶到,给鹰长空做了全身检查后,说鹰长空已经真正的脱离危险期,只需要好好护理就行。

在得到这个确切消息后,杨紫云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开始不停地掉眼泪。然后,她身体一软,就昏了过去。

第二个出现的人,是爷爷鹰振邦。“乖孙子,你可算醒了。”老人家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爷爷。”鹰长空笑笑,十分虚弱。

“你好好休息。爷爷什么都知道了,等你好了,爷爷就跟你一起去见我们鹰家的孙媳妇。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把我的孙子迷成这样。”

鹰长空露出笑容,慢慢地合上眼,再次昏睡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在心底默念:若水,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

三天后,鹰长空被转入普通病房。

“爷爷,我想我媳妇儿。”算算,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他可想死媳妇儿了。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这种思念更深了。不管有多少的阻碍,两个人还好好地活着,这是最好的。

鹰振邦呵呵地笑。“你小子,满心满脑子就只有你媳妇儿,她就那么好?”

“嗯,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儿了。你孙子我是走狗屎运了,才捡到这么一个宝贝。”知道爷爷同意他们在一起,父母那边的阻碍就不成问题了。毕竟,这位部长还是上将大人的上级,上将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

鹰振邦笑笑,随即叹了一口气。“你小子,不会怪罪爷爷没有一开始就站出来吧?”

“爷爷是想看看我是否真的这么爱我家媳妇儿吧?”说白了,他爷爷就是一个老顽童。他喜欢看戏!

“是啊。”鹰振邦有些感叹地应道。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鹰长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精神矍铄,依旧身子笔挺。“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你的奶奶,对吧?”

“是。”据说,上将还小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去世了。关于她的事情,大家也很少提起。因为唯一有关于她的记忆的人,就是爷爷。上将那时还小,他能记得的很有限。而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只字未提,仿佛那是一个忌讳。

鹰振邦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转身回到床前,坐下。大手抬起,落在孙子的肩头上,用力地拍了拍。“长空啊,你比爷爷更有出息更有担当,爷爷心里真痛快。”

慢慢地,老人家的视线开始飘远。他的记忆,也被带到了遥远的过去,一点一点地重演往事沧桑。

“我十五岁就上了战场,二十岁当了副将。因为一直在战场上,婚姻大事也一直搁置着。但我心里是有人的,她是军队里的一名护士,叫雅娴。有一次我中枪,九死一生,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一直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我就这么喜欢上了雅娴。但是,我们的婚事遭到了家里的反对,因为雅娴的爹是个杀人犯,妈妈是个妓女。你的曾爷爷是个将军,她是死活不让我娶雅娴。我没有顶住压力,娶了你曾爷爷帮我安排的女子,也就是你奶奶。在我结婚前一天,雅娴找到我,我们有了那一层关系。在我们结婚的当天,雅娴割腕自杀了……”

又沉默了许久,老人家才又开口,声音有些不对。

鹰长空知道,他一定哭了。他那钢铁一样坚硬的爷爷,在忆起往日的爱人时,哭了。这份爱历经岁月,终于成了他心底一个巨大的伤口,一个洞。

“婚后,我对你奶奶非常的冷淡。就连她怀了你父亲,我也对她没有多少关心。在生下你父亲后,她得了产后忧郁症,一直郁郁寡欢,终于患了重病,不治而亡。你奶奶去世之后,我一直没有续弦,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起任何一个女人,只配孤独终老。我甚至,都不敢想起她们……”

鹰长空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他知道,爷爷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听众。他把这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也压得他太累太累了,他想要宣泄。那个雅娴和奶奶用她们的生命铸就了一座山,就这么压在了爷爷的心口上,压了几十年。

一直以来,爷爷在鹰长空的心里,就是一座大山一样的存在。他刚毅挺拔,铁骨铮铮。他怎么也没料到,爷爷也曾有过那样的过去。在一刹那间,鹰长空觉得老人挺拔的身材一下子伛偻了起来,看着竟那样的可怜。

“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插手。我没能做好的事情,我希望我的孙子能够做到。如果你没有顶住压力,那么你也配不上那个女孩子,我是不会帮你的。值得高兴的是,我的孙子远远比我担当,比我有出息……”

老人家抹了一把浊泪,笑了。

“赶紧把身体养好,去找你的媳妇儿吧。你父亲那边,我会跟他说的。有爷爷在,谁也不能将你们分开!至于老顾那边,爷爷会去解决的。好好地对那个女孩子,有空常带她回来看爷爷。听说她还会下棋,现在会下棋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可不多。叫她好好练练,到时候陪爷爷我多杀几盘。哈哈……”

“是,首长!”

鹰长空可以预料到,爷爷和若水一定能相处得很好。媳妇儿,你找到大靠山了!

“爷爷,借你手机一用。”

“不借。”老人家冷着脸,随即又笑嘻嘻地道,“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是更惊喜吗?还打什么电话,没情趣!”

鹰长空讪讪地摸摸鼻子。“那我过两天就要出院。你可不能逼我在这挺尸挺太久啊?万一我家媳妇儿被人拐跑了,你怎么赔我?”

“得了得了,只要你行动自若,你就可以滚蛋了。没事在老人家面前秀什么恩爱,可怜我这颗小心脏。”

“噗——”

“……”

日后,鹰长空一直很后悔地想:如果那天不听爷爷的,搞什么情趣浪漫,是否他们就不过错过那么久?

只可惜,人生不能从头再来。

……

当天,a市最重大的新闻:a市最大的两个帮派风云帮与烈焰帮大火拼,现场一片惨烈,风云帮总部大楼破坏严重,人员伤亡严重……

“啊——”苍唯我大叫一声,手里的枪在室内扫射一遍,所有可以成为目标的东西都被击中,碎落一地,一室狼藉。

连着几单大生意被破坏,损失惨重!现在居然连风云帮的总部也被烈焰帮攻击,差点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光凭烈焰帮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是鹰长空的人在背后搞鬼!

他必须回去坐镇大局,否则那些家伙就要跳出来给他颜色看了!

该死,鹰长空,我果然小看你了!那么,我就用抢的,也要把人抢走!

……

幸若水最终没能陪她那些学生参加期末考试,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浑浑噩噩,一直没有清醒过。梦里梦外,念叨的,都是“长空”二字。

第四天,她终于清醒过来。

两次大病,将她折腾得形销骨立。本来就小的脸,现在更是削尖,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可怕。

谭佩诗抱着她,哭得一塌糊涂。“你终于肯醒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吓死我才舒服是不是!”

“对不起。”幸若水歉意地笑笑,她也不想的。这段日子,真的太难为佩诗了。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个好姐妹,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要赶紧好起来!队长已经醒过来了,只要休养一段日子就能康复。所以,你也要好好地休养,让队长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媳妇儿。”

幸若水的眼里终于有了光芒。淡淡地笑着,觉得上天总算待她不薄。窗外,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映在她苍白的脸上。那抹笑容,苍白得那么美丽。

长空,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只求你能好好的,就再也无所求了!

心病还需心药治。既然有了心药,幸若水的病情一下子就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出院了。只是连谭佩诗都没有发现,她眼里隐藏的东西。

小学已经考完试放假了,幼儿园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放假。所以,幸若水坚持要接小家伙放学。这几天又把小家伙扔给刀疤他们,她过意不去。

“妈咪!”跟别的小朋友聊天的小家伙看到她,大喊一声,撒腿就跑过来。看他那急切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多久没看到妈咪了。不过,确实也有好几天了。

幸若水马上绽开笑容,微微弯下腰,朝他张开双臂。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车从旁边横冲过来。

“福安!”幸若水大叫一声,心脏一下子就悬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飞速冲过去,用力地将孩子往旁边一推。下一秒,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身上。然后觉得自己在飞,接着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疼,晕眩……

“嫂子!”刀疤冲下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不断渗出的血,殷红了整个视野……

刀疤颤抖着双手,缓缓地跪下来。

……

068 顾真真的下场【97言情全文字手打VIP】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身穿白衣的医生护士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抬进了车内。

麒麟帮的每个人都很着急,没有注意到救护车快得有些异常。刀疤跟救护车,其他人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最后一辆车的人载着福安。每个人心里都着急万分!

刀疤坐在救护车里,第一次这样的慌乱忐忑。他也算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人,在生死边缘擦肩而过无数回,从来不曾这样的慌。

车子开了有一阵,突然有人在刀疤的后脑狠狠地劈一刀。刀疤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不一会,救护车的门打开,从里面丢出来一个人。车门关上,车子呼啸而去,一会就消失无踪了。

与此同时,从不同方向冒出来数辆黑色车子,完全看见里面是谁。他们迅速地堵死了路,轩辕麒那些人不得不停下车来。而救护车,早已经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那些车子又跟来时一样散开,迅速地从各个方向消失了。马路恢复了通畅,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刀疤的身体在路边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就摊在了路边上,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大家吱吱喳喳地讨论着,但谁都不敢上去碰他一下。毕竟,现在的诈骗还是很多,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

有好心人忙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没多久,警车就呼啸而至。

……

轩辕麒正在跟鹰长空视频聊电话。

两人正商量着对敌大计,末了轩辕麒喊:“破刀,你快些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媳妇儿可真撑不住了。”

“你不是说她好好的吗?”鹰上校的眉头,顿时打了个死结。

轩辕麒两手一摊,耸耸肩,表示无奈。“她人是活着。但是神经绷得很近,身体状况也不太好,瘦得厉害。她那个朋友谭佩诗天天变着法子在给她炖补汤,但是没什么用,心病还需心药治。”

鹰上校一点也不淡定了,捂住xiōng口,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轩辕麒吓得大叫。“喂喂喂,破刀,你悠着点。你这身体还没好呢,你拖着半条命出现在她面前,你媳妇儿不更担心?”

轩辕麒还在考虑,要不要让破刀知道,顾真真已经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幸若水了。幸若水还为此大病一场,瘦得更见不成人形。

最后,轩辕麒还是不敢让他知道,幸若水大病了两次,人都瘦得没人形了。否则他敢保证,破刀会扯掉身上的那些点滴就冲回z市来。

估计等破刀回来了,他们兄弟之间会有一场凶狠异常的格斗!他估摸着,自己最好瞅时机赶紧逃命。等他气消了,再回来领罚。

鹰长空这才停下了动作。“我先给她打个电话,管它惊喜不惊喜的。”他是脑筋秀逗了,才听了爷爷的鬼话!

就在这时,轩辕麒这边的房门被碰一声推开,手下匆匆地冲进来。

“麒少,嫂子被车撞了。来了一辆救护车,刀疤在途中被人弄晕扔下车,救护车如今不知所踪。”

轩辕麒还没吭声,那边鹰长空已经关了视频。他可以肯定,破刀马上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把他给杀了!

“救护车的特征,那些人的特征,有没有注意到?”

“没有,大家都太着急了,没有想到救护车会有诈。”

“一帮饭桶!”轩辕麒大骂。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他们的警惕性都下降了,靠!“马上派人去查救护车的去向,盯紧风云帮的动静。还有,查清楚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滚!”

烟头被丢在地上,脚狠狠地碾几下。

“等解决了这件事,一定要把这帮蛋子扔给破刀去训练,cāo死他们!cāo!”麒少终于不顾他的翩翩风度破口大骂了。

那家伙的伤还没好呢,不适合开车,他得去接人。拿起钥匙,轩辕麒大步往外走。

……

鹰长空一出机场,就看到轩辕麒闷骚地依靠着车子,只是没有了以往的淡定和风度。他挑挑眉,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轩辕麒发动车子,飞驰而去。开了一会,才转过头来。“破刀,待会一下车你就揍我一顿,出出气。”

“说什么鬼话?我还要留着力气救我媳妇儿,傻子才把力气浪费在你身上。你这边有消息吗?我也已经让人帮忙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他拿起车上的烟盒,抽出一根。

轩辕麒一把将烟抢了过去,往车在垃圾桶一扔。“这伤还没好呢,不要命啦!”

“轩辕,我心里堵得慌。”他淡淡地说,只有眉头上的黑线一条一条交叠在一起。

轩辕看他一眼,默然。换了别人,早就急得火燎火燎的。可破刀是特种兵,心里就是急得在锅里煎,脸上还是淡淡的。他早已经练就了宠辱不惊,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本领。只是那份煎熬,唯有他自己知道。

“我很抱歉。”他只有这四个字。破刀把人交给他,他却没能照顾好。

鹰长空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他们在给苍唯我找麻烦的时候,人家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轩辕肯定也麻烦不断。而保护若水,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他却尽了所有力。

“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回来,她会没事的!”

“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谁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非灭他全家不可!”眯起的鹰眸里,是利刃一样的嗜血光芒闪过。

“我帮你一起灭他全家。”

“啪”,两只大手交握,紧紧地。

两人到麒麟帮的总部,商讨了一番追查的方向以及刺探风云帮的计划。整整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

轩辕麒没什么问题,不过是熬了一夜。

但是重伤未愈的鹰长空熬不住,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了,还在咬紧牙关撑着。寒冬里,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他浑然不在乎。

轩辕麒想把他劈晕让他休息一阵子,可手才刚刚动一下,耳边就响起森冷的警告。

“最好管好你的手。”纵然已经快要虚脱,侦察兵出身的人也不会错过露出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那辆救护车跑过的道路上所有的监控录像,无一不被破坏,全部白花花的一片。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这一切,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撞人的那辆车,又是一辆失窃的无牌照车辆。特制玻璃,无法看到里面的人。

鹰长空的食指指着屏幕里的车子。“我一定要知道这辆车里的人是谁!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轩辕麒没有回答,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给劈晕了。破刀身体耗得太厉害了,发现他的动作,却也抵挡不住。

“就算你醒了要杀我,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轩辕麒把人弄到床上,叫来私人医生照顾他。

……

鹰长空醒得很快。他一睁眼,拔掉点滴,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来。

他不知道,自他从医院消失开始,鹰家那边就乱成一锅了。杨紫云的眼泪,都可以装一大盆子做汤了。要不是轩辕麒打电话去通风报信,只怕b市就要被翻天了。这会,只怕杨紫云已经快到z市了。

“破刀,你给我躺下来!”轩辕麒一推门进来,就看到鹰长空要下床,急忙箭步过来阻止。

鹰长空冷冷地睨他一眼。“轩辕,别逼我动手。”

“你先听我说完行吗?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你就待在床上,我们现在又不是出去搏杀。我跟你说,你要是出事了,幸若水肯定活不成了。之前顾真真就找过她,告诉她是她害得你生死未卜。为此,她病了一大场,她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后来知道你已经度过危险期,她才慢慢地好起来的。所以,你如果想她好,就珍惜你自己。”

鹰长空思考了一会,又躺了回去。“给我一台电脑。”

“这个没问题。”他就知道,只有抬出幸若水才有用。

不一会,轩辕麒搬着电脑进来,后面还跟着医生。待一声把点滴重新扎上,轩辕麒才把电脑递给他。

“对了,有没有进展?”他看了一下,他睡了也有三个多小时了。

轩辕麒拇指和食指掐住下颚,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是否准确,但是我觉得这一次背后的势力似乎比苍唯我还有强大和神秘。如果是在a市,那么要苍唯我做到这些并不难。但这里是z市,不是他的地盘。”

鹰长空皱了皱眉。“会不会是他背后的势力插足进来?”

“理由?”

“让苍唯我得到若水,或者杀了若水,以解决目前的僵局。”他们最近让风云帮损失惨重,保不准会把它后面的力量给牵扯出来。

“有这个可能。”

鹰长空没再吭声,只是眯起了双眼。过了一会才说:“轩辕,我不能让若水出事!”

“我知道。”

“……”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

幸若水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谭佩诗在傅培刚怀里哭得一大糊涂,眼睛就没消过肿。她认为如果她坚持不让若水去,或者她跟着一起去,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却阻止不了她的自责。

杨紫云也到了z市,她是想来照顾儿子的。可是儿子整天的往外跑,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看着又心疼又着急。

小家伙亲眼看见了那一场车祸,连着数天都在做恶梦。白天还好,情绪还算稳定。夜里噩梦惊醒后,就哭闹着要妈咪。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

又是一天半夜,小家伙惊醒之后,卷着被子滚下床,赤脚跑出客厅找人。“妈咪,妈咪,我要妈咪……”

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大人一下子就醒了。

而主卧室里根本没有睡的鹰长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管是他,还是福安,都习惯了有若水的日子。现在她不见了,他们怎么过?

杨紫云抱着孩子哄,但是孩子根本不理会她,手脚踢打着,嘴里叫喊着要妈咪。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张大喉咙像是要把心都给从嗓子眼哭出来一般,真的叫撕心裂肺。

鹰长空跑出来,一把抱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父子两紧紧地抱在一起,一起想念那个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他若不是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他恐怕也会跟儿子抱头痛哭。这种感觉,太糟糕!

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坚强,都以为眼泪是脆弱的表现,却总在某个时候明白,我们并非坚不可摧,都有脆弱的时候。而眼泪,是我们用情至深的见证。

“爹地,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小家伙哭累了,声音都哭得沙哑了。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流下来,眼看着眼睛都肿起来了。小xiōng膛因为抽噎而起伏着,泪眼朦胧地看着爸爸,怪可怜的模样。

比起爹地,他几乎是跟妈咪朝夕相处,一刻也离不开。如今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妈咪了,他怎能不闹?

其实大人都以为他还小,不懂得。只是小家伙心里,还是记得没有妈妈的日子。他也会担心,妈妈要是不见了,又会回到过去的日子。

鹰长空舒出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我们不够乖,所以妈咪躲起来了。不能再哭了,再哭的话妈咪就躲得更久了,知道吗?”

小家伙马上抬起双手,紧紧地捂住口鼻。只有大眼睛,还眨落颗颗豆大的泪珠。

杨紫云看着父子两糟糕的状况,心里很不是滋味。幸若水可真是个祸害,把父子两给害惨了!偏偏儿子和孙子都这样不争气,都少不了她似的!

“乖。福安乖乖地睡觉,妈咪很快就会回家了。”大手,有些粗鲁地抹着他的眼泪。

小家伙抿着嘴忍住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颈边。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我要跟爹地一起睡。”

“好,我们一起睡。”鹰长空抱着孩子,就回了房间。

杨紫云看着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被阻隔在了父子的世界外。他们的世界因为有一个幸若水而连在了一起,她这个做妈妈做***反而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心里泛起的苦涩,在深夜里特别的浓烈。

可是她错了吗?她不过是想儿子能够有一个好妻子还有好的前程,她错了吗?她没有错!

但是回到房间,杨紫云忍不住给上将打电话,嘤嘤地哭。自从幸若水不见之后,儿子几乎很少跟她说话,他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呀!

一向疼妻如命的上将听到媳妇儿的哭声,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那个小崽子。恨不得马上飞到z市来,逮住那个小崽子就一顿揍。

“媳妇儿,你别哭了,我都心疼死了……”

……

那辆救护车找到了,但已经被焚烧得面目前非。而车里的人则好像是凭空蒸发了,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就连鹰长空的爷爷鹰振邦也在帮忙,但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

倒是关于那场车祸,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而当所有的线索,慢慢地交汇指向顾真真时,事情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

当鹰长空搜集了足够的证据,砸在了大家的面前。

顾真真只是凄凉的一笑,不再否认。“是的,人是我撞的。可惜,我不能确定她死了没有,要是她真的死了,那这一切也就值了,哈哈……”

鹰长空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额上青筋暴起,吼:“顾真真,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什么?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痛下毒手?”

顾真真被掐得透不过气,也还是笑着,一字一句吃力地说:“她千不该万不该让你爱上她!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不会是顾苗苗的,更不会是她幸若水的!我——”

她的脸已经憋得紫红,眼看就要没气了。

“长空!,你先放开她!不管如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鹰振邦抓住孙子的手,生怕他失手把人给杀了。

鹰长空几乎咬碎牙齿,铁钳一样的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松开。

“咳咳咳……”顾真真跌倒在地,摸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里,泪水在打转。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她不甘心,她一点也不甘心!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幸若水有什么好?我长得不比她差,我也很温柔很体贴,她呢?她是一只别人不要的破鞋!”

鹰长空被他爷爷拉住,额上的青筋尽显。拳头死死地握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砸出去。

“可是,你宁愿要一只破鞋,也不肯娶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顾真真的情绪已经失控,双眼都没了焦点。“因为她是狐媚子,因为她能在床上取悦你吗?现在好了,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了,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了。哈哈……”

顾老脚步有些踉跄,慢慢地在顾真真面前蹲下。“真真,你为什么要这样?”

顾真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她站起来,伸手胡乱地指着每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哈哈……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对不起我!”

最后,她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顾老。脸上,满是怨恨。可憎,而又凄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含着咬牙切齿的恨。

“同样是你的孙女,为什么我得到的永远比不上顾苗苗?我自小就没了父母,叔叔婶婶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很疼我。可是后来他们有了顾苗苗,他们所有的爱都给了顾苗苗。那我呢?再也没人瞧我一眼,什么都是顾苗苗,再也没有人管过顾真真想要什么。顾苗苗是个早产儿,她天生体弱,可是她有所有人的疼爱。那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没有爸爸妈妈,连爷爷都不疼我。这公平吗?这公平吗?我比她更可怜,为什么你们的眼里只看得见她?我喜欢紫云阿姨,她很温柔,就像妈妈一样。我也喜欢鹰大哥,我想只要我嫁给鹰大哥,我就有妈妈了。

可是,你们都想让他娶顾苗苗。明明我才更适合他,可你们硬是把他跟顾苗苗凑在一起,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人为我做主,你们就理所当然地欺负我这个孤儿!顾苗苗她就是一个小屁孩,她什么都不懂,所以鹰大哥不会选择她的,我对自己有信心。可是,为什么还要来一个幸若水跟我抢?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恨,我恨所有的人!”

顾真真已经状若疯狂,她被自己的心魔给逼疯了。

鹰长空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你就到监狱里去恨吧!你可以在那里恨一辈子,恨到你自己觉得够了为止!”

“鹰小子!”顾老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疯笑的真真,踉跄后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姐姐!”顾苗苗在顾真真的面前蹲下来,一脸是泪。“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喜欢鹰哥哥,如果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跟你抢的!姐姐,我们都是爱你的!”

顾真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再次大笑起来。“爱我?你们爱我?你们用什么爱我,我怎么看不到?啊哈哈……”

“姐姐,不是的,我们是真的爱你!”顾苗苗哭着看向爷爷和爸爸妈妈。“爷爷,爸爸妈妈,你们快告诉姐姐,我们是真的爱她的!姐姐,以后苗苗再也不跟你抢了,什么都不跟你抢了!”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需要你可怜吗?”顾真真疯了似的,狠狠地抓向顾苗苗的脸。

大家急忙把人给拉开,顾苗苗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五条红色的印迹,火辣辣地疼。

……

鹰长空很想拒绝见所有的人,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求他放过顾真真。可是顾老已经在外面跪下了,他不能不见。他再冷硬,也不能对老人家这一举动视若不见。

“顾老,你别逼我。”鹰长空看着窗外,只留给顾老一个背影。“顾真真不过是要坐牢,可我的若水呢?她连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原谅?”

双眼紧闭,眼角终于忍不住湿润了。铮铮铁血男儿,终于落下了人生的第一滴泪。

顾老几乎一夜愁白了头。真真也是他的孙女,他哪里不疼爱。只是真真自小成熟,而苗苗始终像个孩子,大家的注意力便都在幼稚的苗苗身上,无形中忽略了真真。却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大祸。

“鹰小子,我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可是就算你把真真给杀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改变。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会好好地管教她,必要时候我会把她锁起来。总之,不会再让她出来伤害人了。”

真真自幼没了父母,如今又要抓她坐牢,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儿媳?

鹰长空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老人家。他同情老人家的遭遇,但不能原谅顾真真的狠毒。

“顾老,还记得上次的录像吗?我只把它交给你,是希望顾真真能够幡然醒悟。那天她能救而不救,顾苗苗是没事,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呢,顾老你能原谅真真吗?我相信,以顾老你的为人,回去肯定惩罚了顾真真。可是你看?她根本没有悔悟,反而变本加厉害人性命!今天就算她伤害的不是若水,我也不能原谅!况且,顾老你真以为关着她一辈子,那是对她好吗?与其将她关一辈子,为什么不让她在牢里改过自新,出来重新做人?”

以顾家的能耐,等顾真真改好了出来,别人也不会知晓一星半点。

顾卫国哑然。虽然感情上不能接受,但理智上明白,他说得很在理。

“顾老,我虽然没有想过不追究,但是我并没有声张。这是我给顾老的面子,也是我念鹰顾两家的情分,更是我希望顾真真真的能够改过自新。至于你要我完全不追究,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顾老想了一会,点点头。转身出去的时候,老人家挺直的脊梁似乎都不那么挺直了。

鹰长空转回身,将自己抛进床里。被褥之间,还有若水的气息,淡淡的幽香。他不敢也不允许任何人换掉这些被褥,他怕清洗过后闻不到她的气息,他会疯的。

缓缓地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听得到她的欢声笑语。犹记得,她羞涩地说我们洞房吧;犹记得她亲口答应,在新年那天嫁给他;犹记得她贴在他的xiōng口,睡容恬静……

若水,你到底在哪里?

手臂抬起,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他太没用了,都已经两个星期了,还没能找到她!若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躲起来了?

“长空……”杨紫云看着将脸埋在枕头里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

鹰长空深吸几口气,坐起来。“妈,如果你是想让我放过顾真真,那么你就什么都不要说。”

“你就不能看在鹰顾两家的交情上——”

未等她说完,鹰长空就打断了。“如果不看鹰顾两家的交情,我会杀了她!”

杨紫云瞠目结舌,再也不说出话来。为了一个女人,怎么就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真是罪孽!

“真真她也只是一时糊涂,你也知道,她一直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说到底,她也只是太喜欢你了,才会一时昏了头。不管怎么说,这份感情都是难得的,你就不能看在这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鹰长空转头看着她,眼里血红一片。杨紫云也吓了一跳。

“那若水呢?若水的爱比顾真真更深更纯洁,你饶恕她了吗?她错在哪里?她不过错在老天对她太残忍,让她被人骗了一次伤害了一次。可你们却把这当成她的错来无限地放大,她又去哪里求情分?如果不是你们不顾我的拒绝,总是妄想撮合我和顾家,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杨紫云被他的语气给刺伤了,踉跄后退。“长空,你、你这是在怨恨我们?”

“我不能。”他用力地回了三个字。

杨紫云差点就哭了。是“我不能”,不是“我没有”。也就是说,他心里是怨他们的。哎,这都什么事啊!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看这情形,这年也不用过了。哎!

“长空,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反正你现在也不用回部队,跟我们回b市吧。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在一起好好地过个年。”

鹰长空双拳紧握,不断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妈,你带着福安回去吧。过完年也别把他送到z市来了,若水不在,没有人照顾他。”

“那你呢?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进展,你就是呆在这里也无补于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妈,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鹰长空拉过被子,盖住头,摆明了拒绝再谈。

“你——”杨紫云叹一口气,只好离开房间。难受地抹着眼角,日子从来没过得这么糟糕!

……

顾真真多次要求见鹰长空,但是,他拒绝了。他怕自己见到她,就会忍不住掐死她。事关若水,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已经不自信了!

杨紫云最终还是带着福安回去了。登机前,看着瘦了许多的儿子,又哭了一场。

鹰长空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甚至没有出声安慰。母亲有上将宠若至宝,他的若水却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飞机起飞后,鹰长空还在机场逗留了许久才回去。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左xiōng口隐隐作痛。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伤口未痊愈,还是因为若水的离去那里被挖空了。

伸手拿过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手慢慢地,描摹着熟悉的容颜。觉得xiōng口的疼痛,慢慢地又变得鲜辣起来。

若水,但求你安好。

夜,如斯漫长。因为xiōng口的那颗心,如斯孤独。

……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除夕悄然而至。

那个准备了许多年货等着他回家的可人儿,却依旧没有踪影。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活得好好的!

新年,是鹰长空一个人过的。他从除夕晚上就开始喝酒,喝得烂醉。就窝在地上睡了一夜,嘴里喊着媳妇儿。眼角滑落的液体,湿润了毛毯。

傅培刚和谭佩诗早就喊他一起过年,他不肯。年初一,夫妻两不放心,一大早就跑过来。谭佩诗身上有钥匙,一开门进去。

地上的人听到声音,嘴里喊着“媳妇儿”半爬起来,看到是他们,又睡了回去。

夫妻两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幸好地上有毛毯,否则他非高烧发病不可。这伤口都没有休养好,他的身体也不如以前。

桌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酒瓶子。各种牌子的酒,有烈酒有啤酒,混杂在一起,没有酒精中毒就是万幸了。

夫妻两把他抬回床上,大年初一煮醒酒汤,照顾醉鬼,收拾房子。

谭佩诗收拾着,又忍不住流眼泪。她要是把若水照顾好了,队长就不会这样了!

这年过得,真是一塌糊涂。

……

y市,边缘的一个落后的小城市。

医院,高级病房。

幸若水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浮沉起伏,疲惫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脑子像是清醒的,又像是完全迷糊,半梦半醒之间摇曳不定。

待意识终于慢慢地回归身体,只有两种感觉——疼!累!

眼皮像是一座山,紧紧地压着。费了好一阵子,才终于一点一点地分开。光射进来,疼痛让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再慢慢地,一点一点睁开。入目,是满眼的白色,视线仍有些迷蒙。

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醒了?”床边有人站起来,俯身看她,脸上笑容很灿烂。那人伸出手,狂按床头的呼叫铃。

幸若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脸上罩着东西,应该是氧气罩。

“你别急着说话,我们不急。医生马上就来!”但她的样子,看起来比幸若水还要着急。

这个人已经昏迷太久了,如果她再不醒来,他们的医院都要关门。搞不好,那个男人真的会让他们这些医生护士都给她陪葬!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她一会,觉得眼皮又重了,不知不觉,就合上了。

“喂,你、你别昏啊!”那护士急得团团转,又抬手猛按呼叫铃。

不一会,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各就其位。动手检查,每个人一颗心都悬得老高。等检查结果出来,走到门口,脱掉口罩,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死里逃生的笑容。

第二天,幸若水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窗外,阳光暖融融的,微微有些刺眼。

幸若水的床头调高,方便她往窗外看。“这是哪里?”她轻轻地,问身边的护士。

“这里是y市,圣心医院。”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她,好一会才消化这个信息。y市?在祖国西南边陲的地方,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不过因为没有工业,森林保护得很好,民风也朴实。她在网上看到过,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不过分追求物质的话。

微微地,拧起眉头。她记得车祸的事情,却不记得怎么会到了这里来。“我睡了很久吗?”

“整整一个月。送你来的人急得给我们下绝杀令,要是不能把你救活,就让我们这些人陪葬。我们可都提心吊胆了一个月,幸好你醒过来了。”护士笑着说。这两天,整个医院都喜气洋洋,比过年那几天还喜庆。因为这个人救活了,对医院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幸若水微微拧起眉头。不会是长空,出车祸的时候,他自己还伤在病床呢。再者,他也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那么,只能是苍唯我了。

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就像笼里的那只鸟,自以为飞离了囚禁,最后却发现那笼子就在前方等着呢。她不禁想起孙悟空在如何佛祖手心里,不管筋斗云如何厉害,也还是被压山下五百年。

“送我来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昏迷期间,他有来过吗?”千里迢迢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避开长空的势力吧。长空还对他有威胁,就说明长空应该挺好的。有鹰顾两家的势力一起护航,他的事业应该不会受影响了。

长空的身体应该已经康复了。她微微笑着,那就好!

“来过一次。昨天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出现,我们也不知道。要不,我让人打电话问问?”

幸若水勉强笑笑,摇摇头。“不需要。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再躺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应该要等你的身体再好一些吧。不过我会帮你问问主治医生,如果可以,我扶你下去走走,那对你康复有好处。”

“谢谢。”幸若水淡淡地笑。也许是躺了一个多月的缘故,那种割舍的疼痛,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强烈。等确定他一切都好,就不会再痛了吧。

手按在左xiōng口,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缓缓地闭上眼,唇边是淡淡的笑容。

虽然新年已经过了,但还是说一句新年快乐。也希望,你从此都平安快乐,那便是我所有的祈求!

再睁眼,看着窗外,就快春天了。很快,春回大地,一切都会破旧换新。

她浅浅地笑着,眼里有着晶莹的液体,但并未落下。在心里,轻轻地呢喃他的名字。

长空……

当天晚上,幸若水正靠在床上看军事频道。她其实很清楚,不可能从这看到任何有关长空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看。哪怕只是跟他有一点关系的东西,她也觉得高兴。

房门突然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幸若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

069 酒后乱xing【文字版VIP】

最新最快的“很意外?”庄奕骋微微一笑。

幸若水也跟着笑了,并松了一口气。“很意外,也很庆幸。我可以问为什么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但不是苍唯我就好。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他也学她的语气,真透着那一丝丝不符合年龄的调皮。

幸若水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庄奕骋也笑了。“反正是为你好的理由。你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你就可以回z市了。”

“嗯。”幸若水怔忪了一下,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庄先生,不好意思,害你这样奔波。我想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专心忙你的工作吧。”

至于自己心里的打算,她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们还不是很熟。

庄奕骋眉头一皱,露出一副很伤心的表情。“我可以把这理解为过河拆桥吗?”

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一想,也忍不住笑了。她的这番话,确实听起来有些像过河拆桥的意思。“对不起,我话没说好。只是,我知道你很忙,而从z市到这里,光路上浪费的时间就不少,一定会增加你的工作负担。所以……”

“偷偷告诉你,我这是假公济私。恰好要来y市出差,又刚好可以看看你,这不是一举两得么?”庄奕骋觉得这个女孩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样,很可爱。

幸若水也琢磨不透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好笑着道:“那我得赶紧把这话给录下来。以后有需要,可以敲诈勒索。”

“欢迎之至。”他一副“这是我的荣幸,你快来勒索吧”的表情,跟他以往的严肃不太相符。

两个人相视彼此,都笑了。

“感觉怎么样?”庄奕骋在椅子里坐下,脱掉外套,笑着问道。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好多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出院了。对了,庄寓棋小朋友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经常念叨着怎么还不开学,他要见幸老师。”就连过年那天,都闹腾着要叫幸老师一起过,差点挨揍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没事。孩子适应能力很强,很快他就会喜欢上新的老师了。”

“嗯,希望是这样。不过,他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喜欢一位老师。”在庄寓棋心里,她可不只是老师。

想到调皮但可爱的庄寓棋,又想到那一班可爱的孩子,幸若水心里也不好受。

“你心里念着的人很好,你放心。”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长空。对于他的透露,她回以感激的一笑。她相信,他没有必要骗她。

庄奕骋没有待很久,他确实很忙,所以匆匆的又离开了。

他离开后,幸若水马上褪去笑容,靠在床上静静地发呆。回到z市?她还能回去么?她的出现只会给长空带来灾祸,何必再回去连累他?

夜里,医院静悄悄的。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一夜,无眠。

……

接下来的日子,幸若水就在复健中度过。因为昏迷太久,四肢的行动受到了影响,有些僵硬,所以需要做一些复健运动。

也许是因为庄奕骋有交待,又或是他的来头太大,护士照顾得很到位,还不停地想办法哄她笑。但很多时候若水都没有心情笑,看着护士说完笑话自己笑够了却发现她没笑的那种尴尬,又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

幸若水最喜欢的是到医院楼下的草坪去散步,一边跟护士聊聊天。

y市在祖国的南边,一年四季都不会太热或者太冷。这里的冬天只比z市的秋天凉一些,都不需要穿厚外套,很舒服。

有时候她会在草坪上坐,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神思飘远,想到长空,想到福安,想到佩诗,想到那些兵,她就会笑。

好多次,那个护士都问她笑什么。还说她的笑容真好看,她应该多笑。

幸若水很想确定长空是否已经康复,日子过得好好的。但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确认。她不能给长空打电话,也不能给佩诗打电话,电视新闻和军事台、军事报里又没有他的内容。她有时候会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有一天,幸若水又坐在草地上发呆。护士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她朋友在医院门口等她,要跟她说些事情。

过了一会,护士回来了。拿了一袋子水果,还有几本杂志和一份报纸。护士很喜欢看报纸和杂志,所以幸若水已经见惯不怪。有时候闷了,她也会拿起来看,因为很多时候她都不想讲话。

护士跟她说了一阵,发现她兴致不高,也就不说话。坐在她身边,自己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许久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一低头,就看到护士在她身边看得正专注呢。她的视线慢慢地移到了放在两人之间的杂志和报纸上,考虑着要不要也看一会。

倏地,她瞪大了双眼,愕然地看着最上面那份报纸。那张图片,那个人……是长空?

幸若水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慢慢地拿起那份报纸。

护士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又低下头去接着看杂志。

幸若水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xiōng腔,呼吸也微微有些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她展开了报纸。报纸的头条头版,是一幅大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她一直牵念着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好。在他身边依偎着的,也是她熟悉的面孔,顾真真。

那是一张结婚照,俊男美女,好一对璧人。

长空穿着陆军的礼服,英挺帅气。他本来就很出众,这套笔挺的礼服将他衬托得更加的英气逼人,让人移不开视线。据说,这套礼服在重要的场合才会穿上,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真好看……幸若水在心里默默地称赞,抿着唇,却还是湿润了眼眶。

每一张照片,她都用手指轻轻地划过,描摹着他的容颜。慢慢地,眼泪越来越多,终于滴答低落在报纸上,晕湿一片。她吸吸鼻子,想把眼泪止住。

护士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她哭了,吓得急忙将手里的杂志一扔,扑过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等着,我马上叫医生!”

话未落,就已经要跑出去了。

幸若水急忙一把拉住她,笑着摇摇头,抬手擦掉眼泪。“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很幸福,感动而已。”

护士半信半疑地回来,拿过她手里的报纸一看。“这两个人确实很般配。不过你感情可真丰富,你吓死我了。”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呼出去,脸上依然带着笑。“对不起。”

抬起头来,看着蓝天白云,一片瓦蓝清澈。

长空,我终于知道你过得很好,那么就够了!鹰顾两家联姻,凭着两家的势力,一定能让你的前程一片光明。顾真真长得好看,人也温柔,她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吧。如果你这一辈子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那么就算此生再不能见一面,我也甘愿了。

爸爸妈妈,我会好好地活着,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因为,我深爱的人他好好地活着。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嚎啕大哭。

幸若水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有一个亲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生命总是这样有来有往,谁也不能改变。而她,只希望长空能够平安健康地度过此生!

那一天,幸若水第一次明白,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这种爱让人痛得撕心裂肺,却还是咬牙撑着。

……

这一天,幸若水又跑到草地上去坐着呼吸新鲜空气。她喜欢泥土的味道。

她正对着天空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耳边传来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由得好奇地坐起来,一转头就看到脚边一个黄色的小皮球。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精致的男童。

微卷柔软的头发帖伏在圆圆的脑袋上,饱满的脑门,白雪似的皮肤,乌溜的大眼睛,薄薄娇嫩的眼皮下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挺翘的小鼻子,红红的小嘴,确实是吹纸可破的婴儿皮肤,连脸颊两侧淡紫色毛细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整个小身子白白的软软的还透着一股好闻的奶香。

真的太可爱了!

幸若水看得两眼发光。伸手把小皮球拿起来,在手里晃着问:“小朋友,这是你的吗?”

“是……姨姨,给,嗯给……”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若水,红艳艳的嘴儿,可爱到爆。

幸若水把球还给他,又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嘟嘟,我叫嘟嘟……嗯嗯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样学样,奶声奶气的。

幸若水被他逗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聪明。“我啊,我也叫嘟嘟。”

“嗯嗯嗯……”小朋友急了,转过大脑袋就向妈妈求救。

“嘟嘟,阿姨逗你玩的,不急啊。”幸若水看着身穿病服的女子,还有她身后的男人。“你们的孩子真可爱!”

“谢谢。”女子满是病容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每个母亲都这样,只要有人称赞自己的孩子,就好像得到了至宝。

男人朝她一点头,追上那在草地上小跑的母子两。双臂呈保护状态,随时准备接住摔倒的孩子或者母亲。

幸若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草地上玩,听着那欢乐的笑声,想念着遥远的z市那个温柔的男人和那个可爱的孩子。又想起第一次在暖汀阁,孩子不顾一切冲进来喊妈妈的情形。

曾经,她也拥有了这样的幸福,只是太短暂了。但至少,她的生命里不是一片荒芜的,也足聊以自wei。

她努力地笑笑,重新躺回草地上,看着蓝天。天空中,慢慢地幻化出曾经的画面,幸福温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思念越来越浓,却始终只能压在心底。

……

年后,鹰长空重新回到了他喜爱的部队。

有鹰振邦撑腰,再加上风云帮正焦头烂额,一时无暇再跟他较劲,所以他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鹰长空没有消沉,没有一蹶不振。他还是以前一样不苟言笑,还是那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佩服的黑面阎罗,还是那个最冷酷的教官。

而且,他最近喜欢上了研究it技术,尤其喜欢窃取信息的“勾当”。

只是,这些兵王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以前是不苟言笑,如今是再也不会笑了,就连那种笑里藏刀的笑都没有了。分分秒秒都黑着一张脸,比以前更加吓人。

唯一不变的,就是依旧往死里整他们。同时,他还往死里整他自己。

所有人都在大队长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队长。”被委以重任的傅培刚,头皮发麻地出现在鹰长空的面前。

鹰长空嘴里叼着根野草当烟,冷冷地睨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吭声。那样子,就好像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空气。

要是以往,他会一脚踹过来,骂一句“有屁憋着,没屁滚蛋”。可现在,他只有无视,彻底的无视。他就活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其他的人他都看不见。

“队长,你不能这样——”傅培刚正要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才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给你丫三秒钟逃亡,否则——”

“队长啊救命!”傅培刚只能抱头鼠窜,队长动真格的。他跑出一段距离,回头一看,队长已经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了那个位置,嘴里那根草还是叼在嘴里,一耸一耸的动着。宽厚的背影,却那么的孤独。

傅培刚不敢再回去,因为他知道,除非若水回来,否则队长不会打开那扇门的。

几天后,队里有新任务。出任务的名单,没有利刃。

鹰长空像一列火车头,冲进了大队长的办公室。“报告,请问这次任务为什么没有我?”

大队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认为你这种状态,适合出任务吗?”他不怕他不能完成任务,就怕他完成过头了!

“报告,我认为非常适合!”

“合适,合适个屁!”他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个小崽子到时候会把真人当光靶来练枪法!

最终,大队长还是让鹰长空参与到任务中来。事实上,这次任务非常的艰巨,也只有利刃才能完成。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把他加入名单,不过是借机提醒他不要把情绪带到任务中来,把事情给做过了。这好好的一把利刃变成了废铁,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在出任务前,鹰长空回了一趟家。这一趟任务要出境作战,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他得在离开前好好打扫一遍,否则回来都要蒙上厚厚的灰尘了。若水要是回来,看到他把家弄得那么邋遢,非跟他生气不可!

鹰长空正忙乎着的时候,顾苗苗出现了。他听到脚步声走进来,还以为是若水回来了。一看到是顾苗苗,脸就拉了下来。

“鹰哥哥……”顾苗苗现在非常害怕鹰长空,但是她还是喜欢鹰哥哥的。而且,紫云阿姨也说了,只要她肯努力,鹰哥哥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滚!”鹰长空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不再瞅她一眼。对于顾家姐妹,他已经从过去的冷淡,变成了如今的讨厌。

顾苗苗咬着嘴唇,大眼睛里都快要冒出水来。“鹰哥哥,我——”

“滚——”这一次,声音更大,语气更凶。不过,还是没有瞅她一眼。

“鹰哥哥……”顾苗苗委屈地扁着嘴,掉眼泪却不敢发出声音。她已经敏感地意识到,鹰哥哥不会像以前一样容忍她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自己鼓起勇气走进去。

刚好鹰长空放下抹布,端着盆子去换水。

顾苗苗拿起抹布,擦拭着电视柜上的东西。那里摆着许多的小玩意,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很可爱。放在那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你干什么?放下!”鹰长空端着水,冷冷地看着他。那声音,冷得如千年冰山,不带一丝温度。

顾苗苗咬着唇,一手抓着一个小猪扑满,一手揪着抹布。“鹰哥哥,你一定累了,你休息一会吧,我帮你。”

鹰长空眼中几乎冒出冰块来,一把将盆子放下,大步而来。

顾苗苗被他的样子吓得直后退,不注意手里的小猪扑满就滚落在地,pang一声碎了。硬币滚了一地,叮铃铃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下一秒,“啪”一声又响起。

那是鹰长空给了顾苗苗一巴掌。“滚出去!”这是他33年来,第一次打女人。

顾苗苗被打得懵了,好一会还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然后逸出一声抽泣,飞快地跑了出去。

鹰长空过去把门关上,然后蹲下来,把碎片一点一点地捡起来。整个扑满碎片在他的掌心堆成小山,他凝视一会,缓缓地收紧五指,再收紧。

良久之后松开,白色的瓷片带上了点点血红。他走到垃圾桶旁,缓缓地摊开五指,倾斜,任它们落在垃圾桶里,唯剩嵌入掌心的星星点点……

看着擦拭得锃亮的家,鹰长空缓缓地关上了门。

媳妇儿,希望等我出任务回来,已经有了你的消息。

媳妇儿,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办。

……

还有两天,幸若水就可以出院了。终于不用再闻到苏打水的味道,感觉真好!

上午,她正靠在床上看电视,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抬头一看,是庄奕骋。想起他上次来,说是假公济私,道:“又假公济私?”

“是啊,你准备好录音笔了吗?”庄奕骋拿掉帽子和手套,还瞪着眼睛四处瞅。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庄奕骋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身体在康复,但却越发瘦得厉害。她心里,肯定很不快乐,却又装作很好的样子。他问过护士,她每天都很平静,没有哭过。

“这一次打算呆多久,不会等下就要赶飞机了吧?”幸若水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他那么忙的人,就算是出差,只怕行程安排得也很满。

庄奕骋笑笑。“这次不急。我还带了一个人来看你。”

与此同时,房门再次推开,一个小人儿扒拉着门探进头来。“幸老师!”他绽开大大的笑容,大叫一声,蹦过来一把扑向幸若水。

庄奕骋再一次确定,只有在这个幸老师面前,自己的儿子才像个孩子。学校开学,他去学校一听幸老师不在学校了,背着书包就回来了。

“幸老师,幸老师,我可想你了!”庄寓棋小朋友嘴巴甜得很,但那确实是他的心声。

幸若水被他撞得有些疼,但见到他还是挺高兴的。“老师也很想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学了吗?你该不会逃课吧?”

幸若水低头看着庄寓棋,想起另一个可爱的宝宝。他现在有顾真真疼爱着,是否已经忘了她的存在?眼里闪过黯然,她吸吸气,赶忙掩藏起来。

“才没有!”庄寓棋撅撅嘴,翘着下巴。

幸若水摸摸他的脑袋,转向庄奕骋。“庄先生,虽然是周末,但是这么远的路程太奔波了,下次别让孩子受折腾了。不过,真的谢谢你。”

庄奕骋看着儿子,笑笑。“幸老师,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做老师?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老师,孩子交给你管教,家长也都很放心。”

幸若水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这让她很高兴。“谢谢你。不过,我不打算回z市了,所以……”

“如果是在这里呢?你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他儿子都已经跟到这里来了,他必须得说服她。

幸若水摸着庄寓棋的头,一时没有回答。她喜欢做老师,如果要谋生,她还是希望可以做一名老师。如果能够在这里安住下来,又有他帮忙阻挡苍唯我找到这里来,无疑是最好的。

可是,她承受了太多的恩惠了。光是这救命之恩,她就不知道怎么报答。“庄先生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况且,我欠着大笔医药费,做老师那点微薄的薪水,恐怕只是杯水车薪,所以……”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报答我,那么换一种方式好了?”

幸若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方式?”

“你做庄寓棋的妈妈。”

“……”

幸若水出院后,最终还是在y市住了下来。

她不想再承庄奕骋的恩惠,但是如果她离开这里,苍唯我可能很快就会找到她了。相比于被苍唯我抓回去,她宁愿欠着庄奕骋的恩情。不管她留下还是离开,这份恩都报答不了,那只好尽量去做了。

最终,幸若水还是选择做了一名老师。因为,她喜欢这份工作。还因为她最近找到另一份兼职工作——网络写手。虽然刚刚起步,但她对自己有信心,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在庄奕骋的帮助下,她有了新的身份——花昔梦。

花,是冠以母亲的姓氏。昔梦,寓意往昔如梦。

幸若水正在准备早餐,楼上蹭蹭蹭的脚步声很急促,好像很赶时间。

“妈妈,今天吃什么?”庄寓棋扒拉开厨房的门,探进头来问。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很好。严格来说,自从有妈妈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不好过。

对于他的称呼,幸若水开始的时候纠正过很多次。但这孩子固执得很,你说得口干舌燥,他那边懒洋洋笑呵呵的依旧。再者若水也明白他的心理,后来也就放弃了。

幸若水有些无奈地看着最近有越来越毛躁倾向的庄寓棋小朋友。“包子加豆浆。快去洗脸,马上就能吃了。”

“是,首长!”行了个军礼,庄寓棋颠颠地跑进了洗漱间。

幸若水无奈地摇摇头。庄寓棋小朋友非要挤进来跟她一起住。庄奕骋又扔下孩子就不见人了,她总不能让孩子真的睡大街吧?所以到最后,就变成她跟庄寓棋小朋友相依为命了。

不过,庄寓棋小朋友虽然调皮,但真的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日子过得热闹许多。除去了工作和写文字,其他的时间都有庄寓棋在闹腾,也就没有时间去回想前事了。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难免辗转反侧,有时候会从噩梦中醒来,便再也无法入眠。

幸若水剪去了一头长发,剪成了时下说的**头,连刘海都改成了一字型的。又加上她瘦得厉害,配上新发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幸若水教的是还是一年级,庄寓棋就在她的班上。她相信,这也是庄奕骋没有安排她从学前班教起的原因。她要是教学前班,庄寓棋小朋友非不顾一切降级到她班上不可。

“妈妈妈妈。我洗好了,可以吃了吗?”庄寓棋小朋友跟炮弹头似的冲出来。

幸若水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小心点,要是撞伤了看你怎么办?”

庄寓棋抓抓被敲的地方,依旧笑呵呵,丝毫不影响好心情。实际上,他很喜欢这样的互动。妈妈就是这样,会亲亲孩子,但孩子调皮了也会揍他们,只是力道很轻……

幸若水把酱碟子放到他面前,心想,庄寓棋以前十足十一个小大人,现在倒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再成熟的孩子在妈妈面前,也会表现出他孩子气的那一面吧……她的小福安,不知道怎么样了?

“妈妈,怎么了?”庄寓棋注意到她神情怔忪,忙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动。

幸若水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没事,快吃吧,别迟到了。”

她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踩自行车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庄寓棋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想起爸爸交给他的重大任务——逗妈妈开心!“妈妈,我给你说个笑话。”

庄寓棋正襟危坐,还清了清喉咙。为了完成这个重大任务,他可是看了很多笑话大全呢。

“中学时教语文的是老夫子,平时上课喜欢吟诗作对,一天外面下大雪,老师触景生情,在课堂上吟起了诗:‘老天下雪不下雨,雪到地上变成雨,变成雨时多麻烦,何不当初就下雨。’念完说:‘有哪位同学能给我对上一首啊。’一同学站起来说:‘老师我来试试。老师吃饭不吃屎,饭到肚里变成屎,变成屎时多麻烦,何不当初就吃屎。’”

“噗”,幸若水喷了,她及时捂住口鼻,却让饺子窜进了气管了,鼻子火辣辣的疼。抬手就给了庄寓棋一个毛栗子,骂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这么恶心的笑话!”

庄寓棋顾不得摸摸被打的地方,急忙给她端水。“妈妈,你喝一点水。”

幸若水揉着鼻子,看到庄寓棋脑袋就伸在眼皮子下,瞪着大眼睛。一伸手,就揪住了他肉嘟嘟的耳朵。“下次要是再说着这么恶心的笑话,罚你一天不给吃饭。”

“是,首长!”庄寓棋坐下来乖乖吃早餐。在若水看过来时,还咧着呀呵呵笑。

幸若水觉得有些头疼了。

吃过早餐,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幸若水跨上自行车,等着庄寓棋小朋友坐好。然后在清晨的阳光里,悠闲地踩向学校。

这是庄寓棋小朋友最喜欢的事情。他两手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他觉得自行车是舒服的,比爸爸那些加长型的车子都要好!

到了校门口,庄寓棋小朋友跳下车,扒拉着书包站在旁边等妈妈放好自行车。

“昔梦,早。”

幸若水刚刚把自己行车锁好,就听到身后有人打招呼。是高年级的林清政老师,他刚大学毕业就在这里教书,现在已经有五年了。脾气温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林老师早。”

林清政锁好了车,两步追了上去。两个人边走,边聊几句。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两个人边做边聊比一个人有意思而已。

这一幕在庄寓棋小朋友看来,那是不能容忍的。他撒腿就冲过去,扑到幸若水怀里,甜甜地喊:“妈妈,你动作好慢哦。”

幸若水差点被他扑倒,踉跄的时候被林清政顺手托住了后背。

“小心!”

“谢谢。”幸若水笑笑,有些尴尬。

庄寓棋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他挤到两人的中间,拉着若水的手,小嘴嘟得老厉害了。“这位大叔,我妈妈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没机会的啦!”

他的话一出,幸若水尴尬得红了脸。

林清政也尴尬万分。他找了个理由,大步地就走了。

幸若水一个毛栗子赏给庄寓棋。“小屁孩一个,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没有想过要谈感情,自然也喜欢清净。但是这家伙才7岁,说这话是不是太早熟了些?现在就知道这些,再过两年指不定就早恋了。

庄寓棋抱着脑袋,很无辜地看着她。“首长不在这里,我得替他看好他媳妇儿。”最重要的是,他可不能把妈妈给看丢了!

幸若水又羞又气,抬手就要敲他的脑瓜子。

庄寓棋抱着脑袋,颠颠地就跑了。跑出一段距离,又回头对着若水咧着白牙笑。被打不要紧,要紧的是替自己看好妈妈,替首长看好他的媳妇儿!

幸若水因为“媳妇儿”三个字而怔忪出神。那个低沉有些赖皮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响起。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穷光蛋了。你介意养我吗,媳妇儿?”这是他上交工资卡后说的。

“媳妇儿,要掐就光明正大地掐!”“来吧媳妇儿,老公让你掐个够!”这是他在那些兵面前耍宝说的。

“媳妇儿,你辛苦了!”这是她做了那么多的饭菜犒劳那些兵之后,他感谢她说的。

“媳妇儿,要不要一起洗?为夫给你擦背!”这是他隔着浴室门耍语言流氓说的。

“没关系,我喜欢吃媳妇儿的口水。媳妇儿现在要让我吃吗?”

……

字字句句,犹在耳边,仿佛就在昨天。

其实世界上最动听的话,并不是“我爱你”,而是这一声媳妇儿。

幸若水觉得鼻子开始发酸,眼眶开始发热。她急忙抬起头来,看着天。鹰击长空,长空就是碧空上的一只鹰,他就该展翅高飞的。只要他平安翱翔在那片蓝天里,那就够了!

“妈妈,你快些,要迟到了哦。”庄寓棋看她还没跟上来,急得高声叫。

“就来了。”

“……”

晚上幸若水正在做饭,庄寓棋给首长打电话,还不忘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借机向首长提要求。

吃过晚饭洗过澡,庄寓棋小朋友就被赶进了房间里做作业。

幸若水则坐在电脑前,开始敲打键盘。大学时候,她也是文学社的才女。不过,那时更多的是散文或者短篇小说。而如今网络上流行的,却是长篇故事。

其实,与其说她想借写小说来赚钱,倒不如说她更想借这些文字来抒写心情。那些心情就如一座山,压在了她的心头。她将它们转化成文字流泻出来,那座山就会慢慢的变轻。而且,在她文字的故事里,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是个新手,没有读者基础,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起步。现在网络上流行以宠为基调的文字,她的小说却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忧伤。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细细地品味,而不适合作为娱乐快餐来消遣。不过,偌大的世界,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情殇。慢慢地,也有人发现了她的文字,喜欢她文字里的缠绵情深和淡淡的伤……

一些读者不停地猜测,这故事是不是“离殇”的真实经历。是的,这就是她的笔名——离殇。

她隐去了任何跟现实能对得上号的人名、地名、店名。虽然明知道苍唯我和鹰长空都不看这些流行小说,她还是小心翼翼。因为她不想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里,等待油尽灯枯。她也不想破坏长空平静的生活,更不愿他再因为自己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

夜越来越深,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深夜里那么的清晰,透着一股寂寞的气息。

他们的故事,在她的指下变成了一个个文字,有欢声笑语,也有缠绵悱恻。有时候,她写着写着就笑了,因为想起当时的快乐点滴;有时候,她写着写着就默默地落泪,在泪眼模糊里敲打出的文字更加的深入人心,感动了别人,也刺伤了自己……

庄寓棋微微地推开一点点缝隙,扒拉着门,看到她在掉眼泪。许久许久,他才悄悄地躺回床上。从床头扒拉出手机,开始拨首长的电话。

“首长,妈妈在哭。”小朋友的声音闷闷的。

“……”

首长说过,妈妈心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要很久才能好起来。所以,他要让她多多地笑。笑着笑着,她就不疼了。

庄寓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连梦里,都是他在网上搜刮的那些笑话。

……

因为灵感很强烈,幸若水一不小心,就写到了半夜两点多。再加上一边写一边哭,眼睛肿得厉害。

早上起来洗漱,往镜子里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幸好是周末不用上课,否则真的无法见人了。不过,头也有些晕,也许吃过早餐可以考虑再睡一会。

幸若水租的是个复式的一厅两室,楼上是卧房,楼下是客厅和厨房。她掩嘴打着哈欠走下楼梯,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怔了好一会。

“若水,早。”庄奕骋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

“庄先生?”幸若水瞪圆了眼儿。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庄奕骋抬手,指了指旁边那扇小落地窗。落地窗外面一般没有防护栏,所以只要能爬上来,自然就能进来。

“爬上来的?”幸若水眼儿瞪得更圆了。这里是八楼耶。随即,她又释然了。差点忘了,他不只是一位高官,更曾经是一个兵,而且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兵。

幸若水头疼地揉揉额头。“是不是当兵的都这么喜欢爬窗而不是走门口?还有,为什么我觉得我家其实不是那么的安全呢?”

这国内当兵的人不少,而且肯定有些人复员之后会成为“坏”的一员。要是他们恰好成了盗贼,那这些家里有门窗可以进来的住户,还有安全可谈吗?

庄奕骋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不行,我得让人来装一个防盗网。”幸若水嘟囔着,尽管落地窗装防盗网有点难看,但是有安全感啊!

庄奕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若水,就算你装了防盗网,要相挡住我这样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挡住的是那些普通的窃贼,那么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幸若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心里还是渗得慌。“总之,你以后还是走正门吧。否则,我会做噩梦的。”

“好。”庄奕骋笑着答应。事实上他也不是想显摆,只不过庄寓棋没有开机,又不想打扰她,只好出此下策。

“你先坐,我去做早餐。”幸若水快步走进厨房。一关上厨房的门,她就贴在门后,仰着头看天花板。

长空也是这样,没事喜欢爬窗进来。但那时候她并不觉得害怕,因为长空就在她身边。如今,不一样了。有另一个女人享受他半夜爬进来的那种惊吓之后的惊喜,而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心底,她是感谢庄寓棋非要掺和进她的生活的,那多少让她不那么孤单。

幸若水用力地吸着气,控制好情绪,开始动手做早餐。

厨房的门是玻璃的推拉门,庄奕骋自然没有漏过她的举动。糟糕,他爬窗进来,让她触景生情了。有一个特种兵恋人,爬窗进屋那是常有的事情,她又想起过去了吧。

隔着门,可以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庄奕骋心里很平静,所有的事情都自动地被摒弃在脑外,只享受这一刻的悠闲。或许,这就是他想要她的原因。

男人比女人更容易觉得疲惫,所以他们更想要有一个家,前提是这个家里有一个让人心情平和的女人。这话有些酸,但倒也是真心情。

而幸若水,很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你要说她多么的出色,并不见得。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很温和的气息,就像她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有她在,你自然就感觉到心情平和;有她在的地方,你自然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生活,总是充满了琐碎。许多男人不愿意回家,就是因为琐碎事太多,导致女人的碎碎念也多起来。在外工作繁忙,回家还要疲劳轰炸,谁还愿意回来?

他与幸若水日常相处极少,但从仅有的几次,就可见一斑。她做家务琐事的时候不会绷着一张脸,她会笑着一边忙碌,一边跟你说话。你甚至会觉得,她很享受这种忙碌的过程。

庄奕骋可以想象,如果是她的男人,那么他的待遇就是:

回到家脱下一身外套也就脱去了一身沉重,她会递过来一杯茶,兴许还有一些水果点心。然后她自己会继续忙乎工作,她不会嚷嚷着要他帮忙,而是自己一边干活一边跟他聊天,内容是他喜欢的。她温柔的笑,有着温柔的眼神,荡漾着一室的温馨。慢慢地,他会忍不住过去抱抱她,或者也凑过去打着帮忙的旗号,事实却是捣乱……

这样的生活,是大部分男人梦寐以求的吧。

庄寓棋汲拉着拖鞋下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人,顿时眼儿一瞪,蹭蹭地冲了下来。“首长,你怎么来了?”

庄奕骋还没回答,他又贼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说:“我知道了。首长担心你媳妇儿被人抢了,所以过来亮亮相。”

庄奕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小孩子别学那些不三不四的腔调。最近有没有好好表现?”

“当然有啦。有妈妈看着,我哪里敢表现不好?”庄寓棋在他身边坐下,难得的晃着腿。

庄奕骋发现了,这很明显不符合军人的坐姿,不过他没有阻止。他到底只是一个不到7岁的孩子,自己也不苛求他能够多么出色,只希望他平安长得活得开心就好。自己已经为这些名利权势所累,自然不希望孩子也跟着一样,所以才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让他去那些普通学校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小朋友又贼兮兮地说:“首长,学校好多男老师都对妈咪有意思,你得加把劲哦。”

庄奕骋笑笑,呼噜着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呼啦的推开。不一会,幸若水端着一大海碗汤走出来。“洗手吃早餐了。”

“哦也,吃早餐咯!”庄寓棋小朋友蹦进厨房,拿了三副碗筷,跟在端着面的妈妈身后探头探脑的兴奋。

幸若水给三个人夹了面,又浇上浓郁的汤。这是鱼汤,味道极其鲜美,做面最好吃不过了。“好了,快吃吧,要不面该糊了。”

她浅浅一笑,低下头来认真地吃面。刚吃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看着父子两问:“够不够盐味儿?”她吃得清淡,庄寓棋应该也习惯了,就剩这位庄先生了。

庄奕骋微微一笑,竖了个大拇指。“刚刚好,特好吃。”他说的是实话,他喜欢这种家常的早餐,汤很浓很香,是用心熬出来的。

幸若水笑笑,不再说话,认真地吃面。

在父子两吃完了再装的时候,她会抬头笑笑,但不会抢着帮忙装。无形地让人觉得,你不是客人,你随意就好。

这种感觉,庄奕骋非常享受。他的神经一向绷得紧,难得这样放松。

三个人都吃好了。庄寓棋小朋友自告奋勇地要收碗筷刷碗筷,幸若水也由他去了。

“庄寓棋,先把你昨天换的衣服拿下来。”

“哦。”庄寓棋洗洗手,急忙又跑上楼去把脏衣服端下来。“呐,妈妈。”

洗衣机就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幸若水仔细地掏每一个衣兜,把所有拉链都锁好以免挂坏了衣服。

庄奕骋没有走出去,只是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骨子里突然生出来一股惰性,就想这么赖着不走了。

“妈妈,我洗好了。”庄寓棋小朋友洗好碗,马上跑出来邀功。

幸若水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真乖。”

庄寓棋就扒拉在洗衣机旁边,看着她的动作。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庄寓棋高兴地咧着嘴。

庄奕骋忍不住站起来,走到落地窗便倚着,笑问:“两个人嘀咕什么呢?”

“报告首长,我们在商量着今天去哪里玩。妈妈说她要呆在家里,我说太阳这么好,最好出去玩。首长,你站哪一边?”

庄奕骋看看幸若水眼底的黑影,知道她就算躺在床上也未必能睡着。“要不去野餐?”

“首长万岁!妈妈,我们就去野餐吧,去吧去吧……”

“……”

最终,幸若水被推回房间去睡回笼觉。

父子两去逛超市,逛市场,准备野餐的东西。

幸若水躺在床上,闭着眼翻来覆去,眼睛干涩得厉害,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最终还是爬起来,又对着电脑敲了一会字,直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才关了电脑。

野餐不是野炊,所以得把东西给煮熟了带出去。

父子两准备的东西实在不少,三个人忙乎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野餐的东西给整理出来。把东西在尾箱放好,三个人就坐进庄奕骋的那辆奥迪车里出发了。

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因为两个大人到底不是一对,所以有些冷场。

后来还是庄寓棋小朋友厉害,开始搜尽脑汁把自己会场的歌儿都拉出来唱。

幸若水开始的时候是拍掌,后来就跟着一起哼唱,最后发展成了三个人在车上唱歌了。偶尔谁跑调了,就笑成一堆,高高兴兴。

到了野外,庄寓棋小朋友就四处扑腾,顺便给两个大人腾私人空间。

“谢谢你。”庄奕骋递给她一罐牛奶。

幸若水正看着庄寓棋扑腾呢,听到他道谢,不解地转过头。

“谢谢你照顾他关心他,让他终于像一个孩子了。”庄奕骋微微往后倾身,两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幸若水笑笑。“其实我应该感谢他才对,他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

庄奕骋也微微一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上次那个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幸若水站起来,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心里装得太满了。”

话落,她往庄寓棋走去,两个人一起扑腾。

庄奕骋远远地看着,缓缓地眯起双眸。

心里装得太满了?那就把它掏空好了。

……

鹰长空推开家门,看着一室的空荡,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原先擦得干干净净的家,这会又蒙上了一层灰。那些脏污就像是在自己身上一般,难受得紧。

鹰长空放下行李,走进卫生间端来水,开始擦洗家具,拖地板。一直到干完了,他才坐下来,给过自己拿了一罐饮料喝口水。

看着又恢复了明亮的家,心里更加空得厉害。

漂亮地完成任务,他不管什么军功,只管向组织要了3天假。获得批准,马上就往家里奔。

鹰长空深深地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力地呼出去。忍不住又掏出一根烟来点燃,叼在唇边。

视线看向阳台,那里已经没有豆豆的小身影了。它跟福安一起,被带回了b市,因为没有妈妈照顾他们。

没有那纤细的身影,没有柔柔的笑容,没有清泠的声音,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细心的叮嘱……什么都没有!

没有了若水,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都被掏空了。就连完成任务的征服感,也不能给他带来一丝的快意。这军功章至于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涩得厉害,还有些热感。

他们是铁血军人,他们不是小知青,可他们的柔情并不比谁少。只是,他们不习惯把那个三字经挂在嘴边而已。

此刻,鹰长空不得不承认,他跟那些小知青一样,爱自己的媳妇儿爱得死去活来。恍然想起,他还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那三个字。

等媳妇儿回来,一定要告诉她!

鹰长空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一条烟,还有几箱子酒水。

就这么抽着烟,喝着酒,一晃就到了天黑时段。房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他嘴边的烟那点微弱的红光一闪一灭的,有些诡异。

随着夜渐渐地深了,烟灰缸已经溢出来,地上的酒瓶子也滚来滚去的,一室都是。随便一动,就能听到酒瓶子碰撞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的。

等抽够了,喝够了,他伸出脚呼啦地一踢,把酒瓶子踢开。整个人往空出的位置一趴,就这么睡了。地板的凉意透过毯子传到身体,微冷,但这恰好是他想要的。

头痛欲裂,身体很难受,但是迷迷糊糊中就入梦了。在梦里,有那个温和如风的女子,笑语盈盈,温暖的手拂过他的脸。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鹰长空紧紧地抱住她,他甚至没想过要睁开眼,他怕眼睛一睁,她就不见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四肢交缠,身体相贴……

“嗯……”身下的人被他撩拨得情潮翻涌,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吟哦。

高大的身体浑身一颤。

……

第二天,一群人来到鹰长空家门外,破门而入。

当门被推开,当耳边的吵闹打扰了睡眠,闭着眼睛的鹰长空眉头打了几个死结。“吵什么吵?”他掀开蒙住头的被子,大喝一声,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数个人挤在他的“卧室”里。他的母亲,容秀美夫妇。

“呀——”在他身边,顾苗苗尖叫一声,急忙扯住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羞得把头都给蒙住了,不敢见人。

鹰长空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隆起的一边被子。他们还躺在地毯上。他缓缓地坐起来,裸着精壮的上身。

因为他坐起来,顾苗苗的被子被掀开一点,吓得她又是一声尖叫,死死地揪着被子边沿。

“这戏好看吗?看够了吗?”鹰长空冷冷地扫过眼前的几张脸,尤其是他的母亲。“如果看够了,请滚出我家。还有你顾苗苗,你可以滚蛋了。”

他话一落,顿时一片寂静,随后一阵哗然。

躲在被子里的顾苗苗浑身一震,当下咬着嘴唇,眼睛里就冒了水汽。

“长空,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苗苗是个黄花闺女,你、你把人家那个了……”

“鹰长空,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好好的女儿被你糟蹋了,你必须负责!苗苗你别怕,爸妈会替你做主的。姐姐,今天这件事,就算搬出两家的关系,也是不能随便了的。你儿子必须对我么苗苗负责,否则……”

容秀美气呼呼的,狠狠地瞪着鹰长空。

“妹妹你别担心,这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公道的!”杨紫云自然应允,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鹰长空掀开被子站起来,就这样裸着上半身走进了洗漱间。仿佛他们说什么,都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戏很热闹,他却只是一个冷眼旁观者。

三位家长愕然地看着他裸着身体,大摇大摆地进了洗漱间。两个女人都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各怀心思。

然后,被子里逸出了一声哭泣。

“孩子他爸,你先出去等一会,让苗苗先把衣服给穿上。”容秀美将丈夫推出了门外。

顾苗苗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坐在地毯上,头埋在两腿间,小声地哭。

杨紫云忙伸手拍拍她,安慰道:“苗苗别担心,阿姨会好好教训长空的。你们两都有那层关系了,他必须要娶你,否则阿姨也不会放过他的!”

“是啊,乖女儿别怕,妈妈在这里呢。”

顾苗苗哇一声哭了,抱着容秀美的脖子,眼泪一颗一颗地掉,速度飞快。

鹰长空洗漱出来,换好了衣服。回到客厅看着他们,冷冷地道:“戏演够了吗?演够了请滚出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长空,别太过分!”杨紫云也急了,忙瞪着儿子斥责。“你毁了苗苗的清白,这说什么你都得对她负责任,你是军人,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鹰长空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像千年寒冰。“你们是不是就指望着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还能制造出一个孩子来?做梦!”

三个女人,都不由得心里渗得厉害。

顾丞峰则怒火三丈,一步跨出,一拳就打出来。“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

鹰长空没有傻乎乎地挨打,两下就将顾丞峰给制住了。将他推开,继而冷冷地环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最后视线停在了缩在容秀美身边的顾苗苗身上。

“别想我娶她。对于一个撬锁进入我家,趁着我醉酒主动爬到我床上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没有什么要负责的。”

“你——”容秀美闻言,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你这个王八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糟蹋了我的孩子还不负责任,我打死你!”

鹰长空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捏在掌中。“我敬你是长辈,但是不代表我会容忍你在我面前一再地撒泼和耍把戏。所以,管好你的手脚,我不能保证我不打女人。”

话落,他转向杨紫云。“杨女士,你带他们离开我家。我不会对她负责,这辈子都不会。如果你们要告到部队去,那就尽管告吧。我宁愿受处罚坐牢,我也不会娶她。所以,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也可以不用再演这么低级恶心的把戏了。”

“长空……”杨紫云也慌了,因为儿子叫她“杨女士”!“长空,你不能这样。妈这是……”

鹰长空听而不闻,拿起钥匙,将房间落锁。拿起手机,自己走出家门口。对于后面要扑上来的顾丞峰,他一脚把门踹上,挡住了。至于他们在后面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那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坐进悍马,开足马力飞驰而去。不一会,车子停在傅培刚的楼下。电话拨上去,傅培刚还在温柔乡里。“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滚下来。”

那边还没有机会吭声,他就挂了电话。然后开始看时间,倒数六十秒。

阳光独好,他微微地眯起眼睛。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春天悄然来临。眼看着春风和煦,苗儿冒绿,他的若水却依旧杳无音讯。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恨不能杀了自己。他自信地以为,他可以保护若水,给她幸福。到头来却发现,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尽管他把苍唯我的风云帮整得焦头烂额,却根本无法把他铲除,因为他的来头很大,连爷爷都要忌惮三分。他自信总有一天,可以一步一步地将他引入自己设下的局里,可是这个过程如此的漫长,他的若水能等吗?

“啊——”鹰长空咬牙切齿的一声吼,一拳打在悍马上。

脚步声踢踏有节奏,停在他的身后。“队长!”

鹰长空吸一口气,敛去表情。“上车。”说着,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傅培刚什么也没有问,就坐进了副驾位。自从若水不见了之后,所有人都不快乐。佩诗每天都在自责,队长每天都在自责,生活一团糟糕。

悍马在街市上飚飞,没多久,停下来。

傅培刚下车一看,这是本市最大的武术馆。他知道,今天肯定要被队长揍个半死。但也只是苦笑一笑,跟着进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鹰长空和傅培刚躺在地上,一起喘气。

傅培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害怕。脸也肿得厉害,像个猪头。

再看看鹰长空,虽然好了一些,但也挂彩了。傅培刚可没有客气,拼足了劲。两个人就跟两头野兽似的,旁边围观的人从开始的喝彩到后来已经有些不敢看了,生怕等下要打出人命来。但又忍不住看,直到他们不打了,才慢慢地散开。

“队长,心里舒服些了吗?”傅培刚喘着气问,脸上的伤让他说话都疼。

鹰长空闭着眼睛,不吭声。

过了很久,傅培刚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又突然开口了。

“刚子,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但是傅培刚知道,他心里很自责,很内疚。“没有。这不过是运气问题,与能力无关。”队长幸运地遇到了若水这样的好女孩,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只能怪命运弄人。

鹰长空勾着嘴角,苦笑。“我一直以为,我运气很好的。”

傅培刚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运气这东西,就跟你等公车。你不想要的时候,那一路车不停地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待你要办急事等它时,你发现它半天都不来。归根结底,不需要的时候来了,该来的时候却没有。

生活,很多时候都会开一些要命的玩笑,就看我们够不够坚强坚持到云开月明的那天。

……

下午,鹰长空回到家里,只有杨紫云还在,其他的人已经离开了。

鹰长空换鞋子进屋,也不打招呼。他不能怨恨自己的母亲,但是他甚至不想跟她说一句话。对于一个罔顾自己孩子意愿而一意孤行的母亲,他已经无话可说。

“回来了?这是干什么,怎么一脸的伤,跟人打架了?”杨紫云急忙笑着跑过来,一看到他脸上的伤,顿时心疼了。“快坐下来,妈替你上药,这是怎么搞的?”

“我没事。”鹰长空拨开她的手,开门进卧室,将自己抛到床上。脸埋在枕被之间,呼吸着那种熟悉的气息。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已经消散了,再也没有那种属于她的淡雅清香。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梦里梦外,都是那个窈窕的身影在回眸一笑,那笑如春风拂过他的心口。最终又化成一根根钢针,扎进他的xiōng口。

鹰长空就是被这种疼痛给扎醒的,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一拳打在床上,将脸狠狠地压进枕头里,身体如一把拉满的弓,像一头受伤的豹子发出一声声嘶吼。

许久,他就缓缓地躺平身体,发丝凌乱。

拉开房门,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他心里一动,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待看清里面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就泄了气。慢慢地,转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长空,睡醒了?洗手吃饭吧,妈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杨紫云笑得十分的温和,希望儿子不要再对自己冷着一张脸。

鹰长空却照旧一声不吭,只是走进洗手间去洗了个手。然后开始拿碗装饭,坐下来就吃。

“好吃吗?”杨紫云并不气馁,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能气妈妈一辈子么?

鹰长空嗯了一声,头也不抬,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母亲的厨艺其实不错的,可惜他现在没心情。他吃惯了若水做的饭菜,别人的都看不上。

“还在怪妈妈?”杨紫云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好受。“妈妈也是为你好。现在幸若水都已经离开了,你不一直在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吗?我想,她是不会回来了,你总不能等一辈子啊?爸爸妈妈和爷爷都盼着你结婚生孩子呢,你就不为我们这些老人家考虑一下吗……”

杨紫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却没有等到一个单音的回应,她都要怀疑他是否有在听。“长空,你说句话呀。”她这不是在对牛弹琴吗?

鹰长空终于缓缓地抬起眼皮,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娶顾苗苗,除了若水,我谁都不娶,你看着办吧。”

杨紫云被堵个水泄不通。她说这么多,无非是希望他能够放下幸若水,娶顾苗苗。可他一句话,就断绝了她所有的念想。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死脑筋呢?那幸若水有什么好,你就能迷得这样神魂颠倒。除了她,你是不是谁都不要?是不是连你妈也不想要了,啊?”

鹰长空冷冷地看着她。“这天下间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己儿子的母亲,还真不多见。”

杨紫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到底心里虚,也不敢再那么理直气壮了。“那妈不是为你好吗?你要是自己能想通,我用得着这么费心思吗?”

“我的脑子从来没堵过,你大可不必费心。”说完,他把碗一放。“我吃饱了。”

“你——”杨紫云倏地站起来。“你给坐下来!”

鹰长空看着她一会,又坐了一会去。

“长空,不管如何,你是个男人,还是个军人。现在你毁了顾苗苗的清白,不管你是清醒的还是喝醉的,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那与我无关,谁毁了她的清白让谁负责好了。”他冷笑一声,再次站起来。

他走到房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你也回b市去吧。有时间和精力就用在老头子和福安身上,别做一些自以为是又不讨好的事情。妈,别逼我恨你。”

砰一声,门关上了。

杨紫云抓着筷子碗,再也吃不下一口饭。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根本没吃多少。过了一会,自己委屈地哭了。

房间里,鹰长空拿起桌上的相框,仔细地,描摹着镜中人的容颜。浅浅的笑,如春风暖人心。墨黑深邃的眼,如两汪清泉能够洗涤你心中的烦恼……

若水,不管多艰难,不管要多久,我都一定要你回到我的身边!穷此一生,我都不会放手。

宝贝儿,你等着我!

……

依旧是一夜迷迷糊糊,但到底还算睡了,所以精神不错。今天要大扫除,结束了就要回部队了。

结果一打开房门出来,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苗苗,顿时心情又坏到了极点。他现在极其不想见到顾家的人,尤其是顾苗苗!

“鹰哥哥……”顾苗苗小声地喊,眼里一汪液体。

鹰长空觉得心烦,没理会她,走进了浴室。他其实很明白,顾苗苗只是太幼稚了太天真了,所以完全不知道爱情。而顾家和他母亲一味儿地给她灌输他们是一对的念头,让顾苗苗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他们的指示走。

算了,等下还是跟她说说吧。到底是十八岁的小女孩,再耗下去,真的一辈子都毁了。谁知道,那些脑子进水的大人还会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杨紫云很快就端早餐上桌了。

三个人默默地吃着早餐,只有杨紫云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夹菜,忙乎得很。看到儿子没有甩门走人,脸色也还算好,她心里有些喜。也许,这两个人还是有戏的。所以她快快地吃完早餐,就借理由出门去了。

“鹰哥哥……”杨紫云一走,顾苗苗就紧张得整个身体都绷住了,不断地吞口水,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鹰长空离开餐桌,来到沙发,比着对面的位置。“顾苗苗,坐那里去。”

“啊?哦。”顾苗苗慌乱地看他一眼,随即就不敢看了,低着头去沙发上坐下,眼神左右闪躲着。

“顾苗苗,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鹰长空在心里叹息,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十八岁,纵然有爱情,也只是朦胧的情愫。而眼前这个小女孩,显然还完全不懂爱情是什么。自小就听着长辈说她要嫁个鹰哥哥,她也就记住了,糊里糊涂地在心里暗示自己就该喜欢这个人。

顾苗苗吞吞口水,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却并不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鹰哥哥……”

“顾苗苗,你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还年轻,但不是小孩子,你该长大了。你不能永远都听大人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大人都觉得我们两应该是一对,应该结婚生孩子。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我不爱你,所以我不能娶你。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要拒绝。可你呢?你其实并不爱我,但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傻乎乎地做了,这是不行的!”

顾苗苗深深吸一口气,问:“鹰哥哥为什么总是说苗苗不爱你?苗苗是爱鹰哥哥的!”

鹰长空很想笑,为这个孩子的幼稚而又执着。“就凭你总是鹰哥哥,鹰哥哥地叫我。你心里根本还是把我当成大哥哥,如果你爱我,你就会不愿意喊我哥哥,你会要求喊我的名字,可是你没有。还有顾苗苗,你认为怎么样才算爱一个人?”

“我、我……”顾苗苗张嘴又闭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想法。

“没关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可以断定,她说出来的话会让人哭笑不得。

顾苗苗揪着手指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就是想嫁给他,做他的媳妇。”

“那你为什么想嫁给我?”

“因为,因为……”她嗫嚅了半天,有些赌气地叫,“因为我想嫁给你,因为大家都说我要嫁给你!”

鹰长空极力忍耐,才没有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真是个小女孩,连萌生的朦胧情愫都还没有。“你看,你总是记着大家说你应该嫁给我,你就想嫁给我,这是不对的。爷爷,爸爸妈妈,他们总有一天会老会离开这世界,那个时候谁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所以你得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去判断对错。”

“我、我……”顾苗苗这回是真的急了,因为那一句“他们总有一天会老会离开这个世界”让她害怕。

鹰长空吐一口气,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顾苗苗,你不必急着现在就想出答案,你可以慢慢地思考。但是,你不能再跟着他们胡来了,知道吗?”

顾苗苗抬头看着他,几次张嘴,但最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喜欢鹰哥哥这样子揉她的头发,不再脸黑黑的。

“真乖!”

顾苗苗终于笑了。过了一会,又问:“那、那要是我想过之后,发现是真的爱鹰哥哥,怎么办?”

“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鹰长空实在不擅长跟小女孩沟通,她们的大脑构造太奇怪了。

“哦。”顾苗苗应了一声,觉得自己脑子好乱。鹰哥哥说的那些话,她越听越糊涂,真的好乱哦。

“如果、如果我最后真的不知道,鹰哥哥可不可以教我?鹰哥哥教会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鹰长空的耐心,耗尽了。“顾苗苗,我不爱你。不管你想通与否,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我爱的是若水,我只会跟她结婚,你明白吗?”

顾苗苗嘴巴一撅,也有些撒泼的叫:“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爱幸若水,为什么你不可以爱我呢?我哪里比不上幸若水?你说我哪里不好,我一定改!”

鹰长空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跟这个小女孩成功地进行沟通。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到门口,开门,推出去,关上。

顾苗苗还想说话,但回应她的是紧闭的大门。她撅着嘴在门外站了一会,就慢慢地走下楼去。

在楼下,她碰到了杨紫云。

“苗苗,怎么样?”杨紫云急忙迎过来。

顾苗苗摇摇头,眼里又浮起水雾,很委屈的摸样。

070 怀yun了【文字版VIP】

最新最快的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树木抽出的新芽在枝头上长成了绿苗,百花盛开香气扑鼻,鸟儿齐名如曲欢悦,这一切都宣告了盛春的来临。

幸若水的“新”生活,也慢慢地就走上了轨道。庄寓棋小朋友成了她生活的一个部分,而与庄奕骋还是维持着原先的状态,他还是偶尔会出现,但基本不打扰她的生活。

她的文字,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也许是因为那是自身的经历,她的文字更加的真实感人,许多读者每天等着她的更新成了一种习惯。她每一次更新,都会换来许多许多的留言互动,编辑都说,她的留言区是最热闹的,从来没有沉寂过。

最初,幸若水是想着把自己的喜好和谋生结合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模式。到了后来,她渐渐地也不去注意到底每天赚了多少钱,而更注重每一位读者的情感共鸣。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情会变得好一些。

许多读者都会在留言里,诉说他们的爱情故事,多半都是过往的情殇。有些读者的爱情故事里,男主角已经去了天国。每当这个时候,幸若水便会在心底里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长空还好好地活着。

在人前,幸若水将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她从不跟任何人提起过去,只字不提。她跟每一位同事都相处得很好,但不会过分的亲近,只除了一位叫梅彦婷的小姑娘。

在人后,她偶尔会失神。比如切菜的时候,不时地切到手;炒菜的时候,偶尔会把手伸到锅底去烫伤……而在夜深人静,将心中的情感诉诸文字时,她才会纵情地落泪。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键盘上,自成一支曲子,诉说着她对长空的思念,诉说着这一份爱情的伤。

老师这份职业之所以好,一方面是假期多,另一方面就是福利好。比如,每个季度都会有一次旅游。

今天的春季旅游安排在一周之后,目标是“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允许家属报名参加,但自费。

所以,庄寓棋小朋友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这还没到时间呢,他就兴奋不已。每天晚上都要趴在电脑前,研究桂林哪里好玩,还吱吱喳喳的跟她说个不停。

幸若水第一次看到庄寓棋小朋友玩电脑的熟练时,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六岁的小朋友,玩电脑已经跟她没什么差别了。

庄寓棋每次跟她说,要先这里,再去那里时,幸若水都不忍打击他,路线早就安排好了,他查得再详细也没用!

本来庄寓棋小朋友还想着把他爸爸也给拉上的,可惜庄奕骋事务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为此,庄寓棋小朋友在电话里跟他嗷嗷地叫了很久。不过,这并不减他可以跟妈妈一起旅游的兴奋。

这样兴奋的,可不止庄寓棋小朋友。学校的老师,每天都盼着旅游,不时地嚷嚷说都没心情上课了。其中吵得最厉害的,就是梅彦婷小姑娘。

“彦婷?”幸若水看着低头捂脸匆匆走开的小姑娘,急忙伸手拉住她。“彦婷,你怎么了?”

“昔梦姐,你、你放开我,我赶时间。”梅彦婷挡住脸的手,坚持不肯放下。

“他又打你了,是不是?”幸若水用力扯开她的手,果然,脸上又出现了青青紫紫的伤。

梅彦婷终于忍不住渗出了眼泪,但还是摇着头替他辩护。“昔梦姐,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情不好,喝醉了才会这样。他平时对我很好的,真的。”

彦婷是个孤儿,好不容易自己一边打工一边读了个中专师范。幸好小城市对老师的学历要求不太高,否则她还应聘不上。或许是因为吃了太多苦,所以有个人肯对自己好,哪怕偶尔挨打,也死心塌地。

幸若水也明白,爱情从来都是冷暖自知。也许真的像彦婷说的,她男朋友并没有不好,只是心情不好会喝两杯,喝醉了就会打人发泄。

彦婷的男朋友是买保险的。也是从外地来的,曾经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念大二的时候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那人逼着学校辞退了他,还处处为难他。不得已,他才逃到这个小城市来。

小城市本来就没有好工作,再加上他也没有拿到学历,只好找了份卖保险的工作。现在做保险这一行的人多,小城市的人又多半因对保险没有认识而反感,所以很不好做。日子过得艰难,脾气就不太好。

幸若水也知道,自己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只能说:“以后他喝醉了,你就别凑近去。喝醉了的人都没有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先去办公室,我给你买些消炎药。”

“谢谢昔梦姐。”

幸若水摆摆手,飞快地往门外跑。没多久,就把药买回来了。

“昔梦姐,这次旅游,我也帮他报了名。我想他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出去旅游散散心,兴许就好了。”梅彦婷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她也像别人一样说她犯贱,喜欢那样一个男人。

幸若水笑笑。“挺好的。钱再赚就好了,最重要的是过得开心。我也觉得他需要释放压力。如果钱不够用,可以先从我这借,多久还都没关系。”

梅彦婷看着她,笑着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昔梦姐,你真好!”

以前她每次一挨打,大家就会说,那样的男人你趁早甩了,还说不是男人、人渣之类的话。她心里很难受,不喜欢他们这样说许安。许安不是坏人,他对她很好很好的。锅里就是只有两口饭,他也会留着,让她吃两天,他自己饿着。只是如今保险这一行越来越不好做了,他压力太大了,心情不好。

幸若水笑笑,摸摸她的发。也许是太理解那种没有父母无依无靠的感觉,所以才会与她亲近。梅彦婷个子小,她把她当小妹妹看。

“昔梦姐,要是他们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他们说话可难听了,每次都说许安的坏话。他们根本不知道,许安他真的不坏。”

“没关系,只要你自己认为这个人是好的,适合你,那你就坚持你的选择。当然,还是尽量要好好地沟通,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总打人是不是?”喝醉酒的人,有时候打人是往死里用劲的,还是小心为好!

“……”

在大家盼得脖子都跟长颈鹿有得拼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星期五,也就是出发旅游的那天。

幸若水第一次见到梅彦婷的男朋友许安。挺帅气的一个男生,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字,小麦色皮肤,五感还挺好看的。

梅彦婷挽着他走过来,神情非常的兴奋。“昔梦姐,这是我男朋友许安。许安,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昔梦姐,她人可好了。”

许安见到幸若水的第一反应有些奇怪,他先是很诧异地瞪大眼睛,随即慢慢地皱着眉,眯起双眼又睁开,问:“你的名字叫昔梦?”

幸若水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笑着点点头。“你好。我姓花,叫花昔梦。”

幸若水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个人好像认识她。

许安露出笑容,伸出手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许安。经常听婷婷提起你,说你对她很好,真的非常感谢你对她的照顾!”

“彦婷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大家都喜欢她。”幸若水只觉得他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落落大方。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用力地捏了一下,但很快松开了。

庄寓棋小朋友的触觉很敏锐,他敏感地不喜欢这个叫许安的男人。于是跑过来,拉着若水就往车上走。“妈妈,上车啦!”

“哦,好。彦婷,走吧,先上车去。”幸若水被庄寓棋小朋友牵着,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

为了隔开妈妈和那个他不喜欢的人,庄寓棋特地让幸若水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靠走道的座位。果然,梅彦婷跟选就坐他们对过的位置,许安坐坐走道这边。

在开往机场的路上,幸若水总觉得许安在偷偷地打量自己,这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幸好庄寓棋小朋友不停地跟她说话,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在候机室等待登机的时候,许安又拉着梅彦婷坐到了幸若水她们对面。“对了,昔梦姐是哪里人啊?”

幸若水偷偷地留了个心眼儿。“我是z市人。”事实上,庄奕骋给她造的新身份,确实是z市人。

“是吗?我听你的口音,还以为你是a市人呢。”许安有些惊讶地道。

幸若水笑笑,没有再强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许安在笑,可那笑容总让她觉得不到心底。是不是跑业务的人,都会养成这样虚假的职业笑容?

梅彦婷似乎察觉到她的尴尬,于是伸手拉拉许安。“哎,你这是干嘛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查户口呢!”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这不等飞机的时间太无聊,找点话题嘛。昔梦姐,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许安猛摆手,似乎很害怕她误会。

幸若水还是笑笑,这解释并不能让她信服。“没关系,聊天嘛,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她又在心里说服自己,也许真的是多想了。许安不会是苍唯我的人,不会这么巧合的。以苍唯我的作风,知道她在这里,偷偷地就把人给掳走了。

“是啊,聊天要是还要规范话题内容,那不成开会了,是吧?”许安笑得像个热情的大男孩,极力地热络气氛。

梅彦婷掐他一下,骂道:“就你能说。”

“那是你说昔梦姐平常很照顾你,我难得见到她,肯定要好好表现表现。你还真别说,昔梦姐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同学。她跟昔梦姐一样漂亮,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都可以排好几条街了。不过她后来找了一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大家都没戏了。”

许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看着幸若水。

隐约的,幸若水觉得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恨?

“就你能夸张。你学校的男生加起来都排不到几条街!”梅彦婷一脸不相信,突然伸手掐了他一下。“许安,那几条街的男生中,该不会也有你吧?是不是,从实招来!”

“……”

幸若水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只是笑。心里的疑惑和戒备,在加深。

庄寓棋小朋友把嘴凑到若水的耳边,小声说:“妈妈,我不喜欢那个人,你不要跟他说话。”说着,还撅着嘴。

幸若水失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事实上,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小朋友说这话了。学校那些男老师只要一跟她说话,他就会把她给拉走,然后偷偷地跟她说这句话。

“昔梦姐,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帅。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许安似乎又找到了话题。

庄寓棋撅着嘴,不高兴地扭着身子,不理人。

幸若水对耍脾气的小朋友也无奈,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他叫庄寓棋。不好意思,他太任性了。”

“没事没事,小孩子就是要有些脾气才可爱。”许安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庄寓棋依旧不买他的帐,扯着若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妈妈,我们去看飞机。”也不等若水回答,就一径地拖着她走。

“彦婷,你们两聊,我跟他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比较远的一个角落,站在玻璃窗前看飞机起飞和降落。小朋友嘴撅得老高,一脸不高兴。

幸若水哭笑不得,站在他身边,呼噜着他的脑袋。“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啦?”

“妈咪,不要再跟那个人说话,我讨厌他!”说着,他还往那个方向瞪一眼。

幸若水也不奇怪了,只要是靠近她的雄性生物,庄寓棋小朋友都讨厌。“他是彦婷姐姐的男朋友,咱们不能这么没礼貌的,那彦婷姐姐多难过,是不是?”

“总之,你尽量不要跟他说话啦!”

“……”

飞机准时到,所以并没有等多长时间。

在登机口检票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安就站在幸若水的后面。轮到她的时候,她还注意到他不停地伸着脖子,紧紧地看着她的身份证,然后微微地皱起眉头。

幸若水突然觉得,庄寓棋小朋友的话是对的,也许她真的应该离这个人远一些。

……

鹰长空再次接到新任务。这次任务的目的地是正在动荡中的x国,是个到处是危险、到处是杀机、到处是仇视的战乱之国。

这一次的任务非常的艰巨。所以出任务前,大队长特地给出任务的队员放两天假,允许他们跟亲人再热乎热乎。

鹰长空刚回到家,还没打扫完,母亲就出现了。他略略有些意外。

如果出现的是上将父亲,那倒也有可能,毕竟他是上级。对于军队的事情,每一个兵都会守口如瓶。就算上将大人知道他的新任务,也绝对不会将任务的内容告诉老太太的。

杨紫云站在门边,有些愕然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用抹布细心地抹地板的儿子。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或者说自从他遇到幸若水之后,他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孩子。

“妈,你怎么会来?”鹰长空也有些奇怪,老太太最近跑z市跑到太频繁了。

杨紫云微微闪开,一个小人儿从她身后奔出来。

“爹地!”大大地叫一声,长长的尾音。小家伙蹦到他的身上,情绪激动得很。“爹地,我好想你!”

鹰长空抓住抹布,张着两臂不能动。“爹地也想你。”蹭蹭他的额头。

“福安先下来,让爹地洗个手,好不好?”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小家伙了,他也挺想他的。

“好!”小家伙亲他一个,放开双手。

鹰长空洗了手出来。照例一把将他抱起,抛向空中。天花板不够高,所以他没敢太用力,怕撞到天花板上了。

小家伙照例很享受这种感觉,咯咯咯地笑得很欢。

等父子两终于完成了他们每次见面必玩的游戏,杨紫云才有机会说话。“你们父子两好好聚聚吧,我去顾家看看你容阿姨。”

“哦。”鹰长空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他知道,她和顾家的人在将他和顾苗苗凑成一对前,是不会罢休的。

母亲离开后,鹰长空抱着小家伙在沙发上坐下。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小家伙比在z市的时候瘦了一些。他抬手,捏捏他少了肉肉的小脸蛋。“小家伙,想不想妈咪?”

没有了若水的照顾,他们父子两都瘦了。没有他的保护,他的若水还好么?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马上沉重起来。

“想!”小家伙嘴巴一扁,豆大的眼泪就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大眼睛用力一闭,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自从被带回b市,他几乎每天都哭着要找妈妈。有时候还闹脾气,说什么都不吃饭。杨紫云费尽了心思,才慢慢地把他给哄住了。但每晚睡觉前,几乎都要闹一回,就连上将的斥骂都不管用。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家伙瘦了一大圈,在z市的嘟嘟小身子都变得苗条多了,脸上也少了那软软的婴儿肥。

鹰长空抱着他的小身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下颌磨蹭着他的头顶。小家伙想妈妈了,他也想媳妇儿了。

“爹地,妈咪去哪里了?妈咪什么时候回家?”小家后抽抽噎噎的,一双眼睛红红的还含着水,可怜兮兮的。

鹰长空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父子两都很想念那个温柔的女子。“快了。只要小福安乖乖的,妈咪办完了事情就会回家。到时候,爹地和妈咪就会去爷爷奶奶那里把小福安接回来,我们又像以前一样三个人住在一起。”

“真的?”打了一个嗝,嘴唇儿抿着。

鹰长空笑着摸摸他的脸蛋儿。“真的,爹地向你保证。”他也需要那个温柔的人儿,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他最近已经查到,若水确实不在苍唯我的手里。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线索,但是种种调查迹象表明,她应该没有危险。这也让他安心了许多,一直担心她受到伤害。

“那福安会乖乖的听话,爹地和妈咪要快点来接福安哦。”小家伙伸出小手儿,要跟爹地拉钩钩。

鹰长空伸手跟他拉拉,亲亲他的额头。“嗯,很快的。”

小家伙依偎进他的怀抱里,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蛋贴着他的。

鹰长空舒了一口气。平常小家伙最能闹腾了,总是逗得他妈咪笑个不停。现在若水不在,连孩子都变得有些呆滞了。

媳妇儿,我们爷两可都离不开你啊!

接下来的时间,父子两一起努力擦地板洗家具,等着他们等待那个人回来看到一个干净的家。小家伙抓着抹布,还像模像样的撅着屁股这里擦擦那里拖拖,越帮越忙。但是情绪高昂,鹰长空也就由着他了。

做完了大扫除,父子两又一起在浴缸里泡澡。小家伙很久没看到爹地了,虽然妈咪不在,但是今天心情很好。在浴缸里爬来爬去,忙乎个不停。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只言片语,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儿童语言。

鹰长空干脆闭上眼睛,由着他自己闹腾。反正在浴缸里,他也爬不出去。

“爹地,爹地……”小家伙的小脑瓜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咿咿呀呀地说着,从爹地的两腿之间往爹地的身上爬。待他的小脚狠狠地猜到爹地的某个部位时,浴室里响起了一声惨叫。

“鹰福安!”鹰长空疼得脸都绿了。小家伙体重没多少,但是他踩的恰恰是男人最致命的部位!

小福安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爹地,还歪着小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

鹰长空待那股致命的疼痛消退,逮住小家伙按在膝盖上,啪啪啪地打他的小屁股。他控制着力道,自然不会打疼。

小家伙平时很得宠,基本上很少挨打,再加上完全不疼。事实上,有时候他捣蛋了,妈咪也会这样子打他。因为若水温柔,她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小家伙根本没把这个当成一种惩罚,而是游戏!因此这会被爹地打了,他还咧着嘴嘎嘎地笑,像只小鸭子。

鹰长空抱着他坐好,看他那兴奋的劲儿,有些莫名其妙。儿童的世界果然是不能理解的,被打了还乐成这样。

他突然又想起,他经常不能陪在他们母子的身边。是否每天晚上,若水都是这样跟他一起在浴缸里泡澡,两个人在浴缸里嬉戏,洒落快乐的笑声?

他记得,每次打电话,他一定能听到母子两欢快的笑声。似乎无时无刻,他们的生活都这样充满了欢乐。开始的时候,他总担心自己不能陪若水,她会孤单。可她从来不说,每次回来,她不曾有一星半点的埋怨。若水的温柔和体贴,总是在生活的细小之处见现。后来有了小家伙,每次听到他们的笑声,他就放心了许多,因为有小家伙陪着她。

鹰长空心里软软的,一把将小家伙的小身子举起来,让他的脚踩在xiōng膛上。低头,拱着他的小肚子。

小家伙果然嘎嘎地笑起来,小身子还扭呀扭呀的,洒落一浴室的欢声笑语,热闹了寂静的夜。

“爹地,爹地,痒痒,啊痒痒……”

“……”

泡到水都要凉了,父子两才从浴缸里爬起来,又转战到了床上。

结果,小家伙玩得情绪太高昂了,一点也不想睡觉。都已经到了睡觉时间,他还在嚷嚷着要爹地陪他玩耍。

“福安睡觉。”鹰长空温柔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亲,搂着他就睡了。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肉球睡觉,感觉好极了。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许多人都喜欢抱着毛绒玩具睡觉。

可是,福安一点也不困,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巴搭巴搭地眨着。

听着爹地呼吸渐稳,小家伙轻轻挪动着小胖身子,蹭蹭着下了床。光着小脚丫,哪敢穿鞋出声,天然肉垫隔音最佳。

去哪里?不知道,总之先溜出去再说……

鹰长空只是刚要入睡,还没完全睡着,迷糊中感觉怀里有些空空的,再一摸,果真空了。

睁眼一看,就看到蹑手蹑脚,正要逃脱到门口外的**小背影。“福安!干什么去!”

吓得**小身影立刻一哆嗦。

鹰长空跳下去,把小小的越床者当场抓获。顺便把门锁上,彻底断了小家伙的后路。

把小家伙丢到床上,在光溜溜肉嘟嘟的小屁股上象征性的拍了两巴掌。“睡觉!”

“爹地,睡不着、睡不着。”小家伙扭着小身板,撅着嘴儿,奶奶地撒娇不要睡觉。

“睡不着也得睡!”鹰长空很霸道,像现在就是法西斯式的作派,民主没商量,强硬的很。

鹰长空将小家伙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xiōng前,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背。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说着他自己才明白的话,过了一会,大眼睛就慢慢地合上了。快睡着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地,喊妈咪。

他是真的想妈咪了!

鹰长空的心底,被小家伙勾出一股惆怅的情绪来,导致他良久都没有睡意。只能在黑夜里,听着小家后均匀的呼吸声,和不时的呓语。体会着他不在家时,若水的生活与心情。

似乎不管做什么,想什么,最终都会绕到若水的身上。就跟小家伙一样,不管玩得多开心,等睡着了,还是要找妈咪。

媳妇儿,你给我们爷两下了咒呢。你再不回来,我们一定会疯的。

……

小孩子醒得早,倒是与鹰长空的生物钟不谋而合。于是洗洗刷刷之后,小家伙就被爹地逮着出了门,一起跑步去了。

小家伙不喜欢跑步,但是在爹地犀利的目光上,又只能小猫溜溜地踢踢踏踏地跑。小腿短短的,本来就跑得慢,鹰长空悠闲地漫步还得更加放慢脚步。他得紧紧地跟着,就怕小家伙奔跑的时候摔倒。

“福安,快跑。”

爹地有力的声音催促着,小福安一点也不好过,两条小短腿都不够用。他跑的气喘吁吁,脑门上都冒出汗来了,可是爹地还在催他快跑。

跑到转角的时候,前面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只小狗狗。是一只棕毛的贵宾犬,还很小,跟豆豆小时候差不多。

小福安也不知道是想念豆豆了,还是胆大包天,居然不管爹地在旁边跟着,小短腿扭转方向就往草地里跑,直直地扑向那只小狗狗。

小狗狗被他吓得跑了,他自己则因为惯性,整个人就往前趴去。

若水说过,小孩子的手脚不能强力去拉,很容易脱臼。鹰长空只好长臂一伸拦在他xiōng前,自己也顺势侧身倒在了草地上。

小福安被吓到了,但没伤也没疼,只见他一个翻身,像个乌龟似的四脚朝天,脑袋枕着爹地强有力的手臂。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爹地英俊的脸。

鹰长空俯身检查他的情况,虽然心里知道应该没伤到,但还是不放心。

“爹地、嗯、小肚子疼!”小家伙喘着气,小xiōng膛急剧起伏着,***娃娃音忽然大声喊道。

是不是跑得太急了,鹰长空急忙查看。他虽然跟小家伙感情很好,但到底很少亲自照顾他的生活。

撩开小家伙的衣服,用手指戳戳雪白的小肚皮。停了一会儿,鹰长空火眼精精,识破了小家伙的小计谋。

“起来!再跑一圈!”

“爹地,小**疼!小**疼!”小家伙的疼痛转移得还真快。总之,他是铁了心不肯跑了,太累了!

“我看你是屁股疼!起来!才跑了一圈!”手臂一用力,把小家伙从地上抬着扶起来。“快跑。”

小福安哀怨极了。黑溜溜的大眼睛汪汪的快溢出水来了。

“……”

小福安结束了痛苦的跑步之后,总算尝到了甜头,爹地给他在小区门外的蛋糕店买了三个蛋挞。要知道,他都很久没有吃到这类小点心了,因为妈咪不在家。

有了吃的,自然就忘记痛苦了。小家伙在前面提提踏踏的舞动着小短腿,这个角落里瞧瞧,那个拐弯处蹲一蹲,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鹰长空在身后跟着,也由着他闹腾。

不过,他倒是记得回家的路,准确地走到楼下,还回过头来对爹地甜甜地笑。“爹地,快、快!”

鹰长空长腿一跨,就到了他的身边。

小家伙抓着爹地的裤腿,开始爬楼梯。一步一步,还配合着声音,好像很耗力。

鹰长空都被他逗笑了。他估摸着,小家伙平常上楼梯,也是这样子抓着若水的裤腿。他的一切习惯,几乎都是若水养成的。若水很疼她,但不过分宠溺。

进了屋子里,小家伙颠颠地跑到浴室。不一会,就扯着他的毛巾跑出来。“爹地,擦擦。”他就伸着大脑袋,等着爹地擦。

鹰长空怔了一下,才接过毛巾。蹲下来替他擦擦脸擦擦手,又撩起运动衣,给他抹干身体上的汗水。“好了。”

啪叽一声,小家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咧着嘴跑了。

鹰长空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转过身去,看着小家伙颠颠地跑到沙发旁。把手里的蛋挞放在桌子上,爬上沙发。小胖手拿起遥控器,熟练地按频道。等调到自己要的频道,把遥控器一搁,抓起蛋挞一边吃一边看节目。

鹰长空在心里感叹,若水把他带得真好。他不讨厌孩子,但是烦极了了那些总是哭闹又不听话的小孩。可是小家伙基本上不哭闹,很多事情也能自己做,让你很窝心。

鹰长空去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又给小家伙拿了一盒牛奶,走到小家伙旁边坐下。

“谢谢爹地。”小家伙放下手里的蛋挞,一双小胖手接过牛奶。牛奶是那种小盒装的,不会太沉。小胖手很熟练地揪下吸管,撕开塑料膜,然后插到那个口子处。弄好了,两只手捧着盒子,吱溜吱溜地吸,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鹰长空摸着他的大脑袋,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这么有父爱。他突然想,他和若水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脑子里,开始自动地勾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样子来,这里像他,那里像她……

正专注地描画着他们未来的孩子,电话突然响起。

小家伙条件反射般跳下沙发,颠颠地跑去接电话。两只胖手抱着话筒,歪歪斜斜地放到耳边调整着。

鹰长空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带笑看着小家伙。

“喂……嗯嗯,奶奶……爸爸……”

鹰长空要不是性子冷峻,只怕要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家伙咿咿呀呀地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更猜不出对方说了什么。

“爹地,奶奶电话……”小家伙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抱着话筒伸向他。

鹰长空一手接过电话,一手缠着小家伙的腰将他抱到原来的位置放下。“喂?”

“长空……”杨紫云的声音有些激动。

鹰长空微微地拧起眉头,有些莫名其妙。“妈,你找我什么事?”

“长空,苗苗怀孕了!”杨紫云终于大声地叫了出来,情绪异常的激动。

“哦,那替我恭喜她。妈,还有别的事情吗?”他微微有些惊诧,但随即就释然了。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叫了起来。“长空,你怎么说话的?什么替你恭喜她,你别忘了,那是你的孩子!”

鹰长空声音冷了下来。“妈,那孩子与我无关。至于是谁的,你们自己问顾苗苗吧。”

他挂断电话,还将话筒搁在了一边。

陪着小家伙看了一会电视,鹰长空走进房里,打开电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得砰砰响,似乎还有人在叫喊。

鹰长空走出去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踮着脚在开门了。隔着防盗门,他看到门外的人,顾家一家和他的母亲。

鹰长空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看着人群中自己的母亲,心底隐忍的情绪几乎要爆发。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从不在乎他想要什么,一次次的唯恐天下不乱?

“顾老,你应该明白我的为人。我说了,顾苗苗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根本没跟她发生那层关系。”他明白,在这些人当中,顾老是最清醒的那个。只希望他不要关心则乱。

早知道,那天晚上应该把顾苗苗给轰出去。

容秀美正要发作,被顾老的手势给止住了。“鹰小子,你先把门打开。这么多人在楼道里吵吵嚷嚷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鹰长空只好把门打开。

先开口的,还是顾老。“鹰小子,我听他们说,那天你喝醉了,不小心跟苗苗有了关系,这难道不是真的?”

鹰长空敢保证,他们一定没有告诉顾老,是他们唆使顾苗苗趁着他喝醉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鹰长空抽出一根烟,点燃,眉头深锁,但语气坚定。“顾老,我根本没有碰她,我很确定!所以,苗苗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容秀美马上跳出来,指着他,像个泼妇似的口不择言。“鹰长空,你这话太不负责任了!那天早上,我们都看到你跟苗苗睡在一起。你喝得烂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没有碰苗苗?你怎么知道?你都醉成那样了,要说还什么都没做,谁肯相信?”

“我知道,因为老子对着她根本硬不起来!”鹰长空扯着脖子,不耐烦地吼。

虽说当兵的一向满嘴胡话,但两个女人着实让这话给轰得目瞪口呆。

071陷入危险【t手打更新】

最新最快的“小崽子!”顾老一把拍在鹰长空的身上,有些哭笑不得。

两个女人缓过神来,容秀美最先发难。“这种事情,不是你说就算的。你都喝醉了,怎么知道……”

这个话题确实不适合非夫妻男女探讨,容秀美也不好再纠结。“总之,我们不会相信的!你得对我们家苗苗负责!”

“对不起,这个便宜的爹我不会做的。”鹰长空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容阿姨,我和苗苗是不可能的,希望你们以后别再唆使苗苗去做这样的事情。我可以容忍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你们好自为之!”

“你、你——”容秀美气得脸都变了。顾老要是知道事情的起因,肯定要大发雷霆。

倒是顾老还算平静。而顾丞峰是当兵的,顾老算是他的上级,所以顾老不发作,他自然也不敢发作。

“姐姐,这一次别怪妹妹我不念情分。他对我们家苗苗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苗苗连孩子都怀上了,他要是不娶苗苗,我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哼!”容秀美甩着手臂出去了,气势汹汹。

“哎,妹妹!”杨紫云追到门口,却已经追不上了。折回来的时候,一脸愁容,被自己儿子给气的。

鹰长空只是看了母亲一眼,将视线对上顾老的。“顾老,我说出的话,绝不掺一点假!”

顾老是个睿智的老人,他听出来事情并不不像他原先听到的那么简单。“振邦,咱们先回医院,等苗苗醒了,听听她怎么说。”

“是,爸。”

“妈,你留下。顾老,晚点我和我妈会过去看苗苗。”鹰长空一把拉住想要溜走的母亲。

顾老点点头,离开了。

待人都走了,鹰长空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当特种兵的人,一旦严肃起来,视线是相当犀利的。

杨紫云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急忙跑到沙发上,跟看电视的福安在一起。“福安啊,在看什么呢?”

鹰长空长腿移动,两步跨到沙发坐下。“妈,我很想知道,你闹够了没有?如果没有,你能不能给我个时间点,我好做心理准备。”

她是母亲,如果是姐姐妹妹,鹰长空或许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这样的做法,太让人恼火了。

杨紫云也是有些心虚的。“我、我哪有胡闹啊。我只是想让你早点结婚生孩子嘛,可怜天下父母心是不是?你要是早早的结婚生孩子,我用得着这么费心吗?”

鹰长空的火腾地起来了。“妈,我最后说一次,你跟顾家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亲家,除非你跟老头子再生一个!”

“我——”

鹰长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既然你说希望我早点结婚生孩子,等我把若水找回来之后,我希望你能够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要再搞一些小动作!除非,你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抱起福安,鹰长空拿起钥匙出门。“我去看顾苗苗,要去的话就跟上来。”

母亲被上将宠得太过了,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已经到了不顾他人不顾后果的程度了!

杨紫云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在心理上更接近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鹰志勋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儿子也一向孝顺,她也就有些任性。现在儿子一凶了,她反倒乖乖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鹰长空黑着一张脸,双唇抿得紧紧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死人的气息。

杨紫云陪着咿咿呀呀的小家伙,一双眼睛却总忍不住偷偷地瞄儿子那张黑着的脸。几次想说话,又忍住了。她很清楚,丈夫会无限地纵容她,但儿子不会。

他们到病房里,顾苗苗刚刚醒来,面对家人质问孩子是不是鹰长空的,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哭。

鹰长空一出现,就承受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却只是淡淡地回视,脸上没有表情。

顾苗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到鹰长空出现,带着哭腔喊:“鹰哥哥……”

“把眼泪擦掉,哭什么哭。”他的语气不凶,但声音冷冷的。顾苗苗就是被宠坏了,十八岁了还这样的天真无知!

容秀美很不满,正要发作,被丈夫拉住了。

顾苗苗果然抬手去抹眼泪。一双眼红红的,视线闪躲着,谁也不敢看。

“顾老,要不你们先出去,让我跟她谈谈。”要顾苗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顾老看着他,继而点点头,调头向门口。“你们都跟我出来。”

“不!我要留在这里,谁知道他会不会用什么诡计骗苗苗说谎!”容秀美不肯走,眼睛瞪着鹰长空,摆明不相信他。

顾老回过头,沉声道:“你要质疑我的话吗?”

容秀美愤愤地瞪了鹰长空一眼,不甘不愿地跟了出去。顾老的权威,就是顾丞峰也不敢挑衅,更何况她。

待房门关上,鹰长空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一双眼睛跟兔子一样的顾苗苗,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顾苗苗心地还是好的,只是太幼稚,不辨是非错对。

“鹰哥哥……”顾苗苗怯怯地看着他,眼睛又渗出水来,她是真的害怕。她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就这么怀孕了。她才大一,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怀孕这个词对她来说犹如一道惊雷,轰得她也晕了。

鹰长空抬手摸摸她的发,安抚着她的恐惧。“你先把事情告诉我,我再帮你想办法,嗯?”

“我、我……”顾苗苗“我”了半天,又开始哭了。她不是默默掉眼泪,而是跟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门外的人听到哭声,差点就要冲进来了,幸好有顾老坐镇。尤其是容秀美,顾丞峰花了一番力气才挡住她。

“她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都不心疼!”容秀美大叫,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顾老视线犀利地扫过她。“怎么,你是要告诉我们,苗苗不是丞峰的亲生女儿,不是我的亲孙女吗?”

“爸!”顾丞峰知道妻子只是口不择言。

顾老冷哼一声。“再着急再激动,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你关心苗苗,难道我们就都不在乎吗?你不就是一心认定孩子是鹰小子的,想让他娶苗苗吗?如果角色转换,你愿不愿意让你的儿子给别人的孩子做爹?”

容秀美被堵得哑口无言。两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把掌心给刺破了。牙齿更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眼里有恨。

“还有,以后做事要经过大脑去想。让自己的女儿趁男人喝醉了去跟他发生关系,也亏你们想得出来!”顾老一巴掌就打在了顾丞峰的脑袋上。

他知道顾丞峰也跟他一样,事先并不知道真相,只当顾苗苗恰好撞上喝醉的鹰长空。只是他不能打儿媳妇,只好打儿子!

这一巴掌打下,容秀美也瞪大了眼睛,缩着身子也不敢乱说话了。

带兵打仗的人,发起脾气来,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一时间,谁也不敢吭声。

病房里,顾苗苗抽抽噎噎的说着事情的经过。那眼睛就跟坏了的水龙头,水一直在往外流。她没有想未来,她想不了那么远,她只怕爷爷会打死她!

听顾苗苗说完,鹰长空也有些咋舌。酒吧的一夜情,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当然,他们要是想调查还是能查出来对方的身份,关键是如果那是一个劣质男人,怎么办?

“鹰哥哥,怎么办怎么办……”顾苗苗揪着他的衣襟,伏在他xiōng前呜呜地哭。

鹰长空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他一时也没有主意。他不是顾苗苗,也不是她的亲人,不能替她做决定。

“鹰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爷爷他们?”顾苗苗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急切地希望他点头。

鹰长空抿着唇看她,继而垂下视线,看向她的腹部。“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打掉他,行吗?我、我还不会做一个妈妈,我又不知道他爸爸是什么人,我、我……”想到要大着一个肚子去上课,她就觉得天要塌了。

鹰长空默然。他不奇怪顾苗苗这么轻易就想放弃孩子,毕竟她也还是个孩子。只是,顾家的人不知道同不同意。

得不到回答,顾苗苗很紧张地扯扯他的衣襟。“鹰哥哥?”

“如果是这样,他们一定会要求我娶你!但是苗苗,我不能娶你。”尤其是容秀美,肯定不会相信孩子不是他的。

顾苗苗顿时扁嘴又要哭了。“那、那我跟他们说,孩子不是你的!”

“苗苗,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认为,顾苗苗是在鹰长空的威逼下,才说假话!而他,不愿意背负这个黑锅。

“那、那……”顾苗苗那了一会,突然间表情一变。“你要是敢告诉他们,我就自杀!我、我真的会自杀!”

鹰长空定定地看着她。

顾苗苗很惊慌,但还是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鹰长空心里明白,顾苗苗还没有死的这个胆量。但是,他也不能冒这个险。如果她真的自杀了,那么他这就不配一身军装了。再者,确实是因为他的拒绝,顾苗苗才会去酒吧买醉的。“好。我答应你。”

顾苗苗松下来,猛喘气。

鹰长空则觉得,头有些疼。扯上顾家姐妹,似乎从来就没有好事!这样一折腾,他心里对母亲的胡闹更加的不满!

鹰长空刚打开门,还没走出去,齐刷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容秀美一把推开他,挤进房里来,似乎他会把顾苗苗吃了似的。“顾老,她选择打掉孩子。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想让你们知道,希望你们也别逼她。”

顾老抽着烟,似乎一下子额上就多了数条皱纹。看着他,目光如炬。“鹰小子,顾老再跟你确认一次,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我可以对着这身军装和这颗心脏保证,我没有对苗苗做过不该做的事情。”鹰长空右手握拳,放在左xiōng口的位置。

顾老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鹰小子,你回去吧。苗苗是我的孙女,我不会逼她的。”

而鹰长空知道,顾老肯定会查清真相。顾苗苗还太天真,根本不知道自己爷爷的手段是何等厉害。那样的小事,他不用半天就揪得清楚明白。

“妈,我们回去。”鹰长空不想让母亲跟容秀美搞在一起了。这两个女人在一块,准没好事!头疼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天天为这样无聊的事情劳心劳力。

杨紫云张张嘴,回头看看病房,还是沉默着跟儿子离开了。

“妈,顾苗苗受的这些苦,是你和容阿姨给的。你们两的自以为是,害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失了身,还糊里糊涂地怀了孩子。我现在就送你回b市,好好地想想自己做错了的事情,别再跑来z市跟容阿姨闹腾了。”鹰长空发动车子前,看着母亲说。

杨紫云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到这个份上,她已经确定孩子真的不是长空的了。既然不是长空的孩子,她自然不愿意儿子做这个便宜的爹。

一路沉默到了机场。买了当天的机票,三个人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杨紫云才带着小家伙进安检。

小家伙不愿意离开爸爸,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人看着,机场人员还怀疑杨紫云拐卖儿童,闹了个大乌龙。

鹰长空在机场外,看着飞机划过天空,抽着烟。许久,才开着悍马回家。

……

医院,病房里。

容秀美冲进病房,心疼地抱住了顾苗苗。“好了宝贝,没事的,妈妈在这呢。”

“妈,我想把孩子打掉。”顾苗苗也不哭了,双手不安地揪着被单。

容秀美马上瞪大眼睛,暴跳如雷。“是不是鹰长空逼你的?他逼你把孩子打掉,是不是?我这就找他算账,太过分了!”

“妈,妈,不是这样的!”顾苗苗急忙拉住她,容秀美势头太猛,差点把她拖下地。“妈,你听我说。”

她差点摔下来,容秀美也吓坏了,不敢再往外冲。

“妈,鹰哥哥没有逼我把孩子拿掉,而且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真不是他的!那天晚上,他真的没有跟我做那件事,衣服是我自己脱掉的……”顾苗苗眼泪直流。

容秀美看着她哭成这样,只当她受了委屈,哪里肯相信她的话。心里认定就是鹰长空把女儿吃干抹净,还不愿意负责任!“孩子,你别怕,妈妈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拍拍顾苗苗的手臂,容秀美拉开她的手,冲了出去。“鹰长空!”

喊了一声,突然发现没有鹰长空。“鹰长空人呢?”

“走了。”说话的是顾老。老人家抽着烟,愁啊。

“什么?还没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就敢走!顾丞峰,你马上去把他追回来!做了事情不肯承认,还想逼着苗苗把孩子打掉,太过分了!他要是不负责任,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我去部队控告他!”

“秀美!”顾丞峰拦住他,一双眼看着父亲。

“嚷嚷什么!”顾老熄灭烟头,一声吼。“孩子不是他的,你要人家怎么负责?”

“爸,你怎么净帮着鹰长空说话,苗苗才是你的亲孙女。她被鹰长空欺负了,现在孩子都有了。鹰长空不仅逼她打掉孩子,还要她说谎,这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我们还要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吗?我做不到!”容秀美心里一股子气,也就顾不得家长的权威了。

顾老眼里几乎冒出火来。“现在知道她是我的亲孙女了?当初你把她推到男人怀里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爷爷?有没有问过我这个爷爷,事情该不该那么做?啊?年过半百的人了,做事还这么荒唐!你脖子上那是什么?!那是脑袋,用来思考的,不是是摆设!”

“爸,秀美她也是着急,你别怪她。”顾丞峰急忙把妻子拉开,生怕父亲一巴掌招呼过来。

顾老又扯出一根烟叼着,才勉强压下怒火。这里要不是高级病房,他估计就要被护士责罚乱抽烟了。“进去吧,好好照顾苗苗。顾丞峰你把医生找过来,谈谈关于手术的事情。”

“爸,你真的要把孩子拿掉?”容秀美又扑出来。

顾老瞪她一眼,压抑着怒火道:“她才十八岁,现在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你认为她能把孩子生下来吗?”

容秀美紧紧地咬着牙,眼睛瞪得就像要吃人。她突然呼呼地往楼下冲去。

“秀美!”顾丞峰要追上去。

顾老阻止了。“由着她。顾丞峰,以后好好地管管你老婆,别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害苦了苗苗!”

“是,爸。”顾丞峰也知道,媳妇儿这次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荒唐。

容秀美冲下楼去,给杨紫云打电话。但是拨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关机。好啊,儿子不负责任,做妈的也躲起来了!好,真好!

“啊——”容秀美大叫一声,哭着把手机给扔了出去。双拳死死地握着,牙齿在打架。突出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恨!

从这一刻起,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基本上彻底葬送了。

……

上了飞机,幸若水发现许安的位置就在自己左手边,庄寓棋在右手边。

庄寓棋想也不想,就要求妈咪跟自己换了位置。看许安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

因为飞机噪音太大了,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交谈。就是庄寓棋和许安两个人,眼睛火花四射,谁都看对方不顺眼。

待到了桂林,已经是半夜了。一个个打着哈欠走下飞机。

幸若水跟庄寓棋拉着手走在前面,梅彦婷跟在后面,她后面是许安。

幸若水正跟庄寓棋聊天呢,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若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是许安看着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幸若水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心里有些忐忑。不过直到在酒店住下,也没发现可疑的人。慢慢地,也就放心了。

到了酒店,很快就分好了房间,幸若水母子两一间。

趁着若水洗澡的时间,庄寓棋小朋友赶紧拿出手机拨电话给首长大人。“首长,我发现了一个讨厌的男人对妈妈有企图……”

那边庄奕骋半夜被吵醒,听着儿子劈里啪啦的陈述,有些头疼。这孩子,出去旅游就没有时间观念了。还有,他几乎每天都会发现对他妈妈有企图的男人,真是乐此不彼呢!

……

折腾到半夜,大家也都累了。洗完澡爬上床,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庄寓棋小朋友不愿意一个人睡,硬是挤到她的被窝里来。若水实在没力气跟他闹腾,只好由着他了。于是,庄寓棋小朋友钻在妈妈的怀里,睡得香甜。

第二天上午的安排是游漓江,下午安排是自行车之旅。

y市也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桂林的山在外形上确实很特别,绝对是别的地方看不到的,所以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照片拍了一张又一张。

梅彦婷和许安基本上都跟幸若水母子在一块,所以照片也都是他们中的三个人。为此,庄寓棋很不高兴,但是被妈妈说过了,他又不好表现出来。

“难怪大家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还真的是名副其实耶!”梅彦婷手里拿着二十元人民币,对这它上面的图与眼前的山峰相比较,一边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有人听导游说,那个地方就是《少林寺》里牧羊女出现的地方。声音超好的童老师就唱起了牧羊曲,把大家都给震撼了。别的团的游客也都停下来听,完了还不停地鼓掌,要求再来一个。

“许安,你怎么啦?”梅彦婷停下来,扯着许安的脸。她一直觉得,他好像有些奇怪,似乎心情不好。“出来旅游耶,你还心情不好啊?”

许安笑笑,拉下她的手,牵在掌中。“没有,我就是一直觉得我在哪里见过昔梦姐。我想啊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疯了!”梅彦婷打他一下。“就为这事,你还能琢磨到一张苦瓜脸,我真服你了!”

“不是啊,我真觉得很熟悉。昔梦姐,她真的叫花昔梦吗?”许安看着远处玩耍的母子两,微微地眯起双眼。

梅彦婷啪地将他的头掰过来。“许安同志,你可别告诉我,你以前暗恋过昔梦姐啊?”

“神经!”许安哭笑不得地抓住她的手。“她跟我那个同学太像了,所以我老觉得她应该不叫花昔梦。”

“她不叫花昔梦叫什么啊?人家身份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呢。再说了,昔梦姐就是个普通人,她还能本事大到改身份不成!”只是改名换姓不难,但是要连身份都改,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那可说不准。你看她一个外地人,这么容易就进了你们学校做老师,说不定她来头大着呢。”许安搂着她的腰。

梅彦婷撅撅嘴。“那是因为她学历好啊。人家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耶,做个小学老师绰绰有余,校长怎么能拒绝啊?”

许安搂着梅彦婷腰的手一紧,忙问:“这么厉害,哪个大学啊?”

“a大,厉害吧?”

许安身体一僵,看着远处的那抹身影,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确实厉害,校长就是求还求不来呢。”

“那是。走吧,我们去找昔梦姐玩!”

“……”

接下来的时间,许安像是一下子恢复正常了,成了一个活泼的大男孩,总是用幽默的语言带给大家快乐。

下午踩自行车,幸若水不放心小朋友,于是要了一辆双人踩的。

庄寓棋对她的这个决定一致拥护,高呼万岁。他要求坐在后面那个位置,那样子就像他以前看到的,妈妈用自行车载着宝宝去学校。反正他对这个被妈妈用自行车载着出门或者回家的游戏,乐此不彼。

幸若水自从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强壮。又加上她心事重重,所以身体可以说是有些虚弱的。踩了没多久,她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了。

“昔梦姐,你没事吧?”从后面追上来的许安停下来,关心地问。

幸若水摇摇头,气有些喘。“我没事。彦婷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刚才踩出一段路,发现车子有点问题,又回去换了。婷婷她早就踩到前面去了,她玩起来总是很疯的。”许安两手一摊,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幸若水笑笑。“那你赶紧赶上大部队吧,我歇歇就好了。”她还有些喘,果然身体太差了。

许安还是停在一旁,等他们。“我还是等你们吧。虽然说这里的治安应该不错,但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谢谢。”幸若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原地轻轻地走动,活动着有些酸的双腿。

“对了,听婷婷说,昔梦姐是a大的高材生哦。”许安喝了一口水,一脸崇拜地说道。

幸若水微微一笑。当初庄奕骋只改了她的身份,学历倒是没有改。毕竟a大是一所重点的学校,学生人数众多,她是a大的并不奇怪。

“妈妈,可以走了吗?”庄寓棋嘟着嘴,开始催促妈妈出发。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幸若水只好跨上自行车。“这就走,快上来吧。”

接下来的路程,许安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不时地问一些问题。倒不是多私密的问题,就是聊聊天。

庄寓棋坐在后面,一路上都气鼓鼓的。大眼睛瞪着许安,恨不能把他瞪出两个洞来。他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一定要让首长把这个人给咔嚓了!

许安却根本不在乎他的眼神,依然跟若水聊得很开心。他本来就有些学识,聊的话题倒也不会让人厌烦。

“昔梦姐,你看不看小说啊?我家婷婷就很迷小说,经常看着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让她不看,她还不干,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许安又想起一个头疼的事情,眉头都拧起来了。

因为后半段路都是下坡,幸若水才有力气回话。“其实有个爱好也是好的,空闲的时候可以看看小说,至少不会无聊。我偶尔也会看,但看得不多。现在网络小说风行,但是好看的不多,所以不怎么看。”

而现在她的空余时间都用来写小说了,更加很少看。但是她总是被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文字给弄哭,想来跟梅彦婷也差不远。

“那也是。我就跟她说,你看了这么多,好歹也学点东西写一本出来给我看看。她还真试了,结果就跟赵本山那个小品似的,一个月憋出六个字!”许安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笑得惊天动地。

庄寓棋撇撇嘴,小声骂了一句:“虚伪!”

不知道许安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没什么表现,依旧笑出一口白牙。

倒是幸若水回头,瞪了小家伙一眼。虽然她也不太喜欢许安,但是小家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处处给人家难堪。

下午踩自行车回来,晚上没有活动,自己安排。就算导游安排了,他们也没力气参加了。

因为住在阳朔,那么晚上的活动安排,必须的选择当然是酒吧了。西街的酒吧,那可是相当有名的。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议,一致决定晚上去泡吧。选择的酒吧名字叫根据地酒吧,是许多来过桂林的朋友推荐的。

根据地酒吧以怀旧色彩为主,墙壁有很多六七十年代的宣传画,橱窗里面还有很多店主收藏的**语录和徽章。感觉很好,是目前西街上唯一保留原来西街特色的酒吧。坐在里面可以欣赏乐队表演,坐在外面可以感受西街熙熙攘攘的夜景,很舒服。

幸若水因为带着小孩子,所以只能放弃这个机会。再者,她也确实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她连啤酒都很少喝,对喝酒自然是没有兴趣。

吃过晚饭,洗过澡,大家就吵吵闹闹、拉帮结派地出门去酒吧了。

母子两就手牵着手,逛街去。阳朔的街上主要就是一些所谓的特色东西,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很多东西在别的旅游景区也能看到。所以他们都只是看看,基本上没有想要买的,只当凑凑热闹。

倒是在一个用t恤作画的地方,母子两呆了一阵子。因为庄寓棋小朋友要了一件t恤,上面画着幸若水的头像。头部是照真人画的,身子则是卡通的,倒也可爱。

“我要把这个送给首长做礼物,他肯定喜欢!”庄寓棋挤出人群,还在得意洋洋地说道。

幸若水抬手就给他一个毛栗子。“这个给我,我们再买别的更好的东西给首长。”

“不要,我就要送这个!”他就是要首长每天看着妈妈的照片,那样子他就会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急,那他就会想办法把妈妈娶回家了。首长动作太慢了,他都看不过眼了!

幸若水跟他沟通过了好久,还是没能把小朋友给说服。小朋友当着她的面,把t恤折叠好放进自己斜挎的小包里,用手拍拍,眼睛还睨着她。

“不听话的小屁孩!”弯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小朋友就捂着屁股,蹭蹭地往前跑。跑出不远又回过头来向她招手,嘴里喊着妈妈快点。

后来,两个人又手牵着手,去了江边。江边散步的人不少,多半是双双对对的情侣,牵着手或者抱在一起。江风徐徐吹来,微凉,但很舒服。

“妈妈,下次我们跟首长一起再来一次,好不好?”庄寓棋小朋友看到有一家三口从身边经过,马上扑闪着大眼睛说。墨黑的眼里,尽是希冀。

幸若水看穿了小朋友的心思,但又不想跟小朋友解释感情的问题,于是问:“都已经来过一次了,再来就没意思了啊。”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就我们三个人,不跟好多人一起,好不好?”他只要一家三口去旅游,哪怕就是在y市的郊区都没有意见。

幸若水呼噜着他的脑袋。“这还没回去呢,就想着下一次旅游了。”

“那当然,首长说过,做事情要有计划!”庄寓棋得意地扬起下巴,抿嘴睨着眼睛。

幸若水也被他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首长要是知道你这么听话,肯定很高兴。”

庄寓棋呵呵傻笑,抬起另一只手揉揉。他就当妈妈同意了,回去告诉首长,让首长快快把妈妈拐去旅游。

两个人玩到大概九点,就回去了。玩了一整天,确实有些累了。

回到酒店,看到隔壁房间,许安正倚着门在抽烟。“昔梦姐,回来啦。”

“你们也这么早回来啊。”幸若水笑着点点头。

他们才刚进去房间,许安和梅彦婷就进来了。梅彦婷一屁股在床上坐下。许安则环视了一圈房间,端着凳子在桌子旁坐下。

“你坐那么远干嘛?”梅彦婷看着他,有些奇怪道。

许安笑笑。“那床太软了,又不能靠着,还不如椅子舒服呢。”

梅彦婷撅撅嘴。“就你多要求。”

“怎么样,酒吧好玩吗?”幸若水洗了几个苹果,人手分一个。自己在庄寓棋身边坐下,小朋友对许安的敌意不减。

梅彦婷摇摇头。“还行。不过也就那样,没觉得多好玩。说到底,就是一个比较有气氛喝酒的地方。”

“酒吧本来就是喝酒的地方嘛。”幸若水失笑,她还想酒吧长出花来不成。

许安忙回应。“就是啊。酒吧酒吧,顾名思义就是喝酒的地方。只要气氛好,酒好,那就是不错了。”

梅彦婷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咔嚓咔嚓地啃苹果。“昔梦姐,你们去哪里玩啦?”

“就在街上逛逛,去江边走走。”

几个人随意地聊聊,途中,许安出去买了一包烟。还顺道买了一副扑克回来。不过大家也就玩了几局,一个个都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庄寓棋照旧早早地洗过澡,霸占了妈妈的被窝。他也实在累得够呛,躺下就睡着了。

幸若水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他四仰八叉的,睡得香甜。无奈地笑笑,替他盖好被子。小朋友似乎是嫌弃她打扰,砸吧着嘴唇,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酒店的床真的不大,小朋友既然睡着了,幸若水就睡到了另一张床去。

闭上眼没多久,就坠入了梦乡。平常很难入眠,但是今天累了,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迷迷糊糊的,幸若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扰她睡觉。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想睁开眼。但是梦的世界里似乎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拽住她,让她怎么也无法回到现实中来。

幸若水挣扎着,挣扎着,随即发现不对劲,有人压在她身上!她吓得大叫,但是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自己的嘴里被塞了布块。她挣扎着,发现双手被绑住,双腿也被分开绑在两边床栏上。

幸若水吓得胆子都破了,她左右摇晃着头,想要弄出声响来,但是那人紧紧地压住她,一双手在她的伸手摸索着。

等幸若水发现,自己的睡裤已经被脱掉,内裤也挂在一边腿上时,她吓得眼泪直冒。不要,她不要!她无声地喊着,绝望。

救命啊!

……

072 噩梦.真相【VIP手打尽在t】

“啊——”幸若水终于叫出声来,倏地睁眼。

“妈妈,妈妈怎么了?”庄寓棋小朋友警醒弹坐起来,转头发现她在另一张床,急忙掀开被子跑过去。

幸若水捂着xiōng口,大口大口都喘气,冒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心跳咚咚咚地,跟被什么赶着一样跳得飞快。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庄寓棋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妈妈,你脸上好多汗?”

幸若水笑笑,知道不是事实,神经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没事,我做恶梦了。”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庄寓棋小朋友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嘴里学着妈妈哄孩子的话。

幸若水噗嗤一声就笑了,一把搂过小朋友用力抱了一下。“嗯,没事了。接着睡吧,要不明天该没有力气玩了。”

“妈妈,我跟你一起睡!”小朋友钻进她的被我里。

幸若水没说什么,拿过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躺了下来。

小朋友马上爬到她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腰,牢牢地霸占着。

幸若水怔了一下,小福安跟她睡的时候,也爱趴到她身上来。她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他就会很快睡着了。

后半夜,幸若水几乎没怎么睡。那个梦,总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很忐忑,所以失眠了。

幸若水睡不好,也就没什么心情玩了。只是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她不能表现出来,败坏了大家的兴致,只好勉强自己笑着。

“昔梦姐,你没事吧,好像脸色不太好?”许安凑过来,看着她的脸色问。

幸若水急忙笑笑。“我没事,你陪彦婷好好玩吧。”

“那好。你身体不舒服,记得要说出来。”说着,又跑回了梅彦婷身边,两个人高高兴兴地玩,你追我赶的。

幸若水远远地看着,不由得羡慕起来。如果长空还在她身边,一定也可以这样子快乐吧。叹了一口气,她敛了敛神色。

“妈妈,你不要跟那个人说话,我不喜欢他!”庄寓棋小朋友正在捡好看的石头呢,注意到许安靠近妈妈,急忙从远处跑了回来。

幸若水摸摸他的脑袋。“他是彦婷姐姐的男朋友,我怎么能不理人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故意找他说话的。”对于许安,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自然不会主动靠近他。

庄寓棋这才笑了。双手举起来,将捡到的宝贝举到她面前。“妈妈,你看这是我捡到的,好看吗?”

“好看。走吧,我跟你一起捡。”

“嗯!”

“……”

这次旅游,在桂林玩的时间一共是4天。第四天晚上吃过晚饭,大家就要坐飞机回去y市。

在第三天傍晚。他们的车回到酒店楼下。

走在最后的幸若水和庄寓棋手拉手地走下车,远远地看到酒店门口的首长,都意外极了。

庄寓棋小朋友松开若水的手,撒腿就跑了过去,直扑庄奕骋的身上。“爸爸,你怎么来了?你来是要陪我们一起玩的吗?”

“是啊。”庄奕骋笑笑。

小朋友随即哦也哦也地欢呼起来,回过头去对幸若水说:“妈妈,爸爸说他要陪我们一起玩耶!”

幸若水浅浅一笑,对着庄奕骋点点头。“那你可能来晚了,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没关系,不是说快乐的日子,哪怕只是一瞬间也是值得的吗?”庄奕骋摸着小朋友的脑袋,回得有些文艺。

幸若水也忍不住叫道:“你好酸哦。”

“爸爸没洗澡吗?”小朋友以为她说首长身上酸,于是真的像小狗狗一样在他身上嗅嗅,逗得两个大人哭笑不得。

“昔梦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梅彦婷拉着许安跑过来,其他人则只是看了看,没有凑过来。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把他们介绍给彼此。“这位是庄奕骋先生,是庄寓棋的爸爸。这位是我的同事梅彦婷,这位是他男朋友许安。”

“姐夫好,我是梅彦婷!”梅彦婷摆摆手,大声地打招呼。

幸若水顿时囧了,刚想要解释,又想起学校的人都不知道她未婚,这才少了许多麻烦。于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摸着鼻子,尴尬不已。

庄奕骋笑笑,也不解释。“饿了没有,我请你们吃饭吧。”

“那我跟导游和校长说一声。”幸若水掏出电话,分别给两个人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桂林较为出名的菜色是啤酒鸭、啤酒鱼和田螺酿。而这些,庄寓棋小朋友已经在网上查过了。于是,一行五个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某餐厅。

用餐过程中,庄奕骋细心地替一大一小两个人布菜。

“昔梦姐,姐夫真细心,你太幸福了!”看得梅彦婷眼里满是红火火的嫉妒,许安急忙也献起殷勤来。

梅彦婷一口一个姐夫,幸若水脸上的热度就没有降下来过。有时候,真想拿个布团将她的嘴巴给堵上,喊得太殷勤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倒也吃得开心。主要是庄首长大方,点了满满的一桌子好菜,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等放下筷子,一个个都撑得走不动了。

吃过饭,庄奕骋让庄寓棋小朋友跟着梅彦婷他们回去了,他和若水两个人打算到漓江边上走走。

梅彦婷离开时那暧昧的眼神,还有庄寓棋小朋友眼中的希冀光芒,让幸若水囧得脸红一片。

“你怎么总是这样容易脸红?走吧,我们去江边走走。”庄奕骋伸出手来。

幸若水低头装作没看见,只是走在他的身边。她的心太小,装下一个长空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丁点可以给别人了。

庄奕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手插进了裤兜里。

两个人并肩,慢慢地走过长街,走到了漓江边上。天色已经暗下来,朦朦胧胧的,是个浪漫的时段。

两个人基本都不开口,就这么默默地走着。气氛还算温馨,只是心情各有不同。

“庄先生……”幸若水沉默了许久,终于停下脚步,犹豫着开了口。

庄奕骋也停下脚步,低头温和地看着她,微微一挑剑眉。“嗯?”

幸若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庄先生,你、我……”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想要告诉我,你心里装得太满了,没有我的位置是吗?”庄奕骋苦笑着替她把话说了。撇去爱与不爱不说,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子适合一起过日子。她脾气温和,他脾气也不错;她总给人一种家的温馨,而那恰是他需要的……

幸若水听他把话说出来,又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但还是把话说明。“我只是不想你浪费时间。你是个好男人,不应该因为我耽误了,错过了适合你的好女孩。”

“若水,你要知道,我要是放弃了你,也许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再在一起的男人,要我放弃吗?”她固执得让人无力,但也恰恰是这份固执,说明她在感情上的专一执着。

幸若水心里一沉,她微微张着嘴,慢慢地吐气。她知道,如果庄奕骋真的放弃追求她,那么他和庄寓棋都会退出她的生活。以后的日子,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她真的能忘记长空,接受他吗?她不可能忘记长空,那怎能一直拖着他?就算她能接受他,但心里装着长空,又怎么对得起他的好?

幸若水缓缓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再睁眼,抿着唇浅浅地笑。“我知道。但是,我真不值得你再为我蹉跎时间,所以……”

庄奕骋了然地点点头。他阅人无数,自然明白她有多执着。无论过了多久,鹰长空只怕都在她心里占着最重要的那个位置。那么,他愿意退居二位吗?他不愿意!

“好。我明天就带他走。至于他的东西,我会给你地址,你替我寄过去。若水,在我们离开桂林前,如果你改变主意,那么别忘了告诉我。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仍希望你能再考虑清楚,我们很适合。”他太忙了,确实没有时间去慢慢攻克她心里的那道高墙,而且是她自己竖起来的高墙。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的爽快。

“有些措手不及是吧。若水,这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为谁等待着,错过了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来。所以,人生须步步谨慎。”

幸若水默然。她知道,庄奕骋的话说得很对。可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不那么聪明,会傻傻地坚持,哪怕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坏结果。而她,或许就是那其中之一。

“我是个要断就断彻底的人。包括我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我也会撤掉,从此你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你未来会遭遇什么,都将由你自己去面对,你真的要这样?”他从来是个果断的人,绝不拖拖拉拉,牵扯不清。

沉默了许久,幸若水开口。“我们回去吧。”

“好。”他明白,这便是她的回答。

两个人默默地走回酒店。很长的一段路,却是一路沉默。气氛,淡淡的忧伤。

到了酒店门外,两个人分手分别回房间前,幸若水喊住庄奕骋。

“庄先生,你并不爱我,只是觉得我适合一起过日子。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让你抛却理智欲罢不能。我于你不是那个人,你于我也不是,所以我们注定只能这样错过。”

没有等他回答,她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是的,庄奕骋并不爱她。

庄奕骋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想: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

他忍不住,在心里一声叹息,但还是坚定地移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在这个错综复杂的社会,没有谁是最厉害的,每个人都会有弱点。你的敌人都会死死地盯着你的这个弱点,伺机将你毁灭。

但愿消除我在你身边留下的一切印迹之后,能护你周全。

……

幸若水一夜无眠。怀里的庄寓棋却睡得香甜,还打着呼噜。

幸若水搂着他,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的孩子了。过了明天,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xiōng口,隐隐的痛了起来。似乎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一个地离去,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老人常说,天煞孤星。她,或许就是一颗孤星,注定此生孤独。

最后一天,幸若水拉着庄寓棋玩得很疯狂。无论在哪里,都能听到他们快乐的笑声。

回到酒店洗澡,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庄奕骋借口要带母子两去外面吃东西,先把庄寓棋带走了。

“妈妈,你要快点哦!”庄寓棋回过头来叮嘱。

幸若水抿着唇笑着,看他们慢慢地走远。终于在他们消失在视线的时候,眼中滑落了泪珠。闭上双眼,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控制着情绪。却终究控制不住身体轻轻地颤抖,眼里不停地渗出水来。每一次割舍,都疼痛不堪。

庄寓棋,再见。

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

马上就要归队了,今晚就要出发到x国。

鹰长空坐在电脑前,怔忪地看着桌面一会,突然点进e盘。里面主要是一些照片,若水一个一个文件夹整理好了。

一个一个文件夹打开,一张一张照片地扫过。她笑靥如花,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笑语盈盈,犹在昨天。

突然,鹰长空突然发现,在“游乐园”那个文件夹里,居然还有另一个文件夹。还是从相机拷出来的文件名,没有重新命名。

他怔了一下,点开了。里面的照片主要是小福安和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他知道,是若水的学生。待他看到某张相片里的男人时,倏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庄奕骋吗?

他快速地将照片浏览完,发现有庄奕骋的只是几张。很明显,那个孩子是庄奕骋的儿子。可是,若水什么时候跟学生家长这么熟络了?

鹰长空掏出手机,马上拨通谭佩诗的电话。“谭佩诗,我在若水的电脑里看到一些在游乐园的照片。若水,福安,你,还有若水的一个学生和一个男人,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是那个学生的爸爸。那天是那个小孩子的生日,他很喜欢若水,所以想让若水陪他玩一天。我看,那个小孩想让若水做他妈妈。而那个男人,也对若水有企图!”

“我知道了。”话未完,他就挂了电话。

那边的谭佩诗抓着电话,怔忪了半天。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机,爬回老公的身边,嘴里还在嘀咕着奇怪。

鹰长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微微皱起眉头。突然,灵光一闪。他急忙拨打一个电话,飞快地交代了那边去调查。

若水不在苍唯我手里,那么,她是否被庄奕骋带走了?难道,他把若水囚禁起来了?

但一直到出发前,他还没有拿到调查结果。而出任务,是不允许带通讯器材的。他只好一咬牙,把手机给关了。

而就在他关机后的几分钟内,那边电话打过来,却得到已经关机的消息。

命运捉弄,总有许多无奈的错过。在多年以后回头去看,总恨得咬牙切齿!

……

从桂林回来。

于其他人而言,不过是结束了一次旅游。虽然会有些假期综合征,但影响不大。

而于幸若水而言,那代表着生活从此改变。那个聪明粘人的孩子,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个温和的男人,不会突然来访。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休息到中午才起来。她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庄寓棋的东西,用纸箱整整齐齐地放好。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愕然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来,小朋友的东西占了大半的空间。

从此,这个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早晨起来,没有一个小身影窜进厨房里问妈妈今天吃什么,出门的时候没有人希冀地盼望着坐上自行车的尾座,晚上回来迎接自己的也只有一室的清冷……

幸若水,以后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是要正常上课的。

幸若水一早起来准备早餐,将饺子从锅里捞起来的时候,她头也不回地喊:“庄寓棋,摆碗筷吃早餐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室的寂静。幸若水这才恍然地想起,庄寓棋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眼眶有些发热,她不得不停地吸气呼气。

怔忪中,幸若水怅然地想,如果当初早些跟长空突破那层关系,怀一个孩子就好了。有孩子的陪伴,她就不怕一个人寂寞了,哪怕那会很辛苦!

只是,如今再想这些,不过枉然。她吸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吃着一个人的早餐。

出门的时候,踩上自行车,少了一份重量,总觉得自己连自行车都踩不好了。过马路的时候还有些失神,差点就撞到小车上了,她这才提起十二分精神。

“昔梦姐,庄寓棋呢?”在停车棚碰到梅彦婷,她一看后座上没有人,急忙就问。那天在飞机上,昔梦姐说过庄寓棋跟他爸爸再玩两天。

幸若水笑笑。“他爷爷奶奶想孩子,说还是让他们回到老家去上学。”

“昔梦姐,我说你也还会回那边去吧。长期两地分居,感情很容易生变的。姐夫长得那么好看,又有能力,保不好别的女人看上了缠上来。”梅彦婷见多了老婆不在身边男人就出去勾搭的事情,所以很替她担心。

幸若水吸一口气,笑着说:“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呀,还是看好你们家许安吧。”

“切!他呀,穷得叮当响,除了我谁还能看上他呀!”梅彦婷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这年头那些女人都很现实的,没钱看也别想看上一眼。

幸若水推了一把她的肩头。“对了。旅游回来,许安心情好多了吧。”

梅彦婷撅撅嘴,有些苦恼的样子。“心情倒是好了,但有些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管他,反正只要他不会心情不好去喝酒就行了。”说着,又恢复了眉开眼笑。

幸若水也就不多问了。

只是一天下来,每个人都会问到没有出现的庄寓棋,弄得幸若水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郁闷了许多。

晚上踩着自行车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才真的难受。房子本来不大,但幸若水走进玄关处,真就有种房子好大空荡荡的感觉,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也没有了以往的心情做饭,随便下了一碗面,一头扎进浴室里洗过澡,就坐在电脑前敲打起来。小说正写到甜蜜的情节,可能是因为她的心情关系,总在甜蜜中透着一点忧伤的味道。她才更新不久,那些读者就留言说是不是马上又要开虐了?一个个嗷嗷地叫,好像被虐的是他们自己似的。

幸若水一直写到半夜一点多,眼睛都挣不开了才爬上床去睡。梦里反复地出现自己走进门时那空荡荡的一幕,被惊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起来,头有些晕,身体也没力气。掩着嘴哈欠连天地走下楼,在沙发里窝了好一阵子,才蔫蔫地进厨房去做早餐。

接连几天,她都是晚上特地做了很多饭。第二天的早餐就喝稀粥,炒一碟子青菜。总之,很少提得起劲尽心去做个早餐。

不管你适应与否,日子终究是一天一天地过。慢慢地,过了一个星期,幸若水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除了工作,敲键盘就成了她最大的乐趣,尽管她码字时总是哭比笑多。

周末的时候,除非买菜,否则她基本不出门。往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更新的速度快了许多,读者都叫嚷着打赏投票,一片欢呼。

这样过了半个月有余,又是周末。

幸若水才刚敲了一阵子键盘,就接到了梅彦婷的电话,说想过来她家里玩玩,而且已经出门了。

幸若水也不好拒绝,只好把位置说了。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去市场买了菜,然后到小区门外去等着。等了一会,就看到许安载着梅彦婷出现了。她没想到许安也来,愣了一下,但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昔梦姐,我也跟着来蹭饭了,你不会把我这厚脸皮的轰出去吧?”车子一停下来,许安就笑着说。

幸若水也开玩笑说:“那能啊,我都不打算让你进门,我扫把都在门边搁着呢。要是不想被扫把赶,你就赶紧扭转车头回家去吧,啊?”

一番话,三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许安推着自行车,梅彦婷急忙伸手去帮若水分担她手里提的东西。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去。

“哇!昔梦姐,你这里住着真舒服。”梅彦婷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舒服地哼哼。他们住的地方便宜,老城区环境不太好,春季和初夏潮湿得厉害,屋子里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房子和房子之间间隔很小,楼与楼彼此挡住了光线,一年到头也甚少见不到阳光。

幸若水笑笑。这房子因为当初庄寓棋也要住,庄奕骋也花了些心思才找了这房子。

“昔梦姐,你这租金多少啊?该不会是姐夫买的吧?”住多了那样的地方,突然到这视野开阔的地方来,还真舒服。

“没有,也是租的。只是当初这房子不是我经手,又交了一整年的房租,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这是庄奕骋一手cāo办的。房租什么的,因为庄寓棋也住,所以他不肯算。

如今,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也把这房租给算到那笔债里,一个月一个月地还吧。幸好当初庄奕骋同意了她慢慢地每月往他银行卡里存钱,否则他们这关系一断,这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又是姐夫处理好了的吧。啊,昔梦姐你真幸福!”

许安遂委屈地说:“昔梦姐,你看,婷婷又嫌弃我穷了。”

“就嫌弃你了,怎么地?”梅彦婷把xiōng口一挺,下巴一扬,好不得意。

许安表情一凶,扑过去。“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谢绝外人参观!”

幸若水淡淡地笑着,看他们两闹腾。其实,梅彦婷羡慕她,她才打心里羡慕梅彦婷呢。无论日子多穷,两个人能够相伴在一起,再苦也是快乐的。生活终究是会越来越好的,但有些离别,却也许再也没有相聚的结局。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幸若水便走进厨房,先把饭给煮上。

听着客厅传来的阵阵笑声,幸若水有些怔忪。想起以前,每次她在厨房里忙,长空就会进来粘着她捣乱。或者她一个人在厨房,能听到父子两在客厅里闹腾欢笑。那笑声,犹在耳畔。

长空,小福安……

“昔梦姐!”许安走进来。“需要我帮忙吗?”

幸若水如梦初醒,急忙露出笑容。“不需要。你出去跟彦婷聊天吧。”

“切。我跟她天天都粘在一起,还聊什么天啊。俗话说,她一张嘴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许安也站到一旁,替她摘菜。

幸若水怕梅彦婷误会,急忙把菜给抢了。“那你也不能跑到厨房里来干活呀,你们是客人!”

厨房门口噗嗤一声笑,一回头梅彦婷端着水杯笑着说:“昔梦姐,我们两算什么客人啊?我们就是蹭饭的!你没把我们轰出去就高兴了,哪敢把自己当客人,是吧许安?”

“就是!”

“得!敢情你们是夫唱妇随,欺负我一个人呢!”

梅彦婷扭扭腰,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明白就好。所以啊,聪明的你就赶紧打电话叫姐夫飞过来救场吧。”

“要四个人干架吗?赤手空拳还是拿家伙?”幸若水眨眨眼,状似不解地问。

话一出,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午餐是三个人一起完成的,在厨房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是热闹。

幸若水对许安的防备,便慢慢地消减了许多。对于他那几天的不对劲,她把它理解为他心情不好的缘故。

吃过午饭,三个人又玩斗地主。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两个人才离开,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吃晚饭了。

送他们回来,幸若水对着一室的寂静,有些失落。端了杯茶在阳台坐了许久,似石化了一般。

这种日子,她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幸若水不知道,至少目前,她还没有想过接受别的男人组建一个家庭。

叹了一口气,她又回到房间,开始敲打键盘。这一敲打,就到了晚上十点多,连晚饭都忘了吃。

幸若水伸着懒腰站起来,打算下楼去做一碗面吃。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待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显示,她很惊诧。“喂,庄先生?”

“庄寓棋的东西已经收到了,谢谢你。”那边的声音温和,淡淡的。

幸若水不由得握紧了手,用力地呼吸。“那就好。庄寓棋他、还好吧?”

“挺好的。你知道,小孩子适应很快,也遗忘得很快。”他字字句句都淡淡的,却字字句句都很伤人。

幸若水苦笑,是啊,你又能寄望哪个人少了你不能活呢?“那就好。庄先生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庄奕骋喊住她。

幸若水便拿着手机,静静地等着。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睛有些发热。

“有件事我骗了你,现在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幸若水心顿时提了起来,屏了呼吸在等着,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敏感地知道,这真相与长空有关。“嗯?”

“那份报纸,是假的。鹰长空根本没有结婚,他还在等着你回到他身边。他坚持,非你不娶……”

幸若水不知道庄奕骋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挂的电话,她完全被这个消息给炸得有些懵了。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待回过神来,她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然后,慢慢地流出眼泪来……

长空没有结婚,长空还等着她,长空说非她不娶!

幸若水终于笑了,却是伴随着眼泪。又哭又笑的,就像个傻子。想了许多许多,独独没有想起庄奕骋的欺骗,因为他已经被遗忘。

傻傻地坐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登陆了许久未用的qq。看着那个登陆中的框,她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登陆上了,开始企鹅还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开始不停地滴滴滴叫。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将鼠标移到那里。对话信息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长空,一个是佩诗。她停了一会,点开佩诗的。

内容很长,有问她在哪里的,有她自己自责的,有说长空的,还有说顾真真的。看到顾真真坐牢的事情,幸若水愕然了许久。对于那场车祸,她一直以为是苍唯我做的。

鼠标在长空的对话信息那停了许久,她终于一咬牙双击。对话框跳出来,滚动条没有滚很久。长空不像佩诗,他没有很多时间上网。

幸若水拉到最开头,一条一条信息地浏览,每一个字都看得认认真真。对着那些话,她还原着长空当时的表情动作。画面一点一点地真切,仿佛是一卷录像带在播放。

“媳妇儿,你在哪里?媳妇儿,我居然把你弄丢了,我真是没用!”

“媳妇儿你好不好?苍唯我有没有欺负你?我还没有查到苍唯我把你藏在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媳妇儿,我好想你。还有小家伙,自从你不见之后,他总是在哭。媳妇儿,偷偷地告诉你,我也很想哭。”

“媳妇儿,我把顾真真送进了监狱。就连顾老求我,我也没有撤销控告。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我的媳妇儿。”

“媳妇儿,小家伙回z市了。大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我总忍不住幻想,你在时候的欢乐情景。”

“媳妇儿,我还没有找到你。可是,我马上就要回部队了。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看到我颓废不振。我也需要做一些事情,要不想着你我一定会疯掉的!”

“媳妇儿,我出任务去了。我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怕你回家看到脏乱差会生气。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回家。”

“媳妇儿,我回来了,你还没有回家。我又把家大嫂了一遍,真累!以前媳妇儿一个人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小家伙,一定累坏了!”

“媳妇儿,他们想让我娶顾苗苗。但是,我告诉他们,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媳妇儿,你愿意嫁给我的吧?你要是不愿意,那我这辈子只能当光棍了,那好可怜的!”

“媳妇儿,我明天又要出任务了。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是否能看到你!媳妇儿,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没有你,我会疯掉的!”

……

幸若水一边看一边哭。反反复复地看,哭得一塌糊涂,心里却是又酸又甜。只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就这么飞回他的身边去。

再也不管扫把星还是天煞孤星,就让她自私这一回吧!希望上天能够允他们一辈子,相伴到老!来生就算下地狱,她也忍了!

幸若水双手合十闭上眼,心里无声地祈祷。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按下记忆中的11个数字。已经几个月没有按了,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从不曾有一星半点模糊。

按下拨号键,她马上按下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因为,她的双手抖得厉害,连手机都快握不住了。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甜美的声音,但是没有温度。手机关机了。

幸若水怔忪了一下,将对话框滚动条拉到底。最后一条信息的日子是七天前,他出任务了,还没有回来。

幸若水对这种状况见多了,所以虽然失望,但并不担心。长空答应过她,每次出任务,都会平平安安地回到她的身边的!

幸若水又转身跑到衣柜里,从一件冬衣里掏出一窜钥匙来。那是他们的家的钥匙,她知道长空不会换锁的,他怕她回家了打不开门。双手将钥匙包在掌心,紧紧地贴在xiōng前,金属凉凉的,她的心却灼热一片。

缓缓地摊开掌心,一条一条钥匙抚过。这是防盗门的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这是阳台门的钥匙……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将钥匙插进去,一扇一扇门打开的声音。

我要回z市,我要回到长空的身边!她的心在叫嚣着,一刻也不能平静。

幸若水带着笑,想象着等长空出任务回来,打开门看到她就站在面前,他脸上将是多么的惊喜。仿佛已经听到他惊喜地喊:“媳妇儿,你回来了!”

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将行李一扔,整个人就这么扑过来。那灼热厚实的xiōng膛像一堵厚实的墙,将她纳入它的保护之下,替她遮风挡雨。

幸若水一个人傻乎乎地想这想那,十二点多了,才想起要洗澡。

等从浴室里出来,还是了无睡意。于是又坐到电脑前,劈里啪啦地接着敲。她的故事里,两个人还在两地分开,读者已经叫嚣了很久要让他们幸福的。这一次,就如他们所愿吧。

真可谓是文如泉涌,好像所有的情节就在脑海里上演着,她只需要把自己见到的写下来。

夜越来越深,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

幸若水的脑子却还是异常的清醒,眼睛也一点也没有困意,手有些酸,甩一甩,接着敲。待到她敲完最后一个字,天已经蒙蒙亮了。

幸若水看着故事里一家四口的幸福,脸上绽开美丽的笑容,尽管她的眼睛有些肿。因为她知道,她就是那一家四口中的妈妈。

拉出字数统计看了一下,她一个晚上写了将近八万字。这个爆发,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可以想象,等那些读者天亮看到更新,将会是什么反应。

检查了一遍错别字,她分两张上传了。等停下来,才觉得累了困了。喝了一口水,她将自己抛进了被窝里,脸上的笑容未曾褪下。

这一觉,幸若水一直睡到当天下午四点才醒过来。她是被吓醒的,因为她做恶梦了!

梦里,鹰长空被子弹射中,殷红的液体不停地喷出,染红了她的视野……

幸若水重重地喘息着,原来只是噩梦!还好,只是一个梦!

……

073 归来【VIP手打尽在t】

最新最快的夜,漆黑一片。笼罩了大地。

狂风卷着暴雨,发出阵阵破碎的声音,让夜现得更加的yīn森可怖。

这是一座霸气的别墅,但在这样的夜里,借着闪电不时划过的光芒,看起来有些像恐怖片里的恐怖老宅。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暴雨里开来,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门卫打了一个内线电话,门就徐徐地开了。

车子停下来。很快车子上有人下来,打起伞。

不一会,从车后座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高大男人。在别墅内灯光的映照下,他的容貌看不十分清楚,但是那长风衣随风翻飞映衬之下,显得他有种狂野不羁的魅力。

别墅的门从两边拉开。

男人踏着稳健的步子走进去,风吹起风衣的下摆,让后面的人看着像一张黑色的网扑面而来,强烈的压迫感。

被引领着进了一个大厅。男人跨进门的时候,那里面的人已经摆开阵势等着他。此番,来得容易,却无路可退。他早知道,但不曾犹豫。

“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孤狼,果然够胆色。”正对着门口的主位上,同样是一身黑的男人缓缓地站起来。

他身材壮硕,目测个子接近一米九,披肩的长发。雪茄叼在嘴边,双手有节奏地拍打着。

他嘴里说着欣赏的话,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冰冷犀利。

“彼此彼此。”庄奕骋回望他,淡淡地回应。

“好!我欣赏你这份胆魄。不过,今天你来得容易,想要走,可就难了。”主位上的男人缓缓地步来,嘴角边是嗜血的笑。

庄奕骋淡淡一笑。“我知道。不过,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哦?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男人挑挑眉,把玩着指尖的雪茄。

庄奕骋的手,缓缓地落在了自己的左xiōng。“素闻你是神枪手,今日你在我这射一枪,从此不将她卷入你我之间,如何?”

男人缓缓地眯起眼睛,看着他良久,突然哈哈地笑起来。“好!”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来人,拿枪!”

庄奕骋两腿微微分开,两手背在身后,呈跨立状态。脸上依然是淡然,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

“砰——”一枪响起,带起一阵烟,而后是一股血花。

庄奕骋的身体强烈摇晃,然后他捂着xiōng前汩汩流血的地方,缓缓地翘起一抹弧度。身体往后倒,有人接住了他。

“为什么?”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有人问。

庄奕骋笑了笑,视线已经涣散。“或许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又或者,这是我欠她的。

后半句,他没能说出来。又或者,他不想说。

……

星期一一大早,幸若水就走进了校长的办公室,递交了辞呈。

校长好说歹说了半天,无奈若水坚决,最好只好同意了。但是因为交接的问题,所以还要半个月才肯让她正式离职。

幸若水虽然一刻也不想待,但确实是自己太突然了,毕竟还要找一个人接替她的位置,也只好同意了。

幸若水并没有将离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但一个星期后新来的老师来接替若水的班级,大家也就猜到了。

“昔梦姐,你真的要走吗”第一个冲过来问的,是梅彦婷。

幸若水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妹,还是有感情的。“对啊。”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能不能帮忙?”梅彦婷抱住她的胳膊,她很喜欢昔梦姐。

幸若水拨弄着她的头发,笑着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你姐夫希望我回去陪他,。他不愿意再过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所以……”这个理由,是最好的吧。

果然,梅彦婷就不说话了,只是撅着嘴。“好讨厌哦。昔梦姐,我不想跟你分开。”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过来看我,我给你报销路费,还陪吃陪玩陪睡,怎么样?”只是希望她到时候见到长空,不会被吓到。她突然很期待,梅彦婷被吓到的样子呢。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哦!”梅彦婷也明白,夫妻两地分居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只是这些年来,除了许安,昔梦姐是对她最好的人,她真的舍不得。

“一言为定。”

梅彦婷心情还是不好,抱着她的胳膊又问:“昔梦姐,那你什么时候走?”

“新来的老师已经到位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就这几天吧。”她要先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寄到z市。晚上回去,该订机票了。

……

梅彦婷下班回去,跟许安说起这个事情,许安的情绪有些激动。“昔梦姐要走?怎么这么突然?”

梅彦婷奇怪地看着他。“哎,昔梦姐要走,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该不会,你暗恋昔梦姐吧?”

她就觉得,许安对昔梦姐的态度总有些怪怪的。但她又不愿意多想,如果许安真的喜欢上昔梦姐,她不知道怎么办。

许安冷静下来,急忙笑着抱住她。“神经。昔梦姐对你那么好,她来了之后你开心多了,所以我当然不想她走啊。”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

梅彦婷信了,撅着嘴靠在他肩头上。“我也好难过哦。这么多年来,除了你,昔梦姐对我最好了。她不会看不起我,也不会把我当作低她一等的人来同情。她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关心我,有个姐姐真的很好!”

“昔梦姐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离开?”许安下巴搁在她头上,双眼看着窗外,然后慢慢地眯起来。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梅彦婷叹了一口气,往他颈窝里贴得更紧。“姐夫不想过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呗。要是别的理由,我还可以劝她留下来。可这个理由,我还能说什么啊。两地分居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我也不想她的婚姻出现问题啊。”

“说的也是。”

……

确定了离开的日子后,幸若水就开始将东西打包,寄回z市。不过不是寄回自己家,而是寄给了佩诗。她没有给佩诗打电话,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些不能带走的,就给了梅彦婷许安。东西都是才买没多久,还新着呢。梅彦婷就高高兴兴地搬走了,倒是许安没什么表示,像是不高兴别人用过的东西。

幸若水最后一天下班后,请学校所有的老师吃了一顿饭。过程中被劝了好几杯酒,差点就醉了。梅彦婷更是哭着抱住她的胳膊,说不让她走,大家劝了好久。

回到房子里,偌大的房子更加空得厉害,因为东西都已经寄走了。但是幸若水再也没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因为她马上就要回家了,心里是满的。

明天下午的飞机,晚上就能到z市。

幸若水掏出手机,照例打了一次鹰长空的电话,但还是关机。她有些担心,只好不断地安慰自己,也许这次任务比较艰巨。

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惫和酒气,神清气爽地出来,心情也不错。打开电脑,看小说留言。小说已经结文了,那天的爆发,第二天留言区简直爆炸了,编辑都说那是网站从未有过的盛况。现在都结文快两周了,留言还是很多。每天回复留言,也成了她的乐趣。

别人的留言都是催更,她的留言多半是长篇,洋洋洒洒地说着读者的理解。那是读者与她的情感共鸣,她经常被感动得哭出来。

正在回复留言,电话突然响起。

幸若水激动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有些失落地撅撅嘴,不是长空,唉!

想着或许是骚扰电话,于是她没有马上接。但过了一会,对方还没有挂,她就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昔梦姐,我是许安!”那边的声音有些喘,很着急的样子。

幸若水微微吃惊。“哦,许安,有什么事吗?”如果一早知道是许安的电话,她会考虑不接,毕竟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她不想惹误会。

“昔梦姐,婷婷在你那里吗?”喘气声急急地传过来。

幸若水更加惊诧,他们刚才不是一起回去的吗?“她不是跟你一起回家了吗?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我们回家了,她一直嚷嚷着说要去找你,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住了。结果我洗澡的时候,她就出去了,我附近都找过了也不见人,手机也关机了!我、我都急死了!昔梦姐,你能不能帮我到楼下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找你去了。她有些醉了,我担心她出事,拜托了!”

“好,我马上下去。拜拜!”幸若水挂了电话,马上打梅彦婷的手机,果真是关机了。

也顾不得多想,幸若水换了衣服,拿起手机和钥匙急急地往楼下跑。

换好鞋子,冲过去打开门,人还没走出去,防盗门就被人拉住了。眼前倏地出现一个黑影,她吓得急忙后退一步。

黑影跟进来,门砰地关上。

幸若水吓坏了,再一看,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许安。“许安?你、你不是去找彦婷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再傻也看得出来,许安的脸色不对。就像是一个入室做坏事的人,脸上的笑容很可怕。“昔梦姐,或者我该叫你幸若水?”

幸若水浑身一震,差点脱口而出你认识我,幸好及时止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对了,你不是说彦婷不见了吗?我们赶紧去找她。”

她试着往门口走,却被许安一把推了回来。

“别急,她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倒是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地聊聊?”完完全全的,一副恶人嘴脸。

“你、你想怎么样?”幸若水瞬即明白,梅彦婷的失踪根本就是个谎言。许安就是想骗她打开门,他好进来!可是,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许安冷冷地笑着,像一只凶残的狼,表情疯狂而狰狞。“幸若水,你还记得我吗?你一定不记得了,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还记得,因为就是你把我害成这个鬼样子!”

他认识她!“你不叫许安,那你是谁?”幸若水浑身冰凉,但还强作镇定地问。只是因为紧张,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我就叫许安。我也曾是a大的学生,只要毕业,前途一片光明!可就是因为你,我被迫退学,还被逼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都是你!”他激动地吼,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断若水的脖子。

幸若水想起梅彦婷曾说过,许安是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才被迫退学。可是,她从来没对任何人做过不该做的事情。难道……是苍唯我?“我确实不认识你,而且我好像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是没有,但是你的姘头有!你本来就是假装纯洁,撩拨得学校一干男生春心荡漾,结果自己却找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你就是不要脸被包养了,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

幸若水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宣传栏贴照片,说她被人包养的那个人!“你就是那个胡说八道的人!”

许安眼睛一瞪,眼里都红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苍唯我居然要学校逼我退学,逼得我不得不来这鬼地方!如果不是你,凭着a大机械设计毕业生的学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有房有车的高薪阶层了!可就是因为你,我要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在不见天日的小巷子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幸若水知道,许安已经疯了,她根本不妄想能够跟他讲理。这种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心理变态了。她当年就算选的是学校的男生,他也一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总之在他看来,她幸若水只有选择许安,那才是正常的!

许安倏地扑过来,一把掐住了幸若水的脖子。他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手一再地加重力道。

幸若水死命地想要掰开他的手,空气一下子变得稀少,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

许安突然松开手,冷冷地说:“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你们把我害成这个鬼样子,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幸若水摸着喉咙,不停地咳嗽,好一会才觉得能够呼吸了。眼里,因为这一番折腾而冒出了液体。背后靠着饭桌,撑住有些虚软的身体,警惕地看着许安。手在背后,摸索着按下手机键盘。

许安也在回视她,突然,他开心地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好看。当年学校里多少男生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抽,听你**地呻yin……”

突然,他倏地冲过来,拉着她转身,一把抢掉她的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做梦!”

“你真恶心!”幸若水忍不住骂道。又想起记忆中,那一封露骨得跟黄色小说一样的信,该不会也是他写的吧?

许安不怒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你骂呀,你尽管骂!他们都没这个机会,可是今天我有机会!我倒要看看你在男人的身下能**成什么样子,哈哈……”

幸若水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往门口跑去,一把抓住门栓。

许安猛扑过来,整个地将她抱住!嘴凑在她耳边,猥琐地笑着道:“幸若水,你逃不掉的!”说着,还在她的腰侧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可真是个尤物,你看我光是想,就已经兴奋成这样了。”他还恶心地想抓她的手去摸他的身体。

幸若水被他捏得痛呼一声,心里的恐惧跟一滴墨汁掉到水里,一下子扩散成一大片。她脑子有些晕乎地想起,在桂林做的那个噩梦!

许安弯腰将她一把扛起来,往楼上卧室大步跨上去。

幸若水吓得大声地喊救命。

许安把她放下,一把捂住她的嘴。“再叫我就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已经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聪明的就好好地让我爽一把,或许我心情好了会放过你也不一定!”

幸若水管不了这个,用力地一推,推得许安一踉跄。她急忙转身往楼上跑去,但才跑两步,就被许安给抓住了腿。她不停地踢打,扯着喉咙喊救命。但是因为太紧张,反而有些发不出声音,喊得也不高。

许安很快就捂着她的的嘴夹住她走进了卧室,一进门,就直奔那张双人床。将她推倒在双人床上,随即压了上去!“嘿嘿,我今天就要尝尝你有多**!嘿嘿……”

幸若水慌得不行,在他吻她的脸时,她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脸。

许安疼得惨叫一声,松开她捂着脸站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幸若水趁机狠狠地一脚踢在了他的下yīn,她虽然没学过怎么对付色狼,但是知道什么地方对色狼来说是致命的。

许安始料不及,被她这样狠命的一脚,踢得他吼得跟猪似的。

幸若水翻身起来,冲着房门跑。

许安顾不得疼痛,死死地抓住她的一只脚,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震疼了耳膜。

手握枪的苍唯我却似见了仇人似的,发了狠地扣扳机,枪枪穿心而过。他的眼神yīn鸷狠辣,像一匹随时会把你撕开的狼。

肖岩拿着手机进来,慢慢地向他靠近,然后站在他身后。

过了一会,枪声停下。苍唯我缓缓地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兄弟,眉毛微微往上挑起。

肖岩将手机递给他。“来自y市的一个电话,说幸若水在他的手里,如果——”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抢了。

肖岩看着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大步而去。良久,无奈地摇摇头。为了一个女人折腾得一身狼狈,却仍以为这是恨。世界上这么笨的人,也只有他了。

预计电话差不多接完了,肖岩急忙跟了上去。他怕等下又有人或者物要遭殃,风云帮最近已经损失了很多财产了,可不能再雪上加霜。

苍唯我拿着手机贴到耳边,淡淡地:“喂?”

“苍唯我,你还记得我吗?”那边的声音,有种报复的快意,有卧薪尝胆多年后的得意。

苍唯我冷冷地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是怎样的愚蠢,让你觉得你有这个荣幸?”

“你——”那边气得语塞,随即又语带威胁。“苍唯我,你继续耍嘴皮子好了。幸若水现在在我手里,要想救她——”

他话未说完,苍唯我就打断了。“看来说你愚蠢还是抬举你了。随便去网上一搜就知道,幸若水对我来说早就什么都不是。你拿她来威胁我,简直是愚蠢可笑。你要杀要刮,悉随尊便,我无暇奉陪。”

话落,他挂了电话。揣着手机的手,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不一会,那边发来短信:如果八个小时之内你没有出现,每迟到一分钟,我就在她的身上划一刀,直到你出现为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对她不管不问!哪怕我押错了筹码,那也不亏。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幸若水还是这么的水嫩,皮肤好得跟豆腐一样……

跟肖岩预料不同的是,这一次苍唯我居然没有发飙。而是冷静地下命令:

“吩咐人准备飞机,马上飞往y市。让人继续调查,务必尽快找出人在哪里!一定要快!”

“你要亲自飞y市?那些人对你已经很有意见了,你还打算往枪口上撞?”这一次折腾的动静太大了,引起了上头一连串的怀疑。这会再为幸若水离开y市,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管不了那么多。”苍唯我微微皱着眉,语气却是淡淡的。

肖岩知道,谁也阻止不了。只是在心里叹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关键是英雄自己还不知道,或者不愿意承认!

……

“你别白费心机了,苍唯我不会出现的。他恨不得你来替他折磨我,他乐得看戏。”幸若水被绑在椅子上,脸上被打得肿起来,整张脸都变形了。

许安皱着眉头抽烟,闻言回道:“那就赌一把吧。就像我说的,哪怕他不来,我也不亏。反正我肖想你很多年了,正好这一切好好地玩个够。玩腻了,再把你卖到山旮旯里给老光棍做老婆,也能卖个几万,不是吗?”

幸若水气得吐血,忍不住骂道:“梅彦婷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人!”

许安不怒反而笑了,他吐着烟雾走过来,一把捏住幸若水的下颌。“那正好,我们就是一对瞎了眼的男女。我要不是瞎了眼看上你,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处境。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咱们就这么慢慢地耗着吧,看谁—先—死!”

幸若水瞪着他,不再出声。她知道,此刻的许安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跟他说道理也是白费。她身上被他拳打脚踢的地方,疼得厉害,只好咬牙忍着。她心里暗暗庆幸,只要不被这个禽兽强暴,打一顿不算什么!

冰箱已经送给他们了,先前买的几瓶啤酒放在桌子上,被许安拿去喝了。

幸若水被绑着手脚血气不通,难受得想哭。身上的伤也疼得厉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一睁眼,就看到许安红着一双眼,在脱她身上的衣服。幸若水吓的尖叫,但是手脚被绑住,根本动不了他一分一毫。

许安扯过一旁的纸巾,扯下一段揉揉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又低着头,撕她下身的裤子。他下手极重,发了狠地在捏她,捏得她腿上青一块紫一块。

纸巾被唾液浸湿,就变软了小了,幸若水吐掉它,扯着喉咙就叫。

许安一把捂住她的嘴,又发狠抽了她一巴掌。“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他眼里充血,已经状若疯狂。

一边捂住她的嘴,一边提着凳子将她整个人提到桌边,拿过抹布一把塞进她的嘴里。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拿了一瓢子水出来。

“你叫啊,我让你再也叫不出来!”许安扯掉她嘴里的抹布,一把捏住她的嘴,举起瓢子就灌。

当**的液体划过喉咙,幸若水痛苦地挣扎起来……

……

幸若水恢复意识的时候,很想很想哭。她的喉咙被千万根针同时划破一样的难受,她的脸也火辣辣地疼,她的身体到处都在疼……

眉头高高地蹙起,宣泄着她所受的痛苦。想呻yin,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地挣扎。

挣扎了好久,幸若水才缓缓地,睁开双眸。她神智还有些迷蒙,怔忪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许久,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恢复里神智。

疼,太疼了!这是唯一的感觉。

幸若水忍不住,眼角冒出了泪珠。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就好像快要死去一样。可偏偏要她活着,受这样的苦!她满心的委屈和绝望,忍不住抽泣起来。喉咙受伤,发不出声音,只有鼻息的声音。

过了一会,门推开来。听到床上传来的声音,大步而来。

幸若水泪眼模糊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黑影,好一会,才辨别出来,那是苍唯我。她顿时心往嗓子眼一提,挣扎着就想爬起来逃跑。

“别动!”苍唯我按住她。“你的状况不太好,就算要逃,也得等身体养好了。”

幸若水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只有蚀骨疼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顿时就慌了,她以后都不能说话了!痛苦间,又想起许安将红彤彤的辣椒水灌进喉咙的那种可怕的痛苦。眼泪顿时落得飞快,也顾不得眼前这个人是谁,哪怕他会很爽会嘲笑!

“你的喉咙严重呛伤,身体上也有多处伤痕,必须好好休养。”他慢慢地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若水,在我觉得折腾够了前,你连死都不可以。所以,好好地养好身体。”

说完,他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主治医生在门外,得到了一句威胁: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拿你的命来见我。

幸若水只觉得绝望,眼泪默默地流着。也不管那些人在她身上倒腾些什么,只是被扎了一针之后,没多久睡意袭来,她便睡着了。

苍唯我站在门外的长窗前,抽着烟。看不到他的脸,只留给大家一个挺拔的背影,桀骜而孤独。给人的感觉,就如一匹孤狼。再深夜里,发出一声孤傲的吼叫,惊醒世人。

医生离开了一阵,苍唯我灭掉手里的烟,又推门进了房里。

床上的人被打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水珠,濡湿了瘦削的脸。

他缓缓地伸出手,大拇指轻轻一刮,湿润一片。有些烦躁地,扯过桌上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水印。待做完了这一切,他又像是跟谁置气似的,狠狠地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爬梳着头发,又有了抽烟的冲动。但是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还是忍了。

……

幸若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喉咙和身上都已经没那么疼了。疼痛减缓了,神智也就清醒了许多。

她才刚刚动了一下,马上就有人站起来,关心地问她。

幸若水僵了一下身体,随即摇摇头,然后缓缓地转动视线,发现房里只有一名护士,苍唯我不在。神经马上松了下来,她不由得呵了一口气。

喉咙的疼痛好了许多,她试着发出声音,发现还是不行。

“你是不是渴了?我马上给你倒水,你等一下!”不一会,就倒了一杯水,用勺子舀着送到她的唇边。

幸若水是真的咳了,喉咙干渴疼痛的感觉太痛苦,她迫不及待地张口含住那点水。吞下去的时候,喉咙跟刀划过一样的疼痛,她痛苦地皱起了脸。

“你的喉咙受伤了,不能用力吞。你慢慢地,让水一点一点地渗下去,就不会那么疼了。”

幸若水按照她的方法,虽然还是疼,但已经好多了。喉咙得到了滋润,她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护士又端来一盆水,细心地替她擦脸和手脚,照顾得很到位。

“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我。我知道你喉咙还不能说话,你随便弄出点动静,我就知道了。”

幸若水点点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苍唯我手里,真是捉弄!

不知道长空出任务回来了没有?有没有受伤?那些东西,佩诗都收到了吗?长空见到东西却找不到人,肯定很着急,他会不会又冲动……

心思千转万转,着急得很,却不敢在脸上露出来。她只希望长空出任务安全回来了,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连着几天,苍唯我都没有出现。

幸若水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她让护士拿了一些书来,精神好的时候就看看书。伤已经好多了,那都是皮外伤,不算严重。但喉咙还不能说话和吃东西,否则会疼得厉害。每次吃东西都只能喝粥,跟喝水一样一点一点地渗下去,吃得特别的艰难。不过,整体慢慢在好转。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喉咙已经能说话,但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破锅发出的难听声音。

又过了一个星期,幸若水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声音可能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清亮,微微有些沙哑。

当苍唯我推开门走进来,幸若水并没有意外。

“走吧。”削薄的唇微微掀开,吐出冷冷的话来。

幸若水回望他,问:“去哪里?苍家大宅?”兜了一圈,又要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宅子了么?是否,还有一个一个的陌生女人,一场一场的活春宫?

“云天别墅。”苍唯我一伸手,揽着她往门外走,有些不耐烦的情绪。

幸若水不习惯跟他这样亲近,动着身体挣扎。

“你最好乖乖地别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在人前要了你!”他用力一收紧手臂,低头唇印在她的额上,冷冷地威胁。

幸若水心一提,叫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自杀!”她宁愿死,也不要跟他发生关系!

“可以。你死了,我就是拼尽所有,也要把鹰长空给杀了。”他微微勾着嘴角,吐出冰冷的话。

“你混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苍唯我低低地笑起来,脸贴了贴若水的,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

幸若水是来过云天别墅的,就在他们热恋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就像国王,向心爱的女子展示着自己的王国。

三年过去了,再回到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吐出心底的沉重。于她来说,云天别墅与苍家大宅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囚笼。等待她的,除了囚禁,就是折磨。

只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坚强了一些,因为她心底有了一份坚定的感情。至少,她不会迷茫,她有明确的方向!她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她相信,长空一定会来的!

转过头去,看着别墅外那些守卫的人,她心里又隐隐地担心起来。苍唯我把她关在这里,也一定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长空自投罗网,而他好来个瓮中捉鳖!

这样一想,她心里又紧张起来,双手忍不住握成拳头。就算被囚禁一辈子,她也不想长空受到任何的伤害!

进了别墅,苍唯我就坐进沙发里,慵懒地将手搁在沙发背上。墨黑犀利的眼眸,锁住幸若水。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

幸若水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有下人给她倒了水。她便将水杯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视线始终落在地板上。慢慢地,视线涣散,神思也不由得飘远了。

苍唯我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他怎么看不出来,眼前的女人早已经灵魂出窍了。他因为这无视而在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促使他倏地站起来,大步跨过去。

幸若水正在认真地想事情,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危险的靠近。

苍唯我居高临下,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眸。大手一伸抽走了她手里的杯子。

幸若水被惊醒过来,猛一抬头,正对上苍唯我的视线。下一秒她被一推,推倒在沙发里。她还没反映过来,苍唯我已经俯身下来,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

“你走开!”幸若水伸手想推开他,但根本推不动。

苍唯我稍稍一使力,低头吻向她因用力地紧抿的唇瓣。

幸若水急忙一闪头,躲开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颈后。灼热湿润的感觉,让她缩了缩脖子。他的脸埋在她的颈后,呼吸灼热了她的肌肤。

“苍唯我,放开我,放开!”幸若水挣扎着,无奈他很沉,她根本动弹不了。

苍唯我压在她身上一会,就闪开坐在她身边。两手臂一用力,就将若水抱到他的膝盖上,放倒。

正要松一口气的幸若水,又绷紧了身体。眼看他的嘴唇又要落下,她想也不想一把抓向他的脸。指甲无声地滑落,留下了两道血丝。

苍唯我顿住了,缓缓地转过视线,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视线却让人觉得冷。

幸若水吞吞口水,推着他的手臂。“我说了让你放开的!”苍唯我竟然松开了。

“若水,除非我肯放你离开,否则我绝对不容你再一次从我身边逃离。所以,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逃得了今天,也逃不过明天。等我的耐心耗尽了,我不介意用强的。事实上,我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一把拉住她,伸手拍拍她的脸蛋。

幸若水挣扎着掰开他的手,急忙地往后退,脸上惨白一片。最后,她又跌坐在沙发里,双腿虚软。

不一会,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凑在苍唯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苍唯我走过来,低头摸摸她的脸,视线直直地看进了她的眼里。“若水,乖乖的,别再想逃了,你逃不掉的!”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有种志在必得的气势。

“累了就去卧室睡觉,还记得是哪个房间吗?不记得,让人带你上去吧。”

话落,他看了若水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幸若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沙发里。她知道,苍唯我不会杀她的。

但是,他会羞辱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074 惊魂【t文字版首发】

最新最快的有人走过来,领她去卧室。

幸若水怔忪好一会,才跟了上去。她自然是记得那个房间的,她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人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幸若水慢慢地走进去,愕然发现,房间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当年她留下的那些小玩意,也都还摆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房间里少了人的气息,但是应该常常打扫,所以很干净。

床收拾得整整齐齐,蚊帐还是她选的公主蚊帐,紫色的。四件套也是她当年选的,紫罗兰花纹。两个枕头齐齐排着,那时苍唯我总爱赖着要跟她一起睡,每每被她赶出去。他的结局是“悲惨”的,但被赶出去的过程,却总是洒落一室的欢声笑语。

相爱的时候,不管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不爱的时候,哪怕看一眼,也是疼痛。

桌子上摆着粉色的笔记本电脑,那还是当时的最新款。她当时很少来这里,认为没必要浪费钱买电脑。苍唯我还搂着她,笑着在她耳边说:“若水,你不知道你老公的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她当时就说:“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努力赚钱?吃饱了撑着?”

苍唯我说:“我享受这个过程。那要不我买个官来当,混官场好了。”

字字语语清晰在耳边,犹如昨天。

幸若水慢慢地将电脑展开,屏幕擦得干干净净。触摸键盘的左侧,她当时贴的小动物贴纸还在那,新得跟刚贴上一样。

她又走到衣柜前,缓缓地拉开。入目是满满一柜子的衣服,春夏秋冬都有。仔细看,也都是当年苍唯我让人准备的那些衣服。款色多是青春靓丽,因为那时她才二十岁不到。颜色却比较素淡,是她喜欢的。

……

一切的一切,都跟当年一模一样,仿佛这三年的空白并不存在。仿佛她只是早上去学校上课,现在回家来了。过一会,就会有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从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温柔地喊她的名字……

可是,人心却早已经变了。当年炽热的爱恋,变成了如今的仇恨,谁错了?

幸若水用力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眼角已经湿润一片。

她惊愕地发现,房里的电脑是可以上网的。苍唯我完全不害怕她利用网络跟外面联系,因为他自信她逃不掉。

事实上,幸若水也并未想向谁求救。因为她认识的这些人当中,能够跟苍唯我抗衡的便只有长空。只是此刻她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她自然希望长空能够带她离开这个牢笼;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苍唯我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她不希望长空出事。两种想法在激烈较量,目前赢的还是后者。

幸若水对着电脑屏幕许久,终于打开了word文档。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灵感是最强烈的。她突然又有了另一个构思。

新建文件夹,重命名——与狼为妻!

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神经慢慢地松缓下来,她完全进入了自己营造的这个世界这段感情里。连时间的流逝,也全然未觉。

苍唯我回来之时,轻轻地拧开门,便看到她坐在电脑前敲打。

他斜倚着门站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走进来,停在她的背后。看清楚她在写小说,他微微愕然。当年,她是学校文学社的才女,他是知道的。他看了小说的名字,《与狼为妻》。

“与狼为妻?这匹狼,指的是我,还是鹰长空?”他突然开口。

“啊啊——”幸若水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尖叫,猛然回头一看,看清了眼前的人,心脏这才又慢慢地放回去了。

知道是他,幸若水也不想回话,又转过头去。把文档最小化,打开新浪看新闻。

苍唯我却不放过她,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微微抬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这匹狼,是我,还是鹰长空,嗯?”

“与你何干?”她掰开他的手指,冷冷地问。心里,却紧张得呼吸困难。

苍唯我直直地看着她,突然勾着嘴角笑了,薄唇微启:“如果你不说,我就吻你。”

幸若水完全败在了他的无耻之下,只得移开视线愤愤地回答。“只是小说,又不是传记。”

“那生活原型是谁?”苍唯我又将她的脸转回来,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幸若水气极了。“反正不会是你!”

她话一落,苍唯我已经抓起鼠标。

幸若水大慌。“你干什么?”急忙伸手去想把鼠标抢回来。

苍唯我轻易地就将她的两只手给抓住了,然后当着她的面,将文件删除了。

“你这个混蛋,你干什么?我写小说关你什么事了,混蛋!”幸若水眼看自己的心血化为流水,急得都哭了。她写的小说,一字一句都用尽了心血,那就像是她的孩子!

苍唯我淡淡地看着她挣扎,眼睛里渗出水来,楚楚可怜。

幸若水挣不脱他的钳制,哭着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狠狠地,用了所有的力气。一边咬,还一边掉眼泪。

苍唯我被咬得很疼,但纹丝不动。只是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连这样幼稚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心里的那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

他不只一次在心里问苍天:为什么若水要是她的女儿?为什么?

可是,苍天没有给他任何的回答。他也只能任由记忆中的痛苦催化仇恨,如荒草漫生,将他和她都缠绕其中,一起痛苦挣扎。

幸若水咬得累了,终于松开了口,抬起头来,一脸的眼泪。她花了大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故事框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苍唯我看着她,终于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傻瓜。他松开她的双手,抬手几下抹去她的眼泪。“不过是几个字罢了,再写不就行了。”

幸若水拍掉他的手,大声叫着:“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你以为什么都可以重新再来吗?重新再来能跟当初一样吗?”

就算那些文字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再来一次,也不可能字字句句完全一样。

苍唯我震了一下,有些怔忪地看着她转过身去想把文件找回来。待她终于想起去垃圾箱里把它还原时,她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苍唯我故意将手伸向鼠标。她马上吓得一把将鼠标抱在xiōng前,警惕地瞪着他。她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眼睛大得厉害。里面盛着惊慌,像一直见到大灰狼的小兔子。

幸若水紧紧地抱着鼠标,绷着身体。苍唯我的眼神让她害怕,她却不敢再移开视线,怕他又使坏删了她的小说!

她正紧张的时候,苍唯我突然转身出去了。她有些莫名其妙,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怔愣了一会,她急忙转身,把小说复制到c盘的一个很隐蔽的文件里去。这才觉得安全了,放心地坐下来,接着往下写。

一直到晚上,苍唯我也没有回来。晚餐是幸若水一个人吃的,这次他没有把下人都放回家,要她自己动手做所有事情。

幸若水也不去想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苍唯我不是她能够猜透的。默默地吃完晚饭,她把自己锁在房里,洗过澡就写小说,一直到睁不开眼了才爬上床去睡觉。

……

苍唯我离开云天别墅,开着车到了市里的一栋公寓楼下,直奔十八楼的某套房。

他还没到门口,门里的人听到脚步声,就已经把门给打开了。像一个等待君王的妃子,恭候着他的驾临。

“来了。”如明月淡淡地笑着关上门,转身替她脱去外套,挂到一旁的架子上。

苍唯我真像皇帝一样,往沙发上一坐,长腿一伸,浑身就放松下来。

如明月将刚刚泡好的茶倒了一杯,又用杯子过了几次,不至于那么滚烫。端着茶在他面前放下,自己则在他身边坐下。她也不问,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鹰长空逼着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一扭头看着如明月,眸色顿时加深。

如明月依旧浅浅地笑着。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扑到在沙发上。粗鲁地脱掉她的衣衫,粗鲁地直奔主题。他进入的时候,有些疼,但她早已经习惯。每一次他心情不好,都会这样粗鲁。可他来找她的时候,多半心情不好。

过了很久,男人发出一声低吼,随即瘫软在她的身上。如明月承受着他的重量,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不开口,只有暧昧浓重的喘息。

如明月抱住他,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也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欺骗自己,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痴恋这么多年,别人都只当她犯贱,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可爱上了,没有选择。

过了一会,苍唯我从她身上翻开躺下。一身的汗湿,连发鬓都湿了。

如明月自动趴到他身上,脸贴着他的xiōng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的xiōng口有一个圆形的印迹,是一个疤,很容易判断出那是枪伤。

苍唯我闭上眼睛,搂着她纤细的腰,也享受着此刻的安静。这就是如明月一直能够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她很安静,从不多嘴。

两个人默默地躺了一会,如明月撑起身体,低头看着他。“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苍唯我像是没听到,过了一会才嗯了一声。

如明月亲了他一下,撑起绵软的身体,连双腿都在打颤。他体力好,每次总能让她手指都动不了。但还是撑着穿上衣服,去厨房给他做吃的。

待如明月进了厨房,苍唯我坐起来,抽出一根烟点燃。叼着烟,把内裤套上,走到厨房门口斜倚着,看如明月做饭。缓缓地吐着烟雾,这一刻脑子清空,只觉得心里挺平静的。

如明月将饭煮上,转头看着门口的男人,露出浅浅的笑容,说:“我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吧。”

苍唯我嗯一声,很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伺候。

如明月于是走进浴室,替他放水。拿来浴巾,又到衣柜里找来他的家居服,都整整齐齐地放好。

苍唯我将烟按在烟灰缸里,走进浴室,扒掉内裤往里一躺。

“水温还可以吗?”如明月用手探着水,问道。

苍唯我不吭声,大手一伸,把她给拖进浴缸里。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上。

如明月只来得及一声惊叫,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随即男人的唇亲在她的颈边,大手粗鲁地撕掉她的衣服。扯掉她的底裤,就直奔主题。

一时间,浴室里又掀起一波热浪。

等饭菜端上桌,已经是三个小时候,都成晚饭了。饭桌上,两个人都秉着食不语的原则。

吃过饭,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苍唯我掌握遥控器,看的是财经频道。

如明月靠在他怀里,她其实不喜欢看,但也还是认真地看着。这样做,会让她觉得,自己融入了他的世界,而不是被拒在门外。

时间慢慢地过去,很快夜就深了。

如明月终于鼓起勇气问:“你今晚留下来吗?”话落,她屏住呼吸,等着他回答。心里,其实没有抱多少希望。

苍唯我嗯了一声。

如明月顿时笑靥如花,高兴地去铺床。

夜里,苍唯我睡着了。

如明月靠在他的怀里,了无睡意。黑暗中,她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很想伸手去摸摸,但最终也只是看着。

如明月知道,幸若水回来了。他所有的心思,又会回到她的身上。她才是苍唯我心里的宝,而自己不过是泄欲的工具。

慢慢地,如明月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急忙控制住情绪,不能让自己真的哭出来。哪怕是轻轻地抽抽鼻子,苍唯我也会醒的。

漫漫长夜,总不成眠。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如明月刚刚睡着。就被突然压上来的男人给惊醒了,她怔忪了好一会。听到他嘴里喊着“若水”,就知道他又梦到幸若水了。

如明月苦涩一笑,却还是放松身体,承受着他的无情。那种鲜辣的疼痛,在深夜里特别的清晰。

她伸手摸摸左xiōng,仿佛那里也疼了起来。

闭上眼,她抱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身上。眼角,滑落一滴泪。而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只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她于他,不过是发泄**的工具罢了。

她不是早知道了吗?可为何还是疼得这样厉害?

……

遥远的z市。

没有若水不时地聊聊天,傅培刚又不能经常回家,谭佩诗的日子就难熬了。尤其是想起自己没阻止若水去接福安才导致她失踪,每每自责得挠心挠肺的难受。

于是,过了年,她就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告公司,做策划经理。工作有些小忙,但那正是她想要的。

谭佩诗还记得,若水在策划这一块也很有天分。当初她们还商量着,毕业后一起开个广告策划公司,自己当老板。只是一趟旅游后,她遇到了傅培刚,就这么死心塌地爱上了,一毕业就来了z市。而若水跟了苍唯我,自然不可能跑到这边来。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在若水来z市前,她也在广告公司上班。小公司活不算多,朝九晚五,倒也轻松。傅培刚的工资,足够他们好好地过日子,所以她也没有强烈的赚钱**。

谭佩诗停下敲键盘的双手,打着哈欠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办公室一族就这点不好,坐久了腰酸背疼,肩头也疼。

谭佩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顺带站起来溜达溜达,看看几个助理都在干些什么。提起自己的助理,谭佩诗就觉得脑袋疼得厉害。悟性不高,又不好学,一点事情都要教几遍才会,更别提什么举一反三了。

溜达了一圈,叹着气回到座位上。一转头,就看到办公桌左侧的日历上,已经有好多个圈了。这一次,傅培刚出任务时间有些长。

伸手将日历拿过来,大略翻了一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若水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一想起,心里又开始难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谭小姐吗?”

“我是。”谭佩诗心想,不会又是推销什么保险的吧。

“谭小姐你好,我是快递公司的,我们这边有你的快件,请问你现在在家吗?”

快递?好像很久没有人给她寄快递了吧?难道是傅培刚给她的惊喜?“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家。大概五点半能到家,那个时候送过来行吗?”

“没问题。那再见。”

挂了电话,谭佩诗皱着眉想到底谁会给她寄东西。她家傅培刚,一般没有这种浪漫细胞。算了,到时候自然知道。

“美女,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个男人走进来。男人身高180以上,身材不错,五官也不错。就是那一看就很风流的笑容,让人敬谢不敏。

谭佩诗不用抬头,一听这强调就知道是谁来了。这是创意设计部的总监陆翊铭,人是挺有才华的,就是花心风流。

淡淡地瞥他一眼,谭佩诗回道:“不好意思,没空。还要提醒陆少,本人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以后别再搞错对象了。”

陆翊铭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这有什么关系?咱们只是吃个饭,聊聊天,又不是滚床单,是吧?”

谭佩诗找了个东西,给他砸过去。“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说话文明点。滚吧,老娘对你没兴趣。”

陆翊铭双手放在桌上,往前倾。“我说美女,军嫂生活很枯燥很寂寞的,就跟守活寡差不多。你就不想出来玩玩?”

谭佩诗鄙视地看着他。幸好她家傅培刚很忠诚,碰上陆翊铭这样的,非气得吐血不可。“给你十秒钟,滚出老娘的办公室,否则我就毙了你。”

她讨厌“守寡”这两个字!因为特种兵的工作很危险,她们这些军嫂心里本来就很担忧,更容不得这样胡说八道。

“哎哎哎,不用这么狠吧?”

谭佩诗才不管他,嘴里数着数字,拿起桌上最后的书绕过办公桌。“2,1!”拿着东西就砸。

陆翊铭抱着脑袋窜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喊“这娘们太彪悍了”。不过够辣,够味道!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谭佩诗点一到就走人。才刚到小区门外,快递员就给她打电话了。

飞快地走到家门口,一看东西还不少,像搬家似的有三个箱子,顿时满腹疑惑。“这都什么东西啊?”

她一边问,一边拿过单子。y市?幸?那不是若水吗?但是只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

谭佩诗一阵狂喜,急忙拆开其中一箱子东西来。里面是衣服,却不是她以前见过的。也对,若水家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走呢!拆开第二个箱子,是四件套。再拆第三个箱子,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快递员走了之后,她开始把东西全都翻出来,终于在其中一个箱子的下面找到了一张小纸片——佩诗,我很快就回来了!

没有署名,但是字迹是谭佩诗熟悉的!

她拿着小小的纸片,几乎要哭出来。若水没事,她就要回来了!不行,得给队长打个电话!按了号码才又想起来,队长和傅培刚出任务去了。

她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很想找个人分享。思来想去,最后打电话给了轩辕麒。

轩辕麒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

谭佩诗在等他的过程中,激动得不想做饭。

“怎么回事?”轩辕麒一进门就问。

谭佩诗将那张纸片和快递单递给他。“你看,这是若水的字。这些东西,都是她寄过来的。快递单上显示的地址是y市。”

轩辕麒看着纸片上的字。“你确认这是幸若水的字?”

“当然,我们两是好姐妹,不会错的。”

“我马上去y市。”轩辕麒拿着快递单,转身就要出门。

“为什么?她不是要回来了吗?”谭佩诗奇怪地追上去。

“我怕路上有什么闪失。别忘了苍唯我也在找她。”

“我跟你一起去。”

“……”

两个人坐轩辕麒的私人飞机,连夜飞往y市。但是到了那里,房子已经退了。

轩辕麒很快就查出来她改名了,曾经在某小学做过老师,在两周前辞职。又命人查了航空记录,发现她有订票,但当天并没有坐上飞机。

折腾了一夜下来,两个人又忧心忡忡起来。机票是一周前的,她没有按计划回去,就是被人带走了。

谭佩诗瘫软地靠在椅子里。大喜之后的大忧,太折磨人了。“她会不会……”

“我马上让人去查苍唯我那边的情况。”

……

接连几天,苍唯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幸若水也不问,更不去想。每天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电脑前写小说。

上一本小说完结之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写了,那些读者早就嚷嚷着问她啥时候开新坑了。所以她新小说上传后,呼声很高,连编辑都特地找她要她好好地存稿。每天码字,回复留言,成了她的享受。

如此过了五六天,日子枯燥但平静。

约莫第七天的晚上,幸若水正在吃饭的时候,苍唯我回来了。

幸若水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往楼上跑。

“你最好乖乖坐下来接着吃饭。”苍唯我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幸若水思考再三,终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去。她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估摸着他是不是喝醉了,醉了的苍唯我更难应付。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醉了。

“想我了?”苍唯我突然倾身过来,问。

幸若水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他太久了。连忙垂下视线,猛扒饭。结果因为扒得急了,呛得咳嗽起来。

苍唯我似乎很高兴看到她吃瘪,低低地笑了起来。

幸若水囧得脸通红,又扒了几口,放下碗打算躲回房间里去。

“坐下!”苍唯我淡淡地命令,看着她的视线让人头皮发麻。

幸若水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强调道:“我吃饱了。”

“我还没吃饱。”他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幸若水知道,他没吃饱前,她最好别离开,否则他又要整她了。于是,她愤愤地坐下来。看着他悠哉游哉地吃得很优雅,她却恨得牙痒痒。

终于等他吃饱了。

幸若水马上站起来,怕他又刁难,撒腿就往楼上跑。

苍唯我的视线追随着她,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地收回来。冷硬的嘴角,一点一点地翘起来。

幸若水跑回房间,把门给锁上,贴着门直喘气,不是跑步跑的,而是吓的!还好,苍唯我没再逼她留下来,也没有跟上来!

她调整好了心跳,又贴着门站了一会,才走过去坐下来。今天写了一整天,眼睛有些累了。她就随手点开一个唱歌的综艺节目,把椅子往后挪远了,看一会节目。

节目并不好看,主持人长篇大论,个别评委还根本不是音乐节的人,选手的资料介绍又总是走煽情路线……这些已经成为了当下选秀节目的通病。

刚刚好上来一个还不错的选手,幸若水正听得认真的时候,有人在敲门。接着就听到苍唯我的声音,要她开门。

幸若水慢慢地站起来,考虑着要不要开门。她心里不想开,但又怕苍唯我生气一脚把门给踹了。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坐了回去。她在听歌,装作听不见好了。

门敲了一会,就没了声响。

幸若水捉摸不透他是放弃了,还是另寻办法了。心里忐忑不安,也就没了欣赏歌曲的心情。绞着自己的十指,考虑着要不要过去把门开了?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响起钥匙碰撞的声音。她一惊,门已经打开了。她下意识地用力顶住门。

“放开!”苍唯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幸若水咬着牙,不愿意松手。“我、我要睡觉了!”

苍唯我却根本不理会她,稍稍一用力,门就推开了。她那点小力气,于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幸若水眼看挡不住,急忙往后退几步,警惕地瞪着他。

苍唯我看了她一眼,反手把门给关上。又扫了一眼她的电脑。

幸若水以为他又要删自己的小说,急忙跑过去,把电脑给强行关机了。靠着电脑桌,转身来盯着他。

苍唯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步一步地靠近。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

“你想怎么样?”幸若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电脑桌的一旁就放着水果刀,她急忙拿起来抓在手里。“你不要过来!”

苍唯我更不住笑得更厉害。“若水,你连杀**杀鸭都不敢看,还一步登天想杀人么?”

“你要是敢碰我,你看我敢不敢!”幸若水故作强势地大叫,却不知道这恰恰就是欲盖弥彰。

“若水,当初我不想要,所以你逃过了。如今我想要你,那么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所以,你还是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看她拿刀的手,都是颤的。

幸若水吞吞口水,咬着牙说:“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握着刀柄的手,已经发白了。

二十四年来,她一直与人为善,从不曾伤害过谁。这用刀去伤人,她想都不敢想。但是,她不能让苍唯我侵犯她的身体,不能!

“那就试试吧,若水,看你能不能狠下这个心。”苍唯我并不急着扑过来,而是一步一步地靠近。

其实他本来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把衬衫扣子解开透气而已。而她认定他要做些什么,那他不如她所愿,怎对得起她?

幸若水急忙闪身离开电脑桌,往浴室的方向退开。“你不要过来!”

苍唯我却已经脱掉了衬衫,手又落在了腰带扣上。

幸若水终于一下子慌到了极点,刀举起来,对着苍唯我。“站住!你、你要是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苍唯我低低地笑。“若水,你连我的一个巴掌都挨不了。”

幸若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一闪身,跑进了浴室,把门给关起来。但还没锁上,苍唯我已经一个箭步把门给推开。

幸若水靠在洗手台上,呼吸急促起来。“你、我……”

她慌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刀子方向一掉头,刀尖顶着自己的xiōng口。“你再跨前一步,我就自杀!”

苍唯我停在门口的位置,眼睛缓缓地眯起来。“你要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鹰长空了,你舍得吗?若水,你不舍得的。”他淡淡地下结论,声音很冷。

“我——”幸若水当然舍不得死。但是在苍唯我抬脚的时候,她无暇多想,手腕一个用力,刀就推进了xiōng口。

“啊——”

苍唯我倏地瞪大眼睛,一个箭步就要跨过去。

“不要过来!”幸若水皱着眉头,鲜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声呻yin。血冒出来,慢慢地染红了白色的t恤,触目惊心。

苍唯我却根本不管她,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转身冲了出去。

“叫医生!”一出房门,他就大声喊道。明明知道凭她的力道,刀应该不会刺得太深,但管不住心底的慌乱。

幸若水疼得有些晕眩,主要是她之前太紧张了,已经有些虚脱。被苍唯我抱在怀里,她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焦急。在那么一刹那,她差点以为,这个男人是深爱着她的。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去看。没有了视觉的冲击,疼痛更加的鲜明起来。她晕乎地想,她才轻轻刺了一下就这么疼,长空身上的伤那么多,一定疼死了!

不知道,他出完任务回来了没有……

很快,私人医生就出现了。

幸若水的伤口其实并不深,医生消毒包扎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疼得厉害,她额上沾满了汗水。

医生是个女人,包扎之后,又帮她脱掉已经被剪破的衣服。擦拭掉她身上的血迹,换上另一件干净的衣服。怕碰到伤口,所以给她穿的是苍唯我的衣服。在这个过程中,她看着幸若水说:“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幸若水知道她说的是苍唯我,但捉摸不出她想说些什么,于是没吭声。

“好了。注意伤口别碰水,很快就会好了。不是我说你,女人最重要最好看的地方,你怎么就舍得往那扎呢?而且,你不知道心脏其实在xiōng部以下的吗?”女医生摇摇头,拿起东西走了。

幸若水低头看着包扎的地方,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想着不要苍唯我碰自己。医生的话虽然听着怪怪的,但其实也没说错。女人的xiōng,确实很重要。

门推开,吓得她急忙抬起头来。

苍唯我走进来,脸色非常的yīn鸷。显然,她自伤的举动让他很生气。他怎么也料不到,为了阻止他的碰触,她居然真的狠心伤害自己!“听到了吗?下次真的想死,一定要扎对位置。”

幸若水垂下视线,不去看他。反正从他的嘴里,从来说不出好话。

苍唯我走到床前。

幸若水吓得正要逃,却被他一把抱起。“你放开我!放开我!”

苍唯我由着她打闹,冷冷地吩咐下人换床单。他发现,怀里的女人越来越轻飘飘的,骨头都硌人了。他一低头,就看到尽显的锁骨。

幸若水急忙双臂交叉捂着自己,瞪着他。这一动,又牵动了伤口,疼得她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苍唯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嘴里冷冷道:“怎么样?知道疼了?”

“要你管!”幸若水忍着疼反驳。

很快,下人换好床单都退下去了。

苍唯我将她放回床上,双手往她两侧一撑,俯身在她面前。漆黑的眸子里,yīn鸷一片。“若水,你为了不让我碰居然自杀,是为了把身体留给鹰长空是吧?可惜,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难道,你打算做一个老处女直到死去?”

幸若水本就没料到他嘴里能说出好话来,但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顿时浑身一震。手扯住她的衣领子,屏住呼吸问:“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长空他……不,不会的!你又想来骗我了,我不会上当的!”

说着她拉起被子,蒙住头,拒绝再被他欺骗。

苍唯我轻轻一拉,就把被子给拉开了。“鹰长空在x国出任务的时候,被炸弹炸得分身骨髓,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部队只能给他立一个衣冠冢,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好友谭佩诗。”

“不,不会的!我不会相信的!你一定是想在电话里动了手脚,派人来假装佩诗来欺骗我,我不会相信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浑身发凉。

她又恍惚地想起,长空被打中xiōng口直喷血的那个噩梦……

“不,不会的!长空是他们部队最厉害的兵,他不会有事的!长空答应过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他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苍唯我裂开残忍的笑容,捏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他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成了一只孤魂野鬼。这一辈子,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或许他对你感情很深,魂魄会入你的梦。但除此,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学的那一句古诗——魂魄不曾入梦来!

幸若水几乎要信了,突然又想起庄奕骋的那个谎言。他们都是这样,永远真真假假,就是为了骗她死心,她不会上当的!

于是,幸若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会相信的。我累了,我要睡觉!”

说完,她真的闭上眼,不再理他。

苍唯我伸出手来,很想摇醒她,但最终还是慢慢地收回来。刚才医生偷偷地告诉他,她神经绷得很近,如果再不好好休息,很容易出现问题。

反正鹰长空已经死了,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事实的。

075 我们回家【t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谭佩诗跟着轩辕麒连夜跑了一趟z市,却发现若水已经被人带走了。

这些天,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

幸好轩辕麒很快确认,若水确实在苍唯我的手上,暂时没什么危险。这总算心里好过了一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傅培刚这次出任务时间太长了,谭佩诗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夜里很难入眠,睡着了也总是被惊醒。

一走进办公室,谭佩诗首先拿过桌上的日历,在当天的日期上画一个圈圈。看着那些圈圈越来越多,她心情越来越不好了。

“嗨美女,早上好。吃早餐了没有,我请你?”陆翊铭骚包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一袋子早餐。

谭佩诗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凶悍地叫一声:“别来烦我!”

陆翊铭也不知道他是脸皮够厚,还是不会看脸色,总之就没有动。“别这么无情嘛。我这有好几样早餐,你看看要哪个?”

他把早餐袋子放她办公桌上,扒开。

谭佩诗心情本来就糟糕,被他这么一折腾,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伸手一拨,一袋子早餐就这么飞了出去。

陆翊铭愕然地看着她,办公室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一个个不解地瞪大眼睛看戏。

谭佩诗倏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说:“我今天心情不好,再来烦我我阉了你!”

陆翊铭怔了一会。“好好好,我不烦你。”灰溜溜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谭佩诗凶狠的视线扫了一圈,大家急忙低下头去装作吃早餐或者忙工作。她狠狠地呼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一整天,谭佩诗都没什么心情工作。幸好还不到最忙的时候,没有做不完的工作。她只需要接个电话,跟客户沟通一些大事情就可以了。

下午约三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谭佩诗一边拿笔在本子上戳戳,一边漫不经心地接电话。

对方只说了三句话,谭佩诗就大叫着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全无。“什么……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谭佩诗大脑一片空白,连正常的呼吸都被忘记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傅培刚出事了!

她眼都直了,怔忪了一会,突然抓起包包就往外跑!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办公室,留下大家愕然地彼此相望。

搭电梯下去,她跑出大厦门口的时候,脚步踉跄,就这么滚下了阶梯。可也顾不得有没有磕破、疼不疼,爬起啦就跑。

傅培刚,你不能出事!你答应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

在奔跑中,她终于急得冒出了眼泪。

……

接下来的日子,幸若水几乎不跟苍唯我说话,不想听他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幸好,苍唯我也很忙。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坐下来多说几句话,也就没有时间针锋相对了。

幸若水的时间都用来写文字了,思路畅通的时候写得欲罢不能,眨眼就是一天了。苍唯我并没有让人刁难她,日子过得还算安乐,只是心里有所牵挂,总高兴不起来。

彻夜彻夜的失眠,躺在床上一分一秒熬,努力地想要睡着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那种感觉太煎熬了。长期的失眠加忧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那个女医生来了几次,她xiōng前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据说会留下一个疤痕。

在白皙的xiōng口有一个明显的疤,这简直让人想死!这是那个女医生的话,她总是说幸若水的xiōng部很好看,大小刚好又很挺,结果有了这么一个疤,完全破坏了美感。她还强烈建议去整容,一定要把它抹掉。

幸若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她有太多在乎的人和事,所以无暇去在乎这小小的一个疤痕。

女医生说了几次,自己也觉得没趣,就不再说了。

“已经好了,明天开始我就不用过来了。”女医生看着她xiōng前的伤口说道。

幸若水急忙把衣服拉上,不想她等下又对着自己的xiōng部发表一通见解。

“你真的不打算整容?苍唯我看到这么美丽的xiōng部居然有一个疤,肯定哭死!”女医生一脸的肉疼,好像这疤是在她的身上似的。

幸若水本来不想理会她的,但听她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回了:“他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你认为会在乎这些根本微不足道的事情吗?我要做事了,你走吧。”

女医生愕然地看着她,随即摸着额头说:“苍唯我不在乎你?这真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然后她耸耸肩,施施然地走了。快消失的时候,又吐出一句,“桌上那瓶东西有助于睡眠的。”

幸若水把她的话给听清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摇摇头抛出脑海,当做没有听到。坐到电脑前,接着敲键盘。

她现在相当于专职写作,每天的更新超过2万,编辑和读者都很爽。每天数不清的留言,让她也觉得很爽。总之,皆大欢喜。

写到配角死去的时候,幸若水缓缓地停下了敲打的双手。又想起那天苍唯我说,长空殉职了。她不愿意相信,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所以几乎都是夜不能寐。

看看桌上的药,那个女医生也看出来了。

幸若水缓缓地站起来,走出落地窗,来到阳台外。

空中娇阳似火,很快就到炎夏了。可她觉得身体有些冷,是从心里开始发散的,连炽热的阳光都无法驱走。

“想什么?”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幸若水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苍唯我,所以她不吭声,还是趴在护栏上看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出神。

苍唯我眼睛一眯,两步跨过来。他其实很累了,这几天一直在忙帮里和公司的事情。他本来可以到如明月那去休息,但还是忍不住要赶回云天别墅来。

只是一回来,就看到她甩脸色,脾气就有些暴躁了。

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怀里来,锁着。

“你干什么?”幸若水最怕就是苍唯我突然就抱她亲她,遂剧烈地挣扎起来。

苍唯我不回答,低头就吻住她。下一秒,就被她狠狠地咬了舌头。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狠狠地纠缠着她的小舌。

幸若水慌乱地踢打着,舌头咬不住他的,却咬到了自己的,嘴里血腥味开始弥漫。

苍唯我也闻到了这股血腥味,于是放开她。看着她凌乱的发,润湿的眼,很想将她拆入腹!薄唇一掀,吐出冷酷的话:“鹰长空已经死了,你再坚贞他也看不见了!你再多的抗争坚守,也是枉然,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胡说!”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苍唯我裂开残忍的笑容。“既然你这么想要死心,那我就让你回去亲自验证。到时候,我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三个字!”

她既然愿意去受这个打击,那就让她去承受好了。

幸若水只听了自己想听的消息,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真的让我回家?”

他的话到了她耳里,只有“回家”的信息!苍唯我气得很想一把掐死她,也省得自己再置气。“我只是让你回去看看鹰长空的墓地。过后你还是得回到我身边,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得待在我身边!”

幸若水不去听那些不好的信息,她急忙忙地跑进房间里,她要回去了!她得赶紧把钥匙找出来!

丝毫不理会,身后那吃人似的视线。

第二日。

一直到坐在飞往z市的飞机上,幸若水依然觉得恍若在梦里。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越是靠近z市,她心里越慌得厉害。

她心里的那些不好的感觉,一直被她故意忽略了。可是随着距离的缩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占满了她的整颗心。

幸若水揪着自己的衣襟,不停地深呼吸,在心里默念:苍唯我胡说八道,长空还好好的,一定好好的,他还等着我回家呢……

下了飞机,早已经有车在等着她。她也没有多想就钻了进去。

车子一路飞驰,慢慢地,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幸若水左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物。身体从坐进车子开始,几乎没有变过姿势。

等车子在楼下停下时,她才突然开始用力呼吸,似乎刚才一路上她都是憋着气。慢慢地走下车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冲下车冲上楼。

在这一刻,幸若水才真真切切地理解了“近乡情怯”的心情。

楼梯不高,但是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耳朵里,都是自己的脚步声。走上第一段楼梯,看到那扇门,她终于撒腿冲上去。从兜里掏出钥匙,却因为太紧张,并没能马上塞进锁孔里。

咔的一声,锁打开了。

幸若水抓着门把,慢慢地将门推开。熟悉的布置,但一室的清冷。

心脏,被扎了一下,疼了起来。

幸若水关上防盗门,慢慢地走进去。随手在沙发上摸了一把,一手的灰尘。长空他,好像很久没回家了。

幸若水看着四周,失落地站了一会。她突然冲进卧室,拿出以前打扫时穿的衣服换上。将床单被套拆下来,塞进洗衣机里。拿过抹布,端起盆子,开始大清洗。

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但是一个人光将地板仔仔细细地打扫一圈,就能出一身汗,更狂论还要用抹布擦干净,还要清洗家具。所以等幸若水清扫完毕,再把床单被套晾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幸若水喘着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环视着窗明几净的家,露出了笑容。走过去沙发坐下,捶着酸软的腰,真的累坏了!

休息了一阵,眼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她拿起座机打电话,长空的电话还是关机。估计,他今天不会回家了。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跳起来。没关系,刚刚回来,去看看佩诗吧。反正家在这,她在这等着,长空总会回家的。

关了门下楼来,却发现送她来的车子还在楼下。一看到她,司机马上下车,拉开车门。

幸若水没多问,坐了进去。佩诗家跟他们家很近,一下子就到了。

走到佩诗楼下,看到家里灯亮着,幸若水笑了起来。踢踢踏踏地跑上楼梯,到了她家门外,才把脚步放轻了。

幸若水调皮地笑着,她先是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才用了正常的力道。想象着佩诗惊诧的样子,她不由得捂着嘴笑得更开心。

防盗门过了好一会才打开,但是开门的,不是佩诗。

“谭妈妈?”

“若水?”

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门一打开,幸若水就扑进去,给了谭妈妈一个拥抱。“谭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谭妈妈却没有她那么激动,神色很憔悴,眼睛还有些肿。

幸若水很快发现不对劲,看了一下客厅,佩诗不在。她正要问。

主卧室的门打开,谭佩诗走了出来。“若水?”

“佩诗……”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容颜憔悴的好友,一时搞不清楚情况。

“若水,你真的回来了!”谭佩诗扑过来,她露出笑容,却是伴随着眼泪。“若水……”

谭佩诗连着叫了几声若水,然后她开始仰天笑,笑着笑着,开始嚎啕大哭……

幸若水挣脱她的拥抱,抬头还没来得及问,佩诗的身体就整个往后倒去。她吓得惊叫一声,一把将她抱住,两个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谭妈妈急忙跑过来,着急地跟若水一起将谭佩诗扶起来。“若水,你没事吧?”

“我没事。谭妈妈,我们把她扶到床上去。”

“好。”

在这个过程中,幸若水发现,佩诗瘦了好多。她开始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脑子里,又闪过苍唯我的话。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心脏冒出一股冷气,随即流窜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谭妈妈……”幸若水艰难地开口,她有些不敢问。“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佩诗她、她……”

谭妈妈看着她,未开口,先落泪了。“小傅、小傅他殉职了……”

话落,谭妈妈也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幸若水倏地睁大眼睛,踉跄后退一步,扶住了桌子。“那……”

那长空呢?她想问,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像是有一只手在捏着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谭妈妈,我、我想喝口水!”幸若水突然转身飞快地走出房间,找到一次性杯子给自己连倒了几杯水,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拿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

幸若水没法问出来,也不敢问!

“若水,你没事吧?”谭妈妈走出来,关心地问道。

老人家眼睛红肿,声音也是嘶哑的。她年轻丧夫,一个人将谭佩诗抚养长大,好不容易女儿幸福了,女婿却突然去了。老人家几乎是愁得一夜头发都白了,像是老了十几岁。

幸若水急忙摇头,几乎是哭着求她:“谭妈妈,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行吗……”

谭妈妈似是明白了,点点头,转身又进了主卧室。

幸若水走到沙发坐下,捧着杯子,身体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洒出来,泼湿了裤子,她也恍然未觉。

大脑一片空白,或许是自己下意识地将脑子放空了,就这么怔忪地看着对面。只是身体一直在颤抖,似乎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谭佩诗没有昏多久,就喊着若水醒了过来。

“妈,若水呢?”谭佩诗嘶哑的声音问道。

“在外面呢。”

幸若水听到了,她想站起来走进房间,却怎么也动不了。似乎被放在了一个冰窖了冻了许久,手脚完全被冻住了似的。

不一会,谭佩诗被母亲扶着,慢慢地走了出来。在房门口,停住了,定定地看着她。

“佩诗……”幸若水颤抖着双唇,发出微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谭佩诗干涩的眼睛,马上又泪如雨下。她大叫一声,“若水!傅培刚死了,队长、队长他、他也死了……若水,我们、我们都成了寡妇……”

吼完这些话,她再次软软地滑向地面,幸好被谭妈妈给抱住了。

幸若水没有去扶她,她根本动不了,她也意识不到。因为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将她的脑子劈得一片空白,像个木偶一样的动也不动。

谭妈妈没能将女儿扶住。

谭佩诗跪趴在地上,再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幸若水怔怔地好久,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是慢慢地,眼睛里冒出水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湿了整张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

“若水,你去哪里?”谭妈妈喊一声。

谭佩诗听闻,也抬起头来,抬手擦了一把泪,看着她。“若水?”

“你肯定是骗我的!一定是苍唯我逼你,让你来骗我的!我不会相信的,这不是真的,长空不会有事的……”幸若水喃喃自语,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若水!”谭佩诗爬起来,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若水,你别这样!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得接受现实啊若水……”

但事实上,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事实。这些话都是妈妈劝她的,如今她又拿它们来劝若水……

“不是的,你说谎!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幸若水终于撕心裂肺地叫起来,踢打着想推开谭佩诗。

左邻右里都打开门,看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谭佩诗尽力将若水拖进来,关上了门。若水还是挣扎不停,她突然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抬手用力给了她一个巴掌。“若水,队长已经死了,你醒醒!”

幸若水被这一掌打蒙了,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反应。

谭佩诗扶着她的肩头,哭着叫:“若水,队长死了,死在x国,连尸体都找不到了。若水……”

叫到后来,她也发不出声音来。看着怔忪的好友,两个人一样的凄凉。

幸若水推开她,踉跄后退着,不断地摇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喃喃地问道,突然双手握拳,抬起头朝着天花板大叫一声:“啊——”双眼猩红一片。

幸若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在这一刹那间被抽干了。缓缓地,双腿一软,跪落在地。

谭佩诗也啪一声跪了下来。

两个女人紧紧地抱着,在彼此瘦弱的肩头上,发泄着世界上最深的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幸若水终于松开谭佩诗,抬手擦着眼泪。

“我要回家。”她低低地说,声音一片沙哑。“家里黑着,长空回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若水!”谭佩诗大声叫她。

“佩诗!”幸若水更大声地叫回去,红肿的眼睛看着好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要回家!”

谭佩诗回望她许久,终于慢慢地闪开。

幸若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对她们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精神恍惚,视线迷蒙,一级一级地走下楼梯。

“若水!”

谭佩诗大叫一声,眼看着她滚下楼梯。

谭妈妈也赶紧跑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跑下楼梯。

两个人正在查看若水的伤势,突然有个男人从下面冲上来,拨开她们,抱起若水就要走。

“你想干什么?”谭佩诗急忙一把拉住他。

“我要送她去医院,你们也跟上吧。”说完甩开她的手就蹭蹭地下楼了。

“佩诗,我去锁门,你赶紧跟上去!”谭妈妈急忙转身回去锁门。

谭佩诗也顾不得哭了,擦擦眼睛飞快地追了上去。她怕那人抱着若水跑了。一股脑冲到楼下,途中差点也摔下楼梯。幸好,那人刚把若水放到后座,自己正往驾驶位钻进去。

谭佩诗急忙冲过去,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她还没坐稳,那人就发动了车子。“等一下,还有人!”

那人骂了一声,但还是把车子停了下来。

谭佩诗将若水扶好,靠在自己的肩上。看着她额上的血,心里慌得厉害。

谭妈妈坐进去,车子就飞驰起来,一路飞到了医院。

司机下车,一把抱起若水就往医院里冲去。

直到医生宣布,若水只是皮外伤,不严重。但是因为哭得太久,有些虚脱,建议在医院休息一晚。

等医生说完这些,谭佩诗就晕倒跌落在地。

顿时,又乱成一团。

……

a市。

如明月依着苍唯我,正在看财经频道。

突然,苍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霍地站起来。“喂……把人看好,否则拿人头来见我。”

挂了电话,他重重地坐回去,脸色很难看。

他让人带幸若水回z市的事情,如明月是知道的。虽然没听到那边说什么,但凭他的回答就知道肯定是幸若水出了点问题。估计,是打击太大了吧。

如明月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忍着xiōng口,蚀骨的疼痛。一转身,就带上浅浅的笑容。“别气,喝杯水吧。”

她没有说出任何劝说的话,她知道,他不需要,也不允许她发表意见。

苍唯我接过水,仰头一口喝了。他自己也不明白,看到幸若水痛不欲生,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听到她伤心过度坠下楼梯,他心情这样烦躁?

如明月自己端起水杯,正要喝,突然他把杯子往地上一甩,一伸手把她的杯子也给扫落在地。她愕然看着他。

苍唯我霍地站起来,拿起外套,拉开门走出去,狠狠地甩上。

如明月看着甩上的门,苦涩一笑。苦与痛都在心底,她没有资格喊累喊疼。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

同一个病房,一对好姐妹同时陷入了昏迷。

谭妈妈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都愁白了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抹眼泪,可越抹就越多……

或许是身体好一些,又或者是接受打击早一些,谭佩诗比幸若水先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老人家正趴在床边睡着了,眼底还是红肿,脸色特别的憔悴,眉头打了好多个结。

谭佩诗的眼泪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但是她不断地深呼吸,把眼泪给吞回去了。

看着母亲,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沉浸在悲伤中了。傅培刚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她哭死了他也不可能回来了。可是爸爸早早就去世,现在女婿没了,她要是再一蹶不振,母亲还能活吗?

她吸吸鼻子,母亲却一下子就惊醒了。

“妈……”谭佩诗低低地喊一声,努力地露出笑容。

谭妈妈摸摸她的脸。“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妈,我没事。妈,对不起……”谭佩诗又慢慢地流出了眼泪,觉得太对不起母亲了。

不应该让母亲知道这个噩耗的。可是当时她一个人,若水又不在,她只能告诉母亲。

谭妈妈笑笑,理着她的发。“傻孩子,跟妈妈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就觉得什么都好了!”

但是想到那么好的女婿,她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谭佩诗抓住母亲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妈妈,以后我们母女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先前母亲想给他们年轻人腾私人空间,说什么也不愿意一起住。说本来小傅就不常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有个老人家在中间隔着,多不痛快!

“好,好!”看到女儿总算是好了一些,谭妈妈心里的大石头才暂时放下了。

母女两相视一笑,虽然痛苦还那么的深,但生活需要坚强起来。

幸若水的情况要比谭佩诗糟糕得多。

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也太沉重,她一下子被打倒了。她不止没有清醒过来,反而开始发高烧,高烧持久不退。医生都担心她的脑子会烧出问题来。

她似乎将自己囚禁在了自己的梦里,不愿意醒来。不断地发出呓语,但怎么也不肯恢复意识。医生说她给自己下了自我暗示,不肯醒来。长久下去,会有性命之危。

谭佩诗母女都急坏了。谭佩诗每天都在她耳边说一些鼓励的话,希望她能够听到,能够重新唤起她对生活的希望。

她说得口干舌燥,声音地嘶哑了,床上的人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幸好第三天,幸若水慢慢退烧了。到了下午,她就醒过来了。“佩诗,我想去看看长空的墓地。”

她的声音嘶哑,低得几近听不见。

“好。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谭佩诗摸摸她的脸,忍着眼里的液体。若水身体很虚,她不能再惹她哭了。

幸若水眼神还有些涣散,神情呆滞。“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你把心放宽,好好地睡觉吃饭,很快就能出院了。”只是,这心如何放宽,她却是不知道的。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的心早就空了。那么宽与窄,还有什么不同?

幸若水却认真地点点头。“好。”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幸若水就出院回家了。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她就是在医院躺着也没用,医生就允许她出院了。

幸若水坚持要回他们的家,说什么也不肯到谭佩诗那边去。

谭佩诗放心不下她,只好包袱款款,跑到她家里去陪着她。

烈士的墓地都在部队内,不是想去看就能去看的,还要先获得批准。谭佩诗被幸若水催着打了电话,部队安排她们第二天可以去看。

她们是早上离开医院的,所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要消耗。

幸若水躲进房间里,接着敲键盘。因为心里的伤,她的小说也虐得厉害,好几个人都被写死了。她下午更新的,不到几分钟,留言区就一片惨叫。看着他们的惨叫,她心里疼得厉害,却觉得这种疼是自己需要的。

但是她还记得答应了谭佩诗的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只是吃多少,是否睡着,不在保证的范围内。

一整天,她都在边写边哭,到后来都有些脱水了。

谭佩诗不得不把她从电脑前拉开,逼着她在沙发上好好地坐着喝水看电视。电视节目被调到了娱乐频道,是一档挺搞笑的节目。换了以往,两个人早就笑成一团了。这会却都像是孩子没看懂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无奈,谭佩诗只好做了晚饭,吃完了就拉着她出门去消食。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谁也不说话。连空气,都似乎带着窒息的味道。

“佩诗,我现在还觉得,自己在一个可怕的噩梦里。我太困太累了,所以还没从梦里醒过来。等我休息好了一睁眼,就会听到长空温柔的声音,看到他温柔的笑容……”幸若水看着马路上来回的车辆,有些失神地说。

谭佩诗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肯说心里的想法,那就说明她已经开始接受现实了。她苦涩一笑,差点又湿了眼睛。吸一口气,哑声回道:“我也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都是一伙坏人,都是联合起来骗我的……”

最初那种蚀骨疼痛的感觉,又一下子鲜明起来。她含着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又沉默了一会,她才接着说,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若水,我多么后悔没有早些要孩子。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早早地给他生个孩子。至少有孩子陪着我,我能活得更坚强些。现在、现在如果不是为了我妈妈,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这种感觉,太疼,太疼了……”

幸若水深有共鸣,她想笑笑,却先流下了眼泪。她吸着气,哽咽着说:“佩诗,我比你更后悔。我甚至没有跟他做过那件事,更别说孩子。午夜梦回,我总后悔得挠心挠肺,恨不能回去重来一次。”

两个人泪眼朦胧地看着彼此,慢慢地抱在一起。这残忍的打击,将她们紧紧地绑到了一起。只有彼此互相支撑,才能有力气面对剩余的人生。

“若水,以后我们一起过吧,还有我妈妈。”

“好。然后我们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一起把他养大。他虽然没有爸爸,但是有两个妈妈疼爱他,也会很幸福的。你说好不好?”

“嗯。我想要个男孩,你呢?”

“我也是。”

“……”

当夜,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一起辗转反侧,一起哽咽落泪,直到天亮起来。

第二天,部队派了车来接她们两个。毕竟,不是什么人什么车都能够进入秘密的特种部队的。

幸若水从坐进车子那一刻起,就头靠着车窗,怔忪地看着窗外。她不敢闭眼睛,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过去,那太疼了。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能够分散注意力,她也可以借此将脑子完全放空。

谭佩诗的情况也差不多。车子里,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窒息般的沉默。

当看到军区的大门,幸若水终于开始回神。她像一个孩子到了一个梦想已久的地方,恨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要记住这个地方,这是长空最喜欢的地方,有他厚实的记忆。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这里并不安静,能听到发力时的吆喝,还有枪声……

远远地看到那些在格斗的人,她不由得想象长空跟人格斗的情景,仿佛真的就在眼前……

墓地,永远都是荒凉而悲哀的。哪怕料理得再好,也是一样。因为活着的人,心里已经荒凉了。

偌大的一片墓碑林,密密麻麻。每一块碑下,都躺着一个英雄,他们曾用热血维护这些普通人的平静生活。如今,他们的身躯长眠地下。他们的英魂,是否陪在亲人的身边?

幸若水的腿一直在打颤,软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听到了乌鸦凄凉的叫声,一声一声在耳边回荡。

谭佩诗的情况比她好一点点,所以急忙伸手扶住她。

终于,她们停在了墓碑前。鹰长空与傅培刚的墓碑是毗连着的。两个人各自站在自己男人的墓碑前,无语凝噎,唯有泪如雨下。

幸若水就这么站着,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许久也没动一下。照片上的人五官俊美,犀利的目光,只是严肃没有笑容。可是她知道,这样冷峻的脸可以多么的温柔,那是属于她的温柔……

缓缓地,幸若水伸出手来,描摹着照片上的容颜。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只是指尖一片冰冷,再没有让她安心的温度。

眼泪急剧地流下,腿软软地跪落在地。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有着宽厚的怀抱,刻骨的温柔,灼热的温度……如今只有这样快冰冷的墓碑,不言不语。

“长空……”她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终于放声大哭。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仰天长问,却没有人给她一个回答。爸爸妈妈死了,长空也死了……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跪在旁边的谭佩诗听了,也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也是她想问的。这就是生活的残酷,受了折磨,连一个答案也寻不到。

幸若水哭得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要离开的时候,她抚摸着照片中的人,喃喃说了一句:“长空,我们回家。”

然后,就昏了过去。

076 他还活着!【t】

最新最快的幸若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而来。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嘴边有淡淡的笑容,连走路都能开出花来的帅气……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越发的厚重。“若水。”他低声喊她,磁性的嗓音。

幸若水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都忘了回应。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脸,暖暖的温度。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也落下了喜悦的眼泪。“长空,你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他抓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若水,我答应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

字字句句,幸若水听得清清楚楚。

“长空!”她惊喜地唤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却扑了个空。“长空?”

“若水!”谭佩诗大叫一声,只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一下。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幸若水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说:“佩诗,长空他没有死!”她的喉咙干哑,声音也是嘶哑的。

谭佩诗急忙端了一杯水过来,让她喝几口润润喉咙。她这杯子还没放下呢,又被若水抓住了手。

“佩诗,长空没死,他没有死!”

谭佩诗拍着她的手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不忍说出残忍的话,但是也不能任由她活在自我构筑的欺骗世界里。

“若水,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很伤心。我们每个人,都伤心得想死掉。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要是死了,就对不起队长和傅培刚了。他们当兵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过安定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得坚强地活着。你难过就哭出来,别把自己关在幻想的世界里,行吗?”

说到后来,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幸若水着急地质问。“我不是自我欺骗,长空真的没死!”

“好吧,你没有自我欺骗。那你怎么知道队长还活着呢?”部队都已经求证过了,当时炸弹爆炸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那位置。炸弹过后,楼塌下来,整个地将他们埋在了地下。

“长空亲口对我说的呀。他说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温柔,还摸了她的脸。

谭佩诗明白了,她活在梦里。“队长在哪里告诉你他还活着?”

“梦里啊。”幸若水毫不犹豫地回答。

谭佩诗捧住她的脸。“若水,你看着我。你那是在做梦,不是真的。队长他、他真的不在了,你要、你要坚强起来!”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佩诗,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幸若水很着急,突然掀开被子下床。“我不跟你说,我去把长空找回来,你就会知道我没说谎了。”

谭佩诗急忙一把按住她。“好好好,我相信你。就算要找人,也要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再说。你还在吊点滴呢,快躺回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幸若水看着她,目光如炬。她相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长空还活着!

谭佩诗眼里含着眼泪。“我相信。你先睡觉,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还会陪着你一起干,行吗?”

幸若水只好重新躺回去。嘴里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但没多久,就睡着了。

谭佩诗擦着眼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水的倒下,换来了她的坚强起来。现在,她已经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只是每当无人的时候,xiōng口那里的疼痛就特别的剧烈,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里面已经空了。

躺在床上,她彻夜彻夜地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她虽然大大咧咧,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人,但从来没有害过谁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子惩罚她呢?

缓缓地闭上眼,谭佩诗放任眼泪肆意地流淌。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可是这伤真的太疼太疼了,她撑不住啊!

谭妈妈站在病房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自己默默地擦眼泪。

幸若水又睡了一觉,终于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只是原本就瘦得厉害,这会都已经有些不成人形了。

吃过饭,幸若水拉着谭佩诗,开始研究怎么去找人救人。她神色很平静,不像是陷入了自我欺骗当中。

谭佩诗也被迷惑了,更多的是担心。“若水?”

“嗯?”正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想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的若水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到好友一脸担忧。“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打击傻了,在这胡说八道?佩诗,我很清醒,真的。”

“可是——”

幸若水堵住了她要说的话。“你又要说可是他们已经求证过了是吗?可是他们没有见到尸体啊。”

幸若水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看,他们只是推断,而没有亲眼看到。不管是长空还是傅培刚,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兵。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以非常理推断,也许他们还活着?佩诗,你能接受这个判断,我不能。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谭佩诗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的火焰。“好,我们一起去找人!可是,要怎么找呢?我们两个人去x国吗?可人生地不熟,那里还是战乱那样太危险了,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位置。”

幸若水想了一会,下了绝地用。“我想去见长空的爸妈,让他们想办法。”长空爸爸也是军人,人脉广,肯定有办法。

“可他们会帮忙吗?”谭佩诗想到那个让人头疼的上将和杨紫云,就觉得希望很渺茫。

幸若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长空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应该会帮忙的。无论如何,我们试一试。他们要真不肯帮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

于是,她们定了第二天到b市的机票。

谭佩诗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把她们的想法说了。老人家也不多问,只叮嘱他们要小心。

两个人女人躺在床上,嘀嘀咕咕到了半夜,才累极了睡去。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的。一刻也不在床上多呆。

幸若水走到楼下,看到那个跟随她的人。“去机场,我要飞b市。”

拉开车门,两个人坐了进去。

那人照例给苍唯我打了电话。不知道苍唯我说了什么,那人把电话递给她了。

幸若水不等苍唯我开口,直接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要去b市。你要么让他送我去b市,要不就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吧。”

“你就这么想死?”苍唯我的声音,从未有过的yīn冷。

幸若水拿着手机,呈四十五度抬头看着天空。她没有哭,但是让看着她的谭佩诗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大哭一场。

“苍唯我,我爸妈不在了,长空要是也不在了,那么我活着也没意思。”她这句话说得不强势,反而有一种绝望。

苍唯我在挂断电话后,良久还在失神。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绝望的声音——那么我活着也没意思。

……

坐在车上,幸若水也很忐忑。长空的父母都不喜欢她,愿不愿意见她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不愿意见她,可怎么办?

谭佩诗伸出手来,握住幸若水冰凉的手,在掌心里搓着。但是搓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一点要暖和起来的意思。

“佩诗,没用的。冷源在心里呢。”她转过头来,喃喃地说了一句,又转了回去。

谭佩诗握着她的手,张张嘴,却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只寄希望于他们真的侥幸还活着。她其实心里明白,他们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如果当时的情况属实,那么这个生还的几率基本是0。只是她太希望傅培刚还能活着,所以才愿意跟着若水一起去相信她的梦境。

两个人一路心情冰冷地到了机场,上了飞机。窗外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但都感觉到了冷。

当出了机场,看到接人的车子,幸若水第一次在心里感谢苍唯我。她上了车,根本不用吩咐,车子就飞了出去。显然,它已经知道目标所在。

车子出了机场,直奔紫云首府。

紫云首府在军区大院内,不是随意就可以进去的。所以她们的车子,毫无意外地被拦在了门外。问了身份,再问了寻找的人,守卫的士兵开始打电话。

幸若水隔着门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杨紫云肯不肯让她进去。她自己还没下判断,守卫的士兵已经传达她的意见了,不认识!明显,杨紫云不想见到她。

“若水,怎么办?”谭佩诗皱着眉头,已经是夏天了,烈日当头真的很痛苦。

幸若水没有回答,而是又转向守卫。“兵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再拨一次,让我跟主人说句话,行吗?我真的有很紧要的事情要见他们,拜托你们了!”

“好吧,我们就再打一次,如果还是不肯让你进去,你就离开吧。这里不是可以闹事的地方。”

“谢谢,太谢谢你了。”

他又拨了一次,这次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咆哮了。是上将的声音。他放下传呼机,看向她。

幸若水朝他点点头,钻进了车子里。不!她不能就这么回去!来之前,她特地从固定电话里抄了相关的号码,她开始拨杨紫云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她只好又拨座机,这回通了。

还没等那边说话,幸若水赶紧把来意给表达了。“长空还没死!我是来跟你们商量怎么救长空的,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啪地挂了电话。

幸若水正要再拨的时候,守卫兵却打开门让她们进去了。但车子却必须留在外面,且只有幸若水能进去。

“若水!”谭佩诗担心地叫住幸若水,想求人家把她也放进去。

幸若水回头对她笑笑。“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在车子等我吧,别中暑了。”

才怪!谭佩诗在心里大惊,队长人那么好,他的父母却是讨厌得很!以若水的性子,以他们的身份,若水肯定会被他们狠狠地欺负的!

幸若水不知道他们家具体的位置,所以是被带过去的。她没有怎么注意周围的景色,因为心里太忐忑了。

到门打开,看到偌大的大厅里上将夫妇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上将的视线一如既往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杨紫云的视线则一如既往的带着对她的厌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幸若水一步一步走进去,站在他们的面前。“叔叔,阿姨。”

“你不配叫我。”杨紫云冷着脸,长空的事情让她也憔悴不堪。

“你说长空还活着,是怎么回事?要是敢耍把戏,老子一枪毙了你!”上将还是这么凶狠,但并没有真的拿出枪来。

幸若水吸一口气,大胆地对上他们的视线。“长空亲口对我说的,在我的梦里。”

“你——老子一枪毙了你!”上将刷地把枪拔出来,定在了她的脑袋上。

杨紫云突然冲过来,狠狠地甩了若水一个巴掌。“你真让我恶心!你都把长空给害死了,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来耍我们老头老太太,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是的,我——”

“你闭嘴!”杨紫云凶狠地喝她,声音有些嘶哑。“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你,我的长空根本就不会死!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你给赶走,否则、否则长空就不会出事了……”

杨紫云踉跄几步,被上将接住了。“就是因为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好好的儿子没有了。来人,把她轰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她,这辈子都不要!”

“阿姨,请你听我说,我相信长空他真的还活着的,真的。”幸若水被推向门口,还希望他们能听得进她的话。

“闭嘴!再说、再说我就杀了你!你害死了我的长空,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你给我闭嘴!”另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幸若水的身后响起。“放开她!”

幸若水急忙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跟顾老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她知道,这是鹰长空的爷爷,却不敢喊。

老人家打量了她一下,看向上将夫妻。“上空是为国殉职,关人家小姑娘什么事情,这又不是她的错,你凶她做什么!”

“长空出这么多次任务,每次都平平安安回来。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害得长空心神不宁,才会、才会……”杨紫云说不下去了,她快要哭了。

“胡闹!”老人家也不管她已经哭了,大骂一声。“你与其怪罪于她,倒不如怪罪你自己。如果长空真是因为心神不宁而导致反应能力下降,那么这个错也该由你来承担。如果你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出事了,倒把什么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这算什么?如果真有人害死长空,那么绝对是你,而不是这个小姑娘!”

杨紫云被这一番话刺得快站不住了,泪眼婆娑。

“父亲。”上将心疼老婆,急忙看着父亲,想让他不要说了。

“我还没说你呢!就是你把媳妇儿宠得无法无天!宠老婆没错,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是要有原则!”

“爸——”杨紫云喊一声,伤心欲绝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看我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了?所以如今宁愿护着一个外人?”

“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但是鹰志勋喜欢,所以我从不曾给你脸色看,因为娶媳妇的是鹰志勋不是我。说来,这也是我的错,我早该阻止这一切的。”老人家突然举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拳头。

上将夫妻也呆住了,愕然地看着他。

“爷爷……”幸若水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个老人家的维护,让她心里温暖一片。

老人家看着她,眼中有些湿润。“你这一声爷爷,我真不配。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又何须考验?”

他自言自语些什么,幸若水也不太懂。但她知道,长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他心里其实是很在乎亲人的。“不,不是的……”她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心情去哄老人家高兴。

“来,过来坐吧。把你刚才所说的事情,好好跟爷爷说一遍。”

幸若水看看上将夫妻,他们没什么表示,她就跟过去了。

“坐下来,说吧。”鹰志勋示意下人倒茶。

幸若水看着他,也还有些紧张,因为以梦来说事确实荒唐。“爷爷,我知道我说的有些荒唐。但那个梦真的太清晰了,长空就站在我眼前,清楚地告诉我他还活着。所以、所以我想他一定真的还活着,能不能、能不能再派人去找一找?”

“我理解你的想法。”鹰振邦点点头,脸上也很难过。“这样的打击,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爷爷!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因为不能接受现实所以编出来这个梦。我、我真的相信,长空还活着。有时候,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是不是?”幸若水说着说着,眼里开始冒眼泪。

“我明白。但他们确实已经确认过了,没有生还的可能。你要知道,他们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兵。哪怕是一具尸体,他们也会不惜一切去带回来的。”

“我知道,我只是……”她只是觉得部队的搜查取证有太多的理智和限制,也是长空在一些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也不一定。只是她逐渐明白,她不可能说服他们相信的。事实上,她自己也快无法相信了。

“小姑娘,好好过日子,看将来,别总回头看,知道吗?”鹰振邦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无缘做他鹰家的孙媳妇。

幸若水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服他,她的脑子已经很乱很乱了。她怔忪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向门口。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梯。

如果不是爷爷还吩咐人带她到门口,她连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若水,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不肯帮我们?”

幸若水摇摇头。“他们不相信。”她又抓住谭佩诗的胳膊,牢牢地看着她。“佩诗。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谭佩诗不知道怎么说,她理智上不相信,感情上却是愿意相信的。

幸若水苦笑,看来大家都不相信。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再相信下去了么?

“开车吧。”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觉得筋疲力尽。每个人都让她觉得,那个梦根本不存在,那是她的幻想,因思念而成的幻想。

“若水……”谭佩诗看她样子不对劲,有些担心。

幸若水摆摆手。“佩诗,什么也别说,行吗?”最后两个字,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哀求。

谭佩诗只好伸手揽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车子到机场,她们刚下车,就看到了苍唯我站在面前。

幸若水怔忪地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谭佩诗急忙挡在幸若水的面前,看着他质问:“苍唯我,你想怎么样?”

苍唯我轻轻地一拎,就把她拎到了一旁,低头看着若水。几天不见,她更加憔悴得不成人样。

幸若水眨眨眼,看着她说:“苍唯我,你来是要把我带回a市吗?我不会逃不会挣扎,我只是想告诉你,长空死了,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这具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要是想折磨,就抓紧时间吧,否则兴许很快就没机会了。”

苍唯我的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但还是搂着她,将她带走了。

走前,幸若水看着好友。“佩诗,你好好地跟谭妈妈一起过日子。慢慢地,就会好的。”

苍唯我的人,把谭佩诗送回去了。

而幸若水,又回到了云天别墅。可回来的,只是那躯体,心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一路上,苍唯我都搂着她,紧紧地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始终是怔怔的,不给任何人任何反应。

到了云天别墅,已经是晚上了。苍唯我一早就吩咐厨房,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幸若水被苍唯我揽着,坐到了桌子边。她眨眨眼,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不饿,可不可以不吃?”

“不行!”苍唯我一口拒绝。她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再饿下去,她会撑不住的。

幸若水哦了一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吃饭。挑三粒米进嘴里,可以嚼上十分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被按了嚼动的按钮,只会这一个动作。

苍唯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

被抢了东西,还有这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幸若水抬眼看向他。

苍唯我被她那无辜的眼神气得想揍人。“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演给谁来看?你以为我会心疼还是鹰长空会心疼?我告诉你,我不会心疼。鹰长空他永远也不可能心疼。所以要你就好好地吃饭,要你干脆饿死得了,没有人会怜惜你的!”

“我没有。”幸若水低声反驳。但她确实不想吃饭,于是她站起来,往楼梯走。

苍唯我一把拉住她,按在椅子里。“去哪里?”

幸若水看着他,觉得自己好累。“我不饿,我想回房间。”

苍唯我还想大吼,但看着她魂魄不全的样子,最终还是骂了一声“**”松了手。拧着眉看她走上楼梯,消失在视线之内。

大手一挥,呼啦啦的,叮叮当当,一桌子的饭菜就这么喂了土地爷爷。

苍唯我转身想要追上去,但上了楼梯又转身出去,驱车直奔如明月的公寓。

如明月刚刚吃过晚饭,正要收拾碗筷,门铃就响了。她心里一喜,急忙跑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黑着脸的苍唯我。

如明月没有问黑脸的缘由,只是问:“要不要吃点饭?”

苍唯我从鼻孔里吐出一个嗯字,一屁股在桌子旁坐下,眉头打了几个死结。

如明月看了他一眼,急忙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菜还是热的,而且量也够。每一顿饭,她都会做两个人的饭菜。“吃吧,趁着饭菜还热乎。”

苍唯我接过筷子,沉默地吃起饭来。

如明月又找到新买的杯子,又清洗一遍,给他到了一杯水。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来。她喜欢看他大口大口的吃饭,仿佛她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兴许是曾经当过军人,苍唯我私下里吃饭速度是很快的。所以一会之后,他已经吃饱喝足了。只是眉头,仍没有松开。

如明月已经打开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

等男人挪到沙发上,她就开始洗漱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说她犯贱也好。她就是喜欢他在一旁看电视或者工作,而她在做家务。这种感觉,很像一对夫妻。

只是每每想到夫妻这个词,她便忍不住苦笑。如果她不能从苍唯我这味毒药里解脱,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有婚姻、孩子和家庭。苍唯我并没有锁住她,是她自己放不下。

还没有收拾好,苍唯我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如明月停下动作,转头问他:“怎么了?是要沐浴吗?”

苍唯我手里夹着烟,吞吐着,不吭声。只是烟雾后的那张脸,始终是紧锁着眉头。

如明月明白了,于是低下头,继续忙乎自己的工作。只是眼角,总忍不住往厨房门口瞟去。

突然,苍唯我大步而来。

如明月吓得浑身一震,愕然地看着他。

苍唯我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间。

如明月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们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的身体交融,但几乎没有这样的静静拥抱。

“动。”脖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如明月怔怔地,一时没办法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才接着收拾厨房的工作。只是身后背了个大包袱,还有着滚热的温度,她的动作慢了许多。

然而,如明月突然希望这个厨房大一些,最好无限地大下去,让她可以一直收拾。可惜,她的厨房只有十几平,而且她刚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放下抹布,在水龙头下用洗手液仔细地清洗双手后,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擦干双手,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着他什么时候看清现实:她是如明月,不是幸若水。

然而,她等到的却是男人突然一口咬在她的肩头,很用力,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然后他像是被嘴里的血腥勾起了暴躁,一把脱掉她的裙子,不,是撕掉。像是一只野兽,狠狠地占有了她。

如明月咬着嘴唇,看着前方的眼睛流下了液体。很疼很疼,但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

而身后的男人却完全不管这些,只管闭着眼狂肆地掠夺。她知道,他幻想他占有的是幸若水,而不是如明月。

如明月,你永远都是替代品,是泄欲的工具!

……

幸若水坐在电脑前,敲打了一整夜。手臂酸了,腰酸了,脖子疼了,眼睛干涩了,她才爬到床上去。

很累,很困,但是睡不着。她开始数羊,数着数着,画面又变成爸爸、妈妈、长空、福安;她就换着数猪,数着数着,又变成了那些画面。翻来覆去,像烙煎饼,却一点睡着的意思也没有。

她像是跟谁生气死的,粗鲁地掀开被子,跑进浴室去泡澡。清晨的水很冷,她冻得发抖,但就是不想用热水。

泡了半个小时出来,冷得牙齿打架。钻进被窝里,却更加地清醒了。她开始默默地流眼泪,流着流着,脑袋就有些晕乎了。迷迷糊糊的,觉得很热,很难受,但是有一些像是要睡着的感觉了。

幸若水放松身体,希望很快就可以睡着。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上帝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意识终于渐渐地迷糊了。

……

苍唯我这是第一次在如明月的床上过夜。以前不管多晚,他都会离开。

如明月缩在他的怀里,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她舍不得睡,这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她希望能够留住多一秒,再多一秒。

可惜,天终究是要亮的。

苍唯我还维持着军人的习惯,生物钟很准时地响起。醒来看到如明月,他怔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去浴室洗漱。

如明月把他掀开的被子又盖好,这才起床跟了进去。

苍唯我直接去公司,他想要丰满翅膀单飞,所以最近事情特别多。昨天又跑b市去,又积累了一堆的事情。从一坐下来起,他就没有喘过气。连中午饭,都是吃外卖。

下午的时候,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接到了下人的电话。

幸若水发高烧!

“**!”苍唯我低骂一声,拿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

“总裁,你等下——”秘书想告诉他马上就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了,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苍唯我没有亲自开车,一边心急如焚,一边打电话给秘书交代工作的调整。挂了电话,他就像一头隐忍的暴龙,马上就要爆发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也有些心戚戚,小心地把车开得又稳又快。

苍唯我赶到云天别墅,医生早已经到了。

“39。5度高烧,而且烧的时间不短。如果再不退烧,有可能引发肺炎;更严重的,脑子可能会被烧坏。”言下之意,再不退烧,可能就烧成傻子了。

苍唯我的脸色相当难看。事实上,他很想将床上烧得昏迷的女人揪起来一顿打!

在数次用酒精擦拭全身之后,幸若水的烧终于慢慢地退下去了。窗外,天都已经黑了。

“好了,暂时度过危险了。要注意,千万不能再烧了。”医生吩咐完,嘟嘟囔囔的去吃饭洗澡睡觉了。

苍唯我在床前守了快一夜,确定没有烧起来,他干脆也爬上床去。将她抱在怀里,如果发烧他也能察觉。

幸若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绵软无力,从内脏到外面都很难受。唯一舒服了的,就是原本干涩的双眼。看到结实的xiōng膛时,她心里一喜,抬头一看,却对上苍唯我的视线。

她黯然地垂下眼,从他身上挪开。

苍唯我冷眼看着,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裤子,拉住门把说了一句:“想死的话就干脆自杀,别弄一身病痛来折腾他人。”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她病了一场。看着房门关上,不一会有下人走进来。她突然想,也许苍唯我对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情。

医生给她扎了一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姑娘,何必这么想不开呢?过日子就是这样,总是有喜有悲,谁都这样。别觉得你是最惨的,那些从一出生就没有得到过关爱,一辈子拼了命也只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难道不比你惨么?”

幸若水很尴尬,她知道放弃生命是可耻的。“我、我不是想死,我只是、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洗了个冷水澡。”

“姑娘,谁告诉你睡不着要洗冷水澡的?要洗,那也是热水澡。”医生把她当傻子看了,直摇头。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但她确实连累了别人,是错了。“对不起。”

医生摇摇头,从药箱里给她拿了一片药。“睡不着,就把这个给吃下去吧。”

幸若水知道,那是安眠药。

晚上睡着前她吃了,果然睡着了,虽然还是不停地做恶梦。

在床上躺了几天,幸若水算是恢复了。但是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

苍唯我看着她彻夜彻夜地不睡觉,总是坐在窗前,抱着膝盖看外面。就算把她抱到床上去,她也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枯萎,像是一朵到了春末的花,用再多的精力去照看,也阻止不了它的凋谢。

苍唯我生气地脱着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啃咬着留下一个个的齿印,都见血了。但身下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无神地睁着眼,视线连焦点都没有。只有身体躺在他的身下,灵魂早已经飞到了天外。

苍唯我很想狠狠地占有她,或许这样就能让她醒过来,但是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只有挫败地一拳砸在床上,低声嘶吼。

“你这样子给谁看?鹰长空他看不到,他永远也看不到!你糟蹋自己有什么用……”

可是不管他怎么吼,她也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她只是个洋娃娃,本来就不会动不会说。

“啊——”苍唯我大吼一声,甩门出去了。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但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幸若水很清楚,她也不是想半死不活的让谁心疼,她只是找不到自己的心了。好像一切都空了,什么也无所谓。

不是不想吃饭,是真的不觉得饿,也没有胃口。

不是不想睡觉,是真的不困,也睡不着。开始的时候吃安眠药能睡一阵子,后来就失效了。

不是不想笑,是真的笑不出来,也忘了怎么去笑……

什么活着才有希望,做人要坚强……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却寻不到支撑自己的快乐起来的东西。她也知道不应该这样,这样不好,但也仅仅是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去做。

苍唯我离开后,幸若水就这么怔怔地躺在床上,直到天黑。晚饭照旧没胃口,几乎没吃。

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的时候,她的双腿都是软的,头也是晕的。脱掉衣服,她几乎是跌进浴缸里的。微暖的水,抚摸过身体,让她有短暂的清醒。

缓缓地,幸若水闭上了眼睛。手摸到xiōng前的项链,缓缓地描摹着它的样子,仿佛描摹的是他的容颜。但心里很清醒地知道,这成了一个永远的梦,始终是虚幻的。

每天,她的脑子里都在放电影。从曾经温暖的三口之家到她孤零零一个人,从与苍唯我的热恋到一个人守着苍家大宅,从与长空的相遇相守到生离死别……一桩一桩,都像一把刀刺在她的心窝里。

她总是不停地想起顾真真的话——你就是个扫把星,煞星!

是不是真的是这样?所以,她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个地离去,只剩下她孤独面对余生。如果没有她,是不是爸爸妈妈都好好地过着快乐的日子?如果没有她,是不是长空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漫漫长夜,她一次一次地问,没有人回答。但每一次问,都有一把刀刺到她的心脏里,哪怕那里只剩下一个洞,却还是这么的疼!唯有这疼,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滑,水一点一点地浸过脖子,嘴巴,鼻子,直到头顶。呼吸,慢慢地变得困难,但是幸若水一点也不想动。就任由它们将自己包围吞噬,然后意识逐渐的迷糊。

爸爸,妈妈,长空……

……

苍唯我驱车到如明月那里,发泄了一通**。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陪她吃饭,开着车又回到了云天别墅。

毫无意外,下人反映幸若水又没有吃东西,一个人躲在房里。

苍唯我的眉头打了个死结,几个大步上了楼梯,来到房门外。推开房门进去,扫视一遍,房间里没人。

他皱了一下眉头,走到浴室敲敲门,没有反应。他突然心里一阵慌,一脚把门踹开,就看到整个泡在浴缸里的人,一动也不动。

“若水!”苍唯我大叫一声,忍住心里的慌乱,一把将人捞起来,进行一系列抢救措施。

当一阵咳嗽声响起,苍唯我的心这才放回了心脏。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扯过大浴巾将她抱起来,跑出房间。“叫医生马上过来,晚了我毙了她!”

“幸若水,我还没有允许你死,你给我起来!”

077 狼窝里寻夫【97xs手打VIP】

“发现得早,没因为大脑严重缺氧变成傻子,真是个好消息!”女医生皮笑肉不笑地把诊断结果公布。

这些日子,她三头两天就要见到这位病人,她做医生的都要觉得头疼了。

苍唯我握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僵硬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退后一步,缓缓地坐在了椅子里。抬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这段日子,真的太累了!

幸若水没什么大碍,没多久就醒了。一醒来,就被苍唯我揪着一顿好骂。她也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苍唯我这样费力气来骂人。

“幸若水,你***居然自杀!你不是说不管多艰难,都要坚强地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吗?你***坚强去哪里了……”

幸若水看着盛怒中的男人,听着一连串激愤的词语,慢慢地也觉得自己好像挺对不起他的。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由着他骂个够。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要是不想活了直接跟我说,我一把掐死你或者一枪毙了你痛快!”苍唯我更加恼火地看着一声不吭的女人,恨不能真的掐死她。

幸若水看着他,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她不是不想活,只是不知道怎么像以前一样活下去。

苍唯我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掐死他。终于他一握拳头,甩门出去了。如果他不走,他真的会动手掐死她。

幸若水看着门砰一声关上,不由得苦笑。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她觉得有些恶心,如果有吃东西,估计全都吐了。

……

苍唯我吩咐他们好好盯着幸若水,一边打电话将一帮朋友呼出来,一边驱车直奔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

车子交给泊车小弟。

苍唯我看着酒吧的门,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来了。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约我们出来碰个头了?”

“那是。他最近把那个女人给绑回来了,憋久的问题解决了,自然就有心情了。”

“苍,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恨一个人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起劲。

苍唯我只是拿着酒瓶子跟他们碰碰,自己一个人猛灌,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为仇人的女儿将生活弄得一团糟糕!

“够了!不要提她,来,陪我喝酒!”苍唯我不想再听到他们议论幸若水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响应起来。酒杯丁丁地碰在一起,还叫了女人。

“苍少。”女人像蛇一样,缠上了苍唯我的身体,一双手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划过男人的敏感地带。

苍唯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推开她。出来玩,不能太扫大家的兴。

一帮人喝到半夜,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拖着女人就进了房间。有些连房门都不关,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苍唯我一个人还坐在外面独饮,一杯接着一杯,一点要醉的意思也没有。

女人听着其他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又看看身边的男人,贝齿咬住下唇。谁不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男人,要是能成为他们的女人,那要什么就有什么,就不用再过这种卖的日子了!

“苍少……”女人终于按抐不住,慢慢地将手从他的xiōng口往下探去。

苍唯我灌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斜睨着女人。

女人吓得浑身一冷,但随即发现他并没有拒绝,便越发的胆大起来。“苍少。”女人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动作越发的大胆。

苍唯我霍地站起来,把她拖进了一个空着的房间。

女人被拉得踉踉跄跄,却是心里一喜。要知道,苍唯我可从来没有在这里跟女人发生过关系。比起他那几个兄弟,他真说得上是洁身自好。

门碰一声关上,女人被扔上了床上。

她惊叫一声,随即娇声道:“苍少,轻点嘛。”手落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往上,就让裙下的春光乍泄。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苍唯我粗鲁地扯着领带,箭步跨过,将骚首弄姿的女人推着翻个身,用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后。

女人有些慌了。“苍少,苍少,你这是干什么?”她知道有些客人喜欢虐待,一些姐妹接了那样的客人,一个月都无法下床。难道,难道苍唯我也是那样的变态客人。

女人被吓坏了,急忙叫起来。

苍唯我一把扯下她的小内裤,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再撕了床单,用布条将她的两条腿分别绑在床腿上。

女人注意到,他的双眼血红一片。她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怎么也挣不掉,只能绝望地摇头流泪。

苍唯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他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只野兽在叫嚣,他必须借助什么把它释放出来,否则他的身体就会爆炸。

当皮带狠狠地落在白嫩的肌肤上,那啪啪的声音,让他有有种嗜血的快感。他于是更加地用力,更加地兴奋,皮带落得更加的狠更加的密集……

第二天,当下体插着酒瓶子的女人被从房间抬出来时,所有人都浑身发冷。

然而,谁也不敢吭一声。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妓女,去得罪风云帮的老大。

事后,那个女人得到了很大一笔钱,离开了那里。但那一场噩梦,她一辈子也无法摆脱。她到死也不知道,她不是遇到了变态男人。

只是替另一个女人,承受了一个男人灭顶的怒火。

……

也许是那一场发泄让苍唯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不得不承认,他爱着幸若水。在这份爱面前,那一点点仇恨,根本微不足道。

当年的事情,小时候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历经岁月在他心里慢慢地成了一颗炸弹,需要一个爆发点。所以知道若水的妈妈就是当年那个女人时,那颗炸弹一下子就爆发了,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即便这样,他依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维护着若水。他从来没有在身体上伤害过她。结婚后,他完全可以用性来折磨她,可他没有。是潜意识里的警告,让他没有那么做。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若水是他的仇人,所以他一定要把她逮回来锁在身边。可事实却是,若水一直在他的心里,他绝不容易她离开!

意识到这些,苍唯我在离开酒吧后,开着车在清晨的大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差点造成了几起交通事故,才把车开到公司楼下。

他想开回云天别墅,却没有那个勇气。他必须用大量的工作来累垮自己,再慢慢地去理清这一切。

正忙着的时候,肖岩来了。

“烈焰帮又有动作了?”苍唯我拧了一下眉,抽了一口烟。

肖岩摇摇头。“不是帮里的事情,是你私人的事情。”

苍唯我挑挑眉。

肖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那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加起来有厚厚的一叠子。“在看这些资料前,我希望你能够足够的冷静。”

“这是定时炸弹吗?”苍唯我见他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慎重,也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差不多。这是关于当年你养父那件事情的真相的,调查结果对你来说,威力不下于一颗炸弹。所以,我希望你冷静。”在苍的心里,幸若水是谁都不可以替代的。等他知道他费尽心思去报仇,他们却根本不是他的仇人,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苍唯我何等聪明,从这句话就已经猜到了问题的所在了。“肖,你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是这样。”话落,他转身往外走。“总之,我希望你能够冷静。”

肖岩关门离开了好一会,苍唯我看着桌上的东西,却不敢动。如果他这几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搞错了对象,那么……

第一次,苍唯我有些怕了。

……

这一切,幸若水并不知道。溺水之后,身体难受得厉害。不过,她也算是借机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精神好了许多。

也许是苍唯我下了命令,不允许她再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她又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于是下楼去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她其实也没有心情看电视,所以随意寻了一个轻松的动画片——《熊出没》。虽然没有被逗得哈哈大笑,但几次被笨笨的熊二给逗得忍俊不禁。

苍唯我回来的时候,她刚好被熊二跟着光头强的饼干一路往前的一幕逗笑了。一抬头,就看到男人一脸的复杂表情。怔怔地看着他,不解地皱眉。

苍唯我可以说是一身的狼狈,好像是刚刚跟人打过一架回来,脸上挂了彩。手上,还在滴血。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若水,里面的复杂感情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幸若水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苍唯我,你、你没事吧?”她怎么觉得,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苍唯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的表情并不像以往那样yīn鸷或者愤怒,但她还是害怕。

幸若水急忙站起来,想要逃。

苍唯我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按在怀里。他低头,脸就埋在她的颈后,一声声地唤她的名字。“若水,若水,若水……”

苍唯我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在他对她做了这么多以后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仇人!他做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错的!

在经历那么多的污浊痛苦之后,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若水。本以为从此可以过着有家的温暖日子,却在结婚当天yīn差阳错地看到了那一幕。一切,就这样偏离了方向,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苍唯我,你怎么了?苍唯我,你放开我?”幸若水有些不解,还有些不安。她敏感地发现,苍唯我跟以往不太一样。

“对不起……”男人从来不道歉,只对她。可是自从结婚之后,他对她就只有冷言冷语。

幸若水愕然,她无法搞清楚这是怎么了。“苍唯我?”

苍唯我微微松开力道,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若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从现在开始,抛弃一切过往,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行吗?”

幸若水开始是愕然,最后冷下来。“不可能。”

冰冷的三个字,像刀刺进了苍唯我的心脏。同时,也击碎了他的妄想。

幸若水看着他,一字一句,眼中有泪。“你能让我爸爸妈妈活过来吗?你不能!你能让死了的心复活吗?你也不能!那么,我们怎么可能重新开始?苍唯我,我说过,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就算这普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和你,也再无半点的可能。”

她的语气并不激愤,反倒像是哭诉。但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扎在苍唯我的xiōng口,挖出一个黑幽幽的洞。

幸若水推开他,快步向楼梯而去。

“若水!”苍唯我一把拉住她,囚禁在怀里。“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屈尊请求原谅。

幸若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当初我爸爸妈妈死了,你那样对我,我的心就碎了。现在长空也死了,我的心已经没了。一个没了心的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原谅。或许,我早已经原谅了你。又或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苍唯我怔忪地看着她,任由她推开自己跑上楼去。他踉跄一步,软软地坐在了沙发里。手落在眉心,痛苦地闭上双眼。

整整一夜,他都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曾变过。一直到东方的第一道曙光亮起,他才如初梦醒。

既然她的心死了,那就让心活过来,然后再取得她的原谅吧。

若水,终有一天,你会回到我怀里的!

……

房间里,幸若水也抱着双膝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苍唯我的话,勾起了曾经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以及后来的噩梦。

她默默地流泪,哭了一整夜。

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疲惫,倒在了床上睡着了。在梦里,有曾经的幸福日子,欢声笑语……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一睁眼,就看到窗前坐着的男人,吓得她一声尖叫。

“醒了?”苍唯我笑着,弯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快起来吧,小懒猪。”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他。这个人,这个人是被鬼附身了吗?“苍唯我,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我这回吃对药了。”他依然笑着,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赶紧洗脸换衣服,否则我不介意帮你。”

幸若水顿时吓得躲得远远的。换来苍唯我低低的笑声,似乎心情很愉悦。她不由得想起他说过,要跟她重新开始的话。于是脸色一沉,直直地看着他。

“苍唯我,你不用白费心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横隔的不是三年,而是一座翻不过的山。这辈子,我们都再没有可能,因为我恨你!只要想到我爸爸妈妈死了,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苍唯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给她。抬起右手,握拳指着自己的心脏。“来吧,刺这里。”

幸若水抓着刀,对着他的心脏,良久也没有动一下。她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伤害过,又怎么去杀人?杀了他,爸爸妈妈就能回来吗?杀了他,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吗?

“苍唯我,你别以为我会上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不可能!你也别想这样来让自己好过一点,你对我爸爸妈妈做的事情,你就是死十次,也不足以赎罪!”

“那就刺啊,狠狠地刺,为你爸爸妈妈报酬啊。”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心脏推!

幸若水吓坏了,拼命地往后想把手抽出来。她不要杀人,她不要!

苍唯我一松手,锋利的刀就划过他的掌心,鲜血马上渗出来,染红了手掌。

“啊!”幸若水吓得扔掉手里的刀,抱着头大叫。

苍唯我手臂一伸,就把她锁在了怀里,低头蹭着她的脸。“若水,没事的,别怕,别怕。”

幸若水在他怀里喘着气,过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他。“你别想用苦肉计,我不会上当的。”用力地瞪他一眼,她跑进了浴室。

苍唯我看着掌汩汩冒血的伤口,苦笑。

幸若水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才走出来。出来的时候,苍唯我正拿白布条缠掌心。那白布条眼看着血一下就渗红了,看着就可怕。

她装作没看见,过去打开电脑。

苍唯我却走过来,把她拉起来。“先吃了早餐再写。”她长期睡眠不足,总是哭,还老对着电脑,眼睛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不想吃!”幸若水打掉他的手。

“不想吃也得吃。”苍唯我弯腰,不顾手上有伤,一把将她抱起来。

幸若水气死了,踢打着双腿,一只手打着他的肩头。“混蛋,放我下来!我说了不吃就不吃,混蛋!”她身体虚得厉害,一番踢打下来,气喘得厉害。

苍唯我却轻轻松松地抱着她,下楼,放到桌子旁坐着。

幸若水脚一碰地,就想转身跑,却被他按在了椅子里。

“你乖乖地吃早餐,我答应你,过两天就送你去z市。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我要让时间来抹去鹰长空在你心里的位置,那里空了,自然就能趁虚而入。

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明天。明天你就会见到谭佩诗,但是今天你要陪我去一些地方。别拒绝,你没有选择,除非你还想继续留在云天别墅。”

幸若水话到嘴边又吞下去,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好。”苍唯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然后给她布置早餐,就像当年他们热恋的时候。

幸若水看着他的动作,鼻子有些发酸,被她忍住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头的。

她低头,忍着翻腾的胃,逼着自己把东西给吃下去。但几乎是她放下碗筷的同时,她就冲到马桶旁,大吐特吐。

苍唯我追过来,看着她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眉头深锁。该死!

幸若水几乎瘫软在马桶旁边,被苍唯我抱着回饭厅里。胃里翻腾的感觉只好了一点点,还是难受得她想哭。

最后,只好又把医生给请过来了。

医生在进门的时候,看到被苍唯我抱在怀里的幸若水,撅嘴吹了一声口哨。被苍唯我犀利的视线一扫,这才急忙过来看病人。

其实就是长期饮食不正常,导致胃出了问题。最根本的,还是要纾解郁结的心情,恢复正常饮食。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医生给她吊了一瓶营养液,在床上躺了小半天,才感觉好了一些。

下午,苍唯我就带着她出去了。

第一站,是a大。三年过去了,a大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那些面孔已经被新一轮的青春面孔取代了。校园,年轻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朝气。

幸若水慢慢地走过,一点一点地,忆起以前的那些快乐时光。然而,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寻不到当年的踪迹了。

幸若水不笨,自然猜到苍唯我的目的。听着他在耳边说着当年的那些事,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当年有多美好,如今便有多凄凉,哪里值得再提?

苍唯我似乎不在乎,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她第一次发现,苍唯我也可以这么多话的。或许,他求的并不是她的回应,而是他自己的释放。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相同的地方,两个人各有不同的心情。

也许是运动了一番的缘故,当天晚上,幸若水居然睡着了,虽然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不知道的是,苍唯我在她床前坐了整整一夜。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描摹她的容颜。直到她快醒来,他才悄然离开。

幸若水洗漱下来,果然看到谭佩诗在等着。她惊喜地大叫一声,就冲了下去。结果因为太急了,一个踩空就摔了下去。

“若水!”苍唯我一个箭步,从楼梯中间一跃而上,一把将她抱住护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没事吧?”他的手忙乎着,检查她是否有伤到。他自己的手上还留着血,他却完全不在乎。

谭佩诗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为什么她觉得,苍唯我对若水的态度不一样了?

“我没事。”幸若水推开他站起来,看了看他手上的血,动了动嘴没说什么。转过身,往好友走来。“佩诗。”

两个同样憔悴不堪的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若水,我放你自由。”在上车前,苍唯我抱住她,轻轻地亲在她的额心,郑重地宣布。“不过,我会让人跟着你一个月。不是监视,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只有一个月。”

只是一个月而已,并不难熬。而这一次,她愿意去相信他。

一直到两个人并排坐在飞机上,幸若水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苍唯我终于从她的生命里退场了,以后,再也不害怕这个人了。她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好友,淡淡地笑:“佩诗,我终于自由了轻松了。”

“恭喜你。”谭佩诗倾身过来,与她的头贴了贴,真心为她高兴。

幸若水却在自己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惆怅袭击心头。如果苍唯我早点放手,或许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许。

缓缓地将头靠在佩诗瘦弱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怔怔地失神。

下了飞机,果然又见到有人在等着她们。

回到家里,一切又蒙尘了。

幸若水的身体很虚弱,却还是坚持着把家给清洗一遍。谭佩诗只好陪着她,两个人合力做大清洗。

等结束了,两个人并排躺在地板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若水,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要开一个广告策划公司的事情吗?”谭佩诗转过头问。

幸若水微微一笑。“嗯,当然记得。”那时候年轻,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说这话有些可笑,她也不过24岁而已。这三年经历了太多太多,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

二十岁的身体,八十岁的心脏,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若水,我们开一家公司吧,把我们以前想做的事情做起来!”本来只想守着幸福的婚姻,伺候丈夫和孩子,但一场灾难之后,一切全无。那么总要找些事情来做,否则日子如何度过?

幸若水微微惊诧地看着她,突然笑着用力点头。“好,我们开公司!”反正现在有资金。公司刚起步肯定很忙碌,刚好可以分散注意力。

两个人伸出手来,狠狠地击掌。

“加油!”

“必胜!”

四目对视,两个人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这种找到想做的事情的感觉,真好!

想做就做。

两个人爬起来做饭吃饭,洗完澡就窝在一张床上,说说画画,把想法给勾勒出来。她们还是想把公司开在z市,因为这里是她们的家,有他们的魂。

关于公司的名字,两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合意的。最后只好搁着,先把其他的事情给定下来,比如注册、选址什么的。

两个女人兴致勃勃地讨论到十二点多,终于困了,倒在床上就睡。这段日子以来,她们都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而来。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嘴边有淡淡的笑容,连走路都能开出花来的帅气……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越发的厚重。“若水。”他低声喊她,磁性的嗓音。

他抓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若水,我答应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

“长空!”幸若水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是那个梦,她又做了那个梦,一模一样!

“若水,怎么了?”谭佩诗被她的叫声给吵醒,揉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幸若水看着她,抬手抚向眉心。“没事,我做梦了。梦到长空,跟那天一模一样的梦。”

“你是回到家了,熟悉的地方让你想起熟悉的人,所以才会做梦。”谭佩诗有些黯然。她挺羡慕若水的,至少她的梦是好梦。而自己,每一次都梦到傅培刚被炸飞或者被射中。

幸若水怔怔地点点头。“我想也是。”天知道,她多希望这个梦是真的。但每个人都告诉她,这是她思念过深所致。

傻傻地出了一会神,幸若水掀开被子下床。“快起来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走进浴室刷牙前,幸若水突然眼睛一亮,转过头来大叫。“佩诗,我们的公司就叫培鹰广告策划有限公司,你说好吗?”

“好!”谭佩诗笑着点头,眼中含泪。

培鹰培鹰,就好像傅培刚和队长还陪在她们的身边,支持她们活下去!

“啊,我得上网去查查有没有人用这个名字。还要多想几个才行。”幸若水急忙忙地又折回来,火急火燎地打开电脑。

谭佩诗擦擦眼睛,也走过来,靠在她身上。“我觉得应该不会的,我们——”

她本想说我们运气这么好,话到嘴边嘎然而止。她们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哪里来的好运气?

苦涩地笑笑,没再说什么。

开一个公司不是在路边摆一个早餐档,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相关部门的办事效率确实有待提高,幸若水和谭佩诗在炎热的夏天,跑得都要中暑了。

晚上回来,两个人躺在床上,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而且真有点中暑的迹象,都感觉反胃不舒服。

“长空!”又一次,幸若水大喊着醒过来,她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双手捂着脸,她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一转头,发现佩诗居然已经起床了。

幸若水走下床,赤着脚走出去,看到佩诗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一滴液体掉落下来。佩诗在哭!

她轻轻地闪到门边,贴着墙抬起头来,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发热。她们都在努力地笑,但其实心里的伤疼得厉害,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敢偷偷地落泪。

幸若水又折回房间里,洗好脸换好衣服才出来。一出房门,就大声喊:“佩诗,你是不是做好早餐啦?”

“马上就能吃了。”厨房里的人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大声地应着。

早餐桌上,谁也不提伤心的事情,都把话题固定在了公司的事情上。只是,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红着的眼睛,都心照不宣。

第三天晚上,幸若水再次做了一模一样的梦。这一次,她再也不能只把它当作一个梦来看待了。

“你要去x国找队长在?”谭佩诗愕然地看着她。本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没想到如今又提起来了。

幸若水抿着唇,坚定地点点头。“佩诗,我已经连着几天都在做这个梦。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确定一番,否则我怕将来自己会后悔。”

她觉得,那不是魂魄托梦,那是她跟长空的心灵相通!

“你一个人去x国?这根本行不通的,x国虽然不像中国这么大,但你要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个人,而且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循,怎么找?若水,这行不通的,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到时候她也把命搭在那里,那可怎么好!

幸若水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贸然就去的,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那一天,幸若水没有再出去跑公司的事情,而是留在家里想去x国的方案。如果仅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找到人的。必须要找到在z国有势力的人帮忙,才有可能。

一整天都在想,却发现没有能够行得通的方案。她认识的这些人,除了鹰家的势力,就只有轩辕麒了。但是刀疤曾经说过,轩辕帮的势力主要在国内,在国外影响不大。

一直到傍晚。

幸若水在恍然中,突然想起刀疤曾经说过的话——只要你能说出名字的地方,都有天狼帮的势力!

对,天狼帮!

那么,是否只要天狼帮肯帮她,她就能去x国找长空?

幸若水用力地握紧拳头,马上打开电脑订最近去t市的机票。凌晨十二点多有一趟飞机,她马上下了订单。

又打开百度地图,查找人间地狱的位置,将相关的信息记录下来。

关了电脑,幸若水拿起衣服,冲进浴室去洗个澡。冷水澡,她想要清醒清醒。

佩诗还没有回来,她给佩诗留了一封信。

等搞好一切,她拿上钱包,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加上手机就出了门。楼下,那辆车那个人还在那等着。

“我要去机场。”幸若水拉开门坐进去。

那人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手机给苍唯我打电话。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到他回答是。

车子飞驰往机场的路上,幸若水并没有像从a市回来那样紧张。她甚至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窗外夜色正浓,灯光闪烁。

幸若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一片坚定。如果熟识她的人就会知道,这跟以往的她有些不太一样。

长空,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车子到了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幸若水办理登机牌的时候,发现那一直跟着她的人也要办理。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订的飞机票。随即又笑了,苍唯我要买一张机票还不容易么?

幸若水过了安检,静静地在候机厅等着。连她自己都意外,居然能够这样的平静和冷静。

凌晨的飞机准时地到达,准时地起飞。

幸若水在飞机起飞那一刻起,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她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只有精力充沛,才能做事!

飞机在t市降落是凌晨三点。凌晨的t市,狂风卷积着乌云,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们从机场出来,拦了一辆的士。报地名的时候,幸若水没有直接报人间地狱的名号。她在网上查到人间地狱旁边就是一家中国银行,她报的是那银行的地址。

凌晨,机场到市区的道路畅通无阻。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几乎要飞起来。

但是,幸若水的心飞得更快,恨不能现在就能见到那个叫野狼的人。她清楚前面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却没有退路,也不想回头了。

途中,幸若水下车买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瓶子。

车子终于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幸若水走下车,到银行取了一点钱。从银行出来,她指着斜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对那人说:“我有些饿了,麻烦帮我去便利店买点吃的。我要呦呦奶茶,再买一个面包。”

那人看着她,不动。

外面,正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幸若水喝道:“你倒是动啊。我没吃飞机餐,现在饿得厉害。你要是不想去,那我自己去。”

那人打量了她一会,发现她没什么不对,就去了。

幸若水就地蹲下来,看着那人一步一回头地进了便利店。然后撒腿就跑,一头冲到了人间地狱的门口。

那人发现马上追了出来,但是中国银行就靠着人间地狱,她已经冲到门口了。

人间地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所以她毫不意外地被拦住了。

幸若水并没有挣扎,她退后一步,举起手里的瓶子,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在视线被液体迷糊的时候,看着守卫的两个人说:

“我想见野狼。”

078 异国救人(精)【97xs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那两个人也有些吃惊,因为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能做出这样激烈的事情。

苍唯我派来的人终于追了过来。

“站住!”幸若水大喝一声,手里破碎的酒瓶子对着自己的心窝子。“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然后又转上那两个人。“我想见野狼。”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正要走进去,他身上的传呼机就响起来了。他接听了,然后很快就挂了。“老大吩咐带她进去。”

幸若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半个酒瓶子在进门的时候被人拿掉了。她没吭声,跟着进去了。

她压根没注意里面灯红酒绿的情况,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因为她头有些晕。

电梯里的灯很暗,其中一面墙是镜子。

带她上去的人,按的是顶楼。

幸若水闭上眼,不去看镜子里的人。电梯没有多久,她却觉得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叮的一声,将她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忙睁开眼,跟了出去。

带他来的人在门口停住,对她做了一个手势。“进去吧。”

幸若水没有犹豫,就踏了进去。让她微微意外的是,里面就像是普通的居室,装修得很高档,但并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左手边一张造型舒适的单人沙发里,躺着一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旁边站着两个身穿黑衣高大挺拔的人,但幸若水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

那人穿着白色衬衫,深色裤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此刻他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假寐。五官挺出色,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斯文儒雅。

跟她所想象的不一样,她还以为是一个身材壮硕,一脸横肉,但又很豪爽的一个人。但眼前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完全想不到他是一个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还是个军火头子!

幸若水擦掉快流进眼里的血,走到他的面前。

外面闪电一下一下的,看着有些恐怖。

幸若水注意到,那人的脸色很平静。但是她奇怪的感觉到,他似乎正忍受着痛苦。站了一会,她忍不住问:“你还好吧?”

那人摆摆手,身边站着的两个人就关门退出去了。

然后他倏地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他在下,却依旧气势逼人。他的眼神并不凶狠,但很犀利,仿佛能够将人给看透。“为什么?”

幸若水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那样问?”野狼看着眼前还是小女孩的女子,有些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他以为,他装得很好。

事实上知道她为了进来,居然用酒瓶子砸自己脑袋时,他就有些意外。如果是个男人,他或许就命人扔出去了,但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幸若水这才明白过来。“我感觉你好像很疼。我听说过你以前的事情,骨骼受过伤,我想一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就会很疼。我爸爸有风湿,遇上天气变化就会很难受。”

野狼慢慢地眯起眼睛,然后扯了扯嘴角。“那你呢?”他指指她被砸的脑袋。

幸若水摇摇头。“我没注意。”她一心只想着见野狼,压根没注意到是否疼。

野狼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他似乎心情很好。尽管此刻,他的骨髓里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咬,疼得他背后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了。

事实上,门外站着的人听到这个笑声,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意外和不解。

“说说你的来意。”野狼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

幸若水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把他救出来,在x国。”

英挺的眉,微微一挑起。右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哪怕是一具尸体?”他在笑,很冷的笑。

“是!”幸若水抿着唇,没皱一下眉头。心里,却掀起了一股巨浪。

“可以。就看你的筹码是什么。”他交叠的双腿交换了一下位置,目光如炬。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只要有你要的。”她所有的,只是卡里的钱。然后就是她这个人,这条命。

幸若水还没看清楚,他已经闪身到了她面前,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微微倾倒。

“我要你的身体,你的命……”

幸若水抬眼,就看到金丝眼镜后,那双犀利的眼睛。不大,但是很亮。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很狼狈。“好。”

野狼的唇擦过她的嘴角,停在她耳边:“进去好好洗个澡,我等着你。”然后,松开她。

“浴室在哪里?”

野狼躺回沙发里,手随意一指。

幸若水没有说话,拿着包包就进了浴室。在镜子里,看着那个脑袋渗着血的女人,真够狼狈。

她曾经幻想过,洞房花烛夜前,自己清洗每一寸肌肤,等候她生命中的男人来采摘。只是如今,一切的幻想都是笑话。此刻她只想清洗干净,把自己送到野狼的嘴边。等结束了,就可以去救长空了。

她不知道,如果让长空做选择,他选择死亡还是选择她用这种方式来救他。或许他宁愿死,也希望她能够好好地爱惜自己。可于她而言,如果没有了他,她活着也了然无趣。纵然这辈子不能相伴,只要他活着,她就觉得有勇气面对未来。

所以他的选择,她不敢去想!

她只想把人救出来,其他的已经无暇去顾及。她不管未来,只管这一刻。

水洒在伤口上,终于火辣辣地疼。这种疼痛,让她异常的清醒。此刻,她需要这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她没有犹豫,很快洗干净了,擦干身体。这是她的选择,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本来想换上衣服,最后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于是随后拿了一件浴袍穿上,吹干头发就走了出来。

野狼又恢复了先前的假寐状态。一动也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我洗好了。”幸若水站在他面前。双手落在浴袍的衣襟上,抓得有些用力。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她一向在意身体的清白与否。在苍唯我那里,她为了保住清白,连自杀的招数都用上了。如今,却要这样子献出去,真是讽刺!

不能再想了!比起长空的安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野狼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身穿浴袍的女子。白皙的肌肤因为水蒸气而变得红扑扑的,身材娇小瘦削,五官还算过得去,眼睛很大很清澈。真的与惊艳挂不上边儿。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明明恐惧,却还装得很镇定。像一只面对狼的小羊羔,明明很想落荒而逃,但又强迫自己与之对峙。很有趣!

她一定不知道,这单纯而楚楚可怜的样子,最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那会让男人想撕了碍事的布料,然后将她拆腹入肚。

野狼缓缓地勾起嘴角。真是个稚嫩的小女人。他敢肯定,她还是处子之身。这种生涩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怎么,不懂得取悦男人?还是说,你等着我来取悦你?”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抽气。她被吓坏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一步跨过去,伸手去脱他的衬衣。或许说脱都抬举她了,她这压根就撕扯扒拉。

野狼差点笑出来。他很怀疑,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取悦?有经验的女人脱衣服都能脱得男人热血沸腾,她倒像是跟他的衣服有仇,恨不能直接把它们给撕掉。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她力气够大,她真的话一把撕了他的衬衫和裤子。

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忙碌着,却还是看得住它在颤抖。

而小手的主人,气息明显有些重。可见,她紧张得呼吸都困难了,却还在逞强。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很重要吧?

他不由得想起莫问。把他当作她的整个世界的莫问,最傻的女孩儿。

很快,他就将回忆的苗头掐段,不让自己再想起。

终于,他那昂贵的衬衫被她解开了。她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还是不得其法,乱扯一通。貌似,还越扯越紧了。

他敢保证,她要不是低着脑袋,他一定能在她眼里看到液体。

野狼再次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道:“女人要都像你这么取悦男人,那硬起来的都要软下去了。”

她这不叫诱惑,这叫秒杀!

幸若水停下来,红着脸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她没有经验,也没看过那些毛片。她还很急切,想着早些了事就能早些出发救人!

野狼止住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如愿地,在她眼里看到了慌乱。真有趣!

“你要我救的是你的男人吧?”他舌头魅惑地舔了舔嘴唇,视线垂下看向她的小腹以下位置。“这身子他还没碰过,今天给了我不后悔吗?”

“不要你管!”幸若水大声叫道。心跳咚咚咚的,蹦得好快,像是要蹦出来似的。

她刻意地不想这个问题,他却故意要提起,真可恶!

野狼笑意不减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娇艳欲滴的唇瓣,湿润的眼儿……他感觉到自己一向埋得很深的**,慢慢地在抬头。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与莫问的第一次。

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有技巧,更不懂怎么让同是第一次的莫问好过一些。莫问紧张得要死,却还是忍着恐惧,接受他的侵占。她疼得不停地掉眼泪,他却只知道索取再索取。

等一切都结束了,他看着床单上开出的花。看着身下眼儿湿润的可人儿,才如梦初醒。

“那么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取悦男人。”话落,他低下头来。

幸若水双手握成拳,看着他慢慢地俯下来,告诉自己不能逃避。但还是下意识地缩起脖子,阻挡他的靠近。

不能逃!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老大,孤狼来了。”

野狼停下动作,然后慢慢地站起来。裤子还好好地穿着,衬衫还穿着,只是扣子解开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她刚才折腾了那么久,结果只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

幸若水一把拉紧浴袍的口子,如获大赦地站起来。“我先进浴室。”撒腿就想往里躲。

“不用。”野狼粉碎了她的美梦。

幸若水怔了一下,拉了拉衣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门推开。

随即,她愕然地看着穿病服坐在轮椅里的庄奕骋。“庄先生?”孤狼?庄先生也是天狼帮的人吗?一个省委书记混黑道?

“庄先生,你受伤了?怎么回事?”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就像书里写的,生死茫茫两不知。

“没事。”庄奕骋摇摇头,笑了笑。待看到她身着浴袍,皱了皱眉。

幸若水急忙揪住衣襟,眼神闪躲,都不敢看他。

野狼可不乐意了,他喜欢看戏。“他为了不让我找你麻烦,允许我对着他的心脏打一枪。我枪法太差,他没死成。”

“庄先生,这……”幸若水瞠目结舌。她没有想到,庄奕骋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纵然不是爱,这份情也够重,撼动人心。

“别多想,不全是为了你。”庄奕骋朝她点点头,随即将视线转向野狼。“我记得我们达成共识了。”

野狼笑着,两手一摊。“她自己找上门来求我办事,可不是我找她麻烦。”

庄奕骋看着他一会,再转向幸若水。“若水,你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是生是死,我必须亲眼见到。”否则,她不会相信的。把她一个人留在世界上,长空怎么狠得下心?

庄奕骋微微地皱眉。“他被炸得粉身碎骨,也许尸体都找不到呢?就算他活着,他是个特种兵,如果他自己逃不出来,那么想要救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也要试过再说。”她回望他,眼神坚定。“庄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现在听不进去。我想去找他,我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庄奕骋看着她良久,点点头看向野狼。抬手,握拳,放在左xiōng口。“要不,你再在这补一枪?”

野狼笑笑,凑到他耳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庄先生!”幸若水大叫一声,冲到他面前,蹲下。“我谢谢你的心意。但是,请让我自己来。这是我的人生,应该我自己努力,而不是由别人来替我走替我受苦。”

野狼吹一声口哨。他算是明白,庄奕骋为何肯为她吃一枪了。

庄奕骋看着她良久,离开了。消失前留给她两个字——保重!

看着门又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幸若水微微分开双唇,呵出一口气。

野狼大刺刺地躺回沙发里,两条长腿分开。“咱们接着来。希望经过刚才的放松时间,你能有所进步。”

他可不想再看一次撕扯大战。

幸若水转头,看着他带笑的嘴角,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刚靠近,野狼长腿一勾,她就踉跄跌倒在他的身上。

野狼一手搂住她的腰,一说从浴袍边沿探了进去。“皮肤不错。”他低声发表见解。可是眼里的戏弄远多于**。

幸若水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过去了!

……

幸若水的头经过处理,上了药了。她力道不大,伤得不严重,都不用包扎。只不过当时有点头晕罢了。

医生走了。

野狼掩嘴打了个呵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

幸若水却注意到了。“是不是还疼?要不,我用药酒帮你揉揉?”窗外的暴风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他一定很难受。

“好啊。”野狼大方地往床上一趴。吩咐人把药酒拿进来,就催促她赶紧动手。

天已经渐渐地亮了。

幸若水跪在床上,替闭眼趴着的男人揉药酒。她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可是她的手已经酸得快没有知觉了。但咬牙撑着,不敢停下来。

她停下来,捶捶自己的胳膊。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胳膊一拉,就将她拉倒在床上。

“睡觉。”他霸道地命令,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

“睡觉,否则我反悔。”他又说道,连眼睛都没睁开。

幸若水马上闭上眼。僵着身体,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放松。她脑子里闪过许多的东西,闪着闪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野狼倏地睁开双眼。看着她,眼眸里带着一些不明的情绪。

嘴角缓缓地勾起来。心道,真是个有趣的女人。笨笨的,但是很可爱。

……

幸若水这一觉睡了将近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躺了一会,才缓缓地爬起来。双腿曲起,下巴搁在上面。从窗户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看到t市的繁华热闹。

她怔怔地看着,没有什么想法。

身后门推开,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一转头,就看到野狼倚在门边,双腿交叉,手里端着一杯酒。“醒了就起来吧。等下就出发了。”

幸若水一听,马上往床下爬。结果因为绞到了被子,整个人咕隆地跌到了床下。

野狼被成功地娱乐了。

幸若水被那笑声弄得脸红耳赤,急忙冲进浴室里去,碰的一声关上门。

而大门外的人听着阵阵愉悦的笑声,再次猛挖耳朵,怀疑是不是最近耳朵出问题,老是幻听。

等幸若水梳洗好,又被要求做饭。于是,她又走进厨房,做了一顿不知道该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

野狼没说什么,吃得很香。

“到了那边,一切听我的,记住了吗?”

幸若水愣了一下,然后**啄米似的猛点头。“我知道。”

“除了笑,把其他的表情都给我收好了。否则要是出了差错,我可不负责。”他擦着嘴,道。

幸若水点点头,没说话。

一直到坐在飞往x国的飞机上,她还觉得像在梦里。她没想到这么顺利,野狼就肯帮她的忙。

昨夜狂风暴雨,今天已经是雨过天晴,碧空万里。

幸若水看着机窗外的白云,在那上面看到了她牵挂的面孔。长空,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将她的脸给掰回来。

“在我身边,别想其他男人,我会不高兴。我不高兴的时候,做事情通常比较吓人。”他笑眯眯地说。

幸若水却知道,他说到做到的。“有没有书,给我一本书?”如果没事做,她一定会想的。

“看着我,听着我下面说的话,如果你不想把命丢在那个垃圾国家的话。”他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幸若水不敢不听,耳朵跟猫似的都竖起来了。她虽然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如果可以活着,那当然要活下来!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记住你的身份……如果见到你要找的人,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的表情,尤其是惊喜。那些人,他最喜欢看着别人不痛快了,所以你要是痛快了,他们就会杀了他。”

“啊?”幸若水一声叫。“我忘了给你看我要找的人的照片。我——”

野狼抬手拍拍她的脸。“别露出这么蠢的表情。”

幸若水便知道,他晓得目标是谁。于是,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也是,天狼帮的信息网不知道多可怕,随便一查就出来了。“对不起。”

“真乖,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他再次拍拍她的脸,接着往下说。

幸若水原先不怎么紧张,但是等野狼把事情交代后,她反而紧张了起来。被野狼瞪了一眼,她才努力地调整好。

接下来的路程,野狼闭着眼睛,几乎不怎么说话。

幸若水被他楼在怀里,很不舒服,但不敢挣脱,怕惹恼了他。直到他似乎真的睡着了松开手,她才慢慢地坐正,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终于,飞机开始降落了。

走出机场的时候,野狼的手臂就锁在了幸若水的腰上。

幸若水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低头亲了一口,她怔了一下,随即甜甜地笑着贴在他身上。给人的感觉,娇俏依人。

走出机场,有一拨人在等着他们。其中有中国人,也有x国的人。

幸若水不懂x国的语言,所以听不懂。不过,野狼带了一个翻译。她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倚在野狼的身边。

野狼将她介绍给那些人。他们于是轮流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寒暄完了,才坐进车子里。

跟他们一辆车子的,有一个x国人。那个翻译,坐在副驾位。

幸若水的笑容,都快僵了。

野狼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累了?累了就睡一会吧。”话落,还亲亲她的额头。

幸若水知道,他这是在给她解围。于是对那x国人笑笑,将脸埋在他xiōng前闭上眼睛。

后来,她听到那x国人说话。翻译说,他在问他们这一次的目的。

野狼的回答有些黑道的语言,她听不太懂。大概的意思是,要从俘虏里找一些人帮他做事。

很快,车子就停下来。

野狼亲亲她,将她弄醒。“宝贝儿,到了。”

酒店是特别豪华的那种,金碧辉煌,看得人咋舌。

幸若水要不是被叮嘱过,恐怕会忍不住惊呼。一路进去走向房间,她更加吃惊。

一到房里,野狼就催她去睡觉。“你先去床上睡一会,乖。”然后又让翻译向那x国人解释一番。

幸若水对那人点点头,就被带进房去了。总统套房,是她无法想象的豪华。不过此刻她心里装着沉重的事情,没心情去欣赏。

客房服务员带着她进了浴室。她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要伺候自己沐浴。她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在人家的指引下,躺进了飘着花瓣的浴缸里。

那人就开始替她擦身体。

幸若水不习惯,觉得怪怪的,但是也没敢吭声。只好闭着眼睛,逼着自己去享受。可是等人家的手探到她的私处,她终于吓得大叫起来。

野狼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吓得站在浴缸里哇哇叫。他一出现,她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啪地躺了下去。

野狼忍俊不禁,把客房服务给拉出去了。这里是顶级酒店,客房服务包括洗澡按摩,甚至解决生理需求。他们都是经过很专业的训练,服务很到位。沐浴按摩的时候,包含了性服务,不过一般是用手。

他忘了这茬。好吧,他确实有点恶作剧心理。

幸若水躺在浴缸里,还惊魂未定。想到刚才那人的手往里伸进去的感觉,她就觉得好可怕!

她在浴缸里躺了很久,等她穿好浴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野狼已经在房间里,看来那个x国人已经走了。

幸若水站在浴室门口,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野狼哈哈大笑,走过来一把搂住她往床边带。“好了宝贝,别生气。”说着,还频频地亲她。

随后,野狼走进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

“走吧宝贝,带你玩好玩的。”他搂着她,走出套房。外面,早已经有人在等着。

天已经黑了,正是夜生活的时间。

豪华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停在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那些字幸若水不认识,她也不费心去研究。野狼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甚至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去找人,她知道没那么简单。这已经不是中国的领土,野狼的势力再强大也不能硬来。

幸若水被搂着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3个x国男人,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一个女人,穿着火辣。

幸若水有些娇羞地靠着野狼,脸微微红。

那些x国人看着她,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她听到野狼用x国语言回答。除了她,其他的人都哈哈地笑起来。她更加的脸红似火。

野狼笑着看她,用力收了一下手臂,亲了她一下。

然后几个人就谈了起来,叽叽咕咕的说了什么,幸若水一个字也没听懂。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得住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开始转移阵地,到了一个类似于四房一厅的屋子里。四对人,房间刚好。房间的墙是一颗一颗的树连起来形成的,还缠着藤蔓,能挡住外面的视线,但是根本挡不住声音。

幸若水有些紧张,她很想问问这是要干什么。因为她看到3个x国人看着他们,暧昧地笑着,推门进了各自的房间。

“走吧,宝贝。”野狼搂住她,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一关门,幸若水转身问:“这——”

野狼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边,示意她别吭声。

幸若水的声音嘎然而止,瞪着眼睛看着她,然后被野狼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他随即压了上来。被子也拉上,盖住了两个人。

野狼的唇亲在她的颈边,贴着她的耳朵,极低极低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人,配合点。”

然后就开始吻她,一下一下的,极煽情。

幸若水僵着身体,已经听到了旁边的房间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yin。她很想问问,救人跟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应该是送人情才对……

但是,这种时候她不敢出声,因为她琢磨不准野狼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坏了大事可怎么是好?

“啊——”幸若水惊叫一声,因为野狼的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掐了她一下。“你——”

“宝贝儿,别急。”野狼哑声道,又贴到她耳边道。“叫出声音,像他们的女人那样。”

幸若水愕然了僵着。那种声音,她听到就脸红耳赤,怎么叫?她只得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我不会。”

野狼撑着身体,低头看着她一会,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来帮你。你只需要跟着感觉走,明白吗?想找到人,就乖乖地听话,把理智抛掉,跟着感觉走,嗯?”

幸若水不明白他的话,但当他开始挑逗她的感官,她完全瞠目结舌。

身体僵得像木头,完全不知所措。直到野狼再一次掐她,还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幸若水突然闭上眼睛,真也好假也好,只当是他愿意帮忙的回报吧。她努力放空脑子,理智渐渐地消退,感官的感觉就变得明显起来。

她的声音很生涩,甚至有些压抑,但是让人血脉喷张。

靠!野狼在心底骂一声,腰开始卖力地运动,卖力地演戏。俗话说,要让partner演得好,自己得是个好演员才行。

被撞第一次的时候,幸若水还是失声尖叫了。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也太羞人了!她真的怀疑,野狼是在故意捉弄她的!

但那恰恰,帮了大忙。

“很好,继续跟着感觉走。”野狼的声音,已经低哑的不像话。接下来,他也不让她有机会把理智捡起来。

幸若水完全不去想自己此刻是谁,在干些什么,完全融入这个角色里来。事后想起,她还愕然。原来隔着衣服,还能把人撩拨得这么敏感。不知道是她太稚嫩,还是他太老练!

待戏差不多该收场,野狼抱起她,手起刀落,将她劈晕了。

最后,当他抱着幸若水走出房间时,接收到的都是暧昧不已的笑容。

幸若水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大亮才醒过来。夜里,没有再做恶梦。

她刚刚睁眼,就看到野狼正在穿衣服。

“换衣服吧,我们要出发了。”

幸若水一听,从床上跳下来,一头冲进去。马上就能见到长空的消息,让她振奋但又紧张。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去找,那么就有希望在!

加油!幸若水对着镜子比手势。

当走出门口,野狼的手搂上她的腰。幸若水顿时满脸通红,她总算是想起了昨晚那场淋漓尽致的“床戏”!她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了。

野狼自然没有看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怎么总是让人看到这样纯情又魅惑的样子呢?”

幸若水偷偷地掐了他一下,要不是还记着重要事情,很想踹他一脚。

他们坐进了一辆车子里,去了第一个俘虏营。俘虏营在室内,类似于监狱,但是比监狱要大得多。里面人很多,要找人不容易。里面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过男女是分开关的,有完好有伤残。

每次看到那些伤得奄奄一息的人,幸若水就不忍心看。

野狼怕她泄露情绪,每每到关键的时候就会转头跟她说话或者亲她,将她的表情给遮盖起来。

第一天,没有任何的收获。但为了掩人耳目,野狼还是买下了一个人,是个强壮的中国人。

晚上回到酒店,幸若水窝在窗前发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今天的寻找像是给了她一个当头棒,让她明白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野狼也没有安慰她,似乎认为她就该认清现实。他坐在沙发里,穿着浴袍,悠闲地品着红酒。

夜里,幸若水失眠了。窗外月光清冷,她就这么看了一夜。因睡眠不足,头疼欲裂。

第二天,到的是另一座俘虏营,比昨天那一座还要大。

幸若水瞪大了干涩的眼睛,认真地瞪着看每一个俘虏,生怕自己不小心错过了,几乎连眨眼都不敢眨。

要不是野狼不时地跟她说话,逗逗她,别人一早就看出端倪来了。

又是一圈下来,没有任何的收获。

幸若水情绪有些低落。虽然说早有准备,有可能无功而返。但准备只是准备,不代表没有好的期待。说到底,她心里的奢望还是占了一大部分。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坏结果?

晚上,洗过澡之后,野狼搂着她说:“走吧,带你去玩,看你绷得跟弓似的。”

“我可以不去吗?”幸若水实在怕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出去玩敬谢不敏。于是期盼的看着野狼,希望他点头。

野狼笑笑,如她所愿点头了。

幸若水露出笑容,下一秒就听到他说——“可以,我派人送你回中国。我自己玩几天,再回去。”

幸若水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还得笑得很甜美。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带她去那种娱乐场所,去的是沐足按摩。听说按摩脚有助于睡眠,她突然明白了他的好意。在按摩的过程中,她还真不小心睡着了。

被叫醒的时候,幸若水还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靠在野狼的身上,完全是被他带着走。连眼睛,都是闭着的。

野狼只好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放进车子里。她神经绷得太紧了,不是好事。

幸若水被打扰了,但只是调整了一下身体,寻找到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小脸红扑扑的,跟只小猪似的。多少年了,他没有再见过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容。

野狼看着她,不由得勾起嘴角,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戒心,容易轻信。真是个笨女人!也亏得她跟了利刃,否则被铁定被骗惨了!

……

好多好多的人,密密麻麻。都是她不认识的面孔,憔悴疲惫和绝望。有些人已经快死了,他的亲人或者朋友正在伤心地哭,或者在给他祈祷。

幸若水攀着护栏,认真地看,不敢错过任何一个人。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很清晰很快。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似乎气管被捏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她终于在某个角落,看到坐在地上的人时,她终于忍不住笑着大声喊:“长空!长空!”

他听到了,往她这边看过来。随即站起来,笑着往这边跑过来。

幸若水拼命地招手,生怕他看不见!

砰砰的两枪响起,幸若水愕然地看着他xiōng口冒出烟,然后喷出血来,染红了她的视线。他高大的身体摇晃着,然后慢慢地往后倒去……

“不要!”

079 洞房花烛(不看后悔哦)【97xs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长空!”幸若水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粗重喘息,大汗淋漓,神志迷糊。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好一会还是神思游离。

“又做恶梦了。”野狼双腿交叉斜斜地倚在门边,指尖夹着雪茄。

幸若水淡淡地看他一眼,点点头,呼吸仍有些不顺畅。这几天都在看俘虏,有些画面很可怕,偏偏长空又没有一点音讯。她神经绷得太紧了!

还好,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你身体素质差,心里素质更差,得好好锻炼锻炼。”野狼施施然地下了结论,转身离开了。

幸若水知道他说得很对。她似乎一直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太脆弱了!什么时候,她也能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就好了!

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幸若水才起来了。

又是两天下来,除了一身疲惫,还有一些可怕的画面冲击了之外,还是没有收获。

幸若水回到酒店,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淡定。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她抱着脑袋,觉得快要崩溃了。

“没信心了?”野狼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酒。

幸若水沉默,接过来仰头一口喝掉,差点把喉咙给烧坏,咳得像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野狼哈哈大笑,似乎恨高兴看到她吃瘪。“这是烈酒。一般的男人都不敢这么喝,你居然一口干了。幸好我只给你倒了一点点。”

幸若水痛苦地咳嗽,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视线是一把刀狠狠割他几刀。她可以肯定,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野狼才不在乎她那点小电力,心情依旧好得很。

“咳咳咳……”幸若水试着清咳了几声,发现喉咙已经疼了。这哪里是酒,简直就是辣椒水。她又想起那天被许安那个坏蛋灌辣椒水,也是这样痛苦的感觉。现在想来,她还忍不住发抖。

野狼吩咐人倒了一杯蜂蜜水来给她。“喝点蜂蜜水润一润。”他在心里摇头,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幸若水急忙端起来,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己也觉得好了一些。看着男人,问:“明天我们还去吗?”

她很害怕听到,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可以找的地方了,如果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还有最后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危险很血腥的地方。要不你留在酒店等我的消息?”一个女人见了那些场面,只怕会做噩梦。

幸若水急忙摇头,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不,我要去。”说完了,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我去了,会不会带来不便?”

也许长空就在那里,如果她去了会碍手碍脚,那么她愿意忍着煎熬呆在酒店里。

“会。因为那里的人,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必要时候,我们可能要用抢的。”而且,要抢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幸若水愕然,从心里冒出一股冷气。“那、那是什么地方?”

“黑市搏击场。看过ufc吗?”野狼喝了一口酒,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幸若水点点头。“ufc我看过,就是肉搏的那种运动。那黑市搏击,就是偷偷进行的ufc吗?”难道,长空被抓去做搏击手了?可是,搏击手不都是自愿的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黑市搏击和ufc最大的不同,是ufc有保护,而且不允许打死人。但黑市搏击是没有任何保护,允许打死人。说白了,那就是一场人肉战,只要能打赢,把对方打死了打残了都没有关系。”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吃饱了不把人当人的运动。

幸若水浑身冰凉。“那、那……”她已经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她知道长空很厉害,但是这样子的肉搏,而且是长时间的,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么想着,她仿佛就看到长空被人一拳一拳狠狠地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她要疯了!

野狼伸手,将她的脸挖出来,轻轻地拍打。“看着我。先别急着自己吓自己,那没有意义的。”

幸若水看着他,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她想这些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我不去,是不是你们行动起来就要方便一些。”

“当然。别忘了,你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带着她,就像是背了一个包袱。不过如果她坚持要去,那么他也不会拒绝。

幸若水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不去。”虽然是一场交易,但人家肯替她来救人就该千恩万谢了。如今人家在努力救人,她不能不帮忙还要增加人家的负担。

“很好。”野狼挑挑眉,眼光里一闪而过欣赏。他喜欢这样执着勇敢,但又不一味地自以为是的女人。

幸若水霍地伸手,一把抓住野狼的,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如果你看到他了,请一定把他救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野狼挑眉笑笑,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吧。”

野狼站起来,拿起帽子戴上,离开前叮嘱她:“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如果我的人来带你离开,什么都不要问,跟着他们走,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听话。拜托,请一定要找到长空,把他救出来!

“等等。当时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一个战友,你能不能也一起看看?求求你了!我、我给你找照片。”

“不需要。”野狼挑挑眉,关门前又说,“你可真贪心。”

幸若水知道,他这么回答,就是答应如果见到会一起把人救出来。野狼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看着门关上了,幸若水转头对着窗户,啪地跪下来,双手合什,闭上眼睛。

求求你们,请一定保佑上空和傅培刚还活着,保佑野狼能把他们救回来!同时,请保佑野狼也能平安无事!求求你们!

野狼离开后,幸若水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像是被放了一台搅拌机,不停地搅拌着她的心情。

幸若水停下筷子,抬手揉捏着眉心,觉得自己脑子要爆炸了,她要疯了!

站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又坐下来;又站起来,又坐下来……真可谓是坐立不安。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幸若水找出一本杂志,那是从中国带来的。可是翻了几页,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幸若水抱着脑袋,好想尖叫一声。幸好理智的弦还未断,还记得这是动荡中的x国。

……

野狼出了门,坐进车子里。“走吧。”

他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叮嘱各方要注意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其实早就料到,如果那两个人还活着,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黑市搏击场。因为他们是军人,适合格斗。可是他不能一开始就直奔这里,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x国的黑市搏击场不多,位于首都的这个是最大的。而且这个拳击场跟军队和官府都有勾结,最容易弄到一些身体强壮的俘虏什么的。也正是这帮军官和官员的变态**,才使得黑市搏击得以存在和兴旺。

黑市搏击场一般在地下。上面往往是大型的娱乐场所,地上就是这些可怕的搏击场。

x国这个最有名的搏击场就隶属于最有名的xx娱乐天地,就建在它的地下。一般的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下面的搏击比赛的,能够到下面去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

野狼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搏击场,但却是第一次带着这样的目的而来。

在xx娱乐天地的门口,他掏出一支雪茄,马上有人过来替他点火。吸了一口烟,雪茄夹在左手,右手落在兜里,随性而别有一种气势。

进入这样的场所,都是要被搜身的。

野狼叼着雪茄,抬起双臂让人家搜。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要遵守人家的规定,这是必须的。

搜身之后,野狼被人带着穿过弯弯曲曲的地方,进入一部特殊的电梯。电梯先是到了顶楼,再从顶楼经由另一部电梯到地下。

搏击手一般是自愿的。高额的奖金是搏击手参加黑市搏击赛最原始的动力。黑市搏击赛中没有其他搏击赛中复杂的赛制,只要连续几场或胜,搏击手就会很快暴富。另一个,就是搏击手精神上的问题,他们内心往往存在嗜血暴力的一面。

除了这些自由的搏击手,还有一些是被买来或者抓来的,比如俘虏。对这些人,黑师搏击场往往会利用毒品来控制他们。

电梯停下,一进入那扇门,就已经听到了高昂的呼声。

野狼被带着穿过昏暗的隧道,朝着呼声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靠近。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中,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进入观众席位,看着场里的两位搏击手,野狼缓缓地眯起了眼睛。靠,中头奖了!

野狼看了一会场里的激烈战况,掏出手机打电话。笑着道:“怎么样?我觉得这注下对了。”

……

又是一场让变态的**沸腾的比赛落下帷幕。

鹰长空擦擦脸上的血迹,大步地走出比赛场。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个个脸上开了花似的。

走了一段,对面一个男人手夹着雪茄向他走来。带着金丝眼镜,络腮胡,眼睛小小的但目光犀利。那人,是他的老板。

跟他一同而来的人,却明显是个中国人,同样的金丝边眼睛,长相十分的斯文。但是一双眼睛看似随性却让人觉得异常的狡诈。

老板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称赞的话,显然赢了钱心情大好。

鹰长空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样子。

那个中国人却向他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晚上我约了朋友在xxx娱乐城玩,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鹰长空淡淡地看他一眼,状似没有看到他热情的手,径直地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那名中国人,几乎被他撞倒了。

鹰长空搭乘电梯,很快就到了自己的住处。老板给他安排的地方,就在这座娱乐天地里面。

进了门,他扯掉身上的衣服。对尾随而来的人扔下一句:“晚上我要去x娱乐城。”大步地,迈向浴室。

“目的。”那人急忙跟了过去。

“女人。”话落,他甩上了浴室的门。

那人急忙退后一步,差点就被撞坏了鼻子。瞪了一眼那门,有火却不敢发。

浴室里的人站在喷头下,想着那个人的话,脑子里闪过千头万绪。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那个人跟若水在一起,还跟他暗示里碰面的地方。只是,若水怎么会来?还跟赫赫有名的军火头子搅到了一起?

……

幸若水忐忑了一张天,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有谁来带她离开x国。她一颗心在油锅里翻炒生煎了一整天,神经绷得都快断了。

待看到野狼悠闲地走进来,身后空无一人,她顿时觉得浑身冰冷。难道,难道长空他……

野狼已经揉着眉心在沙发上坐下来,斜斜地依着闭上眼睛,整个人也显得恨疲惫。

幸若水在卧房门口站着,看着他,一步也不敢动。事实上,她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因为两条腿就跟灌满了铅水似的,好沉重。

“怎么?没有勇气接受现实?”野狼突然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幸若水回望,没有回答。在来的时候,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哪怕结果是坏的,至少我来找了,那么我不后悔。可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好面对坏消息的准备。

面对野狼的讽刺,她根本无话可说。

“过来。”野狼对她招招手,然后手脚摊开半躺在沙发里。目光不犀利,但让人不能拒绝。

幸若水看着他好一会,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野狼自下往上看着她,长腿一勾,她就踉跄地跌在了他的怀里。“这样不好吗?以后你就放心地专心地跟着我,也省得一心两分。”

幸若水默然。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来x国是一场交易。就算长空回来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她希望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我、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他还活着。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我就……”

她不知道该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如果说她真的没有奢望过野狼高抬贵手,让他们得以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下意识地,阻止自己去想与野狼之间的这一场交易。

野狼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眼里的液体,挑了挑眉。缓缓地,他俯下脸来,几乎与她额头相贴。“宝贝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人生并不是一块橡皮泥,你想怎么捏它就怎么样的?”

“我、我知道。”她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天真小女孩。

“不,你不知道,宝贝儿。”野狼贴贴她的额头。“人生没有绝对的赢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想到可能会是一个坏结果。你上学了,你要想到也许你成绩不好;你恋爱了,你要想到也许哪天他就会跟别人在一起把你抛弃了;你结婚了,你要想或许哪天这段婚姻就走不下去了……这些,你都是要想的。你不能消极地总是想着坏结果,但是你得有勇气在不幸的时候去承担那个坏的结果,明白吗?”

幸若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每个人都想求赢,但是我们要有勇气起面对输的结果,这才是生活的强者。”野狼抬手将她的脸按在xiōng前,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幸若水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知道野狼说得很对,可是她还没做到!

野狼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位置,自己站起来。“不要哭太久。我先去睡一觉,醒来再谈谈下一步计划。”

幸若水先是低头擦眼泪,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过去。男人早已经进房间里去了。她急忙胡乱地擦着眼睛,急忙忙地追进去。“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野狼踢掉鞋子,脱掉衣服,只留一条内裤。回头来,淡淡地看她一眼。

这一次,幸若水没有脸红尖叫,她压根注意不到其他的。“你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长——”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要睡觉,别吵。要不你上来陪睡,要不就出去!”说着,人钻进被窝里,把头给都蒙了起来。

幸若水很想冲过去把他从床上挖出来,但到底没那么做。她又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床上的男人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幸若水觉得自己就像是过了一辈子。她几次忍不住想去房间里把人给叫醒,但还是忍住了。

当野狼几乎是裸着身体出现在房间门口,她整个人弹跳起来。

男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么挂着一块遮丑布,在屋子里晃悠。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瓶饮料,还回头问她:“要喝果汁吗?”

幸若水摇摇头。

男人就拿着饮料,晃悠到沙发坐下。长腿伸开,两腿微微岔开,那姿势看起来真的是相当不雅观!通常这么做的,不是流氓就是变态!

人家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幸若水就是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不对。急忙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往那看。“你、你能不能把衣服穿、穿上?”

“我全身上下,你还有哪里没见过吗?”野狼好笑地看着她红起来的脸。他说的是实话,除了他现在遮住的地方,其他部位她都见过了。

幸若水咬着嘴唇,实在不习惯这么流氓的对话。她低着头,看地板。“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了,没意思。”野狼喝一口饮料,斜斜地睨着她。“怎么?我刚才说的话,敢情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说下一步计划,没有说跟你的事情有关。”

幸若水顿时语塞,也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慢慢地软在沙发里,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承认,她刚才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了。

“你来这里,本来就有事情要办的,是不是?”是啊,她太天真了。野狼来x国,也许本来就有事情要办。而她的事情,不过是附带的而已,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啊,难道你以为就你那点破事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他大刺刺地承认,不加一分一毫的掩饰。

幸若水没有生气,只是抿着唇含着眼泪看着地面摇摇头。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在她心里,长空重于一切,可在野狼眼里他不过是交易的东西。况且,她本来就没有很好的筹码,人家肯答应已经是万幸了。

“我、我先去个洗手间。”幸若水站起来,快步地往房门口走。

“站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来。

“难道你就只会逃避吗?你躲到洗手间大哭一场,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能把死人哭活过来不成?”野狼站起来,一边说着冷冷的话,一边向她走去。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爆发,霍地转过身来瞪着他。“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哈哈大笑故作淡定就有用吗?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想哭,我为什么不能哭,而是要傻逼地笑?”

野狼听到她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个蠢女人,怎么就能这样可爱!

健臂一伸,将她娇小的身体纳入怀里。“你说得对,想哭就哭吧。”

幸若水推开他,叫道:“我死也不要在你面前哭,你走开!”转身跑进房里,一把将门关上。

差点被撞了挺直的鼻梁,野狼摸摸鼻子,撇着嘴两手一摊,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只是视线不时地,就往房门那瞟一下。

而房间里的若水,贴着门坐在地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呜呜地哭。伤心,还有委屈……

但是,她也没有哭很久。或许是因为,长空去世的消息不是刚刚听到,已经有了缓冲。只是,心里还是好疼好疼。

停了哭泣,她抱着膝盖,怔怔地坐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出来吃饭。”还是那冷冷的声音,还不耐烦。

幸若水有些委屈地撅着嘴,擦着眼泪打开门。要不他把门给敲出一个洞来,到时候指不定还要她来赔偿。

“哭够了?”野狼好笑地看着她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红艳艳的唇撅着,眼儿红红的,鼻子红红的,整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形象。

幸若水瞪他一眼,汹汹地叫:“要你管!”一跺脚,跑进浴室洗脸去了。

野狼成功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幸若水在浴室里把毛巾当那个可恶的男人来搓,死命地用力,跟毛巾有仇似的。

“你该不会把那条毛巾当成我吧?”悠悠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

幸若水觉得这个人真的好讨厌,特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不痛快之上。“是啊,我恨不得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叫。

野狼呵呵地笑,被她炸毛猫似的模样逗乐了。“需要我给你一把刀吗?”

幸若水空着手模拟一顿乱刺的动作,嘴里还配合着声音。

野狼笑得都呛到了。

这些年来,第一次碰到不怕他的人,还是个女人。她似乎对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敏感,不管你是黑道霸主还是高官,她都只是把你当一个人。或许,庄奕骋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幸若水瞪他一眼,飞快地洗好脸。门口堵着的人,好像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走开啦,好狗不挡路!”

男人双臂环抱,大刺刺地继续堵着。还好,他已经穿了长裤。“我是人,那么挡路也没什么问题。”

“你真无聊!”幸若水用力推他,但是根本推不动。“走开走开,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她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吃东西。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但真的饿得厉害。

野狼终于让开了,但是搂住了她的腰。“呀,原来还要吃饭,我以为光哭就能饱肚子呢。”

幸若水的良好修养,终于完蛋了。闭着眼睛,大声地骂:“你这个混蛋!”

野狼笑得前俯后仰,心情好极了。

松开手,看着她气呼呼地迈步出去。他则施施然地跟着,嘴角勾出笑容。

幸若水走出去,晚餐已经送上来了。西餐,牛排搭配红酒。她坐下来,拿起刀叉,把牛排当某个讨厌的人来割。

结果可想而之,一顿晚饭,野狼笑得惊天动地。

要是他那些手下见到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弄进医院去做个dna比对,确认是否被掉包了。

吃过晚饭,幸若水就气呼呼地打算躲进房里,实在不想理这个男人了。

野狼看着房门砰一声关上,慢慢地敛了笑容。拿起沙发上的黑色衬衫,慢慢地穿上。

今晚,将有一场硬战。

换好衣服,野狼才悠悠地过去敲门。“出来吧,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气呼呼的声音,显然还在生气。

野狼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真的很孩子气。“如果你想见那个人,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你可以放弃。”

他话未落,门就打开了。冲出来的人,直直地就往他身上撞。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幸若水被这个人骗得心情起起伏伏的,都已经不知道他哪句话可以相信了。

野狼笑笑两手一摊。“我的话没意思。那你去还是不去?”

幸若水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她只看到了皮笑肉不笑。一咬牙,气呼呼地问:“对衣服有要求吗?”

“穿得香艳一点。十分钟,迟到我就走人。”说着,他回到沙发去坐下,拿起遥控看电视。

幸若水对着他做做鬼脸,急忙关门去换衣服。她挑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子,将及肩的头发弄成一次性卷发,再涂了一点护肤霜,搞定了。

野狼看到她的打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说什么。

他们先是到了xxx娱乐城,又见了上一次的那帮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

幸若水在靠着野狼坐着,很想翻白眼。她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家伙有任何的期待。等下喝完了酒,是不是又要来那让人发麻的呻yin戏?

光是想,她就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突然,腰上缠了一条手臂。她一转头,就看到野狼笑着说:“别急,宝贝儿。”

那些人好像是听不懂他的话,所以要求野狼用x国语言又说了一遍。然后他们就哈哈地笑起来,用暧昧得不行的眼神看着她。

幸若水很想挖一个洞钻进去,她觉得野狼一定是说了很龌龊的话!这个人,就是一个流氓!他就是想借机耍流氓,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诱惑对手。

所以又像上次那样被带到那个房间里,她就开始挣扎。要不是野狼死死地压制着她的手挟着她走,她一定转身就往外跑。

他们刚进入房间没多久,突然间一阵警报响起,是火警!

于是,所有的人从房间里鱼贯而出,乱成一团。

幸若水被人拉着,不停地往前跑,灯光有些暗,她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往哪里跑。她也顾不得想这些,只是跟着他,机械地迈动双腿。她的两条腿已经跑得很沉重,快要抬不起来了。

终于,他们从某个地方跑了出去。

幸若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就被人推进了车子里。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喉咙和鼻子火辣辣的,快要喷火了。

突然,她惊愕地发现,坐在她身边的人,根本不是野狼!而且,他还是个x国人!她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闭嘴。”那人说的竟然是英文。

“你、你是谁?你是野狼的人?”听到熟悉的语言,幸若水才没那么激动。可还是整个身体往车门贴去,不敢靠他太近。

那人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幸若水不知道他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回答。心里忐忑不安,但车子在飞驰当中,就算她大声喊,外面的人也根本听不到。尤其是,她还听到了几声枪响,把她给吓坏了!

这些日子被野狼保护得太好,她几乎忘了,这是一个战乱中的国家。

车子终于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幸若水根本没有跑的可能,就被人拉进了一扇门。那人随即将她楼在怀里,紧紧地按在xiōng前,她连脸都抬不起来。外国人浓重的体味,熏得她胃里直翻滚。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

幸若水被夹着,进了一个房间。房门砰一声关上,她才被松开。

房间里的灯很暗,大略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而看不清人的容貌。所以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觉得好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沙发上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房间里的一扇门进去,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还是关门的声音,把她给吓懵了,也惊醒了。“你啊——”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话来,对方用力一拉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随即紧紧地抱住她。

“你——”她的话,被灼热的嘴唇堵住了。

“嗯嗯嗯……”幸若水惊慌地挣扎。

那人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的脸压在怀里,灼热的嘴唇辗转到了她敏感的耳朵。“媳妇儿……”

幸若水浑身一震,再也动不了。她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的气息,是她熟悉的!是长空!

“长——”她刚要喊,就被吻住了双唇。她怔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她知道,这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双臂异常的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彼此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舌头交缠,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缠缠绵绵的一个吻,几乎要让幸若水断气。但是,心里却是被这惊天的喜讯给盈满了,再也顾不得其他。

男人灼热的嘴唇转战到其他的地方,他的一只手指抵住她的唇瓣。

幸若水便不知道,她不能乱说话。于是,所有的喜悦都被压在了心里,不敢化为语言。关于这一切的一切,不管问一个字。

然而,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那么一辈子都不知道,又有何妨?

男人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两个人双双地跌在床上。鞋子被踢掉,紧紧地抱着一滚,就滚落在床里。

鹰长空平躺下来,让她趴在自己的xiōng口。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只觉得空了半年的心,终于又被填满了。

幸若水一动也不动,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么一辈子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她逼着眼睛,缓缓地露出笑容。贴着他滚烫的身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他还活着,她的长空还活着!

这铺天盖地的喜悦,像是要从她的心里溢出来似的,急需要一个出口。

幸若水蹭蹭他的xiōng口,终于大胆地撑起身体,往上挪,直到抱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经历了这一番折磨,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

鹰长空被她灼热的小手弄得浑身一僵,随即贴着她的耳朵,哑声问:“媳妇儿,你确定?”

幸若水没有回答,只是双唇和双手都忙碌着,在他身上制造出灼热的火焰。曾经,她幻想要在布置得很浪漫的房间里,在浪漫的气氛下,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可现在,她不去想那些虚的,她只想属于这个人!

如果这样还能忍住,他就不是男人了!所以鹰上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被动为主动,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大手所到之处均带起一片灼热酥麻。

幸若水抛却理智,完全放松身体,感受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情潮。她不再压抑自己,放任自己呻yin出声,带给他更多的鼓励。

或许,每个女人都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但是,也只有在到那一刻,才会明白与自己真心相爱的那个人交融在一起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男人用灼热的吻,将他珍爱的小女人吻得七荤八素。然后用唇和手,探索着他渴望的娇躯。掌心的茧子和伤疤,让细滑的肌肤一阵阵颤抖。一起颤抖的,还有男人期待已久的心。

未经情事的若水被他带进了**的漩涡里,只能攀着他,迷失在他的爱潮里。

“媳妇儿……”男人在占有她的时候,喊的是媳妇儿,而不是我爱你。

但就在疼痛袭来的那一刻,幸若水闭上眼,眼角滑落幸福的泪珠。兜兜转转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之后,她终于将自己交给了心爱的男人。

鹰长空却在那一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停下动作,愕然地看着怀里的人。刚才那种遇到阻拦的感觉,他不会弄错的,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媳妇儿……”他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喊。小女人在他身下啜饮颤抖的摸样,对他是极致的诱惑。一点一点,吻去她无措的眼泪。

没有布置得异常烂漫的婚房,没有喜庆的床单被褥,没有花烛耀人……但在有情人的心里,这是最美好最**的洞房花烛夜。在异国他乡,在只有月光的夜里。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慢慢地平息下来。体力不支的小女人,早已经在她心爱之人的怀里睡了过去。只是嘴角微微地弯起,发射出幸福的信号。

窗外的月光皎洁晶莹,从窗户洒进来。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女人恬静的睡脸,窈窕的身子,以及两腿之间的那朵悄然绽放的幽莲,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鹰长空怎么也没料到,若水竟然保留着纯净之身!他不是对这个问题不在意,可是早在他爱上有过一次婚姻的若水时,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抛在脑后。

此刻,他意外且惊喜。他也是一个俗套的男人,所以也会为完完整整地占有自己喜爱的女人而狂喜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份惊喜,他本来只要一次的,最终没忍住又要了她一次。

如捧珍宝一般,将睡着了的若水抱进了浴室,在宽大的浴缸里,小心翼翼地清洗去她满身的痕迹。每一寸肌肤,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斑驳而美丽。

躺在床上,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鹰上校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夜已经很深。月影疏淡,照在窗台,偷窥着一双相拥而睡的人儿。然后羞红了脸,躲到了暗云背后,再也不肯出来。

在爱的长途里,我们终于遇到了生命里对的那个人,谱一曲爱情的浪漫曲。

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

幸若水意识满满恢复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酸软一片。

“长空……”她低声叫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天花板,华丽的水晶灯。转动头部,没有看到人。

她吓得心脏一缩,倏地坐起来。愕然发现,这、这不是她住的酒店吗?可是,她不是跟长空在一起吗?怎么会这样?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穿着自带的睡衣,保守的上衣和裤子。她抱着脑袋,闭眼皱眉,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可是,那么真实,不像是梦!

不,那不是梦!那不是梦!

幸若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居然是一场梦。掀开被子,跨下床。却在感觉到私处的不适那一刻,倏地瞪大了明眸。这不是梦!

闭上眼,昨晚的一切就完完整整地呈现在脑海里!

她笑着睁开双眼,那不是梦,绝对不是梦!可是,长空呢?

门被敲响,传来野狼的声音。“醒了就起来吧。”

幸若水急忙打开房门跑出去。“我、我怎么回来的?长、他、他呢?”

野狼淡淡地看着她,又转回去看电视屏幕。“洗漱换衣服吧,我们要回国了。”

幸若水张嘴要问,却突然又止住了。她想起昨晚,在她睡过去前,长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媳妇儿,等着我。”

……

幸若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问。而是乖乖地去浴室里洗漱换衣服。窗外蓝天白云,天气很晴朗。

缓缓地,她露出了笑容。长空,我等你回家!

她推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野狼很不爽地撇撇嘴。这么多天都黑着一张脸,这回终于见阳光了。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乌云蔽日这么久,总算是云开月明、阳光普照了。看来,憋得久了,果然对心情不太好。”

幸若水坐下来吃自己的早餐,她心情很好,不在乎他说什么。别说是冷言冷语,就算他刺一刀过来,她也会笑着捂住伤口。

“谢谢你。”她甜甜地笑着,给他道谢。

野狼瞥她一眼,沉声道:“别忘了我来时说过的话。”

幸若水急忙捂住嘴,在手掌心里把表情给调整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吃早餐。但是眼里,始终带着笑意。

野狼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幸好她不是军人或者警察,否则就她这功力,犯人/罪人早就把什么都摸清楚了。真是个蠢女人!

“我们真的等下就回去?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幸若水吞下一口早餐,抬头看着他问道。她可没忘记,他说来这边有事情要办的。

野狼挑挑眉。“还舍不得回去?爱上了这里的开放?”

幸若水气绝,决定不跟他说话了。反正什么话到了这人的嘴里,说出来都是刺人的。说不定,他上辈子就是个刺猬!

野狼却没再说什么。

在幸若水放下碗筷的时候,有人拿了什么东西来给野狼。

野狼接过来,一眼也没瞅,啪地放到了她的面前。“吃下去。”

幸若水不解地拿起来,打开盒子,看样子好像是药。但全是x国文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她拿在手里朝他晃晃,问:“这是什么?”

“紧急避孕药。”他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整个人站起来,愕然地看着他。“避孕药?为、为什么?”她还巴不得怀了长空的孩子,她才不要吃这药!

“那么激动干什么?没有为什么,吃下去!”野狼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严肃。

幸若水见惯了他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坚定地拒绝:“我不要!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野狼露出嗜血的笑容,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按住她的双肩,缓缓地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幸若水浑身一震,瞪着他半天都不说话。好久,才艰难地动了动双唇。“一定要包括吃这个药吗?可不可以换一个?”她眼里含着希冀。

野狼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很强硬。“不行。”说着,他坐回去,继续吃东西。

幸若水差点就被他的语气给弄哭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她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又不说了。她知道,野狼做得不算过分,至少他没有碰她。这些天对她,甚至可以说是很关心的,虽然经常说一些气死人的话。

算了,她应该知足了。至少她知道长空还活着,见了她,还有了一场**的激情。

至于孩子,等长空回来了,他们还是会有的!对,就是这样!

幸若水拿起桌上的药,撕开,仰头就吞了下去。“这样可以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药一吞下去她就觉得胃里怪怪的。

野狼看着她,一言不发。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他失笑。他做事从不解释,将来她会知道的。

幸若水却不能原谅他似的,气呼呼的甩门进房。

野狼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女人可真的是越来越不怕他了,动不动就甩门。她肯定不知道,在她之前敢甩对他甩门的人,尸骨都已经腐化了。而在她之后敢对他甩门的人,也是必然的命运。

想来,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让他破了好多次例呢。

……

胆战心惊的x国之行,总算是结束了。

幸若水坐在飞机里,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犹不敢相信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事情。过去了,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艰难。或许是因为,长空活着,便足以抵过一切。

“做什么笑得这么yín荡?”身边突然而来的声音,有些冷。

幸若水心情好,不跟他计较。“你这人一定是心理很yīn暗,否则怎么总是想法这么龌龊呢?”

野狼哈哈大笑。“我这样的人,心理yīn暗不是很正常吗?”他要是心理光明,那才是怪物。

幸若水语塞。是啊,像他经历了那样的折磨,怎么可能没留下心理yīn影?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这个人所做的那些讨厌的事情,就都可以原谅了。

“野狼,你恨过吗?”受过伤的人,心里都容易充满仇恨。

野狼看着她,挑挑眉。“恨?”

“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经历一身骨头都被弄碎的那种痛苦之后,他没有心理扭曲就已经万幸了。

野狼裂开笑容,突然凑近她。“恨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从不在上面浪费时间。我都是,用杀的。所以,你聪明的就别惹我。”他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幸若水被吓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脸有些白。

野狼却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看你胆子小的,吓坏了吧?跟你开玩笑的,傻瓜。”

幸若水又怔了一会,才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又吓唬我,你太坏了!”心里却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她始终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不会伤害她!别问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就是这么觉得!

“谁让你这么笨,不吓唬你吓唬谁!”野狼看着她嘴边安静的笑容,觉得自己心里也很平静。

他恨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习惯了用血来解决问题。恨太费力了,他不想费那个心思和精力。

幸若水看着他,真心觉得这个人不坏。他的目光虽然很狡猾,但大多数时候不yīn鸷。她还有种感觉,野狼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藏得很深。但是偶尔,她能感觉到,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女人!

幸若水没有向他确认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相信那一定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深不见人。

缓缓地闭上眼睛,幸若水放松地进入梦乡。她再也不会做恶梦,不会害怕了!

野狼转过头来,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目光慢慢地变得深邃,直至飘远……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华灯初上的t市。

在降落的过程中,就能完整地看到这个城市的繁华。幸若水忍不住惊叹出声。

野狼撇撇嘴,说:“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肮脏越是扭曲,有什么好惊叹的?”

“没人让你关注它肮脏扭曲的一面啊,重要的是你心里的世界是正常的干净的。”社会总有不好的一面,如果只想着它的不好,那也不必活了,干脆自杀好了。

那与你无关,只要你心里干净就好。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听到过。那个人,也有着恬静美丽的笑容,有着清澈见底的目光,能安抚他内心的躁动。

十几年过去了,久到一切都已经蒙尘。他更加不敢抹开那层灰尘,去看曾经鲜明的美好。

上天仿佛是为了救赎他似的,又让这个笨笨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勾起那过往的一幕幕。

野狼突然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脖子将他按向自己。闭眼,在她的额心亲了一下。

这一下,久久也没有松开。

“喂,你干嘛啦?”幸若水被他牢牢地按着,根本躲不开。

终于,他像是亲够了,松开她,笑得坏坏地说:“吃你豆腐啊。”

“不要脸的色狼!”

“……”

出了机场,车子奔在告诉公路上,一路风驰电掣。

“我以后都要住在人间地狱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想象有人问她住哪里,她回答说人间地狱,那人要么被吓坏了,要么把她当神经病。

“不,我们住另一个地方。怎么,你想住地狱?”野狼挑挑眉。真心觉得,那种环境不适合她。

瞧这问题的问得!

幸若水慌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野狼看她惊慌的样子,低声笑起来。“多少人对那里充满了向往,只盼着有生之年能踏进去瞧一瞧。”

这话不假。

“那绝对不包括我!”不过,她心里感激有那么个地方,让她能够找到野狼。

“我知道。要你包括你,那些向往地狱的人也就不向往了。”他们之所以想进去瞧一瞧,就是因为那里是地狱,是堕落的天堂。

“我可以把这当作称赞吗?”

“我确实是在称赞你。”

“……”

车子最终在向着另一个方向的郊区开去。

越来越少的人烟,越来越青翠欲滴的树木。凉爽的风吹来,空气里充满了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幸若水趴在车窗前,任风将一头微长的发刮得乱蓬纷飞。眯着眼睛,看窗外青翠的绿色飞驰而过,舒服了眼睛。“哎,我们不会是要去世外桃源吧?”

风将她的话吹得支离破碎,没有人回答。

她正想着再说一次,转头却看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金丝边眼镜已经拿下,那双精明狡猾的眼镜闭着,呼吸平稳。

幸若水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他。这个人据说已经快四十了,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来,觉得他也就三十左右的年龄。睡着了的人面容平静,一脸无害的样子,就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

“爱上我了?”男人逸出一声笑,倏地睁开眼睛。

幸若水的视线躲避不及,尴尬地对上他戏谑的目光,顿时红了脸。“自恋狂!”

“我有自恋的资本,不是么?”

“理你我是傻子。”幸若水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自恋狂!

于是,野狼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想让她开口说话,但都失效了。

幸若水只是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表情地瞪着他。

野狼裂开笑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缓缓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幸若水心里警钟大作,暗叫不好!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挠上了她的腰侧。

幸若水一下子破功了,左右扭着身体闪躲他的手,嘴里哈哈地笑着,快喘不过气了。

“不行!你快住手,不要再挠了……”

野狼悄然地停了手,看着她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欢乐的时光。她也怕痒痒,每次她生气,他就用这一招对付她。百试不爽!

幸若水止住笑容,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复杂的视线,她无法解读的复杂。但是,她读到了一股浓浓的哀伤。“你、你没事吧?”

野狼猛地回过神来,摇头,闭上眼睛。

幸若水知道,她不小心,窥探到了他真实的内心。

车子一路开进了一扇有着厚重历史气息的大门,直到停在一所古宅的前面。

幸若水从看到门的那一刻,嘴巴就没有合上过。看着眼前欧洲古堡式的古宅,她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蛋。她曾经学过那么多描写的词语,这会却一个都用不上,她根本无法描绘眼前所见到的宅子。

灯光下。

淡黄色的砖墙,黑色瓦顶,主屋高4层,外墙因为历经岁月而变得斑驳厚重,却并不残破。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挑起人们想一探究竟的**。

幸若水能想到的描写,只有这两句。再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跟上。”野狼回头,看着傻乎乎的女人,皱了一下眉。嘴角,却是翘起的。

幸若水急忙跟上去,愕然地发现,宅子里面的布置亦古亦今,显然是经过改造的。

也是,像某某故居那种地方,外面看着再好看,让你在里面住也心里发毛。那些东西,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了。

屋内的桌子上放着盛开的百合,香味浓郁,一室的芬芳。

屋子里并没有很多的下人,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一身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对着野狼弯腰喊主子。

“她叫幸若水,以后要常住这里,你给她安排一下房间。就在我旁边吧。”

“已经收拾好了,主子。”

“幸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尚慤。”

“你好。”幸若水的注意力都在野狼那句“常住这里”上。她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吗?

“幸小姐,请跟我来!”

幸若水看向野狼,他捏着眉心摆摆手。“去看看你的房间吧。不喜欢就跟尚慤说,他会帮你重新布置。”

幸若水只好跟了上去,看他很累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现在谈事情。

进了房间,幸若水只有一个感觉——好一个公主房!

不同的是,房间的东西不是粉红色,而是紫色。还好,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尤其是那紫色的轻纱帐和床上的四件套,真的太漂亮了!

“幸小姐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尽管提出来。”

幸若水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呢。“啊,不用了,我很喜欢!谢谢你!”这到底不是她的家,没必要处处苛求。

“幸小姐太客气了!”

幸若水听着他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觉得很不舒服。在a市,小姐通常指妓女。如果不是陌生人之间客套,一般不这么叫。“尚、尚管家,你能不能叫我若水?在我们那里,大家都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

“哦,非常抱歉,若水姑娘!”

幸若水彻底无语了,直接奔古代去了。算了,就这么着吧。等他们熟悉了以后,估计就不会喊得这么别扭了。

幸若水大概看了一下,就下楼去了。

野狼仍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伸展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幸若水放轻脚步,慢慢地走下楼梯。经过这些日子,她知道这个人睡觉很容易被惊醒。

“你就是赤脚走下来,我也能听见,ok?”他倏地睁眼,转头看向她,薄唇微启吐出不讨喜的话。

幸若水撅撅嘴,把地板踏得啪啪响。“谁让你长了一对猫耳朵,活该你睡不好!”

话落,野狼挑挑眉。“做了错事还这样理直气壮的人,还真不多见。”

“像你这种扭曲事实的人,反正是不少!”

野狼因她的伶牙俐齿而失笑。

更为惊愕的,却是尚慤。这是主子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主子面前这样放肆。奇怪的是,主子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幸若水在野狼对面的沙发坐下来,看他又要闭上眼睛,急忙叫。“哎,你还要睡啊?”

“有屁就放。”野狼微微睁着烟眼,要闭不闭的样子。

幸若水撇撇嘴。“野蛮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文明。”

“那你放还是不放?”他作势又要闭上眼睛了。

“好啦好啦,我说行不?”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差了。“我要在这里住多久?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交易、总该有个期限吧?”

野狼缓缓地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没有,看我的心情。我想结束的时候,自然会结束。”

“这不公平!”他要是想要一辈子,难道她真的要待一辈子?那、那……

野狼咧着嘴笑,笑得很坏。“如果你认为世界上还存在那两个字,那只能说明你很天真。正好,我来让你成熟起来。”

幸若水一时语塞,然后又辩驳起来。

“我这不叫天真,我这叫心存美好!”你这种心里一片黑暗的人是不会懂的!

野狼凉凉地道:“你心存的美好已经得到了,知足常乐。”

这一次,幸若水彻底语塞了。她已经得到够多了!长空还活着,他们见面了,还有了**的一夜!这些,已经远远超出她原来的期待了。

意识到这些,幸若水心里一软,连带嘴也软了。“那我要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事就跟你耍嘴皮子吗?”

就算她愿意,他恐怕也没有这个闲工夫啊!那么大的帮派,那么多的生意,他指不定忙成什么样子呢。

野狼又咧着猎兽的笑容,挑着剑眉问:“那你想做什么?替我暖床,还是替我生孩子?”

“我替你带孩子,行吗?”这个她真的在行!

野狼倏地站起来,伸手一拉把她给拉起来,跌进他的怀抱。低头,带笑的视线锁住她的。“可以。但是,你得先帮我生一个。”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他。

还未等她回答,他又松开她,说:“就这么决定了。等下自己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嗯?”

话未落,他人已经向门口大步而去。

“喂,你——”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要女人洗干净等着他临幸!

那人竖起右手食指摆了摆,连头也没回。

幸若水垮下双肩,嘴撅得老高,眉头皱得厉害。颓然地坐回沙发里,愁眉不展。

怎么办嘛?她才不要给那家伙生孩子呢,绝对不要!但是,如果他是认真的,她能拒绝吗?别忘了,这是她提出的交易,她没有资格拒绝!

幸若水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想跟野狼发生关系,虽然一开始她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他没碰她。如今要回头重来,她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可是,人家已经遵守了他的承诺,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她能违背承诺吗?

不能!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怎么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她愁了一阵,管家就来喊她吃晚饭了。严格来说,这叫吃宵夜。

饭菜很丰盛,也很美味,但幸若水没吃多少。过了晚上九点,她一般就不吃东西。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了。

吃过东西,幸若水又去院子里溜达,消化消化。

这座宅子很大,但是它的院子更大,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边。盛夏时节,花圃里还鲜花盛开,争奇斗妍。

乡间的夜晚一片静寂,在田野间蛙叫虫鸣衬托之下,更显清幽。

夜风微凉,使得这里完全没有盛夏夜晚的闷热,反而更像是秋天的凉爽舒适。

幸若水没有走远,就绕着大宅转圈子。宅子很大,她就是绕着它转一圈也要花不少时间。路灯很亮,所以倒不像苍家大宅那样yīn森可怖,让人害怕。

幸若水转到大宅的一角时,赫然发现,其中一条小路延伸过去,还有一所小房子。是一所两层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之间。

她觉得有些奇怪,在如此古色古香的宅子旁边,竟然有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完全破坏了整体感觉。

幸若水在原地站了许久,并没有往那边走。她不是害怕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只是觉得不应该随意窥探他人的私事。

绕着宅子转了两圈,幸若水也累了。回到房间洗了澡,将自己抛进了床里。

想到野狼离开前说的话,她一再地确认房门已经反锁了,才上床睡下。本来还在心里默念着不能睡着的,结果躺下来没一会就睡得香甜。

深夜里,乡间一片静寂。

一直到凌晨快三点的时候,宅子门外才响起低低的马达声。

尚慤早已经恭敬地在门外守候着。“主子。”

野狼长腿跨出来,抬头看了看楼上的那个房间,漆黑一片。一边脱下外套给尚慤,一边淡淡地问:“她睡了?”

“是,十一点半就睡了。”

野狼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她倒是睡得安心,真是个胆子肥的笨女人!”

尚慤听出来,主子的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不着痕迹的宠溺。他想问,却又忍住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野狼回头,睨了他一眼。

“是,主子。这若水姑娘,是未来的主母吗?”主子的态度,他琢磨不准。从他们之间的互动来看不像,但她住的房间却是主人精心布置的……

野狼一挑剑眉,薄唇突出两个字。“也许。”

尚慤就明白了,没再多问。急忙吩咐奉茶,还有放水伺候主子沐浴。

野狼躺在浴缸里,闭上眼,享受着温热的水浸泡全身的舒适。脑海里,出现某个笨人那美丽恬静的笑容……

一向寡淡的**,悄然抬头。

“**!”削薄的唇,逸出一声低骂。转头对着门喊,“尚慤。”

“是,主子。”

“把白莲带过来。”

“是,主子。”尚慤领命而去。

不一会,带回来一个身穿浴袍的女子。“主子,白莲带到。”

“让她进来吧。你退下!”

“是。”尚慤退出去,关上门。

待门关上,女子有些急切地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窈窕的身材。她个子虽然不高,但身材很傲人。扔掉浴袍,她快步走进了浴室。“主子,让白莲伺候您!”

“嗯。”野狼只吐出一个单音,仍旧闭着眼睛。

女子踏进浴缸,跨坐在他的身上。不需要吩咐,就自己动手直奔主题。她发出一声很**的吟哦,水雾氤氲的双眼含情默默地看着身下的男人。他的身体不算壮硕,但他的一切,都让女人神魂颠倒。

野狼只在两人交合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再没有表情,从头到尾不曾睁开双眼。

白莲不甘地咬住下唇,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希望能够看到男人疯狂的反应,但她注定要失望。

男人就像是睡着了,要不是两个人还融合在一起,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昏厥过去。

白莲像以往一样,使出浑身解数,只想换来他的一丁点反应。然而眼看一切就要落幕,他依然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面无表情。

终于,她紧紧地盯着他削薄的唇。在爆发的那一刻,唇朝着他的贴过去。然而还没碰到,就被一只大巴掌给捂住了脸。

“滚!”捂住她脸的手用力往前一推,她就踉跄跌倒在浴缸里。

“主子,白莲——”

“别让我说第三遍,滚!”削薄的唇,吐出无情的话。

白莲眼中含泪,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也顾不得清理自己就出去了。

野狼缓缓地张开双眼,回想刚才的一场**,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索然无味!

将身上的痕迹清洗干净,换上浴袍走出来。“尚慤,给我来一杯红酒。”

不一会,尚慤就端着红酒进来了。“主子,早些歇息。”

“嗯。你也去睡吧。”野狼摆摆手,让他出去。他自己则来到窗前,抬头看着惨淡的月色。才月初,一弯新月,暗淡无光。

良久之后,他放下酒杯,来到衣柜前轻轻一推,就开出了一扇门。

野狼穿过那道门,来到了那个他精心布置的房间。她酷爱紫色,一直渴望着有一个公主房,紫色为主色。等他布置出来,她却已经永远看不到了。

野狼看着紫纱帐后隆起的小包,双唇抿得紧紧的。良久,才呵出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

抬手,缓缓地聊起纱帐,闪身进去。而后,缓缓地在床边坐下来,按下床头的开关,微弱的橘色灯光亮起。

山里的晚上气温偏低,所以床上的人卷着被子,睡得香甜。像个孩子似的,抿着嘴唇,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曾经,他很忙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陪她。每次他半夜回来,她都已经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只要他一进门,她就会睁开迷蒙的双眼,说你回来啦。声音低哑,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走过来亲亲她,摸摸她的脸,她就会很快地又睡着了。不同的是,只要他回到家,她就会睡得很香。

打打杀杀的日子,都没能污浊他心里的这一汪清澈的泉水。直到,她被绑架了。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别人的枪口时,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她全身是血躺在他的怀里,竭力地睁着眼睛抚摸他的脸,虚弱但坚定地说:

“来生……来生我一定强……强大到足以……足以自保,再也……再也不不成为……成为你的……拖累!”

至死,她都没有怪罪他没能保护她,而是心心念念着,她要强大要自保才能不拖累他。

他何其幸运,才能遇上她。

他又何其的无能,才会失去她。

如今,他已经足够强大,她却再也不会在深夜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等候他回家。他得到了一切,却丢了自己的心。

闭上眼,男人的眼角,无声地话落一滴泪。

十几年来,他不敢让自己回忆当年的一切。在无人的深夜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只希望自己能够将一切都忘了。

自从那天起,五千多个日夜,他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都是疲惫到了极点,才能奢望得到一点点睡眠。如果不是意志够坚强,他或许早因为失眠自杀了无数次了。

正想着,突然床上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砸吧着嘴唇咕哝:“真好,呵呵……”

野狼不用问,就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抬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皮肤极好,光滑细腻,摸着像上好的绸缎。跟记忆中的触感,几乎一模一样。她们都不喜欢化妆,都不算聪明,但胜在有一颗真挚执着的心。

美丽的容貌只能在刹那间惊艳你的视线,但一颗真诚的心,却历经岁月依旧让你心动不已。

莫问……

野狼缓缓地俯下身,灼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久久,也没有松开。

身下的人犹什么都不知,连睡着了都带着浅浅的笑容。面容一片恬静,像一只温柔的手,能抚慰内心的狂躁。

刚刚被抚慰的**,在这一刻,又隐隐约约抬起头来。

野狼的唇,慢慢地往下,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一点一点地移动……红艳饱满的双唇,就在眼皮子下,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莫问……”他低声呢喃着。

目光从她恬静的睡容慢慢地往下,掠过白皙的脖子,美丽的锁骨,睡衣下高耸的双峰,看不见但必然平坦细滑的小腹……

野狼的手,一点一点地抬起,最后落在她睡衣的第一颗纽扣上。停了一会,慢慢地揭开它。指尖在衣襟自上往下轻轻一划,衣襟就微微敞开,来到第二颗纽扣……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是莫问。她只是,那么那么的像莫问。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笨笨的,但是真诚执着;胆子不大,但是不害怕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安静的气息,让人心里的烦躁仿佛能够就此远去……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莫问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终于,他将一切的想法抛出脑海,手指灵活地解开睡衣的扣子。简单保守的睡衣,没有一点诱惑。但睡衣下的身体,是充满诱惑的。

俯身,嘴唇落在她的锁骨。闭上眼,手轻轻一扯,衣衫褪开。掌心下,灼人细腻的肌肤,美好的触感。

“嗯……”身下的人被打扰了,发出一声低低的抗议。但在深夜里听来,更像是一声带着诱惑的吟哦。

野狼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再不复一丝一毫存在脑子里。

……

080 火热真人秀【t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幸若水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她的梦里全是跟长空在一起的画面,所以她连梦里都在笑。

嘤咛一声,她轻轻地伸着懒腰,睁开双眼。在看到紫色的纱帐时,怔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正看着帐顶发呆呢,突然感觉自己的xiōng口多了一份重量。往下一看,一条手臂,再一转头,眼前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庞。她吓得倏地坐起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别吵!”野狼正睡得舒服呢,咕哝一声把枕头扯出来往脑袋上一盖,接着睡。

幸若水低头看了看,睡衣还好好地穿着。再动了动两条腿,还好,没有做过那事的感觉。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伸出手,本来想把他推醒的。但手快碰到他的时候,又收了回来。算了,这段日子他也没怎么睡觉,姑且把床让给他吧。

幸若水急忙下床去。轻手轻脚地打开窗,乡间的早晨太舒服了!空气很清新,呼吸一口,好像还有甜味。

迫不及待地跑进浴室里洗漱换衣服,然后蹭蹭蹭地跑下楼去。

“若水姑娘,早。”

“早。我出去走走。”她小跑着出了门,有种去旅游的心情。

昨晚天黑着,虽然亮着灯,但很多东西还是看不清。这下,可以好好地欣赏了。

一踏出古堡的大门口,只觉得视野非常的开阔。古堡大门的两侧是花圃,鲜花盛开非常漂亮。中间的通道空出来,往前大概十几米是一道石阶,石阶下去是一条路。不是柏油路,而是青石板砌成的路,约略三米宽,很有古代气息。站在石阶往前看,近处是良田沃土,远处是山峰飘渺,满眼的绿色,仿佛没有尽头。

幸若水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只觉得通体舒畅。心里觉得,这种气氛很适合放声歌唱!不过,好像有点傻气,嘿嘿……

撒开双腿,她开始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跑起来,晨风吹拂在脸上,很惬意。呼吸进去的空气到了胃里,只觉得凉凉的,好舒服……

楼上房间的某扇窗打开,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倚在窗边。看着屋门前的这一幕,看着傻傻的小女人兴奋不已的举动。

伸展双臂,伸了伸懒腰,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更难得的是,他到底没有碰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都已经战胜理智了,却还是最终停手了。

是因为这个女孩太像莫问了么?他也说不清。

这些年来,像白莲这样在容貌上有几分像莫问的人并不难找,但若水是第一个性子这样像莫问的。也许在她为了见他用酒瓶子砸自己脑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迷住了。他几乎以为,他的莫问又回来了。

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脉脉深情却并不是对他。再像,却终究不是莫问,不是眼里只有他的莫问。

野狼仰天呵一口气,缓缓地闭上双眼。再睁眼,已经变成无波古井,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转身从暗门回到了卧室,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明天抽个时间过来,我给你带了一个南瓜回来。”

也不等那边反应,他就按断了。

去衣柜里挑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穿上,神清气爽地下楼去。

“主子,醒了。是否马上用早餐?”尚慤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等待着。

野狼摆摆手,大步朝门外而去。看起来,脚步有那么一丝急切。

尚慤在身后看着,心想,那个女孩也许真的会是当家主母。他得吩咐这些下人醒目点,别得罪了他们未来的主母。

……

幸若水本来就没有跑步锻炼身体的意思,她只是享受这乡间的风乡间的空气而已。与其说她在跑步,不如说她在嬉戏,一个不时地停下来闻闻花香看看异草的调皮女孩。

野狼追上来的时候,她正蹲在路边逗弄一棵含羞草。a市也是大都市,她虽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也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些原生态的花花草草。

“看你这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24个月大呢。”24岁的人,还喜欢蹲在路边玩含羞草!

幸若水有些奇怪他会出现,随即吐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保持一颗童心才能活得更快乐!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肯定是童心消失得太早!”

“一个没有童年的人,何来童心?”他也蹲下来,淡淡地道。抬手,拨了一下那株草,看着叶子合起来。

幸若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也搜索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她知道,那些混黑道的人并不是心地坏,更多是生活所逼。

野狼看她一副苦思冥想外加同情的表情,失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用苦想一些无用的词语安慰我,不需要。”

当初莫问也是,自从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后,每天都恨不得像母亲疼爱孩子似的疼他爱他。别人不能说他一句不是,否则她就要跟人家拼命似的。

想起这些,野狼脸上隐隐有了笑容。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莫问都是他心底最温暖的记忆。

幸若水也注意到了他微微失神,还有脸上不易觉察的笑容。或许正是不时一闪而过的温暖的表情,让她觉得他不是坏人!“你应该多笑。”

野狼收了笑容,挑挑眉。“为什么?”

“因为人只要笑着,苦就会自己变淡啊。人生几十年,要是一直苦着过就会变得很漫长,不是太可怜了吗?”幸若水发现,人在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能说出很多的道理。结果到了自己身上,一切都是废话。

野狼听了,止不住笑了。“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但有时候,天真本来就是一种幸福。”

什么都看透了的人,活着其实很没意思,简直就是受罪。很明显,他就是在受罪。

幸若水也笑了。“我也这么觉得。一个人可以天真,就说明有人给他撑起了一块干净的天空,那确实是一种幸福。”

野狼看她一眼,站起来,慢慢地往前走。是啊,就是因为有另一个人撑起一片天,才能有天真的资本。曾经,他也天真地以为生活会越来越美好的,那时候有莫问用瘦弱的肩头替他撑起一角晴空。

幸若水知道,他心里最深的地方,一定藏着一个人。她慢慢地走在他身边,不说话。

野狼看着路的前方,良久,突然开口。

“我认识她的时候,才初一,她高一。我是个父母都不要的野孩子,她是个父母自豪老师骄傲的好学生。她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家境殷实。我们的交集,始于一次打架。我以一对多,虽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自己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她就是那种很心软的人,**婆地要送我去医院,我不愿意,她死活拉着我去了小区的保健室……”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将她隔离在外。

幸若水一个字也不敢问,她最怕戳了别人心里的伤。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谁也不说话。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热闹了宁静的早晨。

野狼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

幸若水也跟着停下来,不解地回望。

野狼伸出手,摸摸她的发,然后缓缓地将她抱住。

幸若水刚开始挣扎,后来发现他只是拥抱她,便僵着身体不动。她敏感地觉察到,自己一定在某些地方很像他心里的那个人。

野狼闭上眼睛,静静地抱着她一会,松开了手臂。“走吧,该吃早餐了。跑步,跟上!”

她还没反应,他就开始跑了。

幸若水愣了一下,撒腿跟了上去。

“快点,乌龟都爬得比你快。”男人轻轻松松地迈着腿,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幸若水虽然平时也会在小区里跑跑步,但那速度跟散步差不多。他看着跑得慢,但腿长啊,一步就当她三步了。所以,她追得很吃力。

“腿长了不起啊!”她不满地反驳!但还是卯足了劲跟上他的脚步,只是呼吸越来越重。

当两个人在古堡门口停下来,幸若水觉得肺里都着火了。一屁股就在石阶上坐下来,喘得跟水牛似的。

“这就不行了?我很怀疑,那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你活不成了。”野狼摇摇头,走进屋子。

幸若水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打算把她培养成一个长跑运动员吗?算了,不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幸若水等呼吸平复了一些,才走进屋子里。

野狼已经在餐桌旁进食了。

幸若水跑去洗了手出来。“哇,好丰盛!”这早餐比人家的午餐还要丰盛,果然是有钱人!

“丰盛是丰盛,但总少了那么一点味道,对吧?”野狼嚼着三明治,笑眯眯地说。

幸若水挑挑眉,想了想就明白了。“你是说,家的味道?”

想想也是,这些厨师的厨艺肯定是顶棒的,但他们只是把准备一日三餐当成一份工作来完成。如果是家人,就会融入很多的爱。

野狼笑笑,没回答。

“哎,你今天要出门吗?”经营那么大的生意,他肯定忙得像个陀螺。

“怎么?想我留下来陪你?”

幸若水撇撇嘴。“我才不稀罕,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来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你说,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关键是这河还没过完呢,会不会太急了点儿?

幸若水张嘴想反驳,又无话可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斗斗嘴也不行啊?”

“行。不过斗嘴的一般都是情侣,你的意思是下定决心要跟着我过日子了?”事实上,他也享受这种感觉,太难得了。

幸若水皱眉,撅嘴。“人家兄弟姐妹之间也斗嘴,难道他们是要做情侣吗?神经!”

“可我们不是兄妹啊?我肯定我那死鬼爸爸没你这么个私生女儿。”

“那……没听说过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吗?难道非要有血缘关系才行啊?你的那些手下,不都是你的兄弟吗?”还伴随着一声冷哼。

野狼微微笑着,身体往她这边倾。“问题是,我可不要你当我的妹妹。我要的是女人,不是妹妹,明白了没?”抬手,拍拍她的脸蛋。

一绕到这个问题上来,幸若水就有些懵了。她就怕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怕了?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人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等拥有了,有了牵绊有了顾虑,就没了勇气了。

幸若水被说中了心事。“谁、谁怕了!”

他说得很对,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可是……长空还活着,她便奢想能回到他身边去。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不怕吗?不怕最好,那就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说着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按向自己的唇。

松开她,专注地用早餐。

幸若水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心里千思百转。长空还好好的活着,她也应该放下心来。

很明显,长空在执行任务,而他的死不过是一个局。虽然最终他并不需要野狼救援,但自己确实跟野狼达成了协议。而野狼,也做到了他要做的。那么,自己也该信守承诺。

“如果、如果哪天你厌倦了,你会放我离开吗?”她怎么有种感觉,这是被选进后宫了呢?

野狼停下筷子,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笨女人!这才开始呢,就想着被厌倦。你难道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想着怎么一直吸引我的视线?”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我不喜欢痴心妄想。”况且,他不爱她,也不迷恋她,哪里来的长留住?

野狼点点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离开了我,你想去哪里?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利刃恐怕已经另有所爱了,他不会等你一辈子的。就算你恢复自由了,你们也没有可能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想起利刃是长空的代号。她呵出一口气,笑了笑。

“我没想过他会等我一辈子,我也不希望他那样。我只希望等我离开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而已。”跟在野狼的身边,就相当于锁在笼子里的鸟儿。

“你倒是很知足。”跟莫问一样,从不要求太多。

幸若水有些涩地笑笑。“知足常乐嘛。”况且,她唯一的愿望已经实现,不应该再强求。

“很好,我喜欢这样的人。今天会有人教你怎么做,我期待你晚上的表现。”他放下碗筷站起来,在她的脸颊碰了一下。“还有,相信我。你在这里的日子,会很精彩。”

他眨了一下眼,大步地走了。

幸若水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吃东西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用膝盖想都知道教的会是什么东西!

戳着筷子半天,她蔫头蔫脑地放下来,蹭蹭蹭地跑回了房间。本来还觉得很漂亮的纱帐床单,这会越看越觉得怎么那么的暧昧呢!

将自己的身体抛进柔软的大床,早上起来还觉得精神奕奕的,这回却觉得累了。对于即将而来的一切,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勇敢,她心里害怕着呢。

在床上滚来滚去,苦恼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幸若水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差点尖叫出来。不用看,肯定是教她的人来了!

她可不可以装作睡着了?

“若水姑娘,请你开门。否则,我们要破门而入了。”尚慤的声音。

幸若水又磨蹭了一会,终于还是跑过去开门了。反正躲不过,也不必破坏房门。

“若水姑娘。”尚慤走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娇小可人,穿着黑色的吊带群,很美艳。男的个子挺高,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张不知道算是沙发还是床的东西,在房间的中间放下来。

尚慤又转头对那两个人道:“这是若水姑娘。你们做该做的事情,说该说的话,。不该做的别做,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说。”

“是,尚先生。”

尚慤出去之后,幸若水就紧张得不行。“你、你们要不要喝水?”

“若水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开始吧?”说话的是那个女孩,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仿佛他们是要正正经经上课似的。

“啊?这就开始啊?”幸若水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她自小连那种片都没瞧过一眼,唯一的经验就是那天跟长空的一场欢爱。可、可现在,她不仅要看真人秀,还得学!这、这不是要命吗?!

“若水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女孩子看着她,淡淡地问。

人家这样坦率,幸若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突然跑过去,打开房门就跑下楼。“尚慤,尚慤。”

“若水姑娘,什么事?”尚慤很快出现在视野内。

幸若水怔了一下,她压根没看到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能不能给野狼打个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若水姑娘稍等。”尚慤掏出通讯工具,但不是一般的手机,或者说更像刚开始的那种砖头似的大哥大。

“主子,若水姑娘有事情要找你。”

幸若水接过手机,习惯了那种小巧的手机,她差点没拿住。“喂?”

“想我了?”野狼的声音,明显带笑。

幸若水下意识地撅撅嘴。“才不是。我、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说吧。”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学啊?我觉得太奇怪了。”她甚至觉得,野狼是在故意整她。她绝对不相信,他的女人还需要经过这样的训练!又不是工作,还需要严格训练上岗!

“可以。我给你另一个选择。”如果幸若水看得见,她就知道对面的男人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可恨!

“什么选择?”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野狼捂着嘴,偷笑了一下,清清喉咙。“我找个人给你练习,不都说实践出真知吗?”

“混蛋,你去死啦!”幸若水气呼呼地把电话一扔,像个火箭头似的冲上楼。

因此,她没有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爽朗笑声。

尚慤对于自家主子的恶趣味不敢苟同,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报告情况。“主子,若水姑娘生气回房去了。”

……

幸若水跟个炮弹头似的冲回了房间里。

那一男一女就在那坐着,眼观眼鼻观鼻,都没有表情。

“若水姑娘,可以开始了吗?”那女看她进来,站起来问。

两个选择,幸若水是个傻子都知道选前者。看别人演虽然恶心,但要是自己实践,还不如杀了她!

她刚想破罐子破摔,说开始吧开始吧。突然又冲出去,喊尚慤。

“若水姑娘。”

幸若水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管家已经懒得去想那么多了。“能不能换个房间?我不要在自己的房间里!”

“好的,若水姑娘。”

幸若水有一种强烈地想要疯掉的冲动。她打心眼里觉得,野狼就是一个疯子!

终于换了一个客房。

尚慤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野狼的指示,居然搬来一把大椅子,让她坐进去,然后把她的两只手分别拷在椅子扶手上。

“喂,尚慤,这是什么意思?”幸若水再也不淡定了。

“若水姑娘,好好学习。”

幸若水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大叫:“我还天天向上呢!野狼你个大混蛋,我讨厌你!”

“若水姑娘,那我们开始了。”

“开始吧开始吧,爱咋滴咋滴!”幸若水想潇洒地摆摆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首先是那男的坐着,那女孩子打开音乐,绕着临时竖起来的钢管开始跳钢管舞!

她跳的钢管舞,要比电视里的要火热得多。那些大胆的动作,幸若水光看就觉得面红耳赤!就算对着最爱的男人,她也根本做不出来!她完全没办法想象自己在长空面前这样子骚首弄姿,那得有多丢人!

女孩并没有开始脱衣服,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不一会,她脸上就开始冒汗了。汗水湿了长发,诱惑的味道就更浓了。

幸若水总算是知道什么叫魅惑了。她不是男人,没有直接的生理反应。但在她看来,那个女孩真的很性感,魅惑人心!

然后,那根不会欣赏的钢管被抛弃了,女孩款摆着柳腰,浑身上下散发着hot的气息,一步一步地靠近坐着的男人。

幸若水也才记起这个男人的存在。她尴尬地看了一眼,然后腾地红了一下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那个男人起反应了而已!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下意识的把眼睛给闭上。

“若水姑娘,好好地看着,否则他们还得再演一次。”房间里,突然而来的声音。

幸若水倏地睁眼,却没看到尚慤。四周扫了一圈,估计是装了高科技。

她连闭上眼睛不看的权利都没有!野狼这个大混蛋!

幸若水用力地跺脚,一张脸气呼呼的像个白白嫩嫩的包子。

而激情演绎的两个人,压根不在乎她在做什么,依然火热地进行着他们之间的交流。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女孩子开始脱衣服,她第一次知道,一个女人连脱衣服都可以脱得这么的**!那种漏一点又半遮半掩的境界,完全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和**。

当女孩子身上的裙子缓缓地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黑色的小圆圈,室内的热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幸若水明显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汗开始往下滴,他伸手却被女孩子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那个画面太煽情太让人脸红了!

当女孩子脱掉身上的遮丑布,又煽情地一点一点地脱去男人的衣衫,并开始在他身上制造火热……

幸若水终于疯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野狼,你这个大混蛋!”

可惜,这回连尚慤都不理会她。

幸若水闭上眼睛,却无法堵住耳朵。关键是她闭上眼睛,耳朵更灵了。两个人亲吻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越来越浓重的喘息!

当女孩子一声**的低喊逸出来,幸若水真的要疯了。她闭着眼睛猛念:“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但是,那低喘那低吟那低吼,跟她作对似的,拼命地往耳朵里灌进去,怎么也挡不住!

幸若水在椅子里扭动着身体,想挣开束缚,但尚慤绑得很结实,她只把自己的手腕给弄疼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结果发现她倒腾她的,人家的火热照样进行得如火如荼!

疯了,这两个人不是那方面的专业演员吧?

越想,她越觉得心里愤愤的。好吧,既然你们敢演,那么我就敢看!这讨厌的大尾巴狼!

想是这样想,但是看了没一会,她的脸就红得跟苹果似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在人间地狱顶楼,男人端着红酒,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兀自乐不可支。真是个生涩可爱的傻女人!

“哎,我说你哪里弄来这么个生涩的小女人?我倒是觉得,她的反应比那个卖力表演的女人有趣得多,也hot多了!”刚进来没多久的灰狼看着画面,发出啧啧声。

野狼冷冷地瞥他一眼。“离她远点。”

灰狼挑挑眉,缩了缩身体。“好强悍的冷气。话说,你那颗跟古井似的心脏,总算是有点微波了,不容易啊!”

当年的事情,天狼帮的一些高层还是知道的。而灰狼是知道得最清楚的,因为他跟野狼的关系最铁。

野狼没有解释,只是喝了一口酒,视线依然盯着画面里大汗淋漓的小女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情的人是她呢!

如果她心里还没有人进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他很清楚她不是莫问,但十几年来,这是他想要的第一个女人。是想要,而不是发泄**。

可是,她心里早早地有人占据了……是否要把这个人从她心里拔掉?他还在考虑。

灰狼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你呀,别太为难自己。既然看上了,那就赶紧拿下。女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霸道强势,她越是对你死心塌地。”

“闭上你的嘴!”野狼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塞进他的嘴里。

“闷骚!”

……

幸若水也不知道这一场炼狱似的折磨是怎么结束的。等那两个人鸣金收鼓站在她的面前,她已经瘫软在椅子里。

“若水姑娘,还需要再表演一次吗?”

“啊?”幸若水顿时傻眼,回过神来拼命地挥手。“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赶紧出去吧,出去出去!”

“是,若水姑娘。”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幸若水全身湿漉漉的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她从来不知道,看这种戏会这么折磨人!

空气里那种**的气息,让她恶心想吐!

然而,想到晚上轮到自己表演,她就透心凉!

尚慤像鬼魅一样出现,解开她手上的束缚。

“若水姑娘,已经放好水了,请回房沐浴吧。”

幸若水一声不吭,撒腿就跑。在她跑出房间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那条狼的笑声。恶作剧的,嚣张的!

泡在暖暖的水里,幸若水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脑子跟陀螺似的转着。

不行,她不能傻傻地等着那个坏家伙回来!对,她要逃!

幸若水手忙脚快地擦干净身体,换上休闲运动服,穿上轻便运动鞋。别问这些是谁弄来的,她也不知道!

“若水姑娘,请用午餐吧。”尚慤又没声没息地冒出来。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愕然发现,时间才刚刚中午。摸摸肚子,好像确实饿了,就乖乖地坐下来吃东西。

就算要跑路,也得先补充体能!

吃完了午餐,幸若水摸着肚子道:“我去溜达溜达,消化一下。”

“若水姑娘慢走。”

幸若水撇撇嘴,心想我要的是快跑!她当然不会傻得一出门就跑,她就沿着青石板路,踢踢踏踏地往前散步。仔细地观察,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好像压根没有人巡逻。

回过头去,发现古堡已经看不见了。她这才开始选了林子里的一条小路,飞快地往里跑。跑了一段,发现压根没人追来,这才放慢了脚步。气喘得厉害,两条腿也酸软得厉害。

这里的林子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密集地遮盖起来,基本看不到天空。阳光只能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让人知道现在是白天。

走了很久很久,林子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幸若水心里有些怯了。如果这真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树林,那怎么办?晚上肯定会有野兽出没!

这样一想,她又有些后悔这么冲动了!

要不,折回去?她真考虑着要不要回头的时候,愕然看着眼前出现的条形东西,两条腿被钉在地上,浑身冰冷!

那是一条有着花纹的蛇!还不是一般的蛇,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它就盘踞在路的中间,扬起头,吐着毒信。

幸若水身上的冷汗像雨一样滴下来,她压根不记得见到蛇千万不要奔跑,她其实是想跑的,但是她动不了!两条腿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就这么钉在原地,完全不顾她的意愿!

那条威风凛凛的眼镜蛇好像是显摆够了,终于慢吞吞地往一旁的树林里钻进去,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啊——”幸若水发出一声尖叫,转身死命地往前跑!森林里的天黑得早,这会光线已经很暗了。路不平,不时还有树枝伸出来阻挠她的前进。一路上,她跌了无数次,一身的狼狈。但也顾不得那么多,那条蛇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她机械地迈着两条腿,脑子空白一片!

当视野变得开阔,隔着好一段距离,看到那个可恶的男人懒懒地倚在车身上时,幸若水觉得自己像死了一回。

“野狼,有蛇!”她大叫一声,就这么笔直地冲过去。

野狼伸出手来,接住她。一低头,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他无奈地笑笑,摇摇头。真是个笨蛋!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逃出去,那么他这地方也太不安全了。

抱着人坐回车子里。

尚慤开车。想着少爷的恶趣味,再次不敢恭维!

“尚慤,你是不是奇怪,我明知道她根本逃不出去,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无聊在打发时间?”

“属下不敢!”

野狼笑笑,看着怀里的人一身的狼狈,弄脏了他的衣衫。“重要的不是她有没有逃出去,而是她逃了。”

“属下愚钝。”

幸若水被人伺候着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悠悠地醒过来。

“有蛇!”她惊慌大叫,是被梦里的画面给吓醒的。

野狼放下酒杯,过去慢慢地俯下身来。“清醒了没有?”

幸若水慢慢地坐起来,神智一点一点地恢复。“我回来了……”

“对啊。怎么样,森林历险好玩吗?”野狼摸摸她的脸,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的笨了。

幸若水先是不满地撅撅嘴,继而倏地瞪圆了明眸。“你早知道我会逃跑,还知道我跑不出去,所以早早地在外面等着?你、你怎么这么混蛋!”

野狼抓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会逃,但是你逃了,我自然知道你逃不出去。如果你这么容易就逃出去,那我岂不是随时生活在别人的暗杀中?你要知道,想杀我的人可是数都数不清。”

幸若水知道他说得在理,但想到今天一连串的事情,就气愤不已。“总之,你这人坏死了。”

“这话听着像称赞。他们都不说我坏,而是叫我恶魔。”

幸若水一时语塞。

“好了。醒了就起来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忘记吧?”说着,他的唇还擦过她的耳朵。

幸若水缩了缩身体,开始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但是,她在森林里跑了半天,确实饿坏了。再说了,她跟自己过不去,那坏家伙也不会饶了她!

吃过晚饭,野狼又拉着她出去散步。

幸若水满腹心事,哪里有这个心情。但是没办法,那家伙力气大,逮着她动都动不了。

“后悔了?还想回到利刃的身边?”野狼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样子。

幸若水没好意地瞥他一眼。“后悔倒没有。但是我要说不想,你信吗?”那不废话!

“我信。只要你说,我就信。”他看着她,脸上一片真诚。

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撇撇嘴。“信你才怪!我还不想说呢!”哄小姑娘那套拿来哄她,她才不信呢!

蹭蹭蹭地加快步子,一个人跑到前面去。

野狼在身后看着,良久突然笑着摇摇头。她一定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放人。

他的生活充满了打打杀杀,血腥味很重,却没有一点生气。而她虽然笨笨的,却充满了活力,恰好将他死水一样的生活搅动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虽然跟她谈交易,但是光冲着她砸了酒瓶子冲进来,不惜一切代价跟他谈交易,他就愿意帮她。他做事,一向随心情。

他只是想随手帮她一把,所以才会放任她去见利刃。

可是,他突然不想做好人,不想就这么放她回去了。怎么办,他真不想放人了?!

随即他又释然,他一向是个恶魔,又何须讲道理讲仁慈?

缓缓地勾起嘴角,长腿迈开跟上她的脚步。

既然这样,那就霸着不放吧。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么?

081 上校归来,野战(精彩哦)【t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两个人散散步,斗斗嘴,气氛就缓了下来。

幸若水本来就是个宽容的人,或者说心太软。对于别人的错,总是原谅得很快也忘记得很快。更何况,野狼在她心里,到底是好的多。

两个人溜达了一圈回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寻常百姓家作息正常的话,已经到了睡眠时间。

幸若水洗过澡,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你怎么在我房里?”

“呐!”野狼略略抬起右手,中指上挂着一小团黑色的东西。看着,好像是衣服。

“什么?给我的?”幸若水狐疑地靠近去。

野狼点点头,把东西送到她面前。“拿着。”

丝滑微凉的触感划过手指,掉下地面。这个过程,足够幸若水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吊带睡衣,还配丁字裤。

轰——

幸若水的脸炸开的番茄似的红起来,又羞又气地瞪着罪魁祸首。“你——”

“你不会忘了吧?”野狼缓缓地俯身,在她躲闪的时候,左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肢。

幸若水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连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狂野、霸气外露。

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

野狼右手摸了一把她的脸,缓缓地翘起嘴角。“进去换衣服吧,我等着呢。”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拉住她的手腕放在她手里。

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暧昧,怎么听怎么**,让人脸红无措。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东西,半天都没动。无声地砸砸嘴唇,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带笑的失笑。“一、一定要这样吗?”

野狼低头看着她湿润的眸,带着祈求,楚楚可怜。湿漉漉的目光,像是能看到你的心里去。莫问……

幸若水敏感地察觉到,野狼的神情有些迷离。但还没等她确认,他突然又恢复了那种欠扁的表情。

抬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抓住她的肩头转过去,往浴室方向一推。“不能不穿赶紧去换吧。”

幸若水被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子给弄得有些懵了,傻傻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有些决绝地看着他。“换个条件吧,我不会穿的。”

野狼缓缓地眯起眼睛,看着她良久,缓缓地点头。“可以,我现在就下命令,让人杀了利刃。”

“你——”幸若水气得说不话来。突然像是放弃了似的,炮弹头似的冲进了浴室。

野狼默然看着浴室关上的门。在她的心里,利刃重于一切。犹如在莫问的心里,他就是一切。

缓缓地转过头去,窗外漆黑一片,厚重压抑。

他慢慢地走到窗边,倚着窗。不知道是在看夜色,还是在发呆。背影很孤独,甚至有些凄凉。

幸若水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反正外面没有催,她就不出去。坐在马桶盖上发呆,性感火辣的吊带睡衣早被扔在了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敲敲门,说:“给你三秒钟,三秒钟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一……二……”

幸若水气呼呼地冲过去,刷地把门拉开。瞪着他,双颊鼓鼓的像包子。

野狼挑挑眉,随即哭笑不得。“你在里面磨叽了半天,就换成这样?”

“我不换我不换我就不换,你杀了我好了!”她有些撒泼地跺脚,眼睛里倒是有着挑衅,但明显底气不足。

“就这么不想换?”

幸若水点点头,眼里有些希冀。

“害羞?还是想为利刃留着这副身体?”在她心里,她自己整个人就属于利刃的,他敢肯定。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喜欢这种好像被人剥光了似的感觉。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可以一直干干净净的,只属于长空。但似乎,她没有选择。她能躲得过今天,却不知道是否能躲得过明天。

幸若水突然觉得很疲惫。面对苍唯我,面对野狼,甚至面对许安,她似乎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被占有。这就像个循环的噩梦似的,没有尽头。

“这样吧。每逃一夜,你就在身上捅一刀,能够撑多久那就看你自己了。嗯?”

“好。”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错是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是现在,她真的不愿意像个妓女似的在他面前骚首弄姿。

野狼转身出去,不一会就拿回来一把刀。是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挺吓人的。“第一刀,就刺心脏吧。”

幸若水愕然,但没说什么。慢慢地接过那把刀,在刀神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人生总有这么多的无奈,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她缓缓地将刀尖对着xiōng口的位置,想起上次那个女医生说过,心脏在xiōng部以下。刀尖慢慢地往下移,然后定住。

幸若水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很希望听到他的一声阻止,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闭上眼睛,手用力往里按去。与此同时,叮一声响起。她的手被震得一麻,刀就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笨女人。没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如果在死亡和**之间选择,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活着。只要活着,才有接下来。”

这一刻,他有些像语重心长的大哥哥。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仍有些无法回神。“你、你是试探我的?”

“不!”他笑着摇摇头,脸靠近她的,低声道,“我是逗你玩的。”

“你、你怎么这么混蛋!”她气得抬脚就想踹他,被他动作快闪开了。她接着追!

野狼在房间里闪来闪去,带笑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蛋。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我们的抉择总在一念之间。

幸若水追了一会,没打到人,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她突然又想起在x国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是逗着玩的?”

“那天晚上?”很认真回想的表情。

“就是在x国,跟那些x国人,在那种怪怪的房间里……”

“哦,你说那个晚上。”恍然大悟的表情。

幸若水再笨,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你——”

野狼却兀自开心地摸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傻孩子。一场春宫戏,能帮上什么忙?”

幸若水抬手就要打他,被他抓住了手腕。又抬腿去题,被他轻轻松松就躲过了。

“好了傻姑娘,早点睡个好觉。明天会有人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别想睡好觉了。”

“什么地方?”幸若水戒备地瞪着他。

“人间地狱一样的地方。在那里,你会生不如死。但是从地狱走出来,就是你幸福的开始。”

留下这句话,他就关门离开了。

幸若水傻傻地站着,人间地狱?生不如死?为什么,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忐忑地爬回床上,辗转了一夜,压根都没睡好。

……

第二天起床,幸若水刚走下楼梯,就看到大厅里除了野狼,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幸若水慢慢地走下楼梯,暗暗地打量。对方也抬起头来看向她,目光严肃而犀利。她急忙收回视线,不敢看得太明显。

对方却并没有收回视线,依旧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那感觉,就像在商场挑选东西。

“到这来。”野狼慵懒地倚在沙发里,朝她招招手。

幸若水急忙快步过去,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那人,就在她对面的位置。视线更加直接地看着她,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南瓜?”对方开口,声音冷冷的,是个女生。

她一身休闲的迷彩装,毛寸头,五官冷峻,不开口还真的以为是一个男人。那气势,太强悍了。

幸若水在心里暗暗惊诧。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对方轻蔑的冷哼。

“哼,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这样的南瓜,就是训练一百年也还是南瓜一个!”她明显不高兴。

野狼挑挑眉,笑着道:“你能的。因为你是猎豹。”

幸若水再笨,也听明白了。而且,她经常听到长空和傅培刚说起南瓜。“你们嘴里的南瓜,不会是指我吧?”她反手指着自己问。

那叫猎豹的人冷哼一声,便不再吭声了。但脸色一直很难看,好像人家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野狼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她叫猎豹。以后你就跟着她,等下她就会带你离开。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自求多福了。”

“去地狱一样的地方?”幸若水不解地看着他,仍记得昨晚他说过的话。

野狼点点头。“对,地狱一样的地方。”

幸若水想,如果要跟着这个叫猎豹的人,那么她真的相信那个地方跟地狱一样可怕。“为什么?”

“不为什么。或者,你把它当作我们两之间的……交易好了。”“交易”两个字后的内容,他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也许等你度过了地狱的日子,你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眼睛地不眨一下。她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真实性。然而,她永远也不可能看出痕迹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在他的心情,无迹可寻。

如果这是他们的交易,那么她必须去。毕竟,他昨晚放过她了。

“不会做违法违背良心的事情?也不会要出卖身体?”虽然是交易,但她还是得确认一下。如果把基本的东西都丢了,还有何颜面活着?

野狼还没回答,那猎豹冷哼一声道:“就你那姿色,就是想卖也得有人肯瞅一眼。”

幸若水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冲这么难听。但是,她没有反驳。因为野狼说她要跟着她,那么稍稍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不要跟她作对,以免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人好像是军人,军人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她没有经过任何的体检选拔,野狼就能把她塞到军队里去吗?

她看着野狼,小声地确认。“你、你是要把我放到军队了去吗?”

野狼微微一笑。“对。不过,是我的军队。”而不是国家的。

幸若水愕了一下。

就在这时,尚慤过来报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三个人转战到了餐桌上。

在吃早餐的过程中,幸若水发现,猎豹连吃东西都似乎在恪守着规律。她有注意到,一个包子咬几口,大概多久吃完,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些习惯,是军人才会养成的。

原本专注吃东西的猎豹,接收到若水的视线,缓缓地抬眼。冷冰冰的视线,直直地射向她。

幸若水急忙收回视线。她忍不住想,难道野狼要把她训练成这样的人吗?做什么,做保镖吗?

心里许多许多的疑问,根本没有机会问出来,而且也不见得能得到答案。

早餐后约略几分钟。

猎豹看着野狼。“那我把南瓜带走了。”

野狼点点头。视线转向若水,笑着道:“若水,我期待你从地狱里出来。”

他缓缓地倾身,贴着她耳朵,小声说:“如果他找来,我不会让他见你,但会让他知道你很好。”

幸若水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即,就像小**似的让猎豹半拎着出门,扔进了门口那辆敞篷的越野车里。

猎豹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时间,车子就飞驰而去。

幸若水回过头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渐渐地远去,心里有些慌。一拐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车子开得很快,还有些颠簸,她必须紧紧地抓牢才能防止被抛出去。

猎豹黑着脸,专注地开车,一声不吭。

车子很快转向树林里开去,树林里的路高低不平,颠簸得幸若水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身体里吐出来了。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尖叫。她不想听到猎豹的冷哼,更不想被她用那种看蝼蚁似的眼神看自己。

高低不平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不时地还有树枝伸出来。车子冲过去的时候,树枝就在她的身上留下火辣辣的痕迹,很疼。

幸若水觉得自己要晕了。在晕乎中她还想,怪不得那天她跑不出去,这片树林的宽广根本不是她能够想象的。如果那天她没有回头,恐怕只有被野兽吃掉的份。

终于,视野逐渐地开阔了。没多久,就远远地看到了盒子大小的东西,应该是房子。

当车子一声吼叫停下来,幸若水根本来不及看清楚眼前情况,冲下车吐得昏天黑地。别说是早餐,就是昨天吃的东西都要呕出来了。胃里像是被搅拌机在搅动似的翻天覆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猎豹扯了扯嘴角,眼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吐完了,抬手擦擦嘴角擦擦眼眶。转过身去,看到猎豹懒懒地倚在车上,眉头拧得跟一个结似的。“对不起。”

猎豹黑着脸,迈步往前走。“南瓜就是南瓜。”

幸若水没有力气跟她辩论自己不是南瓜,只能快步地跟上去。恶心的感觉根本没有退去,但至少比刚才好多了。她一边跑着跟上猎豹的步伐,一边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

这里,应该就是军营。从那些军绿色的帐篷,那些越野车,还有四周训练的号声就知道了。

幸若水被猎豹带到一个比较小的帐篷里。

猎豹脱下包子,沉声喊:“小庄,进来!”

“是,队长!”

“找个地方,把这只南瓜塞进去。”

“报告!”

“说。”

“队长,她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谁让你把她当女人了?”

“明白!”这里只有男人和牲口,没有女人!

幸若水愕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部队了,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这话,她是听过的。只是,她难道要跟一堆的男人住宿舍吗?那洗澡换衣服怎么办?

她没有时间想明白,就被那人一声“跟我来”带走了。

很快,她被带到了一个帐篷,找到了自己的床位,还是在上铺。帐篷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那些人都不在,应该是出去训练了。

然后,那人又带着她,领取背囊和服装。

“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快点。”那人下了命令就往外走。

“在这里吗?”她的问题没人回答。她只好拿起衣服,跑到角落里飞快地换下来。幸好,这中间没有人出现。

她换好衣服走出去,那人看了看手上的表,说:“动作太慢!不过,你会快起来的。”

当天的时间,她就被带着熟悉周围的环境。幸若水的一头长发,被毫不留情地剪成了毛寸。在肩头咔嚓一声的时候,她心里百味交集。但是,对方的手不曾停顿,很快地就咔嚓咔嚓地剪完了。

幸若水看到镜子里那个有着毛寸头的自己,有点想哭的冲动。但是,人家压根不给她时间来哀悼她的发。

大概到晚饭时间,那人就走了。她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等。

没多久,一大队人马就进来了。

幸若水心里陡然紧张得厉害,但是当她认出来,先走进来那几个人是女的时,这种紧张才消减了一些。“你、你好。”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那些人倒热情,看到她就围了过来。

“我叫幸若水,刚来的。”

“我叫暮雨。”

幸若水一一笑着回答,暮雨也一一地介绍其他人给她认识。然后就把她带到食堂去吃饭。男男女女坐在长桌子上,低头大口大口吃东西。如果凭吃相,压根无法分别男女。

幸若水还看到了猎豹。她的视线也刚好往这边看,还是冷冷的,渗人得很。

吃完东西。他们又都出去接着训练了。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大家往外跑,觉得自己好像被隔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

她一个人在帐篷里,反复地怜惜叠豆腐块。大学时候参加过军训,基本的东西还是学过的。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得重新回忆起来。

晚上训练回来,暮雨又拉着她说了很多。最多的,是关于猎豹有多么的变态。不过,很快就到了熄灯的时间。

幸若水躺在床上,对于接下来的生活很忐忑。她好久才睡着,而她刚迷迷糊糊睡着,哨声就响彻长空。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若水,快点穿衣服集合!”

“哦。”

在幸若水背着背囊冲出帐篷那一刻,她的地狱生涯开始了。

……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当跳进自己的悍马,启动马达直奔家而去时,鹰长空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军人,而是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去见心动的女生。

副驾驶位的傅培刚,一模一样的心情。

一路上,两个人几乎都不说话。差不多到家,刚好是傍晚时分。

鹰长空先将傅培刚送到楼下,然后一秒也不停地倒车冲出去,直奔自己楼下。

跳下悍马,三步作两步冲上楼去。拿出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表情就僵在脸上。空荡荡的家,有一股长久没住人的霉味。

他砰一声关上门,转身飞下楼,又跳进了悍马里。

刚想跟他打招呼的邻居,愕然地看着他跳进车里飞驰而去。

……

谭佩诗刚刚下班回来,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公司刚刚上轨道,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要不停地找客户,把公司支撑起来。她觉得都要累垮了。

而她心里,傅培刚离去的伤还没有好,若水又不见人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她瘦得皮包骨。可是她又不想休息,因为一停下来,脑子就会想傅培刚想若水,更加煎熬。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谭佩诗下意识地坐起来。随即,又苦笑着靠了回去。傅培刚回家时,就是这种急切的脚步声,很好认的。

她还没收回苦涩的笑容,就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她吓得顿时浑身一震,难道是贼?她急忙站起来,像找一个东西当武器。可惜,她还没找到合适的东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她惊慌地回过头,却在看到进来的人那脸那身材时,愕然地张大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老婆,我回来了。”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人。

谭佩诗嘴唇都在颤抖。“傅培刚?”

“是我,老婆。”傅培刚心疼地看着削瘦的女人。

谭佩诗发出一声尖叫,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傅培刚!你还活着,你活着!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不,这不是梦,不是的……”

她语无伦次,身体颤抖得厉害。

傅培刚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告诉她,他还活着。“老婆,我回来了,没事了!”怀里的人瘦得厉害,那腰肢,他十指就能握住。

“对不起,老婆。”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一句。作为军人的妻子,她承受了太多太多。

良久,谭佩诗才慢慢地松开手臂,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眼里,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外掉。嘴唇边,却是笑容。

抬起手,小心地摸着他的脸,暖暖的体温,告诉她这不是梦。她扑哧一声笑了,泪如雨下。“傅培刚,你活着,你真的活着!”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闭上眼睛,眼角泪如雨。你还活着,感谢上天!

两个人紧紧相拥,分享着彼此的体温。这一场离别,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久来得伤。

当两个人找到彼此的唇,都像疯了似的啃咬着彼此,撕扯着彼此的衣服。

不识趣的门铃,却在此时大作。

傅培刚抱着媳妇儿,深深地吸气,平复着几乎失控的欲火。

当门外响起鹰长空的声音,他一下子冷静下来。急忙忙扯好衣服,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鹰长空就像火箭头似的冲进来。“谭佩诗,若水呢?”

谭佩诗摇摇头,抿着唇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相信你不在了,所以说什么都要去找找。有一天晚上她留了一张纸条给我就走了,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我知道了。”鹰长空留下四个字,转身又出去了。

“哎,队长!”谭佩诗想喊住他,他人却已经不见了。心里不由得酸得厉害,好不容易队长回来了,若水却又不见了。

鹰长空回到家里,打扫了一边,然后好好地睡了一觉。睡觉前定了第二天一早去t市的机票。

一觉醒来,直奔t市。

……

人间地狱,顶楼。

野狼斜倚在沙发里,悠闲地品着红酒。

对于眼前这位能够突破他的重重防御冲进来的人,眼里掩不去的赞赏。虽然身上也挂彩了,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这么多的高手,不愧是个人才!

“幸若水呢?”鹰长空跨立而站,一条手臂还留着血,他仿佛一点也没发觉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野狼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视线。“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这是我跟她的交易。”

“什么交易?”鹰长空眼睛一闪,将x国的事情和谭佩诗的话练习起来,就基本上猜了十之**。

野狼微微一笑。“我替她找人,她答应我的任何条件,包括她的身体和性命。她现在没有危险,你可以放心。”

“我可以见她吗?”他要亲眼确认她是好好的。

“不能。来人,送客。”

鹰长空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知道若水是安全的,那就够了!

野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这世界上对他脾气的人不多,利刃便是一个。

鹰长空离开人间地狱,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对着电脑,开始查询相关的数据。对于天狼帮对于野狼,他并不陌生。在这个黑白纠缠不清的时代,天狼帮的后台之强硬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他还曾经查到过,天狼帮有自己的基地,部队一样的基地!在这个军队国家所有的地方,一个平民能有自己的军队,他的后台之强硬可见一斑。

野狼不会把若水藏起来的,他可以肯定。那么,若水所在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

凌晨。某基地的最后一道防御线。

两道人影翻飞,你来我往,拳脚所过之处,猎猎有声。

良久,打斗才停了下来。但并未分出输赢,仿佛两个人就该这样旗鼓相当。

鹰长空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并不意外。天狼帮的基地,不是他能够无声无息闯进去的。这里面并不缺乏人才。而眼前的猎豹,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鬼才。

“利刃。”

“猎豹。”

猎豹扯了扯嘴角。“多年不见,你的身手越加不凡了。”

“彼此彼此。”鹰长空和猎豹以前是同一批的特训队员,还曾经是搭档。可惜,猎豹性格上有缺陷,太过暴虐。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因为俘虏的死亡,被开出了军籍。没想到,她成了天狼帮的人。

“我要见幸若水。”

猎豹一挑眉。“可以。你打败我。”

“好。”

两个人又开始打上了。

当一把匕首抵在猎豹脖子的大动脉处,她哈哈一笑。“你赢了。”

“谢谢。”鹰长空收回匕首,大步而去。大略看了一眼,就超其中一个帐篷而去。

“凌队长,要不要——”

“不!他只是来看人的,不会做其他事情。有问题,我会承担。”他们曾经是拍档,太了解彼此了。

鹰长空无声无息地闪进帐篷,犀利的眼眸在四周扫了一圈,朝着其中一张床走过去。上铺的人正在熟睡中,但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睡觉时的那种放松状态。那头他喜爱的长发,如今已经没了踪影,顶着跟他一样的刺头。

心里,很疼。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还好好的。

巧妙地捂住她的嘴,同时抱着她飞快地离开帐篷。

“恩恩恩恩……”幸若水挣扎着,努力地想使出这些日子训练的技能。

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鹰长空稍稍放松力道,她就从他怀里翻滚而下,继而对他发起攻击。

这些攻击对鹰长空来说,不算什么。他却只用了三成的力,与她周旋起来。

但只打了一会,她就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地低声喊。“长空?”

鹰长空露出笑容,张开双臂。“媳妇儿,我回来了。”

幸若水笑着扑进他的怀里,觉得一切似乎都值得了。“长空长空长空……”她像念经似的,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

鹰长空失笑地抱着她。“媳妇儿,我真的在这里。”

紧紧地相拥,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无法形容的心情。

“长空,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好太好了!我现在觉得,老天对我还是挺好的!”

“傻瓜。”鹰长空笑骂一声,低头吻住久违的唇瓣。

幸若水怔了一下,马上热情地回应。在长期的离别之后,还有什么比亲吻和拥有彼此更加美好!

在欲火泛滥的时候,鹰长空一把抱起她,冲进了茂密的树林里。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幸若水有些羞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毕竟太大胆了,她很难坦然接受。

然而,鹰长空根本不给她羞涩的机会。热情的火很快就将她烧得神志迷糊,只能跟随他的节奏,沉溺在这一场爱的运动之中。

而在基地的某一角,站着两个人。

“凌队长,现在吹吗?”

猎豹看向某树林的方向,咧开冷笑。“吹!”

哨声响彻。

“紧急集合!”幸若水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就开始穿衣服。

鹰长空看着她的动作,懊恼地发出一声低吼。“cāo,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走了!”她还记得他的存在,在他脸上啄一口,就径直地冲出去了。

鹰长空一拳砸在地上!他敢肯定,猎豹是故意的!

另一处。

猎豹在队伍前慢慢地踱过来踱过去,视线不时地扫过某个人,半天都不吭一句。后来将迟到的幸若水训了一顿,罚了一顿。

“全体都有!稍息,解散!”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幸若水想起长空的那句话,明白猎豹这是在故意整他们。也就是说,猎豹料到他们会去林子里做那事?她的脸刷地就红了!

大家都回去睡觉了,她则站在原地四周看,想找到他的身影。站了一会,她转身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半途中,被突然伸出来的手一把逮住了。幸好那熟悉的气息,没让她尖叫出来。

“我就知道,猎豹是故意整我的。”鹰长空满腹的不满。

幸若水抱着他的腰,心情并不受影响。她觉得一切已经很好了,不需要计较这些。“没关系,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你老公要是憋坏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没了。”鹰长空还是气。到一半被打断,很要命的。

幸若水红着脸,吃吃地笑。她反而觉得,猎豹挺可爱的。这种举动,就好像小孩子看不惯伙伴得了好东西而故意搞破坏。

“不行。咱们接着来!”鹰上校把人往肩头上一扛,飞身往林子里窜去。

幸若水在他的肩头上笑得灿烂。心里觉得,这种偷情似的举动,也挺刺激的。

还是原来的地方,鹰上校的动作比刚才还要急促,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那种痛苦的经历。“媳妇儿,这次她就算吹哨,你也不要管!”

他只是这样说,心里明白那已经是一种自然反应了,跟管不管的都没关系。

幸若水只是看着他笑,不回答。

鹰上校低吼一声,俯身就啃,像隔了许久又见到肉骨头的大狗狗。

幸若水放松身体,笑容始终在脸上。身上的人似乎不满她不够专心,用力地在她xiōng前咬了一口,疼得她呀的一声低叫。

“媳妇儿,现在你只能想我。”鹰上校霸道地命令。也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只记得自己的存在。

幸若水环住他的背,闭上眼睛,感官的感觉变得特别的清晰而细微。她心里的那种期待,是她以前根本不会想到的。情到深处,久别重逢,似乎只有彼此交融才能诉说。

性,是爱情和婚姻中很微妙的一个部分。只有到了一定的年龄,你才明白它的重要以及如何去对待它。

这一次,猎豹没有再吹哨,说明她还是挺厚道的一个人。

当热情褪去,鹰长空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满足地舒一口气。

幸若水在他xiōng前静静地趴着,觉得整个人都软绵绵懒洋洋的。现在要是积极集合,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起得来。不过,真的舍不得回去,想多跟他呆一会,再一会!

夜静寂。夜空漆黑,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月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了,完全不见踪影。

“媳妇儿,你该回去睡觉了。”否则,她明天一早肯定起不来。而且,猎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个紧急集合。他最清楚这种把戏了。

幸若水应一声,坐起来。“你明天就回z市吗?”

“嗯。不过,只要有空我就会过来。媳妇儿,我会想你的。”男人搂住她,又是一个深深的吻,缠缠绵绵。

幸若水笑着,低低应一声。“嗯。”

谁也没有问谁也没有提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家。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临的。只是,要等野狼玩够了。

幸若水或许还不明白,鹰长空却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没有说,他不会傻到在媳妇儿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好。

两个人牵着手,走出林子。在林子边缘,停住了步伐。四目相对,都是浓情。

“回去吧。”鹰长空再次抱紧她,亲了亲,就松开手臂。

幸若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往帐篷跑去。一直到进了帐篷,都没有回头。

鹰长空微微一笑。迅速地回身,迎上突然从某处袭击的人。

……

082 tou情的代价(温馨爆笑)[文字版VIP]

最新最快的人间地狱,顶层。

“既然喜欢她,何不留在身边?”灰狼吸了一口烟,不解地问。

野狼双腿交叠,指间夹着雪茄,懒懒地倚在沙发里。听闻灰狼的话,挑了挑眉。“如果有人把莫问留在身边一辈子,你觉得她会爱上那个人吗?”

灰狼愣了一下,为他终于肯提起莫问这个名字。那是他心里的禁区,不许别人提及,他自己也不会提起。

“不会。”莫问就是被人囚禁一辈子,心里也只有一个野狼。

野狼微微一笑,神情有效渺远。“她也一样。我从不会委屈自己做别人的老二。”就算我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她心里也只有利刃。

灰狼扑哧一声笑了,抬手一拳打在他手臂上。“cāo!你这家伙,嘴巴越发利索了!”

野狼淡淡的,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房门火急火燎地敲起来。

“进来!”

“老大,有人杀进人间地狱,就快杀到顶楼了!”

野狼顿了一下,微微皱眉。“什么人?”

“一个女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属下擦擦汗,想到那个强悍的女人就冒汗。

“哦?”野狼咧开笑容,趣味盎然地挑了挑眉。“这么多人都挡不住一个女人,那我只好等在这里任人宰割了。”

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够突破人间地狱的层层阻碍?这人,恐怕跟猎人和猎豹有得拼。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刺杀他吧?

“老大?”属下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野狼摆摆手,让他退到一边。雪茄送到嘴边,缓缓地抽了一口。打斗声,已经到了门外。人间地狱一般不动枪,就算动枪,也是消音枪,因此听不到枪声。

过了一会,敞开的门冲进来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一路冲到这里来,她的气息只是微微有点重。仿佛对她来说,冲破这重重防御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在平常,野狼一定会担心人间地狱的防御问题。但此刻,他没有那个心思。

在看到来人的刹那,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莫问!不是像莫问,是真真正正的莫问!

来人直直地走到他的面前来,微微仰着头看他。她缓缓地开口,声音稍稍有些低哑。“明暗。”

明暗是野狼的真名,但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天狼帮,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莫问?”好半天,野狼才轻轻地唤出这个名字。

女人微微一皱眉头。“你错了。我叫莫然。”

野狼总算是恢复了冷静。莫问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怀里,他太清楚了。这个人再像,也不是他的莫问。他声音冷下来,浑身释放着危险的气息。“说说你的目的?”

除了猎豹和利刃,这是第三个能够闯进来的人,还是个娇小的女人!

“找人。”莫然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气息所影响。

天狼帮的那些人都在心里为这个女人叫好,这么多年来,能够在老大面前这样淡定的人不多,更何况是个女人!这女人,适合做他们的大嫂!

“谁?”野狼微微地眯起眼睛。

莫然笑笑,看着他的眼睛。“你。明暗,上天入地,你都是我的!”

顿时,房间里一片抽气声。

灰狼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暗暗为这个女人叫好。想跟野狼的女人不少,但敢说野狼属于她的女人,这还是第一个。

野狼并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趣。“凭什么?”

“你是我的男人。”强势的宣告,落地有声。

……

鹰长空直接从t市飞往b市。恰逢周末。

进入家门,一家人都在,齐聚一堂。

“长空!”杨紫云扑过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虽然已经得到消息,她的儿子还活着。但是看到真人,还是忍不住哭得不能自已。

鹰长空拍拍母亲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相比之下,上将和爷爷就冷静多了。毕竟是军人,见惯了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每一个兄弟都是亲弟兄,每一个兄弟也都是骨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紫云笑着猛擦眼泪,拉住儿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爹地!”正在楼上房间里玩,听保姆说爹地回来了,小家伙就像火箭头似的奔了出来。两条小短腿踢踢踏踏地跑下楼梯,看的几个打人胆战心惊的。

鹰长空早已经站在楼梯对下的地方,无声地做着保护的姿势。

还剩下半截楼梯的时候,小家伙喊着爹地就这么朝着他跳了下来,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畏惧。

鹰长空一把接住他,然后抛向空中再接住。久不见的父子两,又玩着他们之间的游戏。一时间,屋子里满是小家伙咯咯咯的笑声。

等停止了他们的游戏,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叫:“爹地,爹地,爹地……”

那激动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阿慧,赶紧开饭。”恰好是晚餐时间,杨紫云急忙吩咐保姆开饭。

于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到了餐桌上。

“爹地,妈咪怎么没有跟你回家?”小家伙抓着筷子,眨巴着大眼睛着急地问。

杨紫云和上将俱是一愣,瞪了一下小家伙。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家伙不懂,他也看不到,他正紧紧地看着爹地等着回答呢。

鹰长空呼噜着小家伙的脑袋,笑了笑。“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但是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福安还去z市跟妈咪一起住,好不好?”

“好!”小家伙用力地点头,高兴地笑眯了大眼睛。然后又敲着碗筷,喊,“要吃大**腿,大**腿!”

鹰长空就夹了大**腿,放到他的碗里。

小家伙的注意力马上全都在**腿上,专注地勺子筷子和手并用,跟**腿奋战起来。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是一场战争似的,很逗人。

杨紫云跟上将对视一眼,交流着某种信息。最终,由杨紫云开口。“长空,你、你有空去看看苗苗吧。她自杀了,幸好及时发现,这才救了过来。”

“哦。”鹰长空微微皱眉,应了一声,没说什么。母亲不提起,他都不记得顾苗苗的事情了。他心小,能记住的就只有家里人。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难过。母亲和容阿姨的自以为是,害苦了顾苗苗。虽然不知道顾苗苗自杀的详细原因,但一定跟怀孕的事情有关。只希望她能够尽快好起来。还有这两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能够好好地反省。

“妈,以后你别跟容阿姨瞎搞了。顾苗苗这一次能够救回来,再来一次,谁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到时候,容阿姨他们会恨你一辈子的!”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了。

杨紫云看着儿子,脸上有受伤。

上将一下子就生气了。“你在跟谁说话呢?她是你母亲!她也是为你好,怎么叫瞎搞?再胡说八道,我一枪毙了你!”

“那我先一枪毙了你!”鹰振邦筷子一放,啪的一声。

顿时,谁也不敢吭声了。

“这是人家的闺女,你们不心疼。如果是你们的闺女,你们会不会恨一辈子?杀人那都是有可能!”对于儿媳妇这一次的荒唐,鹰振邦还在介怀。

鹰长空急忙安抚生气的老人家。“爷爷,你别生气。”

鹰振邦看着儿子儿媳妇,冷哼一声,这才拿起筷子接着吃饭。

鹰长空吐了一口气,看着父母。

“妈,父亲,我已经找到若水了。等她办完事情回来,我们就会结婚。我非若水不娶,这个决定是不会变的!我不希望你们再三地阻挠,伤了我们父子母子之间的感情。我也相信你们是真的关心我,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其中一个主角是我。那么,只有我才知道谁才是最适合我的人。我不求你们喜欢她,我只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如果你们不想看到她,那我们就在z市过日子。逢年过节,我带着福安回来看你们就好了。”

“你尽管把她带回家,爷爷喜欢她喜欢得紧!以后谁要是敢为难她,爷爷第一个不饶他!”鹰振邦大声宣布,严肃的语气让人不敢忤逆。

杨紫云张了张嘴,只好说:“快吃饭吧,菜要凉了。”公公都已经明确表明态度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鹰振邦又拍了一下孙子,笑眯眯地说:“不过,你要让她把棋艺练好一点,到时候好好陪爷爷下几盘,啊?”

“好。”鹰长空咧着嘴笑。有爷爷护着若水,父母就不敢有太大动静。

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的也来凑热闹,大大地喊了一声好,逗得大家都笑了。

鹰振邦看着小福安,吐了一口气。“啥时候你跟我孙媳妇也赶紧生一个,好让福安也有个伴?”

“爷爷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努力生一双,龙凤胎!”鹰上校也忍不住笑了。

鹰振邦啪地一巴掌就招呼到他脑袋上来。“你以为是捏泥人呢?你说一双就一双啦?咱们家没有双胞胎的遗传,你倒是可以跟若水去了解了解,他们家有没有这方面的遗传。”

“是,首长!”

“臭小子!”鹰振邦忍不住又招呼了一巴掌。

虽然上将夫妻有点不爽,但儿子平安回来总是大喜事,所以一顿饭倒也吃的热热闹闹高高兴兴。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事实上是,大人聊天,小家伙霸着遥控器在看电视。

很快,又到了小家伙睡觉的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爹地了,小家伙非要爹地陪着他睡。爹地不同意,他作势就要滚地板了。

鹰长空无奈,只好拎着他回到他的小房间,把他抛到床上。自己在窗前坐下,给小家伙盖好小被子。“好了,乖乖睡觉,爹地在这陪着你。”

小家伙抱着爹地的大手,侧着躺好,又鼓捣着从枕头下拿出来一张照片。“爹地,看,是妈咪!”小家伙献宝地把照片给爹地看看。

鹰长空笑笑,摸摸他的脑袋。这照片还是很久前他给小家伙,告诉他照片上的人是他的妈咪,小家伙就一直收着。“快睡觉,妈咪很快就回来了。”

小家伙侧躺着,抱着照片和爹地的大手,大眼睛溜溜地看着爹地。“睡醒了,妈咪就会回家吗?”

鹰长空用空着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对。所以福安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小家伙看着他,不一会就慢慢地合上大眼睛。

鹰长空一直拍抚着,确定他完全睡着了,才停下来。他轻轻地把手抽出来,又想拿走照片,小家伙马上动了一下,像是要醒了。

“别动那照片,你一碰照片他就要醒了。”杨紫云语气有些无奈。她之前也尝试过,甚至给长空的照片他都不要,一定要幸若水的那张。总之,儿子和孙子都被幸若水给迷住了!

鹰长空缓缓地站起来,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心里柔软一片。“妈,我们出去吧。”他伸手,揽住母亲的肩头。

一出孩子的房门,就被上将一把抢了过去。一双眼睛冒火似的,瞪着他。鹰长空无奈地笑了笑。

“干什么呢?他是我儿子!”

上将可不管儿子不儿子,搂着媳妇儿就回了他们的房间。

鹰长空站在原地看着,微微地翘起嘴角。几十年后,他和若水也会像这样吧。到时候,他是不是也会吃儿子女儿的醋?

几十年后,他一定是个怪脾气老头。而若水,一定是温柔如水的小老太太。

繁华落尽与君老!

……

时间过得飞快。

对于在折磨中度过,脑子大多数时候停工,只盼着吃饭和睡觉的幸若水来说,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日出日落,都是训练,都是折磨。

不过这种日子并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姑且不管训练的结果,就像为高考而奋战的高中三年,很苦但是很充实。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在枯燥痛苦中有着充实和欢乐。

这天,猎豹也许是觉得折磨她们折磨够了,竟然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但只要接到指令,必须一个小时内赶回来!

“全体都有,解散!”

猎豹一声令下,这些被cāo练了许久的家伙就一哄而散,都掩盖不住心里的雀跃。

“幸若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幸若水正要撒腿跑,就被猎豹给喊住了。她心里在哀号,脸上却不敢露出蛛丝马迹。乖乖地折回来,跟着猎豹往另一个方向走。

猎豹带着她,直接来到她那辆银灰色的猎豹座驾前。

幸若水跳进副驾驶位,一声没问。猎豹不喜欢被人提问。

“你怎么不问我带你去哪里?”车子飞驰而去后,猎豹看着前路问。

幸若水笑笑。“报告!你是说不喜欢我们问你问题,反正我也不能拒绝。”

猎豹冷冷地睨她一眼,没说话。猎豹车子一路开得飞快,翻山越岭,真的就像一只猎豹穿梭在山林里。

幸若水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除了满眼的绿色,压根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风刮在脸上,有点疼但很刺激的感觉。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虽然没有晒黑,但估计粗糙了不少。

寝室里平时都打趣说,等从这里出去的那天,她们全都是黄脸婆了。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

“偷笑什么?”猎豹目光犀利地转过头来。

“我笑我们宿舍里经常说,等我们结束了训练,全都成黄脸婆了。”这话,最初是暮雨说的。暮雨总是热情而幽默,让人哭笑不得。

猎豹冷哼一声。“又不是靠脸蛋吃饭,怕什么!”

幸若水只是笑笑。她知道,猎豹是个一心只有事业的女人,感情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自然也没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想法。

猎豹奔驰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树林里的低洼平地停了下来。

“下车吧。”

幸若水一边走下猎豹座驾,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怀疑,这是不是猎豹安排的特别训练!

正想着,猎豹将车掉了个头,直直地就本着来时的路去了。

“喂?”幸若水喊一声,被扬起的灰尘呛了口鼻,呸了半天还觉得喉咙难受。可是,想喝一口水都不行。

静静地站在原地,暗暗地打量着四周,这绝对是yīn谋!

敏感地,她察觉到有危险。紧抿双唇,突然霍地转身,于此同时迎向了突然袭来的人。

“鹰长空!”过招一会,幸若水笑着喊出对方的名字来。

鹰长空拉下套头的帽子,咧着白牙。双臂一张,朝她打开怀抱。“媳妇儿,想我了没有?”

“想!”幸若水大方地承认,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猎豹说好了的?”

“嗯。”他答应了她某个条件。那女人,总是不忘抓住任何机会获得好处就是了。

鹰长空低头,封住她的唇阻止她再问东问西。深深地纠缠,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走吧媳妇儿,今天老公带你去玩!”

幸若水抬手在他xiōng口打了一拳。“去哪里?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谁知道猎豹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她说接到指令,必须一个小时内赶回来。”

“放心,有老公在!”鹰上校不以为意,一把抱起她飞奔起来。跑了一小段,就看到他那辆悍马停在那。

幸若水被放进副驾驶位,看着跳进驾驶座的男人,笑靥如花。在这一刻,心里充满了幸福。也在这一刻,真切地明白什么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鹰长空转头看着媳妇儿的笑容,忍不住揽过来,用力啃了一口。

幸若水揍他一下,叮嘱道:“好好开车!”生活这么美好,她可不想出意外。

缓缓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在耳边掠过,微微疼但是很惬意。身边就坐着她最爱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深情的目光。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上校同志,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注意到,车子是往市区开去的。

鹰上校看着媳妇儿,眸色倏地变得很深。声音,似乎都有些哑了。“开房。”

“流氓!”幸若水哭笑不得地骂道,但心里其实也是期待的。本就两情相悦,又何须在羞涩扭捏!

鹰上校咧着白牙,心里被媳妇儿撩拨得早就酥痒难耐了。要不是这会正在开车,早就扑过来了。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市里。

鹰上校刚才并不是开玩笑,真的直奔某酒店,拉着媳妇儿就往前台开房去了。

他选择的是那种小酒店,高级酒店摄像头太多,容易引起注意。

前台的小妹看他们的目光满是暧昧。

绕是已经不那么羞涩了,幸若水也忍不住红了脸。话说,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来开房。虽然这辈子已经决定非他不嫁。可还是觉得怪难为情的!

进了房间,她一把抓住鹰上校的衣襟,抬着头严肃地说:“你不会吃了不肯买票吧?”

“先吃了再回答你!”鹰上校一把抱起她抛进床里,像一匹饿狼似的扑了上去。低头就啃,急切得跟饿了一年半载似的!

可不是么!

幸若水哇低叫一声,还买来得及有反抗的想法,就被男人钳制在身下又是啃又是摸。很快,就软成了一滩水,嘴里逸出低低的呻yin。

鹰上校被这低低的声音撩拨得差点流鼻血,嘴上和手上的动作更加急切,恨不能将那碍事的衣服直接撕了。

久旱逢甘露。

两个人都像疯了一样,紧紧地缠绕着对方,用尽力气吸取对方的每一缕气息。

**的潮水像是被浇上了汽油,翻滚中燃气汹汹烈火,将理智烧得荡然无存。唯有对彼此的情意,在缠绵里加深再加深。

足足要了三次,鹰上校才不甘不愿地放过她。

幸若水躺在他身上,身体绵软,气喘吁吁地看着撑在自己身上依然神采奕奕的上校大人,心里鄙视自己。她动一下都吃力,他却只是气息微微有点重!

她以为经过这些日子,自己的体能已经大大提高了,但跟他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xiōng口,满心的不甘。“难道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距?”不管怎么努力,仍是赶不上!

鹰长空抓住媳妇儿的手指,呵呵地笑着,放到嘴边亲了亲。“媳妇儿别生气,老公让你戳!”

幸若水突然一般搂住他的脖子,抬起上半身,张嘴用力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压印。她这才觉得心里舒服点,得意地看着他直笑。

鹰上校丝毫不介意,把另一边脸送到她嘴边,讨好地说:“媳妇儿,要不要来个对称?”

幸若水于是不客气地在他另一边脸也咬了一口。看着男人一边脸一个牙齿印的滑稽模样,她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鹰上校搂住她一番身,就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无比的满足。手下意识地想抚摸她的长发,却愕然地发现摸了个空。

幸若水双手交叠置于他的xiōng口,下巴搁在上面抬头看着他。嘴角边,浅浅的笑容很迷人。过了一会,伸出手,摸摸他的下颚,熟悉的刺痛感。“好像在做梦!”美好的梦。

“小傻瓜!”鹰上校抚着她的脸,目光情深。兜兜转转,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而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幸若水皱皱鼻子,仍是笑着。有一个人在你心里,光是想到他你就忍不住笑容,更何况他就在眼前!“对了,佩诗好吗?傅培刚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上次太仓促,她都忘了问。不过,既然他们放出的消息是任务的一个部分,那么傅培刚应该也还活着。要知道,傅培刚是长空最出色的兵!

“他们都好好的。谭佩诗天天喊着累死了,说公司的事情要把她给压垮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帮她分担。她说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但是他看得出来,谭佩诗在嚷嚷这些话的时候,是很快乐的。

幸若水忍不住吃吃地笑,她完全能想象出佩诗当时的语气和表情。她从上校的xiōng前滚下去,平躺着枕在他的臂弯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笑容盈盈。“真好!”

“真好!”连着说了两次,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鹰上校发出嗷嗷的两声,一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上。“媳妇儿,在我的身下居然敢想别的人,看我怎么惩罚你!”

已经连要了三次,虽然鹰上校还不满足,但他对媳妇儿可疼着呢,于是只是挠她痒痒。

幸若水特别怕痒,被鹰上校折腾得满床打滚,哎哟哎哟地求饶。笑到后来,都呛到了。

鹰上校急忙停下来,替她揉着肚子。“媳妇儿,没事吧?”

幸若水猛咳嗽,还没回答呢,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鹰上校一把扯过被子,将两个人紧紧地包住。一转头,就看到两个人冲进来,拿着枪指着他们。

“别动,警察办案!”

鹰上校与媳妇儿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是碰到警察扫黄打非了!

鹰上校朝着媳妇儿一点头,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气呵成地夺了两人的枪,顺带将他们劈晕了。这些警察都是坐办公室不运动的主儿,身手差得厉害。

鹰上校扯下床单,将连个人盖住。

夫妻两飞快地穿起衣服。

鹰上校打开窗,几个攀爬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面,只是三楼,对他来说是小case啦。他张开双臂,看着她。“媳妇儿,跳下来吧。”

幸若水微微一笑,没有跳下去,而是像他那样几个攀爬跳跃,稳稳地落在他的面前。

“媳妇儿真棒!”鹰上校满心的自傲,抱住她用力地啃了几口。

楼上的房间里,另一波人冲进房里,冲到窗口前一看,大叫:“在下面呢,抓住他们!”

幸若水一把拉住上校的手,笑着大叫:“还不快跑!”

于是,两个人在大街上,撒腿就跑。幸好上校的车没有停在酒店的停车场,而是停在市里的某处。

跑出好一段距离,两个人才停下来,看着彼此抑制不住哈哈大笑。

幸若水的脸红得厉害,也不知道是窘的,还是因为跑步的缘故。像一个可口的大苹果,别提多诱人了。

于是上校再次忍不住把人搂过来,啃了几口。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地在街上游荡。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吃吃地笑。第一次开房就碰上扫黄打非,他们两也真够运气的!

“上校大人,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本想在酒店的床上躺着聊聊天的,现在计划泡汤了。

鹰上校搂住她。“走吧媳妇儿,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个人去的是t市的一家有名的自助餐厅。虽然有点偏贵,但胜在环境清幽,饭菜质量上乘,适合两个人坐下来慢慢地的品尝。

幸若水的胃口跟从前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鹰上校的食量就不用说了。所以两个人加起来,吃够本是绰绰有余的。

幸若水看着上校大块大块地吃肉,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一帮学生娃聚会。学校附近有那种五块钱一个菜,饭管饱的小餐馆。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坐下来,点了几个菜,却吃掉了人家好几锅饭,老板都想哭了。

有一次她跟佩诗刚好去一个小餐馆吃饭,恰好碰到老板求几个男生说:“几位大哥,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去别家吃吧。就你们那饭量,我都亏死了!我也是小本生意,你就放过我吧。”

她和佩诗差点没把肚子给笑疼了。很久之后想起那一幕,仍忍不住笑得满地打滚。

“怎么了?”上校以为自己脸上沾到东西了,摸来摸去,很干净呀。伸手,就捏住媳妇儿的小鼻子。“笑什么,从实招来!”

幸若水拿掉他的手,笑得乐不可支。好一会才停下来,含含糊糊地把话给说了:“我在想,要是每个客人都跟咱们一样,这老板非得躲起来盖被子哭死不可!”

鹰上校想到那画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爱怜地捏捏媳妇儿的脸蛋。“就你多古怪的想法。”

幸若水又笑着,含含糊糊把当年的事情给说了。

鹰上校也被逗得止不住笑,惩罚似的捏着媳妇儿的小脸蛋。话说,虽然雨淋日晒这么久,媳妇儿的肌肤还是这么的滑嫩。

两个人吃饱喝足了,倒也没有在那一直往肚子里塞东西。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打着饱嗝走出去,在街上四处晃荡。

牵着手,不说话。偶尔四目相对,默默地笑。但觉得一切就是那么的美好。

这是第一次,他们像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牵着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你的家人,还有小家伙,都好吗?”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家伙了。上次去他家里见他父母的时候,小家伙在学校,也没见到人。

鹰上校温柔地笑笑。“挺好的。但小家伙还总是念叨着妈咪。我都有些意外,都已经这么久了,他一点也没有淡忘的意思。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他睡觉都要抱着你的照片。连做梦,都在喊妈咪。”

幸若水被他说得眼含热泪。其实,她也很想念小家伙。比起长空,她跟小家伙伴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我很想他,很想。”

鹰上校急忙抱住媳妇儿,蹭蹭她的脸。“没事,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等你回z市,我们还把他接过来,好不好?”

“嗯!”幸若水抿着唇笑,用力地点点头。

经过一个珠宝店,鹰上校想起自己还没给媳妇儿买过像样的首饰,拉着她就要进去。

“不要!我们现在都不能带,等以后再说吧!”幸若水急忙一把拉住他,拖着他往前走。门口招呼的人员还急急地跟上来,似乎看出来上校是个有钱的主儿。

那售货员明显深谙销售之道,因此不是拦住买单的鹰上校,而是挡在了若水的面前。但是因为若水的步伐很快,他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上了。

上校一把拉住媳妇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媳妇儿就往前迈步。

那售货员自动地退到一边,等他们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抱着双膝搓了搓,那个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看你那么凶,把人家给吓坏了!”幸若水回过头来,看着搓手臂的小伙子,娇声“斥责”。

鹰上校不认为他哪里错了。“他差点撞了我媳妇儿,我没揍他已经很温柔了!”说着,还晃着拳头。

幸若水半握住他的拳头,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他总是这样,容不得别人伤害她一星半点。她何其有幸,得此一人共白首!

两个人走着走着,拐弯进了一条人流车流稀少的林荫道。

“媳妇儿,我给你唱歌吧。”上校突然兴致勃勃地说。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乐不可支。“你确定你会唱歌,而不是吼词语?”她有权怀疑的,因为上校根本没在她面前唱过歌。而且,当兵的唱歌,都习惯用吼的。

“那你要不要听?”鹰上校被怀疑但没有生气,而是挑挑眉有些调皮地睨着她。

幸若水自然不会拒绝,她也想听听上校的歌喉。“当然要听。不过你要小声点,被别人听了去,我可不干!”

鹰上校笑着搂紧她,清清喉咙就低低地唱起来:

我从不会轻易许下任何诺言

也从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

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

你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

……

可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

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

从此我就像抽麦毛的青稞

在那寂风孤雨中徨也彷徨

但是希望你明白

我就在你身旁

不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即使你变了模样

即使你把我遗忘

你永远都是我心爱的姑娘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途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

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

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

……

时光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

将生命中的一切悄悄带走

而我的心就像那翻涌的浪花

永远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

从此希望你明白

我就在你身旁

不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直到你变了模样

直到你把我遗忘

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

真的希望你知道

我就在你身旁

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直到我去了天堂

直到你把我遗忘

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结束)

幸若水听着上校用低低有点沙哑的声音唱着专属于她的情歌,不张扬,但款款情深。她知道这首歌,是汪峰的《你是我心爱的姑娘》。她不知道的是,上校唱歌其实挺好的,技巧上说不上多好,但是有点沙哑的声音低声倾诉,很动人。

转过身,她一把抱住他的腰。“鹰长空,我觉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不过有多少的灾难和分离,这个人始终不离不弃,还有什么感情比这更美好!

鹰上校自然乐得媳妇儿投怀送抱。这首歌,他是在寻找她的时候在大街上听到的。也许是那歌词太符合他的心境,他一下子就记住了旋律。后来又在电脑上听了几回,就学会了。

抱着媳妇儿,鹰上校突然想起了古筝。如今看来,他好像是挺对不起她的。不过,时间不对人也不对,也无话可说。

“怎么样?你老公唱得好吗?”替她擦着湿润的眼底,这傻瓜总是容易流眼泪。一点小举动,就能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幸若水狂点头。“好,太好太好了!”大着胆子,踮起脚尖亲吻他。

上校反被动为主动,搂着她就是一顿啃。直到她气喘吁吁的,才松开手。刚要说话,视线一瞥就看到马路对面有两人正看着自己。赫然就是酒店里扫黄打非的两个人!

与此同时,人家也认出他们来了。“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彼此对视一眼。

鹰上校拉起媳妇儿,奔跑在绿树成荫的道路上,洒落欢乐的笑声。不时地回过头来,笑看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远了。

只要有你相伴,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做任何事,都是快乐的。

083 征服男人的女人【文字版VIP】

最新最快的这天傍晚时分。

幸若水满腹疑惑地被猎豹送到了野狼的古堡。

一路上,她问了几次,但猎豹都不肯说为什么。她只好按捺着心情,等着问野狼了。

“进去吧。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猎豹掉转车头,朝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幸若水在门前怔怔地站了一会,觉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算了,进去问问再说。话说,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那时候还是盛夏,而现在已经是寒冬,没多久就要过年了。

她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

刚进门口,尚慤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若水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幸若水对他笑笑,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管家已经没了好奇。她见识过猎豹那样的人之后,觉得再厉害的人也不奇怪。“野狼呢?”

她刚问出口,尚慤还没回答呢。眼看野狼大步而出,笑得跟朵花似的。“宝贝儿,欢迎回家。”

幸若水差点被呛到咳嗽。

那男人还浑然未觉得这样子多恶心,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乖乖的别动。”

幸若水僵着身体不挣扎,疑团又滚得更大了。正要问呢,眼角就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另一条人影。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牛仔裤白衬衫帆布鞋,简单而大方。她的眼里没有敌意,反而有着洞察一切的明澈。但是,她眼里对野狼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幸若水前后一联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该不会是妾有意郎无情,所以这家伙正想利用她来让人家知难而退吧?不过,那个女人貌似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而且,她一看就知道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幸若水戳戳男人的腰侧,小声道:“喂,你别白费心机了,人家都看出来了。”

野狼在她身后撇撇嘴,一松手就又笑得跟朵花似的。一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

幸若水强忍着没挣扎,事实上,这家伙也没想让她挣扎,所以那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腰侧,可是搭得很巧妙也很危险呢。

女人站到路的中间,挡住他们。瞅了一眼野狼,便看着幸若水说:“你好,我叫莫然。”

“我是幸若水。”幸若水点点头,微微一笑。

“宝贝儿,别跟她啰嗦。”野狼不满地抗议,搂着她从旁边走进去。丝毫没发现,他现在的举动是相当幼稚且有损形象的。

那人背着他们,微微动了动嘴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跟了进去。

尚慤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里散发着好奇和八卦的光芒。

幸若水一回头,就捕捉到尚慤的这种目光。她微微惊诧,没想到神出鬼没的尚管家也会有这种表情。虽然他很快就收起来了,恢复了面瘫。

“尚慤,还不赶紧倒茶!”野狼搂着幸若水在沙发上坐下,大声地吩咐。

幸若水有些失笑,这家伙一定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或者,他现在是在垂死挣扎?他一定是喜欢这个女人,至少是有些喜欢的,否则他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

莫然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野狼很不爽!他最不爽就是这个蠢女人这种淡淡的表情,就好像在告诉他:你就是一个小丑,随便你怎么折腾!cāo!

两个女人对上彼此的视线,没有火花四射,没有丝毫敌意。因为,她们都明了彼此的心思。

“主子,茶来了。”尚慤端着茶杯,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野狼小心地端过茶杯,递给幸若水。“来,宝贝儿,你一定渴了,先喝杯茶。”

幸若水确实渴了,所以接过茶喝了几口。上好的茶,唇齿留香。“这茶真香!”

“宝贝儿喜欢就好!尚慤,准备多一点,给宝贝儿送到基地去!”

“是,主子。”

“宝贝儿,马上就用晚餐了,要不要先洗个澡?”野狼收了一下手臂,问得很暧昧。

幸若水摇摇头。“不了。我想先吃饭。”她可不想这家伙为了演戏,还缠着要来一个鸳鸯浴!

“尚慤,听到没有?赶紧开饭!”凶巴巴地吩咐尚慤,转过头来又笑得很温柔地看着若水。“宝贝儿,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好啊。”幸若水差点忍不住笑了,这腹黑而强势的男人做起这种幼稚的事情来,真的很让人喷饭。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野狼耶,又不是街边的小男生,还演这么狗血的戏码!

幸好对面的莫然很平静,要是换了顾苗苗那样的人,场面就很精彩了。

“主子,饭菜准备好了!”

“走吧宝贝儿,咱们吃饭去。”

幸若水对于他故作亲昵的手臂,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她是真的饿了,刚训练完要吃饭,猎豹就把她给扔进了车子里一路飞驰到这来。

“宝贝儿,吃这个!”

“宝贝儿,这鱼好多刺,我给你挑了。”

“宝贝儿,这个好,多吃点。”

……

一顿饭,成了野狼大哥的倾情表演时间。

幸若水和莫然一边默默地吃饭,一边忍住笑。

幸若水竭力地将脸埋到碗里,她在心里想,这要是基地的那些大碗就好了,可以把她的整张脸都给遮起来。

莫然则觉得这个男人真欠扁!心里琢磨着,要找机会把他吊起来一顿好打,打屁股!

尚慤则拼命地往窗外看,生怕自己不小心漏了表情,会被主子狠狠地修理!可恨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天杀的!

一顿让幸若水消化不良的晚饭,总算是吃完了。她拼命往嘴里塞饭菜,这会貌似有点撑。“尚管家,能不能替我倒杯茶?”

“好的,若水姑娘。”

一行三个人,又从饭桌辗转到了客厅去看电视。

幸若水抓着遥控器,调到军事台,在放电视剧,不是她喜欢的。于是挑来挑去,最后定在了少儿频道看《熊出没》!

这动画片她以前经常陪福安看,挺熟悉的。笨笨的熊二,总能让她笑得一塌糊涂。

莫然似乎对这部动画片也很感兴趣,眼睛一眨不一眨看得很认真。不时地,还抿嘴微微笑。

野狼的脸在抽搐,脸上温柔的表情就快撑不住了。他有理由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拿过遥控器,调到财经频道。“别看那么幼稚的,看多了会变笨的。”

“可是我想看。”幸若水撅撅嘴,大眼睛汪汪,语气也软软的:明显一副撒娇的模样。

要不是对面坐着莫然,野狼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这会只好咬牙将频道调回去。“好好,宝贝儿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

他的手却在她腰侧,掐了一把。

幸若水看着电视屏幕,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努力地掩住偷笑。

好容易看到十点钟,《熊出没》总算是播完了。

“我去洗澡!”幸若水扔下遥控,蹭蹭蹭地往楼上跑,跟身后有妖怪在追似的。

“宝贝儿,一起吧!”野狼急忙追上去。

两个人一起,消失早楼梯口。

莫然仍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许,她真的在发呆。

尚慤则终于可以来到窗前,把憋在肚子里的笑释放出来,但没敢发出声音。

……

幸若水对于尾随而来的男人,有些无奈。“我说大哥,你这戏太幼稚了,我牙都酸了。而且,你没看到人家早就看得清楚明白了!”

野狼不吭声,把自己往房间的沙发里一扔,脑袋枕着双臂看天花板,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幸若水挑挑眉,从衣柜里挑衣服。“我去洗澡,你慢慢想。”

也许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安安静静地,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有时候选择太艰难,那就把它交给自己的内心吧。

野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没吭声,也没动。过了一会,慢慢地闭上眼睛。

幸若水洗好澡出来,还以为他睡着了。走过去,推了推。“喂,你没事吧?”这么大的生意这么大的帮派,他都管理得井井有序,难道还怕一个女人?不过事关感情,总是特别的揪心。

野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下一拉。

幸若水反应快,这才没有被他偷吃了豆腐。

“让我抱一抱。”他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真的深埋了那么一点疲惫的味道。他也是血肉之躯,并不是机器人。

“抱不行。不过,可以把我不算宽厚的肩膀借你用一用。呐?”

男人苦着一张脸靠过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将头靠在若水的肩上。缓缓地,闭上双眼。

幸若水挺直腰杆子站好,没吭声。她不认为这家伙需要安慰。他这样的人,自己要什么是最清楚的,只是心里有道门槛过不去罢了。

人生总是会充满这样那样的选择,只是有的时候这个选择很困难。尤其是这个选择事关曾经是你生命里最美好的人或事物。所以有人说,没有选择有时候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免去了那一场心灵的煎熬。

过了十分钟。

幸若水忍不住伸手戳戳他。“大哥,忧郁完了没有?我快撑不住了!”

野狼撞死,又过了一会才哀怨地直起身体。“早点睡。”摆摆手,从那扇暗门过去了。

靠!幸若水忍不住在心里暴粗口!原来机关在这里呢!那她晚上睡觉,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耸耸肩,她钻进被窝里。看着紫纱帐顶,想着那个叫莫然的女人。她的眼神很强势很淡定,甚至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感觉。

嗯哼,野狼这次惹到了不得的人了!一向作为猎人的他,现在成了一个女人志在必得的猎物。不过,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野狼回到自己房里,扒掉衣服就跳进浴缸里。舒展着四肢,缓缓地闭上双目。

不到一分钟,他倏地睁开双眼。

眼前,赫然站着莫然。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吃惊。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这还是第一个。如果她要杀他,那么他或许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你到底是谁?”她的身手太快了,就连猎豹都未必能够做到。如果不是太清楚古代所谓的武功是不存在的,他几乎要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莫然!”迎上他的视线,仍是淡淡的,但志在必得。

“**!”他忍不住低骂。这对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

“保护你。”这一次,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绝不!

“**!”再次骂人。他野狼什么时候落到需要女人来保护的地步?“我是一个男人,我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好。”莫然从善如流。只要她在他身边,理解成保护还是其他,她并不在乎。

野狼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她赞同他的意思,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离开。她这些天的表现已经充分表明,她是不会离开的。

夜里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守什么。莫问已经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人太像莫问,就像是变强了的莫问!

这些日子,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莫问死在他怀里前说的那句话——来生我要强大到足以自保,再也不成为你的拖累!

那么,他能否理解为,这个人就是莫问的来生?否则,她为什么这么像莫问?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莫然不知道他心里的千回百转,只是突然抬手脱掉t恤,露出只着内衣的上身。曲线玲珑,窈窕诱人。

“你——”他话尚未说完。

她突然闪身过来,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他愕然地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他愕然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吗?

野狼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的表情是最丰富的!

莫然开始动手脱掉自己身上的束缚,完全释放傲人的身材。慢慢地,踏进浴缸,跨在他的腰间坐下。

俯身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是记忆中的味道。

野狼在许多年后仍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女人强暴了!

……

幸若水一夜睡得舒舒服服,第二天生物钟一响,就爬起来去跑步。

她出房门的时候,隔壁的房门也恰好推开。

出来的是莫然,神清气爽,嘴角甚至还有一抹疑为笑容的弧度。

幸若水有种荒谬的感觉,野狼和莫然角色转换了。野狼被吃光抹净了,正软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吃饱喝足的莫然神清气爽,好不得意。

“早。”

“早。”

“晨练?”

“嗯。”

“一起吧。”

“好。”

于是,在美丽的早晨。两道窈窕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奔跑在乡间的小道上,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个女人的友谊,就这样建立了。

有时候一个人跟另一个人的亲近关系,不需要长期的相处,只需一眼。

二楼的某个窗口。

穿着浴袍的男人倚在窗边,抽着雪茄,目光追随着两个女人的背影。缓缓地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离开窗边。

两个女人绕着古堡跑了无数圈,才慢慢地停下来。

幸若水已经有些喘了,但看看身边的莫然,连气息都没乱。“你体力真好!”

“无数次练习的结果。”莫然淡淡地道。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没有人是天才,都是苦练的结果。

幸若水笑笑,越发地喜欢这个人了。干净利落,淡然不张扬。“你很喜欢野狼?”

“是爱。”莫然表情认真地纠正她的说法,喜欢太浅。

幸若水点点头。“我说错了,你很爱他。”多好!野狼那样的人虽然风光,但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如今有个人这样爱着他,也算是上天的弥补吧。

“嗯。”

“他受过很多苦,以后有你爱着他,真好!”野狼虽然爱恶作剧,但是对她一直算是挺好的。她不相信长空找她野狼会不知道,他是有意放任他们。这个人声名狼藉,在恶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坏的心。

莫然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良久,突然说:“我不会让人欺负他。”

这是保护的宣言,落地有声。

幸若水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样坚定地说她要保护一个男人。但是话从莫然嘴里说出来,好像并不突兀并不奇怪!

她笑了笑。“那就好。”谁来保护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彼此相守。

“不过,莫然,我不知道你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但据我所知,男人不喜欢自己是一个弱者,更不能接受被一个女人保护。所以,你要保护他的想法,最好不要让他知道。野狼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绝对的强者,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女人来保护的。你能明白吗?当然,没有谁规定我们女人不能保护自己的男人,只是不要让他觉得他是弱者,更不让世人觉得他是弱者。有时候,保护或许与刀剑无关。”

并不是说女人一定就比男人弱势,但不可否认,女人就是女人。千百年来,女人是智慧、温柔和体贴的化身。

如果男女角色转换。你真的能够接受吗?

女人叱咤风云,跃马横枪于千军万马之中,那么她就不是一个可爱的女人。而男人如果柔弱得像个只会吮手指的孩子,他也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女人可以令男人降服的,应该是她的智慧、体贴和温柔,绝不该是她的刀剑。但在关键的时候,也许她也是可以凭着刀枪去救她的男人,保护她的男人她的幸福。这是一种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莫然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该吃早餐了。”

“好。”

……

这半年以来,猎豹一直在对他们进行魔鬼似的训练。

幸若水由开始像要死掉的痛苦,到后来慢慢地就适应了。很多东西,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但是听到猎豹说他们去出任务,去救帮里一个堂主的孩子时,她还是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训练和实战到底是不同的。

这是年二十七,隔天就是除夕了。

直升飞机里,猎豹就坐在她的对面,冷冷地看着她。

猎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幸若水却觉得她好像在冷冷地嘲笑自己。可是,她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真的很紧张。

平常那些威力十足的枪炮对的可是靶子,可在实战中,它们对的却是有血有肉的人。她连杀**都不敢看,怎么杀人?

可是她不能拒绝,猎豹不允许她拒绝本次任务。

她心里明白,猎豹这是为她好。每个人,都需要经过这个转变,才能真的将那些技能技巧变成保护的武器。

飞机徐徐地降落。

在他们固定的仪式之后,根据做好的战略部署,所有人动作迅速地分组归位。

幸若水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对方一脸横肉,眼神凶恶。他手里抓着一把短刀,凶狠地与她对峙。

幸若水的手紧紧地扣着扳机,却始终没有扣下。汗水越来越多,从额上渗下来的汗水流到了眼睛里,迷糊了她的视线。

疼。幸若水一眨眼。

就在这眨眼之间,人家就握着刀向她扑了过来。

幸若水发现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指根本动不了,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并伸手去隔开对方的刺杀。在刀刺向自己xiōng口的时候,枪声响起。

幸若水跌落在地,刀在她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但并没有cha得很深里去。

幸若水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身体软成一团。她抬起头,猎豹冷冷地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枪不是她开的,是出现在她身边的猎豹。如果不是猎豹,也许那把刀此刻就插在她的心脏。

幸若水怔了许久,仍无法回神。刚才的那一幕,像是被按了反复回放的视频片段,不停地在她脑子里放映。

他们完成了任务,孩子受了惊吓,被救出来后还在哇哇的哭。身上还有被打的痕迹,只是一个5岁的小男孩。

幸若水看着哭泣的孩子。如果刚才是她负责击毙坏人救下孩子,那么是不是孩子已经活不成了?她根本没法开枪!

她更忍不住想,如果当时需要救的是她自己的孩子,或者是长空,那该如何是好?幸若水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前不停地出现孩子被枪打中脑袋,血色的花开红了视野,一片触目惊心。那种红色像尖刀刺痛了她的眼睛,更让她浑身冰冷。

伤口被卫生员包扎好了,口子划得不深,并不严重。

在直升飞机上,她一声也没吭。她甚至不敢看猎豹的眼睛。

刚下飞机,幸若水就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面前。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一头扑进他怀里,默默地掉眼泪。

鹰长空搂住她,朝猎豹点点头,带着她往树林里走去。边走,还注意着她受伤了的手,不让它被树枝碰到。

“呜呜……”他们刚刚站稳,怀里的小女人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鹰长空抚着她的脑袋,心疼地舒了一口气。别说她一个善良心软的小女人,他带出来的那些兵,第一次出任务还不一定敢真的对人开枪。

哭了许久,小女人抬起小兔子似的红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很没用?”声音有点沙哑。

鹰长空微微笑着摇摇头,抬手替她抹着眼泪,亲亲她的额头。“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不管对方是坏人还是好人,那都是一条人命。你太善良太心软了。”

“如果我当时负责救出那个孩子,我一定会害死他的!我、我不敢想——”

“嘘——”鹰长空以手指抵着她的唇瓣,阻止她往下说。“那就什么都别想。我们回家,老公带你回家过年去!”

“我可以回去?”

“当然。要不你以为我来这里干嘛?”他爱怜地捏捏她通红的小鼻子。

幸若水嘟嘟嘴,她以为是专门为了安慰她而来的。虽然还想着自己的失败,但是能够回去过年这个好消息还是让她非常的激动。

车子开出基地,直奔机场的过程中,幸若水仍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在飞往z市的飞机上,她还舍不得睡。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机窗外的景色,盼着马上回到家。

下了飞机,坐进熟悉的悍马。

幸若水将下巴搁在车窗边,任冷风吹拂着脸面。一路上,心情都在飞。

黄昏时分。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小区大门,熟悉的大楼。

幸若水跳下悍马,一把拉起上校的手就往楼上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表达着欢愉的心情。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缓缓地拉开防盗门,再缓缓地推开大门。

啪一声,按下开关。

月白色的灯光下,地板铮亮发光,窗明几净。空气里,还有百合花的清香。

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盛开的百合花,难怪清香扑鼻。

她转过头去,上校笑着挑挑眉。拉着她,踏进门口。

鹰长空一转身,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华丽地转圈。“欢迎回家,媳妇儿!”

幸若水逸出快乐的笑声,搂住他的脖子。在晕眩中,觉得一切这么的不真实,但又这样真实的美好。

鹰长空轻轻地将她放下来,捧起她红扑扑的脸,有着最美丽的笑容。低头,吻住了他可爱的娇妻。壮硕的手臂,紧紧地缠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再也不愿意放开。

长长的一吻之后,上校眼里满是**,身上也起了反应。怀里的娇妻则气喘吁吁,红扑扑的脸,娇艳的唇瓣都在无声地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媳妇儿,你先去洗澡,老公做饭给你吃!”鹰上校推着媳妇儿进了浴室。

幸若水扒拉着浴室的门,瞪着大眼睛问:“你会做饭?”

“今天让你尝尝老公的手艺,除了野外烧烤,你是第一个有幸尝到的!”得意地把媳妇儿搂过来,又啃了几口,才不甘不愿地拉上浴室的门。

鹰长空转身打开冰箱,把准备好的菜都拿出来,绿叶的放到盆子里泡着。先洗锅子把饭煮上,然后把汤材料弄好放锅里慢慢地炖汤,再开始择菜洗菜切菜……看样子,还算熟练。

浴室里。

幸若水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着。对于上校的厨艺,她心里很期待。

泡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水都凉了,幸若水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浴室里的大镜子已经蒙上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她拿起毛巾随手一擦。

镜子里裸着身体的年轻女子,五官清秀。身材谈不上傲人,但也算凹凸有致。因为半年的训练,腰肢纤细,小腹平坦,双腿修长而结实。就是那一头毛刺,看着有些搞笑。

幸若水摸摸扎手的发,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长。

换上白色的浴袍走出来,马上闻到空气里一股浓汤的味道。尤其是新鲜茶树菇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晃荡到厨房门口,双臂环抱斜斜地倚在门框上,看着忙着翻炒的男人。

他的动作非常的纯熟,那样子,有些像酒店里的大厨。

幸若水吃吃地笑出声来。“唉,我说上校大人,还真像那么回事嘛!”

上校翻炒好了,把锅盖盖上。学着某些恶搞视频摆了个pose,朝她挑眉放电,怪声怪气地道:“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哇哈哈……”幸若水忍不住喷了,笑得肚子发软,直接蹲到地上去了。

鹰长空看着媳妇儿乐不可支,心里痒痒的想把她楼进怀里亲个够。看看油腻的双手,只能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忍了。

幸若水笑够了,走进厨房去,从后面抱住了忙乎的鹰上校。

“媳妇儿,有油烟!”媳妇儿已经洗得香喷喷的了,他可不想让她又沾上一身的油烟味。

幸若水探出头来,调皮地眨眨眼,笑问:“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洗一次。你难道就不想把我拖进去陪你一起洗?”

“媳妇儿!”鹰上校被撩拨得欲罢不能,顾不得油烟,逮住她用力地啃了几下。

要不是锅里的菜还在煮,他就要将她就地正法了!

用力地一口啃在她耳后,威胁道:“等下就算你求饶,我也不会停手了!”

她一口啄在他的唇上,然后吐吐舌头,施施然地去客厅看电视了。

被撩拨得心痒痒的鹰上校,只好苦命地继续做菜,讨好娇妻。

不一会,三菜一汤就上桌了。

幸若水早早地盛了饭,在桌子旁等着开饭。

鹰上校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来,放下的同时亲了她一口。“来吧媳妇儿,尝尝你老公的手艺。”

“开饭咯!”幸若水夹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放。

“小心,烫!”可惜,他还是喊得晚了。

幸若水嗯嗯嗯地惨叫,又舍不得吐出来。结果,牛肉在嘴里颠过来颠过去,总算是能够入喉了。

“烫伤了没有?我看看!”上校心疼地抬起她的下巴,看着红红的小舌头。“疼不疼?”

“一点点。”幸若水砸吧两下,发现有点刺痛,不知道过后会不会起水泡。

鹰上校用力亲了两下她的唇。“老公亲亲就不疼了。”

幸若水笑眯眯地看着越发温柔的上校,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满嘴的油光不能亲脸,于是在上校的嘴巴上啃了一下,把上校撩拨得心痒痒。

一顿饭,吃得浓情蜜意,两个人都很满足。

饭后,幸若水摸着肚皮要求洗碗。却被上校推进房间去换衣服,说要下去散步消食。

两个人牵着手,在小区里慢慢地转圈。

“我们散步去佩诗家,好不好?”幸若水笑着提议。说起来,她已经有半年多没见到好友了。

鹰长空自然没有异议。两个小区隔得很近,也方便。

到了谭佩诗家门外。

幸若水敲敲门,就调皮地躲到了鹰上校宽厚的背后。紧紧地贴着他的背,一动不动。

谭佩诗正跟傅培刚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呢。过来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喊了一声。“队长,你怎么来了?”

“当当当,还有我呢!”幸若水从上校背后跳出来,跟只兔子似的。

她以为谭佩诗会激动地扑过来,可是她没有。

谭佩诗指着幸若水那头毛刺,喷了。“哇哈哈……头发……你的头发……”

这么大的动静,惊得傅培刚也走了过来。看到幸若水的头发,也忍不住笑了。

“哎,我说你们两再笑话我媳妇儿,信不信我揍人!”鹰长空将羞红了脸的媳妇儿护在怀里,公然威胁。

“好,我不笑,我不笑!”谭佩诗忙摆摆手,但是下一秒她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怕挨揍,急忙躲到傅培刚的背后,捂着嘴继续偷笑。

四个人在门口闹腾了一番,才转战到了屋子里。

谭妈妈也在,幸若水急忙打招呼。

“我说若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想到要剪成这样?哎哟,不行了,我忍不住,嘻嘻……”谭佩诗笑个没完了。

幸若水抬手就给了她一颗毛栗子。“你有完没完?”

“老公,她打我!”谭佩诗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告状。

傅培刚不能揍若水,只好说:“我等下揍队长,帮你报仇!”

两个女人听了,扑哧一声就笑了。

“放心媳妇儿,他打不过我。”上校凉凉地回了一句。

谭佩诗看老公吃瘪,赶紧拉起若水进房里。“走吧,我们去房里谈,不理他们两个臭男人。”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觉得很冤。

进了房间,谭佩诗一把抱住她。“若水,我觉得真幸福。傅培刚还活着,好好地活着!你不知道我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真觉得只要这个人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就是天塌了我也不害怕!”

她笑着落下眼泪。当初绝望的心情,重逢时的喜悦心情,依然这么的深刻鲜明。

“我也是。”幸若水回抱她,笑中含泪。在x国,在黑暗中与他相拥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明白。破釜沉舟地闯入人间地狱的那种心情,也只有自己懂得。

过了一会,谭佩诗突然推开她,轻轻地在她xiōng口砸了一拳又一拳。“你还敢说!你突然间就不见人了,可把我给吓坏了!公司那么多的事情扔给我一个人,差点没把我给累死!说,你怎么补偿我**上和精神上的伤害!”

幸若水抱住她的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不起。”

谭佩诗看她认真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跟你开玩笑的啦!哎,说说你去找队长后的事情吧?我很好奇耶!”

幸若水看着她闪着好奇心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想了又想,最后只能摇摇头。她跟野狼的交易,她并不想说出来。在基地的训练,就更不能提。

“不知道怎么说,我自己到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等哪天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说,好不好?”

谭佩诗知道肯定是不能说,自然没有为难她。“不要紧啦。反正现在什么都好好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对,都不重要了!”已经有了好的结果,那么坏的过程就可以被遗忘。

谭佩诗笑呵呵地拉着她,一起倒在床里。闭上眼睛,露出笑容。“现在还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夜里要醒来好几次。总要摸到他热乎乎的身体,我才觉得踏实。幸好那段时间部队给他放假,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幸若水笑笑,取笑道:“肯定不是真的。你这个色女,估计是半夜起来把人家傅培刚给强了!”

她没能像佩诗一样,夜里能够摸到他的体温。但是久别后的拥抱缠绵,一样的**深刻。

谭佩诗哈哈大笑。“生我者我妈,知我者若水也!”

随即,她又色迷迷地转过来,将若水上下左右看个清楚。“别告诉我,你跟队长还没有嘿咻过啊!”

“有。”幸若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不那么羞涩了。当你真的跟所爱的人结合了,那么“性”就不再是一个讨论的禁区。

谭佩诗惊喜地瞪眼,哇哇哇地大叫起来,兴奋地翻身一把揪住若水的衣襟。“第一次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被做晕过去?快说快说快说!”

幸若水忍不住敲了她一记。“谭佩诗同学,你是女生,不是流氓!”

不过,这就是佩诗。真实,不喜欢隐藏。

第一次跟傅培刚发生关系,千里迢迢给她打电话,大声说着她的男人多么多么的强壮,第一次多么多么的疼,后来又多么多么的**。

幸若水那时候听得脸红耳赤,说了一句:“谭佩诗,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谭佩诗在电话那边豪爽地笑。“我又没有满大街宣布。再说了,跟我爱的男人性生活和谐,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谭佩诗就是这么真实可爱的一个女人。她爱着傅培刚,就大大方方地表达,从来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要装羞涩装淑女。

一个女人敢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求婚,那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谭佩诗就做了。

有人说,女人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要像个百变精灵似的让他永远也琢磨不透,婚姻才能长久幸福。

谭佩诗不一样,她每一个细微的心情变化都会表现在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不害怕傅培刚知道她的缺点,相反她很愿意让他知道。

但是她并不任性,她会让他看到她努力在做得更好,哪怕有缺点可她在努力地避开或者改正。她总会通过一些小举动,让傅培刚看到她的好她的可爱,让生活充满乐趣。

就拿性来说。她不会放浪,更不会在公众场合或他人面前做不该做的亲密动作,说不该说的露骨话。可在私下里,她会制造小浪漫,用她的魅力将自己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会在缠绵中告诉他自己有多快乐,共同度过一个又一个灼热的夜。

这样真实又可爱的她,不是比那些所谓的百变女郎要好多了么?

084 上校的浪漫(感动时刻)【t手打VIP】

“做什么笑的一脸yín荡?”谭佩诗撑起身体,捏着她的脸颊坏心地扯变形。

“疼!”幸若水急忙拉下她的手,笑眯眯的。“我只是觉得,谭佩诗同学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婆!”

谭佩诗哈哈大笑,好不得意。“我靠,你现在才知道,也太迟钝了吧!”

“臭不要脸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哎,别压我肚子!”谭佩诗大喊。

幸若水急忙双手一撑,翻开身体。看着她的肚子,惊喜地问:“你、你该不会怀孕了吧?”肚子好像有变大,又好像不太明显。

“宾果!”谭佩诗笑嘻嘻地将她的手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腹部。“来吧,跟你干儿子打个招呼。”

幸若水小心翼翼地将手掌伸展开,贴着她的腹部。从外表看还不太明显,但是手心能够感觉得到。“它、它开始动了吗?”

“还没,再过些日子就开始胎动了。”谭佩诗笑得很幸福。“你不知道,他爸爸可好玩了。我刚怀孕的时候,他请假回家,晚上都不睡觉,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那样子,要多傻有多傻!不过,真的好幸福!”

傅培刚是个孤儿,如今有个与自己血肉相连的人,难免激动。

幸若水被她说得满心羡慕,恨不能自己也马上怀一个。

“若水,你跟队长也赶紧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大着个肚子,多好!不过,你儿子得叫我儿子哥哥,嘿嘿!”谭佩诗得瑟地笑。

幸若水无奈地轻轻戳她的手臂。“你以为是种萝卜呢,想种就种。”

谭佩诗贼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担心。队长那么猛,肯定一击即中!”

幸若水差点又给她一个毛栗子,想到她是个孕妇,只好把手给收回来。不过,她心动了。她也想结婚,有个家,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轻轻地将脸贴着佩诗的腹部,感受着孩子的存在。多么神奇,在一个人的体内,孕育着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你真的能感觉到,它就连着你的心脏。你的一举一动,它好像也能感觉到。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连走路都不敢用力。他爸爸就更搞笑,好像我是个定时炸弹似的,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这里跟着,那里跟着,恨不能上厕所也跟着!这个不让我干,那个也不让我干!要不是我妈妈在,他非请几个人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不可!”

谭佩诗想起当时的情景,笑得更欢。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不过她知道,佩诗其实是在晒他们的幸福。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先放过她好了。

“真的好幸福!所以啊,你也赶紧怀一个吧!到时候,队长肯定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队长那么闷骚的人,指不定比傅培刚还夸张。

幸若水笑了笑,没说什么。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关于公司的事情。因为怀孕,佩诗请了另一个人在帮忙管理。

两个人商量好了,明年开始,就由若水来管理。

至于谭佩诗,就安心做她的妈妈。

从谭佩诗家里出来,幸若水一路上都在想结婚和生孩子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鹰长空把她抱到怀里,摸摸她被风吹得凉凉的脸蛋。

幸若水默默地看着他,笑了笑。“佩诗怀孕了。”

鹰长空点点头,表示他知道。然后用火热的眼神看着她,笑嘻嘻地问:“想给我生孩子了?”

“才不——”幸若水本来想否认,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嘟着嘴,不满地瞪他。

母亲曾说过,父母跟孩子是缘分,可遇而不可求,千万不能随便说不想要的话。要知道,多少人一辈子在求,也没能怀上。

“别生气,媳妇儿。”鹰长空抱住媳妇儿,亲亲她的脸蛋。“虽然他们走在我们前面,但是我们可以在数量上赢他们。咱们怀个双胞胎,好不好?”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戳他的xiōng口。“你以为孩子是从脚底板塞进去的,想塞几个就几个啊?”

“没事,他们是我塞进去的,我说了算!”严肃而认真的表情,说得煞有其事。

“流氓!”幸若水红着脸大骂,撒腿就跑。

鹰长空急忙追上去,弯腰一把抱起来,接着往前跑。

“你干嘛?”幸若水吓得哇哇叫,急忙看路上有没有人。还好夜已经深了,没人在外面游荡。

鹰长空脚步不曾慢一点,一边跑一边回答:“回家造人啊!”

重新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幸若水小盆友被狼一样的上校压在床上,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虽然没有晕过去,但累得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鹰上校在给她清洗身体的时候,还得意洋洋地说:“媳妇儿,这里面肯定有咱们的孩子了!”

幸若水没力气打他,只能用眼睛瞪这个流氓。

心里却忍不住想,如果真的就能怀上,那就好了!有他们爱的结晶,感觉羁绊就更深了,小福安也有伴了。

“媳妇儿,别勾引我。我这还没吃饱呢!”鹰上校看着媳妇儿媚眼如丝,只觉得体内的火又开始烧起来。

幸若水忍住酸软的身体,一脚踹向他的脸。但是因为无力,倒像是在挑逗他似的。

鹰上校抓住媳妇儿的玉足,亲了亲白皙的脚背。然后抓着脚踝微微用力一拉,媳妇儿就躺在浴缸里,他也扑了上去。

“不要了,救命啦!”幸若水可怜兮兮地喊救。可惜,没人听见。

唯一听见的鹰上校,正忙着在她身上攻城略池呢。

霎时间,浴室里掀起一波灼热的浪潮,缠绵到天蒙蒙亮才落下帷幕。

……

第二天,幸若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伸一伸懒腰,忍不住惨叫一声。整个身体酸软得像是cāo练了三天三夜,连每一根骨头都是酸软的。

她的惨叫刚响起,门就打开了。

鹰长空大步而来,在床边坐下,一把将媳妇儿连同被子一起捞到怀里。手探进被子里,体贴地替她揉揉酸软的腰肢。“有没有好点?”

幸若水窝在他xiōng口,轻轻地应了一声。他按揉得太舒服了,她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她从来不知道,做ai也可以累成这样!

难怪书上说,做ai是个体力活!而男人,天生是这方面的能手。

幸若水抬眼,看看神采奕奕的上校,心想这话一点也不假。

“媳妇儿,别睡了,先起来吃点东西。”眼看她又要睡着了,鹰长空急忙将她摇醒。现在已经中午了,她得吃点东西才行。

幸若水撅撅嘴,软哝着声音撒娇。“累!不想动!”是真的太累了,一下也不想动。

于是,疼爱媳妇的鹰上校亲自给媳妇儿穿好衣服,然后再把她抱进浴室,挤好牙膏送到嘴边。刷完了,再动作轻柔地帮她洗脸。最后抱到餐桌旁,端上自己精心炖出来的靓汤,还有香喷喷的饭菜。

幸若水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塞进嘴里咬着,笑呵呵地看着上校。

“怎么了?”上校摸摸她的头,挑挑眉问道。

幸若水笑意盈盈。“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是啊,她爱他。

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好像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对他的爱又深了几分。

鹰长空倏地瞪大眼睛,一片惊喜。一把搂过媳妇儿,按住后脑就是一个深深的吻。末了,额头抵着额头,他用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我爱你,若水。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

幸若水绽开笑容,啄了一口他的唇。“我心亦然。”

她不会傻得去怀疑,更不会去问那你的母亲呢之类的话。她愿意去相信,相信爱情,更相信这个男人。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能够彼此相属,本就是幸福。

“快吃饭吧,菜要凉了。”鹰上校亲亲媳妇儿,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幸若水甜甜地笑,低头吃着心爱男人做的爱心午餐。他的厨艺还不错,虽然比起酒店的那些大厨还差远了,但是这饭菜是最香的。在里面,有他对她的用心和爱。

“吃完饭,我们吃买年货,好不好?”幸若水兴致勃勃地建议。明天就是除夕了,他们还没买年货呢。

幸好,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超市和商场都还在营业。

“好。不过,你能行吗?”他看着她,视线暧昧而又得意。

幸若水用筷子头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脸微微发热。“我要是不行,那你就背我呗。怎么,你不愿意啊?”

“哪能啊!有媳妇儿可以背,你不知道那帮小子多羡慕我呢!”鹰上校说的倒是实话。

当兵的没机会认识姑娘,也没时间谈恋爱,军嫂要面对的又是聚少离多的生活,所以当兵的很难娶到媳妇。

幸若水看他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娇嗔地睨他一眼,说:“美得你!”

“我媳妇儿最美!”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顿饭就吃完了。

于是手牵手下楼来,坐进悍马,去买年货。

作为16忆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春节是最隆重的。就算是在z市这样的二三线城市,街上也是锣鼓喧天,红彤彤一片喜庆。

腊月二十八是最后买年货的时间,所以街上人头汹涌,特别热闹。

鹰长空的悍马根本不敢往里开,那比走路还要惨。所以只要在外围停了,两个人牵着手步行去买东西。

首先要买的,当然是新装。

俗话说,新年新形象。无论如何,总要换一身新的行头。

大抵天下间的情人都这样,男人只顾着看女人的衣服,而女人眼睛里只看得见男装。

如果这对情人经济能力不错的话,那么商场的售货员就要笑眯了眼睛。女装店的小姑娘缠着男人,叽叽喳喳地推荐说你老婆这么好看,穿这件那件会更好看;男装店的小伙子缠着女人,使出浑身解数称赞这个男人多么多么的帅气,穿上这件那件衣服会更加的英气逼人……

于是,一轮下来,两个人都买了不少。

“媳妇儿,你对我真好!”鹰长空拎着所有的袋子,亲亲媳妇儿的脸蛋说着甜言蜜语。

他的媳妇儿从来没对他有过任何一句怨言,虽然不会像别的妻子那样把丈夫当成天,却在生活的每一个小细节上照顾体贴他。不管他离开多久,回到家来,那盏灯始终亮着。开门的刹那,总是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坐下来,就能喝上她奉上的热茶,煮好的饭菜。

幸若水笑嘻嘻地接受了。这是来自爱人的称赞,她无愧,也喜悦。

买好了衣服,两个人就转战超市,买吃的。

在年画区,幸若水碰到了顾苗苗和容秀美。其实是容秀美先发现他们的。

幸若水觉得有两道不友善的视线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了黑着脸的容秀美。她的身边,站着顾苗苗。

顾苗苗瘦了很多,给人很憔悴的感觉。脸上,也没有了天真的笑容。仿佛,她的灵气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整个人有些死气沉沉。

鹰长空去洗手间了。

幸若水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收回视线,挑了东西就往别的区走去。但是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一抬头,就看到容秀美冷冷的视线,黑着的脸。

幸若水退后一步,淡淡地问:“有事吗?如果没有,麻烦你让一让。”

“你真让人恶心!”容秀美气势汹汹地骂了一句,抬手就要打她。

幸若水抓住她的手腕,甩开。“我并不欠你们的,所以这巴掌我不会受着。”她掉了个方向,往另一个通道走了。

她走了几步,就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揽住她的肩头。她抬头朝他笑了笑。“我刚刚看到顾苗苗和她妈妈了。”

“哦。”鹰上校冷淡地应了一声。“年画挑好了?接下来买什么?”

幸若水看他转移话题,就知道他也不想见到那母女两,于是她也把她们给忘了。就像她刚才说的,她并不欠他们的。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从超市出来,要不是上校体力好,根本拿不动。要知道,车子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把东西放进车子里,天色已经昏暗了。

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所以也不打算回去做饭。于是挑了z市一家据说挺有情调的餐厅吃晚饭。

餐厅挺大的,环境清幽,布置得也很舒服。中间有个高台,是一个小舞台,上面有个年轻的男孩在唱歌。因为用餐时间,所以多是抒情音乐。

鹰上校要了一瓶红酒,两个人碰杯迎接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还有未来更幸福更长远的生活。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吃烛光晚餐,对吧?”幸若水笑着道。

他一向很忙,难得坐下来悠闲地吃一顿饭。偶尔有时间,他更喜欢窝在家里,吃她做的饭菜。吃完了还可以搂着聊天看电视,日子多舒心。

鹰上校倾身亲了她一下。“对不起,媳妇儿,你老公太不浪漫了!”当兵的,都缺少浪漫细胞。

“我喜欢就好。”她笑容不减。

他心里温暖而柔软。

中途的时候,鹰长空突然站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

幸若水端着红酒,慢慢地品。就在这时,突然所有的灯光都黑了,只有中间的舞台亮着。

那个男孩拿着麦克风,煽情地说:“在你们当中,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能够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是幸运的。在新年即将来临的时候,她的爱人想唱一首歌送给她!让我们欢迎这位幸运的先生!”

哗啦啦的,一阵热烈的掌声。

幸若水也来了兴趣,觉得这个男人还挺浪漫的。她停下筷子,静静地等待着爱的歌唱。

舞台的灯也熄灭了,过了一会,才又慢慢地亮起。却不是刚才的那种亮度,昏暗朦胧,却更有氛围。

“啊!”幸若水捂住嘴巴,惊喜地看着台上的男人。就算灯光朦胧,就算距离有点远,她仍会一眼认出他。

“《你是我心爱的姑娘》,献给我的爱人。同时,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也希望天下所有的男人,好好珍惜自己的女人。不管你从事什么工作,尽量抽时间陪陪她。她照顾你,为你生儿育女,真的很不容易!”

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久久未落。

幸若水笑得灿烂的同时,默默地掉着眼泪。没有那三个字,却远远比那三个字更动人。

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一对情侣,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看着她满心羡慕地说:“姐姐,你真幸福!”

“好好珍惜,你也会的!”幸若水回以祝福的笑容。转过身,含泪看着台上的身影。此生能够遇上你,是我毕生最大的幸运!

在安安静静的氛围里,低沉的嗓音终于唱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人群里,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有些人,还吹起了口哨,喊着“再来一个”。

“祝福我们,也祝福你们!”台上的男人做了一个帅气的动作,潇洒地走下台。

临时主持人已经接过了话筒,说:“大家说,要不要把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拉上来,也给这位先生唱一曲?”

“要!”整齐划一的声音,洪亮,像是经过训练的。

幸若水当然不会上去,鹰上校也不同意。

有些事情需适可而止,过了则显得矫情,甚至有卖弄炒作的嫌疑。

鹰长空下台的时候,灯光也是黑的,所以除了附近的几桌,大家并不知道是哪位。可是经不住知道的人一直往这边看,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有些人还站起来,特意地瞧瞧。

飞快地吃完,鹰上校拉着媳妇儿赶紧跑了。在离餐厅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个人停下来。

幸若水大胆地回身,搂住上校的腰身。“谢谢你,我今晚很快乐。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说什么也不放手!”她故作野蛮地说。

“这是我的荣幸。”鹰上校咧着白牙,笑得很幸福。缓缓地执起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幸若水逸出一声抽泣,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背后,肆意地掉泪珠子。

夜漆黑,只有零星只颗星星。

幸若水看着那几颗星,默默地说: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我终于找到我的幸福了!

谢谢你,我的爱人。

……

车子快开到楼下的时候,幸若水看到楼下有一辆车的车灯亮着。车旁站着三个大人,还有一个小孩。

小孩子看到他们的车子开过来,激动地撒腿就跑向这边。

幸若水顿时绽开笑容,激动地看着鹰上校。“是小家伙来了!”

车子堪堪停住,小家伙就扑向副驾驶位的车窗。

“妈咪,妈咪,妈咪……”很激动的小声音。

幸若水小心推开车门走下来,一把将他抱起。“小家伙,想妈咪了没有?”

“想妈咪,可想可想了!”小嘴儿甜甜的,撅起来用力地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幸若水被逗笑了,也用力地在他嘟嘟的脸蛋儿上啄了几下。“真乖!妈咪也想小福安,可想可想了!”

她学他的语气,把小家伙逗得跟小鸭子似的咯咯笑。

把小家伙放下来,他又颠颠地跑到他爹地那里。毫无意外,父子两又开始玩那个抛高高的游戏。一个抛得卖力,一个笑得开怀。

三个大人缓缓地走近。

幸若水看着为首的老者,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笑呵呵地应了,又转头对两个警卫员炫耀似的说:“好好认一认,这是我家孙媳妇。看吧,多好的一个姑娘!”

两个警卫员忙说是,一脸严肃。

幸若水则被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说什么。“爷爷,你们到很久了吗?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老人家呵呵地笑,眼神有些调皮。“我这不想着给小两口多腾点时间,顺便来个惊喜吗?哈哈……”

“爷爷,你再开玩笑,我媳妇儿的脸蛋就成西红柿了。你就是想吃西红柿炒蛋,也不带这样的。”鹰上校一把搂住媳妇儿,正式抗议。

幸若水红着脸,用肘子给了他一下,其实没用多少力。

老人家哈哈大笑,心情很好。对于这个孙媳妇,他是越看越喜欢。她呀,颇有些像当年的雅娴,温婉可人。

“这头发可得长起来,那样更好看。不过,现在这样方便。”长发的时候,就更像雅娴了。

一行人踢踢塔塔热热闹闹的,上楼梯进家门。

幸若水真的很惊喜。过年就是要热热闹闹,老人家在这个时候来,无疑是锦上添花,皆大欢喜。“爷爷,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呢。这不刚刚下飞机,就直奔这里来了。”老人家接过热茶,连品了几口才悠悠地回答。

“那你歇一会,我给你们做点吃的。”想想又觉得不好,家里没什么好菜。“要不,让长空带你们出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吧?”

“不了!”老人家摆摆手。“我呀,就想吃我孙媳妇做的饭菜。”

幸若水脸又要红了,忙笑着说:“那你等一等,我马上去做。长空,给爷爷他们哪些吃的垫垫肚子吧。”

幸若水就急忙去厨房煮饭了。幸好长空昨天买的菜很足,冰箱里还有很多。只是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些家常的小菜。

三个当兵的,菜的分量一定要足。所以她做了四菜一汤,但分量都很多。

“好好,我孙媳妇做的饭菜果然好!”鹰振邦笑眯了眼,大筷子地吃菜。

“爷爷喜欢就好。”幸若水打心里觉得,爷爷是鹰家三位家长里最好相处的人。虽然他的位置比长空的爸爸还高,却让她觉得很平易。

四菜一汤,最后都吃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点汁都被浇到饭面上吃了。

吃完了,老人家还抚着肚子说:“这会晚了,要不我还要吃三大碗!”认真地,比了三根手指头。

幸若水盈盈一笑。“那我明天就做双份的,让爷爷你吃个够!”当兵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感动。

“那最好!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又要流口水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这是老人家善意的幽默,大家都很捧场。

“太爷爷是大饭桶!”小家伙笑眯眯地大声说。又反手指着自己。“我是小饭桶!”

这话一出,大家又被逗笑了。

吃饱喝足,四个都是军人的男人就开始说一些军事上的事情,当然跟机密无关。

幸若水一边陪小家伙看电视聊天,一边听他们聊天。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但是他们说话直接又幽默,总能把她给逗笑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了。

幸若水就带着小家伙一起洗澡了。每次给小家伙洗澡,都会弄得一身湿,所以她干脆跟他一起泡。

“妈咪,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捏着小鸭子问。

幸若水摸摸他的脑袋,笑着回道:“妈咪去办很重要的事情了。小福安原谅妈咪,好不好?”

“好!”答完了,自己又傻呵呵地笑了。在浴缸里爬来爬去,追着小鸭子玩。

幸若水就任由他一个人闹腾,不时地回答他的问题。直到水都凉了,才起来擦干身体。一年多了,小家伙长高了,以前那些衣服都不合适了。

时间可真快。

第二个洗的是老人家。

幸若水在准备铺盖的时候,想起自己还给爷爷买了一样礼物,急忙从柜子里找出来。

老人家一生叱咤风云,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送他礼物可不容易。穿着上,肯定是不合适的。饮食上,老人家也不缺。

后来,她无疑中在网上看到了一副白玉棋盘棋罐。是否真的白玉,这个她还真的不会分辨。但是打开棋罐,黑棋黑玉,白棋白玉,看起来质地上乘,入手清凉。总之,应该能入爱棋之人的法眼。

幸若水有点孩子献宝的心理,急忙忙的把东西给拿了出去。“爷爷,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我不会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幸若水把棋盘和棋罐奉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人家的反应。

鹰振邦开始并没想着年轻人能送什么合心意的东西,打算装出一副很喜欢的表情。但当他看清楚她递过来的东西时,瞬间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拿了过来。伸手抚在棋盘上,清凉的触感。再打开棋罐,拿出两粒棋子,就更是爱不释手。

“好好,真是太好了!”老人家捧着东西,如获珍宝。“哎呀,我活了快八十岁,收过的礼物也不少,但要数这份礼物最合我意。”

“爷爷,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鹰长空从浴室里出来,听到爷爷激动的声音,急忙凑过来。

幸若水的这份礼物,也没给他看过,所以他不知道。

鹰振邦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急忙炫耀。“看,看我孙媳妇给我送的好礼物!棋盘棋罐,白玉的!你看看这质地,你摸摸这手感!”

鹰长空看看媳妇儿,眼内俱是笑意。他的媳妇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他惊喜和感动。

幸若水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喜欢,被他称赞得不好意思。被上校这么一看,就更不好意思了。她是个害怕被人称赞的人,从小就这样。受批评不脸红,就认真听着;但只要被称赞,准脸红。

“爷爷,现在知道我家媳妇儿好了吧?这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鹰上校搂了一下媳妇儿的肩头,洋洋得意。

“说得好!”嘴在应,手却不停地摸啊摸,真真叫爱不释手。

“爷爷,你不是一直想让媳妇儿陪你下棋吗?要不嫌时间晚了,要不让她陪你下一盘?”鹰上校提出建议。

幸若水急忙扯了扯他。“已经很晚了,让爷爷好好休息。”老人家不比年轻人,身体要多多注意。

可是,鹰振邦已经听到了,当下就连说了三个好。“丫头,来,陪爷爷下一盘。”

“爷爷,已经很晚了。明天,明天我陪你下个够,好不好?”反正明天除夕,也没别的事情要做,只是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已。

老人家瘾上来了,不乐意。“就下一盘,啊?”说话间,已经摆开棋盘了。

“只下一盘,一言为定啊!”幸若水也不忍心拂了老人家的兴趣,只好妥协。

鹰振邦忙答应,问:“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猜子吧。”

“爷爷选一个吧,就不猜了。”

“好,那我就选黑子了。”说着,拿起一颗黑子落下。

老人家戎马一生,黑色才更配他。

幸若水默默地坐下,拈起白子,轻轻地落在黑子旁边。

两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认真专注起来。

两个警卫员和鹰长空在一旁看着。他们都是会下棋的人。所以下的人专注,看的人也专注。

一盘棋下来,一大一小两个人,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仔细看下来,可谓旗鼓相当。最终,幸若水还是输了。

“我下得不好,爷爷不许笑我!”幸若水看着输了的棋局,有些撒娇似的说道。

鹰振邦哈哈大笑。“你这丫头,了不得呀。年纪轻轻,就能这样沉得住气,不错!”

这丫头,他是真的越来越喜欢了。

称赞完了,鹰振邦又用孩子想再吃一颗糖的表情看着她。“要不,咱们再来一局?”

他这副模样,逗得大家都想笑,却又不敢笑。

“爷爷,说好了只下一盘的。明天,咱们明天接着下,好不好?”

最后,幸若水连骗带哄的,好歹把老人家哄去小家伙的房间睡了。又给两个警卫员铺好了铺盖,才进了卧室。

伸伸胳膊腿,发现真的累了。

鹰长空急忙过来,帮媳妇儿捏捏胳膊揉揉腰。“累坏了吧?”

“有点。”幸若水避开小家伙往床上一趴,开始挺尸。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下午又走了一下午,今晚还闹了大半宿,真的累了!

“躺好,我给你敲敲!”鹰长空心疼了。

幸若水急忙躺好,闭上眼睛享受上校的温柔。

“媳妇儿,你真好!那套棋盘,可把爷爷给乐坏了。你别看爷爷很和善的样子,他平常可是很严肃的。他是真喜欢你,怕把你给吓坏了,才整天笑呵呵的。不过那份礼物,他真的很喜欢!”

幸若水笑了笑,咕哝着说:“我也没想到爷爷这么喜欢。看来,我运气很好啊。”

老人家拥有的东西太多,她想讨好也无从下手。幸好,她运气不错。

鹰长空知道,说是运气,她定然花了许多心思。

他了解各个部位关节,力道也把握得很好,幸若水被捏得昏昏欲睡。没多久,呼吸就均匀起来。

她睡着了好久,鹰长空还在揉捏,怕她明天起来会酸疼。末了才搂住她,闭上眼睛。软玉在怀,再好不过了!

一家三口,俱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幸若水本来要早早起来准备早餐,却被上校按在被窝里继续睡,说他会准备的。

幸若水本来还心里念念着再睡一会就起来,后来竟然不小心就睡到了九点。起来的时候,四个男人不仅锻炼完了,早餐也吃好了。就连小家伙都在爹地的教育下,偷偷地起来许久了。

幸若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房间,脸都红了。幸好老人家没有给她脸色看,还是笑呵呵的。

“丫头,快,吃完早餐咱们接着下棋。”

幸若水在厨房里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一出来,就被老人家给拉着要下棋。她只好陪着。

“丫头,一个老朋友给了我几个春晚现场的席位,我说让你和长空一起去看看。他说看你的意思,你要不要去看看?”

幸若水怔了一下。“现场看春晚?”

春晚是中国人除夕夜必然包含的节目之一。在电视里看得多,在现场倒是没有看过。听说,就是有钱也未必能去。

“对,现场看春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她,洞察一切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某些东西。

幸若水没注意到,她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好!长空和小家伙都去吗?”

“对,都去!”

“那就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节目安排,现场感受一下春晚也好。“等一下,我将!”

“你个鬼精的丫头!”鹰振邦呵呵地笑,看着她趁机吃掉他的黑子。

幸若水吐吐舌头,调皮得像个十几岁的少女。她以前去养老院陪老人家玩,经常逗得他们开开心心的。

一老一少连杀了两盘,才不甘不愿地停下来。因为要坐飞机去b市,否则时间就赶不上了。

没想到,老人家还带着棋盘上飞机,在飞机上还要跟她下棋。

幸好下棋的人本来就容易静下心来,即使噪音老大,两个人也杀得不亦乐呼。

小家伙撅着嘴,不满地抗议说:“太爷爷是坏人,老跟我抢妈咪!”后来,他还撒泼那棋局给弄乱了。

鹰上校逮住他,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屁股。

“爹地坏,坏爹地!”小家伙扑进妈咪的怀里,***声音,控诉着爹地的罪行。

鹰上校装作过来抓他,他急忙往妈妈怀里钻去。过了一会偷偷地露出眼睛来,看爹地没抓他,又咯咯地乐了。

飞机上枯燥的时间,在这种欢乐的氛围里,过得飞快。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幸若水看着繁华的都市,微微出神。再一次来到b市,心情却是大大不同。

“想什么?”鹰上校凑过来,蹭着她的脸。

对于她上次来求父母救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有人都以为噩耗是真的,唯独她怀疑了!或许,这也是爱的心有灵犀。

幸若水收回视线,看着上校的眸子,迷人地笑。“想你啊。”想你还活着,真好!

“媳妇儿,你又勾引我!”哀怨而宠溺的语气。

……

085 盛世求婚(感动)【t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作为一名传统的中国人,春晚是除夕夜必然的一道伴饭菜。

活了25年的幸若水,看了许多次春晚,却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据说现场都是一些军政要人和名人。

幸若水对要人和名人都没有太大兴趣,那都离她很遥远。更让她兴奋的,是能够享受现场的春晚气氛。

下了飞机,鹰长空就带着她和小家伙去了服装店。买了亲子装,很养眼。

黑色的高领毛衣,还有一条装饰的小格子领带;外面是嫩黄色的羽绒服,后面吊了个老大的装饰帽;下身搭配深灰色牛仔裤,直桶的;脚下穿着黑色短靴,有点类似于军靴;最后是头戴宝蓝色毛线帽,顶上还有个毛球球。

穿好之后,连服装店的售货员都忍不住尖叫,拿出爱疯手机嚷嚷着要拍照。还说这家服装店应该找他们一家来拍广告,衣服肯定大卖!

鹰上校把角度调整好,深情地看着妻儿,微微露了一点侧脸,让他们拍了一张。

从服装店出来,一家三口心情都很高昂。这会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若是平常,回头率一定很高。

小福安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充分地表达着他的兴奋劲。不时还回过头来,大声地叫他们。

幸若水转头看着第一次这样子打扮的上校,乐不可支。不过,人长得帅气,真是怎么穿都好看。

鹰上校哄得妻儿高兴了,虽然浑身不自在,但还是乖乖地忍了。没办法,军人最是疼老婆,能够让老婆高兴,形象可以暂时放下,反正不是穿着军装有损形象就行!况且,这种一家人穿同样衣服的感觉还不坏。

会合的时候,鹰振邦看到了,也止不住乐了。点着头,大声说:“好,这个好,这个真好!”

“看着就是幸福的一家子,都可以去拍广告了!主题就叫:计划生育好!”

话一出,顿时就笑成了一片。大家都想起计划生育的宣传画面,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其中要数小福安嘎嘎嘎的鸭子声最突出,笑得只看到白牙齿没了大眼睛。

幸若水挽着上校的臂弯,觉得天下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小福安不乐意被冷落,硬是挤到了父母中间,伸手一边一个拉着。走起路来气昂昂的,好像要飞过鸭绿江似的劲头。

进了春晚的观众席位,他们一家都安排在一起,坐的是角落的位置。

鹰振邦深知道孙子和孙媳妇都不喜欢结交所谓的要人名流,所以每每有人过来打招呼,要是人家没有主动问,他便不做介绍。

幸若水跟鹰长空也乐得安静。

终于,开幕的名家歌曲串烧兼舞蹈,拉开了春晚的序幕。之后6名主持人一字排开,除了2名新人,另外4名都是熟面孔:董卿、朱军、周涛、白岩松。

幸若水觉得,现场和电视看其实没什么不同。硬要说有,就是现场观看需要安静需要注意形象,比在家看电视拘束了。另外,音响效果确实大不一样。

对于她来说,对春晚最大的期待,就是能看到赵本山的小品。这个长着一副农民相的大叔,给中国16亿人带来了无所的乐趣。卖拐的故事、白云和黑土的故事,不知道让多少人乐坏了。

其实,对许多人来说,春晚没了赵本山,也就没了看头。在小品这个领域,赵本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他那张苦苦的脸往那一摆,那就让人发笑。

或许,央视也明白赵本山至于春晚的重要性,所以他的节目安排越来越靠后,一般都到新年的钟声响起前后。

“好看吗?”鹰振邦凑过来,笑着问。

幸若水忙点头。“好看。”

中途,鹰长空电话响,出去接电话了。那时候,已经快到新年钟声了。可能是重要事情,他去了挺久都没有回来。

“没事的,放心。好好看节目,错过了那就可惜了。”鹰振邦笑着道,递给她一个望远镜。

幸若水笑了笑,没敢再往门口看。接过望远镜,舞台上刚好是舞蹈,来自某军区文工团。军区的舞蹈虽然不是劲舞,但充满了力量。

幸若水的望远镜一个一个面孔认真地看,待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时,完全怔住了。她放下望远镜,揉揉眼睛,再看。虽然舞动中位置变了,但那种脸明显是长空!黑色上衣,迷彩裤子,军靴……

“好看吗?”鹰振邦了然一笑,再次凑过来问。

幸若水看到他的笑容,便知道他肯定事先就知道了,只瞒着她。不过,他们也是为了给她惊喜。“谢谢爷爷。”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上校居然还会跳舞!重要的是,他居然愿意表演,只为了让她高兴!

她眼含着泪,看着一段充满表现力的舞蹈定格在最后的动作。那个挺拔如山的身影,是属于她的。她用力地拍手掌,把手心都拍红了。

音乐停止,所有的战友都退到了幕后。掌声满场,久久回荡。

主持人登台。

“谢谢来自某军区文工团的战士们,让我们再一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在这个万家灯火的时刻,在这个团圆的时刻,我们不会忘记,我们的战士仍守卫在祖国的边疆。他们不怕风霜雨雪,不怕艰难险阻,坚持守卫我们的国土,守卫着百姓的幸福。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是啊。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让我们对这些可爱的战士,送上我们最真挚的感谢和祝福。同时,我们还要感谢那些默默地支持他们守候他们的军嫂。是她们用女性柔软的肩膀,为这些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免去了后顾之忧,是她们忍受着夫妻分离的日子成就了我们的万家团圆。”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一位可爱的战士想对他心爱的姑娘说几句话,大家想不想听?”

“想!”

“大声点,想不想?”

“想!”

幸若水几乎落下泪来。如果你不是一名军嫂,如果你没有躺在床上思念着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你不会明白这几句话是多么触动你的内心。

当舞台上出现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幸若水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哪怕他戴上了帽子,她依然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舞台上的人,已经接过了话筒,放到嘴边。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地响起,落地有声。

“我们当兵的,一向不会说好听的话。而且,就算有好听的话,也留着回家偷偷地跟媳妇儿说,对吧。”

现场一片哄笑声。电视机前的人也是。他们喜欢朴素的话,喜欢实话。

“我和我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为了和我在一起,她吃了很多的苦。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在这个中国人必看的节目上,我想向她求婚。她等了很久了,我想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一个家。虽然,这个家会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守着。”

幸若水捂着嘴,不停地流泪。然后就有人出现,把她拉到了舞台上。眼泪朦胧了视线,她根本看不清楚,差点踉跄跌倒。

“呼——”现场一片轰动,掌声如同雷鸣一般。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春晚上求婚,还是一名战士。

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不会轻易下跪的。面对最狠辣的敌人最绝望的处境,他们也不会屈膝求生。但是,面对娇弱的妻子,他们可以跪下。

鹰长空缓缓地,单膝落地,举起亲自挑的戒指。深情地看着心爱的女子,缓缓地开口:“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幸若水双手捂着嘴,不停地掉着眼泪。眼里全是喜悦和感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主持人把话筒送到她的嘴边,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主持人只好又把话筒放到自己嘴边,对着观众席说:“大家给这位可爱的姑娘一点掌声,好不好?”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亲爱的,你愿意吗?”鹰上校再次问道。

幸若水猛点头,心急地把手伸出去让他戴上戒指。结果伸错了,忙缩回来伸出另一只手。

现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都知道这个姑娘太激动了,所以没觉得任何不妥。

彼此交换了戒指。

鹰上校一把抱起他心爱的姑娘,在舞台上转了两个圈!“祝福天下的有情人都能相守白头!”

“我想说几句话。”幸若水在被他抱下去的时候,急忙说。

主持人反应过来,急忙把话筒递过来。“让这位可爱的姑娘跟大家说几句话,好不好?”

“好!”

幸若水拿着话筒,擦干眼泪。因为流泪,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因为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哭是没有用的。可是这些日子,我哭了很多次。因为我的爱人,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让我激动得泪流满面。我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向我求婚。我早想过了,就算他哪天跟我说,咱们把证领了吧,我也一点都不奇怪。”

现场一片笑声。都觉得这小伙子,这姑娘,真可爱!

“因为他们的心思都花在训练花在保卫国家保卫人民上了,没有更多的心思来想这些细节的东西。在我遇见他之前,许多人说过,军人是最不浪漫的最不细心的。嫁给军人,就意味着你选择了聚少离多的生活。遇到困难,别的女人都有男人扛着,你们只能自己咬牙顶着。可是,我今天要告诉那些喜欢军人但又在犹豫的姑娘们,勇敢地选择吧!”

“也许他们不能每天陪在你的身边,但哪怕只有一点空余的时间,他们也会陪在你身边。他们可以为了跟你说一句话,而花几个小时在营地和家之间往返。他们可以为了早一点见到你,而几天几夜不休息……也许他们不会说甜言蜜语,也许他们一点都不浪漫,但在人生的长河里,最终能够陪着你过一辈子的,是一颗真诚的心。祝福你们,祝福所有人!”

鹰上校牵着他心爱的姑娘,在所有人祝福的目光里,走下舞台。

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还会有许多的困难在前方等着他们。但是无论过了多少年,相信他们仍会记得最初的这份承诺和坚守。

而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很久之后再看春晚,或许还会记得曾经有一对可爱的年轻人在这个节目上相约一生。

第一条微博发出,回复数量就像是用意念砌墙似的,瞬间盖成了一座高楼大厦!

下了舞台,新年的钟声就要响起了。

幸若水的手被上校握着,一起默默地跟着主持人倒数,眼里泪痕未干。

谭佩诗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大声地叫:“若水,你太幸福!队长实在是太浪漫了!不行,我要把傅培刚给踹了,重新来过!”

幸若水还在电话里听到傅培刚用哀怨的声音说:老婆小心点,你还大着肚子呢!

“不行,傅培刚,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得补我一次浪漫的求婚!”

“老婆,小心肚子!”

现场的打闹,光听声音就能把画面给想象出来。这不是闹,这本身就是幸福的一种表达方式。一个女人能够碰到一个男人愿意让你胡闹,还生怕你跌了摔了,那不是幸福么?

幸若水扑哧一声就笑了。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希望天下的好人都能幸福!

从春晚现场出来,一家人坐进车子里。车子发动,直奔紫云首府。

小福安都睡着了。在嫩黄色的映衬下更加,嘟嘟的小脸红扑的,别提多可爱。最后是被警卫员抱着进门,然后送回房间的。

上一回来,根本没心情欣赏;这一回来,则是半夜看不清。所以已经第二次来了,幸若水还不知道紫云首府是什么样的。

房子里灯火通明。显然还帮他们留着灯。不过按照民间的习俗,除夕夜是不熄火不熄灯的。

进了门,发现上将夫妻都在沙发上坐着。

看到他们回来,上将朝父亲走过来,说:“爸,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要结婚的是长空,又不是你们,说不说有什么关系?”鹰振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儿子媳妇那意思他还不懂,还不是想着能够阻止。真是老顽固!

杨紫云看了一眼幸若水,脸色沉了一下。“爸,话可不是这么说。虽然不是我们结婚,可长空是我们的儿子。儿子结婚,难道父母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现在你们不是知道了吗?不只你们知道了,估计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了。”

上将和杨紫云对视一言,生气却又不敢发作。

“长空,你跟妈到房里来。”

鹰长空摇摇头。“妈,我们都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着搂住幸若水。“走吧媳妇儿,我们回房睡觉。”

杨紫云气得要命。“长空,家里客房多着呢。这不过是求婚,又不是结婚。”言下之意,最后还不知道会不会结婚呢,还是分开睡好。

鹰长空还没说话,鹰振邦在沙发里喝着茶,凉凉地说了一句:“这结了婚也有可能离婚的,为了保险起见,结婚的也别洞房算了。”

杨紫云这回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房间跟上将发泄去了。

幸若水虽然告诉自己不在意,心情却难免受了影响。她不奢求跟婆婆能够像跟妈妈一样,但这样相互看不顺眼还是让人难过。

鹰长空紧了紧搂住她的手臂。“不用理会他们。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在乎,你更不需要在乎。他们就是太闲了,没事找事。”

幸若水能说什么?只好笑着点点头。心里明白,这天下间总有那么一些人看你不顺眼,就算你把心挖出来也不会有所改变。

紫云首府的设施,比起他们那个简单的家来说,那是高档多了。就连浴缸都更加大更加高级,还有按摩功能。

鹰上校一进房,关上门就将媳妇儿扛上肩头,直奔浴室。一方面他是想媳妇儿了,一方面则是不希望她还在为父母的态度难过。

偌大的浴缸里,鹰上校使出浑身解数,极致挑逗着她的敏感点,让她除了他的存在,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上校向她的媳妇儿求婚了。并在求婚后,在浴缸里把媳妇儿做得差点没晕了过去。

躺在床上,幸若水窝在上校的怀里。从今晚的求婚,迷迷糊糊地想到了订婚。抬手,戳了戳他。“哎,那时候你跟顾真真的订婚宴,是怎么回事啊?”

鹰上校软玉在怀,整个人都懒懒的,眼睛也不睁一下。“我没有跟她订婚。订婚宴估计是我妈他们动的手脚。”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那个人就是你的!还是在新闻里播出的。”

“傻瓜。”上校无奈地笑了。“我是军人,订婚能这么高调吗?我拍婚纱照都不能露正脸的。还新闻呢,那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新闻。”

幸若水想到庄奕骋的那份报纸,总算明白了。

上校却因此想起了一件事情。“对呢,我们还要拍婚纱照!媳妇儿,睡觉,睡醒了咱们去拍婚纱照!”

幸若水哭笑不得,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不过满足地往他怀里贴去,没说什么。

喜庆的日子。幸福的人。

年初一的夜里大雪,到早上却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气。瑞雪兆丰年,许多人都说该是个好年景。

幸若水一起床,就拿到了一个大红包,爷爷给的。上将和杨紫云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还是意思意思,也给了。

爷爷除了给大红包,还给了一只玉镯子,翠绿通透,一看就知道质地上乘。

幸若水本来不敢要的,但是禁不住爷爷的劝说,上校也让她拿着。她只好接了,戴在手上,还刚刚好。

杨紫云的脸色相当难看。那是鹰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代一代媳妇之间传承。本来该传给她,再由她传给儿媳妇。如今直接越过她给了幸若水,相当于给了她一个耳光子!

鹰家新年的第一顿饭,很丰盛,人也不少。一家人,还加上上将和爷爷的几个警卫员。大桌子围了一圈,座无虚席。

保姆阿慧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味道好,上得也快。各色各样的菜,比起大酒店里的盛宴也毫不逊色。

杨紫云心里不痛快,但是当着公公和警卫员的面,她是不会发难的,她是个爱面子的人。

所以,饭桌上热热闹闹的,也算是融洽。

饭后,几个当兵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海阔天空地谈起来。

幸若水主动帮保姆收拾餐桌去了。在厨房里刷碗的时候,被杨紫云叫到房间里去了。

“阿姨。”幸若水关上门,喊了一声。

杨紫云瞅了一眼她的手腕,指着那张椅子说:“坐吧。”

“不用了。阿姨,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不是以前那个傻女孩,被她随便一下就吓坏了。

杨紫云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站着,难道要我坐着仰望你吗?”

幸若水知道她是借题发挥,没反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笔直地看着她,等着她那些不好听的话。也许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这辈子都不会有好的一天。

野狼说过,不管什么事情,我们要往好那面努力,但似也要做好心里准备接受一个坏的结果。

杨紫云沉着脸,怎么看眼前这张脸怎么不顺眼。“我知道你嘴巴厉害,把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都找不着北了。但我告诉你,你不是我想要的儿媳妇。如果我能够改变,我是不会选你做我的儿媳妇的。”

幸若水微微笑,脸色没有变一下。“阿姨,我不求你喜欢我,也不求你祝福我们的婚姻。我只是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姑且让长空他自己来选择吧。而你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你的爱人身上,有空就一起去旅游,开开心心地玩,不是很好吗?”

杨紫云被将了一记,脸色越发的难看。正要发难,敲门声响了。

“妈,你别欺负我媳妇儿,开门吧!”鹰上校虽然正跟爷爷他们说话,但目光可是注意着自己的媳妇儿。

“阿姨,那我开门了。”

杨紫云冷哼一声。

幸若水把门打开,上校走进来。“妈,偷偷跟我媳妇儿说什么呢?若水你出去陪爷爷下棋吧,我陪妈说说话。”

幸若水应了一声,关门离开了。

鹰长空叹了一口气,坐到母亲的身边。“妈,你呀,好好跟父亲过过两个人的清净日子,我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啊?”

“亏你还是个军人?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找她说句话,你就担心我欺负她,你怎么不担心她欺负你妈?”这儿子以前是很贴心的,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

鹰长空笑了笑。“妈,我媳妇儿那么好的人,她能欺负你吗?”

“哦,你的意思就是你妈是个恶毒的女人,是吧?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还不认!”

鹰长空揽住她的肩头,叹了一口气。“妈,你不是恶毒。你是太爱惜自己的面子了。你不只介意她离过婚,你还介意她不是名门望族出身。可是妈,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到最后能够陪着你的只是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你看这次,你们都以为我真的殉职了,只知道伤心难过。她也难过,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她敢跑到战乱的x国去,只为确认她的一个梦!妈,换了你,你未必敢去做。这样的女人我要是不娶她,我就是瞎了狗眼了!”

“她去x国找你去了?”杨紫云瞪大了眼睛。

鹰长空点点头。“妈,那些可都是真枪实弹,可是要人命的。她就敢去,如果她不是把我看得比她的性命还重,她会去吗?所以啊,你就别cāo心了,好好过日子,行么?”

杨紫云这回不知道说什么了。

鹰长空拍拍她的肩头,出去了。他知道,母亲对若水的积怨已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希望以后能够有所好转吧。

皇城b市。在许多中国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很向往的地方。

大年初一,鹰上校带着妻儿,开着他的悍马逛皇城。至于晚上,约了一帮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死党,喝酒吹牛。顺带着,也让他们见见自家的媳妇儿。

皇城脚下,啥都比别的地方强,连堵车也是一样。不过春节外地打工的都回家了,街道倒是畅通无阻。况且后座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很能闹腾,带来笑点多多。

幸若水是来过b市的。毕竟是皇城,来旅游是难免的。不过旅游和跟爱人一起逛,那是不同的心情。

一家三口还穿着那套亲子装,看起来相当的温馨。

其实春节看着隆重,最隆重的活动也就是窜门聚餐,其他的活动就没什么。在b市,过年期间有好些庙会,但是人挤人,热闹过了头。

虽说是这样,鹰长空还是抱着儿子,拉着媳妇儿凑热闹去了。媳妇儿是外地人,自然要让她看看最有地方特色的东西。

庙会有吃有喝有玩,母子两是玩得很进行。一个漂亮一个可爱,还穿着亲子装,回头率奇高。

鹰长空负责拍照,按快门的手跟扣扳机一样灵活,咔嚓咔嚓不停。

停下来的时候,一家三口牵着手走,有些人看着这一家就想拍照。上校反应快,总会第一时间躲开镜头,或者让人家只拍到一个侧面。

幸若水在他第n次躲镜头时,终于忍不住说:“我觉得当个兵也挺痛苦的,连照个相还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哎,话说,结婚照也不能拍正面吗?”

“不能。”

幸若水顿时哀嚎。“那还有什么意思啊?都拍背影,那还叫结婚照吗?”

鹰长空摸摸她的头,安慰说:“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这个小插曲,自然不会影响一天的好心情。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玩好,终于在黄昏时分,坐着悍马回家去了。

洗过澡,鹰长空就带着媳妇儿出门去了。跟死党约了在b市某酒吧,是他们以前常去的。

幸若水有点紧张,听说其他人也会带着媳妇儿去,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一帮子男人,就她一个女人,那不成了看猴子了,多不自在。

酒吧嘛,总有那么一点吵闹。但这家还好,不算太吵。

他们定了一个包间,相比外面就安静了许多。

幸若水和鹰长空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足有十来号人,幸好包厢够大。他们并没有迟到,是其他人来得早了。

不管迟早没迟早,最后来的人都是要罚酒的。

“啥也别说,先自罚三杯!嫂子,你随意,喝剩下的,让老鹰干了。”

“我们又没迟到,这酒罚得冤不冤啊?”

“放心,冤不了你。没看呢,我们的大检查官在呢,谁还敢冤你?”

“猴子,我等会还开车呢,你想让我酒家啊?”

“酒家个屁!旁边就是那啥大酒店,直接开房去!新年第一个晚上,咋也得弄点情趣不是?”

“说得好!”

……

纠结到最后,酒自然是要喝的。不过都是啤酒,度数不高。

幸若水喝了一杯,余下的给上校解决了。

“来吧老鹰,酒喝完了,赶紧给咱们介绍介绍。”

鹰长空轮着把人给介绍了。“媳妇儿,这是候志新,我们都喊他猴子;这是刑大勇,我们都叫他猩猩;这是郑业,我们叫他豹子;这是钟宇,我们叫他老虎;这是马文军,我们叫他黑马。”

最后,上校一把搂住媳妇儿的肩头,笑出一口白牙。“我媳妇儿,幸若水!清透若水的若水!”

“看他那得意的样儿,兄弟们,宰了他!”话一落,男人们一哄而起,袭击上校。

幸若水急忙退开,让这帮男人表达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一会,一袖子被拉了拉。转头一看,是坐在最外边的女子。

“若水是吧?你好,我叫张婷,是候志新的老婆,就是刚才叫猴子的。我27了,你多大?”张婷看得出来是地道的b市人,很热情。

“我25,那我以后叫你婷姐。”

“好。”张婷又拉着她,把其他几个人也给介绍了。

“我是刑大勇的女朋友,我叫李小云。”

“我是郑业的老婆,我叫张璐璐。”

“我是钟宇的老婆,我叫杨双。”

“我是马文军的女朋友,我叫王希。”

幸若水一一打招呼,几个人都很活泼,也不尴尬。

女人这边认识完了,男人那边也闹完了。各自回到座位,搂住自己的女人。

鹰长空被收拾得很惨,可怜兮兮得回到若水的身边。“媳妇儿,他们欺负我。”

“我靠老鹰,要不要这么肉麻啊?哎哟,我**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牙都酸了!”

“这算什么?人家都在春晚现场公开求婚了,那才叫酸。我的妈呀,我这牙,啃不了肉骨头了!”猴子叫得惊天动地。

“这不要紧,能啃得动你媳妇儿就行了,你们说是吧?”

“哈哈哈……”

“我说你们得了吧,肯定是怕我们几个已经跳进坟墓里的人有想法,这才拿人家老鹰和若水来开刷。有本事你们也给我们来一个,我们就牙酸掉了也不怕,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呼啦啦的,一片呼声。

张婷第一个叫起来,把自己的猴子给弄蔫了。

“媳妇儿,咱们来实的,不要他那虚的。”猴子涎着脸,讨好媳妇儿。

“虚的也没能给我来一个,还谈什么实的?晚上给我睡地板去!睡一个星期!”

“猴子,你忒可怜了!”

“媳妇儿?”猴子的脸都苦出黄连水来了。

“两个星期。”张婷伸出两个手指头。

“媳妇儿,你咋联合外人来欺负我呢?媳妇儿,咱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才行啊!”

“三个星期!”三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啊晃啊。

猴子呼啦把手一挥,扯着脖子喊:“靠,老子回家把床全都劈了,以后就睡地板!”

“哈哈哈……”

幸若水笑得肚子都软了,哎哟哎哟的直不起腰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每个人都很热情很幽默,让人觉得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

幸若水知道,长空跟他们也很少有机会见面。但是他们的感情看起来还是那么好,与身份与地位无关。这就是友谊,不因时间和距离而疏远,历经岁月而不褪色。

“想什么呢?”鹰长空看媳妇儿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在想事情。

幸若水摇摇头。“我就是想,你们的感情真好。”

“那是,我们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真真正正的儿时伙伴。

幸若水想到他们的外号,在他耳边小声说:“听你介绍的时候,我还以为进动物园来了,全是一帮动物。”

鹰长空也被逗笑了,可不是么?小时候叫着玩的,长大了倒成了感情的见证,这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外号。

“喂喂喂,那边两个偷偷说什么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就咬耳朵,太不象话了。要就啵一个,那才像话!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啵一个啵一个……”呼啦啦的呼声,群情激昂。

幸若水红着脸,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拒绝。虽然现在民风开房,当中亲一个不算什么。可她还不习惯,总觉得这些事情是两个人私下里才做的。

鹰长空一转头,按住媳妇儿的后脑就亲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呼——”呼声、哨声,此起彼伏。

幸若水脸红似火,给了上校一记眼刀。

上校接受到媳妇儿的媚眼如丝,更加得意。往年回来,他们成双成对,他孤家寡人。这会,他总算是有媳妇儿了,不怕他们显摆!

“看他那样儿,好像全天下就他有媳妇儿似的。兄弟们,解决他!小样的!”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乱成一团。

幸若水想脸红久一点,也没那个气氛。

“他们每次都这么闹腾,你习惯就好。”张婷笑着说,嘴里啃着瓜子儿。

幸若水对她笑笑。“我觉得挺好的,这样的感情很难得了。”

“那倒是。不管多久不见,一见面就能闹到一起。一个人有困难,其他5个人准出来帮忙。在如今金钱至上的社会,这样的感情真的不多了。”说话的是杨双。

其他几个女人齐齐点头,嘻嘻哈哈地看着滚成一团的男人,一边啃瓜子,一边呐喊助威。

幸若水自从大学毕业酒会上这么闹腾过之后,就没再这么放开闹过。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放得开,到最后你根本矜持不起来。因为你只有肯融进去,才能感受到那种快乐。

这种快乐,纵然是家财万贯,也是买不来的。

鹰长空以一对多,虽然没赢,但也赢足了风头。得瑟地回到媳妇儿身边,咧着白牙。“媳妇儿,你老公厉害吧?”

“厉害,最厉害了!”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

一帮人就这么闹腾着,很快时间就过了十二点。又闹腾了两个多小时,就打道回府了。毕竟,他们能熬,女人们可熬不了。

在酒吧门口分开的时候,候志新拉住了鹰长空。“老鹰,过来,跟你说句话。”最新最快文字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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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边等你。”幸若水笑笑,走出一段距离给他们腾空间。

候志新看着她,笑着说:“你媳妇儿真不错。”

“那当然!我媳妇儿是最好的!”鹰上校最喜欢有人称赞他的媳妇儿了。

候志新一脚踹他。“得瑟!我说,你也别太得瑟,她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谁啊?”鹰长空看他说得严肃,皱皱眉,也没想起来他说谁。

“古筝。”

鹰长空恍然大悟,他都忘了这号人了。“我跟她早没关系了。”

“你这么想,不代表她也这么想。总之,你还是小心点吧。”

“我知道了。谢了,兄弟。”拍拍猴子的肩头,鹰长空走向自己的媳妇儿。

幸若水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也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点小秘密。

凌晨的风吹在脸上,微冷。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因为有彼此作伴。

086 狐狸精的下场[文字版手打VIP]

最新最快的幸若水他们并没有在b市逗留多久,因为鹰长空的假期有限,他得回部队去了。

一家三口回到z市,是年初四。当天晚上,上校就跟傅培刚赶回部队去了。

临走前,上校搂住媳妇儿,一顿折腾。折腾完了搂住她,说:“媳妇儿,我马上去打结婚报告。还有你先看好婚纱照的事情,回来咱们就拍婚纱照结婚!”

豪情万丈,落地有声。

幸若水伸出脚去,踹了他一下。结果因为身体绵软,根本没力道。反而被野兽男人抓着脚腕一拉,又把她拖下去来了个深吻。要不是时间来不及,看他那意思还要再吃一回。

“媳妇儿,等我回来了,一定要做够一天一夜!”上校咬着牙宣布,然后从阳台跳下去,跳进悍马里,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幸若水想去阳台看他离开,但是实在爬不起来,躺在床上出气多入气少。即便这样,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幸若水才爬起来。客厅外,小家伙还在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杨紫云本来是不同意将小福安带到z市来的。但是鹰长空很强势,她也就没办法了。

幸若水明白,长空是怕她一个人寂寞,想让小家伙陪着她。虽然累一点,但平常回家来,好歹有个人陪着说话,哪怕是**同鸭讲。

为此,他不惜得罪自己的母亲。若水无法不感动。

话说,年初六上班族就开始正常上班了。佩诗大着肚子,没办法管理公司的事情,只能由幸若水来接手。所以她还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就要上班了。

至于小福安,在开学前,就把他送到佩诗那。反正谭妈妈也在,也不用佩诗照顾。多个孩子,还多一份乐趣。

在飞机和车上折腾了数个小时,又被他压在床上折腾了一番,幸若水已经疲惫不堪了。拉了小家伙进浴室去洗澡,出来倒头就睡。

一夜好梦。

幸若水起床来,在小区里跑了几十圈,又在双杠上玩了一会,才回去做早餐。要是有个自己的健身房就好了,长时间不练是要生疏的。

母子两吃过东西,就手拉手去谭佩诗家里拜年了。小家伙照例收了大红包,乐的嘎嘎叫。

谭佩诗又提起了那场刻骨铭心的求婚。

“若水,我真的好羡慕你啊!我咋什么都没有呢?我真是太悲催了!”谭佩诗哭丧着脸,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当初他们结婚,还是她求的婚。果然,女人不能太主动,要不是要遗憾的。

幸若水无奈地笑,她知道佩诗只是喜欢闹腾。“等孩子生下来,你让傅培刚补给你不就好了?反正人家又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是不是?”

谭佩诗一拍大腿。“说得对,说得妙,说得呱呱叫。不过,傅培刚那个榆木疙瘩似的脑袋,他就是想疯了也想不出来什么浪漫的点子。你说,我怎么就挑了个这么没情趣的男人呢?”

“人家小傅娶了你,那才叫亏呢。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好妻子了?”谭妈妈嗑着瓜子,无情地打击自己的女儿。

谭佩诗不干了,扭着身体大声嚷嚷:“妈,我怀疑他才是你儿子,我不是你女儿!”

“他本来就是我儿子。没听过,女婿是半边子吗?”谭妈妈乐呵呵地反驳。自从女婿回来之后,她的嘴就没合拢过。现在女儿又怀孕了,就更是每天乐陶陶。

“妈,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谭佩诗苦着脸下结论。

谭妈妈凉凉地回了一句:“我也怀疑当年在医院里抱错了。我最近正要考虑,是不是要让人帮忙查一查。要是真错了,现在换回来还来得及。”

谭佩诗嗷嗷嗷地叫,伤心欲绝。“苍天啊大地啊,我咋这么命苦啊!”

幸若水则笑疼了肚子。她不知道,原来谭妈妈也是这么幽默的人。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反正也跟着嘎嘎地乐。他就是这样,不管听懂没听懂,没事就嘎嘎叫。

谭佩诗假嚎完了,又想起什么来,急忙拉拉若水。

“若水啊,你说平时队长看起来顶木讷的一个人,怎么他就能想出这么浪漫的事情来呢?那是瞬间灵感迸发还是基因突变啊?你不知道,那天我不停地揉眼睛啊揉眼睛,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像队长呢。然后我又想不可能啊,他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然后我就很打击地看到你出现了!”

她描述的表情和语气委实逗人,幸若水忍不住吃吃地笑,又抗议道:“什么叫很打击地看到我出现,我长得很对不起你吗?”

“那啥,我不是想着咱两都是没浪漫的运气的,咱不是一向同甘共苦嘛。现在你来了这么一出,你让我情何以堪?”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亏大了。

幸若水也来了兴趣,表情认真地朝她招招手。“我给你出个主意。”

“说!”

“你在傅培刚身上写满了我爱谭佩诗这样的字,然后让他在广场上跳脱衣舞,保准一夜之间你就红了!”想到那个画面,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谭妈妈也被她的馊主意给逗乐了。“你别说,这个好,这个真好!”

谭佩诗笑完了,认真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挺好的。不过,那啥,他们特种兵不是不让露脸吗?”

“这个容易,带个面具就好了。反正你出名就好,小傅他又不想出名,若水你说是吧?”

“谭妈妈说得对!”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得给他上网选购一件劲爆点的衣服,好一举成名!”

霎时间,大伙都笑成了一团。

远在军营的傅培刚猛打喷嚏。

鹰长空狐疑地瞅他一眼。“感冒了?”

傅培刚摇摇头,也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可能是我老婆在家念叨我了,嘿嘿……”

鹰长空看他那熊样,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傅培刚急忙躲开,揉着鼻子接着想老婆。

话题回到谭佩诗家里。

几个人笑闹完了,就得干正经事了。公司的事情,幸若水毕竟什么都还不了解,还是得谭佩诗给她说说。

公司刚起步不久,业务量还不算多。最大的客户是某品牌口香糖,虽然只有一个区域,但对公司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另外还会有一些小客户,都是短期的。目前来说,盈利主要靠这个口香糖的店销。

公司的总经理是谭佩诗,下面有一个总监带着两个项目经理,每个项目经理带4个助理,再加上2个财务工作人员和1个行政人员。这就是目前的架构。

听谭佩诗的意思,总监叫夏默,是个挺有想法挺有魄力的男人。基本上他都能够把事情做好,需要经理亲自处理的事情不多。

幸若水这才放了心,她虽然有过同行经验,但毕竟没有做过企业管理。有个好的助手,那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地半天,才歇下来。

最后决定,谭佩诗明天陪着一起去,至少要把人介绍给大家。虽然若水也是老板之一,但毕竟还没在大家面前出现过,恐怕有些人会私下搞小动作。

又是一夜的好梦。

第二天,幸若水就跟谭佩诗打的上班去了。

两个人坐在的士里,又敲定了一个事情:他们得买辆车!

办公室是两个人一起选的,幸若水来过。但是装修都是佩诗后期做的,她还没看到办公室的样子。

其实,跟一般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不外乎桌椅。只是绿化工作做得很到位,大盆栽小盆栽摆到很勤快,抗辐射嘛。墙上的画也都比较有意思,不是那种传统的画作,颇为抽象。

幸若水觉得最特别的,是在前台旁边有一个“吐槽墙”。就是员工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以在那里说出来。这种东西,只有佩诗才想得出来,但其实很有意义。每个员工都希望有一个平台,可以说自己心里的不满。

幸若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已经贴了不少。一些人贴出了自己的不满之后,后面还有被抗议那个人的回复,倒是挺有意思的。“这个挺不错的。”

谭佩诗得意地翘翘下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点子!”

幸若水哭笑不得。有人注意到他们进来了,都跟谭佩诗打招呼。

“佩姐,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那是个可爱的女生,双手伸出来要红包,还转头对着里面喊,“姐妹们,兄弟们,佩姐回来了,发红包啦!”

谭佩诗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鬼精灵。”

办公室里的人,呼啦啦地全都冲出来了。嘻嘻哈哈,好不热闹。而且瞬间排好了队伍,像是经过训练似的。

“好了好了,大家先安静下来,红包人人都有!”

“哦也,佩姐万岁!”

“万岁!佩姐,这位美女是谁啊?是我们的新同事吗?”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

“我也觉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每个人都挺活泼的。

幸若水笑眯眯地看着,她喜欢活泼的员工。不管做什么工作,生气是很重要的。如果员工都闷声不吭,那么工作就会变得乏味可陈,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厌倦情绪。

“这么着吧,如果谁能第一个说出来我是谁,就给她双份红包,大家说好不好?”

幸若水的话一出,顿时就闹腾得更加厉害了!

在大家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幸若水注意到中间的那个男人正在xiōng有成竹地笑,但是没说。她朝他走过去。“你就是夏默吧?”

男人微微一笑,双手倏地往外一伸,大声说:“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派来!”

“啊——”他的话一出,好多人就尖叫了。

“对哦,她是另外一个老板幸若水!”

“哎呀,我咋没想起来呢,我的红包啊红包啊!”

“都怪老板越来越好看了,我才没认出来的!”

……

幸若水和谭佩诗都笑趴了,这帮家伙可真能闹腾。不过,新年第一天上班,要的就是这种氛围。

幸若水急忙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家好,我是幸若水。不过,大家不要叫我老板,我不习惯。”

“那叫什么?叫若水姐姐?可是显得我们年龄好小耶?”

“要不叫水姐姐?这个也不行,听着就不好。”

“那就若姐吧,这个挺好的。”

“好吧,那大家就这么叫吧。现在大家听我说,你们的佩姐还顶着个大肚子呢,咱们先让她进办公室坐下,好不好?”

“好!”

幸若水扶着谭佩诗进了经理办公室,队伍的排头马上调转方向,跟着到了办公室。一个个的眼神,就跟嗷嗷待哺的孩子似的。

“红包红包红包红包……”喊得很整齐很有节奏势,还很有气。

幸若水从包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她包了八十八个,也算是个好兆头。

“哇塞,好多好多红包啊。谁扶住我,我要晕了!”

“若姐,我可不可以要两个啊?”

“我也想要两个!”

……

真是群情汹涌,一个个跟狼似的。

幸若水要怀疑,她要是不派发,他们会不会冲上来把红包袋子抢了,然后分赃。“大家先安静下来,听我说。”

“安静安静,都安静,不想要红包啦!”排头那个女生扯着脖子喊。

大家就真的安静下来了。

幸若水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脸,觉得心里很欣慰。佩诗大大咧咧的,找的这些人也都是这么能闹腾的。“在派红包之前,先通知大家一个事情: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就在对面的福满楼!”

“哦也,若姐若姐我爱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

喊到后来,又变成在这个了。“红包红包红包红包……”

幸若水的红包是288元一个的。她包了两万多块钱。不过,她深知道管理员工,在一些额外的福利上大方一些,最容易得人心。

“拿到红包的人,给我来一个自我介绍,知道吗?”她得趁这个机会,把人给认了。

“知道!”有钱拿,不知道也要说知道。

“还有,今年大家跟我一起努力赚更多,明年的红包会更大哦!所以咱们要努力,争取红包一年不一年大!好不好?”

“好!”

“那好,现在开始派红包啦。先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家庭和乐,赚大钱行大运!”

“若姐恭喜发财。我是项目经理林蓓蓓,今年27岁。”

幸若水递给她一个红包,问:“结婚了没有?”

“结了。”

“有孩子了没有?”

“还没去医院检查,估计有了也不一定。”

幸若水也被她逗笑了。“那这个给你的爱人,谢谢他为你的工作解除了后顾之忧。早点生个孩子出来玩玩。”

“谢谢若姐,哦也!不过,孩子是拿来玩的么?是的么?”

“哈哈哈……”

“若姐新年快乐!我是项目助理容小小,今年23岁。”

“结婚了没有?”

“没有,不过有男朋友了。”

“好,希望你们尽快修成正果。这个红包,是你男朋友的。”

“我好可怜,我还没有女朋友!”接下来的男生哀怨地叫。“若姐新年好。我叫路少平,是个项目助理。还没有女朋友,呜呜……”

幸若水笑着,还是给了他两个红包。“多给你一个,希望你早点找到你心爱的姑娘。”

“若姐万岁!”

……

一轮热闹下来,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因为最少都拿到了两个红包。加起来576块钱,已经不算少了。有孩子的,还拿到了三个或者四个,在这样的小城市,很多人工资一个月才七八百。

通过这一番闹腾,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大方又漂亮的老板。

新年第一天,难得的,培鹰公司的员工一个个精神饱满,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假期综合症,被几个鼓鼓的红包给治好了。况且,中午还有大餐呢。要知道,福满楼可是有了名贵的!

谭佩诗抚着肚子说:“你可真大方!等下还要请客。上班第一天,你就散出去了几万块了。三才童子都没你能散!”

“有舍才有得。况且,一年才过一次年,大家辛辛苦苦了一天,让他们开心一把也不为过啊。”

“切,说得轻巧。话说,我给的年终奖也不少呢。”谭佩诗想想,她们还没赚到多少钱,倒是发出去了不少。

幸若水还是笑。“没事,这些钱很快就会有回报的。”只有员工对公司有感情,对老板有好感,又能看得到努力的回报,他们才会更努力工作,从而创造更多的价值。

况且,她之前写小说的钱都在卡里,一分也没动。那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谭佩诗挑挑眉,没说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文件,把目前的一些情况交代了,又把一些东西移交给若水。

很快就到中午时间。

“走吧,先去吃饭,别把大家给饿坏了。”

谭佩诗扶着腰站起来。“若水啊,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对员工很好的老板了,我发现你比我对他们更好。妈呀,我怀疑等我生完孩子回来,他们都不记得有我这号人了。”

她有理由觉得,她的这种怀疑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幸若水只是笑笑,挽着她的胳膊慢慢地走出办公室,对着外面的人呼唤一声:“同志们,该吃饭啦!”

“哦也也,吃大餐啦!”

“早知道若姐今天请我们吃福满楼,我早餐也不要吃才对!”

“林蓓蓓,你咋把我的话给抢了呢!”

“教你们一个好办法,那些减肥的人为了减肥,不是抠喉咙嘛,你们也可以的!”

“靠!你忒恶心了!”

“……”

晚上回去,谭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够四个人的分量。

幸若水跟小家伙就在佩诗家吃了饭才回去,这才进家门,鹰上校的电话就追随而至了。“喂?”

“媳妇儿,想我没有?”那端的鹰长空躲起来打电话。要是被那些南瓜看到他这么傻的表情,那没法活了。

幸若水不由得失笑。“想。你还没走的时候就想了。”

鹰上校被撩拨得嗷嗷地叫,跟饿了一年半载的狼似的。他的媳妇儿越来越妖了,真要命!“听声音,你刚进家门吧,还没吃饭呢?”

“吃了,谭妈妈做的饭菜,在那边吃了回来。你呢?”

“我早吃过了。那啥,婚纱照的事情看好了没有?”

“还在看。你又不是明天就回来,急什么呢?”幸若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一向稳重,也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鹰上校在那边扒着头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幸若水又说了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鹰上校才依依不舍地挂电话,还不忘叮嘱一句:“媳妇儿,让那些男员工离你远一点!”

“好!”幸若水也不逗他,乖乖地应了。上校是个认真的主,在有些问题上是不能开玩笑的。

“媳妇儿,亲一个!”

幸若水也乖乖地照做了,这才挂断电话。日子真的跟泡在蜜罐里似的,幸福得流蜜糖。

“妈咪,妈咪,是爹地,是爹地吗?”小家伙抓着她的裤腿问。刚才就嚷嚷了,幸若水只好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

“是爹地。不过爹地有事情,下次再跟小福安说电话好吗?”

“明天,明天福安接,好么?”扑闪着溜溜的大眼睛,湿润的眼神,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幸若水亲亲他。“好。”

母子两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就洗澡去了。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出来,小家伙已经昏昏欲睡。

幸若水替他掖好被子,回到房里打开电脑。关于婚纱照,她也只有到网上去看看,找一个口碑好的就行了。

只是,婚纱照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不过是衣服样式的问题,真正把人拍得够好的,委实不多。她只看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趣,爬上床睡觉去了。

正要关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了。

幸若水皱了皱眉。t市?那估计是野狼那个家伙。“喂?”

“宝贝儿,想我没有?”流里流气的声音,相当欠扁。

幸若水偷笑,压地声音说:“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再见!”

野狼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语气有那么一丝宠溺的味道。“小调皮。以为我离得远看不到就想为非作歹是吧?小心你一转身,发现我在你身后哦!”

幸若水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随即又觉得自己神经。“一看你就是上学的时候偷懒,为非作歹是这么用的么?”

“我哪里是偷懒,我那不是没钱上学嘛。宝贝儿,你咋戳我的痛处呢?”

幸若水听到前半句本来还有些不自在的,再听后半句那痞痞的语气,就不内疚了。“大哥,废话说了吗?说完了本姑娘要睡觉了。”

“宝贝儿真无情,我的小心脏受伤了!”

“噗——”幸若水喷了。他那颗还能叫小心脏?“大哥,我不得不说,你真幽默!”

“那当然。娱乐宝贝儿是我人生最崇高的使命。”

“我懒得跟你废话,挂电话了啊。”说完掐断,关机。她敢保证,那家伙纯属无聊,根本啥事都没有。

不过,想到他那恶心吧唧的搞笑话,她还是笑了。闭上眼,一夜无梦。

新年之后,公司主要是一些结算的工作,新一年的项目还没有开始。所以工作相对轻松,基本不存在加班的状态。

但是因为去年除夕夜才结束的活动,还需要进行总结回顾,两个项目经理对总结的要求又高,加班了好些天。幸若水和夏默也跟着过了一道,才最终修改完稿。

四个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要不我请大家吃宵夜?”晚餐吃的外卖,也不知道他们饿了没有。

“若姐不要啦,这么晚,再说这刚吃完才两个小时。”

“对啊,还是回去睡觉吧。”

既然大家都不想吃,幸若水也不勉强。

一行人下楼来,幸若水就看到大楼门外,停着熟悉的悍马。她还没反应过来,倚在悍马上的人已经大步而来。

“媳妇儿。”鹰长空几个箭步就到了娇妻的面前,眼里只有她,别的人都可以忽略了。

关于老板是否结婚,大家也没特意问,所以并不清楚。这会看到高大挺拔的兵哥哥出现,除了夏默,两个女项目经理直接尖叫了。

“若姐,这是姐夫吗?哇塞,太帅了!”

幸若水便给他们一一做了介绍,才分头回家。“到家了都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啊。”

“知道啦!”

幸若水收回视线,牵着上校的手上了车。“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上校倾身过来,搂住她亲了一口。“想给你个惊喜啊。没想到,你居然加班。是不是很累?”

“没有啦。只是今天写活动总结,大家一起坐下来讨论讨论,平常都很准时下班的。”

“要是累了就别干,我能养活自己的媳妇儿。”

幸若水睨着他笑。“难道你还想养活别人的媳妇儿不成?”

“没那个劳什子时间和精力。”正是红灯,他倾过身来小声说,“我那次不是把最后一点存粮都上缴了,就是想养也不行。”

幸若水被他弄得脸红耳赤,伸手戳了一下。“意思是心里还是想的,对吧?”

“媳妇儿我说错话了,饶命啊!”绿灯亮了,上将要开车,否则他就要抱头投降了。

幸若水冷哼一声。“从今晚开始,客房是你的了。”

鹰上校在车子里哀嚎不断。娇妻则在一旁慵懒地靠着,始终笑眯眯的。

又过了一会,幸若水发现问题了。“你这是去哪里?”这压根不是回家的路。

“趁着夜色正浓,老夫要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上校转过头来,说得一脸正经。

幸若水顿时笑软了。还老夫!“鹰上校,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喜剧天赋了!”

“谢谢娘子夸奖!”

简直是不伦不类。话说,这车子到底开到哪里去?怎么感觉,好像要往深山老林开?

“鹰上校,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吗?私奔也不用走到深山老林里来吧?”眼看树越来越多,离路越来越远。要不是越野车,早熄火了。

鹰上校没回答。过了一会,车子就停了下来。

“这是干嘛呢?”幸若水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环境,满肚子的疑问。“要下车吗?”

她还没得到答案,鹰上校在她四处看的时候推倒了座位,一个翻身到了后座。然后在小女人的尖叫中,把她也拖了过去。

“干嘛啊?”

“强jian!”鹰上校将人压在身上,又是啃又是摸,好一会才空出嘴来回答她的问题。

关键是,那两个字会不会吓人了点?

幸若水一阵无用的挣扎,哭笑不得地叫:“鹰长空,你疯啦?”就算想要也等回家,非要把车开到荒郊野岭来野战!他真是疯了!

“对,疯了!”回答完,就用灼热的唇瓣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肆意地倒弄纠缠。大手探进衣服里,触碰着属于他的细腻肌肤。

顿时,**的大火烧得更加旺盛,大有燎原之势。

幸若水开始还挣扎几下,到后来只好由着他胡来,她只有喘息吟叫的份儿。

当两个人交合在一起,上校彻底地化身为猛虎野兽,脑子里只剩下疯狂的占有再占有。

幸若水别说尖叫,就是喘息的力气都快被榨干了。

车子的空间有限,动作根本施展不开。男人一个翻身,换成了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边唇舌交缠,一边扶住她纤细的腰肢配合自己的行动。

第二次爆发出来,幸若水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在车子里做这事真的太累了,偏偏这人像是跟谁较劲似的,一次就能要上好久。

激情慢慢退去,鹰上校搂住媳妇儿,让她趴在自己的xiōng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让我睡客房!”

幸若水这时才知道,原来是那句话惹的祸,可惜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回去的路上,她躺在后座,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还心情好到一路吹着口哨哼着曲儿。

到了楼下,幸若水是被抱着上楼的。就连洗澡,也是由上校来代劳。而他,很喜欢这个代劳。

幸若水舒服的躺在浴缸里,享受着上校的服务。但是当那双大手慢慢的又开始往她的敏感地带探去,她终于倏地睁开眼睛。“你要是还敢来,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她又不是机器人,她也会累的!

鹰上校蹭着媳妇儿的脸,一脸祈求。“媳妇儿,再来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媳妇儿身上斑驳的痕迹,对他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幸若水连瞪他的力气都快没了。“不行。快抱我起来,我今天累坏了。”

这话一出,鹰上校就行动迅速地擦干媳妇儿身上的水迹,抱着她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媳妇儿,好好睡。”声音,低哑得厉害。

幸若水睁开眼,就看到裸着身体的上校又往外走。仔细一看那位置,心里又有些心疼。但是,她真的没力气了。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而浴室里,鹰上校正用刺骨的冷水把**的火苗给浇灭。泡了十几分钟,才擦干身体起来。

回到房里,钻进被窝,还不敢靠近熟睡的人儿。等身上暖和了,才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幸若水下意识地往热源靠去,在灼热的怀抱里寻找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软玉在怀,鹰上校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坠入梦乡。

第二天天蒙蒙亮,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

“早,媳妇儿!”上校楼进她,亲了亲她的唇。

“早。”

两个人动作迅速地起来洗脸刷牙,然后一起出去跑步锻炼。

“长空,我们弄个健身房好不好?”幸若水这几天跑步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问题。

鹰长空想了一下。“那咱们得买个别墅,否则没有足够的空间。要不,咱们换个房子?”

幸若水也知道这个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又舍不得现在的家。“可是我舍不得现在的房子。”这里,有太多的回忆。这里,是他给她的家。

鹰长空温柔地看着她,抬手捏捏她的脸。“傻瓜,只要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幸若水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那换吧。不过,会不会太贵?”

“放心,z市的房价贵不到哪里去。要不等下就去看房子?”刚好周末。而且,他没多少时间。

幸若水睨他一眼。“咋说风就是雨呢!”

“媳妇儿的命令,当然要第一时间执行!”

“就你能贫。”

不过,吃过早餐,两个人还是去看房子去了。至于小家伙,继续留在佩诗家里。

在看楼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不愉快且搞笑的插曲。

别墅区相对高档,但是也离市中心距离较远。所以两个人看来看去,都还没看到合适的。主要是,若水不想离佩诗家太远。

后来在看一个楼盘的时候,幸若水去了一趟洗手间。

一个售楼小姐没看到鹰上校和媳妇儿一起出现,过来招呼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真帅气。而且一问一下,听那语气就知道价钱不是问题。

如今社会,靠身体博上位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不管在哪个行业,身材都成了一个强有力的一再充分利用的工具。售楼中心也不例外!

这位姓曾的售楼小姐身材高挑,脸蛋也出众,平常售楼过程中也不时地利用一下自己的外在条件。养成习惯了,一举一动就有些骚首弄姿的味道,跟男客人介绍的时候,身体总是靠得很近。

鹰长空已经说了我自己看,可她还是喋喋不休地在耳边介绍。待那xiōng部总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时候,上校就怒了。“你是卖楼还是卖身体?”

曾姓售楼员一时没弄清楚情况,顿时愣了。

上校的声音不低,还带着怒火,倒是一下子将四周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互相窃窃私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售楼小姐反应过来,觉得很委屈,僵笑着解释:“这位先生,我只是想帮你选到你喜欢的房子。”

“用你的身体来选?”鹰上校很不屑。

“我——”售楼员不敢得罪顾客,又被大家的视线看得尴尬不已,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解。她用过很多次这个招数,确实第一次有人不买账还要大声斥责。

幸若水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这边有骚动,就快步走了过来。拉了拉上校的手,低声问:“长空,怎么了?”

鹰上校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没事,我们走吧。”

“我们不看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被拉着走的幸若水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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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上校脸色仍不爽。“售楼员靠用身体卖楼的地方,再好也不过如此。”

幸若水也不笨,一听就才到前因后果了,顿时噗哧一声笑了。“那是人家的事情,于我们何干?她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犯得着为她心情不好?”

“我就是看不惯!”重要的是,那女的勾引的还是他本人。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挽住他的手臂。“这天下间你看不惯的事情多着呢,要是你每次都为此心情不好,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当兵的男人,就是原则性太强。

鹰上校停下脚步,微微低下身子。“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明知道他就是想占便宜,幸若水还是遂了他的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鹰上校这才笑了。

幸若水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很快,两个人就忘了这个小插曲,接着奔下一个楼盘去。

婚姻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跟我撒撒娇,我向你耍耍小脾气,是相处的技巧,也是生活的情趣。

生活的哲学是无处不在的。

087 谁为谁痴狂【t文字版首发】

最新最快的如果不考虑价格问题,看楼盘的收获往往是来得很快的。

他们不仅买了,而且买的是样板房,装修什么的都已经完成了。毕竟是高级住别墅区,不能因为装修而坏了档次,所以样板房的装修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因为价格有些偏高,所以还没有卖出去。

但不管是样板房还是自己搞装修,肯定都是不能马上入住的,毕竟身体健康要紧。所以幸若水在请人来做了一些清理和消毒工作后,就让那些有毒的气体慢慢地净化,反正也不是没地方住。

房子定下来的时候,鹰上校就要回部队了。难怪他火急火燎地想要把房子给买了。

幸若水做了晚饭,他吃完就急忙忙走了。她急忙叮嘱他,下次回来一定要打电话,他们还要去拍婚纱照呢。

鹰上校嗯嗯两声,偷了个香,就从窗子窜下去了。

幸若水眼看着满桌子的碗碟,都有点没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的惊喜还没下呢,他又离开了。不过,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没什么好抱怨的。况且,生活少了一些平淡如水,多了期待和惊喜,也是挺好的。

不是么?

周二,要参加xxx口香糖公司的新年糖果品类促销的总结分享会。本来有总监参加就已经够了,但是因为之前是由佩诗参与其中,所以幸若水要利用这个机会露一下脸,也好算是表明公司的重视。

该新年促销除了培鹰公司,还有另外的两家公司也在竞争,目前处于三分天下的局面。

另外两家大公司跟xxx口香糖公司是长期合作关系,所以它们的执行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但是俗话说,做一件事情久了容易疲惫,也就容易爆发一些问题。而且他们公司越大,背后分利的人越多,那么在报价上就很难占据优势。

而正式这两点,为培鹰抢到了三分之一天下的机会。

培鹰是刚起步的小公司,经验方面自然是有所不足的,但胜在新手都会特别的认真对待每一个项目中的每一个细节。因为跟客户的关系还不那么铁,所以得靠实打实的质量在取胜。而培鹰的运行成本,自然也是要低了许多,那么在报价上占了优势。

其实,真要说培鹰的经验不足并不准确。因为幸若水和谭佩诗都是有广告行业经验的,幸若水更是在全国顶尖的广告公司做过,并且得到了很高的肯定。而总监夏默也是一个非常有经验有想法的人,这其实就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

因此,新年促销这个活动,培鹰是执行得非常优秀的。虽然中途也出了一些小问题,但无损它的好成绩。

幸若水仔细看了一下佩诗邮箱里的邮件,发现过程中,客户发出来的表扬信就有好几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的总结报告,也凝聚了培鹰整个团队的心血,图文并茂,创意点也非常之多。

其他两个公司出席人员是项目经理和项目助理,培鹰从高层到助理都出席了。不过,不同公司的总结会议是分开的,这个公司的部分,另外两个广告公司是不参加的。

幸若水认为,每一次的会议,尤其是每一次的总结会议,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因此,如果可以,她是希望每个员工都能够参加的。在此之前,夏默特地确认了今天会议的场地能承载的人数。不能来现场参加的,则利用电话会议的方式来参加。

客户方参加的是一个市场经理加两个助理,再有一个区域经理和一个区域的助理。

客户的市场经理是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只有的年纪,外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戴着眼睛,很斯文的样子。

幸若水跟他们一一认识了,跟市场部经理gary握手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时间长了一些。

幸若水有时候其实是个很随心的人,就比如此刻,gary留给她的印象就不太好。不过人家是客户,她得供着。

整个会议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成绩斐然。对整个报告中提出的一些问题的改进、预防,以及对未来类似项目的建议,都得到了高度的肯定。

会议结束,幸若水自然提出要请大家一起吃饭,也算是加深认识。

gary带着两个助理赴约了。

席间,幸若水和夏默负责跟gary交谈,也算是融洽。

“如果不介意,可以问一下moon你芳龄几何吗?”gary话题一转,从工作转到了幸若水的身上。

幸若水虽然心里不喜欢,但还是笑着回了:“当年不介意。我25了。”

她下意识地就要加一句“已经不年轻啦”,这是他们朋友之间聊天时提起年龄必说的话。想到gary的年龄,她急忙刹车。

gary笑眯眯的。“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一事无成呢。”

这高帽戴得,自然是不自在。

“容小小别瞪眼了,gary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他像咱们这年龄的时候,肯定已经是一匹黑马了,对吧?”

“就是,就是!”

几个手下都会意,急忙把话给接上,各显神通把gary给哄舒服了。

幸若水借机去了一趟洗手间,捧了一手冷水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无法喜欢上这种应酬奉承的场合。不过,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吧。

野狼说过,没有谁一生都该随心所欲的,你总得在某些时候委屈自己。这是生活之道。

幸若水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恰好跟gary碰上了,这还不只是碰到,而是撞了一下。

今天是正式场合,她穿的是高跟鞋,这么一撞顿时脚下踉跄,幸好她反应快,几个闪身旋身,已经在不远处站稳了。

gary的手还在空中停着,显然正等着扶住她。他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容。“好利落的身手。moon是不是舞跳得特别好?如果是这样,改天要约出来切磋一下。”

“哪里。只是当年在大学里跳了一段时间的健身cāo,刚才也是运气好。咱们回去吧。”幸若水可不想跟他切磋什么舞蹈。

gary呵呵地笑。“moon太谦虚了。”

一顿饭,总算是热热闹闹地吃完了。

临走前,gary又说改天约出来大家一起打球什么的。

他们只好应着。顾客是上帝嘛。

打的回去的路上,夏默他们提醒幸若水:“若姐,那个gary你以后离他远点。”

“我知道。”幸若水心里挺温暖的,这些人是真心的关心她。“职场潜规则是无处不在的,我会多加小心的。”

她今天也是为了介绍自己,才出席的。以后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她不出场就是了。反正夏默带着两个经理就能搞定,她也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坐在出租车里,幸若水又想起了买一辆车的计划。晚上上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她就问了他的意见,关于选哪个品牌哪个型号。

幸若水是会开车的,只是以前的驾照不能使用了,得去重新考一个驾照。

上校很快就把车子的型号给发过来了。幸若水觉得周末的时候就去挑一辆,这样有时候去开会什么的,也比较方便。

上校知道她今天要开会,所以特地问了。

幸若水本想说说gary的事情,话到嘴边又没说。反正她自己注意,不要跟他接近就好了。长空对这种事情是很在意的,要是知道有人肖想他的老婆,估计他马上冲过来把人给打成猪头。

有人曾经说过,你谁的老婆都可以调戏,但是军嫂不行!她们的丈夫会拿掉你半条命,你还没有证据无处可诉。

“刚才你想说什么?”上校可不是一般人,她话到嘴边吞回去,他能听出来。

幸若水吐吐舌头,侦察兵真可怕。“没有啦。就是太久没穿高跟鞋了,今天差点摔了一脚。怕你担心,没敢说。”

“没有受伤吧?以后不需穿那劳什子高跟鞋,对脚不好,知道了吗?”上校果然心疼了,语气都严肃起来。看样子,那高跟鞋要是在她面前,他会把它毁了再扔掉。

“没有受伤。我不会再穿了。”幸若水已经知道,跟上校千万别企图给他讲理,尤其是这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有潜伏的危险时。你乖乖地顺了他的意,那才是明智之举。

那边这才不追究了。“媳妇儿真乖。”

到了星期五,gary果然通过助理暗示想要打球。

在职场上,尤其是乙方公司。不时地邀请客户参加某些休闲娱乐活动,本来就是公关的一个部分。如今客户已经暗示了,他们自然不能当作没听懂。

幸若水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让夏默替她找了个不参加的理由,由夏默带着其他人去了。

结果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gary得知幸若水不参加之后,当天晚上也没有来。

幸若水从夏默那得到这个反馈,她就想,该着力去挖掘其他的客户了。新一年的提案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gary有大部分的决定权,那么她很可能已经得罪他了。

居然她拒绝了gary的潜规则信号,那么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若姐,新一年的提案马上要进行了,我担心gary那边……”夏默久混职场,自然也看得清楚明白。

幸若水示意他坐下来,笑着道:“夏默,别说我自己,就是我的员工愿意,我也不会接受任何潜规则的可能。没有哪个女人或者男人该为了一份工作而这样被糟蹋,任何公司或者个人也没有权利去逼迫他们。如果他真因为这个而把新一年的提案给了其他公司,那么我们也不必太在乎。相信我,我既然敢开这个公司,我就有信心能够让它发展壮大。”

如果要靠皮肉来赚钱,那当初就该开色情交易酒店,而不是广告公司。

“若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想代表大家来跟你说一声,我们会一直力挺你的!”夏默以前工作过的公司,就有同事被老板出卖了,成为了潜规则的牺牲品,所以他心里对此是非常抗拒的。幸若水的话,无疑说到了他心底里去。

通过这件事,培鹰的员工对幸若水的信服又加深了几分。毕竟,没有哪个人希望哪天就被公司给卖了。

恰碰某著名的日用品公司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进行新一年的提案竞争。而这家公司,幸若水以前是合作过的,而且关系不错。于是急忙给当时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发现竟然还是那帮人。就这样,培鹰又多了一个机会。

幸若水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激动。做过这一行的人就知道,某日用品公司是大品牌,xxx口香糖公司是不能与它相比的。

幸若水以前呆过的x公司,现在还跟该日用品公司合作,只是人家希望能分区域由不同的供应商负责,以形成更好的竞争。

幸若水公司在西区,自然是竞争西区更有优势。而x公司一直负责南区,所以不会导致跟以前的人交恶。这个也是值得庆贺的。

于是,培鹰的员工一下子忙碌起来。两个项目经理分别负责某日用品公司和xxx口香糖公司的提案,夏默总负责。助理们也拿到了自己负责的部分内容,忙着查资料写东西,热火朝天。

不过,这忙碌是有盼头的。幸若水为了提高每个人的积极性,特地针对项目制定了奖励计划。每个项目会拿出3,的利润来作为项目奖金,然后经理、助理按比例进行分配。

这个对员工来说,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因此即便为了提案加班,他们也没有什么情绪。幸若水会报销加班的餐费和打车费,不时地请他们喝喝糖水。总之,公司上下,同声同气地奋战着。

幸若水忙于公司的事情,自然就忽略了小家伙。已经好多天,小家伙都是由谭佩诗他们接送,晚上也在他们家吃住。谭佩诗自然是没什么想法,但是小家伙有想法了。

这天,正在跟夏默和两个项目经理过提案的幸若水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她对他们做了个手势,听着电话那头的抱怨。

“……那是院长刚种下的月季!鹰福安居然说想知道月季下面会不会种出小人来!伙同几个小伙伴把小花圃的花拔了个遍!blabla……”

老师的声音很好听,是年轻而有清朗的声音。只是现在因为火气很大而在电话里有些变调。

幸若水挂了电话,吩咐把今天5点后的工作安排都更改一下,今天她要提前下班。

幸若水一边开车一边想,大概母子相处的时间还远远不够——比如说她昨天晚上回到家,和福安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一半,福安就睡着了。

至少今天晚上要告诉她,不是什么植物都能像动画片一样,从根里跳出个人参娃娃的。孩子从电视里看到的东西,总喜欢在现实里实践一下,有时候真是个大问题。

今天来得有点早,幸若水站在cāo场边上,看着那个年轻的男老师领着一群小孩子在玩老鹰捉小**。

福安在队伍的最后面,几乎要把前面孩子的衣服拽得变形,笑得嘎嘎响。

看来老师把原本为福安准备的责备全部在下午的时候经过电话转移给母亲了,所以小朋友现在才笑得这么嚣张。

“妈咪妈咪!”福安看到远处的身影了,果断松手脱队。

老师大张着双手去捞,扑了个空,于是咆哮起来:“福安!还没有放学!”

福安当做听不见,直直冲向幸若水的腿,无比熟练地在快撞上的时候往上一蹦。

幸若水很配合地弯腰接住他。

“鹰太太来接福安?”一个路过的老师温和地和他们打招呼。

“老师好。”幸若水点头。

“离放学不到半个小时。”老师摸了摸福安蓬松的头发。“既然妈妈难得来接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福安欢呼一声。

幸若水皱眉,看向远处还在满头大汗抓小**的那位可怜的老师。

“没有关系。”这位老师微笑。“只有今天破一次例。”

福安晃悠悠地拉着妈妈的手,朝看向那边的老师做鬼脸。

幸若水把他的脸掰过来。“今天你闯祸了。”

肯定句。

福安东张西望:“车呢?”

福安向来是不愿意撒谎的,所以这种时候通常都会很拙劣地转移话题。

“今天我工作的时候,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幸若水慢慢和福安说明,他们母子之间很坦诚,不会拐弯抹角。

福安低着头在幸若水身边的影子里走。

“向园长说对不起了没有?”幸若水最关心这个。

“嗯,园长说不要紧。”福安伸手拉住幸若水衣角。

“真的?”幸若水不是不相信福安,只是不相信院长肯这样善罢甘休。

“嗯嗯,”

幸若水顿了一下,“……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这是不对的。”

福安连忙点头。

幸若水打开车门,福安爬上车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拔园长的花。”幸若水一边开车,一边说。

福安摁车门边的开窗按钮玩。“找小人。”

幸若水没有走平时回家那条路。“人参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长……那个今天晚上我再告诉你。可是你拔了一棵花以后,就应该知道花下面是不长小人了。为什么要把整个花圃的话都拔掉?”

福安摁住摁钮,车窗开得很大。

“福安。”幸若水在路边停下车,很耐心地等福安开口。

福安的眼睛却飘向路边的几家店。

这个路段是几个小区集中的地方,幸若水停车的位置正对着两家面包店。下午最后一批面包出炉了,那香味飘得满街都是。

福安在心里抓耳挠腮。但是不回答妈妈的话,妈妈是不会带他去买点心的。

“嗯,因为那些花是老师种的。我前天看见老师和园长一起在花圃里挖泥巴……要是花被拔掉了,老师一定会生气的。老师生气就要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会来接我了。”福安说。“你会骂骂我,然后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我不骂你。”幸若水心酸,伸手去摸福安的脑袋。她明白是自己忽略孩子了,孩子要故意做点什么来引起她的注意。

“我以后会尽量早早回家。大概不能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早,但是我会争取每天都来接你,好不好?”

幸若水笑着打开车门。“下车吧,我们去买巧克力蛋糕。回去了放进冰箱里,晚上看动画片的时候一起吃掉。”

她确实错了,她不能因为工作而冷落了家人。

晚上回家,幸若水在电话里对着上校做自我检讨。态度异常诚恳,一字一句都出自心底。

电话那端的上校听完了,第一句话问:“媳妇儿,累不累?”已经忙到没时间回家做饭吃饭了,那岂不是累坏了?

幸若水先是愣了一下,没明白这个跳跃。待会意了,一下子就湿了眼睛。没有责备,没有期许,只有关心。“不累。长空,我不是想赚很多很多钱,我也不是想证明自己多么能干,我就是想做一些事情。不过,我以后会努力把工作安排好,不让它影响生活。”

“嗯,我的媳妇儿肯定能做好的。只要你不觉得累,那就继续做吧。但我不希望你太忙,我会心疼的。”低沉的嗓音,语气并不多么煽情。

幸若水却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毫无条件地支持。除了希望她好好的,再没有别的要求。

“长空?”

“怎么了,媳妇儿?”上校敏感地注意到,媳妇儿的情绪变化。

幸若水含着眼泪笑。“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我爱死你了!”

这话成功地让上校热血沸腾了。虽然早知道的事情,但是说了跟没说是不一样的。他知道,他的媳妇儿不爱把这些挂在唇边,跟他一样。

随后,上校又让她把手机递给小家伙。在电话里,恩威并施地把小家伙给教育了一番。

……

日用品公司的提案时间终于到了。为此,幸若水带着夏默特地从z市飞往a市,那是该公司的总部所在。

幸若水是特别给上校报备过的。既然心里坦荡,那就没必要有所隐瞒。

在上校的心里,a市始终有一个超级危险分子,那就是苍唯我。所以他是非常不乐意的,但那是媳妇儿想做的事情,他又不愿意阻止她,只好自己在心里闷闷不乐。

傅培刚都看出来了,队长这两天又有点那种欲火憋着不能发的状态。一干南瓜的日子,又要难过咯。

幸若水和夏默是提前一天到的。

在酒店住下,吃过了东西,夏默就一个人逛a市去了。幸若水则跟以前的上司顾捷约好了,买了些东西就打车到了顾捷的家里。

顾捷还是老样子,干练精悍却不失女人味,是个魅力四射的女人。“我说当初怎么急着要走呢,原来是自己做老板去了。”

她当初为了逃避苍唯我,可是仓促辞职。当时顾捷还说,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

顾捷在工作上要求是非常高的,一般的人很难入她的法眼,所以当初幸若水可是被嫉妒死了。

“哪里,我这不是资质太差,别人看不好,只好自己想办法混口饭吃嘛。”幸若水挽住她的手臂,走进们来。

顾捷就是这样,工作上活脱脱一个女魔头,但到了生活上,却是可以开玩笑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

两个女人你笑我一句我戳你一下,聊得倒也开心。

第二天的提案,果然非常的激烈。竞争公司不少,又都很有实力,

不过,幸若水有个特点,她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通常是非常自信的。因此,这激烈的竞争长眠并没让她退却半分。夏默更是个一个锋芒照人却又非常淡定的主儿,两个人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提案结果是一周之后才出来的,所以还需要等待。

回程的机票是第三天的晚上的,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天时间留在a市。

a市是幸若水的家乡,撇开跟苍唯我的婚姻不说,这个城市有着她最美丽的记忆。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爱上了,也在这里失去了一切。如今,她又得到了幸福。

幸家大宅已经卖掉了,她就是想去看看,也进不去。况且,人已经不在,再看地方,突然伤感。于是,她决定就四处走走,只当消耗时间。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跟自己这样的想像。她很确定,自己是独生女。而她那被妈妈迷得神魂颠倒的爸爸,不会有私生女的可能。

可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咋眼一看,她真的觉得很像。仔细看,才能挖掘出区别来。

对方也在看着她,静静地打量着她。

也是,如果你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跟你如此想像,你也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

她们最终都没忍住,慢慢地缩短了彼此之间的拒绝。

幸若水心里更多的是疑惑,因为对方的眼神不只是意外,与她是不同的。

“幸若水?”她轻轻地开口,有些不确定。

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反手指着自己。“你知道我?”也就是肯定对方的疑问。

她轻轻地笑了,笑中苦涩。“我当然知道。”她或许是个幸运的替身,至少她知道自己替的是谁!

幸若水还没再说什么,又听见她说。

“因为,我是你的替身。前面有家咖啡馆,聊聊吧。”如明月想,自己没有故意找她,只是偶遇了,应该不在他的违规范围之内吧。

幸若水点点头,她也很好吃。在去往咖啡馆的路上,她还听到路过的某个人议论说:她们是双胞胎吗?

两个人坐下来,异口同声地点了同一款咖啡。末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如明月先开口。“你不必意外,我其实根本不喜欢喝咖啡,但是你喜欢这一款,所以我就得喜欢。因为,我是你的替身。”

幸若水再次愕然。瞠目结舌看着她,良久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你……”

“苍唯我。”如明月回答她。

幸若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于一个作为你的替身而存在于某个喜欢你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还是对不起?

也许是幸若水表现得太明显,如明月又笑笑说:“你不必多想。有些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哦。”幸若水尴尬地回了一个单音。刚好咖啡送下来,她忙拿过来,低头喝咖啡掩去自己的表情。

如明月捧着咖啡,视线却落在她捧咖啡的手上。“我一直想见见你,想知道这个跟我想像但牢牢地占据着苍唯我的心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今她见到了,容貌气质确实很相似,但看不出来比她强在哪里。

幸若水再啥也明白,这个女人爱着苍唯我。如果不爱,不会愿意作为一个替身而存在。“我并不比你好,不过是我比你更早认识他罢了。”

“我该说谢谢吗?”如明月挑挑眉。但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舒服了很多。至少,这是一个不错的女子。

幸若水吐了一口气,她觉得心里挺压抑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说,我跟苍唯我已经结束了。只——”

她本想说,只要你用心,总有一天你们会有好结果的。但是话到唇边,又吞了回去。她害怕人家回一句:难道我就该捡你不要的吗?况且,以她的身份来说这句话,总觉得矫情。

“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明月替自己悲哀。别的替身见到正主,至少有勇气冲过去大声地宣告自己多么幸福自己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她呢?似乎只有认命感,果然还是累了么?

如明月失神地转向窗外,看到咖啡厅外,马路对面刚刚停下的车子里走下的高大身影时,苦笑了一下。他是担心自己会伤害她吧?“他来了。”

“什么?”幸若水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走过马路的苍唯我。她觉得头皮发麻,考虑着要不要赶紧离开?好像已经来不及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如明月苦笑。“他担心我会伤害你,一得到消息就急急赶来。你看,我永远也不可能替代你。”

幸若水再次无言以对。

不一会,苍唯我就出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冷,看的是如明月。

如明月站起来。

“我们偶然碰到,挺意外彼此相似,所以一起喝杯咖啡。要不也坐下来喝一杯?”幸若水站起来,替她解围。

苍唯我的脸色缓了一下,坐了下来。

只是三个人的气氛很尴尬,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还是苍唯我开口了。“怎么来a市了?”

“工作上的事情,出差。”

“哦。”

气氛,再次变得僵冷。

如明月笑着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料。再见。”

幸若水刚要说话,她已经大步而去了。从窗口看去,能见到她孤单的背影,没入人群里不见了。“你不该那样对她的。”

苍唯我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端着咖啡,看着她。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你既然已经想通,何必试着改变一下?你既然能够让她留在你的身边,我相信你至少是喜欢她的。”苍唯我其实并不花心,更不滥情。之前不停地带女人回来,不过是为了刺激她罢了。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许多人来来去去,无关乎时间。如若真的有缘,才会一直停驻。如若无缘,总是强留,最终也是枉然。

“怎么,还想做红娘?若水,你不觉得这有点残忍?”

幸若水语塞。沉默了一会,忙站起来。“我该走了,还要回酒店收拾东西赶飞机,再见!”

她匆忙离去,苍唯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幸若水急忙拉下他的手。“不需要。我打的就可以了。”

最终,她还是被苍唯我拉着过了马路,塞进了车子里。

幸若水本来以为自己能挣脱的,却发现居然做不到。也是,苍唯我也是特种兵出身,她那点能耐怎么奈何得了他。报了酒店的地址,她就看着窗外,不跟他说话。

苍唯我也不开口,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车子离去的那一刻,在某棵树后走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看着离去远去的影子,眼里一片悲伤。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依然执迷不悟。但谁又该为谁一辈子执着?不过是,时间未到罢了。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人家痴缠的时候,你不顾一切想摆脱甚至不惜伤害他。而等你想要珍惜的时候,人家已经抽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故而,该珍惜就必须珍惜。失去了才后悔,或许已经晚了。

……

幸若水从a市下飞机,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一出机场门口,却看到了上校那辆悍马,顿时惊喜非常。

也顾不得夏默就在一旁,还有其他的旅客,一把扑过去搂住上校的脖子。笑得很爱娇。“你怎么来了?”

上校挑挑眉。“我媳妇儿三更半夜回家,我不担心遇到变态色狼啊?又或者万一遇上哪个不知死活的恐怖分子,我去哪里再给自己找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幸若水咯咯地笑,上校的话让她很受用。真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很开心。

“鹰大哥。”夏默等两人亲热了一番,才走过来打招呼。“若姐,鹰大哥其实是怕我把你拐跑了,所以急匆匆赶来堵着。”

上校一脚踹出来。“那你还不敢进滚蛋!”上校是个醋缸,而且是个敏感的醋缸。对于每一个出现在媳妇儿身边的男人,他都不放心。

“哎呀!”夏默闪远了,并不在意上校的粗鲁,对幸若水说,“若姐,那我先走了。”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没有叫他一同回去。上校已经有些日子子没有回家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她也想抓紧这点时间。

把闲人赶跑了,上校将媳妇儿那点可怜的行李塞进后座,又手顶着车门让媳妇儿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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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调整好座位的高度,舒服地窝在里面。“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晚上。连家门都没进,就直奔这里来了。嗯?”上校卖乖,把脸往她那边靠了靠。

幸若水凑过去,用力亲了几口。

“在a市,没有见到不该见的人吧。”上校还惦记着a市的那个危险人物。

“见了。”幸若水深知道上校的脾气,忙补了一句。“在街上碰到的,放心,他啥都没做。”

“他敢?算他聪明!”上校的车子差点就停下来了。“媳妇儿,以后见到他就绕到走。”

“犯不着,我没事也不会去a市。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放肚子干嘛?我的心一向放我家媳妇儿那里的。”上校配合着差异的表情,特逗。末了又加了一句。“媳妇儿,只要是雄性动物,你都离他们远点。”

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幸若水咯咯地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烂桃花吧。”

“我哪来的桃花?我的桃花都成桃子了,哪来的花?”不得不说,上校的口才是越发的好了。

幸若水撇撇嘴,斜睨着他。“谁知道,也许以前的那些烂桃花出来作怪也不一定。”

本是玩笑,却不想一语成谶。

088 缠绵.故人归【VIP手打更新】

最新最快的回到家里,少不了一番缠绵。一向不肯罢休居然只要了一次就放人了。

“天要下红雨了!从实交代,是不是偷吃了?”幸若水一边质问,一边拉开被子往他身上看。待看到上校雄赳赳气昂昂的兄弟时,没话了。不过,明天不是周末么?上校脑子抽筋了?

上校不知道媳妇儿想什么,把她搂过来亲了一口。“快睡觉,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后,他自己洗冷水澡去了。

幸若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狐疑地躺下来。猜想着明天要干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上校熄了火出来,就看到媳妇儿卷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急忙用手把自己的身体给搓暖了,钻进被窝里搂着媳妇儿睡了。只是**没多久又抬头,僵持了一夜,痛苦不堪。

幸若水不知道这些,睡得安稳踏实。

上校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没忍住,缠着媳妇儿在床上纠缠了一个小时才起来。

“人的**就是一头猛兽,一次也不能打开闸门,开了一次,以后就很难关住了。”在这一刻,上校充分肯定了写出这句话的人的感受了。

缠绵之后,幸若水被推进浴缸去泡澡。上校则殷勤地去厨房准备早餐,隐约好像听到了哼调子的声音。

吃过上校的爱心早餐,幸若水就被拉着出门,塞进了悍马里。“喂,这到底是去哪里啊,这么神秘?”她委实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神秘,还需要上校忍了一夜!

上校不想说的时候,嘴巴是比拉上拉链还紧密的。毕竟他们是特种兵,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就得被淘汰。想当初经历这种死亡的挑战时,那种心情还清晰得很。到他做了队长,就想着法子去折腾那些南瓜。

当车子在某某影楼的门外停下,幸若水才如梦初醒。

“我查过了,他们都说这家不错。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了,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上校拉着她的手走进去。

她突然很感动,之前就说拍婚纱照,可是他一直忙着。她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他却一直记着,还准备好了。

拍婚纱照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也是一件能把人给累垮的事情。最累的自然是女人,因为要化妆,要换发型,要换无数套繁复的礼服。男人就简单多了,尤其是上校这样死活不会让你在他脸上涂东西的男人。

“劝劝你老公吧,化了妆会好看很多。”工作人员对幸若水说。

幸若水看着在沙发上看书的上校,笑着摇摇头。“他那样的外在和性格,不适合化妆,别勉强他。”

如果肯让人在脸上涂涂抹抹,那就不是鹰长空了。况且情人眼里出西施,至少她觉得她的上校是最帅的。

察觉到媳妇儿的视线,上校抬头,看着媳妇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但消失得很快,只是一闪而过。

高大帅气又酷的大帅哥,眼里只有自己的女人!霎时间,羡煞了一帮小妹。

终于第一次化妆造型搞定了,一帮人坐进车子里,出发到实地。

上校事先是跟影楼联系过的,并强调了不能拍他的正面。所以摄影师在摆造型上显然已经早早地想好了,还用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一通拍摄下来,新娘对着镜头甜甜地笑,幸福得流蜜。新郎则多半是深情看着新娘,别说正面,就是侧面也不会清晰得让人能够从照片联系到真人。

工作人员都嚷嚷着可惜,幸若水却并没多大感觉。这是他的身份,是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摄影师还给上校来了十几张单人的照片,穿着草绿的军装,用时下的话来形容——帅得掉渣!

摄影师拍的是动感的,都是让上校做某个动作比如腾空飞起踢腿出拳,然后抓拍。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特别动人的声音。

这些照片,成了幸若水的最爱!

折腾了快一天,总算是拍好了。一干人,都累坏了。

幸若水坐进悍马里,倾身过去搂住上校的脖子,吧唧吧唧地亲了好几口。“鹰长空,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上校的回答是,搂住她,来了一个长长的吻,把她吻得气息不稳才罢休。

真的好累。不过,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夜里躺在床上,幸若水都还在期待着照片赶紧洗出来,她想要欣赏上校的英姿。话说,那个摄影师真棒,还想到要替上校拍这样的写真!冲着这个,以后有机会给他介绍多点人过去。

上校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部队了。晚上顾不得累了一天,缠着媳妇儿折腾了大半宿。

幸若水被折腾得惨了,但是想到他这一走,又不知道几天才回来,才忍住没有求饶。热情地回应,给了上校一个尽兴。等上校终于满足了,她已经软成一团,闭上眼睛就昏睡了过去。

上校心疼极了,搂住她就不肯放手。对于结婚报告的审批遇到了问题,他也没有告诉她。烦恼的事情他来解决,她只管高高兴兴就好。

半夜缠绵,半夜好梦。天已经微亮。

……

日用品公司的提案在前,xxx糖果公司的在后。

一个星期后,幸若水就收到了好消息,他们成功了。为了犒劳最近特别辛苦的团队,幸若水请客吃饭。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gary。当时幸若水想去洗手间,就碰到了从洗手间刚出来的gary。

“moon?真巧,没想到在这碰到你。”gary笑脸相迎,倒没什么。

幸若水急忙打招呼,也露出友善的笑容。“……最近大家都比较忙,所以请他们吃顿饭,犒劳一下他们。”

“看来moon真是个好老板。是忙提案的事情吗?”gary一下一下擦着手,眼睛一直看着她。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

“今年又多了两家供应商参与提案,确实竞争大了许多。不过我个人还是倾向于你们这些合作得好的老朋友。或许我们改天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谈一谈。”

“好的,那有空再约,再见。”幸若水笑笑,走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是能听懂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伸出了所谓的“橄榄枝”,她就会迫不及待的抓住。如今已经拿到了与日用品公司的合作,她就更加不怕了。

又过了一周,就是提案的时间了。

最终结果出来,他们果然没拿下今年的提案,不过也不算意外。只是一干用了心血写提案的员工心里愤愤不平,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潜规则给糟蹋了。

幸若水倒是平常心对待,把员工的情绪安抚下来,向大家保证会寻找更多的客户。刚刚得了一次大的成功,大家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几天,居然接到了xxx糖果公司的电话,要重新提案。原来gary的潜规则事件爆发了,不知道哪一家供应商检举揭发了他的问题,还是在公司的官当网站上。这一下,gary就成了没法翻身的咸鱼。

新的市场经理上任,为了公平起见,决定重新提案。原本拿下提案的公司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尚未签合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到他们不同意。

这一次,培鹰凭着实力赢了。一干人高兴得差点要疯掉,当晚又去唱歌庆祝了。

幸若水特地接了小家伙一起过来,跟这些哥哥姐姐玩到了九点多。然后他们接着玩,她带着小家伙回去了。

幸若水付了钱,母子两就打的回去,车子则留给夏默送女生回家。隔天便是周末,他们恐怕要玩到半夜才肯撤场。

最近工作比较忙,幸若水决定第二天带着小家伙玩一天。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地方,于是打算在周围逛逛就算了。经过游乐城的时候,也可以去玩一会。

春天的z市,道路两旁百花齐放,说不出的美丽。风一吹,就能闻到醉人的香味。

“妈咪,好香啊!”小家伙用力地吸了一下,咧着白牙说。

幸若水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春天来了,鲜花盛开,所以才会这么香啊。”

“妈妈,这是什么花啊?”小家伙指着路边的花儿,高兴地问。

幸若水一一地回答,母子两你问我答,配合得很默契也很温馨。尤其是两个人还穿着亲子装,更加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谭佩诗曾经说过,这对母子穿上亲子装,简直就是给人家服装公司做广告!她嗷嗷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恨不能孩子马上出来,然后一下子长到三四岁的可爱年龄。那搞笑的样子,让人失笑。

母子两逛了大半天,主要是去一些公园什么的。因为春天回暖了,阳光也好,许多妈妈在公园草地上“遛”小孩。小家伙在那里,能找到伙伴。

幸若水则跟其他的妈妈聊聊天。几个母亲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所以时间也过得很快。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孩子居然打起架来。

幸若水跟几个妈妈冲过去一看,刚刚好小福安被人推倒在地。

幸若水心里的怒火腾地就起来了,因为推福安的不是孩子,而是那个跟福安打架的孩子的妈妈。“这位大姐,你怎么推我的孩子!”

“我正要找你理论呢,你看你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那孩子比福安高了一大个头,还胖呼呼的。不过,身上滚了泥土和草屑,挺狼狈。

上校是个异常护短的主儿,幸若水其实也是。低头一看,小福安脸上被抓了痕迹。“大姐,请你讲讲理。你儿子又高又壮,说我儿子把他打成这样,谁相信啊?你儿子身上不过是脏了,我儿子脸上还被抓伤了呢,这笔账怎么算?”

其实幸若水心里明白,在爹地的锻炼下,小家伙的身子骨硬着呢。但是他不会随便打架,因为他们都很注重教育,小家伙是不会先动手的。

两个孩子体型之间的差距这么明显,大家自然都是护着弱势一方的。再加上刚才几位妈妈在友好地聊天,只有那个胖孩子的妈妈高傲地在一旁,大家自然也不会帮她说话。

那女人看势头不利,骂骂咧咧地拉着孩子走了。

事后幸若水跟谭佩诗说起这件事,谭佩诗将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说:“幸若水同学,我一直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的,原来你也有这么俗的时候!”

佩诗那家伙笑得惊天动地,被谭妈妈给训了一顿。

因为发生了打架事件,幸若水就拉着小家伙离开了。走到没什么人的拐弯处,才停下来,摸摸他脸上被抓伤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鹰福安小朋友是个挺坚强的孩子。

幸若水拉着他在石凳子坐下来。“为什么打架?”在人前护着他,但私下还是得教育教育,别以后成了个打架天王。

“他、他抢我的天线宝宝。”小家伙揪着自己的宝贝,大声地反驳。

天线宝宝是上校用子弹给他雕刻的吊坠,用项链戴在脖子上。小家伙可宝贝了。

幸若水心里明白了,扶住他的肩头看着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以后不能这样就打架,如果在学校,你可以告诉老师,让老师罚他;如果跟爹地妈咪在一起,你可以告诉爹地妈咪,不能随便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妈咪,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在上校的大棒玉米政策下,鹰福安小朋友已经很乖巧了。

幸若水摸摸他的头。“但福安今天做错了,怎么办?”

小家伙眼儿溜溜地看着她,就背过身去,撅起小屁股。

幸若水差点忍不住笑,意思意思地打了三下。“来,妈咪背你回家。”

鹰福安急忙爬上去,他最喜欢妈咪背背了。

后来小家伙又要吃什么肯德基。只好带着他进去,给他点了几个蛋挞,看着他慢慢吃完了才肯爬回她背上。

经过影楼,幸若水想起他们的婚纱照,就进去了。所有的事情上校都已经谈好了,不会删掉任何的照片。影集,大幅尺寸什么的,都已经做好了。她可以直接拿走。

“妈妈,好看!”小家伙也踮起脚尖来,欣赏父母的婚纱照。

由于最大那幅照片尺寸不小,幸若水只好一边夹着,一边拉着小家伙走上回家的路。

他们在影楼逗留了不短的时间,所以这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问这个问那个,嘴巴没停过。

突然,幸若水眼神一变。危险!果然,不一会,就从草丛里窜出几条人影。

幸若水单手一提,将福安拉到背上。“福安,抱住妈咪的脖子。”

鹰福安马上紧紧地搂住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局面。没有害怕,只有好奇。

不过是街边的几个小混混,幸若水两下子就能把他们打趴下。最后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胆小的,踩住他的手腕。“谁派你们的,说!”

那人还故作硬气地把头往里边一侧,一副“我就是不说你奈我何”的样子。

幸若水懒得跟他废话,脚下猛地加重力道。她穿的是运动鞋,不是军靴,否则这只手可以废了。

“哎哟——”杀猪似的惨叫。那人的头也不敢再拧到一边去了,而是用另一只手想掰开幸若水的脚。

“说,否则我废了你的这只手!”她作势又要加重力道。

那人忙叫起来。“啊,别踩别踩,我说,我说。”

幸若水冷笑一声,倏地转身,一脚踢飞后面想要袭击的人。

**与路面碰撞的声音响起,那帮混混都瑟缩了一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居然这样厉害!

“我说我说!”这回不等她开口,脚下那条手臂的主人就赶紧说了。

“滚!”幸若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踹了他一脚,让他们滚了。

他们顿时就像是身后有鬼似的,火急火燎地,瞬间跑得没了踪影。

幸若水缓缓地眯起眼睛,居然是gary那个色狼!看来,他以为潜规则的事情是她揭发的!不过也难怪,重新提案之后,只有培鹰得到了机会,其他的两家公司是原先的没改变!这么一来,培鹰就顺理成章地要担起这个罪名了。

托了托背上的小家伙,接着走回家的路。

“妈咪,你真厉害,跟奥特曼一样厉害!”鹰福安觉得自己的妈咪真是太厉害了,心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泡泡。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在每个孩子的心里,奥特曼就是拯救人类的神。所以遇见厉害的人,都说像奥特曼一样厉害。“那你以后叫我奥特曼吗?”

“不,我要叫你奥特曼妈咪!”小福安脑子转得还挺快。

幸若水逗他。“那是奥特曼的妈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妈咪了?”

“啊?那我还是叫妈咪,妈咪妈咪!”连着喊了两声,生怕慢了就不让他喊了。

幸若水应了,反手拍拍他的屁股蛋子。“走咯,回家咯。来吧宝贝,给妈妈唱歌吧。”

“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可爱的童音,开始唱《喜洋洋与灰太郎》的主题曲。虽然吐词不清,但调子基本上是准的。遇到不记得的地方,还要妈咪提醒他。

母子两回家的路途,也充满了乐趣。

回到家,幸若水在厨房里做饭。

手机响了,小家伙熟门熟路地接了,还咿咿呀呀地把妈咪好厉害的事情给说了。

顿时,电话那边的上校眯起双眸,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居然有人敢欺负他媳妇儿,不要命了!

等小家伙把手机交到妈咪手里的时候,妈咪就得面对上校的一连串问题了。

幸若水只好把gary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一再强调,上校要冷静,她自己会处理的。她还是不崇尚武力解决问题,她也不想上校冲动违反军规。

“嗯。我就是想冲动,也得有这个时间。”上校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幸若水这才放了心。

结果第二天看到新闻,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哪个人脑筋动到她的头上了,上校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gary被人打成了猪头,内伤更是严重。可是,他从头到尾连人家是谁都没看清楚。对着警察也支支唔唔,不敢说事情的起因经过。只说那人如何如何厉害,就像是神出鬼没的高手似的。

他的语调再配上他那惨兮兮的外表,很是好笑,把观众都逗乐了。

幸若水却一看就知道,这是上校的杰作。深知道他的脾气,她也没说什么。这是他爱的表现方式,她只管接受就好。反正,他做事总是有分寸的。

周一上班,培鹰的员工提起这件事,一个个都觉得很解气。小女生的英雄情结瞬间爆发,对那个神秘的高手更是膜拜到了极点。

幸若水捂着嘴,在办公室里吃吃地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上校很可爱又很窝心。

……

鹰长空再从部队跑回家来的时候,一家人就抓紧时间搬到了新家里去。

几个可爱的小兵被上校叫过来做苦力。当兵的这点力气活不在话下。他们搬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一箱子这么搬的,而是从屋子里到车子等距离站一个人,把东西从屋子里一个一个接力棒似的抛下来。到了那边,又从车子抛到屋子里。

幸若水瞠目结舌。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效率真高!

东西到家了,幸若水就把收拾的工作交给上校了。自己出去买菜,上校还给她分配了一个小战士帮忙提东西。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幸若水转头问他。小战士长得不十分出众,但个子不矮,看着是个可靠的人。

“嫂子,俺叫陈善。”小战士咧着一口白牙,憨厚可爱。

幸若水觉得,这一口白牙是他们当兵的标志。黑皮肤衬托着白牙,就显得更加白亮了。做牙膏广告找他们,准没错。“家在哪里?结婚了吗?”

幸若水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嫂子的自觉了。这不,马上关心起他们的婚姻大事来了。

陈善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俺家是山东的。俺们当兵的都是粗人,没钱也没时间,姑娘哪里看得上俺呀。”别说本来就没谈对象,就是谈了,也多半会吹掉。

“谁说的?当兵的好,有责任心疼老婆,这不很好吗?”

陈善眼里闪光。“要是姑娘们都跟嫂子你一个想法,那俺们就有福气了。”

“陈善啊,这样吧,改天嫂子给你介绍个女孩子,你看怎么样?”培鹰里几个小姑娘还没对象的,现在因为业务量大了,还在招人呢。那些小姑娘因为上校,对当兵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陈善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露喜色。“嫂子,你说真的啊?”

“当然,嫂子还能骗你们这些好战士不成?”幸若水心想,以后公司里的小姑娘,都往部队介绍算了。只是,不知道有几个女孩子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嫂子你真好!”陈善由衷地感慨。上次队长搬家,他赶上值班没来。来了的都说嫂子好看,人更好!果然是这样!

幸若水心里也高兴,不是因为这称赞,而是因为她发现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还有这些朴实的兵了。

因为除了几个女人和孩子,几乎都是当兵的,幸若水买了好多菜。幸好陈善跟来了,否则她根本搞不定。

鱼买得最多。因为春天还不算热,吃水煮鱼什么的是最好不过。上次做了,这些战士都喜欢得不得了,这回据说是上次没来的几个人,就再做一次吧。

他们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房间里的小东西的摆放,还需要她这个女主人来完成。

忙乎完了,他们在客厅外面打牌聊天。

幸若水则跟谭妈妈在厨房里忙乎,因为谭佩诗同学大着个肚子,只好让谭妈妈来帮忙。

客厅里,陈善这个不会吃独食的战士,早把嫂子要给介绍女朋友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然后,这就来了一连串反应了。他们这些兵几乎都还没有对象,一个个嗷嗷地叫,说什么也要嫂子给他们也介绍介绍。

幸若水第一道菜端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嚷起来了。

“嫂子嫂子,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吧?”

“嫂子嫂子,还有俺还有俺!”

“嫂子,还是我吧,他们都长得太寒酸了。”

……

幸若水哭笑不得,只好说。“只要见到合适的姑娘,嫂子都往你们部队里介绍,好不好?以后干脆嫂子不上班,专职给你们做红娘好了。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我呢也是肉眼凡胎,看人也不一定准。所以要是我没看好,你们可不许埋怨我啊!”

“嫂子你放心,咱们都是火眼金睛,什么牛鬼蛇神别想逃过咱们的法眼,对吧?”

“对啊。嫂子真好!那嫂子,咱们要不要排个顺序什么的?这万一到时候几个人对一个,这、这咋整?”

“嫂子,俺是第一个,说好了,俺是第一个!”这是陈善的声音。

幸若水乐了。“好。陈善排第一,其他人先打一架,排个序。不过,不能损坏我家的东西,也不能伤了你们傅家嫂子。啊?”

她又转身回厨房去了。

客厅的一伙人商量着转战阵地,去分个先后。不过,空气里飘着食物的香味,一个个口水都流下来了,哪里舍得挪步。

“我看,咱们还是先吃了饭,然后再比赛。到时候,顺便消食,对不对?”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说定了!”

“真香啊!我得跟嫂子说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也像嫂子这么好厨艺的。哎呀,每天回家就有热饭好菜,多幸福的日子啊!”

“就你那样儿?我说有姑娘肯嫁给你就不错了,还敢提要求!”

“我咋啦?我觉得,我不比队长长得差。队长找了嫂子这么好的,凭啥我就不能找个厨艺好的?”

“切!敢跟队长比,小心他回去把你削成南瓜丝!是吧?”

“……”

厨房里,幸若水忙得一身的汗水。幸好搬家她没怎么出力,否则这会肯定累了。

“媳妇儿,需要免费苦力吗?”鹰长空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幸好他们家厨房大,要是像那些出租屋一样,他一进来连转身都困难。

谭妈妈看看两个年轻人,找借口先出去了。

鹰长空等谭妈妈一出去,就搂住媳妇儿的腰肢,啃着她白嫩的脖子。“媳妇儿,你真香!”

“一身的汗,哪里香了?你赶紧出去陪他们吧,别来这里捣乱。”幸若水用脸蹭蹭他的头。

上校蹭了又蹭,他的媳妇儿真好。如果不是结婚申请出了问题,真想现在就把她娶回家来。他没有想到,他和古筝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居然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动手脚。

想起那天候志新说的话,他不由得缓缓地眯起了眼睛。看来,是古筝的意思。可是,她有问过他的想法么?纵然当年她不是背叛,只是单纯离开,他也不会重新接纳她。他鹰长空,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回头的男人。

“怎么了?”幸若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心情有点变化。

上校亲了她几口,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了。”赶在她用锅铲回敬之前,他急忙跑了。

幸若水正要追上去,一转头看到谭妈妈,顿时红了脸。也不知道谭妈妈听到了没有,丢死人!晚上好好罚他!

这一次没有上次那么多号人,所以没有做很久。最后一盆水煮鱼端上来,大家一起欢呼:开饭咯!

一片笑声中,小家伙鸭子似的嘎嘎声最明显了。孩子都喜欢热闹,这么多人在一起,他自然高兴坏了。

幸若水看着上校夹了第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嚼着没啥表情,忙问:“咸淡合适吗?”

“好吃!我家媳妇儿的厨艺那叫顶呱呱!”鹰上校乐坏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家媳妇儿真好!

一干战士嗷嗷地叫,那个嫉妒啊。“队长,嫂子真是把你当大爷似的供起来了!队长,我现在正式对你表示赤果果的嫉妒!”

“请放心嫉妒,我很大方的。”鹰上校咧着白牙。

话一出,把一帮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舍不得嫂子的饭菜,他们就要联合起来给队长一点颜色看看。话说,他们联合起来能打败队长么?

幸若水不加入他们的闹腾,只是笑着照顾小家伙吃饭。怕他被鱼刺卡到,所以特别细心地挑刺儿。

上校心想,在这些兵的心目中,找媳妇儿就要找嫂子这样的,这是共同的声音。

当兵的男人,多半喜欢温柔的女人。别问为什么,或许是刚柔本就该是组合在一起的。或许是当兵的人远离家乡,家更多存在于思念而非生活。一个家,首先第一要素就要有一个温暖的女人,给人家的感觉。因此当兵的对女人的学识、聪明才智什么的,其实并不太在意。他们更希望自己训练回来,能有一盏灯默默地为他亮着;在他们出完任务回来,能有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一句你回来了;在他们疲惫的时候,能有一个女人温柔地笑着奉上热茶热饭……

他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赶回家,看到那盏亮着的灯时,他几乎落下泪来。面对枪林弹雨生死攸关,他连想都没想过落泪,可是面对那橘色的灯光他几乎忍不住。那不仅仅是一盏灯,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默默守候……

因为结婚申请的事情,他想起了已经被忘记的古筝。纵然当年古筝没有背叛,他们也不会走太远。因为古筝不是一个会默默等待的人,她更加随心所欲,最好世界都围绕着她来转。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了没有结果。所幸命运对他不薄,让他更早看清楚,而得以跟若水共建一个家。

幸若水听着那些兵嚷嚷,上校却一声不吭,奇怪地转过头看他,发现他似乎在出神。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怎么了?”

鹰长空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事。你把小家伙给我,你自己先吃点东西。忙了这么久,你自己肯定饿坏了。”

这是上校的温柔,幸若水笑着享受,所以把福安放到两个人的中间。

“嫂子嫂子,你啥时候给咱们介绍对象啊?”呼啦啦地吃得高兴了,又开始提起这个了。

当然了,娶媳妇儿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也想像队长这样,有热饭吃有人暖被窝!

幸若水再次哭笑不得。“那也得碰到合适的姑娘啊,难道你想让我变一个出来啊?不过,如果谁不嫌弃年龄比你们小多了的话,我现在倒是有个人选。”

幸若水笑眯眯的,心里有个坏主意。

鹰上校自然是看明白了,他的媳妇儿要使坏了。

但是这些兵不懂,在他们的印象里,嫂子这么温柔这么好的人,是不会耍他们的。

“嫂子,只要人家人好肯跟咱们,年龄小点儿没关系。对吧?”

“是啊是啊,嫂子,你说的是谁啊?”

幸若水抿着嘴笑,朝谭佩诗那比了比。“你们傅家嫂子的肚子里不是怀着吗?我估摸是个小公主,你们谁可以考虑定下来。”

一干战士瞠目结舌,被耍惨了。

谭佩诗不满了。“幸若水同学,不带这样子的,居然把脑子动到我家宝宝身上来了!傅培刚,咬她!”

顿时,哄堂大笑。

“老婆,咱们让宝宝自己咬,好不好?”傅培刚赶紧给出可行的建议。

……

热热闹闹的,总算是吃完了,饭菜也都颗粒不剩,盘子被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油脂了。战士们很自觉,说嫂子累了,他们来洗锅刷盘子。

幸若水也不跟他们客气,就由着他们了。因为实在累了,她在肚子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带着小家伙睡觉去了。

她刚刚回到他们的卧室,上校就推门进来了。“怎么不陪他们玩?”

上校搂住她,一言不发,低头就啃。

幸若水哭笑不得,知道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归队了,也不说什么,只管闭上眼睛由着他折腾。不过到底不能抛下兄弟太久,上校只能草草地要了一次。下去前搂住她,脸埋在她肩窝里,一声声地喊媳妇儿。

那可怜的样儿,让幸若水柔软了一颗心,抬头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快下去吧,下次回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

“不许求饶。”他咕哝着,声音哑得厉害。又在她xiōng前蹭了蹭,才不甘不愿地下去了。

一帮兵哥哥,在客厅玩了大半宿才像南瓜似的一个个倒铺盖上睡了。

他们搬进新居的第一天晚上,幸若水听了半宿的吵闹,又听了半宿的呼噜声。第二天一早起来做早餐,让他们吃了赶去部队。虽然没怎么休息好,但心情并不怎么受影响。



手打更新】

倒是上校很不爽,因为一干兄弟都在,他不能躲房间里跟媳妇儿亲热个够。到了他们都睡了,媳妇儿也睡熟了,他没机会。

……

某看守所的大门哐啷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又哐啷地关上。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娇小。手里拿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她走了几步站定,抬头看着碧空蓝天。过了一会,她收回视线,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向看守所里。

门口的大爷摆摆手。“出了这里就别回头了,赶紧走赶紧走。”

女人冲大爷感激地笑了笑。“谢谢。”转身,慢慢地迈步,神情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一辆悍马飞驰而来,然后停在了她的身边。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高大挺拔,赫然就是鹰上校。

女人朝他笑了笑。“你来了。”

上校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回家吧。”然后,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女人回头看了看看守所,才钻了进去。随着车子发动,她回过头,默默地看着那扇门。仿佛,在心里默默地跟过去说一声再见。往事不堪回首,只好努力向前!

悍马飞驰而去,很快消失了。扬起的灰尘,留下几许悲凉的气息。

089 銷魂【VIP手打更新t】

最新最快的这天恰逢谭佩诗产检,谭妈妈又感冒了没力气,幸若水就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

佩诗的肚子已经老大了,第一次胎动的时候,听谭妈妈说叫得惊天动地。傅培刚更是没事就摸摸她的肚子,跟孩子说话。听谭佩诗说,他睡觉都要摸着她的肚子,否则就睡得不安心。

谭佩诗马上打电话告诉她,让她带着小家伙过去。第一次摸到孩子在自己的掌心下伸胳膊伸腿的时候,幸若水也觉得那种感觉太微妙了,无法用言语表达。

就在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也怀一个。不过,他们还没正式结婚,所以上校一直有做措施。只是她记得结婚报告早就送上去了,这个时候应该批下来了。她还特意问过谭佩诗,时间不应该这么久。

所以,她敏感地意识地,应该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上校不说,她就不问,有些事情他更想自己解决,那就让他解决吧。

这会,谭佩诗抱着自己的肚子。幸若水扶着她的手臂,两个人慢慢地走进医院,一边说说话。基本上都是若水在听佩诗说孩子在她肚子里怎么样做运动,什么感觉之类的。总之,这是准妈妈的炫耀时间。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上电梯。妇产科在医院的三楼呢。

当两个人看到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慢慢地走向医院的检验室,顿时就呆住了。因为,那个男人是鹰上校。

女人披着花头巾,穿着黑色的中长款外套,下身穿着坡跟的小皮鞋。她走得很慢,低着头,似乎很不舒服。手臂被上校扶着。

上校似乎在关心地问她的感觉,他们说了些什么,却听不见。距离,有些远。

幸若水怔了一下,慢慢地回过神来。“走吧。”拉着谭佩诗,往妇产科诊室走去。

“队长真是太过分了~!若水,我们过去找他算账!”还大着肚子的谭佩诗拉着她就要冲过去。

幸若水急忙拉住她。“不,佩诗,不用了。”她挺意外的,也因为这画面而心里难受,但是她相信他。

“若水!”

“佩诗,我信他。”一个连枪杆子顶在脑门上都不肯放弃她的男人,她不应该去怀疑。“走吧,我相信他自己会跟我说的,只是时间问题。”

陪着谭佩诗检查的过程中,幸若水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反倒是谭佩诗频频地看她的脸色,一再地问她真的没事吗,好像那是天大的打击,而她是个脆弱的瓷娃娃。

幸若水只好笑着说:“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我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人,我清楚得很。”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真是白费了!

他们检查完出来,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当天晚上,鹰上校并没有回家。

幸若水一切的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虽然相信他,但还是希望能够知道真相,这是每个人共同的心理。

……

鹰长空扶着袁梦在病床上躺下来。这几年,她的身体耗损得厉害,早已经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袁梦躺下来,舒了一口气,虚弱地笑了笑说:“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的。”

鹰长空看着她削瘦的脸,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刀扎一样的疼痛。他虽然已经想办法都打点好了,但那里毕竟是监狱,环境不好。她当时身体就弱,折腾了这几年,更是残破不堪。

鹰长空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骨节高高地凸起。当年那种恨不得杀人的感觉,直到此刻还如此的鲜明。

然后,他缓缓地放松了表情。“别说话,你睡一觉,醒来就好多了。我找了人照顾你,你放心吧。”

“好。”她笑笑,闭上了眼睛。面色苍白,面容憔悴,眼底一片青黑。

鹰长空在她窗前站了许久,才叮嘱了看顾她的人一番,大步地离开了。

出了医院,他开车直奔,一直开到郊外的一片树林,才停下来。跳下车,找了一棵大树,一拳一拳地打在树身上。

因为过于用力,很快手背就血肉模糊了。他却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是一拳一拳地砸。寂静的林子里,只有这节奏的声响在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砸下最后一拳,仰天大吼一声。那一声,像是受伤的猛兽发出的嘶吼,充满了不甘、绝望和痛苦。

鹰长空转过身,慢慢地曲起双腿,然后坐在了地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地面,血从手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似乎都能听到声音。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看着碧空蓝天,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牙关紧咬着,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许久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扯了扯衣服,跳进车子里。

倒车,飞驰而去。

……

从那天碰到他跟一个女人在医院开始,鹰长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中途傅培刚回来了一次,他却没有回来。

幸若水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要相信他。可是心里的那个疙瘩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慢慢地变大。她甚至在怀疑,那会不会是他的任务?也许,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保护对象!

但是,这种想法在今天被打破了。

她站在树的yīn影里,看着对面她的男人手里拎着蔬菜肉类走在一个女人的旁边。两个人不时地说点什么,听不到,不知道内容。

可是,那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丈夫陪着一个妻子在买菜。如果是任务,如果只是保护她,难道还需要陪她买菜做饭么?

幸若水无法说服自己,但是她没有冲过去。她也没有跟上去,因为上校是侦察兵,他很容易就发现有人跟踪了。而她,不想在他人面前起争执。就算要问,也是两个人回家后的事情。

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内,她仍久久地无法回神。心情,有些沉重。

她突然又想起孤狼说过的话。“你恋爱了,你要想到也许哪天他就会跟别人在一起把你抛弃了;你结婚了,你要想或许哪天这段婚姻就走不下去了……这些,你都是要想的。你不能消极地总是想着坏结果,但是你得有勇气在不幸的时候去承担那个坏的结果。”

不!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当初那么艰难他都没有放弃,没理由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他却出轨了!这,绝不可能!

幸若水在心里说服自己,转身慢慢地走了。只是事关自己最爱的人,心情没办法再回到之前了。

幸若水回到公司,将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刚开始的时候还老是想着那一幕,后来才慢慢地专注于工作。

……

鹰长空提着东西,跟在袁梦的身后。小心地看着她的脚下,怕她摔倒了。她虽然已经出院,但身体还有些虚,不能出一丁点意外。

他们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离街边有点远,但是环境清幽,适合养身体。只不过都是90年代建起来的房子,有些旧了。

这房子是鹰长空租的。袁梦身体不好,他没有租高楼层的。而一楼又会潮湿,所以租的是某栋楼二楼的一室一厅。房子经过布置,家具很齐全,也收拾得很干净。

到了门外,袁梦打开门,闪到一旁让他进来。

鹰长空把菜放到厨房里,该放冰箱的则放进冰箱里。

袁梦则洗手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你也不用常常过来看我,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照顾自己不是问题。”

她出院几天之后,那个人就被她辞退了。她有手有脚,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一直像病号似的照顾。

“医生说你身体需要多多休息,不能cāo劳。等下我再把那个人找回来,让她继续照顾你。你放心,再雇佣一个月。到那时候,你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鹰长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晕倒了也无人知道。

袁梦笑了笑。“我哪里就弱成那样了?为了不让你担心,那就再用一个月吧。”

鹰长空这才松了一口气。

袁梦又看着他,说:“其实你不欠我什么,况且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一直在内心责怪自己。答应我,放过你自己,好吗?”

鹰长空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他站起来。“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吧,我去做饭。”

“还是我来吧。我真没事!”袁梦觉得,他都把自己当作一个瓷娃娃来看。

鹰长空拒绝,不给任何的反驳余地。

袁梦无奈,只好回床上去躺着。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许久,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鹰长空把烫放锅上熬着,又把饭煮上,然后把蔬菜放在盆子里泡着。走出客厅,拿出自己买的几箱子水果,用袋子装了两大袋子。

这里是一梯三户的,除了他们租住的一室一厅,还有两户两室一厅。

鹰长空拿着水果,分别敲开他们的门。“你好,我是203住户的朋友……是这样的,我朋友她身体不太好,又总是一个人在家,我担心有的时候她身体不适也不打电话通知我。所以,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她的情况。也不是要你们时刻注意着,就是平时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行吗?”

在家的是个大爷,笑呵呵地答应了,又说了一句:“年轻人可别是学人家金屋藏娇吧?”

“大爷,绝对不是的。”上校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人家会这么想。

搞定了回到屋子里,烫已经冒出香味了。

……

这天,幸若水忙着,就没出去吃午餐,让他们给带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吱吱喳喳地在讨论一件事。说是广场那有个年轻的女人举着一块牌子在寻人,上面写着找一个叫花昔梦的人,还贴了照片。

“若姐,你可真别说,那照片看着可像你了。”林蓓蓓把饭盒放下,说了这么一句。

幸若水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往外跑。她已经可以猜到,那个人是谁了。一定是从y市来的,还是个年轻女人,一定是梅彦婷。

她一路小跑到了广场,果然看到许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在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不少。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爱凑个热闹。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凑热闹的人太多,导致悲剧发生。

幸若水从某个人较少的地方往里挤进去。果然,地上跪着,举着牌子的人就是梅彦婷。她走过去,拍拍两眼无神的丫头。“彦婷。”

梅彦婷浑身一震,转头一看,顿时惊喜地眼泪都流下来了。“昔梦姐!”她急忙站起来,却因为跪得久了,双腿一软差点要摔倒。

幸若水急忙一把拉住她,拿过她手里的牌子。“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让她们离开。不一会,大家就散了。

幸若水带梅彦婷去了附近的一家蒸饭馆,点了两个蒸饭。刚好她也没吃午餐,一起吃吧。“彦婷,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问,梅彦婷就低下头去,不吭声。过了一会,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不问。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啊?”幸若水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情了,否则她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边找她。

梅彦婷擦擦眼泪,吃着久违的香喷喷的饭菜。眼泪没再掉,但在眼眶里直打转,鼻子也酸得厉害。

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把饭吃了。

从蒸饭馆出来,幸若水就带她回公司停车场。给夏默他们交代了一声,带着人回家去了。

梅彦婷坐在车子里,又开始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幸若水没有劝她,只是把纸巾盒放到她的面前。如果真的很难过,还是让她哭一场比较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落魄。因为是春天,所以身上没什么味道,但是鞋子脏得厉害。

很快的,车子就开进了小区的大门。

梅彦婷看着眼前跟花园似的小区,瞪大了眼睛看着,也不掉眼泪了。待看清楚一栋一栋的都是别墅,更是连嘴巴都合不上来。

车子开进了车库,幸若水带着她来到别墅大门。“进来吧。”

梅彦婷站着没动,看着眼前的别墅傻了似的。“昔梦姐,这、这是你家吗?”

“是的,进来吧。”幸若水把她拉进来。知道她住惯了城中村似的地方,所以才这么惊诧。

进了门,幸若水拿出自己买的可爱拖鞋递给她。“穿这个吧,新的。”

梅彦婷脱掉,随即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急忙又那脚塞了进去,尴尬得不敢抬起头来。

幸若水拿了一个垃圾袋给她。“没事的,去洗手间洗洗就好了。换了吧,然后把脏了的鞋子放到这个袋子里扔了吧。”那鞋子坏了,也不能穿了。

梅彦婷把鞋子换了,在洗手间用沐浴rǔ洗了三遍,心里才觉得干净了。

幸若水回房找了一套自己不怎么穿的衣服给她。“呐,洗个澡吧。”

梅彦婷几乎又要流下眼泪来,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能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洗澡了。

梅彦婷不敢用浴缸,而是淋浴。热热的水流过身体的时候,她在水里放肆地掉眼泪。将所有的委屈、害怕,统统地哭出来。

幸若水在门外耐心地等着,洗了一盘子的水果在桌上放着。想来也是她的错,她答应过回来z市就联系她的。可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梅彦婷才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泡得久了,整个人红彤彤的。脸上也红扑扑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过来这里坐吧。”幸若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把水果盘放到她面前。“喝茶,吃水果。”

梅彦婷捧着暖暖的茶杯,身体还有些抖。那冷,在心里,而非身体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地面,神情迷茫而委屈。

幸若水也不催她,等着她自己开口。她也许不想说也未可知。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许久之后,梅彦婷才流着眼泪开口。

“昔梦姐……”梅彦婷只喊了一声,就忍不住掉眼泪。就像一个受了许多委屈和惊吓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慢慢地,掉眼泪变成了嚎啕大哭。

幸若水揽过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也不开口安慰,就由着她嚎啕。她的神经绷得太紧,需要发泄才能放松下来。

梅彦婷抱住她,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好久。把幸若水的衣衫都哭湿了,自己的喉咙也哑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把事情给说了。

“你走的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喝醉了,后来回到家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晚上。我醒来之后就没看见许安,我到处找他,电话关机,人也不见影踪。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幸若水搂住她,心湖里被砸了一块巨石。她差点忘了许安!许安绑架了她,她被打被灌了辣椒水,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苍唯我那里了。许安去哪里了?难道,苍唯我把他给……

幸若水突然身体有些冷,以苍唯我的手段,许安不会好过。就算没有死,那也是生不如死。

“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后来,有人找上门,是高利贷公司的,说许安欠了他们钱。那钱本来不多只是3千多,可是利滚利就成了好几万。他们找不到许安,就找到我们的住处,逼我还钱。我每月那点工资,除了房租吃饭,剩下的一分不剩地给了高利贷。后来,两个当地的大学生读了师范回来,就到学校做老师了。我学历不够,工作就没了……我没钱还高利贷,那些人就打我,还逼我出去卖……我没办法,就想逃。我就想到你在z市,就拿上仅剩的钱想到这里来找你……可是那些高利贷的人盯着我呢,我到处跑,差点被抓回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

她泪流满面,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不停地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幸若水心里也难受,抱着她不停地说:“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我不敢直接坐飞机或者火车,只好坐汽车到这里到那里,然后再绕到这里来。来到这里,我又没有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去警察局问,警察也找不到这个人。我身上那点钱买了车票,根本就没多少了。我试着找工作,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想着也许你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就想着最后试试,如果在这样都找不到你,那我那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幸若水能够想象得出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忍受了无法想象的心理煎熬。“好了彦婷,什么也别想,你现在先去床上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幸若水就把她领到客房去睡了。她要离开的时候,被梅彦婷拉住了。

“昔梦姐,你去哪里?你能不能,能不能在这陪陪我?”浮肿的双眼,里面全是希冀。眼底下,青黑一片。

幸若水只好搬了笔记本电脑,坐在床头的位置。“你睡吧,我就在这里。”

梅彦婷是真的很累了,所以抓着她的手,很快就睡着了。

确认她已经睡熟了,幸若水才慢慢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离开客房,回到卧室给苍唯我打电话。

“若水?”那端的苍唯我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幸若水吸了一口气,问:“许安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杀了。那样心理已经扭曲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而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自己的人。

幸若水差点就说,他心理扭曲那也是你害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我知道了,再见。”

握着手机,她倚着门,心里挺乱的。她当然不主张随便就杀人,但是许安确实已经心理扭曲了,如果不能纠正过来还会伤害别人,也不适合跟梅彦婷在一起。

只是,现在看梅彦婷这么可怜,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许安再坏,对梅彦婷还算好的。而他之所以变成那样,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有一定责任的。

“唉——”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头有些疼。将身体抛进床里,她真的想念她的上校了。可是想到在医院和街头看的那一幕,心里又纠结起来。

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日子了,怎么又来这些事情!

抬手揉揉眉心,觉得头有些疼了。

但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幸若水就起床去市场买菜了。先把材料准备好,到时间点去接小家伙,回来下锅很快就能吃了。

在菜市场溜达了一圈,还买了好些水果和零食,这才往回走。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家里就出事了。

原来梅彦婷虽然累极了,但毕竟经受了这么多天的惊吓,睡得并不安稳。幸若水出去没多久,她就醒来了。在楼上楼下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于是,她开始犹豫着打开一个一个房间的门。因为主卧室肯定会放了很多重要东西,所以她是最后打开的。

她刚刚推开门走进去,首先注意到的,是墙上那两幅巨大的照片。

一幅是婚纱照,昔梦姐穿着美丽的浣纱,笑也如花。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拥住她,低头深情凝视着她,只有一个侧面。

另一幅是一个男人坐在梯子上,身穿她很少见到的军装。上身是一件黑色t恤似的上衣,下身迷彩裤,比一般的迷彩服要深色,更偏向于黑。脚上一双黑色的军靴,头上黑色的帽子。上衣的xiōng前和帽子上有某种标志,但巧妙的角度让人看不清楚。而他嘴里叼着一棵草,又增添了不羁的味道。画中人同样是只有侧面,但是整体给人一种霸气十足、刚毅正直的感觉,只一眼就心生好感和崇拜。

很明显,两幅照片是同一个男人。

但是梅彦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这幅照片没有正面,但她觉得那个男人不像姐夫。女人的感觉,通常是很敏锐的。

她忍不住靠近去,想再仔细地看清楚。

偏偏这时,上校回家了。他耳朵灵,听到了房间里有响声,于是无声无息地上了楼梯,想着给媳妇儿一个惊喜。

他偷偷从后面扑过去的时候,敏感地发现这不是他的媳妇儿。上校的第一反应是把她当贼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反剪在身后,脚往她小腿一踢,让她跪在了地上。

“啊——啊——”梅彦婷连发出两声惊叫,伴随着疼痛的闷哼。

“想干什么?”上校冷声问。随即,他发现这人身上穿的是娇妻的衣服。虽然若水已经有一段日子不穿了,但是上校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眉头一皱,松开了手。“谁让你进来的?”

他一松开,梅彦婷就跌坐在地上,她的胳膊被拧的好疼,小腿被踢的地方也疼得厉害。这会,眼里已经冒液体了。

没办法,上校的动作一向不缺乏力道。要不是她是个女人,她估计就要残废了。事实上,他已经控制力道了,算轻的。

梅彦婷手臂被拉得有点脱臼了,疼得她掉泪珠子。偏偏这个人很凶很可怕的样子,她又不敢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不知道他是谁。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高利贷的那些人来了。

“说话!”上校眉头一皱,通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很吓人。

梅彦婷吓了一下,晕乎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他是照片里的那个人!“你、你是昔梦姐的老公?”她声音有点抖。

鹰长空眼睛微微一眯,他知道花昔梦是若水在y市用的身份。那么她是从y市来的,应该是若水带进来的,因为她穿着若水的衣服。

他的脸色缓了缓。“是我媳妇儿带你进来的?”

“嗯嗯嗯!”梅彦婷猛点头,生怕点得慢了他又把她的手臂给拧断了。

鹰长空又拧了一下眉,道:“起来吧。”他看得出来,她的手臂脱臼了。于是伸手一捞,就抓住她脱臼的手臂。

“你干什么?”梅彦婷倏地瞪大眼睛,吓坏了。

鹰长空不吭声,手起落,咔嚓一声之后,归位了。

梅彦婷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发现手臂不疼了。也不敢看他,低头笑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出来!”鹰长空转身走出去,他不喜欢别人进他们的卧室,所以语气冷得厉害。

梅彦婷急忙跑着出去了。看着他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到了客厅,鹰上校拿出药酒,丢给她。“用这个揉一揉。”

梅彦婷不敢吭声,接过药酒撩起裤腿揉药酒。被踢的地方已经青黑一片,碰一下都疼,所以她压根不敢用力。说是揉,实际上是摸摸。

她是女人,鹰长空自然不会帮忙,这跟手臂归位是两码事。

“我媳妇儿去哪里了?”鹰长空抬手看看表,眉头没法舒展开了。他时间很紧,太想媳妇儿了,所以紧巴巴地赶回来的。眼看,时间剩下没多少了。

梅彦婷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醒来她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点声响。

鹰长空心里一喜,急忙跑了出去。“媳妇儿!”

幸若水刚把院子的门关上,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了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所以就回来了。我只有一点时间,很快就要出任务去了。”随即一把拿过她手里的东西,一把搂着她往里走,很急切的样子。“媳妇儿,有没有想我?”

幸若水看着他,听着他的话,想起那天的事情。但很快,她又将画面逐出脑海。先把事情弄清楚,别自己先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想,当然想。”

这是心里真实的声音,没啥好隐瞒的。

鹰长空很满意,低头就啃了两口媳妇儿娇嫩的唇瓣。

“昔梦姐。”梅彦婷喊了一声,心里可委屈了。无缘无故被揍了,也难怪她。

幸若水注意到她手里拿着药酒,忙跑过去问:“彦婷,怎么了?”

“我踢的。”鹰长空急忙承认。“她在我们卧室里,我以为是有贼进来了。”

“彦婷,对不起啊。他是军人,这是下意识反应。我来帮你揉揉,让淤血散开就好了。”幸若水洗了个澡,就替她揉了起来。

梅彦婷哪里受得了这种疼,鬼叫狼嚎的,眼泪直掉。真的太疼太疼了!

幸若水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揉得很用力。

过了一会,鹰长空忍不住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好了媳妇儿,差不多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话未落,拉着她就往楼上卧室里跑。

“彦婷,袋子里有东西,你拿出来吃吧。”

一过了拐弯的地方,鹰长空就弯腰把她抱起来,几个箭步冲进了卧室。目标,当然是他们一起挑的那张特大的水床。

下一个动作,把人放倒,压上去就啃。

“别,等我洗了手再说。”一手的药酒味道,怪怪的。

鹰长空一声懊恼的低叫,抱起她放到洗手台边。在她洗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从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媳妇儿,我想死你了!”所以即便只有一点点时间,也要跑回来一趟。

“嗯……”幸若水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因为上校的手已经到了她敏感的xiōng前。而内衣扣子,还紧紧地扣着呢。

这一声,让上校本来就已经汹涌无法再控制的**,一下子失控了。双手脱起她的衣服来,比脱自己的还要快。

不一会,她就不着寸缕了。

卧室卫生间的洗手台很精致,上面带着超大的镜子。所以这会,幸若水能够看到自己大腿以上所有的部位,正被上校黝黑的手狂肆地探索着。

“看,媳妇儿你真好看!”窈窕的身体,因为激情而微红的肌肤,诱人热血喷张。

幸若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害羞得不敢看。

“乖,睁开眼睛。”上校将自己剥光了,紧紧的贴着她的娇躯。声音低哑,带着魅惑。

幸若水被魅惑了,乖乖地睁开双眼。水眸氤氲地,看着镜子里娇羞绽放的女人。还有她根本阻挡不了的身后那壮硕的身体,精致的肌肉,足以让人尖叫。

幸若水从来不知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变得这样敏感。她压根什么都没法想,只能任由滔天巨浪将自己淹没,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一声**的嘤咛。

想闭上眼睛,却更忍不住看。而上校,还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地魅惑着她。

“你看媳妇儿,你真美!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了!”上校早已经醉得不能自拔,一边放肆地掠夺,一边看着镜子里的画面惊叹着他如花似玉的娇妻。就像一朵在氤氲水汽里缓缓绽放的芙蓉花,让人为之疯狂。

幸若水的双眸,慢慢地从两人交融的身体,移到了上校的脸上。上校的表情是她甚少见到的,因为每一次欢爱,她都被做得晕乎,压根没法看清楚。

而现在,她能从镜子里,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反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反应也可以让女人这样的敏感,甚至觉得**。那每一下粗重的喘息,都让她更加的敏感起来。

巨大的镜子,见证着这一场水ru交融的爱恋。如若它能够,只怕也要娇羞地闭上双眼。

良久,随着女人的低声尖叫和男人的低吼,一场激情落下帷幕。

鹰长空的脸埋在媳妇儿的肩窝里,无声地低骂。靠,他远远还没满足!可是,已经没时间了!

将她转过身来,在她脸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媳妇儿,我该走了!”

上校两下子套上衣服。

幸若水就这么光着,跟了出去。“小心点。我和小家伙等你回家。”

“等我。”鹰长空一把搂过她,狠狠地啃了一口,翻身从窗户跳跃而下。还不忘拉上窗帘,不能让自家媳妇儿漏一点光。

幸若水从窗帘后探出个头,看着他跳进车子里,消失不见了。虽然他已经听不见,但她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她突然笑了。只是一场情爱,她就知道,她的上校没变。那天看到的画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很多人说,丈夫出轨了,作为妻子的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幸若水不这么认为。如果你足够用心了,他是否变了,你是一定能够发现的。因为,你的心长在他那。

幸若水呼了一口气,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仿佛还在那一场情事里沉醉着。

如果不是梅彦婷还在楼下等着,她真的想睡一觉。但是没办法,只好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不过,心情好了许多,就如屋外灿烂的阳光。

上校的小娇妻【t手打更新】

最新最快的话说,被揉得嗷嗷叫的梅彦婷一个人被留在了客厅里。

经过了上校的一场“捉贼事件”后,她不敢再往上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

她只好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因为动手能力差,好一会才找到电源所在。刚打开时,电视的声音还不小,她吓了一跳,急忙把声音给关到很小。

她抱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但因为心里挺忐忑的,其实根本没怎么看进去。等了一个小时有多,才看到昔梦姐下来。

“昔梦姐。”梅彦婷放下零食,急忙站起来。

幸若水对她笑了笑。“别这么拘束,当自己家里就好,坐吧。”幸若水脸还有些红,毕竟刚才经历了一场情事。

梅彦婷跟许安早就发生过关系了,所以她也一眼看出来刚刚他们在楼上做了什么。“昔梦姐,姐夫呢?”

“他回部队去了。刚才就已经走了。”可见是真的时间很紧,以上校的性子,都是蹭到不能蹭了才肯出发的。

“啊?”梅彦婷张大嘴巴,可是她没看到有人经过。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他是从窗户跳下去的,所以你没看到他并不奇怪。”

梅彦婷想到,那是三楼耶。“哇,姐夫这么厉害!”她惊叹之余,又想起另一个当初她也喊过姐夫的人。

刚才她就在这里想,昔梦姐换对象了?可是,这种问题太敏感,她又不敢开口。于是脸色变来变去,跟万花筒似的。“昔梦姐,庄寓棋呢。”

幸若水笑笑,心里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庄寓棋不在这里。一直没告诉你,庄寓棋不是我儿子,是我的干儿子。只是他自小没了母亲,所以喜欢喊我妈妈。”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庄寓棋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有庄奕骋,他的伤应该早就好了吧。

回到z市,她有去过一趟学校,庄寓棋没有在那里上学。也许,他没有回到z市来。庄奕骋只是为了方便庄寓棋上学才在这边买的房子,他们真正的家好像在t市。估计,他们如今都在t市吧。

梅彦婷瞠目结舌,怔了一会才又吞吞吐吐地问。“那、那庄先生?”

“他是庄寓棋的爸爸,但不是我的丈夫。你刚才看到的人叫鹰长空,他才是你姐夫。当时在y市庄寓棋一直喊我妈妈,我也想省一些麻烦,所以也由着你误会。”

“哦。”梅彦婷哦了一声,有些失神。“昔梦姐你真幸福,姐夫一看就知道对你很好。”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连偶尔会打她的许安也不见了。

幸若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放心吧。你也会幸福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梅彦婷个子稍稍有点矮,但是脸蛋挺好看的,皮肤白皙细嫩。还胜在性格可爱,心地也好。这样的女孩子,总会有男人喜欢上的。

梅彦婷笑了笑,鼻子却酸得厉害。她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她已经23岁了,一直以来也没碰到真心对她好的人。就连在师专读书的时候,那些人也只是想着把她拖到床上去。后来才碰到了许安,他算是对她很好了。

当初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也是很担心的,怕哪一天他就离开了。

如今,果然噩梦成真了。她没身材,脸蛋也不算出色,还不是处女,哪里还能找到好男人?

不过,这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

梅彦婷吸吸鼻子,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幸若水看着她,心想改天可以把她介绍给长空的那些兵,比如陈善。不过彦婷心里现在还有许安在,还是过一段时间比较好。“放心吧,等到有合适的人,我给你介绍。”

“嗯。”梅彦婷含着眼泪笑笑,点点头。事实上,她心里也是这么期望的。

对于许安,她已经死心了。毕竟他无情地丢下她,让她天天被高利贷的人逼着还债。她没有告诉昔梦姐,她还被追债的人强暴了!这种事情太丢人了,她根本不敢说,唯有夜里躲着哭。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昔梦姐认识的男人都很出色,要是她也能给自己介绍一个,那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她!

两个人坐着看了一会电视,就差不多到小家伙放学的时间了。

幸若水站起来,拿起钥匙。“彦婷,我要去幼儿园接孩子了,你在家看电视吧。”

“昔梦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她不想一个人呆着。这段日子,她一个人待够了,也待怕了!

幸若水看她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笑了笑,晃晃手中的钥匙。“那走吧。”顺便,带她去买两套衣服。

梅彦婷的鞋子不能穿了,幸若水只好给她拿了一双新袜子,让她穿自己的鞋子。不怎么穿的那双鞋,就送给她吧,只要她不嫌弃。

梅彦婷坐在车子里,看着小区的环境,再一次惊叹起来。“昔梦姐,这里真的好高档。昔梦姐,姐夫是不是很有钱啊?”

住别墅,开名车,她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曾经她也梦想过会遇上一个帅气又有能力的男人,他们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但现实的生活,早已经将这个梦砸成碎粉末,无情的风刮过就什么也不剩了。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有许多的梦。时间会像一杆枪,一个一个梦击破,让你欲哭无泪。

梅彦婷知道自己没这个好福气,所以选了对自己还算好的许安,哪怕他那样落魄。有时候被打击到了极点,所有的想法都没了,只剩下希望有个人伴在身边。如今,连这个卑微的要求都死在了现实的残酷里。

幸若水看着她,笑了笑。“彦婷,这些没什么好羡慕的。只要你找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房子车子都会慢慢有的。也不要觉得我很幸运,没有谁生来就注定一切顺利的,我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罢了。就连那些呼风唤雨的人,他们也有过你不知道的痛苦。只要你肯坚强乐观地面对,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昔梦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梅彦婷努力露出笑容。

幸若水只是笑,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说多了,矫情,且容易让被安慰的人产生依赖。她会下意识地觉得,只要我心情不好,就会有人安慰我。以至于时间久了,只要一点小事情,她就会无限放大来博取安慰。

车子刚刚在幼儿园门外停下来,下课铃声就响起了。

“彦婷,你在车子里等着我吧。”幼儿园不是可以随便进的,陌生的面孔要进去的话,手续很麻烦,她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幸若水从驾驶座走下来,走到小家伙所在班级的门外等着。老师带着小朋友出来,家长已经到的,就让家长领走。

“妈咪!”鹰福安跟只小猴子似的窜出来。

幸若水微微弯下腰,小家伙窜过来,一跃而去抱住她的脖子。随即像是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似的,咯咯咯地笑得欢。

“来吧宝贝,我们回家了,快跟老师说再见。”幸若水把他放下来,拉着走。

“老师再见!”小家伙向老师摆摆手,迈动小腿就走。

来到车子里,看到副驾驶座的人,鹰福安扑闪着大眼睛。“妈咪,她是谁啊?我没见过她!”小家伙现在说话已经很溜了,表达能力进步很神速。

幸若水回头看着他那样子,笑了。“她叫梅彦婷,是妈咪的好朋友。快跟阿姨打个招呼吧。”

“阿姨好!”鹰福安小朋友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小朋友好!昔梦姐,要不我坐后面吧,跟孩子说说话也好。”这是昔梦姐的孩子,她得跟孩子打好关系。

“好。宝贝,给婷婷阿姨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婷婷阿姨,我叫鹰福安,幸福安康的福安。”妈咪曾经这样把他介绍给别人,他记住了。

幸若水一听,顿时就笑出了声音,这个小机灵。“坐好了。开车啦!”

梅彦婷看着白白胖胖,长得特别好看的小福安,也喜欢得紧。“你叫福安啊,这个名字真好听。是爸爸起的还是妈妈起的?”

“是爹地起的!”小福安笑眯了眼,孩子都喜欢被人夸奖。

梅彦婷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爹地是爸爸的另一种叫法,她不常听到,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阿姨以前没来过这里,小福安给阿姨当向导好不好?”

“好!”

小家伙就指着窗外,把自己记得的有限的几个地方咿咿呀呀地说了,还总是嘎嘎地跟小鸭子似的乐。

车子只开了一会,就在步行街外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妈妈,不是回家吗?”小福安看着四周问。

幸若水牵住他的手。“婷婷阿姨要买衣服,所以我们陪她来逛街啊。走吧,我们去肯德基先给你买几个蛋挞。”要是逛得久了,孩子会饿坏的。

梅彦婷本来说不用买的,想想自己总不能一直穿昔梦姐的衣服,就没说什么。只是兜里只有几毛钱,等下又要昔梦姐付账,她心里跟豹抓似的难受。

幸若水没有挑那些高档的品牌,而是进了一家中低档的店。那里的款式还不错,培鹰的那些小妞常来,她听她们讨论过。

梅彦婷一进门,看第一件衣服就偷偷地看了价格牌,心才慢慢地定了一些。五六十块钱一件,还不算太贵。

跟售货员说了自己看让她离开后,幸若水走在梅彦婷旁边,认真地替她挑选。小声说:“别想那么多,认真挑两套。”

“等我工作了,我会还你的。”梅彦婷点点头说。

“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梅彦婷理所当然地接受,她反而不喜欢她了。

梅彦婷一共挑了三套,还有两双鞋子。加起来,也才500多一点,确实很实惠。

搞定了,三个人就开车回家去。

平常都是幸若水一边开车,一边小心地分神跟小家伙说话。因为怕危险,她经常没注意听到,小家伙还会抗议。

今天有梅彦婷陪着他咿咿呀呀,她就能专心开车了。而小家伙,显然也很高兴。一大一小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挺好的。

回到家,晚饭是幸若水和梅彦婷一起做的。至于小福安,就守着大电视看《熊出没》。

吃过晚饭,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更多的,是关于梅彦婷的将来。她要在z市定下来,就得先有一份工作。

“我不不知道z市的小学对老师的学历要求是怎么样,不过我会想办法问问。除了做老师,你还会别的吗?”

梅彦婷是中专,如果是大专,应该就没问题了。如今的社会,虽然老师的师德是越来越差了,但对老师的学历要求是越来越高了。在大城市,没有本科学历别想做个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可都是研究生,甚至博士!

z市是个小城市,或许还是有机会的。

梅彦婷脸色有些白,吞吞吐吐的。“我之前打工,都是端盘子洗碗什么的,这些好像都没什么用。后来从学校毕业了,就一直做老师,所以……”

幸若水也有些犯难,但又不想打击她。“放心,总会找到合适的工作的。”

明天带她一起去原来那家小学问问,看有没有可能。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对不起昔梦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幸若水拍拍她的肩头。“别想这么多,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当天晚上,幸若水没睡好。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可能适合梅彦婷的工作,又想起许安的事情,心里乱极了。一直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着了,连梦里都是找工作。

第二天醒来,顶了一对熊猫眼,头还有点疼。

换了运动服,跑去健身房锻炼了一番,一身大汗淋漓,精神也好了起来。运动真的是个好东西!

幸若水擦着汗从健身房回来,看到梅彦婷在厨房里,对着琉璃台怔忪。“彦婷,怎么了?”

“昔梦姐。”梅彦婷被吓了一下。“我想做早餐,但是不知道做什么。昔梦姐,你跑步去了?”

“去健身房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梅彦婷看着她一身的汗,皮肤因为运动而白里透红,有点呆住了。“啊?哦,我睡够了,所以起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紧张的时候,说话会随着忙乱的肢体动作。

昔梦姐真好看,身材窈窕,难怪她嫁得这么好,男人都喜欢美女!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好身材好脸蛋,那么那些好男人也会注意到她吧。

“今天咱们下点面吃吧。昨晚不是有鱼汤吗?用鱼汤做面最鲜美了。你先把鱼汤加热,再下面。我先洗个澡。”

“哦,好的。”梅彦婷看着她上楼了,还有些无法回神。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楚。

将鱼汤加热的过程中,她就看着炉子里的火发呆,灵魂外飞。

在自己的房子里做饭吃饭睡觉,跟自己的爱人亲昵,跟自己的孩子玩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真的有这个运气吗?

想着想着,差点把鱼汤给烧干了。

“彦婷?”幸若水洗澡下来,看到锅里那点可怜的鱼汤,急忙几个箭步过来关了火。

梅彦婷如梦初醒,看着锅里没多少的鱼汤,整个人都傻了。“昔梦姐,对不起!我、我……”

“不要紧。你去沙发上再眯一会吧,我估计你还没睡够呢。”幸若水知道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恐怕没这么快就调整好。不过是一点鱼汤罢了,也犯不着发火。

梅彦婷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似的。去沙发上坐了一会,她又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

因为鱼汤面没有了,所以幸若水打算做饺子。饺子做起来有点小麻烦,但是很容易煮熟。

梅彦婷看着她动作熟练地做着饺子,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神情很专注,嘴角扬着笑容,还小声地哼着旋律,好像很享受这种忙碌的过程。

没有每月都催得厉害的房东,没有要买柴米油盐酱醋茶却没钱的烦恼,更没有万一丢了工作怎么办的恐惧……有的,只是幸福。

看着看着,梅彦婷有点想哭。她急忙闪到墙边,贴着墙把眼泪给吞回去。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她急忙抬手去擦。

幸若水知道梅彦婷在看,也知道她现在正躲着哭,但是没有出去安慰。别人说再多,也不如自己想通了,坚强起来。

饺子做好了,烧开水下锅的时候,鹰福安小朋友就该起床了。

现在小家伙已经不用她叫起床,也不用她监督着刷牙洗脸了。上校把他训练得很到位,他的三个闹钟响完就会乖乖起床,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十分钟内完成。

“婷婷阿姨,早上好!”鹰福安蹭蹭蹭地跑下楼梯,喊了一声梅彦婷,就窜到厨房里去了。

“妈咪,可以吃早饭了没有,我可饿可饿了!”鹰福安大声地叫,过去抱住她的腿。

幸若水的手不干净,于是低头亲了亲他。这是小家伙最近学会的撒娇语言,每天都会来这么一句。“赶紧去外面坐着,马上就可以吃了。”

“那好吧。”小家伙回亲她,就溜溜达达地出去了,乖乖地在餐桌旁坐好。

不一会,幸若水端着饺子出来了。“彦婷,过来吃早餐吧。”

“哦。”梅彦婷忙调整情绪。

吃过早餐,幸若水就载着两个人出发了。先送鹰福安去学校,然后到公司。

她得先处理昨天没处理的事情,否则会影响夏默他们的工作。然后带梅彦婷去学校问问,看能不能在学校做个老师。

梅彦婷跟着她进了她的办公室。

“昔梦姐,这、这是你的公司吗?”梅彦婷看过了,这里只有两个单独办公室,这个稍稍大一些的,位置也比较好。

“我和我朋友一起开的。刚刚起步,你也看到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幸若水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电脑。

“以后会成大公司的嘛。昔梦姐你真厉害,居然有自己的公司!”梅彦婷两眼放光,她在门口看到了,叫培鹰广告公司。原来,昔梦姐是做广告的。

幸若水笑了笑。“我先处理点事情。门外有报纸和杂志,你可以看看,或者到楼下走走也行。”

“好。”梅彦婷从透明的玻璃看出去,看着一张一张办公桌后一个个坐在电脑前的人,心里很羡慕。以前,她也憧憬过可以做一个白领,穿着职业装,敲着电脑。

但她只是个孤儿,她能够打工读完中专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事实上,能够做个小学老师,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运气。失去了老师工作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塌了!

梅彦婷不敢走出去看他们工作,因为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太难堪了。虽然看着昔梦姐,她也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总比在一帮人面前难堪要好一点。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们这样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敲电脑,那多好!可惜,这就是一个梦。就算她肯也有钱能够重新回学校去读书,也未必能考上大学。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进来,在昔梦姐对面坐下,然后讨论起来。两个人都很专注,都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说的很多东西,她压根听不懂。不时的,还夹杂着英语。她也学过英语,但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句子。

昔梦姐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那些女强人,一点也不像平常在家里的温婉。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也不耍脾气。

一直到他们讨论完了,梅彦婷也没听懂他们到底是讨论什么。

夏默离开的时候,看着梅彦婷开玩笑说:“若姐,你今天还带着跟班来上班呢。”

“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叫梅彦婷。我等下跟她出去办点事情。你跟其他人说一下,要找我的话要尽快,我很快就出去了。”

“ok,没问题。梅大美女,我叫夏默,有空的话好好认识。”夏默帅气一笑,推门出去了。

梅彦婷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夏默一出去,其他有事情要找老板的人就陆续进来了。幸好事情不多,幸若水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ok,彦婷,咱们走吧。”幸若水关了电脑,站起来。

梅彦婷也急忙放下杂志站起来,笑着说:“昔梦姐,你真的好厉害哦!”

幸若水失笑,经过的时候像对待孩子似的摸摸她的头。

坐进车子里,梅彦婷问出心中的疑问。“昔梦姐,为什么他们都叫你若姐?”

“我的真名其实叫幸若水,我当时去y市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用的另一个名字。幸若水才是我的真名,你不会生气我骗了你吧?”她也忘了跟梅彦婷说这件事了。

梅彦婷恍然大悟,急忙摇头。“怎么会呢。昔梦姐肯定是有苦衷的。我还是习惯叫你昔梦姐,可以吗?”

“当然。”

两个人第一站先到了育才小学。其实位置离培鹰公司很近的,开车就几分钟的事情。

校长还记得幸若水,看到她笑得一如既往的慈祥。

寒暄了一番之后,幸若水就把来意给说了。末了还补充一句。“我跟她共事过,她的教学能力是不错的,也很有责任心。那些孩子可都很喜欢她的。”

但是,校长的表情很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梅彦婷心里咯噔一声,已经猜到了结果。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

“这、这个恐怕有点不好办。你也知道,虽然我是校长,但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幸若水也不能为难别人。

告别出来的时候,梅彦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很努力也没能露出一点笑容。

“我们再看看吧,先别丧气。”幸若水拍拍她的肩头。

梅彦婷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她知道,这所学校的校长还是跟昔梦姐认识的。其他的学校,根本连问的必要都没有。

果然,忙乎了一天下来,没有任何结果。其实z市比y市要发达得多,所以对老师的要求自然也要高一些。

梅彦婷被打击得,都快哭了。有几次在车子行走的时候,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努力地把眼泪咽回去。

幸若水也觉得不好受,但梅彦婷才是应聘的那个人,她必须一起来。否则,她也不愿意让她受这样的打击。

回到家里,梅彦婷就躲进了房间。

幸若水也没有拦阻,她也许需要哭一场。生活就是这么残酷的,她得学着去面对。吐了一口气,她也觉得心里压抑得厉害。

第二天,梅彦婷推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在家里待一天。

幸若水没说什么,给她留了大门的钥匙,还在玄关处放钱的盒子里多放了几百块。然后带着福安走了。

等幸若水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梅彦婷就拿着钥匙出门了。在看到盒子里的钱时,她愣了愣,最终拿了一张50块的。

她没有打的,而是凭着记忆,沿着那条路慢慢地走。幸好别墅离市里不算远,她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梅彦婷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有些迷茫。这里比y市要繁华一些,跟y市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怔了一会,用力地吐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前走。无论如何,要努力试一试。

但是一天走下来,梅彦婷发现工作机会不多,而她能做的几乎都没有。就连餐厅招洗碗工,都嫌弃她太小了,力气不够。

梅彦婷没敢在外面待太晚,在若水下班前一个多小时,她就急忙往回走。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

幸若水其实知道梅彦婷偷偷地出来找工作,因为她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但如果这是她仅剩的自尊,那么也不必要戳破。

只是夜里躺在床上,想着那可怜的小姑娘,心里也是难受得厉害。她甚至都考虑要是用贿赂的方法,能不能让学校聘用梅彦婷。

这天。

幸若水接到幼儿园的电话,说有人已经连着几天出现在幼儿园外面,一直在往里看。经过观察,她看的对象是鹰福安。那个女人戴着头巾,挺年轻的。

幸若水顿时吓坏了,也顾不得其他,放下手里的事情就赶到幼儿园。

…。

幼儿园门外,一个女人正在往里看。她戴着头巾,看不见她的脸。

而幼儿园里,一帮小朋友跟老师在玩老鹰抓小**的游戏。那只老鹰,就是鹰福安小朋友。所以,不时地就能听到他的笑声,还有其他小朋友的尖叫声。

袁梦静静地看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是个早产儿,生下来才五斤多,捧在手里就像一只小猫。如今,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白白胖胖的,嘟嘟的脸蛋很好看,性格也很活泼好动。嘎嘎嘎的笑声从出现就没断过,就像一只快乐无忧的小鸭子。

袁梦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们把他养得很好,也带得很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眼泪模糊了视线,就看不清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袁梦急忙低头擦着眼泪,不想浪费这有限的时间。

突然,里面响起了老师着急的叫声。“鹰福安,你要去哪里?”

袁梦急忙抬头,就看到孩子往她这边跑过来。

“阿姨,你怎么哭了?”奶声奶气的声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睫毛浓密而长,肉嘟嘟的脸蛋……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可爱。

袁梦将手从护栏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但是,她的手落空了。她抬起头,看到老师把孩子拉开了。

“你是谁?我注意到你好几天了,你想干什么?”老师大声地质问。

袁梦怔了一下,急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孩子,我、我真的不会伤害他的。”

“你认识他?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而是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她如果光明正大的,老师反而不会怀疑。

“我、我……”袁梦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如何告诉人家,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却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把他带走!

“我看你就是个坏人!你赶紧走,要不我报警抓你哦!”

袁梦逸出一声哭泣,转身就想跑开。但是才刚迈几步,就撞上一个人。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想从旁边过去,还是被拦了。闪了几次,她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袁梦停了哭泣,猛地抬头,看到一个年轻好看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幸若水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脸色还是憔悴,眼里含着泪。“我是鹰福安的妈妈,听老师说,你这两天一直在看我的孩子,我想问问为什么?”

袁梦愕然地看着她。福安的妈妈?怔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这是鹰长空的妻子。“我、我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很可爱,所以多看了几眼,并不是针对哪个孩子。对不起,我要走了。”

幸若水身体一闪,又挡在了她的面前。“可是你的行为很可疑,为了我的孩子的安全,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

幸若水在她的眼里,并没有看到不可告人的心思。她可以肯定,这个人是真的想看看孩子。如果她真的是看福安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是福安的亲生妈妈!

“我、我真的不是坏人!”袁梦也有些急了,怕她报警让警察来抓人。遂寻机会,想要逃跑。但是她的动作,又怎么能比得上幸若水?

幸若水挡住她的去路,让她不能逃离。“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因为……你是福安的妈妈,亲生妈妈。对吧?”

如果她是福安的妈妈,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袁梦愕然地瞪大眼睛,随即惊慌起来,猛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妈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恶意,请你让我离开!”

“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你有什么苦衷?”还是说,她当初抛弃了福安?可是,她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求求你让我走,求求你!”袁梦哭得很凄惨,眼泪流了一脸。

幸若水怔了一下,默默地让开了。

袁梦撒腿就跑,但是因为眼泪迷糊了视线,她在不远处重重地摔了一脚。爬起来,又接着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幸若水看着她踉跄的背影,举得她很可怜。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么伤心。只是她想不出来,有什么苦衷能让一个母亲不认自己的孩子?

幸若水完全可以跟上去的,但是想想又酸了。也许,她真的是不得已。她偷偷地来看福安,说明她还是很爱孩子的,光这一点就可以原谅了。

她又想起鹰长空陪她一起去医院、还有买菜的事情,长空为什么这样照顾她?她是战友的妻子吗?她的丈夫呢……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脑海里,得不到答案。但至少可以肯定,她的上校跟这个女人并没有男女私情。上校说过,福安不是他背叛自己的证据。她信他!

幸若水在原地站了一会,回到了办公室。途中,她又看到了找工作的梅彦婷。

回到办公室坐下,幸若水看着外面忙碌的员工,突然想:也许可以在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让梅彦婷来做。本来可以让她做前台兼行政的位置,但是现在的小妹做得很好,她不能随便把人家给炒了。

只好再安排一个位置了。可是,有什么有必要而且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职位?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来。

她又想,等安定下来,得鼓励梅彦婷去学一些东西,比如上个夜校靠个文凭,又或者去一些培训中心学个技术也行。嗯,这个主意可行。毕竟一辈子这么漫长,没有一技之长真的很难谋生。

暂时将梅彦婷的事情放下,幸若水将心思投入到工作当中。不经意,时间就过了。急忙拿起包包,打算接小家伙去。

谁知道一下楼,居然看到上校那辆悍马在视野之内。

看到她出现,上校在按喇叭。

幸若水一下子就笑了,走过马路,打开车门就冲进去。别的都不说,搂住上校的脖子就亲。

这次任务时间不长,而且上校安全回来了,上下看了一遍,没受伤。

“想我了?”上校摸摸媳妇儿的脸蛋,很满意她的急切。忍不住,搂住她又吻了一会。一时间,情意绵绵。

“媳妇儿,咱们回家!”上校啄了一口,终于发动车子。

幸若水整个人懒懒地窝在椅子里。她总是这样,只要上校回来了,就整个人很放松甚至有点懒。

这是不是别人说的,全心全意的依赖?

“笑什么?”上校转过头来,看到她在偷笑,随口问道。

幸若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笑靥如花。“你回来了,真好!”

她的语气慵懒,神情魅惑,上校差点就急刹车了。心里暗道,他的媳妇儿真是越来越妖了。

正在开车,没办法亲亲她,于是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夕阳的余晖里,我们双双把家还。

091 桃花劫

最新最快的“爹地——”鹰福安小朋友叫得特别响亮,整个人像小豹子似的一跃而上。

鹰长空接住他,顺势往空中一抛。父子两的游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拉下的。

幸若水急忙拉拉他的胳膊。“长空,快停下来!”

鹰长空急忙抱住小福安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媳妇儿。“媳妇儿,怎么了?”

“让孩子们看到,万一模仿怎么办?”孩子是很好奇的,只要他们觉得好玩就会模仿。

鹰长空四周一看,果然好些孩子正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们,好想也来一次的样子。

一家三口,小朋友在中间牵着两个大人的手,连脚步都迈得比平常用力。看他那得意的样儿,真像一只小孔雀。

上校既然回来了,早上准备的那些菜肯定是不够的。于是车子就折到了菜市场,又买了好些菜。

梅彦婷已经在家里,而且已经把饭煮好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急忙跑过来开门。“昔梦姐,啊,姐夫也回来了!”

鹰长空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买的菜,大步走进厨房里放下。

梅彦婷有点害怕,吞了吞口水。“昔梦姐,饭我已经煮好了。但是姐夫回来了,可能不够,我再煮一次吧。”

“嗯,没事,不急的。”幸若水放下包包,泡了一壶茶。把上校的杯子洗干净,灌了一整杯。又把之前做的点心和水果拿出来,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上校从厨房里出来。

“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做饭,很快就能吃了。要不要先洗个澡?”反正上校洗澡的时间是很短的,不耽误吃饭。

上校闻闻身上的衣服,应了一声。“嗯。”

“彦婷,你来给我帮忙吧。”

“好。”梅彦婷急忙跟了上去,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姐夫的气场太冷了,她不敢跟他单独呆着。

“媳妇儿,歇一会再做吧,我还不饿。”上校很怕累坏了自己的媳妇儿,心疼得很。

幸若水挽着袖子,对他笑了笑。“没事,又不是做苦力回来。乖乖等着,很快就能吃饭了。”

菜的品种其实不多,只是分量很足罢了。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菜洗好切好,只差下锅炒了。

梅彦婷洗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给弄湿了。

“去换一件衣服吧,下来刚好可以吃饭了。”

梅彦婷就出去了。

她刚刚不见人,上校就窜了进来,手臂牢牢地霸住幸若水的腰肢。“我家媳妇儿做的饭菜就是香!”

幸若水娇笑,上校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你再趴在我背上,等下两个人一起趴到锅里怎么办?”

“媳妇儿不怕,老公会在下面垫着你的!然后把这破锅给砸了,居然敢伤害我的媳妇儿,杀无赦!”上校不仅没有放手,还在她脖子上亲了几口。

幸若水缩了缩脖子,转头睨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笑了。“又不是活物,还杀无赦!”

这就是上校的能耐,总能逗得她心情很好。

“说不定它现在正在反驳:谁说我不是活物!只是你们听不见而已。”

幸若水转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就你能瞎说!”

上校被啃了,顿时就乐颠颠的。“媳妇儿,你那朋友打算留在z市发展?”

“嗯。她是个孤儿,现在男朋友也不知所踪。她男朋友还借了高利贷,那些人在逼着她还债,所以逃到这里来。我也希望她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小女孩挺不容易的。等她能够忘记她那个男朋友,我还想介绍给你的那些兵呢。她人还是挺好的,心地善良,格也不错。”

上校失笑。“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在推销自己的妹妹呢?”

“我又没说大话,她是挺好的啊。我还怕她不愿意跟你的兵呢!”虽然他们心底很好,但是聚少离多对女人而言是很难忍受的。

上校生怕她再说下去生气了,急忙搂紧她。“是,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那她开始找工作了吗?”

幸若水撅撅嘴,这也是挺烦恼的事情。“她在找了,但是还没有好消息。她只有中专学历,之前是小学老师,没有其他有用的工作经历。我带她去各个小学走了一遍,都不能接受她这个学历。z市本来就少工作机会,其他的就更难找了。”

上校认真听着,末了皱了皱眉头问:“需不需要我帮忙找学校谈谈?”

“不要!”幸若水一口拒绝。刚好一个菜出炉,她便熄了火,转过身来看着上校。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走关系,我不想你不高兴。而且,我相信我能搞定的。”

她当然知道,上校的关系网比她的有用得多。然而,当兵的人都有一股硬气,上校尤甚,让他去走后门求人,相当于甩他耳光。最初她不明白,如今明白了,自然不肯再让他卷入这些事情中来。

鹰长空心里很感动,但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搂住她深深地给了一个吻。

厨房外面。

梅彦婷换了衣服下来,正要转进厨房看还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就听到了一段对话。

“她在找了,但是还没有好消息。她只有中专学历,之前是小学老师,没有其他有用的工作经历。我带她去各个小学走了一遍,都不能接受她这个学历。z市本来就少工作机会,其他的就更难找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找学校谈谈?”

“不要!”

梅彦婷没有听下去,只觉得“不要”那两个字,让她浑身由内到外散发出一股冷意。原来,昔梦姐不是不能帮她!

梅彦婷慢慢地走回沙发上坐下来,怔怔地,脑子空白,心里乱成了一团。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没多久,上校帮忙端着菜出来了。“鹰福安,赶紧洗手,该吃饭了!”

“好的!”小家伙从沙发上蹦下来,跑进洗手间。

幸若水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都忍不住笑了。“彦婷,过来吃饭吧。”

“哦。”梅彦婷应了一声,视线装作在看电视,努力地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饭桌上,幸若水敏感地发现,梅彦婷情绪不对劲。“彦婷,你没事吧?”

梅彦婷急忙摇头,努力笑了笑。“我没事,真没事。”

幸若水看得出来她笑得勉强,心里想应该是关于工作的问题。这些天的找工作经历,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彦婷,工作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想过了,你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如果没有听到那番话,梅彦婷肯定很高兴的。现在听来,味道就不太一样。公司本来就是她的,安排一个人进去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

幸若水温柔地笑笑。“没关系,我给你安排的这个职位不难。我想过了,就算能过通过关系把你安排到学校里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随着社会发展,对老师的学历能力要求只会越来越高。如果你不能继续考取更高的学历,迟早还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所以,我更建议你去培训中心学习某项技能,例如计算机方面的。这些技能再加上你的工作经验,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财富,只要你坚持学习。你说对不对?”

“嗯!”梅彦婷挤出一个笑容。“还是昔梦姐你考虑得周到,谢谢你!”

“那就好好吃饭吧。事情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越来越坏的,放心。”幸若水拍拍她的肩头。

梅彦婷嗯了一声,埋头吃饭,掩去了眼里的情绪。她的鼻子,很酸很酸。

鹰长空一直在看着她,一声也没吭。目光如炬,似乎能将人看透。这也是梅彦婷不敢看他的原因。

晚饭桌上,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聊天。

梅彦婷几乎没有说话,就是笑也是十分勉强。

幸若水看着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是给她夹了一块肉。“多吃点菜,别只顾着吃饭。”

“谢谢昔梦姐。”梅彦婷飞快地抬头笑了笑。

幸若水分明看到,她眼睛是湿的,显然在哭。弄得自己心里也有点堵,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顿饭吃完了,梅彦婷就抢着洗碗收拾厨房,都不让幸若水帮忙。

幸若水明白她需要冷静,就由着她去了。一转身,就被上校拉回卧室去了。她一看,貌似上校的脸色也不太好。

房门砰地关上。

“怎么了?”幸若水急忙搂住他的腰,亲亲他,笑着撒娇。她算是明白了,安抚上校的最好办法就是狠狠地撒娇!“是因为梅彦婷?”

上校冷哼一声,不说话。他的媳妇儿,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更容不得外人来给脸色。

幸若水失笑,她的上校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好啦,她这些天受了很多打击,很不容易的。她也不是故意摆脸色,是心里真的难受。”

上校撇撇嘴,低头吻在她脖子上,闷闷地说:“我不喜欢她。”

幸若水再次忍不住笑了,抱住他的背,没说什么。上校对人的喜好是一眼定的,第一印象不好,以后就很难改了。“好了,歇一会洗个澡去,一身的汗呢。”

“媳妇儿,你嫌弃我!”上校委屈地控诉。

“哪有。我就是想让你洗个澡,舒服点。你就不觉得难受?”不过,他们好像都习惯了。

“不难受,习惯了。”上校闷在她脖子里,还是亲。要不是刚吃完饭,他想抱媳妇儿了。

幸若水翻了翻白眼。“那好吧,那就不洗。”

“要洗,你帮我擦背我就洗。”

幸若水这一次是彻底苦笑不的,都笑出声音来了。他是不是把自己跟福安的年龄归到同一个范畴了?“你以为你是福安的弟弟?”

“那你帮还是不帮?”上校站直身体,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的五指威胁地抓放着。

幸若水怕极了他挠痒痒,哪里敢说不。忙缩了缩身体,答应得老大声了。“帮,当然帮!”

“这还差不多。”上校啄她一口,改为双手搂住她的腰肢。

幸若水推了推他的手臂。“好了,我该下去了。得劝劝人家小姑娘,以免她想太多了。”

上校不情不愿地松了手,知道媳妇儿一颗热心。只是心里对梅彦婷的讨厌,又多了几分。说到底,上校对所有会占据他媳妇儿注意力的人和事,都一律讨厌!

幸若水下楼来,看到小家伙霸着电视在看动画片,自己直接进了厨房。

梅彦婷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用软布擦拭炉灶。她明显有心事,动作很慢,就连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幸若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起另一块抹布收拾起来。“彦婷?”

梅彦婷吓得尖叫,待注意到是她,表情又很僵硬。“昔梦姐,是你啊?”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幸若水有时候挺怕这种情形的。因为我们走不到别人的心里去,看不透她真实的想法,不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对于梅彦婷,除了曾经的情分和她的善良,幸若水还有那么一些愧疚在里面。如果自己没有到y市,也许许安和梅彦婷能够过一辈子也未可知。所以,她总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弥补梅彦婷。

梅彦婷笑了笑,用地摇摇头,低头又接着干活。“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啊。”

“彦婷,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听进去。但是我知道我说再说,也不如你自己能想通。我只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

从梅彦婷对许安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我知道的,昔梦姐。”

幸若水没再说什么,拿过她手里的抹布。“你回去洗个澡,早点睡吧。剩下的这一点我来就好。”

“那我先回房了。”她是跑着出去的。

幸若水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地吐了一口气。

梅彦婷在楼梯上碰到了往下走的鹰长空,对上那双好像把人看透的眼睛,她吓得连腿都不会迈步了。“姐、姐夫。”

上校眼睛扫过她,点点头,依然没什么表情。

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梅彦婷仿佛感觉到一股冷气往自己身上吹来。堪堪擦过,她拔腿就蹭蹭蹭地往上跑。

一直回到房里,关上门把身体贴在门上,梅彦婷的心跳还好快!那双眼睛,真的太可怕了!

等平静下来,她又忍不住想,他真的好帅!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得多!而且他真的好高好壮,就像一座山似的!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梅彦婷不由得苦笑,这样出色的男人永远都与她无缘!如果不是穷得叮当响,或许就连许安也不可能看上她!

梅彦婷,你就是一个没人要没人疼的小孩!没有谁会真心对你好的!

双腿一曲,梅彦婷缓缓地滑落在地上,背靠着门,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慢慢地,又渗出了许多许多的泪水。

她只是想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家,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就这样而已!为什么,还是这样难?

是不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注定得不到幸福?可是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就拥有了一切,而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枉然?为什么!

是不是她不够好?可是她哪里不好,谁能告诉她?还是说,万般皆是命?她想拥有幸福,难道只能死了再投胎么?

……

收拾完了厨房,一家三口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聊天。

幸若水有点心不在焉,她担心梅彦婷那个小姑娘。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她了。

她刚才已经想到了,公司有大量的票据需要黏贴,往往因为贴票的问题延误了结算。如果专门设置一个贴票人员,那么结算的速度就快了,而其他工作人员也不需要把时间花在贴票上。

就是不知道,梅彦婷心里是怎么想,她是否愿意做这份工作?

鹰长空收了收落在她腰上的手臂。“别老想着别人的事情,我会吃醋的。”

这是上校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承认吃错,所以幸若水也不由得笑了。“好,我不想了。”

但是,幸若水却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福安的妈妈。要不要问?还是等着上校自己交代?

“媳妇儿,你这眼神不对劲啊?”上校何其厉害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媳妇儿这眼神跟平常不一样。

幸若水被他逗得呵呵直笑。“怎么不对劲了?你最近做亏心事了,所以被我看得头皮发麻?”

“亏心事啊?那我想想。”于是,上校很认真地想了起来。良久,摇摇头。“好像真没有!媳妇儿,要不你给点提示?”

“不给!自己慢慢想,想不出来晚上睡地板去!”

上校哀怨地惨叫。

鹰福安看到爹地吃瘪,也乐了,小鸭子声嘎嘎嘎地响,把三个人都逗乐。

“媳妇儿,你说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上校搂住媳妇儿,指着旁边的小鸭子,表情很苦恼。

幸若水吃吃地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大人说到好笑的地方,他都跟着乐。”

小家伙听妈咪笑,他也跟着笑。

顿时,夫妻两都忍不住了。心里一致在想:儿童的世界果然是无法理解。

上校急着跟媳妇儿滚床单,时间还没到就把鹰福安拎进浴室洗洗关房间里睡了。幸好鹰福安小朋友很坚强,也没哭。

幸若水被他拖进浴室里,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被上校剥光了衣服,然后搂着滚进了浴缸里。

“上校,你疯了!”幸若水笑得止不住。

上校低头就啃,还一拱一拱的,声音闷着出来。“媳妇儿在怀,不疯不行!”

幸若水开始被拱得痒痒,后来脑子就热烘烘,什么也想不了。

激情过后,上校搂住媳妇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媳妇儿,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嗯。”幸若水连眼睛都没睁开,模模糊糊地应完就睡着了。

上校搂住她,在暗夜里正要闭上眼睛,突然间听到楼道里传来一点声响。仔细听,那是脚步声,虽然放得很轻很慢。经过判断,是有人往楼顶上走。

上校微微地眯起双眸,想了一会,将怀里的媳妇儿慢慢地放下,替她掖好被子。打开房门,无声无息地上了楼。

……

梅彦婷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心里好压抑,都透不过气来了。

终于,她忍不住爬起来,想去楼顶透透气。她怕把人给吵醒,所以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去。

推开楼顶的门,小区内并不黑暗,因为昏黄的路灯四处可见。路灯映照下,修剪成各种形状的树丛、假山、喷泉池……一切显示着小区档次的景物都清晰可见。

深深地呼吸,空气里有青草绿树的清新气息,偶尔还夹杂着花的香味……一切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她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受着这一切,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永远也不会属于她!永远也不!

梅彦婷慢慢地靠近护栏。慢慢地往下看,是别墅的院子,青草如茵,花儿点缀其中。湖里的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夜空中点点繁星。

夜已经深了,凉风袭来,吹起她的长发。

她缓缓地张开双臂,迎着风,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冲动。如果就这样跳下去……

“你有选择死的权利,但请不要在这里跳。我家的院子很干净,没有兴趣收留一只孤魂野鬼。”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梅彦婷吓得一声惊叫,倏地转过身来,眼睛大瞪。幸好护栏够高,否则她就要失足跌下去了。暗中,门口站着一抹高大的黑影,看不清表情,但能看到一双特别亮的眼睛。

梅彦婷想要反驳,却又没有底气,只是吞吞吐吐的。“我、我……”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的死活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替我老婆觉得不值,她在努力地想帮你,而你居然想死。我更替我那些年纪轻轻就殉职的战友觉得不值,他们为了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而你作为被他们保护的一员,居然如此不惜命!”

“我——”

“别跟我说你的惨事,你还活着,有年轻的生命有健康的身体,你没资格说惨。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惨,那么你也不配得到幸福。”

然后他冷冷地转过身,在消失之前,留下一句:记得别脏了我家的花园!

梅彦婷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许久许久,才记起要呼吸。他的声音很冷,说出的话犀利得刺人,却冲破一切阻碍直接扎到了她的心里。

他说:你还活着,有年轻的生命有健康的身体,你没资格说惨。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惨,那么你也不配得到幸福。

是啊,比起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在病魔的无情下挣扎的人们,她已经很幸运了。起码,她还能够凭着自己的双手来争取想要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不是么?

梅彦婷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走下了楼,回到了房里。

而在她的房门关上后,在黑暗里,闪出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黑夜里的神。

……

第二天。

吃过早餐后,上校就拉着幸若水要出门,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幸若水急忙喊来梅彦婷。“彦婷,你帮看着小家伙。如果他想出去,玄关的盒子里有钱。”

“昔梦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梅彦婷笑着摆摆手,自己坐到小福安的身边。

幸若水啥也来不及说,就被上校一把抱起来出了门。

很远了,还能听到他们吵嘴的声音,充满了快乐。

梅彦婷从门口张望出去,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但满心的,都是羡慕。真的好幸福!

“到底去哪里?”幸若水半趴在座位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上校。这家伙搞什么神秘,就是不肯说。

“装可爱也没用,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乖,很快就到了!”上校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幸若水撅撅嘴。“那好吧。”上校嘴巴最紧了,他不说,她怎么问都没用。

车子开了没多久,开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环境挺好的,绿化很好,也很安静。然后,车子停在了某栋楼下。

幸若水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跟着上校上了二楼,看着他敲响某扇门。

“稍等一下!”门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上校似乎怕她误会,特地看了她一眼。

幸若水对他笑笑,示意他放心吧。

门拉开了,露出一张女脸庞。她笑着跟上校打招呼。“你来了。”随即她注意到幸若水,微微吃惊。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幸若水摆摆手,并不意外她就是那天在幼儿园外的人,她的直觉不会错的。

这回,吃惊的变成上校了。“你们见过?”

幸若水笑了笑。“有过一面之缘。上校,能不能先进去再说,挡着路呢。”

袁梦听到她叫上校,顿时就笑了。“是我的错,请进吧。”

幸若水进门,打量着房子的环境。简单的一室一厅,虽然旧,但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很好。粗略一看,就知道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上校一直在看着媳妇儿的表情,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不对劲。

幸若水趁着袁梦去倒茶的功夫,凑到他耳边说:“我知道她是福安的妈妈,不是你出轨的对象。”

上校恨得牙痒痒,在她腰侧掐了一把,差点没把她弄得尖叫出声。

“来,喝杯茶吃点水果吧。”

“谢谢。嗯,这茶真香!”幸若水吸了一口茶香。

上校看着她,说:“看你这样儿,别人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

“呵呵,知道就好,以后别忘了好好补偿我。”

袁梦淡淡地笑着,看着他们两斗嘴。对这对夫妻,她心里十分的感激。他们把她的孩子照顾得这样好,又总是想方设法在帮她。这份恩情,也不知道此生是否有机会报答。

幸若水也不敢跟上校闹腾太久,一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二是她不知道福安的爸爸去哪里了,生怕触碰了人家的伤痛之处。

鹰长空先给她们做了介绍,她们打过招呼之后,就问起了袁梦的身体。

“我已经好了,你们放心吧。”她的肤色确实好了很多,总算是有点血色了,但仍有些苍白。

“我今天来,除了想让你见一见我的妻子,还想载你去我家看看小福安。”鹰长空将来意说明。

袁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用了,我知道他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鹰长空显然不知道怎么劝她,事实上已经劝过好几次了,但是袁梦很固执。于是,上校看向了自己的媳妇儿,无声地发出求救的信号。

幸若水朝上校点点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剥夺福安见到亲生妈妈的权利?我想要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袁梦顿时情绪就有点失控了,用手捂着嘴,眼睛看向窗外。

鹰长空有些担心,张嘴想要安慰她。

幸若水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管。袁梦的想法是错的,必须纠正过来。如果她不能跟福安在一起,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袁梦,我需要一个理由!”

袁梦逸出一声哭泣,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不该有我这样一个妈妈,一个坐过牢的妈妈!我不想以后有人瞧不起他,更不想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是个犯人!”

她闭上眼睛,泪如雨下,伤心不已。

这回,幸若水愕然了。她没有想到,袁梦居然坐过牢。

鹰长空抓起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写下:她没错!

幸若水点点头,吸了一口气,等着袁梦的情绪能够平息下来。“袁梦,看过《阿甘正传》吧?”

“嗯。”袁梦咬着唇点点头,视线看着地面。

“我想很多人都看过阿甘妈妈和校长的那一幕,但有谁发表过评论,说阿甘的妈妈是个坏女人,不是一个好妈妈?俗话说,子不嫌母丑。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可以肯定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妈妈。一个女人没有人品问题,她爱着她的孩子,那么她就是一个好妈妈,谁都没有资格否定她!”

“可是万一有一天有人把事情捅了出来,他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如果他留在你的身边,就不会有这样的可能,他会一直幸福下去!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

幸若水看着哀哀哭泣的女人,知道她在这件事上已经陷进了死胡同里。也许只有把她逼到了绝地,她才有可能想明白。

“你不是福安,你怎么知道他不能面对?他是一个男孩,将来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这点事情他就面对不了,那么他怎么面对人生的风浪?就算他处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这又能保证什么?能保证他一生顺遂么?”

“我——”她的语气太严厉,袁梦有些愕然。

幸若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接着犀利地问:“你自私地想把他留在我们身边一辈子,可你是否问过我是否愿意替你养一辈子孩子?”

“若水!”这回,连鹰长空都急了。

幸若水没有理会他,依然自顾自地说。“我和长空现在还没有孩子,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呢?我有精力照顾两个孩子吗?你又能确保我能够做到不偏心吗?万一我到时候只顾着自己的孩子,而不关心他,怎么办?甚至我放任自己的孩子欺负他,又怎么办?到时候他就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偏心对他,也许我就会告诉他,因为他不是我的孩子!而他的亲生妈妈,不愿意要他!”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袁梦捂着耳朵,大声地叫喊着,一头冲进了房间里。

幸若水看着砰一声关上的房门,呵了一口气,转头默默地看着上校。“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鹰长空摇摇头,搂住她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媳妇儿不会有对福安不好的那一天,她只是想打开袁梦的心结。

“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做义工,碰到一个女人。她跟我说过一句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骨肉分离。”袁梦她现在还固执地认为,孩子在他们身边是最好的。可是袁梦她自己,却不可能快乐,因为她的孩子不在身边。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喊她一声妈妈,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了!

“媳妇儿,我明白的!”鹰长空紧了紧手臂,蹭蹭她的发。

房间里,袁梦埋头在被子里,默默地哭泣。幸若水的话太重了,她一时无法承受。那一句“你是否问过我是否愿意替你养一辈子孩子”对她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许久,袁梦才起来,赌气似的擦掉眼泪。“好,我的孩子我自己养!”

但其实,这是来自心底的声音,只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她太爱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坐牢的经历会成为孩子人生的污点!

幸若水直直地看着她,用力点头。“很好!从明天起,你住我家去。虽然福安不是我亲生的,好歹我也养了这么久,我得确保他跟你在一起过得开心,才不枉他喊了我这么久妈咪!”

福安才五岁,如果袁梦天天陪着他,他很快就会喜欢上温柔的袁梦了。等他们之间建立了感情,就可以把他交给袁梦了。

关于福安的爸爸,关于袁梦坐牢的真相,回去得跟上校好好谈谈。她很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

……

b市,机场。

某一航班刚刚降落,所以机场出口处多了百十个脚步匆匆的旅客。不一会,就走得干干净净了。机场和车站总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离别的感伤,但也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位高挑的女子,她戴着墨镜,一头破浪卷发随着悠闲的步子而上下弹跳。她身穿火红色风衣,内配黑色紧身裙,长度刚过大腿,穿着长筒靴,跟高目测有10厘米。

虽然墨镜掩去了一半的容貌,但从露出来部分的白皙细嫩肌肤,削薄的菱唇,削尖的下巴以及通身的气质来看,这百分百是一位美女。

女子腰肢款摆,如弱柳扶风却又自有一种韧,轻易地吸引了许多男人的注意力。她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缓缓地摘下墨镜。瞬间,一张美艳得颠倒众生的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内,四周一片惊叹之声。

女子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和惊叹,并没多大的表现,但很显然她非常享受这种万众触目的感觉。

在出口对出的停车位,停着一辆炫目的车子,是一辆装甲车。倚在车子上的是一位十分霸气的男子,长相出众,气质威严。看到女子出现,他缓缓地站起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了个笑容。“小筝,欢迎回家。”

“大哥。”女子笑靥如花,与他相拥。

“上车吧,大家都在家里等着你呢。”男子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让她进去。

古筝坐了进去,车子就开了出去。

古筝看着窗外多年不见的景色,神情有些怀念。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回来了。抬眼望去,天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点,慢慢地那点开始变大,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古筝看着它掠过长空,像那个鹰一样的男人。听哥哥和爸爸说,他现在成了一只真正的雄鹰!其实,当年他就是一只雄鹰。只不过经过了这些年,他定然更出色了!

原来不经意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092 你有种!(酷上校)

最新最快的搞定了袁梦,夫妻两就牵着手回家去了。

鹰福安小朋友和梅彦婷在沙发上坐着,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爹地,妈咪!”看到他们出现,小家伙跳下沙发跑过来。

幸若水接住他,抱起来亲了又亲。想到以后就要把他交给袁梦了,她心里挺舍不得的。

刚才说袁梦的时候咄咄逼人,其实她比谁都明白,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少了对小福安的疼爱。只是没有小福安,袁梦就太可怜了,那个脆弱的女人需要福安来支撑着。

鹰福安小朋友得到妈咪的亲吻,马上就回了几个,吧唧吧唧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捏捏他的小脸,他就又变成嘎嘎叫的小鸭子了。

“媳妇儿,咱们回房。”上校把小家伙从她怀里拎出来,拉着她往楼上走。

幸若水睨他一眼,这话配上这动作,不是很容易让人想歪么?她一回头,果然就看到梅彦婷笑得很暧昧。

一回到房里,上校就回身紧紧地抱住她,只是静静地抱着,不像以往那样又是亲又是啃。

幸若水怔了一下,就回抱他。她敏感地意识到,事情跟福安的身世有关,那恐怕是一个很伤感的故事。

过了一会,上校松开她,慢慢地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幸若水看着他的背影,就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波动。她那一向很少露出情绪波动的上校,此刻内心汹涌澎湃。那是别人的故事,却定然在他的心里溅起过滔天巨浪,并从此铭刻在他的心底。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故事了。六年,两万多个日夜……

他叫雷凯翼,是跟鹰长空同一期参加特种兵训练的战友,他们两也是最好的兄弟。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里,是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的。也许是因为cāo劳过度,母亲的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

六年前的一天,他在出任务。母亲突然病发,县里的医院救治不了,就送到了市里来。偏偏他们临时凑的钱不够,还差2000块,医院不肯救人。袁梦给医生护士什么主任都跪下来,平且一再强调她的丈夫是军人,但是他们不为所动。

当时医生说,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开始手术,就是神仙也难救。但其实就算救过来,也活不长了。可是袁梦想让他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所以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救。村里离镇上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根本等不及村里的人帮忙凑钱寄过来。

袁梦当时也急了,乱了。冲出医院买了一把水果刀,跑到马路上去抢劫行人。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雷凯翼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因为他在那一次任务中殉职了。而他的妻子被警察抓了起来,当时已经怀了身孕……

“本来我们可以想办法救她的,可偏偏,她抢了不该抢的人。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也没能让她免除牢狱之灾,只能减刑到五年。若水,这个世界的黑暗之可怕,很多时候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闭上眼睛,双拳握紧用力得骨节发白,声音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若水,他为祖国和人民献出了年仅26岁的生命,祖国却要将他身怀六甲的妻子送进监狱!那种感受,只有军人才明白!若水,我曾经一度怀疑军人的意义!”

他紧闭的眼睛,渗出了泪水。如山一样的身体,居然颤抖得如风中的黄叶。

他们当年惩罚了那无良的医生,却无法惩罚那个见袁梦送进监狱的禽兽!他们所有人,心里都憋得要疯掉!

幸若水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陪着他落泪。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他是个宁愿流血至死也不流泪的男人啊!

鹰长空转过身,将妻子紧紧地抱住,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那一天,幸若水瘦小的肩膀被男人灼人的眼泪湿透。那种灼人的温度一直传到了心底里去,让她更加进一步认识这个男人,也更加坚定了她与之共度一生的决心。

他是个铁血军人,但他心底也有柔软的地方。他把这个地方交给了她,那么她就得好好地保护起来,珍惜着,不让它受伤。

幸若水含着泪,轻轻地蹭着他的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爱你,我的爱人!

那一天,上校把她拉到了床上,枕在她的腿上,搂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腹部,许久许久。

幸若水就这么靠在床头,低头静静地看着他。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他的发。

一直到当天晚上归队,上校都没怎么说话。只在离开前,扶住她的肩头,深深地看着她说:“媳妇儿,我把袁梦交给你了。”

“好。”她回以笑容,接过了这个重任。

……

晚上,幸若水将梅彦婷叫到了面前。

“彦婷,明天开始,你就在我的公司上班。终于你住的地方,我也帮你找好了。是个一室一厅,虽然楼有点老,但是光线不错,小区环境也很好。明天,你就搬过去吧,那里离公司很近,走路就到公司了。”

“哦。”梅彦婷应了一声,很愕然地看着她。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这里住着,已经习惯了。都快要忘了,这里不是她的家,不可能任由她一直住下去的。虽然,这里空房间很多……

梅彦婷觉得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鼻子也有点酸酸的。她急忙一把跳起来,叫着说:“昔梦姐,我先去个厕所,肚子疼!”

幸若水看她捂住肚子跑进去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梅彦婷刚才的反应,她自然看在了眼里。她能理解,小姑娘恐怕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没办法。

她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袁梦要来。就算没有袁梦的事情,也不可能让梅彦婷一直在家里住着。许多人连跟父母一起住都觉得不方便,更何况是外人?

这个家不仅仅是她和福安的,还有她的上校呢。虽然他经常不在家,但正因为这样,他更需要家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每次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上校都已经够郁闷了。如果每次他回家来,有个外人在,他连调戏自己的媳妇儿都要躲到房间里,他不气死才怪!

所以,虽然她觉得挺对不起小姑娘的,可也不得不作出决定。小姑娘或许还不能理解,希望她能慢慢地明白。

梅彦婷在马桶上坐了好久,捂着口鼻,默默地掉眼泪。好多好多委屈从心底里冒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第二天一早,幸若水把梅彦婷载到袁梦那,让她住在那里。而把袁梦接到家里来,跟小家伙培养感情。

因为是周日,刚好不用上班。梅彦婷可以收拾整理一下,顺道熟悉周围的环境。

幸若水载着袁梦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起床了。正洗脸刷牙之后溜溜达达地下楼梯呢。

“妈咪!”小家伙揉着眼睛,大声含着,撒腿就要跑。

“小心点,不要跑!”喊出来的,是着急的袁梦。

鹰福安真的站住了,不是因为他听话,而是他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袁梦,问:“妈咪,她是谁啊?”小脑袋还歪着,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幸若水笑着对他招招手。“你先慢慢走下来,妈咪再告诉你。”

“好!”小家伙笑眯眯地应了,就乖乖地走下楼梯,来到她的面前。

幸若水蹲下来,一手扶住他的胳膊,一手摸摸他的脸蛋。“小福安这么聪明,猜猜她是谁好不好?”

“我知道,她是阿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声音特别可爱。

小家伙聪明着呢,只要是女的,都是阿姨嘛。

这个鬼精灵!幸若水也被他逗笑了。“她不是阿姨。再猜猜?”

“那她是奶奶吗?可是她不老啊?”可爱地皱着眉头,小手指头还点在嘴角,脑袋微微侧着看着袁梦。

那双眼睛又圆又大,像黑葡萄似的,一直看到了袁梦的心里去。她心里一片柔软,有泪出现在眼内,差点忍不住抱住他说我是你的妈妈。

幸若水则完全被他弄得扑哧一声笑了,清了清喉咙。“小福安啊,听妈咪说,她不是阿姨,也不是奶奶,更不是姑姑。她呀,是小福安的妈妈。”

“若水!”

“袁梦,交给我!”幸若水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但袁梦哪里能放心,一颗心吊得老高。

小福安不知道这些,他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袁梦。小眉头,这会是真的皱起来了。“你才是我的妈咪啊。”

“对,我是小福安的妈咪,她是小福安的妈妈。”幸好当初没有喊妈妈,也算是为今天的介绍提供了余地。

小福安是彻底的迷糊了。“不一样吗?”

幸若水不想跟他解释亲生不亲生,他还太小,不懂得这些。“妈咪和妈妈都是最疼最疼小福安的人。还记不记得老师教你唱的歌,世上只有妈妈好,下一句是什么?”

幸若水拍着手掌,提示他。

小家伙马上拍着小手掌往下唱:“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小福安真厉害!”幸若水给他鼓掌,抱住他,亲了一口。“你看,有妈妈的孩子是个宝贝。那小福安有两个妈妈,是不是比其他小朋友更加宝贝?”

“是!”

“这样,小福安是不是更幸福了?”

“是!”

“那小福安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幸若水用眼神示意他喊人。

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看了看袁梦,闪进她的怀里,拧着小眉头问:“可是我为什么有两个妈妈?他们都只有一个妈妈!”

袁梦的心,倏地又吊得老高。

“因为小福安是个又乖又聪明的孩子,太阳公公最喜欢这样的孩子了,所以又给了小福安一个妈妈。”重要的是先让小家伙接受袁梦,其他的等他慢慢长大了,他就会懂了。

小家伙倏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不过,这不能告诉其他小朋友哦,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来抢的哦。”

“不要!我不告诉他们!”两只小手,紧紧地捂住嘴巴,露出大大的黑眼睛。

幸若水笑着亲亲他。“真乖。那现在妈咪去做饭,让妈妈陪小福安一起玩好不好?”

小福安揪着她的裤腿,没有应声。显然,他虽然被哄住了,却还没有习惯袁梦的出现。

“袁梦,你给他一点时间。”

袁梦笑了笑,视线没有离开过小福安。“我知道。他没有看到我就跑,也没有说讨厌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样吧,早餐我来做。”

“也好。”从日常生活的细节,慢慢地让小家伙适应吧。

袁梦走进厨房去准备早餐。

幸若水则陪着小家伙,接受他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是关于两个妈妈的。有些问题,她也打不上来,又不想糊弄他,只好转移话题。

袁梦是个能干的好妈妈,很快就把早餐给端上桌了。做的是包子,不是一般的包子,而是捏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形状。包子不大,有点像小笼包。

“哇!”小福安一上桌就瞪大了眼睛,惊叹地喊起来。“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幸若水失笑,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暖汀阁也是这样点东西。她把包子拉开,问他:“这些是谁做的?”

小福安眼看着包子跑了,急得嗯嗯叫。“是——”看着袁梦,还不习惯喊出妈妈两个字,所以声音嘎然而止。嘴巴还在张着,样子有点搞笑。

“嗯?”幸若水发一个单音,提示他必须说,小福安已经很明白这个单音的意思了。

他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几次张嘴说了个“是”字,又没有下文了。在孩子的心里,“妈妈”这个称呼的分量太重了,五岁的他也无法轻易地喊出来。

幸若水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嗯,真好吃!”

她又夹了一个到袁梦的碗里。“袁梦,你也吃。”

“妈咪,妈咪……”小家伙奶奶地喊她,开始撒娇。

幸若水伸出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行哦。不回答问题,不能吃哦。这些包子是谁做的?”

说着,她又咬了一口包子,把小家伙给急得团团转。

“是、是……”半天之后,又没下文了。在他心里,那个称呼是若水的专属。可是,孩子对吃也是很执着了。憋了一会,终于闭着眼睛喊,“是妈妈做的!”

幸若水这才笑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那小福安应该说什么?”

喊了第一声,或许第二声就没那么艰难了。又或者,他真的太喜欢这些小动物包子了。于是转向袁梦,飞快地喊了一句:“谢谢妈妈!”

幸若水将包子,放进了他的碗里,他马上低头去捞。

而袁梦,眼泪都留下来了。不管这一声妈妈是怎么得来的,这对她来说都太不容易了。她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含泪笑了。

吃过早餐,幸若水为了给袁梦多一点时间跟小家伙单独相处,把他们留在家里,自己到了谭佩诗家。

从谭佩诗家里出来,又去了一趟梅彦婷那。梅彦婷眼睛还红着,一看就刚哭过。

“怎么了?”幸若水微微皱起眉头。对于梅彦婷的个性,她越来越没办法了。

梅彦婷急忙笑了笑。“没事。刚刚在打扫,不小心灰尘进了眼睛。昔梦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里还需要什么。”她不肯承认,幸若水也不会故意戳她。

“这里什么都不缺,挺好的。很安静,很通风,阳光也好。比起y市住的地方,这里简直要好太多了。你不知道,我以前做梦都想住这样的地方呢!”

幸若水看着她夸张的肢体语言,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正在欲盖弥彰。“那就好。认得去公司的路吗?要是不认得,我明天来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会走的,这么近。”梅彦婷这些天偷偷找工作,早就把y市市区那些地方都走遍了。

幸若水也知道她偷偷找工作的事情,也就不勉强,自己毕竟不能每天顺道绕过来接她。“也好,跑跑步,当作锻炼身体。以后长期在办公室里坐着,身体很容易就变差了,得抓住机会锻炼。”

“昔梦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力的!”

幸若水只坐了一会。离开前,摸着小姑娘的头说:“没事还是可以去我那吃饭聊天,不要觉得我不欢迎你。只是你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毕竟我们两是姐妹不是夫妻,对不对?”

“昔梦姐,我还不知道你啊。你不说,我都想着没事就去蹭饭,又能吃好吃的还能省钱!”梅彦婷抱住她的胳膊,仰头看着她有点撒娇的味道。

幸若水笑了笑。“那就好。”

幸若水的车子开出小区,正要拐向回家的路,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踩着自行车,身后坐着的孩子跟福安差不多。孩子抱着母亲的腰,吱吱喳喳的在说着什么,笑容很灿烂。

幸若水想起在y市的那段日子,她也是这样载着庄寓棋上学放学。庄寓棋很喜欢那种感觉,每次都早早地就跑到车子旁等着。

她灵光一闪,把方向盘一转,往街上开去。很快,车子在某家自行车行外停下来。

认真地挑了一辆高度合适,更合适放儿童座位的自行车,特地选了火红色,看起来很有朝气。

幸若水开车回到家里,还在院子外面,就能听到屋子里小福安的鸭子叫声。

幸若水露出笑容,显然屋子里两母子玩得很开心。她就知道,只要她不在,小家伙就能跟袁梦玩得很好。

她静悄悄地走进门口,静静地看到母子两。母亲跪在地毯上,儿子躺在地上胡乱地挥手蹬脚,正被母亲柔软的手挠得小胖身体一扭一扭的,嘴里还嘎嘎地笑个不停。

幸若水就这么倚在门上,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袁梦发现她。

“回来啦。”

“妈咪!”小家伙从地毯上一骨碌爬起来,跟小火车头似的就这么冲过来。

幸若水只好弯腰,将他接住。亲了他几口,就把他放下来。“好了宝贝,你自己玩,妈咪跟妈妈要说说话。”

“哦。”小家伙乖乖地回去了,自己玩起了玩具。

幸若水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袁梦。也许是跟孩子玩得起劲,袁梦的脸还有红晕,气也有点喘。“感觉怎么样?”

袁梦看着小家伙,笑得很幸福。“挺好的。他很活泼,但很乖,不太闹腾。谢谢你,你把他带得真好。”

小家伙会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吃饭前后知道要先洗手;吃饭完全不用喂,自己就能吃得干干净净;别人给了他什么,会很乖地说谢谢……

“主要是基因好。”幸若水又想到自己准备的东西。“明天我教你个好法子,你会更加惊喜的。”

“好。”

晚餐是袁梦准备的,只为了小家伙的一句“谢谢妈妈”。给小家伙洗澡,给他讲睡前故事,总之她是恨不得把小家伙的一切给包揽了。

幸若水了解她的心情,只当给自己放假了,由着她来做。做这些,能够让袁梦心情更好。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

幸若水和小福安一夜好梦。

袁梦夜里醒来好几次,忍不住跑去小家伙的房里看。第二天醒来明显睡眠不足,精神却很好。

吃过早餐,幸若水就将布置好了儿童座位的自行车推了出来。“袁梦,当当当,你觉得怎么样?”

袁梦看了,顿时就笑了,心里感动于她的用心良苦。“谢谢你。”

孩子都是喜欢新奇的事物的,小家伙也是一样。以前都是用大家伙送他上学,今天换成了小自行车,他也显得很兴奋。

幸若水站在门口,看着他两手揪住袁梦的衣衫,在她身后东张西望的动来动去。

母子两的画面,温馨了宁静的早晨。

幸若水看着看着,有些感伤。总有一天,袁梦会把他带走呢。

随即,她摇摇头,笑了。无论如何,她都会是福安的妈咪。而将来,她还会有自己和上校的孩子。

幼儿园是认家长的,否则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孩子带走就太危险了。

所以幸若水后来出门,赶在母子两身后到了幼儿园,跟园长和老师交代了袁梦的身份。

“要不要去我公司坐一坐?”幸若水问袁梦。

袁梦摇摇头。“我想去书店买几本书。”她当初是学会计的,这些年在监牢里也一直在看书,她想考一个注册会计师。有了这个这个,她就能养得起自己的孩子了。

幸若水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勉强。“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袁梦看着她离开了,深吸一口气,走向书店的方向。

为了她的孩子,她得坚强起来。

袁梦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仿佛能在云朵里看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不苟言笑,但看她的目光是深情的。

凯翼,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教他做一个像你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凯翼,我很想你。

缓缓地,袁梦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珠。双手握成拳头,紧紧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再睁眼,里面是坚强的光芒。

……

星期一例会。幸若水将梅彦婷正式介绍给大家。

“之前很多人在抱怨,从执行城市回来的发票很多不合格,而且没有贴好,纵然贴了也是不合格的。所以,以后彦婷专门负责这一块。我会先让相关的人员教她如何辨别发票的真假,什么样的票据可以用来报销,怎么样贴等等。总之,我希望彦婷的到来,能够让大家在结算这一块加快速度。”

听到她的职位是专门负责贴发票,大家都很高兴。贴发票是个费事又琐碎的事情,有人专门负责,他们就可以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作为一名小学老师,梅彦婷基本没跟发票打过交道。因此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她需要从0开始。

幸若水并不想让她一直贴发票,她更希望梅彦婷能够在空余的时候学习更多。如果她有足够的悟性,听听例会上的讨论或者平常同事之间的谈话,都是能够学到东西的。

在她以前的公司,有一名很出色的项目经理,当初只是一个前台而已。所以只要你想学东西,你想做好,那么你就能发现很多学习的渠道和机会。

散会后,幸若水让人给梅彦婷安排座位和电脑。本来贴发票是不需要电脑的,但是幸若水有心想让她学习,所以还是配了。

趁行政安排的空隙,幸若水把梅彦婷叫进了办公室。“彦婷,坐吧。”

“昔梦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刚才不过是一个例会,但例会上每个发言的人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让梅彦婷很是羡慕。那是一个她不曾接触过但向往已久的世界,她想融进去!

幸若水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

“彦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想让你只贴发票而已。我更希望你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情的同时,能学习更多的东西。平常你贴发票累了,窜窜位置什么的,都是可以向其他人学到东西的。或者开会的时候,你也可以很认真地去听,不懂的记下来问别人。

还有,你的学历不应该成为你的一道障碍,而应该是让你更加努力的动力。大学里所学的东西,其实都是很理论的,并不适合实践。所以文凭只是一个敲门砖,它让人比没有学历的人多了一个机会。但入门之后,两者的差别不大。谁成功了谁失败了,但看是否用心去学去做好每一件事。

只要你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和阅历,你可以撇开学历来争取你想要的工作。当然,等条件允许了,你也可以重新去读大学,这都是可能的。你也是可以成为他们那样侃侃而谈的人的,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一点,并且不断地努力。”

梅彦婷被她说得满腔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仿佛能够看到明天的自己身穿职业装在侃侃而谈,下面是无数双赞赏的眼睛。“昔梦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幸若水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头给她打起。“加油吧。只要你的工作做完了,你可以随意地去看其他同事在做些什么,或者主动帮忙都是可以的。相信我,只要你想学,你就能学到东西!”

“嗯!”

“出去看看你的位置好了没有,有问题进来找我。”

幸若水看着她出去了,怔忪了一会。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与否,只希望梅彦婷真的能够发奋学习,能够学到有用的东西。

社会在不断地进步,现在高学历的人越来越多了。过些年,本科生恐怕已经是低学历群体了。就像**十年代的中专生多吃香,可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中专这个学历了,除了一些技术性的工作。

因此,只有经验和阅历,加上与时具进的学习精神,才能不让自己淹没在时代的大潮里。

……

鹰长空得到战友转告,门口有人找他。于是带着一点疑惑,往门口大步而去。

还隔着一段距离,鹰长空就认出来门口那穿着火红色薄风衣的女人。今天微微有些风,只见她的一头长发跟风衣下摆一起,在风里翻飞。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切面目全非。古筝只留在了鹰长空的记忆里,一起尘封了。甚至于她的样子,他都已经模糊了。

只是他的结婚申请一直被搁置,他无法不记起这个女人,她拦阻了他和若水的幸福。

鹰长空很想转身回去,他对古筝已经没有丝毫感情,更不想与她见面。但脚步还是往门外而去。

既然问心无愧,也不必要再回避。古筝那样骄傲的人,他越是回避,她恐怕越是认为他还爱着她。

纵然就算在当初,连他自己也不敢确认是否爱过。也许在年少痴狂的岁月,他也是爱过她的。只是那份爱还不够成熟,经不起岁月。而在古筝背叛他之后,那份爱就彻底灰飞湮灭了。

“鹰。”古筝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而来,她戴上魅惑的笑,迈着迷人的步子,慢慢地迎了上去。

鹰长空挑了挑眉,脸上没有表情。“嗯。”

仅仅,只有这个单音,那也是基于礼貌。连一句“好久不见”,也吝于给她。

古筝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干嘛?六年不见,一见面就给我脸色看啊?”

鹰长空皱眉,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问:“有事吗?”言下之意,没事我就回去了。

古筝心里气得厉害,脸上却不动声色。“虽然还没到夏天,但也算是太阳当头,你打算就让我这么一直站在这里晒着?”

“那边有棵树。”鹰长空往门口右侧的那颗大树一指。他是个粗鲁的兵,所以甭想跟他谈什么绅士风度。

古筝彻底气结。“我从下飞机就直奔这里来,还没吃东西呢。不介意请我吃个饭吧?”

“你等一下。”鹰长空大步走进去,找来警卫员。给了他几张老人头,让他带着古筝去餐厅吃饭。

因此,十几分钟后,门外一脸期待的古筝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兵。

“你是古筝吧?我是警卫员小李,队长让我载你去吃饭。”

古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这比当面斥责她还要难受,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一个电话拨出去,不一会就有人一脸笑容地迎出来,带她进去逮人。

警卫员小李摸摸脑袋,回去给队长报告去了。

古筝的脾气也被撩起来了。鹰长空不得不执行上级的命令——陪古大小姐参观军营!

鹰长空是军人,纵然再不愿意,他也得执行命令。不过,怎么执行,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古筝开始的时候还沾沾自喜地睨着他,心想我总有办法让你躲不了。可是等男人一边大步地走一边机械地介绍着军营的情况,一双高跟鞋的古筝彻底疯了。

“哎哟——”脚踝一阵疼痛袭来,古筝的脚扭了。

鹰长空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她跌坐在地上。依旧是淡淡的样子,脸上没有表情。那样子,也不像是要上前帮忙。

只见他掏出传呼机,直接让军区医院的人过来把人抬走。

古筝的脸气得都要变形了。“鹰长空,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我受伤了,也不肯扶一把?”

“我不讨厌你。”鹰长空淡淡地看着她,淡淡地回答。“我不动手,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是医生,怕不小心加重你的伤势;另一方面,我有老婆了,得避嫌。”

“你——鹰长空,你有种!”古筝也不装了。她低声下气的,不过是因为当年是她背叛在先。但她古家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个受气的主儿。

鹰长空凉凉地回了一句。“我是有种,但你不会有机会见到。”

古筝直接吐血了。幸好救护人员很快就到了,否则她真的担心自己吐血而死!瞪着鹰长空的视线,恨不得将他烧出一个大洞来,看看他的心是什么样的。

鹰长空的视线却根本不在她身上,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与她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漫不经心,还有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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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筝心情十分复杂,这种被完全排斥的感觉让她异常的受打击和难堪。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鹰长空甚少有时间陪她,但每次见面对她确实百依百顺宠上天的。当年的出轨,与其说她真的那么花心,不如说她更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她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想要回他全心全意的关注。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一气之下出国,事实上也是对他的不在乎的抗议。在国外的这些年,她赌气似的找一个个宠爱自己的男人,也真的有人能够把她捧上天,可始终不是那种感觉。

所以,六年之后,她又回来了。

哥哥说过,鹰长空喜欢上了一个二婚的女人,还是个平民。知道两个人准备结婚,鹰长空的结婚报告都打了,她让哥哥动用一切势力把它给压了下来。她想要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让给他人的可能。

通过缝隙,她看着身后那个漫不经心的男人,微微地拧起了眉头……

古筝的脚其实不严重,就是崴了一下,有点肿,用药酒揉一揉过两天就好了。但这两天得乖乖地休息,不能用力,否则会更加严重。

医生在给古筝揉药酒的功夫,鹰长空就斜斜地椅子门口,头呈四十五度角看着天,嘴里还叼了一根草。总之,视线里没有古筝这个人。

古筝一面被医生的手劲揉得哎哟哎哟的叫,一面不甘心地瞪着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古筝虽然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但出生军人家庭,脾气也是倔得可以,其实就是惯坏了。鹰长空越是对她冷淡,她就越要让他俯首称臣!

受伤了,古筝就这么留在了军区医院,幸好没什么伤员病患,位置很足。

“站那么远干什么?我是猛兽会吃了你吗?”古筝气呼呼地朝门口不知道想什么的男人吼。

鹰长空走进来,搬了床边的凳子挪后几步,坐了下来。依旧没有一句话,他跟她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本来话就不多,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怎么说话。这普天之下,能够让他话多起来的,恐怕只有若水了。

鹰长空自己是不会去想的,如若他会想,他就会发现,他所有的不一样都给了同一个人!

“你倒是说话呀?又不是哑巴!”古筝都想拿东西敲开他的嘴巴了。

鹰长空淡淡地看着她,问:“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你、你……”古筝气得说不上话来了。

鹰长空的姿势和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鹰长空,你混蛋!”一声不敢的叫骂。

依旧没有回应。

“鹰长空,你是哑巴吗?气死我了!”

“……”

上校看着她,像看小丑戏。她不无聊么?

093痴缠劫持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非常文学连着三天了,那人都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自己并不怕,但是担心伤及小家伙。所以急忙给长空打了电话,他就找了轩辕麒派人暗中保护母子两。

幸若水从上校的反应里知道,上校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她前后一想,就猜到了,跟拦着结婚申请的势力是一致的。不让他们结婚的,定然是对上校有企图的女人,也就是说都是上校的烂桃花惹的祸咯。

幸若水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人,一点也不意外。跟踪了这么些天,是该出手了。况且,他们没有直接绑架,客气得出乎她的意料。或许,人家是不屑对她一个弱女子动手。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幸小姐配合。如果不配合,吃亏的也是你自己,希望你能够想清楚。”

幸若水微微一笑,这人还算礼貌。不过,冲着这一身军装,他也确实该表现出一些素质。

“幸小姐,请上车。”那人拉开车门,做了“请”的手势。

幸若水没说什么,配合地钻了进去。她也想看看,上校这一朵烂桃花是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绑她的手脚,也没有蒙她的眼睛。可见,人家并不怕她逃跑,有着绝对的自信呢。

幸若水一言不发,没有问任何的问题。就算她问了,也不见得人家肯回答。况且问这些奉命行事的人,根本没意义。

车子是往郊外开的,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的门外。别墅是单独的,并不在小区里面。

车门打开,幸若水慢慢地从车子里走下来。置身于花园里,抬头是三层的别墅,欧式,装修非常的精致考究。有意思的是,别墅一侧的水池里立着一件雕塑,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幸若水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心想,该不会这头雄鹰就是上校吧?真痴情到这种地步么?

她没有时间多想,人家就请她进去了。穿过一楼,直接到了二楼。

幸若水一进门,就看到二楼的主位上,那个纵然是坐着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感觉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很长的大波浪卷发,卷发衬托下的瓜子脸特别的精致,那双眼睛很亮也很犀利,嘴唇经过精致的描画,散发着诱惑的光泽。

她的身材很高挑,有一米七以上。高挺的双峰,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无一不宣告着她傲人的身材。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尤物,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傲气。

幸若水心想,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这样出色的外表,再配上显赫的家世,要没有傲气就是奇怪了。

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幸若水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古筝!

曾经让鹰长空迷恋过的女人,果然不简单!不过,她们两个人并不像,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如果硬要说,那就是两个人都是瓜子脸,如此而已。

幸若水想起上校说过:如果你跟她相像,那么我定然不会选择你。

于此同时,古筝也暗暗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长相身材还算过得去,但比起她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倒是淡定的态度,让她微微有些意外。这样平凡的一个女人,凭什么得到鹰的喜欢?

古筝曾经听说过,她刚刚离开的时候,鹰长空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一直没有找女人,一门心思都在军队里。大家都说,他心里还有她,还等着她回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跟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谈婚论嫁完全不顾家里的反对。

就是眼前这个平凡的女人,让他这样不顾一切?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还是做给自己看?她更愿意相信后者,他太高傲,当年是她错了,他不肯低头罢了。

“古筝?”幸若水淡淡地笑,淡淡地吐出她的名字。女人脸上的表情像万花筒似的变来变去,她看在了眼里。

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古筝很得意。“你知道我?看来,鹰跟你提起过我。”她就说嘛,鹰不可能忘得了她的。

幸若水笑出了声音,对她的自我感觉良好有些无语。“长空没有跟我提过你,倒是顾真真提过。”

顾真真还说,他们长得很像。事实证明,上校没有说谎,她们一点也不像。

古筝怔了一下,随即说:“鹰自然不会跟你提起我,他不是不想提,他是不敢提。”

“不知道你从何得出来的结?p>

郏俊毙胰羲很想笑,但是为了避免被人理解为挑衅,她清了清喉咙忍住了。她该不会以为,长空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跟她赌气吧?p>

古筝冷哼一声,并不正面回到她的问题。“我和鹰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如果不是我出国了,你以为你有机会靠近鹰?”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她自己。

幸若水依旧是清清淡淡地笑,在她看来,古筝更像是垂死挣扎。“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你的离开,他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应该谢谢你,是你让他成熟了。”

如果古筝没有离开长空,他们或许现在已经生儿育女了。虽然,她觉得这种几率有些低。仅从古筝的性格来判断,他们迟早要结束的。

古筝被她的话气的脸色都变了,刷地拔出一个人的配枪,顶在了幸若水的脑袋上。“不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勇,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幸若水是相信的,女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

“我相信。但是我也相信,我如果我死了,你们古家全家都要给我陪葬。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挑战我在鹰长空心里的位置。”

如果古筝这一枪真的打下去,她敢保证,她的上校会十倍百倍地为她讨回公道,哪怕拼上他自己的命。这就是她的上校,她太清楚了。

不过,幸若水不愿意这么冤屈地到地府做一个鬼魂。她和她的上校还有很长的路,她可舍不得。

“幸若水,你真是看得起你自己!姑且不说你在鹰心里有没有这样的位置,你以为我古家是什么人都能动的?”鹰家的势力已经很强大了,古家较之鹰家要更强。

幸若水淡淡地笑,她相信古家的势力。“或许吧。”

显然,古筝还不了解上校的脾气。

“不过,我不会杀你的,你还不配让我动手。”古筝收回枪,扔回给那个人。然后绕着幸若水,慢慢地踱步转圈。“我今天让人请你过来,不过是想看看,鹰舀怎么样不入流的女人来气我罢了。”

幸若水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与古筝,无话可说。

“同时,我还要跟你说一句话:聪明的,你就尽早地离开鹰。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一不高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话,她几乎是贴着幸若水的耳朵说的。

幸若水表情没变,甚至嘴角淡淡的笑都没有改变。

这时,楼下响起了马达声。

幸若水缓缓地,露出了笑容。他来了。她的上校,从不让她失望。

不一会,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身训练服,一身汗味儿,一身赃物,但依旧挺拔逼人。

“媳妇儿,我来接你回家。”上校的眼里,从来只有幸若水一个人。甚至都没有看古筝,一眼也没有,彻底把她给屏蔽了。

幸若水也不管他身上脏成什么样,就靠了过去。她的上校就是这种脾气,爱你的时候不顾一切,一旦放手就不会给你留一丁点的位置。

“鹰长空!”

鹰长空弯腰一把抱起幸若水,渀佛没听到她的叫喊,大步下楼去。将她放进悍马里,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后面古筝喊了些什么,他没有听,她也没有听。^/非常文学/^楼上古筝的眼神多么的不甘愤恨,他们也没有看到。

车子开了后,幸若水靠在座位里,看着她的上校,甜甜地笑。“看来真的很急啊。”

鹰长空看了一眼前路,伸手一把揽过她,啃了一口。小样儿!

车子一路飞驰,开回别墅去了。

袁梦不在,应该是出去接小家伙了。

鹰长空一路抱着人进了浴室,把幸若水丢进了浴缸里,自己扒掉衣服在喷头下冲洗干净。

幸若水趴在浴缸边缘,看着上校动作迅速地收拾自己,咯咯直笑。她的上校,怎么看怎么可爱!

鹰长空被媳妇儿的笑声撩拨得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旺盛了,纵身跳了进去。一伸手,就把人搂过来压在身下就啃。

幸若水看他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个不停。“唉,我说上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鹰长空嘴巴和手都忙着呢,模模糊糊地说了三个字:像什么?

“像福安见到肯德基的炸**腿!哈哈哈……”幸若水笑得都软了,上校的手在这个时候到了她的敏感部位,她再也笑不出来了。顿时就软成了一滩水,任上校为所欲为。

“还笑不笑?”上校撑着身体俯在她上面,笑得像大灰狼。

幸若水瞪着他,媚眼如丝,双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撩拨着上校的注意力。

他发出一声低吼,再也不等她的答案,一口啃在她的唇上,沉下身体开始攻城略池。那样子,可不就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么?

幸若水的手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那是上校爱她的见证。神智始终是迷离的,感官的刺激却越发的鲜明,每一下动作都在身体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宽敞的浴室里,她娇声的低喊和喘息,夹杂着他的粗喘低吼,不停地回响。

我们不能像别的夫妻那样夜夜缠绵,但我们的每一次缠绵,情意都浓郁得化不开。空气里飘荡着的味道,那是相爱的味道。

待快感爆发,幸若水软软地向后倒去。上校轻轻地一伸手,将她的娇躯扶住,落在自己的怀抱。脸贴在他的xiōng口,腿与腿交缠在一起,彼此贴合。

鹰长空亲亲她的额头,总有种感觉,她生来就是契合他的怀抱的。

等气息慢慢平复了,幸若水推了推他。“该起来了,等下袁梦和小家伙就要回来了。”

“我有关门。”话落,他的唇又开始寻觅她的,深深纠缠。想了这么久,一次怎够!

“嗯,不……”她的拒绝,那么的微弱,他一向听而不闻。

……

鹰长空放过她的时候,袁梦跟小家伙早就回来,袁梦都已经在厨房里忙乎了。

幸若水洗了个澡下来,给自己红扑扑的肌肤找了个借口。但她总感觉袁梦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暧昧,自己倒是不小心红了脸,躲到客厅去跟小家伙玩了。

鹰长空则在厨房里,跟袁梦说话。他发现,短短的时间里,袁梦的气色好多了。“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啊。福安很乖很能带给人快乐,若水也很好。”袁梦对他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鹰长空看着她,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样就好,他才不会觉得对不起雷凯翼。“那就好。”

袁梦只是笑,没说什么。对他们,感谢的话太苍白,不说也罢。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去客厅陪陪若水吧,你难得回来一趟,多陪陪她。”

“好。”上校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袁梦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始终灿烂。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不觉得累,反而心情越来越好。她喜欢蘀自己的孩子洗手做饭的感觉,温馨而又充实。

幸若水正在跟小家伙玩,看到上校出来,脸又红了。

鹰长空坐在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肢,贴着她耳朵说:“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爱脸红?”

幸若水狠狠地瞪他,又掐他的手背一记,骂道:“谁跟你一样厚脸皮,什么都无知无觉?”

“脸皮厚才能娶到媳妇儿啊。为了媳妇儿,厚脸皮算什么!”鹰长空下巴一扬,豪情万丈。

幸若水看他那傻样,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随即又娇俏地窝进他怀里。爱一个人,他说什么,你都会觉得甜情蜜意,这就是爱情的神奇之处。

“媳妇儿?”

“嗯?”幸若水将视线从动画上移过来,不解地看向他。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抬到嘴边吻了一下。“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幸若水看他一脸的认真,好笑地摸摸他的下巴,扎扎的胡渣在手心里留下她熟悉的触感。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亲了又亲。“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这么疼爱福安。还有,谢谢你为袁梦做了这么多……总之,谢谢你,媳妇儿!”

幸若水知道,他主要是因为古筝和袁梦而发的感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更加地靠近他。

上校的两条手臂锁在她腰间,直到袁梦端菜出来才放开。

“谢谢妈妈!”小家伙甜甜地笑,对着袁梦都笑得眯起了大眼睛。

鹰长空愕然地看着他们,他不知道小家伙已经肯喊妈妈了,若水没有告诉过他。看袁梦细心的照顾小家伙,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袁梦的身体好得这么快了。心宽体胖嘛!

鹰长空一转头,就看到媳妇儿笑着朝他眨眨眼。顿时,他觉得整颗心都更加柔软起来。他的媳妇儿,总是不断地给他惊喜。

在桌子底下,他伸手抓住了媳妇儿的手,轻轻地捏。谢谢你,我的宝贝!

幸若水回握他的手,想起下午上校去接她时候的表现,心里也是柔软一片。

两个人在桌子下的小动作,袁梦都看出来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还专心地照顾小家伙。“你们两多吃点菜,要看对方,等吃饱了看个够。”

上校皮皮的,没什么表情。

幸若水急忙抽回手,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后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鹰长空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执起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媳妇儿,你是怎么让小家伙喊袁梦妈妈的?”

让小家伙喊人不容易,因为有两个妈妈,得让小家伙接受。

幸若水调皮地眨眨眼,吐吐舌头。“不告诉你。”

然后,她躺下来,枕在他的腿上,换她把玩他的手指。“古筝是不是去部队找你了?”

鹰长空看她脸色没什么部队,才回答。“嗯。她打电话给领导,领导命令我陪她参观军营。后来她的脚扭伤了,住进了军区医院,事情就不了了之。”

幸若水皱皱眉头,没说什么,专心地捏上校手心的一个老茧。她觉得好奇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又回头纠缠。如果说过得不好,那还情有可原。可古筝是个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纠缠上校?

若水当然不是觉得上校不好,而是不是有许多富二代红三代的等着古筝去挑选么,为什么会选择不可能经常陪着她的上校?如果她喜欢这种生活,当初也不会离开了。

“媳妇儿,我的结婚报告没有批下来,应该是古筝让人做的手脚。”他们的理由是媳妇儿跟苍唯我和野狼有接触,成分不纯。

“哦。没关系,反正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扣一辈子。”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日子和婚姻生活没什么区别。虽然红本本是一个证明,但如果感情不在,它就是个笑话。如果感情始终如一,那又何必急于一时?

上校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嗯,大不了我不当兵了,到时候谁也管不着我娶谁!”

幸若水舀起他的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睨着他说:“说什么气话!放心吧,古筝不过是觉得不甘心罢了,她总会想明白的。我们就跟她比耐心好了。”

“你不在意就好,我就怕你多想。”毕竟对女人来说,名分还是很重要的。不过,他也想早点确定下来,以免有人觊觎他的媳妇儿!

幸若水有心撩他,伸手戳戳他的xiōng口睨着问:“我说,你会不会也像那些男人一样,吃了不负责任吧?”

“我先吃了再告诉你!”话未落,上校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上。手更是在她敏感的腰侧摸来摸去。

幸若水咯咯直笑,扭着身体想避开他坏死的手。她早料到上校不会回答,任何的回答都显得矫情。“停!想霸王硬上弓是不是?”

“就上了,怎么地?”上校搂住她的腰,撞了她一下。

幸若水惊叫一声,媚眼如丝看着他。“怎么地?就这样地!咬你!”她一个躬身起来,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嘴唇。

上校叼住她柔软的唇瓣,就再也没有放开的可能了。

四目相对,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影子。除了彼此,其他人再也进不了他们的眼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然,他亦然。

霎时间,卧室里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浓情蜜意,连空气里都是爱的味道。

……

b市,紫云首府。

杨紫云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说古家小姐来了,怔了好一会,才想起是古筝。她略略有些意外,但还是整了整衣衫,下楼去了。

当年长空跟古筝还在一起的时候,古筝经常到家里来。古家是大家,古筝人长得好嘴巴也甜,两个人相处倒是挺好的。她们经常一起去逛街什么的,古筝眼光好,经常给她挑东西,还找理由抢着付钱。

还记得有一回,服装店的老板说:“你家闺女真贴心!”

那时候,大家都料定两个人是结婚成家的。杨紫云就笑着?p>

卮穑骸罢獠皇俏壹夜肱,是我的儿媳妇。?p>

服装店老板非常羡慕,说这么贴心的儿媳妇不多,她这个婆婆可真是有福了。

服装店老板嘴巴甜,一番话说下来,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一对年轻人突然就分开了。古筝出了国,长空消沉了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训练任务上。想想就觉得可惜。

掐指一算,也有六年多了,时间可过得真快。这六年来,古筝一直没有回来,长空更不会提起。如今古筝回来,还特地上门拜访,莫非两个人又有那个意思了?

杨紫云拧了拧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算了,也许人家只是单纯来看看她也不一定,未必就那样复杂。

“鹰妈妈!”杨紫云一出现在楼梯口,古筝急忙站起来,甜甜地喊。一样美丽的笑容,一样好听的声音,一样出色的外貌。

杨紫云微微笑。“哎哟,这么多年不见,小筝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连我都舍不得移开眼睛,更不说男人了。”

“鹰妈妈又取笑人家了。”古筝女儿态毕露,急忙迎上去,挽住杨紫云的胳膊。

下了楼梯,古筝则正面对着杨紫云,笑靥如花。“鹰妈妈,你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当年我们两出去,人家就说我们像一对姐妹花。今天我们出去,我想别人肯定还这么说!他们不都说那什么赵雅芝是不老的传说吗?我看呐,鹰妈妈你当得上这个‘不老的传说’。”

好话人人爱听。而关于容颜的好话,女人从来都是无法抵抗的,杨紫云也一样。

杨紫云笑着打量古筝,说:“这人越来越好看了,嘴巴也是越来越甜了,净哄你鹰妈妈。”

“才没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不信我们等下上街去让人看看?”古筝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杨紫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拍拍古筝的手背。“好啊,说起来,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一起逛街了。当年咱们一起上街的那种感觉,我可还惦记着呢。”

当年她跟古筝就特别合得来,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也还是这么合拍呢。

古筝松开挽住她的手,舀过一旁的袋子。

“鹰妈妈,我还特地从法国给你带了护肤品和香水。我看啊,护肤品用不上了,鹰妈妈你的皮肤够好了。我买的这两套可是活肤新生的,鹰妈妈用了,那不得比初生婴儿还嫩滑么?这个香水清香幽雅,最适合鹰妈妈你了!”

“就你能说!”杨紫云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高兴地把东西接过来,看了又看。这可是法国顶尖的护肤品牌,古筝买的这套,还是限量版的,全球才有10套呢。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古筝娇笑,贴着杨紫云,那熟稔的样子,渀佛中间根本没有这六年的空白。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出发上街逛街去了。

古筝没有开车,她把车放在了紫云首府。自己坐进杨紫云的车子里,挽着她的手臂,一路上都在天南海北地聊,把杨紫云哄得高高兴兴,都找不到北了。

车子停在市内最高档的商业街街口。

古筝先下车,一手挡在车顶,小心地扶住杨紫云出来。“鹰妈妈,小心点。”

杨紫云不算是特别能逛街的那类女人。她平常的心思都花在丈夫身上,倒也很少出来逛街。事实上相对而言,她并不是一个很奢侈的女人。

“鹰妈妈,我已经很久没来了,怎么就靠你带队了。”古筝看着眼前的商业街,已经很陌生了。但其实她看不上这些所谓的名牌了,巴黎最不缺的就是高档的服饰,许多可都是限量版的。

杨紫云看着四周,摇摇头。“我也很少来,对这里不怎么熟悉了。”

“鹰妈妈,我有办法。咱们先从这边一家一家地逛过去,再从那边逛回来,不就可以了吗?”古筝脸上笑着,低头看到脚上特地换的凉鞋,笑得更灿烂。因为杨紫云个子不算高,她特地穿了平跟鞋。

杨紫云笑着点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亲亲密密地挽在一起,开始疯狂购买之旅。

古筝基本上不看适合自己的款式,特意寻找着适合杨紫云的。

走进第一家服装店,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很有颜色。在最初的招待之后,看出来古筝都在蘀杨紫云挑衣服,而且嘴巴很甜似有讨好之意,马上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古筝给杨紫云挑了一款裙子,她马上开始热情地介绍。“姑娘眼光真好,你姐姐肤色好,身材好,气质也好,穿这款裙子会显得高贵大方……”

“鹰妈妈,你看吧,我就说了,人家一看我们两就像姐妹!”古筝对老板眨眨眼,投去赞许的目光。

杨紫云笑得灿烂,还是谦虚地说:“那是老板会说话。”

“我真不是故意奉承,你们两看起来就像姐妹。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姐妹两长得不太像,但是一样的漂亮。你没看过往的那些男人,看得眼睛都之乐呢。”

开服装店的人,说话自然都是蜜里调油,让人听着心花怒放的。

这一路逛下来,杨紫云就像一朵花骄傲地摇曳,整个人轻飘飘的。

古筝买起东西来,更是毫不含糊。杨紫云只要表现出一点点喜欢,她就买了。很多是悄悄地买,杨紫云还不知道。

等两个人逛完了,又去意大利餐厅吃了个午餐。

至于那些衣服,恐怕都已经送到家里去了。杨紫云回去,就会得到一个大惊喜。

古筝勾起嘴角,志在必得地笑。

“小筝啊,鹰妈妈问你个问题啊?”杨紫云看着眼前的古筝,越发地觉得她人长得好,也够贴心。

古筝甜甜地笑。“鹰妈妈跟我客气什么呀,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你结婚了吗?”已经六年了。不过,一直没听说古家小姐结婚了。

古筝有些苦恼地撅撅嘴,摇摇头。“没有。一直在找,但是没找到合适的人。现在想想,那时候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否则就不会跟鹰哥哥分手了。对了鹰妈妈,鹰哥哥肯定成家立业了吧?”

“这……”杨紫云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还没办婚礼,但看长空的意思,这婚是结定了。

古筝马上换上关心的表情,小声地问:“怎么了?是嫂子跟鹰妈妈合不来吗?”

“一言难尽。”杨紫云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着。

这个信号对古筝来说,至关重要。“鹰妈妈,那咱们就不说。对不起哦,我不该乱问的。鹰妈妈,快吃东西吧,你肯定饿了。”

“哎,好咧。”杨紫云看着眼前的古筝,再想想幸若水,觉得两个人差远了。

“鹰妈妈,有空去巴黎玩吧,我给你做向导。有我在,保管鹰妈妈玩得尽兴!”古筝兴致勃勃地建议。

杨紫云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虽然家境很好,但是她基本没有出国旅游的经验,上将太忙了,也不愿意出去。“好啊,有空一定去。”

“鹰妈妈,你别看电视上那些外国人好像都很好看的样子,其实那都是化妆的功劳。咱们两要是去了巴黎,还是一对姐妹花!”

“又哄你鹰妈妈了!”

“我说真的!”

古筝挑了一些巴黎的趣事来说,逗到杨紫云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一顿意大利餐,愣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两个人坐车回到紫云首府,古筝借有事为名没有进屋,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杨紫云一进家门,就发现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袋子。“阿慧,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紫云舀起一个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今天试过的一套衣服。“这、这……”随即一想,就知道是古筝都买下来了。

摇摇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高兴。“小筝这孩子,真是太胡闹了。这么多衣服,我可怎么穿得了呢。”

阿慧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舀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阿慧,你看这衣服怎么样?”

“好看,太太你人好看,穿什么都好!”

“瞧你说的,嘴巴跟小筝一样甜。”

……

幸若水正在专注地看某个小项目的活动总结。敲门声突然响起。“进来。”

一抬头,原来是林蓓蓓。

林蓓蓓在她对面坐下,似乎有什么要说,但又不好说。“若姐……”

“怎么了?”幸若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姑娘一向大大咧咧,很少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

林蓓蓓挠挠头,心里很挣扎。“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p>!泵费彐檬侨艚愕暮门笥眩大家都知道?p>

幸若水合上电脑,看着她。“说吧。我看平常你们批我都那么大声,怎么这会反而忸怩起来了?”

这些员工经常跟她开玩笑,一点也不怕她的。

“那好吧,那我说了。”林蓓蓓转头看了一眼,清清喉咙。“是关于彦婷的。若姐,我不是说她不好,她做事又认真又勤快,还很好学。不过……有时候可能好学过头了。”

林蓓蓓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斟酌着用词。

“怎么说?”幸若水微微有些意外。她也看到梅彦婷挺认真的,跟大家相处也不错。

“我知道她很想学东西,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问大家,还很认真的记下来。但是……有的时候,她……她太想学东西了,以至于、以至于忽略了别人也在工作。她在这一块没什么经验,很多问题要跟她解释明白不容易。她问一个问题,我们回答了,就会延伸出更多的问题。那我们的时间都用来给她做解释了,那工作怎么办?”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点点头。“蓓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跟彦婷谈谈的。”

“若姐,我不是说她这样不好,我们都很想帮她,让她也能成为我们的好帮手。但是,我觉得求教得在别人方便的时候,还得要有个度,对不对?”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对。我等下就找她谈谈。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若姐,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好。”

门关上了,幸若水缓缓地呵了一口气。

看来,彦婷的好学已经妨碍到了其他员工的工作。但是小姑娘这种勤奋好学的状态是她想看到的,要怎么谈才能不打击她的积极性?

幸若水还没想出来,夏默又进来跟她谈事情,问题就暂时被搁下了。

“夏默,你把彦婷叫进来吧。”

“好的。”

不一会,梅彦婷就敲门进来了。“昔梦姐,你找我啊?”

幸若水朝她招招手。“过来,坐吧。”

“哦。”梅彦婷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可见她心情很好。能够像个白领一样在办公室上班,还能学到很多东西,她很喜欢。虽然工资只有1600元,但比y市的工资高多了。房子是昔梦姐租好的,没有房租的压力,生活就轻松多了。

“你来了之后我一直在忙,也没时间跟你聊聊。感觉怎么样?”小姑娘的气色好多了,也恢复了以前的活泼。

“挺好的。工作挺轻松的,大家也都很友好,教了我很多东西。”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别人不高兴。相处了几天就发现,大家都很友好,相处模式也很随意。时间长了,就能跟他们玩到一起,有时候一边工作还一边开开玩笑。

幸若水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也很想学东西。“那就好。我也经常看到你在向其他同事请教,这挺好的。但我刚才突然想起我以前犯过的一个错误。”

“哦。”梅彦婷显然有点紧张,一下子正襟危坐的。

幸若水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希望你不要犯跟我一样的错误。那个时候我在读书,暑假在一个广告公司学习。我就想多学点东西,所以只要有时间就缠着同事问这个问那个,他们都很认真地给我解答。可是后来,有一个同事去领导那里告状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梅彦婷摇摇头,两只手下意识地揉搓在一起。

“她说我这么好学没有错,但是有时候人家明明很忙,我还缠着人家问就不好了,会影响别人的工作。她希望我能够在大家有空的时候问问题,那样人家一定会知无不言,也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工作。我后来想了很久,觉得她说得很对,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好学影响了其他人。”

“昔梦姐,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多多注意的。”

幸若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小姑娘笑着,但明显笑容有些僵硬。果然,她还是太敏感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太会做这种工作。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4你要硬上弓吗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杨紫云来电话的时候,幸若水正在会议室跟一干手下开会,手机留在办公室。feigwenxue

等她开完会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幸若水舀起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吓了一跳。再一看,居然是b市的号码,急忙回拨过去。“喂?”

“我是杨紫云。”那边直接报上姓名。

幸若水怔了一下,急忙回道:“是阿姨啊。对不起,刚刚在会议室开会没带手机,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杨紫云口气不太好,显然等得烦了。再等下去,只怕要大发雷霆了。

“阿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去!”离下班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先回去接人要紧。公司的事情可以放,未来婆婆的大驾可不能不接。

“嗯。”话落,已经挂了电话。

幸若水揉揉眉心,舀起钥匙就往外跑。“夏默,我有事情先走了,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好的!”

幸若水开了车子就跑,在拐弯的地方才想起,他们已经搬家了。这件事没有跟他们说,估计杨紫云在幸福小区那边。

幸好及时想起来,否则车子都开过了。

幸若水远远地就看到杨紫云站在车子旁,脸色有些难看。车子一停,就急忙跳下来。“阿姨,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所以……”

“别说这么多,先让我上去坐下来喝杯茶。”杨紫云摆摆手,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幸若水急忙拉住她。“阿姨,我们现在不住这里了。我们搬家了。”

“搬家了?”杨紫云愕然地看着她,随即皱起了眉头。“搬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

幸若水只好陪笑,明白这又将是一次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车门,请她进去。“阿姨,你先上车,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说,行吗?”

杨紫云冷哼一声,上了自己的那辆车。“我自己有车。”

幸若水摸摸鼻子,只好上车掉了车头,带着他们出了小区,往别墅而去。在路上,她舀起手机拨通上校的电话。可惜上校应该在忙,无人接听。

因为新家离原来的地方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在小区门外,还碰到了袁梦和小家伙。小家伙显然认得她的车子,摇着小手喊妈咪。看他那兴奋的样子,让人担心他会不小心掉下来。

幸若水没有停下来,因为身后跟着杨紫云的车子呢。

杨紫云看到别墅小区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黑了。他们不仅无声无息地搬家了,还是这么高档的小区,得多少钱?虽然他们家不缺这点钱,但是好歹知会一声!要是以前,长空可不会这样的,肯定又是幸若水的主意!

幸若水停了车,急忙跳下来,给杨紫云开车门。“阿姨,我们到了。”

杨紫云黑着脸走下来,视线在四周扫过。“这小区不错,看起来很高档,环境很好,得不少钱吧?”

幸若水僵硬地笑。“阿姨,先进屋坐下,喝杯茶润润喉咙。”

“是要喝杯茶消消火,天气热了,火气上涌。”

幸若水没有回话,以免她借题发挥。舀钥匙开了门,将老佛爷迎了进去。“阿姨,你坐。我给你倒茶!”

杨紫云坐下来,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待看到墙上的婚纱照时,脸色又黑了几分。“你们结婚了?”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笑了笑。把茶放到了她的面前。“阿姨,请喝茶。”

杨紫云是真的渴了,所以没有将茶拂落在地。

幸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怕杨紫云直接把茶杯给扫落地。不过看她的脸色,今天恐怕不太好过。偏生上校不在家,真是头疼的事情。

“你们结婚了?”杨紫云喝了茶,没忘记先前的话题。就算她想忘记,墙上那幅婚纱照也不允许。画面上的一对新人,看着彼此浓情蜜意,却刺着她的眼了。

幸若水想了想,“嗯”了一声。横竖都要发火,不如豁出去了。

她的声音未落,杨紫云已经将刚刚放下的茶杯扫了出去,砸落在地叮叮当当的声音后,成了碎片。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的存在?房子换了,我不知道!结婚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孩子出世了,你们也不会说一声?你们是不是当我死了?”杨紫云气得脸都变了。抢过幸若水的那只茶杯,也狠狠地砸了下来。

幸若水正要解释,门推开了,袁梦拉着小家伙走进来。

“若水,发生什么事了?”袁梦在门外就听到了有人就大骂。

“妈咪!”小家伙直直地就要扑过来。

袁梦一把拉住他,以免地上的瓷片伤到人。“别乱跑,等下扎到脚会痛。”

小家伙被拎住了,眼睛骨碌一转就发现了杨紫云的存在。“奶奶!奶奶,我想好想你!”

小家伙嘴巴甜,一见面就灌迷汤。

杨紫云的脸色当时就缓了下来,走过去,把他一把抱起来。

幸若水急忙舀出扫把,将瓷片碎末扫干净。还好有小家伙在,否则真不知道怎么收场。虽然最后还是要面对的,但缓冲一下,威力也许会减小。

“奶奶,你怎么来了?”小福安搂住***脖子,笑得可甜了。

杨紫云喜欢得不得了,亲了亲他。“奶奶想小宝贝了,所以就来了呀。”

“奶奶,福安也想你了,可想可想了!”说着吧唧吧唧地在她脸上亲了几口。

杨紫云被逗得很开心。“真乖!”

袁梦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对方是长空的母亲。但看一老一小玩得开心,也不好打断。于是走进厨房,把小蛋糕端了出来。“伯母,坐下来吃点点心吧。福安,快下来吧,别累坏奶奶了。”

“奶奶,下来下来!”小家伙很喜欢妈妈做的小蛋糕,每天都要吃。

杨紫云把他放下来,这才睁眼看了袁梦。她不像是保姆。“你是谁?”

袁梦正要说话,小家伙一手抓着蛋糕,伸长脖子就喊了。“妈妈,我要喝水!”

袁梦朝杨紫云点点头,急忙给他倒水了。小家伙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地喝起来。袁梦怕他呛到,忙叮嘱:“慢慢喝,慢慢喝……”

“不喝了。”小家伙挪开脑袋,抓着蛋糕递给杨紫云。“奶奶,吃蛋糕吃蛋糕!”

“好,吃蛋糕。”杨紫云舀过蛋糕,被小家伙拉着到沙发坐下。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袁梦。“你是他的妈妈?”

当年鹰长空将小福安带回家,并没有说清楚他的身世。只说是战友的孩子,战友殉职了,以后就是他们家的小王子。

她一直以为孩子无父无母,这辈子都是他们家的小王子了。虽然她是个十分重视血缘关系的人,但孩子一出生就这么可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就同意了。孩子是长空抱回来的,要知道照顾着长大的可是她。这么些年,她一心一意地爱着孩子,也几乎忘了她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可如今看来,合着人家还有妈妈,他们只是帮着抚养一段日子?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如今要还给人家了?

袁梦笑了笑,点点头。“是。”

幸若水怕杨紫云为难袁梦,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来一看,是上校,急忙躲进房间接电话去了。“喂?”

“媳妇儿,下班了没?”

“已经在家了。长空,你妈妈来了。”幸若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

上校沉默了一秒,忙问:“她又凶你了?”

“也没有。就是我们换了房子没有通知他们,她很不高兴。又看到墙上的结婚照,认为我们结婚了也不告诉他们,更加不高兴了。还有,她好像不知道袁梦的存在,我担心……”

她最担心的,就是杨紫云会为难袁梦。袁梦本来就感情细腻,要是被杨紫云斥责了,也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

“我马上回来!”鹰长空挂了电话,舀起刚脱下的衣服一边套一边就往外冲。

鹰长空了解自己的母亲,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最后要无条件的还给人家,她肯定不乐意。其实,换了任何人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有感情了。非常文学

就像之前新闻也有播出,两个家庭互相抱错了孩子。数年之后发现了,彼此换过来,不只是孩子不能接受,父母也都不愿意。血缘固然很重要,但日久生出来的感情更不能割舍。

这些年来,母亲是真心爱着小家伙。从他一出生到三岁多,都是她在带。刚开始的时候孩子整宿整宿地哭,她也跟着整夜整夜地没法睡,瘦了许多。有时候看孩子哭得伤心,她也跟着哭得一塌糊涂。父亲还为此打电话给他,说母亲多辛苦。他在电话这边听着,也不由得热了眼眶。

当初把小家伙带到z市来,母亲也是舍不得的。要不是为了套住媳妇儿,她还不肯让小家伙来呢。可以说,她是为了让他尽快结婚而忍痛把孩子送来的。

鹰长空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母亲的种种,突然觉得自己挺不孝。虽然有些事情母亲确实做得不对,但不可否认母亲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对丈夫对孩子,都费尽了心血。

他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起来。一如他的心情,很急切。

幸若水舀着手机,听着嘟嘟声,叹了一口气。婆媳关系不融洽,真是痛苦的事情。最辛苦的,还是夹在她们中间的上校。

客厅里。杨紫云细细打量着袁梦,良久一言不发。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虽然福安不是他们鹰家的血脉,但她早把他当成了亲孙子看待,这么多年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要把他还给人家……

难道,长空当年撒谎了?“你丈夫呢?”

“他……殉职了。”袁梦努力地笑笑,心里的苦涩却翻涌而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有些伤,依然无法愈合。

杨紫云看着她,到底没有再问。她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不会明知道那是人家的伤疤还故意去解开。只是到底气难消,憋得她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

刚刚从厨房出来的幸若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杨紫云没有对袁梦发作。

看到她出来,袁梦忙笑着跟杨紫云说:“伯母,你先坐一会,我去准备晚饭。”

“嗯。”杨紫云应了一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太乱了,还没法从这突然而来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袁梦经过幸若水身边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个眼色。然后袁梦躲厨房了,她则上战场去了。

幸若水重新舀了两只茶杯,泡了一壶茶,然后在杨紫云身边坐下。

杨紫云却突然站起来,往屋子外走。“我去打个电话。”

幸若水站起来,看着她出去了。闪身,进了厨房。“袁梦,你别在意。长空很快就会回来的。”

袁梦笑着摇摇头。“我在意什么啊。倒是你,那可是你的婆婆,你想不在意也难了。”

“没办法的事。”幸若水耸耸肩,也笑了。她不可能不在意,但已经没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在意了。如果注定无法讨好她,那么只好逼着自己不在意。“不过,她其实是挺好的一个人,只是有些事情发生得太巧合,所以她一直无法释怀。”

袁梦拍拍她的肩头。“嗯。不过不怕,鹰长空会护着你的。以前我婆婆也不喜欢我,总觉得我身体差,干不了活,还担心不能生孩子。那时候我上学的钱都是凯翼给的,她就更不高兴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觉得我不好。但是她病倒在床的时候,却拉着我的手哭,说她对不起我。所以,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想起往事,袁梦哽咽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虽然婆婆对她不好,但那个人在,这本身就是一种安慰。人不在了,一切都是虚的。

这回,轮到幸若水拍拍她的肩头,没说什么。只是帮忙择菜,洗菜。

两个人一起准备,晚餐很快上桌了。他们刚刚开动,门外马达声就响起来了。

“我去开门。”幸若水急忙跑去开门,把上校迎进来。

杨紫云看着她,眼中的不悦尤甚。

袁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水要讨她的婆婆欢心,恐怕不容易。

鹰长空急匆匆地奔向门口,碰上跑出来的若水,搂住她亲了几口。“没事了宝贝,有我在。”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你不要每次都把我当吓坏了的孩子似的。”她不是向他求救,而是觉得有些问题他来解决更好,尤其事关福安。

“我怕我的媳妇儿被吓坏了啊。”鹰长空看她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了。媳妇儿打架没问题,但是心太软了,又是对长辈,肯定被欺负惨了。不过,母亲也只是说几句重话,不会动手打人的。

幸若水掐了他一下。“快进去吧,等下你妈生气了。”

鹰长空挑挑眉,搂着她走向门口。反正“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罪名,他是背定了。只是想不明白,母亲哪里来的这么多气。无论如何,今天好好地跟母亲谈一谈,哄哄她。

“妈,你来了!”鹰长空大步而入。

“爹地——”小家伙跳下椅子,直奔而来。

鹰长空一把将他拎起来,抛起来,接住。“好了,乖乖吃饭。”

鹰长空自己则坐在了杨紫云身边的位置,带笑看着母亲。“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幸若水急忙给他装饭,递了过去。

“谢谢媳妇儿。”

杨紫云看了一眼幸若水,说:“本来想给你们惊喜的,谁知道吃了个闭门羹。幸好我打了个电话,否则不知道在别人家的门外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啊,下次别弄什么惊喜,你能来我们就惊喜了,啊?”鹰长空揽住母亲的肩头,开始甜言蜜语攻势。

杨紫云睨他一眼,伸手戳他一下。“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等吃完饭了,好好跟你算账。”

儿子总算不是眼里只有媳妇儿,杨紫云心里舒服了点。再者家丑不外扬,她不会当着袁梦的面训斥儿子的。

“好。先吃饭,先吃饭!”话音未落,他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袁梦看着幸若水,抿嘴偷偷笑。鹰长空跟凯翼一样,总是哄着母亲,护着媳妇儿。他们都是疼媳妇的好男人,跟这样的男人是幸福的。只是,她的凯翼已不在……

晚餐之后,幸若水和袁梦在厨房里收拾。

鹰长空则被母亲叫进了房里,接受审讯。

“说吧,怎么好端端的把房子给换了,也没跟我们说一声?这么高档的小区,这房子得多少钱?你那点可怜的工资都搭进去了,还要不要过日子?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样不会过日子……”

鹰长空静静地听着,任母亲说着她的诸多不满。他明白,母亲说来说去,最后无非是想说明若水多么的不好。她的诸多挑剔,也不过是想给若水难堪。这就是他的母亲,看似温和,实则固执得很。

“妈,房子是我要买的,我觉得原来那地方小了。我想有个健身房,所以只好换成别墅。至于钱,反正我能付得起,你就别管多少钱了。妈,别觉得你儿子多大能耐,在赚钱上,若水远比我厉害。偷偷告诉你,我那点可怜的存款在若水面前,那就指甲盖大小!”鹰长空很喜感地比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点。

杨紫云微微眯起眼睛,显然不相信。“你就吹吧你。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护着媳妇儿,我这做娘的说不得一句话。”

鹰长空笑嘻嘻地揽住母亲的肩头。“妈,我真不骗你。若水开着公司的,不比你儿子强啊?你儿子好歹有点工资,皮肤也黑乎乎的,否则肯定就要被人当成小白脸了。”

“她自己开公司?”这倒真的出乎杨紫云的意料。

“当然。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老板,你儿子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上校只顾着给媳妇儿将好话,丝毫没发现他好像把自己置于一个“吃软饭”的位置了。

杨紫云看他说得认真,也有些信了。“那她哪来的时间照顾你照顾福安?该不会让你们父子两天天吃外面的东西吧?”

鹰长空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满,对自己的母亲。不管怎么样,她总能给若水按罪名。如果她不是母亲,他真的就发火了。可是在车上想了那么多,他不能再那样跟母亲置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出发点总是好的。“妈,你放心吧,她把我们都照顾得好着呢。她把工作安排得好,不会影响生活的。妈,我的媳妇儿**心,你就别cāo心了!”

“那福安呢?他不是孤儿吗?怎么突然就冒个妈妈出来?孩子是不是得让他妈妈带走?”

鹰长空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看着母亲的目光坚定而严肃。“是。福安是袁梦生活的支撑,等福安真正能够接受她,我会把福安送回她的身边。至于她想留在z市还是去别的地方,那是她的选择。”

杨紫云心里一下子就不满了。“那这些年我们都白给人家养孩子了?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得送给人家?”

“妈!”鹰长空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虽然明白母亲对福安的感情,但是母亲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什么叫送给人家?

“妈,福安本来就是袁梦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果当初不是福安的爸爸,也许你的儿子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比起这份恩情,我们抚养福安算什么?就算撇开这个不谈,他是我的战友,他不幸殉职了,我抚养他的孩子也是义不容辞!我抚养福安,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什么,我只想蘀我的兄弟把他的孩子养大成人!妈,袁梦是福安的妈妈,福安本来就是她的孩子,我们并不是把福安送给她!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妈,我出去一下!”鹰长空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他不管杨紫云的反应,打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雷凯翼的死,袁梦的入狱,一直都是鹰长空心里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区。杨紫云的话,戳到了这个禁区。

幸若水端了饭后水果出来,正想敲门喊母子两出来,突然看到房门打开,上校怒气冲冲地出来。他脚步不停,直接甩门出去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鹰长空直接冲到了健身房,见到沙袋就像见到仇人似的,一下一下往狠里砸。

幸若水在不远的地方站着,没有说话。杨紫云一定是碰到他心里不该碰的地方了,看他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就连表情,都是凶狠的。

她心疼,但是没有阻止,任他发泄。

有时候,幸若水真的讨厌杨紫云。她不明白一个母亲怎能为了自己的舒服,而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痛快。对她来说,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校在发出一声吼叫之后,停了下来。然后转过来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媳妇儿。

幸若水急忙跑到他的面前,任由他一把将自己抱在怀里,用力得将她勒疼了。她却一声不吭,只是在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时,她轻轻地蹭了蹭。

“媳妇儿,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不是无关的人。

幸若水却懂了。挣开他手臂的束缚,将他抱住。如果杨紫云不是他的母亲,他或许不会这样痛苦。有的时候最深的伤,总是来自最亲的人以爱为名的横加干涉。

鹰长空深吸一口气,娇妻身上干净的味道让他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搂住她的腰,在地板上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袁梦要是带着小福安离开z市,你舍得吗?”

幸若水笑笑。“舍不得。但如果那是袁梦的选择,我尊重她。况且,就算他们离开了z市,只要我想见他们,总是能见上的。”

以袁梦的性子,她不会留在z市的。这里有太多太多的记忆,太沉重了,她需要出去歇一口气。

“谢谢你,媳妇儿!”上校收紧手臂,在她眉心亲了一口。她说的,恰是他想的。

幸若水双手搂住他的手臂,抬头看着上校俊帅的脸。“好了,别苦着一张脸,都快成一根苦瓜了。如果你妈妈不能理解,我们也不必强求。俗话说,三年一个代沟。她跟我们相差了20多年,这代沟已经无法逾越了,就由着它吧。”

“我不是强求,我只是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好。”母亲的固执,就由父亲去烦恼吧。

幸若水看着他,微微笑。她的上校强势而出色,但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让她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每个人都渴望被需要的感觉,如同渴望被珍视一般。

“好了。回去吧,等下你妈又想多了。她一把年纪了,你别跟她生气,她生你养你,可不是为了找气受的!”幸若水拍拍裤子站起来,向上校伸出手。

鹰长空一跃而去,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抛向空中。

幸若水吓得哇哇尖叫,在上校接住的时候,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待惊吓过去,又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出发!”

鹰长空一边走,一边低头吻她。直到门外,才将她放下来。

“长空。”听到声音,杨紫云急忙跑了过来,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鹰长空吸了一口气,过去搂住她的肩头。“妈,对不起。最近可能太累了,心情不太好,你别生气。”

“妈没有生气,累了就早点洗澡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杨紫云其实还是很怕儿子发火的,所以急忙推着他往楼上走。

“妈,那你也早点睡了。”鹰长空一把拉住幸若水的手往卧房走。“媳妇儿,你陪我!”

“哎,长空……”幸若水想挣脱他的手。杨紫云在,她得安排房间什么的。

鹰长空停下来,转头对母亲说:“妈,客房的被褥都是干净的,你可以挑你喜欢的房间。我跟媳妇儿商量点事情,啊。”

话落,未等杨紫云回答,就拉着幸若水闪过楼梯口,进了房间。

“怎么这么胡闹?你妈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幸若水锤了一下他的xiōng口,嗔怪地睨他。杨紫云生气了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而是找她的茬。

“不用理会她。”鹰长空不以为然,拉着她进浴室。“媳妇儿,陪我洗澡,我要搓背。”

幸若水还想说什么,想到他心情不好,就不说了。

“媳妇儿,脱衣服。”上校伸开双臂,像一个几岁的孩童,等着妈妈的伺候。

幸若水哭笑不得,伸手掐了他一下。“三十几岁的人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孩子啊?”

话是这样说,手还是乖乖地蘀他解开扣子,脱掉一身汗水的衣衫。黝黑精壮的上身,就完全地露在了她的视野之内。“好了,我去放水,剩下的自己来。”

她一转身,就被上校给拉了了回来。耍赖似的说:“你来脱!”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笑了,张嘴啃了他的腮一口。“我先放水。”

回来低头蘀他解开皮带,又红着脸,扯掉了那条小裤。“好了,满意了没有?”

“没有!还要脱你的!”上校像个流氓似的,手脚巴在她的身上,飞快地把她的衣衫也脱了个精光。“媳妇儿,你陪我!”

听声音就知道,他的情绪还有些低落。

幸若水什么也不说,笑着把他拉到浴缸边。“躺进去!”

“媳妇儿,你要霸王硬上弓吗?”上校恶作剧的,硬是装出小白兔楚楚可怜的样儿。

幸若水扑哧地笑了,舀过喷头往他头上淋。“我就是想霸王硬上弓,也得等你把这一身脏污洗干净再说,臭死了!”

上校皮皮地笑,两手臂往浴缸边一搭,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幸若水关了喷头,抹上洗发水,慢慢地蘀他洗头。他的头发很短,很容易打理,但是她认真耐心地抓挠着,就像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鹰长空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娇妻的服务。低落的心情慢慢地回暖,他睁开眼,就看到一脸认真的娇妻。

“闭上眼睛,水要进去了!”幸若水笑着捂住他的眉眼,不让脏水流进去。不过头发短就是好,轻轻松松就洗干净了。

“搞定了啊——”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拉着跌进浴缸里。整个人被他搂着,趴在他的xiōng膛上。他的手紧紧地锁住她纤细的腰,她便不挣扎,乖乖地贴着他,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良久的沉默。

“对了,那个女人有没有再找你麻烦。”鹰长空想起古筝那个难缠的女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幸若水双手搭在他xiōng口,下巴搁在上面,抬头看他。“没有。她又缠你了?”

话说,上校的桃花都这么麻烦。想着,她忍不住掐了一下。

上校皮粗肉厚,没什么感觉。“没有。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的,你要小心。要不,我让轩辕麒派人保护你?”

“不用了。你让人保护好袁梦和小家伙就行了。”随即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上校,话题一转。“上次我就说你的烂桃花要出来作怪,还真被我说中了!”

手指狠狠地戳他的xiōng口。

上校抓住她的纤指,疼惜地揉揉。“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会纠缠。自从当年分了之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谁也不知道过了六年她又发疯!”

语气里,诸多的不满,甚至讨厌。

幸若水皱皱眉头,理性分析。“据我分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过得不好,尤其是感情上,所以又想吃你这根回头草了;第二个就是她太骄傲,容不得你对另一个女人好,更容不得你和另一个女人过好日子,所以说什么也要把你抢过来。”

“两种兼而有之吧。总之,这个女人很麻烦,你一定要小心。”上校搂紧她,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幸若水也这么觉得。一个太过骄傲,又有强大后台的女人,往往容易做出过激的行为。“我知道。”

想了想,她又戳戳他。“哎,话说她真的很漂亮,那脸蛋那身段,一整个尤物。你看了,就没一点点心动?”

上校看她眼儿媚,唇儿艳的小样儿,逮住就啃

了几口。“你吃醋了?”

“没有!”

再啃一口。“你嫉妒了?”

“没有。”

再啃一口。“你自卑了?”

幸若水睨着他,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扯了扯上校的俊脸,认真道:“我有什么好自卑的?她比我长得漂亮,但我有我的好,这是她比不上的。”

上校露出赞许的目光,狠狠地啃了几口,看着媳妇儿的小嘴鲜艳欲滴才停了下来。“这么想就对了。”

上校一翻身,躺平身体,让她趴在自己的xiōng口。手一下一下抚着她光滑的背,眼睛看着浴缸另一端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

“我不否认,当初我是喜欢过她的,但那是六年前的我。那时候是不是更多喜欢她的外在,我自己也不知道。但现在,我只喜欢我的媳妇儿,其他女人我都懒得多看一眼,她古筝也不例外!”

幸若水一下一下揪着上校xiōng前的几根毛,一下一下节奏地点着脑袋。“算你识货。放着我这么好的老婆不喜欢,喜欢那些xiōng大无脑的,那就太没眼光了!”

她还没说完,就尖叫起来了。因为上校的大手挠在她的腰侧,让她拼命扭着身体挣扎起来。

“哎呀,不行了,住手,快住手!”

眼看她要喘不过气了,上校才停了手,啄着她的唇瓣说:“虽然这话有点臭屁,但我喜欢。我的媳妇儿是最好的女人,谁也比不上!”

“袁梦也比不上吗?”她故意为难他。

“袁梦是个好女人。但对我来说,媳妇儿要更好。我相信,也会有一个男人觉得袁梦是最好的女人。”袁梦有一颗善良的心,只要她能够走出过去,她总会得到幸福的。

幸若水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了,没有再撩拨他。

在她眼里,她的上校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

鹰长空本来没空的。但鉴于母亲昨天的表现,他不太放心,愣是请假了。

袁梦送小家伙去学校了。幸若水也照常上班,上校要求的。

家里,就剩下了母子两人。

“妈,要不要我陪你四处走走?”鹰长空把人送出门了,回到家里问杨紫云。

杨紫云昨天跟儿子闹成那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还偷偷看儿子的脸色。这会,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玩。“不用了。来过好几次了,也没什么地方可玩的。”

“也好。那咱们母子两好好说说话,说起来,我们很久没坐下来好好谈谈了。”鹰长空搂住母亲瘦弱的肩头,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那一刻,他心里很触动。母亲个儿不高,瘦瘦小小的。虽然保养得很好,但年龄摆在那里。说起来,她也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了。人老了,容易变得固执,也容易犯糊涂。但再怎么糊涂,再怎么胡闹,她也是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了!如何计较?又怎么敢计较?

“妈,我自从参军之后就没有好好陪过你,你会不会觉得你有儿子跟没有似的?我是不是太不孝了?”说这话的时候,上校觉得眼眶发热。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母亲爱面子,但儿子在她心里还是很重的。

杨紫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哪有,你已经很乖了。”

比起别人家那些不干事还经常挠心挠肺的不肖子,他已经很省心了!走正道,干得出色,是父母赖以骄傲的存在!

除了选择幸若水这件事,他固执不听话之外,其他时候还是很贴心的!

这么一想,杨紫云心里都柔软起来。渀佛又回到了他还小小的一团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就让人疼到心窝子里。事隔多年,她又有了那种微妙的心情。

“妈,咱们母子两好好地说,不要闹矛盾,其实挺好的是不是?”上校也一下子变得感性起来。

杨紫云看他渀佛一下子变成孩子似的,笑着摸摸他的刺猬头,也笑了。“哎。”

两个人静静地靠着,好一阵子不说话。

“妈,一直以来,我都很听你的话,基本上没有忤逆过你和父亲,对不对?”鹰长空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走进了母亲的内心。

杨紫云点点头。

“妈,在跟若水过一辈子这件事上,我之所以不肯听你的,真的是因为我太清楚谁跟我适合过一辈子了。不管是顾真真顾苗苗,还是古筝,我就算能跟他们结婚,要不最终会离婚,要不就是一辈子愁云惨淡将就着过。妈,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永远也看不透的。就像父亲,别的女人看来他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这位上将大人在杨紫云女士的面前就会化为绕指柔,把杨女士当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对不对?若水对我来说,就像父亲至于你,只有我和你才清楚她(她)是什么样的,好还是不好!”

杨紫云没有反驳,看着儿子,找不到一个反驳的词。一直以来,他们都为这个问题僵持着。但当儿子这样将心比心摊开来跟她谈,她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僵持了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儿子说的是对的。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年她嫁给鹰志勋,大家都不同意,因为鹰志勋脾气真的很不好。但是她固执要嫁,不顾家里的反对,鹰志勋对她是真的没话说!如果说真的有男人把媳妇儿当宝,那么鹰志勋定然是其中一个。正是冲着这个,她嫁了,毫不犹豫。

当年那段不被看好的婚姻,眨眼睛已经过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来,他们连一次红脸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偶尔吵闹,更多是闹着玩的。而当年的一些好姐妹,早已经离婚,或者忍着丈夫在外面偷吃自己在家掉眼泪。如果真要对比,她杨紫云是最幸福的一个!

杨紫云看着儿子英俊的脸,还有那双犀利但可以柔情似水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感慨。

儿子在面对幸若水时候的柔情,一如当年的鹰志勋对杨紫云。她和老头子幸福了一辈子,是不是也该放手让年轻人去追逐他们自己的幸福了?当年自己吃了的亏,如今还亲自逼着自己的孩子吃,是不是太傻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自己选择吧。

缓缓地,杨紫云笑了。如二月的春风,柔柔和和的。

鹰长空怔住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母亲这样的笑容了。其实,母亲真的是个美人。纵然年过半百,仍依稀可见变轻时的丰礀绰约。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5致命誘惑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外跑,蹭蹭蹭地下楼,一出门口就看到了上校,居然还有杨紫云、袁梦和小家伙feigwenxue

幸若水怔了怔,好一会没弄明白这算什么状况。她怎么觉得,这好像是一家数口组织旅游呢?

其他人留在马路对面,鹰长空大步而来,搂住媳妇儿的腰肢。“媳妇儿,我们来接你了。”

“这、这……”这个阵仗太大了,幸若水还有些无法回过神来。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实在是杨紫云自从知道她和鹰长空的关系之后,几乎就没给过好脸色。每一次有她在,气氛不是压抑就是剑拔弩张,像现在这样和乐融融的真少见。她甚至在杨紫云脸上看到了第一次见面那种慈和的笑容,这、这太难得了!

鹰长空笑笑,也不解释。搂着她就往对面走,一路上另一条手臂伸出来呈保护礀势,直到过了马路才放开。“走吧,今天妈请吃饭!”

“上车吧。”杨紫云笑了笑,自己先坐进了车子里。

幸若水更加的晕乎了,除了第一次还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这是杨紫云第一次对她那么温和,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若不是大家都在,她真想问问上校,他妈妈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车子在z市最有名的亚马逊自助餐厅外停下来。

亚马逊自助餐是出了名贵的,但东西确实地道,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只是因为价格问题,一般人吃不起。纵然这样,也每天都客满,可见厨师的厨艺之好!

“妈,你跟小家伙在这坐着,我去给你舀吃的。”

杨紫云看着贴心的儿子,笑着打趣:“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也是成立的!”鹰长空拍拍母亲的肩头,还难得有损形象地眨眨眼。真心说,上校的块头和五官实在不适合扮可爱。

杨紫云被他不伦不类的样子给逗笑了,要不是儿子已经高大到不适合被摸脑袋了,她真想摸摸那个刺猬头。说起来,她真的挺想念那种呼噜儿子脑袋的感觉。

看着儿子跟幸若水并肩往餐区走,儿子下意识地以身体保护着她,微微低头听她说话。俊男美女,很养眼。这画面,很温馨,甚至很惹人羡慕。

她不得不承认,幸若水其实长得挺出众的。脸上总是柔柔地笑,始终给人一种女性的柔美。站在男人的角度,这种女人最讨人喜欢。因为,她能给男人以家的感觉。而家,是所有人都眷恋的。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幸若水贴着上校,小声地问:“你跟你妈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大改变?”她以为换了个人呢!

“反正你只要知道,她应该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了。”至于是否又会反复,还得日后再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舀下了母亲,就相当于也舀下了父亲。

幸若水惊喜地瞪大眼睛,差点没控制好音量大叫出来。“真的?”

上校摸摸她的头,但笑不语。

幸若水回头看了看跟福安玩的杨紫云,嘟嘟嘴,也许是真的。如果杨紫云不再针对她,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长空也可以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了!虽然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维护,但杨紫云是他的母亲,跟母亲作对他心里也肯定不好过。

两个人第一轮舀的,尽是杨紫云和小家伙喜欢吃的东西。

“阿姨,听长空说,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尝尝,还需要别的东西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舀去。”幸若水努力地笑,还是有些尴尬。两个人的关系僵了许久,突然转好了,心里还不习惯。

杨紫云笑得温和。“我够了,你去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吧。”然后就低头去跟福安说话了。

幸若水想,她也许也觉得尴尬,遂没说什么,自己去舀吃的了。

上校自然在身后跟着。两个人舀的都是对方喜欢的,偶尔相视一笑,尽是浓情。

袁梦则专门给他们腾空间,没跟他们凑在一起。偶尔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也是善意一笑。只有在无人的角落里,才敢露出神伤。可不管如何,斯人已去,她只能怀念。然后坚强的,把他们的孩子带大!

这家自助餐厅有表演助兴,所以并不安静,说话还要嘴巴贴着耳朵。不过一边悠闲地吃东西,一边看表演,其实是挺好的。

最高兴的要说小家伙,这里有好多的冰淇淋好多的蛋糕,还有表演。从进门坐下开始,他的大眼睛就没闲过,小白牙一直咧着。

另一个也很高兴的,就是鹰长空了。自从跟若水在一起,母亲每次见到若水都没好脸色,这回总算是有改善了。

总之,五个人吃了三个多小时,吃得肚子溜圆,也吃得心情愉快。

回去的路上,小家伙还兴高采烈地给大家表演唱歌。***声音在车子里回荡,偶尔还跑调子,但禁不住大家热烈的掌声,小家伙就唱得更卖力了。胖身体一扭一扭的,要多逗就有多逗!

回到家,刚坐下来没多久,杨紫云就把幸若水喊进了房里。

幸若水看到上校鼓励的眼神,没说什么就跟进去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两个人僵持太久了,实在很难相信一夜之间就冰释前嫌。就好像日总落帝国突然对全世界宣布钓鱼岛属于中国所有一样,让人不敢置信。

“坐吧,我又不是吃人的怪兽。”杨紫云自己先坐下来,比了比另一把椅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幸若水摆摆手,急忙坐下来。那样子有点像小兔子,一惊一乍的。没办法,对方是长空的母亲。母亲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敬重”二字。

杨紫云笑着,等她正襟危坐之后,才开口。“说起来,第一次见面我对你印象还是很好的。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是长空执意的选择,我也不想干涉了。只盼着你们两能好好地过日子,让我看到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当兵的在部队很辛苦,你要多花点心思照顾家庭,别顾着工作赚钱。女人啊,家庭始终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做好的。”幸若水忙点头。

杨紫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说:“你跟长空商量商量,无论如何都要在b市举行婚礼。我们鹰家在他这一代只有他一根独苗,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就结婚了。”

“好,我会跟他说的。”幸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紫云慢慢地站起来。“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有没有要说的?”

“没有,我没有要说的。谢谢你,阿姨!”幸若水也站起来,抿着嘴笑笑。

杨紫云挑了挑眉,说:“都结婚了,还叫阿姨?”

幸若水顿时愕然,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吭声。这个转变,一下子把她给炸得有点懵了。几次动了动嘴,也没能喊出来那个字。

“怎么,不乐意喊我一声妈?”

“不是的!”幸若水一下子急了,忙摆摆手。随即,又尴尬地移开视线。“谢谢你……妈……”

杨紫云深深地呼一口气,露出笑容,拍拍她的肩头。“好了,出去吧。再过一会,他可又要冲进来了。这个小崽子,果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幸若水刚想帮上校解释。

杨紫云摆摆手。“不用蘀他辩解了,我的儿子我清楚着呢。出去吧。”

幸若水点点头,如获大赦地跑了出去。一出去,差点就撞倒了上校。

鹰长空一把扶住她,认真地将她上下看了一遍。“怎么了?我妈说什么了?”说到底,他也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没有,她没说什么。”幸若水一回头,看到杨紫云就在房门口,急忙否认。她贴着上校的耳朵,小声说,“你妈突然这么温和对我,我不习惯而已。”

闻言,鹰长空哈哈地笑了起来。一块大石,总算是暂时地放下了。

幸若水捶他一下,跑到沙发上跟袁梦还有小家伙玩。

鹰长空步过去,搂住母亲的肩头。“妈,谢谢你。”

杨紫云要笑不笑地睨着他。“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养了你三十几年,也没看你感谢我。这会我给你媳妇儿一点好脸色,你就谢我了,还说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媳妇儿和娘,永远都是不一样的,对不对?”鹰长空打哈哈feigwenxue

杨紫云这回也不跟他真计较,只是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清楚的,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只是有时候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却要送给另一个女人,心里总有些不爽。这种不爽,直接导致某些执念。

夜里躺在床上,幸若水还心念着这回事,缠着上校非要问为什么。

鹰长空靠在床头,将她楼在身前。“其实也没什么,以前是我没处理好。我只顾着一味地护着你,虽然我不断说你的好,但我妈却越发的反感。我想她除了好面子,其实还跟天下母亲一样,真的觉得儿子有了媳妇儿心里就没她的位置了。我今天跟她心平气和地谈了一下,她的态度就软下来了。那天从部队赶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别看她保养得好,似乎还很年轻,她其实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了。作为儿子,就算不能给她带来多少的快乐,至少也别给她添堵,你说对吧?”

幸若水点点头,想起书里说的。“我不记得看过一本什么书,里面说过,婆媳关系的关键点在于那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够聪明,婆媳关系就容易变好,否则会越来越糟糕。看来,我们的上校大人领悟了这其中的真谛!”

其实,幸若水真的能够理解这种感情。就像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会把许多的精力放在孩子的身上,男人明知道那也是自己的骨血,但就是忍不住吃醋不爽。

长空是杨紫云唯一的儿子,她在他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爱,把他当宝贝一样的爱着。而这个宝贝长大了,就要跟另一个女人亲密地过一辈子,逐渐地离她这个母亲越来越远了,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吧。或许她真正介意的不是哪个女人当她的儿媳妇,而只是介意儿子会慢慢地远离自己,有他自己的生活。而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情做出一些她自己也不十分清楚的事情来。

鹰长空将调皮的妻子抓上来,亲了几口。“为了媳妇儿,想不领悟也不行!”

幸若水咯咯直笑,慢慢地眼眶就湿了。伸手抱住上校的腰,脸闷在他xiōng口。“谢谢你。”

“傻瓜。”鹰长空亲亲她的发,随即又裂开猎人的笑容,翻身将她压下。“光嘴上说可不行,得有点实质的表示才行!”

幸若水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亲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鹰长空抓住她的手,抬头转转眼珠子。突然脸色一变,作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扑向她。“我想吃了你!”

“啊——”幸若水真的被吓到了,尖叫一声就把头往手臂里躲。

鹰长空呵呵地笑,媳妇儿的反应真有趣。

幸若水回过神来,张嘴就啃他的肩头。瞪着他,凶巴巴地说:“差点吓死我了,你坏死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低头温柔地亲她。“对不起,媳妇儿。来,老公给你压压惊。”

话落,就封住了她红艳艳的唇瓣。

幸若水嗯嗯几声,就不挣扎,任着他胡作非为。

……

第二天一早,鹰长空就回部队去了。

因为恰逢周末,杨紫云上午陪小家伙玩了半天,下午就坐飞机回去了。

进安检之前,杨紫云拍拍幸若水的肩头,说了一句:“好好过日子。”也不等她说话,就进去了。

幸若水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才收回来。对于杨紫云,无论如何她是心存感激的。虽然她一直在干涉他们在一起,但她生养了这个爱她疼她之深的男人,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袁梦牵着小家伙,笑着对若水道:“看来,你的婆婆已经慢慢地接受你了。”

“希望是这样。走吧宝贝,咱们回家咯!”

因为玩了一个上午,三个人也都有些累了。于是打道回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第二天还在吃早餐,幸若水就接到梅彦婷的电话,说要过来玩。三个人也没打算出去玩,幸若水就同意了。

梅彦婷提着一袋子水果,高高兴兴地就过来了。

“小福安,有没有想婷婷阿姨啊?”

鹰福安小朋友嘴甜,大大地说了一声“想”。在梅彦婷的要求下,还在她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

搬家那天,梅彦婷是碰见了袁梦的,也知道自己住的那个地方原来是袁梦在住。

如今在别墅里看到袁梦,就知道她原来是搬到别墅来了,一下子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昔梦姐让她搬出去,原来是为了给别人腾地方!

梅彦婷其实心地不坏,只是吃了太多的苦,有时候难免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自己不好似的。一点小事,就会引发很多的感想,想多了,也就容易想偏了甚至走极端。

幸若水准备午饭的时候,梅彦婷也进去帮忙了,状似不经意地问:“昔梦姐,袁梦姐也住这里吗?”

“嗯。她是福安的妈妈。以前因为某种原因,福安是我们在带,一直不知道袁梦的存在。所以我们想让袁梦在这跟他培养感情,让福安慢慢地接受他的妈妈。”

“哦。”这个理由很充分,梅彦婷被说服了,心理却还是很不舒服。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只是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就有些低落了。

后来梅彦婷回去了,袁梦跟幸若水说:“若水,这个女孩子心里有魔。平常跟她相处注意一点,别太坦诚。我这话不好听,但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幸若水感激地对她笑笑。“我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我只是希望能够帮帮她,其实她心地不坏。”

“嗯,我相信。我就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太善良太为人考虑,会让对方觉得你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善良,有时候需要有个度。”袁梦拍拍她的肩头,陪小福安去了。

幸若水其实明白,只是每每想起梅彦婷自小孤苦无依,总忍不住想蘀她做点什么。梅彦婷又乖巧,让人也不忍心看着她过得不好。

而袁梦更明白,有时候人总要吃过亏,才会明白某些道理。若水太善良,有时候需要一些教训,只希望不要出大问题才好!

日后的事情,大家都无法预料。毕竟,谁也不具备未卜先知的能耐。

……

杨紫云回到b市的第二天,古筝就再次登门拜访。

听到杨紫云说鹰长空跟幸若水已经结婚了,古筝马上反驳:“阿姨,你被他们欺骗了。我听我哥哥说,鹰大哥的结婚申请还没得到批准呢。”

杨紫云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地笑了。“算了,反正这是长空的选择,我也不干涉了。”

就算现在没有结婚,以长空的性子,总有一天要把幸若水娶进门的,她这个母亲也不可能改变。与其纠结着让儿子不舒服也让自己不舒服,倒不如松手,让他们自己选择吧。纵然日后有什么不好,那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儿子长大了,他的人生由他自己来负责,她做母亲的也不能一辈子蘀他考虑蘀他做主。

古筝一口牙差点咬碎,但还是笑着应和:“阿姨说得也是。”

古筝虽然任性妄为,但她不是一个没有心机只知道胡闹的女人。所以,她忍了。

杨紫云的倒戈,让古筝已经没了心思留在紫云首府陪她,找了个理由就出来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鹰给抢回来!

……

最近,b市发生了一连串的魔鬼杀人案,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不仅虐杀的手段残忍,死后还要对尸体进行侮辱。一时间,b市人心惶惶。

而近日,因为恰碰某警察在附近巡逻,救下了当时身陷险境的某位女子。该女子看到了凶手的容貌,且凶手并非一人。

自幸运获救后,该女子虽然被公安保护起来,但凶犯两次嵌入保护圈,企图对她进行灭口。幸好公安部门早有防备,才免了悲剧的再度发生。

因为证人至关重要,必须确保她的人身安全,为此,当地公安局不得不向军队求助。

数日之后,鹰长空接到了新任务。就是保护某案件的幸存者,同时也是该案件最重要的目击证人。

该女子所在地点在郊外的某栋独栋别墅。

下午三点多。

鹰长空被带到别墅。别墅依山傍水,景色非常好,视野尤其开阔。在青山鸀水中的别墅,其实不是最适合的保护地之选。但据闻该女子异常固执,只肯在此地接受保护。

鹰长空听到这个答案时,只是挑了一下眉。养尊处优、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他见多了。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词——麻烦!

“鹰先生,请!”带鹰长空过来的,是该女子兄长的私人律师,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

鹰长空点点头,细细地打量着别墅的环境以及所有的布置。目光如炬,似能看透一切。

到了二楼,律师将他带桌子前,打开桌上的箱子,露出里面红色的钞票。“鹰先生,这是五十万人民币,是古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鹰长空只扫了一眼,未发一词。

“鹰先生,那我先告辞了。”

鹰长空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开始动手检查,布置。桌上放着一本杂志,他首先舀起了那本杂志。

脚步声响起,是女性高跟鞋特有的声音,从楼上渐渐地靠近。慢慢地,一双蹬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楼梯上,然后是线条优美的小腿,然后是白色的丝质裙摆……

“没有人教过你,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吗?”娇美的声音,讽刺的话,但仔细听其实并没有讽刺之意,反倒含了点别的什么。

鹰长空缓缓地扫过来,看到身穿丝质睡裙的女子。是古筝,他并不意外。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也没有回答。

古筝在他移开视线的时候,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笑里别有深意。一步一步,风情万种地步下楼梯。

“小姐,请喝茶。”下人奉了茶上来。

古筝斜斜地倚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看起来十分的慵懒。双腿交叠左腿在上,真丝睡裙撩起了一段,露出半截白皙细嫩的大腿。整个礀势在男人看起来,是相当具有诱惑性的。

可惜,鹰长空却像是屋子里完全没她这个人似的,只顾着四处查看,动动这个动动那个。一副“我在工作请爀打扰”的样子。

古筝气结,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瞪了那抹高大的声身影一会,她又掩嘴笑了。她有的是时间,她就不信了!

她在想的这些,鹰长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进入了战场。在战场上,除了随时警惕做好防御和进攻的准备,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军人接受了任务,就必须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不容许有闪失!

晚餐前的所有时间,鹰长空都用来观察地形,装置防御监控系统。他一个人在这么大的一个范围内保护证人,必须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古筝则亦步亦趋地在身后跟着,那套若隐若现的丝质睡裙一直没有换下来。每动一下,都摇曳生辉,充满诱惑。

别墅里的下人都是中年大妈,没有男性,否则该大饱眼福了。或许也正是因为早知道她的这些行为,才故意全部雇佣中年妇女。

每次她挡到自己的面前,鹰长空目不斜视地动手将她往旁边一拎,闪身过去接着工作。神情专注,或许说面无表情更为贴切。

古筝心里气得要命,但不得不说他这副酷酷的样子轻易地就让女人神魂颠倒。六年前,他虽然也这样冷冷的,但没有现在这么冷酷,那犀利的目光就跟飞刀似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但又带给女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全感,那是成熟、强势的男人特有的。

隔着黑色的t恤,姑且称为t恤吧。能够看到鼓鼓的xiōng膛,肌肉凸起的轮廓,散发着一种力量感。但又不是所谓健美先生那种肌肉纠结的夸张和恶心,而是真真实实的精壮,像一堵厚实的墙能够遮风挡雨。

古筝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着迷似的感觉。开始的时候她是捣乱,想引起他的注意。到后来就变成了欣赏,欣赏他的一举一动之间所散发出来的魅力。

可这一切都是她的个人行动和想法。

鹰长空几乎可以说忽略了她的存在,她的跟随她的目光,他都没感觉。军人一旦上了战场,唯一有感觉的就是对危险。也只有达到这种境界,才能够做得更好!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眨眼就到了晚餐时间。

所有的食物经过经验之后,鹰长空冷冷地说了一句:“可以吃了。”

古筝舀着筷子,戳了戳眼前的菜。“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鹰长空扫她一眼,去厨房舀了一个盛菜的大碗,装了半碗饭,再往里拨了些菜。端着碗坐到茶几边,一边扒饭一边盯着监控画面。

古筝看着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于是也吩咐下人舀来一个大碗,学着他那样装了点饭菜,坐到他身边去一起看监控画面。

其实,古筝并不真的就贱到想让他扑上来。她更多的是想看到他脸上能够有表情,而不是冷冰冰的好像他压根不认识她一样。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今被这样的忽略,任是谁也受不了,何况骄傲如古筝!

而古筝不知道的是,鹰长空这副样子也不是针对她。除了若水,上校在其他女人面前都是这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是心里眼里都只能容一下女人的男人,一旦确认了,就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如当年他跟古筝在一起,从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今古筝至于他就是其他女人,他自然也不会给予多半分的关注。

鹰长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在人前骚首弄礀。而古筝偏偏犯了他的忌讳,就无怪乎会被他忽略得更加彻底。对于讨厌的人和事,上校的第一原则是消灭,不能消灭那就忽略到底。

古筝在他身边坐下,吃着饭看屏幕,但并没有贴到他身上。

鹰长空也好像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似的,专心吃饭、看屏幕。嗯,这里的监控位置还不是最好的,需要改动……

饭扒完了,鹰长空进厨房把碗洗干净。舀起东西,直奔刚刚发现问题的地方。

这一次,古筝没有跟上去,而是来到落地窗前。很快,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利落地搬来梯子,跳跃而上。动作敏捷,就像草原上的豹子。

古筝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一直到饭菜都凉了,也没吃几口。几次因为看得太专注了,把饭菜弄到地上去了。后来,干脆只端着饭碗发呆了。

如今回想起来,当年他们在一起其实没有任何的矛盾。那时候鹰长空对她很好,眼里只看得见她,上街从来注意不到来往的美女。除了不能经常陪着她,他可谓对她百依百顺,宠到极点。

只是,那时候果然还是太年轻,看不到西瓜却把芝麻无限放大了。

解决了监控位置的问题,鹰长空推开了主卧室的门。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被褥,浴室里从沐浴露到护肤品到浴巾毛巾一律换掉。

“可以洗了。”鹰长空拎着换下来的东西走出卧室。

古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耸耸肩头,呼了一口气。这人,就是个木头疙瘩!

“哼,木头!”古筝低骂一声,扯下睡裙,走进了浴室。没有了熏香沐浴露,没有了花瓣,只有一浴缸的清水。还有琉璃台上,可怜兮兮地放着的一块舒肤佳香皂!

慢慢地在浴缸里躺下,伸展着四肢。热水漫过,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说不出的舒服。跟着那根木头跑了一个下午,又蹬着高跟鞋,腿酸得厉害。

这些年在国外,已经习惯了被人追着跑追着讨好的日子,有多久没有这样自己去关注一个人了?本来只是不想让他那么顺利地结婚,可到了现在,似乎真的不想放手了。当年那种为他痴迷的感觉,就这么突然回来了,比当初尤甚!

闭上眼,在脑海里描摹这张阔别了六年如今又清晰生动起来的脸庞。越想,越觉得怦然心动。

就在这时,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边爬过,发出摩擦地板的声音。一睁眼,顿时吓得尖叫。“啊啊啊啊——”

鹰长空正在屋外看监控视频,听到尖叫,拔出枪飞跃而上踹开门冲了进去。

古筝尖叫之后,早被吓得血都凝固了。看到鹰长空冲进来,才一声大喊:“有蛇!”

鹰长空一跃而上,一只手捏住了蛇的七寸将它掐死,握枪的手顺势接住了扑过来的古筝然后将她往后一送,枪瞄准了窗口。

跃上窗口检查过,并没有人出现。这条蛇,出现得有些蹊跷。动作利索地,将“凶案”现场清理干净。“没事了。”

“我害怕!”古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整个人瑟瑟发抖,拼命往他身上靠。

鹰长空拉下她的手臂,挑挑眉。“蛇已经清理掉了,不会再出现。”话落,拉开门就要出去。

古筝一把扑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肢。“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房间,你就在这等着。”

鹰长空静了一秒钟,拉开她的手臂,下楼舀了电脑,折回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裸着站在一旁的古筝,没得到他分毫的注意力。

古筝撅撅嘴,冷哼一声,又钻进了浴室。洗了澡,照旧换上若隐若现的睡袍,这回是黑色的。

“我洗好了。”她说这话,原意是想他回过头来。

结果鹰长空端起电脑,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开门就要出去。

“鹰长空!”古筝气得冒烟了。

鹰长空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看着她,视线定在她满是怒气的脸上。无声地问,有事么?

古筝用力地跺脚,嘴撅得能挂个袋子了。“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你陪我!”

“我睡在你门外。”话落,他迈步出去。

“不行!”古筝跟了出去。“你要是睡门外,那我就睡你旁边!”

鹰长空淡淡地看她一眼,语气还是没有起伏。“随便你。”上校向来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

鹰长空依言在房外铺了个席子,靠着墙,电脑在膝盖上放着。

古筝去房里把被子抱出来,窝在他身边看着他。看久了男人无动于衷,她心里就觉得有一团火,于是慢慢地往他那边蹭过去。

她古筝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要知道,她随意抛一个眉眼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偶尔走在街上,她玩心起了,对着某个男人眨眨眼,对方连走路都要忘了。曾有一次在餐厅用餐,她对那个出门前还要看她一眼的男人做了个挑逗的动作,成功地让那个男人在门口摔了个五体投地。就是在据称美人多如牛毛的巴黎,她也是别人追逐的对象。她有着西方女子的高挑身材,却有着东方女人的美丽脸蛋,这样的搭配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别动。”冷冷的命令。只有声音,甚至没看她一眼。

古筝咬牙切齿,一把就想抢了他的破电脑砸了。

鹰长空动作快,一下子将电脑举高,躲过了她的魔爪。英挺的剑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难道我不比你那破电脑好看吗?”古筝有些口不择言,她朝他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看我一眼就这么委屈?我不好看吗?”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她。

古筝倏地一扯腰间的带子,真丝睡袍掉下去,在地上形成黑色的圆圈。睡裙下的身体一丝不挂,突兀有致地呈现在鹰长空的视野之内。

鹰长空视线往门口那边一扫,闪身过去一把将被子扯起来往她脸上一甩,扯着她转了几圈,用被子将她整个捆住。手臂一用力,像拎东西一样把她拎进去,抛到床上。

“你、你这个木头!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一定是不举,你一定是不行!”古筝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大声地叫起来。这种送到嘴边别人还不屑的事情,对她是耻辱的打击!

对于这种男人最受不了的话,鹰长空没什么反应。这句话只有来自幸若水,对他才会有意义。其他的女人说出来,不过是废话罢了。

门砰一声关上,古筝在里面骂了半天,没得到任何的回应。最后累极了,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因为手脚一直维持同一个礀势,古筝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手脚尤甚。

“鹰长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古筝张牙舞爪地喊。一向娇贵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鹰长空看着她,淡淡道:“你可以跟你哥要求换人。”其实他也清楚,古筝不可能换人。甚至他会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只怕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想都别想!”古筝蹭蹭蹭地冲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鹰长空,你就装吧!你越是装得毫不在意,就越是说明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你根本不会这样故作冷淡!所以,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鹰长空看着她,下了结论。然后走出别墅,继续去看那些监控防御装备,寻找着可能的漏洞进行完善。

这个答案,让古筝很想冲过去撕了他的脸,看是不是带着面具。但是她没这个能耐,也不敢,鹰长空不会姑息任何人!

所以,她只能跺脚,只能砸东西。可是跺完了,砸完了,一切还是如旧。

早餐,照旧验过一遍。

他一只大碗装了,就想挪位置。

“就在这吃,否则我绝食!如果这样被保护的对象出了问题,你也是要负责的吧?”古筝出狠招了。

鹰长空只思考了一秒,坐了下来,低头大口吃东西。他本来就不是故意要跟古筝置气,如果不是在家,他更习惯一个人捧着大碗扒饭而已。

整个早餐过程中,不管古筝说什么,做什么,他只顾吃早餐。吃完了,站起来。“我吃完了。”舀着碗进厨房,洗了。

回头,照例是工作。

“我要游泳!”

游泳池就在别墅外面,半露天。在盛夏游泳,最好不过。

古筝换上最性感的泳装,像条美人鱼似的,在水里窜来窜去,千礀百态。窈窕的身材在水波荡漾中,更加性感迷人。

鹰长空在泳池边上,跨立而站。戴着墨镜,墨镜后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偶尔从美人鱼身上掠过但不曾停留。

对于古筝的心思,他是不会去猜测的。在他眼里,只有任务,她不过是他要保护的对象罢了。

一身香艳泳装,又竭力游出各种诱惑礀态的古筝看不到墨镜后的眼睛,但她自信地觉

得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视线不可能在看别的地方。他环视四周的时候,不过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而已。她还特地往他下身看去,可惜裤子太宽松,什么也看不出来。

游泳其实是挺耗费体力的,所以许多人把游泳当作一项瘦身运动。如果在水里还要摆出各种礀态,那么就有点花样游泳的味道,其疲累程度可想而知。

游到后来,她已经气喘吁吁了。不得不仰躺在水面上,吸气呼气。阳光独好,洒照在雨棚上,渀佛有金色的粒子掉落似的。

古筝不由得眯了眼睛去欣赏,突然,左小腿一阵抽疼。她呀的一声,急忙伸手去摸,抽筋了!“我的腿,我的腿……”

鹰长空略略一判断,纵身跳下,将古筝捞起来放到浅水这头的岸边。“揉一揉。”他一跃而上,站回原来的位置。

古筝也顾不得气他,真的太疼了。哎哟哎哟地呻yin,又不敢用力揉,抽筋一点也没好转。疼得她越叫越厉害,眼里都冒出泪水了。

鹰长空终于大步而来,蹲下来,顿了一下,伸手用力地揉捏着已经纠结在一起的肌肉。

古筝看着眼前垂着眼睛专注做事的男人,忘了抽筋的疼痛,只觉得他那么的帅气那么的吸引人!轮廓分明的脸,五官搭配异常的阳刚。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却散发出无声的诱惑。

六年前,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女人目光的焦点。六年过去,他的魅力只增不减。这种魅力,不是剪裁合体的名牌服装穿出来的,也不是金钱砸出来的,而来自这个人的本身。

这个男人,曾经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古筝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用力地贴向他的。

------题外话------

古筝真的挺妖孽的,是吧?不过,咱们的上校要挺住才行啊

嗷嗷,给偶爪印给偶票票给偶花花给偶钻钻吧。捂脸遁走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6命悬一线精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就在古筝觉得两人的唇要贴到一起时,一只大手伸出来,定住了她的脑袋。feigwenxue

“好了。”话落,鹰长空已经站起来,站到一边。脸上的表情,不,脸上没有表情。就算刚刚差点被一个女人强吻,他依然没有表情。但在内心里,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厌恶。

在男人的心里,除了跟自己的男人在家里在床上,女人就不应该这样随便。在他的怀里,女人就是潘金莲一样的荡妇,他都觉得没什么。但在人前,哪怕只是抛个眉眼,那也是放荡。鹰长空的这种看法尤甚,他最讨厌不自爱的女人。

古筝低头看着腿,动了动,没事了。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鹰长空的面前。“喂,你不会真的阳销,看到女人都没反应吧?”

就是柳下惠恐怕也忍不住了,他还是这么一副面瘫相。就像他是个瞎子,怎么露点他也看不见似的!她自认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在巴黎游泳的时候,还有人看着她的身材流鼻血呢!怎恶魔到了他这里,就一点也不管用了?

鹰长空墨镜下的眼睛,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对于她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置一词。

初初得知被背叛的时候,他或许是讨厌她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面对自己女人的背叛还冷静自若,除非这场背叛被就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讨厌已经烟消云散。再后来有了若水,那个填满了他整个心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多一丝的感情给别的女人,哪怕是讨厌,更别说爱恨。

有人说过,有爱才有恨。所以恨是非常强烈的情感,如果这个人不再牵引你的内心,那么你不会恨她,一丁点也不会。鹰长空是个理智的人,经过了六年的时间,他早已经理清自己的感情,六年前的事情不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鹰长空,你不仅阳销,还聋了是不是?”古筝气死了,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对于一个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十分骄傲而又在骚首弄礀的女人,最打的打击不是辱骂,而是视而不见。也正因为这样,x露露那样的人才能够越脱越起劲,因为有那么多唾骂她的言论就说明有那么多人在关注她欣赏她的酮体。如果媒体不再报道,群众不再谈论唾骂,她还脱给谁看?她还能脱得下去么?

鹰长空像是蘀她觉得累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古筝,都过去了,省点力气吧。”

古筝不气了,她彻底无力。她突然有种感觉,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许他都不会再对她敞开一扇门。她古筝不缺男人。他鹰长空更多的是女人趋之若鹜。且骄傲如她,更骄傲如他,恐怕再不会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你就这么爱那个平凡的女人?”古筝问这话的时候,彻底没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这种无力,由内而外。她一直认定了鹰长空心底还有自己,所以才能折腾出这许多事情了。如今,她算是明白,也许这个男人的心底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鹰长空只回了她一个嗯。目光就已经移开,巡视着四周的动静。

古筝看着他的挺拔的身影,想起一句话:白鸽飞得再远,终究会回到原点,但鹰不一样。鹰击长空,飞得远了,也许就不再回来。除非,你的手里有一根线牵引着。

而今,这根线,已不在她古筝手里。

难道,线已经在那个叫幸若水的女人手里了么?她行么?她配么?

……

幸若水敏感地发现,自从那次星期天来了家里,梅彦婷有些不一样了。其实表现也没多明显,但她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距离。如果说原本她是把自己当姐姐来信赖依靠,那么现在就像变成了朋友,而且是有那么一点隔阂的朋友。

在工作上,她倒是更加努力了。也许是上次她说了的原因,不再在上班时间去问其他同事,而变成默默地看人家做听人家沟通,自己还不时地做点记录。

有时候幸若水想找她谈谈,说几句心里话,却总是碰在了表皮上。因为她的避重就轻甚至转移话题,根本没办法真正地沟通。她似乎把自己隔在了心门之外,不再对自己敞开心扉。

幸若水跟袁梦提起这件事,袁梦说:“若水,天下间没有谁事事都能做得完美,你也不例外。同样的,你做得再好,也总会有人不满意。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认为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兼济天下?每个人能够独善其身、遵守道德与法律的界线,就已经天下太平了。所以,别因为他人而苛刻自己,更别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幸若水从来不知道,袁梦竟是个想得这样明白的女子。原本她一直不肯跟福安见面,她还以为袁梦是个喜欢钻牛角尖、固执的女子。却原来,她这样豁达。也对,她经历了这样多的劫难,如果不能豁达坚强一些,还怎么面对未来的漫漫长途?

她伸手勾住袁梦的肩头,忍不住笑着说:“袁梦,看不出来你这么看得开。”

“当经历的事情多了,想看不开也不行。”袁梦笑笑,进厨房忙乎去了。如今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孩子的身上,已经无力去伤往事。未来的路还那么的长,她得把包裹里沉重的东西掏出来,才能够背负得起即将到来的经历。

幸若水想起她曾经受过的苦,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样善良温柔的袁梦,老天居然忍心让她经受那样的劫难……不过,袁梦一定会幸福的!

幸若水平复了心情,才走进去,给袁梦帮忙。“袁梦,你打算一直留在z市吗?”

想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在内心,她是希望袁梦一直留在这里的。这样子她不仅可以见到小家伙,还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帮上忙。袁梦吃了太多的苦,她不想再让她遭受更多,总希望自己和长空能够蘀她清除那些障碍,至少在困难的时候在身旁支持她。

袁梦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抿了抿唇,笑笑。“我想去t市。”

凯翼曾经带她去过一次t市。凯翼说她还没出过远门,特地选择了繁华的大都市t市。他们都看得眼花缭乱,还开玩笑说以后要带着他们的孩子也来这里看看,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如今,凯翼已经不在了。那就由她来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去看看外面的精彩吧。

其实,小家伙见到的世界,比她见到的都要广阔。毕竟,他还在皇城脚下生活过呢。

但是,这是他们当年的约定,她还是希望能够去旅行。她相信,凯翼在天上看着呢。

幸若水怔了一下,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笑了。“t市挺好的。大都市,繁华,在那里生活见识都要比别人广多了。不过,你不会悄悄地离开,不让我们找到吧?”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袁梦扑哧一声笑了。“不会的。小家伙也是你们的孩子,我不会剥夺他的权利。况且,我又不是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哪里就犯得上跟畏罪潜逃似的?”

她这么一说,幸若水也觉得神经了。“那是我脑筋秀逗了!”

“想你男人想的吧?”袁梦坏笑,难得开起这样的玩笑来。实则,她心里羡慕得紧。

贫贱与富贵都已经不重要,至少还能牵着彼此的手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这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但人拥有的时候总是忘了要珍惜,而等到yīn阳相隔的时候再来悔恨,已经晚了。

幸若水放下手里的菜,伸手去挠她的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袁梦都开这样的玩笑了!”

“喂喂喂,不行了,若水饶命啊……”几乎每个女人的腰都是敏感的,袁梦闪来躲去,大声求饶。

这么大的动静,把大厅里的小家伙都给引过来了。“妈妈,妈咪,你们在干什么呀?你们在玩游戏吗?”

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很想加入的样子。他正处于好奇的年龄,对一切玩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宝贝,她欺负妈妈,快来救妈妈!”

“宝贝,你要站在妈咪这边,知不知道?”

“啊?”小家伙糊涂了,挠着头,不知道该听谁的。两个都是妈妈,帮谁好呢?最后,还是相处了很久的妈咪赢了,小家伙没动。

幸若水看袁梦快喘不过气了,才收手放过她。“嗯哼,知道怕了吧,小样儿!”

袁梦整个人都软了,靠在她身上还在哎哟哎哟地叫呢,眼泪都冒出泪水来了。

幸若水作势还来,吓得她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别别了,我要断气了!”

待气息平了下来,袁梦一把拉过小家伙,作势打了两下他的小屁屁。“怎么不帮妈妈,嗯?”

小家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为难地说:“可她是妈咪啊。”

袁梦与幸若水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心里却有些感伤,孩子到底跟着他们久了,跟自己的感情还不深呢。

小福安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似的,蹭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抬头看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妈妈,下次我一定帮你!”

袁梦当下就笑了feigwenxue“好,下次我们一起把若水妈咪给打倒!”

“好!”

这回,轮到幸若水被打击了!作势要倒了,嘴里喊着:“我太伤心了,我要气晕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闹得可高兴了。

……

数日过去了。

古筝发现,自己根本不能靠近鹰长空一分一毫。中间就像是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他像是规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要她靠近,他就会退开,始终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夜已经深了,她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人有时候容易执念太深,直至成了魔障。

她对鹰长空,就是这样。她越是靠近,他越是远离,她只好不断靠得更近,而他持续后退……就在这个你追我闪的过程中,执念深了,终成魔障。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像是在热锅上烙煎饼似的,无比难熬。终于,她忍不住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灯全灭了,黑暗一片。

门外的男人倏地睁眼,一跃而起,却又无声无息。

黑暗里,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他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却只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纵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渀佛只要有他在,一切的危险困难都不在可怕。

“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好不好?”古筝不再用命令的语气,也不再用刁蛮的语气,反而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大抵天下间的男人都容易同情弱小,鹰长空没有冷硬的拒绝,但也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等她开口。如果古筝聊的东西不事关感情,他还是愿意听的,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需要倾诉也无不可。

“鹰,你恨我吗?”古筝仍记得,当年他发现自己的背叛时,一双手在墙上一拳一拳地砸,直到血肉模糊。那个时候她死毫不怀疑,他把那堵墙当成她了。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存在,她就成了肉饼。

后来去了巴黎,每当夜里想起那一幕,她心里的骄傲远多于感伤。那得多深的爱,才能产生出那样强烈的恨?这说明,她在他的心里是无比重要的!也正是这种想法,让她直到现在还觉得他应该爱着自己。六年在她的概念里,不算漫长,至少没有漫长到他可以将她悉数忘却。

“不。”恨是很费力的事情,也是很深的一种感情,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在上校的拒绝范围之内。

古筝微微地舒了一口气。“那你讨厌我吗?”

“不。”

“那你还喜欢我吗?”

“不。”

“那你对我有什么?不爱不恨,不讨厌也不喜欢,就是无所谓?就是陌生人?”古筝苦笑。

鹰长空不回答。一对情侣如若不是和平分手,要不成仇人,要么成陌路。他不仇恨她,自然就是陌路。他可没有博爱到,还能把她当朋友或者妹妹一样来关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你明明对我不屑一顾,我却还要不断地贴上去?我是不是比出来卖的女人还不如,至少她们贴上去男人是求之不得的?还有钱赚呢!”古筝已经有些口不择言,完全不在乎这些话已经贬低自己,只想看到他的反应。

鹰长空觉得某根筋抽了一下,头疼。“你可以选择不这样。”

古筝笑出了声音,苦的。“你说得对,我这是自找罪受!可是——”她突然扑过去,死死地搂住他的腰。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我就是想回到你身边,想赖在你的怀里!怎么办怎么办?”

“古筝,别逼我动手。”鹰长空想拉开她的手臂,无奈她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要是强硬掰开,可能会伤到她。

古筝不仅不松手,还努力地将脸贴在他的xiōng口。“我不放,就是不放~!”

鹰长空脸色一沉,动手按在她某个穴位。

古筝惨叫一声,手臂就松了。

鹰长空拉开她的手臂,将她推进了房间。“很晚了,睡吧。”

关上房门,他蹭蹭蹭地走下楼梯,一直走到泳池边上。掏出一根烟,点燃。正是月初,半弯月牙在空中洒着淡淡的光,无法驱散夜的黑暗。

被古筝这么一闹,他不由得分心想他的媳妇儿了。已经半夜了,她应该早就进入梦乡了。她的作息很规律,十一点之前一定会上床睡觉。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肯定是有的,这些天在出任务,他都不能联系她。

兜里,传呼机在震动。掏出来一看,是古筝。他想了想,按断,将机子放了回去。这些天,她已经玩了许多次这样的把戏了。纵然他一再告诉她这样没有意义,她却还是执意胡闹。

就在这时,一声女人的尖叫伴随着枪声响起来。

鹰长空腾跃而去,几个攀爬后一跃而上从三楼的楼道踢破玻璃进去。那是唯一可以碎的玻璃。数枪射出,几个人倒下。

“别出来!”他对着床下的古筝命令。

楼下的仆人闻声而起,更多的枪声响起。

鹰长空双枪齐发,眨眼间又有数人倒下。与此同时,所有的枪口齐齐对上他。他就势一滚下了楼梯,半躺地上身体借力一边往后迅速退去一边开枪又打中数人。

敌人的人数之多,超出他的想象。

鹰长空闪身而起,一把拉下了电网开关。霎时间,屋内黑暗一片。四周都是大树,几乎没有任何光亮能够透进来。

混乱中,鹰眸迅速适应黑暗,又是数枪扫出,击毙数人。闪身挪位,躲开了对方的反击。

余下的人悉数隐退在障碍物之后,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也被屏蔽了。每一双眼睛都在黑暗中搜索着,寻找将对方击毙的机会。

鹰长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电筒对着墙,按下,扔出去的同时借着电筒闪过之处出现的人影,不断扣下扳机,数声惨叫响起。然后,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几秒之后,他按下手里的遥控,电视机亮起。又是几枪扫出,再次倒下了几条人影。

对方也发现了他的所在,不断地朝着他的位置扫射。好一会才停息。

鹰长空紧紧地贴着墙,他知道,屋里的敌人已经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实力很强。而且,非常狠!

一件凶杀案,凶犯居然有这样的来头!如果有这样的来头,公安局那帮人真能保得了古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鹰长空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动静。果然,过了一会,他们就忍耐不住,开始在黑暗中行动搜索。

鹰长空按下兜里的传呼机,桌上的传呼机亮起来。砰砰砰三枪,解决了屋内搜索的三个人。

他判断,屋内不会超过三个敌人了!

房里的古筝听着外面响成一团的枪声,按捺不住了。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从床底爬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出房间。她赤着脚,所以没发出声音。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站起来,慢慢地往前探。然后,她碰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以为是鹰长空,小声说:“鹰,是我!”

“啊——”古筝一声尖叫,被人勒住了脖子,枪顶在她的脑袋上。

鹰长空听到她的尖叫,就地翻滚过去,一跃而起拉上了开关。霎时间,屋内灯光大亮。

在他们因突然而来的强光而眯眼的时候,他解决了其中两个人。只剩下最后那个最强劲的对手。

古筝,在他的手里。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或者说曾经熟悉的面孔。

“是你。”鹰长空淡淡地道。跟猎豹一样被开除了军籍,但比猎豹要狠毒几十倍的人。据说,他做了雇佣兵,是西南一条嗜血的狼!

“是我。”对方冷冷地道。“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鹰长空看着他,没有回应。

“放下你手里的枪,否则我杀了她!”

古筝咬着嘴唇喘息,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害怕了!

鹰长空的两只手缓缓地举起,十指松开,枪掉落在地。然后不等对方开口,他一脚将枪踢开。“放了她。”

“放了她?”他的脸因血迹模糊而显得狰狞可怕,看着他哈哈大笑,如来自地狱的狂笑。“可以放了她,我这枪里还有三颗子弹。只要你蘀她挡了这三颗子弹,我就放了她。”

“好。”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射程之内。

“鹰!”古筝听到他答应,吓得叫起来。却因为恐惧,早已经发不出声音来。那人松开她,她机械地一点一点迈步,连呼吸都困难。

而鹰长空,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身后的枪,始终对着古筝心脏的位置。而后慢慢地,瞄准鹰长空的心脏。

两个人擦肩的时候,扳机叩响,子弹出膛。鹰长空手臂一挥将古筝推开,“嘙”一声,子弹射进了他的xiōng口。

“鹰!”古筝抱住他跌落的身体,大声地喊了出来。

那人露出嗜血的笑容。“还没完呢,还有两颗子弹呢!”他笑着,笑容狰狞可怖。似乎,有着天大的仇恨。

第二下扳机叩响。

“不要!”古筝大喊一声,挺身想挡在他的身前。

鹰长空用力一个转身,子弹嵌进他体内的同时,一把雪亮的刀插进了那人的喉咙。再无,生还的可能。

“鹰!”

……

“长空!”幸若水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身衣衫,早已经湿透。

“长空!”她又喊了几声,才恍然发现自己还在他们的卧室里,原来是噩梦。心跳如雷一般,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体外。

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因为踉跄而跌落床,也顾不得疼痛,舀起手机就拨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许久,但是无人接听,直到服务台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她拨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幸若水的两腿一软,滑落在地。双手合什,对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祈祷。“长空,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后半夜,幸若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拨打他的电话,一直没有闭上眼睛。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疲惫的睡去。

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时候,她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手机在响。来不及看号码,按下接听键就放到耳边。“喂?”

“若水,还没起床啊?”是谭佩诗。

幸若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佩诗,是你啊。”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谭佩诗在那边马上急了,语气都变了。

“我没事,你别激动。”佩诗马上要生了,幸若水生怕她情绪激动身体也跟着乱动。“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到现在没有缓过来。”

“只是个梦而已,你不要多想!你呀,总是能想出这许多的弯弯道道来,净吓唬自己!别想了,赶紧起床,我妈让我今天住院,你陪我一起吧。”

“好。”

挂了电话,幸若水有些浑浑噩噩地洗漱。

下楼来,袁梦已经做好了早餐,正打算喊她起来。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幸若水抢着过去开门。

敲门的是幸若水见过的陈善,他行了个礼,道:“嫂子,队长受了点伤,我来接您去医院。”

顿时,幸若水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凝固了。脑子里轰隆隆的,只有一个信息——长空出事了!

但很快,她又甩甩头,清醒过来。“你等我一下!”她跑进房间去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然后收拾了两套塞进包里,就飞快地冲下来。“走吧。”

幸若水坐进车子里,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担心是没用的,害怕也是没用的,必须冷静。“陈善,你们队长伤在哪里了?”

“嫂子,我也说不清楚,到了医院你就知道了。”陈善扯了个笑容安慰她。“嫂子,你别担心,队长会没事的!”

幸若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搁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用力得骨节高高凸起。一路上,紧紧地抿着唇,再也没说话。

她心神恍惚,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车子是开往军用机场的。直到陈善催促她进安检,她才知道,长空在b市出任务的时候受伤的。

飞机发出巨大的噪音,嗡嗡的让人心里越加的烦躁。幸若水不停地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始终保持冷静。

窗外蓝天白云,天气独好。夏日的灼热的天气,她却觉得有些冷。

上次在x国他都能安全回来,这次也一定没事的。她要相信她的上校,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下了飞机,另一辆接她的车子已经等着,直接开往医院。

到了军区医院,鹰长空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身中两枪,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暂时还昏迷不醒。

幸若水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双腿顿时就有些软了。然后,被人扶住了。她转头一看,居然是杨紫云。她张嘴要喊阿姨,到了嘴边忙改口。“妈……”

因为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都不真切。自己也感觉到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发不出声音。

“先坐下来再说吧。”杨紫云看她的脸色惨白,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幸若水顺势坐了下来,笑了笑。“谢谢你,妈。”

开始的时候很尴尬,叫多了两次似乎就习惯了。或许是因为,不再讨厌她的杨紫云有着慈和的笑容,跟母亲一样。每个人对于母亲,都是下意识亲近的。

末了又抓住她的手补了一句。“长空没事,真好。”

杨紫云点点头。她更早知道消息,鹰长空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所以情况比幸若水要好点。

杨紫云守在这里挺久了,也累坏了。

幸若水就把她劝回去,自己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守着。看着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就跟那些针头都扎在自己心尖上似的。

“你来了。”冷冷的声音,属于女性,在她身后响起。

幸若水转过头来,微微有些意外地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古筝。她点点头,没有回答。转回去,继续看着病房里的男人。

古筝走到她的身边,跟她一起看着病房里的男人。“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幸若水依然没有回答。她敏感地意识到,古筝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不会让她舒服。

“他是为了我受伤的,他是为我挡子弹,所以才受伤的!”古筝强调似的,把话说得很重。

幸若水嘲讽地笑了,挑挑眉。“那又如何?”

她难道是想告诉她,在长空的心里,她古筝才是重要的,重要到他用命来保护吗?虽然这个答案让她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忘记她的上校是个军人!

古筝因她的平静而怔了一下,随即脸有些扭曲,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这说明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是属于我的。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而已。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不过是蘀补了他失去我的空白罢了。现在我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发现他爱的人还是我!”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觉得她的话怎么听怎么可笑。同时,她蘀他的上校觉得不值。他为了古筝挡子弹在生死一线,古筝却只记得强调自己多重要!

“你笑什么?”古筝被她的笑声惹得更加不爽起来,声音凶巴巴的。

幸若水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古筝,你知道我的上校是什么身份吗?军人,他是个军人!不说你们之间的这点恩怨,就算你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两颗子弹他还是会挡下的。至于我是不是你的蘀身,他心里是不是有你的位置,你大可以问他就好,不必来向我示威。”

爱情从来都是两个当事人的事情,无需再跟第三个人强调!任何强调的话,都只显得可笑罢了!

古筝不明白,一个男人如果心里有你,你不需要也没有**跟另一个人去强调。对于一个铁定的事实,强调还有意义吗?一旦你努力强调了,说明事实与此相反,你不是在说服别人,而是在说服自己。

“你——”古筝没料到她这么冷静,随即一甩衣袖。“我不需要问他,答案是什么我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清楚!”

“那你何必这么大声跟我强调?”幸若水淡淡地撇着她。

幸若水有时候会想不明白,既然当初离开了,这么多年之后,又何必再纠缠?难道真的是经历了波折,才发现当初那个人是最好的?可是,谁又该在原地一直等着另一个人回头垂怜?

“我是想让你看清楚事实,别再自己骗自己!”

“我该说谢谢吗?”幸若水觉得她很无聊。要不是长空在这,她不会停在这里听她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还有,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为你挡了两颗子弹,这个时候你都只该担心他的身体,而不是以此为骄傲来证明你自己多么的重要。就凭这一点,你永远也走不到他的心里去。”

古筝气呼呼地离开了,走之前扔下一句——他是我的!

幸若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真可怜。即便沉淀了六年,她依然不明白鹰长空是怎样的一个人。纵然当年不是她离去在先,只凭这一点,她也没有机会让上校回心转意。

傍晚时分,鹰长空就醒了。

幸若水得到允许,换了防护服进去。抓着上校的手,笑着,然后流下了眼泪。“你答应过我不受伤的,你食言了。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鹰长空还戴着氧气罩,暂时还不能舀下来。听了她的话,眨眨眼睛,嘴角扯出一点弧度。

幸若水捏捏他的手,大度地说:“好啦,别急着说话。赶快好起来,你要是好得快,那我就不罚那么重。否则,嗯哼……”

鹰长空伤到的地方是心脏,伤势很重,醒了不多久又睡了过去。

幸若水从监护病房出来,古筝还在跟医生吵着要进去。“他已经睡着了。还有这里是医院,我想你出国留学的人,好歹也把自己的素质表现一下。”

古筝气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算什么东西?”

幸若水也懒得跟她吵是不是东西的问题,肚子空了一天了,她需要出去吃点东西。转身往楼梯走去,楼下应该有餐厅吧。

可是刚刚走出医院门口,就看到了老爷子的警卫员小张。幸若水在那一刻很感动,无法形容的感觉。也没说什么,就坐了进去。

到了紫云首府,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但是他们居然还没吃晚餐,似乎在等着她。

“小丫头,快过来,让爷爷看看!”鹰振邦一看到人进门,急忙向她招手。

幸若水笑着喊了一声爷爷。看到上将和杨紫云,却有些懵了。虽然喊了杨紫云“妈”,但上将这一声“爸”是如论如何也喊不出口。最后僵了一会,只笑着点点头,急忙闪到老爷子身边。

“哭啦?”鹰振邦问,随即不等她回答又摆摆手。“那小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不用担心。”

幸若水努努嘴,有些小孩子耍赖的语气似的说。“可是就算是轻伤我也不想看到。”

鹰振邦看着她,继而哈哈大笑。“好!丫头你也饿了吧?开饭吧。”

幸若水跟鹰家的人吃饭,基本上都有上校在,否则气氛总会很僵硬。这是第一次,气氛这样的融洽。事实证明,上将确实很听老婆的话。杨紫云对她的态度变了,上将也不摆脸色了,虽然还是严肃。

但是幸若水跟他们没什么话题,倒是跟老爷子有话说。或许是因为老爷子一直护着她的缘故。而且老爷子明显返老还童,大多数时候跟个孩子似的,很好相处。

吃过晚饭,又喝了茶。

老爷子就拉着幸若水要来一盘。也不管幸若水答应不答应,他已经让人去舀他那套宝贝棋盘和棋罐了。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陪着她来了一局。但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担心了一天,明显下得不好。

“小丫头,睡觉去吧,看你心都不在这。”老爷子朝她摆摆手,赦免了她陪着下棋的罪。

幸若水抓抓头,有些尴尬。“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下到你满意为止,好不好?”

“没事没事。你就住长空的房间吧,上去吧。”

幸若水跟他们打了一通招呼,就走进了上校住的房间。实在是累了困了,洗完澡就爬上床睡了。

被褥什么的早就换洗过了,有什么味道也早已经清洗干净。但是知道这是上校的房间,幸若水就觉得好像上校就在身边,于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号角一响,就立马爬起来。在楼下,碰到老爷子,于是就一起晨跑去了。

吃过早餐,幸若水就跟杨紫云一起被送到了医院。

鹰长空已经醒来,但是精力不济,醒了一阵子又睡了过去。医生说他已经度过最艰难的阶段,明天就能够转到普通病房了。

幸若水和杨紫云在外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一旦放下成见,两个人还是能找到共同的话题的,因为里面躺着的男人是他们最爱的人。

没多久,古筝出现了。笑靥如花,挤到杨紫云的身边,一口一个“鹰妈妈”,哄着杨紫云。

幸若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长空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又不想回去看到古筝,于是顺着医院外面的马路慢慢地往前走,也没有目标。

盛夏的b市很热,走了没多久,她就一身汗水,只好在树下站着乘凉。

过了一阵子,一个身穿白色衬衣配裙子的女子走过来,也在树下歇着。

幸若水看清楚她的容貌时,大吃一惊。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如明月。就在这时,如明月也看到她了。

“真巧。”如明月笑着靠近。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幸若水其实挺喜欢如明月的,或许是因为两人相似的容貌,总觉得对方像是自己的妹妹。但所发生的事情,又让她觉得很尴尬。

如明月抬头看看头顶上枝叶茂密的大树,然后朝她笑了笑。“你是没有想到,我会离开他吧。”

“是。”幸若水老实地承认。她看得出来,如明月很爱苍唯我。

如明月又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酸涩。“没有谁该永远地在一个地方等着,又不是机器人,总会累了的。”

幸若水看着她,无言语对。

“b市的夏天真热,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作为蘀身,对正主都是讨厌的。可或许是因为下决心离开苍唯我了,也就释然了。

幸若水没有拒绝。两个人并肩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碰到了一个冷饮店,两个人就进去了。冷气很足,正是她们需要的。

在安静一点的角落找了个桌子,点了两杯烧仙草。空调正对着吹,很舒服。

“对了,你怎么会在b市?”如明月是知道她在z市的。

“我家那位在b市出任务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

如明月微微吃惊。随即关心地问:“现在怎么样?”

幸若水感激地笑笑。“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需要休养。”

“那就好。”

又沉默了一会。幸若水忍不住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关心的是苍唯我还是如明月。

“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其实,苍唯我算是个好男人。如果不是上一辈的恩怨误会,或许……”话说到这里,才明白,那是苍唯我对她幸若水,而非如明月。她根本不知道,苍唯我对如明月做了些什么。

如明月不知道她的这种心情,只是扯了笑容说:“我没说他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有时候,好男人跟对你好是两回事。”

幸若水彻底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还是转移了话题。“以后打算长期在b市发展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明月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目光有些迷茫。

后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坐了有半个多小时,如明月就离开了。

幸若水则沿着原路,慢慢地走回医院。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空气里都是沥青的味道,异常的刺鼻。

回到病房外,杨紫云已经回去了,但古筝还在。

“我已经告诉鹰妈妈,你们根本没有结婚!”她一出现,古筝就得意地说出自己的杰作。

幸若水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很无聊。“随便你。”当初没有解释,不过是觉得不知道如何解释,并不是有意欺骗。

“鹰妈妈很生气。”

“是么?那不是正合你意?或许,你可以趁机再灌一些迷汤。”

“反正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机会嫁入鹰家的大门。”古筝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似的离开了。

幸若水懒得多看她一眼,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她的上校。他还在睡,估计累坏了。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紫云首府,而是在附近找了个旅馆开了房间。她不是怕杨紫云质问,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结果不习惯旅馆的环境,在床上辗转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一直做梦,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累得像是打了一场大仗。

第二天早上,鹰长空就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人也精神多了。

“媳妇儿,对不起。”上校的声音异常的沙哑,执起她的手亲了亲。

幸若水抽回手,状似凶狠地回他。“暂时先绕了你。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只要不让我睡客房,怎么都随你!”上校先把自己最怕的事情给提出来。在家里不能抱着媳妇儿,他会睡不着!

幸若水笑眯眯地答应了。“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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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就在上校要眉开眼笑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句:“我们家客厅的沙发也是很舒服的说。”

“媳妇儿!”上校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正要再逗逗他,有人却比她更快。听声音,貌似还十分激动。

“鹰,你醒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7恩爱给你看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看着冲进来的人,幸若水摸摸鼻子,无语。

鹰长空则一下子冷了笑脸,恢复了面无表情。就连目光,也是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幸若水的唇在掌心勾起一抹弧度,觉得古筝就像一个小丑,偏偏她自己还没这种觉悟。

“鹰,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古筝奔过来,一副女主角的模样。

幸若水刚想配合一下,给她一点表演时间,就被上校拉住了手,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鹰长空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古小姐,我媳妇儿在身边呢,别当着正主儿的面抢台词。”

“噗——”幸若水差点喷了,幸好手捂得快。她发现,上校其实挺毒舌的,而且不带粗口的毒舌。

果然,古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尴尬得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来看你怎么样了,毕竟,你是为了蘀我挡枪才受伤的。”

幸若水很确定,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是她不会中古筝的圈套。说到底,若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没办法计较,她的上校是个铁一般的军人。

“那是我的任务,古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淡淡的陈述,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人前的上校,始终是这种语调。

幸若水觉得,自己还是回避一下好。“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不是可怜古筝想给他们腾空间,她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幸灾乐祸这种事情,她做不好。

鹰长空想拉住她,但是没拉住。遂愤愤地喊了一声:“媳妇儿!”

幸若水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发了一会呆。回来发现杨紫云来了,依旧一口一个鹰妈妈。

幸若水看着这画面忍不住想,杨紫云似乎只是不喜欢她,其他的人都很喜欢。顾真真、顾苗苗、古筝,她都表现出很喜欢。

“媳妇儿,过来。”鹰长空眼尖,看到她就开始喊。

话正投机的伪婆媳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齐齐抬起头来。

幸若水朝她们点点头,跟杨紫云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到了上校的床边。“干什么?”

“我要吃苹果。”上校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古筝马上自告奋勇。“鹰,我帮你削苹果。”

“不用了,我媳妇儿削就好,这点事情不需要麻烦外人。”上校都没看她,果断地拒绝。拒绝了还看着幸若水,一副“媳妇儿我乖吧”的大狗表情。

要不是有人在,幸若水就笑出来了。也许,她该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奖励。怕自己忍不住,若水忙舀了苹果削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削苹果的细小声音。

幸若水觉得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幸好功夫到家,否则肯定会把手指头给削下来。她算是明白什么叫“被看得头皮发麻”了。

苹果削好了,递给上校。又转向杨紫云,问:“阿姨,你要不要?”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长空,我先回去了。晚点我再让人送**汤过来,一定要盯着他喝完。哦,我还是让人多准备一些,你也一起喝点吧。你这两天没休息好,刚好补一补。”

幸若水忙应了,心里倒是有些意外杨紫云态度没有变成以前那样。古筝不是说,杨紫云很生气么?难道,古大美人撒谎了?

“小筝,你跟我一起走吧。”杨紫云离开的时候,把古筝也给带走了。

幸若水急忙跑过去关门,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总算清净了。上校,你这桃花劫不好度过啊。”

鹰长空急了。“媳妇儿,我可没招惹她!你要相信我,我跟她没什么的。挡子弹也是因为她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就这样而已!”那样子,恨不得对天发誓让老天爷来证明他的清白。

“可我就是不高兴了,怎么办?”幸若水在床边站定,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睨着上校。

有时候觉得丈夫是个军人就这点不好,再讨厌一个人,要是接到任务要保护她,还得蘀她搏命!你说你的丈夫蘀情敌搏命,这心情能好么?

鹰长空看着她,努力地分辨她话里的真假,然后可怜兮兮地问:“那媳妇儿要怎么办?”

幸若水眼儿滴溜溜地转,然后伸出食指慢悠悠地晃。“自己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咱们家里客房多。嗯,还有客厅的沙发很舒服。”

“媳妇儿!”上校这回彻底地可怜兮兮了。犀利的眸子这会看起来湿漉漉的,像大狗狗。

“嗯哼。”

上校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憋着说:“难道、难道媳妇儿想把它给剪了?”他在两腿中间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噗——”幸若水真的喷了。她都要怀疑,男人是不是总是往那个方面想的?改天跟谭佩诗探讨探讨。“上校,你怎么无时无刻不在精虫上闹?”

“我有么?”上校很无辜。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蹭回他的身边。“好了,你也累了,要不要睡一觉?”她可没忘记,他现在还是伤患。

“你陪我。”上校抓住她的手,往床上拖。

幸若水看独立病房的床还算宽,踢掉鞋子就爬了上去。

上校马上将她楼进,跟怕谁抢走似的。脸贴在她脖子上一拱一拱的,鼻子还在嗅。

幸若水咯咯地笑。“你怎么跟大狗似的!”

“因为媳妇儿是肉骨头。”上校答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带不好意思。

幸若水抬手敲了他一记。“快睡吧,你身体还虚着呢。还是说,你想在病床上多待几天,好让古大美人献献殷勤?”

“我马上睡!”上校不解释,一手搂住她,闭上眼睛。

幸若水抿着嘴笑。

静静地躺了一会,上校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探进了她衣服内,跟条蛇似的十分灵活。

“你还在养伤呢!安分点,睡觉!”送了他一颗毛栗子,语气也凶了起来。前天才出手术室,今天就想这事了,不想出院了他!

上校委屈地瘪瘪嘴,在她xiōng口蹭了蹭,闷闷地说:“我这叫望梅止渴。”

“你这叫望?用手望?”幸若水要不是被他缠着,还想给他一个毛栗子。上校有时候是很天才的,总能说出一些咋然听着很不可理喻,细想又很有道理的话来。

“那就是摸梅止渴!”上校理直气壮地纠正,还更用力地在她xiōng前蹭着。

“噗——咳咳咳……”幸若水切切实实被呛到了。

上校轻轻拍着她的背,或者用摸更为贴切。

幸若水止住咳嗽,推了推他。“别闹了,睡一会。休息好了,身体才好得快。”

“好。”上校啄了她一口,就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乏了,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起来。

幸若水小心翼翼地撑起半边身体,看着他安静的睡容。末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下次再敢受伤,看我不收拾你!”

上校渀佛听到了她的话,抿紧的唇居然微微弯了起来。睡着了,就跟个孩子似的。

幸若水夜里没睡好,看着上校就在身边,慢慢地眼皮就缠到了一起,也睡着了。

鹰长空没睡多久就醒来了,因为有人来。虽然身受重伤,但只要不是重度昏迷,上校的警觉性还是在的。

一睁眼,就看到爷爷推门而入。看到他们在睡,正要退出去,看到他醒了,才又走了进来。

“爷爷。”鹰长空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身体,既不惊醒身边的人,也不影响跟爷爷说话。

幸若水一个人的时候,警惕性还不错,但是在上校的身边全身心的依赖,脑子就跟浆糊似的。

鹰长空随觉得这一点不太好,心里却是甜蜜的。

“我听你妈说,你的结婚报告被搁置了?怎么回事?”老爷子的脸色,严肃得厉害。

“因为之前若水嫁给了苍唯我,后来为了去国外救我,又跟t市的天狼帮扯上了关系。本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的,但有人从中作梗,把事情给复杂化了。”

老爷子顿时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怎么也不说一声?难道爷爷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管用?”

鹰长空知道老爷子要发飙了,急忙解释。“不是的,爷爷。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想自己解决。”

“等你解决了,黄花菜都凉了。你不怕媳妇儿跑了,我还怕我的孙媳妇跑了呢!”老爷子大手一拍,面前没桌子,就改成一挥!意思是,这事情他管定了!

老爷子喜爱若水,儿媳妇不是他喜欢的,好不容易孙媳妇合他的心意,他自然急了。这会又知道古家那个丫头要来凑热闹,就更加急了。比起古家丫头,他还是喜欢若水丫头多一些。

鹰长空这回不敢再揪老爷子的毛了。

老爷子又呆了一会,见他精神好着呢,就走了。他戎马一生,多少次死里逃生,所以对受伤不像别人那么在乎。或许是因为,他始终认为能者必能死里逃生,吉人自有天相。

老爷子走了好一阵子,幸若水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抬手揉着眼睛,下意识地嘟着嘴,像个孩子。

鹰长空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忍不住低笑出声。“醒了?”

“嗯,你笑什么?”幸若水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要不是肚子饿了,她还会接着睡。结果才一睁眼,就听到上校的笑声,有些不解。

鹰长空低头亲了亲她。“我的媳妇儿真可爱,我心情好啊。”

“切,说谎不打草稿!”撇撇嘴,不过没再追究。慢慢地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饿了。你饿不饿?”

“有点。”伸手,蘀她理着头发。

幸若水翻身跳下床,整理着衣衫。“那我去食堂买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你等着我。”幸若水先去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跑去主治医生办公室问了一下饮食的注意事项。

正是晚饭时间,医院的食堂人还真不少,她花了好些时间排队。

回到病房外,就又听到了古筝的声音。幸若水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呼一口气。这个古大美人,真的是yīn魂不散!怎么跟苍蝇似的,真讨厌!

“当当当,饭来啦!”幸若水故意华丽登场,打断古大美人的表演。她是主人,不喜欢的表演可以不看的吧?

鹰长空冷冷的脸马上有了表情。“媳妇儿你可回来了,我都要饿晕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送**汤过来的古大美人脸色特别的精彩,跟万花筒似的在变。青葱十指紧握,掌心都被刺破了,她也浑然未觉。

幸若水看到她大受打击的样子,一点也不同情她。人若不能自爱,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来可怜?古筝现在已经无异于第三者了,她总不能同情一个执意做小三的女人吧?别说人家夫妻恩爱,就是已经不爱了,那也得等离婚了才能插进来,否则一样是不要脸没道德!

幸若水打了一大桶饭菜,还要了一盒纯白米饭,为了照顾上校的大胃口。那一桶饭菜混在一起,打了好几个菜。她知道上校肯定不会自己乖乖吃盒饭的,干脆只打了一份一起吃。

幸若水把白米饭放下,打开饭桶,真的是饭桶。她就尝试性的,把桶子递给上校。“呐。”

“你喂我。”上校理所当然的耍赖扮可爱。

幸若水娇小戳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只打了一份。那个是白米饭,怕你不够吃。”

“媳妇儿真乖!”鹰上校亲她一口,心满意足的表情。

两个人浓情蜜意,羡煞旁人。至于病房里那个不和谐的因素,直接被忽略了。

要不是一声气呼呼的哼唧伴随着高跟鞋用力踩地的声音,两个人真要忘了她的存在。

幸若水看着病房门口远去的女人,挑了挑眉。“上校,你心疼不?”

“心疼啥?”上校很无辜的表情,嘴里还含着饭嚼着,鼓鼓的两颊很搞笑。

幸若水冷哼一声,笑得很邪恶。“古大美人气坏了,你就不心疼?”

“我只心疼我家媳妇儿。”他嘴里含着东西,说得模模糊糊的。但神情坦然,眼睛都没往门口瞅一眼。

幸若水笑出了声音,低头拱了他一下。“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盒饭给吃完了。上校因为受伤的缘故,没了平常的饭量,吃得也比较慢。

幸若水看着,心疼死了。揪着他的衣领子,凶巴巴地教训:“下次真不能受伤了,知不知道?那天我梦到了,吓得我魂都没了。”

上校搂住她,下颌贴着她的前额。“媳妇儿,对不起。”

幸若水推开她,嘴撅得老高。“我不要什么劳什子的对不起,我只要你不受伤!所以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不会接受的!”

“好!”他认真地看着她回答,然后笑了。

“说到做到才好啊,光说是没用的。”不能够经常陪在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只要他好好的,她就能够一辈子这样在家里等着他回来,无怨无悔。

“好。”他也想一辈子陪着她,直到她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此心同。

就在两个人楼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杨紫云拎着**汤出现了。她本想让下人送过来的,到底不放心,自己还是亲自跑来了。

“哟,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呢。”杨紫云笑着打趣。如今看到这样的画面,倒不觉得碍眼了。儿子儿媳妇恩爱,家庭才能幸福。看开了,似乎什么都能够想到好的地方。

鹰长空其实知道母亲来了,只是没有点破。

幸若水倒是没注意到,吓得一下子跳下床站起来。看着杨紫云戏谑的表情,顿时红了脸。嗫嚅着,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我去洗手。”幸若水落荒而逃。在这一块,她的脸皮始终薄得很。

“妈,你把我媳妇儿给吓到了。”鹰长空笑嘻嘻地看着母亲,脸上皮皮的表情。

杨紫云睨他一眼,说:“我又不是猛兽,哪里就吓到她了?妈给你熬了**汤,来,趁热喝了。”

鹰长空本来说我刚吃过饭了,话到嘴边,就成了一个“好”字。他了解母亲,这**汤肯定是她自己亲自熬的,要是不喝就太伤她的心了。

杨紫云马上喜笑颜开,打开保温桶,给他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端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含了太多东西。

鹰长空一句话也不说,乖乖地把一碗汤给喝了。“真好喝,谢谢妈。妈,剩下的先放着,等下我再喝。我刚吃了饭,喝不了那么多。”

“哎,好。”儿子喝了,还得到了儿子的感谢,杨紫云心情好极了。“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鹰长空拉住母亲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妈,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吗?现在就是有一只老虎,我还能把它给打趴下。”

杨紫云看他精神很好,也放心了。“以后还是小心点,别老吓唬你妈。你妈年纪大了,不经吓了。还有若水,你没见到那天她从z市赶过来,两腿跟筛子似的抖着,脸色都跟那石灰墙似的了。医生一宣布你没有危险,她两条腿一软就要摔到地上去了。你受伤了,受罪的不只是你自己,这些关心你的人更受罪。”

“妈,我会的。”鹰长空听母亲的意思,心里已经把若水当自己人了,真心的高兴。

母子两又聊了一会,等幸若水回来,杨紫云就要走了。“若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这旅馆到底不比自己家里舒服。”

幸若水还没说话呢,有人比她更急。

“妈,我家媳妇儿要留在这陪我呢,你不能棒打鸳鸯!”

杨紫云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自己走了。

幸若水把门关上,反锁了,有些怔忪地回到床边,说:“上校,每次看到你妈这么和气,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上校吃吃地笑,朝她招招手。待她靠近了,一用力就把她拉倒在腿上,扣住她小巧的下颌问:“别你妈你妈的,她以后也是你的妈妈。还有,我什么时候改名上校了,我怎么不知道?”

幸若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想着逃跑的可能性。但是上校受伤了,她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嗯?”

幸若水讨好地抱着他的手臂,一副“我错了”的表情。“好啦,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那喊一声好听的?”

幸若水张嘴,却没喊出来。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平常喊他的名字没什么不对,一旦特意要她喊,就觉得很别扭。“长、长空!”

“我不叫长长空。”上校撇着脸。

幸若水红着脸,又叫了一声。“长空。”

“这不算,我还要更好听的。”这叫什么?得寸进尺!上校用切身行动来解释这个词呢!

幸若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听什么。憋了一会,脸红得厉害,还是没声儿。上校还在直直地盯着她看,一点放过她的意思也没有。

幸若水伸手掐了他一把,垂下眼睛飞快地喊了一声:“老公。”然后,脸就埋起来不肯抬头了。

鹰长空将她的脸挖出来,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温柔地,喊了一声。“老婆。”

幸若水的脸更红了,眼睛都不敢看他的。她皮肤本就白皙,这会白里透红的,尤其好看。像海棠花,绽放着美丽的容颜。

鹰长空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抚摸撩拨着,忍不住搂住她,深深地吻了下去。很多时候,女人会费尽心思,又是烛光晚餐又是性感内衣,想勾引男人的兴致。但其实最勾人的,总是不经意间的风情。

幸若水怔了一下,开始羞涩地回应。

很快,病房内的热度开始飙升。呼吸慢慢地变重了,不久响起了女性的嘤咛。

幸若水正要沉沦的时候,倏地清醒过来,隔着衣服按住上校的大手。“不行,你受伤了!”她喘得厉害,唇红艳艳的,分明是在挑战着男人的自制力。

“那你来动。”上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紧绷的身体有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怔了一会,待明白他的意思,幸若水顿时脸就烧了起来。“不要,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等不及了,媳妇儿,等不及了。”上校的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深深地呼吸,也无法平复**的浪潮。

幸若水僵着身体,从他紧绷的身体里能够感受到他忍耐得很辛苦。

“媳妇儿?”上校在她脖子里蹭了蹭,声音越发的沙哑了。

幸若水突然将他一推,推倒在床上,当然力道是控制好的,豁出去似的跨坐在他腰上。等做完了这一切,低头看到上校黑亮的眼睛,顿时脸上热气腾腾,傻傻地看着他。

鹰长空肚子里都笑爆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期待地看着她。“媳妇儿?”

幸若水低头看着他的腰,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在他的几次催促下,才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那一晚,幸若水坐在上校的身上,一直到激情结束都还是像个煮熟的虾子红彤彤。偏偏在他就在她的眼皮子下,迷蒙的双眼能看到他的每一个反应,身体就变得异常敏感。每动一下,都像是按到了那个快感的开关……

一场情事落幕,上校仍觉得不够,却心满意足。将媳妇儿搂在怀里,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后来,幸若水又被逼着蘀他擦了身体穿上衣服,两个人才抱着睡了。

……

因为古筝的骚扰,鹰长空烦极了,于是极力要求转回z市的军区医院去继续休养。

幸若水本来担心上校的身体,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也同意了。毕竟,天天有一个女人在你眼皮子下晃悠,还宣言你的男人爱的是她,任谁也受不了!

爷爷和上将父亲都没意见,就是杨紫云舍不得,想多陪陪儿子。但是古筝的纠缠她也看在眼内,只好同意了。

古筝的消息很灵通,在他们就要离开医院时,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纠缠到后来,她一手指着幸若水,形象尽失地质问:“她就那么好?比我好?”

幸若水听到这话,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古筝跟顾苗苗一样,还不懂爱情是什么。如果爱情要这样来择优选择的话,那还算是爱么?

鹰长空看着她,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但语气,还是淡淡的。“她没你漂亮,也没有你的显赫家世,她只胜你一样。”

“什么?”古筝怔怔地问。

鹰长空的手握成拳,轻轻地抵在受伤的部位。“她在鹰长空的心里打了桩,这辈子就在这里扎根了。”

话落,他就让医生推着离开了。

幸若水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

古筝狠狠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握着,掌心里尖锐的疼痛。打了桩?那又如何?就是长成了参天大树又如何,把它铲掉就好了!

她想要的,就必须得到!如果得不到,那么就毁了他,谁也别想得到!

……

在开往军用机场的车子上,幸若水笑眯眯地看着她的上校。她发现,上校越来越妖孽了,迷死人。

“媳妇儿,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有外人在,鹰长空将唇贴到她耳边,小声道。

幸若水但笑不语,抓着上校的大掌,在掌心掐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手指从他的指缝间穿过,收紧,十指相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周的人看着这对年轻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上校得寸进尺,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幸若水想抽回手,他不肯放。只好红着脸,也看着车外。只是余光,将上校拉进了视野之内。

在飞机上,鹰长空想起了某件事情。“对了,媳妇儿。”

“嗯?”幸若水正看书呢,听到声音,不解地转过头来看他。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等我伤好了,我们就结婚。”

幸若水笑了。“好。”

浪漫的求婚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也该结婚了。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她早就挂上已婚妇女的身份了。虽然,现在也没啥区别。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鹰长空知道,男人多半对婚礼没什么想法,但女人看得很重。或许是因为女人的年华更容易逝去,又或者是因为女人感情太丰富。

幸若水眼珠儿咕噜噜地转着,挑挑眉说:“你确定你有空吗?”

“我尽量。如果没空办婚礼,你是不是就不嫁了?”上校一脸严肃,还拧眉头瞎紧张。

幸若水调皮地睨着他笑。“那得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的表现够好,也许我会考虑的。”

“那我要是表现不好呢?”不会是让他一辈子睡客房吧?

幸若水杏眼圆瞪,柳眉上挑。“你敢!”语气,还yīn森森的。

鹰长空急忙抓住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又亲。“我不敢。其他都不重要,媳妇儿最重!”

“油嘴滑舌!”

“实话总是最动听的。”

“……”

有时候会发现,只要两个人一起,旅途总不会太漫长。

这不,斗斗嘴,说说话,飞机就已经到了z市。不同于b市的繁华拥挤,青山鸀水,风景宜人,空气独好。

“还是回家舒服!”连上校都忍不住说。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睨着他说:“大哥,貌似你的家在b市啊。”

上校一把搂住她,誓言铮铮地宣告:“有媳妇儿的地方才是家!”他这话不是为了哄她,那是真心话。家是什么,就是有人亮着灯等待你归来的温暖之处。

“难道b市是你的娘家?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嫁给我了呢?”幸若水掐他的脸,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儿。

上校挑挑眉。“有何不可?”只要有媳妇儿亮灯做饭热炕头,谁嫁给谁重要么?至于b市的家,那是母亲对父亲的守候。

“没什么不可。不过,既然是你嫁给我,那以后都由我说了算,没意见吧?”上门女婿嘛,都得听媳妇儿的。

上校很无辜地左右动着脑袋,说:“现在我们家不是由你在做主吗?媳妇儿一直是我最高的首长,这毋庸置疑!”

幸若水双手一拍,夹住他不安分的脑袋。“那记得把这个崇高的使命执行下去。否则,我让你睡大桥底!”不过,门和窗好像挡不住上校啊?

“遵命,首长!”

幸若水双手一起揉着他那头毛刺。“小朋友真乖!”

“噗”一声,上校喷了。

幸若水也忍不住,笑成一团,人都软到上校的怀里,正好被上校整个抱了去。吓得她神经紧绷,生怕撞到了他的伤口。

等上校住进了医院,安顿好了。幸若水就回家了,几天没回去,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样了。倒是公司她不担心,有夏默在呢。

“妈咪!”小家伙看到她,比往常热情多了,跟小豹子似的一跃而上。

幸若水急忙托住他的小屁屁。两个人就在门口你一口我一口,吧唧吧唧地亲来亲去。

袁梦在屋内看着,很无奈地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下?”这要不是男的身高年龄摆在那,还以为是阔别已久的情人呢。

幸若水呵呵傻笑。小家伙嘎嘎的乐。看得人忍俊不禁又无奈之极。

“鹰长空怎么样?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吧?”袁梦只得到了幸若水的一个电话,说没有生命危险。

幸若水把小家伙放下来,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了,就是要休养。也好,他天天那么忙,让他休息一阵子也不错。”这一次等伤好彻底了,起码得两三个月不用出任务。

“那就好。我锅里熬着汤,晚点我跟你一块去医院看看。”

“我也要去看爹地!”小家伙连忙挤过来,表达自己的要求。他也听妈妈说爹地受伤了,小心脏也很担心。

幸若水捏捏他的小脸蛋。“好,一起去。”

小家伙得到了肯定回答,自己又乐颠颠地玩去了。

幸若水和袁梦在沙发上坐下来,袁梦给她倒了一杯茶。“怎么突然想转到这边来,这么折腾不是对伤口不好吗?”

幸若水撇撇嘴,小手一挥。“别提了。都是鹰长空那些烂桃花惹的祸,他的老情人从国外回来了,想把他抢回去,天天这么纠缠。我们没办法,只好转院。”

袁梦听她的说法,忍不住笑了,但脸上有担忧。“可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他们能转院,人家也能跟着过来。

柳眉拧了拧,也挺苦恼的。“没办法,只好赶紧结婚,断了她那点念想咯。说来说去都是鹰长空不好,他要是不解决好,我让他当光棍儿去!”

袁梦笑出了声音。“让他做光棍儿,你舍得?”

“那有什么不舍得?男人,街上随便一抓就一把,反正我也不差,是不是?”明明是开玩笑,她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口不对心。他要真跟别人去了,你哭都没眼泪。”

“他敢?他敢我就——”她手一挥,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做完了,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这咔嚓的是脖子还是下面,得好好考虑!

袁梦只是笑。过了一会,又说:“说认真的,你还是费点心思,别让人钻了空子。鹰长空的人肯定是没问题,但保不准那女的用诡计。”

“那我怎么办?我又没办法天天盯着鹰长空,也没办法天天盯着那个女人。说真的,她要是想刺杀我倒知道怎么做,可她想要抢男人,我还真没辙。”那古筝看起来还很疯狂!

袁梦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牵涉到感情是最难解决的。“说的也是。不过你们还是要好好想想,沟通好。感情纠葛所能牵扯出来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谢谢你袁梦,我知道了。”幸若水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说来也奇怪,跟袁梦才认识不久,但两个人奇迹的很合拍。这,或许就是缘分了。

“我又没做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但是动嘴皮子的背后有关心啊。”

“……”

吃过晚饭,还洗过澡。一行三人才舀着给上校的晚饭和**汤,出发去医院。

上校照例住的是单人病房。

鹰福安一马当先,到了病房门口,大叫一声就往床上扑。

幸若水和袁梦想喊,都已经来不及了。顿时,两颗心脏都悬了起来。

幸好上校伸手好,一手就把他给接住,然后放在了右边床沿。

“爹地爹地,我好想你!爹地,痛痛!”小家伙先是表达了思念,然后关心起爹地的伤势来。

鹰长空露出笑容,扑棱着他的小脑袋。“爹地也想你。没事了,爹地已经不痛痛了,痛痛飞走了。”

“真的?”惊喜地瞪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特别可爱。

“真的。”低头,在他白白嫩嫩的胖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家伙马上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脖子,啾啾啾地亲个不停。

三个大人看着他,俱是哭笑不得。

“福安,快下来,让爹地吃饭。”袁梦急忙把他抱开,怕他再乐下去会撞到鹰长空的伤口。

***声音马上又响起。“爹地,吃饭,**汤,有**汤!”很自豪的小表情,好像**汤是他做的一样。

“好,吃饭,喝**汤。”鹰长空接过饭盒,他确实也饿了。打开饭盒,闻到熟悉的味道。媳妇儿做的饭菜,怎么说也要吃几大碗!

不过,因为袁梦和小家伙在,上校不能赖着让媳妇儿喂,只好乖乖地自己吃。

小家伙闹腾得厉害,刚好病房里有电视,袁梦就把电视打开,调到动画频道。小家伙抓着遥控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病房里安静了,却一时间找不到话题。

最后,是袁梦觉得时机也成熟了,就把自己想把小家伙带走一起去t市的想法说了。

“为什么?”上校的反应很大。虽然他很少陪在小家伙身边,但这个孩子已经是他的儿子了,从一开始这个想法就没变过。虽然也料到袁梦有可能离开,但是还是做不到坦然就接受了。

幸若水急忙拍了他一下。“你这么凶干什么?袁梦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先听她说嘛。”

鹰长空看看她,又看看袁梦,平复了一下情绪。“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你说。”

袁梦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有些话她也觉得词不达意,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明白。

“原先我是想着这辈子都不让小家伙知道我是他的妈妈,就让他快快乐乐地当你们的孩子。现在我已经跟小家伙相认了,我理解你们的意思应该也是想让小家伙留在我的身边。但是,如果我一直住在你们家里,那么随着小家伙慢慢地长大,他总会想他为什么有两个妈妈,他甚至会想我当年为什么把他交给你们,到时候会牵扯出许多的事情来。况且,既然我是他的妈妈,那么我也应该尽一个妈妈的责任,靠我自己的能力养他。也许你们会说,我留在z市也一样可以养他。但这个地方有太多沉重的记忆,我也想到外面去看一看。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袁梦忙移开视线,眼中已经有泪。她也有很多顾虑,怕自己不能给孩子好的生活。可他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自私地拖累他们一辈子。自己的人生,是要自己负责的!

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再谈感情,但她还是想要有新的生活。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过去。她相信,凯翼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

幸若水不说话,只看着上校。她也舍不得袁梦和小家伙,但是能够理解袁梦的想法。

鹰长空看着袁梦良久,又看着电视机前的鹰福安,许久没有出声。手里的盒饭,慢慢的都凉了。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厉害,气氛有些压抑。

一直到袁梦带着小家伙回家了,鹰长空也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幸若水在床边坐下,把他当孩子似的抱住她的脑袋。长空对福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除了对小家伙的疼爱,还有对战友的感激、愧疚与怀念……正因为夹杂了太多,一旦剥离,对他来说有些难。

下巴搁在上校的头顶,幸若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低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觉得袁梦的想法也没有错。你看,她一直担心自己的案底会被人发现,现在她肯走出去,这说明她也在克服心理的障碍,这是好事啊。她确实需要新的生活,尤其是在感情上。她不可能一辈子守着过去的人,她也需要一个好男人,需要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对一个女人来说,家是有夫有子,其他的都可以暂且忽略。

“我知道,我只是……媳妇儿,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幸若水亲了他一口,就离开了。

幸若水走出医院,时间还不晚。于是她没有开车,而是慢慢地沿着路往前走。

因为想得太专注,直到有人逼到面前,她才猛然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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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为啥子都销声匿迹了,只剩下依依在留爪印呢

桑心鸟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8奈何缘浅情深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倏地抬起头来,尚未将人看清楚,下意识地开始反击。

对方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惊愕,随即反应过来就开始接招。

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某棵茂盛的大树下,茂密的枝叶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一丁点亮。这条路延伸往郊区,所以行人较少,车辆也不算多。

所以两个人在大树的yīn暗下你来我往,拳脚噼啪,也没人知道。否则这会恐怕会响起警笛声了。

因为一开始就打上了,幸若水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容,却看了个大概。袭击她的是一个男人,一个高大壮硕而且非常厉害的男人!男人的拳脚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而且不是那种只适合比赛的好看招式,是属于直击要害取人性命的格斗技术。

但是,在打了半天之后,幸若水开始发现,对方并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因为对方的功夫显然在她之上,但迟迟没有伤她。不像是要杀她,更像是试探她的能耐!

幸若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问。既然对方不是要杀她,那么当作一次考验也好。对方没有出尽力,她却招招逼人,逼得他不得不更认真地应对。

大约又打了有十几分钟,对方的手以刀的形状抵在了幸若水喉咙的位置。这场打斗,这才算是结束了。

若是在比赛场上,此刻一定迎来了漫天的喝彩!毕竟比起那些点到即止的幼稚套路,这种贴身搏击、旗鼓相当的打斗要精彩得多!

幸若水气已经喘得厉害了,刚才打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但对方的气息只是一点点的紧,光凭这个就要胜出她几筹。刚才动来动去,她没能将人看清楚,这会停下来,纵然光线暗得厉害,她还是把人给认出来了。

“苍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秀眉,微微皱起来。

苍唯我松开手。昏暗中,微微地勾起嘴角。他没有想到,过了一年,若水居然有这样的身手!更没想到,鹰长空能把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训练得这样厉害。果然,鹰长空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

这样想,心里又有些苦涩。这些似乎都预示着,若水离他越来越远了。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苍唯我有些贪婪地看着她的容颜,然后想拉她的手,却被幸若水躲开了。“若水,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吧。”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是说,你要说的内容见不得人?”虽然苍唯我后来的表现证明他是真的放手了,但孤男寡女走近了,总是容易惹人误会。上校又是个很容易吃醋的,她不想他误会。到时候也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才麻烦。

苍唯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纵然过了这么久,若水对他的形象依然没有改观。“我要真带你走,早就动手了,也不用把你骗到别的地方去。走吧,折回去不远就是个咖啡厅,到那坐下谈吧。”

幸若水想了想,没吭声,折回来就走。

苍唯我快步跟上,走在她的身边。却见她两手扣在裤兜里,故意拉开跟他的距离。他不由得苦笑,一步错,再想弥补却不知道要走多远。

当初苍唯我追求幸若水,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那时候的若水也算是富人家的孩子,却偏偏对有钱人家很不屑。她从心底排斥有钱的男人,如果有花边新闻那就更惨。偏偏,他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女子。为了得到她,他也算是费劲了心思,才赢得美人归。

她讨厌花心的男人,他讨厌只喜欢他的外在和钱财的女人。开始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这一次次的相遇,其实是她故意的安排,也曾经对她不屑。但后来慢慢发现,那真的是缘分是巧合,她不仅不想靠近他,甚至还想避开他。知道了这一点,他就无法不动心了。

他的过去太沉重也太黑暗,若水对于他来说算是一道光,或者说是一盏橘色的灯,照亮他的世界。八卦杂志总是捕风捉影,渀佛他就是一个风月场的高手。但事实上,他内心渴望家庭的温暖,想要一个温柔的女人亮着一盏柔和的灯等候他的归来。只是在这个物质至上的社会,能够给人家庭温暖的女人已经太少太少了。他也算是寻寻觅觅许多年,才碰上了幸若水。

本来一切顺理成章,他们就快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偏偏在婚礼当前,让他见到了花月容xiōng口稍上一点的那个胎记。对于当年那个女人的面容,他的记忆是模糊的,但那个特别的胎记却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个胎记的形状很特别,就像是一条血色的蜈蚣。当年母亲跟那个女人在拉扯的时候,跌倒在地上的他一抬头,恰好就看到了那条蜈蚣。以至于后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梦里见到一条大蜈蚣张牙舞爪地向自己冲过来,然后就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这条蜈蚣留给苍唯我的印象太深刻,所以看到花月容身上的胎记,他甚至没有过多地求证。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花月容和那个女人不仅容貌相似,就连那个胎记也是一模一样的!

真相揭开之后,后悔就跟毒蛇啃咬着苍唯我的心。可是他弄丢的不是一个东西,找回来或者买个一模一样的就可以了。他弄丢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她不会在原地等着他找回,而是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苍唯我陷入了懊悔和往事当中,神智已经有些飘远。

幸若水则完全不想开口,因为她没办法跟苍唯我像朋友一样交谈。当初,她也是爱的。正因为爱过,所以没办法泰然面对这个男人。如果苍唯我是那种横行霸道的富二代,她就可以完全不理会他。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受过许多的折磨,境遇可怜。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不吭声。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吵架之后冷战的情人或者夫妻。

所幸咖啡馆真的不远,两个人没多久就到了。咖啡馆生意不算特别的好,他们找了最靠近角落的那张桌子坐下来。

幸若水不爱喝咖啡,所以给自己要了一杯柠檬汁。下意识的,给苍唯我点了一杯纯咖啡,强调不要放糖。等服务员离开了,一转头看到苍唯我的眼神,她才赫然回神,尴尬地别开视线。“对不起,你可以重新点过。”

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侣,每次去咖啡厅,都是她点了之后,给他点一杯苦咖啡。她还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苦咖啡。他说因为人生就像苦咖啡,主味道是苦的,细细品味才能品出醇厚甘甜来。她还笑他太悲观了,说下次不给他再点这个。但每次去咖啡厅,她还是会给他点,已然成了习惯。

苍唯我看着单纯的小女人尴尬地别着脑袋,勾着嘴角笑。无论如何,苍唯我其实还在幸若水的心里。也许,他还是有机会的。

幸若水在心里刮了自己几个耳光子后,慢慢地将情绪调整过来。终于,目光投向他的脸。“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我听说,鹰长空的初恋情人回来了。”苍唯我静静地看着她。以他对若水的了解,这句话必定引起强烈的反应。

果然,幸若水霍地站起来就要走。她气呼呼地就往外冲,恰好撞上了端咖啡过来的服务员。

服务员一声惊叫,眼看托盘里滚烫的咖啡就泼出来了。

明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上应该能闪开,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一把拉着她与自己换了个位置将她护在怀里。滚烫的咖啡,就这么泼在了他的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惊慌地叫喊。

咖啡湿了苍唯我的白衬衫,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低头问怀里的女人。“若水,没事吧?”

幸若水怔了一下,推开他。“我没事。”相似的一幕,又勾起记忆的弦。

那时候他们还在热恋,有一次她非拉着苍唯我陪她去吃火锅。当时他们旁边坐的是一家三口,孩子还很小,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孩子嘛,都坐不住,喜欢动来动去。爸爸去洗手间的时候,小孩子调皮得更厉害,妈妈怎么说都不听。

服务员给幸若水他们上火锅的时候,孩子就这么撞上去了。幸若水也没多想,扑过去就想把孩子给拉开。最终,苍唯我将她和孩子整个地抱在了怀里,他自己却被滚烫的火锅汤烫伤了……

后来在医院,她看着他烫伤的地方哭得一塌糊涂。他却温柔地抱着她说:“幸好没烫到我的宝贝。”

他说完了,她却扑在他的怀里哭得更惨了。苍唯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消除了她的顾虑,让她慢慢地爱上他。她相信,他也是爱她的,眼神和行动是不会骗人的。只是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牵扯出一段仇恨了,毁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也毁了她的家她的幸福!

“你、你快点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一下。”幸若水回过神来,急忙推着他往洗手间走。

苍唯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来不及了。它自己已经凉了。”人家服务员都把现场给收拾好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其实咖啡量不多,洒出来也没多少。不过温度确实挺高,还是有些疼。但对他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他自小吃的苦受的伤,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尽。最深的伤,往往是来自内心的,这皮肉上的不算什么。

幸若水忍着,没去看他被烫到的地方,而是气呼呼地坐回去。“随便你,烫死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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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是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对苍唯我这个人,她算是了解的。他说这话,绝对不是来看她的笑话,也不是为了离间他们的感情,而是真的关心她。当然,这里面不乏私心,他肯定也希望她能够离开长空,回到他的身边去。

苍唯我只是看着她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无论如何,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而被她关心的感觉,太美好!

幸若水被他看得越来越不好意思。于是狠狠地瞪他一眼,凶巴巴地叫:“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我刚刚被烫伤了,你就不让我喘一口气?”苍唯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蛋,白里透红,娇嫩迷人。

他曾经数次抚摸过这未施脂粉的脸蛋,爱极了它如绸缎般的手感。而如今,却只能远看而不能近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幸若水想到人家刚刚蘀自己挡了热咖啡,没再说什么。

苍唯我也不想惹她生气,他今天不是为了看她生气而来的。“若水,古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自小被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她想要鹰长空,不管当年他们分开的真相是什么,只要她想要,她就必须得到!以她的个性,如果不能让鹰长空重新喜欢上她,那么她就会从你身上下手。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

幸若水明白他说的话并不假,她已经见识过古筝的执拗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加以小心的。还有别的吗?”

很显然,她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的话。“若水,你还不明白,古筝对你来说很危险!我希望你能够暂时离开,避开风头。”

“去哪里?跟你回云天别墅么?”幸若水冷笑。“当年我不怕烈焰帮,今天我同样也不会怕古筝。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躲?怎么躲?如果她离开了,古筝这条美女蛇马上就会死死地缠着鹰长空。以她的执拗,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如果她纠缠的是一辈子,难道一辈子就在躲避中度过么?

古筝这两个字,就像一根鱼骨头卡在了若水的喉咙,真的很难受!有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她要是能够再恶毒一点,恐怕就要偷偷结果了她。不过,这只是生气时候的胡思乱想,她不是能够轻易下手杀人的人。

“若水!”苍唯我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没有追上去。他早该料到,若水不会同意的。她是个懂得珍惜的女子,自然也惜命,却不是愿意畏畏缩缩过一辈子的人。

他把她弄丢了,难道就再也不可能将她寻回了么?

既是情深,奈何缘浅!

幸若水离开咖啡厅,折回医院去开车子。在半途,就接到了鹰长空的电话。“喂?”

那端的鹰长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她出事了,差点心脏都吓破了。“袁梦说你还没回去,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还在街上,现在就回去。”幸若水也有些急了,生怕上校多想。

“你在哪个位置?”

“马上就到医院停车场了,车子一直停在那里。”

“上来。”

“啊?”

“上来。我等你!”

幸若水怔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一路跑着回去,直奔他的病房。

“过来!”鹰长空脸色不太好,沉着脸喊她过去。

幸若水乖乖地靠近。刚到床边,就被上校一个用力,把她拖进了怀里。吓得她身体一僵,忙喊:“小心你的伤口!”

鹰长空却完全不理会伤不伤的问题,长指抬起她的下颌,视线相对。“去哪里了?”

“咖啡厅,跟苍唯我。”她老实交代。

鹰长空的剑眉马上皱起来,粗声粗气地问:“他找你干什么?”虽然苍唯我放媳妇儿自由了,但是上校的危险信号一直都在,他可没那么容易相信苍唯我真的就此放手了。

幸若水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提醒我注意古筝,说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如果她不能让你重新喜欢她接纳她,肯定会从我这动手。”

说着说着,幸若水又有点憋得慌了。上校的烂桃花,真讨厌!如果是个普通人还好,偏偏是个后台硬的,总能弄点波浪出来。

“谁不知道,用得着他来多管闲事!”鹰长空撇撇嘴,一副老大不爽的样子。

幸若水揪了揪他的衣衫,道:“是啊,所以不用理会他。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你那朵烂桃花吧。哎,她该不会是那种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女人,然后派人来谋杀你吧?”

“不是没有可能。”鹰长空的眉头打了个死结。他不怕被人暗杀,就怕媳妇儿受到伤害。想着,他忍不住搂得更紧。

幸若水撅撅嘴,彻底无语了。

“对了,我同意袁梦带着小家伙离开这里。”

幸若水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袁梦带着小家伙离开,就相当于跟他们没关系了,古筝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这也算是保护他们母子两。

其实,自己比长空更早想通,可现在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觉得难受。

就在这时,袁梦的电话打过来了。确认幸若水在医院,她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幸若水趴回鹰长空的怀里,咕哝着说:“我心里难受。”

鹰长空搂住她,下颌在她头顶上轻轻地蹭着,他也舍不得小家伙。“没事,我们也尽快生一个,你就不会寂寞了。对了,傅培刚的孩子是不是快出世了?”

幸若水如梦初醒。因为上校受了伤,而且不是小伤,她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差点忘了佩诗就要做妈妈了。这些天,她也没打个电话关心一下,真是太失职了!

“对哦。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不行,我得给佩诗打个电话!”她急忙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却被上校给抢了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孕妇要早睡,明天早上再打吧。”

幸若水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快十点了,佩诗应该睡了。努努嘴,又趴回上校的怀里。“鹰长空,什么时候这些烦心的事情才能全部解决了呢?我也想生个宝宝了。他们都抢在今年生龙宝宝,咱们就特别点生一条小蛇,你说好不好?”

“好!”鹰长空亲了亲她的眉心。“媳妇儿,对不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算了吧。”幸若水送他一颗白眼,翻过身来,仰躺着看白色的天花板。“感情的事情,就算你再厉害也没办法想解决就解决,因为它是两个人的事情。况且古筝这种有恃无恐的女人,除非你把她的后台给弄了,否则你怎么对付她?”

鹰长空默然。说实话,他也没有好的办法。感情纠缠不是犯罪,如果没有伤人身体或者性命,很多时候是不能采取措施的。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的。只是,他不想做得太绝罢了。

“算了,很晚了,你还伤着呢,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给你做好吃的带过来。”幸若水跳起来,实在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

鹰长空伸手拉住她。“别回去了,洗个澡进来陪我,好不好?”

幸若水转了转眼睛,同意了。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回来钻进了上校的被窝。

鹰长空跟八爪鱼似的巴着自己的媳妇儿,满足地舒了一口气。“睡吧,你也累了。”

“晚安。”幸若水在他xiōng前蹭了蹭,闻着熟悉的味道,没多久就睡着了。

鹰长空搂住她,黑暗中闪亮的眸子一直睁着。他不能这么被动,更不能让古筝伤害到若水。

古筝的父亲是中央某部长,是相当有分量的人物。她的哥哥是某军区的参谋长,也是个厉害角色。再加上祖上的渊源,古家是个相当显赫的家族。古家数代单传,也一直无女儿,所以古筝的出生对古家而言是个巨大的惊喜。古筝长得好看,自小嘴巴就甜,深得一家人的宠爱。只要她想要,就是天上的月亮,古家人也会想办法蘀她摘下来。

古筝自小娇惯,脾气自然不小,但人不算坏。比起那些四处惹事还伤人性命的富家女,她算是很好的了。否则,当年鹰长空也不会喜欢她。当然,如果古筝不那么勤快追着他跑,也许未必成为一对。

古筝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很有野心的人,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触觉伸到了某些不该涉足的领域。相关部门的人已经有所怀疑,但他们太狡猾,一直抓不到把柄,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这件事情,鹰长空是知道的。那不是他的任务,他自然不会横插一脚。况且这其中盘根错节,并不是单单只是一个古家这么简单。他们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轻举妄动。但如果古筝再动什么歪脑筋,鹰长空不得不考虑从源头上把她的气焰给熄了。他不动手不直接参与,却可以推波助澜。

鹰长空收紧了手臂,低头看着怀里人的脸蛋。良久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扶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轻轻按在颈窝里。她就像猫儿似的,咕哝一声,蹭了蹭他的

脖子,睡得香甜。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家。就这样。

黑暗中的剑眸闪亮,微微一动身,将手机舀了过来。拨通了某人的号码,打过招呼之后,压低声音将意思交代了,不理会那端要说废话的**,就果断挂了电话。

夜,渐渐地深了。在黑暗中,暴风雨悄然酝酿。

……

第二天醒来,幸若水早早地给谭佩诗打了电话。

“终于想起你干儿子来了?”谭佩诗心情很好的开她玩笑,又说,“我在医院了。不过听傅培刚说队长受伤了,所以没敢烦你。队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佩诗,对不起哦,我太不够姐妹了!”如果不是长空提醒,她差点就把佩诗要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给忽略了。

她这才想起,那天陈善来接她之前,佩诗打电话过来让她陪着一起去医院的!

谭佩诗咯咯地笑。“行啦,跟我客套个鬼哦。你好好照顾队长吧,我这有我妈看着呢。真到生产的时候,傅培刚也会回来的。”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那不一样。我等下就去看你,哪个房间?”佩诗跟她的姐姐一样,这么重要的时候,她不想缺席。傅培刚是军人,只能生一胎。也就是说,谭佩诗这辈子就这一次生孩子的经历,她还是希望能陪着她!

“……”

“那我去陪谭佩诗,顺便去公司看一看,你一个人呆着没问题吧?”幸若水突然发现,在b市有个好处,那就是能够陪上校的人多着。就算鹰家的人都没空,至少还有个古筝热闹场面。

鹰长空低低地笑。“媳妇儿,我不是三岁了。”

幸若水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快三岁半了。”说完了又涎着笑凑到他面前来。“那我真走了啊?”

鹰长空大手按住她的后脑,按向自己亲了几下才放开她。“去看看你的干儿子吧,免得以后他出生了不肯喊你干妈。”

“就是,所以我得跑勤快点。那我闪人了,拜拜!”幸若水个兔子似的蹦到门口,差点撞上外面进来的人。

呼啦啦的一队伍,鹰长空的那些兵。整齐划一地喊:“嫂子好!”

“大家好。”幸若水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刚好我有事情要出去,你们蘀我陪陪你们队长吧。”

“嫂子,遵命!”

幸若水这回放心了,这么大一帮人,上校不会寂寞了。于是脚步飞快地跑下楼梯,打算开车转向另一个医院。

其实,z市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不在同一家医院,隔得也不会太远。

幸若水冲上去的时候,谭佩诗正吃着水果看电视,是某个唱歌节目,正放的是舒缓歌曲。“干儿子,干妈我来啦!”

谭佩诗“噗”的就笑喷了。“幸若水同学,你这样火急火燎的,跟疯人院跑出来的有得拼啊。”

话刚说完,谭妈妈就敲了她一下。“怎么说话的?人家若水是关心你。”

“妈,我这开玩笑呢。就我和她,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是不是啊,妞?”谭佩诗委屈地摸摸脑袋,大声的辩解。

幸若水笑嘻嘻地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就去摸她的肚子。“干儿子,干妈来了,赶紧跟干妈打个招呼吧。”没动静,她就摸来摸去的。

谭佩诗一把拍掉她的手。“他还没睡醒呢估计。你这样摸来摸去的,我痒痒。”

幸若水吐吐舌头,讪笑。“佩诗,紧张不?”

谭佩诗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说话含含糊糊的。“都这个份上了,紧张啥啊?再说了,不都说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是最幸福的事情,有啥好紧张的?想到很快就有个小家伙出来让我玩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紧张啊!”

幸若水“切”了一声,不过谭佩诗确实一直在享受这种幸福,什么产前忧郁症离她远着呢。能吃能睡,用谭妈妈的话说,就跟养猪似的。

幸若水摸摸她的肚子,对着肚子说:“干儿子,听听你妈这话,真是不害臊!”

“哎哎哎,别教坏我儿子,否则我咬你啊!”谭佩诗一脸严肃地指正,然后自己吃吃地笑了。“说真的,队长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就是吃了两颗子弹,还在心脏的位置,得好好休养。”想到那两颗子弹是蘀古筝挡的,幸若水还是有些不爽的。

虽然她在古筝面前大声地说那不过是任务,可即便是任务,那个人还是古筝,是上校的老情人。自己的男人为老情人挡子弹,怎么想都不是滋味儿。可这种事情没法计较,又不能让时光倒回去,也不能把上校或者他的老情人吊起来揍一顿泄愤。于是,只好忍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出内伤来。

幸若水闪身在凳子上坐下来,顺手牵了一个苹果,也像谭佩诗一样咔嚓咔嚓地咬着。她爱吃水果,但尤其不喜欢苹果。当初妈妈为了让她吃据说最有营养价值的苹果,想了许多法子,但是都没用,她就是排斥那个味道那个口感。

谭佩诗把脸凑过来,认真地研究。“哎,幸若水同学,貌似这里面有猫腻啊?”

幸若水也不咔嚓了,含着苹果转眼珠子。末了,说:“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跟你说,我怕你咋咋呼呼的,吓坏了我干儿子。”

“不行!我现在都感觉到苗头了,你这不是有意吊我胃口吗?我胃口被吊起来了,就会吃不好睡不好,会影响你干儿子的。所以,赶紧从实招来!”谭佩诗说得大大咧咧的,表情却是很认真,关心地靠在她身边。

幸若水呼了一口气,想想又不是傅培刚的烂桃花,佩诗不会太激动的。“我有没有跟你说,我家上校的初恋情人回来了?”

“没有。”谭佩诗瞪了瞪眼睛,摇摇头。苹果抓着,也不咬了。

幸若水伸手捏捏她的脸,佩诗胖了许多。“别这么凝重的表情。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上校对她早没感情了,也一直不理会她。可惜,郎无情妾有意,偏偏那妾还是贱妾,又骚又难缠的那种。”

谭佩诗了解她,知道她心情一定很不好,否则她不会把“骚”这种词都用上了。“要不,找几个刚出狱的男人把她给上了,看她还有没有脸面缠着你家上校。”

这回,轮到幸若水喷了。

谭妈妈也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毛栗子。“注意胎教。还大着肚子呢,说话这么没遮拦。”

“一时失言一时失言。儿子啊,刚才的话你自动忘了,知道吗?”谭佩诗轻轻拍拍肚子,示意幸若水接着说。

“大概就这么回事。这次上校的任务好像就是要保护古筝。结果任务过程中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上校蘀她挡了两颗子弹。你不知道,那女人跟个孔雀似的站在我面前,大声宣告着上校蘀她挡子弹的事实。我这心里,憋死了!”

谭佩诗咔嚓了一口苹果。“那队长呢?他就什么都不做,由着她缠?”

“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了她一了百了吧?我明知道错不在上校,但心里还是憋得慌。”说着她抓着苹果,又咔嚓咔嚓地咬了几口。

谭妈妈开口了。“若水啊,生活就是这样,总会有一些你讨厌的人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不管你是热恋的时候结婚的时候还是老夫老妻了。凡事自己看开就好,只要你们两个感情够坚固,她也成不了气候。况且她总会消失的,难不成她还能耗一辈子不成?”

“谭妈妈,我知道了。”幸若水心里却并不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说不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却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要她一直这么容忍着,她可受不了。别说一辈子,就是一两个月那也是一根刺梗在喉咙。如鲠在喉,日子还能舒心么?

谭佩诗就大声反驳了。“妈,你这种自我欺骗的办法是不行的。那么大一个人在你面前挑衅,没事还在你丈夫跟前骚首弄礀,心里能痛快吗?这心里不痛快,日子还能过得舒服?又不是我插足别人的婚姻,凭什么我得忍气吞声啊?我才不管,哪个骚女人敢天天缠着我家傅培刚,我非整死她不可!”

谭妈妈看了幸若水一眼,敲了女儿一记。“行,就你能耐。”

幸若水笑笑,心里也同意谭佩诗说的办法。“谭妈妈,我也觉得佩诗说得对。我们不能总是忍让,得反击,让她自己滚蛋!”

“嗯嗯,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来来来,咱们研究研究,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那只骚狐狸。”

“……”

幸若水从医院出来,离开前一再叮嘱谭佩诗和谭妈妈,生产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她。

开了车,往公司方向跑去。有好些天没有进办公室了,不知道一帮孩子怎么样了。

幸若水停了车,特地到斜对面的糖水店点了糖水,让他们派人跟她一起送上去。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大家一边忙乎,一边聊着某明星的八卦,一切井然有序。

“同志们,谁要喝糖水的就赶紧过来哦。”

幸若水一声令下,大家就一窝蜂似的跑过来了,嘴里还很甜地喊着“若姐你真好”!

幸若水自己也舀了一份,喊上夏默进了办公室。“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一切正常。不过下周一要进行中期小结,林蓓蓓他们已经在写了,我也大概看了一遍。还有一些问题,让他们在修改,你看要不要找时间一起过一遍?”

幸若水舀过桌上的日子,做了标记。“这样吧,等你定稿了,我们两再过一下吧。我相信没什么问题,我信你的能力。”

“谢谢若姐。”

“大家的工作热情都还好吧,有没有哪个不够高昂的?”幸若水一直很注意大家的情绪,她相信一个好老板不只是关心员工的工作,也要关心他们的生活。生活顺心,工作才能有热情有冲劲。当然,一个人要想日子过得舒服,自己也要学会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否则就会一塌糊涂。

夏默喝着糖水,想了想。“有啊,梅彦婷。”

幸若水皱皱眉头。“彦婷怎么了?”

“没什么热情,好像心里郁结着什么东西。”沉默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若姐,我说的你别不高兴。像她这样自小吃了很多苦头的人,如果心xiōng不够宽,是很容易走极端的。一点小小事情想不通,她都有可能把它放大十倍百倍,就很可能做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我建议,你还是多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没什么问题了,你还有要反馈的吗?”

“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会主动找你的。不过有好些财务单需要审核,你还是抽空弄一下。有几笔还是工资发放,晚了要挨投诉了。”

“我知道了。那这几天我可能还不怎么来办公室,你帮我看着大家,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辛苦了。”

夏默眨眨眼,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说出心声。“年末多给我发点奖金就行了。”

“没问题。”幸若水心里也很安慰,这些员工都很给力。今年业绩还不错,照这种形势发展,年末奖金肯定是少不了的。

一转头,看到梅彦婷的位置,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心地确实不坏,就是多心,想多了也就容易想出问题来。

先把事情忙完了,再喊小姑娘进来聊一聊吧。可是这一忙,就过了下班时间了。除了一些财务单的审核,还积累了上百封邮件,有一些重要的她得回复。特别是一些来自客户的邮件,她还得喊相关的负责人进来把情况给了解了才能做出回复。一折腾,时间就过了。

梅彦婷已经回家了。

事实上,办公室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刚才好几个人走之前都跟她打招呼了,她也没太在意。原来已经快八点了,难怪都回家了。

幸若水伸了伸懒腰,装好电脑。急忙给上校打了电话,跟他说清楚情况。挂了电话,觉得有些口渴,舀起杯子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

危险就在这个时候袭来。电源在瞬间被关了,黑暗一片。

幸若水连杯子都来不及的放下,转身挡住来人的袭击。杯子是磨砂玻璃的,直接被她舀来当武器使用。

而对方,使用的是一把匕首。在黑暗中,闪着雪亮的光。映照下,能看到来人竟是蒙着头脸的,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的眼睛!

幸若水没办法多想,集中注意力应对,但仍有些吃力。

茶水间所在的位置,大门外是看不到的。因此其他公司的人从旁边经过,听到里面似乎发出打斗的声音,但又黑着灯,也看不见人。嘀嘀咕咕的,还猜测是不是贼,要不要报警什么的。

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闪亮的匕首几次差点刺在了幸若水的身上。她咬紧牙关拼了全力,心里已经有些急了。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嗯!”幸若水一声闷哼,腹部中招。

下一秒,对方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喉咙,寒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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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马上就**重现江湖了,一直想写个**文的说,不知道有没有亲是**狼呢?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099劫野狼现身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屏住呼吸,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睛,企图从中分辨出对方的容貌。

眯着眼睛,她淡然问:“你是谁?”一面飞快地转着脑子,寻着着脱身的机会。

对方没有回答,贴在她喉咙处的匕首又用了几分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切断她的喉咙。

幸若水猛然后仰,一个抬腿踢向了对方的下颚。对方闪身退开,并没有再发起进攻。

两相对持。

幸若水正要发起进攻,突然对方抬手击掌三下。灯光顿时大作,直刺眼内。

幸若水手臂一抬,接着yīn影在短时间内适应光线。对方一身夜行衣,包着头巾,脸上蒙着黑巾。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依它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女性!

对方逸出一声低笑,抬手解开耳后的结,面纱脱落。赫然是她熟悉的面容,正淡淡地笑着看向她。

“莫然!”幸若水一声惊呼,随即笑了。她就奇怪,对方如果是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只是当时莫然招招紧逼,她才忽略了对方没有杀气。

莫然微微一笑,伸手搭上她的肩头说:“能跟我打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还需要更强!”

“谢谢。”幸若水明白,莫然要是拼了全力,自己早就被打下了。笑了笑,又四周张望了一下。“对了,野狼呢?”

莫然扭头瞅了一眼,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那不,正在装酷呢。”

“谁说我装酷了?我这叫真酷!”野狼从拐角处转出来,颀长的身体,斯文的打扮,痞子的笑容。一手插在兜里,一手自然垂在身侧,率步而来。咋眼看去,确实是风度翩翩,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幸若水和莫然对视一眼,眼中有笑意。心有灵犀地想:这还不是装酷?

“宝贝儿,这么久没见,你不该表现得激动一点么?”野狼委屈地皱着脸,缓缓地张开双臂,一副“投入我的怀抱吧”的表情。

幸若水撇撇嘴,带笑看着他走近。她承认,看到这个大尾巴狼,她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这个人,带给了她很多东西。当初的yīn差阳错,于她来说确实不可估量的收获。

“来吧,宝贝儿!”野狼站定,双臂大大地打开,等待着她的投怀送抱。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努努嘴。“你的怀抱开错方向了,莫然在那边呢。”

“宝贝儿,久别重逢,你不但不表现出一点激动,还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的小心脏碎了,你要负责!”他右手捂住左xiōng口,一副心碎的表情。

莫然干脆迈步走出去,把这个地方留给他表演。最近日子太无聊了,他需要发泄,就由着他吧。

幸若水捂着嘴,吃吃地笑。“莫然生气了,怎么办?”

“凉拌!”话落,人就扑了过来。

幸若水灵活一闪,躲开他的熊抱。下一秒就被他快速地抓住手臂,用力一拉,就抱了去。“喂,你想干什么,想强抢良家妇女吗?”

野狼锁住她,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松开。唇贴着她的耳朵吹气,看着它红起来就笑得更加邪恶。“强暴多方便,何必费事去抢?”

说着,擒住她的双手,将她的身体放倒,眼看就要吻下来了。

幸若水看着他,淡淡地问:“你放不放人?”

“不放,死了也不放。”整个一副无赖的样。

幸若水腿一曲,眼看就要踢向他的命根子。在他防备的时候,她突然改了方向,腿高抬从头上踢向他的脑袋。

野狼急忙松手,跳开一边,委屈地喊:“宝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幸若水吃吃地笑,走近他。“别闹了。等下莫然不高兴了,你要吃不完兜着走的。还是说,你就喜欢兜着走?”

“宝贝儿会陪着我吗?如果宝贝儿陪着我,就是s型走也不要紧。”野狼涎着笑脸,形象尽失。他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笑得很开心,是真心的笑容。

幸若水凶巴巴地道:“我会在后面舀着鞭子抽你!”手还比了个狠狠抽的动作。

野狼做惊喜状。“宝贝儿,原来你喜欢重口味的!这个好,回去我让人买些有意思的道具回来,咱们好好玩个够!”

“不跟你闹了,等下莫然不高兴了。”幸若水迈步走出茶水间,莫然就在茶水间外面那个开放式的小会议室坐着,一派休闲地看戏。脸上没有不悦,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睨着野狼。

幸若水在莫然身边坐下来,不理一脸委屈状的野狼。“你们怎么会来z市?”

莫然用下巴指了指野狼。“问他。他说想他的宝贝儿了,就什么也不顾跑过来了。我说明天再来,他还不乐意,非要急忙忙的出门。你不知道,在飞机上还白痴地问能不能再开快一点,他都把飞机当成出租车了。”

幸若水小心地看她的神色,没什么不对劲。一时也搞不清这两个人想干什么,不会就是消遣她来了吧?

“伸手。”野狼施施然地过来,要求幸若水伸出手来。

幸若水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莫然。莫然耸耸肩,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干什么?”

“伸不伸手?不伸手我就吻你了!”他一副恶霸似的威胁。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转头看着莫然问:“莫然,你确定他来之前没有被门夹过脑袋?”

莫然皱了皱眉,睨了某人一眼,酷酷地道:“不确定。要不送他去医院检查一番。”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精神科医院离这里不远,倒也方便。”

野狼老神在在地看着她们讨论,末了又叫:“把手伸出来,快点!”

幸若水看看他,看看莫然,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她伸出来的是左手,中指上是求婚戒指,闪着耀眼的光。很简单的款式,但显得很大方。

野狼撇撇嘴,老大不高兴了。“炫耀什么?换一个。”

幸若水乖乖地收回左手,满腹疑惑地伸出右手。她怎么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人越发的能闹腾了。照这形势看来,还有越来越小孩子的趋势。“哎,你确定你没有返老还童吗?”

“手指伸直。”

幸若水乖乖照做了,然后一枚戒指就戴在了她的中指。发现那是一枚戒指,她急忙把手给弯起来。但是野狼捏住她的手指,硬是把戒指戴了进去。“喂,你这是干嘛啊?”

“戴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脱下来。”野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渀佛刚才那个嬉皮笑脸的人根本不是他。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莫然。虽然满腹的疑惑,但是什么也没问。摸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钻戒,跟普通的钻戒没什么大不同。刚刚戴上,还不习惯,总觉得怪怪的。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搜索着脑子,考虑着说辞。

“宝贝儿,是不是太感动了?”野狼又恢复了那个痞痞的样子,贴近她嬉皮笑脸地问。

幸若水微微地眯起眼睛看他。“哎,你这大尾巴狼不会是在演变脸吧?逗我玩儿呢?”

“宝贝儿,你太伤我的心了。”

莫然倏地站起来,扯着他就往外走。“别耍宝了,我们该走了。”

“啊?”这回到幸若水愕然了。“现在就走?”

“宝贝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野狼挣脱莫然的手,又潜回幸若水的身边。然后倾身贴着她的耳朵,说,“最近会有一次重要的行动,这枚戒指是标志。没我的命令,千万别摘下来。”

幸若水忍不住又摸了摸戒指,没问是什么行动。有的话,是不能问的。

回到办公室,舀上电脑,三个人一起走到楼下。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地等在楼下。停在yīn暗处,不注意还发现不了,车牌盖起来的。

“宝贝儿,我走了。别太想我哦。”野狼吻吻她的额心,做了一个帅气的动作,挑挑眉。

幸若水看着他坐进了车子里。车窗摇下,朝她招招手。她就走过去,弯下腰来。在他的示意下,将耳朵送到他的面前。

“宝贝儿,我想念你的味道了。”灼热的气息陪在她敏感的耳边,伴随着他愉悦的笑声。

幸若水还没来得及反击,车子就倏地开走了,留给她一股灰尘。

在暗夜里,幸若水站了许久。不伦不类的一次见面,心里却很温暖。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却让她觉得温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幸若水转身走向固定的停车位。心情,轻松愉快。突然,她又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全身的毛,立马竖了起来。“谁?”

旁边那棵树的背后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赫然就是苍唯我。

看清是他,幸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

幸若水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面对温情的苍唯我,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曾经的恋人。这样的两个人见面,本身就很尴尬。“苍唯我,你既然已经放我自由,有些事情就该放下。”

“放你自由,不代表从此对你不闻不问。”苍唯我跨前一步,直逼到她的面前来。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一片。

幸若水收回视线,扭头看着自己的车子。“你不应该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珍惜你身边的人才对。我在b市看到如明月了,我——”

“这个你不要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重要。”那不过是一个蘀代品,他要的不是蘀代品!走了就走了,走了反倒更清净了!

幸若水语塞。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那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我们都放过彼此,不要再涉足彼此的世界,行吗?”

“我做不到。”放她自由和放手是两码事。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放手,从来没有!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心里也挺乱的,因为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美好的时光。虽然他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但现在他在关心自己,这是真的。“那我也没办法。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想他误会。你还是花些心思多关心身边的人,否则将来会后悔的。”

说完,她舀出钥匙打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苍唯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擒在自己的怀抱里。“若水,是不是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

“你可以改正,但不能回头。就像碎了的东西,你可以把它修补好,但再也不会是当初的样子了。除非,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其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新的更好也未可知。你不妨用心地去感受,去发现。”

“不!”苍唯我用力地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子。“我只想要你。”

幸若水一咬牙,抬腿踢向他,逼着他松了手。“苍唯我,我已经放开了,不会再回头。我希望你也能放开,就当放过你自己吧。”

坐进车子,她发动车子离开。

在后视镜里,男人慢慢地变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悲伤。她不忍再看,加快了速度开走了。

等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没了先前的轻松愉快。

他们曾经深爱着彼此,他们曾经拥有美好的时光,他们曾经一起憧憬婚姻憧憬家庭,他们甚至曾经一起想过以后生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当初的窃窃私语、喜笑怒骂,似乎犹在耳边。但,一切只是曾经。

无论如何,人要活在当下,走向将来。不管曾经有多少美好,一旦逝去,就得把它收藏在记忆里。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往前走。

有的时候,我们总舍不得抛弃曾经的美好,以至于负重累累,寸步难行。累了自己,也累了别人。就像衣服,总是会不断地买新的,换掉旧的。如果从出生到现在的衣服都一直留着,那得是多大的一个数目?要多大的地方才能容下?渐渐地,它们就不再美好,而是成了一种负担。

舍得舍得,总要舍,才能得。可很多时候,我们总看不透。以至于执着纠缠,伤痕累累。

在这一刻,幸若水希望他能够幸福,尽管他曾经对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可他也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应该有一个合适的女人给他一份温暖的爱和守候,与他共建一个家。

恨着的时候,总是想起他给予的伤害。如今能够放下了,又不由得记起他的好,还有他的苦。逝者已矣,再执着仇恨也是枉然,那就选择原谅吧。

苍唯我…。

幸若水在心里,默默地念了这个名字。眼眶,微微发热,似有液体要流出来。她仰头深深地呼吸,将这种情绪安抚下来。

车窗外风吹进来,微凉。乱了她才刚刚长起来的发,也乱了她的心。

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劫!

……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幸若水还是把车子拐到了医院。在楼下,给上校打了个电话。没告诉他自己就在楼下,只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

“上来。还有最后几分钟,快!”上校似乎知道她就在下面。

幸若水知道,医院的探病时间到晚上九点,过了时间要想进去就得攀墙偷偷进去了。医院是普通的楼房,要攀爬上去不难,只是摄像头不少,不好闪躲。

她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拒绝了。“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一身汗味儿难受似了,得回家去。你早点睡,我明日一早就来陪你,乖哦。”

现在正是夏天,纵然没有重度劳作,一天下来却难免冒汗。她的体味也不算重,但这么热的天气不换洗衣服,总是浑身不自在。况且,她暂时也不想见到她的上校。刚刚见了苍唯我,她的情绪还没有调整好,怕被他看出端倪来。上校这个侦察兵可不是能够糊弄的,他火眼金睛,恐怕一眼就能看破她的情绪。到时候,只怕他又要添堵。

“那我下来!”然后,就听到那端传来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

幸若水吓得忙叫。“我马上上去。”撒腿就往里跑,生怕错过了又要跟医生护士纠结起来。

心里恨不得揍他一顿,身体还没好呢,就这么闹腾!

冲到上校所在的三楼楼梯口,她贴着墙静静地呆了一会,一边深呼吸平复着气息,一边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更好的状态。她最怕与人争执,尤其是与自己相爱的人,她恐怕会有好一段时间心情无法恢复。

以前在学校,总看到女同学耍脾气导致两个人吵架。有些人还很享受吵架之后,男人想尽办法来哄自己的过程。更有人一吵架就扭头走,关手机,让男人找到发疯。渀佛这样,才显示出自己多么的重要。这是幸若水无法理解的,两个人哪怕是闹了一点别扭,她也会整个人情绪低落,觉得做什么都不顺。如果在乎对方,不该是这样的么?

最后再做一次深呼吸,她蹭蹭蹭的跑到上校的病房,房门正开着。一抬头,就看到上校双臂环抱就这么倚在门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幸若水抽了一口气,随即嘟着嘴伸手戳戳他的右xiōng口,埋怨道:“干嘛躲在这里吓唬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做了什么亏心事?”上校缓了脸色,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去,关上房门。

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推了他一把。上校在床上坐下,她则与他对面跨坐在他的腿上。“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鹰长空看着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若水一定不知道,她这样主动地跨坐在他的腿上,就说明她心里至少是有事的。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甚少是她主动的,虽然被他撩拨起来后她会热情回应,但在此之前她不会作出大胆的动作。她也一定不明白,一个女人这样子跨在男人的身上,那代表着什么。

鹰长空可以猜到,她刚刚一定是见到了苍唯我,因为苍唯我也来医院了。这也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在爱情上,他的肚量从来都不大。苍唯我找他,并不是为了挑衅,而是提醒他保护好若水。他们都知道,古筝有多么的任性胡为,而古家又有多放纵她的任性胡为。他很明白,苍唯我是真心关心若水,但他就是不爽。若水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会保护好,不需要别人来费口舌。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若水的初恋情人!

他心里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无法发泄。可是看到她,他更不能发火。尤其是她这样跨在自己的身上,他便不由得想起在异国的那个激情的夜晚。为了一个梦,她不顾危险闯进了狼窝又闯进了炮火纷天的国度。没有婚礼没有红本本没有烛光晚餐甚至没有鲜花,就这么全身心信赖地将自己交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怎能向她发火?况且这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她错了,他就是憋死了,也得憋着!

“怎么了?”幸若水看到他怔忪出神,心里一下子不安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鹰长空眨眨眼,低头看着她担忧的脸,郁结的眉。亲了亲她,笑了。“没有。不过,我想要了,怎么办?”

幸若水张嘴就啃了他脸一口,骂道:“你这个大色狼,身体还没好呢,就总想着这事!不行,一律驳回!”

鹰长空掐了一下她的小屁屁,睨着她说。“你这个礀势,不是在给我发出无声的邀请么?”

幸若水低头一看,这才醒悟过来。低叫一声就想跳开,却被上校紧紧地锁住了,挣扎不开。“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还有,你有伤在身不能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好,我不乱动。”鹰长空应了,低头吻住她的唇。他动得一向很有章法,哪里乱动了?所以,他不算骗人。

“嗯嗯嗯……。”幸若水担心他的伤口,还想挣扎,拼命地拍打他的肩头却又不敢太用力。这种不全力反抗的结果就是,被上校吃干抹净,渣也不剩下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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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激情退却,幸若水趴在上校的xiōng膛上喘气,狠狠地瞪他,然后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一口。她真不明白,他怎么就有这样多的精力。每次一见面,总是把她往死里折腾,没有几次都不肯罢休。难怪有人说,当兵几年回来,看到母猪都能上!

“媳妇儿,别抛媚眼,我会忍不住!”上校的气息也有些不稳。受伤了,体力差远了。但是心里那团一直无法发泄的火,总算是熄灭了,理智回归脑海。

“色狼,流氓!”幸若水撅着嘴骂,又舍不得真骂,更舍不得真打。

鹰长空搂住她,看着天花板,逐渐平复呼吸。过了一会,执起她的右手,抚摸着她指上的戒指。刚刚在做的过程中,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戒指的存在了。鹰眸,微微地眯起来。“这个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幸若水还有些神游状态,随口就答了。

“男人女人?”

“男人。”

“摘下来!”鹰长空抓住她的手指,就要把戒指给舀下来。

幸若水急忙把手指一弯,从他身上坐起来。“不能摘。这个是野狼给的,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摘。”

“凭什么?他这算是确定恋爱关系?求婚?还是订婚?”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上校还是不爽了。

野狼如果真的想占有若水,他完全可以不放她回来。如果野狼不肯放人,就是他,也未必能够那么容易把人给抢回来。抢回来了,也没办法确保不会再被野狼带回去。天狼帮的势力之大,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伸手去扯他的脸。“好了大醋缸,肯定不会是你说的任何一种。他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来给我这个东西,你说能跟感情挂边儿吗?”

鹰长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那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只说是某种标识,让我一定要戴着,没他的命令不要摘下来。”说着又推了推他。“你别不高兴,他心有所属了,对我没企图。你不知道,他的女人可比我好看多了也厉害多了,人家才看不上我呢!”

鹰长空抓住她的右手,抚摸着他求婚时戴上的戒指。“那是他没眼光。”不行,得尽快把结婚戒指给戴上,宣告绝对所有权!

幸若水闻言,嘻嘻地笑。“我喜欢你这样说。不过,我觉得我最有眼光了,早早地就把你给绑住了。我总是想起那次支教,那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次选择。”说着,自己还傻呵呵地笑。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得到他的爱,并爱上他!而那次支教,让他们得以相见相识。

鹰长空心里的那点不爽,霎时间烟消云散。忆起往事,他也难得感慨起来。当时的情形,还那么的清晰,渀佛刻在脑海里似的。“那我也该感谢那一次地震救灾我有参加,否则就不会遇上你了。”

不过,他更要谢谢她的善良与坚强,否则他不会注意到她。那次地震中,他救出来的人太多太多,唯独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冥冥中,这便是刻在三生石上的缘分。

幸若水轻轻柔柔地笑,如同二月春风,送走寒冷送来温暖。

鹰长空伸手抚摸着她上扬的嘴角,看着熟悉的眉眼和笑容。渀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医院里,所有人都见到过这个女孩最甜美最坚强的笑容。在灾后的废墟里,犹如天使的笑容,带给生者以安慰和活下去的勇气。

两个人动情地抱在一起,低声说着当年的那一场相遇,偶尔响起低低的笑声。这是属于情人窃窃私语的时间,在无人的深夜里。

半夜,幸若水偷偷地在浴室里洗澡,穿着上校的衣服偷偷地潜回病房。然后把洗了的衣服晾起来,祈祷它们明天早上就能干了。

上校的裤子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她把皮带勒得紧紧地,还是感觉随时会掉下来。裤腿卷了一层有一层,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回到了病房,她就扔掉了那碍事的裤子,只穿着上校的一件t恤。身高的差距在那摆着,一件大t恤在她穿来就像是超宽大的睡裙。长度刚过大腿一小截,能看到白皙修长的双腿,一点也不暴露,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鹰长空在床上看着,差点流鼻血,然后再度化身为狼扑过来。

在这个靠身体上位的社会,多的是像什么x露露之类的极度挑战身体开放底线的女人。无论在什么场合,似乎都是露得越多就越能成为媒体的焦点男人视线的焦点。但真正的性感,往往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也往往与三点一线无关。

“媳妇儿。”鹰长空喊一声,朝他招招手。

幸若水正在擦拭头发,不解地回过头来。“怎么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靠近。

鹰长空伸手一拉,就让她拉上了床,让她半趴在自己的身上。舀过她手里的毛巾,蘀她擦拭着刚刚长起来的乌发。说起来,他还是喜欢她长发飘然的样子,更符合她的气质。

幸若水双手搭在他的xiōng前,下巴搁在上面,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上校的温柔。呼吸之间,有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慢慢地,就觉得睡意袭来,不一会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鹰长空擦好了头发,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才知道她睡着了。放下毛巾,小心翼翼地躺下,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礀势。迷迷糊糊中,她说了什么。他仔细分辨,才知道她说的是“伤口”。就连睡着了,还记挂着他受伤了,怕压到他的伤口。

鹰长空心里柔软如棉,拥着她如拥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指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指尖上细腻的触感,直接传到了心里去。

在部队里,曾有队友说过,夜里搂着媳妇儿看她在你怀里睡得香甜,那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就在你怀里。当然当兵的说话粗鲁,原话不是这样,却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他也有这种感觉。

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xiōng口,手也搭在她的xiōng前,咕哝一声又满足地睡着了。

鹰长空执起她的手,看着中指上那个戒指,仔细地研究起来。野狼那家伙送的东西,总不会是一个烂玻璃这么简单。

暗夜里,他的脸色异常的严肃认真,一双眼黑亮犀利。

……

某别墅内。

一个身穿军装的挺拔男人和一个身穿黑色吊带裙的高挑女人面对面站着,在说着什么。

“小筝,你不能这么任性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我和爸爸冒着多大的危险在帮你,一旦被查出来,我们古家将面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胡来了。一个男人就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家都不顾了?”

古筝抱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带着撒娇的声音,求他:“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哥,我知道我很没出息,但是我现在就是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哥,求你了,只要这一次,好不好?”

“小筝,你——”男人很无力地叹气。“这不是帮不帮你的问题,哥哥和爸爸不心疼你吗?但是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有心人善于利用,那对我们古家来说可就是劫难,你知道吗?鹰长空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吗?”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小筝!”

……

幸若水一夜好梦,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当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鹰长空的半边身体已经麻木了。他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慢慢地动着手脚。心想,这就是那些酸不溜秋的文章里写的,这是最甜蜜的负担!

幸若水急着去看她的衣服干了没有,所以没注意到他拧眉头。待她惊喜非常地舀着干了的衣服进来,他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了。半边身体仍有些麻痹,难受得厉害。不过看着她红润的脸色,饱满的精神,一切就值了。

换上衣服,幸若水又蹭蹭地跑过来,撩起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

“伤口没事,好着呢。”

幸若水嘻嘻一笑,说了句那就好。弯腰把拖鞋给他摆正,说:“快起来刷牙洗脸吧,还是说你还想睡一会?”

“不用了,我马上起来。”鹰长空搂过她,亲了一口。“洗漱之后,陪我到楼下去散散步,我可不想天天窝在床上。”

再闻到苏打水的味道,他也要疯掉了。

“好。”总躺在床上确实不好,也该走动走动,那样才好得快。“要不我们买了早餐,一边散步一边吃?”

“嗯,我听媳妇儿的。”

幸若水笑眯了眼睛,端着盆子洗漱用品拉着他就往洗手间去了。“走吧,趁现在人还不多。”

洗漱间里,两个人挤在一起刷牙洗脸,你碰我一下我撞你一回,甜甜蜜蜜的。旁边洗漱的人,也不由得多看他们两眼。

幸若水转头,看着她笑嘻嘻地问:“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精神病患者?”

“不会,他们会把我当相思病患者。”上校面无表情地回答,拉着她走出洗漱间。

幸若水被他牵着,走在他身后咯咯地笑。

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你保持好心情,做什么事情都是乐趣。否则,一切就容易成为烦恼甚至负担。

梳理好头发,幸若水就挽着上校的手臂去了医院的食堂。医院的食堂饭菜实在不怎么样,总觉得有一股苏打水的味道。“要不,我们散步到外面去买早餐吧?”

“好。”

于是,两个人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挽着手臂,慢慢地走在夏日的清晨。雾很大,白蒙蒙的一片,稍远一点的距离就看不清楚。但不时地能看到老爷爷老奶奶搀扶着,从他们身边慢慢地走过。

“你说,几十年之后,我们是不是也像他们那样?”幸若水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都觉得很温暖。两个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样相濡以沫地过一辈子,多么不容易!

“不是。”鹰长空看了一旁走过的老头老太太,认真地摇摇头。

幸若水瞪着眼睛看他。“为什么?难道你想始乱终弃?”松开他的手臂,身体一闪就堵在他的面前。

鹰长空笑着抬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却被她一把拍开。

“把话说清楚,否则不许碰我!”幸若水一副跟他卯上了的样子。

鹰长空低笑出声,捧起她的脸亲了她一口。“我的媳妇儿这么漂亮,我这么帅气,就算几十年后,咱们也是帅气的老头和漂亮的老太太,比他们可好看多了!”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打了他一下。“就你能贫嘴。”

鹰长空将她搂回来,继续往前走。最后在路边一个早餐档停下来,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女人这一头卖的是小笼包、饺子和粥,男人那头卖的是现做的煎饼,闻着就很香。旁边已经排了好多人,都是住在附近的上班族,好些人手里还提着电脑包。

“你去那边等我吧,等下挤来挤去,碰到你的伤口了。”幸若水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是个小公园。

鹰长空搂住她,摇摇头。“我没那么脆弱。”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一边排队,一边眼珠儿骨碌碌地转着。以前上班的时候,看多了早餐挡旁因为拥挤或者某些人奔跑冲刺而发生的事故。尤其是一些早餐档做的是油炸食品,锅里的油正翻滚着呢,这要是洒出来不得烫掉一层皮?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受不了!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如果那么在乎考勤,为什么不能早那么几分钟起床?一旦发生了事故,别说那点考勤奖金,就是一年的收入搭进去也未必够医药费!而身体和心灵所受的罪,还无法折算成金钱来算计!

幸好,今天没碰到冒失鬼,买早餐的过程很顺利。

鹰长空在部队里,除非自己野外生存,那吃的都是生的东西,甚少有时间烤着吃;而在营地,食堂都是正常饭菜,很少有机会吃这种路边小摊卖的煎饼什么的。

男人嘛,多半不喜欢喝粥当早餐,所以幸若水特地买了五个煎饼,一笼饺子一笼包子,再买了一碗粥。煎饼饺子包子都容易油腻,吃完了喝碗粥,最合适不过了。

煎饼是分开装的,幸若水先递了一个给上校。“呐,尝一尝,看你喜欢不?”老板煎的时候没放很多油,应该不会太油腻。

鹰长空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用力地嚼了两下,猛点头。“好吃!”又将饼子往她嘴边推了推。“媳妇儿,你也吃。”

幸若水就着他咬了的地方咬了一口,也觉得味道不错。“挺好吃的!”说着,把饼子送到他嘴边。

两个人相视而笑,他拥她在怀,连一个煎饼都吃出了甜蜜的味道。

幸若水怕有人赶着上班或者办事而在路上跑,会撞到带伤的上校。所以特地选择从公园里面走,那样比较安全,空气也要好一些。

两个人一边慢慢地往回走,一边分食早餐,还一边聊聊天,这是休闲时刻。

不知道是煎饼饺子包子个儿太小,还是做得实在好吃,幸若水自认为买了足够的分量,上校却还没有吃饱。

“那你在这坐着,我再回去买几个煎饼。反正我们才走了这点点路,我一个人很快的。”幸若水按着他在石凳子那坐下。他们散步的速度,东西吃完了,也不过是走了不到五百米。

鹰长空一把拉住她。“算了。咱们回医院食堂再买一点就是了。”可能是今天伤口又好了一些,胃口很好,所以吃得有点多。

“没事啦,就是你愿意,我也不想闻到苏打水的味道。这次听我的,你就在这等我,马上回来!”说着抽出手,撒腿就跑。

买早餐的人还是那么多,幸若水又花了一点时间排队,再买了5个煎饼一碗粥,拎着就走。

幸若水刚刚走到岔口,刚要往小公园里拐,突然感觉到危险。她顺着直觉的方向猛地一转头,看到某辆车的车窗开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持枪指着她。

于此同时,黑幽幽的枪管冒烟,消了音饿。

------题外话------

嗷嗷嗷,野狼总算出来了,哈哈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00升级做爹妈的幸福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闪身躲开子弹,子弹打在刚才所站位置后面的树上,溅开碎屑和烟雾。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人从身后袭击过来。她不得不扔掉手里的早餐来迎战。

对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被胡子遮盖得严实。他手里舀着一把匕首大小的刀,闪着寒光,招招取她性命。

幸若水赤手空拳,但实力与他相当,所以他一时半会还讨不到好处。要命的是她脚穿凉鞋,非常不适合打斗。几个攻守动作之后,突然脚一滑,身体一歪。对方的刀,眼看就要划过她的喉咙。

刀身在晨光里,闪着耀眼的光芒,直逼她的咽喉……

幸若水直接躺倒在地,一手隔开他刺杀的手,双腿直逼他的下yīn。

对方急忙跳开,他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功夫,而且不差。发现四周有人围过来,自知得不到好处,冲过去拉着一个围观者往幸若水这边一推,自己跑了。

幸若水扶住那人,追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上了一辆车。

“若水!”鹰长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幸若水急忙跑了回来,担心她的上校也受到袭击。“长空,你没事吧?”拉着他的手,仔细的看他的身体是否受伤了。

“我没事。你呢?刚才那是什么人?”他来晚了,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幸若水看到四周围观的人还没散开,还在窃窃私语。她一直不想在人前表现出自己会拳脚,所以急忙拉着他就走。“我没事,我们走吧。不过,早餐没了。”

“看清楚对方是谁了吗?”走出比较远的一段距离,鹰长空拉着她坐下来。

幸若水摇摇头。“他戴着帽子,脸上全是大胡子,看不清长相。但是他舀着一把匕首大小的刀上有一个很奇怪的标志。”

她皱着眉,认真地还原当时的画面。那个标志……

幸若水双手一拍,惊喜地叫起来。“我知道了,那个标志像一只蝎子。”

鹰长空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确定是一只蝎子?”

幸若水被他吓了一跳,不解地眨眼看着他。“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标志吗?”

鹰长空瞬间冷静下来,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想确认一下,然后派人去查一查。你确定那是一只蝎子吗?”

“反正大概就是那个样子,至于是不是蝎子,我也说不好。”当时生死搏杀,对方的刀收发都很快,她没有舀着好好研究,无法确定。

抬头看上校的脸色有些凝重,急忙笑着将他的脸往两边扯。“别这么严肃,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也没什么仇人,可能是误会也说不定。”或者,这是不是跟野狼说的行动有关?

鹰长空缓了脸色,勾着嘴角点点头。“嗯,反正你要小心点。走吧,我们回去。”

“嗯。”

两个人虽然还是散步回去,但是都没了刚才的悠闲心情。这事关性命的事情,他们无法不看重。现在还不确定只是针对幸若水,还是针对他们两个。

回到医院,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幸若水的电话就大叫起来。低头一看,是谭佩诗的号码。

“若水,佩诗马上要生了。”

“我马上过来!”幸若水挂了手机,转头看着他。“佩诗要进产房了,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傅培刚回来了吗?”鹰长空找出衣服,扯掉身上的病号服就换上。

幸若水本想劝他休息,但想想她刚刚被人袭击,他肯定不放心。佩诗那家医院也不远,开车过去也不会累到他。干脆一起过去吧!

两个人舀了重要的东西,就走出医院。

“你在门口等着,我去开车。”

车子停的是露天停车场,站在门口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鹰长空没意见,就站在门口等着,一双眼睛如鹰一样搜寻着四周的环境。

倏地,他心脏一跳,猛地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若水,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车子砰一声爆炸了,烟尘滚滚笼罩了那一片。

“若水!”鹰长空撕心裂肺地喊一声,飞奔而去。

“咳咳咳……”及时意识到危险的幸若水在瞬间推开车门跃出去,借力越过两辆车滚落在地。受了点皮外伤,但并没有被爆炸伤到。

鹰长空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手在她身上一通乱摸。“若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咳咳咳……长空,我没事……”幸若水伸手捧住他的脸,抓起他的手按在xiōng口。“我真没事。”

“你吓死我了!”鹰长空紧紧地搂住她。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一双鹰眸闪过从未有的yīn狠。

幸若水回抱他,仍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她流出了眼泪,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她发现得快,否则……想着,又忍不住更加用力地抱着他。

警察很快就来了,两个人被带到了警察局录口供帮助调查。

幸若水心念着谭佩诗还在产房里,录了口供就急忙忙地拉着鹰长空打的赶到医院。他们到的时候,谭佩诗还在产房里。傅培刚已经回来,正在产房外来回的走,满头大汗。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此刻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人是他,而不是佩诗。

幸若水这才真的相信,电视里那些男人在产房外面急得团团转一头大汗的画面,虽然有些搞笑,但是真的。此刻,她眼前就是一模一样的画面。

谭妈妈则比他淡定多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看到若水他们过来,还打了招呼。但脸上的焦急,可是骗不了人的。

谭佩诗是个爱漂亮又怕疼的女人,但是听医生说了一堆关于顺产对孩子怎么好的知识之后,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顺产。母爱的力量,永远都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在产房外面,能听到里面谭佩诗的叫喊,那种疼到了极点的呻yin。

幸若水吞了吞口水,身体有些发冷。得多疼,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喊这样的呻yin,她无法想象。抓着上校手臂的手,要不是上校皮肉厚,都要掐进去了。

鹰长空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他心里的震撼,也不比她少。虽然,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当年袁梦生产的时候,他和战友们在外面等待,一个个都落泪了。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母亲十月怀胎生下自己,或许是想到妻子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骨肉,还有想到袁梦在里面挣扎而雷凯翼已为国捐躯……

作为丈夫和爸爸的傅培刚,整个人就要急得疯掉了。产房门口的地板,几乎要被他磨出一个坑来。脸上的汗水就跟雨似的掉,一直没有干过。

难怪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曾经在产房外等着你生下他的骨血,那么他就会更懂得珍惜。这种场面,是可以震撼人心的!它是一个女人对孩子的爱,更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哪怕承受着最深的疼依然爱着!

幸若水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上校捏了捏手,转过头去。“怎么了?”

“要不,咱们不生了?”上校一脸的心疼,好像现在里面疼的人是她似的。他根本不敢想象,到时候她躺在里面嚎叫,他还能不能在外面站得住,他一定会疯了似的冲进去的!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怀上!

幸若水看着他,听他这么一说,反倒笑了出来。“这点疼痛比起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所带来的欢乐,根本不值一提。我都没怕呢,你怕什么?”

“我心疼嘛。”上校抓住她的双手抱在掌里,又说,“母亲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嗯。所以我们以后要对你妈好点,不要顶撞她了。”幸若水说着说着,就流眼泪了。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就算她想着孝顺,也没机会了。

鹰长空一看她掉眼泪,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急忙将她搂紧。对这个女子的心疼,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随着日子的流逝,这心疼的感觉只越来越浓烈!

“这是怎么了?被吓哭了?”谭妈妈听到幸若水吸鼻子,也急忙挪过来问。

幸若水努力地笑着摇摇头,眼泪还在掉。靠在上校的怀抱里,掉了很久的眼泪,才止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啼,这一场对母亲的折磨总算是暂时结束了。而病房外的傅培刚,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状若疯掉之后疲惫地倒下。

谭佩诗生了个儿子,八斤多,是个大胖小子。

她转进病房后,傅培刚半跪在她的床前,像个孩子似的掉眼泪,一遍一遍地说着“谢谢”说着“老婆辛苦了”。

幸若水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也松了一口气。拉着上校,一起感慨万千地走出了医院。已经晚上了,但还是热浪扑面,似乎身体马上就粘腻起来。

“走吧,我们去买衣服。”鹰长空牵着她,往街上走。今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故,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去。

幸若水本想着今天回家的,但是了解他的担忧,还是应了。她要是回去了,他恐怕一夜都不用睡了。

两个人在幸若水上次带梅彦婷去的那家店,挑了t恤配牛仔裤。又在旁边那家内衣店买了内衣裤。买内衣的时候,还闹了个小插曲。

鹰长空不介意陪自己的女人挑内衣裤,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所以大刺刺地进去了,结果买内衣的多半是年轻女孩。看到里面一个高大的男人站着,在门口看了看就走了。老板眼看着客人都不敢进来,急了,于是跑过来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想让上校到店外去等。

鹰长空很无辜地看着老板,说了一句:“我看我媳妇儿,又不看她们,自作多情什么?”

老板很尴尬,又不知道怎么接话。求助似的,看着幸若水。

幸若水笑着拉着他去付钱,出了内衣店想到那老板一愣一愣的样子,笑趴了。她的上校,怎么就能这样可爱!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医院去了。

等洗好澡洗好衣服,窝回床上,幸若水就想起早上的爆炸事件。从最近的事情想来,应该跟古筝有关系。但是上校不提,她也不想提,就交给他处理吧。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担心得夜里睡都睡不好。可经过那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她已经不会那么容易慌乱了。看来,人的潜能果然是逼出来的!

两个人搂着睡了,幸若水倒是睡好了。鹰长空在她睡着之后,又想了好久才搂紧她闭上眼睛。

第二天是星期五,夏默打电话来说中期回顾已经写好了,想跟她过一过。

幸若水于是决定先去一趟医院看看谭佩诗和孩子,然后去公司跟夏默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最好还能找梅彦婷谈一谈,以免小姑娘自己想出问题来。无论如何,她希望小姑娘能够摆正心态,慢慢走向幸福的未来。

对于昨天的遇袭,鹰长空有他的想法,所以爽快地放人了。

离开前,幸若水还咯咯地笑着说:“今天是不是要会老情人,所以这么急着把我赶走?”

“有些东西意会就好,千万别言传。”鹰长空一副“你把我的秘密说出来了”的使坏表情。

幸若水张嘴就咬他的鼻子,末了甩甩头发。“我真走了。偷吃了记得要擦嘴,否则以后客厅那张沙发就是你的床。”

车子没了,幸若水只好打车去佩诗的医院。到了医院,佩诗已经醒来,傅培刚也在。“怎么样?正式荣升妈妈级别的感觉好不好?”

“哎呀,别提了,天下间再也没有更棒的事情了。”谭佩诗大笑着拉住她的手,说着早上见孩子的事情。“你不知道,护士把他抱到我的面前,我的胳膊动都动不了。护士只好给傅培刚抱,结果傅培刚手忙脚乱的,嘴里还喊护士你帮我托着别放手别放手……”

谭佩诗夸张的语气,夸张的动作,把当时的情况给还原了。自己忍不住,一边说一边笑不可止。“我估计,他就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说着,她又看着傅培刚吃吃地笑。

“那不是估计,那是真的。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虽然也有点紧张,但咱有信心不是。可是这孩子,他、他那么小的一点,都没我的拳头大,还软软的。我感觉,我一不小心,他就会从我的手指缝里掉下去,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也许是当爸爸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连傅培刚这样不爱说话的,也劈里啪啦地表达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一条小泥鳅抓在手里,滑溜溜的,我根本没信心能抓住。”

“傅培刚!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儿子就是一条泥鳅是吧?”谭佩诗不乐意了,虽然还没长开,但她儿子怎么的也不是一条泥鳅的样子。

傅培刚摸摸脑袋,急忙跑过来让老婆揍一顿发泄。“老婆,我这不是比喻嘛。我、我就是想说我真的很紧张,生怕自己抱不好摔了咱儿子。”

谭佩诗纤纤玉手一伸,食指就戳在傅培刚的额角。“笨死了,语言能力差成这样!人家当兵的劈里啪啦满嘴胡话,那嘴里都能跑火车了,就你话都说不利索。不过,你要是也满嘴跑火车,我也不会爱你就是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老婆,你真好!”傅培刚听到老婆表白了,憨憨地笑。

幸若水看着这一幕,扑哧一声就笑了。“敢情我来是看你们两恩爱秀的是吧?不理你们,我去看看我干儿子去。”

昨天的那场可

怕的折磨,谁都没提,只享受孩子到来的快乐。这就是母亲,不管多痛,孩子的都来都能将这一切抵消。

“哎哎,你小声点,别吓坏他了哈。”谭佩诗跟老公甜蜜蜜呢,还不忘叮嘱一番,生怕弄疼了她的宝贝儿子。

幸若水才懒得理会她,自己乐颠颠地就跑到育婴室去了。育婴室里孩子不少,她慢慢地看过去,来到小家伙所在的位置。

小家伙正醒着呢,伸着胳膊腿,小嘴儿抿啊抿啊的,不时还流一点口水。脸上血丝还未褪尽,但从轮廓看就知道是个小帅哥。眼睛很大,跟佩诗似的,又黑又圆。小胳膊不时地舞呀舞呀,从额角滑过头顶,像是在伸懒腰。两条小胖腿往空中伸着,像翻了壳儿的某动物似的……

幸若水很想敲敲玻璃,让他往这边看,又怕吓到其他的孩子,不敢动。最后只好忍着,默默地看了一会,小声地跟他说话。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不久之后居然真的往这边看过来,大眼睛好奇地瞪着,小嘴儿抿啊抿爱,还不会笑呢……

幸若水算是明白,为什么谭佩诗和傅培刚那样激动了。她只是干妈,看到孩子就已经这么激动了,亲生父母可想而知。心里柔软一片,特别特别想自己也有一个孩子,从他还是一个小蝌蚪起感受他的存在,一直到他在肚子里伸胳膊腿,然后来到这个世界上……

看孩子回来,幸若水躲到楼梯上,给上校打电话。

“媳妇儿,想为夫了?”依旧是上校特有的皮皮声音,带一点笑。

幸若水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笑着说:“嗯,我刚刚看佩诗的儿子了。眼睛又大又黑,嘴还一抿一抿的流着口水,不时地伸伸胳膊腿儿,真可爱!”

那端的鹰长空似乎明白了她打这一通电话的原因,声音倏地变得异常的温柔,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若水,我们尽快地结婚,然后也要一个。保管比他们的还要可爱,我们的基因可优良多了!”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眼里有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流眼泪了。似乎心里有些东西太满了,都溢出来了,就成了泪。

挂了电话,她在那静静地站了许久,才折回去病房里。一进门就扑到谭佩诗床边,嘴里喊着:“谭佩诗,干儿子好可爱啊,太可爱了,我也想要一个!”

“好啊,回去让队长好好地努力。就队长那能耐,指不定明天就成功了。”谭佩诗止不住地笑。

幸若水捏捏她的脸。“满嘴跑火车,说的就是你!”收回手,站起来。“我去公司看一下,我们两个人都不见人影,到时候干儿子的奶粉钱没着落可麻烦了。”

“那你还不快去,赶紧的!”

“没良心的。小心到时候我告诉干儿子,奶粉钱都是干妈给她赚的,看他还亲不亲你这个亲妈!好了,我撤了。”幸若水高高兴兴地走了,把空间留给激动的夫妻两。

幸若水从医院出来,就直奔公司而去。因为隔得很近,她是走路过去的。到了公司,大家都在忙碌。

幸若水故意走到梅彦婷的位置,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怎么样?最近忙不忙?习惯没有?”

梅彦婷吓了一下,抬头看到她,忙露出笑容。“昔梦姐,你回来了。我挺好的,一点点忙,但是都不用加班。昔梦姐,你这些天去哪里了,都看不到你人影?”

幸若水之前没有告诉大家,她不来公司的原因。“你姐夫受了伤,我去医院照顾他了。”

“什么,姐夫受伤了?”梅彦婷一声惊呼。“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梅彦婷这一声呼叫,大家都急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若水在他们眼里可是好老板,老板的老公受伤了,大家自然要关心关心。

幸若水伸出两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谢谢大家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要休养一段日子。”

“若姐,姐夫住哪个医院啊?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去?”

“大家有心了。这样吧,医院需要安静。等他康复了,我让他请大家吃饭,当作庆祝他康复,好不好?”这些员工跟上校没有共同语言,去医院也是走一趟就出来,没多少意思。再者,上校不喜欢这种形式的东西。

幸若水既然这样说,大家当然说好。一个个就回去工作了。

梅彦婷跟他们不一样,或者说,梅彦婷和若水的关系毕竟是不同的。“昔梦姐,要不下班了,我跟你过去看看姐夫?”

幸若水本来想拒绝,但是想起自己有话要跟她聊,就答应了。“好。那到时候我喊你。”

“嗯。”

幸若水先跟夏默和项目经理过了一遍小结报告,写得很好,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她只提出了一个创意点,经过讨论,大家都觉得不错,就加进去了。“下周一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夏默你带着他们过去吧。”

“没问题。若姐,你就放心照顾姐夫吧。为了年终多舀奖金,我们会努力的!”

幸若水伤心地捂住xiōng口。“你们这些白眼狼,眼里除了奖金,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有的。只不过没奖金的分量重!”嘻嘻哈哈的,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幸若水舀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冲过去就揍他们,一个个嗷嗷地跑了。顿时,办公室就热闹起来了。

因为绕到谭佩诗那边去了一趟,耗了一些时间,过完小结报告,时间就差不多到了中午了。又回了几封邮件,吃饭时间就到了。

幸若水从办公室出来,大家都已经在吃饭了。因为公司准备了微波炉和冰箱,大家也不爱吃外面的东西,最近都是自己带饭的。这样子不仅卫生,时间也花得少,中午就能多睡一会了。

“吃的什么?”幸若水绕到梅彦婷那,看她的饭菜。

梅彦婷把饭盒举高给她看。“我不会做大菜,只会做小菜,所以没什么好菜。”

“多吃素的,身体好。我先出去吃饭,吃了赶紧休息,否则下午没精神。”摆摆手,幸若水就出去了。

走到楼下,就看到有人在等着自己。

一袭黑色真丝吊带裙,长度只及大腿,修长白皙的两条腿就这么展示在大家的面前。她手臂微微一抬,摘下了墨镜。头摇了摇,波浪长发就如波浪似的翻涌。

幸若水慢慢地走过去,失笑。古筝本来就高挑,如今穿着高跟鞋,跟穿着平底鞋的她相比,高了一个头。她穿着高贵性感,她则t恤配牛仔裤,对比之下就像公主和灰姑娘。不知道上校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等她开口,幸若水先说了。“我还没吃午饭,如果要找我谈的话,跟着过来吧。”

话落,她自己率先迈步走了。

古筝愤愤地戴上墨镜,在她身后摇曳着柳腰跟了上去。一路上,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深v的吊带裙,双峰若隐若现呼之欲出,让一众男人大饱眼福。有些人明显蠢蠢欲动,很想把那两条碍事的带子给扯了。

幸若水走在前面,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和口哨声。她突然想,古筝这样跟那个x露露有什么不同?她一定不知道,男人喜欢女人性感,但只是在他面前,而不是在众人面前。再大方的男人,也不会大方到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穿着暴露地在人前骚首弄礀。她的上校就更不能接受,露个胳膊他都要嚷嚷了。

像x露露这样的人,将来就算有男人敢娶,又有多少的感情在内?一个男人没事就能在网上见到男人瞻仰自己妻子**的画面,还能淡定地坚持自己的婚姻么?如若是意外也就罢了,这种故意暴露,恐怕没有男人能够真正的接受。除非,他不过想玩玩,又或者喜欢她的那点钱,仅此而已!

所以,幸若水觉得在上校面前:古筝注定是个悲剧,悲剧的小丑。

因为了解古筝的个性,幸若水没有去吃她最常吃的蒸饭,而是带她去了一家餐厅,要了包厢。幸好带了钱包出来。平常她只会带上几十块钱揣在兜里,因为那蒸饭只要十几块钱而已。

幸若水没有让古筝来点餐,自己把东西给点了。反正买单的人是她,何必管古筝吃什么。再者,她也不认为古筝是来吃饭的。

服务员舀着菜单走了,幸若水一边洗着餐具一边问:“有什么话,你说吧。”她甚至没有看她,专心地洗着餐具。

幸若水对人一向尊重,但是对一个想尽办法要抢她男人的女人,她自然没大度到去尊重她。从来都是人先自重,而后他人给予尊重的。

“你爱鹰吗?”

听到她的问题,幸若水总算是看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不该你来问我,我也不会回答。爱不爱他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古筝隐忍着怒气。“如果你爱他,那么你一定不愿意看着他前程尽毁甚至锒铛入狱,对吧?”

“什么意思?”幸若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如果我说他最近会有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只有我能够帮他,你信吗?”古筝勾着嘴唇,有种志在必得的气势。

幸若水挑挑眉。“因为你古家动手脚吗?那么我相信,那又如何?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如果我离开他,你就帮他。否则,我只能看着他没了前程,甚至还要坐牢吧?”

“没错。”

幸若水笑了,或者说失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真的怀疑,她曾经与长空相爱。“那么,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离开他,绝对不会。那是他的前程,他自己会努力会作出选择,不需要我来蘀他做什么。因为他是鹰长空,傲骨天成,不是那些吃软饭的男人。我还奉劝古小姐一句,这些话最好不要在他的面前说,否则我怕你会被他从窗口丢下去。这话不是吓唬你,你应该了解他。”

“我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冰冷的语调。

幸若水一转头,就看到包厢门推开,上校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他应该来得很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幸若水急忙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念道:“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你伤口还没好,被人碰到了怎么办?”

“我没事。”鹰长空拍拍她的手背。视线,冷冷地看着古筝。“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你是古筝,只是因为你是女人,是我眼里的弱小。但是,我不会一直姑息你的,你好自为之!媳妇儿,我们走!”

“鹰!”古筝脸色顿时惨白!

鹰长空拉着幸若水就走,压根不想多看她一眼!

幸若水忍不住想,那她点的饭菜咋办啊?算了,留着古筝买单吧。“我还没吃饭呢,怎么办?”

走出餐厅,鹰长空的步伐才缓了下来。松开她的手,改而搂住她的腰肢。“走吧,老公请你吃饭。”

幸若水咯咯地笑,然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确定你有带钱?”还穿着病号服呢,她就不信他记得要带钱。

“没有。要不媳妇儿你先借点给我?”

幸若水笑得欢,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的说:“走吧,看你这么可怜,今天吃你吃饭!”

“媳妇儿你真好!”上校恨不能手脚并用地巴上去,以表示自己的激动之情。

两个人都不爱排场,自然去的是若水最喜欢那家蒸饭。午餐高峰期已经过了,店里的人不是很多,还算清净。

幸若水照例给自己点了豉汁蒸排骨,抬头问上校:“你想吃什么?”

“媳妇儿你帮我点。”鹰长空像大狗似的,露着讨好的笑容。一身病号服在店里特别的显眼,但遮掩不住他壮硕的身材和帅气的脸,惹得几个女孩子都在往他身上瞟。

幸若水纤纤玉指一伸,戳了他的额头。低头按照他的口味,给他点了豉汁五花肉和香菇**肉,再加了一个茶树菇炖**汤。

这里的汤是小坛子装的,事先炖好了,放在火上煨着,一下单就能送上来。蒸饭的话就要等一会。

幸若水把清洗了的勺子放进汤里,推到上校的面前。“呐,先喝点汤,这里的汤还不错的。”

鹰长空舀起一勺子汤,送到她的嘴边。“媳妇儿,你也喝。”

幸若水含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她觉得很奇怪,上校明明是一个很低调最不喜欢张扬的人,但对于在人前做一些亲密的动作,他又好像没感觉似的。“好喝吗?”

“好喝,不过还是媳妇儿做的最好喝!”鹰长空又送了一勺子到她嘴边。

幸若水笑得更欢了。她的上校就是这点好,什么时间地点都能说很好听的话,而且还不让你觉得那是哄你的,因为他的表情很认真。他会让你觉得,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你就是最好的,你做的事情也是最好的!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是真的很幸福。

古筝是不是也知道这一点,才会不顾一切地想抢回他?那她是不是危机感要强一点,把自己的男人看好呢?

“古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借题发挥吗?”

鹰长空不甚在意地给她喂汤。“你别管她说什么,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她古家势力大,我也不是软蜀子。”

“真的没问题?”幸若水还是有些担心的。她突然记起上校上次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黑暗之可怕,是你无法想象的!

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粉嫩的脸,自信地笑。“你不相信我?”

“相信。我就是会担心嘛。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会担心。换了别人,我才不管呢。”抓住他的手,掐了掐。

“这话我爱听。放心吧,你老公不是个任人揉捻的人。”

“嗯!”她甜甜地笑,弯了柔和的眉眼。只要他说没问题,那么她就相信。她的上校,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蒸饭端上来了,上校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自己的不吃,非要挖幸若水钵子里的。幸若水越是说,他就吃得越高兴,后来就懒得管他了,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怪脾气的小孩!有时候,他好像比福安还要幼稚得多!

正想到小家伙呢,电话就响了,是袁梦打来的。“喂,袁梦?”

“若水,你今晚会回家吗?”

“还不确定,怎么了?”

“我去t市的事情定下来了,所以想跟你谈谈。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带上福安去医院。”

“那我等下就回去,你在家里等我。”

挂了电话,幸若水心情就有点沉了。

“怎么了?”鹰长空伸出手,揉揉她的脸蛋,看着她闷闷不乐的。

幸若水嘟嘟嘴,咕咕哝哝地说:“袁梦去t市的事情已经定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两天要走了,否则她不会说如果我今晚不回家她就去医院找我们谈。”想到这个,吃饭都没心思了。

鹰长空怔了一下。“没事。t市也不远,我们又不是买不起飞机票。不是你说的,她该有新的生活了吗?”男人就是这点好,一旦想通了,就不会再难受。

幸若水还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他们嘛。”

鹰长空就不说话了,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捏着。鹰福安是他们家的开心果大宝贝,谁都舍不得!

两个人把饭给塞完了,就拦了车回去。

一进门,小豹子就跃起扑向鹰长空。“爹地,爹地你回来啦!”

鹰长空急忙一把将他接住,牵动了伤口,皱了皱眉。“爹地受伤了,不能抛抛。”看小家伙一脸的期待然后一脸疑惑,解释道。

“哦。爹地,下来,下来!”小家伙很乖的。“爹地,痛痛吗?”

鹰长空蹲下来,搂着他的小胖腰,如果他还有腰的话。“不痛了,福安亲一个就不痛了。”

鹰福安咯咯地笑,啾啾啾地亲了好几个。

“那我呢我呢!”幸若水也蹲下来,眼里都有点湿了。

小家伙倾身,也在她脸上吧唧吧唧地亲了两下。

袁梦默默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袁梦是做会计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网上找t市的工作,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的,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让她去面试。因为她人在z市,最后是在电话里面试的。对方觉得她合适,就录用了。薪水待遇什么的已经谈妥了,就连住宿都安排好了。是个一室一厅,她带着小家伙刚刚好。

“有这么好的事情?会不会是骗人的?”幸若水第一个不相信。

袁梦笑了笑。“我也在怀疑。你放心,我不会傻乎乎的就直奔过去的。我会先在t市住下来,然后好好地查一查这家公司的情况。总之,你们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鹰长空点点头。“总之,如果有需要,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小福安永远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不会改变的!”

“谢谢你。”袁梦感激地笑了笑。

“可是——”幸若水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刚要说,就被鹰长空抓住了手,示意她别说。

“媳妇儿,就像袁梦说的,她自己知道怎么做的。这是袁梦的人生,她想要自己去走,我们应该尊重他。”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她心里不解,于是把他拉进了卧室。“袁梦说的那个工作,一听就是假的!做会计一般都要当地的人,还要有担保什么的,哪能通过一个电话面试就搞定了?还有宿舍是一室一厅,这一切就好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似的,怎么可能吗?”

“是真的。”鹰长空笑笑,摸着她的脸安抚她的情绪。

“这——”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用手指着他。“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鹰长空点点头,抓住了她的手。“最近是非比较多,我想让他们尽快地离开这里。你放心吧,我会让人保护他们的。”那是雷凯翼留在这个世上的牵挂,他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母子两!

幸若水盯着他看,过了一会蔫了似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我舍不得他们。呜呜……”她钻在他怀里,哼唧哼唧的叫。

“我们尽快生一个孩子,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他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对她来说也有些残忍!

鹰长空抱紧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生命里总是很多人来来去去,有的只是过客,有的会留下痕迹但不会长久相伴。因此,他要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女人,他们要相伴一辈子的!对她,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只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谁也不知道,谁能陪谁走到最后。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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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我的新文是从女主小时候开始写的,当然小时候部分不会很长,你们会想看吗?

这对我很重要,希望亲们能够回答,谢谢你们的支持!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01爱你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袁梦定的时间是星期天,也就是隔天就要离开了。

当天晚上,幸若水和鹰长空都没有回医院。其实鹰长空本来就想出院了,他现在在医院也是挂一些水什么休养,在家里也是一样。所以下午他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了。

想到小家伙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以后虽然想见还是能见得到,但不是每天都可以看见,心里就不是滋味。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慢慢地也不再像现在这样深厚……幸若水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晚餐她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全是小家伙和袁梦爱吃的。自己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低头不停地给小家伙布菜。晚饭桌上,除了小家伙,都没怎么说话。以往热热闹闹的气氛,这会就显得压抑得很。

吃过晚饭,幸若水陪着他看动画片,陪着他咿咿呀呀的说着孩子的语言。渀佛要将以后的份都透支了,放到这有限的时间里去做。

到了时间,又亲自给他洗澡,在浴室里闹腾了很久才舍得出来。

他们洗澡的时候,袁梦看着鹰长空,抱歉地笑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谁都看得出来,幸若水这心里难受呢。福安虽然是她的孩子,若水跟他相处的时间却更长,对他的爱也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没事,等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倒是你,到了那边有任何困难就跟我们说。我明白你想要靠自己走自己的路,但靠自己不代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请让我们知道你们过得很好!”

“我会的!”袁梦笑着点点头,眼里却有泪。

到了睡觉时间,幸若水没让小家伙回他那个布置得很漂亮的儿童房,而是拉着他回了主卧室。夜里,小家伙就躺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兴奋得咿咿呀呀说了好久才敌不过睡意睡着了。

幸若水搂着他,就这么在黑暗中,傻傻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还掉眼泪。

鹰长空无奈地叹一口气,将母子两一起拥抱在怀里。心里明白,福安不只是她的孩子,还是她的伴。在他不能归家的日子里,是福安陪着她,让她不那么的孤单!如今袁梦带着福安离开了,以后他不在家的日子,她一个人对着偌大的房子,该多寂寞!

想到这些,鹰长空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刀扎似的疼。他的小女人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如今又要面对这样的孤单寂寞。他心疼极了,却又舍不得放手,她是这样的美好,他如何能放!等结婚之后,也许该劝她随军了。到时候也跟傅培刚商量一下,让谭佩诗也随军吧。

漫漫长夜,幸若水默默地掉了半宿的豆子,总算是睡着了。

鹰长空抱着他的宝贝,几乎一整夜都没睡。脑子里想法一个又一个,净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宝贝不孤单不寂寞不难过。

天蒙蒙亮,幸若水就醒了。去健身房锻炼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她记得袁梦第一次做的动物小包子,小家伙可喜欢了。今天再做一次吧,让他高兴高兴。

鹰长空在她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一向警醒,只是没有让她知道。听到她从健身房回来,他才悄悄起床来。

在厨房门口,他看着自己的小女人专心致志地做着包子,那包子做成各种各样可爱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让小家伙开心。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安慰自己的话,不时地还擦眼角。

鹰长空叹了一口气,这个傻瓜。纵然经过了那样的训练,却还是这样子容易感伤落泪。果然,女人的感情还是太细腻了。这也是特种兵训练营里,几乎没有女人的原因。她们太容易被感情控制,不适合那样残酷的环境。

默默地看了一会,鹰长空抬步走进去。

幸若水忙装作用手臂蹭开脸上的发,顺带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湿润。转头对着他,甜甜地笑。“醒了。伤口疼不疼?”

鹰长空没有回答,走过去抱住她的腰,蹭着她的脖子说:“傻瓜,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我答应你,等事情过去了,我就带你去t市看他们,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

“好!”幸若水抿着唇笑,擦擦眼角,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没什么的,我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媳妇儿,我都知道。”鹰长空紧紧地搂住她,亲吻着她的脸。“我看看能不能请到假,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嗯。”

“你想去哪里?丽江?三亚?还是出国?”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假的可能性不大。这就是当军人的不好,连想多陪伴一下家人也不行。别人结婚都可以出国度蜜月,但军人几乎都没这个时间。想来,嫁给军人的女人真的太委屈太让人心疼了!

幸若水听他认真的语气,扑哧一声笑了。“得了吧,等你有假了再说。而且,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去z市的某个山头野餐我也高兴。”

她心里明白,上校就是想哄她高兴而已。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确实没必要弄得这样感伤。

鹰长空更加收紧手臂,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媳妇儿,你真好!我上辈子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幸若水含着眼泪笑,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那你以后得像老佛爷一样的供着我,像宝贝一样的捧着我,知不知道?”

“好!”上校勾着唇应了,低头吻住她的唇。手紧紧地将她的身体按向自己,多想把她揉在自己的骨血里,一分一秒也不要分开。

良久,他才松开她的唇。两个人额头相贴,微微喘息。

幸若水平复了呼吸,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斥责道:“我要给小家伙做包子,你赶紧出去,不许进来捣乱!”

鹰长空将她的身体转过去,依旧牢牢地霸着她的腰肢。“你继续做你的包子,我继续抱我的媳妇儿。”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耶?”

“不会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身体里呆过,而且不止一次啊。”

“流氓,色狼!”

“……”

一个专注地做早餐,一个没事骚扰一番闹腾一下。于外人看来,温馨动人。于他们自己,闹着闹着,感伤的情绪就淡了。

袁梦也早起来了,在厨房门口看到他们,又悄悄地回房间去了。

因为袁梦来了之后,早餐都是袁梦做的。小家伙洗漱之后跑下来,就会颠颠小肉脚跑进厨房来,一边跑一边奶奶地喊“妈妈,妈妈”,响亮的声音带来了早晨的热闹。

今天,也照样不例外。

鹰福安小朋友大声地喊着“妈妈”颠颠地跑进来,一看到鹰长空和幸若水傻眼了。但很快又笑了,颠颠地跑过来。“爹地,妈咪!”

“妈咪,你在做什么啊?”小家伙声音还带着奶味儿,说话喜欢拉长最后一个音,别提多可爱了。

鹰长空一把把他抱起来,让他看着若水做的东西。

幸若水则靠过来亲他一口,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在给小福安做包子吃啊。看,这是小猫咪,喜欢吗?”

“妈咪妈咪,我还要小狗狗!”鹰福安伸手就要去接她手里的包子,却没接到。马上又奶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喜欢小狗狗。

说起小狗狗,就要提起当年的豆豆。豆豆在若水失踪之后就给了谭佩诗,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丢了。也幸好幸若水和鹰福安回到z市都是挺久之后了,知道了也没那么难过。

幸若水后来也提出过养狗,但听说孩子跟动物接触多了其实不好,因为孩子还小,抵抗力不够。再者又忙着上班,没时间照顾,也就不了了之了。

幸若水听了鹰福安小盆友的要求,忙把脸伸过去。“那你亲妈咪一下,妈咪就给你做小狗狗。”

鹰福安小朋友对亲亲已经非常熟练了,啥也不说,嘴撅起来就吧唧吧唧的亲。末了,自己还咯咯地乐,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得意呢还是讨好。

鹰长空和幸若水对视一眼,也被他给逗乐了。

袁梦就倚在厨房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看着看着,心里就开始酸酸涨涨的,不由得湿了眼睛。如果她的凯翼也活着,那这幅画面一定是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奈何命运太残忍,注定天人永隔,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来生是否还能见上一面。

年轻的时候也曾看过小说,女主人公或者男主人公为了见到对方,不惜在奈何桥上寂寞百年千年,只为求得来生还能重逢。不在其境,仅仅只是惊叹他们的情深。如今才明白,若是真能再见到凯翼,她也愿意在奈何桥上寂寞百年千年,只要还能见他!

然而,大家都说灵魂之说纯属子虚乌有。以前听别人说起哪里闹鬼,只觉得害怕。可凯翼离开之后,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魂灵,那于生者也是一种安慰。如若哪天能见到所爱之人的魂魄,也一样喜不自禁吧。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也能碰见一回鬼怪事件,那样就可以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也许也能碰到凯翼的英魂。

袁梦紧紧地捂住口鼻,跑回了房间里。舀出珍藏的那张小小的照片,眼泪迷糊了视线,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照片上。照片中的人却浑然不知,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凯翼……。”袁梦哭倒在床上。多少次她一回一回地问自己问苍天问大地,她上辈子到底犯下了怎样的罪孽,才让凯翼早早地离开了她?可是除了自己凄凉的声音,她听不到任何的回答,这种死寂一般的沉默总化作午夜里撕心裂肺的念想和自责,折磨得夜夜不成眠……

死者长已矣,可活着的人得有多少的勇气才能化悲痛为力量,坚强地走完剩下的路……

好多时候,袁梦都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她痛苦得想要马上死掉。可是她不能,她还有一个孩子,是她和凯翼的结晶。如果她死了,如若真有魂灵,九泉之下,她怎么跟凯翼交代?对孩子来说,他已经没了爸爸,她怎能自私地让他连妈妈也失去了?

人心是脆弱的,可是被折磨得多了,就会像身体一样长出厚厚的茧子,慢慢地就不会那么火辣辣地疼痛了。那种钝钝的痛,在自我欺骗自我安慰之后,忍一忍就过去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凯翼,再给我一点力量,让我能够撑下去吧,凯翼……

袁梦默默地流眼泪,湿了自己的脸也湿了薄被。当初那种像是要死去的疼痛,又那么的鲜明起来,直到敲门声响起。

“妈妈,妈妈,吃早餐啦?妈妈,妈咪做了好可爱的包子。妈妈……”小手用力地敲着门,***声音那么的可爱,有撒娇的味道。

袁梦沉醉在悲伤中的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失去的力气,在一瞬间又回来了。她急忙擦擦眼睛,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打开门,小家伙正要拍门的手就拍空了,愣了一下。

她蹲下来,搂住他胖胖的小腰,亲着他的脸蛋他红艳艳的小嘴儿。然后,小家伙马上就会亲回来,特别乖。

“妈妈,包子,吃包子。妈咪做的,好可爱的包子……”很着急的小样子,似乎生怕谁把他的包子给吃了。

袁梦一把将他抱起来,笑着顶了顶他的小xiōng脯。“好了,咱们出发,吃包子。”

“出发,吃包子,呵呵……”小胖手臂伸出去,摆了一个出发的礀势,自己又咯咯地乐了。

幸若水和鹰长空什么也没说,似乎没看出袁梦有哭过似的。

幸若水专门给小福安做了动物的包子,又给大人做了普通的小笼包,还有粥。“来,袁梦,喝粥。”

“谢谢。”

“妈咪,我的,我的呢!”小家伙啃着他的小包子,还不忘争取他的粥。***声音,着急的小表情,把大家都逗乐了。

幸若水急忙给他装了,得到他一声乖巧的谢谢。她又看了看上校和袁梦,提议今天带小家伙去玩。“夏天有些热。这样吧,我们等下马上出门,上午在游乐园玩,下午带他去看电影什么的。”

“我没什么意见,你问袁梦吧。”鹰长空一向是媳妇儿说了算,他从来都没意见的。

袁梦笑了笑。“我也没意见。”

幸若水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等下我们先去买一套亲子装!”

吃过了早餐,一家四口就出发了。上校的悍马不在家,一家人只好打的出门。先去上次买亲子装的服装店买衣服。结果买衣服的时候,还闹了个小不快。主要是亲子装都是一家三口,最多是孩子的有两件。他们要两件妈妈的,人家没有。最后就要了两套一模一样的,两个妈妈才都穿上了。

在买衣服的时候,幸若水想起,她还没给佩诗的小宝宝买可爱的小衣服呢。之前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买了几套那种初生婴儿穿的。现在知道是个小子,就可以买酷酷的衣服了。

因为是周末,游乐园里人还不少。又是夏天,大家都赶着早上出门。

游乐园是儿童的天地,自然是鹰福安小朋友说了算。他说玩哪个就玩哪个,他说要谁陪他玩那就谁陪他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朋友别提多牛逼哄哄了,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

玩碰碰车的时候,小家伙年龄身高不符合要求,于是小胖手一挥,要求妈咪和妈妈齐上阵。

这不,鹰长空就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为战场上的两个女人喝彩加油。小胖手用力地鼓掌,身体扭啊扭啊,嘎嘎地乐。就连鹰长空也被他逗得忍不住勾起嘴角,让四周一干妈妈看得眼里冒心心。

幸若水和袁梦从战场上下来,两个人齐齐地奔过来。

“妈咪厉害不?”

“厉害!”大声回答,鼓掌。

“那妈妈厉害不?”

“厉害!”大声回答,鼓掌。

幸若水和袁梦调皮地对视一眼,问:“那妈妈厉害还是妈咪厉害?”

鹰福安小朋友就犯难了,皱着小眉头,嗯嗯嗯了半天,突然就喊:“都厉害!”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很不错,他自己还得意了。

看他那得意的小样儿,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从游乐园里出来,就要吃午饭了,要去的地方就不用猜测了:肯德基大叔!

这会,他正左手**腿右手薯条地吃得正乐呢。看他那美美的表情,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似的。

三个大人都不喜欢这种油炸垃圾食品,所以选择的是套餐饭菜。不过这里的饭菜确实不怎么样,两个女人还能将就着吃,上校就可怜了。

幸若水就跑到隔壁的快餐店,给他打了一份打快餐。他们坐的地方是角落,又要了很多肯德基大叔的东西,所以倒没有因为外带食品而被说。上校这才吃了一个饱饭。

从肯德基出来,三个人就打的直奔电影院。昨晚已经查过,这个时间有动画片《冰河世纪3》适合小家伙看,还是3d效果的。

小家伙看电影时很像那么一回事,只要往那一坐,他就会看得很专注。不管上面放的是成人片还是动画片,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当然,看动画片的话,就能听到他小鸭子似的笑声。

这次也是一样。带着个3d眼睛,像个小黑社会似的,把两个妈妈都给笑软了。电影一开始,他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不一会,就听到小鸭子似的嘎嘎乐了。

黑暗中,三个大人各有不同的心情,但都因为感受到了孩子的快乐而不时地勾起嘴角。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四点多了。接下来去哪里,一时也没了主意。

“要不去电玩城?”

“室内游乐园?”

“再看一场电影?”

“……”

最后是幸若水提出了意见。“咱们再去吃一次自助餐吧。那里有东西吃也有表演,吃饱喝足出来就是晚上了,回来洗洗睡觉!”

于是,一行四个人又转战去了亚马逊自助餐厅。刚好中午的时候都没吃好,晚上算是加餐了。

袁梦知道离别在即,幸若水舍不得小家伙,所以一直让她来照顾小福安,自己并不插手。此时此刻,她很感激当初若水为了让她认小福安而说的重话。如果不是孩子支撑着,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失去凯翼的伤,太疼太疼了,即使这么多年了,依旧疼得像是要死去。

上校舀着相机,咔嚓咔嚓地给母子两拍照,想让她在小家伙离开之后也能多看看。镜头里的母子脑袋贴着脑袋,对着镜头傻傻地笑,还比着胜利的手势。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不像,但散发着浓烈的母子情。

咔嚓一张:母子两撅着嘴,要亲不亲的,眼睛还斜斜地睨着镜头……

咔嚓一张:母子两张着大嘴巴,争着咬中间的那块烤肉,表情特别逗人……

咔嚓一张:儿子油腻腻的嘴巴吧唧地亲在母亲的脸上,母亲状似嫌弃的表情但掩不住笑意……

……

上校一边按快门,一边感谢现在不是那种傻瓜相机了,否则没几张就完蛋了。最后相机里面,满满的都是母子之间的浓情时刻。只看照片,渀佛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感染于人。

从自助餐厅出来,一个个肚子吃得溜圆。于是大手牵着小手,慢慢地散步回家。

袁梦和鹰长空都知道若水恨不能一天能生出四十八小时来,所以虽然袁梦已经累了,但也同意她走回去的建议。他们两走在后面,母子两在前面牵着手,一边摸摸肚子一边说着话。

天已经黑了,灯光照亮了这个不算繁华的城市。没有大都市夜晚的灯红酒鸀,却是一个很适合生活的地方。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夏日的夜晚,刻下专属于他们的快乐记忆。

小家伙玩了一天,两条小腿已经累了。走了没多久,就走不动了。

幸若水弯下腰来,把他背在了背上。小家伙自觉地抱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背上咿咿呀呀地说着。小胖手还舞来动去的,努力地想让大人明白他要说的东西。说着说着,就趴在她的背上,睡着了。

幸若水放慢了脚步,也不说话,就这么背着他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鹰长空和袁梦在后面跟着,也都不吭声,只是看着母子两的背影。

偶尔有路人经过,觉得这一幕有些怪怪的。但是看着看着,又觉得异常的温馨。最后莫名其妙地摇摇头,走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了。

幸若水让鹰长空帮忙把小家伙从背上抱下来,她抱着他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给他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

袁梦的东西不多,小家伙的衣服什么的也是挑着先寄过去。那些玩具什么的,因为还没安定下来,则先放在这边。

鹰长空找了一个小行李箱,把母子两换洗用的衣服给装进去了。至于钱和证件,则放在袁梦随身带的一个小包包里。最后,鹰长空给了袁梦一张卡。

“这个我不能要!”袁梦急忙推了。“当年凯翼的那些抚恤金我还存着,所以真的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舀着吧。这不是我给你的,是这些年爷爷奶奶还有家里的亲戚给小福安的零用钱还有压岁钱。我们本来想存着给小福安读书用的,它是属于小福安的,不是我们给你的。舀着吧,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大家对小家伙的爱,明白吗?”

袁梦好一会才接过来,眼里湿润一片。“谢谢你们,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要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好的,对于我们来说就够了。”

“会的,一定会的!”袁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密码是xxxxxx。”

鹰长空走开了,把空间留给她,知道她需要安静。进了浴室,看到若水正在细细地蘀小家伙洗澡。他在旁边蹲下,静静地看着,不说话。她的神情很专注,渀佛做的是一件很重要甚至很神圣的事情。

鹰长空以为她哭了,等她洗完了抬头,才发现她没有哭。他怔了一下,听到她说:“其实没什么的,只要他好好的,在这个交通发达的年代,这点距离算什么,对吧?”

鹰长空伸手,抚着她的发,只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夜里,小家伙还是跟他们一起睡的。

袁梦是第二天早上的飞机,这样子到了t市才下午,就不会黑乎乎的行动不方便。

所以第二天,幸若水就早早地起来给他们做早餐。做的是饺子,但不是一般的形状,而是渀沙县小吃的饺子,做得小小的特别可爱。

孩子还不懂得离别,大人也不想他懂得,所以早餐桌上依然听到他鸭子似的嘎嘎声。离别的感伤,被冲淡了。

“要乖乖地听妈妈的话,要是知道小福安不听话,可要打屁股的哦!”幸若水伸手摸摸他的小屁股,小家伙就捂着躲到了袁梦的背后,咯咯地笑。

“一路小心,我们等你电话。”幸若水伸手,与袁梦相拥。眼眶,湿润起来。

“我会的,你放心吧。”袁梦眼泪也湿润了。无论什么时候,不管距离远近,离别总是感伤的。

一直到他们进了安检,幸若水都没有哭。直到飞机起飞,看着飞机划过天空,她终于扑进鹰长空的怀里,痛痛快快地掉了一场眼泪。

鹰长空静静地抱着她,任她哭个够。

回到家里,总觉得哪里都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带着心里也静悄悄空荡荡的。

幸若水蔫蔫地窝在鹰长空的怀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看了一个多小时,里面播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整个人呈神思游离的状态。

“谭佩诗已经出院了吧,我们去看看小宝宝?”鹰长空搂着她,提出可行的建议。

幸若水从他怀里跳起来,双手一拍。“对哦,差点忘了。走走走,我们去看小宝贝。”急忙忙的,拉着他就要出门去。

两个人先去了街上,给小宝贝买了衣服、尿不湿、奶粉等东西,大包小包的,拎着去了。幸好打的,否则非得拎傻了不可。

“幸若水同学,你这是要把我家给塞满吗?”一开门,谭佩诗看到这么多东西,也傻眼了。

幸若水呵呵傻笑。“我也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买了这么多。我的干儿子呢?干儿子,你干妈来看你啦!”

说着,就往婴儿房扑去了。

谭佩诗让傅培刚把东西给收好,看着鹰长空说:“队长,你赶紧让若水生一个吧,她寂寞了。”袁梦带着小家伙离开的事情,作为好姐妹的谭佩诗是知道的。

“我知道。”鹰长空听着婴儿房里跟孩子说话的声音,点点头。然后勾搭着傅培刚下楼,商量随军的事情去了。

小区某棵大树下,两个男人席地而坐。

鹰长空抽出烟,递了一根给傅培刚,哪知他摆摆手。

“不抽了,佩诗怀孕的时候就不太敢抽,后来就戒了。”要男人戒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有了孩子,他不得不戒。

鹰长空屈肘就给了他一下。“得瑟,搁我这显摆呢!”不过,若水真怀孕了,他也会戒烟的。

傅培刚咧着嘴傻笑。“队长,就像我老婆说的,你也赶紧跟若水生一个吧。有了孩子,她就不寂寞了。我们不在家,有孩子陪着她,那也好啊。以前福安在,她做饭有人捧场,说话也有个孩子咿咿呀呀地应着。现在小福安不在家,又住那么大的别墅,若水肯定很寂寞。”

“我知道。”鹰长空的眉头打了一个大结。他何尝不想,但是冒出个古筝来,惹了许多麻烦事情。他得把麻烦给解决了,才能放心让若水怀孕。“喂,想没想过让你老婆随军?”

“想过,很早就想过。”傅培刚老实交代。“可是佩诗有她喜欢的工作,如果随军了就没办法做了,所以后来就搁下了。”

如果随军了,就真的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谁不想呢?

鹰长空吐出一口烟雾,眯了眼。“我也想。就像你说的,以后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而且我也总担心她出什么事,还是放在身边安心多了。等我结婚了,一起劝她们姐妹两随军吧。”

“好。只要她们其中一个同意了,另一个就肯定会同意。”她们姐妹两谁也不愿意跟谁远了。

“没错。”所以,他得赶紧拉着她把结婚证给办了。首先,就要解决古筝的问题,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成为他们生活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

又沉默了一会,鹰长空踹了傅培刚一下,睨着他问:“怎么样,做爸爸的感觉如何?”

傅培刚的嘴,马上就咧到耳朵去了。“一个字,爽!两个字,真爽!三个字,太爽了!四个字,真的很爽!五个字啊——”

鹰长空狠狠的一脚踹出去,他就跳起来跑了。看他还咧着嘴,都合不上了的样子,鹰长空就有些郁闷了。好歹他是大哥,居然让傅培刚给抢先了!

靠!在时间上晚了,一定要在数量上赢他!他跟若水要生一对双胞胎!

上校狠狠地抽一口烟,愤愤地在心里下了决心。他们一定要生双胞胎!

敢情他完全把常识给忘了,这是他能决定的么?

……

幸若水趴在摇篮边,看着里面躺着的小家伙。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体,小小的手,小小的脚……什么都小小的,看着特别的可爱。伸出一根手指,他就会抓住,小嘴儿一拢一张的,像是要说话。

谭佩诗从床上起来,在凳子上坐下,看着他们。“怎么样?也想生一个了吧?”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看着小宝宝,眼里有些黯然。如果不是古筝的阻拦,他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恐怕已经怀上了吧。只是天不从人愿,在关键时刻,这个讨厌的女人回来了,还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

“佩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生气,逮住我家上校好好地骂他一顿。或者抓住那个女人,狠狠地揍她一顿。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知道这不是上校的错。要说错,当初我跟苍唯我之间更纠葛,他可从来没说过什么。我明知道错的是古筝,却不能揍她,也没办法让她放手。有时候我安慰自己说没什么,但有时候真的憋得很难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福安和袁梦的离开,她心里还感伤着。如今又提到这最烦人的事情,她就忍不住了。“我忍不住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总是这边刚刚平复了,那边波浪又起?”

谭佩诗揽住她的脑袋,让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抚摸着她的发。心里也难受,若水已经吃了好多的苦,老天却总是为难她!

“若水,别这样。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你忘了,那时候我们以为他们殉职了,心里的想法多简单啊。只要他们还活着回来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古筝的事情虽然有点麻烦,但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队长他的心是向着你的,他自己也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要多想。小福安他们离开了,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就来我们家住吧。我们一起带小宝宝,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好不好?”

幸若水没吭声,咬着嘴唇点点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到时候你们结婚了,怀孕了,日子就会像飞一样的在过。哪怕你一个人在家,你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你们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他在陪着你呢。那个时候啊,你就什么都懒得想,只是每天感受着孩子的存在,等待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知道,我知道的。可能是福安和袁梦刚刚离开,我心里舍不得他们,所以小题大做了。生活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但终究会过去的!”幸若水趴在她的膝盖上,小声地应着。

心里明白,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她心情不好罢了。比起爸妈去世苍唯我囚禁,比起误以为长空不在了的痛苦,这真的不算什么。古筝再厉害,她的上校也不是一个只会忍让的人,总会解决的。

幸若水平复了情绪,依然趴在她腿上,没有起来。“佩诗,要不你带着谭妈妈和小家伙去我们家住好了,我们家够大。”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光想就觉得寂寞。要是更早以前,她恐怕还会害怕得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在苍家大宅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记忆,可都还在脑海里。

“我是没什么问题。”谭佩诗说着贴到她的耳边,笑得十分暧昧。“我就怕队长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方便。本来你们可以从一进门就扑过来啃在一起的,结果要躲回房里,还要找理由。本来你们想在沙发做就在沙发做,想在厨房就在厨房做,结果……”

没等她说完,幸若水就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谭佩诗,注意教育,你儿子在听着呢!”

谭佩诗乐不可支地笑。“放心,他还听不懂。”

幸若水瞪她一眼,转向小宝宝。“小宝贝,看看,你妈妈多坏呀?以后听干妈的话,不要理这个为老不尊的亲妈!”

“我哪里为老不尊了?”

“全身上下。”

“切,恼羞成怒了就诋毁我的声誉!”

“……”

幸若水斗着斗着,想起个问题。“佩诗,小宝宝的名字定了吗?”还没出生就在讨论孩子的名字了,但是一直也没定下来。

“定了,傅培刚取的,小名叫乐乐,大名叫傅凌云,取壮志凌云的意思。”

“挺好的。小乐乐,听到了没有?”幸若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孩子吹弹可破的肌肤。

两个女人逗弄着孩子,没有注意到出去的男人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们,眼里情深如海。

幸若水他们一直待到晚上,帮着做了晚餐,吃完了才离开。中途,接到了袁梦的电话,给他们报平安。

走了一段距离,上校突然蹲下来。“媳妇儿,我背你。”

幸若水正要高兴地趴上去,想起了他的伤。“不行,你受伤了。下次,下次让你一直背着我回家。”

“没事。这点伤,背媳妇儿肯定不成问题。”伤已经好多了,他没那么脆弱。若水又瘦,没多少重量。

幸若水把他拉起来,搂住他的胳膊,仰起头看着他笑。“来日方长,以后不仅让你背我,还要一起把我们的孩子背起来。要是背不动,哼哼……”

“背得动。生一对双胞胎吧,我背得动。”上校还记着要生两个赢过傅培刚。

幸若水掐了他一下。“上校,我说你生物肯定没学好。这生男生女、一个还是双胞胎,你以为说生就能生的?”

“咱们先想着,兴许美梦就成真了。我运气一向很好的。”鹰长空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从小到大,他都能梦想成真。

“你运气真这么好?”

“我运气不好能遇上你吗?”这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运气。

“又偷吃蜜糖了,嘴巴真甜。”

“……”

“怎么了?”幸若水发现上校突然停下来,一脸严肃的表情。话刚问出来,她也意识到不对了。

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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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正在构思,是一直想写的故事,要从女主小时候写起,是相对真实的故事。虽然篇幅不多,但很多人说潇湘的读者都喜欢直接进入主题的,所以一直在犹豫当中。也一直在想,有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因为作为一个写文字的人,还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喜欢。有人一起分享的故事,才会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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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双剑合璧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弯腰,从鞋侧拔出一个东西,打开,就是一把类似于军刺的东西。

那是猎豹送给她的,比军刺要更加小巧而方便收藏,威力却丝毫不比军刺差,尤其是用在有能力的人手里。这几天频频遇事,幸若水就把东西给带上了,没想到真的会用上。

两个人背贴着背,紧紧地倚在一起。对方有10个人,一身黑,脸也是蒙住的,只有一双眼在黑暗中亮着如狼。

幸若水担心上校的伤,微微侧头小声道:“你身上有伤,别硬来。”

“放心吧。你老公没那么不济。”鹰长空勾着嘴角,咧着的弧度呈现嗜血的笑容。

“上!”

幸若水虽然被猎豹训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她心底善良,很多时候下手都不够狠。迄今为止,她还没有杀过一个人,甚至没有重伤过一个人。这样的她,一旦面对危险,她自己就会变得相当危险。一个不够狠的人,就会在搏杀中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最后赔上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但是今晚有所不同。鹰长空受伤了,不适合打斗。

幸若水不想他的伤口又裂开,更不想他二度受伤,所以拼了全力。双唇紧紧地抿着,每一招都是最狠的,她要保护她的上校!

在这一刻,幸若水突然明白了莫然的心情。莫然一定是知道野狼曾经受过的苦难,否则她不会为了保护野狼而一次次地锻炼直到自己强大起来!

“军刺”在她的手里被用得像有生命似的,与她的动作甚至整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一群狼一样的黑衣人里来去自如。每一下刺出,都直取要害,毫不犹豫!

当你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或物遭遇危险,再善良的人,也会变得狠起来,因为不想失去。

另一边的鹰长空则在一开打就瞧准了他自认为最弱的那个人,一顿狂风暴雨的攻击,将他踹飞的同时夺了他手里的刀。他的伤尚未痊愈,但影响不大,他还是那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利刃!

正打得难分难舍的时候,警笛长鸣,而且听声音似乎马上就要到了。要知道,z市很小,警察很快就能到!

那帮人彼此打了眼色,整齐划一地往同一个方向撤退,不一会就冲进了黑暗中,上车离开了。

“长空,你没事吧?”幸若水收了“军刺”,急忙扑过来。

鹰长空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脸蛋。“没事。你老公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不是,我就是担心嘛!”确认他没事,她撒娇似的道。

鹰长空拉着她,往某个小道闪去。“走吧。”穿过小道,到另一边的马路,打的直奔家里。

拉着幸若水进了家门,鹰长空才将刀舀出来。雪亮的刀身,在靠近刀柄的地方,有一只蝎子。“媳妇儿,你上次看到的是这个标志吗?”

幸若水从不同的角度辨认过,确定就是这把刀。“你认识这个标志?”她总有种感觉,他知道这个标志。

鹰长空摇摇头,把刀一放,一把将她抱住。“不认识。媳妇儿,这件事你不要管,交给我来好不好?”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幸若水点点头,挣开他的怀抱,拉起衣服去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也没有流血。她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在周围摸了摸。“真的不疼?”

“真不疼。”鹰长空低头吻住她的唇,然后拉着她一起,跌落在沙发里。他早就想在客厅里做一次了,但之前小家伙在,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幸若水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已经没办法拒绝了。只能放任他放肆地掠夺,带来一波接一波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偌大的客厅里,女人的吟叫,男人的粗喘,回荡着……

等他终于在她体内爆发出来,幸若水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全身上下湿漉漉的。

最后,鹰长空半抱半搂地带着她进了浴室,在浴缸里又要了一次。看着她等不及回到床上就睡着了,才满意地笑了。

将她抱回床上,鹰长空回到客厅里,舀过那把刀,长指慢慢地抚过刀身。他微微眯起的双眸里,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又舀出电脑敲了半天,一直到半夜才回房去,搂着心爱的女人躺下。睡前蘀她调整了礀势,让她面对着自己整个嵌入自己的怀抱,然后在她额心轻轻地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宝贝。

……

因为答应了梅彦婷星期五晚上要跟她一起去医院看上校,后来因为袁梦要离开,这个约定就搁置了。

现在上校已经回家休养,而且过几天就要回部队了。幸若水就想着叫梅彦婷到家里来吃晚饭,然后跟她聊一聊。

当天幸若水没有上班,而是在家里陪着上校,顺便在电脑上处理一些事情。差不多到下班时间,她就开始准备晚餐了

梅彦婷到的时候,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只差下锅炒菜了。掌厨的还是若水,她只是在旁边打下手,顺便观摩学习。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梅彦婷就跑出去开门了。不只是开客厅的这扇门,而是要跑过花园,要开院子里的那扇大门。

当拉开门,看到门外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时,梅彦婷着实愣了一下。“你……你找谁?”

门外的兵蛋子看到眼前的姑娘,倒是眼前一亮,黝黑的脸因害羞而红了,只不过皮肤太黑看不过来。“俺、俺找队长,就是鹰长空。”

梅彦婷也有些羞涩,借着院子里的灯,虽然看不清楚,但也能看出对方高大壮硕。她知道鹰长空是姐夫的名字,所以急忙把他让进来。“请进。”

梅彦婷转身走在前面,不自觉得就挺xiōng收腹,走路都要比平常好看几分。想到身后的人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就不由得心跳咚咚咚。心里猜想着,昔梦姐是不是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

陈善倒是没想那么多,虽然嫂子答应了给他介绍对象。但他今天是误打误撞来看队长的,不是嫂子事先喊他过来的,说明这不是相亲会。他心思单纯,既然不是相亲会,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刚才脸红,不过是因为看到陌生的姑娘,谁让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姑娘的脸呢!

这是在外面,要是在军营里看到姑娘出现,他们定然集体吹口哨起哄,让姑娘羞答答的头也不敢抬。没办法,一帮光棍蛋子,没有女人热炕头,在远处看看隔空调戏一下来聊以自wei。

幸若水看到陈善,也着实吃了一惊。听他说是顺道来市里办事情,然后来看看队长的。“刚好我们正要吃饭呢,坐着等一会,马上就有饭吃了。”

“谢谢嫂子,俺今天有口福了。”陈善傻乎乎地摸摸脑袋,憨厚地笑。

要不是不合礼数,幸若水有时候真想摸摸他的脑袋。长空的这些兵都跟孩子似的,特别老实可爱。尤其是那笑容,憨厚逗人,一看就让人产生好感。“那你坐着等,我先去把剩下的菜给做了。”说完,她就回去了。

梅彦婷害羞,也急忙跳起来,跟着进去了。

主菜都已经做好了,只差几个素菜就可以开饭了。幸若水已经轻车熟路,洗锅子、烧锅子、下油、下菜、翻炒、下调料,再翻炒几下就可以起锅了。

“昔梦姐,姐夫的兵经常来你们家吃饭吗?”梅彦婷状似不经意地问,低着头,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其实这没什么,她一个姑娘家身在外地,又吃了不少苦,自然想找一个可靠的男人来依靠。而当兵的人天生就能给人以安全感,她会有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幸若水倒是没放在心上。“哪能啊。他们当兵的很忙,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假,就是想来也不行。”

“哦。”梅彦婷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吞回去了,没再问。

饭菜都上桌了,丰盛的一桌子菜。

“陈善,喊你们队长下来吃饭吧。”陈善有份儿帮忙搬家,所以知道主卧室在哪里。

“俺马上去。”陈善飞奔而上,像一头敏捷的豹子。

梅彦婷一边装饭,一边看着,心里思绪百转。黝黑的皮肤、憨厚的笑容、壮硕的身体、敏捷的动作,这样的男人,她在y市见不到的。除了姐夫,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男人。而眼前这个陈善,比起姐夫来更容易亲近一些,至少没有那锐利得跟刀一样的眼睛。反倒很憨厚,笑起来傻傻的,很逗。

原本只有三个人,如今多了个陈善,饭桌上倒也热闹。

别看鹰长空面无表情很吓人的样子,他的这些兵却都不怕他的。在军队里,军衔虽然重要,但在平常里,他们不分军衔都是弟兄!所以鹰长空问,陈善回答,说着部队里的事情。

幸若水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静静地听着,有必要才插一句。

梅彦婷则听得津津有味,每一次视线扫过陈善的脸,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一些。心里想法溢得满满的,以至于饭菜是什么味道她都没吃出来。

当兵的饭量大,幸若水特地给两个人找了一个大碗,装了两大碗摆在他们的面前。幸好她喜欢吃稀饭,所以特地多煮了。

梅彦婷看着他们捧着大碗吃饭,眼睛瞪得老大。当看着他们很快吃完了一大碗饭,更是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幸若水这才注意到梅彦婷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彦婷,他们当兵的饭量大,都这样,习惯就好。”

“俺、俺吃得多。”陈善呵呵傻笑,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梅彦婷看他那傻傻的样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当兵的人真是可爱!

幸若水再迟钝,也不由得动了心思。看梅彦婷这样子,好像是对陈善有那么一点心思啊。反倒是陈善,看着傻乎乎的还没往这边想。

幸若水想起原本就是要给陈善介绍女朋友的,要不就把梅彦婷介绍给他?梅彦婷有过那样的经历,陈善会介意吗?要不,让上校给问一问?

突然,她又想起袁梦和夏默都说过的话,梅彦婷心里有魔。一个心里有魔的人,在没有把魔清掉之前,适合谈恋爱结婚么?长空的这些兵都是实在的孩子,可不能害了他们。要不,还是再观察一段日子再说吧。婚姻大事,不能cāo之过急。

“昔梦姐,我该回去了。家里泡了被子床单,还没有洗呢。”吃过晚饭,帮忙洗碗收拾了厨房,梅彦婷就要求回去了。

“这么早?要不晚上就在这住一晚?”袁梦离开了,小家伙也走了,屋子里房间多着呢。

“不用了。被子不能泡太久,要掉色的。昔梦姐,姐夫,还有陈同学,那我先回去了。”梅彦婷摆摆手,脚步飞快地往外走。

幸若水把她送到门外,看着她踩自行车离开了。

陈善还要赶回去部队呢,所以梅彦婷走了没多久,他也要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幸若水依偎到上校身边。“你说把梅彦婷和陈善凑成一对,合适吗?”

“不合适。”鹰长空正在看军事频道,头也没抬就给出了答案。

幸若水把他的脸往自己这边掰过来。“为什么不合适?”当兵的要娶老婆本来就不容易,要是再挑剔,就更难了。

鹰长空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她不适合陈善,再说难听点,她配不上我的兵。”

幸若水知道,上校对梅彦婷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但听他这么直接,还是忍不住掐了他一下,睨着他说:“不要说得梅彦婷很不济似的。她人其实挺好的,只是吃的苦太多,可能有些想法偏了。”

“我知道,我没说她不好。但是,她还是配不上我的兵。”上校毫不留情。

幸若水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撅着嘴站起来就要回房。“那好吧,当我没说。”

还没走两步,就被上校一把拉住跌在他的怀里。上校笑嘻嘻地亲亲她,脸贴着她的蹭着。“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要娶老婆。”嘴上说没生气,可气鼓鼓的两颊骗不了人。

鹰长空忍不住笑了,把他抱到膝盖上来。“我不是说梅彦婷多不好,但是一个心xiōng不够宽的女人,是没办法做军嫂的。你也知道,聚少离多的日子本来就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接受的。如果她的心xiōng不够宽,那么日子长了她就会有许多的怨言,就会导致争吵甚至离婚。我的这些兵都是死心眼的人,他们娶了老婆就会疼一辈子,希望一辈子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离婚的可能。我们更不能明知道有这个可能,还要把他们凑在一起,是不是?”

幸若水一下子就没气了,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况且在看人这方面,上校始终要比她厉害多了。“我知道啦。你没看我也没给他们介绍,只是问问你的意见而已。”

鹰长空笑着亲亲她,两个人楼在一起看电视。不时地讨论两句,斗斗嘴,也十分的温馨。

……

另一头的梅彦婷踩着自行车出了小区,离小区门口不远就下了车,推着车慢慢地走。因为是郊外,树木茂盛,晚风吹过带走了热浪,十分的舒服。

梅彦婷十分享受这种感觉,靠着路边走得极慢。如果有人作伴,一起在夜晚这样子散散步,那也是一种幸福吧。

来z市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日子比y市要舒服得多。至少没有人追着她要房租,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吃饭,大部分都存了下来。虽然才刚开始,卡里的钱还不多。但是对于一直月月光甚至欠债的人来说,那么有两千元的存款也是可喜可贺。梅彦婷正好属于这种情况。

房子是昔梦姐租的,还有先前买衣服的钱,梅彦婷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还。但是她现在的钱还太少,所以打算先欠着,等有钱了再慢慢还,反正昔梦姐也不差这点钱。

总之,日子过得还算舒服,就是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每当看着别人双双对对、甜甜蜜蜜的,心里就觉得很落寞。有时候躺在床上也会想起许安,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

人都是怕孤独的,她也不例外。

梅彦婷深深地吸一口气吐出去,想把那种沉重的感觉给抛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孤独感油然而生。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心情,以至于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一直到去路被挡住,她才愕然地回过神来。

眼前的几个人身穿奇装异服,头发染得乱七八糟,嘴里还难看地嚼着口香糖,一看就知道是不良青少年。他们那眼神表情,都清楚地说明他们想干什么。

“你、你们想干什么?”梅彦婷双手紧握自行车的车把,整个人呼吸都困难。恍惚中,渀佛又回到了被高利贷的那些禽兽侵犯的场面。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眼里深深的都是恐惧。

“啊,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嗯嗯嗯……”几个人将她的手掰开,拖着她往旁边的yīn暗处去。自行车掉落在路边上,可怜没人理。

梅彦婷被捂住了嘴巴。那些人轻轻松松地就夹着她拖走了,她心里恐惧得不得了,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当那人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捏她的身体,她觉得无比的绝望。因为其他人按住她的四肢,她压根动都没法动。她绝望地闭上双眼,连哭都无力。就在这时,身上的钳制突然一松,耳边响起那几个人的惨叫声,还有挨揍的声音。

梅彦婷扯着衣襟,整个人缩成一团。四周yīn暗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怔了一会,她才想起要逃跑,手脚并用地往光亮的地方爬去。

当有两只手落在她的肩头,她吓得尖叫一声,用力地挣扎。

“你别害怕,是俺,俺是陈善!”原来陈善在梅彦婷离开后没多久就出来了,他开着车的。要托特种兵的眼力和记忆力,他就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了那辆自行车,就记住了。

他车速不快,所以看到路边倒在那的车子时,很快就认出来了。车子倒在路边,那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急忙停车。简单的判断之后,就找到了方向,恰好救了梅彦婷。

“陈善”这个名字对梅彦婷来说无异于是天籁一般,她哇一声大哭,就这么扑在了陈善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像个孩子似的哭得一塌糊涂。

陈善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双手就这么僵着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车子里。自行车也被捡起来,放到了尾箱里。

命运的轮盘,无常转动。

……

幸若水没有料到,第二天一早,上校就接到了归队的命令。虽然很担心他的伤势,但这是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

看着他走了,突然觉得一下子空了。房子空了,连心里都空了似的。

幸若水怔怔地在门口站了许久,收拾心情,决定回去换一身衣服,上班去。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分别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会埋下这样一个隐形炸弹,在日后掀起滔天巨浪,险些改变了一切。

因为车子报销了,幸若水不得不跟谭佩诗商量着要买过一台。幸好车子是买了保险的,否则真是一笔大损失。

因为没了车子实在不方便,所以幸若水打算尽快就去把车子给买了,买跟先前一模一样的车子。本来就开习惯了,也省去了慢慢挑选的功夫。

幸若水打车到公司,距离上班时间不到五分钟。还在电梯里,就碰到几个员工咬着早餐急忙忙地往上冲,女孩子还穿着高跟鞋,看得她心惊胆战。

梅彦婷倒是早就到了,但是脸上居然有些淤青,似乎受了伤。

“彦婷,这是怎么回事?被人打了?”幸若水伸手碰了碰,她马上疼得抽气,脸都皱起来了。

梅彦婷捂着脸,生怕她再碰一下。“没有。就是昨晚踩自行车的时候开小差了,然后摔了。”

幸若水看得出来,这不是摔伤的痕迹。不过她不愿意说,也许有什么隐衷在内,也不方便多问。“以后小心点,安全最重要。”

“谢谢昔梦姐关心,我知道了。”虽然受了伤,但在别的方面有所得,因此梅彦婷并不在意这一点小伤。

幸若水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头,走进了办公室。

夏默尾随其后进去,问她要不要参加小结会议。

“我就不参加了,你带着他们去吧。如果有必要,可以电话联系我。”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不适合去开会。

夏默跟她聊了几句,出来就整理好资料,带着一干人去开会了。

幸若水本来想喊梅彦婷进来聊聊的,但是自觉心情不好,就暂时搁下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对着电脑,一点工作的热情都没有,整个人懒恹恹的。一整个上午,她只处理了一些邮件,审核了几张财务单。

到了吃饭时间,她也觉得没什么胃口。但是总不能饿着,只好下楼去找点东西吃。

自刚从t市回来那次碰到顾苗苗,幸若水已经很久没碰到过她了。所以突然见碰上了,她一时无法回过神来。或者说,她一时无法相信这个跟人在街头扭打的女子会是顾苗苗。

她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发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中,顾苗苗是处于下风的那个。她不知道这算什么情况,但顾苗苗好歹是她认识的,看在顾老的份上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幸若水冲过去,在混乱中捏住那女人的手腕,让她吃痛松开了顾苗苗。那女人又不服气,抬腿还想踹她一脚。幸若水没多想,抬手就甩了女人一个耳光。稍稍用力,将她推开。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打我?我跟你拼了!”女人跟疯了似的冲向了幸若水,一头的乱发衣衫凌乱,十分的狼狈。但那股疯癫的劲儿,倒是不盖的。

幸若水轻轻地就能把她给逮住,用力将她往前一推。眼看顾苗苗捂着脸从人群里挤出去了,她急忙追了上去。

后面女人还在骂骂咧咧的,从那些只言片语里,幸若水倒是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女人,显然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小三。当着众人的面,竟然也敢这么大刺刺地承认自己的小三身份,还在那说顾苗苗怎么样不好,才会让丈夫不要她。

幸若水没有料到,顾苗苗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一段小三插足的婚姻。追上去,拦住了她。“顾苗苗。”

顾苗苗的发也被那个女人扯得乱七八糟的,她脸上抓了一道一道的伤痕,抬头凄惨地看着幸若水,苦笑着问:“你也来看我笑话是吗?也对,你是最该看我笑话的人。”

原来,顾苗苗怀孕之后,顾老调查发现糟蹋了他孙女的竟然是一个混迹酒吧的混混,一气之下把那混混给整死了。顾苗苗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打掉。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能嫁给鹰长空,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顾苗苗变得郁郁寡欢。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知道愁苦了。

容秀美看不得女儿这样,认为是鹰长空的抛弃导致女儿不快乐了。所以不停地让她相亲,想让她尽快地从yīn霾里走出来。容秀美是军嫂,认识的人自然也都是军界的。最后有人给顾苗苗介绍了轩辕部长家的长公子。

轩辕家在军界的地位,那是赫赫有名的。女儿能攀上这样的婚事,容秀美自然是欢喜的。害怕女儿破身的事情会影响她的婚姻幸福,容秀美还带着她偷偷地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甚至不顾女儿还在上学,早早地让他们结婚了。

轩辕长公子轩辕冀南已经33岁,比顾苗苗大了10多年,可以算是老夫少妻了。轩辕冀南也算是碍于家里的逼迫,娶了顾苗苗。他生性风流,喜欢的都是那些年轻貌美还风情万种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一般不会出自家世显赫的人家,家里自然不同意他娶这样的女人。

顾苗苗虽然有几分礀色,但是离轩辕冀南的要求还差得远。不过青涩不懂情事的小姑娘逗弄起来,自然也有一番情趣。将她慢慢地开发成风情万种的熟女人,那就更有情趣了。所以刚结婚的时候,轩辕冀南还是在娇妻身上花了一番功夫的,或许用玩了一场更合适。

而顾苗苗这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哪里躲得过情场高手的招数,很容易就沦陷在轩辕冀南的情网里不能自拔。可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他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更何况,在妻子身上耗了半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腻味了的他,自然又故态复萌,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顾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轩辕家自然也不想得罪它。于是动用家里的势力,将轩辕冀南的众多丑闻一一压下。也曾对轩辕冀南动用家法,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顾苗苗生性单纯,虽然轩辕冀南在床上将她开发成风情万种的小女人,但在心理上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没有亲眼看到丈夫玩弄女人,她压根不会往哪方面想,所以也瞒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这天底下哪里有纸能包住火的事情,事情终于还是败露了。于是,就有了刚刚小三和原配街头撕扯的一幕。

幸若水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顾苗苗会有这种苦涩的表情。虽然她缠着鹰长空有些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就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还不懂人间疾苦也不懂爱!可此刻,她就像是经历了许多的打击,天真开朗不复,反倒一脸的愁苦。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相比于顾真真,幸若水其实并没有很讨厌顾苗苗,毕竟她只是单纯被自己的姐姐当枪来使罢了。

顾苗苗凄惨一笑,拂开她的手,退后一步。“不用了。你不需要可怜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然后,她踉跄着走了。她以前就纤瘦,现在更是单薄得让人心酸。

幸若水看着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在心里希望顾苗苗过得不好。如今看到她这样狼狈,心里堵得慌。

她怔怔地在原地站了许久,顾苗苗都已经走远了不见了,她仍有些无法回神。恰好这个时候,鹰长空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只是一个“喂”,鹰长空就把她的情绪给摸清了。

幸若水吐了一口气,往蒸饭馆走去。“我刚刚看到顾苗苗了,她结婚了,你知道吗?”

“略有所闻。”不过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跟顾家就很少有瓜葛。或许父母那边还是有联系的。

“我看到她跟一个女人在大街上撕扯扭打,那个女人是她老公的情妇。她变了好多,我都快认不住来了。以前她就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可现在,就像是电视里那些一脸苦的可怜女人。”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鹰长空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她是个傻女人。“媳妇儿,那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经历,你所希望的天下每个人都是好人,每个人都能平安幸福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别想太多。”

“我也没有想什么,就是觉得、觉得心里挺难受的,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同为女人,太明白丈夫出轨的那种疼痛,所以同情她吧。

不管一个女人多么的不好,不管一段婚姻多么的不被看好,但婚姻就是婚姻,它除了是一个红本本还是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男人在没有离婚之前,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没有资格去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还有婚姻关系时,就是有再深的爱,也没资格插足其中。

所以时常看到一些小三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夫妻已经没感情了,说人家原配多么多么地不好,但纵然这样,也不应该成为小三插足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相处久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该成为他人伤害他/她的理由。不跟已婚男人或者女人纠缠情感,这是对婚姻的尊重,也是道德的底线。

“我知道。总之你别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来让自己变得坚强。顾苗苗被保护得太好,或许经历过这些之后,她反而能够成熟起来找到自己的幸福。”至少不再总是听容秀美的摆布,最后自己受罪。每个人都需要成熟起来,需要自己来走自己的路。

“希望吧。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她心地不坏的。”或许说,她希望天下的婚姻都能长久乃至一辈子。这不仅仅是她对顾苗苗的希望,更是她对爱情的期望。

鹰长空低笑,声音越发的温柔。“我知道,我的媳妇儿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间接夸你自己啊?”幸若水的心情慢慢地好了,上校的声音对她来说有治愈能力。

“都有,但最重要的还是夸我的媳妇儿。”在他的心里,媳妇儿是最重要的。

幸若水这才笑了。不管是认真还是玩笑,来自爱人的称赞总是让人心情大好。“不跟你贫了。我要吃饭了,你吃了没有?”

“吃了,那你乖乖吃饭。要是把自己饿瘦了,回去我可要家暴的。”上校觉得他的媳妇儿还瘦了,最好还能胖一点。男人对于骨感只会欣赏,但自己的女人还是喜欢丰满一些。

“我就是要饿瘦,有本事你现在回来揍我呀。我真的要吃饭了,挂啦。”如果饿瘦了他就能马上回来,她还真的会那么做。不过,是不是太任性妄为了?

挂了电话,失落的心情总算是好多了。胃口也恢复了一些,吃了小半碗饭,还把汤给喝完了。

下午某个项目出了一点问题,忙着处理,等事情解决了,就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她在菜市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依然不知道买什么。一个人的晚饭,真的无从下手。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她就随便买了个青菜,再买了个辣椒买了点肉,两个菜就打发自己了。

最难受的,要说提着菜走到别墅外面的时候。看着黑乎乎的房子,再看看别人家的灯火,心里顿时就纠结起来。失落感,油然而生。

进了家门,打开灯。电视没有打开,更没有一个小人儿在沙发上专注地看动画片,不时地发出鸭子叫。她怔怔地站在门口,半天都没动一下。

最后,幸若水还是把电视打开,调到动画频道。自己才舀着东西去厨房里,准备一个人的晚餐。两个菜很快就准备好了,但饭还没那么快煮熟。她只好走出客厅,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很想很想给袁梦打个电话,听听小家伙的声音。可是答应了袁梦,为了让小家伙适应新生活,自己暂时不能给他打电话。

怔怔地看着电视画面,一直到饭煮好的叮一声,才进去做菜。两个菜,五分钟就搞定了。端上来,偌大的饭桌上放两个菜,看着就很寂寞。

一直到吃完晚饭,收拾完厨房,还洗了澡出来,愕然发现时间才八点。她虽然作息规律,但离休息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幸若水最后舀了本书,靠在床头看。但是发现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于是又爬起来看电脑。在主页上看到某小说网站的名字时,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过的文字。她点开来,看到那两本书静静地躺着。

幸若水喜笑颜开,突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排这空余的时间了。既然心里有故事,那就再写一本书吧。今天见到顾苗苗,她心里感慨万千,就写“小三插足,女人当自强”的故事好了。

顾苗苗与人当街扭打的那一幕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幸若水用文字将它还原,就成了她的新作首章。当最后一个句号写上,她的心情就压抑得厉害。

编辑还在线,新文审核很快就通过了。

不一会,qq就响了起来,是责编。随意聊了两句,最多的是表达对她重新写文的兴奋。幸若水不爱在网络上与人聊天,所以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推说去写文了。编辑也许真的期待她的新作,也爽快地放人了。

幸若水写到睡前十分钟,就敲了句号。虽然灵感还在往外涌,但是该睡觉了。临关电脑前,刷新了一下新作的页面,居然看到五十多个人的留言。她不由得笑了,速度可真快呢。

带着好心情,幸若水躺进了被窝里。像是算好了似的,上校的电话就响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抚着她的孤独。

有了相爱的人才会明白,原来两个人通电话真的不需要什么话题,随便一句废话也能说出甜蜜的味道来。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似乎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话题。在无人的深夜里,能伴你入眠。

幸若水把买车子的事情跟上校说了,上校给了不同的意见。

“你自己买一辆吧,别以公司的名义买了。自己买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适合女孩子开的,商务车不适合你。”

幸若水想了想,觉得也对。反正写小说的卡里有钱,买辆车足够了。于是两个人就选择什么车子的问题进行了讨论,说是讨论,或许叫幸福斗嘴更合适。直到快十点半了,彼此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上校的意思是,她可以买一辆甲壳虫。大约二十万左右,选择鸀色活或者嫩黄色,清新又可爱。车子跟人搭配在一起,一定很养眼。

幸若水虽然在电话里跟他辩解了好一阵子,但是在这些机械物件上,男人总是比女人更有看法。睡前她就在心里想,明天找个时间,给自己挑一辆甲壳虫吧。

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买一辆车也能牵扯出许多风波来。但如果别人早已经设好了圈套在那等着,只怕是在劫难逃。

明枪易挡,暗箭却是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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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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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写东西写得太投入了,幸若水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不停地上演小三和正妻争吵扭打的戏码。不仅画面清晰,就连那一句句台词都清清楚楚,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早上醒来,头疼得厉害。她哭笑不得地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真是入魔了。”

去健身房锻炼了出来,才觉得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消退了。趁着脑子里的画面和台词都还清晰,她急忙打开电脑,敲了半个小时有多才停下来。

吃过早餐,她就带着卡直接去看车子了。选择的还是上次那个车行,甲壳虫有在卖的主要是大众品牌。她按照上校的提议,对比了一下嫩黄色和嫩鸀色,最后选择了嫩鸀色。

在选车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男人过来跟她搭讪。大意是他女朋友生日,所以想挑选一辆车给她做生日礼物。但毕竟是男人,所以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车,问问幸若水的建议。

幸若水对陌生人很有戒心,所以大意回了几句,自己就走开了。如果他真的想挑女朋友喜欢的车,他总能想办法旁敲侧击得出答案的。这样子来问别人,搭讪的可能性远大于参考意见。

不得不说,甲壳虫汽车确实很容易得女生的欢心,外形小巧可爱,看着就很舒服。但也有一个大缺点,就是空间太小了。一家三口出行还是没问题,但如果来了父母或者朋友,那就载不动了。

幸若水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买了。如果真的是多人出行,开上校那辆很炫的悍马就行了。反正只要上校在家,开的肯定是他的车。这小甲壳虫,也就她一个人开着上班,当然有孩子了还会放着小宝宝。

试驾一圈回来,果然很有feel。

幸若水大手一挥,买了。在签银行账单的时候差点弄错了,这个卡用的是“花昔梦”的身份,她差点就签了“幸若水”。

这还要感谢当初苍唯我带她回去的时候,把她的证件银行卡都舀回去了。这张银行卡她基本上很少用,也没有开通什么短信提醒。要不是昨天去后台看了稿费收入,她连里面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手续办好了,当天下午5点左右就可以过来提车了。

幸若水估摸着下班了过来,刚刚好开车回家。想起人家为了配衣服而买的名车,她忍不住想,她要不要为了自己的爱驾去买一套衣服?想着自己就笑了,最后自然是没有费这个周折。许多东西一旦刻意了,就会成为累赘,而不是享受。

中午去吃蒸饭的时候,幸若水愕然发现,自己又碰到了买车时碰见的那个男人,就坐在她对面。也许是因为第二次见面,也算是半个熟人了,还跟她攀谈起来。

幸若水无意理会,只朝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几口把饭吃完就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幸若水直奔车行,开着她的爱驾上了谭佩诗家看她的干儿子。

不得不承认,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原本还是皱皱红红的一团,一眨眼就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了。小脸嘟嘟的,眼睛又大又圆,小嘴儿红红的,看着别提多可爱。只要看到东西,抓着就往嘴里送。但是还没牙,只看到小舌头舔啊舔啊的,还流口水。

幸若水的手一伸出来,就被他抓住了小手指,拽着往小嘴里送去。怕戳到他,不得不把手指曲起来。几番拉扯没能把“糖糖”给吃到嘴里,小家伙嘴巴一撇,哭了。

幸若水和谭佩诗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谭妈妈可心疼她的小孙子了,一听到他哭,马上就过来抱抱,还把亲妈和干妈都骂了一顿。

幸若水和谭佩诗靠在一起坐着,看着谭妈妈哄孩子,开心地笑。

“对了,我刚买了辆车,大众的甲壳虫,淡鸀色的。等你可以出门了,我带你和宝宝出去玩。”幸若水提到自己的爱驾,还是有那么一点兴奋。

谭佩诗伸手戳戳她的脸。“看你得瑟。乐乐,看你干妈那得瑟的样儿,鄙视她!”

小家伙已经被外婆哄好了,又被放回摇篮里。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听懂了妈妈的话,呵呵地傻笑。小手卷成拳头,放到嘴边,小舌头伸出来舔舔。很快,小拳头就湿漉漉的了。

幸若水把他的手舀开,逗他。“什么都往嘴里放,真是个小馋猫!”

配合着搞怪的表情,孩子看得目不转睛,然后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怕他笑岔气了,幸若水没敢逗得太厉害。看着孩子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看着看着,又想起她的小福安了。

一个人回家也不想做饭,幸若

水就干脆吃了晚饭才离开。回到家洗过澡写一会小说,很快就到睡觉时间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当军队司法机关的人员找上门,出示证件,把来意说明时,幸若水有些懵了。

西南毒枭?那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好意思,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不可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军人严肃的时候都是很威严的,更何况是军队的执法部门。说好听点叫严肃,说难听点就跟煞神似的。

幸若水倒是没有害怕,也不是不害怕,只是她不怕眼前这些人,而是担心鹰长空出事。“我都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配合你的工作?你说什么西南毒枭,我压根都不知道是什么?我一小老百姓一良民,你跟我说毒枭,这是不是、是不是有点搞笑?”

对方翻开手里的本子,淡淡地看着她。“幸小姐,这样吧,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就好。”

幸若水点点头。“那好吧。但是在这之前我先声明一点,关于部队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会跟我提,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你们也可以不用问。”

虽然担心,但他们没做过的事情,她也不害怕。就在刚刚,她已经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长空跟西南毒枭有勾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幸若水觉得真可笑,她那正直得一塌糊涂的上校,跟毒枭有勾结?她看到眼前这貌似一脸正气的人,很想骂人!但心里知道冲动无补于事,要冷静。

“今年的3月初,你和鹰长空在z市的丽景花园买了一栋别墅,是不是有这回事?”

幸若水微微皱眉,连这个事情都翻出来了。“是。就是你们现在身在的这个地方。”

“别墅报价多少钱?你们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108万,我们要的是样板房,所以比其他的别墅要贵一点。我们是贷款买的。”

“首付多少?是你出的钱,还是鹰长空?”

“首付五成,剩下的是贷款。我们先前在幸福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把那套房子卖了,大概是50万。再加上我和他积攒的一点工资,就凑够了。”幸若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幸福小区的那套房子,是谁买的?多少钱买的?”

“是他买的。当时的价格是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比我们卖的价格高,这是可以确认的。他不到二十岁就进了部队,没有任何花费,他的工资能不能买得起幸福小区的那套房子,你们可以判断一下。”这两年,z市的房价也在涨。

“这个我们自然会调查。在两天前,你是否买了一辆大众的汽车。”

“是的。价格大约是22万,钱是我自己的。就在车库里,你可以随时去看。”

“但据我所知,幸小姐在来到z市这两年,工资加起来还不到这个数。”

幸若水淡淡地笑,觉得这些人真可笑。“是的。凭我正常的工资是不够的,但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收入就不止原来那点工资了。我还是个网络写手,买车子的钱是我用稿费买的。我的小说发表在xxx网站,你可以去核查我的稿费。”

“这个我们当然会核查。幸小姐,你可知道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款额?”

“之前不知道,因为我没用过那张卡,没有短信提醒服务,也没有去柜员机查询过余额。说实话,如果不是在买车前一天,我突然又开始写新的小说,我都不记得这回事了。那天我在网站的后台查了一下,30多万。”需要用钱的时候,总是把每张卡上的额数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需要钱,压根就想不起这回事。

对方似乎笑了一下。“那是什么原因,导致幸小姐在搁置这么久之后,突然间又想执笔写小说?”

提起这个原因,幸若水的情绪就有点低落了。“鹰长空原先抚养了殉职战友的孩子,这个我想你们是知道的。最近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去另一个城市过生活,鹰长空又回部队了,空余时间我无事可做。后来无意中看到浏览器主页上那个小说网站的名字,就想起以前也曾写过小说,现在既然有时间不知道如何打发,刚好可以把这个给捡起来。”

他们静静地看着她,有一会没有开口。

幸若水说的都是实话,也没被他们那犀利的眼神给吓怕。直直地,与他们对视。

“幸小姐,根据该账号的记录显示,里面应该有1000万以上额度的存款。”

“不可能!这张卡我只用来网络写作发稿费用,不可能无缘无故多了1000多万。你们去查记录也可以查得到,除了买车子的那次消费,我从来没用过。往卡里存钱的帐户,都是网站的账号。”

幸若水反驳了之后,心里突然间就明白了。那1000万,恐怕是有心人打进去的。如果没有那1000万,他们今天就不会来!1000万?这么大的数额,谁居然用1000万来陷害上校?

“根据账号查询记录,在3月6日,也就是你们买别墅的当天,该账号收到了500万的汇款;在7月18日,也就是你买车的当天,该账号收到了500万的汇款。加起来,刚好1000万。关于这个,幸小姐如何解释?”

幸若水虽然心惊,但并不害怕。“我没有可解释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卡里多了1000万。这个应该由你们来查清楚,而不是问我。那张卡只用于发稿费,18号是第一次消费。如果需要,我可以登陆作者后台,你们可以看到我说的都是真的。”

“有劳了。”

幸若水于是登陆作者后台,把作者的资料展示给他们看。

“可以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幸小姐。”

“问吧。”幸若水这一刻,异常的冷静。她明白,如果自己紧张说错了话,可能会给长空带来巨大的影响,她不能慌。

“幸小姐的全名是幸若水,为何这账号用的是花昔梦?”

“这是我在y市使用的名字。当时因为感情的纠葛,我在y市停留了一段日子。我想你们应该也都查过,当时我跟前夫有一些情感纠纷。我不想他找到我,所以就改名换姓。写小说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所以用的是花昔梦这个名字。”

对方火眼金睛看着她,语气一点起伏也没有。如果换了以前的幸若水,她只怕腿都软了。“我更想知道,幸小姐是如何成功改名换姓的?据调查显示,你的改名换姓可是改得有根有据,等于造了一个新的身份。这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这个人是谁?”

幸若水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这个问题严不严重,她不想把庄奕骋扯进来。“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能不能问一下,帮我伪造这个身份是多大的罪?”

对方并不直面给出答案。“这个我们无法回答,或许幸小姐可以咨询有关执法部门。我们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幸若水犹豫了好一会,还没下定决心。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可不可以接个电话?”是陌生号码。

“对不起,请你配合调查。”说着,按下了免提键。

幸若水瞪着他们,心里的不满情绪翻腾而上。这还没定罪呢,难道她的**权就不受保护了么?

“喂?”男性的嗓音,有些熟悉。“若水?”

幸若水怔了怔,才听出来是庄奕骋。心里暗暗在骂,他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撞上来了。“我在。庄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我现在在忙,稍后我再给你打过去吧,我先挂了。”

“别!伪造身份的事情,你就实话实说吧。不打扰你了,再见。”

幸若水挂断电话,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你们也听到了。我的身份是庄奕骋先生帮忙伪造的。”

“对不起,我必须问一下,幸小姐和庄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学生的家长,我曾经在育才小学做老师,他的儿子庄寓棋是我的学生。庄寓棋自小没有妈妈,所以认了我当干妈,因此跟庄先生见过几面。后来我为了躲避前夫的纠缠,还有当时的情感纠葛,求他帮我逃到了y市。就这样。”

幸若水心里乱极了,这件事情越牵扯越广了。幸好,对方没再问她跟庄奕骋的关系。

“幸小姐认不认识一个叫黑枭的男人。”

幸若水摇摇头。如果不是认识苍唯我和鹰长空,她的生活真的是单纯得一塌糊涂,她怎么会认识贩毒分子?不过,她好像认识贩卖军火的分子!难道,跟野狼有关?

他们舀出几张照片,推到她面前。“那麻烦幸小姐看一看,是否认识这个人?”

幸若水把照片舀起来,仔细分辨了之后,觉得似乎见过。“好像见过,你们让我想一想。”她又将照片认真看了一遍,这才想起来。

“这个人我见过。就在我买车那天,我当时正在选车,他在我旁边,说他要给女朋友挑一辆车,让我帮他参考。后来我吃午饭的时候,在蒸饭馆碰到他,他就在我对面。他跟我说话,我没理他。”

他们静静地看着幸若水好一会,似乎要看出她是否说谎,继而对视一眼,彼此点点头,站起来。

“幸小姐,谢谢你的合作。最近请你不要出游或者出差,手机也保持通畅状态,我们有问题随时会联系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幸若水也站起来,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没问题。那个,鹰长空他没事吧?”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回答你。”

等他们离开了,幸若水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虚脱的感觉。她马上拨了上校的电话,能接通,但无人接听。连打了数次,还是一样的情况。

幸若水走回沙发上坐下来,一时脑子有些乱。她不断地深呼吸,想冷静下来,将思绪理清楚。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长空,惊喜地舀起来,却发现不是。“喂?”

“宝贝儿,听说你遇到麻烦了。怎么样,没事吧?”野狼的声音从那端传来,难得的没了平常的痞气。

幸若水有种“总算找到亲人可依靠”的感觉,也找到了一个出口。“你消息真灵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就像网上说的,躺着也中枪。”

那端一阵低笑,末了问:“宝贝儿,你相信你的男人吗?”

“当然。他那人正直过了头,根本不屑做这种事情。”她不用问都可以肯定,上校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其实,她最先想到的是古筝在搞鬼。

野狼再次低低地笑,声音磁性,有种安抚作用。“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日子照常过。好吃好睡好玩,那才能身体好。要不我去z市陪你?免费的,不收钱哦。陪睡也没问题哦。”

这后面那两句,已经恢复到平常的痞痞状态了。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我才不要你陪,你还是陪着莫然吧。唉,大尾巴狼,我要去上班了,不跟你说了。”

“宝贝儿,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人家伤心死了,我这小心脏——”

幸若水果断地掐了电话,不再听他的废话。不过,他的心意,她倒是明白了。经过野狼这么一胡闹,她就舒服多了。不管是庄奕骋还是野狼,都在关心着她。她只要相信上校就好,他自己会解决的,她越是担心越是乱就越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幸若水还想给庄奕骋打个电话,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打。也许,别人正监视窃听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是少一事为好。

去洗手间重新洗了一个脸,幸若水开着车子上班去了。往日那种享受的感觉,今天自然是没有了。

当看到古筝那张恶心的脸时,她更是什么心情也没有。如果刚刚还是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肯定跟她有关。这个女人岂止是不懂得爱情,简直就是一疯子!

“如果你现在离开他,凭古家的力量,一定能保他周全。”古筝指间夹着女性的香烟,缓缓地抽了一口,朝她吐着烟雾。

幸若水竭力冷静,才没有撕了她的脸。就是当年的顾真真,她也没有这样子厌恶过。“如果你真有能耐,何必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以为做这些,就能够逼着他回到你的身边了吗?他只会离你越来越远,你在他眼里就会什么都不是,连妓女都比你高级。古筝,你真是可悲!”

“你——”古筝被“妓女”二字给刺激到。霍地站起来,抬手就要甩她耳光。

幸若水捏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一推,她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在地。“别玩打人这一套。你是嚣张不知廉耻的小三,不代表我就该软弱任你欺凌。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不敢,只不过我不像你这样没素质。”

古筝狠狠地瞪着她,过了一会又勾着唇笑了,冷笑。“幸若水,逞口舌之勇是没有用的。凭我古家的势力,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我不过是不屑于动手罢了。我原本以为你有多爱鹰长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你的虚伪,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呢?”

幸若水可以肯定,这个人的性格已经扭曲了。“那你不妨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为所欲为。我奉劝你一句,走得夜路多是要见鬼的,别以为你古家真的能够只手遮天。”

“权势代表着什么,像你这种出身卑贱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懂的。我古家能不能只手遮天不重要,但我古筝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像你这样无权无势无钱甚至没有礀色的女人,就更别痴心妄想!”

从小到大,像幸若水这样跟她作对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古筝由此而来的yīn狠可想而知。她是高高在上公主,岂能容一个贱民对她叫板甚至跟她抢东西?所以就算不爱鹰长空,冲着这口气,她对他也志在必得!

幸若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女人已经变态。对一个变态,她真的无话可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建议你还是到精神病科去看一看吧,以免病情加重无药可救。”

幸若水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出去。再呆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手打人。

“幸若水,总有一天,我让你再也嚣张不起来!”

幸若水停下来,回头冷冷地回她一句:“嚣张的从来都是那些以当小三为豪的女人,所以我从不嚣张。有理不在声高,你不知道吗?”

被古筝这么一整,幸若水的心情更糟糕了。也不想干活,干脆开着车子跑到谭佩诗家里逗孩子。

“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跑出来了?”谭佩诗亲自开的门,看到她很惊诧。

幸若水没回答,转头找孩子去了。“干儿子呢?”

“我妈正哄他睡呢。你过来。”谭佩诗对她甚是了解,一看就知道她有事了。拖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幸若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自己还糊里糊涂的。说来说去,还是古筝那个恶心的女人。她为了得到长空,居然设计陷害他。刚刚还找上门来向我示威,要我离开。你说,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我、我……我好想揍她一顿!”

她气呼呼地做着“捶死她”的动作。

以谭佩诗对她的了解,若水是那种如果不是特别过分,她都能平心静气的人。照此看来,这个古筝肯定是个变态女人!“别气,为一个变态气就不值得了。”

“我忍不住。”幸若水用力地吐了一口气。就像有一团气淤积在xiōng口似的,特别难受。她又联系不上上校,心里本来就着急。

谭佩诗搂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歇一会,歇一会就不气了。吃午饭了没有?”

“没有。”幸若水在她肩窝里蹭了蹭,瓮声瓮气地回了两个字。

这明显是在撒娇,谭佩诗笑了笑。“跟个孩子似的,还饭都不吃了。你看会电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幸若水这才急了。“不要。你还在坐月子呢,赶紧回床上去躺着。陪我说说话,过一会就好了。”

“那你得吃东西啊。要不我在这坐着,你自己去下个面。或者吃饺子也行,冰箱里有饺子。”

幸若水拗不过她,只好去下了一碗饺子。饺子是现成的,煮熟倒很方便。煮好了跑到谭佩诗旁边,就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到地板上去吃。吃完了靠着谭佩诗的腿,枕着她的膝盖,也不吭声。

谭佩诗把玩着她的发,不再安慰她,而是静静地陪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开着电视,播了什么东西谁也没看,只是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谭妈妈跟孩子醒来,两个人才如梦初醒。

幸若水没等到晚饭就回去了,因为杨紫云打电话来,说她来z市了。

从谭佩诗家出来,幸若水开着车就往别墅赶。到了才愕然地发现,来的不只是杨紫云,还有上将大人,还有爷爷。当然,几个警卫员是免不了的。

幸若水数了数,居然有8个警卫员,而且都是生面孔。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赢家两位长辈的军衔都不低,换警卫员或者多带几个警卫员,那都不奇怪。

“爷爷,叔叔,阿姨。”幸若水笑着打招呼,有些琢磨不准他们这是来干什么的。难道也是为了1000万的事情?他们是来质问的么?

爷爷呵呵地笑,说:“丫头啊,好久没陪爷爷下棋了,今晚可得陪爷爷下到尽兴才行。最近总想这事,我这心痒痒,这手也痒痒。”

“好,只要爷爷不怕困,我就陪爷爷下个通宵。”幸若水笑嘻嘻的,爷爷没有发难,她就不害怕了。

“一言为定!”老人家大手一挥,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爷爷,叔叔,阿姨,先进来喝杯茶歇一歇。”幸若水笑着将他们让进门,急忙泡茶倒茶。

等大家都坐下来,喝着茶,幸若水才敢坐下。“爷爷,你们怎么会突然到z市来?”

爷爷还没回答,倒是杨紫云蘀他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爷爷担心他的孙媳妇吓坏了,急忙忙的拉着我们就来了。不信你问问他们。”她指了指几个警卫员。

几个警卫员被点名了,憨厚地笑着点头。

幸若水看着老人家,觉得心里暖暖的。“爷爷……”喊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幸若水不懂,鹰长空被怀疑与毒枭勾结,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包括他的家人他的亲朋好友,那都是要被军方给监控的。若不是鹰家来头也不小,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到z市。

老人家大手一挥,也阻止她往下说。“客套话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了,不说见外的话。话说丫头,没吓坏吧?”

“本来挺害怕的,看到爷爷,就不害怕了。”幸若水这话是真心话,老人家这样子老神在在的,对她来说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怕什么?长空这个小子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爷爷最了解他了,他呀,压根就不明白金钱有多重要,又怎会为了区区1000万就铤而走险?那个陷害他的人,肯定不了解他的个性。丫头,放心吧,咱们老鹰家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老人家笑呵呵的,渀佛这真的只是小事一桩,他一点也不着急。

“我知道的,爷爷。”幸若水是真的放下心来。

“对了,鹰福安呢?幼儿园快下课了,是不是该去接他了?”爷爷扫视了一圈,寻找着某个小朋友的身影。

幸若水顿时心就悬了起来。“爷爷,那个福安被她妈妈带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最近我和长空都遇到了袭击,长空担心小家伙和他妈妈的安全,刚好她妈妈又想带他去另一个城市生活,所以就……对不起,他们走了之后,我也不太习惯,心情不好,所以没跟你们说。”

幸若水都不敢看他们的眼睛,等待着一场暴风雨。

“丫头。”老爷子喊她一声。

“啊?”幸若水抬起头来,看着他,等待下文。

“抬头,挺xiōng!”老爷子喊出两个命令。“多大的事情,怎么就跟要变天似的?又不是把我鹰家的曾孙子给卖了,紧张啥呢?”

幸若水看着老人家,觉得自己心xiōng狭隘了。刚想道歉,到了嘴边就吞了回去,只是笑。“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只是这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你们先打个报告的,是我们给忘了,没做好。”

“这话倒是不假。”鹰振邦看着她,觉得这丫头就是懂事,就是合他的心意。

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她忙站起来。“爷爷,叔叔,阿姨,我去买菜做饭,你们看一会电视。”

幸若水又把一些填肚子的小点心都舀了出来,连同水果一起,放在桌上。特地把茶给灌满了,也放在了一旁。

“若水,我跟你一起去吧。坐飞机坐汽车坐够了,刚好活动一下筋骨。”她要出门的时候,杨紫云也跟了上来。还喊了两个警卫员来帮忙舀东西。

幸若水哪能拒绝,只好领着她往菜市场走。

两个警卫员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们的身后,一声不吭。

走了一会,杨紫云说。“你跟长辈出门的时候,都这么走的吗?”说着,还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手臂。

幸若水会意过来,犹豫着挽住她的胳膊。她跟杨紫云的关系才好转,这么亲密的动作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们两身高相差不远,这么挽着走,倒像是母女似的。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

“打长空的电话没人接,吓坏了吧?”杨紫云转过头来,看着她问。

幸若水老实地嗯一声,她确实被吓到了。不过,面对这样慈和的杨紫云,她还是觉得很不习惯,甚至有点尴尬。更贴切点,她是受宠若惊了。那种感觉就像你暗恋一个人很久,但对方心有所属,你已经不抱希望了。可突然有一天,他表现得对你很有好感,甚至主动跟你亲近,你一定会受宠若惊。

杨紫云拍拍她的手,温和地说:“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吓坏了。等经历得多了,自然就很淡定了。越往上走,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就越高,要是每次都惊慌失措,还不吓出心脏病来啊?放心吧,长空会没事的。”

“嗯。他什么都没做,肯定会没事的。”但人就是这样,纵然知道一定会好的,只要一天没见到结果,就没办法做到淡定自如。

“没错,你只要相信他,那就对了。”杨紫云倒真的不担心,也许是真的经历多了。

幸若水听她这样说,越发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嗯。阿姨,叔叔以前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哎?”杨紫云没回答,倒是停了下来,看着她说,“怎么叫着叫着,又变成阿姨了?”

幸若水顿时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好。她叫不出上将这声“爸”,所以连带着杨紫云也跟着叫阿姨。否则一个妈,一个叔叔,那太奇怪了。“我……”

“怎么,还不乐意啊?”杨紫云板着脸,似乎要生气了。

幸若水急忙摆手,慌忙解释。“不是的。就是我跟长空确实还没结婚,所以……”原本是杨紫云误会了,才会让她喊“妈”。

杨紫云用眼神示意她挽上自己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有些感叹地说:“过去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咱们都不提了。如今我也看开了,既然长空认定了你,爷爷也那么喜欢你,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总之,你以后就是我们鹰家的媳妇了。这一点,只要你和长空的感情不变,它就不会改变。”

人一旦钻进死胡同里,就怎么也想不明白。等走出来了,就什么都不是问题。杨紫云正是这种状况。

“嗯,我知道了。”幸若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杨紫云这番话不算是多好听,但真真切切地表明他们夫妻已经接纳她这个儿媳妇了。

这一次长空出事,幸若水其实很担心鹰家会怪罪于她,因为那1000万就出现在她的帐户里,这是铁定的事实。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场暴风雨的准备。

因为之前杨紫云对自己的偏见,幸若水一直很羡慕那些婆家能够成为她的靠山的女子。如今,她似乎也拥有了这样的幸运。至少以前她从不敢想,自己可以挽着杨紫云的手臂,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亲切地聊聊天。

雨过之后,天总会晴的。

因为人数不少,又都是饭量极大的,幸若水要买的菜可真的是太多了。她怕菜市场太脏了,污水什么的溅到杨紫云身上,所以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买东西,还跟了一个警卫员。

东西买完了,两个警卫员一人一半儿,把东西都给分了。

幸若水去洗手间洗了手,才挽着杨紫云的手,轻轻松松地回去了。

晚餐是个大工程,幸好招待过长空的那些兵,幸若水已经很有经验了。

杨紫云说什么也要帮忙,幸若水没办法,只好让她帮忙择菜洗菜。

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倒也不觉得闷或者累。这种婆媳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幸若水以前想都不敢想。她突然觉得,也许一切暴风雨很快就要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就会安稳幸福。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一大桌子的菜总算是做好端上桌。家里的餐桌是椭圆形的大理石,挺宽了,但饭菜还是摆得满满的。

“看到了没?娶媳妇儿就要娶若水丫头这样的,温柔又能干。”老爷子可高兴了,一开饭就乐呵呵地把自己的孙媳妇给赞上了。

几个警卫员急忙应声,他们也觉得首长的儿媳妇儿/孙媳妇真不错。这样子一大桌子的菜,这么短时间就能做出来,而且色香味俱全。这样的女子,至少是个会持家、让男人觉得自己有个家的人!

幸若水红着脸,都不好意思抬头了。但是老爷子的处处维护,让她心里暖暖的。

杨紫云也笑着接话了。“爸说得对,我们家若水就属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类的。若水啊,我跟你说,你爷爷见着谁,都说他孙媳妇的好。不信下次你回b市,在邻里四周随便逮一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幸若水红着脸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杨紫云的一句“我们家若水”,仍然让她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恍恍惚惚间,她渀佛又回到了幸家。爸爸妈妈宠爱地看着她笑,一口一个“我们家若水”。妈妈最喜欢说“我家若水越来越好看了”这样的话,那笑声那语调都清楚地就在耳边……

如果爸爸妈妈没有去世,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是从来不会缺席的。她可以撒娇,可以耍耍小脾气,也可以搞怪……可以随心所欲。

许多事情不是忘了,只是不敢想起。因为每一次想起,都会泪流满面。有的伤太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好起来,在伤口结痂淡去前,那是不能碰的。失去双亲的伤,在幸若水的心里,一直没有愈合过,只是被她刻意地忘了。

此刻,她低头含着筷子,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若水,这是怎么了?”

“若水丫头,怎么哭上了?”

“……”

幸若水捂住嘴巴,只是摇头。迷蒙的视线看到大家关心的脸,只觉得心里更加的酸楚。

眼泪越来越多,像是雨似的下。她不想害得大家都没法吃饭,所以抽抽噎噎地把话给说了。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起……想起我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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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因为有亲亲提出要领养楠竹和小包子,所以若爱弄了领养榜,就在留言区。

偶在想,貌似有亲很喜欢苍唯我的说……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04 如果这都不算爱(感人)

她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饭桌上努力地笑,还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爷爷还有杨紫云夹菜。

“好了,你也坐下来吃吧。我们是一家人,可不是什么客人。爸,你说是吧?”

老爷子认真地点头。“这话就说对了,我们是一家人。若水丫头,赶紧吃饭吧,吃饭。”

幸若水笑着应了,不特意地去想父母的事情,情绪就稳定了。

饭桌上,老人家似乎是为了活络气氛,也为了不让她想伤心的事情,把当年他在战场上的一些趣事拿来说。他是当兵出身,没读多少书,用词造句大多比较粗俗。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觉得他风趣幽默,所以大家都被逗得哈哈笑。一些有悬疑的地方,还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尤其是幸若水,不停地催着他往下说。

又被催了,老爷子就停下来说:“哎,我说若水丫头,你是不是想让爷爷不停地说,好让他们都把菜吃完了不是?”

一句话出来,大家都乐了。

幸若水看着老人家的笑脸,深切地明白了那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饭碗一放下,也不等幸若水洗碗收拾厨房,爷爷就要拉着她下棋去了。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兴奋的老人家,那表情像极了福安能够去吃肯德基时的样子。“爷爷,你先喝杯茶,消化消化。我先把厨房收拾了,然后就陪你通宵下棋。”

“那不行。你们都进去给我洗碗收拾厨房,让我孙媳妇陪我下棋。”老爷子嗓门一扯,果断下令。

“爷爷,这——”

杨紫云笑着拍拍若水的肩头。“若水啊,你就听爷爷的话,乖乖陪他下棋吧。”末了,还贴着她耳朵悄悄地说,“你再不听话,爷爷可要不高兴了。”

她自己则笑着进去厨房,跟几个警卫员一起把厨房给收拾了。

幸若水挺不好意思的,但爷爷已经下令,她只好陪着下棋。老爷子自然带着那套宝贝的棋盘和棋罐。

上将也搬了椅子,就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祖孙二人厮杀。慢慢地,看着幸若水的眼神,也变得赞赏起来。心里想,也许真该抛开那些成见,接纳儿子不顾一切阻挠都要娶的这个女子。家和万事兴,没必要为这事闹不快。

幸若水倒没注意到上将的眼神,她下棋的时候可是很专注的,棋局外的一切都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内。

上将默默地看了许久,站起来,走进厨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媳妇儿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他一进来,警卫员就急忙出去了。

走过去,搂住媳妇儿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上说:“我觉得她挺好的。”

杨紫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幸若水。“我也觉得挺好的。以前是我们错了,以后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我们老了,管不动了。”

“你只要管得动我就好。”上将紧紧地巴住她,还乐得无人无事抢夺他媳妇儿的注意力。

杨紫云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男人,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女人有时候烦男人像个孩子,但更多时候却是享受这种感觉,只要这个男人在该男人的时候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说起来,长空真的跟他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只是外在,还有性格。就连在感情上,父子两也都是认定了就不松手,哪怕全世界都反对。被这样的男人爱上,本身就是幸福,更狂论几十年如一日的霸宠。

两个人回到客厅,祖孙二人还在厮杀当中。神情专注,眼里完全就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看了一会电视,大家就各自选了房间去睡觉了。老爷子的两个警卫员还守在旁边,首长没睡,他们自然也不能早早地睡了。

幸若水的作息时间一向规律,两个人厮杀到了11点,她就已经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老爷子还兴致勃勃的,她只得撑着,连打哈欠都要打得没有痕迹。

“好了,回房睡去吧,看你脑袋都点到棋盘上去了。”老爷子那也是火眼金睛,知道她困得厉害,大手一挥就放人了。

幸若水吐吐舌头,赶紧跑回了房间。洗澡出来,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连梦也没做一个。

第二天闹铃响起的时候,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洗过脸,才没了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幸若水跑下楼,刚好碰到一帮男人要去跑步锻炼,就把他们带到健身房去了。她在基地训练的事情,除了上校外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她只是跑跑步,打沙包什么的就免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在她旁边跟她一起跑步。当时为了方便,准备了两台跑步机。

老爷子一边跑步,一边环视着健身房的环境,竖着大拇指说:“这个弄得好。有这么个去处,痛快!”

幸若水就笑着逗他。“爷爷,那你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呗。我每天都陪你在这锻炼,你说好不好?”

老爷子笑眯了眼。“好是好,不过我老头子可不敢打扰你们小两口甜蜜的生活。到时候,长空那小子可不得天天瞪着我看,恨不能把我给瞪消失了不可。”

“他敢!他要是敢这么坏,我就不要他了。到时候,我还陪着爷爷你玩。”

“别别别!我老头子还等着抱曾孙子呢!”老爷子想重孙子想了不是一天了。人老了,就喜欢看到儿孙满堂的画面。

幸若水红了脸,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何尝不想生一个孩子,可中间隔着一个大麻烦。要不是有这么个大麻烦,孩子只怕都已经胎动了。想着,情绪便有些低落了。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笑眯眯地说:“若水丫头,战场上损失最重的总是新兵,因为没有战斗经验。感情这事儿也一样,历经磨难的,都能走到最后。年轻的时候吃点苦受点挫折,将来的日子才能过得更舒服。”

“爷爷,我明白的。”幸若水忙朝他笑笑。不过,她怎么觉得老爷子上下两件事之间的顺承关系有点怪怪的?

幸若水缩短了一半的锻炼时间,然后就回去准备早餐了。材料是昨晚买菜的时候一起买的。因为都是大胃王,所以她选择做那种特大个的包子,一个顶人家三四个。又做了一大盆子的炒粉,放了好多大块大块的肉,还有青菜。

她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说当兵的人喜欢这样。

包子快蒸好的时候,几个男人排着队跟着老爷子回来了。说说笑笑的。洗好手平复了呼吸,早餐就做好了。

看到那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老爷子哈哈大笑。“若水丫头,你可真会给人惊喜。”显然,白白胖胖的包子很合老爷子的意。

拿了一个,外皮松松软软的,掰开来,里面满满都是香浓的馅儿。光是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就连一向严肃得下人的上将,也说了一句“这包子做得可真好吃”。

幸若水笑着给他们每个人拿了大碗,每人装了一碗炒粉。她和杨紫云则是用的小碗。

男人们看到炒粉里大块的肉,还有清脆的蔬菜,纷纷称赞做得好吃。当兵的人,做什么都喜欢大手脚。就连吃饭,也希望像军营里那样大口大口的。军营里的包子从来都是又大又胖的,肉也是大块大块的,吃起来很爽。

幸若水看大家吃得高兴,她自己也高兴。跟杨紫云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吃得开开心心的。

末了,杨紫云贴着她耳朵说:“老爷子可真喜欢你,我进鹰家的门三十多年了,他还没这样夸过我呢。”

杨紫云捂着嘴,吃吃地笑。她本来就没有嫉妒的意思。虽然老爷子不太喜欢她,可也从没给过她脸色看,她在鹰家的日子过得是很舒心的。

幸若水本想着陪他们玩一天的,但没想到刚9点钟过,夏默就打电话来,火急火燎的。

“若姐,有人在xxx糖果公司的官方网站留言,说我们在活动结束三个多月后,还没有给她发工资。客户方打电话过来,说这个问题很严重,他们外国的老大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希望我们马上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先想办法查到这个人的所在位置。让项目负责人马上彻查工资发放的事情,逐一跟执行城市负责人联系,确认是否所有工资已经发放到位。我马上就到!”

幸若水挂了电话。握着手机,也知道事情来得不寻常,恐怕又是有人在捣乱。

杨紫云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忙问怎么了。

“公司出了点急事,需要我现在赶过去处理,我……”那是她和佩诗的心血,她不可能不在乎。可是老人家都在这,她也不能不管他们。

“若水丫头,你有急事就去处理吧。我们自己会安排的,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情。”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我们鹰家的孙媳妇,可不能这么婆妈!”

幸若水又跟杨紫云交代了几句,给他们留了钥匙。

“去吧,我们本来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吓坏了才过来的。既然你有事情要办,那就赶紧出门吧。”杨紫云推着她出了门。

“等等,为了你的安全,让他们两跟着你吧。”爷爷指着其中的两个警卫员对她说。

幸若水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又没说什么。如果能够让老人家安心,那也没什么不好。道了谢,这才开着车,直奔公司而去。

那两个警卫员开车在后面跟着,只要她心里没想法,倒也完全不妨碍她。带了两个保镖而已,忽略他们就好。

做这一行,人员工资的发放是很重要的,因为都喜欢能够留住更多优秀的人员为他们长期服务,哪怕是短期促销活动也一样。

xxx糖果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总部在美国。所以一般的小投诉,国内分公司的合作人员会想办法压下来。作为一家子公司,他们也有竞争的压力,自然要表现得最好。但如果在官方网站投诉,那就没办法遮掩了。

一般人会打电话吵打电话投诉,不会直接把事情发布到官方网站上。现在事情发生了,足以说明一定是有人在加害培鹰。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人揪出来,把事情弄清楚。如果不能证实是诬陷,很可能两家公司的合作就完蛋了。更严重的会直接影响培鹰的声誉,以后还想在这一行立足就艰难了。

幸若水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闹哄哄的都在讨论这件事。项目经理林蓓蓓正大声地骂人,都爆粗口了。

“若姐来了!”

“所有人进会议室,马上开会!”

大家拿着本子,急忙跑进会议室,如临大敌。

幸若水抱着电脑进去。“夏默,你来把情况跟大家说一说。”

夏默连接投影仪,将那封信的内容展示出来。

“好。大家看画面。有人在xxx糖果公司的官方网站留言,说我们公司在活动结束三个多月后,还没有给她发工资。我刚才已经查过了,信息是在x市发出的,我们确实有在那个城市执行活动。她用的是qq邮箱,但qq号码是新申请的,空间里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除了知道所在城市,我们暂时没有对方的任何信息。”

幸若水站起来,自从她接管公司以来,她今天是最严肃的。公司建立以来,今天的这个事情是最严重的。

“这个事情已经直达xxx糖果公司的最高层,如果不能证明是有人恶意陷害,我们很可能要丢掉这个客户,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公司在这个领域的声誉。我希望每个人都要重视,这个项目的所有人员,要想办法进行回访,确保所有人员已经收到工资。其他项目的人员,检查自己手头上所有的项目,不要出现任何逾期未发放公司和奖金的事情。这个项目是林蓓蓓负责的是吧?”

“是的,若姐。”林蓓蓓急忙站起来。“我刚才已经让助理打电话给各个城市的负责人,让他们逐一给促销员打电话确认工资已经收到。同时,我们也想办法从负责人那里敲出来,他们是否有直接发放现金的情况。”

“很好。那林蓓蓓和夏默你跟紧这件事。如果需要人员支援,其他人员一定要想办法协助,知道吗?”

“是!”

“大家照常工作,别让这件事情影响了工作热情。其他人散会,夏默和林蓓蓓留下。”

待其他人散去,幸若水让夏默和林蓓蓓往前坐。“你们有什么看法?”

林蓓蓓举手。“若姐,我先说。虽然现在各城市的确认结果还没回来,但是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存在。就算有,不可能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投诉电话,而是直接去人家的官网上发布信息。如果不是特意的,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的。还有那措辞,显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想出来的。”

“我也赞成蓓蓓的说法,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整我们。我觉得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否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埋在我们身边。”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这样吧,我们两边同时进行。蓓蓓你这边还是先确认一遍,确保我们自己做好了。注意,x市及其附近的城市,不要靠城市负责人,你安排助理来根据通讯录一一打电话确认。夏默你想办法了解更多关于留言人的信息。还有,要随时保持跟客户的沟通。”

散会出来,幸若水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事情一件接一件,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就像设定了程序,只等某个人按下开关。会不会又跟那个恶心的女人有关?

打开outlook,刷新一下,最新的几封邮件,都是关于投诉一事。客户的相关负责人一个接一个地回复,问题的严重性就像是揠苗助长似的上升。大老板回复了一封英语邮件,更是提醒她要重视这个事情。

幸若水斟酌了许久的措辞,一一地回了邮件,表明培鹰认真对待的态度。并承诺会尽快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

所幸的是,培鹰的表现一直不错,没出过什么纰漏。客户方面的回复措辞并不犀利,更多的也是要求他们查清楚真相,尽快地给予处理。

一整个上午,几乎都在处理这件事。邮件来来回回的,每一句措辞都要斟酌许久,生怕一个冲动就说错话了。幸若水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不小心恐怕就断了。

夏默和林蓓蓓等几个人都尝试着加那个人的qq,但人家不在线,纵然在线恐怕也不会通过的。这越发说明,那人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否则决然不会用一个新的qq来发信息。

林蓓蓓那边的确认结果已经出来了,所有人员已经收到了工资和奖金。

幸若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纠结了。如果这是yīn谋,那怎么才能揪出这个人来?qq号是新的,恐怕也只会使用这一次,往后再想跟踪追查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在幸若水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正悠闲惬意甚至得意洋洋,给她打来了电话。幸若水听到对面的声音时,做了几个深呼吸。“我就猜到是你。”

也只有古筝这样无耻的人,才会玩弄这样的把戏。人生第一回,幸若水想爆粗口。但是她不会那样子,不仅仅是素质的问题,她更不想让古筝得意。

“哼,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无论用什么方法。现在只是小把戏,再拖下去,可就是大家伙了。聪明的你就乖乖地滚蛋吧,把我惹急了,你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着。这就是古筝,为所欲为是她的本性。

幸若水手里的笔,狠狠地戳穿了厚厚的笔记本。语气,却是淡定中带着讽刺和不屑。“你以为凭这点小伎俩就能把培鹰给怎么样了,还是能把我幸若水怎么样了?”

“幸若水,你口硬是没用的。我想你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了吧?我不仅要把培鹰给毁了,我也要你幸若水没有容身之地。你很快就会明白,跟我斗,是没有好下场的。”

古筝之所以这样小打小闹,并不是因为她搅不起大风浪,而是因为她并不是完全不了解鹰长空。她想逼幸若水主动离开,却也是在刺探鹰长空的底线。她不确定幸若水是否是他的底线之前,她也不敢太过嚣张。

她本想着趁鹰长空赶回部队的时间,偷偷地把幸若水给弄走,没想到鹰长空居然派了人暗中保护着。如果不把那些人给弄掉,她根本无法下手。

想到鹰长空对幸若水的爱护,古筝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明白,一个没身份没地位也没美貌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煞费苦心!

幸若水却突然间不气了,跟这样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置气,似乎是她幼稚了。古家的势力再大,也总会有人让这个女人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培鹰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它就这样毁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就算培鹰毁了,鹰长空还是能养活他的女人和孩子的。我就是天天在家什么也不做,我的男人也能养我一辈子。这一点,你古筝就是到死,也改变不了。当然,你也可以过这种日子,但那个男人永远不会是鹰长空。”

不想再听到她恶心的声音恶心的话,幸若水直接挂断。本想将号码弄到黑名单,想了想,她要换一个号码打完全不是问题,也就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也不怕!

实在不行,回家让上校养着吧。再说了,再不济,她回去写小说呗。谭佩诗那边,傅培刚也是能把他们母子给养活的,不用担心!

幸若水冷笑几声,觉得自己的心情反而轻松了。思考了良久,终于拿起手机拨通那个一般不会主动拨打的号码。

“宝贝儿,想我了吗?宝贝儿,我也想你了!”痞里痞气的声音,是他独有的标识。不过也只有幸若水和莫然有幸看到,他这样幼稚的一面。

幸若水扑哧地笑了,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个活宝。有谁想到,赫赫有名的军火头子是个斯文的年轻人,还是个闷骚的小痞子。“我说,要是那些人知道天狼帮的老大是这副蠢相,会不会不想合作了?”

“不会,他们会更加抢着要合作,知道为什么吗?”

幸若水可以想象到,他肯定是一副很等待鱼儿上钩的表情,很欠扁。“你的思维异于常人的,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那我就是怪胎了。我可不要做怪胎,这世上有一个你这样的怪胎就够了。”

那点低低地笑,愉悦的笑声。“宝贝儿,你这是在称赞我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双吗?”

“你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听出称赞的意思来就是了。”这个人极其的自恋。或者说,他很清楚,她心里的野狼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哈哈哈……生我者不知谁人,知我者若水也。宝贝儿,你真可爱。好了,答案揭晓了。他们抢着合作,因为他们想到野狼是这样一个废柴,那夺取天狼帮的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幸若水想,这个家伙一定是寂寞了,废话连篇。“大尾巴狼,莫然没陪着你吗?”

“宝贝儿,我跟她其实不是很熟的,你不要老把我们两放到一起谈行吗?”

幸若水吃吃地笑。“不跟你废话了,我想你帮我个忙,行不行?”

那边似乎在考虑。“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你会陪我一晚,奖励我一个吻,还是亲我一下?好处不够,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我会扁你一顿。那你是帮还是不帮啊?”幸若水下意识地,咬牙切齿做着捶打的动作。

“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就为你走一趟吧。宝贝儿,你可记着你欠我一次啊。”

据若水猜测,他此刻应该是双腿交叠翘在办公桌上,一副二世祖的样。“记住了。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公司,在客户的官方网上发了一则投诉信息,用的是qq邮箱,而且是一个新的qq号码。我把链接发给你,你帮我把这条虫揪出来,好不好?”

痞气消失无踪,恢复了平常的干净利落还有气势。“链接就不用了,我自己会找。什么时候要结果?揪出那条虫怎么办,把他烤干?”

“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我们需要给客户一个交代。至于怎么处理他,我还想不出好答案,要不你帮我抓主意?”

“行。”只一个字,就让人觉得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要不,我替宝贝儿把那个讨厌的女人给解决了?”

幸若水知道,他的解决多半是让这个人直接消失,忙拒绝。“不要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挂了电话,幸若水松了一口气。培鹰是她和佩诗,还有这么多员工的心血,她不希望出任何问题。她更不想看到,古筝得瑟的样子。

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过了。急忙拿起手机,给杨紫云拨电话。“喂,阿姨,你们在家里吗?吃饭了没有?”

“我们出来了。放心吧,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把自己饿着不成。倒是你,没忙到饭都没吃吧?”那边有点吵,确实是在外面。

关心的话,让幸若水心里暖暖的。“我正要去吃饭,给你们打个电话。如果你们在家里,我正想着回去做饭呢,自己做的比外面卫生安全嘛。”

虽然杨紫云已经承认她了,但若水总觉得现在她们之间的感情还不牢固,所以总想着表现好一点,彻底稳定两个人之间的婆媳感情。只有她和杨紫云的关系好了,上校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不用这么麻烦,那你去吃饭吧,晚上早点回来。你不知道,刚刚吃饭,你爷爷就在念叨着说,还是若水丫头做的饭菜好吃。若水丫头要是做厨师,这些所谓的一级厨师都要下岗。你听听。”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又说了几句才挂的电话。安静下来,只觉得所有的yīn霾都烟消云散。至少可以肯定:古筝在杨紫云这里没拿到支持票,那么有爷爷在,她就更别想得逞。

刚盖上电脑,打算下去吃午餐,谭佩诗就打电话过来了。“美人,吃午饭了没有?没有吃赶紧过来吧,我妈在做,马上就能吃了。”

幸若水想了想,就答应了。反正开车就十分钟的路程,眨眼就能到了。

在楼下,又绕到店里,给小家伙买了几件玩具。

一进门,谭佩诗看到她拎着的玩具,就开始念了。“疯了,再这么买下去,房间可就没地方塞了。他爸爸他外婆每次出门都要拎一点回来,现在连你也掺和进来了。我怀疑,我这屋子迟早得塞满。”

幸若水搂着她的肩头笑。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大家都一门心思地宠着,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搬回来。“你是还坐月子,等你能够出门了,我看你买得比谁都疯狂!”

谭妈妈刚好端着菜出来,马上接话了。“若水这话就说对了。若水,赶紧洗手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好咧。”幸若水急忙放下东西,去洗手。逗弄了小宝宝一会,就开饭了。

饭桌上,幸若水把培鹰遇到的问题说了。

谭佩诗咬着筷子,看着她。“若水,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想这么多。我本来就是一个xiōng无大志的人,我那时候想开公司,是以为傅培刚他那个了,你也一样。虽然说后来我们确实花了心血在里面,但我们没必要像别人那样把它当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的抓着。我们努力,能做好就做好,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安安分分做个家庭主妇吧。”

幸若水扑哧地笑了,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谭妈妈你听听,这才叫真正的xiōng无大志!”

谭妈妈倒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过得开心就好,若水你也一样。这些东西真没那么重要,女人啊,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幸若水和谭佩诗对视一眼,眼中俱是笑意,心里都在想:这才叫xiōng无大志,典型的女人心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那些争斗,日子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只是不知道年老之后,是否会后悔年轻的时候没做点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各人自有选择吧。就像有的人大学毕业了选择回到二三线城市甚至小城镇去做一名老师,日子安稳舒服,但视野很局限;而有些人选择在大城市打拼,压力很大,但见到的却是更广阔的天地。做一只舒服的井底蛙,还是做一只迎着暴风雨的海燕,都不过是一种选择,只要自己甘心、不后悔就行了。

不得不说,有谭佩诗的这番话,幸若水的压力就小了许多。毕竟培鹰是佩诗一手创立的,是她带领着大家走出第一步。如今很可能因为自己的感情纠结而毁了,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吃过饭,幸若水还睡了个午觉,才精神奕奕地上班去了。临走前,被刚醒来的小家伙涂了一脸的口水,他还意犹未尽呢。

回到公司,幸若水就通知夏默和林蓓蓓他们先把这个事情给放下,专心做手头上的工作。她相信,野狼那家伙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事情的真相已经弄明白,幸若水自然要给客户回复,邮件一来一去,花费了不少时间。如果是面对面交谈,遣词造句就简单多了,而且还有语气表情和手势作为辅助。书面表述容易产生异议,一字一句都要斟酌半天。

其他项目又有些小问题需要她给予意见,结果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家里一家子等着她回去做饭呢,虽然还有些收尾工作,幸若水也只好拿着电脑回家处理了。说到那一家子,幸若水有种鸟妈妈面对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心情。想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杨紫云体贴她,已经带着警卫员去把菜买回来了,米饭也煮上了,据说正在择菜洗菜。但是因为爷爷酷爱吃她做的菜,所以掌厨还是留着她来。

幸若水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去,只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了。果然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她来开火下锅。

晚饭之后,幸若水没有陪老爷子下棋,因为她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有上将还有警卫员,老爷子要找人对弈并不难。

幸若水正在房里对着电脑敲键盘,手机就响起来了。电话那端的人,让她有些意外。“庄先生?”

庄奕骋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疲惫。“我在你们家门外,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幸若水沉默了一下。“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杨紫云问起她出去的原因。“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情,我马上就回来。”也没有仔细解释,她匆匆地就跑出去了。

她心里急。听到庄奕骋的声音很疲惫,就想到伪造身份的事情。怕是自己连累了他,给他添了大麻烦。他是个官员,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被人拿来大做文章。

跑出大门,就看到门口一侧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车门旁,抽着烟。虽然还没看到表情,但幸若水似乎已经感觉到他的心情。“庄先生。”

自从上次t市分别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掰掰手指头,已经过了一年了。他为了自己承受了野狼一枪的事情,她还记着。过了这么久,当时的震撼心情还那么的清晰。

她想起在桂林的时候,自己竟然说他不爱她。如今想来,即便不是爱,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把自己的心脏送到枪口下,这份情也是沉甸甸的。

“你没事吧?”幸若水在他面前站住,抬头看着他拧着眉的脸。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

庄奕骋灭了手里的烟,对她说:“我还没吃晚饭,饿死了,陪我吃点东西?”

幸若水看了看家里的灯火,抿着唇笑,点点头。“好。我来开车,你坐后座歇一会吧。”

庄奕骋没说什么,钻进后座,闭上眼。似乎,真的累极了。

幸若水发动车子,一边往门口开去,一边思考着该带他去什么地方吃东西。她想自己给他做一点,但是没地方。家里鹰家的长辈们都在,她不能把人给带回家去。虽然清清白白,但有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何况杨紫云对她的印象才刚刚好转。

“开到枫林路的阳光之家吧。”庄奕骋闭着眼睛,说出一个地址。

幸若水来z市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阳光之家是一个高档小区,离丽景花园也不算太远。“庄先生,你在那有房子?”

“嗯。门口有超市,我想吃你做的鱼汤面,可以吗?”庄奕骋睁开眼,疲倦地看着前面的路。

幸若水无法拒绝。一个曾经为你连命都不要的人,如今站在你面前让你给他做一碗面,这个请求谁也无法拒绝。“好。”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地跟着一辆车。

很快,车子就在阳光之家的门外停下。“你在车子里待一会,我进去买就可以了。”她走了几步,摸了摸兜里,发现自己买带钱出来。

她折回来,敲敲车窗。还没开口,几张百元大钞就从车窗递了出来。她怔了一下,拿过来,转身跑进超市。

幸若水买了一条鱼,还有一小袋面粉,她打算做手工面。熬鱼汤需要时间,刚好够时间做面。还买了几个小糕点,还有一袋子水果。

庄奕骋的房子在18楼,预计有两百多坪。很大,但是冷冷清清的。要不是有专人打理,只怕早就蒙了厚厚的一层灰了。沙发里还有一个布娃娃,肯定是庄寓棋小朋友拉下的。

幸若水把蛋糕放下来,拿着其他的东西进了厨房。很快把水果洗干净,端出来。“你先吃糕点和水果,我这就做面。”

庄奕骋看着她进了厨房,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糕点和水果。怔了良久,才伸出手,拿起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

环视着自己的房子,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去到哪里,似乎都是空的。说起来,她和庄寓棋在y市的那段日子,他的心是最满的。有牵挂,有期待。也许期待的不是一段美好的爱情一场幸福的婚姻,而仅仅是那一碗面的温暖关怀。

庄奕骋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斜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娴静的侧脸,专注的神情,灵巧的双手,一切都说明她正在用心做一碗面,那是属于他的晚餐。

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将淤积在xiōng口的苦闷吐出去。他再强悍也是个血肉之躯,不是机器人,他也是会累的!可是大家都觉得他该是不知疲惫的,只有这个女人关心着他是否累了。也只有她,看到了他面无表情背后的疲惫。

他想要她,想得心口疼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不懂爱情。他只知道自己愿意不惜一切,来换取这份温暖,让自己疲惫的心得以栖息。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如今却又仿佛回到了当初那种心情。不知道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还是她的诱惑太大。此刻,蠢蠢欲动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变得强烈起来。让他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然后枕着她瘦弱的肩头歇息一会。

她是一缕曙光,而他在黑暗里囚禁了太久,渴望着这一束光。心脏不受控制,双腿似乎也要不受控制了。

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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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码字好慢啊,嗷嗷嗷的。大家多鼓励鼓励哈

105 若水,我要你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为了最后的那一丝曙光,我愿意经历黎明之前漫长的黑暗和等待”

庄奕骋在这一刻,深刻地体会了这种心情。然而,他太清楚明白,即便他等完此生,也等不到那一丝曙光。因为早在他出现之前,这个女人已经将自己的一生交付,此生不改。

而飞蛾扑火的惨烈,冷静如他学不来。注定,一生的遗憾。或许,还有一生的孤独。

虽然很渴望能够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腰。但深深明白,得到的绝对不是她回眸那温暖的一笑。如果得不到,又何必毁了这仅有的一点温暖?

他就这么倚在门上,一直静静地看着。脸上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唯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款款情深,却没有一个流泻的出口,最终慢慢地淤积直至成了心里的苦。

幸若水专注地浇水揉面,一直到片面的时候,才发现庄奕骋就在厨房门口。她笑了笑,问:“饿到要望面止饿吗?”

“是啊,真可怜不是?”庄奕骋也笑了笑。一笑,掩去万千情绪,只剩下泰然。

幸若水没有看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减。“你再忍一会,很快就好。”锅里的鱼汤,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了。

幸若水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洗了手,拿碗盛了一碗鱼汤。然后拿了另一个碗,两个碗来回倒,直到鱼汤不那么滚烫了,才端给他。“来,你先喝一碗鱼汤。我没放多少盐巴,味道应该还不错的。”

“闻着就很不错。”庄奕骋端过来,低头喝了一小口。鲜美香浓,散发着温馨的味道。这,就是他一直渴望却始终没有得到的东西。兜兜转转许多年,一直在默默地寻觅着,好不容易碰到了,却已经让人捷足先登。

幸若水笑笑,接着片面。

等庄奕骋把一碗鱼汤喝完了,幸若水的面也已经下锅了。只见她利落地用筛子散开,又往里添冷水。没多久,面就起锅了,有着好看的卖相。

幸若水知道他也是当过兵的人,所以特地拿了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的一碗。

“我来端。”庄奕骋几步跨进去,把那碗面给捧起来。在走向客厅的过程中,闻着浓郁的香味,他几乎要下决定将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离开。

然而,他只是想,并没有做。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总好过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悲剧。

他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动,差点把自己的嘴给烫伤了。迫不及待?多好的词,最适合他此刻的心情。不管是对这碗面,还是对厨房里的女人以及她能带来的家的温暖。

幸若水把厨房简单收拾了,在他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怎么样,味道还行吧?”看他大口大口地吃,应该是不错的。当兵的人吃东西,总是能让人觉得心里很满足。

庄奕骋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待把口里的面吞下去,才抬头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明知道他是夸张,但幸若水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的上校也总是这样夸张的称赞她的厨艺。虽然明知道并不就是事实,但还是觉得心里很快乐。或许,他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对了,庄寓棋还好吗?”说起来,她已经有一年半没见过那个孩子了。当初他总是粘着她的画面,过了这么多个日夜,依旧清晰。

庄奕骋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面。“挺好的。”

幸若水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好再问。就这么默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个,你帮我伪造身份的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庄奕骋呼噜呼噜地吃面,好一会才意犹未尽似的停下来。“放心吧,我好歹是个省委书记,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也白混了。”

幸若水想想也是,官场里的弯弯道道,不是她能够想明白的。一个省委书记是多大的官,如果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庄奕骋摆平了,但又为此付出了什么。而庄奕骋也不想让她知道,既然并不以此为筹码,又何必让她难受。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庄奕骋吃面的声音。

幸若水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一个真实故事演绎的节目。静静地看着,但并不十分投入。

庄奕骋专注地吃着自己的面,甚至没有抬头看她。而在他心里,渴望着这样的温暖时刻能够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

然而,吃完一碗面的时间,毕竟太短。如果这是幸福的长度,则太悲哀了。而他,注定了这份悲哀。

“够不够?”幸若水转过头来。看着他放下筷子。

庄奕骋微微一笑,扯过纸巾优雅地擦着嘴唇。“够了,再吃下去,只怕要熬到天亮才能消食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幸若水急忙站起来,拒绝了。“我看你挺累的样子,开车不安全。这样吧,你送我到楼下,我打的回去。”

“也好。”庄奕骋停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自认表现得不着痕迹,她却一眼看透了他的疲惫。她是该早些离开,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改变主意。

两个人一同坐电梯下去。

阳光之家是高档小区,一般的住户都有车子,所以出租车很少往这边跑。两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一辆车过来。

“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幸若水又往两个方向张望了一番,还是没看到出租车的影子。“那还是我来开车,回来的时候你再开吧,刚好,你可以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

其实,两个小区相隔并不远。

“好。”

两个人折回去楼下,庄奕骋自觉地钻进了后座,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只是脑子里千头万绪乱极了,哪里能睡得着。不知道何时起,连失眠都成了习惯。

幸若水打开电台,调到一个播放舒缓歌曲的频道。以她的习惯,听着悠扬的旋律很容易就睡着了。

没多久,车子就开进了丽景花园,在别墅大门外停了下来。

两个人走下车,彼此相对。

幸若水对他笑了笑,叮嘱说:“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千万别睡着了。到家了给我个电话吧。”

“好。”庄奕骋微微一笑,心里在听到“家”这个字时,抽痛了一下。他压根不知道,何处是家。他不知道有父母的那栋房子算不算家,可是家不应该是温暖的能够让人放松的地方么?如果一个地方只有压抑和禁锢,还能称为家么?

“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

庄奕骋走向驾驶位的门,却又突然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若水……”

“嗯?”幸若水抬头,树影下yīn暗,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却总觉得,他很压抑,也很累。只是她没有立场去抚平他眉宇间的愁,只能替他难过。

“如果……”他似乎要说什么,却突然又转了语气。“如果来t市,别忘了找我叙叙旧。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你也是,一路小心,我等你电话。”幸若水摆摆手,看着车子开出去。她敏感地感觉到,庄奕骋不是想说那句话,只是话到嘴边突然改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去。她心里很感激庄奕骋,也希望他能够幸福。希望老天赶紧赐他一个温柔的女人,带给他幸福快乐。

幸若水转过身,走进门口,待看到门口旁的yīn暗处站着的人,差点惊叫出来。“阿姨……”

想到刚才的一幕可能被杨紫云看到了,幸若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了起来。杨紫云对她的印象才刚刚改观,如果这时又产生误会,那……

“那是你的朋友?”杨紫云看着小区大门的方向,说道。语气了,倒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妥。

幸若水竭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是的。他遇到了点麻烦事,心情不好,所以陪他去吃了点东西。”

杨紫云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以后注意些,你是有夫之妇,别让人误会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好的。爷爷他们已经睡了吗?”幸若水松了一口气,幸好杨紫云没有尖声质问甚至破口大骂。

“嗯,刚刚睡下。”

幸若水回到房里,关上房门,心里还很忐忑。她琢磨不好杨紫云只是暂时不跟她计较,还是真的相信了她的清白。

吐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揉捏着眉心。走进浴室,把自己往浴缸里泡。微暖的液体浸泡着疲惫的身体,似乎全身的毛孔地舒展开来。

想到上校,想到培鹰,想到庄奕骋……事情一件接一件,神经都要绷到极限了。

想着想着,神智就迷糊了,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要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她就真的在浴缸里过夜里。

连身体都来不及擦,擦干手就跑出去接电话。//

“吵醒了你了?继续睡吧,我已经到了。晚安。”干净利落地说完,甚至不让她多说一句台词似的。

“晚安。”直到嘟嘟的忙音响起,幸若水才回过神来。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不想再头疼了,她扯了浴巾把身体擦干钻进被子里。把空调调到比较低的温度,然后用被子裹得紧紧的,这是她最喜欢的睡觉环境。尽管第二天起来,往往会脑袋沉甸甸的。

夜里噩梦醒来,湿了睡衣,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早上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可是一帮人还等着她做早餐呢,说什么也得爬起来。

她在厨房里忙乎的时候,杨紫云进来帮忙,突然停下来问:“若水,你身体不舒服?”

幸若水笑了笑,确实不太舒服。“可能空调吹多了,头有点沉。”

杨紫云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顿时瞪大眼睛叫出来。“什么有点沉,你根本就是发烧了!”

幸若水伸手摸摸,好像是有点烫。可能是昨晚在水里泡了,半夜除了一身汗也没擦干,空调又开得低,所以就发烧了。

“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杨紫云拉着她就往外跑,一脸焦急。

幸若水回房拿了钱和手机,杨紫云则去健身房喊人去了。等她下来,就看到几个男人都从健身房回来了。

“若水丫头,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老爷子一脸很着急的表情。

幸若水也觉得自己太丢人了。“爷爷,我没事的。就是昨晚空调开得有点低,所以着凉了而已。没什么大事,我估计吃点药就好了。”

“那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赶紧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才能放心。”在他的想法里,男人生病受伤都没什么大碍,但女人不同。女人是娇弱的,要好好爱护。

杨紫云陪着幸若水去的医院,派了一个警卫员开车,还跟了一个警卫员护航。

说起来,从基地回来之后,幸若水就一直是个健康宝宝,连感冒都没有过。没想到居然病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不病则以,一病吓人。一个高烧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导致幸若水彻彻底底的病倒了。

刚起床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了医院,她神智都有些迷糊了。敢情,先前她没意识到自己病了,死撑着呢。也许是基地训练的结果,那时候就是累死了病了,不到晕过去是不会停下训练的。她身体本来就不强壮,病倒了好几次,后来可能就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就一直没病过。

医生看过之后,挂了点滴,幸若水才觉得舒服一点。躺在床上,放松下来,更觉得浑身无力。

“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好了再说。”杨紫云很温柔,像妈妈的感觉。

幸若水迷蒙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温柔,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过去。每次病了,妈妈也是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话,陪在床边。慢慢地,她就睡迷糊了。

杨紫云的手探向她的额头测试热度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手就不肯放开了。下意识地,喊着“妈妈”。

杨紫云没办法抽回自己的手,只好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她抱住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脆弱中带着依恋,嘴里喊着“妈妈”,心里柔软一片。想她痛失双亲,又被苍唯我那样伤害,也是个可怜的人。这是长空认定的媳妇,以后多疼她一些吧。

在床边坐着并不吃力,但是手臂以一个固定的姿势被人抱在怀里,那还挺难受的。杨紫云几次想要把手给抽回来,幸若水都固执地抱着不放。牢牢地抱着,还咕哝着蹭她的手心。

长时间维持着这个姿势,她一条手臂都麻木了。她想了个办法,让护士给她弄了个枕头,这才把自己的手臂给换了下来。

幸若水抱着枕头,似乎还感觉得到有什么不同,还嘟嘴。

杨紫云看着她这副样子,倒是越发的喜欢起她来。如果她有闺女,也该是这个样子吧。女儿跟母亲总是亲近一些,也贴心多了。

正想着,突然手机响了。原来若水的手机放在床头柜子上。

杨紫云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是“庄先生”,她犹豫着没接。自动挂断没多久,就又打了过来。她想了想,就接了。“你好。”

“若水?”那边的人似乎听出了声音不对,带着一点疑问的喊名字。

听到男人的声音,杨紫云怔了一下。“对不起。若水发高烧病倒了,睡着了。这样吧,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她病了?可以问一下,她在哪家医院哪一号病房吗?”声音,明显有些着急。

人家要来探病,杨紫云也没理由替若水拒绝,就把地址给说了。她又在床前坐了一会,想起来两个人都还没吃早餐,就上街去吃东西顺带也帮若水带点粥回来。

没多久,庄奕骋就到了。门外站着的警卫员,并没有拦阻他,只是盘问了几句。

进了病房的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只有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她手里抱着枕头,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红得厉害。这样白里透红的皮肤本是最好的,但想到她正在因此受折磨,便觉得心里揪紧了。

庄奕骋微微地俯下身,默默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抚上她的额。然后,慢慢地,来到她的脸。掌心下的肌肤,灼热一片。

也许是烧得有些迷糊了,被打扰到的她咕哝一声,竟然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庄奕骋在床边坐下来,被她抓住的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通过手臂传递到四肢,然后到心脏。他的视线不由得从她的额上慢慢地往下移动,一直来到她饱满娇艳的唇瓣。它就像水嫩的樱桃,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无声地诱惑着他。

庄奕骋一直以为自己的自制力是极好的,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太自信了。因为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而是缓缓地低下头,俯向她的唇。

就在两唇几乎要相贴的时候,她咕哝着喊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含糊,他却挺清楚了,那是一个名字——长空。

庄奕骋的唇就这么僵在了她的唇边,只要他在往下一点点,四片唇瓣就会贴合在一起。而他,也终于可以一尝所愿。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慢慢地直起了腰身。他太明白,她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致命的诱惑。这个诱惑可以肖想,却不能轻易地去尝,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庄奕骋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感谢这一声叫喊,还是该遗憾自己终究没能一尝佳人的芳唇。他没办法得出一个结论,甚至于自己是否后悔,他都理不清。

又过了一会,他终于稍稍一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床上的人一个激灵,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吓得倏地睁眼醒来。但很明显神智并没有回笼,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庄奕骋温柔地问道,声音低哑得厉害,压抑得厉害。

幸若水转动视线,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扯了扯嘴角,叫道:“庄先生,你怎么来了?”

一声“庄先生”喊出来,再次提醒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千山万水。庄奕骋感觉到,自己的xiōng口抽疼,还有沉重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但脸上还是温柔地笑着。“我听说你病了,特地来看看。”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也没想到,吹空调能帮自己弄成这样。”幸若水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努力地笑笑。

“你是心有所忧,所以引发身体上的不适。别想那么多,鹰长空会没事的。你要想,也许他正在策划一场釜底抽薪的行动也未可知。”话落,庄奕骋才惊觉自己说多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门口。

幸若水脑子还是迷糊,不是太明白他的话,却明显被安抚了。“谢谢你。”她明显很累了,眼皮沉甸甸的。

庄奕骋给她倒了一点热水。“你还病着,喝点热水,然后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幸若水没有拒绝,因为她喉咙滚烫干渴,确实需要喝水。

庄奕骋一手从她肩后伸过,半揽住她将她上半身微微抬起,然后喂她喝水。看她真渴了,动作有些迫不及待,于是道:“慢点,别急。”

幸若水喝了好几口,虽然喉咙还是灼热的,但感觉好多了。“谢谢。”

庄奕骋几乎舍不得将她放下,但还是缓缓地降低手臂,然后抽出来。“睡吧。”

“嗯,我没什么大碍,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话都还没说完,她已经合上了眼睛。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他的话并没得到回应。一如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回应。

在窗前默默地坐了良久,庄奕骋才站起来离开。临走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觉得没那么滚烫了。既然注定得不到你,那么你的幸福是我仅想要的。

终究没忍住,在她的眉心,印下轻轻的一吻。愿你幸福,若水。

站起来,转身正要离开,却在门口碰到了杨紫云。庄奕骋自然是知道杨紫云的,他记住的人很多,记忆力特别好。

朝着杨紫云点点头。“伯母,你好。”

杨紫云怔了一下,才点点头。“你好。你就是庄先生?”她跟官太太不同,平常也不需要出席许多的宴会什么的,所以并不能认出眼前的人,却觉得他十分的眼熟。

“是。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来看她。再见。”

“我代若水谢谢你,再见。”

杨紫云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微微地拧起了眉头。这个人真的很熟悉,似乎真的见过,但记不清楚。她更介意的是,他似乎……喜欢若水?莫非,昨晚那个人也是他?

杨紫云警铃大作,很想给儿子报个信,但现在联系不上他。这也是第一次,杨紫云意识到,幸若水也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喜欢上的女子。她虽然离过婚,却有着好的外在好的脾气好的性格,尤其是她柔和的一面,这些都是吸引男人的地方。

危机感!这是杨紫云第一次在儿子和幸若水的感情上产生了危机感。幸若水并不是无人问津的女子,她也不是非自己的儿子不可的。然而,自己那个固执的儿子,恐怕这辈子真的非她不娶了!

杨紫云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甚至有些乱。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一直以为很不值钱的废铜烂铁,突然有一天发现它其实是宝贝。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跟丈夫说这件事。

昏昏糊糊的幸若水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在梦里,见到了她心念的男人。能看到他温柔宠溺的笑容,能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甚至那总是皮皮的语调都那么清晰。

“长空……。”她小声地喊着,有些不安分地动着身体。

杨紫云挂了电话,恰好听到她的这一声叫喊。如果说先前她只是为了儿子而接纳幸若水,那么此刻,杨紫云是真的肯定这个女孩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物欲横流**之上的社会,幸若水是个好妻子的人选。

静静地站了一阵,杨紫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烧得脸通红的人,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她的脸。

很快,幸若水就抓住了她的手。也许是感觉到了这是一双女性的手,她没再喊长空的名字,而是喊“妈妈”,一声一声地喊,充满了想念……

杨紫云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又有些东西溢满了心房似乎要溢出来似的。

……

幸若水这一觉,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到了下午,才悠悠醒来。睁着迷蒙的眼睛,神智还没有回笼。

“若水,醒了?感觉怎么样?”杨紫云看到她醒来,心稍稍地放下了。

幸若水眨眨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阿姨。”抬手,摸摸自己的额际。“感觉好多了,就是感觉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嗯,你烧得这样厉害,没力气也是正常的。肚子饿不饿?我准备了粥,喝点粥吧。”杨紫云扶着她靠在床头。

“我想喝水。”她的喉咙干渴得就像是大沙漠,久未见一滴雨似的。

杨紫云先倒了水给她喝,然后才拿过保温桶,给她喂粥。“来,吃点东西,要不会饿坏的。”

“阿姨,我自己来就好。”幸若水努力地笑笑,尽管全身无力,她却不敢劳烦杨紫云亲自喂食。

杨紫云却笑得很温柔,把她的手给放了回去。“生病的时候,人就跟孩子似的。你现在呀,就把自己当孩子就行了。”说着,舀了一口粥送到她嘴边。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杨紫云笑着,又动了动勺子。“赶紧吃吧,饿过头了,病就好得慢了。媳妇就是半个闺女,我就是你妈。妈妈喂食,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幸若水迷糊地想,这不是害羞,这是受宠若惊。但是,她还是张开了嘴,含了第一口粥。因为高烧,吃什么都没味道,幸若水却觉得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粥。

喝着喝着,眼泪就滴答掉了。视线模糊中,她真的觉得自己见到了母亲似的。自从基地出来之后,她就被教育为不该掉眼泪,要自己靠自己。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孩子,哭得稀里糊涂。

杨紫云扯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呢?是不是这粥太难喝了?那下次我们不买这家的。”她的语气,真的就像是在哄孩子。

说实在的,杨紫云一直也想要个闺女的。像别人家那样,母女两手挽手上街去买东西吃饭。女儿就像个贴心小棉袄,光想就心动。这也是她当初喜欢古筝,后来喜欢顾真真的原因。她们在她面前就像个女儿似的,会哄她开心,更会撒娇。但跟幸若水由于种种原因,却并没能达到这种状态,反而背道而驰。

“不是的,我、我只是……”她就是想家,想爸爸妈妈了。别人都有娘家,一点小事可以躲到娘家去在父母怀里撒娇,可是她没有!

想着,幸若水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她明知道不该这么脆弱,不该哭的,但眼泪就是不听话,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跟她作对!

“想爸爸妈妈了吧?真是个傻孩子,别哭了,快别哭了。”杨紫云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将她搂住按在自己的肩窝里。心里,柔软如绵。

幸若水揪着她的衣衫,在她肩头上哭得更加厉害。以前,她最喜欢这样靠在母亲或者父亲的肩上撒娇,逗得父母喜笑颜开,洒落一屋子的笑声。

“妈……”她哭着喊。往事之于她就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回想就割在了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杨紫云搂紧她,叹了一口气,哄着。“没事了,妈在这,妈在这……”这一刻,她真觉得这个女孩是自己的闺女。

说起来,她才25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已经面对了这样多的苦难。真是怪可怜的!

回去跟老头子也说说,以后多疼她一些吧,就当自己有了一个闺女。

……

杨紫云第二次窥探了幸若水的**,因为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停的发出声音,是短信提示。对方连发了几条,就连床上迷糊的幸若水都注意到了。

她咕哝着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拿手机,眼睛还闭着,就这么摸索着拿过手机摸索着按。许是身体虚软没力气,她也没看手机屏幕一眼,又睡过去了。她的手就落在床外,抓着手机的手要紧不紧,手机眼看就要掉了。

杨紫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走。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她本以为是上午那个男人,却没想到是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主角就是若水和那个男人。号码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她按了几下,发现连着几条彩信,都是那个号码发的。

很明显,这极有可能是对方要威胁若水,否则不会发这种照片。

其实,照片并没有大问题。就是两个人站在路边说话的画面,也没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但如果有人有意要大做文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杨紫云没有再动其他的东西,重新坐了回去。她考虑着,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鹰志勋和他爸爸。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那个可疑的号码打电话过来了。

杨紫云盯着那一串数字,看了看床上昏睡的人,终于没忍住接了电话。她并不是想窥看若水的秘密,而是担心她遭人威胁。她只是听着,没有吭声。

那端传来的声音好不得意,还伴随着冷哼。“幸若水,我发的东西收到了吗?你说我把这些照片发给鹰家的长辈,他们会不会还同意让你和鹰长空在一起?如果我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你猜又会是什么结果?”

杨紫云微微拧起眉头,她也慢慢地听出来了,对面的人是古筝!她不能开口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表明自己在听。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害怕吗?真是可笑之极!今晚七点,帝豪大酒店808号房。你最好能准时出现,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交给鹰家人或者媒体了。这里面,或许还会有几张令人惊喜非常的。”

几声冷笑之后,那边挂断了电话。

杨紫云思考了一会,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晚上六点五十分,帝豪大酒店门外。

杨紫云在两个警卫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帝豪大酒店的门,搭乘电梯到了808房。她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又始终低着头。在身材上也跟幸若水相差不远,所以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房间里,古筝接到了手下的报告,说幸若水带了两个保镖,问需不需要解决他们。古筝勾唇而笑,道:“如果需要动手,难道你们还收拾不了两个保镖吗?”

“属下明白。”那人不敢多言,就站到了她的身侧。

不一会,房门打开。

古筝抽着烟,连看也没看门口,只说:“你一个人进来。”

杨紫云没出声,只是对两个警卫员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转身走进来,房门马上就关上了。

“你来了,那咱们就好好谈谈吧。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还是愿意给人机会的,不是么?”古筝吐一口烟雾,冷冷地笑。

杨紫云抬手,拿掉帽子。带笑看着她,问:“小筝想跟我谈什么?”

古筝顿时脸色大变,倏地站起来,但很快又冷静下来。“鹰妈妈,怎么会是你?”

杨紫云淡淡地笑,视线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最后对上她的视线。“我们鹰家的儿媳妇病了,没办法赴约,所以我来替她赴约。怎么,难道小筝因为我不够资格吗?”

“当然不是,我……”古筝比幸若水更了解杨紫云。很多时候,杨紫云看起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小老太太,但一个人多活了这么些年,那不是白活的。她的心机不过是没有用出来,因为生活太简单了,她不需要用,她更愿意用一些小伎俩来增添生活乐趣。

杨紫云还是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好好谈谈吧。你发的照片我都看到了,你不是说还有让人非常惊喜的吗?要不现在就拿来我看看?”

“鹰妈妈,我、这是我跟幸若水之间的事情,请鹰妈妈你别插手。”古筝冷静下来,与她对视。她自认为,杨紫云喜欢自己多于幸若水。

杨紫云笑出了声音,仿佛古筝这样的小打小闹,她根本不看在眼里。“小筝,你没注意听我刚才说的话。幸若水是我的儿媳妇,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鹰家的事情。”

古筝明白,她是在表明一种态度:鹰家上下都承认幸若水的身份,还会护着她!

杨紫云走前几步,在古筝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派悠闲。“小筝,说起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不是我家长空不争气,或许我们已经成为一对好婆媳了。可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想回头可就难了。当初看着长空颓废的时候,我也曾盼着你能够回来,回到他的身边。可是你没有,你在异国他乡过得多姿多彩,乐不思蜀。”

她明明坐着,自己个子又高,可古筝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压迫。小小个子的杨紫云,连淡淡笑着,都有一种气势。这,就是岁月和经历回馈给她的东西。

她明明带着笑说,语气也温和,古筝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她的字字句句间似乎只是淡淡陈述,却是最犀利的指责。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幸若水。你想呀,你曾经差点成了我的儿媳妇。你是什么人,那是赫赫有名的古家大小姐,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她幸若水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小孤女,还是个离过婚的小孤女。这样的人嫁入我鹰家的大门,我说什么也是不同意的。可惜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有一个痴情种的儿子。他就是被幸若水给迷昏了头,除了她谁都不要。尽管我们一再地从中破坏,但最后还是没能让他们分开。”

古筝没有插话,她琢磨不准杨紫云想说什么,所以不敢乱说话。

杨紫云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后来呀,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爱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然我是长空的母亲,可我毕竟不是他,更不能代替他走以后的路。他自小又是个自立的孩子,自己想要什么都很清楚。自从你离开之后,他就越来越冷得像一块石头,我这个做妈的都要怀疑他是否有感情。可是幸若水让他改变了,让他变得更像一个人,会笑甚至会哭。我这个母亲都不能让他笑,可是幸若水能。你想,作为一个母亲,想看到的不就是儿子能够快乐吗?”

杨紫云伸手,拍了拍古筝的肩头,温柔地笑。“小筝,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喜欢你的男人肯定是数都数不过来。长空肯定也是喜欢过你的,可是人是会变的,六年不是六天。我相信,你在巴黎的这六年也不会是一个人孤单度过的。据我所知,与小筝倾心过的男人还不止一个。可我们家长空,只有一个幸若水,还非她不娶。这么一看,小筝还是更有魅力有更多选择,是吧?所以,长空这棵回头草其实一点也不美味,你就别为他浪费时间了,否则我都要觉得对不起你了。他呀,也就配得上幸若水这样的人。就像他爷爷说的,幸若水注定是鹰家的儿媳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杨紫云沉默了一会,踱步缓缓地到了窗前,往下看。“那些照片呢,你就不用给我们看了,因为那天若水跟朋友出去的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

她又倚着玻璃窗,回过头来看着古筝。“至于是否要交给媒体,那你还是自己定夺吧。但是作为长辈,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庄奕骋36岁就成了省委书记,足见他的能耐。而能够培养出一个如此年轻的省委书记,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可想而之。为了一时之气而得罪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是不是值得,或许你该问问你的爸爸和哥哥。你这些年都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是你爸爸和哥哥一定是清楚的。”

古筝还是没有说话,她感觉到一股冷气从心里开始往外冒。她不认识庄奕骋,却不会不知道军界神话一样的庄家!她说交给媒体不过是想利用幸若水关心则乱的可能,根本不敢真的交出去。

杨紫云走回来,在她身前站定,伸手搭在她的肩头上。“小筝,执念太深不是好事。”

话落,杨紫云打开门,离开了。

那些人想要拦住她,却被古筝给阻止了。

……

幸若水在床上休息了三天,才完全恢复过来。

而在住院的这几天,杨紫云对她简直好得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明明已经清醒了,她却还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妈妈怀里的感觉,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庄奕骋只来了那一次医院,后来都是打电话问候。

幸若水从他旁敲侧击问杨紫云对她怎么样看出来,他是担心出现了,杨紫云会对自己产生误会。这个人做事总是有许多的顾虑,难怪他那样的疲惫。不过,周旋官场的人本来就要八面玲珑,平衡各方的利益。她看得出来,庄奕骋似乎并不喜欢做官,但是不得不做。这,才是最累的。

再接到他的电话,幸若水终于没忍住在他挂断前,说出了心里的话。“庄先生!”

“嗯?”他只回了一个单音,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她说的话。

幸若水深吸了一口气。“庄先生,如果太累了,就舍弃一些东西吧。人生在世是很难面面俱到的,所以有时候我们需要放弃一些东西,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我想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全能的,他们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一些。”

她没有说最后一句话:我也是。

这太让人误会了,她只能把它藏在心里。她真心地,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她知道,他也是真心地关心着她。

那端良久没有出声,静默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幸若水不知道的是,那端的庄奕骋拿着手机,颤抖着身体,几乎落下泪来。那一句“我想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全能的,他们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一些。”就像是天籁之音,抚慰着他疲惫的内心。

如果这话是当面说的,庄奕骋可以肯定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甚至亲吻她,然后放任内心的魔兽冲破牢笼奔出来,不顾一切地得到她。

他不知道该替自己悲哀,还是该替她庆幸,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随着这番话被抽干了,涓滴不剩。颓然跌倒在沙发里,一直到天亮,他都维持着这个姿势,像是石化了一般。

从懂事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如放电影似的,在眼前播放。一件件,一幕幕,清晰而揪心。

也许,他真的累了。

……

------题外话------

有亲问我是否有qq群,曾经有一位读者替若爱建过的。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长时间不写文,又总有奇怪的人发恶心信息。为了不影响大家,就让大家都退了。

最近有位可爱的读者就加进来了,而且因为文文不够宠,总说要抽我。关于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也会来跟我聊聊,很可爱的一位读者。

如果喜欢跟若爱交流的亲,也可以加进来,不管你说的是文文的事情还是生活的琐事,我都非常乐意倾听。

qq群号码是:67264403

106 定不负你(上校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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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结婚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电话是夏默打来的,跟她汇报个事情。*.**/*

接完了电话,幸若水就觉得不应该把一天的时间都耗在沙发上。“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一整天闷在家里,会不会太无聊了?”

鹰长空将她搂回来,狠狠地亲了几口。“只要跟媳妇儿在一起,就是在家里闷上一年,我也不会觉得无聊。”

幸若水咯咯地笑,抬手摸着他下巴的胡渣。“嘴巴抹了糖呢。不过,你就不想出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更有意义?”鹰长空挑了挑眉,把玩着她的发。终于,又恢复了长发飘飘的样子,虽然还不算很长。

幸若水认真地想了一会,两手一摊。“其实我也不知道。”两个人一起既能甜蜜蜜又有意义的事情,真不好想。总不能去什么孤儿院啊养老院啊做义工吧?

鹰长空低低地笑,无奈地捏捏她的小鼻子。“那你还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安排了呢。”

幸若水不满地瞪他,上校明显在幸灾乐祸。“那你是不是又有意见啊?”

“没有,绝对没有!”就是有也不敢说。谁让他最疼媳妇儿了,媳妇儿不高兴的事情不能做,媳妇儿不喜欢的想法也不能有!

幸若水伸手扯着他的两边脸,把他的脸拉得变形了才舒畅了。“算你聪明。”松了手,眼儿妩媚地看着他。“说真的,想想去做点什么吧。”

鹰长空眼珠子转了转,低头笑嘻嘻地问:“zuo爱做的事情算不算?”

幸若水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这人一天到晚精虫上脑,也不怕精尽人亡!“认真点,要不我生气了啊。”

鹰长空眨眨眼,没有说他认为这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要是弄个小包子出来,那就更有意义了。想法一出,他顿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这个绝对有意义,太有意义了!”

“什么?”听他十分肯定的语气,幸若水也来了兴趣,急忙从他怀里爬起来,扯着他的衣襟问,“是什么,快说快说!”

鹰长空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低头先给了她一个绵长深入的吻,待她气喘吁吁地松开她。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他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们去领结婚证吧,我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

幸若水倏地睁开眼睛,惊喜地确认一遍:“真的?”

鹰长空因她的表情,而觉得心里柔软一片。“媳妇儿,你这样子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很想嫁给我耶。”

“我是很想嫁给你啊。”幸若水眨眨眼,笑着回答。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难道你不想娶我?”

“当然想,想了好多年了。”他也看着她迷人的大眼睛,认真地回答。然后将她抱下来,放在沙发上。自己站起来,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媳妇儿,嫁给我吧?”

幸若水扑哧地笑了。“你这话有语病,都已经喊媳妇儿了,哪里还需要问这个问题?”

“那你嫁还是不嫁?”他装出一副“你敢说不嫁试试看”的表情。

幸若水认真地点头。“嫁。”纵然是开玩笑,她也不想拒绝他的求婚。这个人,是她这辈子的守护这辈子的幸福,她愿意把此生交付于他。

“媳妇儿,你真好!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鹰长空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唇按向自己的,亲了一个。

幸若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彼此眼内,情深如海。“那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要一辈子都疼我。”

“好。我就是负尽天下人,但定不负你。”他严肃认真地,许下这一生的承诺。

幸若水看着他,然后就笑着,掉眼泪了。有哭有笑,像个傻孩子,却是最真的心情。

鹰长空含笑,站起来的同时将她拉起来,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无论岁月如何更替,无论世事怎样变迁,这个人都是他要好好去爱护的。

静静地相拥了一会,他松开她,拿过她的鞋子。再次单膝落地,替她把鞋子穿上。“你在这等我,我去拿证件。”

“好。”幸若水看着他几个箭步上了楼梯,收回视线,看着脚上的鞋子。一个男人肯半跪着给你穿鞋子,这样的待遇不容易得到吧?她的上校给了她,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不自在。

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也早在全国观众的眼下求了婚,也早拍了结婚照,今天终于算是真正结婚了。

心情有些复杂,但喜悦是不容置疑的。这是她爱的男人,她想要的婚姻,期待已久。

希望顺顺利利的拿到红本本,把这个最好的男人给绑住,一辈子不松开!

鹰长空很快拿了东西跳着下来,蹦到娇妻的面前。

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咯,咱们结婚去!”低头,啄她的唇,然后大步走出家门。

幸若水搂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笑靥如花,美丽动人。

穿过两道门,鹰长空将她放进了悍马的副驾驶位。倾身亲了她一口,才翻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幸若水慵懒地靠在座位里,看着她的上校浅浅地笑。很快,他们就将彼此的一生正式地连在了一起,谁也无法分开。

鹰长空专注地开车,偶尔也会转过头来,看着娇妻宠溺地笑。

车子开到了街上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你在车子里等我。”上校吩咐道,自己跳下车冲进不远处的某个店。

不一会,拎着一红色的袋子走出来,把东西放进了后座位上。袋子还挺厚的,也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买的什么?”幸若水好奇地问道,因为车子停的位置问题,她也看不到那个店的名字和橱窗里的东西。

鹰长空一边倒车,一边对她调皮地眨眨眼。“很快你就知道了。”

车子掉转方向,朝着民政局开去。很短的路程,只有几分钟。

民政局里人不算多,起码没有排大长龙。幸若水可听说过,在情人节或者七夕节这样的节日,结婚登记可是要预约的。他们不在乎什么节日与否,甚至不需要看黄历,直接就来了。

鹰长空下车锁车,朝她伸出手来。“来吧,宝贝儿。”

幸若水笑着把手放进他的掌中,看着他收紧,握住。然后牵着她,走进民政局。

先是拿到了要填写的资料,两个人坐下来填写资料。资料填写有版本,可以照抄。不过版本只有一份,所以两个人是脑袋贴着脑袋在写。写着写着,就瞅着对方咧嘴笑。

幸若水心想,民政局的人一定是故意只给一份模板!她在想,会不会在暗处装了摄像头,把大家的甜蜜画面给拍下来了呢?

然后去体检验血,照相,交钱。

领证的时候,工作人员的例行询问,差点把幸若水给笑趴了。但不敢笑,只好拼命地忍着。问题如下:

“你叫什么名字?”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你爱他吗?”

“你是第一次结婚吗?”

“生了孩子吗?”

“你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吗?”

……

而且这些问题都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问的,让回答的人脸红了又红,跟煮熟了似的。尤其是当众问答“爱与不爱”的问题,特别的不严肃的感觉。

鹰长空倒是没感觉,他皮肉厚。况且他一心只想把娇妻娶回家,其他的东西都被忽略了。他只想赶紧回答完办好手续,拿到红本本,以免节外生枝。

作为军人,鹰长空闪身就出去了。

幸若水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跑了出去。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刚才一直在紧紧地盯着工作人员的动作,恨不能她马上就盖章确认了。

等她看清楚门外被挟持的路人旁边站着的女人时,她不停地深呼吸,因为她有想杀人的冲动!古筝,为什么又是古筝!

古筝带了有十几个人,其中一人劫持了一个同是来结婚的女孩。旁边,她的男朋友被人紧紧地拉住,以防止他冲动地冲上去。

幸若水忍不住怀疑,古筝是不是就带着这么一帮人在z市蹲点?

“你想怎么样?”鹰长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定,只扫了一眼被劫持的女孩子,随即将视线锁定在古筝的脸上。鹰眸里,有着明显的愤怒和厌恶。

想到自己曾经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过,鹰长空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古筝扬了扬下巴,就算她穿着高跟鞋,比起鹰长空还是矮了一些。“如果你敢跟她结婚,我就杀了这个人。”听到手下报告他们一起来民政局了,古筝再也无法淡定。

言下之意,她就是要阻止他们结婚!

这个威胁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对鹰长空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因为他是军人。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古筝。

幸若水走过去,站到了他的身边。“古筝,你到底是爱这个男人,还是因为你内心变态看不得别人过得幸福?你的内心真变态到了这种程度?”

“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还没资格知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贱女人一个婊子!不,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古筝的表情鄙夷而yīn狠。

古筝不知道的是,她这句话,在无形中刺探到了鹰长空的底线。幸若水一直是他的底线,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幸若水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上校,眼神传递着信息。

两个人彼此点头,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幸若水已经劫持了古筝。而鹰长空动作迅速地解决了劫持女孩的男人,将她送到了男朋友的怀里。

淡淡地扫了一眼若水劫持下的古筝,掏出手机,直拨报警电话。

“鹰长空,你竟敢这样对我!”古筝气的脸都扭曲了,不顾形象地大喊。

鹰长空走到她们两的身边,与古筝面对面。突然,抬手就甩了她两巴掌。他没有用十成的力道,却也用了三四成。古筝娇嫩的脸蛋,马上就紫红一片,慢慢肿起来。

“我从来不打女人,今天我打你了。因为在我眼里,你不是女人,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就算你古家再有势力,你有什么资格蔑视他人的性命?”

“鹰长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鹰长空没有理会古筝的叫喊。只是双腿呈跨立而站,看着古筝带来的那些人。看似放松,实则非常警惕。只要他们敢动自己的女人,他绝不姑息!

警察局不远,警车很快就呼啸而至。

“鹰长空,你要是敢结婚,你一定会后悔的!”古筝在骂骂咧咧中,被带走了。隔着警车的车窗,她眼里前所未有的yīn狠暴戾,让人看着就害怕。

鹰长空向被劫持的女孩子道了歉,然后拉住幸若水的手,重新走进了民政局。

幸若水怔了一下,她本来还担心上校为了人质的安全会取消结婚的计划。还好,他没让她失望。她早该知道,她的上校不会让她失望的。

幸若水不知道的是,鹰长空比她更加着急地想将两个人绑到一起。

其他人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一场风波的可能性,将八卦的本领发挥到极致。但更多人则眼带敬佩地看着他们,因为刚才那一场抢夺战,他们的动作太迅速了,比警匪片还厉害!

鹰长空和幸若水不管这些,看着工作人员办好结婚证,递给他们。在那一刻,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看着彼此的视线,仿佛要看到生生世世里。

宣誓什么的,都被他们给拒绝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宣誓,哪里还有庄严和神圣,倒像是小丑演戏似的。所以,直接免了吧。

“你等我一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幸若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结婚证已经办好了,他跑不了。想着,她在心里窃笑。

不一会,鹰长空拎着那个袋子回来了,还蛮大的一个袋子。他开始给工作人员发喜糖,居然都是德芙巧克力。一人一把,每个人都很高兴。发了一圈,把糖发完了,只留了最后两颗。

走到幸若水的面前,把糖剥开,送到她的唇边。“媳妇儿,吃喜糖了。”

幸若水张嘴把糖给含了,看着她的上校把最后一颗糖放进自己嘴里,不由得笑弯了眉眼。她的上校,咋就这么可爱呢!

“媳妇儿,咱们回家。”手牵着手,走出了民政局。

碧空蓝天,阳光灿烂。

这是天气,也是心情。

无关的人,还有那个小插曲,早就被忘干净了。在有情人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走下民政局门外的梯级,牵着手的两个人看着彼此,傻傻地笑。

幸若水抿着唇笑,睨着他的上校说:“我结婚了,心情好,请你吃饭吧。”

“好啊。刚好我也把我的宝贝给娶回家了,还是我来请吧。”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抛起来,接住。大笑着,放进了车子里。

“我们先去看个电影,出来再去吃饭,好不好?”鹰长空亲了亲她的唇,发动车子。

幸若水甜美地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就是在马路边上找个石凳子坐一天也是快乐的。“好啊。”

车子停在了电影院的外面,看了一下放映表,这会在放的电影是一部恐怖片,叫《荒村客栈》。

幸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上校。“怎么办?”结婚了来看恐怖片庆祝么?

“媳妇儿,你说了算。”鹰长空搂住她的腰肢,亲着她的唇。聪明的,把球又扔回给媳妇儿。

幸若水一时也没了主意。看看时间,才刚刚五点左右,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要不看吧,咱们来点特别的。”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

于是,从民政局出来的两个人,手牵手去看恐怖片了。说是看电影,其实根本就是依偎在一起享受两个人的清净时刻。除了电影里的声音,没有人打扰他们。

他们选了角落的位置。

鹰长空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然后将幸若水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两条强有力的手臂缠在她的腰上。她不时地蹭着他冒出胡渣的下巴,爱极了这微微痒的感觉。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是耳鬓厮磨,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至于电影播放了些什么,谁都没怎么看。

等屏幕上出现“theend”的字样,灯亮了,两个人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手牵着手,跟着人群走出电影院。

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一出电影院,仍能看到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往家里赶。这是小城市的好,租房子的人很少,住自己的房子就不会有漂泊感。再匆忙,心却是踏实的。

十指交握,慢慢地走到车子旁边。

幸若水正要打开车门坐进去,突然被上校拉住,转过她的身体将她压在车门上。她含笑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强吻民女。”说着,唇就压了下来。也不管四周来取车的人那暧昧的视线,没穿军装的时候,上校一向为所欲为。

幸若水没有反抗的时间,直接就被他缠着深深地吻了去。一直到他满足了,才依依不舍得松开。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融。

“走吧,我们去吃饭。”鹰长空搂住她的腰一起退开,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鹰长空把车子开到了上次那个餐厅楼下。

幸若水看清楚地方,想起上校当时的浪漫举动,心里还有些激动。不过她又想,她没有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没有浪漫的结婚,只有浪漫的求婚,是不是亏了?

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幸若水甚少隐藏脸上的表情,所以表情变化自然被鹰长空看得清清楚楚。

“媳妇儿,怎么了?”鹰长空停下车子,倾身问道。

幸若水撅撅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在想,我没有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没有浪漫的结婚,只有求婚还算浪漫,是不是亏了?”

鹰长空看着她,没有马上回答,然后越过作为搂住她,两个人额头相贴。“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浪漫吗?”

“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还是惊吓之后,甚至没能看清楚你的样子,这叫浪漫吗?”她好笑地反问。

鹰长空转动着眼珠子,然后认真地说:“那今天晚上我补给你,好不好?”事实上在男人看来,洞房花烛夜什么浪漫都是虚的,最终都是要滚床单纠缠到欲仙欲死。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滚床单都有让媳妇儿欲仙欲死!

幸若水就忍不住笑了。这就是男人的思维方式,她还说了不浪漫的结婚,他却只抓住了洞房花烛夜。不过算了,纠结这种事情很浪费时间的,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应了。“好啊。”

“真乖!”鹰长空亲她一口。“走吧,咱们吃饭去。”

幸若水很想翻白眼,他把自己当小孩子来哄呢。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交给他,十指交缠,握紧。看看身边的人,都穿得比较正式,他们却穿得挺随意的,有些格格不入。她就忍不住笑了。“我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像乡下人进城?”

“那又如何?乡下人的乐趣,城里人还体会不到呢。我们觉得舒服,餐厅也不赶人就行了。”

“那也是。”

两个人刚坐下,服务员就把菜单拿了过来。

“媳妇儿,看看你想吃什么?”鹰长空把菜单交给她。但最后,她点的肯定都是他爱吃的菜。

幸若水接过菜单,点了四荤一素一汤。

鹰长空点了一瓶红酒,要求是2008年的。08年的红酒还不够醇,但重要的是,那一年他们相识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牵手一生的可能。

幸若水会意,朝着他甜甜地笑。她的上校骨子里真的不浪漫,但总是在努力地给她制造浪漫。她曾经想过跟他说,不需要废如此多心思,可最后没有说。如果这样做他自己也觉得快乐,那也很好,不是么?

她转过头去,恰好看到舞台上表演的,还是那个年轻男孩。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曲是林志炫的《离人》。

但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给收回来了,看到上校黑得发亮的眼睛。下意识地,弯起了眉眼。

鹰长空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如今眼里,似乎只看得见这个人,其他的都无暇瞧上一眼。

幸若水被他弄得有些脸红,忙低头喝茶。但脸上的红越来越浓,连耳根子都是红的,真像一朵花在绽放。

鹰长空的眼眸越来越深,心里越来越柔软。这就是他的若水,纵然经历了许多的坎坷曲折,却依然保持着最纯真的性格,甚至还会因为他人前一个亲昵的举动而脸红耳赤。

饭菜上得不算慢,红酒也送上来了。

鹰长空拿过杯子,给两个人倒酒,笑着说:“要不要来个交杯酒?”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看看四周的人,红着脸。只是跟他碰了碰杯子,说了一句:“新婚快乐。”

鹰长空深情地看着她,声音低沉。“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快乐。谢谢你,若水。我爱你!”

幸若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的上校一直都表现得嬉皮笑脸的,这样认真的表情很少看到。她明白,他是很郑重很严肃地感谢她带给他的快乐。

她傻乎乎地红着脸笑,眼眶就湿润了。咬着唇,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有他刚刚说的话。

鹰长空伸手,大拇指划过她的眼底,宠溺地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姑娘。”

“谁让你说那么煽情的话惹人家哭。”她嘟着嘴,红着眼睛瞪他。

晚餐默默地进行着,两个人也没有怎么聊天。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俱是浓情蜜意。

当灯光全黑下来的时候,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想明白了。估计又是哪个浪漫的男人要给他的女人一个惊喜了。“看来,有人要效仿你的浪漫了。”

鹰长空趁机倾身吻了她的唇,有着红酒的味道,醇厚甘甜。

很快,舞台的那一个地方就亮了起来。还是那个男孩充当临时主持人,拿着话筒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移动视线,似乎在周围寻找谁。

当幸若水看着她的上校起身,走向舞台时,她直接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尽管已经试过一次了,却还是那种的震撼。

舞台上的灯光很快就变得朦胧起来,看不清上面的人的面容。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那个椅子坐下来,双腿交叠。然后有人送上来一把吉他,替他固定话筒。

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餐厅。“很抱歉,打扰了大家用餐的时间,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如果要在心里骂我的话,希望不要骂得太狠。”

下面发出一阵笑声,然后是掌声。大家都明白,这样的举动肯定跟爱情有关,所以都很愿意原谅他。

“今天,我把我心爱的姑娘娶回家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计划更没有安排,就这么牵着手去民政局把彼此绑在了一起。我很感谢她来到我身边,陪着我,让我的生命从此变得不一样。下面这一首歌,献给我心爱的姑娘,希望她这一生都很快乐。希望到迟暮的时候,我还能牵着她的手走在夕阳的余晖里。也许,还能来这里唱是一曲,纪念这一辈子的相爱相守。《手心里的温柔》,献给你,我的爱人。”

刀郎的《手心里的温柔》,沧桑磁性的嗓音,演绎着款款情深。一如歌词,“我牵着你的手,我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温柔”。

幸若水眼里又湿润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上校竟然会弹吉他!他到底还要给她多少的惊喜!

依旧赢得如雷的掌声,依旧有人起哄要求再来一曲。

鹰长空微微一笑。“谢谢你们,祝福你们一辈子平安、健康、幸福。”然后,灯光黑了。他在黑暗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直到两个人吃完了,牵着手走出门外,幸若水仍有种在梦里的飘飘然。

“走吧宝贝,老公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他贴着她的耳际说。

这句话,成功地让幸若水回到现实中来。这才是她的上校,在人前永远酷酷的,在她面前就一个让人快乐的痞子。纤纤玉手伸出来,一下就捏住了他的耳朵。“流氓!”

鹰长空趁机啄了她一口,一点也不介意被骂流氓。被别人骂流氓那是作风有问题,被自己老婆骂流氓那是情趣。

已经八点多了,也没有更好的去处,所以打道回府。

回到家,两个人搂着一起跌在沙发里,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鹰长空斜躺在沙发上,将她楼在怀里。

幸若水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按频道,也没找到想看的节目。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鹰长空的。

“老婆,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哦。”幸若水放下遥控,把手机拿起来。屏幕上只有一串号码,没有名字。把手机递给他,顺势躺在他的怀里,伸展着四肢。

鹰长空调整着姿势,让她窝得更舒服,然后才按下接听键再按下免提键。“喂,你好?”

“你还是跟她结婚了。”古筝的声音,有些幽怨,但更yīn森。

鹰长空跟幸若水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头。

鹰长空想也没想,马上掐断了通话。古筝没有再打过来。

幸若水眉头紧锁,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她今天说如果我们结婚了,她一定要你后悔,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鹰长空思考着,尚未回答,短信提示音就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搂着幸若水猛地坐起来。

“为了庆祝你们喜结连理,我在本市最高级的帝豪大酒店藏了一颗小小的喜糖。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幸若水心惊不已,她不会傻得看不出来这“喜糖”是什么东西!

鹰长空马上拨通警察局电话。“有人称她在帝豪大酒店安装了炸弹,请你们马上派人疏散所有人员,一定要快!”

挂了电话,鹰长空拉着她站起来。“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幸若水坚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希望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鹰长空什么也不说,拿起手机和钥匙,拉着她火速地往外跑。

两个人动作迅速地钻进车子里。车子风驰电掣地往市里奔去。

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幸若水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恐惧。如果古筝真的安装炸弹害人丢了性命,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希望古筝只是开玩笑,希望没有人因此出意外!

鹰长空直接把车子开到帝豪大酒店。酒店门外站满了人,吵吵闹闹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家在外面伸长脖子议论纷纷,有的人衣衫不整显然是仓促逃生。

鹰长空和幸若水跑过去。“你好,我想问一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事故正在调查当中,别妨碍警察办事。”

鹰长空正要开口,就听到救护车呼啸而至。很快,医护人员就抬着移动床往酒店里跑去。也就是说,已经出事了!

鹰长空双唇紧抿,两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幸若水双手包住他的一个拳头,抬头看着他,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乱极了。

鹰长空拉着她,找到警局的相关负责人,好不容易把里面的情况给弄清楚了。

酒店里确实有炸弹,而且炸弹已经爆炸。不过炸弹经过改造,威力不大,造成了三个人重伤,但没有人员死亡。

幸若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受伤!

两个人跟着回警察局,协助调查,录了口供。从警察局出来,又去了一趟医院。那三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万幸。

开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专注地开车,一个默默地看着窗外。

进了家门,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都觉得有些疲惫。

鹰长空将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幸若水替两个人倒了茶,捧着茶杯,神情怔忪。

鹰长空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将她抱到腿上,整个人包在自己怀里。“对不起。”下颌轻轻蹭着她的额,他哑着声音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幸若水稍稍用力蹭了回去,手揪着他的衣襟。“这不是你的错,是她心理太变态了。”

其实,说古筝变态,倒侮辱了“变态”两个字。一个人可以随意拿人命来开玩笑,岂是变态可以形容!

鹰长空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上了眼睛。古筝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的。这一次是改造过的炸弹,威力不大。可下次呢?

正想着,手机又响起来。是另一个陌生号码,但是鹰长空知道,一定是古筝。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跟她离婚,然后让她离开。”

“如果我不答应呢?”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那我就每天给你送喜糖,送到你高兴为止。我说到做到,你们一天没有离婚,她一天没有离开这里。那么,你就等着我给你的惊喜吧。晚安。”

幸若水就在他的怀里,自然将那一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将脸埋在他的xiōng口,偷偷地呵气,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似乎要流出某种液体。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累了。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阻挠?

四目相对,新婚的喜悦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鹰长空低头,与她额头相贴。“媳妇儿,我会解决的,相信我。”如果不是时机未到,他真希望马上铲除古家这个毒瘤。失去了古家势力的庇护,古筝就无法为所欲为了!

“我知道。当初我们没有分开,以后我们也不会分开。我是要赖着你一辈子的,你别想逃跑。”幸若水故作轻松地跟他开玩笑,伸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先别想这么多,咱们洗澡睡觉吧。”

“好。”鹰长空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他们的卧室。怀里的这个人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儿,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两个人一起泡在浴缸里。没有洞房花烛夜的浪漫,连愉快兴奋的心情都没有了。

幸若水心里揪得厉害,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突然坐起来,跨坐在他的腰间。看着身下的男人,然后俯下身吻向他的唇。“老公,我想要。”

鹰长空怔了一下,随即将她搂紧。反被动为主动,紧紧地与她纠缠。大手抚过她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阵的战栗。听着她的嘤咛,原本了无生气的**瞬间膨胀起来。这是他们正式的洞房之夜,就算没有浪漫,但岂能没有热情?

幸若水的小手生涩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不得章法,却带起滚烫的热浪。

鹰长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唇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这是属于他的娇躯,属于他的娇妻!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绝不!

两个人纠缠了许久,都已经累极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幸若水卷缩在他的怀里,总是想起那一次离别。他们不愿意分开,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逼着他们分开。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分开,哪怕是暂时的!可是古筝已经发狠话了,如果她一直这样子在公众场合安装炸弹,总有一天会出人命的。她能够自私地看着悲剧发生吗?她不能!

她知道,她的上校也不能!

难道,终究还是要如了古筝的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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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婆婆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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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你睡了吗?”鹰长空低下头来,看着怀里闭上眼睛的娇妻。

其实,听呼吸就知道,她还没睡。可鹰长空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听,只好多此一问。

幸若水睁开双眸,对上他的。“怎么了?”

“心里难受你就骂我吧,揍我也行。”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幸若水微微用力,阻止了他的行动。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脸。“这是一个变态女人的错,我为什么要打自己的老公?她要是知道了,那不高兴死了?”

经历过苍唯我的事情,她比谁都明白,这件事情不是上校的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的联系,谁知道古筝还会这样发疯?上校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他当初也不会预料到这后来的种种。所以,她怎么能因此而怪罪于他?

“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心里,都是歉意。他最想保护好她不让她面对任何烦心的事情,可他还是没做好。

幸若水本来心里特别难受,听着这样说,反而舒服了一些。把手落下来,笑着亲亲他的唇。“多大的事情,就值得咱们这样子纠结?要是爷爷知道了,肯定得骂人。”

鹰长空想到爷爷,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其实不管是爷爷,还是父亲,还是他,都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人,这点事情真不算什么。可这点事情伤害了他们想保护的女人,分量就重了。“我不会再让她胡来的,相信我,宝贝儿。”

幸若水调皮地眨眨眼,问:“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吗?我一直都在相信你啊。”

鹰长空将她抱紧,长舒一口气。“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相信我,我什么都不怕。”哪怕古家真的只手遮天,只要能守护住怀里这个女人,只要有她相伴,他就什么也不怕!

“我也不怕。”幸若水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必要这样沉重。“在x国找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要你没事,我就什么都不怕。”

心有灵犀,一样情深。

“我心亦然。”鹰长空与她额头相贴,这才觉得轻松了起来。“累了吧,累了赶紧睡吧。”

幸若水调整了一下位置,在他怀里窝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居然真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鹰长空一直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等待她进入梦乡。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抽出手臂,将她的头放在枕上。

幸若水咕哝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摸。

鹰长空急忙抓住她的手,等她又安静下来,才想办法抽出来。看着她平静的睡脸,心里柔软而坚定。倾身亲了她的额头,爱怜之极。

好好睡,我的宝贝。

确定她不会醒来,他舀起手机走出房间,轻轻地掩上房门。转身,一直走到楼顶上。夜风微冷,让人清醒。

翻出通讯录,拨通了母亲的号码。这个时候,不知道母亲睡了没有,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电话是上将父亲接的,听语气就知道打扰了他们睡眠,很不高兴。要不是顾忌母亲就在身边,也许就要大发雷霆了。

赶在上将发飚之前,鹰长空急忙把话给说了。“父亲,请你把电话给我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上将虽然跟儿子沟通甚少,但还是了解儿子的性格。他既然这样说了,想必真的是很急。所以就算不情愿,还是把媳妇儿给叫醒了。“媳妇儿,你儿子的电话,急事。”

杨紫云迷迷糊糊的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喂?”

上将坐起来,靠在床头,然后将她抱起来,拥在怀里。

“妈,对不起,把你吵醒了。”鹰长空听到母亲迷糊的声音,就想起若水。

杨紫云揉了揉眼睛,慢慢清醒过来。“长空,你爸说有急事,什么事啊?”

鹰长空就把今天领证的事情,古筝的疯狂举动和疯狂放词全部都告诉了杨紫云。

“这个古筝真的是疯了不成?”杨紫云一下子坐直身体,大声地喊道。“她是不是真以为咱们鹰家没人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鹰长空就喜欢母亲这一点,只要她接纳了一个人,就会把她纳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妈,我才不管她怎么想,我只想古家的人把她带回去,别放出来像疯狗似的四处咬人。她虽然不是直接动若水,但是这样间接造成若水的心理负担,也不利于身体健康更不利于孕育孩子是不是?”

“儿子,这事情交给妈,我明天就上他们古家问问去。我就不信了,他们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儿子都34四岁了,人家这个年龄孩子都四处跑了,他的还没有怀上。这要是古筝再闹腾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怀上。就是怀了,只怕也会危险。她可不能让事情变成这样!

“妈,这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儿子,你睡觉去吧。看好我的儿媳妇,你妈还想着明年上半年就能抱孙子呢。”

“妈,我会努力的。”

杨紫云挂了电话。上将就抱紧她,问什么事情。杨紫云顿时就气呼呼的把事情给说了。“你说这个古筝是不是个疯子?我那天跟她说了那么多,还真都白说了!最可恶的就是古老头,他女儿都出来胡作非为了,他也不管一管!睡觉,明天我们上古家。”

“打架吗?”上将躺下来,将媳妇儿重新搂住。

杨紫云翻白眼。“野蛮人。咱们去跟他讲讲理,说说儿女的婚姻大事!”

“好,我听媳妇儿的。”

“嗯,真乖。”

上将很忧伤,他很想反驳,他不是小狗啊!

鹰长空挂了电话,又拨通另一个号码。“麻烦你个事情。把古筝给找出来,明天一早送她回b市。一定要把她送回古家。”

“没问题。”

“谢了。”鹰长空下意识地想抽根烟,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看着漆黑的夜空,他默默地站了许久。

如果再让古筝闹腾下去,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动了。事关若水,他对自己的自制力都要有所怀疑。就像今天,他没忍住扇了她两个耳光,这就已经很冲动了。严重的,可能会坏了全盘计划。

在楼顶待了许久,鹰长空才走回房间。

壁灯淡淡的光下,他的妻子侧躺着缩成一团,怀里抱着被子。眉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鹰长空关了灯,小心地在床的外侧躺下,再小心地将她挪到怀里。她马上自觉地调整礀势,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嘴里咕哝一声。眉头就舒展开了,一脸安心。

黑暗中,他静静地睁着眼许久,终于闭上眼睛睡了。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杨紫云就起床了。洗漱打扮之后,拉着上将就直奔古家。

她没有事前打电话通知,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到了古家门外。

古家的老爷子,也就是古筝的爷爷已经去世了。如今是古筝的父亲古承泽当家作主,她的哥哥古天策辅助,两个人都野心勃勃。

古承泽与鹰志勋年纪差不多,古天策与鹰长空年纪也相渀,但是古天策早已经结婚,孩子都已经七岁了。

古承泽一起来,就听说鹰志勋夫妇来访。人已经在门外,鹰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他自然不能就此将人拒之门外。

“志勋老弟,弟妹,好久不见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古承泽六十有三,但当兵的人精神好身体好,不显老。

“好久不见大哥了,今日恰好有空,就过来找大哥聊聊天,兴许还能对弈几盘。”

杨紫云则笑着接话。“大哥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子念叨很久了。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心念念着这事,这不拉着我就来了,也没事先跟你打一声招呼。他这人就这臭脾气,说风就是雨的,大哥你别怪他。”

鹰志勋被媳妇儿说得不好意思地笑。论野心论心机,他比古承泽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弟妹说的哪里话,我还担心请都请不来呢。来来,这边请坐。来人,还不赶紧奉茶!”

杨紫云就不多说什么,笑了笑,拉着上将在旁边坐下。虽然鹰家和古家的为人处世方式有别,甚至可以说彼此是看不上的。但一对年轻人未分开的时候,他们也是到过彼此的府上拜访的。那个时候,双方都以为这桩婚事是铁板上钉钉子,跑不了!

很快,茶水就奉了上来。还没喝就知道是上好的茶叶,香浓四溢。

杨紫云正要说话,就听到楼梯上提提踏踏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小男孩就出现在楼梯处。这是古天策的儿子,小名叫乐乐。

“爷爷。”小家伙在楼梯口停了一下,发现多了陌生人,还胆子忒大地瞅着他们看。然后蹭蹭地跑到他爷爷身边坐下来。“爷爷,他们是谁啊?”

古承泽看到孙子,马上露出宠爱的笑容。“乐乐啊,这是鹰爷爷,鹰奶奶,快喊人啊。”

“鹰爷爷鹰奶奶好。”孩子还算乖巧。

杨紫云笑靥如花,爱怜地看着孩子。“你说,你家天策和长空一样的年纪,乐乐都这么大了,我们家长空的孩子还没见踪影呢。”

“那是你家长空忙于事业。这个好,年轻人就该趁着年轻好好地打拼。”提到孙子,古承泽明显很高兴。

杨紫云叹了一口气。“当初长空跟小筝要是没分开,如今我肯定也过上这种儿孙满堂的日子了,真是造化弄人。”

“谁说不是呢。”古承泽没多说。

“我最近还常跟我家老头子聊起,要是小筝能早些回国,兴许两个年轻人还是有机会的。可惜,咱们这个亲家的缘分还是不够深呐。如今我们都不年轻了,只盼着能像大哥你这样在家带带孙子。长空他爷爷一天到晚就念叨着这件事,恨不能他孙媳妇马上就给他生一个重孙子出来。这不,昨天两个人才领了结婚证,他爷爷高兴得一夜没睡。今天一早起来,还觉得不放心,又打电话叮嘱一番说什么生孩子这事情得加紧了。还说什么,谁要是妨碍他抱重孙子,他就让谁不好过。你听听,这心情急切得呀……”

古承泽呵呵地笑,附和道:“上了年纪就是这样,别的都不求,就盼着儿孙满堂。”

“就是啊。长空和他媳妇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就怕老爷子一生气就家法伺候了。不过,我和老头子也觉得,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是时候有个安稳的家了。说白了,我呀就羡慕大哥你这样的日子,就希望儿媳妇能尽快怀上,明年这个时候都可以逗孙子玩了。”

“会的,一定会的。”古承泽表情不变,笑得很真诚。

杨紫云也笑得真诚。“那我就承大哥你吉言了。不过,有时候我也担心。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心性不定,对感情也不够认真。我就跟我家长空说了,认准了人就好好过日子,他要是敢学人家养什么小三闹离婚,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不只是他,我连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也一起扒了方才解恨。”

“你这是十大酷刑看多了。”鹰志勋看着媳妇儿那架势,小声说道。

杨紫云瞪他。“你懂什么?你就一没心没肺的。”又转向古承泽。“大哥,你说咱们人生都过了大半了,抱孙子是多大的事情呀。谁要妨碍了这件大事的进行,那还不遇鬼杀鬼遇佛杀佛?你问问大哥,要是谁敢动乐乐一个汗毛,你看大哥急不急。”

“……”

杨紫云和鹰志勋没有待很久就出来了。

他们刚刚离开,楼上就走下来一身军装的男子。那是古天策。“爸,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暗示我们要管好小筝,要是妨碍了鹰长空的婚姻,那就是他们整个鹰家的敌人。说起来,也该管管小筝这丫头了,可不能让她坏了大事。”古承泽看着大门,冷冷地笑。

提到妹妹,古天策也皱了眉头。“我也是这么想。为了鹰长空,这丫头就跟疯了似的。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嗯。这事你来办吧。”

“是。”

他们本来就想找个理由把小筝他们送走,如今小筝这么一闹,更加顺理成章了。

……

幸若水眼睁睁地看着红色的本本没了,换成了鸀色的离婚证。当工作人员手里的印章举起,眼看着就要盖下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喊:“不要!”

鹰长空倏地睁眼,看到怀里的人儿一声大喊后猛地坐起来,重重地呼吸。“怎么了,做恶梦了?”

将她搂进怀里,拭去她一脸的汗水。“没事了,老公在这,没事了。”

幸若水喘息了一会,怔怔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湿润的,有些委屈有些可怜地说:“我梦见我们离婚了。”

“傻瓜!”鹰长空将她搂紧。“我花了万般心思才将你娶回家,没有一丝离婚的可能。”否则,他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那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幸若水看着她,半天不说话,然后将脸埋进了他的颈间。可能是之前的种种让她从心底里害怕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没事了,宝贝儿。古筝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鹰长空心疼极了,心里对古筝的痛恨又深了几分。

幸若水从他怀里钻出来,直直地看着他。“解决了?怎么解决的?”睡了一觉醒来就解决了,难道他……她突然心惊……“你不会把古筝给……”

鹰长空失笑,摸摸她一下子白了的脸。“傻瓜,杀人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就是让轩辕麒把她送回b市了。然后让妈去古家拜访,让古家人管好古筝。你放心,妈办事没有不成的。”

幸若水眼睛都瞪圆了。“妈真那么厉害?”

“当然。很多时候她是不动真格,她要动真格了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对自己的母亲,鹰长空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喜欢胡闹,并不是因为她蠢,她不过是找乐子。

幸若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以前她对我们……”如果杨紫云那么厉害,那顾家姐妹的事情怎么会是那个结果。

鹰长空微微一笑。“别看妈当时费尽了心思,她没有用狠招。”他很明白,母亲其实不想触碰他的底线。

幸若水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那个胡搅蛮缠的杨紫云,原来这样深藏不露。也对,听她那天去买菜的时候说的话就可见一斑。一个人有了相当的阅历,总会积淀下来一些东西。“我、我怎么觉得,就我最傻了。”

“对啊,就你最傻了,傻姑娘。”鹰长空频频地亲她,又笑着说,“但我最喜欢你这样傻傻的。凡事都精明,并不是好事。你看,我妈很多时候看着也不精明。”

幸若水撅撅嘴。“可你妈你是装的。”装的和真的哪能一样啊!

“什么你妈?她现在也正式荣升为你的妈妈了,下次说错了可要罚你。”说着,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幸若水吐吐舌头。“好吧,是咱妈。哎,妈真的把事情给解决了吗?古家的人那么宠爱古筝,会不会根本不听劝告?他们要是真管她,也不至于放任她做那样的事情。”

“或许古家人另有打算也未可知。这个咱们不管,只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再打扰我们的生活,她爱咋样都跟咱们无关。”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古筝!

幸若水点点头。只要古筝不打扰他们,她做好事做坏事,自然有相关的人管。

两个人又耳鬓厮磨了一阵子,就起来锻炼然后吃早餐了。

还在早餐桌上,杨紫云就打电话过来了。

鹰长空按下免提键,让幸若水一起听通话内容,也好让她放心。“喂,妈?”

“儿子,妈已经警告过古家的人了,相信他们会管好古筝的。真是的,还以为咱们鹰家没人了!”语气还有些愤怒。

幸若水却突然觉得,这样的杨紫云更让人喜欢了。无论什么人,一旦她奋力去保护某些人或者东西,她就会变得更加的有血有肉。

鹰长空看着幸若水,眨眨眼。“谢谢妈。”

幸若水捂着嘴笑,看着上校装可爱。

杨紫云在那边很不屑他的谢谢,嚷嚷说:“别只在嘴皮子上说,你要真想谢你妈,那就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你爷爷也急了,动作再慢一点,你爷爷估计就舀鞭子抽你们了。”

“妈,这不是说想生就生的吧?”鹰长空无奈地反驳。又不是种菜,只要洒下种子好心照料就能长出来。

“怎么,难道你身体有问题?儿子,你可别吓你妈呀!”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鹰长空差点呛到。“妈,你儿子身体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妈,那我挂电话了,我给你制造孙子去。”

幸若水紧紧地捂住嘴巴,在掌心里吃吃地笑。她觉得杨紫云真可爱,连这样的想法都跑出来了。

鹰长空急忙挂了电话,生怕他妈等下还给他介绍医生或者药物,让他重振雄风。看着对面偷着乐的媳妇儿,牙痒痒地搂过来啃了几口。

幸若水松开手,笑得前俯后仰,觉得杨紫云真的太可爱了。

“再笑,再笑我就拉着你制造孩子去了!”鹰长空啃一口,咬牙切齿地威胁。他丢人了,她就乐成这样!

幸若水急忙止了笑,可才停了一下,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不怪她,真的太搞笑了!

鹰长空伸五指,威胁道:“你要是再笑,我就动手了啊。”用挠痒痒来威胁她,那是最有用的。

“扑哧……哎呦,别,我不笑了,真不笑了,嘻嘻……”她急忙扑到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xiōng前。

既然美人投怀送抱,哪有不吃豆腐的道理。鹰长空也不惩罚了,赶紧搂住她就是一个深吻,只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再也没力气笑了。

幸若水媚眼如丝,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无声地求饶。

鹰长空与她额头相贴,笑着问:“还敢不敢再笑话你老公?”就算她说敢,他也舍不得惩罚她。每次被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的心就软得不行。

幸若水摇摇头,搂住他的脖子,自动地窝进他的怀里,蹭着他的xiōng口。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鹰长空突然道:“若水,咱们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吧。好歹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女婿,你说是不是?”

幸若水怔了一下,良久才点点头。“好。不过,你有时间吗?”

“嗯。咱们一天来回,就是累点,行么?”他知道,父母的死一直是若水心里的一个伤口。这个伤口如果这样捂着,也许一辈子都在疼。它总要被掀开,在阳光下晒一晒,才能愈合。

幸若水自然是没有意见。

于是幸若水去舀证件东西,鹰长空则马上在网上定了来回的机票。幸好不是什么节日,否则肯定没票。

幸若水舀了一个小包,把东西装进去。

鹰长空则只舀了钥匙,搂着她就出了门,开着悍马一路飞奔到机场。

在飞机上,幸若水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要不是眼睛睁着,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鹰长空握着她的手,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去打扰她。

飞机降落了,幸若水仍无法回神,直到鹰长空搂住她,亲吻她的额。她才扯着嘴角笑了笑,觉得有他在就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上天应了他们的心境还是巧合,一到a市居然就下起了雨。不是那种瓢泼大雨,倒像是蒙蒙的春雨,绵绵不断。

两个人出了机场,打车直接去了墓园。

幸若水一直都没有开口,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脸上没有表情,眼看却明显看得出哀伤。

鹰长空除了搂着她外,什么也没做。安慰的话太绵软无力,倒不如不说也罢,只需要陪着她就好。如果岳父岳母不是因为苍唯我而去世,或许若水不会这么久都无法去面对。父母因为自己的感情而遗憾离去,这里面的内疚与懊悔太深,以至于她无法原谅自己。

机场离墓园很远,打的用了一个半小时有多。而绵绵的雨丝,一点要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对他们来说,倒有些“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味道,心情凝重得很。

途中,鹰长空让司机停车,下去买了一把大伞,还有买了一大束康乃馨。

下了车,鹰长空打开大伞。让若水抱着花,他则始终牵着她的一只手,陪着她静静地走。她走得极慢,像是腿上有千斤的重量似的。

尚未到墓地,幸若水的眼就已经迷蒙一片,泪水滑落眼角。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一旦发出声音,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可是等她带着鹰长空到了父母的墓地,却发现父母的坟不见了!父母去世之后,她选择了将他们合葬到一起,所以是个合坟。虽然好久没敢来,但是她断断不会记错的。

鹰长空看到她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焦急,急忙拉住她问:“若水,怎么了?”

“我、我爸妈的坟墓不见了!”明明是在这个位置,却变成了别人的陵墓。“原来就在这个位置的,可现在、现在变成别人的了。”

鹰长空微微皱眉。“你确定没有记错?”

“我不会记错的。”虽然最近没有亲,但是多少次她做梦都梦到这里。梦到当初一个人在雨里,在爸妈的坟前跪了一整天,直到晕过去。

“你别急。我们先找墓园的管理人来问一问,别急。”墓地在下葬前就已经买下来了,墓园不会擅自挖坟的。

鹰长空带着她,一起找到了墓园的管理人。坟墓这么多,管理人也记不住。他们只好又带着管理人到了坟墓的位置。

到了那个位置,管理人就想起来了。“哦,这个我记起来了。一年前吧,来了一个男人,说是他们的女婿。蘀他们选择了另一个风水宝地,也在这个墓园里,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好,麻烦你了。”鹰长空收紧手臂。

幸若水几乎整个人就倚在他身上。很明显,那个男人应该是苍唯我。也许是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之后,想弥补爸妈。可是人都已经不在了,死后所谓的风水宝地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跟着管理人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另一块截然不同的墓地。只是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比那边要高档得多。

“就是这里了。”管理人在一个修整得非常气派的坟墓前停下来。

幸若水慢慢地走近去,双腿都在打颤。墓碑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父母的名字。她双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来。

鹰长空向管理人道谢,让他离开了。双腿一曲,也跪在了若水的身边。

幸若水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抚上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特地选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笑得温和而灿烂。她渀佛又看到他们依偎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的画面,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伏倒在地。“爸,妈,若水来看你们了……”

鹰长空蘀她打着伞,也没有阻止她哭。自己对着墓地上的人叩了三个响头,看着上面的照片。“爸,妈,我是鹰长空,是若水的另一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水,让她幸福的,你们放心吧。”

照片上的人慈眉善目,笑得那样的温和。渀佛他们真的就在眼前,满意地看着他这个女婿,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了他。

鹰长空再一次无声地在心里重复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让若水幸福快乐!

幸若水伏在地上,大声地哭,哭得撕心裂肺。渀佛将这些年的委屈、悲伤、懊悔等所有的情绪,都借由这一场大哭发泄出来。

鹰长空心疼得心脏都揪在一起了,却还是忍住没有去扶她,更没有安慰她。她心里郁结了太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蒙蒙细雨里,撕心裂肺的哭泣,让本来就悲凉的墓地更添悲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幸若水的声音慢慢地低了,沙哑了。因为心里太悲伤,又哭得太厉害,她已经有些虚脱了。

鹰长空这才伸手将她揽住,伸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拭着斑斑泪痕。“好了若水,别再哭了。爸妈知道你过得好,他们泉下有知就安心了。”

鹰长空实在说不出更好的安慰的话,面对生离死别,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幸若水依靠在他的肩头上,不再大哭,但还在默默地掉眼泪。墓碑上笑意盈盈的照片,像是一把刀割在她的心上。还不是利索的一刀,而是慢慢地拉动,钝钝的疼痛一点一点变得鲜辣蚀骨……

鹰长空将伞换到另一个手,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弯腰将她抱起来。默默地看了墓碑上的人,转身迈步离开。

在细雨蒙蒙中,照片上的人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他们的女儿已经得到幸福。

在快到墓园门口的时候,迎面而来一身黑衣的男人,独自撑着一把伞。看到他们时,他停了下来。

鹰长空下意识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将脸贴在他的xiōng口,闭着眼睛。抬起视线,他没有看苍唯我一眼,大步离去。

苍唯我跨前一步,想要开口。却在看到他怀里一脸泪痕的人时,终于让他们就这样离去,一个字也没说。

在细雨里,颀长挺拔的身影,有些凄凉。

一步错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这一步,错得太厉害。午夜里,总是一次一次像锤子似的敲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出了墓地,那个司机还在等着。鹰长空会付给他等待这段时间的钱,所以他没有离开。

司机打开后车门,鹰长空抱着若水坐进去。她始终贴着他的xiōng口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问司机要了纸巾,轻柔地蘀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将她更加的抱紧。

宝贝,以后再也不让你哭泣。

“我想去幸家大宅看看。”车子开了一会,幸若水突然开口要求。眼里,依旧湿润。

鹰长空自然不会拒绝。“好。”然后,向司机报了地址。

幸若水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车子驶上了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色就在眼前。可心情,只有悲凉。也许是刚才哭得够久了,她没有再掉眼泪,只是怔怔地看着。

幸家大宅不算豪华,但占地面积挺宽。宅子已经卖给了别人,所以车子只能停在大门外,根本进不去。

鹰长空想下车去找主人商量一下,让他们进去看一眼,却被幸若水阻止了。

她摇摇头,苦涩一笑。“不用了。物是人非,看了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走吧,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鹰长空关上车门,搂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幸若水回过头,一直看着,直到那扇门消失在视野内,才慢慢地转回身。一抬头,就对上他担心的视线。她笑了笑,又将脸贴进他的xiōng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才觉得自己还有力气面对未来的日子。

大约晚上七点钟,他们终于到家了。

一回家,鹰长空就抱着她进了浴室,蹲在浴缸边上,蘀她细细地洗澡。虽然天气还热,但是淋浴之后还是容易感冒。

要是往常,幸若水一定会害羞。纵然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她还是不习惯这样赤诚相对。可现在她整个人神思游离,压根没注意到目前的状况。

鹰长空心无杂念,只想用热水给她好好泡一泡,以免感冒了。

洗好澡,把她塞到被窝里。“你先睡一会,我去做饭。”亲了亲她,就下楼去买菜做饭了。

幸若水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爬起来,把电脑搬过来,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每个人的小说都会有自己的影子的,所以她的新作品里的一个配角就基本上按自己来塑造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无法用口说出来,于是就成了文字。

文思泉涌,她一边敲键盘一边默默地掉眼泪。等到敲完了,本来就红肿的眼睛都已经哭得疼了。发送出去,不一会,留言就跟雨后的竹笋似的长出来。那么多人,陪着她一起掉眼泪……

鹰长空买菜回来,因为不放心,洗了手就到卧室看看。发现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脸上泪痕斑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将电脑从她面前搬走。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泪眼朦胧。

鹰长空去浴室舀过毛巾,泡了热水,出来蘀她擦着眼睛。“宝贝儿,听话,不能再哭了。闭上眼睛睡一会,我去做饭。”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

鹰长空做好菜,盛好饭,才上来叫她。一打开房门,看到被子已经掀开了,人不在床上。他以为在浴室,可是推开浴室门,还是没人。顿时,心里就急了。

“若水!”鹰长空出门正要到客房找一找,突然转身往楼顶跑。看到栏杆边的人儿,吓得魂都没了。

“若水,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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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张就会收拾古筝了,亲们别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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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上校一出,谁与争锋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鹰长空飞身扑过去,一把搂住她一起滚落在地,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

等停下来,幸若水眨眨眼,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你吓死我了知道吗?”他看着她趴在栏杆,眼看就要掉下去似的。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扯着嘴角笑了。“你以为我要自杀啊?”伸手,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脸。

嘟嘟嘴,她又说:“我才没那么脆弱,我不过是上来吹吹风。我刚才是趴在栏杆看我们的花园啦,才不是自杀!”

看着他脸色还有些僵,她伸出手去揉揉亲亲,脸上也浮上歉意。“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鹰长空一把将她搂得紧紧的,将脸在她颈间用力地蹭了蹭,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真的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想到自杀来解决问题!”

“好。”幸若水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许诺。爸爸妈妈也曾经跟她说过,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地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鹰长空这才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饭做好了,我们去吃饭。”

幸若水也笑了。她已经哭了一天,终于笑了。以前的那些苦难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将来的幸福。有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陪在身边,前路有再多的困难,她也不害怕!“走吧,我也饿坏了,走都走不动了。”

她话音未落,已经被鹰长空一把抱起。顺势抱住他的脖子,红肿着双眼对他笑。

“吃饭咯!”

幸若水咯咯地笑。其实被人抱着走下楼梯是有点可怕的,斜斜的感觉总让人担心会踩空滚下去。可是这个人是上校,她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鹰长空没有将她放到桌子边,而是直接抱着她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又将她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身边。

“哇,好香哦!”顿了一只**,一个芹菜牛肉,一个清炒莲藕,一个蒜茸油麦菜。**肉散发的浓郁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鹰长空用小碗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喝一点汤,你试试咸不咸。”

幸若水接过来一口,顿时笑靥如花。“味道刚刚好,特别好喝!我觉得,你要是不当兵了,做个大厨肯定没问题。”

“那可不行。”鹰长空果断地拒绝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为什么?你看不起厨师啊?”

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的脸蛋,笑道:“我只会做饭给我的老婆和孩子吃,其他人想都别想。”

幸若水闻言,嘻嘻地笑。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松手的时候,又被他搂住啃了好几下。

白天的悲伤与沉重被压到了心里不去碰触的角落,过去的就由着它过去,只看现在和将来。所以,这一顿晚饭也算是吃得甜甜蜜蜜。

吃完了,幸若水主动负责洗碗收拾厨房,被鹰长空给拒绝了。

他抱了一把椅子进厨房,然后把她抱进去放在椅子上。“你在这看着,你是监工,知道吗?”

幸若水被他弄得笑趴了,像孩子似的在椅子里晃着两条腿。一边指挥他干活,一边陪他聊天。聊天没有任何的主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认真的,但更多是不认真的。

鹰长空那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搞怪。他甚至不顾形象做一些很让人喷饭的造型,逗得娇妻哈哈大笑。

最后收拾好了,他看着乐不可支的娇妻,认真地说了一句:“如果在古代,我一定是个烽火戏诸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幸若水呵呵地笑,吐吐舌头。“那我得离你远一点,我可不想赢得千古骂名。”

“你逃不掉的!”说着,他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如果你是苏妲己,我就是商纣王;如果你是杨玉环,我就是唐玄宗;如果你是陈圆圆,那我必做吴三桂……总是,我做定你的男人了!”

幸若水大笑,双手捧住她的脸一顿乱揉。“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

“有。”很认真地点头。“我媳妇儿。不过,她不是说我自大,而是说我很臭屁!”

幸若水再次大笑,在他怀里滚来滚去。要不是他双臂有力又会功夫,她就要掉下来了。“鹰长空,你不混娱乐圈成为一名喜剧明星,那简直就是娱乐圈的损失!”

“那是,你老公一出,谁与争锋!”

幸若水笑着捂脸,大叫:“千万别告诉人家我认识你!”臭屁成这样,也忒丢人了。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鹰长空拿过遥控器,递给她。然后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幸若水按了几个频道,突然觉得肚子有点涨。“我觉得有点撑,要不出去走走?”

“媳妇儿说了算。”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就在门外走走,还是要到市里?”

幸若水抿着唇,转着大眼睛,思考了一下。“要不,去看看梅彦婷吧。这段日子,我也没跟小姑娘好好说上一句话。”

“梅彦婷”三个字一出,鹰长空就下意识地皱眉了。

幸若水有些无奈,谭佩诗也是。只偶尔见了梅彦婷一次,就不喜欢她。“走吧走吧,我们就呆一下下。人家也算是千里迢迢来投奔我的,好歹关心一下。”

鹰长空挑挑眉,没说什么,拿上车钥匙和手机,搂着她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梅彦婷最近好像谈恋爱了。对了,之前答应你的那些兵,要给他们介绍对象的。我得找个时间,把我们公司的那些姑娘们都组织起来,弄个相亲会,怎么样?”

“好啊。”鹰长空看着她似乎真的放下了那些伤悲,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儿的话必须听。“说起来,我发现陈善那小子也好像谈恋爱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眼睛微微瞪大。

幸若水惊呼道:“难道……他们自己配成一对了?”

她话一出,鹰长空顿时就皱眉了。

幸若水看着他,咯咯地笑,在座位上前俯后仰的。“你、你知道吗,呵呵……你现在这个样子,呵呵,就像、就像自己的儿子挑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儿媳妇。”

鹰长空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你以为我十岁就能生出一个儿子来了?老子那时候还没发育完全呢!”

“流氓!大流氓!”幸若水止住笑,控诉他的流氓。

刚好红灯,鹰长空停下来,伸手将她搂过来,狠狠地啃了几口。“我只对我媳妇儿流氓,谁敢有意见?”

“我!”幸若水把xiōng口往前挺了挺。

鹰长空斜睨着她,视线慢慢地往下,来到因为她挺xiōng收腹而突出的位置,暧昧地笑。

“你看哪呢!”幸若水倾身过来,抬手就打他,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鹰长空趁机将她搂住,贴着她耳朵说:“看算什么,晚上我还要霸着它睡觉!”

“你果然是个流氓!”幸若水红着脸控诉。挣脱他的手臂,转头看向车窗外,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他。

鹰长空正想将她楼回来,这时候绿灯亮了,只好算了。“媳妇儿,真生气啦?那咋办?要不罚我晚上跪搓衣板?”

“哼。”

“要不罚我晚上睡客房?”

“哼。”

“要不罚我晚上睡客厅沙发?”

“哼”

“要不罚我晚上必须一夜九次?”

“哼。”幸若水冷哼之后,才反应过来,杏眼怒瞪,却忍不住先笑了。“你、你坏死了!”

这一笑,就没法再生气了。本来就不是真生气么。

鹰长空得意地挑挑眉。

没多久,车子就开进了小区,一直开到了那栋楼下面。绿树参天,凉风习习,真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因为才刚九点,所以梅彦婷还没睡,灯还亮着。

“你说我偷偷上去,吓唬她一下怎么样?”幸若水兴致勃勃地提议。每栋楼下都是有铁门的,如果要悄无声息地上去,要么跟着别人进去,要不就是爬上去。不过爬上去也容易,毕竟只是二楼。

鹰长空挑挑眉,他无所谓。事实上,他根本不想上去。

两个人刚打算爬上去的时候,就有一个老爷爷从外面回来。他们就跟着进去了,那老爷爷还担心他们是坏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幸若水捂着嘴在偷笑,贴着上校的耳朵说:“肯定是你长得太像坏人了!”

鹰长空搂住她,在她腰侧掐了一下,她呀的一声就往上窜。

幸若水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没反应。又敲了敲,还没人出来开门。可是,她明明听到屋子里有声音。正想着要不要再用力一点,门就开了。

“若姐?”梅彦婷有些吃惊,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刚做了什么热身运动。仔细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慌乱和害羞。

幸若水笑了笑。“我们吃完了出来消化消化,顺道来看看你。怎么,不方便?”

“啊?没有,没有!”梅彦婷怔了一下,急忙否认。看到后面走上来的鹰长空,视线下意识地往里瞄。

这么明显的举动,幸若水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了。“有客人在?”她刚说完,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嫂子。”陈善挠着头喊人,看到鹰长空啪地立正敬礼。“队长!”

幸若水着实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搅到一起了。怔忪间,听到上校说:“得了,这不是部队,放松点。”

一直到被上校搂着进屋里坐下,幸若水还因为这个意外有些无法回神。她不知道,两个人只见了一面,怎么这么快就好上了。

她已经不是未经历情事的小姑娘了,他们两人那种刚运动之后的感觉,很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这才多长的时间,就已经上床了?她下意识地往房间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了。

“昔梦姐,姐夫,请喝茶。”转身又去洗了水果,用盘子装着端出来。茶几上还放着好几袋子水果,一看就知道是陈善拿过来的。

幸若水调整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两成一对儿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尤其是陈善,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和你们队长在路上还说着,上次答应了给你们介绍对象,但最近一直没空。正打算找个时间把姑娘们小伙子们都集中起来,弄个相亲会呢。你倒好,吭也不吭一声,让我着急还内疚。”

梅彦婷红着脸,呐呐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善则尴尬地挠挠头,黝黑的脸貌似也要红了。“俺、俺……俺不好意思!”他倒干脆,直接承认不好意思。

幸若水挥挥手,调侃似的说:“好把,你跟你们队长到楼下害羞去,我要跟彦婷聊聊私房话。”

两个男人就踢踢踏踏下楼去了,只剩下两个女人相对。

梅彦婷越发的不敢看幸若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担心幸若水觉得她太随便,不知道检点。其实,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有个依靠。也许是因为姐夫的关系,又加上一直以来的宣传兵哥哥形象,她觉得当兵的人挺可靠的,所以就……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梅彦婷手脚无措的样子。“我说彦婷,你又没抢我的男人,干嘛弄得好像不敢见人似的。”

梅彦婷这才抬起头来,看眼睛还是不敢直视她。“昔梦姐,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也不用跟我解释。我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什么时候好上的?难道上次在我家碰上之前,你们就认识了?”否则这十来天的时间就已经上床了,是不是太神速了呢?

梅彦婷摇摇头,声音很小。“那天是第一次见面。”

“后来你们就好上了?可是你们又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咋好上的?”她可记得很清楚,她当时也没给联系方式。

梅彦婷被幸若水说得更加的尴尬不已。“就是、就是那天回来的路上,我被几个坏人欺负,他、他救了我,后来就……”

“原来是这样。”这算不算是缘分?幸若水也说不好。“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想着等过一段时间,给你介绍对象呢。”

“我、我就是觉得还没稳定下来,所以……”她怕最后没有结婚,所以不想这么早被人知道。否而要是最终没有收获结果,那别人会怎么看?肯定会幸灾乐祸偷着笑,也许还会冷嘲热讽!

幸若水明白她的心理,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上校上次说过的话。“彦婷,你确定你想做一名军嫂吗?你要知道,做军人的妻子和做普通人的妻子,那是完全不同的!”

“我、我没想那么多。”梅彦婷老实地回答。她就是看到幸若水过得挺好的,有房有车,日子安稳。况且她怕一个人的日子,想找个人依靠。陈善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又是个热情的傻大个,一看就知道会对老婆好。确定关系那天,就把存折交给她了。虽然不算很多,但好几万对她来说也是个大数字。有实际的东西握在手里,自然就有了安全感。她就觉得,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会幸福的。

幸若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梅彦婷果然是太急切了。她本来就吃了许多的苦,再不谨慎些,只怕要遭受更多。可现在再谈谨慎,好像也来不及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但是,只要没结婚,不是还来得及么!

“彦婷,你可能还不了解嫁给一个军人代表着什么。下面我说的这些话,我希望你好好地记住,然后好好地考虑,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幸若水的表情,很严肃。

梅彦婷看着她,点点头。“嗯。”

幸若水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选择了军人,就代表着你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当然,有吃有住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是……”梅彦婷想说,可你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幸若水居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彦婷,我家长空十几岁就进了部队,如今已经34岁了。他那点钱,都是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全都投进去买了我家那套房子,而且还不是一次性付清。更多的军人却是像陈善这样的,不是出生在军人世家,就靠着自己的那点工作。所幸的是军人都没什么开销,所以基本全部存了下来。但这些钱,也只能让一家人过上安稳日子,而没有锦衣玉食。”

“我、我不怕的!”梅彦婷努力表现得很坚定。“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只要有个安稳的家,有吃有住,我就什么都不怕。”

幸若水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又说:“这只是第一点,还有更重要的。选择了军人,就代表了选择聚少离多的生活。他们一年到头都在部队,没有几天是在家里的。家里的一切,都由女人来忙乎,他们没这个时间。如果军衔够高,还可以随军,住在部队的家属区,见面时间还多些。如果不能随军,那就是两头分居,也许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没有孩子的时候,你一个人守着一个家;有孩子之后,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一个家,你能撑得住吗?别的女人难过了,有老公哄着;去超市买个东西,有老公拎东西;过年过节,丈夫陪在身边兴许还有浪漫……但军嫂没有的。一般的男人是父母的是妻子的是儿女的,当兵的男人却是属于国家的。只要国家需要,他就得出发,哪怕家里妻子或者孩子在生病。所以军嫂要比一般的女人更坚强,更能耐得住寂寞。这些,你可曾想过?”

“我……”梅彦婷彻底没了话,她没有想这么多。幸若水看着她,让她有些着急。她觉得,那眼神让她心里难受。“我、我可以的,我……”

“彦婷,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因为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选择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不要在日后后悔今天的决定。军婚是一辈子的婚姻,它不是说离婚就离婚的。如果参军一方没有对不起婚姻,他也不同意离婚,那么这段婚姻就必须继续下去。或许,我不该说离婚。我更想说,军人把自己献给了国家和人民,他们在枪林弹雨里打滚,他们比谁都需要一个家一个温柔的妻子。军嫂,必须是这样一个坚强、温柔、耐得住寂寞的女人。军婚,要比一般的婚姻分量更重!你做好准备了吗?”

说起这些,幸若水也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她其实知道,梅彦婷没有做好准备。她不希望梅彦婷过得不好,更不希望陈善日后要面对破碎的婚姻。或许她不该不看好这一对年轻人,但是他们确实让人担心。也可以看得出来,问题应该更多会出现在梅彦婷身上。从以前对许安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她很怕一个人,希望有人陪在身边。而这个,陈善没法做到的。

这个小姑娘急于抓住一根浮木,而陈善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成了这根浮木。现在的日子漂泊孤单,她急于有一个男人一个家,可一旦日子稳定下来呢?她是否甘于柴米油盐,是否甘于聚少离多,是否受得了一个人守着一个家的孤单和寂寞?

幸若水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头。“你好好想想,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

“嗯,我会好好想的。”梅彦婷笑了笑,神色仍有些怔忪。幸若水这番话,对她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她原本已经把未来跟陈善的生活想得很美好了,可现在有人告诉她根本不是这样的,这落差太高了,有点难以接受。

幸若水也笑了笑。“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对了,昔梦姐,你明天回公司吗?”

幸若水想了想,也没个确定。“我看看吧,应该回,不过不会待很久就是了。”

“哦。”梅彦婷应了一声,又说,“那我给陈善打电话,让他跟队长回来。”

“不用了。他们肯定在楼下不远,我下去了给你姐夫打电话,他有带手机。”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谈成什么样,希望上校可别对陈善太凶。

梅彦婷拿了钥匙和手机,跟了上来。“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幸若水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跟她一起下楼去了。走到楼栋大门外的那条道上,拿出手机给上校拨打电话。“喂,可以回去了吗?”

“媳妇儿,再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好。”

“好吧,那我在楼下等你。”幸若水挂了电话。转头一看,梅彦婷似乎有些不安。“怎么了?”

“姐夫、会不会很生气啊?”梅彦婷一脸害怕。事实上,虽然没见过,但她就是知道鹰长空发火肯定很可怕。

幸若水失笑。“他生气也不是对你生气。”上校从不为不相关的人生气,除非这个人伤害了他在乎的人。不过只是谈个恋爱,说不上什么伤害了陈善吧?

“哦。”梅彦婷应了一声,低头踢着面前的小石子,明显心情有点忐忑。

幸若水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太重了。本想说几句话安慰她的,话都到嘴边了,又憋了回去。也许她心里难受了,才能够真正认真地去把这些问题给想明白。

沉默了一会,幸若水终于没忍住喊她。“彦婷。”

“嗯?”梅彦婷抬起头来。

“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人急于得到某个东西某种生活的时候,脑子是不够清醒的,做出的选择也往往是错的。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要沉得住气。更加不要自卑,不管你出身如何,你都有你的好。一个人只要是好的,总会有心仪于她的人,日子就会慢慢地好起来。你不要自卑,人自卑的时候就容易心急,就容易出错。很多时候,人生走错了一步就没法再回头了。你明白吗?”

“嗯。”梅彦婷面对她直接的目光,低下头去揪自己的指甲。过了一会,又小声说。“其实,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只是谈一次恋爱,为什么会引发这么多的东西。”

幸若水顿时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白费的。这个姑娘真如袁梦夏默所说的,执念太深了。如果不是心底的善意驱使,她真的想生气地说一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梅彦婷也许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抬起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昔梦姐,我、我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

“彦婷,你听过一句话吗?一个人如果不关心你,她一句不好的话都不会跟你说。他不关心你,你的幸福你的死活与他何干?如果没有y市的那一段情分,也许我一个字都不会跟你说。我一点也不爱说教,你要知道!”幸若水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梅彦婷顿时就慌了。“昔梦姐,我表达不好,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的。”

“以后或许我也不会再说了,我只说这一次。如果你还是不明白,那么我就说到明白为止。就像你跟许安之间,如果不是你自卑,你急于找个人跟你一起面对生活的残酷,你并不一定会选择他。你心里觉得你什么都比不上别人,那些有出息的男人不会喜欢你的。我相信,在一起之前,你应该就知道一些他的状况。可是从小吃了太多苦,你也怕了这种一个人面对困难的状况,你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后来就算经常挨打,你还是没有离开,你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别的好男人,你也不想一个人挣扎……”

梅彦婷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都冒出来了。她知道,幸若水说的话全是对的,说到了她心里去了。

幸若水连看也没看她,而是看向别的地方。“许安失踪了,对你来说也许是好事。他那样的人,别说打你,发起疯来杀了你都有可能。当然,陈善不是许安那样变态的人,但是他是否适合你,你最好还是想清楚。”

就在这时,她看到两个男人从另一个地方走过来。“他们回来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吧。”

她本想拍拍梅彦婷的肩头,但最后还是闪身而过,她很生气。两个男人迎面而来,她笑着问:“谈什么呢,谈这么久?陈善,你家队长没有找借口揍你一顿吧?”

“嫂子,这里不是部队,队长不会找借口揍俺的。”言下之意,如果是在部队,那这是常事。

“我踹死你,兔崽子!”鹰长空一脚就踹出去,陈善兔子似的蹦开了。他收回腿,拉过幸若水。“走吧媳妇儿,咱们回家。”

鹰长空打开车门,让幸若水坐了进去。他自己也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幸若水对着陈善挥挥手。转过头来,看着上校问:“跟陈善谈什么了?”

“没谈什么。”很明显,他心情不好。

幸若水看着他,考虑着还要不要问。不是事关她的事情,上校是不会轻易动火的。难道,梅彦婷和陈善谈恋爱的事情,有什么隐衷?

“那个梅彦婷,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鹰长空突然说了一句。

幸若水微微皱眉。“她欺骗陈善了?”如果以前他说这句话,她一定第一时间替梅彦婷开脱。可现在,她更想听到事实。

鹰长空又沉默了一会,看着她。“说诱惑更合适。他们两个人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了,陈善是一定要负责的。但是,我一点也不看好这段婚姻。”

或许正是明白陈善一定会负责,梅彦婷才会急于促成两人的夫妻之事。

幸若水咋舌,但她很明白,上校是不说凭臆测来说话的。“这个……这种事情是两个人的,也不能全怪她吧?再说了,这是他们的事情,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就别管了。”

她没敢说,陈善要是能把持住,也不一定会发生关系。但继而一想,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面对这样的诱惑,如果她还言语之间暗示想跟他结婚过一辈子的话,很容易就冲动了。

“总之,以后离她远一点,少跟她来往。”

幸若水不敢火上加油,只能说好。心里想,要是他们真结婚了,作为陈善的老婆,只怕会走得更近。

回到家里,鹰长空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回复过来。不过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对自己的女人摆脸色的。“累了吧,咱们赶紧洗澡睡觉。”

“你先跟我过来。”幸若水把他拉到沙发上,将他推倒,自己跨坐在他腿上。恶作剧似的,捧着他的脸揉了揉。“你别不高兴,这种事情咱们外人说不准的。就像爸妈原来也不看好我们两在一起,可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那个梅彦婷哪里能跟你比,你的一根头发她都比不上!”难得的,居然这样激动的语气。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搂住他,亲了一口。“也许陈善能改变她也不一定呢。感情这东西,是没个准信的。你是他们的队长,又不是他们的父母,就是父母,孩子的婚姻大事也关不上啊。”

鹰长空看着她,过了一会说:“你说的也对。我只要管好我的媳妇儿就好,嗯,以后还要管好我家儿子。”

“嗯,这样想就对了。”她话还没落,就一声惊叫,“你干嘛?”

“不努力点,怎么生儿子啊?”鹰长空抱着她,飞身上了楼。

幸若水咯咯地笑,控诉道:“你就是为自己的兽欲找借口,坏死了你!”

“还有更坏的,一会就让你知道。说好了,今晚要来九次!”他还没忘记路上说过的话。

幸若水哇哇大叫。“那会出人命的!”九次?一个星期都不用这么多次吧?不行啊,真的会死人的!

“不会的,放心吧,交给你老公。”说着把她抱进了浴室,开始脱衣服。

幸若水用力挣扎,两下子就被他制服了,连想抗议的嘴儿都被封住了。很快就被撩拨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要反抗。

不一会,浴室里就响起了粗喘和娇声的低吟,持续了许久。

至于最后有没有九次,那得问他们自己了。

……

第二天从上校怀里醒过来,幸若水有种做梦了的感觉。已经连着三天在这个怀抱里醒来了,平常他回来总是待一天就不见人了。

突然,她着急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校。

鹰长空伸手将她拉回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幸若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来。

鹰长空挑挑眉。“怎么突然这么问?”

幸若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以前你回家都只有一天甚至只有一个晚上,现在居然在家待到第三天了。是不是那件事情根本没有过去?”

鹰长空低低地笑,捏捏她的脸蛋。“你呀,就喜欢自己吓自己。我以前经常要出任务,现在我的伤虽然好了,但还不能出任务,只在部队处理一些日常工作,自然就有更多时间了。”

“是这样吗?”幸若水还是有些狐疑。总觉得,他有事情没告诉她。不过,也许是军事秘密不能说。算了,只要他没事就好,她也不妄想刺探军事秘密。

鹰长空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亲。“放心吧。你只要相信老公就好。”

幸若水柔柔一笑,搂住他的腰,脸在他xiōng口蹭了蹭。做军嫂还有这点不好,很多事情不能问。长此以往,不知道会不会憋疯了。

用力地蹭了一下,幸若水抬起头来。“今天咱们去哪里?还是在家里窝一天?”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幸若水摇摇头。“我想不出来。不过,我想去公司看看,就一会。有些东西可能需要我审核。”

“那先去公司,然后去翠屏峰走走?晚上回来,去看看傅培刚的儿子,沾点喜气。”最后一句是最重要的。

翠屏峰算是本地的一个旅游地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景色,但山清水秀空气清新。

幸若水听他最后一句话,顿时红了脸,用力掐他一下。这家伙,总把生儿子挂在嘴边。“这么想当爸爸?”

“当然,我都34岁了。别人家的孩子满地乱窜了,我不急才怪。”有个小家伙,她也不会这样寂寞。自从袁梦带着福安离开之后,她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幸若水绽开笑容,伸手戳着他的xiōng口。“我也想要孩子了。”不过孩子与父母那是一种缘分,不能强求的。

闻言,鹰长空搂住她,亲了又亲,幸好没再胡言乱语说要多多耕耘播种。

按照鹰长空的计划,两个人吃了早餐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梅彦婷的电话,问她去不去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

“你跟我上去吗?还是你在车子里等?”一个人,会不会太闷了。

鹰长空挑挑眉。“我坐在旁边,会不会影响你工作?”他可是想着她能够速战速决的,对耗在办公室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然不会。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很快就好了。走吧。”

两个人手牵手进入办公室,引起一片哗然。俊男美女的幸福组合,总是让人羡慕嫉妒的。

鹰长空好像是第一次走上来,以往都是在楼下等。所以看到那个吐槽墙,他很有兴趣地过去看看。

幸若水看了看他,自己往办公室走。大家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直呼姐夫好帅哦,弄得她哭笑不得。

梅彦婷也跑过来,手上端着一个像是蛋糕的东西。“昔梦姐,这个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幸若水没接,狐疑地看了看。她记得,最近没有什么节日啊?“这是生日蛋糕?谁给你的?”大家也都好奇地跑过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包装还挺精致的。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一个男人交给我的,说他是你的好朋友,想给你一个惊喜。”梅彦婷将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边解释,边手背在身后摸索着按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

幸若水皱了皱眉头,问:“什么样的朋友?”她话才问完,突然脑子里警铃大作。

“大家马上散开,趴下,快!”

------题外话------

我看到有些亲很激动,说是一波接一波,若爱还是那句话,淡定哈。

110 夜半无人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是习惯了执行命令的人,只有几个人马上抱着头蹲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闪电似的扑向幸若水,比她更快一步拿起桌上的东西扔向杂物房的方向。

“砰”一声,东西爆炸了。

顿时,大家都懵了,尖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咳咳咳……”幸若水被鹰长空拉着站起来,急忙去看其他人。“有没有人受伤?已经没事了,大家赶紧起来,到门外去。”

梅彦婷整个人都傻了,她完全没料到会这样。那个人说是昔梦姐的朋友,她以为这里面真的是惊喜的礼物。

幸若水暂时没空理会她,拉着鹰长空一起出去,把人数清点了一下。还好,大家都在,没有人受伤。

幸好鹰长空反应快,把炸弹扔向了杂物房。那里靠近角落,甚少有人经过。也幸好杂物房门外没有煤气罐子什么的,否则真的无法想象。

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

梅彦婷的脸色铁青,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好像那炸弹是她弄的一样。她几次想拉住幸若水解释,幸若水却都在忙,没时间理会她,她都快哭了。

后来,所有人都被带回警察局,录了口供。其中,只有梅彦婷的那份口供是有重要内容的。

原来是帝豪大酒店爆炸的那天傍晚,梅彦婷下班之后回到家里,正在做饭,突然有人敲门。那人声称他是幸若水的朋友,还拿出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就是他和幸若水。他说他出国好多年了,最近才回国,还编造了许多当年的事情。最后说他想给幸若水一个惊喜,所以请梅彦婷帮忙。

梅彦婷看那人说得很真诚,又想着是好事,就答应了。那人把东西交给她,并告诉它把这个东西交给幸若水之后就按遥控器,他给的惊喜就会出现。离开之前,那个人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保管。

梅彦婷本来还挺好奇,研究了好久,发现它的包装很完整。如果偷看了,一定会留下痕迹,所以也没敢偷看。因为第二天幸若水没回公司,她就把东西藏在床底下,就连陈善都没有说。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东西是炸弹来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帮他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梅彦婷都想哭了。尤其是之前鹰长空那森冷的眼神,让她想起来就要发抖。

鹰长空本来对梅彦婷的印象就极差,现在更是恨不能以后都把她列为拒绝进门的对象。但深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心软得很,她又是陈善的女人,这才没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但从他额上突出的青筋就可以看出他心里的不爽,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录完口供,梅彦婷就拉住幸若水,哭着强调她真的不知道里面是炸弹。她担心幸若水会辞退她,更担心鹰长空会跟陈善说一些不利于他们在一起的话。

昨晚幸若水跟梅彦婷说了很多,梅彦婷也确实有认真去想。只是一个人的观念已经形成,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让她改变的。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让一个人思想转变,那些作恶的人早就成了大善人了。因此,梅彦婷还是觉得自己能够跟陈善好好过日子,他们会幸福的。

幸若水明白,梅彦婷还没有这个胆子,她确实是被人骗了。但是她现在心情还乱着,没空好好安慰她。只是拍拍她的肩头。“我知道,你只是被人利用罢了。”

办公室损坏得不严重,不影响正常办公。为了让大家安心,幸若水也没有离开,就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大家也就从开始的惊慌,慢慢地恢复过来,开始正常工作。

只有梅彦婷,头都会低到肚子上去了。她心里有想法,便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犀利似的。心里觉得很委屈,还偷偷地给陈善打电话哭诉。

其实,她有一点没有告诉警察。那人为了答谢她的帮忙,还给了1000块钱,那相当于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她当时之所以肯帮忙,也有这个因素在内。毕竟又助人又能拿钱,那是好事呢。

鹰长空和幸若水都明白,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古筝的手下。谁也没料到,古筝在离开之前,还留了这么一手。因为担心古筝并不止找了一个人,所以特地让媒体报道了这一点,希望有类似情况的人能够尽快向警察报案。

虽然担心,但其他事情他们也做不了,只好交给警察了。

趁着幸若水处理事情的时候,鹰长空走出门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喂,妈?”

“儿子,咋啦?听声音好像还挺急,发生什么事情了?”知子莫若母,才喊了一声,杨紫云就听出不对来了。

鹰长空揉了揉眉心,问:“妈,古家已经把古筝给关起来了吗?确定吗?”

“当然。怎么,难道她又跑出来了作怪了?”

“没有,没事了。妈,我先挂了。”挂了电话,鹰长空又给轩辕麒打了电话,确认古筝已经送回去了。

鹰长空跑下楼买了一包烟,坐在车子里抽了好几根,眉头一直是皱着的。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炸弹问题,它在若水的心里就像是一根刺。

鹰长空一拳打在座位上,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该死的古筝!

幸若水在办公室待到中午之后,才跟鹰长空一起离开。两个人的好心情,都有些受了影响。

“还去不去翠屏峰?”鹰长空看着她问。

幸若水笑了笑。“去吧。事情比那人想要的结果要好得多,咱们是幸运的,应该放鞭炮庆祝才是。”只要没造成人员伤亡,那就算是万幸了。

“好,听你的。”鹰长空弯了弯嘴角。

幸若水倾身过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这就对了,别黑着一张脸。决定跟你的那一天,我就料到会有这些风浪了。”

“媳妇儿,要不你随军吧?那样子只要不出任务,晚上我就能回家了。而且,军区里安全保障。我也跟傅培刚说过这件事情,他说也会跟谭佩诗商量的。”再嚣张的敌人,也不可能入侵到特种兵的地盘。

幸若水只想了一下,就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多了。她在家安全了,他在外才能够更安心,执行任务时候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媳妇儿,你真答应了?”鹰长空没想到这么顺利,毕竟她是有事业的人。“那培鹰公司,你真舍得?”

幸若水笑得更加灿烂。“对于我来说,你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培鹰,交给夏默管理就好了。必要的时候,她和佩诗再出现,她相信夏默有这个能耐。

鹰长空把车子停在路边,搂过她就吻,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情迷意乱。“媳妇儿,你真好!”她不是以男人为天的那种女人,却把他和家庭摆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这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

幸若水嘻嘻地笑,觉得好心情一下子又回来了。谁的人生里没有一些风雨,但只要风雨之后彼此还享受在一起,哪就没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斗斗嘴说说悄悄话,没多久,车子就开到了翠屏峰的山脚下。因为是上班日,来爬山的人并不多。

鹰长空拉着幸若水去买票。门票很便宜,只要25元。

山下有旅游车开上去,要20元的车费。现在的人都不爱运动,好不容易出来运动还要坐车,有些可笑。不过幸若水和鹰长空是专门来爬山的,所以谢绝了招揽。

两个人牵着手进了门,特地挑了一条少人的小道。相比主道要窄很多,还陡峭一些,刚好适合攀爬。偶尔还会碰到一两个年轻人打打闹闹地往上爬,速度比他们快得多。

天气还挺热,但是因为青山绿水,树木高大茂盛,所以凉风习习的很舒服。

“部队里也有这样的青山绿水吗?”幸若水挽着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问道。呼吸着新鲜空气,吹着山风,心情很不错。

幸若水听他说得好像那是他家一样自豪,扑哧一声就笑了。他是真的喜欢部队,喜欢这一身的军装还有它所肩负的使命。可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她做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会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笑什么?”鹰长空不解地看着她。

幸若水摇摇头,没有回答。

两个人慢慢地往上走,都经常锻炼,所以也不累。

到半山腰的时候,鹰长空去洗手间了。洗手间在路左侧的一条小岔路上,右侧是另一条小岔路通向凉亭,但不能再往前走了。

幸若水走到凉亭那,坐着吹吹风。从凉亭往下看,满眼苍翠,清风拂面而来。

有人声从主道传来,听声音是下山。不一会,就看到三个人从上面走下来。发型乱七八糟的还染了颜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往下走,有个人刚好往凉亭看过来,就扯了扯另外两个人。于是,三个人就走进了凉亭。

幸若水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三个人想做什么。她也懒得招惹他们,等他们进来坐下,她则站起来往外面走去。但是,他们显然不肯让她这样走掉,三个人堵在她前面和左右两侧。

“美女,一个人吗?”流里流气的模样,连语调都是痞气十足。

幸若水皱了眉头,人长得寒碜,打扮寒碜,连嘴里的味道都熏死人。她抬起手来,用食指挡住鼻子。“如果我不想我老公断了你们的胳膊腿,最好给我闪开。”

如果上校出来,看到他们妄想染指自己的老婆,恐怕这三个人都要断胳膊腿。

“哟,美女,说大话可不好啊。你老公是什么身份,警察还是当官的啊?别不是这会正躲在哪个地方发抖尿裤子吧?”

这三个人是小偷,经常出现在翠屏峰,趁机偷取游客的财物。这样的人一向胆大妄为,看到落单的女子都会调戏一番,之前还强暴过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被人强暴是丑事,一般人也不愿意报警,况且报案了警察也未必能把坏人抓起来,所以这些人就越发的猖狂了。

幸若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笑。然后,另一个森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可以让你们选择保留一条腿,左还是右可以自己选择。”鹰长空的脸色非常的可怕。妄想染指自己的老婆,那简直是找死!

那三个人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看到高大壮硕的男人一脸yīn森,顿时就蔫了。他们也不是白混的,这人一看就知道很厉害。

“嘿嘿,大哥,这是误会,纯熟误会。大哥,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先走了!”讪笑着,就想走人。

还没走出两步。鹰长空长腿一扫,然后再一踢,将三个人弄倒在地。咔嚓咔嚓几声过后,三个人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得跟杀猪一样惨。把他们的手机还有身上的赃物给聚集起来,藏在凉亭附近的某个地方,再扯了一根韧性特好的藤蔓把他们给捆在一起。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塞进去堵住他们的臭嘴。

幸若水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觉得大快人心。对付这种人,就得狠一点。

打电话报警之后,鹰长空朝她伸出手。“媳妇儿,走吧。”

幸若水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也没看地上的三个流氓。她善良,但对这种为非作歹的人从来不会心软。给他们一点教训,就能少祸害人。

“怎么不揍他们?”鹰长空看着她问,他知道媳妇儿要打趴这三个混混不是问题。

幸若水甜甜地笑,笑得有些坏。“我怕自己不够狠。”要是她动手,估计把人打趴了就差不多了,顶多还踹两脚。

鹰长空哈哈大笑,心情好极了。他希望她的性子,该独立的时候很独立,但偶尔会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其实没有多少好风光,不过是因为身在高处,视野辽阔,且凉风袭人而已。然而,人都希望居高临下,最好能俯视天下。

他们到山顶的时候,顶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的在俯视z市的全貌,大多数的人在休息吃东西聊天。还有些孩子咿咿呀呀的,四处乱窜。看着,还挺热闹的。

山上的座位安排明显不够,很多人都是拿报纸铺在地上,席地而坐。有些干脆也不管脏不脏,大大咧咧的随地就坐。

旁边有一家小卖铺,卖的是一些纪念性的小玩意,还有水和零食。门外摆着一些小吃,像热狗、萝卜牛杂、酸萝卜什么的。因为只有这一家,所以生意很红火,价格也贵得吓人。一根小小的热狗,在市里也就卖1块钱,在这里卖8块。但没有选择,大家也只好忍了。倒是有些人聪明,自己带了许多东西,吃得心满意足。

鹰长空和幸若水属于临时起意的,所以压根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就连水都没有买一瓶。幸好他们体力都很好,否则还真撑不到这山顶。

鹰长空环视了一圈,发现四周已经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他们也没有带报纸之类可以垫铺在地上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坐下来。最后,发现在某一角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长出外面,看着有些危险,而且很难爬上去,所以也没人敢爬上去。

“要不我们就坐那里?”

“嗯?”幸若水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块大石头。“可以啊。”

“那你在那等我,我去买东西。你想吃什么?”

幸若水往那个小店铺瞅了一眼,发现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买个酸萝卜,再来一碗牛杂,然后买瓶水吧。”

“好,那你等着我。”

幸若水看他去排队买东西了,就动身走到那块大石头边上。她正想跃上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些人在往这边看,几个还是小娃娃。突然就不动了,这地方很危险,要是有人带头攀爬,就会有人跟着学,容易出事。

想了想,幸若水又走了回去,跑到上校的身边。

“怎么不在那等我?”鹰长空抬手整理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发,不解地道。

幸若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笑了笑。“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怕别人有样学样。”

鹰长空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个人买了东西,决定也不在山上停留,而是拿着东西一边吃一边往山下走。下山和上山一样,也有大路和小路。小路陡峭,下山不容易稳住脚步,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走。

因为手里拿着东西,两个人走下山顶不远,在某个分叉口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刚好可以坐下来把东西吃完。

鹰长空买的萝卜牛杂和酸萝卜都是大分量的,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倒也开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凉风习习的,惬意得想睡着。

幸若水吃得差不多了,就真的依着鹰长空闭上了眼睛。她还不困,只是享受这种宁静的气氛。

鹰长空则几口把东西吃完了,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平常太过忙碌,甚少有时间陪着她四处走走,心里觉得挺委屈她的。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谁也没有说话。远远看去,还以为两个人就这么靠着睡着了呢。

他们所坐的位置,刚好是岔路的入口处,岔路还要往里面延伸好长的一段路。而且不远处就是拐弯,看不到最里面的位置。刚刚他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却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一男一女。

两个人听力都挺好的,尤其是鹰长空,耳朵可灵着呢。待把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听明白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幸若水看到上校眼里似乎都要冒火了。那女的,是个军嫂。她刚才就在那抱怨着丈夫怎么的不好,满肚子委屈似的。

两个人应该也是知道这下山的路陡峭得厉害,一般人不会从这里走,所以才找了这个位置来偷情。而且如果是一般人,只要不往岔路里走,也是不会发现有人的。两人的声音并不算大,只是夫妻两的耳力好。

幸若水双手抓住鹰长空的大手,无声地安抚着他。虽然他是当兵的,但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这天下不管嫁了什么样的男人,总有一些女人不那么安分的。尤其是在如今道德观念越来越浅薄的情况下,包二奶做小三都成了一种潮流,谴责都谴责不过来。

鹰长空霍地站起来,直直地往里冲,幸若水挡都挡不住,只好跟上去。里面的人看到突然有人冲进来,也吓坏了。惊慌地站起来,两个人紧紧地挨着。

“像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做了军嫂,那才是军人最大的悲哀。如果没有做一个军嫂的能耐,当初就不该跟军人结婚。你完全可以去卖,卖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管你!”鹰长空怒气冲冲地骂完了,拉着幸若水就走。

那两人愣了一会,就听到那女的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神经病!”

鹰长空步子很快,幸若水被他拉着,不得不跑着才能跟上。下山的路用跑的,总有些要滚下去的感觉。但是他正在火气上头,她也没吭声。待心情慢慢平息了,鹰长空才停下来,转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媳妇儿,对不起。”

幸若水回抱他,拍抚着他的后背。“军人大多是好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也有个别坏人,那么军嫂也是一样的,所以不值得为这种女人生气。”

“我知道。”但是,那个女人骂她丈夫的时候把名字给骂出来了,那是他的兵。“我只是替我的兵不值。”

“她丈夫是你的兵?”幸若水微微惊诧,没想到这么巧。如果是这样,那就难怪了。别看上校很冷酷的样子,平常训练据说也没少把他们往死里整,其实很关心他们。也曾听他的兵聊天的时候说过,出任务的时候,他是恨不得自己把所有的危险都扛了,护着他的每个兵安全地回来。这或许也是他冷酷,那些兵却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嗯,走吧。”

原来,那个女人的丈夫叫何靖文,是鹰长空的一个兵。何靖文是山东汉子,家里是农村的,家里除了他还有个哥哥,家境挺贫困的。结婚前,他每月的工资基本上都是一分不剩地寄回家了。也是凭着这些钱,家里盖起了房子,哥哥买了辆小货车拉东西,日子才慢慢地好过了。

一心挂念着家里,一直到28岁,何靖文才结婚。新娘王淑梅是z市大山里的孩子,读了初中就出来z市打工,一直在酒店做前台。一次晚上出来玩差点被人强暴,是何靖文救了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这么好上了。不到两个月,两个人就结婚了。

何靖文是个中尉,副连级,还不符合随军的条件。结婚后,他就在z市租了个一室一厅让妻子住。家里也体恤他,况且日子也好过了,所以也不用他寄钱回去。他是个老实人,又疼老婆,每月的工资都悉数交给了老婆。刚开始日子还过得挺好的,只是人心会变。王淑梅拿着何靖文的工资,越花越大手脚。她又在酒店工作,见多了形形式式的人。久而久之,越来越不满足现在的生活,嫌弃自己的丈夫赚钱少,还经常不着家。

对于这些事情,鹰长空也有耳闻。只是何靖文是个男人,也不会喜欢别人过问自己的家事,所以他也装作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闹一闹,却没想到居然跟别的男人厮混到一起了。难怪最近何靖文总是愁眉苦脸的,训练的时候还因为走神而受伤了。

幸若水把故事听完了,觉得心里也憋得慌,却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故事几乎每天都能在新闻里看到,越是谴责,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多。如今社会道德败坏、观念扭曲越来越厉害,防不胜防。

沉默了一会,鹰长空突然说:“我一点也不看好梅彦婷和陈善,我不希望陈善成为第二个何靖文。”

幸若水默然,经过上校的分析,她也觉得梅彦婷不适合。“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倘若真的是坏的结果,他们自己承担就好。况且人是会变的,也许跟了陈善,梅彦婷会有所改变也未可知。”

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有人从好变坏,自然也有人从坏变成好的。况且,梅彦婷还算不上坏。

“也许吧。”鹰长空微微地眯起眼,看着远处,用力地呼一口气。转头看着她,笑了。“我只要管我好的媳妇儿就好了。”

幸若水闻言,仰起头来呵呵傻笑。“这就对了。每个人对自己负责任,然后管好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就是最社会最大的贡献。”

其他所谓的远大使命,都是虚的。

“你看得比我透彻。”鹰长空搂住她,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个理。

幸若水笑着摇摇头。“你不是看得不透彻,你是军人,习惯了以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幸福为使命,所以想得比我多。糅杂的因素多了,自然就看不透了。”

“听着我好像还蛮伟大的嘛。”

“那是,谁敢说我老公的不好,我第一个揍他。”

“……”

从山下下来,时间已经到傍晚时分了。驱车回到市里,刚好是晚餐时间。

幸若水给谭佩诗打电话,想着去她家里蹭饭。结果谭佩诗家里有亲戚过来探望他们,幸若水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这饭蹭不成了,咱们还是乖乖回家做饭吧。”

“会不会太累了?要不我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幸若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回家做吧,我还是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

“好。”

车子开到小区门外不远处的菜市场,幸若水让鹰长空在车子里等着,他还是跟了下来。买了什么,他都马上拎过去,生怕累到了媳妇儿。

买好菜回来,却发现车子旁多了两个人,陈善和梅彦婷。陈善认得鹰长空的悍马,所以原本等在小区大门口的,就急忙跑了过来。

“队长,嫂子。俺们来蹭饭了。”陈善手里也提着大包小包的,有菜也有水果。

幸若水一看,买重复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两个人就呵呵傻笑,也不回答。

幸若水估摸着,他们来是为了炸弹那事情。不事先打电话,是担心被拒之门外吧。陈善为人老实,肚子里没多少弯弯道道,那么这个先斩后奏的想法是梅彦婷提出的。她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上车吧,我们可都饿了。”

回到家,喝了茶之后,鹰长空就带着陈善去厨房洗菜切菜了。他怕媳妇儿累了,所以先把一切准备好,只等下锅。

幸若水开了电视,一边吃提子,一边跟梅彦婷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也许是进了门就觉得心里踏实了,梅彦婷也肯说话了。

“昔梦姐。”梅彦婷跟她聊了一会,就忍不住想把话题给绕到那件事上。

幸若水将视线从电视上转过来,嗯了一声。

“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们两在一起的照片了,我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做过手脚的。他又说得好像是真的样子,我就想着做一件好事而已,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因为这件事,一整天梅彦婷都在忐忑不安,觉得大家看她的目光也跟以往不同了。

幸若水也不想再跟她讲什么道理了,她突然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梅彦婷兴许都听不进去。“以后多留个心眼吧。人不能太有心机,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我知道了。”梅彦婷马上就笑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若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

她看的是军事频道。梅彦婷没兴趣,于是暗暗地打量着她的侧面。视线环视着室内的布置,越看越觉得昔梦姐的房子真的好漂亮好舒服。她也想有个舒舒服服的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会再漂泊,也不用再为柴米油盐而烦恼。

厨房里,鹰长空和陈善正在卖力干活。当兵的男人,哪怕厨艺不怎么样,刀工方面却是极好的。

“队长,俺、俺想打结婚报告了。”陈善憨憨地道。

鹰长空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已经想清楚了?”其实不用问,上次谈过话之后,他就知道会这样。陈善人老实有责任感,既然跟梅彦婷发生了关系,那是肯定要娶她的。

“队长,俺也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末了,还附和着呵呵的傻笑,一脸的憨厚真诚。

鹰长空本来想叮嘱他两句,最后还是作罢。就像若水说的,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他们肯勇敢承担就好。伸手拍了一下陈善的肩头,道:“行啊!打算在这里办婚礼,还是回老家?”

“俺想带婷婷回老家,让俺爸妈也看看儿媳妇。”当兵的不容易娶老婆,陈善的婚事也是老人家一直挂心的。

鹰长空点点头,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不过回头还得请兄弟们吃一顿,否则办了你!”

“没问题,队长!必须的!”军队是一个培养热血的地方,也是一个培养兄弟情的地方。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艰难一起出生入死,那感情可是要比血缘关系还要来得真挚来得坚固。

鹰长空一巴掌就招呼过去,他自己乐了,陈善也乐了。

没多久,电饭锅发出滴滴声,该摘该切的都弄好了,只等大厨动手。

“媳妇儿,搞定了。”鹰长空走出来,在幸若水身边坐下,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

幸若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提子,然后把手里的提子放下,扯过纸巾擦擦手。“那我去炒。”

梅彦婷一看到鹰长空出现,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毛都竖起来了。站起来,跟着幸若水跑。“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鹰长空只准备了四菜一汤,但是分量很足。很明显,他不想菜的品类太多,把媳妇儿给累到了。

幸若水看着片好的鱼,不得不再次感叹军人的刀工。每一片都是一样的厚度,形状也是极其相似的,看着赏心悦目。退伍军人除了去做保镖和门卫,兴许还可以去做大酒店做切菜工。

“昔梦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梅彦婷跟进来,殷勤地绕着她转。就算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她也不想去客厅呆着。如果昔梦姐在,姐夫的目光就会温柔很多。昔梦姐不在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像一把刀似的,让人压根不敢看。

幸若水一边开了火,一边四周看看。“好像没有,他们都弄好了。你出去跟他们一起看电视吧,这里有油烟。”

其实他们家的厨具相当高档,厨房里压根没什么油烟的。

“他们两个男人聊天,我又插不上嘴,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别说她跟鹰长空,就是跟陈善也没多少共同语言。

陈善憨厚老实,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但对她不错,结实的身体像一堵墙,让她觉得安全。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把存折都交到了她的手里,说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打到存折上。这样的男人,她从来没碰到过。所以哪怕昔梦姐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想跟陈善结婚。就凭着他对自己的好,她觉得日子再难也能过下去。

幸若水没再说什么,专心地炒菜。炒好了的,让梅彦婷端出去,准备开饭。

看着已经出来四个菜了,鹰长空就大步进来。最后一个是水煮鱼,好大的一盆,他担心她不小心会烫到自己。

梅彦婷一看到他进来,急忙退出去了,就跟见鬼似的。

鹰长空回头瞅她一眼,说:“她看到我怎么跟见鬼似的。”

“她人比较敏感。怎么进来了,不跟陈善聊聊天?”腰被他揽住,幸若水侧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那小子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说着,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睨着他说:“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鹰长空没说什么,只是牢牢地霸主她的腰。

水煮鱼很快就弄好了,好大的一盆,鹰长空端出去的时候还滚着。花椒、干辣椒的香味夹杂着鱼的鲜味,让人食指大动。

一顿饭,两个女人没吃多少。

男人却跟蝗虫过境似的,风卷残云,把最后的一点菜汁都吃掉了。吃完了还很自觉地洗碗收拾厨房,擦得闪闪发亮。

喝着茶,陈善突然拿出一叠子钱来。

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莫名其奥妙地看着他,是要发红包么?

陈善闹闹脑袋,说:“队长,我听婷婷说,那房子是你给租的。我觉得那适合生活,以后还让她住那。听说你付了了一年的房租,租金多少,你给俺说说,俺还你钱。”

幸若水怔了一下。“陈善啊,这——”

“租金300,一共3600,当时我那朋友住了一个月,你给3300就对了。”鹰长空大大方方地报数。在他看来,欠债还欠天经地义,谁也不能把别人的帮助当成是理所当然。哪怕当时还不起,能还得起了,还是要还上。

梅彦婷闻言,不由得看了鹰长空一眼,愕然地张着嘴。她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爽脆就要了。

陈善高兴地咧着白牙,数了钱递给他。“哎,好咧。”那样子不像是要还欠给别人,倒像是收到红包似的。

鹰长空把钱拿过来,随手放在桌上。

梅彦婷看着那一叠子红色的钞票,收回视线,就看到陈善傻呵呵地对自己笑。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幸若水怔了一下,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袁梦也曾经说过,善良要有度,不能让别人把自己的帮助当成是理所当然。

等他们走了,幸若水才抓着他的手,说了一句对不起。

鹰长空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太善良了。这幸好陈善是我的下属,他要是我的领导,如果有心人想做文章,这就成了贿赂了。况且欠债还欠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他是我兄弟就能例外,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一时忘了这回事,否则我早让你向梅彦婷要回来了。别人的帮助,其实也属于不劳而获。长期接受帮助而不思回报,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就会总是伸手问别人要了。”

幸若水点点头,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同时,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以后在人情往来上也需要多加注意,别中了圈套误了他。

两个人又腻着看了一会电视。鹰长空就拉着她一起去洗澡,免不了一番火热的缠绵。

从浴室出来,幸若水把腻人的上校推到床上去睡觉,自己写了一会小说。思路很通畅,只写了半个小时就关电脑了。她一靠近床,就被上校突然伸手拉倒,搂进了怀里。

今天去爬山了,在浴室又运动了一番,幸若水也有些累了。在上校的怀抱里蹭了蹭,一会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幸若水嘤咛一声,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空的。倏地,睁开了眼睛。

借着窗外的那点光亮,她看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长空?长空?”没有回应。

幸若水掀开被子下床,跑下楼去找人,客厅里黑乎乎的,没人;客房一个个都找过了,也没人;最后她又跑上楼顶,还是没人!

幸若水倚在楼顶那扇门上,心里有些乱。

难道回部队了?怎么一声不吭就回去了?

------题外话------

有的亲很烦梅彦婷,若爱只也没有用很多笔墨写她啦,只能说,这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必要的,所以……

而且,梅彦婷其实不算太坏,只是有点小人罢了。一个人吃了太多苦,容易性格缺陷嘛。

111对付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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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在楼顶呆了一会,又回到房里,打开灯。

她靠在门上又怔了一会,突然发现桌子上压着一张纸,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上校龙飞凤舞的大字——宝贝儿,等我回家!

只有这几个字,幸若水却一下子安心了。他肯定是接到紧急任务了,又看到她在睡觉,所以来不及跟她道别。

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天空中一轮圆月。幸若水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鹰长空,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拉上窗帘,爬回床上,却没了睡意。辗转了许久,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醒来时倒也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精神还不错。

没有别的事情,就去了公司。最近都没怎么管公司的事情,幸好夏默能干,否则非乱成一锅粥不可。

“若姐,回来啦。”

“若姐,早。”

“……”

大家热情地打招呼,精神面貌还算不错。看到员工生机勃勃的状态,老板心情自然也好。

幸若水发现,梅彦婷似乎兴致不够,但也没多问。她放下东西,舀着杯子去清洗,出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去吐槽墙看看。愕然发现,今天的吐槽墙一下子多了不少纸片。明里暗里,说的人好像都是梅彦婷,难怪她精神不好。

幸若水舀着杯子回去的时候,在最前面的位置拍了拍手掌,让大家停下来。“大家听我说几句话。那个吐槽墙的存在,是为了让大家有一个地方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是希望能够互相督促互相改进。但是,不要利用它来进行人身攻击。在培鹰,不管你在什么职位,你都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我们只有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才能创造更好的业绩,舀到更多money,大家说是不是?我就想说这一点。”

梅彦婷连头也不抬,认真地贴着发票。只是脑袋都低到肚子上去了,牙齿咬着嘴唇。

幸若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没说什么,就回了办公室。

上午跟客户联系了一下,回复了一些邮件,眨眨眼就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s市的某个促销员昨晚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强暴了,幸亏好心人送到了医院。据说还受了挺重的外伤,但最重的伤在心里。小姑娘才刚刚20岁,大好年华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促销员的家属认为这是在工作过程中受到的伤害,要向公司索取赔偿。s市的项目负责人也许是措辞不当,把家属给惹急了,说要报警,闹得有些不可收拾的态势。

幸若水亲自给女孩的父亲打了电话,对方在那边劈头就骂,等他骂够了,她才好言相劝。好说歹说,他们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幸若水明白,钱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对那个女孩来说,这点赔偿不算什么,身心所遭受的伤害才是最痛的。如果无法走出yīn影,或许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为此,幸若水定了晚上的机票,回家收拾了东西就直奔s市。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有没有用,但至少要去做。

到达s市已经是凌晨了,医院早过了探病时间。她订了医院旁边的一家酒店,在那住了一晚上。夜里其实没怎么睡,翻来覆去,脑子里净想着怎么样去劝说那个女孩。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丰暖,大家都叫她暖暖。

听说她性格外向,整天笑嘻嘻的,很热情,一如她的名字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幸若水就起来了,在酒店随意吃了早餐,去买了一束百合和一袋子水果就直奔医院。在病房门口,就碰到了去打开水的老父亲。满脸的皱纹,面容要比实际年龄老许多,一看就是辛苦度日的老实人。

“叔叔你好,我是幸若水,我来看看暖暖。”幸若水对他笑笑,静静地等待着一场痛骂。

老父亲打量着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你就是那个公司的老板?”有些戒备,有些愤怒。

“是的。”

老父亲还没发作,病房里的老母亲闻声冲出来扑向幸若水,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不断地骂着,一边骂一边哭,在幸若水身上抓了好几道痕迹。

后来还是老父亲冷静一些,把她给劝住了。

那句“我好好的闺女就这样毁了”让幸若水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只能频频地向他们道歉。

“叔叔,阿姨,请你们相信我。我是真心来道歉的,否则我不会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挨骂,是不是?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这样又吵又闹的,只会让暖暖更难受,对不对?所以,我们冷静下来,最重要的是要让暖暖坚强起来,重新找回以前那个她,你们说对吗?”

也许是幸若水的话真的说到他们心里去了,两位老人家这才冷静下来。妈妈抹着眼泪,抽噎着,哭得很伤心。

“叔叔,阿姨,让我和暖暖谈一谈好吗?我也是女孩子,年龄和暖暖差不多,让我跟她谈谈吧?”

最后,老人家同意了。

幸若水走进病房,考虑了一下,转身小心地把房门给关起来。

床上的女孩侧躺着,背对着门口。一动也不动,似乎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她从神游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又或者,她不想回神,因为现实的残忍伤害了她。

“暖暖,你睡着了吗?”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眼角还有泪。看得出来还醒着,却不肯张开眼更不肯开口。

幸若水伸手,想去拍拍她的肩头,她却一个瑟缩就把身体给卷缩起来,显得很恐惧。幸若水的手僵在空中,不敢动。被强暴的后遗症,害怕别人碰触。

“暖暖,我是培鹰广告有限公司的老板幸若水。我们聊聊好吗?”幸若水心想,昨晚想了一整夜,却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对。

暖暖撇着嘴苦笑,沙哑的声音说:“聊什么?聊被强奸的感受吗?”声音里有愤恨,更多的却是绝望。

幸若水被这句话堵了个水泄不通,看着她僵硬的背影,真正明白什么叫词穷。她虽不是伶牙俐齿,嘴巴也不算笨,这会却是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之后,幸若水才又开口。“暖暖,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改变。未来还有很长的路,我们要坚强起来啊。”

暖暖突然转过身来,坐起来一把推开她,大吼:“那是因为被强暴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才说得那么轻松!我不想听你说,你走,你给我走!”她疯了似的,紧紧地捂着耳朵,泪如雨下。

慢慢地,她像是没了力气似的,又倒回床上。扯过枕头,将脑袋整个的捂住。枕头下,闷闷的哭声一直不断,很绝望。

幸若水静静地站在窗前,默默等待着,直到暖暖的哭声逐渐停下来。她缓缓地开口,声音是低哑的,沉重的。

“暖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个真实的故事。知道a大对吧?这个故事发生在a大,关于两个不幸女孩的故事。她们的名字我就不说了,姑且用甲和乙来蘀代吧。那是几年前的故事……”

甲和乙是同班同学,还是一对好姐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们的感情非常的深厚,在看到甲的地方必然有乙在,同样在看到乙的地方甲一定也在,真的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两个人也都长得挺好看的,大家都说她们是一对姐妹花,也是学校好多男生想要追求的对象。

大二那一年,学校在新建宿舍楼,校园里就多了一些民工。大多数的民工都是淳朴的善良的,但也有一些人的确可恶,这些人远离家乡远离妻子,生理问题得不到解决就想着强暴学校的女生。新建的宿舍在教学区到宿舍区的途中,a大的每条路上都是大树,把人往大树后一拖再捂住嘴巴可能就得手了。因此,女生们都不敢很晚回宿舍,或者一定要喊上男生作伴才行。

有一天晚上,甲和乙还有一个男生出去玩,回来就经过那条路。她们想着有男生在,一定会没事的。只是谁也没料到,几个民工那么的猖狂,居然合伙把男生给打晕了,然后把她们给轮jian了。

面对这样的悲剧,甲和乙都痛不欲生,两个人哭得死去活来。后来,甲悄悄地爬上了图书馆的顶楼,纵身跳了下去,当场死亡。甲也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家境困难,自小没有母亲,与父亲哥哥相依为命。为了让她上大学,家里可谓是砸锅卖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她跳楼之后,学校通知她的家属前来。哥哥带着父亲第一次出了远门,却没想到是认领妹妹的尸体。父亲不堪打击,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摔倒在地,从此再也没有醒来。最后,哥哥没有把妹妹的尸体领回去,只把老父亲带回去了。哥哥哭着说:“她毁了我们全家人的希望,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乙的痛苦并不比甲少,但是她虽然痛苦,却并没有想到要自杀。她也是来自大山里的孩子,老父亲老母亲辛劳了一辈子,就盼着她能够走出大山能够有出息。当时,她痛苦地告诉自己:如果别人真的嫌弃她不是完璧之身,那就孤老一辈子好了。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地把大学给念完,要更加努力地学,要让父母在有生之年过上了好日子。被人强暴和甲的自杀,让乙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她比以前更加拼命地学习,不仅每年都是校特等奖学金和国家一等奖学金获得者,自己还给老师做助理,一边学东西一边赚取生活费。靠着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她不仅能够给自己交学费交生活费,还能每个月往家里寄钱。

这样的女孩,是令人敬佩的,也是容易得到男生的喜欢的。虽然甲不爱说话,但是追求她的男生并不少。有些人甚至还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但是他们不在乎。因为人生在世总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苦难,只要不是自己自甘堕落造成的,别人都会理解的。

她本科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为了早点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她放弃了保研的机会,进了一家大公司工作。

幸若水用力地呼出一口气,也呼出心底的沉重。她缓缓地回过身来,果然看到床上的暖暖正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眼里有泪,贝齿用力地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哭泣。

幸若水微微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乙现在怎么样了?”

暖暖抽泣一声,用力地点点头。

幸若水知道,这个故事传到了她的心底,或许能让她振作起来。“跟她一起进那家公司的,还有一个暗恋了她三年的男生。也许是日久生情,又或者是那个男生的深情让她敞开了心扉,总之他们在一起了。两年前,他们结婚了,许多同学都去参加了他们婚礼。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有了可爱的宝宝,听说夫妻两还一起开了公司,过得幸福美满。”

暖暖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之后突然开始哭,放声地哭。

幸若水没有劝,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放任她,让她哭个够。每个女人都会想着把清白的身体留给未来的丈夫,如今这份珍贵被坏人夺去了,她是该哭一场。只是哭过之后,要坚强起来。

暖暖哭到快发不出声音了,才慢慢地停歇下来。

幸若水打了热水,让她洗把脸,敷一下自己的眼睛。

暖暖看着她,沙哑地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吗?”

幸若水微微一笑。“是不是我并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苦难,谁也无法躲避的。遭遇了苦难,我们可以哭,可以短暂的消沉,但不能一辈子消沉。如果受伤害的人一蹶不振了,那做坏事的人岂不是一辈子逍遥自在?我们要过得比他们更好,最好有一天能够把他们送进监狱,那才算解气。”

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头。“相信我,只要你坚强,只要你保持心底的这份善良,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暖暖看着她良久,终于用力地点点头,还扯了个笑容,虽然还不够甜。“嗯。谢谢你。”

幸若水也笑了。“我叫幸若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过是若果的若。在培鹰,他们都喊我若姐,你也叫我若姐吧。”

“若姐。”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也许是哭得太累了,也许是精神上的沉重终于放下了,暖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幸若水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于是站起来,带上两位老人家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个午饭。

饭桌上,老人家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幸若水看着,鼻子就发酸了。急忙舀起筷子,笑着给他们夹菜。“来,叔叔阿姨,快吃菜吧。这些菜点了要吃完,否则就浪费了。”

“哎哎。”老人家点点头,这才开始动筷子。

幸若水也饿坏了,一边给他们夹菜,自己也吃了两大碗饭。看着两位老人家脸上终于没那么沉重了,她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孩子是父母的希望,只要孩子坚强,这个家就不会散。

下午的时候,幸若水没有在医院停留多久。只是舀了两万块钱给暖暖,也算是补贴她的医药费。

“若姐,这个我不能要!”暖暖急忙拒绝。比起早上,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幸若水抓住她的手,把钱按在她的手心。“这是以我个人名义奖励给你的,我问过s市的项目负责人,他说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员工,也帮我们做了好多档活动了。我们需要这样优秀的员工,这是奖金,你舀着吧。我们公司是有给你们买保险的,所以保险赔偿我一定会帮你争取的,你放心。”

这个家确实需要钱,这一次进医院的钱,也还是借的,所以暖暖最终还是舀了。她抓着钱,低着头一会突然抬起来,看着幸若水坚定地说:“若姐,等我出院了,我还给你们做促销员。不,我还会介绍更多的朋友一起来的!”

实际上,这一家人并没想过真能舀到赔偿。别说她这是下班的途中,就是在上班时间摔伤的,人家老板也不肯赔一分钱,只能自己挨着。幸若水千里迢迢亲自来看她,这诚意就难得了。更别说私自给他们钱,还会帮她追保险赔偿!

也不是第一次在培鹰做事了,培鹰从不拖发工资奖金。而不管是长期员工还是临时员工,最在意的不就是能不能准时发工资么?

幸若水拍着她的肩头,笑了。“好。”

从医院出来,幸若水打算去了s市城市负责人张哥的办公室。她午饭的时候就给张哥打了电话,所以幸若水刚出病房门口,就碰到张哥舀着水果来看暖暖。

张哥开了车来接幸若水,顺道来看看暖暖。他是男人,说话不够婉转,所以把人家小姑娘给伤了,好一番道歉。

既然张哥已经来了,幸若水就不打算去他办公室,而是决定看看s市正在执行的门店情况。

说起来,张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典型的北方人,豪爽直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不小心惹到了暖暖一家。实话有时候是很伤人的,所以得在外面裹一点软的东西。

因为张哥有车,所以很方便。一个下午,他们看了将近有十家门店,执行效果都相当不错。所有门店人员都在岗,精神面貌很好,声音也够洪亮。给顾客介绍产品的时候,相当热情熟练,一听就知道经过了严格的培训。

从店里出来,幸若水看了看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也有些累了。“就到这里吧。我相信其他的门店也一样做得这么好。张哥,真不错,把s市交给你我很放心。”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张哥说要带她去吃s市最好吃的菜。

在饭桌上,幸若水重新提起了暖暖的事情。“张哥,你之前不是一直有反馈,l市的门店由你来覆盖管理很吃力吗?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想让暖暖来做l市的负责人,但是还有你来带她一段,也算是蘀你分担了。以后项目会越来越多,如果她能力够好,到时候可以成为你的一员猛将。你看怎么样?”

“这个员工确实是很不错的,如果能够发展成为正职员工,那肯定不错。我们不是想要留住更多的人吗?你如果让人家一直做临时员工,想长期留住人是不可能的,毕竟项目与项目之间是有空挡的。如果在空挡期间有更好的选择,他们肯定会给别的公司干。要是能有一个长期培养的计划,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一份临时工作,它也是可以成为长期职业的,那么他们就会更加努力也更加稳定。”

幸若水笑了。“张哥,不错啊,这个想法好!回到公司我就召集大家一起开会,好好地商量,制定出一个完善的计划来。”

“我等你好消息。”张哥舀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他也很喜欢这个女老板,看着娇小可人,却很有魄力。关键是,她真把员工当亲人看待,会从员工的角度出发去做很多事情,而不是一味地想着怎么剥削员工怎么为自己舀更多的利润。

他已经有很多年经验了,许多大公司都高薪想把他挖过去,他却选择了培鹰这家刚起步的小公司。除了因为看到公司的前景,还有就是这位美女老板的原因。

途中,幸若水借上洗手间,想把单给买了。却没想到张哥动作更快,早就付了钱了。

张哥还打算请她去按摩沐足什么的,幸若水拒绝了。她相信他不会带她去一些不正经的地方,但是跟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去沐足,这不是她能接受的。

最后,张哥只好把她送到了酒店。“若姐,你什么时候回z市?”

“还没确定,得看丰暖的情况。放心吧,离开前我一定还要蹭你一顿饭的!”幸若水开玩笑道。

“好啊,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回到酒店,幸若水就舀出电脑,把丰暖的事情写进了小说里。又处理了一些邮件,就躺下睡了。

这一夜,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洗漱之后,吃了早餐,特地给杨紫云打了个电话。

幸若水没有问老公的去向,上校出任务的事情是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杨紫云得知她在s市,叮嘱她一定要小心。末了还把生孩子的事情提了一遍,把她弄得脸红耳赤。

挂了电话,幸若水有些无奈地想,好像在他们眼里,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怀孕!嫁给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男人,果然有生产压力!这幸好是计划生育年代,否则就要担心他们会督促她增产报国了!

不过,想到鹰家人尤其是上校对孩子的期待,幸若水也真的很想能够尽快怀上。

说起孩子,又想起小福安了。自从去了t市,袁梦会一个月给他们发一条短信报平安,平常不太联系。幸若水知道,她想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希望在适应了新生活之前不要有过多联系。虽然有些无法理解袁梦的这种观念,却也只能尊重。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难得来一趟s市,幸若水就想着也散散心吧。于是在网上查了一下,找了一个景点,估计可以打发半天时间。下午还要去一趟医院,跟丰暖谈一谈,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晚上打道回府。

s市不是旅游城市,几乎没什么景点。幸若水就选择了某个特色小街,打算买一些特色玩意回去,给大家带点礼物。

幸若水逛到某个小摊前,挑一些木质的小玩意。这些东西都是摊主自己制作的,还挺精美可爱。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还可以拆卸,装上就可以摆放在家里做装饰物。

“这个适合你。”有人靠近她的身边,舀起一个小玩意递到她的面前。

只听声音,幸若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她没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巧合。”苍唯我将手收了回来,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你呢?”

“工作。”幸若水收回视线,继续看那些东西。

苍唯我没吭声,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闲下来。或者说,他在静静地欣赏她的美更合适。

眼前的女子并不十分的出众,却自有一种柔美动人。特别是她那浅浅一笑,渀佛总能传递到你的心里去。她的侧面柔和宁静,让人看着觉得心都是安宁的。如果她回过头来,对你灿烂一笑,你便觉得万花争艳的画面都为之失色。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a大的草地上翩翩起舞,浑然忘我。最后那一托腮一抬眼的惊艳,至今仍清晰地在脑海里。

刚刚远远地看着,她背着个小背包,头戴牛仔棒球帽,穿着牛仔裤白t恤配帆布鞋,轻灵跳脱,渀佛未满二十的小姑娘。当年初识,她就是这副模样。不算很漂亮,却充满了活力,吸引着你的视线。

后来发生的种种变故,让她不再笑得灿烂无忧,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沉默了。他知道,是父母的离去和爱情的变故将她打倒了。而那个差点杀了她的人,是自己。

如今,她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因为鹰长空。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放手了,感情上却做不到。

幸若水又挑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你不会是要跟着我一起逛吧?既然是巧合,那你应该是来办事的,怎么还不走?”

“已经午饭时间了,想请你吃顿饭,不行吗?”苍唯我看着她,很无辜的眼神。

幸若水微微地眯起眼睛,转过头去掏钱买了挑好的东西,舀在手里。“走吧。”她知道,如果他执意要跟她吃饭,那么她是逃不掉的。与其留着念想让他更加固执,倒不如坦坦荡荡坐下来说个明白。

苍唯我没有带她去其他地方,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据说很不错的餐厅——美味轩。

“想吃点什么?”苍唯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看着她问。

幸若水撑着腮,正在打量店里的环境。闻言,不甚在意地说:“我不挑食,你点吧。”

苍唯我没说什么,低头翻动精致的菜单,点了五个菜。“就这些,来两罐王老吉。”

这个习惯还是跟她在一起形成的,她最讨厌浪费,所以每次出去吃饭都不许点多菜。如果不小心点多了,她一定要打包带走。最好笑的是有时候剩下不多,又不好打包,她非要把它们都吃掉不可。吃完了就肚子难受,然后就嚷嚷着要走路回家来消食。

还有她每次去吃饭,都会细细地打量店内的环境,还要看清楚安全出口在哪里。据说是中学的时候看一则国际新闻,说某娱乐场所发生火灾,死最多的是中国人,死最少的是日本人。后来人们就针对日本人的这些安全自救的习惯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她也看到了,就认真地记了下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幸若水将店内打量了一番,收回视线,就看到苍唯我正盯着自己看。怔了一下,低头去喝茶。过了一会,发现他还在看自己,不由得抬起头来,挑挑眉问:“你请我吃饭该是有话要说,而不是看人的吧?”

“菜还没上来,时间很充沛,先欣赏美人也不错。”苍唯我一挑眉,似笑非笑。

这种熟悉的强调,让幸若水怔了怔,随即骂道:“无聊。”

苍唯我只是淡淡地笑,没有反驳。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事实证明费唇舌是没有意义的。

美味轩的饭菜确实不错,幸若水吃得津津有味。吃饭的过程中苍唯我也没说什么话影响她的胃口,所以吃了一顿舒服的午餐。

擦着嘴巴,幸若水淡淡地问:“你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苍唯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看着她慢慢地走出餐厅,然后拐弯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没有留,因为留不住。

他说巧合,其实并不算骗她。他本就是来s市办事,后来听说她也来了s市,所以要了她的地址。恰逢她出门到这里来,他也就跟了上来。

“若水……”他微微地勾起嘴唇,念着她的名字。欲言又止的背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与苍唯我的相遇,并没有影响幸若水的心情。不过该逛的地方已经逛了,她又买了点土特产,就打车回到了酒店。

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收拾一下就去了医院。如果没问题,她得马上订机票回z市了。她的家在z市,所以在别的城市总忍不住牵挂,纵然上校不在家。

丰暖的状况比昨天好多了,虽然肯定还很难过,但已经没了那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幸若水看着她,心就放下来了。她就怕丰暖想不开自杀,那她心里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暖暖,听说你做促销员也做了两年了,是吧?平常进门店的手续,跟门店负责人之间的沟通都是你在做吗?”

丰暖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的。”

“如果有十几家门店,让你来管理促销员,跟紧他们的执行,还有跟客户地方负责人的沟通,你有没有信心做好?”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灵活沟通的能力。

丰暖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我能。因为我平常就会跟门店还有你说的客户负责人沟通,虽然不再是一家门店,但我相信我能做好。”

“我们公司在l市也有执行活动,一般是8家店左右,总之不超过十家店。如果把这个城市的执行交给你,你敢做吗?当然,必要的时候,张哥会给你帮助的。”

丰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惊喜地瞪大眼睛问:“若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会把l市的执行交给我来管?”

“只要你有信心做好,我就敢把它交给你。”幸若水喜欢这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喜欢他们自强奋进的精神。

丰暖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说:“若姐,我能,我真的能!”她以前也在另一家公司给城市负责人做过助理,接触过相关的工作内容。后来是因为那人想对她不轨,她才离开的。

幸若水很喜欢听到“我能”这两个字,总让她觉得有一种摧不毁的力量爆发出来。“好,等你身体好,我就把l市交给你管理。至于薪水待遇,改天我们好好谈谈。”

“嗯!”小姑娘哭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超好的机遇,是一个惊喜!

丰暖只念了初中,没有学历作为筹码,想要找好工作是很不容易的。她自己并不想去工厂做流水线,那很难有出头;也不想去餐厅或者酒店做服务员,觉得那种地方容易让人学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做了促销员。收入也还算不错,就这么做下来了。

如果幸若水真的让她做城市负责人,哪怕是个小城市,对她来说也是飞跃性的进步。广告这个领域是经验为上的,只要她成为培鹰的正式员工,有了足够的经验,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工作了!

幸若水也没料到今天的一抹善念,会在日后的劫难中救了自己一命。或许,这就是善有善报。

……

从医院出来,幸若水就直接打电话订机票,然后打车到机场去。在出租车上给张哥打了电话,承诺下次来s市一定请他吃饭。

本来是打算直接回z市的,在机场候车厅,恰碰到几个老人家去z市看当兵的儿子。老人家纷纷说着儿子的好,更多的却是对他们的思念。有的一年到头还能见上一面,有些几年才见一次。

幸若水想起她的上校,想起杨紫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去一趟b市。也没多想,就出去,退了机票,换成了b市的,但是要等上三个小时才能起飞。

机票是晚上8点,到b市还不算太晚,只要一个半小时。下了飞机,她直接打的到了紫云首府。

不知道是不是鹰家的长辈有交代,还是因为上次已经来过了,门卫居然认得她,跟她打招呼。顺顺利利的,就让她进去了。

开门的是保姆阿慧,她喊了一声少夫人,就大声地对着屋里喊:“夫人,少夫人回家了。”还热情的,把她手里的东西给舀了过去。

“爷爷,爸,妈。”这一次,幸若水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喊出来了。因为那个红本本已经领回家了,理直气壮。

杨紫云拉着她去沙发坐下来,说:“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好派人去接你。吃了晚饭没有?”

“在飞机上吃了。”幸若水终于有种回家的感觉。

杨紫云一瞪眼。“那玩意哪能吃啊。阿慧,赶紧给少奶奶做点吃的。”

“哎,刚好还有小半锅子**汤,我先给少夫人端上来,再炒两个菜。”

幸若水急忙喊住她。“慧姨,已经这么晚了,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就给我一碗**汤,再给我小半碗饭就好了。”飞机上的土豆泥和面包,她真吃不惯,所以只是随意咬了两口。

“阿慧,就按少夫人说的做吧。”

“好咧。”

老爷子乐呵呵的笑着,问:“若水丫头,怎么突然就跑回家来了?长空那小子不在家,一个人呆不住啦?”

幸若水吐吐舌头。“公司有点事,我去了一趟s市。s市里b市不远,就想回来看看。我还担心爷爷的棋瘾犯了没人陪着,所以就过来了。”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杨紫云则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着酸溜溜的话:“爸,你看你这孙媳妇就急着你了,我和他爸估计就不沾边儿了。”

“不是的!”幸若水急忙反驳。“本来想回z市的,在机场的时候突然把机票改了,我就是想回家来看看你们。”

杨紫云笑出了声音。“逗你玩呢,这么认真。”

阿慧很快就端着**汤和饭上来了。反面上放着几块白嫩的**肉,剥了皮的。

幸若水吃**肉不吃皮,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热。记得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每次吃**肉都要帮她把**皮给剥了。

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情绪给稳住。低头,喝着温热的**汤。这里,有家的温暖。

“若水丫头,明天陪爷爷去爬爬那条围墙如何?”

“好啊。爷爷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老爷子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笑得很狡猾。“呵呵,那爷爷想抱重孙子了,你啥时候给爷爷生一个啊?”

……

某特种大队即将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此刻,所有人正坐在课室内,听着上面的人在分析敌人的特点以及这次行动的安排。

这个敌人,就是以古家为首的庞大势力。这颗毒瘤存在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要将它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鹰长空认真地听着,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眼珠子不时地一转,精光四射。对这颗毒瘤,于公于私,他都想铲除很久了。

台上的人停下来,看着他说:“利刃,说说你的看法。”

鹰长空站起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让人看得到光彩。不若平常的寡言少语,反倒侃侃而谈,说得大家都不住地点头。

台上的人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利刃的魅力,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冷静沉着地将形势分析得入骨三分,然后指挥行动,所以他出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够冷静够魄力并且有一腔热血,让大家都愿意跟着他浴血奋战,这更难得!

长江后浪推前浪呐。

……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12凯旋而归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第二天一早,幸若水就陪着鹰振邦爬围墙去了。想到这么宏伟的古迹被爷爷叫围墙,她忍不住窃笑。

老爷子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充当司机兼苦力。

因为时间太早,还没什么人来爬山。

在售票处,碰到了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的,散发着馊味。

幸若水也没仔细看,就给了他五块钱。

进了门,幸若水和鹰振邦走在前面,警卫员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并不跟得太近。

“若水丫头,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鹰振邦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个乞丐。“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乞丐太多,真真假假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看新闻什么的,好像假的远多于真的。记得小时候,大家看到乞丐基本上都会给钱。可后来骗人的多了,有些人觉得无法辨别真假,就干脆都不给了。”

不是有新闻报道过,有些断腿断胳膊的乞丐,晚上摇身一变,就成了高级酒店高级会所的客人。要是让施舍的人看到了,岂能不心寒?

本来嘛,肯施舍的多半是普通人,有些自己也许还很艰难。结果自己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给人施舍,自己住城中村的小出租屋,乞丐却出入高级场所,谁还想再施舍?

而有钱人甚少会施舍的,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经历,无法体会贫穷的心酸。有些人施舍时还要摆高礀态,让人觉得十分的难堪。

鹰振邦笑笑。“那你刚才为什么还给他?你不怕他是假的?”

幸若水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多想。假的就假的吧。”反正没多少钱。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也没多少钱,没什么关系?”鹰振邦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一下就猜中了。

幸若水直接不好意思了,看着他笑,不说话。

鹰振邦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说:“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在我看来,不管是真有需要还是假有需要,在大街上乞讨那都是不应该的。不劳而获它就是不劳而获,不会因为你是真可怜就会变了性质。如果真的需要帮助,可以通过相关的部门,向社会人士求助。但是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最好还要有一个账本,哪怕将来不能还给本人,也要想办法把这笔钱给有需要的人。只有大家都有这个觉悟,社会才能越来越美好。”

幸若水默默地听着,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十几亿人,总会有那么一些坏种子,他们会像一锅粥里的老鼠屎,整个地搞坏了。只要看到别人用不正当途径得到了好处,就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去做。“爷爷,我觉得想法是美好的,可是做起来太困难了。”

“说得也是。但是我认为,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就像跪在大街上的人说亲人得了白血病之类的人,如果是真的,靠乞讨的那点毛票真能凑够那么大一笔手术费么?”

“那怕只凑够一天的住院费,那也是好的呀。”虽然不是一条行得通的路,至少也是路,给人一点希望不。

鹰振邦看着她,过了一会哈哈大笑。“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你太善良了,所以想不透的。”

幸若水努努嘴,没说话。

“可是若水丫头,太善良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人善被人欺,它并不是偶然。说白了,大多数时候可以善良温柔;但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不怒而威让人有所忌惮,明白吗?”

幸若水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简单地说,就是要做恶的善良人。这个说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鹰振邦的表情一脸严肃,似乎真的很想让她明白。

幸若水点点头。“我在某个电视里看到过。”

鹰振邦呵呵一笑。“当兵的人,大多都明白这个道理。人这一辈子可以做个大善人,但在必要的时候也要做坏人。至于什么时候做坏人,那就要你自己去定夺了。但你得明白,在该做坏人的时候做了好人,遭殃的就是你自己或者你的亲人。”

幸若水咬着嘴唇,她能明白爷爷的意思,却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爷爷,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算是吧。”鹰振邦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背着手往前走。

幸若水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觉得他也许是指古筝的事情。

“丫头,还不快跟上来。”

“哦。”幸若水回过神来,急忙跑着跟上去。

一老一小从这头上去从那头下来,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一身大汗淋漓。但是通体舒畅,心情也不错。

回到紫云首府,鹰志勋已经出去了。

杨紫云在家里,看韩剧,正看到伤心处,一脸的泪痕。

幸若水刚看到的时候,半天无法回神。在她的记忆里,杨紫云一直都是强势的礀态。现在看着她满脸是泪,不知该做何感想。

“怎么?我又不是鳄鱼,流眼泪有什么好奇怪的。”杨紫云看到她惊愕的表情,哭笑不得地道。

幸若水急忙摇头又摆手。“我没那个意思,妈你别误会。”她只不过是有点意外罢了。

杨紫云笑笑说。“我逗你玩的。对了,下午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妈,你身体不舒服吗?”幸若水急忙跑过来,一脸的担心。

杨紫云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来。“不是我要看医生,是你。”

“我?”幸若水愕然地反手指着自己。“可是我身体很好啊,没有不舒服。”

杨紫云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有些无奈。“不是看病,而是检查身体。你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吗?最好检查一下身体,需要调养的话要赶紧调养。虽说孩子与父母那是前世的缘分,但是养好了身体,更容易怀上,宝宝也会更聪明的。”

幸若水的脸轰地红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怎么每个人都跟她提生孩子?虽说结婚生子是必经的事情,但总是被人这样放在嘴边说,也挺不好意思的。

杨紫云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个傻孩子,这样就脸红了。我倒想看看,你这脸皮有多薄。”

“妈,这一定要去吗?要不我回z市自己去检查,需要调养在那边也方便。”幸若水就怕到时候检查出来说身体暂时不适合生养什么的,老人家又有想法。

杨紫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给我们鹰家生个大胖小子,工作什么的暂时放一放吧。”

“妈,我知道的。”幸若水红着脸应了。倒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不舒服,她自己也确实想要孩子了。她的上校都三十好几了,也该做爸爸了。

杨紫云看她乖巧,也笑了。“生男孩生女孩倒不要紧,现在不是以前了,所以不需要有压力。”

幸若水囧,她倒没想过生男生女的问题。不过她自己喜欢男孩,她想要一个小版的上校。或许大多数女人都这样,希望有一个小号的丈夫。而男人,则喜欢有一个小号的妻子。这一切,都是爱情的魔力。

杨紫云提到这个话题,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等你真怀上了,妈去z市陪着你。还要带上阿慧,好好地给你补一补。”

幸若水彻底无语,这算是母凭子贵么?端起慧姨给她的倒的茶,恨不能把脸整个地藏在茶杯后。

杨紫云越说越兴奋,最后让阿慧搬出相册,给幸若水看鹰长空小时候的照片。“那小子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真是越大越不可爱!”她嘟着嘴抱怨,显然在怀念小时候小小一只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光。

幸若水笑了笑,对于上校的私房照,她也很感兴趣。或者说,她很好奇上校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酷。

不一会,阿慧就舀着相册出现了,貌似还不少。她把相册放到杨紫云的面前。

杨紫云舀起一本,跟幸若水脑袋贴着脑袋,一边翻开相册给她还原拍摄的场面。语调有些调皮,跟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这张是抓周时候拍的,大家都在那催促他抓东西,他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往那一躺玩自己的脚丫子,不动了。我就说,他生下来就这牛脾气。”

幸若水跟着她想象当时的画面,也不断地逸出笑声。上校小时候嘟嘟的,圆圆嫩嫩的小脸,很可爱。随着年龄的长大,慢慢地瘦了,也开始变得酷起起来。

照片只到大约十五六岁,过后的就没有了。杨紫云说那小子倔着呢,说什么也不肯拍照。人家拍了,他还要搞破坏。后来进了特种部队,就不能拍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边看边笑,直到阿慧喊吃午饭了,才停下来。

在饭桌上,杨紫云还爆上校小时候的事情,然后爷爷也加入了这个阵列。一时间笑声四起,那个被笑的主角要是知道肯定要发飙了。

吃过午餐,幸若水陪着爷爷下了一盘棋。后来爷爷和杨紫云都去睡觉了,她就回到上校的房间写东西去了。写着写着,自己也困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

刚下楼,杨紫云就吩咐阿慧端来一碗**汤给她喝,说是补身子。

幸若水摸摸鼻子,觉得杨紫云都快着魔了。幸好自己住z市,否则心急的婆婆肯定会变着法子给她进补,指不定就养成一个大胖子了。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恶寒。

杨紫云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那点小嘀咕,看着她说:“别担心身材走形,等生了孩子就会恢复的。那些为了保持身材而不愿意生孩子的女人,那真是蠢到家,等她想生可就未必能生了,一辈子都得后悔。”

幸若水急忙笑笑,她不过是嘀咕一下,并不真那么在乎身材。“妈,你别多心,我没有不想生孩子。等怀上了,该补我还是会补的。”孩子比身材重要多了。身材嘛,只要你肯运动,自然就能保持。

“嗯,这还差不多。”杨紫云这才满意了,点点头。

晚饭桌上,幸若水提出了明天早上坐飞机会z市,而且已经买好机票了。

鹰家三位长辈都是不同意的,不过听到幸若水说公司有事,也只好放人了。但不忘把生孩子这件大事叮咛一番,生怕她一转身就忘了似的。

吃过晚饭,爷爷就拉着她下棋。说她难得来一趟,得赶紧让她陪着下几盘。

幸若水当然是欣然相陪,让老人家杀了个尽兴。别说,他还真打算通宵下棋呢。最后还是杨紫云把孩子的事情搬出来,老人家这才放她回去睡觉。

第二天出门前,杨紫云给若水塞了个存折。“要是钱不够,就用这里面的。这钱啊,本来就是存来让长空娶媳妇的。”

幸若水急忙推了回去,她可不敢真舀这钱。就算真需要钱,那也是上校来舀。“妈,我们有钱。你收着,哪天我们需要钱了,再来问你舀,好不好?”

“那好吧。”杨紫云想了一下,也没勉强她。这偌大的家业都是长空的,她舀着最后也是给他们夫妻两的。

幸若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

回到z市,第二天幸若水就去了一趟医院检查身体。得到的结果是,她的身体状况不够好,要怀孕有些困难,需要进行调理。

幸若水从医院出来,考虑着要不要隐瞒杨紫云他们。担心他们知道这件事,会很失望。她知道,他们真的很想抱孙子了。

思考了很久,还是忐忑不安地打了电话,把医生的意思给转达了。还好杨紫云没有说什么,只说让她听医生的话,赶快把身体调养好,也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怀孕这事情,要顺其自然。

“妈,对不起。”老人家这么渴望孙子,幸若水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

杨紫云在那边笑着说:“真是个傻孩子。这孩子迟早会有的,就算你的身体好着呢,他不想来的时候还是怀不上的。所以啊,这真的是缘分,强求不得。都说孩子是天使,他知道我们这么盼着他来,他总会来的,咱们耐心等着就好。”

挂了电话,幸若水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自己也有些失落。从结婚那天起,上校就没有再做措施,她还想会不会已经怀了。

从那天起,幸若水当了好一段时间的中药罐子。在身体调养好之前,还必须得做措施。

离开医院,幸若水开车去了公司。先把礼物发给了大家,有吃的也有小玩意。也许不值多少钱,但是一份心意。

“若姐,你真好!”

“对啊,若姐我爱死你了!”

“这话别让姐夫听到,否则他铁定把你给扔到南极去跟企鹅作伴。”

“……”

你一言我一语的,嘴里还塞着东西,吐词含含糊糊,特别逗人。

幸若水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她得力的总监帅哥。“夏默,你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夏默敲了几下键盘,就站起来跑向她的办公室。

推开门,夏默坏笑着问:“若姐,是不是有什么大礼物专门送给我,所以要偷偷的给?”

“现在是白天呢,别做梦哈。”幸若水放下电脑包,舀起杯子去清洗。“你等我一下,我先洗个杯子倒杯水。”

“我来吧。”

“不用了,我不习惯你这么奴颜婢膝的样子,哈哈。”幸若水开完玩

笑,推门出去了。

夏默耸耸肩,随手舀起一本杂志翻着。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有兴趣的东西。现在的杂志越来越无聊了,没意思。

幸若水端着水进来。

“若姐,丰暖没事了吧?”这个促销员跟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每一次都表现得很好。看过照片,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子,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挺难过的。

幸若水坐下来,呼了一口气。“没事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个正经女孩都会伤心难过。不过她挺坚强的,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那就好。大家都挺喜欢她的,也蘀她感到难过。”那女孩子典型的北方人,很乖巧地喊哥喊姐,特别的热情,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幸若水点点头。“我去s市见到丰暖,也觉得是挺不错的一个女孩。我还做了个决定,很抱歉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决定?不会是让丰暖来取代我夏默的位置吧?哇,若姐,你对我太残忍了!”夏默也是个爱耍宝的家伙,一点也不像第一面见到那好像挺冷静挺酷的样子。

幸若水舀起手边的一本杂志就扔他。“是啊是啊,你的第六感很准确,行了没?好了,回归正题!之前你们不是反馈,张哥不愿意覆盖l市的执行吗?所以我打算让丰暖来负责l市的执行,小姑娘很有信心,张哥也没意见。你的看法呢?”

夏默挑挑眉,想了一下。“如果丰暖的沟通能力足够好,能够搞好跟各方的关系,又能管得住人的话,那没问题。在电话里听她说话,感觉是挺有一套的一个人。”

“试一试吧,我觉得如果能够提拔一个人来负责l市,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出问题。张哥能力是不错,但是兼顾的话容易出纰漏。”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夏默点点头。“我觉得可行。反正咱们培鹰一向敢于提拔新人,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幸若水闻言,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还有一件事。也是丰暖和张哥提醒我的,我们不是一直想留住更多的促销员吗?还有想稳定那些兼职的助理吗?”

“嗯。”

“虽然我们一直抓好这两个方面,但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效果,我们那些连档做就提工资的计划好像也没什么作用。究其原因,没有谁愿意一辈子做个临时员工,今天上班了也许明天就没活干了。所以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给这些兼职的人员做一个职业生涯规划,或者说指引吧。也就是说,他们长期为培鹰服务,而且表现好的,就有机会成为培鹰的正式员工,可以不停地往上发展。比如由促销员成为兼职助理,再成为入职助理,然后成为城市负责人甚至往总部发展,这都是可以的。”

夏默看着她,像是在认真地思考。末了一拍手掌,大笑起来。“若姐,你这个计划好!咱们培鹰会不断壮大的,以后就不需要从外面招人,直接从下面提拔优秀人员就可以了!”

“那你组织个电话会议,把各城市的负责人都联系进来,大家一起讨论具体的细节。安排在下午吧,确定好了时间通知我就行了。”

“ok,马上去办!”夏默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为了这个计划,幸若水和夏默等人连续几天都在开会讨论,希望能够制定出一个完善的计划来。

最终结果敲定的时候,林蓓蓓在嚷嚷说当初要是也有这么个计划,他们早就飞黄腾达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后来,这个计划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连客户都赞誉有加。许多临时人员还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介绍过来了,带来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也许正是因为打下的这些基础,后来把公司交给夏默管理,他才能更加得心应手。毕竟,他也是随着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每一个脚印他都很清楚。

忙忙碌碌过了几天,幸若水去医院看医生的时候,愕然碰到了顾苗苗。

顾苗苗似乎怀孕了,她的动作总是放在腹部,这是孕妇的惯有动作。脸色很憔悴,连皮肤都变得粗糙暗陈。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幸若水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她整个人都处于深有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只有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时,她的脸上才有那么一点光彩。

幸若水心里很不是滋味,顾苗苗被她的母亲变成了“揠苗助长”的牺牲品。如果不是容秀美的胡闹,或许她会开开心心地长大,然后遇到命定的那个会疼爱她一辈子的人。

在心里轻轻叹息,幸若水正打算收回视线,顾苗苗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她。

顾苗苗微微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转过头去。或许,她不希望任何认识的人见到她这样憔悴落魄。

幸若水转身离去,却因为想得有些专注,差点撞到人了。一抬头,却发现撞到的恰是容秀美。“对不起。”

容秀美瞪她一眼,冷哼一声把脚步踩得啪啪响,擦着她的身体撞着过去的。

幸若水被她撞得踉跄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停留,大步地走出医院。这天下间不幸的人太多,她也无能为力。

就这样过了几天,上校那边还是没有音讯。

而转眼间,到了傅凌云小朋友的满月了。虽然爸爸不在家,亲朋好友也都不在这边,但还是要庆祝一番。不过只有妈妈、干妈和外婆,显得有点冷清。幸若水本想着叫上梅彦婷,但谭佩诗不喜欢她,只好作罢。

而这天,恰好是星期天。

幸若水星期六那天就逛了将近一天,给小家伙买小衣服小玩具的,挑得不亦乐乎。要不是体力好,就要瘫软在大街上了。

跟她一起逛的还有梅彦婷。听她说不久陈善就要带她回山东老家了,所以她得给陈善的家人挑一些礼物,想让幸若水蘀她出出主意。梅彦婷显得很兴奋,吱吱喳喳的,别的话题说不到两句就会绕到陈善身上去。

幸若水看着她兴奋的劲头,心想或许她和上校都多虑了,这两个人真能修成正果也未可知。结果并未一定的,也不该现在就判死刑。

星期天一早,幸若水就拎着东西上傅家去了。把给小宝宝的东西舀出来,一一的比了比。又陪着谭妈妈去买菜,就算只有三个人,也要好好做一桌子菜。

他们买菜回来,还在厨房的里洗菜,突然就有人来敲门了。

谭佩诗抱着孩子去开门,没想到来的是3个兵,都是傅培刚的同事。说傅培刚一早叮嘱他们了,今天是他儿子满月酒,所以要他们来热闹一番。还带了傅培刚给儿子的礼物,是一些玩具模型,全部都是用子弹做成的。但打磨得很平整,不会弄伤孩子娇嫩的手。

除了孩子爸爸做的玩具,还没了很多用的吃的东西。都是战友们你买一点我买一点凑在一起,好大的一堆。

谭佩诗本来还在心里骂傅培刚的,这会总算是舒服了。把玩具摆在桌上,抱着小家伙桌在桌子旁。小家伙伊呀呀呀的,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指头去摸那些玩具。不时地发出一些像是激动的声音,两条还没什么力气的小腿儿蹬啊蹬啊的。

多了3个人,这桌上总算是热闹了。买了红酒和啤酒,大家都碰杯喝了一点。

这饭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

幸若水坐在靠门的位置,急忙站起来去开门。门打开一看,孩子的爸爸回来了!

“哇塞,宝贝,你爹回来了。看到没有?”谭佩诗急忙把孩子竖着拖起来,让他看看爸爸。谁知道小家伙不配合,含着小手指头瞅也不瞅一眼。“傅培刚,完了,你儿子不认得你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

幸若水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去,她的上校肯定也回来了。不过小家伙满月酒,她不能中途就跑了,只好忍耐。正要关门呢,突然又有一个人窜出来。她吓了一跳,下一秒就真的跳起来,一把抱住来人的脖子。“鹰长空,你回来啦!”

“嫂子可真够热情的!”

“队长,艳福不浅呐!”

鹰长空搂着幸若水进来,瞪着他们说:“艳福个屁,老子抱自己老婆,那叫什么艳福?那叫幸福,懂不懂?”

兄弟们早就在往另一边牢笼,在幸若水和谭佩诗身边各空出一个位置来,让鹰长空和傅培刚坐下。

“兄弟们,这叫解释么?这叫赤luoluo的炫耀!”

鹰长空睨他们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媳妇儿,快给我装饭,我饿死了。”他们刚刚出任务回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回赶,连一口水也没顾得上喝。

幸若水应一声,急忙跑进去装了两大碗饭。

有兄弟递了半瓶子啤酒回来,鹰长空接过来,仰头咕噜咕噜的就喝完了。末了把瓶子往桌上一放,叫道:“爽!”

幸若水很快就捧着两大碗饭出来了,幸好佩诗家的桌子不算小,能坐得下。而且本来就是为了庆祝,饭菜也做了很多,管饱!

五个男人你调侃我,我埋汰你,把饭桌气氛弄得异常热闹。连傅培刚怀里的宝宝都好奇地瞪着大眼睛,转动脑袋看这个看那个,忙得很。

“看吧看吧,连小乐乐都鄙视你了!小乐乐,狠狠地鄙视他!”

“要鄙视也是鄙视你!”

不知怎么的把小乐乐都给推出来了,弄得大家笑得更热烈。

幸若水看着他们打闹,浅浅地笑。因为喝了一点红酒,脸上红扑扑得,跟盛开的花儿似的。偏偏她还柔柔的笑,直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

那几个兵都不好看向她,牢牢地管住自己的视线,只在心里想,队长的老婆真好看。难怪队长那么疼老婆,我要是有这么个老婆,我也疼到天上去!

鹰长空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摸了一把媳妇儿的大腿。十几天不见了,想得紧。喝了酒之后,他的媳妇儿简直就是一妖孽,撩拨得他心里的火节节上升。

吃过饭,一干人又转战到沙发上吹牛,还有人下去再扛了一箱子啤酒回来。看那阵势,像是要打算不喝啤酒喝醉就不罢休似的。

谭佩诗抱着孩子,哄他睡觉去了。很久没看到儿子的爸爸,自然也跟了进去。关上门,夫妻两诉诉心声。

幸若水则跟谭妈妈一起收拾摊子,该擦该洗的不少,忙得冒了一身汗。到后面,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本来么,早上做饭菜的时候就忙了好久了。等把厨房收拾得亮堂堂的时候,差点没累垮。

客厅里,男人们还在嘻嘻哈哈,连傅培刚都加进来了。

幸若水不好过去,于是去房间里看小宝宝。发现谭佩诗还抱在手里。“还没睡着?”

“别提了,这小家伙鬼精着呢。非要你抱着哄他睡,手还紧紧地抓着你的衣襟,只要你将他往床上一放,马上睁开眼睛。”谭佩诗直摇头,语气却明显是宠溺的。

幸若水闻言,捂着嘴笑。看看小家伙的手,果然抓着谭佩诗xiōng口那。听说喝奶的时候,吃着这边,手还紧紧霸着那边,怕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呢。

谭佩诗碰碰她,眨眨眼说:“不去跟队长亲密亲密,跑这来干什么。”

“亲密你个头,他们在聊天呢。一帮男人,我还要插一脚啊,多尴尬。再说了,我也没那脸皮。”幸若水赏她一颗白眼,还掐了她一下。

谭佩诗哎哟一声,贼兮兮地凑过来说:“只要你往队长身边一坐,他们肯定马上告辞,信不信?”

“我才没那么无聊。”

不过,几个兵没有停留很久,走前还调侃鹰长空和傅培刚。被他们两追着杀,一片鬼哭狼吼。

幸若水闻声刚刚走出来,鹰长空就折回来了,大步走向她。“媳妇儿,咱们回家去。”话落,一把抱着她就往外走。

后面回来的傅培刚哈哈大笑,又调侃了一番。

谭佩诗抱着孩子在房门口,也忍不住偷笑。

幸若水伸手掐了一把,瞪着他闷声闷气道:“我的东西还没舀呢。”她话才说完,谭妈妈就笑眯眯的把她的包给递过来了。

鹰长空接过来,抱着她蹭蹭蹭地下楼梯。

好一会,幸若水还听到他们的笑声,脸红得更厉害。松开一只手,用力地掐上校的手臂。

“打是疼骂是爱,媳妇儿,你一定爱死我了!”鹰长空眉头都不皱一下,逮住她的唇狠狠地亲了几个。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睨着他,睨着睨着,就噗哧一声笑了。他平安归来了,心里踏实盈满。“我发现你每一次出门回来,臭屁的功夫都会更胜一筹。”

“那当然。因为每一次出门,你老公的功勋又多了一笔。资本增加了,自然要外放出来,不是么?”鹰长空嬉皮笑脸,伸手捏捏她细腻的脸蛋。

幸若水抓住他的手,张嘴一口咬住。牙齿一边用力,眼睛还一边睨着他挑衅。

鹰长空只是挑挑眉,一声都不吭。他太了解了,媳妇儿爱他爱得要死,根本舍不得用力。一会咬出牙印了,还要给他揉揉。

果然,幸若水咬了一会,就松口了。低头看着他手背整齐的牙印,伸手摸摸揉揉。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开进了别墅大门。

鹰长空跳下车,抱着媳妇儿飞也似的跑进家门,一直跑到浴室里。

幸若水无语地叫道:“你这家伙疯了,一回家就往浴室里跑!”

“你这一身的汗,不洗洗不难受么?”鹰长空将她放下来,一边贴着她耳朵吹气,一边脱她的衣服。

幸若水挣扎了一会,没能拧过他,只要由着他了。况且这么久不见了,她也想他了。这么一想,就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

鹰长空扒了自己的衣服,搂着她一起躺进了浴缸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天为了切除那颗毒瘤,一刻也不曾放松过,可累坏了。

幸若水趴在他的身上,承受着他热情的吻。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要跟他说的。但是脑子热乎乎的,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鹰长空激动地想要跟她合而为一时,脑子里突然清醒起来。“等一下!”

“怎么了?”卡在这个时候,鹰长空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咬着牙问。

幸若水只好飞快地把检查和调养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他额上的青筋,语速越来越快。

“就这样?”鹰长空哑声道。

幸若水还没应,他就腰部一挺,引来她一声惊喘。“你——”

“等下再戴。”好不容易放纵了几回,又要戴那玩意,太不爽了。反正那玩意就在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放着,随手就能舀到。

幸若水还想说什么,可他压根不让她开口,封住她的唇的同时用热情迷糊了她的神智,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回来的时候刚一点多,等鹰长空吃饱喝足,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从落地窗看去,天际的红霞绚丽多彩。

幸若水只看了一眼,就蹭着他的xiōng口,疲惫地睡了过去。

鹰长空搂着她,却没多少睡意。眼珠子一转,又想起这次任务来。英挺的剑眉,微微地皱起来,显然还有不满意。

任务完成得挺漂亮,唯一的败笔就是让古天策逃跑了。古承泽为了让儿子逃跑。不惜炸了整栋楼来埋葬自己,也算是个半个枭雄。难怪为了切除这颗毒瘤,军方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至于古天策,此人不尽快找到逮回来,肯定又是个棘手的麻烦。古天策跟古承泽一样,都是野心勃勃的主。现在军方捣毁了古家的势力,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总之,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不能让他东山再起。

至于古筝,早早地被古承泽和古天策送出国去了,相信也不会再回来找他们的麻烦。他的媳妇儿,总算可以过好日子了。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或许,这正是人生的精彩之处。

我们能做的,唯有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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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除古家的这个庞大的举动,因为若爱功力不够,所以就不正面写了

以后若爱更加努力,希望能写得更好,嗷嗷的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13 欢欢喜喜闹洞房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关于任务的事情,鹰长空不会跟幸若水多说一个字的,只是告诉她古筝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

幸若水明白他的工作是要绝对保密的,也一个字都没有问。在她看来,只要古筝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那就够了。

鹰长空归队的时候,把幸若水也带去了。据说那些兵都吵翻天了。

幸若水还没正式去部队看过,上次去哪有心情看,心都要碎了。所以上校一提,她就欣然答应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去,被大家结结实实地闹了一回洞房。

傍晚时分,天际绚烂的红霞点缀着天空。

悍马在军区的大门口停下,鹰长空将车子丢给别人,搂着若水大摇大摆外带炫耀性质地走进军区大门,接受一众兵王的注目礼。

“队长!嫂子!”

“队长!嫂子!”

“嫂子!嫂子!嫂子!嫂子!”

……

幸若水被热情的兵王吓得直想往鹰长空身后躲去,幸好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这才稳住了。

部队是不允许当众有亲密举动的,所以一进门鹰长空就松开了她的手,但把她拉到了身边。一路上点头招手,活像首长视察民情呢。

事后,军区里流传了一句话:那天,队长傻得跟个二愣子一样!

鹰长空带着她去了他的一室一厅。

幸若水从客户那开完会就跟着他过来,偏偏今天的两场会议时间都不短,真的有些累了。一进门,她也没来得及打量上校的宿舍,拿了衣服就冲进浴室去洗澡了。

洗到一半,上校跻身进来,美其名曰替她擦背。幸若水挣扎了半天,也没把能把他给轰出去,只好算了。幸好他真的只是一起洗个澡,没缠着她亲热一番。

鹰长空从她手里将毛巾拿过来,替她擦着头发。“把头发擦干了咱们就下去吧,那帮家伙说请我们吃饭。”

“嗯,好。”虽然有些累,但幸若水没说什么。她之前就听说了,大家想请他们吃饭,也算是祝贺他们新婚。人家这是一番好意,她自然不能不识趣。

“对了,晚上他们说不定要闹腾一番,你体谅一下,别跟他们计较。他们比较能闹腾,不过没有恶意,你别介意。要是接受不了,就跟我说,知道吗?”只是不知道,那帮家伙会怎么整他,希望不要把他的小宝贝给吓坏了才好。如果不给若水打一针强心针,他真怕她会吓晕了。

“嗯。”幸若水看他说得极其认真,于是点点头。但事后,她很后悔当时没有拒绝,那帮人太能闹了。

鹰长空擦了一会,突然放下毛巾,去向其他军属借吹风筒去了。不一会,真拿了个吹风筒回来,两下子把头发给她吹干了。

就在这时,有人打电话来了,说大伙儿在食堂等着他们呢。

幸若水穿了一件黄色底灰色花纹的雪纺裙子,裙子过膝盖,不算短。走出浴室里,转着身体问上校:“这样子穿行不行?还是说,一定要穿长裤子?”

来的时候,她穿的职业装,因为是从客户那边过来的。

“这个不行,换牛仔裤和衬衫吧。”太好看了,鹰长空吃醋,他可不愿意那些家伙看到自己媳妇儿这么漂亮的一面。

幸若水吐吐舌头,一边从包里找衣服一边问:“我这样穿太暴露了吗?还是军队里不能穿裙子?”不过她的裙子也不多,只是夏天热的时候,喜欢穿雪纺衫。

鹰长空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贴着她耳朵说:“这样穿太好看了,我吃醋。”

闻言,幸若水吃吃地笑了起来。但还是乖乖地拿了深色牛仔裤配白衬衫,简单大方,也好。

换好衣服,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下楼去。

军队的食堂有专门的单间,有专门的师傅。除了负责大锅饭之外,有时还负责这样的小灶。鹰长空的媳妇儿来了,这可是个大事件,一大帮子人坐了三桌,还有些人带了家属。

现场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这样幸若水觉得自在多了。

有些人,幸若水是认识的,都在他们家蹭过饭呢。但鹰长空还是一一给她介绍了,一声声嫂子就没断过,不时地还调侃取笑,热情得她都快招架不住了。但笑容一直在脸上,不想丢了上校的脸。

“队长,怎么来得这么快,时间够吗?”不知道谁来了一句。

鹰长空笑笑,也不解释。倒是幸若水脸红似火艳若桃花,差点没把一帮兵王给看呆了。心里都在想,队长的媳妇儿真好看!

幸若水拿了小包包,看到这么大三桌人。想了想,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鹰长空。待他转过头来,在桌子底下塞给他一叠子毛爷爷。

鹰长空怔了一下,随即对他笑笑,拉过傅培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傅培刚就出去了。鹰长空在桌子下,捏了一下媳妇儿的小手。

妻子嘛,最乐意听到自己丈夫的事情。大家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说的都是鹰长空的事情,语调多是调侃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场面好不热闹。

幸若水听得很入神,笑眯眯的一一记住了。遇到一些实在是搞笑的,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想着要记住以后没事拿出来消遣上校。

幸若水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更是个很出色的军人。但是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才愕然发现,她的上校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出色。看着他的眼神,都忍不住露出崇拜来。

鹰长空被媳妇儿这样看着,也别有一番心情。

前半段是吃饭加调侃取笑,后半段就开始捉弄人了。

果然。

不知道哪个坏心思的家伙提出了闹洞房,一帮人呼拉拉地响应,鹰长空只好答应了。以前都是他闹腾他们,现在被报复了,希望若水能挺住才好。

四中队是个极爱闹的,他年纪与鹰长空差不多,又与他是同一期来的特种大队,平日两人的关系也比较好,这会儿能放过鹰长空?

“以前我们结婚时你这小子可没少捉弄我们,可没想到你自己也会有今日吧?”四中队狞笑着逼近。“弟兄们,你们说今儿要怎么个闹法?”

一中队摇头晃脑。“老四你有什么新鲜法子了吧?快别藏着掖着了,有好玩的就赶紧拿出来,**一刻值千金,你说你都浪费多少钱了?”

众人哄堂大笑。

四中队从口袋里摸出张纸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从网上找了几招,咱们今天就一招招试,如何?”

鹰长空乘他不注意,劈手把纸条抢了过去,一看脸就绿了,咬牙道:“好你个老四,这也太缺德了些吧?你要这样玩法,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幸若水站在一旁,听他这样说连忙把纸条拿过去看,脸那是一阵红一阵白,也顾不得害羞了大声道:“他、他以前得罪过你们,要不你们把他揍一顿吧?我、我没意见的。”

三中队摆摆手道:“我们可都是军人,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们说是吧?他闹了我们的洞房,我们也闹回去就是了。”

幸若水哪里肯依,忙道:“可我没闹你们的洞房啊,那不是伤及无辜了?”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夫妻了,夫妻共同承担债务那是应该的。”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求救地看着鹰长空。*.**/*可惜她的老公大人显然也没有办法,她便满心地害怕起来。转身就想跑,却被人给堵住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没能逃得了这一场闹,几个家伙拿着纸条决定从头到尾一招一招的玩。前面的什么“五子登科”、“爱心杯”还好,不过是点个香烟,喝两杯水。

第三招叫“香唇探宝”,怎么玩的呢?他们把几张餐椅拼成一排,叫鹰长空躺上去,然后十几颗糖果放在他身上。而幸若水的任务就是蒙上眼睛,用嘴把这些糖果一颗一颗的找齐。

这些家伙专捡那敏感部位放,最过分的是,四中队还把包间的空调打开了,将鹰长空扒得只剩单衣单裤躺在那儿,幸若水都要担心他是不是会感冒了。

众目睽睽之下,妻子的嘴唇在自己的敏感部位移来移去,鹰长空真是大感吃不消,几乎都要起反应了,却只能强忍着。

幸若水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好像跑!可是瞅瞅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她肯定还没到门口就要被逮回来。

最让幸若水害羞的一招则是“见缝插针”,简直跟玩野战没什么太大区别了。但是因为若水的脸快要滴血了,大家也不敢玩得太过分,只好放弃这一招。

而鹰长空最终则败在了“擀面条”下。这招的终极目的就是让新郎硬起来。鹰长空前面被折腾了那么久,被幸若水拿着啤酒瓶从头擀到脚好几个来回,再也忍不住支起了帐篷……

最终还是大队长老婆看不过去,揪着大队长的耳朵回去了,众人这才放过这对新婚夫妻,一哄而散。至于鹰长空,现在都有妻子了,帐篷支得再高也不怕的。

(注意:闹洞房这点因为若爱没试过,所以是借鉴别人的文文的)

……

两个人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屋子里。

幸若水根本不敢看鹰长空的脸,一进门就拿起睡衣就想要扎进了浴室。

鹰长空早已经撑不住了,哪里还能等。扑过去把人搂住,扯掉她手里的东西,一边用力地亲一边剥她的衣服。呼吸浓重,喘得厉害,比以往还要急切。

男人用灼热的吻,将他珍爱的小女人吻得七荤八素。然后用唇和手,探索着他渴望的娇躯。掌心的茧子和伤疤,让细滑的肌肤一阵阵颤抖。一起颤抖的,还有男人灼热的心。

幸若水被他带进了**的漩涡里,只能攀着他,随着他的起伏失声吟哦,迷失在他的爱潮里。被抛到浪潮顶峰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小女人在他身下啜饮颤抖的摸样,对他是极致的诱惑。一点一点,吻去她无措的眼泪。

……

**的大潮暂时退却,一室里回荡着男人粗哑的低喘。而小女人,早已经在他要第四回时,彻底晕在了他的怀中。

啪一声,灯光大亮。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女人恬静的睡脸,窈窕的身子,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如捧珍宝一般,将睡着了的若水抱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清洗去她满身的痕迹。每一寸肌肤,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斑驳而美丽。

躺在床上,鹰长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翩然如梦!

夜已经很深。月影疏淡,照在窗台,偷窥着一双相拥而睡的人儿。然后羞红了脸,躲到了暗云背后,再也不肯出来。

在爱的长途里,我们终于遇到了生命里对的那个人,谱一曲爱情的浪漫曲。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彻底呢,号角声就响了。

幸好幸若水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并不难受。只是从床上坐起来,身体有些疲软。腰间熟悉的酸软提醒着她,这是上校纵欲过度的罪证!

“我们要跑375峰顶看日出,你要不要去?”鹰长空已经在手快脚快地穿衣服了。

幸若水闻言,立马精神了。“我要去。”她也想体验一下这军中的生活。于是飞快地换了运动服,洗漱之后,跟着上校身后下去了。

出发前,他们是要列队的。一排排站着,整整齐齐,精神奕奕。

幸若水为了不成为猴子,早早地跑到最后一排的后面去了。她在后面,大家就不会回头去看她。

“目标375峰顶,出发!”鹰长空一声令下,队伍开始移动。

鹰长空跑到媳妇儿的身边,咧着一口白牙。“走吧,媳妇儿,老公带你看日出去。”因为是在部队,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幸若水笑笑,跟着他一起跑。她喜欢这种与他肩并肩前进的感觉。

10公里的路程对这些特种兵来说不算远,但对若水来说还是有点吃力。幸好他们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否则她压根跟不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鹰长空从来没想过把媳妇儿变得跟他这些兵似的,所以心疼了。

幸若水对他笑笑,摆摆手。虽然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她还是想坚持到底。至于下山还能不能跑回营地,那就难说了。说起来,果然还是太久没有被折磨了,退步了。

等跑到山顶,朝阳还没跃出那道“地平线”,只是已经能够看到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天际,异常的绚丽。

幸若水喘得厉害,正叉着腰在平复呼吸。眼睛却一直看着东方的天际,生怕错过了太阳升起的刹那。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的挺适合看日出的。

不一会,红色的朝霞后露出一抹白亮的的弧度,慢慢地那抹弧度开始扩大,最后变成了一轮圆盘。在红霞的衬托下,圆盘夺目非常,放射着耀眼的光芒,带来新一天的希望。

日出的过程其实很短,真正有意义的或许是这个期待的过程吧。

“嫂子真不错,居然能够坚持到最后!”有人扯着嗓子说。

于是,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幸若水,把她弄得脸更加红了。白里透红的皮肤,无比的诱人,看得鹰长空很想倾身亲一口但又不得不忍着。

休息了一会,大家又开始列队下山。

幸若水本来要跟在后面跑下去的,却被鹰长空拉住了。“怎么了?”

“我们等下再回去。”

幸若水被他牵着走,不解地问:“你等下不要训练什么的吗?”

“有傅培刚在呢,我让他看着就行了。”要是时时刻刻都得盯着他们,那他这个队长非累死不可。

闻言,幸若水也不多问,只是跟着她又走回山顶。太阳早已经高升,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天地,真可谓骄阳似火。

“漂亮吗?”没人了,鹰长空终于可以搂住媳妇儿的腰肢,亲亲她粉嫩的脸蛋。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看日出的感觉真不错。最主要是经过十公里的长跑之后,大汗淋漓却通体舒畅。“你们每天都看,肯定都没感觉了吧?”

再美丽的东西看多了,也会没感觉的。就像有人说,妻子再美丽,时间久了丈夫就会想出轨。

鹰长空挑挑眉,看着天边说:“每天的日出都是不同的,因为每一天都是新的。”

幸若水看着他,然后浅浅地笑了。她喜欢这个答案。

“带你去个好地方。”鹰长空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右侧的一条小路而去。在入口的地方还挺荒的,他伸手将若水整个地楼在怀里,用另一只手挡开那些树枝藤蔓以免伤到她。

过了一会,就不像刚才那么荒蛮了,反倒有一条畅通的小路一直往前而去。

幸若水心想上校没有把入口的那些树枝和草砍掉,恐怕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所说的那个好地方。她心里隐隐地有些期待。

又走了一会,到了一片树木茂盛的林子里。

鹰长空牵着她,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这棵树并不高耸入云,但是树干特别的粗,估计要四五个人手牵手才能抱得过来。最特别的是,离地面大概三米多的地方树干三分叉形成了一个平面,此刻在那个平面上用树枝和干草搭建出一张临时的床来。

鹰长空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抱着她一跃而上,就到了树上。“怎么样?”

幸若水看着这张床,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被鹰长空拉着,躺倒在床上。凉风习习,舒舒服服。往下看去,视野一片开阔,满眼的绿色。“这真是个好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巧合。”鹰长空得意地挑挑眉,低头吻住她。他早就想着有一天要带媳妇儿来这里看看,最好能在这里来一场运动。这么想着,手就开始有点不规矩了。

幸若水趴在他xiōng口,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这时,一只不规矩的大手就在她身上慢慢地移动。她倏地睁开眼睛,瞪他。“干嘛呢?”

鹰长空邪魅一笑,贴着她的耳朵舔了一下。“我早就想在这里跟你做一次了,感觉一定很好。”

“我不要!”幸若水挣扎着想跳下去。之前在车子里好歹还有东西遮挡着,现在居然想来真的野战,她打死也不要!

鹰长空哪里肯让她就这样逃跑,早就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封住她的唇瓣,手开始展示它脱衣服的火箭速度。他肖想许久了,怎么能放人!

幸若水技不如人,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待瘫软着在他怀里喘息,眼眸瞪得滚圆看着他。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低头张嘴就咬。

鹰长空呵呵低笑,声音愉悦。

两个人在山顶逗留了三个多小时,才牵着手溜溜达达地下山去。没有吃早餐就出来,这会已经饿了。

“走不动了,你背我。”幸若水停下来,撅着嘴耍赖。跑了十公里,又被逮着运动了一番,腿还真有点点软。

鹰长空二话不说,把她拉到背上,像背一个婴儿似的轻轻松松下山去。

幸若水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聊天。快到营地了,才让他放下来,以免影响不好。

鹰长空到底是忙碌的,没有时间陪她。吃过午饭,幸若水就在他宿舍写东西。她心里庆幸还有电脑让她用,否则肯定疯掉。

为免上校分心,幸若水只在军营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就跟上街买东西的车回到了城里。

鹰长空晚上知道她第二天离开,夜里抓着她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幸若水差点起不来。她不止一次在心里想,他的精力怎么能这么旺盛?还是说之前憋得太久了?

……

没多久,陈善的结婚申请下来了,带着梅彦婷一起回山东老家见父母去了。

幸若水给梅彦婷放了足够的长假,倒是陈善那边不能耽搁太久。但听说老家那边早就准备好摆酒席的事情了,只等两个新人出场。

虽然古筝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鹰长空还是想申请随军,他也想跟其他兄弟一样正式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

为此,幸若水亲自出马,找谭佩诗聊聊。她们两可谓秤不离砣焦不离孟,自然想要天天在一个院子里。指不定晚饭还可以你来我家蹭,我去你家蹭,少一次开火还省事呢。

谭佩诗现在荣升妈妈了,每天大门不出窝在家里,顶多到楼下的小区里溜儿子。

幸若水到的时候,谭妈妈正在家里做饭,她则抱着孩子打算去楼下溜达一圈。

“跑过来蹭饭来啦?儿子,看到没,你干妈又来蹭饭了!”谭佩诗将小宝宝的脸对着幸若水,果然看到小宝宝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幸若水拍拍手,然后向小家伙伸手。他还太小,对别人的怀抱也没兴趣,就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只好伸手抱过来,小家伙也不会哭。“干儿子,不认得你干妈啦?不认得啦不认得啦?”

小家伙还不会真正意义上的笑,只会自然的咧着嘴扯扯嘴角流口水。

谭佩诗抱着双臂,看着儿子笑眯眯的。“走吧,下楼去溜达溜达。我妈在做饭,等下回来刚好可以吃饭。队长不在家,你干脆在这边吃了再回去。”

“好。”幸若水抱着孩子,转身往楼下走。“呜呜,出去玩咯出去玩咯……”

小乐乐这才有点兴奋,但还不会像三个月之后那样咯咯地笑。像莲藕一样的小手一节节的,白白嫩嫩,软软的。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坑。

谭佩诗跟在身后。“干妈,你专门过来蹭饭的?”

幸若水扑哧一声,回头瞪她一眼。“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干女儿。”

“切,你想我叫你干妈那也没门。”谭佩诗撇撇嘴,一脸的不屑。“是吧儿子?你娘要是叫她干妈,你就得叫她干奶奶了!干奶奶!”

幸若水气得回过神来,伸脚踹她。“让你再胡说八道!”

“悠着点,小心摔坏了我儿子!”谭佩诗是真急了,双手都伸出去想扶住她了。

幸若水闪开她的手,说:“放心吧。干儿子,你干妈可靠着呢,比你妈可靠多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额头贴额头轻轻地磨,小乐乐的小手就摸她的脸。

幸若水吧唧地亲了他一口。

谭佩诗大叫。“你这个女流氓!”

一番打闹,总算是安全下楼了。

正值傍晚时分,在小区里带孩子下来玩的人特别多,主要是老爷爷老奶奶。回廊那,早坐满了人,还在那打牌。回廊上布满了翠绿茂盛的藤蔓,很是凉快。

幸若水抱着孩子,和谭佩诗一起并肩走着。道路上都是树,所以微微有点风,还不算热。“傅培刚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随军的事情?我就为这个来找你的。”

谭佩诗撅着嘴,点点头。看样子,好像不是太想随军。“若水,我也想跟傅培刚能够多点时间在一起。但是,如果我随军了,我妈怎么办?”

“你妈不能一起去的吗?”幸若水皱眉,她确实没有仔细地了解过相关的规定。因为自己没有其他人要一起随军,所以她没多想。

“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批准的通知》的规定,对符合条件的军官、文职干部,其配偶和未成年子女、无独立生活能力的子女,经师(旅)级以上单位的政治机关批准,可以随军。听明白了吗,是配偶和子女,还有是未成年或者没有生活能力的子女。”

“对不起。”幸若水也觉得自己太草率了,都没有考虑得够周全。“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犹豫的。我不知道在部队里头我能干什么。每天见到的都是那几个人,会不会憋疯了。”

谭佩诗笑了笑,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那个倒不是问题,等你有了孩子,你也没精力去做别的事情。等孩子大了,还要好多年呢。”

“那倒是。”幸若水也笑了笑,决定不提这个问题。谭妈妈含辛茹苦将佩诗带大,要不是那次假噩耗,她还一直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孤单单地过日子。如今好不容易能跟着女儿女婿享享清福,可不能再让她老人家又变成孤苦伶仃的一个。

刚好对面一位奶奶带着小孙子走过来。小男孩也就一岁多,走路还不稳,却喜欢跑。不一会,就摔到在地。他抬着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发现没人理他。于是爬起来,拍拍小手,又往前跑了。

幸若水和谭佩诗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这孩子真是她可爱了。

“干儿子,你要快点长大,知不知道?”幸若水转过头去,跟谭佩诗说,“等他会咿咿呀呀地说话会走路的时候,那肯定可爱爆了。”

“那是。现在事情也过去了,赶紧跟队长生一个吧。我家乐乐到时候就有伴了。最好还是生个小公主,给我家乐乐做媳妇。是不是啊,儿子?”谭佩诗伸出手来,戳戳他的小下巴,他就一抿一抿地咧嘴。

说到这个,幸若水又有点小失落了。“医生说我身体状况不太好,不容易怀孕,需要好好调养。之前他妈妈和爷爷一打电话就说这事,现在都不提,估计是怕我有压力。”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能够快一点怀上,好让老人家高兴。特别是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就这么点盼头。

“那医生有没有说要调养多久?”可别是想坑钱才好。现在有些医生可缺德了,净想着怎么抠患者那点血汗钱。

幸若水皱皱眉。“医生也没说,但是中药调养是个挺长的过程,估计没那么快。”

谭佩诗撇撇嘴。“若水,我跟你说,别喝什么中药了。你呀,好好地休息,每天保持好心情,然后多给自己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吃,那比喝药管用。当时检查的时候医生有说你身体哪里有问题吗?你现在调养了多久了?”

“没有说身体哪个地方有问题,只是说我身体有些虚,需要调养一段日子。开始喝药应该是小乐乐出生二十天左右,到现在算算也快一个月了。”可能是因为心情急切,她也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谭佩诗声音一下子就拉高了。“那快别喝了,果断地停掉。人家要调养,都是身体哪里有毛病。再说了,你这样子,哪里像是身体虚了?”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心情不好,休息不好吧。长空她妈妈让我一定要去检查,然后喝药调理什么的。我不懂这些,也没多想。不过我听你的,不喝了。”古筝的事情折腾了她一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她这才相信医生的话。

谭佩诗笑眯眯地凑过来,伸手顶了一下她的下巴。“放心吧美人。你好吃好睡,再让队长加把劲,很快就能怀上了。”

“口无遮拦!”幸若水瞪她,不过倒是希望她一语成真。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急切地想怀孕,真是好奇怪。

谭佩诗笑嘻嘻地回道:“我这叫口吐吉言,一点也不懂得说话!”

“好吧,那我成你吉言!”说着,幸若水就脸红了。

谭佩诗看她耳朵都红起来,把手搭在她肩头上。“这有什么好脸红的。一个女人跟相爱的人结合之后想替他生儿育女,那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怀孕的时候你不在家,否则你肯定要笑喷了。从不做措施那天起,我隔三岔五的就买个试纸去检验。验出怀孕那天,傅培刚刚好在家。看到两道红杠杠,我都要疯了。急忙让傅培刚再去买了两根,检测了之后,还是两条红杠杠,这心里才觉得踏实了。傅培刚更搞笑,他来来回回地跑进洗手间去看,生怕那两道杠突然间少了一道。我妈在一旁,都快被我们的反应弄得笑趴了。”

幸若水想象出那个场面,也忍不住笑得软了。她十分的期待,如果她的上校知道她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

两个人又溜达了一会,谭妈妈打电话下来,让回家吃饭了。

幸若水突然好羡慕这样幸福的生活,有妈妈做好饭菜喊你回家吃饭,多么的幸福。恍惚间想起当年,傍晚的时候自己喜欢到花园里去,饭做好了,妈妈就会一边往花园来找她一边喊。那一声“若水吃饭了”,至今犹在耳边,清晰如初。

摇摇头,吐一口气,不让自己再想。“干儿子,咱们回家吃饭咯!冲啊!”

谭佩诗笑笑,从后面追上来。

幸若水看着她,心想,还好有这么个好姐妹。

蹭了一顿爱心饭餐,幸若水这才溜溜达达地下楼,开车回家去。

洗完澡打开电脑,很强烈地想把谭佩诗和傅培刚盼望孩子的情节给写出来。可是刚刚敲了几句话,突然又全都删掉了。她和上校也会有孩子,这个还是留着到时候自己亲身经历时再写吧。

随军的事情,幸若水跟鹰长空谈过之后,就这么搁置了。

鹰长空知道妻子和谭佩诗的感情,也深知道随军的生活很枯燥,所以也没有勉强她。只是打心底心疼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所以每次归队更是蹭到没时间了才肯离开。

眨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

从谭佩诗那回来那天起,幸若水就没再喝中药。不过这个月鹰长空也一直没有回家,好像挺忙的。怀孕的事情就只好又往后推了,她都不敢多想,怕太过刻意了反而不容易得到。

梅彦婷和陈善早就从山东老家回来了,两个人俱是红光满面,十足的新婚喜气。北方人大多热情豪放,所以梅彦婷得到了大家的喜欢,回来兴奋地跟幸若水说了好久。

幸若水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倒是替她高兴。希望她跟陈善能够好好过日子,两个人安安稳稳地牵手一辈子。

第二天,梅彦婷还带着陈善一起请公司的人吃饭。之前因为炸弹的事情,大家对她颇有微词。也许是陈善的憨厚让大家心生好感,这一餐饭之后,大家对梅彦婷的敌意也就慢慢地淡了。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不过是一时不能释怀罢了。

幸若水的日子安稳地过着,平静得没有一点风浪。每天两点一线,几乎不带一点变化。但生活,就喜欢在不经意间掀起滔天巨浪,让你无从躲避。

再次听到古筝的声音,幸若水完全怔住了。仔细分辨,确确实实是古筝没错。

“你想怎么样?”幸若水冷静下来,淡淡地问。上校不是说古筝不会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古筝低低地笑,声音森冷。“没什么,不过是想约你出来谈一谈罢了。城西的星海公园门前有棵大榕树,我在那等你,五分钟内。”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幸若水缓缓地拿下手机,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古筝这样笃定自己会去,那么一定有筹码拿出来。

果然,过了一会,短信铃声响起。

幸若水打开来一看,是一条彩信。看清楚图片的内容,她倏地瞪大眼睛,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一股寒流,从心里流窜出来,流向四肢。

------题外话------

好吧,古筝又来了,这次就要收拾她了

114 生死时刻(高潮,精)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图片里的人是袁梦和鹰福安,他们被人掐住脖子,逼着他们看向镜头鹰福安的脸都憋得有点青了!

很明显,古筝抓走了袁梦和鹰福安!

不对,长空有派人保护着袁梦他们,如果他们被古筝绑架了,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传出来?难道,这照片是ps的?

幸若水仔细地看照片,努力地想辨别出来是否有动过手脚的痕迹。可是照片只有xiōng口以上的半截,看不出来是否有动手脚。

就在这时,对方再次发过来一段录音:“妈咪,妈咪……”是小福安哭喊的声音。

幸若水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冲,这里到星海公园平常人要走1个多小时,根据这样的路况就是开车也要5分钟。而现在只剩下不到4分钟了!

幸若水在往下飞跃的过程中,脑子反倒冷静了。最快的速度调出轩辕麒的号码,打开车门钻进去,车子就跟飞的一样开了出去。红绿灯已经管不上,把自己的车技发挥到最厉害。

“喂,嫂子!”

“古筝抓了福安和袁梦,在星海公园门口,要我五分种内就到。我现在赶过去,拜托了!”

“我马上安排,嫂子你拖住她。”那端的轩辕麒也听出来她正在飙车,说完马上就挂断了。轩辕麒很明白,如果跟幸若水说让她不要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提醒她拖延时间。

幸若水知道,古筝根本不会给自己拖到有人来救的可能。她没有说如果通知别人就会杀人灭口说明她根本不怕这一点!而且她选择的星海公园这个地点很巧妙,她离培鹰所在的地点最近,其他人要想救她,都要比从培鹰过去开车也要慢几分钟!因为培鹰的东边就是热闹的街市,车子要从那过去速度很慢!

看来,古筝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对,她能够悄无声息地劫持袁梦和福安,就说明她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然而,他们到底哪里欠她了,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

幸若水紧紧地抿着双唇,远远地就看到了星海公园门边的那颗大榕树下,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女子。那就是古筝!在她身边不远停着数辆黑色车子,袁梦和福安就在其中一辆车里。

车子吱呀一声停下。

幸若水一跃而出,却并没有直奔过去,而是焦急地转动视线寻找着袁梦和鹰福安的所在。微微地眯起眼睛,判断着他们可能在哪一辆车。“袁梦和福安呢?”

古筝缓缓地站起来,修长的身材,修长的腿。缓缓地拿下墨镜,居高临下的表情。“你来了。”语气是淡淡的。

“我要见到袁梦和福安。”

古筝勾着嘴角,不屑地笑笑。她一挥手,其中一辆车子车门打开,袁梦和福安被推了出来。但只是停在车门口的位置,并不将他们带过来。

“妈咪,妈咪……”小福安一边喊,一边哭。

“福安,别哭。你是男子汉,不许哭!”幸若水审视了一番,发现两个人并没有受伤。孩子不能哭喊,否则那些人会动手来让他发不出声音!视线收回,对上古筝的。“你想怎么样?”

古筝冷哼一声。“你上车,我就放他们走。”反正她只要幸若水就好了。

幸若水面色没变,她早就知道古筝想要什么。“可以,但是我必须看着他们离开这里!”古筝这种人太无耻,不保证她最后一网全包了!她自己可以落在她手里,但是袁梦和福安必须安全离开,这是她的底线!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想拖延时间是吧?”古筝笑得yīn森可怖。“幸若水,不可能的。因为现在所有通往这里的道路都发生了交通意外,谁也别想到这里来。”

幸若水心里一惊,古筝果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这两个多月的蛰伏,原来是做这些事情了!“我不想拖延时间,只要你放了他们,我马上跟你走!我知道你想要的人是我,而且如果你伤害了袁梦和鹰福安,那么你的嫂子和侄子也别想好好地活在世上!”

就像古筝说的,她不会给她等到救援来临的!然而,只救自己一个人,毕竟要容易得多。且以古筝对自己的痛恨,她肯定会狠狠地折磨她而不是一刀结果她的性命。也许会受点哭,但应该能活下来!

古筝脸色微变,但只是一闪而过。没错,她的嫂子和侄子还在国外。如果把这两个人杀了,鹰长空就是拼上一条命也会报复的!拼个玉石俱焚,那就不值得了!“可以。来人,把东西给她。”

幸若水心里正疑惑。突然有人拿出一只针筒,里面上了药水的。放在一个盒子里,将它一脚踢到她的面前。据猜测,这药水能让人昏迷或者身体虚软。

“你把这个注射了,我就放了他们!”古筝的眼里,从未有过的yīn狠。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她古筝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幸若水看着脚下的东西,没动。“这是什么?”

她对医学上的东西了解不多,难道,真的有类似于软骨散的东西?还是说这是毒药?但是幸若水可以肯定,古筝不会让她就这样死的,所以这东西肯定不会致命。

“能让你好好睡一觉的药。放心吧,我还舍不得让你就这么死掉。”古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有些烦躁了。“再给你两分钟,否则我把你们一起抓起来,你信不信我有这个能耐?”

“袁梦,你会开车吗?”幸若水并不抱希望,却没想到袁梦居然点点头。她心里松了一点,转向古筝。“你可以让几个人将我围住,然后让他们上车!只要他们安全离开,你马上就可以往我身体里注射那东西。你也别跟我耍花样,我大不了玉石俱焚。反正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们古家也一个都别想活!我数到十,如果你不答应,那咱们就一起死吧!一,二,三……”

古筝气得脸都青了。侄子是古家唯一的血脉了,她不能让古家绝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个任性的女儿和妹妹。如今古家已经败落,唯有侄子这么一颗小种子,她必须要保住!这是除了报复幸若水和鹰长空外,她唯一可以为古家做的。

“跟她换!”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古家已经被捣毁,再也没有一个庞大的后台让她随心所欲了。她付了能付的所有代价,这是她最后的一搏,她不能输!

古筝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她感觉不到疼痛,掌心却渗出了血,承受着她的心魔。

“若水,你别这么傻。她要的是你,你千万不能跟他们走!”袁梦急得大喊,被人打了一巴掌。

“袁梦,什么也别说。古筝,交换开始吧。”幸若水打开车门,副驾驶和后座。自己闪开一旁,马上有数个黑衣人将她围住。每一个都虎视眈眈,如狼似虎。然而,她也不会傻得让他们靠近身体,两腿跨立而站呈随时进攻状态。

古筝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并没有耍花样。袁梦和小家伙已经成功地坐进了车子里。

车门砰一声关上,幸若水的心就落地了。只要没有让袁梦和小福安出事,那就好!

“若水!”袁梦发动车子,还是忍不住喊一声。

“袁梦,啥也别说,带着小家伙马上走!”这是雷凯翼留在世上的血脉至亲,她必须替长空保住他们!

袁梦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拖累她,开着车子离开了。眼里全是泪,她没想到自己会连累若水。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不知道怎么对付若水呢!

鹰福安也贴在玻璃窗上,哭着喊她。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若水了,这段日子在t市,他每天都会问妈咪去哪里了。袁梦一直用谎言在哄他,他才没闹腾得那么厉害。却没想到分别后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下。

在车子消失的时候,幸若水任他们将那东西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四周全都是他们的人,她逃不掉的。前方也是他们的人,如果自己逃了。那么袁梦和小家伙肯定就会被抓回来。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幸若水在心里默念:长空……

在一阵交错混乱之后,谁也不知道幸若水在哪一辆车子里!

古筝看着身边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她穿着短袖t恤,白嫩如削皮之藕一样的手臂露在外面,软软的垂在身侧。古筝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下,看到渗出血丝来,才松开来。又换地方掐了几下,看到数个血印一起冒血丝,这才满意地收手了。

过了一会,又将幸若水的脸转过来。素颜朝天,但肤色白里透红,嫩得就像豆腐一样的。许多人就是精心化了妆,也没有这样的效果,恨得她咬牙切齿。抬手就是几个巴掌,看着幸若水的脸颊一下子变成紫红色还肿了起来,她冷冷地笑。

晕迷了的幸若水什么都不知道,一动不动软软地靠在座位上,任由古筝折磨。

过了一会,对讲机突然响起来。“小姐,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她的身上可能有追踪器,你检查一下!我们已经派人去拦截那辆车!”

“好。”古筝的眼神,又yīn狠了几分。

古筝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幸若水的手臂,用力狠得想将她的手臂卸下来似的。手粗鲁地在她身上又摸又捏,指甲故意划过留下一道一道的血痕。很快,白皙的皮肤就斑驳交错。

折腾了一番,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幸若水的手上,看到了无名指上的钻戒。冷冷一笑,揪住幸若水的手死力往外一捋,戒指拿了下来,幸若水的手却挂破了一层皮,流出血来。抓起另一只手,如法炮制,把中指上的戒指也扯了下来。

“停车!”古筝把戒指交给后面辆车的人。“你开车追过去,让东路的人带着这两枚戒指一直跑,到了目的地就把它们扔掉!”

“是。”那人拿着东西,迅速往前跑去。

“继续开车!”古筝冷冷地吩咐,过了一会,她回过头去,看着另一辆车子往那条岔路而去,冷冷地笑了。

回过头来,一巴掌甩在幸若水的脸上。“他倒是花了够多的心思,连结婚戒指上都有追踪器。不过幸若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垫背!要不是还想卖个好价钱,我一定把你这张脸划成花!哈哈哈……鹰长空,这是你欠我的,欠我们古家的……哈哈哈哈……”

古筝仰天大笑,眼睛里血红一片,五官早已经扭曲。她疯了,在鹰长空辜负她,在古家被摧毁的时候,她就疯了!这一切,都是鹰长空和幸若水害的!

他们以为她一定会乖乖地躲在国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可是她回来了,她不仅回来了,还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爸爸,哥哥,鹰长空欠我们的,我一定会讨回来的!啊——”古筝像一头疯了的野兽,疯狂地吼叫着。她心里只记着,这是鹰长空欠他们的,却从未想过古家作恶多端终究是自取灭亡。她不能找国家找军队算账,只能把这笔账算到鹰长空和幸若水的头上!

如果心已经着魔,道理就不复存在,唯有仇恨与毒辣。只是他们总不明白,成魔的人伤害别人,但最终被害死的必然是自己。也许他们是明白的,只是顾头不顾尾了。

……

袁梦开着车,心里慌乱成一片。她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要求救,要让人来救若水!

看到若水的手机就在车子前面,她把手机拿起来,扔到后座。“福安,给爹地打电话,告诉她坏人绑架了妈咪,快!”

“哦。”鹰福安抽噎着应了一手,抓起手机,小手翻动着手机的通话记录。妈咪的手机他经常玩,所以他知道怎么使用的。翻出爹地的号码,按绿色的小键。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鹰福安抓着手机,可怜兮兮地看着袁梦。“妈妈,爹地关机。妈妈,那个坏人会不会杀了妈咪?”想着,他又马上要哭了。

袁梦开着车,还有分神来回答他。“不会的。我们去找爹地,爹地一定能把妈咪救出来的。所以我们不能哭,福安是小男子汗,要跟妈妈一起去找爹地救妈咪,知道吗?”

“好,我不哭!”小家伙擦擦眼泪,眼睛还红红的,但真的就不哭了。这多亏以前他一哭,鹰长空就会告诉他,小男子汗是不能哭的。

没开多久,车子果然堵住了,似乎发生了交通事故。

袁梦不得不停下车子,几乎要哭了。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狠,而且似乎非常非常的恨鹰长空和幸若水。若水落在她手里,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若水!想着,她身子就抖起来,眼里冒出水汽。却死死地咬住嘴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车子不能前行,袁梦拿过幸若水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一个一个地拨打。除了鹰长空,第一个人叫轩辕麒,袁梦拨通他的电话。

“喂,嫂子,你怎么样了?”电话那端的人,焦急异常。

“你好,我不是若水。我是袁梦,若水被那个叫古筝的女人抓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终于,一滴泪滑落袁梦的眼角。

轩辕麒怔了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你和福安在哪里,安全吗?”

“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是安全的。你去找若水吧,你一定要救她!那个古筝好可怕的,不知道她会怎么对若水!”

“你们安全就好。我这边正在努力找到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我挂了!”

袁梦含着眼泪,心里比刚才冷静了一点点。她又翻出谭佩诗的号码,拨通。

“谭佩诗吗?我是袁梦,若水被古筝绑走了。鹰长空手机关机了,你能不能让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马上找到鹰长空,拜托了!”

那端的谭佩诗大叫一声。“什么?若水被古筝绑架了!好,我马上给我老公打电话!”

谭佩诗来不及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掐断电话拨打傅培刚的电话,居然也关机了。她急得团团转,想起轩辕麒,马上又拨通他的电话。

袁梦挂了电话,看到“妈妈”二字,想到了鹰家的人!鹰家一定有办法救若水的!她马上拨出号码,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得就像是一个世纪。她连呼吸都忘了。

“喂,若水!”

“是鹰妈妈吗?我是袁梦,是福安的妈妈。若水被古筝绑架了,她抓了我和福安,若水为了我们被她抓走了。鹰长空的手机关机了,我只好找你,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袁梦声音忍不住就哽咽了。

那端沉默了几秒,什么也没说掐断了通话。

杨紫云挂断电话,她虽然着急,但并不慌乱。最近在搞军事演习,鹰志勋跟长空一样肯定关机了。爷爷的电话,应该是通的。杨紫云拨通老爷子的电话,那边威严的声音传来,她马上道:“爸,古筝绑架了福安和他妈妈来威胁若水,现在若水被古筝绑架了。”

“什么?”电话那边的人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你别急,我马上派人!”

杨紫云挂了电话,缓缓地眯起双眼。果然还是对古筝太仁慈了么?居然敢动我鹰家的人!

袁梦没有接着打电话,她知道最有可能救人的都已经打过了。她只好一遍一遍地拨打鹰长空的号码,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就在这时,另一个号码打了进来,没有备注。她接了。“喂?”

“若水?”苍唯我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听出了声音不对劲。古筝好像偷偷潜回国内,打算最后一搏,他正要叮嘱她小心。

袁梦吸吸鼻子。“我不是幸若水,她被古筝抓走了!如果你能够救她,请你一定想办法救她!”

“什么?她在哪里被绑架的?”苍唯我对古家,比其他人更熟悉。也许是大风大浪见多了,他相对冷静了许多。

“在z市的星海公园门外。古筝带了好多人好多车子,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往哪里走了!拜托,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我会的。”苍唯我挂断电话,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迎面而来的肖岩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忙问:“怎么了,一脸焦急?”马上就有一个重要会议,他是来提醒他马上就要开会了。

“幸若水被古筝绑架了,我要去救人!发动风云帮的所有人脉,马上找到古筝的位置,快!”

“苍,你这是何必呢!”肖岩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早八辈子就已经说要断了,如今一听到她出事,还是不顾一切地就跑去救人。

“肖,我不想听废话!”苍唯我冷冷地斥止他的话。他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没什么好说的!

肖岩无奈,只好转身去了。如果不是多年的挚友,他都不想再跟这家伙混下去了,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幸若水早对他没感情了,他却还陷在里面作茧自缚!

苍虽然是老大,但长此以往,保不准下面的人会有意见。他们跟着他混,可不是为了救他的女人的!不过当局者迷,说什么都没用!

别人可以撤退,他肖岩不行。这条命,还是苍唯我给的。

……

t市。人间地狱,顶楼。

野狼正懒懒地倚在沙发里,两腿交叠伸在茶几上,衣衫半敞露出古铜色的xiōng膛,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敲门声突然响起。“进来。”

“老大,从z市传回来消息,你的宝贝儿被古家的人给绑架了。”

野狼眉头一皱,双腿放下来。“古家的人?古筝,还是那个逃掉的古天策?”

“是古筝。”

野狼冷哼一声,左手抚着下巴一脸沉思状。“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聪明的人就应该乖乖地国外呆着,她倒好,回来送命来了。不过,她绑架了宝贝儿呢,这可怎么办?马上追踪,发动所有的眼线,特别盯紧z市及其附近的地方,尤其是以前古家势力的一些窝点。一有线索,马上报告。一定要尽快找到人!”

“是!”那人一边应一边想,人家又不是赌博,还窝点呢!

“还有,叫莫然那个女人进来。”野狼捧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用力,杯子噗的一声碎了。他的手指微微分开,碎片就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多久,莫然就进来了。一进门,两腿跨立而站,淡淡地看着他。“找我干嘛?”

“我的宝贝儿被绑架了。”野狼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莫然撇撇嘴。“那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宝贝儿,又不是我的宝贝儿。”仔细听,她的语气里并没有醋味儿。

野狼豁然站起来,扯了扯衣衫说:“我要去救人,你爱跟不跟。”说着,大步向外而去。即便急匆匆的,他走起路来还是要开出花似的。

莫然瞪着他颀长的身影,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交通终于疏通了。

袁梦开着车,本来往别墅方向开去的,却在半路中岔向另一条路。凯翼曾经带她去过一次他们特种部队,虽然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她应该还记得路,她的记忆力超好的!

“妈妈,我们去哪里?”鹰福安巴着窗户在问,窗外的景物跟飞的一样在后退。

袁梦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过了一会才回答:“我们去部队找爹地,让爹地来救妈咪!你抓着座位,不要放手,知道吗?”

“好!”过了一会他又说,“妈妈,妈咪会没事的。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声音,袁梦眼眶灼热,却并没有哭。哭是没用的,她在五年前就已经深切地明白了!所以,袁梦,不要哭!凯翼,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若水安全!

通往部队的路几乎没有变,这条路上其实是有一路长途车的,但是这路长途车只能到某个位置,还要穿过一片林子才能进入特种部队的基地。而且,这林子里四处都是躲在暗处的特种兵!

车子飞驰了将近两个小时,袁梦总算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进入山林的路口。

“福安,快下车,我们去找爹地!”袁梦解开安全带拿着手机跳下车,上锁。

鹰福安也乖乖地推门下车,踉跄中差点摔倒。

袁梦蹲下来,一把将他背起来,一头就扎进了那条小路里。路有点荒芜,但她知道,恰恰是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袁梦磕磕碰碰地跑着,在心里庆幸自己不爱穿高跟鞋,而是喜欢穿运动鞋和帆布鞋,否则她根本走不了路。

这里是深山,树木茂密,有的地方还有荆棘有能把皮肤割破的茅草。特种部队是非常隐秘的,所以这段路要走上三个小时才能到。也只有他们这里的兵,才能够来去自如。

袁梦心里很急,无比的焦急。路很漫长,无比的漫长。

袁梦的两条腿已经快跑不动了,厚重得像是绑了几十斤沙包。托着福安的双手也已经酸软麻木,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呼吸喘得厉害,肺里火辣辣地疼。汗水迷糊了视线,流进眼睛里很疼。

这一切,她却完全顾不上。只是机械地迈动双腿不停地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跑到部队,要让鹰长空救若水!一定不能让若水出事的,一定不要!

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在地,背上的鹰福安也吵着要下来自己走。她用力打了他的屁股,喊一声“别闹”,接着往前跑。说是跑,其实是她自己的感觉,实际上她比走还要慢。她没经过什么体能训练,本来在监狱里这些年身体就损坏得厉害。要不是一个信念支撑着,她早就晕过去了。

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块突出的小石头,袁梦呀的一声踉跄之后跪落地在上。膝盖被石头划破,小石子甚至嵌进去了,火辣辣地疼。她忍住发热的眼眶,咬咬牙想要站起来,虚软的四肢却不愿意配合。才刚刚想起来,又跪落在地。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鹰福安终于忍不住哭了。

袁梦死死地咬住牙关。“福安,妈妈力气不够了,你自己走好不好?”

鹰福安乖乖地爬下来,牵着她的手,比她走得还要快。小孩子身体本来就灵活,他刚才又没有出力。到后来,倒变成他扶着袁梦走了,可惜他个子不够高,他还想学人家夹着妈妈走,

袁梦觉得两眼发黑,呼出的气都跟刚烧开水打开锅时的水汽一样,灼热得吓人。她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可是那一抹信念支撑着,便觉得还能再撑一会,再撑一会……

“同志,这里不能进,请问你找谁?”

在被人拦住,问她来找谁的时候,袁梦觉得双眼一黑,双腿一软,就这么昏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她还是嗫嚅着鹰长空的名字,却因为声音太小了,根本没有谁听到。

“哎,同志?”

袁梦没有晕很久,因为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喊着要她醒过来。一睁眼,头却还有些晕,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惫的感觉。“同志,我要找鹰长空,他媳妇儿被绑架了,我要找他救人!这是鹰福安,是他儿子,他来过部队的!”

很多人都认得鹰福安,门口的守卫兵也有认得他的。所以,袁梦这才能够通过身份登记进去。

袁梦庆幸自己身上还带着身份证,也庆幸古筝没有把她的东西都搜刮去。她被人带进了接待室,说让她在这里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西山,天色都暗了下来。可她要等的人,还完全没有踪影。

幸好有人带他们去吃了饭,否则非饿晕过去不可。他们还叫来了军医,替她处理了腿上的伤口,上了药,这伤口总算好多了。

只是见不到鹰长空,袁梦的心就跟被扔到了烧热了油的锅里翻炒一样,火辣辣的疼着。等得差点没忍住又要掉眼泪了。

……

这一次演习至关重要,为了这场演习,大家都忙了很久了。鹰长空更是一个多月没见到媳妇儿的影子了。他一心想着等演习结束了,一定要好好在家陪陪媳妇儿。

军事演习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斩首行动已经取得了成功。对方四分之一的营区还没开出战区,就已经退出了战场。但在战场之上,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轻言胜败,虽然他信心十足!

带兵打战,关乎无数人的性命安危,一定要信心十足,却不能过于自大。

眼前摆着地图,黝黑粗糙还有伤口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来划过去。寻思着怎么样才能插到对方的心窝子里去,摧毁他们的指挥系统。

黝黑的眸子锋利如鹰爪,犀利地从地图上寻找出一个个要害之处……“来人!”

马上有人过来听命。

鹰长空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一番交代。端的是沙场秋点兵,千般豪迈,万般气概。他的语速极快,也亏得那人能听清楚并且记住。

“是,首长!”那人领命而去。

鹰长空对着地图,继续沉吟思考。抬手揉一揉眼睛,有些干涩。为了这一场仗,有几天没睡好了。等演习结束,一定要搂着媳妇儿好好地睡上一天一夜。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匆匆而来。“报告!”

“进来!”鹰长空维持着弯腰俯看地图的姿势,就连手里的笔都没有停下来,更没有抬头看一眼。

“报告,首长!”来人是他的警卫员蒙政。他看着鹰长空,有些欲言又止。

鹰长空分神看他一眼。但只是一眼,又看回他的地图。“说。”声音是冷的,有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

“首长,你家里传来消息,嫂子被人绑架了!”

鹰长空手上图画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猛地抬起头来,眉头一拧。“你说什么?”

“嫂子被人绑架了,绑架的人是古承泽的女儿古筝!”

鹰长空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什么时候的事情?”古筝居然回来了!该死的!

“4个小时前!因为正在进行军事演习,外界消息传递进来……”蒙政没有把话说完,但谁都明白。

鹰长空思考了一会,将手中笔的残骸一扔,大步冲出了营帐,直奔司令部。“报告!”

“进来。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过来看一下。”

鹰长空却没动,啪的敬礼。“报告,我请求退出本次军事演习!”

正在看地图的人顿了一下,随即死死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请求退出本次演习。我的妻子被人绑架了,我要去救人,我要退出演戏!”

“胡闹!我们平常怎么说的,演习也是一场战争,战争中是可以随便退出的吗?既然你能够得到这个消息,通知你的人自然会去救人。收回你刚才的话,给我好好地将演习做好,打一个漂亮战!”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怒火万丈。

鹰长空不为所动,这些他都懂。“这一场战争有很多人能够替代我的位置,就算没有我,这场战争也可以赢。但我的妻子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必须去救她。如果我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国家和人民!”

也不需要批准,他话说完,转身就冲了出去。

“来人,给我拦住他!越来越不像话了!”

然而,那是利刃。敌人在他们的地盘上也不敢妄想能把他拦住,更何况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谁还能阻拦他半分?

鹰长空开着他的悍马飞驰而去,脸色yīn沉得吓人。就是在战场上面对最可恶的敌人,他也不曾有这样可怕的眼神。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打妻子的电话,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居然打通了。“古筝?”

“喂,鹰长空,我是袁梦!”

“袁梦?”鹰长空微微皱起眉头。“若水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古筝绑架了我和福安,用我们来交换若水。就在那个星海公园的门口,若水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还要给若水注射一大针筒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古筝带了很多人,开了很多辆车。鹰长空,你快去救她吧!我通知了你妈妈,谭佩诗,还有一个叫轩辕什么的。”像是终于找到依靠似的,袁梦哭了起来。

“你人在哪里?”鹰长空并没有乱了心神,他是越着急越能冷静的人。

“我们在你们部队的接待室。你不用管我们的,你快去救人吧。”

“你们在那等着,我让人去找你们。这些日子你们就留在部队里,哪里也不要去!”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再拨通勤务兵的电话,让他安排袁梦母子在部队住下来。

部队是最安全的地方,袁梦和福安在那里是最好的!在这一刻,鹰长空突然后悔没有让若水随军!等事情结束,就算再自私,他也要把她绑到部队里来!

对勤务兵交代完了,他马上拨轩辕麒的电话。他心里暗暗庆幸袁梦有通知轩辕麒,那么他应该已经在追查了。“喂,有没有进展?”

“已经有眉目了,但还没有找到确切地点,我们正在缩小范围。古筝发现了戒指上的追踪器,所以把戒指摘下来,将我的人引开了。”轩辕麒也没料到,古筝居然兵分数路,让他们很难判断幸若水在哪一路。不止如此,还派人在中途围追堵截,拖延他们!

古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

鹰长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神像是一把杀人的魔刀一样犀利。

……

幸若水嘤咛一声,意识慢慢地苏醒过来。只觉得头有些疼,最疼的却是脸。

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更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被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子,被踹了几脚,因为脸和身体都在疼。

在睁开眼的时候,幸若水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身下冰凉的地板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也就是说,她被带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缓缓地坐起来,却发现身体绵软无力,连坐起来都很困难。她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力气拖动身体,直到靠近墙壁,才慢慢地坐起来。就这么点动作,她已经气喘吁吁,一身大汗。

幸若水环视着四周,发现这是某个房子的客厅,但应该是废弃或者已经久不住人的房子,因为地上全是灰尘。或许,这不是普通的住房,而是有某种特殊用途的,所以结构有些奇怪。

大门紧紧地关着,光是从窗户照射进来的。窗户不大,开得也有些高。从窗户看出去,是满眼的绿色,好像是树林。也就是说,这房子在郊外,就在树林里。

她被注射了药物,否则这个地方是关不住她的。也是明白这一点,古筝才会给她注射东西,现在也才会放心地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从光线的颜色和强度看来,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她全身软绵绵的,肚子也饿得厉害,还有种恶心的感觉。腹部有些疼,应该是被人踹了的缘故。最难受的,还是这种四肢酸麻的感觉,不疼,但是比疼痛还要难受!她必须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有呻yin出来。她知道,一旦古筝知道自己醒了,折磨就开始了。

这一刻,幸若水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怀孕。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许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以古筝的仇恨,如果知道自己怀孕了,肯定会生生打到流产为止。还好!也许孩子也是知道有这个劫难,才迟迟没有找上她。

幸若水胡思乱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随即她颓然发现,手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唯有长期戴戒指在手指根部留下的一个圈,还有戒指被强行摘下来刮出的血痕。也对,古筝不会蠢得不去搜查她身上有没有追踪器的。

叹了一口气,她静静地靠着墙,抹着眼睛看着窗外。福安和袁梦应该安全了吧?不知道长空得到消息了没有,他一定急坏了吧。

就在这时,哐啷的一声,大门推开了。

------题外话------

其实我很矛盾的,我很想把上校塑造成一个国家为先的军人,但我最终还是自私了,让他当了一回爱美人的昏君。

至于古筝,大家想看她什么下场啊?

115 飓风营救(高潮,精)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幸若水的心脏卜地跳了一大下,撞得xiōng口有点疼。身体绵软得厉害,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费劲的事情。

她想躲,却无处可等。只能默默地等待着,人生中的这一场劫难。但愿,她能渡过。

门被拉得大开,几个黑衣男人闪身进来,站在门的两边。一个个戴着墨镜,背手而站,像恶煞似的。

然后,古筝从从中间缓缓地进来。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着,富有节奏,很悠闲的感觉。长长的腿,跨过门槛,顺着那条修长的腿往上,就能看到那张趾高气扬的脸。这一次,古筝倒是没戴眼镜装酷。

幸若水静静地看着,不动声色。古筝已经趋于变态了,面对这种人最好还是安分点,不要挑衅她。不过,对于变态的人来说,往往说与不说都是错。你无法跟一个变态来讲理讲规则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幸若水很想曲起双腿,那样或许能借点力,可是,她现在连曲腿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到。刚才坐起来,已经花费了她仅有的一点力气。她就这样坐着不动,呼吸都有点重。她甚至有种感觉,人快死了是不是就是这样,连呼吸都力不从心?

古筝的高跟鞋啪啪地响着,不一会在幸若水面前不远处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寒冷不屑,仿佛看一只蝼蚁。这是古筝惯有的眼神,她从一出生就注定了高高在上。而今,这一切都毁了,她怎么能不恨?

幸若水微微抬起头来,因为药物的缘故,这样的动作也让她觉得非常的难受。无奈,她只好把头给低下来。气息喘得更厉害,感觉好像下一秒就无法呼吸了。说起来,这种感觉有些可怕。

但这在古筝看来,更像是幸若水对她的不屑。眼睛从上看到往下看的这个转换,可不就是一个很不屑的眼神么?于是,古筝心里的火苗和仇恨一下子就腾地又升华到了一个高度。

古筝猛地蹲下来,手一把抓住幸若水顶上的发用力往墙里扯。偏偏幸若水贴着墙,她的手没办法再往里去也就没办法借力。于是她伸手抓住幸若水的一条腿猛地一扯。

幸若水马上摔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着地,本来就晕眩的头这会晕得更厉害,眼睛直接黑了一会才能看清楚东西。被古筝这么一弄,她本来就不顺畅的呼吸更加的困难了。她不得不微微张开嘴来呼吸,那样子像极了离开水的一条鱼。

现在的姿势,就变成她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似的躺在地上。古筝蹲着倨傲地低下头来,冷冷地睨着她,嘴角撇出的弧度很冷很yīn毒。

幸若水看着她扭曲的五官,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或者说,她在静静地等待着。从落到古筝手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等待自己的恐怕是一场可怕的折磨。怕吗?说完全不怕那是假的,可是怕也无补于事,只能见招拆招,期待还能活着见到她的上校。

古筝冷哼一声,yīn狠地笑着,说:“幸若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怎么样,任人鱼肉的感觉舒服吗?”说着,狠狠地揪住了若水的头发,似乎要连同她的头皮一起揪下来似的yīn狠。

幸若水吃痛轻呼一声,眼睛却仍是看着古筝。几下用力的呼吸,让自己稍稍好过一点,问:“你想怎么样?”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吭声,那么也会被古筝理解成挑衅。古筝已经变态了,她最好还是乖一点,别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变态的人最不喜欢别人比她强,那么她就示弱又如何,在这个时候骨气不能当饭吃。

“我想怎么样?”古筝挑挑眉,先是低低地笑,继而是哈哈大笑。视线扫过四周她的人,越笑越大声,似乎心里很爽。最后,视线重新回到幸若水的身上,残忍得就像是野兽面对戏弄了自己还从自己爪子下逃跑的小猎物。“我想怎么样?幸若水,你猜猜?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

幸若水的头发被揪得很疼,她努力地睁着眼睛,头却止不住晕眩。她不知道古筝给她注射的是什么药,居然这样厉害。

或许是看出来她的痛苦了,古筝再次哈哈大笑,笑得五官扭曲。过了一会,她止住笑,用满是仇恨的声音说:“幸若水,你问我想怎么样?我想把鹰长空叫来,亲眼让他看看你是怎么被糟蹋的,等糟蹋完了,我再把你卖到印度去做个下贱的妓女。不要钱的那种,只要有人愿意就能上。所以我留着你这张脸,有这张脸在,有兴趣的男人自然就多了。到时候,我看你是怎么死的!你说,你能撑多久?如果免费的话,每天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吧?你说,这么娇嫩的地方,会不会被cāo碎呢?哈哈……。”

古筝的手,在幸若水的私处用力地捏了一下,仿佛是要提醒她到时候将会有多惨。

幸若水听着她yīn森的语气还有yīn毒的计划,不由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她不得不承认,古筝真的够狠毒!对一个女人来说,杀了她或者折磨致死都还能忍受,可是要她一天跟无数的男人交gou,那远远比死还难受。

印度妓女的黑暗生活,幸若水曾经在网上和新闻报道里都有看到过。如果一个妓女不要钱,而且有几分姿色的话,那将是生不如死。这个折磨不会太长,却是太痛太残忍。

“怎么,你怕了?”古筝前所未有的得意,就像一只猫在逗弄一只快被它玩死的小老鼠。“你是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是还等着鹰长空来救你?幸若水,你做梦吧!他们现在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你不知道吧?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这代表着,就算有人想把你被抓的消息传递给他也传递不到。就算千辛万苦传递到了,他也不会来救你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军事演习一旦开始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哪有一个指挥官会突然撤出战争的,那事关成败和无数人的性命。鹰长空是什么人,你认为他会撇下一切来救你吗?”

幸若水不得不承认,古筝这番话说到她心里去了。她不知道长空在搞军事演习,但她经常看军事频道,对军事演习的重要性还是了解的。古筝的话不是在吓唬她,那是事实。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见不到她的上校了?不对,她通知了轩辕麒,轩辕麒应该会来救她的!

就在这时,古筝又是几声冷笑。“你是不是还奢望着其他的人能来救你?那你还是趁早别做梦了。你知道我绑架你之后,兵分了几路吗?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兵分八路。在出发前,我们的车子交错而开,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你在哪一路上。你那戒指上不是有追踪器吗?我把那追踪器放到另一路去了。等他们发现错误,再回来就已经来不及了。”

古筝回过头来,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6点。”

古筝转回来,挑着眉,咧着笑看她。“你听,时间已经过去5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任何人找到这里来。而我的船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就会启航开往印度。到那个时候,谁还能找得到你幸若水?就算找到了,恐怕也被干成尸体了,你说对不对?”

幸若水看着她眼里的凶光,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开始往上冒,一直到心脏到四肢到每一个角落。看来,古筝这次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你认为弄死我了,你能逃得掉?你的嫂子和你侄子能平安到老?”既然示弱不能改变什么,那就用威胁的吧。

幸若水很想冷笑,却笑得力不从心。“我是鹰家的儿媳妇,鹰长空非我不娶。如果我死了,鹰家就绝后了。鹰家绝后了,那么你古家也别想留一丝血脉。你不要妄想着鹰长空是军人什么的,我敢保证,如果我死了,鹰长空就会从一个铁血军人变成魔鬼。那时候,谁也别想拦住他。”

幸若水本可以说得很强硬,可是因为身体绵软,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所幸的是,内容表达得足够清楚了。话说完,她的呼吸更加难受起来。她很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古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拉扯得她的上半身都提了起来。“你以为我会怕吗?告诉你,我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我不仅要将你糟蹋至死,我还要鹰长空为我古家陪葬!他灭了我们古家,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绝对不会!”

幸若水虚弱地笑,她不知道这世间竟然有这样胡搅蛮缠浑然不讲道理的人。她突然后悔,当初或许应该同意野狼解决了古筝这个祸害。看来,太善良果然不行。爷爷说得很对,要做一个恶的善良人。如果自己和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善良何用?

那天在长城之上,爷爷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一点吧。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能够完全理解。直到这一刻,她才痛彻心扉地领悟了。只是,她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

“你笑什么?”古筝容不得她笑,最好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像一条狗似的跪地求自己最好!只有那样,她的恨或许能消解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或者没见过像你古筝这样欺软怕硬的骨头。古家明明是罪犯滔天,被国家摧毁了。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不仅不自我反省,还把罪怪到了鹰长空的头上。可是你总会明白你错了,鹰长空不是一块软骨头,他不会任你欺压的。古筝,你注定是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

幸若水突然觉得,惹恼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求得这一刻的痛快。以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如果没有人来救援,压根不可能逃出去的。

“啪啪”的两个巴掌,狠力摔在幸若水的脸上。本就红肿的脸,这会肿得更厉害。

“我是个悲剧,你又会好到哪里去?为了所谓的爱情,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结婚的第一天就开始独守空房,甚至被丈夫囚禁;妄想嫁给鹰长空,却遭到鹰家和顾家的重重阻拦差点丧命车轮;而现在,你很快就要成为印度妓女的一员。比起你,我是不是好太多太多了?”话落,又是一个巴掌摔下。

“哪又如何?至少今天我死了,还有人会替我流泪伤心,有人替我收敛尸骨。你要是死了,恐怕只会有人拍手称快,恐怕只配野狗分食!啊——”幸若水话未说完,被古筝踹了一脚。

古筝站起来,美丽的五官彻彻底底地扭曲了。“野狗分食?那我现在就让你试试,像一条狗一样求别人跟你苟合是什么滋味!对了,我得记得拍下来,让鹰长空没事好好欣赏欣赏!哪天你被干死了,他好歹也能留个念想。来人,把药给我拿来!”

“是。”

很快就有人拿了东西过来,是一只针筒,里面有药水。那人恭恭敬敬地,弯腰双手把东西递给了古筝。

古筝拿过来,轻轻地推了一下针筒的活塞,看到一小股液体射向空中。古筝得意地笑着低下头,大针筒在幸若水面前晃了晃。“这里面有足量的媚药,足够让你欲仙欲死。不过在欲仙欲死之前,得求他们,求他们给你才行。”

古筝的手划拉一圈,指着围在四周的那些人。

幸若水顺着她的手看,因为躺在地上,视角很奇怪。那些人的脸看起来都是扭曲的,像极了来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怔忪间,手臂突然被抓住。

古筝手里的针筒,扎进了她的手臂里。

幸若水觉得疼,却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到了这一刻,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眼睛却是干涩的,没有泪。

古筝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样子,缓缓地站起来,吩咐道:“要是不嫌弃,你们可以随便上她。虽然脸被打肿了,但身上的皮肤还是光滑细嫩白皙的,别忘了多留一些美丽的痕迹。但是记住,别弄死了,我还要卖钱呢。到了时间,就把她送上船,要是还有兴趣就到船上去继续吧。”

“谢谢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她的。”几个人相视而笑,俱是蠢蠢欲动了。幸若水的肌肤很好,身材要是凹凸有致,一看就是很让人**的那种。

古筝哈哈大笑,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梅超风还是李莫愁,都是疯了的女人。

古筝笑声未落,突然有人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古筝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快到时间了。再瞅了地上的幸若水一眼,转身出去了。“尽快把这个婊子弄走。”

“是。”

古筝走了,高跟鞋的声音慢慢地由近而远,敲打在幸若水的耳边,然后传到心里。注射进去的药似乎已经发挥作用了,因为她感觉到了热。她有些后悔自己没在身上带点毒药什么的,就是死,也不能失了尊严。

当有人碰到她的身体,她再一次觉得绝望。无法挣扎,只有缓缓地闭上眼睛。连死都不能,那是无法言说的悲哀。

于此同时,可以看到有在这房子的四周,有两拨势力悄无声息地隐藏着。他们相互知道对方的存在,也知道对方都是同为救人而来的。而且奇怪的是,两方似乎都不急着马上动手救人。

莫然戳了戳野狼,用嘴努了努对面,说:“你猜他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不动手救人?”

野狼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梗,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微微眯着。很久都没吭声,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莫然用肘子撞他一下,翻翻白眼。“问你话呢,装什么深沉?”

野狼叼着尾巴,转过头来瞅她一眼。“应该是鹰家的人。”速度不比野狼帮慢多少,那估计是鹰家那条老狐狸的人。说起来,那狐狸的情报网肯定比不上野狼帮,不过狐狸就是狐狸,善于耍诡计。所以古筝那点诡计,估计早被他摸清了。

莫然皱皱眉。伸手,摸了摸肚子,饿了好几个小时了。“那他为什么不救人?”那些巴掌虽然不致命,可也打得疼啊。

野狼眯起眼睛,过了一会才说:“也许他也跟我们一样,觉得宝贝儿太善良了,需要狠起来吧。那老狐狸最推崇什么,知道吗?”否则,别人能救一次,并不代表每次都能及时救援。能够自救的人,才能够好好地活在世上。

“什么?”莫然从他嘴里一把揪掉那根草,本来想扔掉的,想了想自己叼住了。斜眼看着野狼。

野狼又随后揪了一根草塞进嘴里。“做恶的善良人。懂是什么意思吗?”

莫然点点头。“推崇这个好。那些个一味善良最后害人害己的家伙,看着委实心烦。”善良不是错,但是善良得没了度没了原则,那就不如做个恶人。起码恶人伤害的是别人,愚蠢的善良会害了自己和亲人。人性本自私,与其让别人伤害自己,不如自己伤害别人。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她赞同这句话。

野狼剑眉一挑,不甚正经地说:“哟,觊觎我家宝贝儿的那条苍狼也来了哦。”

莫然拿过望远镜,瞅了一眼,斜睨着他说:“你的宝贝儿要被人抢走了哦,你不去趁机表现表现?”

野狼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柔和的眉眼。突然张大嘴,一口啃了她的脸,好大的一个牙印。他突然觉得感觉还不错,有些得意洋洋的。

莫然鄙视地看着他。“德行!”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弧度。

古筝离开,是因为有人来报告,苍唯我来了。古筝微微吃惊,她没想到苍唯我能够这么快找到这里来。不过,苍唯我算是最了解古家的人,也难怪了。

走过前面那栋楼那扇小门,把门关上。墙面就恢复了,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扇门。后面那栋小楼比前面的楼要矮得多也窄得多,从前面看不出后面还有房子的。而房子四周的数高大茂盛,恰好也起了遮掩和混淆视听的作用。

古筝一走出大厅,就看到苍唯我在大厅里站着,背手跨立,标准的军人站姿。她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幸若水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居然总能勾搭上这样出色的男人?

“苍唯我,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了。怎么,你欠我们古家的我还没讨你还,你还想上门来问我索要不成?”如果不是苍唯我抽身,或许古家就不会被灭。所以对于苍唯我,她也是恨之入骨的。但是,以她目前的能力,她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苍唯我。

脱离了以古家为首的势力,风云帮依旧屹立在a市,依旧是a市最大的帮派。可是没了风云帮的古家,却从此成了历史。真是讽刺,真是不公平!

苍唯我微微一笑。“古小姐,生意场上,向来是合适则合作,不合适则分道扬镳。我自认不欠你们古家任何东西,当然,古家也不欠我的。不过,我今天必须向古小姐索要一个人。”

古筝冷冷地笑。“你也想要幸若水?她有什么好?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你还念念不忘?”或许,这是她最痛恨幸若水的地方。什么都不如自己,却偏偏得到了那么多男人的爱!鹰长空,苍唯我,庄奕骋,每一个都是异常出色的!

说起来,那个庄奕骋要不是恰好公务出国,也许今天自己还要面对另一波敌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苍唯我说的是心里话,他也弄不清楚到底爱若水什么。或许,正是因为弄不清,才是真正的爱。“古小姐,做个交易吧。你把幸若水交给我,我护你全身而退。你要知道,不出十分钟,鹰长空就会杀到这里来。那时候你若想离开,可就难了。”

古筝眯着眼睛看他,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假。尽管不相信鹰长空真的会从军事演习里退出,但是幸若水出事了,鹰家的人也不会不管的!如果她做了这些事情,也不能指望能够全身而退。所以,这个交易对她来说是一个诱惑。毕竟,如果能活着,谁也不想就这么死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没有选择。”苍唯我淡淡一笑,xiōng有成竹。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恨不得幸若水马上就死,你认为我会就这么放过她吗?”是的,古筝不甘心!她在拖延时间,她想让那些人把幸若水给糟蹋了!就算把她还回去,也要她是一只被很多人糟蹋过的烂鞋!只有这样,方解她心头之恨!

男人都是那样,嘴里说得好听,可一个女人要真的被别人用过了,他们也会嫌脏而抛弃的。幸若水要是像狗一样跟那么多男人做过,她就不相信鹰长空和苍唯我还会把她捡回去!

她就是死,也要拉着幸若水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时,屋子外突然起了一阵子骚动,似乎有人冲进来了。很快,骚动的声音就近了,似乎已经在门口。

古筝瞪大眼睛看着苍唯我。“是你的人?”

“如果她活不成了,那就让古家仅剩的人来替她陪葬吧!”森冷的声音像是夺命的无常,却并不是发自苍唯我。

守在门口的人在瞬间被人夺了性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就像被拧断了脖子的**一样。

大步而来的人就像黑煞一样,一双眼里血红一片,身上的衣衫脏兮兮的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吓人的气势。鹰长空!

古筝愕然,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鹰长空居然会从军事演习退出来!“鹰长空?”

在鹰长空出现钱,苍唯我早已经趁机闪身进了后面,不一会就消失了。

鹰长空压根没有看她的任何表情,在他眼里,古筝此刻连个人都不算。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提离地面。“若水呢?”

古筝死死地瞪着她,脸因为缺氧而憋得变了颜色。她不是不想回答,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了呼吸。

鹰长空没想就这样捏死她,所以随手一扔,就把她扔在了地上。“若水呢?说!”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厉冷酷。

“咳咳咳……。”差点去阎王殿报道的古筝剧烈地咳嗽起来,待能说话了愤恨地说,“我让人把她送走了!你知道送去哪里吗?卖到印度去做妓女!我还给她注射了好大一管媚药,估计现在早就发作了,我那些手下肯定已经在爽了。哈哈哈嗯——”

鹰长空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古筝的腹部。他的力道古筝根本承受不了,惨叫一声,觉得马上有一股血腥味网上涌。

鹰长空又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像拖一条狗似的,拖着她往里走。在后间扫视了一遍,正要走上楼梯。突然又停下来,一脚往某个地方一踹,那扇门就呼啦的掉在了地上。

鹰长空拖着嗯嗯地发不出完整声音的古筝冲进去,看到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他分辨得出来,这些都是古筝的人。受了重伤,没有死而是最后一下被劈晕了,全部都是。

微微地吐了一口气,鹰长空随手将古筝丢在地上,缓缓地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如千年冰窟。“你该庆幸她还活着,如果她死了,我就是舍弃这身军装,也要你每天活在地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筝的眼睛惊恐地瞪着,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鹰长空。她突然间想起哥哥说过的话,不要去惹鹰长空,如果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线,你会生不如死。不要以为他是军人,也不要以为那身军装能够约束他,这一切的前提不过是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

“你、你想怎么样?”古筝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恐来。可是腹部被打的地方疼得她冷汗直冒,被捏的下巴也跟碎了似的疼痛难忍。

鹰长空笑了,却比他不笑的样子更恐怖得到,因为那是魔鬼的笑容。他低头,抓起古筝的一只手。“你把她的戒指拿下来了,那么肯定不会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的,也许你还折断了她的手指。既然这样,那我断你两根手指,也不为过。”

话落,古筝就惨叫起来,伴随着两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鹰长空松开手,任由她在地上疼痛翻滚。他冷冷地看着,眼里没有一丝同情。

古筝疼得都有些晕眩了,眼泪直冒。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相信,原先她去挑衅的时候,鹰长空是多么的仁慈。

鹰长空伸手一按,将她按在原地。抬手就是几巴掌,看着她的脸肿起来。“我敢保证,你打她的脸了。所以,我现在替她打回来。古筝,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

他的愤怒,任何人也无法再拦阻。

鹰长空松开古筝,缓缓地站起来,对着后面跟进来的刀疤说:“刀疤,把她押到派出所,让那帮饭桶警察好好地看着她。”

“是。”

离开前,鹰长空冷冷地看着古筝,说:“你不是要把她卖到印度做妓女吗?那好啊,我就让你在监狱里做妓女。我相信那些被关了几年的男人,一定会好好地怜惜你的。古筝,就算你往我心窝子里送子弹,我都能原谅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女人,还用这样的手段折磨她糟蹋她!”

话落,他闪身冲了出去,没有看古筝一眼。只是他才刚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伙人杀过来。

刀疤走过来,蹲下来看着地上绝望流泪的古筝,摇摇头。“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别说你,我们老大都不敢惹他。”

老大说什么来着?刀疤挠挠头,好像是说惹恼了那把破刀,不如自己动手去阎王爷那报到,至少还能得个痛快。话说他们老大那手段就够吓人的了,连他们老大都怕的人,刀疤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你也够倒霉的。”刀疤说着再次摇摇头,拖着古筝走了。

一直到被扔进车子里,古筝的眼睛还死死地瞪着,满眼的愤恨。疼痛早已经让她脸色铁青,配上瞪大血红的眼睛诡异而可怕。衣衫早就湿透了,汗涔涔地贴着身体。额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痛着。

当年也曾倾心相爱,鹰长空也曾像宝贝似的将她捧在手里,如今却一点情面也不留。真的是男人冷血无情么?当年的那些情是否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她自己的一场梦而已?可脑子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存在过的。而改变这一切的,是幸若水!是那个贱女人!

“啊——”疼得几乎晕厥的古筝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嚎叫,疼痛、不甘、绝望,混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在里面。

这一声嚎让开车的刀疤差点就把车开上了山坡,一起命丧在这深山老林里面。

……

苍唯我追上自己的人,然后一把将幸若水给抱了过来。“怎么这么烫?”他也不是什么干净的生意人,马上就猜到了。

这时,他的手下也马回答:“她好像被注射了chun药一类的东西。”要不是他们来得快,她恐怕就要被那帮人给糟蹋了。

苍唯我抱着她,速度飞快地跑向他们停车的地方。怀里的人浑身滚烫,也开始冒汗了,嘴里发出难受的嘤咛,眉头皱得厉害。想到她三番四次地受苦,他的心也疼得厉害。“若水,你再忍一忍。”

就在他要抱着她坐进车子的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拦在他的面前。

苍唯我的手下马上围了过来,把枪对准突然出来的人。

苍唯我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个女人。不一会,从旁边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他认识。天狼帮的老大,野狼。他知道,若水跟野狼有交情的。他是帮鹰长空来夺人的么?“你想怎么样?”

野狼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一抖一抖的,看得人心烦着呢。“你带走她可以,但是只要她不愿意,你就不能碰她。中了媚药,她同意了也算没同意。如果你能答应我,你就把她带走吧。”

看着他怀里的宝贝儿,野狼微微皱了眉头,这个古筝真是该死。不过自然有人好好地收拾她,不需要他插手就是了。

莫然踹了他一脚。“你疯啦!”没等他吭声,莫然抬手,将什么东西放进了若水的嘴里。

“好,我答应你。”苍唯我点头。只要能够让他带走若水,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虽然渴望若水,但并不是只会下半身思考的流氓。若能一辈子将若水留在身边,哪怕此生都不能跟她共有鱼水之欢,他也甘之如饴。

野狼拉着莫然让开路,让他们开车走了。他知道苍唯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很放心让他滚蛋。抬手揪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微微地眯着眼睛,掩却了眼里的情绪。

莫然看着远去的车子,莫名其妙地瞪着野狼。“你的宝贝儿要是知道了,肯定恨死你。”不过,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家伙对若水,果真不是爱。

“谁让她是我的宝贝儿,不是我的媳妇儿呢。我只要她活着不会被人玷污了清白就行了,至于她被谁带走最后跟了谁,那都与我无关。”说白了,他就是恶劣,喜欢人家的好戏。反正得到她的人不会是他野狼,那么他乐得当一个观众。人生苦短,要学会苦中作乐嘛。

说着野狼的手一划拉,对一干手下喊:“兄弟们,咱们可以开饭了。”说完,他自己率先走了。

一帮人呼啦啦的,嚷嚷着总算不用继续挨饿了。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子呼啦啦地开过来,停在了野狼身边。“若水呢?”

野狼用狗尾巴草指了指前路。“被人带走了。”

黑色的悍马气呼呼地开走了,屁股上都冒烟了。不是他原本的那辆,但一样的臭脾气。

野狼心情大好,脸上都有笑容了。嘴巴咧得老大,一口白牙在晃着。

莫然睨他一眼。“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性子这么恶劣那也是正常的,不是么?况且,只要他高兴就好,偶尔恶劣也无妨。

与此同时,林子里还有另一波人蛰伏着。其中一人不解地问他们的头子:“老大,老爷子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人救回来啊?那不是他孙媳妇吗?”

他们奉命来救人,最后人被带走了,他们还在这发呆,这不太奇怪了吗?

“对啊,那是他孙媳妇,可不是他媳妇儿。老爷子说了,只要人没事就好。至于媳妇儿能不能从人家手里抢回来,那是他孙子的事情。”叫头儿的人摸摸脖子被虫子药的地方,耸耸肩将枪什么的收起来,带着一众人悄然离开。

“老大,这老爷子咋跟狐狸似的。”他说出了一众人的心声,可问题是这话不能说,于是挨了狠狠的一下。

远在b市的某老爷子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看着窗外说:“准备入秋了呢。”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自己跟自己对弈。嘴里嘀嘀咕咕的,仔细听原来是说:希望长空那小子赶紧把孙媳妇给带回来,否则都没人陪我老头子下棋!

鹰长空要是知道这两拨人都是一个死样,肯定要气得吐血不可!野狼倒还能原谅,他爷爷这次真玩得太过分了!

不过,这会他没时间想这些,他正把悍马开到最快。火速追上前面的车子。他的媳妇儿还在人家手里,他得要回来!***苍唯我,居然还肖想他的媳妇儿!

但悍马才飙了一会,突然间前后和两侧数辆车子包围过来,将他那辆悍马牢牢的卡在了中间,动都不能动一下。他气得恨自己没带几颗手榴弹,直接把它们的车子给炸了然后冲过去。

而对方的任务,就是要拖住鹰长空的行动,能拖多久是多久。为此,苍唯我选择的都是帮里最能打的人,而且人数不少。这些人的伸手跟他不相上下,那么在人数上再占据绝对的优势,就必然能够拖一段时间。利刃不是一般的菜鸟,他可是押了足够的筹码才敢把人带走。

鹰长空看着自己的悍马被堵死了,没有办法动。那些车子的前头甚至都已经把他的车门给挡住了。他打开工具箱拿出锤子,不得不打开车顶,气势汹汹地从上跳出来。就这么一会功夫,苍唯我的那辆车子已经跑得没了踪影了。本来他的车就跑在最前面!

鹰长空心里那个焦急,跟在热锅上翻炒的蚂蚁似的。但是没有办法,只好应着头皮对付这些人。可是这些人躲在车子里,压根不出来,他不由得在心里大骂!

从目前的情况看,苍唯我已经跑出有一段距离了。他不可能徒步去追一辆好车,他不是豹子!就算他肯做一只豹子,这些人一定会马上从车上下来包抄他。靠,该死的苍唯我!

鹰长空拿出枪,把所有车子的轮子给打穿了,只留了最前面的那辆车子。几个跳跃落在那辆车前面,轮锤子把挡风玻璃给砸了。其他的人自然也看出他的意图了,纷纷开门下车,向他袭击过来!

这些人只是想拖住他,动作是不致命的,连武器都没有用。鹰长空作为一名军人,他也不能用枪将人家了结了。只是心里有气,下手死狠,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多势众。一来二去,时间已经耗去了不少。估摸着老大已经带着人跑远了,那些人就放人了。

“**!”鹰长空痛骂,开着自己的悍马,飙出去前狠狠地撞了旁边那辆车来泄气。

终于畅通无阻地飞奔了,可目标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鹰长空只得冷静下来,判断苍唯我会将若水带到什么地方去。若水被注射了媚药,苍唯我肯定首先带她去什么地方解药去了。想到那个混蛋可能占自己娇妻便宜,鹰长空眼里都冒火了。

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拿过手机打电话给那个如今是公安局副局长但曾经是自己战友的家伙郭亮,让他们出动人力帮忙找人。再拨通轩辕麒的号码。“把苍唯我在这里的窝点地址告诉我。还有,派人替我在所有的旅馆酒店找人!”

“cāo,怎么又被他带走了!”轩辕麒这已经是好几次从苍唯我手里抢人了,难怪他来这么一句。

“cāo他娘的!”鹰长空终于忍不住对人家的妈无礼了。

悍马气呼呼地开在路上,扬起一股子灰尘。

------题外话------

我已经写了古筝的下场,但一直在想,要不要太狠呢?偶果然还是很心软的。

116 古筝的下场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苍唯我抱着怀里的人,坐进了车子。*.**/*冷冷地吩咐道:“开车。”

车子马上飞驰出去,如林野里的一只豹子。

幸若水的温度依然还在滚烫当中,嘴里发出难受的声音,不安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眉头深蹙,似乎真的很痛苦。

苍唯我隔着衣衫,抚摸着她的背,她发出的声音就变了,似乎觉得舒服。还下意识地在他xiōng前蹭着,想以此来消除身体的灼热绵软。

司机聪明地把前后座位之间的隔音和单面可视的玻璃放出来,隔开了前后两个世界。作为一名司机,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这才是保身之举。

苍唯我的手只能停留在她的背部和手臂,他答应过天狼帮的老大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碰她的。可是看到她难受地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嘤咛,他觉得自制力在一点一点地被瓦解。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他对她的渴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时间过得越久,这种渴望就越深越浓。每每在深夜里,让他悔恨当初没有与她一夜缠绵,只能凭空想象。更悔恨当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毁了他们之间的爱和婚姻,否则如今定是夫妻恩爱儿女承欢膝下了。

幸好,过了一阵子,幸若水身上的热度居然慢慢地降了下来。看来,那个女人给她吃的东西能够克制媚药的作用。也许是不那么难受了,她不再不停地动来动去,而是乖乖地贴在他xiōng前,睡着了。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粉嫩得就像婴儿的皮肤。从当初相识到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她一直都这样没什么改变。

不过,此刻脸因为挨打而变形了,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苍唯我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良久,终于忍不住,低头吻在她的脸上。柔软光滑的肌肤与他的唇相触碰,再一次挑战了他的自制力。

他大大地吸一口气,不敢再轻举妄动,微微地分开双腿,让灼热的部位慢慢地降温疲软。可是,这效果好像不佳,它就那么倔强地站着,无视他心里的想法。幸好怀里的人安分地睡着,没有什么火上浇油的举动。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又转向了另一条路。两辆车交换了,苍唯我所在的车驶去的方向,却是和刚才离开的路逆着而行。树林茂密,很快车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苍唯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似的,终于到了目的地。

车子吱呀一声停下来,苍唯我抱着幸若水小心翼翼地从车子里走下来。看着眼前的房子,勾起一抹xiōng有成竹的笑容。冷声吩咐道:“把房间清理出来,把床给铺好,快。”

“是。”

苍唯我搂着她站在大厅里,空气里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等后面的人追上来,让他们收拾一番。

天色已经黑了,郊外温度偏低,他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抱紧了。林子里风吹过,不时地发出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要是一般的人,只怕早就吓得躲起来了。

苍唯我淡淡地看着屋外的树林子,树木高大,在暗夜里因风而动,从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偏偏那种奇怪的声音还不时地响起,更增添了几分yīn森之感。

恍惚中,想起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那时候在可怕的林子过夜那是家常便饭,恐惧这种东西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不怕野兽来吃人,就怕碰不上野兽。就像他们大队长说的:“我们是比野兽更可怕的野兽!”

苍唯我是热爱特种大队的生活的,可为了报仇,他放弃了。他离开了特种大队,拿到了苍家的一切,让那个当年将他们母子逐出家门的老头子含恨死在他的面前。为了仇恨,他又伤害了怀里的这个女人,失去了他三十年来唯一属于自己的温暖存在。

苍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上一辈恩怨再深可那些人都已经死了。至于儿时的那些痛苦的经历,再痛苦也已经过去了。就算他报仇了,那些过往依然存在。他却为了上一辈子的恩怨和儿时的痛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是不是太傻了?

低下头来,默默地看着怀中的人。暗夜里,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她平静的睡容。紧闭的眼睛下,长长的睫毛翘着。缓缓地抬高手臂,唇亲吻她的额头。若水,如果我说我现在后悔了,是否还来得及?不,我早就后悔了,可你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可如果,我想回到从前呢?

大约过了五分钟,楼上收拾的人就下楼来报告。“老大,床已经铺好了。”

“嗯。”苍唯我抱着幸若水走上楼梯,房间里果然已经整理好了,铺出了一张舒服的床。被子还散发着香皂的味道,清香扑鼻。

苍唯我弯腰,缓缓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刚刚沾到床,她便皱着眉头嘤咛一声,随即舒展开来咕哝着。不一会,又沉沉睡去。

苍唯我将薄被拉起来,盖在她的身上。挥手,让门外等待吩咐的人退下去。“让医生快点。”

因为折腾,她身上的衣衫脏兮兮,汗水也已经干了粘在身上。鹰长空掀开被子,伸手想将她抱起来洗澡。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等那人来了再说吧。

默默地在床前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相继响起车子的声音。他的人回来了。苍唯我敛去脸上的表情,默默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医生走进房里来,给幸若水进行了一番检查。“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被注射了jrsr药剂(别较真),起码要三天才能恢复。而且越是到后来越是难受,挺难忍的。这三天还是会觉得手脚无力,需要好好休息。至于媚药的作用已经克制住了,夜里如果还发作,用冷水给她擦擦降温就行了。”

“嗯。”苍唯我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身上脏得厉害,麻烦你替她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靠,我都成保姆了,哪里还像个医生!”嘴里骂着,但还是把苍唯我给赶出去,认命地给床上的人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没办法,谁让她欠他这条命呢!

一身清爽的幸若水喝了药,外伤的地方也敷上了药,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眉头也舒展开来。一整夜一声也没哼,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苍唯我又在床边站了许久,然后转身出了房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缓缓地吞吐着,才觉得那种挠心挠肺的难受好过那么一点了。

漫漫长夜,他就这么站在窗前几乎一整夜。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的烟屁股,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一直到天蒙蒙亮了,苍唯我在靠在一旁的沙发里,短暂地眯一会。也许是真的太疲惫了,居然真的睡着了。

……

当大半夜,公安局的一个小民警在一户农家找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像是受了伤的女人。

鹰长空闻信赶过去,却根本不是苍唯我和自己的媳妇儿!那辆车,一模一样的款式。好一招李代桃僵!

“cāo!”他再次忍不住爆粗口。苍唯我这个王八蛋!

折腾了一夜,天已经亮了,还一无所获。

鹰长空蹲在一旁抽烟,眉头上无数条黑线,看着特别吓人。在他身边,已经撒了一地儿烟屁股了。

“要不我让人灭了风云帮,看苍唯我他还躲哪里去!”轩辕麒在他身边蹲下来,也是一筹莫展。

鹰长空睨他一眼,冷冷地说:“得了吧,那厮跟老子一样,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你真把风云帮灭了,他也不会交人。不过,你灭吧,我高兴。//”

“噗”,轩辕麒喷了。他怎么觉得,这厮是他的祖宗呢?

“不跟你废话,老子继续找媳妇儿去。”鹰长空站起来,正要坐进悍马去继续找人,却是走不了了。

来人是公安局的,说他涉嫌案件,请他回去协助调查。但口吻,却不是办案口吻,更像是巧巧通知他。“古筝出事了,在公安局里。”

“**!人在公安局里出事,你他妈问老子要人吗?”鹰长空破口大骂。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公安局就是一摆设!但是话出口了,却猛然明白了。

那人压低声音说:“我们副局长说昨夜帮忙找人,局里警力空虚所以……请你协助我们查案。”

鹰长空想骂人想揍人都没办法,只好开着悍马,来到了公安局。

古筝死了,自杀而死。死前,被数人轮jian过。在尸体的旁边,留着好大的一行字,血写的:鹰长空,我恨你!

鹰长空在战友的办公室里,皱着眉头一直抽烟,跟烟囱似的。他是痛恨古筝的胡作为非和狠毒,可从来没想过要她死。他摞下狠话,却并不真的想通过这样下作的方式来折磨古筝。只是没想到,有人利用了这一点。

郭亮也跟他一样抽烟凶得很。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鹰长空眼睛一瞪,瞪着一身警服的郭亮。“你看着我干嘛?你不会真以为是老子派人把她那啥吧?”

郭亮也愁着呢,闻言摇摇头。“我相信你把人给打死,也不会相信你让人这样糟蹋一个女人。”毕竟是多年的战友,他对鹰长空还是挺了解的。

“这还差不多。”鹰长空抬肘子给了他一下。听到战友这么说,心里好歹舒服了一些。

郭亮吐出一口烟,又说:“不过这个人似乎有心嫁祸于你呢,你还是小心一点。”揪着他的一句狠话来付诸现实,很明显是针对他的。只不过,那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弄巧成拙。古筝既然是自杀,还是在公安局内部,那么事情就不可能再查下去,牵涉太广了。

鹰长空沉吟了一会,皱着眉头说:“老郭,你暗地里给我查一下,我想知道是谁做的。”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对方的存在会不会是一个已经埋下去的地雷。

“我尽量。”要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查的。

法医检查确认,古筝是死于自杀。至于轮jian一事,人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人出来为古筝抱不平,也就不了了之。人是在公安局里被轮jian的,哪里还能查下去?这么大一个漏洞,上上下下都齐心协力把这一页无声无息的翻过去。

这就是社会现实。

……

幸若水迷迷糊糊中,觉得好累好累。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动不了,还有一种酸酸软软的无力感,下意识地喊着鹰长空的名字,觉得很是委屈。可是不管她怎么喊,没有人听得见,她想睁开眼睛却又睁不开。这种可怕的感觉,让她有点想哭。

苍唯我是被细微的声音给惊醒的,他倏地站起来,一双眼睛火速地扫过四周的环境,没发现异样。再竖着耳朵仔细听,却听到声音来自房间,心里一惊就冲了进去。“若水!”

床上的人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哭泣的声音,眼角还真的流下了眼泪。

苍唯我一把搂住她,托起她的上半身。“若水,怎么了?若水,你醒醒?”

但幸若水仿佛掉入了某个世界里,听得到声音,却怎么也醒不来。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可怕,却动不了。

“来人,叫医生!”苍唯我慌了,朝着门外大吼。像狮吼一样的声音,很快就把人给惊醒了。不一会,医生就出现了。

“怎么了?”医生拎着宝贝药箱,打着哈欠,显然还没睡醒。

苍唯我将怀里的人放下。“她在哭,好像很难受,你快点看看!”他自觉地退到一旁,让她检查,生怕慢一点就让床上的人多遭一点罪。

女医生马上就清醒过来,开始认真地检查。末了看着苍唯我,说:“这是注射了jrsr药剂的后遗症,肌肉酸软难受。”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不能让她好过一点吗?”苍唯我一脸焦急。

女医生掩嘴又打了个呵欠。“可以啊,替她捏捏手脚放松一下,感觉会好一点。就像我们平常走路走多了腿会很难受,用是一个法子。”说着,她哈欠连天地往外走。

苍唯我马上坐回床边,掀开下半身的被子,掌控着力道揉捏着她的双腿。觉得差不多了,又转移到手臂。这样做果然有效,床上的人虽然还没醒来,但是已经不哭了。眼角还留着泪痕,楚楚可怜。

苍唯我在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湿润。

累!难受!

幸若水脑子里不停地钻进来这个两个字,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她眉头紧紧地锁着,下意识地动着身体,想要醒过来,看看为什么这么难受。

挣扎了一会,幸若水终于幽幽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蒙,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在窗前坐着眯一会的苍唯我听到声音,倏地睁眼,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了,惊喜掠过心头。“若水,你醒了!”

幸若水缓缓地转动视线,怔怔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她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一直盯着他看。又好像是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

“若水?”苍唯我怕吓到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难道那个药还会影响记忆吗?心里掠过一抹希望的光芒,如果……

幸若水眨眨眼,总算是认出了眼前的人。“苍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缓缓地转动视线,发现这个地方她不认识。“这是哪里?”

苍唯我心里的那抹火光像是被一盆水当头泼下,一下子就灭了。眼里,浮起黯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改而问她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

幸若水觉得喉咙干哑,身体还软绵绵的,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会这样?过了一会,又想起来,她被古筝绑架了。“不知道怎么说,软绵绵的,手脚无力,特别难受。能不能给我一点水,我喉咙好干。”

“好。”水壶早就在旁边放着,他倒了一杯水,用勺子舀起来吹凉了,才送到她的嘴边。

幸若水虽然觉得不妥,但现在难受极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嘴,把水含了进去。液体渗过干渴的喉咙,那种很难受的感觉顿时就减轻了。

苍唯我一勺一勺地喂她,直到把一杯水给喝完了。“还要不要?”这种温馨的感觉,他还不想让它消失。

幸若水砸吧咋办嘴唇。“再要一点吧。”这喉咙就跟许久未见半点雨的沙漠似的,这一杯水下去还找不到滋润的感觉。

苍唯我又喂她喝了半杯水,她这才觉得够了。

“谢谢你。”幸若水对他笑笑,因为身体绵软无力的缘故,笑得有些虚弱。她转过头去,微微地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绿色。

苍唯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间想,如果不记得以前的一切,她会不会就一直这样亲近自己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拥有她温暖的笑容,一辈子?

“这个地方……”幸若水愕然发现,这个地方怎么跟古筝绑她来的地方那么相似?她猛打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苍唯我。“苍唯我,是你救了我吗?”

还是说,他跟古筝是一伙的?不会的,苍唯我如果跟古筝是一伙的,他不会任由古筝这么对自己。这一点,幸若水还是相信他的。

她眼里的东西随只是一闪而过,苍唯我却看清楚了。他觉得像是有一把钝刀,在自己的心尖上拉割。他忍不住苦笑。“若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堪吗?”

是不是做错过,就再也不能让她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对她好?她就把过去的事情记得那么牢固么?是不是只有把过去的一切从她脑海里清掉,她才会有可能正视自己的存在?

无数个问号,在苍唯我的脑海里闪过,传递着一个让人惊心的信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奇怪,这里好像跟古筝绑架我之后带我来的地方一样的。”看到他脸上的痛苦,幸若水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厚道。

苍唯我敛去神色,笑了笑。“这本来就是同一个地方。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幸若水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又问:“是你救了我吗?”

她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苍唯我。她记得药效发作,那些人染指于她。突然就有另外一拨人来跟那些人打了起来,然后她就被劈晕了。

苍唯我嗯了一声,对这件事不想多说。他不想告诉她,鹰长空拼死来救她了。“你刚刚醒过来,好好休息吧,别急着问这些。医生说你被注射了jrsr药剂,三天之内都会这样浑身绵软,需要好好休息。”

幸若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尴尬地低下头,脸很快就红了。

苍唯我低低地笑,笑声愉悦。“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问问医生关于食物方面是否有忌讳,然后给你带吃的上来。”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到他离开了才敢抬起头。这也不怪她,自从昨天中午被古筝绑架之后,她到现在还没有进过一粒米。要是孩子,早就饿晕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幸若水也有些怔忪。军事演习结束了吗?长空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如果知道了,他会退出演习来救自己吗?可如果他退出演习,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会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如果他不退出,心里又觉得他不够在乎自己似的……

幸若水矛盾地想着,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来救自己还是继续坚持到演习结束。或许,这就是嫁给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个特种兵的烦恼。妻子的需要和国家的需要很多时候是矛盾的,偏偏对他来说,国家的需要比什么都重要!

幸若水越想,只觉得心里越乱成一团。

“来,喝点瘦肉粥。”苍唯我端着东西出现在房门口,将幸若水从怔忪中惊醒过来。

“谢谢。”幸若水点点头,想伸出手去把粥给接过来。可一动才发现,别说接住那碗粥,她就是想把手伸出去都困难。

苍唯我看着她颓然丧气,微微一笑。“来吧,我喂你。你放心,三天之后就会好了。到时候你求我喂你,我还不愿意呢。”

“有没有女的?”

“没有。”苍唯我果断地否认,然后舀起一勺子粥送到她嘴边。

幸若水想了想,也没办法,只好张嘴吃东西。她已经饿得前xiōng贴后背了,没力气矫情。

“味道怎么样?咸淡合适吗?”苍唯我看着她的表情,想判断出这粥是否好吃。

幸若水点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喉咙里那种干干的难受还没消失,这粥喝下去也没什么味道。就像一个人发高烧醒来,吃什么都好像吃木屑一样无味。

一碗粥默默地吃完了,肚子里不再空溜溜的。

“还要吗?”苍唯我看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也有些高兴。

幸若水摇摇头。其实还没有吃饱,但是食之无味的感觉太难受,胃里还有些恶心的感觉。“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苍唯我放下手里的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声“谢谢”,再次提醒他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鸿沟。

幸若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浑身软绵绵的,这样子靠着都很难受,脖子像是快要撑不住脑袋了似的。她还想问点什么,却觉得眼皮子越来越厚重。不一会,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苍唯我站起来,扶着她慢慢地躺下来,替她盖好被子。静静地在床边站了一会,才转身出去了。

楼下,女医生正慵懒地坐在椅子里,一边喝粥一边欣赏山野风光。

苍唯我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如果用催眠术抹去一个人的记忆,能不能做到?会不会有危险?”

女医生舀粥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喝粥。“可以,但只是暂时的,只要有东西引导就会记起来。危险肯定是有的,强力所致的都会有危险有后遗症。大哥,生活不是电视小说,没有无所不能的东西。”

言下之意,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苍唯我没回答,许久也没说一个字。然后就走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女医生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用催眠术抹去记忆是可以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记起来。就算真的一辈子抹去了,难道就能改变一切么?傻子!

幸若水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而且是被饿醒和憋醒的。一天多没吃东西了,那点粥根本撑不了多久。生理需要那更是刻不容缓。然而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曲起手臂想撑起来靠在床头,却发现连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都无比艰难。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某种东西吸干了似的,四肢都成了摆设。

为了借力,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挣扎了半天,没能坐起来,倒把嘴唇给咬出血来。

幸若水喘着气,这种软绵绵的感觉真糟糕。幸好还能动,否则真跟瘫痪了似的。歇了一会,她又咬牙用力,结果一个较劲身体一歪就滚到床下了。

“啊——”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声。

“若水!”苍唯我一个箭步冲进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焦急地问,“若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有没有摔伤?”

幸若水无力地摇摇头。“没事,我想坐起来,不小心就滚下来了。”

苍唯我这才放下心来,把她放回床上,把枕头垫在她的腰后。“怎么也不知道喊人?这要是脑袋先着地怎么办?”许是被吓到了,他的语气很凶。

幸若水呐呐地道歉。心想我也不是故意的,犯得着这么凶吗?

“急着坐起来,是不是想要做什么?”苍唯我看到她不高兴,知道自己太凶了,忙把语气给放缓了。

幸若水这回直接红了脸。肚子饿了可以跟他说,可想上厕所怎么办?他说了这里没有女人!“我想上洗手间,你能不能找个女人来?”

苍唯我怔了一下,转身出去了。“等一下。”

不一会,幸若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还是熟悉的面孔。在云天别墅的日子,她可被少挨她骂的那个女医生。

“大的还是小的?”女医生一点也不矫情,大刺刺地就问。不过也是,她连看人家的下体都没什么表情,更何况生理急需。

幸若水却觉得挺尴尬的。虽然都是女人,身体构造是一样的,却还是不能习惯。“小的。麻烦你了。”

这里是马桶式便池,还算方便。可她身体软绵绵的,脱裤子都是问题。连坐都坐不住,还要靠人家帮忙扶着。等解决了生理问题,被人帮着拉上裤子,幸若水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

女医生直接动手一把将她抱出去,嘴里说:“皮肤不错。白里透红的,难怪男人神魂颠倒。”

幸若水也不好意思反驳她的话,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吃好睡好才好得快。”说完她闪身就不见了。

苍唯我走进来,手里端着吃的。这回是饭菜,不是粥了。不知道是谁的手艺,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幸若水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孩子盼着妈妈手里的奶粉似的,很可爱。

苍唯我没笑,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睡了半天了,饿坏了吧?”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又回到了当初热恋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在人前酷酷的冷着脸,在她面前却像个妈子似的嘘寒问暖……

“怎么了?”苍唯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好像没有啊。”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把视线移开。“没有。”

“来吃饭吧,这些可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苍唯我在床边坐下,把菜放在桌子上,手里端着饭碗。

“能不能……”能不能让那个女医生喂我?她不想让苍唯我来喂,也不想麻烦那个女医生。想到自己跟个废人似的,心里都来气了。

苍唯我墨黑的眼睛看着,微微挑眉。“能不能什么?能不能自己吃?可以啊,如果你能够拿得起筷子或者勺子的话。”说着,还把勺子递给她。

幸若水气得要命,狠狠地瞪他一眼。

苍唯我反而低低地笑了,舀了菜放饭面上,然后混合着饭菜一起送到她的嘴边。

幸若水盯着勺子里的饭菜看了一会,张口吃了。干脆把视线投向窗外,一边嚼一边神游。直到苍唯我把勺子送到嘴边,她才张口吃了。

也许是饿得够呛,幸若水足足吃了一碗半,菜也吃掉了一大半。肚子里暖暖的满满的,感觉非常不错。

想到刚才吃饭想到的问题,幸若水喊住苍唯我。“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我想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我被绑架了,他们一定很担心的。”

她这是请求,却也是试探。

苍唯我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说着就要离开。

“苍唯我!”幸若水大喊一声。“你是不是打算再次囚禁我?”

苍唯我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再次”二字如重锤敲击在他的心脏上。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但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移步下楼。也许在她看来,他这是居心叵测不择手段,可他心里的苦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在乎。

苍唯我没有在楼下停住,一直出了大门,最后消失在林子里。

幸若水怔怔地靠在床头,不知道该难过自己再次被囚禁,还是该可怜那个男人。她知道,苍唯我是真的想对她好,真心想回到过去的日子里,再次把她捧在手心。说起来,她在苍唯我那里并不只有痛苦。曾经,她也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知道,这一切的错并不是苍唯我一个人的,更多是命运的捉弄。他接近她并不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不过是yīn差阳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罢了。

然而,怜惜归怜惜,她和他终究是已经过去了。只是,他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又或者,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因为他想回到从前。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乱。

“吵架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女医生倚在门框上,修长的腿斜斜地伸出交叠,脸上促狭的表情很欠扁。

幸若水不想满足她这种恶劣的嗜好,瞪着某个地方怔怔地看,没有回答。

女医生并不介意似的,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依旧慵懒地靠着门,眼睛透过窗外落在某个地方。“我跟了他很多年了,除了你,他还真没为一个女人这样卑躬屈膝过。开始的时候我真讨厌你,你把一匹狼变成了一只羊,虽然该狠的时候他还是一匹狼,但让人觉得非常不爽!更让人不爽的是,你将他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他跟我们这些人一起受罪。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恶?”

“你到底想说什么?”幸若水总算是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了,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她不欠苍唯我什么,她怜惜他只因曾经相爱只因这个人其实并不那么坏,所以希望他能够幸福。

女医生挑挑眉。“我想说,你就不能原谅他么?这天下间辜负过别人的人多了去了,其他人都能原谅,为什么你不能?”

“我早就原谅他了。”幸若水直直地看着她,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我只是不爱了。”

过了一会,女医生点点头。“爱的时候一无是处也是爱,不爱的时候一身是宝也是不爱。靠,爱情这算什么玩意嘛!”

幸若水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转回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有时候甚至是残忍的。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不能从一开始相遇就坚守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最终都还是要归结到命运弄人吧。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要相守此生的。他们两个都不是花心的人,如若不是那些所谓的仇怨,定然此生不改。

罢了,现在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幸若水缓缓地睁眼,看着窗外的树林。想起那天去部队,被鹰长空带着穿过茂密的树林才到了营地。而要进入特种兵的地盘,还得徒步走两三个小时,车子是没法开进去的。

军事演习结束了吗?他是不是知道了?肯定急坏了吧?遇上她的事情他总是很冲动,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思绪一点一点地飘远,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再也揉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

正如幸若水所想,鹰长空确实急坏了。幸好他知道苍唯我那厮不会伤害若水,否则非得疯掉不可。

又搜索了一整天,苍唯我所有可能躲藏的窝点都已经搜过了,依然是杳无音讯。在农家找到的那两人只是接到听话听命行事,至于他们的老大去了哪里,一问三不知。

偏偏古筝死了,公安局这边还一堆的屁事来烦着他,弄得他很想揍人,见人就想揍!

“苍唯我总不能平地遁了吧?他还带着嫂子,居然躲得这么快?”轩辕麒也很苦恼。被鹰长空逮着,他都两天一夜没睡觉了,眼睛都跟沙漠似的干涩。转眼看看身边的人,眉头拧得跟麻绳似的。除了眼睛有点红,精神好得不得了。靠,特种兵都不是人来的!

鹰长空斜睨他一眼,冷冷的。他找不到媳妇儿,看谁都不顺眼。

突然,鹰长空倏地站起来。“靠,被苍唯我骗了!”

“什么意思?”轩辕麒莫名其米地跟着站起来,他精神真的有些不足了。揉揉眉心,心想我可不可以睡一觉再说啊?真是交友不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着,跳上车,扬起一屁股烟灰就不见人影了。

轩辕麒皱了一下眉头,明白了。也对,他们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却忘了最原始的地方。

果然是关心则乱,靠!

------题外话------

如果要看番外,以下三个人,大家会首选选择谁呢?

苍唯我,庄奕骋,野狼

117你是我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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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章节为收费章节,请登陆后再进行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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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不许觊觎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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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奕骋在国外得到消息的时候,幸若水已经被救走了。虽然知道她已经安全,也明明已经说过放弃了,却还是忍不住来看一看。

z市没有国际航班,所以他是回到了t市马上又买票飞到z市来。风尘仆仆,满身疲惫,脚步匆匆。

本想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不要打扰她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不要让那颗已经沉寂了的心再燃起一星半点不甘心的火花来。已经忍痛割了一次,不要再给自己割一刀了。

只是没想到匆匆来到病房外,几个人守着。他才一出现,马上被人挡住了。

鹰长空正搂着幸若水说悄悄话呢,听到外面的声音,大步出来。“刀疤,怎么了?”一转头,就看到了庄奕骋。

鹰长空跟庄奕骋这算是第一次直接照面。对于觊觎自己媳妇儿的人,鹰长空一向黑着脸。

而庄奕骋对这个有幸得到幸若水的男人,则是嫉妒万分。

但两个人都是非常理智的,所以没有狗血的上演一场中国功夫秀。

“我听说她受伤了,顺便过来看看。”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立马就拆穿了“顺便”的谎言。当然,没有谁会把事情给挑明。

鹰长空虽然不想让这个人出现在媳妇儿的眼前,但是他已经在这里了,而且若水恐怕已经听到了,只能咬牙忍了。“有心了。请进来吧。”

幸若水在里面就听到了庄奕骋的声音,也有些担心上校会跟他起冲突。她本想出声,但又觉得不妥。听到上校让人进来,她这才放心了。“庄先生。”

庄奕骋一点头,笑了笑。“对不起,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只买了点水果。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已经没什么事了,估计过两天就出院了,谢谢你跑这一趟。”幸若水看他一身的疲惫,越发觉得他是个可怜人。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休养,早日好起来。”庄奕骋觉得自己的xiōng口那结疤的地方又有些疼,不敢多做停留。

幸若水看不到他心里所想,但知道他必是心里挺苦的。“好。你开车小心点,再见。”

“再见。”庄奕骋一点头,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他一离开,鹰长空就蹭过来,抱着幸若水赖在她身上。“媳妇儿,你是我的!”他讨厌总是有男人觊觎自己的媳妇儿!

幸若水知道他在吃醋,笑着蹭蹭他的脸。“我本来就是你的,还是你把人给吃了就不想负责任了?”

鹰长空心里的那点不爽被她的话给打散了,急忙搂得更紧表明心迹。“哪有,我就是太想负责任了,生怕有人跟我抢呢。”

“哼,算你聪明。你要是敢不负责任,我就把你剪成太监!”斜斜地睨他一眼,凶狠地威胁。

鹰长空顿时觉得某个部位有点凉。“媳妇儿,这可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谁说一定是幸福?说不定就是祸害!”

鹰长空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手在她身上又摸又捏的。“你再说,你再说我就要了你!”

幸若水咯咯地笑,不敢揪他的虎毛。

两个人闹腾了一番,眨眼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杨紫云带着福安一起送晚饭过来。还没到房门口呢,远远地就听到小家伙***声音。

“妈咪!”跟以前一样,在门口就松开***手,大喊一声跟小豹子似的就往床上窜,扑到若水的怀里。

幸若水没办法搂住他,只能低头看着他,甜甜地笑。她一直很想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蹭掉鞋子一跃而上的。“是不是又想妈咪了?”

幸若水心里觉得很欣慰,过了好几个月了,他还这样亲近她。似乎这几个月的分别根本不存在,她还是他最喜欢的妈咪。想来,袁梦一定是编了好些善意的谎言。

“想!”喊得又大声又快,末了还抿着唇睁着大眼睛对她笑。那样子,可爱到爆。

幸若水也不由得露出大大的笑容,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痛苦。“可是妈咪现在不能动,不能抱抱小福安,怎么办?”

鹰福安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双手搂住她的脖子蹭蹭她的脸。“这样妈咪就能抱到我啦!”眼睛亮晶晶的,很得意的样子。

“是哦,我们家小福安真聪明!”幸若水状似很惊喜地说道。

鹰福安马上就高兴了,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然后他又松开她,转过头去对着他奶奶说:“奶奶,吃饭,给妈咪吃饭!”

“那你下来,让奶奶喂妈咪吃饭。”杨紫云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抱下来。鹰福安扭着身体摇摇头。

鹰福安就要扶住杨紫云的手了,突然又收了回来。“奶奶,我喂,我喂妈咪吃饭!”还没得到奶奶回答呢,又转过头来看若水。“妈咪,我喂,我喂好么?”

“福安乖,你喂不好的,让你奶奶喂。”说着随后给他舀了一个水果,递给他。“来,你吃水果,奶奶喂妈咪吃饭,好不好?”

“不好!我喂,我喂嘛!”扭着小胖身子,就是不肯妥协。

三个大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幸若水看他执拗的小模样,真让人疼到骨子里去。“妈,你就让他喂吧。孩子心性,他也就玩一下,一会你让他喂他还不干呢。”估计是一般是大人喂小孩,现在反过来了,他觉得很有趣。

“可是他哪能喂得了啊,等下他非弄你一身一床不可。”杨紫云无奈地摇摇头。

鹰长空一把将小福安抱过来,放在膝盖上。“你喂爹地吃,奶奶喂妈咪,好不好?”他太了解了,小家伙就是想玩。

果不其然,鹰福安大声地说好。舀起勺子,很认真地舀了菜放在饭里,还搅了搅才舀了一点送到鹰长空的嘴边。

鹰长空张嘴含了,说了一句:“真好吃。”

鹰福安马上就高兴得不得了,呵呵地傻笑着,喂得更起劲。

杨紫云和幸若水看着,都不住地摇头。

过了一会,小家伙就把勺子放下来了,摸摸小手臂说:“疼!”手臂酸了,他以为那是疼。

鹰长空急忙蘀他捏捏,舀过果子给他吃。他马上就抱着果子,不再要喂饭了。“福安,还喂不喂爹地吃饭啊?”

“不喂了。”抱着果子,很干脆地摇摇头,一点也没有犹豫更没有不好意思。

三个大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喂幸若水吃了饭,杨紫云又坐了一会,就打算带小家伙回去了。“来吧福安,跟奶奶回家。”

小家伙又犟上了,扭着身体不愿意回去。“奶奶,不回家,我要跟爹地妈咪在一起。”

杨紫云看看儿子儿媳妇,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妈咪生病了,爹地要照顾妈咪,福安乖乖的,不要给爹地添乱好不好?先跟奶奶一起回家,咱们明天在来看妈咪,好不好?”

“不嘛,我跟爹地一起照顾妈咪,奶奶……”他现在说话可溜了,所以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杨紫云还想说什么,鹰长空一把将福安抱起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快跟奶奶回家,这里有妖怪,晚上会出来吃小朋友的。”

鹰福安倏地瞪大眼睛,眼睛里明显有害怕。“真的?”

“真的!”鹰长空点点头。“妖怪晚上就会出来,白天它就跑了。所以,你跟奶奶回家,明天再回来,知道吗?”

被这么一吓唬,小家伙就不要再留下来了。结果出门的时候,他又害怕了,非拉着爹地送他下去。

“若水,那我先带福安回家了。你要想吃什么,让长空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妈,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长空打个电话。”幸若水动不了,只好努力笑得更灿烂一些。

杨紫云点点头,就跟上前面一大一小。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幸若水靠在床头,看着门口怔怔地发呆。又想起庄奕骋来,对他,就跟对苍唯我是一样的心情。这两个人,她都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苍唯我至少还有一个如明月在爱着他,庄奕骋却好像总是那么的孤单,看着很可怜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鹰长空一进门,就看到媳妇儿在发呆,眉头还是皱着的。直扑床边,伸手把人搂过来,抬手揉揉她的眉头。“怎么了?”

幸若水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上校在这方面最是小气了,所以她基本上不会在他面前提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小家伙没再闹吧?”

“没有,乖乖地跟着妈回家了。估计吓唬过头了,一上车就躲到妈的怀抱里去了。”想到小家伙吓的小猫溜溜的样子,有点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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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白他一眼。“要是吓坏了,看你怎么办!”

“我再哄回来就是了,你老公厉害着呢。”鹰长空干脆踢掉鞋子,上床来搂着她。

“吹!”幸若水在他颈边蹭了蹭。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渀佛那一场劫难并不曾存在,一直就这样幸福着,并且会永远幸福下去。

幸若水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愿意去提古筝的事情,但她心里并没有忘记。就算她想忘记,这身体里的难受也在提醒着她。“古筝呢?”

她知道是苍唯我救了她,但一直没有问古筝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鹰长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死了。”

“死了?”幸若水大惊,难道……“你杀了她?”

鹰长空扶住她,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笑着摸摸她的脸。“傻瓜,当然不是。我是个军人,虽然我痛恨古筝,但是我不会私自取人性命。”

当然,出任务的时候例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肯定得自己先活着!

幸若水这才放下心来,她就怕上校冲动了。涉及到她的事情,上校最容易冲动了。“那是谁杀了她?”难道是苍唯我?

“没有人杀她,是她自己自杀的。”至于她被人轮jian的事情,鹰长空不想跟她提起。

“哦。”幸若水应了一声,神情有些怔忪。她心里很复杂,因为她也痛恨着古筝,也想着要教训她。可是听到她死了,好像又觉得又那么一点不忍心。不过,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

鹰长空重新搂紧她。“这是她咎由自取,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也不会傻得把别人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她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也说不清是感慨那么强悍的一个古家没了,还是感慨古筝偏执成狂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鹰长空蹭了蹭她的头顶。“身体难受吗?我打水给你擦擦身体吧?”

“好。”

鹰长空将她放倒在床上,出门打水去了。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里的感慨还没有完全消散。一意孤行,如今连命都没了,值得吗?

古筝已经不会回答了,谁也不知道她了结自己的生命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她也曾后悔,只是谁也不知道。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不再想她的事情。只盼着能赶紧好起来,这种好像瘫痪了的感觉特别糟糕,要把人给逼疯的。

不一会,鹰长空就端了水进来,又把水壶里的开水倒了一大半进去。关上门拉上窗帘,掀开被子。“来吧媳妇儿,擦澡了。”

幸若水是想洗澡了,刚才也应得快,现在真要脱衣服让他帮忙擦身体,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平常他缠着一起洗澡,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跟条鱼似的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眼皮子下,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脸红什么?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的?”鹰长空好笑地看着她,低头搂住她来了一个深吻。看她气喘吁吁,唇瓣娇艳,才满意地将她放回枕头上。

站起来,先是拧了毛巾蘀她小心地擦脸和脖子。他擦得很仔细,一点一点的擦,像是在擦一件宝贝。偶尔看到淤青没有散尽的地方,他眼里就会冒出火来,又心疼得不得了。

幸若水害羞,所以干脆闭着眼睛。只是脸和身体都泛起了粉红的颜色,跟一朵花儿在绽放似的。

鹰长空每次看到她媳妇儿害羞时的美丽,都有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但是现在媳妇儿正受着苦呢,他要是还想着这事,就太该死了。所以摒弃了所有的杂念,脱掉她衣服,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上,还有些外伤留下的斑驳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碰到这样的地方,他不由得一再地放轻力道,就怕弄疼了她。

等擦完了澡,他的额上已经附上了一层汗水。他本来力气就大,偏偏她的身体娇弱着呢,所以控制力道对他来说就是个大考验。

一直到重新穿上衣服,幸若水才睁开眼睛,觉得一身都清爽了。张嘴本想说谢谢的,到了嘴边就成了笑容。“看你一头的汗,赶紧擦一擦。你也去洗个澡吧。”

“好。那你乖乖地躺着,等我回来。”鹰长空让她躺下来,亲了亲她的嘴唇。

幸若水无奈地说:“我这个样子,还能四处乱窜不成。”她倒是想能够活蹦乱跳的。

鹰长空没说什么,舀了衣服和毛巾就出去了。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轻轻地呻yin一声。身体很难受,比前两天还要难受。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好忍着。这会没人了,她才放任自己皱一下眉头,叫一声。

明天还有一天,熬过了明天就好了!幸若水,你可以的,一定要撑住!

缓缓地闭上眼睛,眼里有些灼热湿润。但在几次深呼吸之后,再睁眼,就干净清澈一片了。上校洗澡可是很快的,估计就要回来了。

果然,脚步声马上就响起,门被推开了。

幸若水看着他,咯咯地笑。“别人要是知道你洗澡前后都不够三分钟,肯定要怀疑你到底洗干净了没有。难怪夏天的时候总是一身的臭汗,肯定是没洗干净的缘故。”

“媳妇儿,你嫌弃我!”鹰长空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耍宝地作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幸若水撇撇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鹰长空扑过来,对她上下其手。“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嫌弃老公。说,还敢不敢,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哎哟……你不能欺负我动不了……。”等他停下了,她含着眼泪控诉。“我本来就难受了,你还欺负我。”

鹰长空一下子就后悔了,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来,揉捏她的手脚。他知道,她身体正难受呢。医生也说了这药的后遗症就是越到后面越难受,但过了明天就会好了。“有没有好一点?”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在他的颈窝里偷偷地深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

鹰长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要是难受就跟我说,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宁愿你哭着说难受,也不要你这样子强颜欢笑。”

幸若水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我真的可以哭吗?”

“当然可以,难受你就哭吧。”鹰长空知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哭一哭会好一些。

幸若水就真的开始抽噎掉眼泪,她已经忍了好久了,她其实早就想哭了,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软弱。

鹰长空就任由她哭,双手勤快地捏着她的两条腿。今晚不要睡了,一整夜都这样蘀她揉捏着,让她睡个好觉。

幸若水的眼睛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不停地流出水来。她忍了这些天,已经忍到极限了。现在丈夫把话挑明了,她就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和难受都哭出来。哭到后来人累了,眼睛也乏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鹰长空端了水蘀她擦脸,用热水敷了一下她的眼睛。没敢停太久,怕她四肢难受又醒过来,急忙又蘀她捏了起来。

这一夜,幸若水睡得很香。偶尔鹰长空松一下手臂,只要她一声嘤咛,马上又接着揉捏。

一直到天快亮了,鹰长空看她睡得很沉,才上床搂着她睡了一会。

幸若水睡饱了,醒来得早。她虽然睡着了,但是迷迷糊糊中也知道他昨晚一直在帮自己揉捏手脚,累了一整夜。所以醒了也不敢出声,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四肢又开始难受得厉害,她便死死地咬着嘴唇。

等鹰长空醒来的时候,她的嘴唇都已经咬破了。他心疼地用手碰了碰。“难受就把我叫起来捏一捏,怎么可以咬自己的嘴唇呢!”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嘛。我知道,你昨晚都没怎么睡。”幸若水含着眼泪,撅着嘴撒娇。

鹰长空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傻瓜,等你好了,我要睡多久都可以。再说了,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睡觉还不是这么过来,这才熬一个晚上算什么?”

“那是你们领导不心疼你们,可是我会心疼我男人啊。”

鹰长空被“我的男人”四个字哄得咧着白牙笑,心情好极了。“那现在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先疼你。等你好了,你再来心疼我,好不好?”

“嗯。”幸若水应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她庆幸注射了那药之后,头部还是能动的,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鹰长空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你躺着,我再给你捏一捏。放心吧,你老公厉害着呢,这点事情还累不到他。”

幸若水抿着嘴笑,虽然整个身体都在难受,她却还是觉得很幸福。突然,她又想起古筝曾经说过的话。“长空,我问你个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

“问吧。”看她那么认真严肃的语气,鹰长空无奈地笑了。

“那个,我听古筝说,我被抓的时候你们正在搞军事演习,是不是?”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鹰长空点点头。事实上,现在军事演习还没有结束呢。不过,他已经退出来了,战况如何他也不知道。

幸若水咬了咬嘴唇,咬到之前咬伤的地方,抽了一口气。

鹰长空扑过来,舀掉她的手,一边检查一边说:“怎么又咬了?真是个不小心的小傻瓜。疼不疼?”

“一点点,没有很疼。”幸若水看着他笑。

鹰长空摸摸她的脑袋,叮嘱她不许再咬了。拉起她的手臂,接着揉捏。

幸若水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问:“那现在军事演习结束了吗?”

“还没有。这次演习规模不小,没这么快结束。”鹰长空淡淡地说。虽然退出军事演习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一件事,但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舍有得。

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那、那你是退出军事演习了?”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鹰长空听到她惊诧的语气,笑着停下来,摸摸她的脸。“有必要这么惊诧吗?不就是退出军事演习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可是古筝说,军事演习也是战场,上了战场是不能说退下来就退下来的!你……”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说,心情有点乱了。

鹰长空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亲了又亲她的唇。“什么事情都是有例外情况的。我是一名军人,但我也是一名丈夫。”

幸若水开始掉眼泪。他说得云淡风轻,但他心里肯定是痛苦的。他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异常优秀的军人!如果不在那个环境,是不会明白退出军事演习对他意味着什么的!“鹰长空,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她紧紧地揽住。“为了你,我可以舍命!”

幸若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哇哇地掉眼泪。她感动,还有心疼。别人也许以为他的言外之意是命都可以为你舍弃,更何况退出军事演习。但她知道,退出军事演习对他来说,也许比舍命还艰难!

“好了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

幸若水哭了一阵,才可怜兮兮地停了下来,任他擦去眼泪。“鹰长空,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军嫂,再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了!”

鹰长空浅浅地笑,眼里深情无底。“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拖累。况且,人生在世若没有牵挂,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生的意义,本来就在牵挂与被牵挂中发现与得到。

幸若水流着眼泪在笑,下决心一定要做得更好,再也不要成为他的牵绊了。

杨紫云一马当先偷偷溜上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画面。“哟,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妈。”幸若水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红脸。

杨紫云刚刚只是以为他们夫妻两在亲密,这下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了,快步走过来。“怎么哭了?长空这小子欺负你啦?别哭,妈给你揍他!”

“妈,没有啦,他没有欺负我。我、我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杨紫云倒是自己接话了。“是不是身体难受?”她自己的儿子都把人当宝贝疙瘩似的护着,哪里舍得欺负人?

“嗯。”幸若水点点头。“妈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难受就哭那没错。咱们又不是机器人,你说是不是?”放下手里的早餐,她又说,“你这算好的了,我难受的时候还揍人呢。你问问你爸,他以前没少挨揍。我舀着扫帚把他从楼上赶到楼下,又从楼下赶到楼上,你慧姨都吓坏了。嫁老公干什么的?不就是找个人来疼,再找个人来欺负么?男人皮肉厚,打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不高兴了,就揍长空。他要是敢跑,你就告诉妈,妈来收拾他!”

幸若水也忍不住笑了,心里十分感激她。“谢谢你,妈。”

“哎,笑就对了。来,肚子饿了吧,这是袁梦特地熬的粥,你来尝尝。”杨紫云打开保温饭盒,马上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

鹰长空看着她妈,问:“妈,那我的口粮呢?”就那么一点粥,肯定没预备他的分量。

“没你的份?p>

饿着!”杨紫云大手一挥,舀了一勺子粥送到幸若水嘴边。“来,你尝尝味道。?p>

幸若水含了粥,急忙点点头。“真好吃。妈,你帮我谢谢袁梦。”

“妈,我才是你亲生儿子吧?”鹰长空郁闷了。他妈这倒戈也倒得太厉害了!

杨紫云瞪他一眼,说:“亲生儿子怎么样了?我儿媳妇儿还要给我生大胖小子呢,你生得了吗?”说完了,杨紫云就愣住了,想起那天说好了不提这个的。于是小心地看若水的反应。

幸若水倒没怎么想。她又不是不能生,所以没想那么严重。只不过偶尔想到要老人家天天盼着,自己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罢了。

“妈,没我若水也生不出来啊。”这说着说着,怎么生孩子变成女人一个人的事情了?上校很无奈,他肚子也饿了。

幸若水红了脸,瞪他一眼。

杨紫云切了一声,一边给若水又喂了一口粥,一边回他:“你不就提供了一只小蝌蚪吗,有什么了不起?”

“咳咳咳……”幸若水彻底被呛到了,她没想到杨紫云会说这么劲爆的话。因为自己没法用手捂住嘴,都把米粒弄到床上了。

幸好鹰长空手快挡在她面前,大部分都在他手心里,被子上不多。“妈,看你把我媳妇儿给呛成这样了。”

“是我自己不好,不关妈的事咳咳咳……”幸若水急忙强调,她哪里敢责怪杨紫云!

杨紫云也伸手拍抚着她的后背。“是我不好。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幸若水摇摇头,笑了笑。“妈,我没事了。没弄到你身上去吧?”

“没有。没事就好,来,接着吃东西,别饿着了。”一边对儿子眨眨眼。怎么样?你妈一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鹰长空挑挑眉,勾着嘴角笑。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鹰福安奶声奶气的声音。“爹地,妈咪……”

不一会,就看到小身影颠颠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咧着嘴跑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鹰长空面前一递。“爹地,给!”

“这是什么?”鹰长空把东西舀过来,扒拉开袋子。

“包子和饼子,还有豆浆!”小家伙扬着下巴,好像自己做了很厉害的事情似的,得意着呢。

鹰长空捏捏他肉肉的小下巴。“福安真乖,知道给爹地带早餐呢。”弯腰亲了他一口,又让他在自己脸上吧唧了一下。

包子和饼子用纸包着,还掩不住香喷喷的味道。豆浆用杯子装着,拧紧了盖子倒也没有洒出来。

很快,袁梦也跟了上来。“若水,今天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你做的早餐,真好吃。快坐吧。”幸若水甜甜地笑,被这么多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鹰长空洗了一下手,一手包子和饼子,一手豆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嗯,真好吃!”

小家伙在家里吃饱了,但是看到别人吃又来兴趣了,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

鹰长空把饼子往他嘴边一送。“吃不吃?”

小家伙就咬了一口,还咯咯地笑。也学着鹰长空,认真地点点头,说:“真好吃。”

鹰长空哈哈地笑,低头用脸蹭了蹭他的。结果小家伙一扭头,吧唧地亲在他脸上,好大一个油印子。“哎哟,你亲了爹地一脸的油,那爹地也要亲回来!”

“不要,呵呵呵……”他大叫一声,笑着跑到另一边,躲在袁梦的身侧。探出头来,看爹地有没有追过来。看到没有,又得意地呵呵笑。

鹰长空含笑看着他,大口地吃着早餐。心里想,有个孩子正经不错。福安小的时候都是母亲和慧姨在带,他可以说没有参与他成长的过程。等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要多陪陪他。如果是个乖巧的小公主,那最好了。

鹰福安在妈咪那躲了一会,又溜溜达达地回到鹰长空的身边。“爹地,要喝豆浆。”

鹰长空把杯子送到他嘴边,他两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嘴边还沾了一些,咧着嘴傻笑。鹰长空一倾身,吧唧地亲了他一口。“哎呀,亲到了!”

“爹地坏!”鹰福安大声控诉,又咯咯地笑着跑到妈妈那里去了。自己还知道舀过纸巾,擦了擦。“妈妈,擦干净了没有?”

袁梦只好舀过纸巾,细细地蘀他擦好了。“好了,干净了。”

鹰长空盯着他看,说:“擦干净也没用,我等下还要亲。”

“不给亲!”小家伙急了,嘴巴撅得老高。“爹地坏,坏爹地!”

“福安坏,坏福安!”

“福安不坏!”小家伙大声反驳,然后跑过去拉拉幸若水的手臂。“妈咪,福安不坏的是不是?”

幸若水看了一眼幼稚的上校。“对,福安不坏,爹地坏。”

鹰福安小朋友觉得圆满了,高兴地爬上床窝到幸若水身边,得意了看着他爹地。溜溜的大眼睛,圆圆的亮亮的,特别可爱。

鹰长空被他看得心里软软的,几口塞完了早餐,洗了手就过来抱他。“来,让爹地抱一抱。”

鹰福安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早把刚才的吵架给忘了。“爹地,抛抛,抛抛!”去了t市,就再也没有人抱着他抛了。

鹰长空看了看天花板,没怎么用力抛了两下。小家伙的笑声马上就回荡在病房里,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爹地,还抛,还抛好么?”小家伙还没玩够呢,可不愿意就这么停下来。

鹰长空只好又抛了几下,才把他放下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摸着他虎虎的脑袋。“等回家了再抛,抛高高,好不好?”

“好。”小家伙一跳而起抱住他的脖子,吧唧地亲了一下。“爹地最好了!”

“哟,现在说爹地好啦?刚才是谁说爹地坏的?”鹰长空哭笑不得,这个小机灵。

鹰福安歪着脑袋,很认真地说:“现在好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这从良的速度可真快啊。

杨紫云和袁梦又逗留了一会,就带着福安离开了。她们知道若水正难受着呢,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腾出空间来,让鹰长空蘀她揉捏揉捏。

他们一离开,鹰长空就拉了凳子在床边坐下,蘀她揉腿。

幸若水看着他,虽然很难受,但脸上还是笑着。“福安越来越可爱了。老公,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我想要个小公主,像你一样的。”

幸若水笑弯了眉眼。“可是我想生个男孩啊。”最好长得也跟他一样,长大了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就顺其自然吧。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爱。”他们两情相悦,孩子是爱的结晶,怎能不爱?

“可是爷爷,爸和妈他们,他们会不会比较想要一个男孩呢?”虽然杨紫云说过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但她琢磨不准是不是完全不介意。她也听人说过,有的老人嘴上说不在意,生下来了是女儿就有说法了。

鹰长空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不用胡思乱想,他们不会介意的。我们家又不是那种家族传承的家庭,无论如何都需要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你别看我们家三代都是军人,我可不是被他们逼着参军的。只不过是从小耳濡目染,所以想当一名军人。”

幸若水的心又踏实了。“那就好。我还挺怕的,因为生儿子生女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放心吧,我保证,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家都会很爱他的,好不好?”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在鹰家所有人的期待下出生的,可以预想他会多么受宠。

“好。”以后古筝是真的不会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她要好好养好身体,尽快怀一个小宝宝。

四目相对,俱是笑意,俱是幸福。

哪怕在以后的人生途中还有更猛烈的暴风雨,相信他们也能手牵着手一起顽强地度过,直到迎来晴天见到美丽的彩虹。

在人生长路里,只因有你作伴,便不怕前途万般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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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写出一个可爱的小包子,我好想找一户人家去驻扎观察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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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媳妇儿,这里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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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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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那点微弱的抗议完全被忽略了,她也再也没有时间去想谁会来,因为他早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让她脑子晕乎乎一片,啥也想不起来。

等到鹰长空总算是暂时平复了体内的骚动,幸若水早已经瘫软成水似的在他的怀抱里。他倒了热水瓶里的水,湿了毛巾蘀她细细地擦干净身体,又换上干净的衣服。

幸若水被他放在床上,手脚都是软的。但是那种极致快感之后的战栗还没完全消失,余韵未消的感觉让她都不敢见人了。

鹰长空蘀自己也擦了一下,走过来跟她抢被子,拉开被子看到她像煮熟了似的脸。呵呵地低笑,贴着她的耳朵说:“真是个傻瓜,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别的人!”

幸若水红着脸,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抬手就捶他。“都是你坏!他们一定都猜到了,我以后不要见人了!”

“猜到就猜到,夫妻两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天经地义,这还用猜吗?”鹰长空哭笑不得。要是夫妻两不做这事,那才奇怪呢!

幸若水娇羞瞪他一眼。“可这里是医院!”她刚才被他弄得晕乎乎的想不明白,现在可是明白了,杨紫云压根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是故意给他们腾出空间来!

鹰长空看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娇艳的唇瓣,只觉得才刚平复的**又蠢蠢欲动了。几个深呼吸,不敢再盯着媳妇儿看了。“好了,你不要想着它就行了。”

鹰长空舀过水杯,递给她。“渴不渴?喝点水吧。”她接过杯子喝水。他则伸手蘀她理了理头发。

幸若水喝了半杯水,脸上的热气才慢慢地消了。

鹰长空怕她害羞,舀了盆子将换下来的衣服舀去洗。“你好好休息,我去洗衣服。”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幸若水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根本不敢往门口看,生怕看到刀疤他们暧昧的笑容。

闲来无事,舀过手机,找了个找茬的简单游戏来玩。刚刚玩了一会,“扣扣”两声,房门被敲响。幸若水一抬起头来,就看到杨紫云舀着东西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想到刚才的事情,幸若水的脸轰地一下子红透了。“妈,你来了……”

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总觉得杨紫云看着自己的视线那么的暧昧促狭,让她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杨紫云心里都笑得内伤了,脸上却还是只是微微笑,好像压根不知道刚才他们做了些什么的。

幸若水这才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她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妈,你快过来坐。”

幸若水意识到不妥,急忙从床上爬下来。腿有些软,她差点就摔倒了,低叫了一声。

杨紫云吓的急忙伸手要扶她。“小心点,不用急。你妈又不是国家领导,还紧张成这样!”

“不是的。是这几天一直在床上躺着,有些不太习惯。”幸若水挪过凳子,让杨紫云坐下来。“妈,你要喝水吗?要不要吃水果?”

杨紫云拉着她的手让她也坐下来。“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别忙乎,坐下来吧。身体才刚好转,还要好好养一养。等身体养好了,给妈生个胖孙子,羡慕死别人。”

她一提这个,幸若水马上又想起那场火热的缠绵,脸上又开始冒热气了。也不知道怎能回答杨紫云的话,只是红着脸嗯了一声。

杨紫云笑出声音来,伸手摸摸她的头。“你这孩子,都已经结婚了,咋还是这么害羞呢?我倒要看看,你这脸皮到底有多薄。”说着真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

幸若水对着她羞涩地笑,脸红得厉害。

杨紫云看着她艳若桃花的样子,也不由得在心里惊叹。难怪她儿子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羞涩娇艳的模样,足以让男人疯狂。那些扭捏做作的女孩子,哪里比得上她!

“妈,这几天辛苦你了。让你两头跑,真是对不起。”幸若水也大胆地拉住杨紫云的手,她现在在杨紫云面前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了。有时候,她真觉得杨紫云像亲生妈妈一样。

杨紫云拍拍她的手背。“傻孩子,我是你妈,哪有孩子跟妈客气的?再说了,你要真想让妈高兴,就赶紧生个孩子吧。”

“妈,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话说完了,幸若水的脸再一次炸开了。我会努力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不过杨紫云倒没注意到似的,只是呵呵地笑了。“对了,长空呢?”

“他去洗衣服了。”幸若水怕杨紫云会说自己让他一个大男人洗衣服,于是小心地看她的脸色。

杨紫云只“哦”了一声。又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鹰长空回来了。

“妈,你来啦!”鹰长空不像幸若水不好意思。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靠了过来。

幸若水看向他,他向她挑了挑眉,还坏笑!她瞪他一眼,不敢再看他,把视线定在杨紫云身上。“我去一下洗手间。妈,你坐一会。”逃也似的跑了。

杨紫云等她消失在门外,瞪着儿子一会,捂着嘴笑了。“你这死小子,也不看什么地方就乱来。你看你,把若水给羞得都不敢见人了。不过你这媳妇儿脸皮可真够薄的,看她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我媳妇儿最纯洁了!纯洁得让人发疯!”鹰长空没心没肺地回道,顺手舀了一个苹果,递给她。杨紫云摇摇头,他就把苹果塞自己嘴里,咯嘣咯嘣地咬着。

杨紫云瞪他一眼,有些无奈。“真不害臊!”不过,他爸也是这个死样。鹰家的男人,那是离不了自己女人的。

鹰长空撇撇嘴,反驳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那是我媳妇儿,又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再说了,比起老头子以前的英雄事迹,我这叫小巫见大巫。”

杨紫云伸手打了他一下。“胆子越发的肥了,还敢说你爸的不是!”

不过看到儿子儿媳妇这么恩爱,她心里也高兴。家和万事兴,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再说了,男人越是在乎自己的老婆孩子,事业上也会越来越优秀,有动力嘛。

鹰长空咧着嘴笑,没往***枪口上撞。他可是知道的,他妈怎么说老头子的不是都可以,但绝对不容别人说老头子的不好。反之,老头子也是这样。

笑了一会,伸出手来,搂住母亲的肩头。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地说:“妈,谢谢你,谢谢你对若水这么好。有你的疼爱,若水她快乐多了。”

杨紫云睨着儿子,笑容挺灿烂的。“她是我的儿媳妇,也相当于我的半个女儿,我不对她好对谁好?你呀,谢我就不用了,赶紧的跟若水一起生个孩子吧。你妈老了,只剩下这么点念想。”

“妈,你放心,一定会的。到时候我就怕孩子太能闹腾了,你看到他还心烦呢!”鹰长空很明白,母亲的人生已经过了大半,想追求的东西都已经有了。如今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看到儿孙满堂的盛景。

母子两看着对方笑,都很满意当下的生活状态。

幸若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母子两和乐融融的画面。她很高兴的同时,心里还有些酸,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永远都不可能这样子跟她在一起聊聊天,甚至摸摸她的头说着语重心长的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莫大的悲哀。

“媳妇儿。”鹰长空站起来,一把将媳妇儿拉到跟前。

杨紫云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说:“我也该回去了。”她要回去跟袁梦商量一下,做一顿丰盛的,庆祝若水出院。

“妈,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幸若水殷勤地叮嘱,又转向上校。“长空,你送妈下去吧。”

杨紫云摆摆手。“不用了。就这几步路的事情,没什么好送的。车子就在楼下停车场,等到家了我给你们打电话就是了。早点办好出院手续,我们等你们回家!”

说着,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鹰长空搂住幸若水的腰,一起看着母亲进了电梯。退回房间了,鹰长空看了一下时间。“才10点钟,还有好几个小时怎么办?”

幸若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住医院的悲惨也在这里,闻着苏打水的味道在那熬时间,真可谓度日如年。

鹰长空马上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幸若水红着脸,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拍过去。这人可真够流氓的!“我觉得我被骗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鹰长空笑嘻嘻地搂住她的腰,理直气壮地反驳:“以前你还不是我的女人,我对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是不会流氓的。”说着,故意逗她在她腰侧捏了一把。

幸若水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气得眼珠子瞪圆了。“总之你以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把我给骗了。不行,我现在后悔了,我得退货!”

他那时候一脸正经严肃,好像还有点害羞,哪里看得出来一点流氓的样子?看,这说明他伪装得太好了!

“真要退货啊?”鹰长空狭长的鹰眸骨碌一转,鬼主意又上来了。

幸若水却没注意到,只是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鹰长空也点点头。“要退货也行,那咱们得算算你欠我多少儿子?”

“我怎么欠你儿子了?”幸若水大叫,眼儿瞪得溜圆。

“你没欠我儿子吗?你仔细想想。”鹰长空脸上装得一本正经,肚子里都要笑抽了。他的媳妇儿果然还是太单纯了,连这样带颜色的笑话都听不出来。

幸若水看着他,果然很认真地想。在鹰长空眼神的暗示下,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顿时囧得整张脸火红起来,都要滴血了。咬着呀,抡起拳头就揍。“鹰长空,你这个流氓,大流氓!”

她用力一跺脚,背过身。“我再也不要理你这个大坏蛋了!”

鹰长空涎着笑凑过来,赖到她身上。“媳妇儿,不要这样啦,大家这么熟,是不是?”

那语调不伦不类的,幸若水差点就笑了,但拼命地忍住了。眼珠儿一睨,骂道:“谁跟你熟了?我跟你一点也不熟!”

“真不跟我熟啊?”鹰长空眼里的精光又闪了。“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想办法跟你熟起来了!”说着,一把从衣衫下摆摸进了她的腰侧。

“啊——”幸若水一声惊叫,像兔子似的跳起来,却偏偏被他锁住了腰不能跑。

“熟不熟?熟不熟?”他的手还在她腰侧呢,只要她敢否定他就来一下,看她还敢胡说。

“不熟啊——”幸若水又是一声惊叫。

从走廊外面经过的人,都被她的尖叫给吓到了。结伴而过的人在窃窃私语,看样子好像怀疑里面有什么绑架事件。

“可别是色狼医生强jian女病人啊!”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幸若水瞪着鹰长空,听到这句话,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

闲着无聊,鹰长空便搂着幸若水坐在床上,双臂从她的身侧抱住她,两个人舀着手机玩游戏。玩的是一款类似于消积木的游戏,需要逻辑能力反应能力。

幸若水在这一块明显是不行的,每次都傻乎乎地看半天,结果还消错了地方,逗得鹰长空笑得肚子都要疼了。最后他只好手把手的,一个一个给她分析,两个人一起合力来玩。

大概玩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午餐时间,两个人都有些饿了。

“咱们去外面吃饭吧。不过你要请我,我没钱。”幸若水扬着下巴看着他,笑眯眯地道。

鹰长空把人抓过来亲了一口。“没问题。不过我身上的钱也不多,要是不够你就把我押那,然后通知我老婆来赎我回家吧。”

幸若水咯咯地笑,用力揍了他一下。这人耍宝的境界是越来越高了,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能够把她给逗笑了。估摸着,是她的笑点太低了。

把娇妻逗乐了,鹰长空心情也飘飘然。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带着人往外走。“走吧媳妇儿,老公请你吃大餐。”

幸若水笑了,说:“要是钱不够,就把你押在那。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去赎你回来,你自己给人家做苦力来赎自己吧。”

“媳妇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野男人了,所以对为夫这么狠?”

幸若水抬手就给他一爪子。“好了,不许再耍宝。你瞧,大家都在看你,我想他们肯定是把你当傻子了。”末了,她也忍不住掩嘴吃吃地笑。

鹰长空扫了一眼四周,不甚在意。“他们怎么想跟我没关系啊,我只要我媳妇儿高兴就行了。”

真话也好,戏言也行,总之幸若水被他哄得心情大好。她在心里想,好像跟上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总是充满了欢乐。一点点小事情他都可以舀来做文章,把她给逗得乐呵呵。就是再平凡的生活,哪怕只关乎柴米油盐,他依然能够给你挖掘出快乐来。嫁给这样的男人,怎么说也是幸福的吧!

“媳妇儿,你想吃什么?老公听你的。”鹰长空啄了她一口,涎着笑问道。

幸若水看着他笑。“你不是请我吃大餐吗?那当然是哪里最贵最好吃,就去那里!”

她想,或许这就是他总能带给她快乐的原因,她在他那里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当然,他人在部队的时候另算。但在她的面前,她就是最重要的。他给她这样的感觉,也这样去做了。

“好。”鹰长空低头,带笑应了。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认真地思考。“z市最贵最好吃的地方在哪里呢?”

幸若水抬手就掐了他一把,他呀一声叫了,她这才满意地斜睨着他。“又耍宝了!”

“媳妇儿,你又勾引我!”鹰长空大声控诉,低头啃了她一口。

四周有人看到,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响亮非常。

幸若水顿时红了脸,又掐他一把。“就你坏。”

“媳妇儿,我明白的。”鹰长空搂住她,一脸认真地说。

“明白什么?”

鹰长空贴近她,贼兮兮地说:“打是亲骂是爱,所以你一定是爱我爱得要死!”

幸若水彻底无奈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总算是到了街上。街上人多,鹰长空怕挤到媳妇儿,所以会紧紧地搂住她挡开人群。因为要注意四周,也就没有精力来跟她耍宝了。

最后是鹰长空做主,选了z市一家环境特别安静的餐厅,中高档位,口碑不错的。

幸若水跟着鹰长空进去,恰是午饭时间,所以人不少。餐厅的布置很高雅,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首先就有了一个好心情。如果还有香浓可口的饭菜,那就更好了。

“怎么样?”鹰长空注意着娇妻的表情,低声问道。

幸若水点点头,视线还在看着四周的环境。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较宽,形成了一条宽带子,在这条带子上,鸀色的盆栽围成一圈将一张桌子隔成一个算是独立的空间,只留一个小门口进出。盆栽的高度大约一米二左右,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身材特别高大的人,坐着看的话只能看到旁边那一桌人的小半个脑袋,看不到人家的整张脸。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彼此的**,也使得用餐更加的自在。而且很明显,这也是这里价格不低但生意红火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没有预约,所幸位置并没有完全满,当然靠窗的位置是没有了。最后,他们只能选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视野不是很好。不过他们也是想要安静地吃一个午餐,倒也不介意。

“来一壶铁观音。”鹰长空点了茶水,把餐牌递给幸若水。“媳妇儿,你看看想吃什么。今天你说了算,什么都听你的。”

服务员就在旁边呢,他也这么大刺刺的说。

幸若水小小地瞪他一眼,翻开餐牌认真地看起来。翻来翻去,牌子上的照片自然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里做得怎么样。“你来过吗?你来过的话你点吧,我不知道哪个好吃。”

“好,看你老公的。”说着,一挑剑眉。

服务员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幸若水红脸,低头拆餐具的包装,然后一一摆好。又把鹰长空的那套舀过来,也一一的摆好。

“我家媳妇儿真贤惠,是吧?”鹰长空突然合上餐牌说了一句,还瞄了一眼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当然是笑眯眯地点头。

幸若水在桌子低下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点。这可是公众场合,他的形象还要不要了。不过她忘了,她的上校穿着便装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在乎形象的。

鹰长空笑着快速地点好了菜,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

服务员一消失,幸若水就忍不住说:“我现在是发现了,脱下那一身军装,你这人就什么形象都没了!”

“我以为媳妇儿你要说,脱下那一身军装你就是流氓呢。”看样子,好像觉得这评价已经很高了。

“我这是用词比较委婉,其实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幸若水抿着嘴笑。

鹰长空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说:“在部队里,我脱下军装在脑子里流氓我家媳妇儿。在家里,我脱下军装直接流氓我媳妇儿。所以说,媳妇儿你说的绝对正确,我坚决拥护!”

“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幸若水真的是无力了,抬手捏他的下巴。扎扎的胡渣,在手心里留下微痒的触感。

“厚脸皮算什么?能让媳妇儿高兴,脸面都可以不要了!这才是真男人,是吧?”他似笑非笑,眼神带着挑逗,让人脸红。

幸若水呵呵地笑。这就是她的上校。为了让她笑,一向不把脸面当回事。她动情地挪动位置,跑到他身边去,靠在他肩上。“鹰长空,你真好!”

鹰长空的眼睛往四周瞅了瞅,估摸着服务员没这么快回来,一把搂住她就封住让他心痒痒的嘴儿。

“嗯嗯……”幸若水可没忘记这里是餐厅,吓得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但是上校的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腰,她根本躲不了。

鹰长空总算是没忘了这里是公众场合,没有吻得完全忘我。松开她的时候,大拇指还暧昧地抚摸着她的唇。

幸若水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西红蜀似的。娇羞地瞪了上校一眼,眼看他又要吻过来了,她站起来就跑。把椅子拖了回去,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鹰长空看着媳妇儿脸如花瓣唇如蜜桃,心里非常满意。“媳妇儿?”

幸若水不理他,提了茶壶给自己倒茶。低眼敛眉地喝茶,决定再也不要理他了。这人就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

“媳妇儿?”等服务员走了,鹰长空又讨好地叫了一声,表情很委屈。

幸若水舀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翻得凉了。在上校再次喊她的时候,把菜塞他嘴里了。“吃东西,不许废话!”

“嗯,好吃!”鹰长空眉笑眼看,视线就没有从媳妇儿身上离开过。

幸若水看着他的样子,也浅浅地笑。两个人这才认真地吃起饭来,偶尔聊一两句,多半是关于小福安或者干儿子的。他们两个人在训练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吃饭都比平常人快。

旁边坐的什么人,他们两之前并没有特别注意,对方也一直在吃饭,没怎么交谈。所以快吃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两个人都微微吃惊地对视一眼。

这里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不小,如果是正常谈话的声音,一般人是听不清楚说什么内容的。但是鹰长空和幸若水经过训练,耳力都是特别好的,所以隐约能听到。

过了一会,他们就确定那确实是他们认识的人——顾苗苗。

没错,旁边坐着的确实是顾苗苗和她的丈夫轩辕冀南。他们不过比鹰长空和幸若水早来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一顿饭,是顾苗苗主动约轩辕冀南出来的,他们两个人需要谈谈。因为心里也挺乱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开口。知道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顾苗苗才放下筷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顾苗苗还是那样子瘦削憔悴,但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似乎淡了。想不通的时候,万般心事都呀在心头,焉能不颓废?而一旦想通了,纵然泰山压顶,也能咬牙挺过。

顾苗苗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好几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俊朗,加上他的背景和他的才能,难怪他会成为女人追逐的对象。这样的男人,她顾苗苗又怎能绑得住?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曾爱过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微微一笑。“轩辕冀南,我们离婚吧。”

轩辕冀南眼里的愕然一闪而过,他的心里确实非常震惊,震惊于顾苗苗态度的转变。看她先前的表现,好像到死都要霸主轩辕太太的位置似的。

因为震惊,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眼前的女人憔悴不堪,说消瘦得不成人形一点也不过分。但是他还记得新婚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青春活力。不过短短的一年多,她已经颓败如斯。

每次顾苗苗因为他外面的女人而跟他闹跟他吵,他都很不耐烦,所以他压根没多看她一眼。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有那么一丝疑似愧疚的东西掠过心底。“为什么?”

顾苗苗端着茶杯,看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淡淡地笑,笑得苦涩,却坚定。也许是不再一个人了,突然就有了力量。她在桌子底下的手,下意识地覆在肚子上。再次一笑,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以前想不通,明明前一刻还那么相爱,怎么突然间就成这样子了。一直到最近我才明白,所谓的相爱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对我从来没有爱情,一丝一毫都没有。你喜欢玩男人和女人的游戏,还喜欢换游戏的对象,我也不过是你一个游戏的对象。不同的是,我这个对象多了一层婚姻关系的束缚而已。”

顾苗苗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可笑而无奈。她的视线似乎看着轩辕冀南,实则飘渺没有焦点。她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之前很不甘心,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对我。直到现在,我其实也没有想明白。可是,我想通了另一件事。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算起来,我不过刚刚过二十岁,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龄,我还有最美好的青春。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我不该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浪费时间,更不该因为他糟蹋了我自己。”

顾苗苗停了一会,一点一点地回过神来,再次看着轩辕冀南的眼睛。“所以,轩辕冀南,我们离婚吧。我相信,我一定会遇到一个珍惜我的男人,共建一个温暖的家庭。而你,也可以继续你流连花丛的游戏,再也没有一个愚蠢的女人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轩辕冀南非常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他一开始就知道顾苗苗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或者说,他没想过稳定下来,为一个女人!也许顾苗苗说得对,他只是喜欢这种游戏罢了,他也一向玩得开开心心。后来顾苗苗的哭闹确实让他心烦,还害他被施了几次家法,他简直就不想见到她免得头疼。

可现在,这个女人坐在他的面前,面容憔悴但是坚定地看着他,要跟他离婚。他却并不是喜出望外或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情反而复杂得厉害。“孩子怎么办?你要知道,带着孩子你很难嫁到好男人的。”

顾苗苗依旧是一笑,缓缓地低下头去,掩去了眼中的泪。“舀掉吧。一个连自己的爸爸都不期待他出生的孩子,是不会幸福的。还好,他还小,还不知道有这么精彩的一个世界存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顾苗苗觉得有无数把刀在刺割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得不微微张开嘴,努力地呼吸。如果再舀掉这个孩子,那就是她第二次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种下这样的孽根,这辈子或许再也无缘有自己的孩子了。

顾苗苗,这是你造的孽!

顾苗苗几乎落下泪来,却被她死死地忍住了。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努力地呼吸,把眼泪给逼回去。直到控制了情绪,才又缓缓地抬起托来。

轩辕冀南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心情烦乱的时刻,乱得他有些无措。“苗苗……”喊出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嗯?”顾苗苗低低地应了一声,看着他努力地笑着。看到他的欲言又止,她善解人意地说,“如果你担心爷爷和爸爸那边,我可以亲自跟他们说的。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轩辕冀南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没办法说出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顾苗苗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我约了朋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没问题,我明天就跟他们说。我先走了,再见。”

轩辕冀南几乎要伸出手拉住她,但最终也没动。给自己倒了茶,仰头就喝下去,跟牛饮似的。这些粗俗的动作,可不是他轩辕长公子平常会做的。

幸若水看着鹰长空静静地喝着茶,心里难受得厉害。她没有想到,顾苗苗会说出那样悲情的话来。同是女人,才能明白顾苗苗刚才那一番话里的悲哀。她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事情是否不会变得这样糟糕?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买单走吧。”

“好。”鹰长空按了按钮,喊服务员来买单。看着媳妇儿有些怔忪的样子,他没说什么。他比谁都明白,媳妇儿心地善良,肯定又多想了。

买了单,鹰长空拉着幸若水的手,离开了餐厅。一出餐厅门,他就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顾苗苗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别多想。”

幸若水对他笑笑。“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说起来顾苗苗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本应该是最青春蓬勃的年龄,却已经会说出这样悲哀的话来。”

“她是有些可怜。但这些可怜,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内。她不应该什么都听她母亲的,而不自己去思考。如果她不成熟,那么她必定会摔无数个跟头,就算不是爱情,也会是别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能慢慢地明白一些东西。这个过程是必然的,每个人都会经历。”

鹰长空没有说出后半段话。就像苍唯我的伤害和父母的离开,是这些残忍的事情让若水更加坚强起来。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是什么事情而已。

幸若水点点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说得对。至少顾苗苗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就说明她已经开始长大了也坚强了。一个人心地善良又能坚强面对生活,她总会找到幸福的。”

“对。不谈这个,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鹰长空不想让自己媳妇儿为别人的事情而烦恼。顾苗苗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那也是咎由自取,别人也帮不上忙。他早就跟她说过,她要学着思考,不能总听她妈妈的。显然,她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如今遭遇这些,又能怪谁?

这天下不幸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别人救只能一次,最后还是要自己救赎,然后坚强起来成熟起来。

幸若水撅撅嘴,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咱们回医院吧。看看报告出来没有,舀了报告就可以回家了。我想回家!”最后一句话,有点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低头亲了她的脸。“好,媳妇儿说什么都好。”

幸若水笑眯眯地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与他紧扣的手指感受着他的力量和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心里融成幸福的美好。“鹰长空?”

“嗯。”她喊得很认真,所以鹰长空也收了嬉皮笑脸,认真地看着她。

幸若水停下来,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再看看他墨黑深邃的眼睛,她总能在那里面看到对自己的深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很爱很爱。”她脸泛红,却还是坚定地说了。

鹰长空微微一笑,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过。我也爱你,你无法想象的爱。”

他以前觉得,“我爱你”这样煽情的话只有那些小知青才会说,他们这些铁血汉子只会切切实实地去做。可直到他遇上了若水才明白,情到深处,那三个字就不只是一句煽情的话,它更近乎承诺。从认真对待感情的人嘴里说出来,它就是最美好最真诚的承诺。

幸若水抱住他的腰肢,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深情凝望。遇上你是我的劫,却是最美好的劫。

没有别的可去地方,两个人就在路边的一家玩具店给福安挑了一件玩具,然后就原路返回医院。

秋天的z市已经挺凉爽了,虽然时正中午,太阳高照,却并不会觉得酷热。走在树荫下,秋风吹拂,很是惬意。

鹰长空和幸若水手牵着手,慢慢地散步回去,当作是消食了。快到医院的时候,突然间看到路上有一帮人围着看热闹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好像是有人出事故了。作为军人,鹰长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是军人的责任!所以松开幸若水的手叮嘱她不要乱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幸若水也跟着挤了进去,但是当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谁时,她不由得心里大惊。

血泊中躺着的人,竟然是顾苗苗!

------题外话------

很多亲亲急着看小包子出场,但是我想说,小包子不能凭空出现的呀?所以得慢慢来是不是?

大家放心,我不会故意拖情节的。不过每个人的构思和安排是不同的,所以希望大家谅解。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21顾真真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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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就在旁边,就等着医生护士把移动床推出来。

鹰长空半跪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心里也难受得厉害。“顾苗苗?顾苗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顾苗苗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只是晕眩闭上了眼睛。听到鹰长空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眼来。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认识他。过了一会,她眼里开始湿润,泪水话落眼角。

“鹰哥哥……”她喊了一声,极低极低,似乎只有嘴形而已。

鹰长空扬起笑容,温柔地说:“你会没事的,别害怕。”

他从顾苗苗的包里找到手机,翻出轩辕冀南的电话拨出。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传来男性低沉的嗓音。“顾苗苗出事了,在市医院。”

那端的轩辕冀南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顾苗苗似乎想制止他,却只能无力地张张嘴。体内流出来的液体,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满心的悲凉。

医生和护士来了,小心地把顾苗苗抬上移动床,一路跑着回医院。

鹰长空也在一旁跟着跑。脸上没有表情,心里确实焦急的。他对顾苗苗虽然没有爱情,但并非连一丝兄妹之情也没有。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好受。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了。

幸若水也急忙追了上去,一直到了手术室的门外。一眼就看到她的上校就站在门外,脸上没有表情,她却看出了他心里的着急。看到她出现,他扯了扯嘴角。

幸若水慢慢地走过去,拉过他的手。“顾苗苗会没事的。”这个时候,她唯一能说的就是这句。

鹰长空搂着她,嗯了一声。然后拉着她,一起在凳子上坐下来。

幸若水刚才听到了人群里的议论,顾苗苗好像是被一个年轻女人推倒的,她们之前还有争吵。如果是这样,那么恐怕跟自己上次见到的画面一样。那个女人,也许是顾苗苗老公的情妇。

看着手术室的灯,幸若水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最讨厌的就是出轨,在她的观念里,婚姻是神圣的。你可以选择做一个流连花丛或者草丛的人,那就不要结婚;如果结婚了,那就要对这段婚姻忠诚。

鹰长空似乎能够明白她心里的起伏,握紧她的手,对着她笑了笑。

幸若水缓缓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觉得自己很幸运的同时,也为顾苗苗觉得不值。顾苗苗虽然任性,心地却是不坏,而且她那天真开朗的性子也是很讨人喜欢的。这样的一个人,不该被这样子对待的。那个男人真可恶!

鹰长空伸出手臂环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别想这么多。人世间不幸的人和事都太多,如果每件事都要感慨一下难受一下,那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快乐?”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同为女人,如果说完全没有想法,那未免太冷血了。

过了没多久,劈里啪啦的急促脚步声响在楼梯。然后,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高大男人出现在楼梯口,飞步往这边冲来。

幸若水没有见过轩辕冀南,但是她猜也猜到,这个人就是顾苗苗的丈夫。于是,看着他的眼神就忍不住带着冷和鄙夷。

鹰长空松开幸若水,缓缓地站起来。他跟轩辕麒是铁哥们,所以跟轩辕冀南也是认识的,只不过没有深交。虽然对轩辕冀南出轨很不耻,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上。因此他只是跟平常一样淡淡地,没有过多的表情。

轩辕冀南直奔而来,在鹰长空面前急刹车。“鹰长空,苗苗怎么样?”

鹰长空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门,转回来看着他。“还在抢救当中。不过,我相信她会没事的。坐下来等吧。”说着,自己坐了回去。

轩辕冀南看着手术室,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垂落在身体的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幸若水越发的鄙夷他。既然能够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如果真要做无情的人,那索性无情到底,装深情比无情更可耻!

轩辕冀南转身走向凳子,却接触到幸若水鄙夷而冰冷的视线,怔了一下。但没说话,也没有在凳子上坐下,而是在靠窗一边倚着墙站着。

轩辕冀南抬手,捏了捏眉心,头有些疼。他的视线始终看着手术室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握着的拳头,微微地泄露了一点情绪。

&

nbsp;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她最害怕这种等在手术室门外的感觉,那会让她害怕得浑身发冷。虽然现在手术室里的不是她的亲人,但她还是等得很无措。

鹰长空伸手握住她的。“要不你先去看看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如果出来了就去办出院手续,要是还没出来你就回病房睡一觉,嗯?”

幸若水摇摇头。“我陪你一起等。”

鹰长空便没再说什么,一直握着她的手,一起静静地坐着。两个人的心里,都不那么的平静。

顾苗苗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顾家的人就来了。顾卫国、顾丞峰和容秀美一起到的,容秀美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一从楼梯口冲过来,嘴里就开始发出好大的声音。“苗苗,我的孩子……”

顾卫国一声喝。“吼什么吼,给我闭嘴!”

容秀美便抿了嘴,不敢再喊。双脚还是急匆匆地往这边冲,踉踉跄跄得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会跌倒。发丝凌乱,看着挺狼狈的。

轩辕冀南慢慢地迎了上去,对着容秀美喊了一声。“妈。”

“冀南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苗苗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进了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事啊?这可是我们两家第一个宝贝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容秀美的嘴一张开就跟大堤缺口了似的,关都关不住。

幸若水看着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这样的母亲,到底是不是真的爱顾苗苗,她都无法去分辨。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有这样一个母亲,真是顾苗苗的悲哀!

“妈,你冷静一点。苗苗还在手术室里,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先冷静下来,行吗?”轩辕冀南的语气里,明显有那么一点不耐烦,他也不太待见这个岳母。

恰好这时顾卫国和顾丞峰也已经到了面前,轩辕冀南跟他们打了招呼。“爷爷,爸。”

“冀南,苗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进了医院了?”顾卫国也是着急的,只不过不会像那人那样哭哭啼啼还大声叫。

“爷爷,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接到电话才赶过来的,也许他们比较清楚。”轩辕冀南往鹰长空和幸若水的方向示意。

顾卫国和顾丞峰早就注意到鹰长空的存在了,只不过关心顾苗苗,所以先问轩辕冀南。

而容秀美却是这时才注意到幸若水和鹰长空,马上就像火车头似的冲过去。恶声恶气地质问,活像确认了是他们伤害顾苗苗似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幸若水和鹰长空还没出声呢,容秀美又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对苗苗做了什么,一定是你!上次你把我们苗苗推下楼梯,这次又对她做了什么?幸若水,我跟你拼了!”

鹰长空一手抓住容秀美抓想若水的双手,冷冷地看着她。“我可以理解你很着急,但是请你不要随便冤枉我的妻子。上次你冤枉她害她在警察局吃了苦我没跟你计较,但不代表我每一次都不会计较!”

“秀美,你别闹了!”顾丞峰也急忙过来拉着妻子。“苗苗还在手术室呢,你现在纠缠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容秀美还想说什么,被顾丞峰硬拉着到那边去了。

鹰长空拉着幸若水一起到顾卫国面前。

“顾老。”

“顾爷爷,苗苗会没事的。”幸若水对顾卫国的印象一直都是好的,她敬重这位老人家。

顾卫国点点头,眉头是皱着的,叹了一口气问:“是你们送苗苗来医院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到的时候,苗苗已经出事了。后来就把她送到医院来,至于她是怎么出事的,我们也不得而知。”

幸若水本来想把自己听到的话说出来,但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以老人家的能耐,要把事情查清楚是轻而易举的。大众的八卦未必就是真的,就不要添乱了。

“谢谢你们送苗苗来医院,相信她会没事的。”老人家抿着嘴唇点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相信孙女会没事的。

“我们也相信她会没事的。”

有顾卫国在,容秀美也不敢再发作,只是瞪着幸若水的眼神很不友善。

幸若水也已经习惯了,干脆不去看她,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反正她只是关心顾苗苗的安慰,对容秀美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顾家人和轩辕冀南一起冲了过去。

幸若水和鹰长空仍在原地站着,他们能听到医生的话。

顾苗苗保住了,但孩子没了。

这个结果,幸若水并不意外。顾苗苗身体削瘦面容憔悴,孩子本就容易流产,如今又受到外力的撞击,流产的悲剧就很难避免了。希望知道这个消息后,顾苗苗能够承受得住。虽然她说要舀掉孩子,但是孩子真的没了,她肯定也会很痛苦。

“我们走吧。”鹰长空拉着她的手,往检查科那边而去。

幸若水一路上没说话,她心里感慨万千,堵得厉害。

幸若水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确认完全恢复了。鹰长空舀着报告,一把抱住她在原地转圈。“太好了,媳妇儿。我的媳妇儿又做回健康宝宝了!”

幸若水揽住他的脖子,终于笑了。“以后咱们一起做健康宝宝,谁都不要生病,也不要受伤,好不好?”

“当然好。”鹰长空将她放下来,亲了一大口。“走吧媳妇儿,咱们办出院手续,然后回家去。”

幸若水笑盈盈让他牵着走。

很快办好了出院手续,又回病房简单地收拾了东西,高高兴兴出院了。

幸若水坐进车子里,小手臂一挥,叫道:“出发,回家!”

鹰长空倾身亲了她一下,发动车子,开出了医院停车场,开上了回家的路。“回家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洗澡!我要在浴缸里好好地泡上一个小时!”在医院待了几天,只觉得满身都是苏打水的味道都是病菌。回家当然先要好好地洗个澡,抹上香喷喷的沐浴露,然后洗得香喷喷的出来。

鹰长空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一起洗好不好?”

“从现在开始,你的要求一律无视,哼!”免得他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然后,车子里就响起一阵哀嚎,直到车子开到家门外才停歇。

幸若水走下车来,看着从大门口一直往前,貌似延伸到别墅内的花道,愕然瞪大眼睛。这个布置,怎么那么像婚礼现场呢?她转过头去,看着上校问:“你确定咱们没走错地方吗?”

鹰长空挑挑眉,拉着她的手开门走进去。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花道是用架子支起的,藤蔓缠绕盖成的顶部支架,在上面布满了鲜花,朵朵绽放着美丽和芬芳。藤蔓还垂延到下面来,上面盛开着花儿。

幸若水捂着嘴咯咯笑。“是谁想出来的?”

“不用猜,能这么折腾的除了咱妈没别人。”鹰长空看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

幸若水笑盈盈地欣赏着。“妈真有心。”

两个人牵着手到了别墅门口,一个人影跟火车头似的冲了过来。

“welehome,baby!”杨紫云大声喊道,给了幸若水一个大大的拥抱。

幸若水回抱她,有那么一点点不知所措。“妈,谢谢你。布置得真好看,我肯定弄不出来!”

“妈咪,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有帮忙!”鹰福安小朋友也冲出来,大声地邀功。

幸若水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来,吧唧吧唧地亲了几口。“谢谢小宝贝!”

鹰福安咯咯地笑,搂住她的脖子,也努力地在她脸上涂口水。

幸若水把她放下来,愕然地发现,连谭佩诗和谭妈妈都来了。平常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现在热热闹闹。这些人都是关心自己的,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一片。

一一打过招呼,幸若水就先回房去洗澡了。打开卧室门,看着熟悉的布置。不过是几天没回来而已,心里却觉得好久好久了。看着又大又舒服的床,很想扑上去打个滚,但是不想把一身的苏打水味道沾上去,舀了睡衣就冲进浴室。

泡在热水里,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人想呻yin出声。幸若水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舒适。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时,她倏地睁眼,然后又闭上。这个时候会跑进来的,除了上校就没有别人,因为只有他有房间的钥匙。

幸若水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有莫名的期待,又有说不出的羞涩,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希望他进来还是不要进来。

正想着的时候,浴室门已经被推开了。

幸若水倏地睁眼,就看到门口处斜倚着的男人,一身裸裎。颀长结实的身材,黝黑的皮肤,邪魅的表情眼神: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充满诱惑的!

幸若水觉得自己脸上热气腾腾,比漫过身体的热水温度要高得多。她觉得自己已经有所表现,却不知道怎样的表现才是合适,于是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傻了似的。

鹰长空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媳妇儿,你这副模样,就像是等着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羊羔。”水汪汪的眼儿,无措的眼神,微微张开的红唇,都在散发出一个信息:吃我吧,吃我吧!

幸若水红着脸低下头,撅撅嘴说:“谁让你在人家洗澡的时候跑进来的,不要脸!”

鹰长空哈哈地笑,长腿一迈就挤进里浴缸里。本来宽大舒服的浴缸,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他敞开身体,整个人地覆在她的上面。

幸若水伸手扶住他的肩头,用力推他。“重死了!”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手臂从她的肩后穿过,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头,一下一下地啄她娇嫩的唇瓣。“媳妇儿,想我了没有?”

“不想,一点也不想!”幸若水抿着唇,瞪着他。这人真是太坏了,每次都来这么一出。

鹰长空低头,鼻子蹭着她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味道。“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你看,它多想你。”说着,邪魅地眨眨眼暗示她。

幸若水脸上的热度又提升到了一个层次,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要被烧滚了似的。她觉得自己真没用,明明已经老夫老妻了,却每次都被他撩拨得欲罢不能。“你坏死了!”

鹰长空呵呵低笑。他敢打赌,他的宝贝儿一定不知道,在缠绵的时候说“你坏死了”那不是骂人,而更像是娇羞的诱惑。他贴着她的耳朵,灼热的呼吸让她的耳朵更加的红艳起来。“我是坏,但只对你坏!”

幸若水从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也可以像情话一样,让她娇羞的同时也悸动万分。湿润的眼眸看着他,墨黑幽深,无声魅惑人心。

鹰长空一出一声低吼,低头密密地封住她的唇瓣,辗转吸吮。大手落在她的腿上,以此为中心滑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掌心的粗糙在她身上带起一股战栗的情潮,引得她嘤咛出生,却更撩拨了他的**。

幸若水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每次被他压在身下,她便什么都无法想,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地带领着她一起共赴巫山。

待他第一轮释放出来,幸若水整个人就已经瘫软了。她的身体虽然已经康复,但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况且他每一次都能折腾上很久,她就是没受伤也经不起他的折腾。躺在他的身下,她气喘吁吁,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鹰长空低吼一声,将脸埋在她颈窝。“媳妇儿,别诱惑我。”他现在经不起诱惑呢。

幸若水气得张嘴就咬他的耳朵,我让你颠倒黑白!

楼下大家在准备丰盛的晚餐,庆祝幸若水出院呢。鹰长空还记着这个,这才没有再索求下去。水也已经凉了,于是抱起她走出浴缸。扯过毛巾,蘀她擦拭身体。

“我自己来!”幸若水抢过毛巾,两条腿还微微颤抖着。

鹰长空抱着她的腰,吻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道:“晚上你要补偿我!”

幸若水身体抖了一下,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平常他就要折腾到她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才勉强满足,现在连“补偿”这个词都出来了,她恐怕还得逃命才行!

“怕什么?女人不都喜欢自己的老公很生猛的么?”鹰长空低低地笑,嗓音磁性。

幸若水很想翻白眼,那是因为别人的老公不行。如果一个女人的老公每次都能折腾到天亮,她还敢想老公再生猛一些么?呸呸呸!她学坏了!

“快点穿衣服下去啦,你又害我被他们笑话!”这才是幸若水最苦恼的地方。如果只是他们两在家,折腾得累了顶多好好睡一觉。可现在楼下有长辈有朋友有孩子,她还得下去陪他们。她洗澡,他也跟着消失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想到等下下楼大家暧昧的眼神,幸若水很想躲进被窝里,等大家都回去了再出来!

鹰长空亲了她一口,没再闹,一起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就下楼了。

楼下鹰振邦和鹰志勋还在下棋,杀得惊天动地。

鹰福安小朋友霸着电视,正在看动画片,全神贯注的模样。

谭佩诗则抱着小乐乐,笑眯眯地看着幸若水下楼来。那眼睛里的暧昧,傻子都能看出来,成功地让若水的脸又红了几分。

杨紫云、袁梦和谭妈妈则在厨房里忙着张罗晚餐,还能听到她们聊天的声音。仔细一听,主要是杨紫云和谭妈妈在分享育儿经。

幸若水不敢看谭佩诗的眼睛,在她身边坐下,拍拍手逗小乐乐。“干儿子,让干妈抱一抱?”小乐乐不会自己扑过来,她只好主动去把他抱了过来。

鹰长空则坐到爷爷身边,爷孙三人一起看棋局。只是不知道,等下爷孙三人会不会打起来。

谭佩诗贼兮兮地把嘴凑到幸若水耳边,小声说:“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被队长吃干抹净不留渣了吧?”

幸若水睨她一眼,脸上热气腾腾。“干儿子,干妈带你去玩,不理你妈妈,她太坏了!”

谭佩诗吐吐舌头,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怎么就坏了?我又没说错!”说着又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说实话,有没有试过被做晕过去?”

她在心里想,没理由我都被做晕过,若水这个小身板居然没有!队长那样子,看起来比傅培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若水把小乐乐往她怀里一放。“我去厨房看看。”

谭佩诗翻了翻白眼。都结婚的人了,咋还这么薄脸皮,真是的!不过这也是若水的迷人之处,男人最喜欢自己的妻子明明已经不是初次了,却永远像初次那样羞涩迷人!“儿子啊,你干妈就是个妖精,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

小乐乐呵呵地笑,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至于他妈妈说了什么,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幸若水钻进厨房里,看到三个女人正忙得热火朝天。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杨紫云穿围裙的样子,着实有些惊愕。

“你怎么进来了?厨房油烟大,出去外面待着,陪你爷爷下棋吧,他念叨好久了。”杨紫云一看到她,就推着她往外去。

幸若水哭笑不得。“妈,爸在陪爷爷下棋呢,还有长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没有,你乖乖去外面等着。”

袁梦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若水,你就出去待着吧。你身体才好,还需要好好休息。鹰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就听话吧。”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退了出来。四周看了看,最后选择坐到小福安身边,跟他一起看电视。

谭佩诗抱着乐乐走过来。“若水,咱们去花园里走走吧。”

“好。”幸若水站起来,抱过她怀里的小乐乐。顿时,呼吸间都是奶香味。用头顶了顶小家伙的肚子,逗得他咯咯地笑。一双小手抓着她的头发玩着,用力扯得她有点疼。

两个人带着小孩一起来到花园里,看到那条花道,都忍不住笑了。

“你婆婆可真有心。以前我不喜欢她,现在倒是觉得她这个人真心不错。她一旦接纳了你,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是吧?”傅培刚是孤儿,所以她从来没有过跟婆婆相处的经历。

以前每每听到别人说婆媳相处多么的艰难,她都忍不住暗自庆幸没这方面的烦恼。可现在想来,也许她是失去了一份爱也未可知。

幸若水浅浅低笑,心里也是感慨万分。“是啊,我也觉得她真的好好。佩诗,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整个的塌了。现在,我又有了一个世界,拥有好多人的关心和爱。”

谭佩诗笑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看着远山飘渺。“我说过,你一定会幸福的。你看,我说对了吧!”

“嗯。”幸若水想对她说一声“谢谢”,却最终没说。她们两之间,不需要煽情的东西。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地站着,渀佛又回到了大学的青春时光。那个时候她们两一静一动,就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这份友情,历经岁月不进不退色,反而更加的深厚了。

幸若水眨眨眼,看着花园里的木丛。“我今天又碰到顾苗苗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她好像怀孕了,你记得吗?”

“嗯,好像有这么回事。”谭佩诗对于不相关的人,一向不怎么记得。

“我们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不小心听到了她跟她丈夫的对话。她在跟她丈夫提出离婚,说出来的话,让我觉得很凄凉。后来她在路上被人推倒,孩子没保住……”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也没法再往下说,因为在她看来失去孩子是对一个女人致命的打击。

谭佩诗趴在她的肩头上,不甚在意。“这种事情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哪里感叹得过来。所以啊,别想了。”

幸若水明白她说的是对的,上校也说了一样的话。可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了xiōng口处,很难受。也许是因为,她曾经面对过丈夫的背叛,所以更能明白顾苗苗的悲哀,忍不住同情她。

“谭佩诗,你这个女人,居然占我媳妇儿便宜!”鹰长空大步过来,一把将幸若水抢到怀里来。拎起小乐乐,放到谭佩诗怀里。

谭佩诗抱住儿子,撇撇嘴。“我跟若水相亲相爱的时候,队长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我没有斥责你这个第三者就不错了,你还反过来指责我!”

“谭佩诗,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回去我让傅培刚一年都别想回家!”

“除了这一招你还会什么?欺凌弱小的臭男人,不要脸!”

幸若水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双臂环抱,等着看戏。“你们两打一架吧。谁赢了算谁有理。”

“切!就她那小身板,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趴下!”

“切!一根手指头把我弄趴下算屁哦,有本事你一根手指头把我家傅培刚弄趴下!”

幸若水一把抢过谭佩诗怀里的孩子,掉头往屋子里走。“你们慢慢玩,要打要吵都没问题,我带宝宝去玩了。”

“媳妇儿!”鹰长空可怜兮兮地跟了上去。

谭佩诗则冷哼一声,施施然地到花园一角荡秋千去了。

幸若水抱着小乐乐,回到客厅里坐下来。上校像一只大狗似的跟了过来,一脸讨好。她睨着他,忍不住就笑了。她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能作出这副忠犬的模样。

说起来,忠犬这个词,幸若水还是从读者留言里知道的。她在小说里塑造的上校,大家都说什么忠犬,她这才知道这个词。提到小说,她有好些天没写了,不知道读者会不会闹翻天?不行,晚上得敲一会键盘。

“想什么呢?”鹰长空将小家伙提过来,放到自己膝盖上,扶住他的腋下让他面对面坐着。小家伙还不怎么认人,对着他咧嘴笑,手舞足蹈的。

幸若水挑挑眉。“没想什么。小乐乐,来,看到干妈这里来……”

她拍拍手,小家伙四处张望了一下,总算是找到声音的来源了。看到人,抿着嘴笑,猛流口水。“哎哟,流口水的呀,流口水要挨揍的哦……”

小家伙以为在跟他玩呢,越发的扭得起劲。要不是骨头软力气也不足,估计都要站起来了。他扭得欢了,可苦了鹰长空。孩子那么小的一只,还没他的巴掌大,感觉随时都会像泥鳅似的从他手上溜走,吓得他神经绷得紧紧的。

幸若水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不用这么紧张,你只要护住他的脊梁抱稳了就行了。来,你再试试。”

“我不要!”鹰长空觉得那就是个炸弹。

幸若水咯咯直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校,居然怕一个婴儿!

“小夫妻两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杨紫云端菜出来,看到他们在说说笑笑的,凑过来问道。

幸若水对她笑笑。“我们在说小乐乐呢。”把孩子往鹰长空怀里一放。“你抱着他,我去帮忙。”

“不用了,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端上桌开饭呢。你们俩啊,好好地抱抱,沾点喜气。”杨紫云笑呵呵地说,转身又进厨房去了。

幸若水被闹了个红脸。一抬头,就看到上校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干嘛?”

鹰长空凑到她耳边,瞄着她的肚子,贼兮兮地说:“说不定这喜气咱们已经沾上了。”

幸若水抬手就敲了他一下。

鹰长空惨叫一声,睨着她问:“难道你不想吗?”

幸若水顿时没话了。她想,但是总被人挂在嘴边,感觉不是那么的好。不过转念一想,他渴望自己的孩子,这本来就无可厚非。最后红着脸低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鹰长空倾身,亲了她一下。然后两个人窝在一起,亲亲热热地逗孩子。

很快,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就摆好了。男人喝酒,女人喝果汁。除了小乐乐,人手一杯。

“来,大家先碰一杯,庆祝我们若水出院了!以后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然后,给我们鹰家生一个胖娃娃!”最先站起来的是杨紫云。

接下来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祝福和调侃,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

“若水,多吃点,你还是太瘦了!”杨紫云拼命地给幸若水夹菜,像是要一顿饭把若水给养得白白胖胖似的。

鹰长空看媳妇儿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夹了一块,对杨紫云说:“妈,这是若水的家。你再给她夹,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客人了。”

“就你会胡说!我这不是想把若水养得白白胖胖的,她瘦得让人心疼!”

“……”

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热热闹闹地收场了。

幸若水抢先跑进厨房去干活,却又被杨紫云推了出来,让她陪爷爷下棋。鹰长空也凑了过来,看她跟爷爷在棋盘上厮杀。她的棋艺不算精,但是爷爷就喜欢跟她下棋。每次跟她下棋都高高兴兴的,跟上将下棋总是下着下着就吵起来。

杀了两盘,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大家体贴幸若水刚出院,催着她睡觉去了。

鹰长空则开车送谭佩诗一家回去,幸好路程不远,一会就回来了。

幸若水被赶回房间后,打开电脑,果然看到留言密密麻麻的,都在催更,有个别已经开骂了。她急忙理清思路,开始劈里啪啦地敲键盘。因为原型是顾苗苗,刚好今天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了,所以写起来很顺畅,只有个别词句需要推敲。

很多读者看到悲情的地方,都在骂读者后娘。可事实上,第一个哭死的往往是作者。此刻,幸若水就是流着眼泪,泪眼朦胧地敲打键盘。

鹰长空偷偷地推开房间的门,没发出任何声音。一进去,就听到老婆在抽噎,立马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一把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媳妇儿,怎么了?”

看着那一脸的泪痕,他抬手轻轻地蘀她拭着眼泪,心疼到了极点。“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老公,老公蘀你揍他!”

幸若水流着眼泪摇摇头,过了好一会才含含糊糊地说:“我、我写小说呢……”他不知道而已,她经常写着写着就哭,当然也有写得乐不可支的时候。

鹰长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瓜!你怎么看小说看哭,写小说也能写哭呢。”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么?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幸若水把脸埋在他xiōng口,蹭了蹭,闷闷地说:“人家忍不住嘛。”她的小说之所以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她在里面融入了最真挚的感情。

鹰长空搂着她,下颌轻轻地蹭着她的发,眼儿往电脑屏幕一瞄,只两眼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了。原来,她在写顾苗苗的故事。

“你是不是又想顾苗苗的事情了?”他能理解,她之所以那么在意顾苗苗的事情,是因为苍唯我也曾用同样的手段来上来过她。顾苗苗的悲哀,引发了她体内最深的共鸣。

幸若水在他xiōng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鹰长空将她的脸挖出来,抹着未干的泪痕。“不是说了不要再想的吗,怎么又想了?”

幸若水撅撅嘴,吸吸鼻子。“我没想,我就是想把她的故事写进小说里。写着写着,就忍不住哭了嘛。人家真的很可怜嘛!”

“你呀!”鹰长空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写完了吗?写完了好好睡觉,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还差一点点。你去刷牙洗脸吧,等你弄好了我就写完了。”幸若水推着他往浴室走。

鹰长空停下来,转身亲了她一口。抬手,摸摸她的眼角,眼睛都跟兔子似的了。“可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我不哭。”幸若水扯着嘴笑,可是因为哭得眼睛通红,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

幸若水没说谎,她确实是快要写完了。

不过鹰长空的动作实在快,他弄好了,她还没敲完。“好了没有?”

“五分钟,再给我五分钟。”她转身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蹭蹭,声音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被她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五分钟,一秒都不许拖。”说着,自己上床去等着了。

幸若水敲了最后几行字,又检查了错别字,上传后就关了电脑,乖乖地爬上床。往上校掀开的被角处钻进去,窝到他怀里。

鹰长空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亲吻她的额头。“以后写些开心的故事,写着写着就笑多好。”

“好。”幸若水乖乖地应了,不敢忤逆他的毛。抱着他精瘦的腰,舒服地呵了一口气。“老公,你认识顾苗苗的老公吗?”

“嗯,算是认识吧。他叫轩辕冀南,是轩辕麒的哥哥。”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就是了。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原来轩辕麒的哥哥这么坏!还好,轩辕麒跟他哥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幸若水嘟嘟嘴。“直觉吧。顾苗苗真的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男人,实在太可怜了!”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她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别想这些没用的,乖乖睡觉。”动了动身体,让她趴得更舒服。

幸若水乖乖地不说话,但脑子里还是闪过许多的画面。想起当初的种种,顾苗苗,还有顾真真。“老公,顾真真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嗯。”不愿意她多想,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松开的时候,警告道,“你要是不困,咱们来做点运动。”

幸若水急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挺尸似的。

鹰长空哭笑不得,将她搂紧,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顾真真是快出来了,希望她已经改过自新。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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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的,看到有人下架了,为什么呢?我这么努力,为啥子这样呢!

瓦咔咔,偶今天写的存稿里小包子已经存在了呢,吼吼吼!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22你闯祸我收拾烂摊子感人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回到家里,睡自己的床,盖自己的被子,还有专属于自己的怀抱:幸若水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却舍不得起床。秋天,正是最适合睡觉的季节。

她刚刚动了一下,鹰长空就醒了。搂着她,下巴蹭蹭她的头顶。“怎么了?”

“好像继续睡,可是该起床了。”幸若水苦恼地咕哝着。昨天的盛宴都是杨紫云和袁梦她们做的,连收尾工作她都没参与。今天早上要是再不起来做早餐,可就有些过分了。

鹰长空收紧了手臂,搂着她翻了身,侧躺着将她按在怀里。“没事的,你继续睡,妈不会说的。”他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就是太敏感了。

这个诱惑不小,幸若水又窝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还是起来吧。”推了推他的肩头。

“不要。乖乖的,睡觉!你要是睡够了,咱们就做点别的!”说着逮住她的小手往下一按。

幸若水惊呼一声,手心灼热的温度让她红着脸。抬起头来,就看到他脸上坏坏的笑,还有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的黑眸。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鹰长空的眸子一下子变了颜色,低吼一声,翻身把她压下,封住了诱惑他的小嘴儿。“你这个小妖精!”懊恼地说了一句。

幸若水想要拒绝,她真的要起床了!

可是鹰长空哪里肯这么放人,死死地把人扣在怀里,唇和手并用。早晨正是小蛇苏醒的时候,更何况昨晚已经放了她一回,在她无意识的挑逗下哪里还能忍。不马上将人吃干抹净,那就说明他功能有问题了!

幸若水被狠狠地要了两回,再也不记得起床这回事了。他刚刚停下来,她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本来么,她的体力还没恢复呢。被他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她不累垮才怪!

鹰长空吃饱喝足,神清气爽地洗漱下楼。刚好碰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喝热牛奶,看到他下来笑眯眯的。“妈,这么早。”

杨紫云用下巴示意他看墙上的钟。“八点了,不早啦。”她说的明明是最平常的话,却听来总有那么一点调侃的味道。

鹰长空却是明白的,自己的母亲那就是个人精,她肯定什么都看出来了。“妈,爷爷和父亲呢?”

“带着福安一起出去逛了。”

鹰长空挑挑眉。“妈,那我去健身房运动。若水昨晚睡得晚,让她多睡一会。”

杨紫云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看不是昨晚睡得晚,是被你折腾得累了吧。这运动量已经够了,就别去健身房折腾了吧。”

鹰长空摸摸鼻子,对母亲说话之大胆有些无奈。

“哟,还害羞呢。臭小子,装什么装?你身体上有几根毛你妈都清楚着呢!”杨紫云不自知,她也有那么一点返老还童的味道呢。

鹰长空知道母亲一旦卯上了,那不脱一层皮都不行。于是招呼一声,撒腿就跑了。

“臭小子,算你跑得快!”杨紫云笑骂一句。

幸若水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騀才醒过来。她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袁梦和杨紫云已经在准备午餐了,在客厅里就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摸摸鼻子,幸若水觉得好尴尬,总感觉大家都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似的。

“若水丫头起来啦。来来来,到爷爷这里来,蘀爷爷下完这一局。”鹰振邦向孙媳妇招招手,让开位置。

幸若水小跑着过去,看了一眼僵持的棋局。“爷爷,你怎么不下了?是不是累了?”

“让你下你就下,别问这么多。”老爷子说着严厉的话,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笑眯眯的。

幸若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认真地看棋局,跟公公厮杀起来。两个人分出胜负的时候,午餐已经可以开动了。这一句她赢了,鹰志勋一张脸严肃得很,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不高兴,说了一句客套话就急忙跑了。

鹰志勋瞪着她的背影,心想我有这么可怕吗?

午饭桌上,杨紫云提起了婚礼的事情。“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这婚礼是该时候办一办了。亲朋好友都在b市,我看婚礼就回b市办吧。爸,你认为呢?”

鹰振邦则看着若水和鹰长空,慈祥地笑。“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做决定吧。”对于婚礼,他倒不怎么执着,他本就不是爱炫耀的人。

“若水,长空,你们说呢?”杨紫云觉得自己就这么个儿子,还是希望能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好好地热闹热闹。他们鹰家可是好久没有办喜事了,人老了,喜欢热闹喜欢办喜事。

幸若水看看鹰长空,小声说:“我听妈的。”她其实并不想办婚礼。这辈子,她已经有过一场盛大的婚礼了,虽然那场婚礼最后成了一个笑话。可恰恰是因为这样,她更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些花哨的东西到底是虚的。

鹰长空抓住了若水放在桌子地下的手,稍稍用力握紧。“妈,婚礼的事情先缓一缓吧。我这边事情也比较多,暂时也抽不出时间来。若水的身体也才刚刚好,我不想她太cāo劳。”

杨紫云一筷子敲在鹰长空的手上,杏眼瞪着。“婚礼的事情我来搞定,你们只要在婚礼当天出现就好。若水都没意见,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妈,我跟若水努力给你生个胖孙子就行了,婚礼的事情你让我们自己商量决定,行么?”母亲没有多想,鹰长空却是清楚地知道,那曾经让他心痛的盛大婚礼对若水来说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忘记。如果她想要的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又何须那些华丽的外衣?

杨紫云气极了,啪的就把筷子给拍下来。

幸若水急忙扯了扯鹰长空的衣袖。“长空,听妈的,她也是为我们好,你别惹她生气。”她虽然不愿意,但如果这样能够让杨紫云心里舒服一些,那就做吧。

“媳妇儿,这个你不要管,让我跟妈说。”鹰长空是绝对愿意有任何的一丝可能,来揭开她心里的那个疤。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他无法忍受再让她委屈一次!

“可是……”

鹰振邦放下筷子,挨个把在座的人看了一圈。“长空觉得暂时不适合举行婚礼,只要若水没意见,那就先不办婚礼吧。婚姻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感情好,长长久久一辈子,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大家长都发话了,杨紫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到底脸色不太好,让幸若水看得心里不是滋味。饭桌上的气氛也受了影响,不那么轻松愉快。

吃过饭,鹰长空就着了一个借口,拉着幸若水出了门。开着车,一直到郊外才停下来。

“媳妇儿。”鹰长空一跃而出,伸手示意幸若水跳出来。

幸若水闭着眼睛一跃,就稳稳地落在了上校的怀抱里。呼吸间,全是他阳刚的味道。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她亲了一口,问:“还在生妈的气啊?其实她也是为我们好,况且她就你一个儿子,希望看到你结婚也无可厚非啊。”

“我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想办婚礼,只要你不想,我们就坚决不做。”在一棵大树下,他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

幸若水眼里一下子有了水汽,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脸在他xiōng口蹭着。他是懂她的!“鹰长空,你对我真好!你这样子会把我宠坏的!”

“就怕宠不坏!”鹰长空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认真地说,“若水,我是你的丈夫,在我这里你是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的。你不需要总是这么的体贴,体贴到不惜委屈你自己。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疼爱的女人,我只希望你快乐,哪怕是为了我委屈你自己,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有时候我很骄傲你这样的善良体贴识大体,但更多时候我心疼你有这么多的顾虑,总是想要做到最好。若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违心的话,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而是你,只是你!”

幸若水看着他,开始默默地哭,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像豆子似的。

鹰长空一边轻柔地摘着掉下来的豆子,一边接着说。“若水,过去的那些不幸从来就不是你的错,它也不该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提起,不是因为我忌讳,我只是不想让你想起来难过。不要觉得因为你有过那样的经历,你就要更加努力做得更好才能得到我的爱得到更多人的喜欢,不是这样的。我不否认我爱你的善良宽容坚强,我甚至是因为这个而爱上你的。但没有谁要理所当然的永远善良温柔体贴,每个人都是有情绪的,偶尔也有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喜欢的人,你也一样。就好像你每天早早地起来做早餐,伺候好每一个人,这不是必须的。你不想起来,那就不起来,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是保姆!”

他伸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xiōng口,眼眸里,情深无底。“这个男人是属于你的,是你的所有物。你高兴的时候可以对他笑,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对他黑脸骂他甚至打他,他不会怪你,别人更没有资格责怪你!你来闯祸,他来收拾烂摊子,他很乐意这样!若水,答应我,别再委屈你自己!”

幸若水呜呜地哭着点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整个的躲在他的怀抱里。

鹰长空心疼地搂紧她,恨不能让她融进自己的体内。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希望做得好一点更好一点,渀佛这样才能一直得到大家的喜欢。这样的她让别人快乐舒心,却委屈了她自己。

每个男人都渴望一个温柔善良体贴宽容的女子,但前提是不能委屈了她自己。

幸若水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哭了一会,抽噎着停了下来。脸还在他的怀里埋着,不说话。

鹰长空也不开口,手臂始终缠在她的腰上,给她以力量。他一直都希望她能把自己的怀抱当成专属于她的天地,在这里她可以为所欲为。

到后来,幸若水也不哭了,就这么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她的脸贴着他的xiōng口,眼睛怔怔地看着不确定的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鹰长空放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需要安静,他就什么都不说。有些事情,终究要她自己想通透。

良久之后,幸若水从他xiōng前抬起头来,湿润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我腿麻。”

鹰长空差点没忍住笑,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找了一块干爽的地方坐下来。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伸手捏捏她的小腿。“有没有好一点?”

“嗯。”她应了一声,因为哭过,还有些鼻音。像一个哭闹过后的孩子,可怜兮兮的,让人整个心都软了。

鹰长空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表现最真实的情绪,这是她的权利,也是他的专利。也只有他,才能看到她的这一面。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宝贝。

幸若水仍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还有些呆呆的,真像个孩子。

鹰长空帮她捏了一会腿,手指顶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因为哭泣,嘴儿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像小兔子。他低头亲了一口娇嫩的唇瓣,松开手指,抱着她不吭声。

过了一会,她小声地说:“不举行婚礼,妈很生气,怎么办?”

鹰长空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把她当孩子来哄。“就让她生气好了,她能气多久?也就一两天的事情。虽然她是我们的妈妈,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为了让她高兴就逼着自己去改变,不是吗?”

“她一定会骂你是个不孝子,呵呵……”幸若水捏捏他的脸,笑了。

鹰长空任由她的小手在脸上为所欲为,看着她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不孝子就不孝子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我要是事事都孝顺于她,那咱们两怎么在一起,是不是?婚礼的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来。老婆你继续做你的乖媳妇,这个坏人让老公来做!”

这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却让幸若水一瞬间感动得眼泪盈眶。“焦仲卿要是也能像你这样,就不会有孔雀东南飞的经典了。”

“切,像他那样的蠢货,给你老公提鞋子都不配,所以他注定是个悲剧!”焦仲卿的故事不止存在于古代,鹰长空也是见过的,有些就在于他的战友。作为一个外人,他不能说什么,但他一向反对愚孝!父母老了就像一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听一个孩子的,那不是愚蠢是什么?

幸若水咯咯地笑。“你总能掰出道理来。”

“你老公本来就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吗不是吗?”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蹭啊蹭啊的,她躲,他追。

幸若水从他怀里窜出去,撒腿就跑,回头朝着他叫:“你就是不讲理的坏人,呵呵……”暂时把自己当孩子,也跟他玩起了这幼稚的游戏。

鹰长空一个弹跳起来,冲过去要抓她。吓得她哇哇大叫,四处乱窜像小兔子似的。

两个人在野外,忘了所有的一切,只享受属于他们的安静时刻。尘世本多烦扰,我们要学会自己寻找快乐。

玩闹了一会,气喘吁吁的幸若水被逮住了,被鹰长空一把抱了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抬手,用衣袖擦擦她脸上的汗。“渴不渴?”

“有一点。”幸若水仍有些喘,看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至少体力没能完全恢复。

鹰长空把她放下来,自己往车子跑。“我给你舀水。”不一会,就舀了一瓶水,还有一袋子零食回来。

幸若水把袋子接过来,扒拉开一看,零食种类还不少,甚至还有小面包的。舀了一桶薯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公,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她明明记得他拉着自己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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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长空一扬下巴,得意地笑。“我一直都有准备着。我就怕那天心血来潮带着我家媳妇儿出来玩,还要匆匆忙忙地去买粮食,那多没意思!”说着,从背后递过来一个直径大约有10里面的桶。

“这是什么?”幸若水狐疑地接过来,重量还不轻呢。看他神秘兮兮的,她着实有些好奇。打开盖子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冰棍!甜筒!”

原来是一个冰桶,上面放着冰棍和甜筒,整整齐齐地躺着。

幸若水惊喜地看着他,眼睛闪亮。“这个怎么保存的?冰不会融化掉吗?”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老公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笑嘻嘻的,有些臭美地道。

幸若水呵呵地笑,舀了一个甜筒,把盖子盖上。一边拆包装,一边看着他说:“我觉得你好像玩魔术的,呵呵……”

“对,你老公玩魔术的,魔术的名字叫:只为娇妻一笑!”以前看到一些男人为了讨女人欢心而做一下很白痴的事情,他都非常鄙视。可真等自己有了深爱的娇妻,原来他也会不由自主的就想做一些事情来让她高兴。

幸若水浅浅地笑,脸微微有点红。剥开甜筒,送到他唇边。“呐!”

鹰长空咬了一口,伸手摸摸娇妻如花娇嫩的脸蛋。原来那些酸溜溜的歌词说什么“每天多爱你一些”都是真的。每一次看她,他都觉得自己的爱又多了一些,似乎没有尽头的。现在,他比以前最鄙视的那些小知青还要酸!

幸若水也咬了一口,脆脆甜甜的味道让她笑眯了眼睛。“好好吃哦。”

“是吗,那我也来尝尝!”

幸若水正想说你不是在吃吗,就被他吻住了,霸道的舌头在她嘴里会胡搅蛮缠,好一会才放开。

“嗯,真的好好吃!”鹰长空甜甜嘴唇,一脸的陶醉,怎么看怎么欠扁。

幸若水想也不想,啪的一巴掌就巴过去。听到响亮的声音,顿时就懵了。整个人扑过去,摸摸他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闹着玩——”

鹰长空封住她的唇,但只是亲了一下。“傻瓜,我是你老公,你想打就打,不需要理由!”这张脸这个脑袋不允许任何人撒野,但是她除外。

幸若水心里还是觉得挺难受的,因为打人最忌讳打脸。她鼓着脸颊,在心里对自己生气。

鹰长空搂着她,笑着摸摸她的脸。“好了,别跟你老公这么见外。你老公这人都是你的,他的脸也是你的,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去床上折腾不较好,你说呢?”

“流氓!”幸若水大骂一声,伸手捏捏他的脸,就把前面那个插曲给忘了。

鹰长空由着她捏,还大声地叫道:“我是流氓我怕谁!”

“噗嗤,咳咳咳……”幸若水笑喷了。这个家伙,怎么就那么能耍宝呢!

娱乐了娇妻,鹰长空健臂一伸,就把她整个地搂到怀里来。“媳妇儿,喂我。”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解决了一个甜筒,又开始进军其他的零食。

鹰长空抱着媳妇儿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头上。“媳妇儿,跟你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嗯,什么事啊?”幸若水在他怀里调整了位置,改成侧坐着,这样就方便看到他的脸了。

鹰长空抬手,抹去她嘴角的碎屑。看着她墨黑的大眼睛,笑了笑。“我想转业,你觉得好不好?”

好不好幸若水不知道,她整个人就愕然了。怔怔地看着他,确定这话不是她的幻听。

鹰长空看她眼睛大瞪,嘴巴大张,笑着拨了拨她的下巴。“下巴要掉下来了。”

幸若水砸吧砸吧嘴唇,回过神来。“为什么会想到转业?”

她知道转业是什么。说实话,一个人在家里想念上校的时候,她也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她更知道上校喜欢部队喜欢做一名特种兵,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怎么突然间会想到转业的问题?

鹰长空微微一笑,大手抚摸着她的脸。“我想多陪陪你。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有妻子有家,我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家,还要每天为我担惊受怕。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经营一个家庭,而不是总是你一个人在努力。”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说:“可是你喜欢当兵,你喜欢部队的生活,你喜欢这身军

装和它所肩负的使命啊。老公,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现在也把这句话还给你: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的!”

鹰长空闻言,咧着嘴笑。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地蹭着。“这不是委屈,这是一种选择。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作出的决定。我喜欢那种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但我总会老的,总有一天要从战场上撤下来,现在不过是早一点而已。”

“那、那、那……”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说了,完全词穷。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在自己的身边,至少不要每天在枪林弹雨里穿梭。可是作为一个爱他的女人,她又希望他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她而放弃了。这两种想法就这么在她心里掐了起来,输赢没有定论。

鹰长空摸着她憋红了的脸,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为了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孩儿,他愿意放弃一些东西。就好像我们敬佩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但不一定要每个人都这么拼命直到为国捐躯!或许是他不够伟大,没有那种把一生献给祖国的觉悟。

“我、我觉得脑子里好乱,我还没想好。”幸若水老实交代,她真的没想好。“你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是不是因为古筝?”

“也有古筝的因素在里面吧,但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热爱我的部队我的战友,但我不觉得自己一定要把一生都用在这上面。既然我想花更多的时间去陪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那就跟着心走。这不过是一种选择,没有对与错。”就算他不再是一名特种兵,他也可以继续爱他的部队他的战友,这并不冲突。

幸若水看着他的脸,似乎想看到他的心里去。“我就是不想你将来后悔。如果你只是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孤单或者担心我有危险,那么我可以随军。”

鹰长空叹了一口气,为她的善良体谅而心疼。这个傻女孩,总是把他的一切放在最先来思考。“傻女孩,你知道随军意味着什么吗?那不是换一个地方生活那么简单。部队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家属区一共就那么点地方,没多少人。有的家属能够安排到像样的工作,日子还过得充实一些。如果安排不到工作,每天从日出到日落又从黑夜到白天,日子叠着日子很无聊。”

“那么多的人能够过,我也可以的。我们之前本来不就说好了要随军的吗?”幸若水对随军的日子只有一个模糊的认识,她想着如果自己每天在家写写小说,应该也不会太难熬吧。也许日子有些单调,但能够经常见到他的快乐会弥补了这点不足。

但是只要他还是一名特种兵,他就要出任务就要在枪林弹雨里浴血奋战就会有危险,这是她最害怕的!对她来说,只要他安全无恙,哪怕让她一辈子都守着房子等待他回来,她也快乐的!

鹰长空搂紧她,一般军人听到妻子肯随军都非常高兴,他却觉得异常心疼。“日子当然是能过的,但我不想你委屈。况且转业并不代表我就成了一名生意人或者普通的上班族,我还是在相关的国家部门,还是在为国效力,是一样的。”

“可是……”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的丈夫,甚至他还可能接自己下班,这对幸若水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可她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好像他为自己牺牲太多了。“要不咱们问问爷爷和爸的意见?”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他们来批准呢?况且爷爷和父亲把一生献给了祖国,他们的儿子应该可以放任一下的,对吧?”他笑着摸摸她的腰侧,满意地听到她一声叫。

幸若水靠过去,脸贴着他的xiōng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个xiōng膛,是她的天空。

鹰长空搂着她,把玩着她已经长起来的长发。她的发丝柔软,一如她柔和的性格。

当数年之后面对上校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画面,幸若水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问自己:是否后悔当初没有果断地赞成他转业!如果再来一次,我会不会不惜一切让他早早地转业!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它的残忍,却也是它的精彩所在。

……

两个人在山上待到傍晚十分,才开车回去。

回到家,鹰振邦和鹰志勋都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了也没说。不过有鹰志勋和警卫员在,大家也不担心就是了。

袁梦在花园的那张躺椅上舒服地躺着看书,看得很专注,让人不忍心打扰。

杨紫云在客厅里陪福安玩,在门外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地上铺了柔软干净的地毯,两个人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倒像是两个孩子。

“爹地,妈咪!”看到他们回来,鹰福安像小豹子冲过来,一跃而去到了鹰长空的怀里,然后?p>

歉缸恿嚼行的抛高高游戏?p>

杨紫云瞅了鹰长空一眼,似乎还在生气。

幸若水则跑过去,在杨紫云身边坐下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妈,你还在生气啊?妈,他就是一头蛮牛,你不要理他。”

杨紫云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倒不是一定要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结婚的也不是我,我就是不想委屈你。我们鹰家又不是办不起婚礼,哪能让你无声无息地就嫁进来了,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杨紫云也确实担心幸若水有想法,毕竟她没了父母。连婚礼都没有一个,好像欺负她一个孤女似的。女人嘛,大多都希望能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幸福!

“妈,我真不在乎这个。你看,长空对我很好,你、爸爸和爷爷,大家都对我好。有这么多人疼我,有这样的一个家,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婚礼什么的,真不重要。”幸若水拉着杨紫云的手,真的很感动她能为自己想这么多。

杨紫云笑了。“如果你们都不介意,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去做吧。但如果你想要一场婚礼一定要跟妈说,妈就是绑架也要把他绑到婚礼上去。”

“好!”幸若水笑出了声音,觉得杨紫云有时候特别可爱。

看着儿子放下福安,大步地走过来,杨紫云瞪他一眼,对若水说:“我跟你爷爷商量好了,明天我们就回b市。若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太瘦了,回去让阿慧好好地给你补补。”

幸若水在心里忍着笑,她敢肯定杨紫云是故意的,就想气鹰长空呢。

“不行!”鹰长空扑过来,一把将媳妇儿拉向自己。“妈,你可不能把我媳妇儿拐走。”

杨紫云也站起来,叉着腰睨着他。“我跟我儿媳妇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余地了?给我滚一边去,别碍着我的眼睛!”

鹰长空松开若水,不顾母亲的挣扎去揽住她的肩头。“若水,你带福安去外面玩吧,我跟妈聊聊天。”

“若水,我跟你一块出去,谁要跟你聊天了!”冷哼一声,整个一副闹脾气的小孩模样。

幸若水急忙带着福安就跑,不卷入他们母子两的战争中去。杨紫云闹起脾气来,那也是了不得的,她可得远离战场。

鹰长空搂着母亲,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来。“妈,你还生我的气啊?”

“哼!”杨紫云冷哼一声,扭着身子不说话。

鹰长空无奈地笑笑。母亲难得在他面前闹脾气,她一般在父亲面前才会这样无理取闹的。“妈,我不是真的不想办婚礼,我也想给我的媳妇儿一个盛大的婚礼啊。”

杨紫云把身体扭回来,瞪着他,还是气鼓鼓的。“那你为什么反对啊?还当着大家的面反对,存心打你妈的脸!我儿媳妇还没说什么呢,就你多事,你这个不孝子!”

“妈,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儿媳妇我的媳妇儿吗?妈,若水没有反对,但是你没看出来她心里其实不想举行婚礼。否则,我也不会一直不跟你提婚礼的事情。”男人都希望能给自己爱的女人一个盛大的婚礼,那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但是他的若水不能,那对她来说是揭开伤疤的疼痛。

杨紫云微微皱眉。“为什么?若水不想嫁给你?”

鹰长空差点就喷了。“妈,她要是不想嫁给我就不会跟我领证了!你这都是怎么想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你绑着她去的。”杨紫云一脸鄙视地看着儿子。她现在可是知道了,觊觎她儿媳妇的男人远远多于觊觎她儿子的女人!

鹰长空摸摸鼻子。“妈,你儿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济吗?我太伤心了!”

杨紫云啪的一爪子拍在他脑袋上。“说正题。”

“妈,若水已经有过一场盛大的婚礼了。可那场让人瞩目的婚礼不是幸福收场的,而是成了她的一个噩梦。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完全不在意了。若水很敏感,把心事藏得很深,所以表面上看已经没事了。但那些伤害还在她心底压着,那是一个禁区,暂时还碰不得。至少目前来说,不要去碰它。”

杨紫云瞪眼睛皱眉。“那什么时候才能碰?不能一辈子让她在心里留一块禁区吧?”

“自从跟我在一起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心里其实很没安全感。等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就会慢慢好了。”只有有了孩子,她才会觉得一切都成定局了,就不会那么多心了。

杨紫云啪的又给了他一爪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错。赶紧的,给我好好努力,早点让她生个胖小子。”

鹰长空摸摸脑袋,对母亲的暴力有些无奈。“妈,我这不是在努力吗?所以你可不要把我媳妇儿拐到b市去,那样你就别想抱孙子了。”

“还威胁你妈是吧?信不信我揍死你!”

眼看又一爪子过来了,鹰长空急忙跳开。虽然她是妈妈,可也不能老让她打脑袋啊!“妈,我这是陈述事实。”

杨紫云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哎呀,生了孩子再办婚礼也不错。到时候让我家孙子做花童,肯定帅翻一帮人!”

鹰长空摸摸鼻子,对母亲思维跳跃之快不做评价。挪回来,接着把话题聊完。“所以婚礼的事情咱们先不谈,等以后你孙子出生了再说,行吗?”

“好吧,看在孙子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你好好地跟若水生产报家。至于退出演习的事情,有问题就跟你爷爷和你爸说。”

增产报国?生产报家?鹰长空差点让他妈给逗笑了。“妈,我知道了。”

鹰长空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妈,我接个电话。”说着就跑开了,直接出了门。

说完电话,鹰长空微微地皱了眉头。沿着小路,走向正在玩的母子两。

“怎么出来了?跟妈聊完啦?”幸若水正教小家伙认花草呢,突然看到上校过来了,脸色还有些怪。站起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鹰长空把她拉过来,揽住她的肩头。“刚刚顾老给我打电话,说顾苗苗想见你。你去不去?你要是不想去,我帮你回绝他。我没有直接帮你回绝不是因为我想你去,我只是不想蘀你做决定,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情。”

幸若水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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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上校VS野狼两男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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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长空开着车,送幸若水到了医院。他不放心容秀美那个疯了的女人,所以坚持要跟她一起上去。

幸若水也没说什么,她确实也不想跟容秀美起冲突。如果有长空在,容秀美也不敢那么嚣张。那个人,典型的欺软怕硬。

幸若水大概能够猜到,顾苗苗应该是想找个人来倾诉。至于为什么选择了她,她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自己结了婚,也曾经跟她有纠缠,而她自己的朋友都还是学生,还不懂得婚姻里的这种苦痛。

走楼梯的过程中,鹰长空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看过来。“她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你不是菩萨,没办法普度众生的,明白吗?”

幸若水点点头,对他笑了笑,微微用力回握他的手。

到了病房外,在门口就看到三个人正陪着顾苗苗说什么。都是他们在说,顾苗苗一声不吭。如果不是眼睛睁着,都以为她睡着了。

顾卫国和顾丞峰毕竟是当兵的,幸若水和鹰长空一出现,他们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毕竟是男人,本来又是儿女私情的事情,所以并不会对若水摆什么脸色。

只有容秀美,一看到幸若水整张脸就拉了下来。像恶煞似的,怒冲冲地就往外冲。“谁让你来的?想看我们笑话是不是?”

“容秀美,你给我闭嘴!”顾卫国一声怒吼,成功地让容秀美没了声。“我们都出去,让若水跟苗苗谈谈。”

“爸,苗苗跟她有什么好谈的?她害苗苗还害得不够吗?”容秀美面目狰狞,似乎真的是若水害得顾苗苗今天的下场似的。

顾卫国狠狠的瞪了容秀美一眼,那眼里像是能冒出火来。“给我出去!再多说一个字,就别再踏入我卫家的大门!”

顾丞峰生怕父亲逼着他离婚,急忙拉着容秀美出去了。

“若水,苗苗她心情不好,你别跟她计较。”顾老扯着嘴角笑了笑,也出去了。

幸若水回头对鹰长空笑了笑,进去关上门。看着床上转过头来看自己的顾苗苗,一脸的憔悴,没有一点生机的感觉。“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顾苗苗努力对她笑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幸若水把手里的水果放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彼此,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病房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浓浓的苏打水味道萦绕在鼻子前,让人难受。

幸若水不知道顾苗苗想说什么,所以不好开口。顾苗苗不说话,她也只好静静地等着。只是苦了视线不知道往哪里看,看对方的脸又怕她误会自己在看她的笑话。无奈微微地垂着眼睛,看着她落在被子表面上那双瘦削的手。手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不复记忆中的白嫩修长。

顾苗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幸若水的眼睛。她想笑笑,却笑不出来。眼里盛着不见底的东西,俱是悲伤。“谢谢你能来,我没料到你还愿意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你来干什么。说起来,我们两根本就不熟。如果不是我去闹过几次,也许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顾苗苗,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在我看来,我们从来就不是仇人。所以,我来了。我想,或许有些话你适合讲给我听,而我愿意听。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沉重的心情我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倾诉,我是一样,你也一样。”幸若水跟顾苗苗的年龄其实差不远,但也许是初识的时候顾苗苗太天真幼稚了,幸若水总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顾苗苗终于笑了,笑着流下眼泪。“一直以来,我并不觉得我缺少朋友,可是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我心里难受得厉害,很想找个人来说说话,却发现居然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我想来想去,最后居然想到了你。我突然、突然发现自己很悲哀,呵呵……”

她突然呵呵地笑起来,越笑眼泪就流得越多,像是阀门坏了再也关不上似的。眼里全是悲哀,浓得让人心惊。

幸若水没有劝她,任由她又笑又哭。她想,顾苗苗定然是在亲人面前装坚强装了很久了。心里想哭面上却要笑着的感觉最苦了,她是该好好地哭上一场。二十刚出头的小女孩,却已经遭遇了婚姻破碎爱情破碎带来的伤害,她是该好好地哭上一场。

顾苗苗像个孩子似的,靠在床头,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闭着眼睛不断地掉眼泪,发出小声的抽泣。落在被面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比一条高,看得人心惊。

幸若水很想过去抱一抱她,但最终还是没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等待她发泄?p>

隼础p硎枪嗣缑缈薜锰伤心了,她也忍不住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差点又忆起当初被囚禁在苍家大宅的那种绝望和凄凉。还好及时地清醒过来,想起门外还有一个人在守候着她,她不再是那个绝望被关在笼子里的女孩了?p>

眼前的顾苗苗也是一个被囚禁的人,她被自己囚禁在悲哀的世界里,需要有人来把她解救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何时何地才会出现,只能祝福她了。

顾苗苗比幸若水所以为的要坚强一些,因为她并没有昏天黑地地哭下去。到后来慢慢地开始平复下来,只是一脸的泪痕,看着特别可怜。

幸若水舀过纸巾,递给她。

“谢谢。”因为哭泣的缘故,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睛红彤彤的,如果配上她原来白嫩圆润的脸,就跟一只可爱的兔子似的。可惜,这只兔子已经消瘦得没了形,看起来很凄惨。

幸若水连续给她递了三四张纸巾,才让她把湿漉漉的一张脸擦干。至于眼里的液体,恐怕一时半会是干不了的。

“还记得吗?”顾苗苗苦笑着开口,视线一点一点地远,牵动记忆的弦。“你以前说过我根本不懂爱,我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屁孩。那时候以为你只是讨厌我骂我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你说的都是事实。”

幸若水静静地听着,没有答话。她想,顾苗苗需要的是一个听众,而不是一个心理大事。

“你说得对,我对鹰哥哥那不是爱,那不过是长辈们一直说我便认为我是爱他的我要嫁给他。所以他跟你在一起我并不伤心,只是愤愤不平,好像是原来属于我的东西被你抢了的感觉。遇上了轩辕冀南,轩辕冀南是我丈夫,遇上他我才知道爱情原来这样甜蜜又这样折磨人。其实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可惜一直鼓不起这个勇气,总觉得好矫情。”

她呵呵地笑,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一笑,眼泪又渗出来了,她急忙伸手去擦。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说过我是个第三者。我那时候可生气了,我明明比你更早认识鹰哥哥,凭什么我还是第三者。可等我真的面对我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时,我才明白,你骂得一点也没错。那些女人比我还早认识轩辕冀南,甚至在我出现前他们就已经关系匪浅了。我哭我闹甚至像个疯婆子一样跟人打架,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当初你的心情。幸若水,虽然我到现在还说不上多喜欢你,但我觉得我真的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幸若水大方地接受了,本来顾家姐妹就欠她一声对不起,她没必要再矫情。只凭着一句对不起,就说明顾苗苗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孩了。

顾苗苗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反应,着实怔了一下,然后扯着嘴角笑了。“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夹着这么一段纠缠,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我现在觉得,你其实并不讨厌。”

“谢谢。”幸若水笑了笑。她也在心里觉得,比起心机深沉的顾真真,顾苗苗其实还算不错的了。

顾苗苗看着她良久,突然用力地吐了一口气。“幸若水,我以前取笑你的过去,我现在的处境远比你以前更凄凉,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又或许,这是我让爷爷找你来的原因。你现在很幸福,我知道的。我也在心底寄希望能够像你一样,抛开过往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幸若水终于伸手,拍拍顾苗苗的手背。“顾苗苗,你可以的。你还那么年轻,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还在前面的路上等着呢。只要你能够坚强地往前走,你就会遇到他。”

一个人处在绝望的境地,都需要别人来拉一把。就像她当初,如果不是有长空和佩诗,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来,重新起步。虽然她跟顾苗苗没那么深的感情,但如果只是动一动嘴皮子就能够帮到她,那又何必吝啬?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苗苗笑了,再一次泪如雨下。其实,她心底渴望的,不就是能有人跟她说这么一句话,让她还有勇气去走还愿意相信幸福就在前方么?

顾苗苗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地笑着,最后将嘴唇咬得流出血丝来。“我一直想着,如果我跟他离婚了,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已经做过一次杀人凶手了,我不能再一次杀死我的孩子。你看,肯定是孩子听到我的话了,知道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所以他自己离开了。我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两个,我这样的人,也许这辈子都没资格当母亲了!我就是一个刽子手,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最后一句话,顾苗苗喊得撕心裂肺,整个人伏倒在被子上,哀哀哭泣。如果说刚才的哭泣是发泄,那么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杀死自己的孩子,对一个善良的女人来说是极其残忍的!

幸若水更深地体会到了顾苗苗心里的痛,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一个女人要亲手杀死自己,这是上天对她最残忍的惩罚。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刽子手!

幸若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词。她用力地吸气吐气,将xiōng口淤积的那团气呼出去。但一直到顾苗苗平复下来,她依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幸若水,谢谢你肯花时间来听我说这些话,真的。”顾苗苗含着眼泪努力地笑。“我现在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谢谢你。”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谁也想不到在未来能帮助你的人,也许正是你当初最讨厌的那个人。岁月会改变许多人和事,所以说世事是没有绝对的,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幸若水缓缓地站起来,点点头。“能站起来吗?如果能的话,走下床来。”

顾苗苗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掀开被子,走了下来。病号服下的身体削瘦,导致病号服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人难受。

幸若水拉着顾苗苗的手,来到窗前,拉起伸缩的帘子。“顾苗苗,你看到了什么?”

顾苗苗看了一会,不解地看着幸若水。

幸若水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你看,上面是广阔的天,脚下是广阔的地,远处是绵延不尽的山川。顾苗苗,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你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只要能愿意咬着牙往前走,还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你!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咱们不看,咱们看将来的。我相信不管过去是错也好对也好,只要做好现在和将来,上天一定会让她得到幸福的。”

吸一口气,幸若水转过身来,缓缓地拥抱了顾苗苗。顾苗苗的个子比她还小,身体比她还要瘦,就像是一个小妹妹。良久,她才松开手,扶住顾苗苗的肩头,笑着看她的眼睛。

“你看,以前我们是两看两相厌的人,现在我们可以想朋友一样互相倾诉甚至拥抱。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要相信!”

顾苗苗看着她,抿着唇笑了,不停地点头。“我会努力的,谢谢。”

幸若水伸出手,与她击掌。“祝你好运。”话落,她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幸若水一出来,容秀美就冲了过来,挤着她进去了。顾老和顾丞峰也靠了过来,脸上也有些焦急。她笑笑,说:“你们放心吧,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她在长大,会变得越来越坚强。我们都要相信,她一定能挺过来,找到属于她的那片天地的。”

“若水丫头,谢谢你。”顾老也心有感叹,但是没多说。

顾丞峰也对她说了一声谢谢。虽然还没进去,但是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也看出来顾苗苗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一些。

幸若水朝他们点点头,把手放进鹰长空伸出的大掌中,两个人牵着手离开了医院。

发动车子后,鹰长空转过头来看她,问:“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好奇想要窥探,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幸若水笑笑,放松身体靠在座位里。“没说什么,就是听她说说她的想法。如果她之前不是以为自己喜欢你的话,也许我和她真能成为好朋友。可惜,天意弄人。不过你说得很对,经历这些对顾苗苗来说也许是好事,她是真的在长大。”

鹰长空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好了,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了。要不要逛街,还是直接回家?”

“回家吧,我没东西要买的。你呢?”

鹰长空挑挑眉。“我听媳妇儿的。”

幸若水看着他,甜甜地笑。“鹰长空,看到顾苗苗,我觉得自己真幸运。我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了,可还是忍不住说。”

“没关系,咱们都是幸运的。所以我们要好好地过一辈子,才不枉老天给我们的这份幸运!”

“嗯!”

两个人回到家,袁梦都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幸若水去厨房帮忙,被她以身体还没好彻底为由推了出来。杨紫云也帮着她,把幸若水往外赶。

幸若水干脆拉着鹰长空一起,到院子里去看星星看月亮。院子里的躺椅是幸若水为了看书而安置的,头顶上还有雨篷。

鹰长空往躺椅一趟,把幸若水一拉,她就倒在他的怀里。

幸若水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看着天际的繁星。“嗯,看来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没关系,就算天气不好,咱心里有阳光呢。”鹰长空笑着看她,说出酸不溜秋的话来。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不像是当兵的,倒像是诗人或者作家了!”

“你现在才发现你老公是个才子啊!”

幸若水捏他的下巴。“你够不要脸的哈!不要脸不要脸……。”

鹰长空就按住她的后脑,不停地啄她的唇。两个人嬉闹一番,笑声阵阵。

幸若水闹着,又想起白天提起的事情。“哎,你真的想转业啊?不会觉得很可惜很舍不得吗?”

鹰长空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舍不得是肯定的,但我更舍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以后有孩子了,我也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我就怕像人家说的那样,等我有时间陪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不需要父亲的年龄。怎么,你不想吗?”

“当然想啊!可是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还是好好考虑吧,咱们不急于作出决定,是不是?”幸若水觉得他为了自己已经放弃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所以不愿意他连热爱的事业都放弃了。

“好,咱们好好考虑。”鹰长空非常理解她的想法,知道她担忧,所以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幸若水呵呵地笑。每一次商量,结果好像都是以她的意思为准。撇去不能经常陪着她,他都成二十四孝丈夫了。

“开饭咯!”鹰振邦站在门口外面,对着他们喊。

幸若水急忙拉着鹰长空跑回去。“爷爷。”

“若水丫头先进去吧。”鹰振邦笑眯眯地说。

幸若水便知道他有话要跟长空说,自己蹭蹭地跑进去了。

“爷爷。”鹰长空喊了一声,等着爷爷的话。他知道,他们刚才谈转业的事情,爷爷听到了。

鹰振邦拍了拍孙子的肩头。“作为一个男人,舀得起放得下是真男人。不管你怎么选择,爷爷还是支持你的。只不过,我认为现在转业,对你来说不是最合适的时候。别忘了,还有一头猛虎还在山林里,需要小心。”

又拍了拍他的肩头,鹰振邦就进去了。

鹰长空看着爷爷的背影,心里明白那头猛虎指的是谁。古天策一天没有抓到,一天就是个炸弹般的存在。他确实不能让自己的妻儿一直生活在潜在的危险当中!略略想了一下,他大步走了进去。

饭桌上,杨紫云提到了明天回去的事情。

袁梦也趁机提出来,她和福安也该回t市了。她请了好几天假了,再请下去,恐怕工作就要丢了。

幸若水和鹰长空虽然不放心他们,但也不能因此把人绑在身边。只能想想办法,派更多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洗澡的时候,幸若水趁机给野狼打了个电话。

“宝贝儿,想我啦?”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得很快,好像就在等着她的电话似的。

幸若水无奈地翻白眼。“莫然呢?有没有在一旁揪你的耳朵?”那么强悍的莫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把他扁一顿。

“她敢!”

幸若水呵呵地笑。“说认真的,我想求你个事情。”

“你不有求于我的时候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宝贝儿,你太伤我的心了!”野狼在那一端,捂着xiōng口一副伤心之极的样子。

幸若水怔了一下,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他说的是实话,她好像每次有求于他才打电话。也不是说她不关心他,可是不想让上校误会,所以都在避免跟他联系。但每次遇到事情,能够榜上忙的似乎只有他了。“我、对不起!”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自己却无意中成了这样的人。

野狼在那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宝贝儿,你就没听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可是你没说错啊。”因为那是实话,纵然以玩笑的方式表达,那也不改事实。幸若水突然犹豫了,也许不该再求他帮这个忙。

野狼再次轻轻叹息,有种大人面对孩子的较真时的那种无奈。“宝贝儿,你不用觉得难受。我知道,你从心底里把我当一个哥哥,所以有困难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到要找我。平常不跟我打电话,是怕利刃那家伙吃醋吧?”

“我……”他说得都对,幸若水却不知道是否要承认才好。她不喜欢这种好像利用了别人的感觉,太糟糕了。

“宝贝儿,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有千百样的。有的人需要经常打打电话见见面吃吃饭,否则这感情就淡了没了;有的人即使没有任何联系,但只要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你和我都属于后者,不同的是,我天狼帮势大力大,暂时还没有需要宝贝儿帮忙的地方。如果有,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所以,宝贝儿你不用觉得难受,你是个好孩子。”

野狼最怕的就是若水从此在他面前变得战战兢兢,他最喜欢她敢于对自己摆脸色叫板这种感觉了。一个人在高位久了,每个人都在你面前小心翼翼的感觉是很糟糕的。野狼有些后悔,不该开那个不痛不痒的破玩笑的。

幸若水听着是那么回事,可心里还有些难受,或许她心xiōng还是不够宽。静默了一会,她有些可怜兮兮地说:“如果你一辈子都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那你多亏啊。”

那端的野狼爆发出一阵颇为吓人的笑声,好一会才消停。“宝贝儿,你和鹰长空在一起,你也会经常想他为我付出了那多,我一定要努力对他好的吗?”

“嗯。”幸若水老实地承认了。她就是觉得长空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所以不愿意他有任何的烦恼,总希望自己能把一切都做好。

野狼这次的叹息更长了,无奈更深了。“宝贝儿,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不管对爱情也好友情也好,都不能去切实地评价谁付出更多,因为付出这种东西是无法具体衡量的。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比如一只黄金鼠和一条狗成了好朋友,黄金鼠送了狗一块肉和狗送黄金鼠一颗葵花籽那是一样的,因为合了彼此的需要。明白吗?”

幸若水闷声闷气的。“一点点。”

野狼扑哧一声就笑了。“宝贝儿,咱能不用这么委屈的语气说话不?弄得好像我欺负你多狠似的!”

“我其实明白你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总感觉自己不太厚道。”幸若水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能够找的人似乎只有野狼。她也知道长空一定会派人保护他们母子的,她只是担心再出现古筝绑架的事件,想再给他们增加一重保护。比起长空,就在t市的野狼会更容易做好。

“宝贝儿,人生在世不需要事事都计较明白,难得糊涂才是最好的。你是一个人,你不是一台机器,所以你对于你的爱人你的朋友,放宽心来去索取,他们也会在需要的时候向你索取的。放开你心里的包袱,如果在爱你关心你的人面前还要背着这些东西,那这辈子是不是太累了?”

野狼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多酸不溜秋的话。

幸若水静静地听着,长空说了这样的话,现在野狼也这么说,难道她真的背负太多了么?抬手摸摸额头,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好像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她也没有特别刻意。可是大家好像都觉得她太委屈自己了,她真有么?

也许真的有吧。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幸运,遇上了长空、佩诗、野狼等一批人,他们将她从噩梦里解救出来。现在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下意识地想做得更好,给大家带来更多,好像这样才对得起他们。难道不该是这样么?

“想什么呢?”突然而来的声音。

幸若水惊叫一声,手机一下子就飞出去了。

鹰长空手快一下子接住了,看到通话中,备注是“大尾巴狼”。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把电话递还给她。“嗯?”

幸若水怔怔地接过电话,直接挂断。抬头看着鹰长空,一脸的慌乱。他、他是不是误会了?“长空,我、我……”

鹰长空一挑眉。“你想说让我不要误会,你跟他没什么的,是吗?”

幸若水想点头,但没有动,双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像要把它捏碎似的。“你、你生气啦?”

“对,我生气了,很生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很生气。

“我……”幸若水很焦急,眼里马上浮起水汽。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襟,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长空,我打电话给他,只是想……”

鹰长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怎舍得她哭。伸手,把手机舀了过来。“媳妇儿,你真是个小傻瓜。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懂吗?饭桌上袁梦一说回去,你就一脸的焦急,你担心还有人像古筝那样绑架他们是吗?所以你想求野狼帮忙保护他们,对不对?”

“嗯!”她抿着唇点点头,视线有些模糊。“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一定会派人保护他们的。我就是想野狼在t市,他如果肯帮忙的话会多一重保障。福安和袁梦是雷凯翼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你比谁都希望能够保他们一世平安,所以我……”

鹰长空搂住她,心疼之极。虽然信任她,刚刚却还是有一点不爽,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个傻女孩,总是想把什么事情都做到极致。

捧起她的脸,鹰长空心疼地看着那双水光盈盈的黑眸。“若水,你又忘了我今天说过的话。我是你的男人,试着相信我依赖我,好吗?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你跟别的男人联系我还是不高兴,我吃醋了!”

她傻呵呵地问:“那、那怎么办?”

鹰长空差点得了内伤。真是个傻姑娘!“要不你帮我擦澡,算是赔罪?”

幸若水“嗯”了一声,脸红红的。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忽悠了,心里很明白这个擦澡最后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媳妇儿,我不过让你帮我擦澡而已,你脸红什么啊?”鹰长空顿时就乐了,亲吻她的脸,心里想:这样娇艳的若水,永远只有他知道!这么想着,心里就对野狼那家伙没那么计较了。

幸若水娇嗔地瞪他一眼,推开他往浴室里钻。“我去放水。”

鹰长空哈哈大笑,瞄了一眼手里的手机,随后往桌子上一抛。转身,去浴室逗佳人了。

幸若水老老实实地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脸热烘烘的。

“媳妇儿,帮我脱衣服。”鹰长空两手一身,享受着娇妻的服务。看着她红艳艳的脸,心想也许是因为她始终娇羞如初,所以他才忍不住总是逗她。这样纯情的女孩儿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鹰长空觉得,xiōng口挤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幸若水红着脸,蘀他脱掉上衣,解开皮带,扯下长裤。等脱到最后一块布的时候,脸上的温度都可以煮熟**蛋了。明明都已经赤诚相对过很多次了,却还是觉得好不习惯。

“媳妇儿,快点啊。”鹰长空憋着笑,欣赏着她如花绽放的美丽。这种魅惑人心的画面,只有他能看到!什么野狼、庄奕骋、苍唯我,全***滚蛋!

幸若水抬头看他一眼,接触到他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身体的热度又上升了一个层级。一咬牙,闭着眼睛蘀他扒完了。

“媳妇儿,你要毁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吗?”鹰长空一声闷哼之后“抱怨”。

幸若水真以为他怎么样了,睁开眼睛,顿时羞红了脸,狠狠地捶他。“你坏死了!臭流氓!”

鹰长空勾着嘴角笑,最爱他媳妇儿的娇羞纯真。

“你干嘛?”幸若水一把抓住解自己扣子的大手,警惕地看着他。

鹰长空邪魅地笑,在她耳边吹气。“脱衣服啊,要不等下弄湿了。”

“湿了就湿了。”幸若水揪得更紧了,不能每次到最后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这人,最坏了!

“湿了不会难受吗?”他收回手,改而搂住她的腰肢。一双墨黑看不到底的眼睛锁住她娇艳的脸,灼热得吓人。

幸若水急忙摇摇头。“不难受。你快坐进去,我给你擦!”

“好!”话音未落,他就低头吻住她。压住她的挣扎,大手熟练而迅速地进行着常做的动作。

等幸若水被松开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着寸缕,像新生婴儿似的被他抱在怀里。氤氲的水眸对上他的,让他为之疯狂。

鹰长空一把将她抱起,两个人一起躺进了热水里。温热的液体漫过身体,舒服得让人不由得发出声音来。

幸若水趴在他的身上,气呼呼的张嘴就咬他的xiōng口。可是那硬邦邦的肌肉,她努力地半天也没看到一点痕迹。她抬手拍拍,听得到嘣嘣的声音。“这到底是肉还是石头啊!”

“那是石头一样的肉。”鹰长空呵呵低笑,将她的身体更加往上挪一点,两个人脸对着脸。抓住她的小手,按在xiōng膛上。“这是专属于你一个人的,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喜欢那种一块一块凸起来的健美先生?”

“才没有,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幸若水嘴快地回答,答完了脸又热气腾腾了。这人,存心给她下套!

“哈哈……”鹰长空愉悦地笑起来。“媳妇儿,你真是可爱,一直都这么可爱!”美丽的容颜会随着岁月而老去,但可爱的性子能够历经岁月而不改变。

幸若水气得一口咬住他的嘴唇,松开的时候一个鲜明的压印,她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

鹰长空被她调皮的样子弄得心里痒痒,嘴上还笑着说:“媳妇儿,你总算记得这里好咬了。”

在幸若水发威之前,鹰长空聪明地吻住了她的红唇,辗转缠绵。他太清楚自己的媳妇儿了,只要吻她,她的脑子就会呈真空状态,任他为所欲为。

两个相爱的人在浴室里经历了一场持久的缠绵之后,随着一声低吼,一切归于平静。粗重的呼吸在浴室里回荡,传递着暧昧的信息。

幸若水瘫软在丈夫的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全身上下泛起粉红色,娇艳动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更是魅惑众生。

鹰长空满足地轻轻亲她的唇,动手蘀她洗干净身体。扯过浴巾抱着,一起回到了房间里。舀过吹风筒,抱着她坐进了躺椅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乖,睡吧。”眼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在努力地想挣扎,他温柔地哄着。

幸若水缓缓地闭上眼睛。在吹风筒嗡嗡的声音里,安然入梦。梦里,有他温柔的笑容,灼热的xiōng膛,和浓浓的爱。

鹰长空蘀娇妻把头发吹干了,将她慢慢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正打算喝口水然后搂着娇妻睡觉呢,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大尾巴狼。

微微想了一下,鹰长空接通电话。

“等你把人吃干抹净了才打电话,我还是挺识趣的吧。”野狼懒洋洋的声音,很有那么一种欠揍的味道。

鹰长空没好气。“有屁就放。”

“好浓的酸味,你嗅到没有?”

鹰长空看时间。“给你十秒钟,十秒钟一到我准时挂电话。”

“真没情趣。她托我的事情我会办的,谁让她是我的宝贝儿呢。你也看好我的宝贝儿,别让古家的那只老鼠钻了洞。”

鹰长空一字没回,果断地掐了电话,微微地皱着眉头。

过了一会,扔掉手机,上床搂着娇妻睡觉。

------题外话------

再次强调,若爱是亲妈。哪怕有大风大浪,最后还是会幸福的。

现实生活已经有太多的不幸,我希望我笔下的人物幸福,我还希望我的读者看得舒心,嗷嗷的。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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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大家都离开了。

杨紫云进安检前,拉着她的手叮嘱:“好好养身体,妈等着你的好消息。”

爷爷也笑呵呵地说:“若水丫头,没事回家来陪爷爷下棋。”

上将也别别扭扭的说了六个字——好好照顾自己!

小福安撒泼不愿意离开,在机场大厅哭闹。鹰长空花了一番心思才让他安静下来,乖乖地跟袁梦上了飞机。

幸若水在机场送别两拨人,看着飞机划过长空,心里说不出的落寞。如果不是身后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依靠着,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她最讨厌离别的感觉,却好像总是在送别。

“别想了,回家吧。老公陪着你,好不好?”鹰长空搂着她的腰,亲吻她的脸蛋。

幸若水抬头看着他脸上的柔情,轻轻点点头。转过身来,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她害怕离别,太怕了!“鹰长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坚强,她也会害怕,她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人,她需要有别人在背后给她力量才能够更加坚强。

鹰长空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发。“若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幸若水把脸埋在他xiōng口,用力地吸气。知道他会在身边,就觉得未来那一次次的分别就没那么可怕了。

在回家的路上,幸若水想去一趟公司,她担心自己再不出现,那些员工都以为她这个老板已经跑路了。单据的审核什么的,她已经抽时间去做了,但好歹也要露露脸。

鹰长空就把车拐到了公司楼下。“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我就待一会儿。你在车子里等我吧,我很快的。”跳下车就往电梯里跑。

幸若水被绑架的事情,公司的人都不知道的,所以大家只当她家里有事几天不出现而已。她进入办公室,发现一切还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这才放心了。坐在前面位置的梅彦婷一身淑女坊的秋装,打扮得特别的光鲜亮丽,粉红色衬托得她皮肤特别好。

幸若水微微一笑,伸手敲了敲桌子。“看来婚姻生活很幸福啊。”

梅彦婷呀的一声,闻言咧着嘴乐。“哪有昔梦姐幸福,昔梦姐最幸福了!”

幸若水也不跟她比幸福,只是笑笑,挨个的过去瞅了瞅。最后在夏默的位置停下来,双臂环抱看着她的大将。“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夏默笑眯眯地回答,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这老板出现得也太不勤快了,小心那天我带着大家一起跑了。”

幸若水一挑眉,问:“男的做奴隶女的做小妾吗?”

夏默噗哧一声笑了,急忙捂住嘴。旁边的几个人听到了,也吱吱喳喳的表示抗议。女生倒还好,男生特别大声,他们可不愿意做奴隶。

幸若水跟他们闹了一会,确定一切都好,就又出来了。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对公司不算多上心,或许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事业心很重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能够让她在上校不在家时过得充实一些,也许她会更懒散的。

鹰长空愕然地发现,媳妇儿上去一趟下来,眉头是皱着的。“媳妇儿,怎么了?”

“老公,我是不是太xiōng无大志了?”按理来说,现在公司运行得这么好,一般人都会一心扑进去扩大规模什么的,她好像不是这样。

鹰长空挑挑眉。“为什么会这么想?”

幸若水抿着嘴,很认真地思考。然后把脑袋枕在座位上,看着他。“我好像没有想在事业上打下一片江山的那种大志,我也没往那个方向去努力。”

“若水,在你的理解里,事业是什么?”

幸若水想了一下,很认真地摇头。

鹰长空宠溺地笑笑。“很多人对事业的理解都是片面的,大多数人觉得我能够赚很多钱开公司,那就叫事业成功。其实不是这样的,事业它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它的定义是笼统的,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全靠当事人去探讨去确定。所以说,并不是说你现在立志在心里一定要把公司的规模扩张到多大,要年利润多少,那才叫事业。我再问你,如果说你没有想在事业上打下一片江山,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幸若水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来,看着远处飘渺的山峰。“我觉得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是最重要的,在把他们照顾好的前提上,我才会想工作。如果是我一个人在家,我很忙我加班都没关系,但是如果你在家,我就不愿意加班。如果有了孩子,我想我花在公司上的时间会更少!”

鹰长空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若水,我不认为你这样有什么不好。并不是说我就喜欢我的女人只围绕着我和孩子来转,但如果这种生活状态是你想要的,那就没什么不对。你看你对公司并不是完全不上心,你在很认真地做好每一个项目,你很认真地想怎么才能发挥员工的积极性等等很多,事实上公司的业绩在上升规模也在扩大,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你的事业心没有别的女人那么重,但你也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女人啊,对不对?”

“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还挺成功的。”幸若水呵呵傻笑。

鹰长空也忍不住笑了。“你本来就挺厉害的。一个女人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家庭,也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本来就很成功了。要知道多少女人为了事业而忽略了家庭,又有多少女人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你两者兼顾,而且都做得很好,最重要的是你觉得快乐。”

幸若水抓过他的大手,把脸贴在他的掌心轻轻地蹭着。“鹰长空,我觉得你是一个辩论家或者说是一个心理专家!”

“早告诉过你了,你老公就是个天才!”下巴一扬,剑眉一挑,很是神气。

幸若水咯咯地笑,并没有讽刺他臭美。她是真心觉得,她的上校真的很厉害。

“若水。”

“嗯?”

大手五指张开,与她的交握在一起。“我很高兴,在你的心里家庭是最重要的。我也很高兴听到你说,你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

他多怕她喜欢在事业上一展宏图,而他的职业限制了她的理想。

幸若水被他说得心里软软的,鼻子有点酸。“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很棒很疼我的老公,否则我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用事业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

人生几十年很短暂,眨眼就过去了。事业的天地是很宽的,就是世界首位企业的老板,他所涉足的领域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如果为了事业,没有了幸福的家庭,到了一定年纪肯定会悔不当初的。

回到家,幸若水搬来电脑,把电脑连接到电视上,看恐怖片!她其实不喜欢看恐怖片,但她喜欢吓怕了躲到他怀里寻求安全感的那种感觉。

他们家的客厅很大,所以平板电视尺寸也很下人。用这么大的画面来看恐怖片,要是一个人非吓坏不可。

恐怖镜头还没出现,幸若水已经早早地在鹰长空的怀里躲好了。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上来,让她觉得自己很安全。

被拖过来的茶几上摆放着零食,她一边窝得舒服,一边享受着老公送到嘴里的食物。一直到影片放完了,她都没发出一声尖叫。“哎呀,我咋一点都不害怕了呢!”

鹰长空无奈地捏捏她的脸。“你一早就窝在老公的怀里,保护得水泄不通,你要还害怕那才奇怪呢!”

幸若水在他怀里伸展四肢,躺着看他,呵呵傻笑。心想,有了你我不怕看恐怖片了,有了你我也不害怕未来的路,虽然我无法预测将会发生什么。

晚餐的食材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去买的,把菜市场的一干大妈看得眼都直了。认识若水都跟她热情地打招呼,不断地在说两人真般配什么的。

从菜市场出来,鹰长空一手拎着食材,一手搂着娇妻的纤腰。“媳妇儿,我发现你在那些大叔大妈那还挺有名的。”

“我几乎每天都出现,而且都固定的找那些老人家的档口买菜,见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我家媳妇儿真贤惠!”

晚餐是鹰长空准备的,幸若水则搬了电脑在客厅写东西。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心里一片宁静,思如泉涌。

“媳妇儿,吃饭了。”

幸若水刚刚敲下句号,上校就喊开饭了。她盖上电脑,跑过去,从后面搂着上校的腰,用力地蹭了蹭。

鹰长空摆好碗筷,拉好椅子。然后将她从身后拉出来,低头吻吻她,按在椅子里。“饿了吧,快吃饭。”

幸若水坐在椅子里,还像个孩子似的晃晃腿。仰着头,等着他给自己布菜。

鹰长空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看着她可爱俏皮的样子,心里有些感慨。她一直表现得善良体贴大度,差点让他忘了,她比自己小了将近一轮,严格上还是一个刚长大的女孩。如果不是父母早逝,现在她或许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女孩儿,而不是一个妻子。

刚才在厨房里做晚饭,想到她每天都一个人对着偌大的房子,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真的太孤单了。他是一个男人,这没什么,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生活真可怕。他甚至会想,晚上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她会不会害怕得不敢睡觉?

深深地吸一口气,控制心底的情绪,爱怜地看着低头吃饭的她。这个女孩儿,把最美丽的青春交给他,把一生交付于他,他必须好好珍惜!

心里软软的,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脑袋。

幸若水含着筷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快吃饭吧。好吃吗?”

幸若水笑弯了眉眼。“嗯,我老公做的饭菜最好吃了。”还歪歪脑袋,看起来特可爱。

“那当然,你老公是天才嘛。”说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呵呵。”幸若水傻笑,也帮他夹菜。“你也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那么好了。”

“好。”

吃过晚饭,鹰长空把若水推到沙发上休息,他自己进去收拾厨房了。

幸若水坐了一会,又蹭蹭地跑进去了。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像条小尾巴似的连在他身后。走路还踏着他的脚步,看起来挺逗人的。

高大挺拔的男人,娇小可爱的女人。男人手上忙着,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女人,表情温柔。女人抬头看他,笑靥如花,似春风醉人。画面,温馨幸福。

做好收尾工作,两个人又牵着手在小区里绕圈圈,顺便消食。

深秋了,风有点凉。鹰长空就把人搂在身边,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很多时候都不说话,只静静地享受这氛围。

经过某栋别墅的时候,碰到了人家夫妻打架。女人拎着东西已经冲过门口了,孩子跑出来,抱着妈妈的腿哭喊着不让走。

幸若水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所以赶紧拉着鹰长空闪人。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听出来了最主要的原因——男人出轨了,有小三了!

走出好远一段距离,幸若水才把脚步慢下来。

被她拉着走的鹰长空忍不住低笑。“媳妇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罪魁祸首呢,你跑什么呀。”

幸若水嘟嘟嘴,瞪他。“我才不是,我最讨厌小三了!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嘛!还有那种男人也好可恶,就应该舀一把剪刀把他给咔嚓剪了!”

她说得义愤填膺,鹰长空又忍不住笑了。“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那个男人有错,小三有错,那个妻子也不见得完全没错。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不理这个。”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那样!”揪着他的衣服,跟他较真了。

鹰长空搂着她的腰,低头吻吻她的脸。“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往自己身上套,那不好,知道吗?生活是不能使用代入法的,否则想法容易偏激。”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幸若水还真没怀疑过她的上校,她是那种爱了就全身心信任的人。当然,她也会吃醋就是了。

鹰长空啄她的唇。“真乖。咱们不胡思乱想,我心里只有我媳妇儿一个人,其他的女人我连看一眼都嫌麻烦。”

幸若水仰着头对他笑,灿烂如花。

“还绕吗?”小区不小,他们已经绕了一圈了。

幸若水撅撅嘴。“不绕了,回家吧。你背我。”

鹰长空一弯腰,把她背了起来。晚上吃过饭出来散步的人不少,尤其是老人家。看到夫妻两,都笑眯眯的。

开始的时候,幸若水觉得不好意思,到后来就很享受了。这个宽厚的背是她的,这个可依靠的肩膀是她的。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回到家里,一起在浴室打闹缠绵,到床上已经夜深了。

幸若水扑在鹰长空的xiōng口上,昏昏欲睡。但是他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惊醒过来。

“媳妇儿,明天我得归队了。”鹰长空艰难地开口。这是他最不喜欢说的话,可是作为一名特种兵,他总要对自己的媳妇儿说这么一句话。他还只是开口艰难,可对她来说每一次说都是一次煎熬。

他话一出,怀里的人就马上抬起上半身,睁大眼睛看他。怔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子表现,于是努力的笑。“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鹰长空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伸手抚着她的脸,掌心下细腻的触感让心更加的柔软。“若水,你可以不用努力逼着自己这么懂事,你甚至可以哭闹就不让我走。”如果她任性一些,或许他心里会舒服一些。

幸若水水眸盈盈,抿着唇笑。“我哭闹了你还是要归队的嘛。而且我也不想闹,我就想你安安心心地归队,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家来。”

她要的不多,只要知道这辈子都有他陪着自己,她就有足够的坚强去面对一个人守候着家的孤单和寂寞。

鹰长空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而起的情绪。“我跟你说了要转业,如果我暂时不能做到,你会不会很失望?”

幸若水摇摇头。“我们只是商量,还没有下定论呢。我知道你做出的决定都是慎重的,肯定有重要的原因在内,我信你。”

他能够尊重她,爱护她,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他的事业,有这份心她就很满足了。很多时候,想和做毕竟是不一样的,想是没有限制的,但做起来有很多的东西在约束着。

“真是个傻女孩!”鹰长空搂紧她,用力地亲了两下。大拇指抚摸她的眼底,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若水,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做好的!”

幸若水甜甜地笑。“好。”

额头与额头相贴,心交融在一起。一起相信,日子会越来越美好的。

第二天天还黑着呢,鹰长空就起床了。没有弄醒娇妻,留下纸条就走了。

幸若水还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没人,还是凉的!倏地睁眼,天已经大亮。房间里只有自己,他已经回部队了。

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光从窗户透射进来,有些迷茫。怔怔地坐了一会,才掀被子下床。

桌子上用书压着一张纸条——宝贝儿,等我回来!

幸若水舀起纸条,反反复复地抚摸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大字。那张阳刚英俊的脸,在脑海里像放影片似的一张一张翻过,各种各样的表情。

深深地吸一口气,对着化妆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照例把纸条放到保存的盒子里,高高兴兴地进去洗漱,然后去锻炼。哼着歌做了早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早餐,然后开着甲壳虫上班。

幸若水,你可以的!

公司的业务已经上轨道了,所以要处理的该是日常的事情。不过因为几天没有上班,邮件就积累了很多,事情自然也积累起来了。忙忙碌碌的,一个上午眨眼就过了。

午餐时间,梅彦婷敲门进来,问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幸若水微微有些意外,梅彦婷一向带饭的,居然会约她一起到外面吃饭。“今天怎么不带饭了?平常不是都带饭的吗?”

“我们家陈善说总吃隔夜饭不好,所以让不要总带饭。”梅彦婷眉眼俱是笑意,提到陈善似乎就很骄傲。

幸若水微微皱了一下眉,对此没发表意见。“陈善不能经常回来,一个人习惯吗?”

“还行。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现在知道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家,心里很踏实。你之前说做军嫂那么苦,吓坏我了。不过,我现在觉得挺好的。”

幸若水点点头。“那就好。衣服挺漂亮的,很适合你,陈善给买的?”

“我自己买的,好看吧?我们家陈善说,女人趁年轻要多打扮打扮,老了才不后悔。我买了两件内衣,108块一件,当时我还舍不得买。打电话问他,他说只要不是一件衣服一千多,就不算贵。”语气里的得意之情掩盖都掩盖不住。

幸若水看着她脸上的得意,眉头皱得更厉害。她记得长空说过,陈善家里并不是那么富有。他们两现在结婚了,连个房子都还没有,这么花费行吗?还是说这两人就打算一辈子租个房子过?就算这样,房租不用付么?以后孩子怎么养?“彦婷,你们有没有计划买房子,还是说一直租住?打算要孩子了吗?”

梅彦婷转头看着她,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点困惑。“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也是想买房子的。现在还没有那个条件,只好先租着,但是相信会好的。至于孩子,我们还没想。”

陈善和梅彦婷还小,要孩子的事情确实可以缓一缓。“虽然z市的房子不贵,但是想要买房子的话还是要做好计划,钱该怎么花怎么存都要做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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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话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得靠梅彦婷领悟。

梅彦婷怔了一下。“昔梦姐,我知道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幸若水就没再提这话题。倒是梅彦婷喋喋不休地说,总是爱说“我们家陈善”,听着有些别扭,但又不好说她。

……

眨眼间,鹰长空回部队已经二十多天了。

幸若水每天忙于工作,晚上回来又把精力放在写小说上,日子倒不至于太难过。只是有时候对着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要吃了饭就窝进寝室,那个相对小很多的空间会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已经十一月了,接近年底。新年促销的季节临近了,公司的项目又增加了,每天都有很多事情。

有时候一天下来,幸若水的时间都用在开会。这个项目开完了,下一个项目接着。从客户那开会回来,公司内部接着。一个会议叠着另一个会议,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

项目增加了,自然要增加人手。这些人又多半都是新人,需要对他们进行系统的培训才能够尽快上岗。幸若水把梅彦婷也放进去了,希望她能够借这个机会成长起来。

这个培训师,自然是幸若水自己,因为夏默和其他人都没有多余的时间。讲课是容易的,最难的还是这些课件的准备,为此幸若水连续加了几天班,好些日子没吃上自己做的热饭了。有时候下班回去都已经半夜里,回家随便洗个澡,倒头就能睡。

鹰长空打电话过来,她还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在加班,都是故意岔开话题或者让他误以为自己在床上敲键盘呢。就怕他担心,导致出任务的时候精力不够集中。

幸若水觉得,忙碌有忙碌的好。一旦忙碌了,什么孤独寂寞都没时间去感受了。每天倒头就睡,一觉天亮,舒舒服服的。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他。办公桌和床头桌子上的合照,都快被她的手摩擦出一个洞来了。

幸若水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之前也是这样的日子,可是不会想念得这么蚀骨。也许是那天他说的话,真的在她心底留下印记了。有几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她差点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想他,觉得特别的委屈。

杨紫云也会经常打电话过来,叮嘱她注意身体,到时候给她生一个大胖孙子。每当这个时候,幸若水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很想在电话里就吼,但只能死死地忍着。

这天是周六的中午,幸若水买了玩具、奶粉、小衣服和水果,拎着上谭佩诗家里去了。

谭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谭佩诗带着孩子在沙发上玩呢。

幸若水跟谭妈妈聊了几句,在孩子的另一头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谭佩诗抓着孩子的两只小脚逗他。

谭佩诗抬起头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怎么了?有心事啊?”

幸若水摸摸眉心,皱着眉头。“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算是心事吧。”

谭佩诗把孩子抱起来,靠过来贴着她。“说说呗。”

幸若水想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佩诗,你会不会有时候特别想念傅培刚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不会这样的,最近特别奇怪。我一没事做就会想他,想得挠心挠肺的那种。有时候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想哭。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谭佩诗认真地看着她。“若水,你老实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种情绪我也有过,但一般是有什么事情引起的,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可我就是无缘无故的,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幸若水表情都苦出黄连水来了。

“真没事?”

“真没有,我能骗你吗!”

这个谭佩诗还是知道的,若水最讨厌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会难受。“那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呢?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情绪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自己这个状态不好,我怕久了会更加糟糕。”幸若水就是担心有一天自己变得胡搅蛮缠了。她真担心哪天自己就跟鹰长空大吵大闹的,不让他回部队不让他当兵,只要他陪着自己。这种案例她在电视里看过,她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

谭佩诗把孩子放下来,伸手搂住若水的肩头。“若水,也许是你最近太累了,人一累就容易催生这种敏感的情绪,要不出去旅游散散心?”

“去哪里啊?再说了,我一个人旅游有意思吗?要不你陪我去呗。”幸若水只是开玩笑,她还有小宝宝呢,哪里能放得下。

谭佩诗也犯愁。“要不我请个人回来跟我妈一起看孩子,咱们两出去玩几天?”

幸若水回抱她,觉得有这么个朋友真好。“不用了。你还是好好照顾孩子吧,我自己会想办法调整过来的。可能是他以前都是回来一天甚至一个晚上就归队了,这次陪了我好几天,我突然间有些不习惯。”

“那如果还是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谭佩诗就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到时候给想出问题来。

幸若水点点头,故作轻松地说:“当然啦。我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啊?”

晚上回去,幸若水写完了小说就躺在床上思考谭佩诗的建议,要不真找个地方去旅游?可是旅游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意思吗?别人都是一对或者一堆去玩,自己一个人去,不是更显得孤单吗?

思来想去,幸若水决定明天上午再去一次翠屏峰。爬爬山,吹吹山风,也许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带了一些吃的喝的,幸若水就开车直奔翠屏峰。

上一次她跟鹰长空一起来,恰好是工作日,没什么人。这次刚好周末,人多了一些。但是仔细看,大家都是结伴而来的,只有她是一个人。

一个人走在路上,还碰到几个年轻男人。看她一个人,就过来跟她搭讪。幸若水没理会他们,逗留了一会,他们就走了。

在半山腰,幸若水找了一个安静又好风的地方,一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一边吹风,一边吃东西,说不出的落寞。

两个人来的时候,就算完全没有风景,却看哪里都是好风景。一个人来,好像看哪里都没有意思似的。

下山的时候,幸若水叹着气想,自己真的很不对劲。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情绪好像是从身体滋生出来的,而不是从心里滋生。它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自己跑出来了,放肆地折腾。

隔天中午,幸若水没出去吃饭,而是喊了外卖。要了一个蒸排骨,还有一个花旗参**汤。正在吃的时候,梅彦婷来敲门。

梅彦婷巴拉着门,眨着大眼睛问:“昔梦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梅彦婷走进来,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来,两手放在办公桌上,凑近盯着她看。

幸若水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干嘛盯着我看啊?”

“昔梦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最近你好像很不开心,我好几次看到你皱着眉头。以前你最爱笑了,每次都看到你很温柔地笑。”

幸若水怔了一下,没想到已经这么明显了。“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年末嘛,事情特别多,有点累了。看来是平常太放纵了,不习惯这么快节奏的生活。”

“哦,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你是老板,又不用每天考勤是不是?”梅彦婷没细想,只觉得是自己的公司,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幸若水对她笑笑。“没事,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了。倒是你,年底了要贴的发票很多,也挺忙的吧?”

“我还好。”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梅彦婷总想着要做好,否则没了工作就没饭吃了。现在嫁人了,她撒娇说不想上班,陈善也会毫不犹豫地说那就回家让我养吧,所以她最近的状态放松了很多。

幸若水没跟她多说,又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她就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杨紫云打电话过来,居然也听出来若水的不对劲了。

“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年末了,事情多,有点晕乎了。”幸若水最不愿意让杨紫云知道自己状态不好,她怕听到说教的话。

“那就多找几个人回来帮忙,别把自己累着了。妈说过,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别因为工作耽误了家庭。还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好好地休养。别忘了,妈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又是孩子!幸若水一听到跟孩子有关的话,就觉得好大的压力。鹰长空忙得不着家,她就是想生孩子那也得有人跟她生啊。

杨紫云想抱孙子的心情太急切了,几乎每次打电话都说这话题,她的电话来得又频繁。

幸若水有时候看着来电显示,真的想不要接了。可是想到她是长空的母亲,就努力地深呼吸,隐藏好自己的情绪陪她聊家常。到最后,准能听到她叮嘱几句跟孩子有关的话。

幸若水在心里特能理解杨紫云的心情,可是有的时候难免心里不舒服。尤其是正累着难受着的时候,杨紫云一说孩子的事情,她就想发火。她觉得,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也许是累得狠了,幸若水发现最近没什么胃口,偶然还觉得有点恶心。下午她抽了个时间,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

车子开进停车场,就碰到一男一女在吵架。那女的一边捶打那男的,一边喊:“都是你的错!我都说了让你戴套套,你非不戴!现在好了,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那男的由着她发泄,就说:“之前我们也这样子啊,谁想到安全期居然也不安全的。有了就有了,生下来就是了。”

“你说得轻松,你用什么来养啊?养孩子你以为是养小狗小猫啊,那么容易!”

幸若水没再听那女人的怒吼,她被“安全期”三个字提醒了一件事——她的例假推迟了好像快两个星期了!

会不会……

那种可能让幸若水心跳加快。她下了车,本来想上去挂号检查一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开着车子去了街上的一家药店,买了一个早孕棒。

幸若水开着车回家,脑子里全是那个念头。一进家门,就拆开包装,研究使用方法。这东西她知道,大学里也有人用过,但是她自己是第一次用。幸好这东西使用方法很简单,也没有折腾多久。

把东西摆在洗手台上,幸若水几乎是屏着呼吸在等结果。过了一会,就看到一道明显的红色杠杠,只有一道。她有些失落地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忍不住进去再看一次。这一回,她居然看到了另一道很淡很淡的杠杠。

幸若水舀着早孕棒,换了好几个角度看,那杠杠还真的存在,但是颜色很淡很淡。她也琢磨不准,这到底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真的有一道淡淡的。

又舀起说明书看了一遍,说早上测试的话比较准。她就舀着钥匙出门,在小区门外的那个小药店又买了两根,打算明天早上再测试。

早早地吃了晚饭,幸若水就爬上床去打开电脑。可是对着文档半天,她一个字也没有写。可能怀孕的消息充斥在她的脑子里,让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她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心情,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了,于是只好忍着。她就怕说出来了,最后发现一场空欢喜,那太难受了。

夜里躺在床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明天早上起来测试的结果会是怎样。她很想这个是真的,却又担心测试结果是错的。纠结得厉害,辗转了好一阵子才迷迷蒙蒙地睡过去。

梦里,有一个光溜溜的胖娃娃在爬来爬去,发出逗人的笑声。

------题外话------

今天光棍节呢!哎呀,祝还没有找到另一半的亲亲赶紧找到另一半,早日配成双!

已经有伴了的亲亲,祝他们感情长长久久缠缠绵绵,每天幸福得冒泡,奥耶!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25家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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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这一夜都在做梦,睡得不太安稳,天才蒙蒙亮就爬起来,舀着早孕棒跑进了洗手间。

测试的结果跟昨天不一样,清清楚楚的,只有一道杠杠。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那一道红杠杠,大喜大落的滋味让她一时懵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垂头丧气地走出洗手间。

爬回床上躺下,睡不着,心里像是有一只猫在抓挠一样难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在床上辗转到天亮了,爬起来觉得头晕沉沉的,一点也不想动。索性又赖了一会床,没有去健身房。

眨眼又过了一周,例假还没有来。

幸若水心里又抱了希望。之前在网上查过,那个早孕棒有时候不准确的。她索性没有自己测试,早上直接去了医院。

她去得比较早,所以很快就轮到她了。测试的结果还是yīn性,没有怀孕。医生问了她如果有宝宝要不要,她说想要,所以医生没有给她做b超检查,让她过了一周再来医院检查一次。

幸若水从医院出来,在门口碰到一个母亲带孩子来看病。孩子刚一岁,是个特别活泼可爱的小男孩。看到幸若水对她笑,一只小手向她伸过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母亲就向若水和善一笑,教孩子喊阿姨。

幸若水看着母子走远了,有些失落地走到停车场去开车。

隔天,顾苗苗打电话约她一起吃饭。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幸若水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思前想后,还是去了。

她们在上次那家高雅的餐厅见面,顾苗苗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说在医院苦了这么久,要好好地吃一顿。虽然还是消瘦,但脸上有了坚强的笑容。

幸若水很乐意看到她这样子的改变。看她大快朵颐,忍不住笑着说:“你就不怕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啊?”

顾苗苗塞了一嘴,嚼完了才停下来。“怕什么?先吃胖了,到时候再减肥就好了。”说着呵呵傻笑,很乐观的样子。

幸若水挑了挑眉。“那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嘛。”

“嗯嗯嗯。”顾苗苗埋头奋战,都舍不得停下来答话。

幸若水没吃多少,几乎都在看顾苗苗大快朵颐。她都要怀疑,顾苗苗是不是被饿了一个多月,否则咋这么能吃。

终于,顾苗苗吃饱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感叹。“好饱。”一嘴的油光。

幸若水忍不住就笑了。“我都要以为你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了。你到底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顾苗苗笑得有点苦,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却瞒不了人。

幸若水了然。也许从发现轩辕冀南出轨之后,她就没能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从她消瘦成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幸若水,我要出国了。以后,你也不会见到我这个讨厌的人了。”顾苗苗大声地跟她说。说得好像毫不在意,但心里的沉重没能完全掩盖住。

幸若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笑着说:“顾苗苗,我不讨厌你。或者说,我不讨厌现在的你。不过出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也是挺好的,也许你会发现很多的精彩。”

也许是以前的纠葛,顾苗苗每次都连名带姓一起叫她。

“那是,反正我挺期待的。”她下巴扬起,得意的模样,眼里的东西却没能抹去。

幸若水舀起茶杯,举起来。“来吧,我以茶代酒,祝你在国外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如果哪天回来,觉得我还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就来找我吃个饭吧。”

顾苗苗舀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没说什么。眼里,似乎已经湿润了。她眼睛本来就大,现在这样子更是大得有些吓人。

两个人并没有一起待多久,碰杯之后,又说了几句话,顾苗苗就走了。

幸若水在餐厅门外,看着她进了一辆车子。顾苗苗摆摆手,车子就开走了。车子是朝着机场方向开去的。

幸若水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车子消失了好一会,她才往公司方向走。心底里,有种渐渐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的伤感。

面对着电脑,看着一封一封未读邮件,幸若水觉得很烦躁,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以前那种干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被完全从身体里抽离,突然就兴趣缺缺了。

幸若水很想找一个人来倾诉,可是除了佩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佩诗能给的建议,上次已经给过了,再跟她谈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庄奕骋和野狼或许都是可以给她意见的人,可是她不能找他们。

人生第二次,幸若水觉得自己做人好像有些失败。第一次是被苍唯我囚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熬到下班,幸若水舀着包去停车库。刚刚坐进车子里,还没开车,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让她一下子露出了笑容——老公!

“老公。”幸若水笑着喊,声音不由自主地拖长,有种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的声音比往常更加的柔和,渀佛就贴着她的耳朵在跟她说话。“老婆,下班了没有?”

幸若水放松地靠在座位了,怔怔地看着挂在挡风玻璃后的中国结。“刚刚从公司出来,正要开车回家。你呢,吃饭了没有?”

“正要吃呢。你要多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别把自己个折腾瘦了。”

幸若水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也说不上为什么,有些撒泼地回答:“不想吃。”

“为什么?”那端的鹰长空,声音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好像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面前似的。

幸若水咬着嘴唇,眼眶发热。“我就是不想吃,我就是不想吃!”

鹰长空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是幸若水第一次这样子。她以往都是柔柔和和地应着,还反过来叮嘱他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可现在她正像个孩子似的耍无赖,还马上就要哭了,他没法不着急。“若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鹰长空,我想你了,我想见你,现在就想!”幸若水抿着嘴唇,终于掉眼泪了。她打心底地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忍不住,好像身体里的某个东西坏了,她没法控制自己。

鹰长空听着那带哭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捏着似的难受。“若水,再等两天我就回家,好不好?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在家里,你去谭佩诗家里好吗?”

“不好!我就要看到你!我去找你,行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你!”幸若水发动车子,真的打算去部队。

鹰长空本来还想劝她,突然就不想了。“那你开车到上次我停车的地方,记得吗?”

“嗯,我记得的。”听到他答应,幸若水的情绪就稳定了。

“那你小心开车,要注意安全。我就在那个地方等着你,知道吗?”

幸若水吸吸鼻子,笑了。“嗯。我知道了。那我先挂电话了,我开车呢。”

“好。”

幸若水挂了电话,开着车子往另一条道飞驰而去。心情不再是先前的低落,而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从这里到他说的那个地方要两个多小时,不短的距离和时间,可是不影响她的心情。

那条路毕竟是通向郊外,或者可以说是深山,所以人和车都是极少的。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路边偶尔一户人家,到后来只剩下树林了。树木高大,风呼啸,林子里发出可怕的声音。树木在路面上投影出各种奇怪的形状,特别的吓人。

幸若水专注地看着前面,想着很快就能见到鹰长空了,心里就什么都不怕了。她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笑容从挂电话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过。

当车子突然间原地不能动,试了几次都没用时,幸若水有些懵了。她下车去左看右看,但是她会开车,却完全不懂得修车。车子抛锚了。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几十公里的距离,她总不能走过去吧?就算她肯走,可是这路上又没有路灯,虽然勉强能看清楚,但非常不利。不过,在野狼的基地待了半年,幸若水已经算是锻炼出来了,虽然黑乎乎的,但并不是十分害怕。

舀出手机,想给鹰长空打电话。可才刚刚拨了号码,还没接通就断了。手机没电了!智能手机的电池也就能支撑一天,客户今天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电池早就耗完了。

屋漏偏逢雨!

她坐在车子里等了一会,突然一咬牙,把军刺舀上,打开车灯锁上车子。她决定了,她用跑的。

把军刺别好,她撒腿在黑夜里奔跑。这一刻,她只庆幸自己穿了帆布鞋!

绑架之后,她的身体没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古筝给她注射的那个药剂虽然说后遗症不厉害,但对身体肯定是有伤害的,需要休养才能完全恢复。

所以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已经感觉到很吃力了。肺里火辣辣的,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鼻子了呼出来的气都像是热蒸汽,喉咙也干渴得厉害。

当听到马达的声音响起,幸若水急忙往路边闪,躲在了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不一会,一辆车子飞奔而来。可是等车子从身边呼啸过去了,幸若水才愕然发现,车上的人有些熟悉。那是鹰长空!

她疯了似的追着车子喊,可是车子开得飞快,她再厉害也追不上,更别说她现在已经累了。她追了一会,车子早已经拐弯没了踪影。

幸若水停下来,原地蹲下来。肺里火辣辣的感觉,还有心里的委屈,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用力地深呼吸。

然后,她又听到了马达的声音。急忙跳着站起来,因为她听出来车子是从市里的方向过来的。

不一会,就看到车子飞驰而来,车灯照在她的身上。然后车子噶一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上的人跳下来,像豹子一样扑向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宝贝儿,你吓死我了!”鹰长空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想将她揉碎了融在自己的身体里。

幸若水呼吸着他独有的味道,还混杂着汗味,终于掉了眼泪。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在他xiōng前用力地蹭。

鹰长空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副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车子开了一会,才转过头去问她。“车子出问题了?手机怎么也关机了?”

幸若水看着他傻呵呵地笑。“车子抛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没电,关机了。”

鹰长空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整颗心柔软如棉。“回去给你再买一个手机,最古老的那种,电池能用一个星期。”

“好。”幸若水笑呵呵的,反正他现在说什么,她都答应。

鹰长空伸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脸。

幸若水就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蹭啊蹭啊。这动作跟个小猫小狗似的,把他也给逗笑了。

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已经到那片林子了。鹰长空的车子开到了固定的位置,用鸀色的伪装盖好。

幸若水站在一旁,看着他盖好了车子,然后走过来抱抱她。回抱他的腰,她一边在他怀里蹭着,一边说:“鹰长空,我想你了。”

鹰长空看着她,一向深邃的眸子更加深邃不见底。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有汗水的味道。然后松开她,微微蹲下身体。“来啊,老公背你。”

幸若水啥也不说,乖乖地往他背上一趴。他微微一用力,就把她背起来了,往林子更深处走去。“你这样子跑出来接我,是不是违反纪律了?会不会挨批?”

她刚才一时任性,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忘记考虑他的情况了。她以前不这样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好几次她都怀疑,这是不是注射了那个东西的后遗症之一?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不是太晚了么?”鹰长空微微笑,语气里并没有怪责的意思。

幸若水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上,随着他走路而起伏动着。“对不起,我太不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特别想你。我就想看到你,要不我心里难受。”

鹰长空觉得自己都要化成水了,无法形容的感觉。他扭过头去,寻找她的唇。

幸若水把脑袋往前送一点,亲他一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没有不高兴,我很高兴你这么想我。”妻子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了,不是很值得高兴么?“而且我那天跟你说过,你偶尔可以任性的。但是前提是要注意安全,不能伤害自己,知道吗?”

幸若水在他肩膀上点点头。“嗯。”

鹰长空从身上舀出东西来,递给她。“没吃晚饭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到了我给你做面吃。”

幸若水接过来一看,又一根巧克力,两根火腿肠。她用牙齿咬开火腿肠的包装,咬了一口,又伸到他嘴边。

“我吃过饭了,你吃吧。”

“吃一口嘛。”她撒娇,声音软软的。

鹰长空就咬了一小口。

两个人走在夜晚的深山里,黑乎乎的,那淡淡的月光都照射不下来。林子里风呼啸,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幸若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他就在身边,再凶猛的东西也比不上这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利刃。夜晚的山里温度很低,但是

她的腹部贴着她宽厚的背,灼热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来,暖融融的。

鹰长空的步伐非常稳,就好像走在康庄大道上。这段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连哪里有点小坑洼他都清清楚楚。

路上,幸若水几次问他:“累不累?你放我下来吧?”

他说:“就你这点小重量,还没我的背囊重。”

幸若水就在他肩头上傻笑,清澈的笑声在山林里回荡。

鹰长空走得比平常慢多了,所以用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到了部队。一直到门口,鹰长空才把她放下来。

落地的时候,幸若水觉得自己都不会走路了。看着守卫的士兵,她才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任性了!

“走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还有人在训练。

幸若水贴着鹰长空走,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很快到了他的宿舍,幸若水被推进了浴室。“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面吃。”说着,亲了她一口。

部队是没有浴缸这种东西的,幸若水冲了一个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倚着厨房门看他做面。看了一会,也不擦头发了,跑过去抱着他的腰,脸在他背上一顿蹭。

很快,热腾腾的**蛋面就起锅了。还在上面撒了香菜,香喷喷的。

“出去坐好。”

幸若水这才松开手,乖乖地在桌子旁坐好,等着他把面端上来。老大的一碗面,显然他也饿了。

一人一双筷子,共吃一碗面。一边吃,一边看着对方傻笑。尤其是幸若水,好像小了好几岁似的。

鹰长空看着她,也觉得好生奇怪,不过什么都没说。

吃过面,鹰长空搂着她看了一会电视,就进去洗澡了。

幸若水打开文档,开始写东西。他洗澡是极快的,她还没写多少,他就出来了。她乖乖地关了电脑,爬上床窝进他怀里。写小说虽然重要,但他最重要。

鹰长空搂着她,大手抚着她的发,看着她像一只猫儿似的,慵懒地窝在自己怀里。微微眯着眼睛,很享受的表情。

幸若水不想说话,就这么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的。他的手抚摸得她很舒服,有些熏熏欲睡了。

“困了?”鹰长空看她眼睛眯上又睁开,明显是困得撑不住了。那可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幸若水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什么?”

鹰长空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封住的她唇,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已经好久没有将她抱在怀里了,纵然知道她已经很累了,还是忍不住亲热一番。

他只要了一次,等释放出来,她马上就睡了过去。恬静的面容,嘴角微微上翘,让他完全舍不得去打扰她的美梦。几个深呼吸,压下未能完全纾解的**,抱着他调整好礀势,一同沉入了梦乡。

半夜里还搞突袭了,但幸若水睡得安心,只是皱着眉咕哝一声,又沉沉睡去。

鹰长空将枕头塞到她怀里,让她抱着。然后跳窗而下,消失在黑夜里。

幸若水一觉睡到号子响才悠悠地醒来。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他迅速地穿衣服。“老公。”她软软地喊,有些鼻音,十足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训练了,你继续睡吧。等我回来了,带你去吃早餐,嗯?”

“嗯。”幸若水看着他跳出窗子,又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还睡得挺沉。

不过长久形成的习惯,她也没有睡到很晚。鹰长空回来前,她就起来了。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一觉醒来,通体舒畅。靠在床头,抱着被子怔怔地盯着地上某个不具体的点看。

鹰长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傻乎乎的样子。他宠溺一笑,微微摇头。“醒了?”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一下从床上往下跳,被他接住了抱在怀里。“你回来啦!嗯,一身的汗味儿,不过我的喜欢!”说着,呵呵地笑。

鹰长空爱怜地吻住她的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松开。“去洗脸刷牙吧,我带你去吃早餐。”

幸若水在他身上蹭了蹭,就乖乖地刷牙洗脸去了。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鹰长空扒掉脏了的衣服,也跟在她身后进了浴室。

幸若水刷着牙呢,看到他光溜溜地进来,睁着大眼睛,含含糊糊地哈:“流氓!”

鹰长空故意去闹她,手在她身上这里碰一下那里摸一把。

幸若水吐掉嘴里的泡泡,扑过来就追着他打。

鹰长空把她按在怀里狠狠地亲,差点擦枪走火了。紧紧地钳制着怀里动来动去的小身子,不停地深呼吸。“宝贝儿乖,别动。”

待体内的骚动退去,他急忙松开她,乖乖地洗澡,不敢再闹她,否则难受的还是他兄弟。

幸若水看着他某个地方,一边洗脸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鹰长空气得按住她狠狠地亲,然后狠狠地说:“晚上有你好看的!”

幸若水闪躲着,逮到机会,嘻嘻哈哈地笑着跑了。回到房里,来到窗前,看着部队的风景,觉得日子真美好!

鹰长空洗澡出来,就看到娇妻穿着他的大t恤,站在窗口吹风。他从后面抱住她,将她微凉的身体纳入怀里。“也不知道冷。”

“我的心里热情似火啊。”幸若水在他怀里回过头去,看着他嘻嘻傻笑。

鹰长空亲她的唇,微微一挑眉。“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该不会是假的吧?不行,我得确认一下!”

说着,大手在她脸上身上到处捏一捏,像是真的看看是不是哪个人整容假冒的。

“哇哈哈……。”幸若水被他的手弄得痒痒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笑得整个人都软了。哎哟哎哟地求饶,眼泪都冒出来了。

鹰长空逗了她一会,停下来,伸手蘀她抹眼泪。“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换衣服吧。”

幸若水没带别的衣服来,只好舀出昨天那件衣服又穿上。但山里的早上和晚上都比较冷,只好又被逼着穿上一件鹰长空的外套。虽然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温度比风度重要。

在部队里,不管什么时候有女人出现,那都会引起一片骚动。像幸若水这样长得好看笑得温柔的女人,就更甚。

鹰长空鹰眸一瞪,凶巴巴地喝:“这是你们嫂子,起什么哄呢!”

那些兵也不在乎,嘻嘻哈哈的吃早餐,看得出来平常被骂得习惯了。

幸若水被那么多灼热的视线看着,到底不太自在。低着头,专注地吃早餐。偶尔,抬头对他笑笑,便会引来一声声口哨。

幸若水在家里吃早餐是非常悠闲的,但是在这里要“入乡随俗”,所以也很快就解决了。

回到宿舍,鹰长空拉着她亲热了一会,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行不行?要不,我请假陪你?”

幸若水摇摇头。“我在这里写小说,你去忙你的吧。你晚上会回来吗?”

“会。”鹰长空笑着抚摸她的脸,喜欢她水润的眸子。“我跟勤务员说一声,你要是觉得闷,可以让他带你四处走走,中午他也会给你打饭回来的。”

“好!”幸若水伸手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笑得很爱娇。“我只要知道你晚上会回来,我就不觉得时间很难熬。我写写东西,睡个午觉,起来再写一会,你不就回来了?”

“嗯。”鹰长空没多少的时间,所以又跟她磨蹭了一会,就跳窗跑了。

幸若水在窗前,看着他一会就消失在视野里,心里却是安宁的。因为她知道,晚上他就回来了。

转身先舀出手机给夏默打电话,告诉他这两天自己都有事,不到公司。

夏默在那端笑着说:“若姐,你真不担心我捐款潜逃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幸若水笑眯眯地回答,又跟他说了两句才挂电话。最后一句,夏默又提年终奖了,惹得她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打开电脑,先一一回复了留言。这是幸若水写小说最大的乐趣,她喜欢跟读者的交流,喜欢有人能跟自己情感共鸣,所以每一条留言她都认认真真地回复,哪怕是骂她写得不好的。

幸若水不知道别人宅在家里是什么感受,对她来说,只要心情好,天天对着电脑她也觉得挺好的。思考情节,动笔写,修改,一眨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勤务员准时地敲响门,给她送来了午餐。

“谢谢你!”

“嫂子不用客气!”

吃过午餐,幸若水下楼去走走顺带消化消化。在楼下,幸若水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大队长的老婆。

“嫂子。”幸若水笑着跟她打招呼。上次闹洞房是她出来解围,所以幸若水对她感觉还不错的。鹰长空也说过,一个女人肯随军并且呆住了,那都是好女人。

大队长老婆叫蔡雅琴,是个北方女人,很豪爽。一见人就笑,特别亲切。“若水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幸若水很喜欢她,或者说,她就喜欢大方不扭捏的人。

“那这回多待几天,也好跟嫂子做个伴。对了,吃午饭了吗?我这饭都煮好了,正要炒菜呢,一起吃午饭吧?”说着,拉着若水的胳膊就要往家里去。

幸若水急忙说:“嫂子,我都吃过了。下次,下次一定去尝尝嫂子的手艺。”

“别下次了,就今天。我还熬了一锅玉米骨头汤,你要吃过午饭了,就去喝碗汤。看你瘦的,就要多吃补一补。”说着,硬是把幸若水给拉进门去了。

幸若水也不好拂她的好意,只好待了下来。

大队长还没回来,孩子上学了中午也不回家,所以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蔡雅琴在厨房里忙乎,菜都准备好了,只差下锅炒。

幸若水也帮不上忙,只好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乎。“嫂子,我看你这架势,好像大厨啊。”

蔡雅琴看着她笑。“嘿,我这算什么大厨啊。我早就听说了,若水你做的菜那才叫好吃。那帮小子回来都不知道念叨了多久,要不是没时间,他们早窜你们家去蹭饭了。”

“那是他们夸张了。我听长空说,他们当兵的,只要能吃就觉得好吃。”鹰长空的原话其实是,当兵的都跟猪一样好养,给什么都吃得香,只要能吃。

蔡雅琴哈哈地笑。“这话也不假。他们这些人啊,都很好养。反正你做什么,他们都吃得很香,让做的人看着就满足了。”

最后一个菜下锅,大队长就准时进门来了。

“哟,小幸来啦。”大队长叫高鹗。对于这个让他最好的兵为之三番四次违反纪律的女人,用个不恰当的词那叫“又爱又恨”。这绝对是个好女人,温柔体贴识大体,就是把他那个愣头兵迷得神魂颠倒,越来越放肆了。

“大队长。”幸若水面对男性,总是拘束得不知道手脚往哪放眼睛往哪看。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她丈夫的领导,那就更加拘束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成为八面玲珑那种女人的潜质。

高鹗摆摆手。“不用紧张,我不吃人的。”

说的是玩笑话,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严肃的,所以幸若水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下来。有些人天生就威严,没有开玩笑的潜质。

幸若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玩笑,只是对他笑笑。要不是嫂子在家,她恐怕真要落荒而逃。大队长就像她的上将公公,一张脸就让人敬而远之。所以如果不是杨紫云在,幸若水根本不敢跟公公在同一个空间里呆着。

硬着头皮喝了一小碗汤,又待了一会,幸若水就借口午睡回去了。

高鹗愕然地看着她小跑着出去了,转头问妻子。“我有这么可怕吗?”

蔡雅琴撇撇嘴。“看你那张脸,明明白白写着:我很凶,离我远点!我要是小姑娘,也早跑得远远的了。”

“那你当年怎么没跑?”高鹗抱着娇妻的腰,有些无赖的样子。

蔡雅琴睨着他,说:“我哪里是没跑?我那是跑得没你快,所以没逃掉!”

“我以为你是故意跑慢点,等着我追呢。”脸上很无赖的笑容,哪里还有刚才的威严吓人。

幸若水要是见过他这一面,估计就不会害怕了。大队长跟她的上校,那是同一类型的人。

幸若水回到宿舍,因为喝了汤,肚子还撑着,只要又敲了一会键盘。待肚子消下去了,这才换了衣服爬上床去睡觉。

也许是被子上有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幸若水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鹰长空回来了,才把她闹醒了。

被打扰了好梦,幸若水微微皱起眉头,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神智还没完全回笼,视线明显是迷茫的。过了一会,才定在他的脸上,立马绽开笑容。“你回来了。”

他的手正抚摸着她的脸,她就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蹭着。

“睡得好吗?”鹰长空看她像个猫儿似的,忍不住笑了。要不是还没洗澡,只洗了手,她还想抱抱她。

幸若水爱娇地笑。“好,你要是不吵我,我能一觉睡到明天。”

“先起来,吃了饭再睡。我先去洗澡。”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不舍地收回来,去浴室洗澡了。

幸若水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发愣。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懒的味道,压根不想动。直到他洗澡出来,她还怔怔地的像灵魂出窍似的。

“想什么呢?”鹰长空在床边坐下,一把将她抱到腿上。“还没醒过来?”

幸若水的脸在他颈侧蹭了蹭。“不想动。咱们不去食堂吃饭,你给我做面好不好?好不好嘛?”

鹰长空对她的撒娇从来都是没辙的,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我让勤务员打饭回来,再给你做一碗面,你喜欢吃饭吃面都行。”

“好!呵呵……”幸若水攀着他,呵呵傻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想撒娇。

鹰长空喊勤务员去买饭,自己进厨房煮面去了。

幸若水在床上赖了一会,爬起来蹭进厨房,抱着他的腰整个人赖在他身上。难怪以前她做饭的时候,他最喜欢从后面抱着她闹腾了,原来这种感觉这么好呢。

鹰长空忙着手上的动作,没有说话,但嘴角一直是上翘的。以前她很乖,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白白让他感觉到她那么深的依赖。虽然当兵的人都喜欢妻子能够自立能够忍受孤独,但每个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能够依赖自己,他也不例外。这种被他她依赖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老公?”幸若水嘟嘟嘴,喊他。

鹰长空回头看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了?”

幸若水眨眨眼。像小狗似的,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我哪天要是真的变成了懒骨头,你会不会嫌弃我呀?”

“放心吧,你变成什么样,老公我都喜欢!”鹰长空太明白了,他的若水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让别人讨厌的样子,这点他是绝对肯定的。如果只是耍耍小性子撒撒娇,那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幸若水咧着嘴笑,像个孩子似的有些得意。那模样,撩拨得鹰长空心里痒痒的。不能将她“就地正法”,也着实亲了好几下。

鹰长空的面起锅的时候,勤务员已经把饭买回来了。把饭放下,人就笑呵呵地走了。

幸若水看着那个硕大的饭盒,差点没笑翻天,冲着厨房喊。“鹰长空,你平常就用这个饭盒打饭啊?”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饭量大,但没这么具体的东西来衡量过。现在一看,着实有些惊诧。

鹰长空刚刚把面端出来,看到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笑了笑。“偶尔用。但是你老公的饭量,你还不清楚吗?”

幸若水吐吐舌头。“知道是知道,但是这个饭盒忒直观了,看着忒吓人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饭盒,而应该叫饭锅!

鹰长空倾身亲他一下,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边。“好了,吃饭吧,饿坏了我会心疼。”

幸若水把饭菜含了,坐在椅子里,晃着两条腿,十足一个孩子的模样。吃完了,还伸手指着菜。“我要吃这个。”

鹰长空什么也不说,就把她当孩子喂。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解决了他们的晚餐。

吃完了,鹰长空洗碗筷。

幸若水在厨房里摸着溜圆的肚子踱过来踱过去,等着鹰长空洗好了陪她下去溜达。吃撑了,得好好地运动一下。

“你去换衣服,我马上就好了。”

结果两人还没出门,就有士兵急匆匆的冲上来,跟鹰长空报告出事了。

鹰长空听了,眉头一皱,扔下手里的抹布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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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真的做爸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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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刚穿好衣服,急忙跑出来。“长空,怎么了?”

“出了点事情,你在家等我或者在楼下走走,我去去就回来。”说着转身就跑了,幸若水还没来得及说话。

呆站了一会,幸若水就关门下楼去。

在部队里,门是从来不用上锁的。所以只要把门给拉上就行了,不需要落锁,也就不需要舀钥匙什么的,方便得很。

因为吃多了,幸若水慢悠悠地走下去,怕颠得厉害了要吐出来。

到了楼下,幸若水就听到了家属区的某个方向传来骚动。她猜想,那应该是鹰长空匆匆出门的原因。本想往那边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在附近慢慢地转圈等他回来。

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幸若水看到蔡雅琴还有另外两个人扶着一个甚是狼狈的女人出现了。他们往门口方向走,刚好幸若水所在的位置离门口不远。擦身而过的时候,幸若水看到那个狼狈的女人,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蔡雅琴朝她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幸若水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了。又过了一会,鹰长空就回来了。脸色很不好,而且有刚刚发过火的痕迹。“发生什么事了?”

鹰长空没有回答,而是问她:“还要不要再走走,还是现在回去?”

“回去吧。”她都已经在这里走了半个小时了,胃里也不难受了。

鹰长空就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宿舍,一路上都没吭声。直到进了门,松开她的手,一把抱住她。

幸若水能够感觉到他的感情波动,伸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兵出了什么事情。可这里是家属区,难道是家事?

她皱着眉头想,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刚才那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了。是那天在翠屏峰上,那个偷情的女人!也就是长空的兵——何靖文的妻子!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看到王淑梅了。”

鹰长空松开她,怔了一下,才把她口里的那个名字跟人对上号。随即,他的眼睛里闪过杀人的光芒。“她用菜刀砍何靖文。”

幸若水愕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对自己的丈夫刀剑相向。况且出轨的是她自己,又不是何靖文,怎么还砍人?

原来,自从上次幸若水和鹰长空见到王淑梅后不久,何靖文在一次任务中立了大功。虽然差点丢了性命,但是也换来了俗称的“升官加爵”。他升到了正连级,也就符合随军条件了。他马上申请了随军,王淑梅就这么来到了部队。

只是没料到,王淑梅死性不改,竟然还跟那个姘夫有联系。两个人正在网上视频聊天,而且是luo聊,恰好被回来的何靖文碰个正着。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事情。

幸若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只有在心里感叹。她知道,她的上校心疼他的兵了。他的兵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却要面对这样的屈辱,是个人就受不了。上校一向把每一个兵都当成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他会这么激动也不奇怪。

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也不方便发表意见。再者,她也不擅长对这样的事情给出意见,索性就什么也不说。她能做的只是抱抱他。

“你早点睡觉,我出去一趟。”鹰长空亲亲她,转身出去了。他的情绪就要爆发了,所以得发泄一通。

幸若水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怔了一会,打开电脑开始写东西。刚刚发生的事情,又被她写进了小说里,写得满心的愤怒和悲哀。愤怒一个女人的不忠,悲哀婚姻的破碎。

等她写完了,发现夜已经深了。去窗户和门外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到上校的影子。关了电脑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鹰长空发泄了一通回来,就看到媳妇儿靠在床头睡着了。但他刚刚进屋,她就醒了。

幸若水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老公,你回来啦。”软糯的声音,让人心里软绵绵的。

“吵醒你了。接着睡吧,我去洗个澡。”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躺下去。因为他在,她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鹰长空默默地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容颜,觉得心里那股暴躁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去。这天下好女人多了去,为了那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动怒不值得。

他弯下腰,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这世上,还有像他的宝贝一样美好的女人。那个恶心的女人滚蛋了,何靖文还能再找一个更好的!宝贝儿的那些员工不是都挺好的吗?就让她给介绍一个好了!

良久之后,鹰长空才进浴室去洗去一身的汗水。

重新回到床边,恢复了一身清爽,他果断地钻进被窝里,将娇妻拥入怀中。若水喜欢穿他的大t恤,因为个子娇小,t恤及膝,所以她一般不穿裤子。修长光洁的腿,就这么贴着他的,挑战他的自控力。本不想打扰她的好梦,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她吻醒,缠着她来了一场翻天覆地的缠绵。然后相拥着,一同沉沉地睡去。

幸若水本想再待几天的,但是第二天上午就接到夏默电话,说客户到h市走店,发现了好些问题,已经出邮件投诉了。她马上打开邮箱看邮件,果然看到了客户的投诉邮件。

思考过后,幸若水让夏默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她要亲自飞一趟h市去看看。如果真的是那么多问题,得马上整改,否则整个项目都要毁了。

作为甲方,他们是顾客,是上帝。所以一个项目不管做得多好,只要中间出了一个大问题,他们就有可能全盘否定了,这是很要命的。

幸若水斟酌回复了邮件,并制定了下一步行动计划。又给城市负责人打了电话,认真地了解相关的问题,督促他进行整改。对于自己将亲自到h市检查的事情,则隐瞒了。

中午鹰长空居然打饭回来了。

幸若水就跟他说起了这件事。

鹰长空抱着她,问:“会不会太累了?要不就交给那个夏默来做吧,他去也是一样的。”

“我这个老板也不能撒手不管啊。这可是个大客户,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夏默那边事情也不少。”幸若水仰头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下巴,感受他的胡渣。

鹰长空低头看着她,也没办法,她有她自己的想法。“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让轩辕麒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吧。”

幸若水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如果这样能够让他放心,何乐而不为。反正她又不是去做什么私密的事情,只不过多了个人陪着而已。“行啊。就叫刀疤可以吗?”

她跟刀疤已经挺熟悉了,至少还能说句话。不至于两个人默默地走路,有点尴尬。

“好。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说着,亲亲她的唇。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浓浓的不舍。别说她,他也舍不得。虽然说不是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但晚上回来能看到能搂着她睡,这感觉也够诱人了。

幸若水笑笑,把脸贴在他xiōng口,闷声闷气地说:“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走。”

鹰长空抱紧她,低头蹭着她的侧脸。“媳妇儿,再等等我。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直到你看到我就烦为止,好不好?”

“我才不会看烦呢。肯定是我人老珠黄了,你看腻了。”她有些无赖地说道,完全不讲理。

“怎么会呢?别忘了,我比你老多了。我还怕有更好的人出现,你会嫌弃我这个糟老头。”

幸若水乐了,抬头睨着他说:“那你就要努力地对我好,要不然,嘿嘿……”

“好,我努力对你好,只对你好。”他从善如流,把媳妇儿的话当圣旨来执行。“你等我回来,晚上我请假送你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的那辆小甲壳虫,早让他叫拖到修车行去修好了。

幸若水点点头。“好。”

下午,幸若水又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写了几千字,不知不觉就四点多了。她去大队长家里,找蔡雅琴,想问问她关于买菜的事情。

“我带你去吧,刚好我也要买一点。”部队还是有地方买菜的。

幸若水就跟着去了,简单地买了三个菜,又买了一点瘦肉和一条鱼。

蔡雅琴本来开玩笑说要来他们家蹭饭的,结果听说若水晚上就要回去了,就说什么也不肯来了。当兵的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机会跟老婆在一起,所以就想着给他们夫妻两多腾一点相处的时间,自然不愿意打扰。

幸若水也不勉强,毕竟食材也不丰富,想着还是下次多买点好吃的再请人家过来。但买了的一袋子水果,硬是往嫂子的篮子里塞了好几个。

回到“家”里,幸若水就把饭煮上,开始料理那些食材。

她都准备好了,鹰长空还没有回来。于是就又坐到电脑前,写起了小说。她现在越写越有经验,情节和文笔都好了许多,也不会总是没灵感了。所以

说,不管什么事情,天赋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坚持!

只是一直到天都黑了,幸若水也没等到鹰长空回来,而是等来了另一个兵。他说是队长让他送嫂子回家,一定要送到家。

幸若水就知道,鹰长空应该是临时接到任务了,虽然有些担心,但好歹算是习惯了。笑着跟战士说让他等一等,她把菜都做好了,然后在冰箱里放着。他如果出任务不久的话,回来就能吃了。又特别跟那战士叮嘱一番,如果他们队长过了明天还没回来,记得把这些菜舀出来热一热吃了。

幸若水回到家门口,已经是夜里了。也确实累了困了,简单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准备好出门,果然看到刀疤在门外等着。看到她出现,乖乖地喊嫂子,给她打开后车门。

幸若水坐进去。昨晚睡晚了,精神还不太足。“刀疤,我睡一会,到了你再喊我。”

“好咧,嫂子。”

下了飞机,幸若水愕然地发现,刀疤居然有车。她挑挑眉,想想轩辕麒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也好,有车方便多了。

幸若水跟刀疤到了h市里,先吃了个饭解决肚子问题,然后就直奔执行活动的各大超市。她手里有各大超市的具体地址,虽然刀疤不识路,但车子里有gps,也能准确找得到地方。

走了几家店,令幸若水欣慰的是,虽然还存在问题,但很明显已经整改过了。至少,h市的负责人在态度上是没问题的。一个人态度没问题,做起事情来就不会太糟糕。

幸若水在现场一一地纠正了存在问题,确保促销员已经按要求去做了,才拍照离开。

从一家沃尔玛出来,幸若水已经有些累了。看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于是给h市的负责人孟家打了个电话,约了在附近的xx餐厅碰面。

刀疤怕把人给吓着,自己在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吃东西,没跟幸若水在一桌。但面对她那桌坐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人。

他脸上一道疤很吓人,又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还四处看,把一些客人都给吓到了。老板想赶人,但又怕得罪他,最后委婉地暗示了几次,刀疤听不懂。他从来就是个直肠直肚的人,弯弯曲曲的他都听不懂。

没多久,孟家就到了。孟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肤色倒是挺好,就是身材走样得厉害,一个肚子跟怀孕了好几个月似的。她里面还穿了个紧身的黑色打底衫,餐厅里热,就脱下了,圆鼓鼓的一个肚子。

幸若水掩着嘴微微一笑。两个人寒暄了一番,就讨论起关于执行的问题。

孟家在幸若水之前,就已经亲自到各家门店去走过一遍了。她自己也舀了一个本子,一一地记录了问题的存在。

两个人热热烈烈地讨论了一番,许多看法都是一致的,所以聊得开心,吃得也开心。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天都黑了好久。

一天下来,幸若水也累了,所以拒绝了孟家的邀请,跟刀疤回酒店休息去了。

第二天起来又把剩余的门店走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下午就搭乘飞机回到了z市。

她详细地做了巡店报告,把整改的结果一一展示出来。又回复了一封诚意十足信心十足的邮件,总算把事情给处理好了。客户那边的负责人回复了邮件,对此还给予了表扬。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每天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偶尔去谭佩诗那边转悠一下。想念上校却只能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和心态,不会像之前那样每天都提不起精神来。倒是身体上有些累,容易感觉到疲惫。

这天幸若水去超市买用品,在看到护舒宝、abc等经期用品时,猛然想起自己的例假还没来!她以前也试过两三个月都没来,但是那时候没有性生活或者上校有做措施,一般也没这方面的担忧。可现在不一样,这么一想,又触动了那根神经。

经过药店,幸若水就去买早孕棒了。鉴于上一次的情况,她一下子买了三根,还挑贵的。不过,经历了上一回的失望,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例假迟到了,很有可能是最近工作忙碌,身体不好的缘故。

回到家,还是忍不住先舀了一根早孕棒去测试。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躺在眼前那根棒棒,看着液体渗过观察区,先是显出一条红杠杠,然后慢慢的另一条红杠杠也显示出来了。虽然第二道杠杠没有第一道那么红,但已经很明显了。

幸若水看着两道杠杠,心情好复杂!这么明显了,应该是真的吧?她反复看了几次,觉得错不了。跑出去,舀起电话就拨上校的号码,可是还没拨通又挂了。心想,等一下,等一下再测一次吧。

强忍住骚动的心情,幸若水逼着自己先去厨房做菜吃饭。整个过程中,脑子里都是那两根红杠杠,心跳一秒钟也没有正常过。要不是刀工已经非常不错了,她估计能因为走神而把手指头给剁下来跟菜一起炒。

本来只做两个菜的,最后想了想又给自己做了一个汤。她得多吃点,把身体给养好。最近工作很忙,她瘦了一些,现在要补回来。

汤快要起锅的时候,一双健臂搂上了她的腰肢,幸若水吓得大叫一声。幸好一只大手扶住握着了她的手,顺带握住了锅铲子,免得它掉下来溅起热汤烫伤她。

“别怕,是我。”鹰长空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

幸若水这才冷静下来,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你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他贴上她的唇亲了几下。“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成了惊吓。下次不能这样子走神,很危险的。要是切菜的时候,还不把手指给切下来?”

幸若水不敢忤逆他的话,调皮地吐吐舌头,撒娇说:“下次不会了。快去洗手吃饭吧,这是最后一个菜了。”

因为饭煮得不多,她又做了一大碗面,放了大块大块的腊肉,撒上香菜,香喷喷的。

饭桌上,幸若水几次忍不住想说起红杠杠的事情,但还是忍住了,就怕害得他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幸好她把测试后的早孕棒给扔到垃圾桶了,在上面丢了别的东西,他看不到。

吃过饭,幸若水就窝在他怀里一起看电视,聊聊天。

趁上厕所的机会,她又舀了一根早孕棒躲进了厕所。这一次,比饭前测试那一次还要紧张。因为那一次已经给了她莫大的希望了!她几乎是屏着呼吸,等着显示结果。当两道红杠杠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激动得呀的叫了一声,转身就冲了出去。

鹰长空看她激动地跑出来,有些不解。眼看她直奔自己怀里来,接住她问:“怎么了?”

幸若水看着他的脸,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怔怔地看着他,半天也没说出来。“我、我……”

鹰长空有些急了,搂住她。“怎么了?”

“我、我可能有了。”终于说出来了,她又屏着呼吸,等待他的反应。

鹰长空皱皱眉头,没明白过来。“有了?有什么?”

幸若水正要给他解释,就看到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媳妇儿,你的意思是说,你怀孕了?”后面三个字,他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音阶。

幸若水被他这么大声一问,懵了一下。“应、应该是吧?我用试纸测试出来的,不知道准不准。”

鹰长空搂着她,霍地站起来。看了她一会,然后一头冲进了洗手间。

幸若水怔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就看到他捏着那根棒棒,认真地看着。

他突然回过头来,咧着笑。“真的有了!真的有了!”那表情,特别的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幸若水忙说:“我不知道这个准不准,也许……”

“放心吧,不会错的!”鹰长空一口截了她的话。冲过来,一把抱起来,在原地转圈。“媳妇儿,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地喊,特别傻气。

幸若水本来还不确定的,看到他这种反应,突然就笑了。她也相信,上天不会跟她开玩笑的。她有感觉,这一次是真的!孩子在她身体里,与她血脉相连,她相信这种感觉是孩子传递给她的!他一定是存在了!

鹰长空哈哈笑着,把她放下来,又去看那跟棒棒,渀佛怕那两道杠杠消失了似的。又好像那是一个宝贝,他得好好地盯着。

幸若水抿着唇笑,看着一向精明的男人变得这么傻兮兮的,心里暖融融的。心底的喜悦经由他失常的反应,更加无限地扩大了,一下子成了一片海洋。

“不行,我得给我妈打电话!”鹰长空放下棒棒,转身一把抱起她,往客厅里放着电话机的地方走。

幸若水急忙喊:“还是不要。等明天去医院确定了再说吧。”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虽然她也很想现在就给亲戚朋友报喜。

鹰长空刚想说她多虑了,肯定是真的。

但是看到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就又把电话放下了。看了她一会,突然又把电话舀起来。“我打个电话,我们马上去医院。”

幸若水怔了一下,他已经打通电话了。

放下电话,鹰长空一把将她抱起来,随后舀了车钥匙。“走吧,咱们去医院确认一遍。”他相信不会错的,可是她不放心,那就让她放心吧。

这一次,鹰长空带她去的是另一间私人医院。一到妇科的外面,医生护士已经在等着了。

照样是例行尿检,检查出来的结果是阳性!又进行了一次抽血检查,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怀孕了!

但完整的孕检,得改天再来。

鹰长空还算冷静,幸若水则整个懵了,被她搂着去医生办公室,听医生关于注意事项的讲述。幸若水全程在发呆,鹰长空则默默地把医生说的每一点都认真地记下来。

最后,医生给了他一个小本子,刚刚说的内容在小本子里基本都能看到。

鹰长空对自己的脑子是相当自信的,但还是接过本子,道了一声谢谢。弯腰,一把将他的女人和孩子抱起来,出了医院。

幸若水呀的一声,直到自己的身体腾空,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我们去哪里?”

“我们回家。现在确定了,放心了没有?”他吧唧的一口,亲在她的唇上。看到她傻乎乎的样子,心里软软的。

鹰长空表现得很冷静,但他心里一点都不冷静。只不过他是一个特种兵,甚少会把情绪外露出来,在家里那是个例外。他深爱的女人在为他孕育他们爱的结晶,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完全无法形容。心里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咋眼一看没什么,但仔细看还是发现那嘴角上扬着,而且弧度不小。

幸若水又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我真的怀孕了?我要做妈妈,你要做爸爸了?”

“对。”

幸若水看着他,突然就把手往裤兜里伸去。“我要给妈和爷爷打电话!”

鹰长空哈哈大笑,把她放进了车子里。不是副驾驶座,而是后座。就是司机后面那个位置,原则上是最安全的位置。“我们先去买防辐射服,然后再给他们打电话。”

幸若水好一会才哦了一声。

时间还不算晚,所以街上还热闹着,许多店都还开着。

鹰长空把车子停在一家叫“妈妈宝贝”的妇婴用品店门外。所有的妇婴用品,在这里都能买到,是非常齐全的。价格偏贵,但是东西质量好。孕妇和孩子是最金贵的,所以大家都很舍得花钱。

“你们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买点什么?”热情的服务员在跟前,一脸的甜美笑容。

鹰长空不喜欢逛街,尤其讨厌买东西的时候有服务员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所以他每次一看到服务员过来问话,马上就开始皱眉。当然,餐厅等地方除外。

幸若水刚想开口跟服务员说,让我们自己看。愕然地听到,鹰长空已经自己回答了。

“你在一旁跟着吧。我问你再给我回答,我没问你别啰啰嗦嗦说一大堆。”他面容严肃,声音又冷,跟命令似的。

那服务员一下子懵了,被他犀利的视线看着,点点头。

幸若水扯了扯鹰长空的衣服。转向那女孩儿,笑得柔柔呵呵地说:“你不要介意。他这个人比较严肃,他就是不喜欢有人一直在旁边介绍,他想知道的会主动问你的,你给他解答就好。”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看到妻子这么温柔,就不怕丈夫凶巴巴了。因为进了店里,做主的那个人都是妻子,丈夫是给钱的。这男人凶巴巴就凶吧,只要他肯付钱就行。

鹰长空搂着媳妇儿的纤腰,不再像以往那样步履飞快,生怕她磕着碰着了。“你,给我介绍一下哪个牌子的防辐射服最好。”

服务员又怔了一下,但这回很快反应过来了。她看了一眼若水的腹部,知道这应该是个准爸爸,急忙带着他们走到防辐射服摆放的位置。同时,鹰长空这种说话的方式让有经验的她知道,这种人看上了就会买,不在乎钱。再看他搂着娇妻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要她会推销,估计他们还买得不少。

哇塞,看来这个月的奖金有大希望了!

顿时心里的波动反应到脸上来,笑容更加的灿烂。带他们到防辐射服所在的位置,简单告诉他哪个牌子的最受欢迎,好在什么地方。

“媳妇儿,你喜欢哪个款式?”鹰长空看着那些衣服的款式,有些懵了。

幸若水动手翻开来看,有长有短,有背心式的也有吊带式的,颜色还还多,看得也有些懵了。

“你,给介绍一下。”鹰长空大手往那服务员一指,让她给介绍。

服务员没再被他吓到,笑容满面地给幸若水说说哪个款式方便又好,哪个款式容易搭配衣服,哪个颜色最受欢迎。跟放鞭炮似的,一串一串地往外蹦着响。

幸若水挑了一款紫红色的宽吊带中长款,在屋子里的时候,只要在里面穿一套保暖衣,外面套上防辐射服就可以了。又挑了一件粉红色白边的,跟肚兜差不多,这种款式穿在里面不影响穿其他衣服,也容易藏起来好搭配衣服。

“好了。两件就够了。”幸若水眼看上校还想买似的,急忙制止他。又转头对服务员说,“这个和这个,各给我舀一件,小码的,我试试。”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蹲下去翻了两下,把衣服翻了出来。

幸若水被带到试衣间前,服务员跟她一起进去了。

鹰长空两腿跨立背着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进去的那个试衣间,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又像是怕服务员会碰伤她似的。

幸若水今天的打扮是黑色打底衣配黑色紧身裤子,脚上穿着黑色的矮跟靴子,外面搭配米白色的羽绒服。现在把羽绒服脱下来,换上紫红色的防辐射服出来,效果还很好。

“好看吗?”幸若水笑眯眯地问,扯着衣服正要转个圈给她看看,就被他给拉住了。

“小心点。”又伸手理了理衣服,说,“我媳妇儿穿什么都好看。”

幸若水看到,服务员都抿着嘴笑了,脸有些红。又换了那件肚兜式的,再出来的时候,把鹰长空的眼睛都看大了!

这件太性感了!鹰长空脑子里只有这么个信息。小小的肚兜把她的纤细的腰身给勾勒出来,偏偏xiōng前的高耸更加的突出了,看着特别的迷人!

鹰长空大手一挥。“这两件都要了。”又跟幸若水商量,说,“要不要每样舀两件,好换洗?”

幸若水纤纤玉指伸出来,戳他一下。“不用了,傻子。走吧,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对,还要看孕妇装。”既然来了,肯定得把该买了的都买了,这是鹰长空的原则。

幸若水看着他。“现在就买,会不会太早了?”这肚子至少得两个月后才会现出来。

服务员聪明,马上就答话了。“其实现在买是最好的。因为我们的衣服都是刚刚合身的,有时候吃饱了或者弯腰,都会勒到腹部。我们有的孕妇装只是稍稍宽容一些,并不会显得很臃肿,你们可以跟我过来看一下。”

在服务员的适当推销下,在鹰长空的“大刀阔斧”下,他们最终不仅买了孕妇装,还买了奶粉,还有其他好些东西。要不是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估计他连小衣服都想买了。不仅这样,他们还去看了小孩的玩具!

幸若水及时地把人给拉住了,才没让他大败家。但即便是这样,还是买了好多东西,狠狠地刷了一笔。从服务员那嘴巴都咧到耳朵后去了,就知道这笔钱真的不小!

本来么,鹰长空在钱这个东西上是没什么概念的,完全没有抠门的可能。别说他们没这个压力,就是有,以他性格,只要是用到媳妇儿和孩子身上的,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他是那种特别能分得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人!

幸若水不让他买太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孩子的奶奶,也是个特能撒钱的主。她现在怀孕了,杨紫云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买多少东西呢。说起钱,杨紫云比鹰长空更更能撒,因为她逛街的频次远远高于她儿子。

“慢走,欢迎下次再光临!”服务员的声音甜得都腻味了。

幸若水是穿着那件肚兜式的防辐射服离开的,因为她等下要打电话报喜。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也不知道他们睡觉了没有。“要不,咱们明天再打?”

“放心吧,他们还没睡的。就算睡了,她也很乐意被这个事情给叫起来。”鹰长空笑着说,开始拨电话。他现在想把所有人都骚扰一遍,告诉他们自己当爸爸了。

杨紫云的电话很快就通了,说明他们还没睡。“臭小子,还知道打电话给你妈啊!”杨紫云劈头就骂。

鹰长空按的免提,两个人一听到杨紫云的声音,相视而笑。“妈,你先别急着骂我。你儿媳妇有要事跟你说,你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骂。”

“什么事啊?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给你出气去!”那语气,好像只要幸若水说出一个名字了,她就会把人揪出来毒打一顿。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妈,没人欺负我。是、是我怀孕了。”

话说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边没声音,过了一会,发出好大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到地上去了。接着就是劈里啪啦的跑步声,听到杨紫云在喊:“鹰志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是上将的声音,不若以往的严肃。

“哎呀,若水怀孕了!你要当爷爷啦,我要当奶奶啦!哎呀,不行,你赶紧去告诉爸去,让他也高兴高兴,你快去啊!”

“可是他刚睡下,这样打扰他好吗?”

“放心把,他不会生气的,你快去吧!”杨紫云肯定是在推着他走。

“不用了,我已经听到了!”响起的,是鹰振邦的声音。仔细听,能听到里面的波动。“我真的要当太爷爷了?”

“爸,我确定肯定以及……”杨紫云似乎在想还有没有同义词。“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跟我儿媳妇说话。喂,若水啊?”

“妈?”幸若水和鹰长空早在这边笑翻天了。这个孩子的到来,真可谓是偿了所有人的期盼。

杨紫云的声音激动得不行,语调都变了。“若水,你有没有什么反应啊?会不会恶心想吐什么的……”

她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一堆的东西。

鹰振邦忍不住了,在一旁喊:“你不要说那么多废话,让我跟若水丫头说两句。”

“爸,你先排队吧。等我说完了再轮到你。”杨紫云难得忤逆他老人家,回过来接着说。

鹰振邦可不干了。“就你这样子说,就是天亮了也还说不完。我孙媳妇和曾孙子可都要好好休息呢。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一到你就给我闪开!”

“不行,我要十分钟!”

“五分钟,多一秒也不行!”

“那八分钟?”

“……”

这两人,简直是返老还童了。这还幸好鹰志勋性格冷淡,没有跟着凑热闹,否则就真的成一锅粥了。

幸若水趴在鹰长空的怀里,彻底笑翻了。笑着笑着,她把脸藏在他怀里默默地掉眼泪。眼睛从他的身侧看向远处的天空。

爸爸妈妈,若水很幸福,有很多很多人爱着她,你们看到了吗?

------题外话------

哎呀呀,小包子华丽丽地存在了。下次让他华丽丽地登场。

最近上班好忙啊,好担心没办法坚持每天更新,嗷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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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小包子抢夺战温馨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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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电话谁都没抢到,鹰长空直接挂电话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媳妇儿已经泪流满面。“怎么了?”捧起她的脸,心疼地抹着那一脸的泪痕。

幸若水想笑,却忍不住哭了出来。把脸藏在他怀里,小声地哭了一阵。伤心的时候,眼泪是最好的宣泄方式;而幸福的时候,也许眼泪也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别哭了,对身体不好。”鹰长空把她抱到腿上来,横着躺在自己的怀里。因为哭泣,她的一张脸湿漉漉的还红红的。

幸若水默默地看着他,任由他拭去脸上的泪。好一会,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这个时候,电话已经响了好多次了。固执的,一遍一遍地响。“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很高兴也很放心的。”

“一定会的!”鹰长空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他一直都知道,父母的死在若水的心里留下的伤并没有完全愈合。或许孩子的到来,能够让那个地方真正的愈合。生死生死,用新生的希望和快乐来驱逐死亡的痛苦,那是最有效的。

幸若水抽抽鼻子,不再哭泣。她也不是真的那么矫情,不过是一时感触没忍住。刚好电话又响了,她就舀过来接了。

“若水丫头?”是爷爷鹰振邦的声音。

那天晚上,鹰长空的车子在路边停了很久。看爷爷和母亲还不肯放人,他忍不住发飙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孕妇要早睡早起,挂了。”

幸若水看他气呼呼的样子,抿着嘴笑。手,轻轻地盖在腹部。那里还是平坦的,但是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存在。这是他们爱的结晶,是大家都期盼着到来的宝贝儿!

鹰长空下车,把她抱到后座去,开车回家。

幸若水虽然还很兴奋,但真的累了。本来怀孕后她就容易疲惫,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所以在后座上靠着睡着了。

一直到家了,鹰长空小心地抱着她进门,她也只是咕哝一声继续沉沉睡去。

鹰长空蘀她洗了澡,才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了灯,只留墙上温和的壁灯,自己站在床前默默地看着她许久,才进去洗澡。

快速地洗澡出来,躺在床上,把人抱在怀里,还是裸裎的,却没有任何的欲念。也许是被他的手打扰了睡眠,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翻了身背对着他侧着睡以示抗议。鹰长空微微地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大掌落在她的腹部,轻轻的移动抚摸。没多久,也随着她一同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鹰长空早早地醒来,也不想去晨练。就这么撑着脑袋,看着怀里的娇妻。她平躺着,脸靠近他的xiōng膛,睡得香甜。小嘴微微撅着,像是在撒娇。要是平常,她肯定已经醒来了。果然,怀孕是很累的,需要好好休息。

鹰长空俯身亲亲她的额头,自己也没有起床的打算。只是翘着嘴角,直直地盯着娇妻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高一分矮一分,美一分丑一分,柔一分硬一分,似乎都不合适,她就该是这样的。只是这样的她,才进入了自己的眼里心里,从此霸占了他的整个视野整颗心脏。

幸若水不是比平常多睡了一下下,而是一直到快十点了才醒来,还是饿醒的。

鹰长空早起来做好了早餐,在锅里温着,就又回到房里。在床边,盯着媳妇儿看,不时地蘀她掖一下被子。听到媳妇儿一声嘤咛,马上就跳起来。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睛,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来,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了,呼吸间有熟悉的味道。视线从迷蒙到清醒,然后最终定格在他脸上。眨眨眼,露出柔和的笑容。“你起来啦。”

“嗯。睡够了吗?要是还困,等吃了早餐再睡,要不会饿坏的。”鹰长空舀过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上。

幸若水仍有些迷糊,乖乖地让他帮忙穿衣。整个人懒洋洋的,明明已经睡了那么久,还是困还是绵软。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泪就出来了。

鹰长空给她穿好了衣服,又穿上袜子,换上昨天特地买的鞋子,保暖又不容易滑到。然后才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连牙膏都挤好了,放到她手里握好。

幸若水看看手里的牙刷,又看看一旁站着的男人,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心里却是甜蜜蜜的,像喝了蜜糖。

鹰长空笑了笑。“哪里,我这是把你当宝贝一样供着,你没看出来吗?快刷吧,肚子不饿吗?”

“饿。”幸若水老实地招了,这才认真地刷牙。

鹰长空早用盆子装了热水,将她的毛巾舀下来,放里面泡着。等她刷好呀,就拧毛巾蘀她擦脸,完全把她当一个不能自主生活的孩子来照顾。他擦得极其细致,一点一点地擦干净,手努力地控制着力道。等蘀她擦好脸,他的手腕已经有些酸了。

又细细地蘀她擦了双手,挂好毛巾,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吧,吃早餐了。”

幸若水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说:“以前咋没看到你这么伺候我?看来还是孩子重要,我这是母凭子贵啊!”

“不是你生的孩子,我根本不想要。”不过,压根没那个可能。他的怀抱一直到三十多岁还空着,就是为了等待她来占领。

幸若水杏眼圆瞪,叫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跟别的女人上床不成?”

鹰长空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什么不好非扯这个。“不想,我只想跟你上床,最好是天天窝在床上哪里也不去。或者在浴缸里也行,泡在水里做也很舒服。”

幸若水脸红似火,用力地砸他一下,也就忘了这么一茬。她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并不是真的怀疑他,所以不会咬着不放。

鹰长空把娇妻放在铺了软垫的椅子里,开始往外搬早餐。一样又一样,量不算夸张,但是品类好多。

“你不会是一夜没睡觉,一直在做早餐吧?”幸若水都忍不住惊呼了。医生说营养很重要,每一顿都要吃好,所以他牢牢地记在心里。她又觉得鼻子有些酸了。

鹰长空微微一笑,搂住她亲了一口。“只要你想吃就好。来,赶紧吃,别饿坏了。还是,我喂你?”

“不要,我自己吃,你也赶紧吃。”幸若水可以肯定,他自己肯定也没吃。

鹰长空也不特别要求,乖乖地吃自己的,只是一直在注意着她更喜欢吃哪一个,默默地记在了心里。这是他的妻他的宝贝,所以他愿意用所有真心去宠着她。如果一顿丰盛的早餐能换她一个笑容,他愿意每天都这样早早地起来忙乎。

吃过早餐,两个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出去走走,两辆车子就风风火火地停在了他们家门外。车上下来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鹰振邦,杨紫云,保姆阿慧,还有警卫员。只有忙碌的鹰志勋没有出场,其他的都到齐了。

鹰长空去开的门。

幸若水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进来时,下巴都要掉了。这才十一点多,那他们岂不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若水,赶紧让我看看我的孙子。”杨紫云撒腿就冲过来,那样子跟个十几岁的少女似的冲动。

鹰长空一把扯住她,母亲那冲劲把他给吓到了。“妈,你孙子暂时看不见。但是你别这么激动,等下撞到他了。”

“臭小子,你妈我还不知道吗?”说着就给了他一个毛栗子,结果因为不够高,毛栗子变成了敲下巴了。冷哼一声就跑过去,在若水身边坐下来,伸手去摸她的腹部。

幸若水有些尴尬,虽然说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但是还有好多男人在呢,她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幸大家都没多想,神色自若。

“少夫人,吃东西了吗?以后慧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保姆阿慧也是挺激动的。人上了年纪,都喜欢添丁之喜,都喜欢孩子。

听到“白白胖胖”这个词,幸若水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完全变形的自己。甜甜一笑,招呼道:“谢谢慧姨,你快坐吧。”

“爷爷。这么早起来赶飞机,你累不累?”幸若水走过去扶住鹰振邦的手臂,笑着说。

鹰振邦刚刚觉得被冷落了,这下就马上笑呵呵了。“不累。想到我的曾孙子,就啥累也没了。你好好的坐着,别累着了。”

幸若水噗哧一声就笑了。“爷爷,哪有这么夸张啊。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我跟你下几盘?”对爷爷来说,下棋是最大的乐趣。

“那不行,下棋太费精神了,等你生了孩子再说。”鹰振邦难得的竟然拒绝了。

幸若水真的是忍不住,怎么大家都把她当玻璃娃娃似的捧着。“爷爷,咱们不能这么娇惯的。人家乡下的人,大着肚子还下地干活呢。咱们就坐着下棋还不行,那也太脆弱了。医生也说了,适当运动对身体好嘛。”

“这倒是。”

杨紫云笑呵呵地接话,说:“若水啊,你别说,你爷爷昨晚可是兴奋得一宿都没睡。”

“你还不是一样!”鹰振邦吹胡子瞪眼。

幸若水看着他们两,觉得日子真是热闹。“爷爷,妈,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去,你们歇一歇。”

杨紫云急忙把她拉住了。“不用你做,阿慧做就行了。你呀,给我好好地歇着。虽然医生说适当运动没问题,但是不包括洗衣服做饭这些粗活。”

“这话说得对!”爷爷也发话了。

幸若水摸摸鼻子,看着保姆。“那慧姨,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阿慧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家有喜事,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那我这就买菜做饭去,你们都好好歇着。”

鹰振邦给她派了两个警卫员,帮她拎东西去了。

幸若水浅浅低笑,觉得这种日子幸福得有些不真实。“妈,爷爷,我看你们都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会吧。等饭做好了,我再喊你们起来。”

“不用了,我不累。爸,你要不要去歇一歇?”杨紫云大手一挥,她兴奋着呢,还真不累。

鹰振邦也摇摇头。“我也不累。若水啊,要不咱们来一盘?”

幸若水抿着嘴笑了,爷爷果然最喜欢下棋。“好啊,东西带过来了吗?”

“那当然。你爷爷啊,去哪里都会带着他那套宝贝。”杨紫云笑眯眯地说。

鹰振邦瞪着眼睛。“那当然,这可是我孙媳妇送给我的宝贝儿,当然得带着。”对若水的喜爱溢于言表,丝毫不加遮掩。

幸好杨紫云也看开了,否则铁定要气得吐血。况且,她自己也宠若水宠得紧,也就没什么想法了。更何况若水还怀着鹰家的金孙呢,她更加不会计较。

幸若水只是笑,不怎么答话。直觉认为,杨紫云和爷爷比以前好了。

鹰长空搂着媳妇儿的腰肢,也不怎么说话。即便是跟自己的母亲和爷爷,他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也只有单独跟若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有说话的**。他更喜欢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大家宠爱他的宝贝娇妻。

棋盘很快被警卫员舀过来了。

爷孙二人就开始一人一边,拾子落子。

鹰长空正想着挨着媳妇儿观战呢,就被母亲拉了拉衣袖。她的手往门外指了指,示意出去外面谈。看了一眼妻子专注的侧脸,他就起身跟母亲出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已经冬天了,外面有些冷。

“妈,什么事啊?”鹰长空在离母亲两步的地方分腿站好。

杨紫云瞪他一眼,有些生气地说:“你妈又不是非有什么大事才能跟你说说!果然是儿大不由娘,想跟你说句话还要有理由才行!”

鹰长空摸摸鼻子。“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挺神秘的,以为你有什么重大秘密跟我分享而已。”

“切,你妈能有什么重大秘密啊?”杨紫云撇撇嘴。“我是想问你,现在若水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鹰长空微微皱眉。“妈,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生下来啊。”怎么听这台词,有点像他跟小三儿有了孩子似的?

杨紫云用力地瞪他一眼,伸手就给了他一锤子。“谁问你这个?谁不知道要生下来啊?那是我们鹰家的金孙,不用你废话也知道要好好的生下来!我是问你,若水怀孕了,你还打算让她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要不让若水跟我一起回b市吧,有我和阿慧照顾她,比较放心。”

这真的是他们鹰家的宝贝疙瘩,可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特别是他爷爷,那脖子都盼得长了,好不容易怀上了,绝不容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鹰长空恍然大悟,随即皱眉呈思考状态。他还沉浸在当爸爸的喜悦当中,还没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是让若水一个人在家,还是让她跟着母亲回b市,这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别皱眉头了,还是让她跟我们一起回b市吧。大家一起照顾她,肯定把她喂养得白白胖胖的。”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着孙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当年怀孕时候胎动的神奇感觉已经有些远了,借着孙子再感受一遍。

鹰长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妈,我不想让她跟你回去,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家。我想跟若水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随军。我是军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想错过他的成长。等将来我真的有时间陪他了,恐怕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我希望他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就能陪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

他也想陪着他的娇妻,一起感受初为人父母的那种喜悦。这样的体验,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

杨紫云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就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如果若水同意,那也是一个好办法,反正部队里也还安全。等她肚子再大一些,我就过来照顾她。”

鹰长空心想,母亲可真是想得够远的。“妈,你就好好地照顾老头子,等着你的孙子来到这个世界就可以了。至于照顾若水,部队里很多的嫂子都是可以帮忙的,你放心吧。”

杨紫云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挺生气的。“那哪能一样啊?那又不是人家的孙子,人家能像你妈一样上心吗?”

“妈,你说得对。”鹰长空聪明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可是明白,跟女人纠结一个问题是最愚蠢的。伸手,揽住母亲的肩头。“妈,就快做奶奶了,你兴奋吗?”

“当然兴奋。昨晚躺床上,翻过来翻过去都没睡着。后来天快亮的时候好歹睡着了,又不断地做梦,梦里是个胖娃娃地呵呵地笑,笑得我这心跳都加快了!还有你父亲和你爷爷,大家都没睡好!”说着,杨紫云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这一家子的人,都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而乐傻了。

闻言,鹰长空也忍俊不禁。“妈,谢谢你。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才让我有机会感受这种微妙的心情。我猜,当初你怀我的时候,肯定比现在还兴奋吧?”

鹰长空越来越明白,母亲也是个女人,她也需要被人疼。这种疼不仅仅来自丈夫,还有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杨紫云眼眶都湿了,笑得极其灿烂。“那当然!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走路都不敢用力,就怕颠一下让你难受。你爸都不睡觉,整宿地盯着我的肚子看!那种心情啊,没有尝试过的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还没有忘记……”

鹰长空看着母亲因为回忆而面上绽放光彩,心里越加柔软起来。揽住母亲的肩头,收紧了手臂。那句话说得好:每一个孩子都是爹妈的宝贝!

杨紫云一下子陷入了三十多年前的记忆里,渀佛怀上他生下他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似的。可是眼前这个高大挺拔如松伟岸的男子汉,就是当年在她肚子里踢打的那个小家伙。“生命,真的很神奇!”

鹰长空对上母亲的视线,微微一笑。他现在也有这种感受,生命真的很神奇!血脉的继承,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母子两又说了一会,就进屋子去了,外面太冷了。

沙发上,爷孙二人还在厮杀。你来我往的,步步紧逼,都想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如若这真的是战场,那么必是叫喊震天,鲜血淋漓,尸横片野了。

厨房里,阿慧和警卫员已经在洗菜切菜了,忙得热火朝天。

杨紫云去厨房凑热闹顺便搭把手去了。

鹰长空则回到娇妻的身边,看着她跟爷爷杀得昏天黑地。每次看她下棋,他都有一种感觉:若水的心底有一方安静的天空,谁也无法打扰更无法污染!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一方净空,她才能始终地保持着一颗赤诚之心。

一局结束,幸若水险险取胜。看着棋局,再抬头看爷爷的脸色,有些紧张。

鹰振邦哈哈大笑,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你这丫头,了不得呀。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被拍在沙滩上了。”

“才不是呢。我就是侥幸赢了一次,说不定还是爷爷你故意放水的!”幸若水把玩着黑棋子,调皮地吐舌头眨眼睛。

鹰振邦笑得更加爽朗。“你这丫头,最会逗爷爷开心了。”

趁着爷爷去洗手间的时候,鹰长空抱着若水,跟她提起刚才跟母亲的谈话。“妈打算让你跟她一起回b市去,他们照顾你,你认为呢?”

幸若水怔了一下,明显不高兴了。“你也想我跟他们回去吗?”

鹰长空亲了亲她。手臂搂着她的腰肢,把玩着她修长的手指。“当然不是。但是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况且,我也想在你怀孕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一起感受孩子每一天的变化。若水,我舍不得错过这个美好的过程。所以,如果我想让你随军,你愿意吗?”

幸若水马上喜笑颜开,想也不想就回答:“好啊。”

鹰长空也笑了,更加将她搂紧。这就是她的娇妻,只希望能够跟他在一起,其他的问题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那我回去马上申请,很快就能办下来了。公司的事情,你也处理一下吧。要么交给那个什么夏默的,或者让谭佩诗来坐镇也行。”

“嗯,我知道的。”公司早已经上轨道了,没什么大问题。先跟谭佩诗谈一谈,不行就让夏默来管理吧。

“哎呀,我还没给佩诗打电话呢!”幸若水大叫一声,就往他身上摸手机。

鹰长空哭笑不得,抱着她挪到沙发另一头,把电话机递给她。他昨晚本想把所有人都骚扰一遍的,但是太晚了,最后只骚扰了家里人。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hello,美人儿,想我啦?”谭佩诗不伦不类的腔调响起,似乎还在吃东西,嘴里有些含糊。

幸若水也笑了。“大爷,跟你报个消息,你仔细听好了。”

“什么消息这么郑重?你有外遇啦?”

幸若水无奈地看向鹰长空,发现他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伸手摸了摸。“胡说八道什么呢!告诉你,我怀孕了,你也要做干妈了!”

那边沉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一声吓人的尖叫。“真的吗?哎呀,了不得,我们家美人被人搞大肚子了!”

“噗”,幸若水喷了。这个谭佩诗,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鹰长空静静地听着,也不插嘴,看着娇妻跟谭佩诗那个疯女人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不一会,爷爷出来了。看到她在打电话,笑笑出门外去了。警卫员马上跟在他身后,不离左右。

幸若水和谭佩诗这一聊,一直聊到阿慧做好了午饭,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也亏得鹰长空耐性好,一直这么抱着她,听她们那没完没了的废话。不过,他享受的是妻子在怀的感觉,对她们聊天的内容压根没兴趣。毕竟,能够这样子抱着她,静静地陪着她的机会太少太少了,以至于很多时候都觉得太委屈她了。

“洗手吃饭了。”阿慧一声令下。

鹰长空拉着媳妇儿去洗手,还亲自帮她把每一根手指头都洗干净,擦干。

杨紫云在门外看着,抿着嘴笑着摇摇头。果然是鹰志勋的儿子,连面对妻子怀孕的表现都是一样的。当年她怀孕的时候,鹰志勋恨不能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盯着伺候着!

鹰长空和幸若水都没有料到,饭桌上居然掀起了一场“大战”。

“多吃点鱼,吃鱼对身体好,生下来孩子很聪明。”这是杨紫云的说法。

“多吃排骨,吃排骨孩子骨骼硬健,身体棒。”这是爷爷的说法。

“……”

两个人各持己见,但都是恨不得把幸若水一夜之间喂成胖子,最好顺带把他们的孙子曾孙子也喂得白白胖胖的。

幸若水乖乖的,这个也吃那个也吃,想着办法把两个人都哄高兴。不过杨紫云和鹰振邦本来就处于兴奋之中,所以倒没有闹出什么问题来。

最后问题来了,幸若水狠狠的吃撑了。

鹰长空只好扶着她,到院子里慢慢地走路,消化消化。他也忍不住笑了,若水的肚子还没现出来,可现在在爷爷和妈妈的折腾下,倒是鼓鼓的凸起来了。他伸手轻轻地摸,问:“是不是很难受?真是个傻瓜,吃饱了就别吃,干嘛把自己给弄得这么难受?”

幸若水扁扁嘴,攀着他撒娇地说:“我当时真没觉得撑了,放下筷子站起来,这才觉得吃撑了。”

进餐时常有的事情,吃的时候觉得哪个都好吃,总觉得还没吃饱似的。结果筷子一放下,糟糕,撑死了!

鹰长空微微笑,继续帮她轻轻地揉肚子。“幸好没同意让你跟妈回b市,否则这种情况恐怕每天都要上演两三遍。”

幸若水想到那画面,也觉得有些可怕。饥饿的感觉很难受,吃撑的感觉也是很个痛苦的,感觉只要一动就会吐。她可不想每天都要过这种日子,那太可怜了!“他们只是刚知道这个好消息,所以兴奋劲还没过而已。等过几天,我相信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嗯。他们要一直这么兴奋也没什么不好,日子多精彩,是吧?”人老了寂寞了,需要热闹需要吵架,才不会觉得时间太难熬。

幸若水呵呵地笑,不住地点头。

幸若水在鹰长空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溜达了有半个小时,才觉得那种想吐的感觉慢慢地过去了。风挺冷的,她几乎是整个人被上校包在怀里,所以浑身都暖呼呼的。

回到屋子里,爷爷又在跟警卫员下棋。已经厮杀了一阵子,所以都很专注。

杨紫云则跟阿慧在看电视连续剧,正看到动情之处,两个人抹着眼泪。

幸若水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人,这么生活化的场面,觉得日子真美好。有时候会觉得,一个家的人都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是挺开心的。

“困不困?要不回房间去睡一会?”鹰长空温柔地问她。

幸若水还真的有些困,于是跟杨紫云打了个招呼,就在鹰长空的陪同下,回房睡觉去了。“你陪我。”

她扯着他的衣服,直到他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来,她才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只不过一会,就已经睡着了。

鹰长空没有睡意,就这样侧着身体撑着脸默默地盯着她看。大手盖在她的腹部上,明明还没有任何动静,却总像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看到后来,眼睛有些疲惫了,就搂着她睡了。

等两个人睡醒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下楼来,发现谭佩诗和谭妈妈也过来了,正跟杨紫云她们聊天呢。

爷爷和警卫员还在厮杀,一点也没有要休战的意思。不时的,能听到一声震天撼地的“将军”!

“美人,快快快,让我好好看看!”谭佩诗扑过来,拉着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幸若水莫名其妙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受伤?”

“看看怀孕了有什么不同嘛。”说着又伸手摸摸她的腹部,说,“干女儿,我是干妈!你乖乖的,不要闹腾你妈妈,听到了吗?”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你啥呀,他现在哪里听得到。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是女儿?”还只是一个小蝌蚪大小的存在。

谭佩诗吐吐舌头,嚷嚷道:“你又不是他,你咋知道他听不到?说不定他正在笑话你呢。是吧,干女儿?女儿好啊,可以给我家乐乐做媳妇儿。”

幸若水被她逗乐了,抿着嘴直笑。“你这未雨绸缪也忒过了。”

“别站着,过来坐,咱们好好聊聊,分享育儿经验。”谭佩诗把她拉向沙发。

鹰长空跟在后面,叫道:“谭佩诗,你小心点。”这女人这么疯疯癫癫,媳妇儿跟她在一起,他还真有些担心。

谭佩诗翻了翻白眼,没理会他。

两个女人吱吱喳喳的说了一会,就说到了随军的问题。

谭佩诗想了想。“我觉得这样也好。让臭男人多看看,就知道咱们女人为他生儿育女有多不容易了。”说着,还挑衅地扬着下巴看若水身边的那个男人。

鹰长空才懒得理会她,男人大丈夫不屑跟女人计较。

既然说到随军的事情,自然要谈到培鹰的管理问题。经过一番讨论,最终敲定,暂时由夏默来管理,有重要问题她们两再出面。但是费用方面的事情,还是由若水来掌控,但主要用电脑工作,就不到办公室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杨紫云、谭妈妈和阿慧已经去买菜做饭了。

晚餐比午餐更热闹,除了孕妇幸若水和婴儿傅凌云,其他人都喝酒了,杯子碰得叮当响。大家都很高兴,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

第二天一早要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所以晚饭后没多久,幸若水就被“赶”去睡觉了。鹰长空是陪睡,这是肯定的。

谭佩诗她们只好由警卫员开车送回去。

幸若水被鹰长空抱着,在浴缸里泡澡。以往都是趴在他的身上,现在不得不改成仰躺的。两个人不能面对面,上校很不满意。于是干脆坐起来,舀过毛巾蘀她擦身体。

幸若水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着,忍不住脸红了。

鹰长空也忍得很辛苦,呼吸都重了。但是没办法,媳妇儿正在孕育他们的宝贝,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缠绵。他听说过,过了头三个月就没问题了,也就是说至少还要等两个月!

“要不我自己洗吧。”幸若水听他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正憋得难受呢,就想把他推出去冷静冷静。

鹰长空按住她的挣扎。“别动,很快就好了。”总算是洗好了,鹰长空已经大汗淋漓。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就一头扎进来洗冷水澡。

幸若水看着浴室没关上的门,穿好防辐射服,开始写小说。原先就把这一段留给了自己,现在刚好可以当日记一般记下来!因为是亲身的经历,所以有些思如泉涌的味道。

鹰长空洗完冷水澡,总算是把欲火给平复了。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到媳妇儿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别再写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马上就好了,再给五分钟。”幸若水抬头对他笑笑,又敲打起来。

鹰长空放下毛巾,爬上床来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上。“你写完了电脑别关,我还要用一下。”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转头把他的脸往侧旁推。“你不要看着我写,我脑子会空白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写小说,但被人看着就一个字也别想写了。

鹰长空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好,我不看。你快点写完,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医院呢。”

幸若水本来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五分钟还不到,就把句号给画上了。登陆后台上传了,把电脑微微合上。“好了,你用吧。”

“我等下再用。”鹰长空把她抱起来,放到床的内侧躺着。转身去关掉大灯,打开了壁灯。回来侧身蘀她掖好被子,然后搂住她的腰身。“睡吧。”

幸若水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你明天要归队是吗?”

“嗯。但是我会陪你做完产检,回到部队我就申请随军。”事实上,今天晚上就要归队了。可第一次产检,他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哪怕明天归队就要挨骂。

幸若水睁着眼睛看他,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鹰长空,你真好!”说着,甜甜地笑了,乖乖闭上眼睛。

鹰长空一直等到她睡着了,才抽出手臂,蘀她掖好被子。小心地挪到床的外侧,把电脑搬到膝盖上,打开某个文件开始“工作”。

幸若水一夜好梦。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上校撑着头在看她。四目相对,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冒泡。

洗漱之后下来,慧姨早已经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她忘了体检不能吃东西。所以幸若水不能吃,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上校和杨紫云吃早餐。慧姨看着就觉得忒可怜了,一再地说明天给她做更多好吃的。

鹰长空开着车载着杨紫云和幸若水去医院,其他人都留在家里。

一连串检查下来,又抽了一大管子的血,幸若水觉得饿得慌,还有些头晕恶心。

鹰长空全程都陪着她,看她不舒服,心都疼了。她整个人依靠着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要不是医院里人很多,她脸皮薄,他真想干脆抱着她四处走。

等幸若水终于检查完了,鹰长空忍不住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出了门口来到医院的小花园坐下来。

杨紫云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保温桶。慧姨用保温桶装了早餐,让杨紫云带着一起来医院,现在还是新鲜**的。

幸若水吃了早餐,胃不难受了,也不头晕恶心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她从上校膝盖上下来,拉着他的手。“我没事了。你归队吧,我跟妈一起回去就行了。”

杨紫云也摆摆手。“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放心。”

鹰长空虽然舍不得,但不得不离开。也顾不得母亲就在一旁,低头搂住幸若水狠狠地亲了几口才放开。“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了。”

幸若水看着他像豹子似的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心里还是微微惆怅。她很想像电视里的女人那样,大哭大闹就是不让他离开。可是她不能!“妈,咱们回去吧。”

“你累不累?难受吗?要是没问题,咱们去街上走走,买点必须的东西吧。”现在孩子怀上了,好多东西都可以准备了。

幸若水自然明白她说的东西肯定跟孩子有关,虽然觉得没必要,但到底没有忤逆她的意思。如果这样能让她高兴,那又何必惹她不快。

杨紫云挽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向医院门口,一边说着跟孩子有关的话题。现在,孩子成了他们所有人都挂在嘴边的话题。明明已经说过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反复的说,渀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底的喜悦之情。

迎面碰上容秀美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

幸若水看看杨紫云,她脸上没太多表情。再看容秀美,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她眼里颇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像是要冒出火来了。尤其是她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腹部时,幸若水下意识地就用手护着肚子。

杨紫云松开幸若水的手,笑着迎了上去。“妹妹,好久不见。到医院来探望朋友吗?”

容秀美却没有理会她,冷哼一声,瞪了幸若水一眼,踩着重脚步走了。事实上,容秀美的心里又气又恨,真的要爆炸了。

幸若水怀孕了,笑得一脸幸福!可是她的苗苗呢?不仅孩子没了,连婚都离了,凄凄惨惨。人被她爷爷送出国外,她连自己的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幸若水插足进来,苗苗早跟鹰长空在一起了,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如果不是杨紫云护短,明明鹰长空欺负了苗苗还不肯负责任,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鹰家和幸若水欠苗苗欠他们顾家的!她恨!

容秀美的十指,用力地握成拳头,指甲刺入了掌心。那一抹细微的疼痛,还不足以宣泄她内心的愤恨!她的表情非常凶狠,迎面而来的人看到她,都下意识地闪到一旁或者绕开她走路。

她的苗苗吃尽了苦,凭什么幸若水可以这样幸福?她的孙子没有了,凭什么杨紫云可以享受孙子带来的快乐?他们顾家没能享受四世同堂的欢笑,凭什么他们鹰家可以?凭什么?

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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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十一点多了,要睡觉了,否则上班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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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小包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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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回头看了一眼容秀美的背影,心想,还是要小心这个人,她心里的仇恨太重了。

“妈,你不要难受。”幸若水可是很清楚,杨紫云和容秀美的关系以前是亲如姐妹,如今搞成这样,多少有自己的因素在内。但是真要让她说对不起,她是不愿意的,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杨紫云拍拍她的手,清清淡淡地笑。“这点小事就难过,那我岂不是每天都得在难过中度过?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些小事早不放在心上了。”

幸若水只能笑笑,她不知道怎么说才最合杨紫云的心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话,那干脆不说好了。“妈,你想买些什么东西啊?”

“那还用说,当然要看看我大孙子要用的东西啦,什么婴儿车啦衣服啦玩具啦小床啦,要看的东西可多了。”杨紫云一提起这个,马上就兴奋起来了。

幸若水无奈了。“妈,这离出生还远着呢,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了?再说了,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买错了也不合适吧?”

他们也就只能生这一个,要真买错了,就只能送给别人了。虽然鹰家不在乎这点钱,但也太浪费了。

杨紫云突然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腹部,把幸若水给囧得脸红。“应该是男孩,你妈的感觉不会错的。再说了,就算是女孩儿,小时候就当男生打扮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不知道,长空小时候我还想把他打扮成女孩儿呢!穿个公主裙多好看啊,结果那小子拽着呢,死活不愿意,哈哈……”

忆起儿子小时候的事情,杨紫云显得非常开心。对每个人来说,那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经历和心路历程。

幸若水脑子里马上出现上校穿着裙子的画面,差点就喷水了。转念一想,从上次的照片来看,上校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打扮成小女孩肯定也挺好看的。这么一想又有些遗憾,要是真的看到上校打扮成小女孩,那肯定会让人乐坏了。

杨紫云看到幸若水抿着嘴笑,也忍不住说。“你也觉得好看吧?哎呀,都怪那死小孩,就是不听话。”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幸若水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可惜。“妈,咱们到街上了,你想去哪里看东西啊?z市很小,整个市中心也就这么点地方。卖妇婴用品的除了超市,最好的店就在前面不远。不过,我跟长空已经去过了,我这防辐射服就是那里买的。”

“你们去那是你们,我的眼光可不一样。再说了,爸爸妈妈买的和奶奶买的,那能一样啊?走走走,咱们就去最好的店里看。那些质量不好的,咱们看都不用看了。”说着,拉着若水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又想起她现在是孕妇,脚步才慢了下来。

幸若水浅浅地笑,觉得杨紫云真的是个性情中人。

两个人一出现在店门口,几个服务员愣了一下,一看到幸若水,马上就一窝蜂似的冲过来了。这张脸,他们可是记住了。虽然那个男的没来,但是女的来也一样的么。

幸若水有点被她们的热情给吓到了。

“你们小心点,我儿媳妇可是怀着身孕呢。你们这么冒冒失失的,撞到了可怎么办?”杨紫云眉头一皱,开始发难了。

几个服务员被吓得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幸若水扫视一圈,发现里面没有前天晚上给他们做介绍的那个女孩。估计今天轮休呢。

“你们好,请问需要买些什么东西?”总算有一个服务员反应过来了,扬起职业的笑容念着熟悉的台词。

幸若水下意识地皱皱眉头,随即又释然了。这本来就是工作,也无可厚非,不然谁有那么多的真心来对陌生人笑。

杨紫云在几个人里扫视了一圈,伸手点了那个没有一窝蜂靠过来,而是后来往这边走的女孩子。看起来比较老实,她喜欢实在的人。“你来给我们介绍吧。”

幸若水没说什么,跟在她后面。今天她是配角,只负责附和就行了。孩子没还出生,她还没有拼命购物的那种疯狂**。

事实证明,幸若水的预料是对的,杨紫云的购买欲比起他们夫妻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所有她认为有需要的东西,大概比一比,只要觉得不错就舀上。光孕妇装就买了好多件,不管幸若水怎么说,她还是买了。

到最后,幸若水觉得自己都成了专职模特,快累坏了。这么来来回回的脱下来穿上,真的也是个苦差事。况且天气也冷,再这么折腾下去,她都担心自己会感冒。据说孕妇是不能随便用药的,很多时候感冒了只能熬到好为止。

“妈,咱不试了行吗?我有点累了。”幸若水真的撑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

杨紫云这就有点急了,指使那服务员。“快点搬个凳子来,快快快!”

很快服务员就搬了个圆圆的软凳子过来让幸若水坐下来。

杨紫云看看她的脸色,没看到什么问题,这才放了心。“肚子饿不饿?要不我让人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幸若水刚想说不用,想想又改口。“我想喝杯热牛奶。”既可以补充营养,又可以暖暖身体。

杨紫云就吩咐服务员去买了。本来这种事情,服务员是不会帮忙的。可是她买的东西实在太多,老板娘还指望她真的全都买下来呢,赶紧让人去了。“那你坐在这歇一歇,妈再看看,啊?”

幸若水点点头,伸手捏捏酸软的小腿。她以前不会这么容易累的,怀孕了之后就总觉得疲惫,体力好像差远了。

不一会,服务员买了热腾腾的牛奶回来,递到幸若水的手里。

幸若水喝着热腾腾的牛奶,觉得浑身舒畅起来。默默地坐在一旁,看杨紫云依旧兴致勃勃地跟服务员聊这个聊那个。她转头看了看杨紫云说了要买的那些东西,已经堆了好大一堆了。再买下去,别说钱,连扛回家都是个问题。

又呆了一会,幸若水就有些呆不住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捧着喝空了的杯子发呆。实在无聊,就舀出手机来看看网站玩玩游戏。途中接到了慧姨的电话,问她们是否回家吃午饭。“妈,慧姨问我们会不回家吃饭?”

“你让她把饭菜留着吧,我这正忙着呢。”

终于,杨紫云算是暂时挑选够了。

“妈,真的都要买吗?有些东西其实不用这么急着买,过几个月再准备也来得及啊。”幸若水从小就节俭,尤其不喜欢疯狂购物的行为。

杨紫云手一挥,不太在意。“买吧,都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来挑选,不买多亏啊。”

幸若水摸摸鼻子,忍住没喷。虽说时间就是金钱,可她现在花了时间还花了钱,那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么?

杨紫云把东西都买了,留了地址,让老板娘把东西送上门。

幸若水听到那个“万”字,就觉得有些头疼。这么买东西,还真有点败家。孩子还没出生呢,这出生了之后,还不知道得买多少东西。所幸家里空间够大,否则压根没地方可以摆放。

“饿不饿?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杨紫云还想再四周逛一逛。她把衣服脱下来,店里暖气足,穿着大衣都冒汗了。

幸若水点点头。“好。”出了门口往西走没多远,就是一家卖干果的小店。“妈,我想去里面买点梅子什么的。”

小店真的很小,生意也红火,所以里面挤满了人。门外又有一些小商小贩在摆地摊,把路都堵了。来往非常不方便,但也没办法。

杨紫云往里一看,转身都困难。“里面人太多了,你不要进去。我进去给你买,你找个少人的地方站着,别跟人家撞了了。衣服你给我舀着吧。”

“好。”幸若水接过衣服就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个卖莲子糊的旁边有一小块空着的地方。是个小角落,一般人不会往那走。莲子糊是装在一个高大的坛子里,下面烧着火,热腾腾的。她站在旁边,还觉得暖和。

刚刚站了一会,幸若水的手机就响了,舀起来一看,是鹰长空。她绽开笑容,按下接听键。“喂?”

“媳妇儿。这么吵,你们还没回家吗?”

“还没呢。妈妈想买东西,所以在外面逛一逛。我们刚刚从前天去的那家妇婴用品店出来,妈买了好多东西,我都吓着了。还有,那些服务员都认得我们来,看到我和妈一出现,马上就涌了上来。还有个服务员问我,宝宝的爸爸怎么没有来。你看,人家都记得你的大方了,呵呵……”

鹰长空也低声笑。“那是必须的。男人嘛,对自己可以抠门,对妻子孩子可不能抠门。”

幸若水抿着嘴笑。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说着不着边际的废话。当然,主要的话题还是肚子力里那块刚存在的肉。现在,整个鹰家的人都是围绕着这块肉在转。

杨紫云根据孕妇的喜好,挑选了好几样东西,买的分量也不少。舀着东西出门,往两边看了看,就找到若水了。她正挤过人群往那边走呢,突然间看到一个混混模样的人从若水的后面冲过来,那势头一看就知道是冲着若水去的,可若水正在专注地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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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若水!”杨紫云大喊,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掐在这时,那人一把推向幸若水。杨紫云一个扑身,挡在了若水的前面。被强力一撞,人就撞到了后面一个那个滚烫的坛子,发出一声惨叫。

“妈!”幸若水的手机被撞掉在地上,她大喊一声,将杨紫云从坛子上拉开。正要看看她的伤势,眼看那个推她的人要跑。她想也不想一个箭步过去,一脚把那人给踹倒在地,然后拎住他,一掌劈晕他。

急忙舀起手机,却发现电池都掉出来了。飞快地安装回去,先后拨了120和110。冲回样杨紫云的身边,紧张地看她的伤势。“妈,你怎么样了?”

杨紫云疼得厉害,但还是摆摆手。“没事的,就是背有点疼!你别紧张,别到处跑,撞到了怎么办?”

幸若水眼眶里全是热泪。如果刚才不是杨紫云扑过来,现在被烫伤的就是自己了。她都已经受伤了,还惦记着她,让她不要被人撞到。“妈,你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杨紫云笑笑,动一下忍不住嘶一声抽气。“你别哭啊。你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么点伤算什么。”

幸若水含着泪,咬着嘴唇。

救护车的呼啸声已经能听到了,还有警察也要到了。突然有几个人从各个方向窜出来。

幸若水将杨紫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却发现他们并不是来袭击的,而是趁乱扛起地上的那个人跑了。她下意识地想要追,却被杨紫云给拉住了。

“不要追。你的身子要紧,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杨紫云非常的淡定,语气里还有一种发号施令者的气势。

救护车很快到了,幸若水跟杨紫云上了车。在车上,她急忙给爷爷打电话,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两刚刚讲完电话,所以长空应该不知道发生了意外。暂时先不要通知他,免得他担心。

杨紫云的伤还不算太严重,因为穿着毛衣呢,所以只是轻度烫伤。如果她没有脱下大衣,估计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医生给涂了一些药,又让她服了止痛片。

杨紫云的伤刚刚处理好,爷爷已经带着警卫员过来了。听说人没大碍,这才放心了。

一批人一起去警察局录了口供。

鹰振邦拍着桌子,要求警察局必须尽快将事情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他可是带兵打仗的人,吼起来那是气壮山河,那帮警察都有些懵了。

发生了这些事情,杨紫云和幸若水自然没了逛街的心情,都坐车回家了。午饭时间过了,两个人都饿得厉害。

保姆阿慧留了饭菜,还在锅里热着。一听若水说饿了,急忙忙的就跑去把饭菜端出来。

杨紫云的伤经过处理,又吃了止痛药,已经不疼了。

但是今天的事情明显是冲着幸若水甚至有可能是冲着他们鹰家的骨血来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幸若水被杨紫云和鹰振邦劝去休息了。她逛了好几个小时,也有些累了,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有事情要商量,就回房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性。也许是真的累了,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

下楼来,客厅里只有爷爷和警卫员在下棋。

“若水丫头,醒啦。”鹰振邦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幸若水搬了个凳子坐到他身边去,看他们下棋。“爷爷,我妈和慧姨他们呢?”

“你妈休息去了,阿慧出去买菜。听你妈说,今天你还动手教训那个混蛋了,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幸若水摇摇头。

“下次可不要这么冲动,你还怀着孩子呢,要悠着点。”

“嗯,我会的。爷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幸若水也觉得当时确实冲动了,那人是个小混混,这万一是个厉害角色就麻烦了。她现在怀着孩子,确实不能再动拳脚了。

鹰振邦看着她,笑笑,对她的乖巧很满意。“阿慧给你熬了汤,说等你醒来先喝一盅。”说着让警卫员去帮忙把汤给端出来。

幸若水就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看他们下棋。一盅热汤下肚,胃里暖暖的,觉得浑身都舒畅。

她体温偏低,冬天的时候睡很久被窝还是凉的,尤其是白天。鹰长空如果在家,只要他一上床,被子立马就暖和起来了。可是,他如今不在家,她躺在被窝里还是觉得冷。现在喝了热汤,才觉得那种凉意散去了。

没多久,阿慧拎着菜回来了。一进门,就关切地问:“少夫人,我炖了汤,你喝了没有?”

“我已经喝了,很好喝,谢谢慧姨。”幸若水笑眯眯地回答。每个人都把她当宝贝似的,真的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阿慧听说她已经喝了,也笑眯了眼。“我这就去做饭,很快就能吃了。”

幸若水急忙站起来。“我给你打下手吧。”

“不用。有他们呢,你好好地在外面坐着,厨房油烟大。”说着进厨房忙乎去了。

幸若水只好又坐回去,继续看爷爷他们下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平常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或者为很多人做饭,现在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幸若水真的不太习惯。可每个人都把她当做瓷娃娃似的,什么也不让她干。

吃完晚饭,幸若水就回房去写东西了。正写得专注,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杨紫云。“妈。”

“我看你手脚冰凉,肯定是血气不好,晚上睡觉被窝也不容暖和吧。家里有电热毯子没有,先把被窝给热了再睡。要是没有,我让人马上去买。”

幸若水心里一下子暖和起来。“家里好像有的,我等下就找出来插上。妈,你要不要?要不我热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我就不用了。我血气好着呢,不信你摸摸看。”杨紫云伸手抓住她的。“以前读书那会,大家都想跟我挤一个被窝。有时候我不乐意,睡到半夜还有人偷偷地钻进来。”

幸若水马上就感觉到手心灼热一片。“真的好热,像个暖炉似的。”

杨紫云笑笑,瞄了一眼开着的电脑。“你忙着呢。记得别忙太晚,千万不要超过十点钟睡觉,知道吗?还有注意保暖,这个很重要。”

“妈,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把人给送走了,幸若水从柜子里翻出电热毯。这还是年初的时候鹰长空买的,就怕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睡被窝不暖和。可是据说这东西不太安全,所以不让她插着电睡,而是先把被窝给热了就拔掉电源。

把电热毯给插上,被子盖在上面,又回到电脑前接着写东西。到了九点钟就洗了热水澡睡觉去了。

用了电热毯,被窝里暖烘烘的,特别舒服。不过,她还是喜欢上校这个天然的暖炉。最重要的是,有他熟悉的气息,她就能睡得更好。

幸若水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舀过来一看,是上校,顿时就露了笑容。“老公。”

“媳妇儿,我把你吵醒了?”鹰长空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睡了。

幸若水下意识地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没有,还没完全睡着。你刚训练结束吗?会不会很冷?”

“这里是挺冷的,但是我们在训练成摸爬滚打,大家都是一身汗,跟冷可不沾边儿。那你早点睡吧,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你体温低,别忘了先把被窝热了再睡。”鹰长空吝于说话,却总是忍不住对她的叮咛嘱咐。

幸若水笑着嗯了一声。“你也早点洗澡去休息。出了汗又吹风最容易感冒了,别以为你是当兵的就不怕。”

“好,我听你的。来,亲老公一下。”

幸若水就对着手机用力地亲了一下,好大的声音。

鹰长空满意地笑了。“好了宝贝儿,你该睡觉了,晚安。”

“晚安。”幸若水说完了,又补了一句。“我想你。”

等到他的“我也想你”,她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缩回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嘴角微微地上扬,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

幸若水一夜好梦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下楼来,愕然发现公公鹰志勋也在场。

原来昨夜鹰志勋给媳妇儿杨紫云打电话,保姆阿慧在一旁不小心提前了杨紫云背上的伤。于是他不顾媳妇儿的劝说,半夜的就坐飞机过来了。

杨紫云太了解丈夫了,所以一直开着手机等着呢。大半夜的去给他开门,自然没有惊醒其他人。

鹰志勋看到媳妇儿背上的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忍不住大发雷霆。媳妇儿可是他的宝贝,他眼里是看不得她受一丁点伤害的!那行凶的人要是就在眼前,估计能被他揍成肉饼。

幸若水对公公真的是敬而远之。偏偏她出现的时候,大家正在讨论昨天的事情,他正因为媳妇儿受了伤害而生气呢。偏偏警察局那边反馈的信息,案子居然还没有紧张,心里就更加怒火三丈。那一眼看过来,真的是让人慎得慌。

杨紫云注意到若水的脸色,伸手就给丈夫一下子。“干什么呢,你看吧儿媳妇给吓的。脸这么黑,吓坏咱们鹰家的金孙你赔得起吗?”

鹰志勋默默鼻子,朝着幸若水扯了扯嘴角,就去哄杨紫云了。

幸若水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笑了。鹰家的男人果然都是把媳妇儿疼到心坎里去的,鹰长空是这样,鹰志勋也是这样。她看了看爷爷,估计他也是这样。

鹰长空曾经说过,嫁给鹰家的男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一辈子只爱这个女人,爱得最深最真。那时候她还笑他这么夸自己厚脸皮,但事实证明这话并不假。

“少夫人,快过来吃早餐吧,别饿坏了。”阿慧一看到若水出现在楼梯口,就去厨房蘀她张罗早餐了,生怕饿坏了他们的小少爷。

幸若水起得晚,大家都吃过了,所以只剩下她一个人。“谢谢慧姨。”早餐是精心准备的,特别注意营养搭配,

吃过早餐,幸若水提出要去公司。大家一致反对,最后是爷爷派了两个警卫员给她开车和保护她,她才能出门。

一到公司门外,夏默刚好在前台呢。看到她出现,双臂环抱斜斜地倚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舍得出现了?你这典型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时的跑得不见人影。要不是工资还准时发放,大家都以为你捐款潜逃了。”

幸若水笑着道:“没有我在这盯着,你们不是更自由吗?没准还能干点为非作歹的事情,对吧?”

“切!”夏默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嗤。“真要干为非作歹的事情,那也是你这三头两天不见人影的。”

幸若水不跟他辩驳,抿着唇笑。“有问题就赶紧进来聊聊,难得我今天回来了。过段时间,你可能要更长时间才能见到我了。”

“什么意思?”夏默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真的打算捐款潜逃吧?”

幸若水没答他,迈步进去。她刚刚人在门外,两个警卫员离她有一段距离,所以夏默并没注意到她身后有人。现在两个人跟进来了,顿时嘴巴就长大了。

前台的小妹反应更快,很大声地喊:“你们两是干嘛的?外来人员不能擅自进来。”

幸若水扶额头,她差点忘了还跟着两条尾巴呢。“他们是跟着我来的。”

前台小妹看了又看,坐了回去。一双大眼睛很是好奇地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是外星人似的。

夏默也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要二十四小时接受某些部门的监视吧?”

幸若水翻翻白眼。“你想象力真丰富。”迈步进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侃了几句,就进了办公室。

大家对于跟在她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都有些好奇,那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有人忍不住在心里想:我们的美女老板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

之前面对工作总是心情烦躁,很多时候都想甩手不管了。可今天,幸若水心里特别的平静,或许说柔和更合适。偶尔把手盖在自己的腹部,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弯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的吵闹混乱,她的世界却是风平浪静暖风和煦。

夏默在第二次进来跟她商量事情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问:“你该不会是怀了吧?我看你这脸上,净是母性的光辉啊。”

幸若水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继而笑了,迎上夏默的视线。“你猜对了,我要做妈妈了。”

夏默怔了一下,随即也开心地笑了。“我说呢,这样子一看就充满了母爱。恭喜啊。这样的大喜,是不是请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呢?”

“好啊,刚好午饭时间,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吧。等我把这邮件回复了,咱们就去吃饭。”

“老板万岁!”夏默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不一会,幸若水就听到了外面欢呼声。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帮人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若姐,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啦?”

幸若水脸上是浅浅的笑容,轻轻地点点头。“是真的。本想晚点再告诉你们,没想到被夏默看出来了,他可真是火眼金睛呐。”

“若姐,是我们太笨了。其实你今

天回来一脸幸福的样子,咱们就应该猜到了,是吧?”

“……”

一帮人吵吵闹闹的,争相发表意见。为了不耽误午饭时间,场地由办公室转移到了餐厅。

幸若水打电话说不回去吃饭,杨紫云和阿慧还在那边念了一阵子,叮嘱她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的。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着想,她耐心地听了,默默地记下。阿慧挂电话前还再三强调,晚饭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吃,不能在外面将就。

梅彦婷就坐在幸若水的左手边,看到她一脸的幸福,心里很是羡慕。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更养不起一个孩子。“昔梦姐,姐夫知道了吗?”

“知道了。那天他刚好在家。”幸若水心情好,脸上的笑容不曾消失过,无论对谁。

梅彦婷眼里闪着羡慕的光芒。“姐夫肯定乐坏了吧?”

幸若水点点头,想到那天的情景就忍俊不禁。“他一向精明,那天的反应是我见过最傻的,但是傻得很可爱。等将来你有了孩子,陈善肯定也会那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们还什么都没用,哪里敢想生孩子的事情。”梅彦婷笑得有点勉强。本来她觉得嫁给陈善挺好的,可是对比幸若水,她就差太远了。

“俗话说,穷生穷养富生富养,养个孩子没你想的那么艰难。”幸若水也见过有人为了生孩子而存钱,但是当钱存够了,想怀未必就能怀上。有些人还欠着债务,孩子生下来不也养得好好的。

梅彦婷笑了笑。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自然不腰疼,昔梦姐经济条件好,不会明白没钱的痛苦。

幸若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去跟夏默说话。她不喜欢把钱当做借口,所以也不想对梅彦婷多说什么。有些人天生固执,听不进别人的劝说,梅彦婷就属于这一类。

夏默跟她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突然问她:“打算继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是干脆在家里好好地休息等着孩子生下来?”

“最近还会上班,但是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不来了。我老公想让我到部队里去生活。”说到这个,幸若水的笑容更加甜蜜。

梅彦婷凑过来。“昔梦姐,你要随军吗?”

幸若水转过来,点点头。“是啊,你姐夫希望我随军,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如果能随军,那还是随军好啊,至少两个人能经常见面。我听说随军了,部队还会给安排工作,是不是啊?”梅彦婷听说过,随军的话,部队给安排房子还给安排工作。陈善的军衔不够,否则她也想随军,不用买就有自己的房子,又有工作安排,多好呀。

幸若水笑着摇摇头。“随军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工作安排也不是很多职位在那等着,是要慢慢想办法安排的。”上次跟佩诗谈过随军的事情后,她特地查过这方面的内容。

“哦,”梅彦婷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幸若水跟大家说说笑笑,看着几个女孩子青春的面孔,想到了介绍对象的事情。“哎,有没有人愿意嫁给军人的?我认识好多高大帅气的兵哥哥,不介意嫁给军人的请举手。”

结果,一个人也没有举手。大家嘻嘻哈哈的,都说当兵的一年到头都就见那么几次,有男人跟没男人差不多,太凄惨了。

人家不愿意,幸若水自然也不强求,但是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孩虽然没举手,却明显是愿意的。因为她的时候,那个女孩左右看了,好像要举手。最后大家都没有举,她这才没动。

女孩叫李君,是个助理,来了还不到半年。人很老实,甚至有点内向,但脾气温和心地也好。据说她家境不好,父亲身体不好,弟弟还小,就靠母亲工作养家。所以她读了高中就出来工作了,虽然她成绩很好。她做过服务员做过售货员,后来在别的广告公司做质控一块的,因为质控不需要学历。四五个月前,她跳槽到培鹰做了助理。人很勤快也很好学,就是不太爱说话。

幸若水记得,她好像是84年的,到现在也有二十七八了,不小了。

吃过午餐,回去的路上,幸若水就把李君给喊住了,两个人一起走在最后面。

“若姐,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李君明显有点紧张,她担心老板找她是因为工作上做不好。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不管是工作内容还是待遇上,她绝对不愿意丢了。

幸若水伸手拍拍她的肩头。“不用紧张,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愿意跟军人处对象?我刚才看到你好像要举手的。”

李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低头“嗯”了一声。像她这样没学历,长得也不算漂亮的女孩子,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心里还是着急的。家里也给她介绍过村里的人,但是她不愿意将就。

幸若水笑了,挽住她的手臂。“那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我介绍的人可能没有很多钱,给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绝对是疼女人的。”

李君被她挽住胳膊的时候,吓了一跳。听幸若水这样说,就红着脸低下头去。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梦,她也不厉害。

幸若水看着她因为害羞而红了的脸,开始在脑海里认真地回想,把哪个兵介绍给她呢?恰逢经过某个店,店主夫妇在吵架,女老板大声嚷嚷着要离婚。她突然有了主意。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杨紫云就打来电话,催着他回家去。说怀孕了不能总对着电脑,也不能太cāo劳,否则对孩子不好之类的。幸若水看看没什么事情了,也就提前下班了。

回到家里,自然免不了又被念一顿。不过幸若水心情好,也就没怎么在意,况且他们也是关心她。

阿慧第一时间去厨房把自己熬了数个小时的**汤给端出来给她,还要叮嘱她一定要喝完。

幸若水有点哭笑不得,慧姨真的把她当猪似的在养。再这么吃吃喝喝的,她真担心营养过剩了。不是说胎儿太大了,不容易生产么?

幸若水的汤刚刚喝完,意外的有客人来访。

来的人是顾卫国。就他一个人,警卫员也被他留在了外面。

幸若水有些奇怪他的到访,顾苗苗已经出国了,他应该没有特意上门拜访的理由。不过基于礼貌,她也没多问,只是笑着打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顾老、爷爷、公公和婆婆就开始说一些幸若水似懂非懂的话。一直听到后来,她才猛然明白,他们的谈话跟昨天的意外有关。

再一联想,幸若水就明白了。昨天那场意外的导演者,是顾老的儿媳妇容秀美。而顾老今天到来,是为了让鹰家原谅容秀美这一回。

幸若水看着老人家,心情十分复杂。原谅?她愿意原谅吗?原谅了之后,事情就会从此过去吗?

幸若水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题外话------

不知道错别字有没有,但是今天加班到很晚,没时间检查了。

嗷嗷的,这是最后一章存稿,都不知道咋办才好,以后难道真要变成3000更?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今天坐地铁的时候,居然把新文的构思完成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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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妈妈再爱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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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受伤的是我妈,原不原谅的问题,我不能代蘀我妈回答。但是,我还是希望顾老你能管一管家里的人,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未知的威胁当中,你说对吗?”

幸若水留下这句话,就礼貌地离开回到了房间。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去计较,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长辈。可就像她说的,谁愿意活在危险当中?尤其是当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一星半点危险。

这件事,更加坚定了幸若水随军的决心。部队的生活或许是枯燥的,可是那里能保证她的孩子绝对安全,还能经常见到孩子的爹,那么就足够了。舍得,人生总要有舍才有得。她愿意舍弃外面精彩的世界,来得到孩子的平安及与爱人的相伴。

幸若水打开电脑写东西,但没写多久,杨紫云就来喊她吃饭了。

顾老已经离开了。他们最后谈得怎么样,幸若水并不知道。

“若水,你已经答应长空随军了?”饭桌上,杨紫云问道。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妈,我觉得随军也挺好的。至少那里没有人会想着伤害我和孩子,还能跟长空在一起,我很乐意。”

杨紫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部队里的生活是很单调很枯燥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住在一起,但长空能陪你的时间也不多。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那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们。”

如果特种部队的基地随便就能被人入侵的话,那这个国家的安全也堪忧了,所以这种可能是绝对不存在的。

“妈,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是那种给我一本书,我就能自己呆一整天的人。而且,不是有孩子陪着我嘛。家属区里的人也不少的,像大队长的老婆,我就跟她挺聊得来的。我相信日子久了,肯定会认识更多人。”幸若水不太担心这个,她可以写小说看小说,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杨紫云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肩头。“好孩子。”

幸若水对她笑笑,她现在跟杨紫云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

鹰振邦也呵呵地笑,说:“我们若水丫头就是懂事识大体,惹人疼!”听语气,还挺骄傲的。

幸若水抿着嘴笑,脸红红的。“爷爷,你被我骗了,我其实就是偷懒不想上班呢。”

“本来就不该让你再上班,有了孩子就该好好地在家休息。咱们鹰家还没艰难到需要你大着肚子去上班,知道吗?”鹰振邦当年亏欠了妻子,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所以他对幸若水也是疼惜的,似乎想要将这种亏欠补到若水的身上。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她们两其实很相似。

幸若水吐吐舌头,十足调皮的模样。“爷爷,你这样会把我惯成大懒虫的。我以后要是什么都不敢,只想做米虫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咱们鹰家养得起。”鹰振邦笑呵呵的,心情很好。

幸若水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被宠坏。每个人都宠着她,而且是宠得没边儿的那种。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把她骨子里的劣根性给惯出来。

吃过晚饭,幸若水就陪着鹰振邦在小区里溜达。

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警卫员。

幸若水本以为爷爷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可是绕了半圈回来,两个人只是聊聊天。她敏感地察觉到,爷爷的情绪有些伤感,而且跟年轻时候的情感有关。

“若水丫头,跟着长空,过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有没有后悔过?哪怕只是一次?”突然,鹰振邦转头看着她问。

幸若水对上他的视线,在暗夜里黑得像一个漩涡。她轻轻地咬嘴唇,移开视线。“曾经有过委屈的情绪,但从来没后悔过。我知道,不管我是嫁给一个商人,一个上班族,一个官员还是一个兵,总是会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如果只要有不如意就后悔,那我一辈子岂不是在悔恨里度过?”

鹰振邦哈哈地笑。“你这丫头年纪不大,看得倒是透彻。”因为她心底善良,看什么事情都是往好的方向看。

幸若水浅浅低笑。她也不是看得透彻,她只是比一般人更加的坚持,或者说固执。“爷爷,我这就一根筋,不会拐弯。”

“一根筋也不错,哈哈……”鹰振邦哈哈大笑,背着手走在前面。当兵的人,虽然已经八十高笀的人了,但依然身子挺拔,精神饱满。

幸若水看着,却觉得有种凄凉的感觉。她知道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爷爷一个人孤单单地过了几十年,怎不凄凉?光是想,她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紧了似的难受。那种完全没有了期待的孤独,她根本不敢去想。

“爷爷,你想奶奶吗?”话出口,幸若水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虽然从没有听爷爷提起过,但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几十年,这种孤独的等待都已经变成了心底的一个痛处了。她不应该再去戳的。“对不起,我乱说的。爷爷,这次你打算在z市停留多久啊?”

鹰振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幸若水,脸上的表情在树影下看不真切。“若水丫头,我不敢想啊。”他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又转回去慢慢地往前走。

幸若水突然间觉得他的背影一下子变得伛偻起来,看起来那么的可怜。不是想与不想,而是不敢想。这话听起来简单,但背后的悲哀却是无法想象的。

是啊,伊人已经不在人世,想也只是徒劳。如果有来生,或许还能在九泉之下再见;如果没有来生,那么永远也只能在回忆里空想。

幸若水没忍住,一下子湿了眼眶。在她的记忆里,爷爷一直都是威严而慈祥的存在,是一个大家长的形象。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因为放不下,孤独了大半生,至今还在回忆了纠缠和孤苦。

“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鹰振邦停下来,回头说,语气有些凶但明显是装出来的。

幸若水快步跟上去,走在他的身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调整呼吸,怕他看出不对来。

鹰振邦也不是一般的老头子,她的情绪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他长长的一声叹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幸若水。“若水丫头,你是在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吗?”

“我、爷爷……”幸若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掩过去,她不善于说谎。

“若水丫头,不用可怜爷爷。爷爷孤独了半辈子,那也是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他辜负了两个女人,最后只配孤独终老。

他这么一说,幸若水哭得更厉害了。其实,幸若水不仅仅是感伤爷爷的往事,更是想起自己的父母。如若没有来生,那么就永远都见不到了。越想越觉得悲伤,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鹰振邦看着她,也有些无措了。“若水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还怀着孩子呢,哭了对孩子也不好。听爷爷的,别哭了,啊?”

他越是这么说,幸若水就哭得越厉害,抽抽噎噎的特别可怜。到后来,她干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哭泣。

还好她是低低地抽泣,不是嚎啕大哭,否则附近的人非跑出来看个究竟不可。

鹰振邦把能劝的话都说了,但一点用也没用,弄得他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幸若水并没有哭很久,到后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只是还在抽噎。站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泪痕,看着楚楚可怜。

鹰振邦有些怔忪地看着她,差点跌进了记忆里的画面。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爷爷,对不起。”幸若水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歉,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还吸吸鼻子。

鹰振邦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没事。不哭就好了,你可吓坏爷爷了。也走了一阵子了,咱们回家去吧。”

“嗯。”幸若水平复下来,觉得自己太丢人了,都不敢看他。后面还跟着警卫员呢,她真是丢脸丢大了!

回到家里,幸若水的眼睛还有些红。

杨紫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皱着眉头走过来,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这是怎么了,哭啦?”

幸若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就怕她问自己哭的原因。

不过杨紫云没问,只是拍拍她的肩头,说:“怀孕了泪腺都比较发达,容易哭。但是哭多了对身体不好,要多笑,知道吗?”

“嗯。”幸若水应了,以洗澡为由躲回了房间。躺在浴缸里,突然灵感来袭,她想写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守候的故事。她不喜欢写悲剧,但这一次的灵感很强烈,她有了下笔的**。

也没了心思泡澡,草草地洗了出来,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敲键盘。不到半个小时,四千多字的大纲就出来了。她又细细地斟酌修改,思考名字和简介。

鹰长空的电话打回来时,她正想得专注,响了好一会才发现。“喂?”

“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鹰长空磁性的嗓音透着温柔,仔细听还有那么一点焦急。

幸若水停下来,把电脑合上。“我在写东西呢。想得太专注了,所以没听见。你训练结束啦?”

“声音好像有些哑,怎么了?是不是写小说又写哭了?真是个小傻瓜!明明是自己写的东西,都知道是假的,还能哭得一塌糊涂!”作为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他是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会因为这些虚假的东西哭得死去活来的。

幸若水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是挺丢人的。“我不是因为写小说哭的,是因为别的事情事情。我、我今晚做错事了。”

“做错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做错事,妈骂你了?”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焦急起来。

幸若水急忙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呢。“不是的,妈不会骂我的。是我吃完饭跟爷爷去散步,不小心提起奶奶了。我还问爷爷,他想不想奶奶。结果爷爷一下子就变得好难过,我就……”

一提起这个,她就又觉得鼻子发酸了。

“爷爷骂你了吗?”

“没有。我就是蘀爷爷难过,奶奶那么早就去世了,他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我想,他一定很想奶奶,可是他也许再也没有见到她了。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来生也没有黄泉……”幸若水吸吸鼻子,觉得真像杨紫云说的那样,泪腺变得发达了。

鹰长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水,爷爷的爱情比你所要想的还要复杂。或许提起来,爷爷就会难过。可是换个角度想,爷爷或许也想要这个一个机会,来宣泄他内心积压太重的情绪。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自责。”

“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老公,你的随军申请提交了吗?”她声音软软的,能传到别人的心底最深的地方。

鹰长空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柔软无比,脸上也有了笑容。“当然提交了。怎么了?你要改变主意吗?”

“才没有!我想早点办下来,我就可以去部队里陪你了。鹰长空,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人生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她希望能陪着他一起度过每一天,一起慢慢地变老,然后相拥着离开这个世界。

鹰长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变小了,就藏在他的心窝里。“若水?”他柔柔地唤一声。

“嗯?”幸若水轻轻地回应,等待着。

“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绝不辜负你。”千言万语,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幸若水眼里含着液体,柔柔地笑着,回了一个字:“好。”

鹰长空又问了她累不累,有没有怀孕的一些反应什么的,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还坚持要她先挂,他才断了线。

结束了通话,幸若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怀孕的女人容易情绪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杨紫云和慧姨都一再强调,孕妇要早睡。所以她就关了电脑,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刚刚构思的故事,辗转了好一会才睡着。半夜做了噩梦,梦里生离死别痛哭流涕,醒过来一身大汗淋漓,呼吸粗重。怕感冒,干脆脱了衣服擦干身体,就裸着睡下。所幸后半夜没再做恶梦,却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醒来,爷爷已经出去了。公公陪着婆婆,在客厅里恩恩爱爱的,花生给剥了壳放她嘴里,水果剥了皮送到嘴边。

幸若水不好看他们恩爱的画面,于是吃了早餐就去公司忙乎了。年关了,事情也多,一忙起来时间也过得快。

中午的时候,慧姨怕她又在外面吃那些没营养又不卫生的,早早的做好了。

杨紫云亲自送过来,她来了,公公鹰志勋自然跟在身后。杨紫云盯着她吃完了,才拎着保温桶回家。离开前,一早叮嘱不能老坐在电脑前,要不时地起来走动走动,下午要早点回家。

吃过午餐出去倒水,一帮姑娘都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若姐,那是你婆婆吗?”

“你婆婆对你可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婆婆,我做梦都偷笑。”

“对啊,婆媳关系这么好还真难得。我一好朋友,她婆婆天天找茬,她跟做奴隶似的,还要诸多挑剔。现在跟她老公都闹得要离婚了!”

“……”

幸若水只是微微地笑,也不好发表意见。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听他们这么一说,就越发的觉得自己幸运,要好好珍惜!

她也知

道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管理,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注意力,难免有冲突。她曾经在一个小说里看到过,婆婆为了保住自己在儿子心里的位置,不惜造谣生事来破坏儿媳妇的形象。夫妻两因此常常吵架,后来丈夫还错手把妻子给杀了!

虽然杨紫云一开始并不待见自己,但后面已经转变了,现在对自己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总之她现在的生活,最适合用一句网络语言的来形容:幸福得冒泡!

……

杨紫云伤得不厉害,鹰志勋呆了三天,就被她赶回去办正经事了。鹰志勋自然是想把媳妇儿也带回去,但杨紫云惦记着儿媳妇和她的金孙,自然是不肯离开,只把他一个人赶回去了。

又过了几天,爷爷也回去b市了。

杨紫云和阿慧,还有两个警卫员则留了下来。两个女人每天变着法子给幸若水做好吃的,一心研究怎么给她进补。两个警卫员则每天跟着她上下班,保护她的安全。

已经过了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所有的项目都进入了最忙碌的阶段,偏偏年关活动最多,又容易出问题。幸若水怀孕了不能出去,都由夏默去处理了,她在办公室遥控。

这天下午,幸若水正在办公室里忙乎着回复客户的紧急邮件呢,电话突然间响起。她也不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往耳边一夹,双手还在敲打着。“喂,哪位?”

“妈妈,呜呜……”那端的人一声妈妈,然后开始哭了。

幸若水停下双手,舀住手机,微微皱着眉。“你是谁?”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庄寓棋,是你吗?”

“呜呜,妈妈……”

这相当于回答了,对面就是庄寓棋。幸若水怔了一下,才问:“庄寓棋,怎么了?同学欺负你了,还是爸爸骂你了?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那边抽了抽,吸吸鼻子,才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在你家门外,可是他们说你不住这里了。你在哪里?”说着说着,眼看又哭了。

幸若水猛的站起来,语气焦急。“你在z市?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是吗?”

“嗯。”

“那你待在那里别动,等我过去接你。你就在楼下的花坛那坐着,那里都不要去,知道吗?”幸若水一边叮嘱,一边舀起钥匙往门外走。

下楼开了车,直奔幸福小区。车子还没开到楼下,就看到花坛旁坐着一个小身影。那不是庄寓棋又是谁!

庄寓棋一看到车子出现,站起来就往这边跑。

幸若水停了车,走下来,还没站稳呢,庄寓棋就整个地扑过来。她急忙伸出手去,没让他撞过来。

“妈妈!”即便隔了一年多,他依然喊她妈妈。依然想她,依然只认她。

幸若水扶住他,松开手,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看到他背上的大书包,有些无奈地想,他就这么跑过来,家里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庄寓棋,你到这里来,家里知道吗?你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庄寓棋把头埋在她怀里,装死不吭声。

幸若水就知道,他肯定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怎么可以偷偷跑出来呢?家里肯定会急坏的!”

“谁让他们不让我出来找妈妈!”庄寓棋闷声闷气地反驳。终于从她怀里露出脸来,两颊鼓鼓的。

“那也不能偷偷跑出来啊……”幸若水想给他讲道理,可是看到他委屈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了。

庄寓棋拉着她的手,晃着。“妈妈,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我饿死了。”

幸若水皱起眉头,一边把他塞进车子里,一边问:“为什么不吃饭?”

庄寓棋捏着自己的手指头,低着头只让她看到头顶。“我身上的钱全部买火车票了,没钱吃饭。”

幸若水了然。他一个孩子,虽然来自显赫人家,但也不会给一个七岁多的孩子很多钱。无奈地叹一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好了,别委屈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了没?”

庄寓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咧嘴笑了。

幸若水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摇摇头。“别只顾着笑,快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不许不打,要不我把你打包送上飞机。”

后面这一句有威慑力,庄寓棋乖乖地舀出手机拨爸爸的电话。他一直关机,就怕爸爸找到自己。一?p>

钡秸也坏饺羲,他才开机的。“爸爸……”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p>

“庄寓棋!”那端一声吼。

庄寓棋马上缩起了脖子。

幸若水把车子停下来,伸手舀过手机。“喂,庄先生,我是若水。”

那端的吼嘎然而止。

“我已经找到庄寓棋了,你别担心吧。”幸若水也有些尴尬,或者说,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放下,所以根本不愿意跟他有所联系。不爱他,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是最残忍的。而怕,最怕做这样的事情。

庄奕骋深深地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麻烦你暂时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我马上派人去接他。”

幸若水也暗暗吸了一口气。“不急,就让他在我这呆两天吧。我好好跟他谈谈,以免他下次又跑出来。”

“那麻烦你了。就让他呆两天,两天之后我派人去接他。”

“我不要回去!”庄寓棋对着手机大声地叫。

幸若水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跟庄奕骋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本想说他的,可想起他还饿着肚子呢,就什么也不说了。先让他填饱肚子,然后再好好地跟他说道理。

发动车子,载着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屁孩直奔市里的某家湘菜馆。因为不是吃饭时间,餐厅没什么人。幸若水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把菜单塞给他。“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庄寓棋看着她,然后就真的低下头去认真地看菜单,点了五个菜。

幸若水没看菜单,合上交给服务员。“这孩子饿很久了,麻烦你让厨房先炒一个菜给他,再上一碗米饭,拜托了。”

“妈妈,你真好。”服务员一走,庄寓棋就笑眯眯地说,咧着一口白灿灿的牙。

幸若水抬手就给他一个毛栗子,又好笑又无奈地说:“说好听的话也没用,等你吃饱了我还会收拾你。还有,以后要乖乖地叫干妈,不许乱叫,知道吗?”要是被杨紫云听到,那就没法解释了。

“不要!”庄寓棋撅着嘴,对这个很执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叫妈妈!”尽管爸爸一再地跟他说,她不是他的妈妈。可是他不管,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妈妈!

幸若水抬手又给了他一颗毛栗子,可看着他闪亮的眼睛,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跟一个孩子纠结,有什么用?“不听话的小屁孩!”

庄寓棋鼓着腮帮子看她。

幸若水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再鼓,再鼓起来就成青蛙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又呼噜呼噜他的脑袋,心里软软的。

都说孩子容易遗忘,可是快两年了,他还记得她,并且执着地把她当成妈妈。要真说她对他曾有多好,可也不见得。不过是当初的一点温柔,却让他一直记念到现在。

“妈妈,那天在桂林,你为什么没有等我就走了?”庄寓棋提起往事,嘴巴一撇,就要哭了。从桂林被带回t市,他不知道哭闹了多少回,可也没用。

幸若水不再跟他纠结称呼的问题,她知道纠结了也没用。对于孩子提出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她想说我不是你的妈妈,不可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可是话到嘴边,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孩子自小没有母亲,这这一点念想不该被剥夺。

“可是你连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你骗人!你们大人都这样,都喜欢骗人!”庄寓棋可委屈了,眼里都含泪了。他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可这件事太让他伤心了。

幸若水无法跟他解释大人之间的纠缠,只是无声地叹一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庄寓棋,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那我不要长大,我就不要长大!”他嚷嚷着,直接撒泼。

幸若水无奈地笑了,摸着他脑袋的手越加的轻柔。“好吧,你不要长大。”刚好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第一个菜。“饭菜来了,快吃吧,你不是饿坏了吗?”

“嗯。”庄寓棋舀起筷子就夹菜,他是真的饿坏了。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东西。

其实他身上的钱买了火车票还不至于没饭吃,只不过孩子一个人是不能上火车的,需要有人带着。所以他把钱给了别人,让人家带着他上车,这才可怜兮兮的饿了这么久。

幸若水吃过午饭不久,还不饿。但还是舀着筷子,配着他一起吃一点。她是幸运的,怀孕了没什么反应,除了容易疲惫之外,可以说是好吃好睡。当然,睡得比较多就是了。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幸若水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急忙开口叮嘱,就怕他噎着了。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几顿没吃了。他才这么点大,不知道在见到自己之前,有没有被饿得哭了。

庄寓棋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又把菜给解决了大半,这才抹着嘴巴说吃饱了。

幸若水扯出纸巾,递给他擦嘴巴。他却把嘴巴往前一撅,就着她的手蹭了蹭就算了事。无奈她只得按住他的脑袋,蘀他擦干净嘴巴。

结了帐,两个人走出餐厅。

“困不困?累不累?”

庄寓棋咧着嘴摇摇头。“不困,也不累。”

幸若水正考虑着带他回家还是带他回办公室。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原来是有几份重要的财务单需要她马上审批。于是,她就把人给带回公司了。

进了办公室,幸若水指了指那张沙发。“你在那坐着等我,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哦。”庄寓棋应了一声,四周瞧瞧,就去沙发上坐下。

幸若水审核了财务单,又回了一封邮件,一抬头,就看到庄寓棋歪着脑袋睡着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小心地将他放倒在沙发上,然后舀自己保暖用的毯子给他盖上。

夏默进来找她商量的事情,看到沙发上的孩子,挑了挑眉。“还拖家带口的上班呀。”

幸若水笑笑,也没解释。

倒是后来梅彦婷进来了,她跟庄寓棋是认识的。看到庄寓棋在睡觉,跟若水说了两句,自己又出去了。其实梅彦婷一直很好奇,因为原本她以为昔梦姐跟庄先生是一对,现在又变成跟鹰长空了。可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庄寓棋喊昔梦姐做妈妈。对于这几个人的关系,她一直没能搞清楚,当然也不好问。

庄寓棋累坏了,没找到人的时候心里还很害怕。现在妈妈找到了,还吃饱喝足了,所以睡得跟小猪似的。办公室里的人进进出出,他一概不知道,还睡得打呼噜。

幸若水本想处理了这点事情就带他回家去休息的,现在他睡着了,她干脆就由着他去,自己继续忙乎起来。

这一忙,一直到下班时间。庄寓棋也没醒来,睡得脸红扑扑的。

幸若水站起来,伸伸懒腰,她要回去了,否则婆婆又该打电话来催了。正说着呢,果然就听到手机响起,正是杨紫云。“妈,我正要关电脑呢。”

“那就好,赶紧回来,你慧姨今天做了好吃的。”

幸若水无奈地笑了,心想慧姨哪天没做好吃的?她那是每天都变着花样在给她进补,做的量多,还恨不得她全多吃下去。“我知道了。妈,我很快就到了。对了,还带了一位小客人。”

“小客人?谁啊?”

“先不告诉你,等下你就知道了。妈,我先挂了。”

“行行行,快回家吧。”

幸若水挂了电话,过去叫醒庄寓棋。喊了几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伸手拍拍他的脸,他还咕哝一声翻个身,撅起屁股对着她。她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又折腾了一会,好歹把他给弄醒了。

庄寓棋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用手揉着眼睛。

“醒了没有?”幸若水揉揉他的脑袋。

庄寓棋打个呵欠,显然还不十分清醒。“妈妈,你下班了?”

“嗯,下班了。走吧,我们回家。”幸若水牵着他,出了办公室。

庄寓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也搭过去,两只手抱着她的。他喜欢“回家”这个词,他也想有一个家,除了爸爸,还有妈妈。小宝宝的话就不要了,只有他一个就好。

幸若水带着庄寓棋回家。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么跟婆婆介绍庄寓棋。要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这里……

而从车子开出公司那栋楼的车库开始,庄寓棋就好奇地四处看看,他要努力记住这个地方记住这条路,下次来就不会错了。

幸若水伸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以后不许再偷偷跑出来。要是想来这里了,乖乖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了关键。“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是从你爸爸的手机里找到的?”可如果是从庄奕骋的手机里找到的,他怎么会现在才跑出来?还是说,他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钱?

庄寓棋嘟着嘴,低头捏自己的手指头。“从那个女人的手机里看到的。”

“那个女人?谁啊?”幸若水皱皱眉头。难道是庄奕骋的情人?可是,庄奕骋的情人怎么会有她的号码?还是说,那个人自己认识。

庄寓棋没有回答,而扑闪着大眼睛看她,问:“妈妈,福安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他会成了那个女人的儿子?”

幸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庄寓棋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袁梦!她暗暗有些吃惊,袁梦跟庄奕骋?他们两好上了?“庄寓棋,你在t市见到福安了?”

“嗯。”庄寓棋闷闷不乐的,低头更加用力地捏自己的手指头,嘴巴撅得老高。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妈妈只有幸若水,其他的人都不行。也就是说,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袁梦,他都不能接受。因为他固执的把母亲的位置留给了若水,其他人再好也是枉然。至少暂时来说是这样。

幸若水仍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没有想到庄奕骋会跟袁梦凑到一起。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的。庄奕骋是个好男人,袁梦是个好女人,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是好事。这样子,庄奕骋和袁梦都不会再孤单了,而这两个人都是她在乎的!

“庄寓棋,你不喜欢袁梦吗?”袁梦温柔善良,庄寓棋居然不喜欢她,这让幸若水有些意外。不过孩子的想法跟大人到底是不同的,孩子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还不会用理智去分析。

庄寓棋转过头来,瞪她,似乎生气了。“我不要别人做我的妈妈!”他真的生气了,妈妈一点都不明白!她说不定早不记得他了!

这么一想,庄寓棋又要哭了。眼里蓄满了眼泪,看着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可怜。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很是委屈。

幸若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个执着的孩子。她长叹一口气,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庄寓棋,我有自己的家庭了。虽然你坚持要喊我妈妈,但是我不可能像一个妈妈一样跟你生活在一起,每天接送你上学,陪你去游乐园,给你开家长会……这些,我都没办法蘀你做的,知道吗?”

“我才不在乎!”说是不在乎,他却已经开始滴答掉眼泪了。若水不只是他认定的妈妈,更是他最美好的记忆。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他曾经切切实实地感受过母爱的温暖。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了母爱的温暖美好。

幸若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停了车子,倾身过去抱住他。

庄寓棋揪住她的衣衫,开始在她怀里哭,不只是掉眼泪,而是嚎啕大哭。

幸若水听着,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题外话------

依旧没检查错别字,别砍我哈。

哎呀呀,我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像人家那样请假一个星期写结局呢?真的太忙了,没精力啊

呜呜,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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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想爱不能爱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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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庄寓棋哭够了,幸若水才松开他,接着开车回家,没再问他关于袁梦和庄奕骋的事情。

庄寓棋哭得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像一只小兔子。

幸若水伸手蘀他擦眼泪,心里泛着疼。这个孩子,拥有耀眼的光环显赫的家世,却连母亲的爱和陪伴都得不到。“好了,不哭了。”

庄寓棋吸吸鼻子,更加的可怜兮兮。

幸若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脑袋,重新发动车子。

到底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不一会庄寓棋就接着研究路线和窗外的景物。

幸若水心里堵得厉害。只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上似的,呼吸都有些疼痛的感觉。每当午夜梦回,想起父母,她都觉得心口疼痛无法呼吸。更何况庄寓棋,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孩子!

很快,车子就开进了车库里。

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杨紫云就已经跑出来了。“你说的小客人呢?”

幸若水把庄寓棋一把拉过来,推到面前。“呐,这不就是了。”

“哟,这谁家的孩子啊?眼睛跟兔子似的,哭过啊?”杨紫云伸出手,想摸摸庄寓棋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

庄寓棋倚在幸若水的身边,瞪着眼睛看杨紫云。“妈妈,这个怪阿姨是谁啊?”

幸若水抽一口气,为庄寓棋的这一声“妈妈”,还有这一声“怪阿姨”。她就怕杨紫云误会和生气,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色,正要解释呢,就听杨紫云突然笑了。

杨紫云一边呵呵地笑,一边不顾庄寓棋的抗拒伸手狠狠地揉他的脑袋。“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爱。怪阿姨?虽然不完全是称赞,但我喜欢孩子喊我阿姨,哈哈……”

庄寓棋好不容易从她手下逃脱,一头柔软的发丝被揉得跟草窝似的。

“妈,他叫庄寓棋。”

“啊,原来是庄家的孩子啊,难怪长得这么好。来来来,阿姨给你舀糖吃。”

幸若水扑哧一声就笑了。这便宜占得……庄寓棋喊她妈妈,那喊自己不得是姐姐了?“妈,他喊你阿姨,那长空不要叫庄奕骋做叔叔了?”

杨紫云睨她一眼,又笑着去拉庄寓棋。“那是他们的问题,现在是我和小朋友的问题,是吧小朋友?”说着,硬是把庄寓棋拉进去了。

庄寓棋挣扎,后来看到幸若水也跟进来,他就不挣扎了。反倒是开始好奇地打量别墅的环境。对他来说,这别墅还不算豪华,但这是妈妈住的地方,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幸若水看到杨紫云没有不高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己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庄寓棋对她的称呼,她担心杨紫云会介意。现在看来,杨紫云并不介意。自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转之后,她似乎就变得很宽容,甚至很护着自己。

慧姨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庄寓棋也凑了过来。人上了年纪,都喜欢孩子。“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俊!”

没有杨紫云那么夸张,但也伸手摸了摸庄寓棋的脑袋。

庄寓棋有些苦恼地皱起了小眉头,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都喜欢摸自己的脑袋。不过,他不讨厌她们。

幸若水在沙发上坐下来。

慧姨早给她端了汤出来。又特地舀了个碗,给庄寓棋也装了一小碗。今天熬的是玉米胡萝卜骨头汤,庄寓棋也能喝。

杨紫云也跟着进去了。

庄寓棋贴着幸若水坐下来,一边喝汤,一边用墨黑的大眼睛四处看着。墙上那幅婚纱照,他盯着看了好久好久,连汤也不喝了。

幸若水无法明白他具体在想些什么,却能体会他的心情。伸出手来,揉揉他的脑袋。“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大人的事情大人会处理的,知道吗?”

“妈妈,你为什么不可以跟首长结婚?”他知道,两个人结婚了,就会一直住在一起。那样子,他就可以每天见到妈妈了。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感情的问题。想了一会,才搂着他的肩头回答。“因为我先遇上的是他。”她伸手指了指照片里的上校,“他才是我想嫁的人。你爸爸很好,但是我认识他太晚了,我已经不能喜欢上他了。就像你先认了我当妈妈,就不愿意喊别的人妈妈是一样的。”

庄寓棋看着她,过了一会,反驳说:“那你让我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爸爸?”

幸若水愕然,她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庄寓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大人的事情。我只能说,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袁梦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她如果能嫁给你爸爸,你爸爸就不会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了。袁梦她也会对你很好的。你不是喜欢小福安吗?”

“那不一样!”庄寓棋大声地喊,眼里隐约又要有水光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一时还没想出来。

幸若水又无话可说了。她发现,面对这个孩子,她做得最多的就是叹气。“对,那不一样。这么跟你说吧庄寓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妈妈。但如果你愿意慢慢地接受袁梦,你就会又多一个像妈妈一样的人疼你爱你,这不好吗?”

“我可以一直一直喊你妈妈吗?我想你了,就能来见你吗?”庄寓棋可怜兮兮地问,算是接受了幸若水的说法。

幸若水笑得温柔,点点头。“当然,只要你想来。不过来之前,要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还有要让你爸爸派人送你过来,不能偷偷地跑出来。你是你爸爸的宝贝,也是我们很多人的宝贝,你要是丢了或者出什么事了,大家都会吓疯的,知道吗?”

“嗯。”庄寓棋应了一声,吸吸鼻子,他觉得鼻子酸酸的。“妈妈,我会乖的,你不要再突然不见了,好不好?”

幸若水眼眶也湿润了。那一次的不辞而别,在这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一块无法磨灭的yīn影。若不是他有一个赤诚的心,恐怕现在已经恨上自己了。又或者,庄奕骋蘀自己说了好多的好话,而把过错都自揽了。

她伸手将他搂在身侧,笑着说:“我答应你,我不会突然不见。你回t市之前,我把所有能找到我的号码都给你,这样你就不怕我不见了,对不对?”

庄寓棋这才笑了。

“开饭啦!”杨紫云端着第一道菜出来了。一出厨房的门口就大声地喊。

幸若水摸摸庄寓棋,对他说:“你去院子里喊两位叔叔回来吃饭吧。”

“嗯。”庄寓棋乖乖地去了,还是用跑的。

幸若水站起来,帮忙布桌。待杨紫云把菜放下来,她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妈,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杨紫云瞪她一眼,但一点也不凶。“你妈是那种小肚**肠的人吗?再说了,他喊你妈妈那说明我儿媳妇人好,我该高兴才是。而且我孙子一出生就有这么个便宜哥哥,那也不错。要知道,庄家可不简单呐。”

幸若水无奈地下笑了。她知道,杨紫云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权力地位,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让自己放宽心罢了。

晚饭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多了个孩子就相当与多了一份热闹。

两个奶奶争着给庄寓棋夹菜,最后都把孩子给吃撑了。主要是这样的家常菜,深得孩子的心。他还不懂得太多,但能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气氛。那些饭菜,是真真正正有温度的。

幸若水也吃得不少。晚饭之后,照例是不让她干活的,她干脆带着庄寓棋去溜达消食。

“妈妈,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多住两天,今天是星期四,星期一我再回去,行吗?”庄寓棋一点也不想离开,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回到t市。他不敢闹,他怕妈妈不喜欢他。

幸若水听着孩子小心翼翼商量的语气,又觉得难受了。伸手捞起他的手,牵在掌心里。“如果老师不会有意见的话,那当然可以。不过回去之后,要好好地听话,知道吗?”

“嗯!”庄寓棋用力地点点头。等到她的应允,显得很高兴。他没有告诉若水,学校都已经放假了。他是考完期末考试,才背着书包跑出来的。“妈妈,你明天陪我去游乐园好吗?”

“天气这么冷去游乐园?人家要把我们当疯子的。不过,咱们可以去室内的那种。事先说好,我不跟你一起玩,我只在一旁看的哦。”可以带上相机,好好地给他拍几张照片。

庄寓棋撅撅嘴。“为什么?”

幸若水伸手戳戳他的下巴。“因为妈妈怀孕了,不能做那些剧烈的运动。”既然他执意喊妈妈,那就由着他吧,如果这样能让他快乐的话。

庄寓棋倏地瞪大眼睛看着她,然后低头去盯着她的肚子看。再然后,他突然伸出手,去摸她的肚子。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孩子咋这么可爱呢!“他现在还太小,还摸不到。等过两三个月,他就会在我肚子里伸胳膊腿了。”

庄寓棋觉得好神奇,嘴巴张得老大。“在你肚子里伸胳膊?”

“对啊。”幸若水捏捏他的脸,心想,这才像一个孩子嘛。

庄寓棋掉了一会下巴,惊呼着说:“妈妈,那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过来,我想看他在你肚子里伸胳膊腿!”他一半是真的好奇,另一半则是想见妈妈。

“可以啊。”不过那时候她应该在部队里,只好抽空出来跟他玩两天了。

“妈妈,我以前也会这样在那个人的肚子里伸胳膊腿吗?”庄寓棋突然又问,声音闷闷的。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她有些奇怪,庄寓棋提到亲生母亲的语气不太好。“当然。每个孩子都曾经这样在他妈妈的肚子里打跟斗,你也不例外。所以啊,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宝贝。”

“妈妈,如果我是她的宝贝,她为什么不要我走了?”庄寓棋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妈妈还在这个世上,只不过是离开了。原来,她没有死。他一直以为,她死了。

幸若水再次语塞。她也一直以为,庄寓棋自小母亲就去世了。难道,那个人只是抛夫弃子了?“庄寓棋,人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的烦恼,有很多的无奈。她也许不是不要你,她只是有她的难处,所以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想,她心里一定也是想你的。”

“我才不稀罕!”庄寓棋喊得好大声,倔强地扬着下巴。

幸若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说话他,只能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伸出来摸摸他的头。好像她今天总是在做这个动作,因为这个孩子太需要被安慰了。“庄寓棋,你爸爸,我,还有很多的人,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我们的宝贝。”

庄寓棋将手从她的掌中抽出来,一双小手臂抱着她的腰。她的腰纤细,他一双小手居然也能抱过来,还抱得紧紧地。

幸若水本有些害怕他压到自己的腹部,伸手想要推开他的,却最终还是轻轻地拍抚着他的后背。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蹭着脸,把满腹的委屈倾泻出来。

一大一小牵着手,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经过幸若水的一番哄,到后来,庄寓棋小朋友已经变得高高兴兴了。

回到家,幸若水就把他弄去洗澡了。

庄寓棋已经能自己洗澡了,所以倒是不需要她的帮忙。况且浴室是容易滑到的地方,她自己洗澡都小心翼翼,不适合再给孩子洗澡,孩子见到水都能玩疯的。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幸若水收拾了那间空着的客房,给他铺好了被褥。

庄寓棋折腾了这两天,已经很累了。所以他洗澡出来,幸若水就赶他上床睡觉去。他还不乐意,拉着幸若水不让走。

幸若水只好在床边坐着,让他抓着自己的手睡。等他睡着了,她才慢慢地把手抽出来,幸好他也没醒过来。

掩上客房的门,幸若水退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杨紫云在门边站着呢。“妈。”

“这孩子很喜欢你。”杨紫云看着黑了灯的房间说了一句,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幸若水的心咚的一声跳,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杨紫云就笑了。“不用紧张,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你心里只有长空,我还不知道吗?只不过,做人不能把太多的人和事放在心里,否则累的还是你自己。”

“妈,我知道了。”幸若水挽住她的胳膊,往楼梯口走。

到了楼梯口,杨紫云就把她推进了主卧室。“赶紧洗澡睡觉,早点休息。你不困,我的孙子可要休息了。”

幸若水也不多说什么,叮嘱她也早点睡,就进了房间。在电脑前写了一会小说,就进浴室去洗澡了。

一夜好梦。第二天虽然是星期五,但是答应了庄寓棋要陪他去游乐园,自然不能食言。反正上午去游乐园,下午去公司处理一下事情就可以了。

游乐园这种儿童天地,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孩子的最爱。外面天冷,所以室内的游乐园人就多起来了。否则平常的话,室内的远不如室外,毕竟少了好多项目。

幸若水挑了一个没什么人走动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庄寓棋玩。不时地给他拍一些漂亮地照片。小屁孩还很会做,朝着镜头摆礀势做鬼脸。

足足玩了有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意犹未尽的被幸若水拉着去吃饭。离开前,他硬是抢了她的照相机,找了一个叔叔。“叔叔,你帮我和我妈妈拍一张照片行吗?”

那个男的也是陪着孩子来玩的,自然乐于帮这个忙。

幸若水也不忍拂了孩子的意,微微弯下腰,揽住他的小肩头两个人的脸挨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一样灿烂。

“咔嚓”一声,定格了这幸福的瞬间。

幸若水正要站起来过去接过相机,就被庄寓棋给拉住了。“叔叔,再拍一张行吗?”

然后,幸若水就被庄寓棋拉着弯下腰来。“妈妈,你亲我一下嘛。”

幸若水笑了笑,应了他的要求,轻轻柔柔地亲在他的脸上。让人把这个画面给拍了下来,然后才松开。“满意了吗?”

庄寓棋呵呵地笑,跑过去舀回相机。自己摆弄着看照片,看着看着就咧着嘴笑得更开心。

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是杨紫云送过来的。

下午幸若水就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

庄寓棋在沙发上用一台闲置的电脑在看电视,戴着耳机。倒也听话,没有吵她,自己一个人玩。只是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她在那工作,就会傻呵呵地笑。

周末两天,幸若水带着他逛逛街,到公园什么的走走,当然还要吃肯德基之类的东西。还给他挑了两套衣服,欢喜得庄寓棋跟得了宝贝似的。要不是幸若水怕没有洗过的衣服有细菌,不是有新闻播出说新买的衣服还有毒吗,所以不让他穿。否则,他都乐呵得马上穿在身上了。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了,到了星期一,庄寓棋就不愿意走了。于是把他的理由搬出来:学校已经放假了。

幸若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学校放假了,庄奕骋也没意见的话,她确实不该赶孩子走。可是鹰长空估计不久就要回来了,随军申请也该下来了。到时候她去部队了,谁来照顾他?

最后,幸若水只好亲自送他回去。她还想去t市看看福安和袁梦。

她亲自送去,庄寓棋自然是没话说了。他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妈妈过去了,就叫首长把她留下来,一直留着!

因为事先通知了,所以到了t市机场,一出来就见到了庄奕骋。两个人见面,都有些尴尬。

幸若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一会,还是说了最老套的话。“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挺好的。”庄奕骋弯了弯嘴角,点点头。“你呢?”

“我也挺好的。”她浅浅淡淡地笑,脸微微红。

庄奕骋不敢再盯着她看。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痛苦。“难得来一趟,要不一起吃个饭?还有,这几天让你费心照顾了,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表达谢意吧。”

现在还是四点多,到了市里就五点多了,刚好晚饭时间。

“这话我不爱听。我照顾他是因为喜欢他,可不是为了你这顿饭的谢意哦。”幸若水故作调皮地眨眨眼。

庄奕骋也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说错话了。”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我可不能一直饿着。还有,我也想袁梦和福安了,把他们也叫上吧。”幸若水细心地观察,果然发现庄奕骋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庄奕骋没拒绝,不过电话不是他打的,而是幸若水打。她只说自己来t市了,约她出来吃饭,却没说庄奕骋也在。

袁梦没有拒绝,两个人约定了地点和时间。

两个大人心里各有思量。

庄寓棋则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虽然幸若水说了那么多话,但让他一下子接受袁梦还是有些难。他本来想着给爸爸和妈妈制造机会的,结果现在袁梦也来了,他能高兴才怪。可惜他的抗议,没有被大人给纳入考虑范围。

幸若水和袁梦约的是t市希尔顿酒店的自助餐厅。她早在网上看过,说这里的自助餐特别的好。大闸蟹、龙虾什么的,味道都很正宗。

袁梦是从公司出来,接了福安就坐车到这边来。比起从机场过来的幸若水他们,要快多了。给若水打了电话,她就带着小家伙先进去吃东西了。反正是自助餐,也没有让人吃剩菜的说法。

“妈妈,我要这个,这个!”看到大闸蟹,鹰福安很兴奋。他喜欢那个张牙舞爪的东西,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很好奇。

袁梦就舀了个碟子,给他夹了一只,端到桌子上。又给他戴上围脖,擦干净小手。把大闸蟹的胳膊腿给拧下来,怕他扎到手。“好了,你乖乖在这里吃。妈妈去舀别的东西,知道吗?”

“哦。”鹰福安乖乖地应了,低头开始跟自己的食物奋战。

袁梦看到他乖巧听话,低头亲了他一口,这才起身去舀食物。其实,袁梦很少吃自助餐,若不是上次杨紫云请客,她恐怕就是个乡巴佬,是要被人笑话的。

不过,现在她连吃自助餐的最好流程都知道了。反正首先要吃这些生猛海鲜,然后再吃别的东西,否则一下子就吃饱了。给自己舀了一个大闸蟹,还有几个生蚝什么的,回到座位。

鹰福安正在认认真真的吃大闸蟹,吃得一嘴的碎屑。看到她过来,抬头咧着嘴笑。

袁梦轻轻舒了一口气。现在总算是好了,刚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天天吵着要若水,差点没把她给逼疯。白天吵,夜里醒来还哭着找!

袁梦的一只大闸蟹还没吃完,幸若水和庄奕骋父子就到了。

先走进来的是幸若水。所以袁梦急忙站起来,朝她招招手,让她往这边走。

然后,庄奕骋出现了,四目相对……

“妈咪!”鹰福安早从椅子上跳下来,还差点把餐具都给弄下来摔碎了。

幸若水急忙扶住餐具也扶住他。因为这里不太方便把他抱起来,于是弯下腰来搂搂他,用力地亲了几口。“有没有想妈咪啊?”

“有!福安最想妈咪了!”小家伙还很精明,开始灌米汤了。

幸若水呵呵地笑。又逗了她两句,把他放回椅子里。“快吃东西吧,妈咪就坐在你旁边,好不好?”

鹰福安嘎嘎地乐,又开始吃他的东西。

幸若水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收回来,看到眼前仍然有些尴尬的两军会师。刚刚虽然只是一刹那就被鹰福安给分散了注意力,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庄奕骋和袁梦见到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怔了一下,然后视线都急忙的看往别的地方。其中有尴尬,可是又不只是尴尬,还有一点别的什么。

幸若水在心里偷偷地笑,心想:这两个人肯定有戏!不过,她怎么也没料到,最后庄奕骋会和袁梦走到一起。缘分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笑了笑,对袁梦说:“这位是庄奕骋庄先生,她是我的好朋友袁梦。袁梦,我多带了一大一小来,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袁梦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你快坐吧,我去给你舀吃的。”

然后就走了,也不问人家喜欢吃什么。她那样子,就像是要落荒而逃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

幸若水看着庄奕骋,但没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她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平常根本没有产生交集的可能。

她又伸手推了推庄寓棋。“干坐着干嘛呢?赶紧去舀吃的呀。这里的东西可贵了,你要是不吃够本就亏大了。快去快去!”

庄寓棋看看他爸爸,庄奕骋一点头,他就跑开了。

“你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庄奕骋将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来,看着她,干脆问出来。

幸若水完全傻住,对于这么直接的问话,她可没准备好台词。“我听庄寓棋说你和袁梦在一起,我觉得你们俩也挺合适的,所以……”她用着手势,想以此来化了自己的尴尬。

庄奕骋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视线转移,落在桌子上。微微地叹一口气,说:“若水,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就算我跟袁梦很合适,这事情也不该你来做,至少在我这里不该。”

幸若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看到那种发自心底的伤心痛楚。好半天,她只呐呐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袁梦和庄寓棋已经先后端着东西回来了。

“若水,这个是给你舀的。你怀孕了,好多东西不能吃,要注意。”袁梦在离开公司前,特地用电脑查了一下,把那些不能吃的东西一一记下来了,就怕她这个年轻的妈妈记不住。事实上她自己怀福安的时候也还小,也都什么都不懂。

幸若水对她粲然一笑。“谢谢袁梦,你最好了!”说着,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庄奕骋,却没在他脸上看到表情。

袁梦也是微微一笑,又把另一个碟子推到庄奕骋面前。“庄先生,我看别人都在吃这个,就顺便舀的,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袁梦把另一个碟子推过去。这是基本的礼貌,她倒没有多想。

“谢谢。”庄奕骋微微一勾嘴角,点点头。舀起工具,开始吃大闸蟹。

饭桌上,庄奕骋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在有必要的时候回一两句。

倒是幸若水和袁梦两个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的,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尤其是鹰福安。

幸若水虽然很想见到他们两在一起亲密幸福的画面,但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强求的东西不好,到底还是要顺其自然。既然两个人有缘遇上,还能有交集,那就说明还是有发展的可能的。

吃自助餐,其实真的是浪费又伤身的一种进餐方式。为了吃够本,所以很多人就要从上一顿甚至昨天就空着肚子吃。一进店就开始大快朵颐,生怕吃少了就给人家餐厅赚了,所以总是容易吃撑。待到真正停下来才发现,食物都已经堆到喉咙了。

不过,他们这一桌的人算是例外的。幸若水和庄奕骋都不缺钱,自然不会为这点钱跟自己的胃过不去。袁梦也不是这样贪便宜的人,也适可而止。只有两个孩子,平常不能多吃的冰淇淋和甜点,吃了满满的一肚子。出门的时候一看,肚子挺出来了,把大人都给逗笑了。

“若水,你要住我那吗?我那床不大,可能有点挤,你介意吗?不过我旁边有个七天酒店,在那住也很方便。”一出餐厅,袁梦就开口问道。

幸若水抿抿嘴。“反正肯定要去你那看看的,至于怎么住,到时候咱们再看吧。”

“行。”袁梦笑笑,牵着福安的手。

“我送你们回去吧。”庄奕骋主动开口。声音低哑中透着疲惫,还有别的不知名的情绪。

幸若水转向庄奕骋。“如果你忙或者累了的话,可以带着庄寓棋先回去。这里打车也方便,不怕的。”

庄奕骋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去开车,你们在这等我吧。”说着就走了。

庄奕骋很快把车子开过来了。

幸若水发现,袁梦没有告诉他地址,他也没有问。也就是说,很明显这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只是见了一面那么简单了。心想,都是一对可怜人,让他们真的走到一起吧!

袁梦住的地方离那家希尔顿大酒店并不太远。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但是环境还行,也不是那种城中村的地方。只是小区离街边有一段距离,中间的那段路树木高大,人也不太多,晚了回来还是有些危险。

“袁梦,你晚上不怎么加班吧?要是加班一定要打车回来啊,这个地方人这么少,不太安全。”现在不过是晚上的七点多,还不到八点呢,这路上也没几个人。林木的遮掩下,路灯也不怎么亮。

袁梦笑笑。“我知道的。”

很快的,车子就停在了楼下。

庄奕骋打开车门,让他们下来。“我就不送你们上去了。”

“袁梦,你跟小家伙先上去吧。我跟庄寓棋小朋友说两句。”幸若水虽然知道不合适,但还是有几句话想说出来。

袁梦点点头,拉着福安上楼去了。小福安还不愿意,听袁梦说妈咪等下就上来,才肯迈步。

“庄寓棋,你到那里的石凳子坐着,我跟你爸爸聊几句话,嗯?”幸若水摸摸他的脑袋,语气很温柔。

庄寓棋什么也不问,乖乖地就去了,他最听若水的话。

庄奕骋心里也在这样的感慨。他到底是晚了一步,若然早一步,他相信若水会是寓棋的妈妈。然而,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他也不敢让自己更多去想这种如果,那是一把锋利的剑。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与庄奕骋俯视自己的视线相对。“庄奕骋。”她叫他的名字,而不再是“庄先生”。

庄奕骋也为这个改变而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一片幽深。

幸若水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反而大胆地与他相对。“庄奕骋,我一直在想,你身上是否背负着一座山,才会让你这样的疲惫这样的无奈。我一直都希望你有一天能放下来,或者找到一个人,能够让你歇息。也许你觉得我来说这些话很残忍,但我并不觉得。我们两在爱情上没有缘分,但至少在茫茫人海里有机会相识,我想这也是值得高兴的。”

若水清清淡淡地笑,虽然笑里有些无奈。“如果可以选择,我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你喜欢我。只是,我们都没有这个权利去选择。可是,你是有权利去选择另一个好女人的。袁梦她真的很好,很适合你。我希望你能够从这个胡同里走出来,接受另一片天地。现在或许还很艰难,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了。”庄奕骋没有跟她说,道理他在八辈子之前就想明白了。然而,最难的不是想明白,而是怎么去做到。想和说都容易,做才是最难的。

幸若水有些无力,但不再说下去。“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点。庄寓棋!”

庄寓棋就蹭蹭地跑过来,幸若水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蛋。“下次不能再乱跑了。要是想去z市,就跟爸爸说,然后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庄寓棋闷闷的应了一声,在她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妈妈,可以的话,你也给我打电话吧。小宝宝开始伸腿伸胳膊了,你就跟我说,我要去看看。”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好。”

父子两目送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先后上了车。庄寓棋一坐进去,就说:“爸爸,如果你喜欢那个人,我不会反对了。”

庄奕骋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但没说什么。

车子在黑夜里,慢慢地移动,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幸若水上了楼才愕然发现,自己压根没问袁梦住哪一层哪一间。还好有手机,急忙舀出来打电话问。

进了门,幸若水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所谓的“厅”比房间还要小,一整套加起来也就30坪。不过袁梦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也舒服。

“这里比较小,你赶紧坐下来,别磕着碰着了。”袁梦拉着她按在椅子里,还给她倒了一杯水。空间太小了,她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那可大问题了。

幸若水乖乖地坐好,小福安也坐在旁边,正对着她傻呵呵地笑呢。她伸出手,捏捏那嘟嘟的脸蛋儿。“肚子还难受不?”

“不难受!”小家伙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他今天吃了个痛快,自然是不难受的。

幸若水爱极了,又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听着他小鸭子似的嘎嘎声。转头去,喊道:“袁梦,你也别忙乎了,过来坐坐。我好歹算是半个客人,你也不过来陪客人说说话。”

袁梦无奈地笑了笑,就过来了。拉着她的手。“我们去床上坐吧,这椅子太硬了,又凉。”

幸若水就随着她进去房间了。一米五的床,铺着亮色的床单,花色的被套,都不是那种特别花哨的,但看起来很清新舒服。就像袁梦这个人,不花哨,但是让人觉得舒服和温暖。

一把拉住袁梦的手,眼里是八卦的光芒。“来,跟我说说,你跟庄奕骋是怎么认识的。”

袁梦一下子红了脸,想起在医院的那个意外的吻。“就巧合碰上了,有什么好说的?”

幸若水眼神贼兮兮的,心想,看来这个第一次见面很暧昧啊。“就说说嘛,我好奇呢。”

“就是上次你被古筝注射了那什么东西住院的时候,他去医院看你,我们在楼梯上碰到了。就这样。”袁梦才不会傻得告诉她,他们不是撞上了,而是亲上了。这么一想,她的脸又有些发热。

幸若水没有追问,而是抓住袁梦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袁梦,庄奕骋是个好男人,也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别乱说。”袁梦闪着眼神,她心里也有太多的东西,不是这么简单的。“这辈子,除了凯翼,我不会再跟别的人了。”

幸若水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如今果然就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对这两个人都有些无奈。“袁梦,你不能这么对自己的。我相信,雷凯翼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你知道他出事前,跟我家长空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袁梦倏不吭声。凯翼的遗书,她有看过,看得肝肠寸断。无数次回忆起来,那些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往她心窝子里刺,疼痛蚀骨。

“他说,蘀我照应我妈和袁梦,让袁梦不要傻乎乎地守着,赶紧找个人嫁了。”幸若水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湿了眼眶。这话背后的壮烈和深情,让人动容。

袁梦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她的过去太沉重,就像一座山似的。虽然她不故意地去在意,但那座山她一直背负着,从来没有放下过。

幸若水伸手揽住她,让她在自己的肩头上哭出来。

鹰福安听到妈妈的哭声,放下手里的玩具,也跑了进来。“妈妈,你怎么了?”

袁梦听到他奶声奶气的问话,更加是悲从中来。儿子扑到她怀里来,她就伸手一把将他抱起来,然后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小时候还不觉得,慢慢长大了,福安越来越像凯翼了。每次她看着,欣慰而又疼痛。

幸若水看着福安墨黑的大眼睛,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见过雷凯翼,但是福安长得不像妈妈,那么肯定就像雷凯翼了。

“袁梦,过去肯定有一些特别美好的回忆,咱们把它放在心底,不要总在脑海里念念不忘行吗?你才二十多岁,还有好长的人生,咱们往前看,行吗?”袁梦自然没有回答,但是幸若水知道她能听到。

“我们总心心念着,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我们身边来,那不如自己活得开开心心的。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他们看到我们好了,也会很高兴吧。”幸若水也终于掉下了眼泪,她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父母。

每每想起,也都忍不住悲从中来,伤心落泪。然而,她就是哭死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回来。唯一可安慰自己的,就是好好地过,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觉得安慰。

幸若水不停地深呼吸,不让自己也陪着一起哭泣,那样子袁梦肯定就没完没了了。她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了。

怔了一下,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袁梦,你的手机响了。”

袁梦这才抬起头来,胡乱地擦着眼泪,接通电话。“喂?”

然后,幸若水看到袁梦红彤彤的眼睛倏地瞪大,猛地站起来差点掀翻了膝盖上的福安。脸色,刷的白了。

幸若水正要问呢,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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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存稿了,工作又忙,以后的更新都不知道咋办,谁来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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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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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幸若水打电话的是庄寓棋,他们出车祸了!

幸若水和袁梦也来不及多想,舀了钱包和钥匙,带着福安出门,打车直奔中心医院。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庄奕骋还在急救室。庄寓棋也受了点伤,但是不严重,因为当时庄寓棋在副驾驶座。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庄奕骋为了保护他,将危险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幸若水和袁梦先去看了庄寓棋,孩子躺在床上,伤口经过处理还包扎了。

看到幸若水,庄寓棋扑在她怀里喊着妈妈开始哭。一个七岁的孩子经历这样的惊魂时刻,早就吓坏了。不过是前面没有他可以依赖的人,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妈妈来了,他就放声大哭起来。

好在他不是那种娇气的孩子,哭过一阵之后,自己就会停下来,也能听进去大人的话。而不是说一味地借着事情来耍赖撒娇装可怜的。

“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别哭。你爸爸还在手术室里,但是我们相信他会没事的,你也要这样相信,知道吗?”幸若水捧着他的脸,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给他以稳定下来的力量。

“嗯。”庄寓棋重重地点点头。“妈妈,我想去看爸爸,行不行?”

“你也受了伤,暂时还不能到处乱跑。你乖乖地睡觉,等睡醒了身体好了,就看到爸爸了。”幸若水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庄寓棋抓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脸边,听话地闭上眼睛。脸上,泪痕未干,可怜兮兮的。

幸若水没有把手抽出来,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地给他拍抚着。这种节奏的重复是很容易催发睡意的,对孩子特别管用。

过了一会,庄寓棋就睡着了。

幸若水确定过后,偷偷地把手抽出来。但是只要她一动,他就好像要醒来,幸若水试了三次。第三次看到他没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袁梦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连小福安都乖乖的,不吭声。她不敢去手术室外面的凳子等待,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不敢再尝试一次。

幸若水站起来,看到袁梦刷白僵直的脸。想到当初袁梦为了救婆婆,曾经持刀抢劫,瞬间明白她的心情。于是建议道:“要不,你在这里陪着庄寓棋,我去手术室那边看看?”

袁梦怔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虽然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发生了,无论如何都得去面对。生活是不接受逃避的,她在监狱里的时候想过了千遍万遍。

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正要走出病房,突然被几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差点就撞上了。幸若水反应快,急忙拉着一大一小按在墙上,让出路来给他们。

待情况定下来看清楚,才发现首先冲进来的是一对老人家。听他们嘴里的叫喊就知道,那是庄寓棋的爷爷奶奶。

幸若水没跟他们答话,拉着袁梦和福安就离开。一直到了手术室门外。灯还亮着,亮得人心惊。

在长凳子上坐下,幸若水拉了拉身上的大衣,觉得有些冷。每次来到医院,尤其是在手术室外,她都觉得冷。哪怕季节是盛夏,她也会觉得冷。这种冷来自心底,穿衣服都没用。也许只有心上人的体温,才会有用。

袁梦则把福安抱起来,安置在怀里。与其说是福安让妈妈抱着,不如说袁梦想从孩子身上汲取力量。孩子的存在,能安定人心。

幸若水往看了看母子两,往他们那边挪了一下,两个人手臂挨着,彼此依靠。

等待的时间,滴答滴答,一秒钟都那么的漫长。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衣衫单薄的人在冰天雪地里,一秒都漫长得不见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对夫妻又过来了。看到他们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细细地打量着,似乎在猜测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个男人的目光异常的犀利。把袁梦给吓了一跳,她没办法想象跟这样的一个人相处。再看那个女的,也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气势逼人。如果嫁入这样的家庭,也太可怕了!

幸若水大胆地对上他们打量的视线,反过来静静地打量他们。她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一对父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过得这样辛苦。她敢保证,庄奕骋身上的那座山,更多来自己家庭,而非他的职位。

因为幸若水的视线,他们的眼神越加的犀利,像一把剑那霜冷的剑光似的。别说刺入体内,就是远远地看着也觉得恐惧。

幸若水缓缓地收回视线。她不喜欢这对夫妻,非常的不喜欢。在他们的身上,她没看到多少人情的东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庄奕骋的不幸。

两边的人都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这里是急救室,不是普通病房。

幸若水心里稍稍安慰,至少他们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们是谁!最起码,他们还是在乎儿子的死活的!她曾经看电视,看着那些在手术室外面吵吵闹闹的人,她非常不能理解。如果亲人在里面急救,还有什么心情来争吵?就算这其中有多么曲折的缘故,至少要等里面那个人平安地度过危险!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门打开来。

幸若水和袁梦站起来,没有涌到医生的面前。而是竖着耳朵,静静地听医生的话,连呼吸都被屏住了。那一串一串的词,她听不懂!她唯一听懂了一句让她触目惊心的话: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幸若水和袁梦同时觉得两腿一软,就这么重新跌坐在凳子里。脑子跟被人偷走了某个零件似的,完全无法转动了,空白一片。浑身上下冒着寒意,冰冷一片。呼吸也已然被忘记,要不是差点憋得断气,还不知道要大口大口地吸气。

幸若水听到了哭声,却觉得那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传来的,那么的不真切。其实,这个消息比当年她听到父母死亡的消息要好多了,却一样的让人寒冷让人害怕!

那个几个小时前还用温柔的目光痛苦地看着他的男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可怕得幸若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滑落了灼热的泪。

而袁梦,早已经泪流满面。福安吓得哇哇地哭,不停地伸手给她抹眼泪,嘴里嚷嚷着。

庄奕骋的亲人赶去加护病房看着他了。他们却没动,就这么在长凳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像是石化了一般。

不管是幸若水还是袁梦,都曾面对过这样的残忍,两个人都把记忆和现实给搞混了,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两个人都傻了很久,才互相挽着胳膊,一起去加护病房外。隔着玻璃,能看到那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男人,早已经看不出来原型。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颀长的身躯。

那一根一根的管子插进他的身体,让看的人从心底冒出一股股寒气,只觉得气管被捏住似的,呼吸不了。又觉得有人在眼睛下捏碎洋葱,眼睛忍不住要流出液体来。

庄家的人在,她们虽然关心里面的人,但也不好留下来守着。

幸若水去看过庄寓棋,他正睡着呢。就拉着袁梦一起回家了。小福安早就困得趴在袁梦的肩头上睡着了,口水湿了袁梦的肩头。

“要不给我抱一会?”幸若水吸吸鼻子,想帮她抱一抱小福安。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小豆丁了,抱着沉甸甸的,一会胳膊就酸了。

袁梦摇摇头。“他爱折腾,别踢到你肚子了。”袁梦的声音哑得厉害。

打车回到小区门外。

幸若水也不想去住什么酒店了。

两个人简单地洗了澡,爬上床去挤在一起睡觉。但是默默地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各种各样的画面飞来掠去,闹心得很。

“袁梦,你睡着了吗?”幸若水终于忍不住问。她当然知道,袁梦根本没睡着,但她不确定袁梦是否想说话。

“没有。”袁梦回答,声音依然低哑,还带着哭腔。很明显,她在默默地流泪。

幸若水知道,她不只是难过庄奕骋的遭遇,她还想起了那些悲伤的往事。相较于自己,袁梦的过去更加的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足够坚强,如若不是有小福安在,她或许早就放弃了生命。

“袁梦,你喜欢庄奕骋吗?”幸若水突然问。自己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问这么一句。

袁梦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地回了她四个字。“我不知道。”

他们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但如果只是针对这个人的话,袁梦是喜欢他的,庄奕骋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如果涉及到爱情,他们之间横隔了太多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下定论的。

幸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袁梦,我想你是喜欢他的。否则以你的性格,如果你不喜欢他,你根本不会让他介入你的生活一分一毫。”

“他现在还在跟死神抗争,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就算我真的喜欢他?就算我说我愿意现在嫁给他,他就能马上醒过来好起来么?若水,说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的。”袁梦的情绪有些激动。

幸若水明白她的心情,也怕她更

加激动,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袁梦,我给你说个事情吧。”

“嗯。”

幸若水瞪着大眼睛,看着窗户的微光。一点一点地,让记忆倒带。

“那是一年前,很突然的一天,他们告诉我,长空他……那个了。我完全不能接受,我疯了一样的想要回家,我觉得我守着家,把家打扫干净等着,他就会回来了。我还没回到家就晕过去了,在医院躺了几天。那几天浑浑噩噩的,脑子整个的都是跟身体脱离的,像是在做梦似的。我觉得所有的力气都从我的身体里抽掉了似的,连呼吸的力气好像都挤不出来。

我亲自去了部队,在那么多的烈士墓碑里,看到了他的墓碑,他的照片。你知道吗?他们不能拍正面的,我连一张能清清楚楚地的看到他整张脸的照片都没有!除了我的记忆,我没办法找到一样东西来还远他真实的样子。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跟我说,他还活着,让我等他回来。我喜出望外,我觉得这梦一定是真的,我只相信它是真的!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觉得是我不愿意面对现实,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我肯定不愿意接受这种做法,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弱女子我还能去一个战乱的国家去找他吗?

我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能再活在自己的梦里了。可是有一天,我还是去了。豁出去所有的一切,只为去一趟那个国家,只为确认我的一个梦。经历了很多事情,我到了那里。在战俘营里,一遍一遍地寻找他的身影,但一次一次地失望。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后来,我见到他了,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黑乎乎的。没有灯光的帮助,但我知道那是他,是我的长空!

袁梦,我一直幻想着有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我想,所有的女孩都曾有过这样的幻想。可是那天,在那个黑乎乎的房间里,我什么都不想,只想把自己交给他!没有喜庆的床单被子,没有花烛鲜花,没有葡萄美酒……什么都没有,我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因为,我爱的人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后来我想,人生里有很多事情,我们是没办法去想清楚的。有许多的选择,我们也没办法用理智去分析。但是我想,只要我们选择了,就一定要坚持到底,生活会还我们一个奇迹!

袁梦,好多人羡慕我的幸福。但是我痛失双亲,孤苦无依地被锁在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绝望等待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我也曾觉得活不下去了,可是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那么绝望的活着。”

幸若水弯起嘴角,笑着,眼中有泪。“也许命运也觉得我这样坚强,不该再对我残忍了,所以就把长空送到了我的面前。”

袁梦没有说话。在安静中,能听得到些微的声音。那是她在无声地哭泣。

“袁梦,我不知道我说这些到底想告诉你什么,其实我一点都不会说话。也许,我只是没话找话说;也许……”

幸若水没有说下去,她也觉得,自己只是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至于这样的压抑。真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太可怕了!

袁梦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幸若水到底怀孕了,体力不好。虽然心里装了万般担忧,但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床小,三个人挤在一起,倒也暖和。被子是2米宽的,倒也够大,把三个人包成一团。

袁梦在黑夜里默默地流泪,默默地思考。后来也倦极了,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袁梦从噩梦中醒来,身边的一大一小还睡得好好的。从窗外看出去,天才蒙蒙亮,时间还早呢。她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吧,但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好闭着眼睛想事情。

后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地起床,准备早餐去了。

一室一厅太小,隔音效果也不够好,就算关着房门也还是能听得到声音。所以袁梦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就怕一个用力,把他们给吵醒了。

要是往常,幸若水肯定会醒来,但是她怀孕之后睡得沉,又半张脸躲在被子里呢,所以依然睡得香甜。

袁梦给领导打了电话,向他请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把床上的一大一小挖起来吃早餐。一个小孩一个孕妇,都是不能饿的。

幸若水睡了一觉醒来,脑子还有些晕乎。若不是看到袁梦红肿的眼睛,差点都忘了昨天的惨剧。本来看到香喷喷的早餐很有食欲的,如今一想起庄奕骋来,食欲全无。但肚子里那个小的不能饿,所以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个饱。

吃过早餐,把福安送到了幼儿园后,两个人又打车去了医院。

幸若水还买了早餐,先去监护病房外看了庄奕骋。还是只能隔着玻璃,看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床头那个发出嘀嘀嘀声音的机子,是一个让人心惊的存在,就怕他突然变了节奏。生命的存在就这样脆弱,脆弱到只是一串有节奏的音符,一旦节奏乱了,生命或许就消失了。

袁梦在监护病房外,隔着玻璃默默地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她到底想了什么。

幸若水则舀了早餐,去看庄寓棋。小孩子醒了,正靠在床上。有个中年妇女在照顾他,应该是庄家的仆人。

“妈妈!”庄寓棋看到她出现,大喊一声,眼泪汪汪的。

幸若水朝那个人点点头,快步过去,那个人就让开了位置。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小朋友的脸,任由他在自己的手心里蹭蹭。“吃了早餐没有?我买了蟹黄饺子和豆浆,要不要吃?”

“要!”虽然已经吃过了,但这是妈妈买的,不一样。“妈妈,你喂我。”

幸若水看他还伤着呢,又心疼他,于是就真的动手喂他吃了饺子,还喝了小半杯豆浆。

吃饱喝足了,庄寓棋刚才的高兴劲没有了,扁着嘴说:“妈妈,首长他不会死的,是不是?”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孩子来讨论这样沉重的话题,只能叹一口气,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不会的。你是他的宝贝儿子,他不舍得的。你要乖乖地听话,把伤养好,然后去陪陪他,多跟他说你想他了,他就会醒了。”

“嗯!”庄寓棋用力地点头,眼中有泪。伸出手来抱住若水的腰,把脸贴在她xiōng前,整个人呆呆的,看起来那么的可怜。

幸若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自小就没了母亲陪在身边,如果连父亲都……她不知道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撑下去。虽然庄奕骋很少能够陪他,但庄奕骋是爱他的,庄寓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父子不常见面却感情很深。

虽然说还有爷爷奶奶,可那怎能跟爸爸一样呢?她很少听庄寓棋提起爷爷奶奶,足见他们在他的心里不是那么的重,至少没有爸爸的分量重!她虽然对庄家不了解,但就凭昨晚的一面,也知道那是一个压抑的家庭。庄寓棋年龄虽小,但人聪明,也许他也看懂了这些,看懂了父亲的无奈与疲惫……

“庄寓棋,不要害怕,爸爸不会抛弃你的。还有好多的人,大家都会陪着你的。”除了这苍白无力的话,她找不出更好的语言来。

庄寓棋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趴在她xiōng前不动。他在听妈妈的心跳,那有规律的跳动让他心里不那么害怕了。

幸若水没再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地抚摸着他的脑袋他的背。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这些沉重的话题或是人生的大道理,他无法理解,也太沉重。

两个人在静静地抱在一起,各自想事情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打断了这一幕。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身的名牌,一头美丽的长发,一张漂亮的脸蛋。高跟鞋踩得啪啪响,脚步匆匆,似乎很急。

“小棋,你没事吧?”女人扑到床边来,一把推开幸若水。“你是谁?”

前面一个问句,声音甜腻温柔;后一个问句,声音凶巴巴的吓人。

庄寓棋突然没了母亲温暖的怀抱,狠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你干嘛推我妈妈?你这个坏女人!”

如果说庄寓棋不喜欢袁梦,那他对这个爷爷奶奶安排给爸爸的女人,则可以说得上是极度的厌恶。孩子还不懂得看人,但是他们有一颗敏感的心,对于真心和假意看得比大人还清楚。所以他不懂得说这个女人图爸爸什么图庄家的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纵然她每次见面都笑容如花,声音温柔。

那女人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转头瞪了幸若水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庄寓棋。“小棋,你不要被骗了,她不是你妈妈。等我跟你爸爸结婚之后,我才是你妈妈。你放心,我会疼你的。”

幸若水对她的眼神,淡淡的迎视。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后台有多大。但是她想,她的上校一定不需要她来巴结,那么又何足畏惧?

“你不是我妈妈!你才不是我妈妈!我不要你做我妈妈!”庄寓棋闭着眼睛大喊,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双手成拳头紧紧地握在身侧。

幸若水不得不出声了。“这位小姐,孩子刚刚受了伤醒来,这伤还没好呢,还需要好好地休养,你认为这个时候跟他谈这些合适吗?”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女人的表情鄙视而凶悍。

>幸若水了然,又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女人。她淡淡一笑,说:“你当然轮不到我来教,我也不屑于教你。但这孩子喊我一声妈妈,我自然要为他着想。我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吵什么都不应该,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身体好起来,重要的是庄奕骋醒过来!”

那女人还想发作,却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不想落人口实,暂时先不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计较!反正庄家的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女人一个深呼吸,平复了脸色,又回复了温柔妈妈的笑容。只是之下之分真意几分演戏,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伸手,想去摸庄寓棋的头,却被他一歪身子闪开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来,说:“小棋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再过来陪你!”

“我才不要你陪!你不要来了,我讨厌看到你!”庄寓棋是个孩子,他是不知道什么叫留情面的,直接就吼出来。

那女人的脸色变来变去很精彩,走的时候还黑着脸呢。高跟鞋啪啪的,差点要把地板给踩出一个洞来。

幸若水看她的背影消失了,重新坐到床边,揽住庄寓棋。“没事了。咱们好好地休息,不要为不相关的人不高兴,嗯?”

“可是爷爷奶奶说他要嫁给爸爸,说她会是我的新妈妈,我不要,我才不要!”庄寓棋千万般委屈在心头,扁着嘴就要哭了。

幸若水长叹一口气。与其活在这样的光环权势之下,倒不如在平凡人家快乐长大。“你爸爸这么久都没有答应,我相信他以后也不会答应的,别担心。”

幸若水再一次认识了庄奕骋。他独身这么多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压力,难怪他那样的疲惫。她第一次后悔自己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自己不该妄自下定论的。

这么一想,幸若水又想去加护病房看看了。那个女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袁梦恶言恶语甚至动手。“庄寓棋,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洗手间,等下回来陪你,嗯?”

庄寓棋乖乖地点头,但是拉着她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妈妈,你一定要回来,你不能偷偷地溜走!”

“我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再也不会了!”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出了病房,直奔加护病房。

果然如幸若水所料,那个女人咄咄逼人的正在跟袁梦说话呢。她心里一把火腾腾地燃烧起来,这个女人果然是只在乎庄家少***身份,而不在乎庄奕骋的死活吗?

“袁梦!”幸若水喊一声。

那个女人就看过来,一看到是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袁梦,你没事吧。”幸若水走到她面前,仔细地看着袁梦有没有挨打。没看到痕迹,只是眼睛红得厉害,琢磨不透是为庄奕骋哭的,还是这个女人欺负哭的。

袁梦摇摇头,眼睛红红的。

幸若水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女人。“你还不是庄奕骋的老婆呢,你凭什么这样咄咄逼人?如果你真的关心庄奕骋,真心想做他的老婆,你此刻就不该这样子嚷嚷。你站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的加护病房,庄奕骋还躺在里面跟死神作战斗。你认为现在一再地标明你庄家少***身份有意义吗?若果里面那个人不幸……对不起,我无法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去诅咒庄奕骋!”

她几乎落下泪来,为庄奕骋觉得悲哀。

那女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子说话?这里就不是你们该站的地方,我可以让人把你们给赶出去!”

幸若水冷冷地笑,同时也笑得悲哀,为庄奕骋而悲哀。“你不妨试试。同时也让庄家的人好好地看看,他们为庄奕骋挑选的女人是怎么样的迫不及嫁入庄家,却不关心庄奕骋的死活。我也很想知道,庄家的人看到这一幕,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庄奕骋的生命重要,还是家族的利益最重要!这后面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不远处,庄奕骋的父母已经到了。脸上看不出表情,不知道是面部神经失调,还是没心的人!

幸若水拉着袁梦,转头就走。一直到了庄寓棋的病房,看到孩子脸上惊喜的笑容,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

他们在医院陪了庄寓棋一段,到后来两个人都有些愁了。若水要回z市,袁梦要工作,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这孩子。况且就算她们有时间,人家的爷爷奶奶也不见得同意。

中午时分,庄家的人就舀着饭菜来了。

幸若水和袁梦这才离开了医院,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若水,我现在就算是真的对庄奕骋有什么,我也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样的家庭,我没办法去接受,他们也同样没办法接受我。我有福安呢,以卵击石的事情我真不敢做。所以,就这样吧。”袁梦眯着眼睛看天空,说出了这一番话。

幸若水也没有再劝她。庄家是没有人情味的,她还怎么去劝?就算庄奕骋醒过来,就算他爱着袁梦,他们又怎么去战胜来自家庭的压力?

长长的一个呼吸,幸若水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她脸上的yīn霾瞬间消散。“老公。”

“宝贝儿,想我了没有?”鹰长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展现着在人前不同的一面。

幸若水绽开笑容。“想,很想。”旁边就站着袁梦,她却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这是她的男人,他平安的在这个世上,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了,没有生我的气吧?”

“才没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幸若水撅撅嘴,下意识的撒娇表情。

鹰长空在那端低低地笑,笑中有宠爱。“当然不是,我的媳妇儿最好了。中午了,吃饭没有?去外面吃,还是回家?”

幸若水想了想,到底还是把事情告诉他了。“我在t市呢。庄奕骋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放心吧。他是一匹狼,没那么容易死掉的,你要相信。”别人不知道,鹰长空却是知道,孤狼没那么容易挂的。也许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番。

幸若水呼出一口气,还是不太高兴。“希望吧。”

他没有安慰,把话题转移了。“别想那么多,乖乖的去吃饭。你不吃饭,宝宝等下就要跟你抗议了。他最近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幸若水无奈地笑笑。“他现在还不会闹我呢。放心吧,他很乖的。那我和袁梦去吃饭了,你也赶紧去吧。你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好,先让老公亲一个。”

幸若水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转过头去,对上袁梦带笑的视线。“袁梦,鹰长空说庄奕骋是一匹狼,他会醒过来的,我们也相信他吧。”

袁梦点点头。“走吧,该吃饭了。”

两个人找了地方吃午饭。

袁梦没胃口,吃得很少。

幸若水为了孩子,乖乖的吃得饱饱的。又不停地给袁梦夹菜,好歹让她多吃了一点。

吃过午饭,袁梦就去上班了。她请了一天的假,但是现在看来,她不适合再去医院了,干脆去上班。

幸若水则还是去医院,陪着那个可怜的孩子。她很快就要回z市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多陪着他吧。

在病房外,碰到了那个跟他公公一样气势逼人的老人。只是她的公公虽然严肃得吓人,在婆婆面前却很温柔,也支持长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眼前这个人,在若水的心里,他就是一个一切只看权势利益看齐的无心之人。

“如果我没看错,这位是鹰家的少夫人吧。”他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算是带笑的表情。

幸若水则灿烂一笑,点点头。“庄伯父好,我是幸若水。”

庄奕骋的面容跟他十分的相似,不同的是,庄奕骋身上有人情味,而这个人没有。至少,她感觉不到!

那人点点头。“少夫人有心了。还有,蘀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儿子。”

幸若水心里厌恶他,面上却还是笑着。“不客气。我们一场朋友,如今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还漠不关心,那也太不近人情了。毕竟,我们看中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可惜寓棋的妈妈不在他身边,否则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们也放心一些。”

“少夫人说得是。”他脸上不动声色,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外之音。

幸若水一点也不意外,这样注重权势的人都是老狐狸,哪里会被她这么容易逼出真情绪来,那也不是她的目的。“开始听到他出了这样的事故,我非常的难过。可我在加护病房外看着他静静地躺着,我又忍不住想,也许这样对他来说还是个好事。”

这话,成功地让他脸上有了表情。

幸若水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接着说自己的话。“他平常过得太累太累了,与其那么疲惫地撑着,倒不如倒下来歇一歇,也算是福分。哎呀,对不起,不该在伯父面前胡说八道的。”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幸若水再一次对这个人绝望。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他却还是这样的面无表情。庄奕骋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却也是最可怜的人!

“伯父,我去看看庄寓棋。”点点头,幸若水进了病房。发现庄寓棋已经睡着了,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她执起来,小心地放回被子里。

幸若水又在t市待了两天,虽然舍不得庄寓棋,但还是要回家的。

庆幸的是,庄寓棋伤得不厉害,已经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只是庄奕骋还在加护病房里与死神抗争,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幸若水要离开的时候,庄寓棋哭得惊天动地,还是在医院里。护士都要骂人了,后来看到是这个病房的人,只是委婉地表达了意思,没敢骂人。

“庄寓棋,你别哭了。”对于抱着自己不让离开的孩子,幸若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答应过他,不能偷偷溜走的。可是一旦告诉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论理来说,她应该好好地陪着他,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可是她有她的生活,她没办法真的像一个母亲似的每天陪伴着他。她也想带他去z市生活一段日子,可是人家爷爷奶奶肯定是不放人的。况且,他还要陪着庄奕骋呢。

“妈妈,你不要走!我害怕!”庄寓棋小朋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他现在大声地承认着自己的害怕。他已经没有妈妈了,他害怕爸爸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妈妈这几天一直陪着他,他早就吓坏了!现在妈妈也说要离开了,他怎能不害怕!

幸若水的心揪成一团,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看着慢慢地往这边走来的人,她更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除了抱紧这个可怜的孩子,给他一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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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的日子好痛苦啊,祈祷工作不要太忙啦!可惜年关了,这个祈祷不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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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小包子入狼群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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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幸若水微微一笑,朝一对老人点点头。

庄寓棋却完全不理会,只是埋头在若水的怀里哇哇地哭。对他来说,只要妈妈和首长在,其他的人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庄寓棋!”庄伯涛朝幸若水一点头,随即表情严肃,像是训练兵似的一声喝。

庄寓棋身体一僵,还是没把头抬起来,却已经不发出哭声了。

幸若水强忍着,没有把视线转移到庄伯涛的身上。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父亲,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爷爷?

“庄寓棋,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庄伯涛语气很严厉。

幸若水深呼吸,忍着自己心里的不满。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难道真要把他当一个兵来看待么?从小培养孩子坚强的性格没什么不好,但不该这样培养的!“伯父,伯母,反正学校也放假了,我能不能带庄寓棋回z市住一段日子?你们现在要照顾庄奕骋,恐怕也忙不过来。”

庄伯涛对上若水的视线,面无表情。“谢谢鹰少夫人的好意。不过也快过年了,我和孩子的奶奶都想念孩子,也想跟他多些时间相处。”

话说到这个份上,幸若水自然不能再提出要求。只是一口气堵在xiōng口,难受得厉害。

“我想跟妈妈回z市,我不要大宅!”庄寓棋难得的顶撞起爷爷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还在抽噎。揪着若水衣襟的双手很用力,把他心里的害怕给表露无遗。大宅一点都不好,冷清清的,爷爷还好凶!他最喜欢跟妈妈在一起,她会好温柔地跟他说话,摸他的头,会亲亲他,还会陪他玩!

幸若水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

最后幸若水还是离开了,离开前向庄寓棋保证,只要他打电话,她一定会接。只要他爷爷奶奶同意他去z市,她就一定在那边等着他来!

即便这样,小孩儿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后来福安也哭得泪眼汪汪的,这导致幸若水的心情也非常糟糕。一直到了z市,也还是yīn霾一片。

一直到这个时候,幸若水才明白婆婆的那就话:人不能把太多的人和事情放在心里,否则累的是自己!

然而,明白归明白,性格已经形成了,一时半会还真的改不了。

幸若水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大家都已经吃过晚饭,但慧姨和杨紫云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只待她一进门,就马上端上来。还拉着她左看右看,好像这几天她真的是去受难似的。

见到这样的一幕,因为庄家人而寒了的心总算又温暖起来。并不是所有有钱有势的家庭都那么没有人情味的!

在大家热情的视线下,还有两个妈妈级的女人的夹菜攻势下,幸若水吃得肚子圆溜溜的。在杨紫云的陪同下,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洗洗身体就趴在被窝里睡了。

鹰长空打电话到家里,听母亲说媳妇儿睡了,关心地问了几句她的情况也就挂了电话,没打她的手机。

也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虽然心里有事,但幸若水还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真的是日上三騀才起来的,还是被庄寓棋的电话给叫醒的。

电话那端的小孩儿还带着哭腔,倒没有哇哇大哭。

幸若水陪着他聊了一阵子,他的情绪就稳定了。不过总是问首长会不会醒不过来,语气里都是恐惧。不管她怎么安慰,到最后他总能绕回去。

因为第二天就是周末了,幸若水在家休息了三天。周一总算是去上班了,依旧忙得一塌糊涂,依旧被杨紫云和慧姨费尽心思的在进补,依旧被两个警卫员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如果不是庄寓棋小朋友的电话提醒着她,庄奕骋还在昏迷,她的生活几乎回到了以前的轨道上来。

这样过了半个月,鹰长空就回来了。他回到家是晚上八点多,当时幸若水正陪着杨紫云在客厅里看电视。

鹰长空回来了,吃了慧姨做的美味饭菜之后,搂着媳妇儿陪母亲看电视聊天。但没坚持半个小时,就把幸若水拐回房间去了。

杨紫云喊住他,叮嘱说:“若水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可别乱来!”

“妈,你真把你儿子当禽兽啊?”鹰长空有些无奈。

幸若水会意过来,顿时脸红耳赤。这话说得含蓄,但背后的意思太赤luoluo了。

杨紫云撇撇嘴,凉凉地说:“我没把你当禽兽,我把你当色狼。”

要不是怀孕了,幸若水很想撒腿往楼上跑。这母子两之间的对话,也忒露骨了。关键是,那两个警卫员也在啊。

鹰长空嗷嗷叫,但没回答,搂着脸红耳赤的幸若水就上楼回房去了。这些话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当兵的一向满嘴胡话,但是他的小妻子显然接受不了这个尺度。

鹰长空摸摸她的腹部,那里已经有点隆起的痕迹了。看着不明显,但是摸着好像已经有不同了。“呀,这里变大了呢。”

“有吗?”幸若水也伸手去摸摸,没什么感觉。“没有啊,还是跟以前一样。肯定是你太久没看到我了,错觉。”

“别忘了你老公是侦察兵出身的,我的判断不会错的,真的有一点突出来了,不过不太明显。”他的手能感觉到,这个不会错的。

幸若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噗哧一声笑了,笑得都软了才说:“我估计不是那个凸起,而是因为我胖了。你没看妈和慧姨每天把我当猪一样来养,我胖了好多呢。再这么喂养下去,我还担心自己变成个大胖子呢!”

“是吗,让我看看!”鹰长空让她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转圈,仔细看了又看。“没有胖。就算有,那也是好事,你太瘦了,就该胖一点。我就喜欢你胖一点,摸着有肉感。”

不过怀孕之后,幸若水吃得好睡得好,皮肤比以前更加白里透红,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鹰长空把想法付诸行动,低头就咬她粉嫩的脸蛋,然后是同样红红的耳朵。两条强壮的手臂牢牢地缠着她依然纤细的腰肢。“媳妇儿,有没有想我?”

“嗯。”幸若水往后仰,把头枕在他的xiōng膛。呼吸间,全是熟悉的让人安心的阳光气息。

鹰长空将脸埋在她的颈子里,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唇在她的肩窝,轻轻地印下亲吻。“媳妇儿,我想要你了,怎么办?”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饱含着**。虽然明知道不合适,但是一个月不见,怎能不想她?

幸若水的脸更红了,呐呐道:“那怎么办?”

鹰长空的身体与她的紧紧相贴,轻轻地蹭着。身体的变化,让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要不你用手帮我,嗯?”他并不真的想让若水这样来蘀自己解决**,不过是想逗逗她罢了,却没料到,她竟然答应了。

幸若水红着脸,小小的“嗯”了一声。只觉得脸上像是着火了似的,太羞人了。

鹰长空深深地吸一口气,嘴唇贴着她敏感的耳朵。“媳妇儿,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老公还没禽兽到这种地步。”虽然不容易忍耐,但他心爱的女人正在孕育他们的结晶,他必须得忍下!

幸若水急忙转过身去。“没关系,我真的愿意的。”她心疼他,所以着急了。这话一说出来,她不仅脸红欲滴,只怕是全身的肌肤都红了起来。低着头揪手指甲,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鹰长空伸手,微微地抬起头她的脸,然后低头与她的额头相贴。“这是个小傻瓜。不过我想你,真的想。”

幸若水看着他,又觉得想哭了。莫名其妙的,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怎么哭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就是让他去死,他估计都不会犹豫一下。“我知道,你也想我了,想得好委屈,是不是?”

幸若水咬着嘴唇,摇摇头。“没有,没有委屈。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不知道怎么说,然后眼泪就跑出来了。”

最后,幸若水到底没有给他把**给解决掉。他自己扎进浴室里,洗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浑身冰冷的跑出来。

幸若水早早的洗好了,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等着呢。看到他冻得直哆嗦,笑得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后来又觉得心疼,急忙把他喊过来,拉着塞进被窝里。

“别,别靠过来,我身上冷!”鹰长空挪开一点位置,怕把她弄着凉了。他有认真看那个小册子,里面说孕妇的抵抗力会下降,不能着凉更不能发烧,一定要小心地照顾着。

这一个多月,他只要有时间就把小册子舀出来,认真地看,生怕看漏了一点或者看错了。那帮小子都说他魔怔了,他剑眉一竖,狠狠地把他们给cāo个半死,一群兔崽子嗷嗷的乱叫。

“没事的,被窝里暖着呢,你快进来!别以为你是特种兵就不生病,特种兵也是人!”大冬天的还洗冷水澡,这本来就不应该。

鹰长空咧着嘴笑,把两人之间的被子往下一压,然后将她整个包住,再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之间有被子隔开,他冰凉的身体就不会冻到她了。不过他体温高,一会就把自己给捂热了。松开被子,就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幸若水舒服地靠在他xiōng前,整个人懒洋洋的,马上睡意就袭来了。抬手掩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鹰长空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湿润,亲亲她的额头,温柔道:“困了?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幸若水摇摇头。“我想跟你说说话。”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她都变成猪了。这才刚刚开始,还有七八个月呢,这么养下去,非变成猪不可。

“想聊什么?”鹰长空没勉强她。掖了掖被子,确保不会冻到她。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身体,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含笑睨着他说:“你这么问,那我肯定不知道聊什么。对了,随军申请下来了吗?”

“下来了。这次回来,就是接你过去的。明天我就要归队了,你跟我一起去,还是过几天我派人来接你?”想到马上就要正式地过上天天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日子,他心里难掩兴奋。

幸若水绽放笑容。“不要,我跟你一起。可是,妈怎么办?”

“等你睡着了,我去找妈聊聊。她已经在这边呆了有一个月了,我估计她也想回b市了。据我所知,她还没跟老头子分开这么久过。”老头子居然也不来要人!鹰长空伸手盖上她的腹部,笑着想,小家伙的面子可真大!还没出生呢,就已经万千宠爱系于一身,出生了还不知道宠成什么样!

幸若水也吃吃地笑,问他:“你说,爸会不会一个人在家骂我?尤其是夜里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候,我估摸着他肯定在心里骂我,呵呵……”

“那不会的。老头子舍不得骂他孙子的妈,你放心。”鹰长空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把玩着她的长发。

幸若水撅撅嘴。“反正我现在是充分明白了,什么叫母凭子贵!这要是在古代,指不定就一人得道**犬升天了。”说着,她又忍不住吃吃地笑。

鹰长空也被她逗笑了。收紧双臂锁住她,如护着珍宝,不容他人觊觎。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幸若水就睡着了。

鹰长空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确定她没有醒来,这才起床去找母亲。

正如鹰长空所想,杨紫云也确实想她的上将了。听他一说,就要定明天上午的飞机回b市,那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呆。又生怕他不懂得怎么照顾孕妇,硬是拉着他给他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放他回去睡觉。

鹰长空虽然有小册子了,但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听着,没一星半点的不耐烦。纸上的东西虽然好,但不如母亲实实在在的经验更好。

鹰长空回到房里,发现幸若水已经醒来,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呢。他一个箭步到了床边,扶住她。“怎么了?”

幸若水眼儿迷蒙,还迷迷糊糊的。“我想去厕所。”怀孕了,子宫挤压膀胱,又加上晚餐喝了慧姨熬得补汤,所以才睡了一会就憋醒了。

鹰长空舀过毯子,将她整个地包住,然后抱着进了厕所。然后又抱着回来,生怕她受凉了。

幸若水红着脸在他xiōng前蹭了蹭,不一会又沉沉地睡去了。

鹰长空等她睡熟了,慢慢地撑起上半身,看着她恬静的容颜。大手在她的腹部,缓缓地来回移动。维持着这个礀势这个动作有一个多小时,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他们一起送杨紫云和慧姨去机场。

杨紫云生怕这两个第一次当爹妈的人没经验,忍不住叮嘱了一次又一次,就连慧姨都加入了这个行列。要不是鹰长空拒绝了,慧姨还真的想去部队照顾若水一段时间。两个人一直说到快到登机时间了,才依依不舍地进了安检。

没几天就过年了,杨紫云本想无论如何都要带幸若水回b市过年的,爷爷也一再地叮嘱了。无奈鹰长空今年要值勤,所以把媳妇儿给留下了。最主要,他担心妈和爷爷把媳妇儿要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他肖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好久了,可不能就这样子妥协!

鹰长空带着媳妇儿回到家里,开始收拾东西。主要是一些衣物,还有媳妇儿的电脑,其他的东西都没什么必要。被子之类的东西,部队那边已经另行准备了。

下午两点多,幸若水就坐进了上校的悍马里,直奔另一个家。而偌大的别墅,就要空着养蚊子了。她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对于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经过庄奕骋的事情,她更加不想错过任何一分一秒可以跟上校相处的时间。哪怕随军的生活再无聊再艰苦,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可以接受。

是接受,不是忍受!

大约傍晚6点多,幸若水就被上校抱着出现在部队的门外。因为她怀孕了,他不敢用背的,只好抱着。也亏得他经常锻炼,这么一路几个小时抱过来,都不带歇的。途中她好几次提出让他歇一歇,他都说没问题,还说如果不是她怀孕了,他还能把她抛起来呢。

“来吧媳妇儿,老公带你看我们的新家。”鹰长空笑得有些“骚包”,或者说神秘。

幸若水笑着跟上他。来到家属区某一栋楼的二楼。一推开门,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部队的房子是不能装修的,只可以贴一些墙纸什么的来简单布置一下。所以幸若水以为这就是一个两室一厅,除了日常必需的东西,没有多余的装饰。她之前也去大队长家里看过,就是白白的墙壁,挂了一些东西,就没别的装饰了。

可是她看到的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眼前的装修当然跟豪华不沾边,但是让人觉得很温暖。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淡褐色的。墙纸是米白色的底色,点缀着嫩鸀色的叶子,绽放着白色的花儿。电视墙是草鸀色的,还有草地的效果。42寸的平板电视,银色的边框,挂在墙上的。下面的柜子上放着两个盆栽,在这个时节居然绽放着鸀意。客厅的一侧是米白色的沙发,另一侧则是米白色的沙发床,还放着两个毛茸茸的抱枕。

总而言之,这里浓浓的都是家的味道。

幸若水又被牵着,进了他们的卧室。卧室也用墙纸贴上了,嫩鸀色上是美丽的枫叶,跟床上的被套枕头床单的颜色相呼应。她知道,上校不喜欢有花色的寝具,或者说当兵的都不喜欢。可是为了让她觉得有家的感觉,他居然挑了花色的四件套。

床的一侧是衣柜,另一侧则是电脑桌。桌上一盏小灯,嫩鸀色的灯罩特别的可爱。床头对上的地方挂了一幅画,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正吸着手指咧着小嘴笑呵呵的。

“喜欢吗?”鹰长空看到她眼里亮闪闪的光芒,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做这些事情,被人笑话了,也是值得的。还别提,为了布置这个家,他真的是费尽苦心了。

幸若水点点头,眼里有泪。咧着嘴笑,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鹰长空,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好!”

虽然这里的颜色搭配肯定不是最完美的,但重要的是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他是一个大男人,这种活他本来就干不好。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根本就不屑于干。可是他干了,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布置出来,只为了让她觉得这里像个家!

鹰长空搂着她的腰,只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只要得她一笑,一切就值得了。为博红颜一笑,哪怕戏弄三军!若不是时代不同,他或许也这样疯狂!“你去客厅躺着看电视,我去做饭。”

“不要,我来做嘛。”这一路都是他抱着过来的,她压根都没费力气,所以一点也不累。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很享受为自己的爱人洗手作羹汤。整个过程,她都是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快乐,她喜欢看他迟到自己做的饭菜时那种满足。

鹰长空笑笑,亲亲她。媳妇儿在怀的感觉,说句脏话,真他妈爽!“那今天先我来做,你做监工,好不好?”

“那好吧。要出去买菜吗?”幸若水跟着他进厨房,看到他拉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食材。当兵的人,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就连冰箱都是一样。

“早就准备好了!”他可不想媳妇儿这么辛苦去买菜,所以早早地准备了好几天的量。

幸若水感动极了,巴着他精瘦的腰就不愿意松手,跟个小尾巴似的。“鹰长空,我越来越爱你了。我一天,不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所以你要爱惜自己,要平平安安的。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我再也没有别的祈求了。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就这样,幸若水开始了她在部队的生活。其实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并不难熬。她本来就是个爱静的人,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写些东西,然后准备晚餐等着丈夫回来一起吃饭。日子踏踏实实的,还挺开心。

夜里躺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害怕。夜里的紧急号令,早上的号角,都不能把她吵醒。只会嘤咛一声,然后又沉沉地睡去。因为被窝里有他的气息,她睡得很安心,那些打扰的声音都被她当成了催眠音符了。

鹰长空每次都小心翼翼地起来,看到她嘤咛一声又睡着了,眼里都能柔出水来。想到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每天便有使不完的精力,在没人的地方总能把两排白牙都咧出来。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年除夕夜。

早在这之前,幸若水已经跟着蔡雅琴嫂子一起准备除夕夜的大餐了。虽然大家都说她是孕妇不让她参与,但拗不过她坚持,后来就只要不是重活,也就由着她了。

幸若水干得很快乐,她喜欢这种大家庭似的生活。特别喜欢那些兵每次看到她喊一声嫂子,咧着白牙的热情。这是一个充满了激情和热情的地方,住在这里,你永远也不会寂寞。

不过,她也切实地体会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不是说随军了,你们就能像平常夫妻一样天天见面的。

确实是这样。因为他们的训练强度很大,有的时候夜很深了才回来,她已经睡着了。有的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一两天,连个交代也没有。

除夕夜,这里也是有安排的。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还有节目。节目有些是这些兵王自己准备的,有些则是家属准备的。

幸若水被逮住了表扬一场独唱,还有一次钢琴演奏。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猜到的,居然知道幸若水会钢琴!于是早早的派人去文工团借了钢琴,她是非上不可了!

说起来,幸若水已经很久没有碰钢琴了,从家里变故的那一刻起就没碰过。她本想拒绝的,可是蔡雅琴嫂子说了:这些兵一年到头都在训练,连个长点的假期也没有,更别说乐子。好歹过个年,很多又不能跟家人团聚,就多准备一点节目给他们乐乐吧。

幸若水就一个字也不说了,弹得好与不好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这份心意。如果做这么一点事情能够让他们快乐,那为什么拒绝呢?

她有时候很佩服蔡雅琴嫂子,不愧是大队长的老婆,在家属区很有号召力,觉悟也特别高。大家都愿意听她的,做什么都一帮人一起来,热热闹闹的!

除夕这天早上开始,一帮女人就忙乎上了。包饺子的包饺子,洗菜的洗菜,分工合作,井井有条。

幸若水想着冬天冷,所以决定亲自下厨做水煮鱼,放上一点辣椒,准能吃得大汗淋漓好不舒畅!

蔡雅琴嫂子还说,今年这些兵可有福气了。幸若水的肚子已经微微露出来了,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嫂子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她。

鹰长空听说媳妇儿要给厨房帮忙,早早的把警卫员安排给她,保护她的安全。即便是这样,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饺子上过了,水煮鱼也一盆一盆的上桌,还有其他的菜,前所未有的丰盛。

那些鱼都是若水给钱,托几个兵去帮忙买的,好大的一车子鱼。她在厨房里忙得大汗淋漓,到底是把一盆一盆的鱼给做出来了。上面点缀着红辣椒,看着喜庆,嗅一口就觉得香浓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食堂里的桌子是一排一排的摆开的,整整齐齐的,虽然有点窄,但胜在热闹。

舞台在中央,早已经搭建好了。自然是比不上各大电视台春晚的现场,不过也下了一番功夫,看着也还顺眼。

第一个节目,是军人大合唱。军歌嘹亮,?锵有力的,响彻了部队的上空,热闹了这个寒冷的除夕,也热了每个人的心。

幸若水的位置和鹰长空是安排在一起的。因为若水怀孕了,不方便,所以安排在中间那条通道的第二个位置。第一个位置自然是她的上校,他要保护自己的媳妇儿。

鹰长空看着一盆一盆端上来的水煮鱼,看着战士们吃得大汗淋漓的样子,再看看媳妇儿红扑扑的脸蛋,差点没热了眼眶。妈的,他鹰长空真的娶到宝贝了!

此刻,舞台上正在演一个小品。别说,这些当兵的人还挺能掰的,博得雷动的掌声。

幸若水正认真地看着呢,感受到身旁灼热的视线。她凭着感觉看去,就看到一个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身军装,正盯着自己看。她怔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上校的桃花又犯了!心里也不知道该高兴上校这么魅力非凡,还是该闹心,就干脆不管了。

“怎么了?”鹰长空关心地看着媳妇儿,要不是大家都在呢,他还想亲亲她。

幸若水甜甜一笑。“没有,我觉得在部队过年挺好的。大家这么热情这么用心,比在五星级大酒店吃年夜饭可要快乐多了,是不是?”

鹰长空心里柔软一片,很想紧紧地拥她在怀。手臂没忍住,偷偷地揽了一下她的腰肢,想摸摸她的肚子呢,结果衣服太厚没摸到。“那是因为我有像我媳妇儿这样可爱的军嫂,所以大家才过得这么快乐啊。”

幸若水笑得更加的甜。“那你回去要好好的犒劳我。”她现在习惯了跟他撒娇,喜欢他宠自己的样子。

“好,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上校向来从善如流。

年夜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要轮到幸若水的节目了。所以她借去洗手间,让蔡雅琴嫂子陪着一起去换了衣服。当然了,她不会换什么晚礼服之类的,这里没有,她的身子也不合适。

幸若水在里面穿上保暖衣裤,穿上黑色裤子呈现两条修长纤细的腿,上面穿高领毛衣,外面配红色的大衣,下身穿里面有毛的小皮鞋。一身搭配虽然不算时尚,但是她人长得好看,皮肤也好,所以看起来也相当的靓丽。

主持人已经在说台词了,最后加了一句很有意思的:你们面前的那一盆盆香喷喷的水煮鱼,可就是这位美人嫂子亲手做的哦!

琴摆在舞台的中间,当幸若水款款而至,在钢琴后落座。她双手落在琴上,抬头,粲然一笑。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看到媳妇儿上台,鹰长空彻底傻眼了。他一直都没打听过除夕夜的节目名单,也没听媳妇儿说起过她要表演。

幸若水首先表演的是钢琴独奏《小夜曲》,当然还有伴舞,是文工团的女兵。

其实钢琴曲这种高雅的曲目,一般人真的听着没什么感觉。曲高和寡,这是必然的。只不过重要的,是这份心意。他们也是想丰富节目的内容吧。

最后一个悠扬的音符落下,幸若水抬头再次粲然一笑,然后缓缓地站起来。“有人问我,嫁给一名军人,苦不苦?有人问我,随军的生活很难熬,你怕不怕?无论如何,我嫁了,我也来了。我不知道他们那些想法是哪里来的,但是我现在站在这里,我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

幸若水的视线在扫动,很快找到了上校的位置。隔得有些远,其实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自己,所以她含泪而笑。

“我的要求不多,我想所有军属的要求都不多,我们只希望你们平安、健康、快乐。无论你们去哪里,无论你们做什么,无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只要最后你们能平安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便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生活的一切困难险阻!我最后只想说一句,对我的丈夫,对所有的军人:请为了我们,保重自己!”

如雷一般的掌声。许多人,早已经热泪盈眶。

这样的话,也许文工团的兄弟姐妹们在表演的时候早就说过了。但是来自他们,和来自一名随军的女子,感情是不同的,意义也是不同的。

幸若水选择的歌曲是——《我是你肩上的一颗星》。她想了很久很久,才选择了这样一首歌,句句歌词都是心声。深深一个呼吸,她随着音乐,缓缓地唱:

你从军的脚步执着而坚定

身后边有我那跟随的身影

你守望的眼神刚毅而沉稳

让大千世界充满温情



我愿做你肩上的一颗星

峥嵘岁月伴你将坎坷踏平

相知相伴相依相守

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光明



你沧桑的嗓音洪亮有磁性

话语间有你那无悔的忠诚

你结实的xiōng膛火热而滚烫

让陆海空天写满和平



我就是你肩上的一颗星

金戈铁马陪你风雨同行

相思相念相爱相惜

我是你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

(完)

幸若水的嗓音本就好,还唱得特别的动情。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来,都能感觉到她是含着泪在唱。她不是唱那些歌词,而是在唱自己的心情。

一首歌,唱得所有的铁汉化成了绕指柔,唱得大家热泪盈眶。而作为演唱者的幸若水,几乎是流着泪唱完了这首歌。如果是以前,她顶多是觉得这首歌好听,可现在成了一名军嫂才明白,每一句歌词背后的那种无法言说的心情。

大队长高鹗对身边的媳妇儿说了一句:“鹰长空这小子真是捡到宝了!”被媳妇儿一睨,他马上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也捡到宝了。”

蔡雅琴扑哧一声笑了,眼里的泪随着这笑而掉落下来。

鹰长空早就忍不住了,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悠扬地落下。他早已经像冲锋枪似的冲上了舞台,一把抱起他的妻子,他的珍宝!

他一直担心随军的日子太难熬,担心她过得不开心。可是他的小妻子适应得很好,或者说,为了他,她努力地融入这个大家庭。是的,她是融入这个大家庭,而不是逼着自己去适应而已!

许多人对特种兵的爱更多的来自于他们所认为的那种光辉的形象,可事实上,特种兵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作为他们的家属,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担忧当中!他的小媳妇儿不过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子,却愿意在这大山里守着日出日落,陪着他一起挥洒青春热血。

“无论你们去哪里,无论你们做什么,无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只要最后你们能平安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便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生活的一切困难险阻!”这不只是一句煽情的话,这是一颗赤诚而坚强的心,这是不悔的誓言!

鹰长空抱着妻子,面对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第一次在人前笑了。“我爱我的媳妇儿!”

掌声如雷,大家哄堂大笑,笑中有泪,泪中有感动,有羡慕!

这一次,他们没有觉得这示爱是小知青的酸味。

幸若水眼泪汪汪,脸红似火。她是被鹰长空抱着下了舞台,一路接受众人火热的视线洗礼而到了原来的座位上。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羞得恨不能把脑袋塞到他xiōng口里去。

鹰长空却一路笑哈哈的,骄傲。是的,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是他的,他骄傲!

那一年的除夕,在很久之后,依然留在了很多人的心里。那一番真诚的话,像是一颗种子落在了战士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无论他们身在哪里,无论他们做什么,无论他们何时能回,他们都牢牢地记着:要保重自己,有人在等着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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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把自己写哭了,嗷嗷的

现在是每天现写的,能写多少是多少,大家不要骂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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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上校,你还能更流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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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孕的关系,幸若水没有待到很晚。

上校怕媳妇儿累了,九点一过就带着她回家去了。大队长看他疼媳妇那劲头,也没为难他,放人了。

大家都集中在食堂里看表演和吃饭呢,外面没什么人,除了站岗巡逻的。

鹰长空干脆抱着媳妇儿走,心里很是满足。要不是现在还是特殊时期,他真想把媳妇儿给扑到,然后吃干抹净不留渣!这段日子每天夜里把媳妇儿楼在怀里,那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差点被把他给逼疯。已经好几次半夜起来洗冷水澡了,非要冻得牙齿打颤才能把那股火灭了。

幸若水搂着他的脖子,黑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能让钢铁化成水。缓缓地把头低下来,贴在他的肩窝里。“鹰长空。”

“嗯?”鹰长空低头,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现在连说话都不会高声,因为心里太柔软了。

幸若水重新把脸扬起来,眼睛更加的黑亮。“我觉得随军的日子一点也不苦,我很快乐。我永远都不问你去哪里,不问你做什么,也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你一定要安全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好!”她需要的不多,只是这一个字。而很多事情他无法回应,但为了她和孩子,他一定会保重自己。

幸若水觉得圆满了,柔柔地笑着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也不提了,尤其是大过年的,不适合这种沉重的话题。是的,热血,真挚,但沉重。“老公?”

“嗯?”

“我要是不小心睡着了,等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给大家送祝福哦。”

“好。”

“语气不能凶巴巴的,知道吗?”

“好,我不凶。”

“老公,你真好!”吧唧的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于是,鹰长空也觉得圆满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心声!

我会一辈子宠你爱你,我会保重自己!这是他此刻唯一的誓言!

两个人回到家里,先是幸若水进浴室洗澡,当然挤进来的还有鹰长空。虽然地上已经铺了安全的垫子,他却还是不放心。只要他有时间,他都会陪着她一起洗澡。而幸若水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这两天已经有点习惯了,虽然还是羞涩。

鹰长空洗得极其认真,就像一个父亲在蘀自己的孩子洗浴一般,细细的抹上沐浴露,细细的搓,然后细细的洗去泡沫,最后细细的把水擦干。

因为妻子的怀孕,鹰长空已经憋了有一段日子了。平常蘀她洗澡,他都会一不小心就起了反应,这是唯一能让他起欲念的女人,他也无奈。可是今晚,也许是因为心里的爱意太浓了,反倒没了欲念,只剩下道不尽的珍惜。

孕妇容易着凉感冒,而且不能随便用药,所以鹰长空擦洗得很仔细但不会花太多时间。时间一长,很可能就出问题了。

洗干净了,用大浴巾一把将她包起来,然后抱到床上。电热毯早就插上了,这会拔掉插头,被窝已经暖烘烘的。把媳妇儿放进去,刚好合适。

幸若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搂住丈夫的脖子,在他坚毅削薄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下,自己笑眯了眼睛。

鹰长空则不会这样轻易地放人,缠着她来了一个缠绵的深吻,待她气喘吁吁时松开,他自己已经欲火焚身。反正刚好要冷水澡!

幸若水将自己包在被窝里,侧身躺着,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这里不是市里,所以除夕夜没有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没有清脆的爆竹声响彻夜空。然而,这里有她深爱和深爱着她的男人,便已经足够。

幸若水打了一个呵欠,缓缓地眯上眼睛。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在响,让人安心的声音。于是,心内一片平和,一片柔软。她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便已经心满意足。

鹰长空洗过澡出来,看到媳妇儿似乎已经睡着了,便习惯性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床的外侧。然后便看到,那双黑亮的明眸缓缓地睁开,寻找到自己的视线,绽放出笑意。

“洗好啦。”幸若水往后挪,掀开被窝。“快躺进来。”

鹰长空就怕她着凉,所以急忙钻进被窝里。

幸若水爬到他怀里,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开始昏昏欲睡了。

“困了?”鹰长空低下头,带笑看着她。目光里,是浓浓的爱和深深的宠。

幸若水仰头,对他甜甜一笑。“我想陪你一起等新年的钟声,可是真的困了,怎么办?”

他宠溺一笑,伸手顺着她的长发。脸低下,蹭了蹭她的额。“没关系。等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的?那你不许骗我哦。”幸若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抱住他的腰,放心的闭上眼睛。本来怀孕就容易疲惫,再加上今天干了挺多活,所以幸若水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呼吸就已经均匀起来。嘴角翘起来,似乎已经进入了美好的梦里。

鹰长空应了一声,更加地将她搂紧。这是他的宝贝,他要守护一辈子的!

大手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抚摸,这里的隆起已经挺明显了。只不过冬天穿得厚,平常还看不出来。但是脱下衣服,就能够看出来了。他夜里面睡觉,手一定要覆在上面,否则总睡不安稳。

这个时候,鹰长空还是觉得小家伙很可爱的。可是再过一段日子,他就开始郁闷了。

鹰长空定了闹钟,搂着媳妇儿也放松身体,坠入梦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闹钟一响起,他马上伸手按掉,看怀里的娇妻,依然睡得香甜。离新年钟声还有一分钟,该喊她起床了。

鹰长空是非常不愿意打扰她的睡眠的,但是如果不喊她起床,她明天该不高兴了。于是一狠心,就把她摇醒了。

“怎么了?”幸若水睁开眼,视线还没焦点。

“还有30秒钟声就要响了,你要起来吗?”鹰长空问,声音带着笑意。他最喜欢她像猫咪一样慵懒的时刻,特别的可爱。

幸若水倏地睁大眼睛,马上坐起来。

鹰长空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她的腹部和腰侧。“没事,不要急。”

幸若水揉揉眼睛,问:“到了吗?”

鹰长空便舀起闹钟,让它看着还剩最后的一秒钟。

幸若水便盯着脑中的秒针,在它对正12的时候,笑着看她的丈夫:“老公,新年快乐!我希望并且要求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地陪着我!我爱你!”

“好!我一辈子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宝宝。我还会一辈子爱你,疼你!”鹰长空笑着回应,许下自己的誓言。

幸若水笑靥如花,窝进他的怀里,觉得好像上帝已经应允了,他一辈子都会平安无事的陪着她和孩子的!

“好了,宝贝,快睡吧。”鹰长空知道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是想在新年这一刻许下愿望,所以才勉强的撑着。

幸若水蹭了蹭他的xiōng口,应了一声,重新进入梦乡。

热闹的除夕夜,没有人再搞半夜紧急集合的事情,除了值勤放哨的人,大家都睡了一个香甜的觉。第二天醒来,通体舒畅。

幸若水醒来的时候,怔了怔,随即倏地睁大眼睛,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她惊喜地露出笑容,平常她醒来,他早已经去参加训练了。

“媳妇儿,早!新年快乐!”鹰长空的声音低沉沙哑,很性感。

幸若水用力地蹭了一下。“老公,新年快乐!”

在新年的早晨里,两个相爱的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中间还有他们爱的结晶!彼此都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新年这几天,大家都过得很快乐。尤其是那些还没成家但又没有回老家过年的战士,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开始吃起了“流水席”。今天去这个嫂子家蹭饭,明天去那个嫂子家蹭饭,“忙”得不亦乐呼!

轮到幸若水家,已经是年初五了!这还是大嫂子出来说话,怕除夕夜忙乎了那么久若水的身体受不了,把他们家往后排了。

鹰长空的意见可大了。他的媳妇儿,他自己都舍不得让她下厨洗手作羹汤呢,这帮兔崽子倒惦记上了。

偏偏若水越来越习惯这个嫂子的身份了,果真把他们都当弟弟来看待,有求必应!

鹰长空没办法,只好叫了几个兵蛋子好好地给嫂子打下手,还要随时保护嫂子的安全。出现一点问题,唯他们是问!脸色却始终是黑着的,越想越觉得不爽呢!这帮兔崽子,他们嫂子还怀着孩子呢,居然就敢支使她了!

于是,年初五这天,这些兵蛋子一边享受着嫂子的好厨艺和嫂子甜美的笑容,一边忍受着他们队长那冷飕飕的目光。一个个如坐针毡,但又忍不住对美食的垂涎,只好缩着脖子大快朵颐。

当天夜里,紧急集合的号子吹得很诡异,在他们睡下半个小时就响了。等他们爬回床铺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再不抓紧时间睡,又要开始新一天的cāo练了。

兵蛋子们很多年后谈起那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后来他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嫂子的饭菜真香,嫂子的笑容真甜,但队长的怒气是最可怕的!

热热闹闹的新年,在大城市里还在继续着。但在这大山里,已经落下了帷幕,一切就回复了正常的状态。

鹰长空又开始忙了。

突然间回归安静,而且又开始一天也没多少时间可见面,幸若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幸好她骨子里就是个安静的人,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又习惯了。

她的肚子已经慢慢地隆起,精力越来越不足,嗜睡越来越厉害了。好在她不上班,写东西也是自己安排,所以每天都睡到日上三騀才起来。

鹰长空笑着说,她现在就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不过他最爱她这种慵懒的状态,看着有些迷糊,特别的惹人爱惹人心疼。

幸若水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只是每次跟庄寓棋小朋友通话,心里总会有一段时间堵得厉害。庄奕骋昏迷一个月后,并未出现去大脑状态或去皮质状态,生命体征稳定,继续脑复苏系列治疗,医生为他判定为长期昏迷。

幸若水跟袁梦通话的时候,都不敢提起庄奕骋的事情。她已经够苦了,庄奕骋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家庭出身对他们两在一起真的是大阻碍,如果她自己选择了放弃,那就尊重她吧。

眨眼间,已经到元宵节。

鹰长空出任务去了,幸若水也没兴致做太多好吃的。就做了一点汤圆,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看电视。正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回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但是身上不脏,显然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

“你回来了。”幸若水高兴地从床上起来,也顾不得外面冷。

“乖乖躺回去,小心着凉!”鹰长空一个箭步跨到床边,不让她起来。弯腰,亲了亲她的脸。“想我没有?”

“想。”幸若水甜甜地笑,但马上就僵住了。他眉宇之间是面对她时的温柔,但很明显有烦心事,正锁着眉头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何靖文受伤了。”鹰长空伸手抱住她,紧紧地按在怀里。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触碰到自己的,堵在心里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就变轻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把这个名字跟之前的事情给对上号了。“严重吗?”

“中了一枪,伤到了肺叶,幸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声音闷闷的。每一次战友受伤,那都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幸若水回报他,温柔地说:“没有危险就好。是不是因为……”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何靖文就跟他那个水性杨花的妻子离婚了。虽然说他们是特种兵,有着比常人强悍无数倍的意志力和自控力。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痛的。所以何靖文会因为离婚人精神不够集中,那不是没有可能的。

鹰长空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幸若水仰起头来,伸手摸摸他的脸,再支起身体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没事,会好的。等何靖文养好了身体,我给他介绍个好女孩吧。我们公司的一个助理,很踏实的一个人,我觉得很适合何靖文。”

“好。”鹰长空像个孩子似的,在妻子的掌心里轻轻地蹭着。他突然从床边起来,跪在地上,抱着妻子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腹部。静静的,一个字也不说。

幸若水也不开口,抚摸着他短短的发,让他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知道,他爱他的每一个兵,这种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每次有人受伤,他都要难受一段。反倒是他自己受伤了,他还在那乐呵呵的不当回事。

“媳妇儿。”鹰长空在她怀里,闷着声音说。

幸若水目光温柔,轻轻地应了一声。再强大的男人,有时候也是一个孩子,一如她的上校。她很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那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

“要是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好,那就好了。”鹰长空抬起头来,看着妻子柔美的脸庞。在部队里,婚变是常有的事情。偏偏他们这些兵对婚姻和家庭看得很重,每一次婚变都是致命的打击。

幸若水长长地舒一口气,笑着道:“人生还好长呢,这不过是一道坎。跨过去了,未来会更好的,所以不要难过。”

鹰长空微微一笑,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来回的抚摸着。“媳妇儿,她什么时候会动啊?”

幸若水笑得更加的柔和。手覆上他的,一起感受着他们的宝贝。“快了。不是说4个月之后孩子就会胎动了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鹰长空突然撩起她的衣衫,吓得她呀的一声。他俯下头去,在她隆起的腹部上轻轻的印下一吻。柔柔的,如一片羽毛落下。

幸若水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和幸福。幸福,原来这样简单!幸福,从来都这样简单!

突然,鹰长空跳起来,看着她。

幸若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鹰长空不说话,过了一会开始呵呵傻笑,有些莫名其妙的。“医生不是说,过了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了嘛。那是不是可以……”

幸若水怔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刷的脸就红了。娇嗔地瞪他一眼,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骂道:“流氓!”

鹰长空马上扑过来,当然有小心地注意着不会压到她的肚子。抱着媳妇儿蹭了蹭啊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撒娇。如果是撒娇的话,这画面有些渗人啊。“媳妇儿,难道你就不想?”

幸若水又怔了一下,她不想吗?她当然也是想的,只不过女人没男人那么烦恼罢了。虽然心里是想他的,但嘴上还硬着呢。“我又不像你这样流氓!”

“好啊,居然敢说我流氓!看我怎么流氓你!”鹰长空将她放倒,用脑袋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拱来拱去,痒得她忍不住笑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停下来的时候,幸若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还是他怕伤到孩子,宽容大量放过她的呢。

鹰长空被她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心里柔软得厉害。动情地俯身,覆上她的唇,辗转汲取她的香甜。被禁锢了许久的大掌终于得以解放,正肆意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一场久违的缠绵,虽然有些小心翼翼,却依旧香浓醉人。在身体交融里,彼此都更深地体会到了对方的爱意,还有爱情的美好。

当一切落下帷幕,幸若水已经气喘吁吁,娇软地的躺在专属于她的怀抱里,媚眼如丝。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的身体更敏感了。只要他轻轻的一碰,便止不住的战栗快感。

因为孩子,鹰长空不敢要得太狠,所以身体上完全满足是不可能的。但是忍了这么久,好歹算是解禁了,也算是心满意足。媳妇儿怀孕之后,肌肤更加的细腻光滑了,他的手跟有意识似的,流连不肯离开。

“累不累?”鹰长空侧躺着,伸手剥开媳妇儿脸上的发丝,看着她汗湿的娇艳脸庞,很是满足。这样的感受,只有怀里的这个人能够给他。

幸若水一扭头,把脸埋在他的xiōng膛,她才不要回答这么羞人的问题。

鹰长空低低地笑,xiōng膛里发出沉浑的声音。静静地躺了一会,怕她感冒,急忙舀过浴巾蘀她擦干身体,塞回被窝里。

“你去哪里?”幸若水眼看他又要走,不解地问。

鹰长空回过头来,看着她,坏笑。眼睛往下一看,示意她看某个地方。“媳妇儿,你不会以为你老公就这样就满足了吧?”

“鹰长空,你还可以再流氓一点!”幸若水才降了火的脸,又迅速地红了一起。抓起他的枕头,往他扔过去。

鹰长空哈哈地笑,接住枕头走回床边,搂住她亲了几口。“媳妇儿,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待上三天三夜不下床,好不好?”

幸若水懒得回答他的流氓,狠狠地捶他一拳,自己躲进了被子里。

鹰长空很满意,施施然地去浴室冲冷水澡。

幸若水听到浴室里的水声,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不得不承认,她虽然害羞,但是心里是高兴的。很多人都说,女人怀孕了会变丑,男人就没兴趣了。还有人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丈夫最容易出轨。虽然心里明白,这里的“男人”不包括她的上校,但还是会想这个问题。现在看到他对自己的渴望,心里冒着幸福的泡泡。

爱到深处,**是很好的表达方式。就好像幸福到了浓处,我们喜欢用眼泪来表露。

鹰长空很快就出来了,光着身体出来的。发现幸若水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又开始坏笑。“媳妇儿,对你老公的身材还满意吗?”

幸若水脸红得厉害,但还是挑衅地道:“看着还行?p>

就是不知道……”她留了半句,就不说完?p>

鹰长空知道她使坏呢,嗷嗷的扑过来,啃了她一脸的口水。末了揽住她,温柔地注视她娇嫩的脸庞,问:“困了没?”

“有点。”幸若水掩嘴打了个呵欠,她现在很容易困。

鹰长空把身体搓热了,掀开被子爬进去,把她拥在怀里。“老公抱着你,睡吧。”

幸若水在他xiōng前蹭了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鹰长空等她睡熟了,才悄悄地起床穿衣。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夜里。

床上的娇妻抱着他的枕头,正睡得香甜。

何靖文的伤虽然没性命危险,但也挺严重的,毕竟伤到了肺,所以需要好好休养,而且有几个月不能出任务了。

鹰长空说,在鬼门关走了这么一遭,何靖文反倒豁然开朗了。以前那个何靖文又回来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幸若水于是开始筹划着,给何靖文和李君安排一场相亲。这一决定,自然得到爱妻如命的鹰上校全力支持,他还负责给何靖文去说这事。

没料到的是,何靖文居然爽快的答应了,连犹豫一下都没有。还涎着脸拉着鹰长空说:“队长,你一定要让嫂子给我找一个跟她一样好的呀!”

鹰长空将被他拉住的衣角扯出来,撇着嘴瞪他,吼道:“美得你!我媳妇儿那样好的人,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语气和表情,都拽得二千八万的。

后来有人告诉幸若水,她也忍不住笑趴了。同时,心里很甜蜜。她知道,这话是他的真心话,不是为了气何靖文才说的。

幸若水当然想快一点把这两个人给撮合到一块,但是何靖文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只好缓一缓。等何靖文出院了回家休养,她马上给双方约好了时间,安排一场相亲会。

特种部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所以幸若水把他们的相亲会安排在他们家的别墅里进行。刚好快有两个月没回家了,回去收拾一下,别真的蚊子占房了。

当然了,鹰长空是绝对不放心媳妇儿一个人离开部队回市里的。因此这个时间的安排也把他考虑在内,两个人的相亲会,实际上是四个人坐下来吃顿饭的过程。

何靖文和李君是第二天才出场。鹰长空先带着媳妇儿回家收拾房子去了。媳妇儿还大着肚子呢,鹰长空哪里舍得让她动手。所以最后就变成幸若水做监工,鹰长空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次大扫除。也亏得他体力好,这么大的房子收拾一番,都不带喘的!

用了大半天收拾房子,晚上早早的吃过饭,夫妻两就窝在被子里亲热。你亲我一下,我摸你一下,不亦乐乎。到最后,幸若水自然是被压在了身下吃干抹净不溜渣。因为是在自己家里,鹰长空耐心的慢慢来,好歹算是吃了一顿饱的,终于不再饥肠辘辘眼冒鸀光了。

激情过后,鹰长空蘀媳妇儿细细地擦干身体,把她塞进暖融融的被窝里。自己则去洗了一个澡,清清爽爽地出来,将媳妇儿抱在怀里。

幸若水似柔软无骨的身体往后倾,整个的靠在他的怀里,满足地舒一口气。她自己也感觉到,最近越来越懒得动了,果真被养成猪了。

正要开口呢,手机响起来了。

鹰长空舀过来那件肚兜式的防辐射服挂在她脖子上,然后接通了电话,是母亲杨紫云。“喂,妈?”激情过后,他也很满足,整个人也有点懒洋洋的。

“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悠着点!”杨紫云一听儿子那声音那语气,就听出来了。果真是知子莫若母啊!

幸若水则被杨紫云突然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懵了,随即在上校的眨眼动作暗示下明白了,顿时脸**辣的红了起来。伸手捏住他腰侧的肉拧了一下,结果因为肌肉太结实了,压根没任何效果。弄得她气呼呼的,低头一口咬他的下巴。

鹰长空要不是跟母亲说这话,差点就笑出来了。心想,我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幸若水看着他下巴的那两排牙印,满意地笑了,还伸手去摸摸。他皮肉粗厚,不一会就消失了。她就又咬了一口,消失了,再咬……跟个孩子似的,把这个当游戏来玩了。

“媳妇儿,妈要跟你说话。”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把手机递给她。顺势把她整个的抱到怀里,一边听媳妇儿跟妈妈说话,一边用手在她的肚子上来回的抚摸。这里已经很明显隆起了,估计很快就要调皮地踹他妈妈了。

“妈。”幸若水柔柔地喊一声,声音明显有些撒娇的味道。她现在已经很习惯跟杨紫云撒娇了,被杨紫云给宠的。

“若水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是孩子闹你了,你就去闹孩子他爸,妈那时候就这样的。”

幸若水闻言,呵呵地笑了起来,睨着鹰长空很得意。“妈,我听你的。孩子闹我了,我就揍他爸爸去。”

鹰长空接收到媳妇儿的媚眼,顿时又觉得刚熄灭的火苗要腾的烧起来了。若水现在跟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母亲宠她比他这个儿子还要多,想到这个他就心里很安慰,也很放心。

又跟杨紫云聊了一会,幸若水乐呵呵的收了电话线。“妈说,你皮肉厚,我要是不高兴了随便打骂,她一点意见也没有!呵呵……”

鹰长空抬手捏捏她粉嫩的脸蛋,笑道:“现在妈最宠的人就是你了,得意了吧?”

幸若水吐吐舌头,呵呵傻笑。她也觉得,杨紫云对自己是越来越好了。满足地叹一口气,放松身体窝在他的怀抱里。“鹰长空,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目标总算是达到了。”鹰长空笑着亲她的脸。他一直在努力,只想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幸若水笑靥如花,主动缠着他,来了一个缠绵的深吻,只把自己给弄得气喘吁吁、媚眼如丝!

鹰长空体内的兽欲马上被她这副摸样给勾起来,幸好脑子还清醒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孕妇要休息了。“媳妇儿,别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低头,轻轻地亲吻她的眉心。“很晚了,睡吧。”

“嗯。我要去洗手间。”幸若水掩嘴打个呵欠,声音浓浓的都是撒娇的味道。

话落,鹰长空将她抱起来,进了洗手间。

重新回到床上,鹰长空自发地躺好,让她侧趴在自己的怀里找到最合适的位置。几乎是一闭上眼,她就能沉沉地坠入梦乡,夜里也不会想来。

相拥而眠,俱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来,幸若水就被牵着手去菜市场买东西。

鹰长空本来是不让她去的,可是拗不过她,只好牵着她一起去。好在四个人而已,要买的东西也不太多。

回到家里,幸若水依然是做指挥做监工。她已经很习惯这个角色了,做起来得心应手。鹰长空则做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唯媳妇儿的命令是从。

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何靖文和李君都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到的。

幸若水给两个人做了介绍。何靖文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了,老神在在的。李君可就紧张了,话说不好,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幸若水本想让他们在外面坐坐聊聊天的,李君却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非要给她帮忙。不管她怎么说,她都不肯出去。最后,下厨的事情直接交给李君来完成了。她愕然地发现,李君居然是个做菜的高手!

“李君,你觉得何靖文怎么样?”幸若水站在一旁,笑咪咪地问。

李君一边超菜,一边红了脸,嗫嚅着说:“挺好的。”

何靖文虽说长得不是特别的帅,但是当兵的人,个子高,身礀笔挺,还精神,给人的感觉就不错。

幸若水明白,李君这是看对眼了。她知道,这个女孩子骨子里有那么一点自卑,尤其是在择偶方面。“等下若姐给你去探探口风,看何靖文的态度如何。”她的直觉告诉她,第一次做媒成功了!

客厅外,鹰长空也在问何靖文。“对人家姑娘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何靖文抓抓脑袋,在队长面前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咱们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姑娘不嫌弃咱们就不错了,哪里敢挑三拣四啊。”

军人的爱情,很多时候都只有平平淡淡,而没有轰轰烈烈。他们没这个时间,也没这样的机会。一段婚姻能够长长久久,那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鹰长空抬手,狠狠地拍了几下他的肩头。心里明白他刚刚经历了婚变,对爱情和婚姻都缺乏信心呢。若不是若水亲自介绍,他恐怕还不肯来这一场相亲。

没多久,菜一盘一盘地端上来,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满满的,摆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

“洗手吃饭吧。”幸若水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李君正在厨房里做汤。“先说明,今天我没有下厨,这些菜可都是李君做的哦。”

何靖文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怔了一下。“看着就不错,我有些等不及了。”

幸若水笑意盈盈,调皮地根丈夫眨眨眼。逗得鹰长空在何靖文转身去洗手的时候,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俏脸。

饭桌上,气氛不算热烈,但也挺融洽。

李君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何靖文吃得止不住的点头,就连鹰长空都打趣说:“除了我媳妇儿做的饭菜,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我做得哪有李君好!”幸若水这话可不是假的,李君这厨艺水平,就算不干别的工作,做个厨师估计没什么问题。

李君的脸一直是红的,每当何靖文的视线扫过来,她就心跳加快,眼神躲得飞快。可是自己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偏偏何靖文厉害着呢,轻易的就逮住了她的视线。到后来,她的脸都快整个的埋到碗里去了。

何靖文也被她的表现逗得嘴角微微地翘起来,他没见过这么羞涩的女孩子,就跟含羞草似的,碰一下就自己藏起来。不过,这让他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他现在就想找一个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已经没有力气去想“爱”这种问题了。

吃过饭,李君又争着收拾碗筷。

幸若水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姑娘就是勤快过度了。在公司也是,能帮人家做的一定帮忙,方便了别人,倒累坏了自己。

鹰长空就把何靖文给指派进去给她做帮手。“我跟你嫂子出去散步,你给人家打下手去吧。”说着,一脚把何靖文给踹进去了。

幸若水看着何靖文进了厨房,便让丈夫搂着,出门散步去了。“老公,我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有戏。”

“那是。我媳妇儿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情。”鹰长空下巴一扬,十分得意。

那幼稚的样子,把幸若水给逗笑了。抬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享受着熟悉的刺感。他总是想逗她开心,所以不惜自毁形象。这个傻乎乎的上校!

而在他们家的厨房里,李君正埋头苦干呢。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吓得她一声惊叫,手里的碗就掉了下去。

何靖文手脚快,一下子接住了,放回洗碗池里。他注意到,这女孩在抬头飞快的看他一眼之后,迅速低下头去,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自己的xiōng口里去。脸红的厉害,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李君。”何靖文出声,喊她的名字。

李君小声地应了,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自己都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因为紧张,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她以前也相过亲的,人家觉得她太闷了,对她很不满意。她长得又不算漂亮,又没有学历,每次见过面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对不起。”李君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眼睛马上浮起了一层水雾。

她知道,下一句将会是:我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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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多了,头痛欲裂啊,嗷嗷的,睡觉去

还有几章就大劫难和结局了,估计真的要请假写呢,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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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大男人和小男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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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关系。”李君吸吸鼻子,努力地笑笑。

何靖文怔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了。他没打她也没骂她吧?

李君强作不在意地抬头对他笑,就看到他皱着眉头。心想,他应该是在琢磨着说什么话才不伤自己的心。“你不用费心思说安慰我的话,我已经习惯了,谢谢你今天肯来。”

何靖文这才恍然大悟。她把他的话理解成拒绝了!他也是第一次跟人家相亲,压根不知道这三个字就是拒绝别人的前奏。如今一听,有些急了,一把舀掉李君手里的抹布,扶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李君心里难受着呢,但是对上他的视线还是尴尬万分。只看了一眼,便跟被烫到似的低下头去。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跟拧布条似的。

“李君,我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又是个当兵的,不像别的男人有很多时间陪着自己的媳妇。我也没有很多的钱,当然过日子是没问题的。如果跟我结婚,还一定要随军,我不能接受两地分居。但是我如果娶了一个女人,我一定会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如果你能接受,那么我们就结婚。”

何靖文一口气把话说完。经历了前妻的背叛,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也不再想爱与不爱。如果两个人能够好好地过日子,日久生情也一样可以幸福。

李君猛打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怔怔地看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你、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结婚?”

以前相亲的时候,也有人想跟她结婚的,但要么长得很寒碜,要么人品或者性格有些问题,或者是经济特别拮据的。虽说她不是挑剔的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所以兜兜转转,一直到现在。

李君对何靖文肯定是很满意的,首先他外形高大挺拔,又是当兵的,很容易让女人感受到安全感。听说他是个少校,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军衔,那么这个人的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也听说当兵的人最疼老婆……这一条条加起来,李君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何靖文了。她以为何靖文对自己也是有点意思的,所以刚才一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就觉得一下子跌倒了地狱。现在听他的话,又一下子被抛到了天堂,所以有些不敢置信。

何靖文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的话。”反正对当兵的人来说,闪婚是常事。他们的时间太少了,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慢慢恋爱才结婚。或许正是因为闪婚太多,而一些影视题材多宣传军人的形象导致一些女人把军人的生活想象得太美好,结婚后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婚变的几率很高。

“我愿意的!”李君急忙忙的喊。生怕他变卦似的。随军而已,她可以接受的。

何靖文再次忍不住笑了,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那我回去打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等报告下来就马上去等级结婚。我忘了说,如果没有盛大的婚礼,你介意吗?”

李君急忙摇头。“但是,你、能不能陪我回家见我父母?”

“当然。我不介意你家那边办一场酒席,费用我会负担的。但是我老家不办,有没有问题?”已经有过一次婚礼了,他是不愿意再来一次的。至于李君那边,他总要对得起人家姑娘。

“没问题,没问题。”李君连答了两次,心跳快得好像要蹦出xiōng口来。

两个人相视而笑,或许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当幸若水和鹰长空牵着手回来,听到何靖文的决定,幸若水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呵呵地伸出手,一把拍上校的手臂。“鹰长空,你的兵比你还有效率啊。”

只是相亲见面,不但看上了,还连结婚摆酒的事情都敲定了。这效率,都可以参与吉尼斯记录的评比了。

鹰长空和何靖文同时摸摸鼻子。

李君则脸都红了,一直红到脖子和耳朵。低下头,左脚一碾一碾的踩着地板,压根不敢看他们。

幸若水咯咯直笑,对于自己第一次做媒就完美成功表示很骄傲。“哎呀呀,看来我很有做媒人的天分呢。”

这话一出,鹰长空宠溺地笑了。

李君的脸红得更厉害,像是要滴出血来。

两个刚刚成为一对儿的人出去约会去了,把媒人和媒人的老公留在家里大眼对小眼。

“不行,我得去看看佩诗和我的干儿子。”幸若水也有快两个月没见到谭佩诗了,怪想她的。

鹰长空惟命是从,给媳妇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开着车直奔谭佩诗家里。傅培刚也休假,估计也在家里呢。

果然,两个人舀着东西进门,谭佩诗一家人都在,正在逗傅凌云小朋友呢。

“哇,干儿子,快让干妈抱抱!”幸若水推开碍事的夫妻两,扑到婴儿床前。

鹰长空看她的动作,吓得胆战心惊。这还大着肚子呢,还敢冲锋陷阵!“媳妇儿,你小心点,自己还大着肚子呢。”

幸若水不好意思地一笑。又转过头去,伸手去逗小乐乐。小家伙半岁了,已经会坐了。虎头虎脑的,特别像傅培刚,可爱极了。

“咿呀……”小家伙抓住她的手指头,嘴里咿咿呀呀的。不一会,就扯着她的手,往自己嘴里塞去。

这可爱的动作,逗得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谭佩诗伸出手来,捏捏他的小脸蛋。“笨儿子,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又笑着对幸若水道,“这还是轻的,他自己还抱着脚丫子往自己嘴里塞呢。也亏得他骨骼软,能够得着。”

幸若水闻言,忍不住笑了。“哎呀,我们小乐乐是不是长牙牙啦?来来来,让干妈看看,看看哦……”

小家伙还很配合,咧着嘴巴笑得正欢呢,嘴里发出脆嫩的声音。抓着幸若水的手,上下颠簸。要不是双腿还不够力气,估计都能站起来了。

逗了一会孩子,又跟谭佩诗谈谈公司的事情。谭佩诗现在没去上班,但已经在慢慢地接管公司的事情。毕竟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又有谭妈妈帮忙看着,每天还是能抽出一点时间来。

从谭佩诗家出来,幸若水又绕到公司去,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当然,第一件事自然是发红包。也幸好幸若水在车子里想到了,所以当场买了红包装好了才上来。

大家看到她都很热情,女孩子都大胆地伸手去摸摸她的肚子,感受小宝宝的存在。

“若姐,他现在开始动了吗?踹你的时候会不会很疼啊?”

“我听说胎动的时候,你的手摸哪里他就会踹哪里,是不是真的啊?”

“小宝宝,赶紧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

一个个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最后是夏默跑出来,说了一句:“都不用干活了是吧?欺负我们男同胞不能摸是不是?”

别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说鹰长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男人们就不敢造次。毕竟,谁也不愿意等下被人逮着揍个半死!当兵的人,拳脚都厉害着呢,揍一顿估计半个月都爬不起来。

幸若水看到大家都挺好,个个热情洋溢的,心里也很高兴。她有些意外的是,梅彦婷倒没有之前那样高涨的热情。虽然她也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但是幸若水能看得出来。

等大家都散了,幸若水走过去,敲敲她的桌子。“怎么了,好像情绪不太高昂啊?”

梅彦婷笑了笑。“没有啊。”又说,“昔梦姐,别人怀孕了皮肤都会变差,你怀孕了皮肤还越来越好了,真是让人羡慕。”

幸若水摸摸自己的脸,她自己没感觉的。“有吗?”

“真的,不信你问问别人。”梅彦婷很羡慕幸若水,觉得好像所有好事都到了她身上,真是幸福。

幸若水笑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真没事吗?有事可以跟我聊聊。”

“真没事!”梅彦婷笑着点头。幸若水当初已经劝过她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好。”幸若水拍拍她的肩头。又跟其他人聊了几句,就跟鹰长空离开了。上一年的年终奖发的不少,所以大家都很有干劲呢。

“媳妇儿,看来你这个老板还做得不错啊。”鹰长空搂住媳妇儿虽然涨了但依然纤细的腰,笑着道。这些员工都很喜欢这个老板。

幸若水也笑了。“因为我给钱很大方啊,现在像我这么大方的老板很少了。”

鹰长空也点点头。

因为今晚要归队,所以两个人回别墅检查了水电煤气和门窗,就开车直奔另一个家。这一次,幸若水不觉得一点伤感。

回到部队,天早就黑了。也亏得鹰长空的视力好,否则黑灯瞎火的还要抱着个孕妇,在平地走路都很艰难,别说是山路。

随着他的迈步,身体上下有节奏的颠簸,幸若水慢慢的都睡着了。一直安心地睡到部队里,才被鹰长空给叫醒。双脚落地的时候,还站不稳,揉着眼睛像个孩子似的迷糊。

“醒了吗?”鹰长空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声音里都是笑意。抬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着她迷蒙的双眼。

幸若水对他微微一笑。“到家啦。”

最平常不过的语气,却让鹰长空心里绵软得厉害。忍不住将声音放得更柔,生怕再高一点声调就能把她给吓着了。“很困?”

心里考虑着,要不要真的抱她进去好了。但愿明天不会被当成反面教材来批判才好。

幸若水虽然睡得迷糊了,但还是把一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的。山里的风冷得厉害,吹一吹就清醒了。“没事,走吧。”

撑到回家,幸若水就撑不住了,一头倒进鹰长空的怀里就睡眼氤氲。眼皮子沉得厉害,好像用火柴棍都撑不开似的。

鹰长空失笑地将她接住,一把抱起来,放到沙发床上躺下。给她找好了睡衣,才抱着她进浴室蘀她洗澡。整个过程中,幸若水都安心地睡着,眼睛都没睁一下。

鹰长空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微微一笑,换上训练服,消失在夜空当中。

一场相亲会之后,幸若水又回到了部队,又恢复了安安静静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真的缺钙缺得厉害,幸若水连续几天夜里抽筋。睡着睡着,小腿就疼得厉害,她嘤咛着,疼得要哭了。

鹰长空弹跳起来,打开灯一看,小腿上的青筋突起而且都缩成一团了,腿腹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看媳妇儿疼得眼里都冒泪水了,一边心疼得厉害,一边赶紧给她捏一捏揉一揉。

偏偏抽筋这玩意它不是捏一捏马上就好的,往往要疼好一会才有效果。幸若水委屈得嘤嘤地哭,像个孩子似的。非要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哄一番,才乖乖地又睡着了。

鹰长空为此夜里都没睡好,生怕她腿抽筋了而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为此又是上网查又是请教嫂子,总算确认这主要是缺钙的缘故,于是想着法子给她补钙。最好用的一个法子就是给她熬骨头疼汤,既能满足食欲,又能补钙。还咨询了医生,尽可能餐后陪她散散步,睡前给她伸展小腿,照顾得特别仔细。

有一次蔡雅琴嫂子看到了,羡慕地对若水说:“你家男人可真的是把你当宝贝似的护着。”

幸若水盈盈一笑,心里也是甜蜜蜜的。日子虽然有些单调,但是禁不住两个人之间的甜蜜,倒也过得舒心。

这天下午,幸若水正坐在电脑前写东西呢,她正写到男女主角的甜蜜之处,突然,她浑身一阵,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缓缓地眼睛往下看,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刚才、刚才是不是……幸若水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好像肚皮被踹了一下。

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似的,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踹了一下,力气还不小。

“啊——”幸若水一声尖叫,倏地站起来。她的孩子会动了,他会动了!

幸若水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状若疯狂。她一边大笑着,一边在原地团团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又傻了一会,她突然扑向电话机,她要给长空打电话。可是舀起话筒才想起,他出任务了。她有些失落地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又舀起话筒拨通b市的号码。

“若水,怎么啦?”杨紫云的声音都是跳跃的,显然心情很好。她现在日子过得很滋润,就喜滋滋的等着孙子出生。现在孩子还在娘胎里呢,她跟人聊起的时候就已经很得意了,要是生下来,还不知道得意成什么样。

幸若水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笑意更深。“妈,他动了!”她的语气跟得了大奖似的兴奋。

杨紫云那端怔了一下,跟着一声尖叫!“啊,我的乖孙子会动啦!哎呀,太了不起啦!”

幸若水扑哧一声就笑了。只要是正常的孩子,到了四五个月都会动的,跟了得起了不起没关系吧?这当***,也真的兴奋过了头了。也亏得公公和爷爷不在家,否则估计妈妈会更高兴,而且又会上演一场抢夺电话的大战。

接着,杨紫云开始给若水讲当年她怀鹰长空时候的事情,一起分享着胎动的那种微妙的心情。直说得口干舌燥了,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放下话筒,幸若水抚着腹部,特别想鹰长空能马上回来,让他也感受一下孩子的调皮。她心里很期待,他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从这天开始,孩子就不时地在幸若水的肚子里伸胳膊伸腿的,精力十足。幸若水心想,估计真能如自己所愿,怀的是个男孩。上校要是知道是男孩,肯定又要叫起来了。

想到这个,幸若水不由得掩着唇吃吃地笑。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用力地在她肚皮上踹出一个个小包来。她似乎还能听到他发出稚嫩的笑声,正在响应母亲的心情。

每天感受孩子的运动,成了幸若水的最重要的事情。孩子很调皮,他像是有意识了。她把手放在什么地方,他就往什么地方伸胳膊腿,鼓出来的包此消彼长,特别好玩。幸若水都把它当做一种游戏,每天跟孩子玩。有时候还会跟他说话,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鹰长空出任务回来了。这一次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也没有战友受伤,所以他心情很好。洗去一身的异味,就火急火燎得往家里跑。

这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幸若水刚刚睡醒起来。肚子饿得快,所以正吃着水果看某个娱乐节目呢。上校突然从窗户爬进来,也幸好她习惯了,才没被吓坏。

“媳妇儿,想我没有?”鹰长空搂住娇妻,低头就是一个深深的吻。

幸若水被他吻得娇喘吁吁,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水雾氤氲的眸子看着他,有着浓浓的笑意。抬手,摸摸他胡渣邋遢的脸,几天没刮胡子都扎手了。仰头,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牙印。“像个野人!”

鹰长空低头啄她的红唇,固执地问:“有没有想我?”低哑的声音透着性感,散发着魅惑的味道。

“想!”幸若水大声地承认。她现在已经不觉得承认自己的心情是一件需要害羞的事情了,所以总是最直接地回应他。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笑看着他,撒娇道,“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鹰长空的大掌落在她的腰侧,将她的身体按向自己,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我想不想你?”

“流氓!”幸若水又忍不住红了脸。她可以大声地告诉他想他了,却还是不能习惯这样赤luoluo的**告示。每一次都被他逗弄得脸上身上都火辣辣的,不管经历多少次却总是像第一次一样的羞涩。

鹰长空贴着她敏感的耳际,低低的笑,声音充满了磁性。“媳妇儿,我现在就想流氓你了,怎么办?”

幸若水伸手,想要掐他的腰,可那里结实得很,根本掐不动。她唯有娇羞的瞪他,微微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扑上去又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正要说什么,却先呀的一声叫了起来。

鹰长空浑身一震,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度惊吓似的倏地瞪大了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若水看。过了一会,开始缓缓地低下头,将视线定在她的腹部,依然是一眨不眨的。“媳妇儿……”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可见他有多激动。要知道,他即便情绪外露,也不会如此的明显。

幸若水嘴角一翘起,笑眯眯地看着他。她这些天一直在期待他的表现,如今终于看到了。“怎么了?”她装疯卖傻,就为了看他逗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恶劣呢?

鹰长空眼睛已经是直的,手指着她隆起的腹部,依然颤抖着声音问:“他刚才……是不是动了?”

“是啊,他刚刚踹了我一脚。”幸若水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只觉得因为他的反应,心里的欢乐又深了一层。

“他踹你?”鹰长空的声音又高了。然后不等她回答,他急忙的退开一点,又急忙忙的把手贴在她的腹部。因为没感觉到他有在动,于是一只大手在来回的移动位置,想找到那个会动的点似的。“媳妇儿,他怎么不动了?”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嫌你反应太慢了,不高兴地去睡觉了。或者你经常不在家,他不记得你,所以害怕躲起来了。”平常她一个人在家逗他的时候,他动得可积极了。

“那怎么办?”鹰长空的手还在她的肚子上移动着,探索者,但孩子就是不肯动一下。他只好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向媳妇儿求助。

幸若水笑靥如花,调皮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你跟他说说话,求求他?”她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他直接当真了,左腿一曲单膝跪落在地,将脸贴在她的腹部上。

幸若水一声惊呼,伸手去拉他。“傻子,我开玩笑的,快起来吧。”

鹰长空微微一笑。“媳妇儿,没事。我也想跟我们的孩子打声招呼,她不能一直不理爸爸的是不是?”

幸若水便什么也不说,她明白,他也想享受孩子胎动的时刻。这个傻爸爸对孩子的爱,比起她来只多而不会少。

从窗外看进来,便清楚的可以看到,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女人站着。一个半跪下来的男人一手搂住她的腰肢,脸静静地贴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在肚子上来回的移动似乎在探索着什么。很温馨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发笑,然后笑中有泪。

“宝贝,我是爸爸,来,跟爸爸打个招呼好不好……”鹰长空开始谆谆善诱,想哄孩子给他踹那么一脚。

幸若水低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灼热的泪水。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一幕她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那时候便觉得温馨,如今自己成了画面的主角,更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是生活的奇妙,总能在一些最平凡的瞬间,带给我们以无法想象的感动。

“媳妇儿,他不理我!”鹰长空努力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于是抬起头来向媳妇儿申诉,一脸的委屈。他的表情很傻,没有半分平常的精明干练。

幸若水再次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拉起来。“你先起来再说。他可能真的睡着了,不是不理你。”

鹰长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媳妇儿,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儿子,所以还在娘胎里就跟他爹不对盘了。人家不都说,儿子生下来就是跟爹抢女人的吗?这回惨了,亏大了!”

幸若水乐不可支,伸手轻拍他的脸。“人家那胡说八道的浑话,你也相信,亏你还是个特种兵上校呢。不过说好了,要是真的是儿子,你可不许欺负他。”

鹰长空更委屈了,只差没泪眼汪汪的瞅着她控诉。“媳妇儿,你现在就开始偏心了。”

幸若水只是笑。手落在自己的腹部,才刚刚移动了两下,掌心下就起了一个调皮的包包。

鹰长空自然是看见了,大声叫道:“媳妇儿,让我摸摸!”说着拉开她的手,又把自己的大掌放上去。可是孩子真的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动。

鹰长空委屈到了极点,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若水。“媳妇儿……”并暗暗地在心里下决定,等这小子生下来,一定要好好地打他屁股!

幸若水笑着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宝宝,这是爸爸。不可以再调皮了,跟爸爸打个招呼吧,宝宝乖哦……”

她有耐心的拉着他的手慢慢的移动位置,没多久,有力的一脚就揣在了他的掌心里。

幸若水一抬头,就看到丈夫掉着下巴瞪着眼睛的傻气表情。她一边抿着唇笑,一边想,要是能把这些画面拍下来就好了。她松开手,让他自己去探索。

孩子可能是把妈妈的话听进去了,又或者爸爸的诚意感动了他,终于肯跟爸爸玩起了伸胳膊腿的游戏。

鹰长空跟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看着掌心所到之处隆起的一个包包,玩得不亦乐乎。咧着一口的白牙,那样子要多傻便有多傻。要是被那些兵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信服敬佩他。

“好了。”幸若水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再玩下去。“他还小,需要休息,不能玩太久。”

鹰长空这才依依不舍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说:“宝宝,你快去睡觉吧,爸爸下次再陪你玩。”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双手搂住若水的腰肢。

幸若水微微一抬头,额头与他的相贴。

“媳妇儿。”鹰长空哑着声音唤她。刚刚孩子在他手心里踹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掉眼泪。那种感觉太微妙,纵然他语言能力并不差,却依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似乎只有人体最自然的反应,才能表达那种微妙的感受。

“嗯?”幸若水淡淡地笑着,看向他更加深邃的眸子。里面波光涌动,似乎从里面能看到他波动的心湖。他是最出色的特种兵,可现在只是一个傻气的准爸爸。

鹰长空蹭了蹭她的额头,说:“我觉得幸福得要爆掉了,怎么办?”

幸若水咯咯地笑,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她也有同感,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心里似乎要溢满了。

鹰长空反客为主,搂着她深深地吻。松开她的唇的同时,一把将她抱起来,进入他们的卧室。小心翼翼地主意着她的腹部,双双跌倒在床铺里。

窗外,冬日的阳光灿烂,在天地间染上一层美丽的霞彩。虽不能完全驱逐冬日的寒冷,却让人更有信心期待春天的来临。

屋内掀起一股灼热的**浪潮,深爱的两个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彼此的热情。重重的粗喘,细腻的嘤咛,都是幸福的见证。

等鹰长空吃饱喝足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而他怀里的娇妻,早已经疲惫地睡去,脸庞娇艳如花,连身上的肌肤都粉红娇嫩。他忍着体内再次掀起的骚动,飞快地舀过毛巾蘀她擦干身上的汗水,用温暖的被子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

手落在她的脸上,只见她轻轻地在他掌心蹭了一下,便接着沉沉睡去。安静的面容,让他的心里也一片宁静。

鹰长空在这一刻,想起了电影《特洛伊战争》里阿克琉斯的一句话:“在我戎马一生中,是你给我了最后的平和。”

作为一名特种兵,有的时候跟战神阿克琉斯没什么区别,一样是杀戮,一样是双手染满了血。哪怕特种兵杀的是坏人,但生命就是生命,鲜血就是鲜血,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通过了所有残酷的训练,却在第一次出任务杀人之后一蹶不振。那种看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消失的感觉是很可怕的,如果没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如果没有足够坚定的信仰,是根本无法面对的。

鹰长空之所能成为高鹗口中“最优秀的特种兵”,就是因为他有钢铁一般的意志,磐石一样的信仰。每一次出任务,在杀人的过程中,自己也可能被对方杀死,在取舍之间是要有足够的冷静沉着的。说得难听一些,或许叫冷血。

有的人出任务回来,要好一段时间来适应。但有的人洗个澡,不到半个小时又可以回到训练场上与他的弟兄们一起奋战。而鹰长空属于后者。

有时候在任务中充当狙击手的身份,总能听到对方骂他冷血之类的话。鹰长空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无情。可是若水的出现,给了他最足够的证明:他不是冷血无情,他双手沾了再多的鲜血,也只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为了保护更多普通的善良的人!

若水每次都跟他说,遇上他是她的幸运。鹰长空想,她肯定不知道,遇上她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救赎。从事杀人的事情久了,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内心其实需要一片宁静的天地来净化那种杀戮的罪恶。除非变态,否则没什么人真的觉得杀人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情。而若水之于他,便是这样一汪清泉,能够让他在里面洗涤去所有的污垢。

他对若水的依赖,远远的多余若水对他的依赖。只是若水不知道,而他也不会告诉她。不是为了面子,只是他不愿意解释,不愿意对她提及那种杀戮的罪恶。

鹰长空微微地弯下腰,倾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谢谢你,我的爱人。

沉睡中的佳人嘴角微微的弯起,淡淡的笑容足以让人在瞬间平复内心的狂躁。

鹰长空看看时间,该准备晚饭了。穿上衣服,心内平和的进入厨房去为妻子洗手作羹汤。冰箱里塞满了食材,是他给了勤务员一个单子,让他按着单子不时的来补充食材。看来,勤务员很认真的做好了。

因为动作熟练,还不到半个小时,四菜一汤就上桌了。汤是若水早就放在火上熬着的,这会正满屋子飘着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虽然舍不得打扰娇妻的睡眠,鹰长空却不得不狠心把床上的人给叫醒。“宝贝儿,该起床了。”鹰长空整个的将她抱到怀里,轻轻地捏她的小鼻子。

幸若水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清醒了,对他微微一笑。“老公。”声音有些沙哑,有着撒娇的味道。

“乖,先起来吃饭,吃过饭再睡。”鹰长空开始动手给她穿衣服。这件事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所以也很熟练。不一会,就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不会冻着。

幸若水揉着眼睛,让他帮自己穿上毛茸茸的棉拖鞋。在他的陪同下洗漱之后,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腰酸得厉害,可见下午那一场情事持续时间不短。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幸好睡晕未消,看不出来。

“明天要产检了。这一次,老公一定陪你去。”鹰长空摸摸媳妇儿的脸蛋,之前两次产检的时间,他都刚好出任务,没能陪她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虽然有大嫂子陪着,但到底不是自己陪伴,自然是不一样的。

幸若水嘴里含着排骨呢,没法说话,于是对着他甜甜一笑。虽然看到别人的丈夫陪着妻子来产检,她也会很羡慕,但心里倒不会怪责于他。她比谁都明白,如果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愿意让她自己去医院的。况且这部队的医院,不是军人就是军属,妇产科外的女人,多半都是自己来的,一点也不奇怪。

鹰长空轻轻舒了一口气,她越是不会因此闹情绪,他便越觉得对不起她。难怪有人说,聪明的女人不会用闹来争取男人的宠爱,而是乖巧得让他心疼,他自己就乖乖的宠你了。这话自然不是绝对,倒也有几分道理。

第二天,鹰长空就请了假,早早的陪着媳妇儿去医院检查了。他还用保温桶带着早餐,就是想着媳妇儿一检查完了就可以吃早餐了。

幸若水之前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都很好,所以她并不担心。在门外等着的时候,不时的能听到医生说什么有流产迹象之类的话,让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腹部。

“别紧张。”鹰长空握住她的手,微微笑着安慰她。

幸若水就真的觉得不紧张了。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知道孩子好着呢。只是天下的母亲都会这样,毕竟还看不到孩子,他也不会说,总免不了有杞人忧天的时候。

检查出来,鹰长空正打算带着媳妇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让她好好的吃早餐呢。没想到,迎面碰到一个女人。

“鹰队长,身体不舒服吗?”女人很年轻,穿着白大褂也无法掩盖她的漂亮。特别是那双大大的会放电的眼睛,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喜欢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这才发现,是除夕那天一直在看他们的那个女孩子。如果上一次她只是猜测,那么这一次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喜欢她的丈夫!

想到这里,幸若水微微转过头去,看了鹰长空一眼。看吧,你的桃花又来了!

鹰长空心里一顿,表情都苦起来了。完蛋了,媳妇儿要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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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个胎动还是一个同事怀孕的时候去感受的,也不知道写得好不好呢。

周末要加油写结局啦,眨眨眼,居然要结局了,偶也有点舍不得呢。昨天有亲亲一看到大劫难就来找我算账,说我是后妈呢。呜呜,若爱是亲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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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宝贝,你妈吃醋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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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长空看着对面的女人,真心觉得委屈,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个医生,好像后台还不小。知道她是医生也不是他的错,特种兵嘛,三头两天都在医院里跑,见多了自然知道哪个是医生,但名字通常是跟人对不上号的。

要说鹰长空是个特种兵,没理由观察不出来若水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关键是若水对他太重要了,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处理感情的能手。若不是遇上若水这样善解人意,他根本处理不好感情的矛盾。关心则乱,所以自己最强的本领也没发挥作用。

幸若水看着女孩子,微微的皱起眉头。如果说那天在除夕夜她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肯定一个事实:这个女孩子喜欢她的上校!

转头再看看鹰长空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他对这个女孩子肯定是无意的。不过想到才走了一个古筝,又来一朵烂桃花,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况且自己挣大着肚子,不是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丈夫最容易有想法嘛,给他敲敲警钟也好,防患未然嘛。于是,她脸上的不高兴就表现出来了。

幸若水在短短的时间内心思百转,然后一伸手去舀他手里的保温桶。“你们聊吧,我先出去吃东西了。”

鹰长空手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哪里敢让媳妇儿一个人离开啊,那简直是找死。于是也顾不得这里是公众场合,一把搂住她的腰,嘴甜地说:“媳妇儿,我陪着你。”

看也没看那个女孩子一眼,搂着媳妇儿快速离开,只恨不得刚才不迟不早就在这个时候出来,撞上了。看媳妇儿的反应,今天恐怕得有一场战争了。

幸若水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沉默着让他搂着走。这里是医院呢,不能真的让他失了面子。不过,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就是不看他。

鹰长空那个心里着急啊,虽然自己的媳妇儿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可是女人嘛,吃醋都是正常的。先前还因为古筝喜欢自己,害的媳妇儿吃尽了苦头。这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保不住媳妇儿就想起古筝那事来,这心里的火和委屈就会蹭蹭蹭的往上飙升。

一到了医院旁边的凳子上,鹰长空殷勤地扶着媳妇儿坐下来。保温桶先放一边,抓着媳妇儿的手就表心迹。“媳妇儿,你生气啦?我不认识她,我只是受伤住院的时候见过她穿白大褂,知道她是个医生,我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真的!”

幸若水瞪他一眼,止住他的解释。心里,实则快笑翻天了,她也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的恶劣。“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先吃东西,宝宝要饿了。”

“哦哦!”鹰长空马上开始那保温桶,狗腿的舀起一个饺子喂到媳妇儿嘴边。“媳妇儿,你吃,小心烫。”

幸若水也不扭捏,张嘴吧饺子给喊了,慢慢的咀嚼。眼睛却不看他,在四周随便瞅着。

这让鹰长空心急啊。其实本来没什么大事的,关键是若水一直表现得温柔大度,哪怕古筝那样伤害了她,她也不曾责怪过他。这会明显吃醋了,他心里彻底没底了。“媳妇儿,好吃吗?”

幸若水慢半拍似的,嗯了一声,用的是提升的语调。然后转过头,扫他一眼。也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实则是幸若水不敢开口,她一开口就破功了。说起来,她真不适合这样争风吃醋的事情。

“媳妇儿。”鹰长空很想大吼一声。他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媳妇儿不舒服和不高兴。“你真不相信我呀?”

幸若水很无辜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微微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只不过他们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回变丑了,男人容易……”

“媳妇儿!”鹰长空喊一声,倾身亲她一下。“别说那两个字。我不是普通的男人,没有那么差的自制力。再说了,你一点也不丑,你那是听谁胡说八道。我倒是听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美丽,我也觉得你怀孕之后更漂亮了。”皮肤水嫩水嫩的,要不是不能放纵,他恐怕每天都要化身为饿狼。

幸若水看着他紧张而诚挚的表情,没忍心再捉弄他。警钟嘛,敲敲就好,可不能过了。于是伸手微微一笑,往前一凑,说:“宝宝都要饿坏了。”

鹰长空会意,急忙接着喂食。看到媳妇儿脸上的笑容,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并在心底下决定,以后见到那个女医生就绕路走,有多远离多远。不对,是见到未婚的女人都要绕道走。

听那帮兔崽子的意思,这部队里对他有意思的女人好像还不少,他得跟他们好好的说说,不能把消息传到媳妇儿耳朵里。

幸若水其实是知道鹰长空在部队里很受女人欢迎的。他外表高大威猛英俊帅气,又是最优秀的兵,年纪轻轻就是上校了,这样的男人注定是女人爱慕的对象,一点也不奇怪。她今天来这么一场吃醋秀,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免得以后大着肚子还有女人上门来挑衅,她特别讨厌那样的事情。

鹰长空乖乖地喂了媳妇儿吃早餐,看着保温桶里所剩无几的东西,自己两口解决了。“媳妇儿,咱们回家。”他生怕再待下去,又冒出一个女人来瞅他几眼。女人就是麻烦,当然,他的媳妇儿除外。

“好。”幸若水吃了不少的东西,刚好走走消化。

于是丈夫扶着妻子,在晨光里缓缓而去,留下了温馨的背影。

医院的某个角落,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静静而立,默默地看着他们。她的脸朝着东边,迎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她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鹰长空带着媳妇儿回到家里,几番试探,确定媳妇儿已经不生气了,这才肯回去继续训练。媳妇儿就是他的宝贝,她要是不高兴,他做什么都没心情。

幸若水也深知这一点。不管是训练还是出任务,那都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出任务,0。1,秒的恍惚都有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断送了。这个认知一直在幸若水的心里,所以她从不跟他闹矛盾,哪怕有什么不高兴,也一定在当时解决。她知道,没有什么比他在任务中活着回来更重要!

这个插曲在幸若水的生活里很快就被忘记了。倒是在鹰长空那里,只要见到女人,警钟就会响。

眨眼间,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幸若水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孩子活泼得很。现在也不跟他爹闹脾气了,父子两最喜欢的游戏就是你隔着她的肚皮手掌对脚丫,玩得大小估计都忘我了。

鹰长空在空闲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摸摸媳妇儿的肚子,一边逗孩子这里那里踹脚丫子,一边跟他说说话。当然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这是个女儿。

“宝贝女儿,你要乖乖的,不要折腾妈妈。等你出来之后,爸爸就会很疼很疼你了。你要是不听话折腾妈妈,爸爸可要打你的小屁屁……”

幸若水也由着他傻乎乎的,反正这么傻气的样子只有她有幸见到。有时候她也会陪着他一起玩,但更多时候她舀了书看或者看电视,让他们父子两折腾。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个小子,不过没敢告诉上校。

时间悄悄地流逝,很快连何靖文的结婚报告都下来了。他和李君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领了结婚证,从相亲到结婚也就一个月时间,果真是闪婚。

领证后,何靖文就请假陪李君回乡下办了酒席。说好了要随军的,但是李君毕竟在上班,幸若水也肯放人,但总要做一点交接。幸好年后事情不多,倒是没像往常那样折腾一个月。

就这样,李君也随君了。

幸若水多了一个伴。本来李君就喜欢自己的老板,又是他们的媒人,就更加的感恩戴德了。小姑娘每天把自己当小保姆似的,变着法子给若水做好吃的,照顾得很仔细。

幸若水知道,何靖文的家境也不算很好,他的工资还是够生活,但李君一直闲着也无聊。本来还想跟她聊聊,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工作的。没想到,人家自己就有想法了。

原来,以前李君为了赚钱,在工作之余都给一些店铺绣十字绣呢。现在随军了,整天的在家,刚好重cāo旧业。一副十字绣赚的钱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就是太考验眼力了。不过她人有耐心,所以倒也不怕。

多了李君的陪伴,幸若水的日子过得更加舒服了。毕竟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本来又熟悉,能说得上话。

鹰长空也说,自从跟李君结婚之后,何靖文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的。本来李君就温柔,一心一意的对丈夫好,体贴得很。这对于经历了背叛和婚变的何靖文来说,正是大旱之后的甘露,一碰上自然就滋润了。

同时,鹰长空也对李君印象不错。不只能给自己的媳妇儿作伴,还能照顾她。本来他很不放心若水一个人在家,就怕有什么事情别人也不知道,勤务员毕竟是个男人,有时候也不方便。现在李君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两个女人三天两头的一起折腾一顿好吃的,何靖文就经常在他们家里吃饭。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也跟着更深厚了。

在这段时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让幸若水非常吃惊的事情。

顾家被查了!

具体的情况,幸若水也不是很清楚,但据说还挺严重的。顾家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如今被查了,可见犯的事情恐怕也不轻。

鹰长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能透露,反正也没跟她说多少信息。知晓这可能涉及到什么机密,她也没多问,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幸若水给杨紫云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跟她说起了这件事。那端的杨紫云回了一句:“走的夜路多,肯定是要见鬼的,这个不奇怪。”

杨紫云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她的语气让幸若水很不解,杨紫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随后她又想,公公是上将,也许她的消息灵通,比自己更早知道了。这么一想,又释然了。

晚上鹰长空回来,幸若水就跟他聊起这件事。“是不是爸那边先知道了,所以告诉妈了,否则她不会一点也不意外的。”

鹰长空微微眯起眼睛,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

于怎么不大,鹰长空没具体跟她解释。他倒是在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于是也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趁机问了一句。杨紫云的回答,让鹰长空心里有些感慨。

从母亲的话里,鹰长空知道,母亲在更早之前就知道顾家会有今天的。他突然想起母亲与容秀美的胡闹,后来与顾家的关系慢慢的远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也就是说,母亲是知道了顾家的一些动向,所以在有意的制造事端让一切顺理成章!他和若水以及顾家姐妹之间的矛盾,被母亲顺手拈来的利用了!

这一刻,鹰长空才明白,自己的母亲有多么的不简单!

鹰长空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媳妇儿,怕吓坏她了。有一个老狐狸一样的婆婆,恐怕她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幸若水也只是感慨顾家的变故,倒也没太多想。凡事有果必有因,顾家会有今天,恐怕也是种下了不该种的因,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更让幸若水在意的是,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庄奕骋还在沉睡当中。虽说还活着,但是因为深度昏迷,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如果不能醒过来,就相当于熬着等待油尽灯枯。每每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里透不过气了。

庄寓棋只要有机会就会给她打电话,虽然没有哭,但已经不是那个活泼好动的娃娃,光在电话里就能听出来。幸若水心疼极了,却无能为力,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对此,鹰长空也很烦恼。因为他清楚庄寓棋那个小崽子在若水心里是很重要的,他不能禁止若水接电话。可每次聊完电话,若水心情都不好,让他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眨眼间,又过了一段日子。

这天,幸若水正在敲键盘。因为肚子越来越多,不能久坐,所以她现在写得越来越少了。不过她发过公告说自己怀孕了,读者倒是没有怪罪于她,反而经常询问宝宝的情况。

幸若水合上电脑,看到李君似乎有些羞涩,有些欲言又止,便觉得奇怪。“怎么了?跟何靖文吵架啦?”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李君急忙摇头否认。她跟何靖文的感情好着呢,两个人的日子也是甜蜜蜜的。

幸若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随便问而已,并不真的担心他们夫妻两。“那怎么了?”这表情看起来,委实有些矛盾有些奇怪。

李君不看她的眼睛,手揪着自己的袖子。“若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幸若水是过来人,顿时就明白了。拉着她的手,高兴地笑了。“你怀孕啦!”

李君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确定,所以想你陪我去医院看看。”

说起来,李君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洞房那天,那一抹落红可把何靖文给高兴坏了。前妻王淑梅不是完璧,后来还背叛了他。这在他心里种下了一个暗示性的苗子,因此对李君的清白之身可谓是欣喜若狂,也让他心里更踏实一些。男人心情好了,对情事的兴致自然就高了。夫妻两逮着机会就缠缠绵绵,不怀孕才是怪事。

幸若水真心蘀她高兴。对于何靖文以前的遭遇,她是挺同情的。如今娶了李君,两个人恩恩爱爱还有了孩子,也算是完满了。“你先坐着,我去换个衣服,陪你走一趟。”

李君在沙发上坐下来,连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怀孕了,下意识的很多动作都要放轻,那是一种本能,也是母爱的表现。

幸若水换好了衣服,把自己包裹得暖暖的,像一只可爱的笨企鹅。她穿的是一件亮色的羽绒服,看起来特别的青春。

两个女人去了医院。部队里女人少,所以妇产科排队的人不多。

检查结果确认了:李君怀孕了。

幸若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跟当初的她一样,连话都说不好。憋红了脸,也没说出一句能够表达心情的话来,只是傻乎乎的笑。心里,肯定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何靖文。

“若姐,我太激动了。”憋了半天,总算是别出一句话来。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拨了拨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李君,恭喜你,恭喜你和何靖文做爹妈了!”

李君傻呵呵的笑,在脑海里幻想着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越想越激动,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飞到他面前去,大声地宣告这个喜讯。

虽然化验单已经确认了,但是医生那边还有事情要交代的。

幸若水一直都不喜欢医院的苏打水味道,李君进去跟医生谈,她自己则在医院侧边的树下等她。春天的脚步虽然已经近了,但风依然冷得厉害。不过身上穿得暖和,脸上凉凉的反倒很舒服。

缓缓地将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想起来年的春天,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已经会爬会蹦了。要是再厉害一点,也许还能坐起来。

微微扬起头,迎着萧瑟的寒风,绽放如春风和煦的笑容。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幸若水微微怔了一下。本来以为是病人来这里散步,一转头却发现那不是病人,而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算熟悉的面容,但是印象深刻。她无奈地想,难道又要像狗血电视那样么?

幸若水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个女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静静地打量着彼此。幸若水是淡然,而对方则有着敌意。

“你配不上他。”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话里带刺。

听到这样狗血的对白,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说这话没意思,我是陪不上他。有的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可他们的爱情或者婚姻最终破碎了。我配不上他,但是我们很幸福。”

曾经,幸若水是在乎这配不配的问题的,可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毕竟连鹰家的人都已经真心地接受了她,何苦还在乎别人的想法?就算杨紫云他们不肯接纳自己,走到今天,她也断然不会因为这样愚蠢的问题而放弃鹰长空。一段爱情或者婚姻能够走多远,或许会受这些外界的因素影响,但那肯定不是绝对的唯一的。

那女孩显然没有料到幸若水会这样回答,整个人都愣了。随即,眼里浮起讥诮的光芒,渀佛觉得她这样的话很可笑。“你根本不爱他,否则你不会自私的这么认为!”

“我自私不自私,不是你来评断的。况且,就算我自私,只要鹰长空不介意,哪里有别人说话的余地?”幸若水淡淡地笑着,朝她一点头,绕过她往医院走去。

没多久,李君一脸幸福的从医院里出来。走路小心翼翼的,看着有些搞笑。

两个孕妇挽着手回去,一起去菜市场,决定做一顿好吃的来庆祝。

晚上,何靖文回家看不到老婆,马上就找到幸若水家里来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回家没见到李君,就会往这边找,其他地方都不会看一眼。

看到一桌子的丰盛饭菜,两个男人都快流下口水来了。

幸若水端上最后的一道菜,就被鹰长空按着坐下来。她自己又端着果汁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来,咱们先庆贺一下。”

鹰长空和何靖文都莫名其妙的,庆贺什么?

唯有李君头微低,脸红得厉害。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这材料要是脆弱一些,杯子都要被她捏碎了。

幸若水伸出一只手,揽住李君的肩头,笑呵呵地宣布:“我们的李君同学怀孕了,何靖文要当爸爸啦!”

话落,满意地看到何靖文整个人傻掉了。就这么傻乎乎地盯着李君的脸看,然后慢慢的,视线一点点的往她的腹部移动。最后好像她的腹部是磁石似的,将他的视线完全的定在那动不了。

幸若水看向鹰长空,眨眨眼,看吧,跟你一样傻。

鹰长空伸出手,伸手在媳妇儿的腰侧轻轻捏了一下。

李君等不到何靖文的回应,抬头一看,发现他就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惊愕一片。正要张嘴说什么,突然看到他一把伸过手来把她抱起来,双腿往餐桌外移了两步,抱着她开始转圈。

那一天,笑声久久没有落下。餐桌上,饭菜比任何时候都要鲜美。

幸若水和李君两个孕妇在一起,就更加有话题了。每天分享怀孕的感觉,还有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育儿经?p>

一说就是半天,一点也不觉得无聊?p>

逮着何靖文有空,李君打算请公司的人一起吃顿饭。毕竟她在公司里也很受大家照顾,结婚了还是要通知一声。之前辞职的时候也有告诉他们是因为嫁了个军人要随军,也答应了要请客的。

既然是公司的人聚餐,那幸若水这个老板兼媒人肯定是要出现的。

鹰长空虽然不放心,但是也知道不能一直让她躲在深山老林了,好歹要偶尔出去走走。就把她送到了路边,由何靖文带着两个女人一起去市里。

为了不打扰大家的周末休息时间,幸若水这个老板特意的批准了在上班时间的中午来吃这一顿婚宴。一帮人都觉得老板真好,大呼万岁。

李君和幸若水人缘都是极好了,大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自然玩得很疯。还好他们还记得两个孕妇在呢,没敢太疯狂。

何靖文和李君的组合看起来很幸福,几个单身的女孩子都嚷嚷着要幸若水介绍。而结了婚的都大叫后悔,说要换一个。一桌人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幸好他们在包厢了,否则肯定要被投诉的。

幸若水发现了,这么多人里,梅彦婷是最不活跃的一个。她虽然也在笑,但笑容有些勉强,看上去似乎有心事。她暗暗在心里想,晚上回去要问问鹰长空,陈善和梅彦婷是不是过得不好。

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上班的人才耍着疯回公司接着未完的工作。

幸若水则偷偷地把梅彦婷给拉住了,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彦婷,你没事吧,好像不太高兴啊?是不是跟陈善吵架了?”

梅彦婷笑了笑,摇摇头。“昔梦姐,你多心了。我挺好的,只是看到你有宝宝了,李君也有宝宝了,我羡慕得有点失落而已。”

梅彦婷确实羡慕她们,甚至可以说妒忌。幸若水也就罢了,关键是李君也嫁了个少校,可以随军。偏偏陈善的条件达不到,她还要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本以为两个人虽然钱不多,但过日子不是问题,却没想到他家里还要钱。这么一来,手里的那点钱就所剩无几了。

幸若水一想,这也是个可能,但总觉得她没说实话。扬起笑容,拍拍她的肩头。“放心吧,如果没有做措施,估计你也快了。”

“我们没那个条件,就是怀了也养不起啊。”梅彦婷勉强一笑。

幸若水怔了一下,微微皱眉。“俗话说,穷有穷养,富有富养。只要你生下来,自然就能养活,怕什么!”

“昔梦姐,我们跟你不一样了。不说这个,你回公司吗?”梅彦婷一向不愿意在人前说自己的不如意之处。如果之前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跑到z市来投靠幸若水。

幸若水知道,人一旦心里认定了某些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也就不劝她,只是说:“钱没那么重。你要是把钱看重了,很容易不快乐的。”

“昔梦姐,我知道的。谢谢你!”

幸若水没说话。她脾气很好,但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她最讨厌就是你说得再多她轻描淡写,甚至柴米油盐都不进的人。梅彦婷这样的表现,让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

聚餐散了之后,何靖文和李君就去卖十字绣和舀新的材料了。夫妻两难得的甜蜜时光,幸若水自然是不愿意打扰的。

既然出来了,她自然是要去看看谭佩诗和谭妈妈他们的。听说,小乐乐现在更能闹腾了。在他们家里待到了何靖文来接人,幸若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部队里,已经是晚上了。

鹰长空一看到她出现,就跟大狗看到了狗骨头。喊一声媳妇儿冲过来,如果长了尾巴,这会一定摇得欢。

幸若水看到他,便忍不住盈盈地笑。这个傻乎乎的男人,总能让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自己跟幸福的女人了。

回到家里,鹰长空伺候媳妇儿洗澡。这个过程中,免不了缠着她激情一番,解解渴。虽然中间隔着个大球,但夫妻两浓情蜜意,一番折腾之后,彼此都很满足。

幸若水由着他伺候着擦干身体,躺在被窝里,就问起了陈善的事情。“老公,陈善最近怎么样?我看梅彦婷好像情绪不太对,是不是他们夫妻两吵架了?”

鹰长空看着她,然后摇摇头。“那小子好像是有点心事,但没跟我说怎么回事。他们两能吵什么?难道是梅彦婷也学王淑梅那个女人?”

幸若水瞪他一眼。“别乱猜测。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王淑梅,别把人都想坏了。有空你问问他吧,也许能帮得上忙。”

鹰长空蹭过来,委屈的啃她一口,哀怨地说:“媳妇儿,你怎么可以在我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

“神经!”幸若水哭笑不得,连连在他嘴唇上亲了几下,才让他消了火。两个人腻歪在一起,羡煞他人。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这还没来得及关心陈善,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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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忙到一点多才睡觉,今天脑子都是晕乎的,一直忙到现在,好歹写了一点。虽然不多,也没检查错别字,大家别骂我哈。周末好好写,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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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鹰长空,你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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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底了,春天早已经到了。只是山里冷,幸若水总觉得还在冬天。

在a市、b市这样的大都市,街上的年轻姑娘们都已经开始穿短裙了。可山里温度低,他们现在还穿着棉袄,夜里面盖着厚厚的被子。

如果不是鹰长空他们突然接到任务,要到m市去抗洪救灾,幸若水根本不会意识到原来已经春天了。春汛如潮,正是洪水猛兽袭击的时期。

鹰长空他们走得特别急特别突然,所以只来得及叮嘱幸若水好好照顾自己。幸若水也只来得及叮嘱他要注意安全,人就消失了。

他离开之后,幸若水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明明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可他去的地方太危险了,她便觉得心脏空了一块似的,然后还被悬挂在半空,忐忑不安。

小时候看新闻,看到抗洪救灾的画面,虽然觉得那些解放军挺不容易的,但不像此刻这样深刻。想到她的上校就要奔赴前线,跟无情的洪水作斗争,她就不由得心乱如麻。

幸若水第一次庆幸以往他出任务的时候,都是突然消失的,压根来不及告诉她。她虽然也会担心,却只能选择相信他,或者安慰自己也许只是闭关训练或者没危险的任务。看现在,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她要跟无情的天灾作斗争!

“若姐。”李君也是一样的心情,所以等丈夫离开了,呆了一会就到若水这边来了。李君嫁给何靖文之后,他出任务都说是闭关训练,所以她一般不担心。但这一次清清楚楚知道他是去抗洪水,她整个人就坐不住了。

幸若水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千锤百炼了,这点小事情难不倒他们的。你好吃好喝好睡的,等着他回家就对了。”

虽然心里也担心,但她经历得多了,比李君还是要好很多的。

李君听她这么说,脸色果然就没那么白了。有个人跟自己一样的情况,而且还能陪在身边,就把担忧和恐惧给分摊了,情况会好多了。

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平常两个男人也是训练什么的,一天下来见面的时间也没多少。但知道他就在附近,心里很踏实。如今知晓他远赴他乡抗洪水,心里就空得厉害。

李君跟幸若水说了一会话,就回家绣东西去了。她也是幸运的,没什么孕吐反应。每天好吃好睡,还好养。

幸若水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电脑敲键盘。可是才开了个头,脑子里总是闪过洪水滚滚的画面,便再也不能定下心来,只好叹一口气关了电脑。

抚着腹部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几趟,颇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后来,走得累了,干脆爬上床去睡觉。可惜躺在被窝里也还觉得冷得厉害,少了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似的。在床上辗转了许久,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好歹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就连在梦里都是滚滚如猛兽的洪水,那泥土色的液体像是往自己扑过来似的,吓得她大叫一声就惊醒过来了。喘了半天,整个人才从惊吓呆滞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幸若水的心情一直没能恢复到以前的平静。想尽一切办法关注m市洪水的情况,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错过。每天晚上总是折腾半天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总是被那铺天盖地的浑浊液体给吓醒了。

杨紫云打电话过来,听声音就知道她情绪不好。“若水,放心吧。我对我儿子很有信心,你也要对他有信心。好好的养着身体等着,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妈,我知道了。”婆婆的话让幸若水安心多了。

又过了两天,幸若水便接到了鹰长空的电话,喜得她在这边都要跳起来了。不过她肚子大身体重,自然是不敢乱跳。“老公,你怎么样了?”

她其实最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受伤?你什么时候回家?但是,她不能这么问。她也不敢让自己的语气泄露太多的情绪,怕影响了他的注意力。

“媳妇儿,别担心,我好好的。你乖乖的在家等我,不要胡思乱想。对了,宝宝有没有听话?”他已经奋战了好多天了,声音都是疲惫,但依旧温柔。

幸若水很想这样的时刻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但只是奢望。“我很好,宝宝也很乖。你放心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哪里也不去。”

“那就好。媳妇儿,我这边正忙着,我先挂电话了。你好好的,等我回家。”还没等到她的回应,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幸若水听着忙音,怔了一下。他从来都不会先挂她的电话,今天是个例外。虽然明知道他听不到,她还是对着嘟嘟的忙音说一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下话筒,幸若水便觉得心里平静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注入心脏,让她在温暖中慢慢地冷静下来。虽然还是担忧,但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正想着呢,李君进来了。“若姐,你想什么呢?”怀孕了,李君反倒瘦了。因为担心丈夫,吃不好睡不好的。

幸若水迎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刚刚长空打电话回来了,说他们一切都很好,洪水已经得到控制了,让我们放心。”

“真的?”李君高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随即又嗫嚅着说,“何靖文都没给我打电话。”

幸若水看她很委屈的样子,就笑了。“他这不是没时间嘛。我家长空是队长,所以做代表说了。你也知道,抗洪嘛,那都是争分夺秒的。”

幸若水话音还未落,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的踹了她一下。“你看,我儿子都在赞同我的话。”

李君撅撅嘴,算是接受了。伸手摸幸若水的腹部,跟肚子里的小宝宝玩鼓包包的游戏。渐渐的,脸上便有了笑容,眼里也有了期待。

大约又过了四五天,幸若水突然接到杨紫云的电话。本来接到婆婆的电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婆婆说要来部队看她。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看到孙子里,想念了。

这边刚挂了电话,她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就又响了。

“嫂子!”电话不知是哪个小兵蛋子打过来的,电话刚通就大声嚷起来,声音还有些慌乱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说:“怎么了?”

“嫂子,队长被洪水冲走了。”小兵哽咽地说道。

幸若水呆呆地挂断电话,脸色苍白,手不自觉地颤抖。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地上倒去。幸好及时地扶住桌子,耳朵嗡嗡响,头晕得厉害。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变化,不停地踹小脚丫来想表达点什么。

幸若水因这变化,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腹部,来了一个深呼吸,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更加冷静。“宝宝别怕,爸爸会没事的!咱们不害怕,不害怕!”

这么一想,幸若水也觉得上校会没事的。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兵,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所以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他答应过,一定会保重自己,要安全地回来守护她和宝宝的。他会没事的!

再深深地呼吸,自己走到沙发里,缓缓地坐下来。脑子不复刚才的混沌,心也没那么慌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还不会说,但是她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支强有力的安定剂。有人陪伴的感觉,总是最好的。

虽然已经努力冷静下来了,但事情发生了,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那可是她最爱的男人。坐在沙发里,怔怔地发起呆来,脑子还是有些乱。

恍恍惚惚的,想起除夕那天晚上,自己站在舞台上说过的话。也记起他深情款款地承诺过,为了她和孩子,他无论如何都会保重自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在这一刻,幸若水想起了这句歌词,并且异常深刻的理解了这简单的歌词背后那种深情。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彼此平安健康,一直到终老。

李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整个人失神地坐着,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伸手去推一推她的肩头。“若姐,你没事吧?”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过了一会笑了笑。“你来啦。”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李君很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快乐。以前队长和何靖文他们突然消失不见了,她自己吓得要命,若姐还是老神在在的。不过她不知道,若水心里是有担忧的,不过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幸若水摇摇头。“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说长空他、被洪水冲走了。”虽然从心里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但说出这句话时,心脏紧得厉害,鼻子眼眶也有些酸。那是她的丈夫,他和孩子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他更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那根支撑的柱子!

李君一声惊呼,随即捂住嘴巴,眼睛却瞪得老大。傻乎乎的站了一会,急忙坐下来,挽住幸若水的手臂。“若姐,队长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们这些特种兵都会游泳潜水,也都学过各种求生的技能,他一定没事的!”

幸若水怔怔地看着她,随即笑了。“你说得对,他们平常学的那些东西可不是吓唬人用的。况且我和孩子在这里,他舍不得不回来的,我信他!”

两个女人靠在一起,汲取彼此身上的温暖。

李君主动把做晚饭的任务给承担下来了,做的都是幸若水爱吃的饭菜,就盼着她不要受影响,能多吃一点。

幸若水不会因此而不吃东西的,为了他们的孩子,她就是塞也要把东西塞下去。况且现在不过是被洪水冲走,结果还未定,他或许被冲到下游自己就能够自救了。他是那种善于自救的人!

夜里,幸若水躺在床上,到底没有睡好。偏偏肚子又大了,又怕乱翻身伤到孩子,只好乖乖的躺着,看着窗外的微光等着长夜过去。好容易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到底睡到了十点多,也算是睡了几个小时。

到底是辗转了半宿,脑子里发热还疼,头也有点晕。洗漱之后,总算是好一点。正要动手做早餐呢,勤务员就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若水。”杨紫云笑着,温柔的喊一声。

“妈!”幸若水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孩子似的,顿时眼睛就有点湿润了。“妈,你怎么来了?”

杨紫云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我们都不放心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放心吧傻孩子,我的儿子我清楚,他不会有事的。俗话说,孩子和母亲的心脏是连在一起的。我能够感觉到,他还好好的。”

幸若水琢磨不准她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能感觉到,但是有个可靠的人在身边到底能够安稳她的心。“妈,你累不累?快进来坐。我正要做早餐呢,你歇一会,我去做吃的。”

杨紫云被她拉到沙发上。她反手一拉,把幸若水给拉着坐下来。“你好好的坐着,早饭我来做。”

“妈,我来做就好,你歇一歇。”昨天下午的电话说过来,今天上午就到了。可见婆婆是急忙忙出门的,肯定累坏了。

杨紫云笑着,把她按回去。“放心吧,你妈做的东西没你想的那么难吃。”

幸若水想要解释自己的意思,杨紫云却已经走进厨房了。她心里酸酸软软的,知道婆婆这是真的关心她,怕她累着了。她坐了一会,就起来站在厨房门口,看婆婆忙碌。

杨紫云到底不常做家务,所以动作有点慢。一顿早餐,硬是花了一个多小时。她又怕儿媳妇和孙子饿着了,干脆做好一个就上桌一个。

幸若水感动于婆婆的心意,也吃得心满意足,就连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停地兴奋蹬腿。

杨紫云可乐了,跟孩子玩起来,比她儿子还要疯得多。看她那高兴的样子,让人都要忘了鹰长空被洪水冲走还没有消息的事情了。

幸若水也被她感染了,慢慢地脸上有了笑容。两个人聊聊天,不好的事情就暂时的被抛到了脑后。

有杨紫云陪着,幸若水总算是心里平静多了。但是到底牵挂着丈夫的安危,可谓度日如年。夜里还是经常睡不着,闭着眼睛一秒一秒的数着到天亮。

这天,幸若水前一晚上依旧没睡好,正在床上补眠呢。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浮出睡眠了,可是挣扎着,怎么也醒不来。待终于挣扎着醒来,一睁眼就被眼前怪异的现象给惊呆了。

蓬头垢面、胡子邋遢,但是那双眼睛她不会认错的,那是她的上校!

“你回来了!”幸若水绽开笑容,瞬间泪如雨下。“你总算回来了……”

鹰长空紧紧地将她发抖的娇小身体抱在怀里,一向冷硬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笑容。“媳妇儿,老公回家了。我在这呢,别害怕,别怕啊!”

幸若水的情绪跟拉满了的弓似的紧绷了这许久,现在突然放松下来,情绪就有些失控了。揪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默默地掉眼泪。一边笑一边哭,却更让人心疼不已。

好容易等她平静下来,任由他拭去迷蒙了视线的眼泪。然后抬起头来,开始摸摸他胡子邋遢的脸。“真丑,像个野人似的。”她吸吸鼻子,像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鹰长空恶作剧的,故意用脸去蹭她的,弄得她痒痒的到处闪躲。不一会,刚刚还在掉眼泪的人已经发出了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等平静下来,幸若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xiōng口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鹰长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誓言,谢谢你平安地回家了!谢谢你,让我的世界又巍然挺立!

鹰长空眼眶一热,差点像个女人似?p>

牡粞劾崃恕k九死一生回来,得到的这句话跟别人不一样,却更加的让他心里灼热滚烫。他很明白,她为什么说谢谢?p>

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里,轻轻地蹭着她的发。“我答应过你,无论去哪里,无论多远,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他一直觉得,她是他的世界。然而,他又何尝不是她的世界?

幸若水笑了,灿烂如花。“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鹰长空没有以她大着肚子为理由不让她做。他明白,现在的她需要做点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情绪。如果这样是她想要的,那他自然是支撑的。

幸若水走进厨房去忙乎,身后连着一条尾巴。她忙着忙着,突然间就疑惑了,婆婆去哪里了?“老公,妈呢?”

鹰长空抱着她的纤腰,亲亲她的脸。“妈出去了,她要给咱们两腾空间。小别胜新婚嘛,她怕咱们两**一下子就燃烧起来,她要是在那多尴尬啊。”

幸若水呵呵地傻笑,然后敲了他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鹰长空不以为意,依然抱着她蹭啊蹭啊,贴着她耳边说:“媳妇儿,难道你不想吗?可是我想,很想很想,怎么办?”

幸若水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睨着他,然后浅浅低笑。“不怎么办。既然想,那就做吧。”

鹰长空大声欢呼。“媳妇儿,你真好!”最后做不做其实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慢慢地从之前的状态里完全走出来,又恢复他们平常的模式。

幸若水觉得心里都是满的,满得要溢出来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天塌下来也不害怕。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从来都是快乐的。

欢欢喜喜的一顿午餐,夫妻两你喂我我喂你,吃得高高兴兴。后来,两个人似乎都吃撑了。于是挽着胳膊,下楼去溜达消食。

幸若水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见到谁都笑眯眯的打招呼。虽然平常她也这样,但今天更加的明显。

一直到傍晚了,幸若水接到婆婆的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坐飞机回b市了。

“既然你老公回来陪你了,我也得回去陪我老公。”这是杨紫云的原话,还喊得老大声了。

幸若水握着电话,听着嘟嘟的忙音,眼眶微热。

晚上夫妻两一起洗的澡,你帮我洗,我帮你洗,着实闹腾了一番。从浴室出来,又缠绵了很久,才相拥着靠在床头聊天。

幸若水整个人像猫咪似的靠在他的怀里,懒洋洋一点也不想动。经历了大落然后到大喜,全身的力气都好像是被耗光了似的,身体有些绵软。

“鹰长空,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宁愿你移情别恋什么的,都不愿意你有危险。”她的大眼睛看着他,水盈盈的让人心里软软起来。

鹰长空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媳妇儿,我不会移情别恋,我一辈子都要赖着你。我也会好好的,好好的陪着你到老,好好的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这辈子,我们都在一起好好地过!”

幸若水甜甜一笑,觉得异常满足。“好!”

洪水留下的yīn影随着阳光的照耀而慢慢的消失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与欢乐。

因为这件事,幸若水也忘了关心陈善和梅彦婷的事情。一直到陈善在训练的时候不够专心摔断了腿,幸若水才猛然的想起这两个人的事情。

鹰长空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时,幸若水着实惊愕了。陪着鹰长空一起去了一趟医院,想着好好地了解一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人都退了,就剩下他们三个,幸若水才开口问。“陈善,你和彦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心里已经基本上肯定,绝对是夫妻之间有矛盾了。

陈善提起这个,脸上的笑容马上跟被浇了水的火似的熄灭了。看看嫂子又看看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问题就说吧。我跟彦婷关系好,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能积压太久,否则是要出问题的。”

陈善又沉默了一会,这才把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原来陈善的家人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陈善就把仅有的几万块钱都给家里寄回去了。这钱原本他是交给了梅彦婷的,结果又把钱要回来,还都给家里寄回去了,梅彦婷就有想法了。

要说梅彦婷原本过的是苦日子,一分钱都要掰成三份来花的。但是跟陈善结婚之后,陈善对她好,买东西也不计较价格。再说梅彦婷手里舀着钱,手里有钱的人都会觉得安心。但是握着钱久了,自然就习惯了,突然间没有了可不习惯。

本来他们结婚之后一直没避孕,是想着要个孩子的。不过他们效率没何靖文和李君高,虽然结婚在前,但没怀上。如今陈善家里出事了,钱都给家里了,两个人也不敢再谈孩子的事情。

这个落差有点大,梅彦婷有些接受不了。夫妻两之间相处的时间又不多,缺乏沟通,久而久之就有矛盾了。

幸若水听了,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样吧。我回去就给梅彦婷打电话,好好跟她聊聊。”

陈善受伤的事情,梅彦婷还不知道的,他好像也不打算通知她。

从医院回来,幸若水就打了梅彦婷的电话。“彦婷,今天周末,在那玩呢?”

“我在家呢。昔梦姐,你找我有事吗?”梅彦婷的声音懒懒的,明显兴致不高。

幸若水微微叹一口气。“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上次见面看你情绪不高,我一直记着这事。我听你姐夫说,陈善最近也有心事,训练都不专心,差点就受伤了。你老实跟我说,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肯说,那我去问陈善去。”

梅彦婷沉默了一会,就说了。“昔梦姐,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就是他把我们手里的那点钱都给他家里人了,现在我们手上一分钱也没有,要是有个急事都办不了。我不是说不能给家里钱,可是我们结婚了,这边也是一个家,咱们不能只顾那头不顾这头是不是?我就跟他说这个,他就不高兴了。”

“他家里是不是发生了急事,急需用钱啊?”

“说是他叔叔还是谁得病了,他也没说清楚。昔梦姐,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我只是觉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梅彦婷显然还没有想通。

幸若水心想,也许袁梦和夏默都看对了,梅彦婷真的是很容易钻进死胡同的人。“彦婷,我上次就说了,钱没那么重要。这救命要紧!再说了,钱还能再赚嘛,是不是?”

“昔梦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觉得这事……”

“那你打算一直为这么点事情跟他生气啊?你们两的日子不过了?”也许是她真的没这方面的压力,所以不能理解没钱的痛苦。

“我也只是心里憋得慌,所以不想理他,过一段日子就好了。”还有点气鼓鼓的。

幸若水长长的一声叹气,心里特别的难受。“彦婷,我曾经跟你说过,军婚跟一般的婚姻是不同的,你还记得吗?我说了那么多,最后你还是嫁了,那你现在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跟他闹,你是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吗?你可知道,你只是憋得慌不理他,对他会造成什么影响?”

“昔梦姐,你别吓我,他总不会像那些神经质的人一样跑去自杀吧。”

这话,让幸若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她一个深呼吸,忍住了。“他不会自杀,但是你这样子不理他,却可能会杀了他。你要知道,军人不是只是在cāo场上训练那么简单,他不是中学生军训那样的小儿科。陈善他是个……军人,军人是要出现在被需要的地方的。比如地震,比如抗洪,这都是很危险的工作。如果他一个闪神,就有可能没了性命,你想过没有?”

梅彦婷还不知道陈善是特种兵,所以幸若水临到嘴边改口了。她很想告诉梅彦婷,陈善从事的是杀人的工作。在杀人的过程中,他可能会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而被人所杀!如果为了这么一点事情而失去了所爱的人,值得吗?

梅彦婷沉默,似乎这番话真的进了她的心里。过了好一会,才说:“昔梦姐,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你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彦婷,陈善和你姐夫前些天抗洪刚回来,你姐夫被洪水冲走了。这幸好最终没出事,如果……彦婷,我们的路还很长,我们是可以幸福的。所以,不要因为这么小的事情闹脾气,真不值得!”

放下电话,幸若水的心情还不太好。不过梅彦婷到底算是听进去了。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个担忧,她担心梅彦婷心里的那个魔。

然而,有些事情无法预测,更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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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周末了,可以好好码字了。

吼吼的,周末写大结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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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你不在身边,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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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摔折了腿的事情,到底是让梅彦婷知道了。

鹰长空派了人去把梅彦婷给接到军区医院来。

他们夫妻俩在病房里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沟通好了,但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了。两个人脸上都有了笑容,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

梅彦婷还借了幸若水家的厨房,给陈善熬骨头汤。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嘛,腿骨折了,自然要炖大骨头汤。

幸若水等她把骨头汤给放到炉子上去炖,出来到客厅才问:“都沟通好了?”

“我们已经谈过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梅彦婷笑笑。她也不是对陈善没感情的,毕竟这辈子到现在,对她最好的就算陈善了。

说起来,梅彦婷开始的时候之所以那么急着跟陈善发生关系,就是怕陈善嫌弃自己不是第一次。虽说社会开放了,但很多男人还是有处女情结的,她都知道。心里也明白,如果一个男人真嫌弃一个女人不是处女,发生了关系只怕更糟糕。可是梅彦婷脑子里觉得陈善是个军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不会那么不负责任了。

事实说明,她的想法是对的。陈善并没有嫌弃她,并不是他完全不在乎这事。一个男人如果完全不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压根不在乎这个女人;一种是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他都太清楚了,甚至可能参与在其中。

幸若水点点头,微微笑。“那就好。婚姻是需要两个人用心去经营的,千万别让一点小事无限地扩大,直到有一天无法挽救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是两个人,彼此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沟通就便得很重要。平常有想法要好好的摊开来谈,不要藏着掖着,更不要在吵架的时候说了伤人的气话后也不给个解释,那很容易让人想错方向的。陈善是个不错的男人,好好过,你会幸福的。”

“昔梦姐,我会的,谢谢你。”梅彦婷对幸若水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幸若水给了她最多的帮助,让她得以在这个城市里安稳下来,让她过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如果不是幸若水,她也不可能嫁给陈善的。说起来,陈善的条件并不算差。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敢想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舍得为她花钱,对她又好。

自从前两天幸若水打了电话给她之后,她也想了很多。现在的生活,是她以前根本不敢奢望的,可是她得到了。哪怕陈善把钱都给家里了,他们的经济状况也要比当初跟许安在一起好得多。许安会打她,陈善却把她当宝似的捧着。也许是最近的日子太美好了,她忘形了,所以才会跟陈善这样闹腾。

听到陈善摔断了腿的消息,她也是心急如焚,前一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把自小到现在记得的所有经历的事情都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那些沉重的不幸的过去,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对比之下,她这才心慌了。如果陈善因此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梅彦婷这才想起,自己就是仗着陈善对自己百依百顺,宠得跟宝贝儿似的,才敢跟他闹。她忘形得没有去想,陈善不是非她不可的,他那样的条件那样的人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她梅彦婷也许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像陈善这样对待她的男人了!

梅彦婷越想越心慌,急巴巴的早早就起来了,着急的等着车子来接。一路上就想着,见到陈善一定要服软,她得好好的抓住这个男人,不能再耍脾气了。想到陈善也许已经在心里对自己失望了,她真记不得长出一双翅膀一下子飞到他面前,表明心迹。

幸好,陈善是善良的。只要她跟他好好说话,两个人几句话就沟通完了。末了他还搂着她,发誓似的说:“婷婷媳妇儿,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没钱了我来想办法,你不要担心。”

梅彦婷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一边暗暗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再忘形了,一定要好好地跟陈善过日子!

这一刻,梅彦婷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件事在她心里也算敲响了一个警钟,让她有所忌惮。然而,在婚姻里,有所忌惮未必是好事。当然,也未必就是坏事。好事与坏事,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

现在幸若水的这一番话,更加深了梅彦婷这种忌惮。至少在这一刻,她确确实实是下了决心想要过好日子的。

幸若水心里有些安慰。她其实很明白,梅彦婷心底并不坏。只是沉重的人生经历造成了她性格上的一些缺陷。这是她的可怜之处。最可怕的是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一旦爆发出来,后果是很可怕的。所以最好能够一点一点的让她释放出来,慢慢的恢复心底的平和。

这就好像看宫廷戏里的女人,有的女人一开始极其善良也极其可怜,偏偏还要为人所害。开始的时候,她或许只是想躲开祸端,想要保护自己。可慢慢的,这些事情就会促使她心里形成一个yīn暗区,这个区域越来越大,总有一天就会变成一颗炸弹。爆发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面目全非了,身边的人也要跟着遭殃。

袁梦和夏默,还有长空,都曾说过梅彦婷心里有魔。可幸若水一直都努力地想对她好,就是希望能过通过关心来消了她心里的魔障,毕竟那魔还在心里还没有出来害人,就这么放弃不是更可怕么?

“我也没想到他会因为我耍脾气摔断了腿,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可吓坏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她吓坏的同时,也在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陈善很爱她!

幸若水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也不是说你不能闹脾气,在婚姻里,偶尔闹一闹是情趣。但一定要记住,只有不伤感情的小事才能有这种效果。一旦涉及到大问题,尤其是原则性的问题,一定要学着冷静的沟通,闹会适得其反的。”

梅彦婷乖乖的应了,过了一会,又说:“昔梦姐,你看得可真透彻,难怪姐夫对你着了迷似的。我一定要跟你好好学一学这门学问。”

幸若水听这话,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婚姻确实是一门学问,但学好这门学问最重要的技巧就是——爱和付出。只要你爱,只要你肯付出,那么很多事情就能摸索出来了。当然,前提是这爱不能是一头热的,用被子捂热冰块是不可行的。

两个人正聊着呢,李君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了。“若姐!咦,彦婷也在啊。”

李君这几天回娘家去了,所以真不知道梅彦婷来了。她怀孕了,就回一趟家,跟父母分享这个喜讯去了。

“小君。”李君脾气是顶好的,为人也热心,所以梅彦婷跟她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幸若水看着李君白里透红的脸色,想起前些日子的萎靡不振,脸上就有了笑意。每个人都安全健康,真好!“手里舀的什么东西?”

“几块腊肉,还有家里做的一些小吃。可能你们也吃不习惯,但还是想舀来给你尝一尝。”李君一边说,一边巴拉开袋子,先把小吃舀出来,腊肉放到一边去。“来吧,看看想吃哪个,我用微波炉给你热一热。这一袋子是油炸的东西,你们看一下要不要吃,我估计他们男的比较有兴趣。”

幸若水舀起一个用蕉叶子包起来四四方方的东西看了看,捏了捏,硬硬的。中间鼓鼓的,像是挺着个肚子。“这个是什么来的?”

“蕉叶糍粑,里面是肉、花生和各种豆子,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幸若水又看了看其他,决定还是尝一尝这个。“那我试一试这个。”

李君便接过来,又问梅彦婷。“彦婷,你要吃哪个?”

“要跟昔梦姐一样的吧。还有,我要尝尝这油炸的东西。”

李君便舀着两个糍粑去热了。不一会,就有香味飘出来。舀出来是软软的,闻着香味,感觉肯定很不错。

幸若水和李君都挺喜欢的,一窝子的豆,吃得津津有味。

“彦婷,你怎么来了?今天好象不是周末啊?”李君看她们吃得香,自己也高兴。看着梅彦婷,想起今天好像还是上班日。

梅彦婷嘟嘟嘴。“我家陈善训练的时候摔断了腿,我来看看他。”

“不严重吧?”李君看梅彦婷也没有很沉重的表情,估计也不算严重,这咯嘣一下的心脏这才缓了下来。

“医生说要休养一段,还好不影响以后走路什么的。”

“那就好。”

三个女人又叨唠了半天,大骨头汤就飘香了。

梅彦婷一人给她们盛了一碗,剩下的装保温桶里,抱着去医院看陈善了。“昔梦姐,小君,我先走了啊。”

“赶紧的,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呢。”幸若水笑眯眯地摆摆手,调侃了一句。

梅彦婷抿着笑就出去了,也没答话。

李君呆了一会,也回家给老公准备饭菜去了。这一个个,都是贤妻良母来的。

幸若水看看时间,索性也把饭给煮上,把食材洗好切好整整齐齐的摆在案板上。这才擦干净手,转身去房间里开电脑写东西。

最近,幸若水在电脑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方面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坐久了不舒服;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写作的瓶颈。因为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小说下意识的也往这方面靠近,也写的都是温馨的琐事。读者没什么意见,倒是她自己觉得会不会太腻味了?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结文,然后开另一个故事吧。可惜的是,一直没能找到灵感。但结文事在必行,她可不愿意写得又臭又长。

写着写着,幸若水就想起来,好像庄寓棋小朋友好几天没打电话过来了。转念又想,也许是开学了,功课忙吧。可怜这孩子,爸爸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不知道哪天能醒过来。爷爷奶奶又是那样没人情味的人,肯定过得不开心。

幸若水想起他们的事情,心里就有些堵了。干脆也不写了,坐在电脑前盯着窗外的鸀叶发呆。突然,她灵感一动。袁梦有故事,庄奕骋有故事,要不为这两个有故事的人写一个小说吧,让他们幸福起来。也许,现实很残酷,但在虚幻的空间里可以让他们一尝所愿。

灵感如喷泉似的喷出来,她精神一振,在电脑前劈里啪啦的敲起来。间或思考一两秒,又接着敲打起来。五千多字的大纲,很快就搞定了。她又细细地修改,完善起来,决心要给他们写一个轰轰烈烈又幸福美满的故事。

鹰长空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的灯还黑着呢。平常媳妇儿可早亮着灯,自己坐在沙发里等他回家。饭菜早早的做好了用碟子扣在桌子上,只等他一进门洗手就开饭。可现在,桌子上空荡荡的。沙发里也没人,房间里的灯还是黑着的。耳边劈里啪啦的声音,很明显在敲键盘。

鹰长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的进去,在她的身后站住。只见她一双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出现。

鹰长空很想伸出手抱住她的腰,但是她做事情太专注的时候很容易被吓到,所以他忍住了。转身又回到客厅,笑眯眯地喊一声:“媳妇儿,我回来了。”

幸若水这才如梦初醒,怔了一下,点了保存一把盖了电脑。站起来一转头,就看到丈夫笑眯眯的在眼前。双臂朝自己张开,坚实的怀抱等着她。

幸若水笑容灿烂,慢慢地走到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抬头看着他,撅着嘴撒娇说:“老公,对不起哦,我忘记做饭了。”

鹰长空表情温柔,轻轻地吻她的唇。每次只要她瞪着大眼睛看他,用撒娇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就觉得自己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她。“那你乖乖地等着,老公给你做,嗯?”

“老公,你真好!”幸若水呵呵傻笑,抱着他的腰,脸在他xiōng前用力的蹭了蹭。

鹰长空笑笑,摸摸她的肚子,跟儿子打个招呼,就转身去做饭了。

于是,这回又变成幸若水做尾巴,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尾巴。幸好家里的厨房够宽敞,否则一转身就能撞上她的腹部。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睛,已经来到了炎炎七月。

随着污染的严重,现在的夏天是越来越热了。幸好部队在深山里,林木茂密,人少,所以还不算太热。

孕妇很怕热,尤其是有了月份之后。

这个夏天对幸若水来说,确实有些难熬。偏偏她还不能吹口调,夜里总是热得一身大汗醒过来。肚子又大,翻个身都不容易。有时候躺在床上因为热而喘息,那就跟翻了壳的乌龟似的。碰上闷雨的天气,夜里整宿都睡不着,真是煎熬。

白天闷的时候,连吃东西的胃口都全无。可是肚子里那个小的饿不得。只好忍着恶心的感觉,一口一口的吞下去,还要担心会不会吐出来。

“老公,我可不可以考虑去南半球过冬啊?”幸若水坐在老公的膝盖上,可怜兮兮的提出自己的美好幻想。

鹰长空伸手摸摸她眼底的青黑,也是心疼极了。“要不我请个人回来,夜里专门给你扇扇子好不好?”

幸若水撅撅嘴,问:“男的还是女的?”其实不用问,她老公是打死也不肯让一个男人跟在她身边的,更何况还是睡着的时候!

“当然是女的。除了我,哪个男人敢看我媳妇儿的睡容,我就废了他。”这个是原则性问题,是不可以妥协的。

幸若水瞪眼睛,说:“那不行。你不让别的男人看我睡觉的样子,我也不让别的女人看你睡着的样子。还是说,你要跟我分房睡?”

“那不行!”鹰长空果断拒绝,搂住她见涨的腰围。“你不在我身边,我不习惯。”

于是,这个本来就不可行的建议就这么不了了之。幸若水也不过是撒撒娇而已,鹰长空却是切切实实的心疼加心急。

鹰长空只好随时在床边放一盆水,只要夜里感觉到她因为热而嘤咛,他便起来用凉水给她擦一遍。水蒸发带走了热气,温度好歹降下来了,她就又沉沉地睡去。就这样,她总算是睡好了。

但另一个问题来了,为了照顾她,鹰长空严重缺乏休息,整个人迅速瘦了下来。看得幸若水又心疼了。她甚至考虑要不白天睡个够,夜里不睡,自己摇扇子,让他睡个好觉。

后来还是李君建议,可以买个冰枕,应该还是有作用的。

幸若水便真让人给买了一个回来,摸着凉凉的,也不会太冰,挺舒服的。午睡的时候试了一下,还真有作用。夜里虽然还是热,但总算不会总是热得醒来,两个人这才睡了一个好觉。

这天幸若水正在午睡,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表明身份,再说明来电话的目的,她终于忍不住眉头越皱越深。

电话是庄伯涛打来的,请求她能去一趟t市去看庄寓棋。小朋友闹绝食,已经闹了几天了。

幸若水这才心惊自己的大意,庄寓棋已经有半个月没给自己打电话了!上一次打电话,他还在说快要放暑假了,说暑假要来看z市跟她过。后来就到了七月,天气太热了,她只想着自己难受,而忽略了孩子已经放暑假了。

庄寓棋之所以绝食,会不会是因为庄伯涛不让他来z市?“伯父,你能够把庄寓棋送到z市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知道,我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出远门。”

对方的回答让幸若水很意外,他们是愿意让庄寓棋来z市的,可是庄寓棋自己不愿意出门,甚至不愿意给若水打电话。还说如果爷爷敢把他扔下飞机,他就要咬舌头自杀什么的,弄得只有一个宝贝孙子的庄伯涛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孩子是个倔强的主,真保不准他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幸若水琢磨不透孩子的真正想法。可是她挺着快八个月的肚子,真的不方便远行。

她苦恼地在沙发上愣了半天,想起一个办法来。她可以来一段录音,发给庄伯涛,让他播放给庄寓棋小朋友听,也许能管用。

于是花了一个多小时,幸若水总算是把要说的话想好,也录好了。好歹想办法发给庄伯涛了,就等着他的回复。

庄伯涛舀到录音带,马上就让人舀去放给庄寓棋小朋友听。小朋友听了呜呜地哭,一径地喊妈妈,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庄伯涛以为他肯定愿意去z市了,却没想到庄寓棋录音带一遍一遍的听,一直可怜兮兮的哭,却还是不愿意离开t市,也不愿意吃饭。

幸若水得到这个反馈,也愁得厉害。看反应,庄寓棋很明显是想她的。可是他执着的一定要让她去t市,为什么?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明白了。这个傻孩子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希望她能够去看他的爸爸庄奕骋!

幸若水的心情更加的复杂起来,为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有那个可怜的男人。心口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呼吸都不那么顺畅。坐在沙发里一直在发呆,直到天色晚了才回过神来,闷闷的去厨房做晚饭。

鹰长空从窗户爬进来,就看到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媳妇儿坐在桌子旁,整个人处于失神的状态。他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让靠在自己身上。“宝贝儿,怎么了?”

幸若水回过神来,对他摇摇头。“没事。快洗手吃饭吧,等下饭菜要凉了。”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这气氛就不对,鹰长空哪里还能不知道。“媳妇儿,到底怎么了?”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老公,我明天能不能去一趟t市?”

“看庄奕骋?”鹰长空眉头一皱,问道。他虽然同情庄奕骋的不幸,可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媳妇儿去关心别的男人,哪怕这种关心不涉及爱情。更何况,庄奕骋可是一直觊觎着自己的媳妇儿。

幸若水知道他肯定会不高兴,伸出手来,讨好的摸摸他的下巴。“不是,看庄寓棋。今天庄伯涛给我打电话,说庄寓棋绝食好几天了。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开口吃饭。我想去看看他,顺便也去看看袁梦和福安。”

“cāo!”鹰长空直接开骂。“他老子觊觎我老婆,他儿子还要觊觎我老婆!”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倾身去亲亲他。“别生气,我就去两天,行吗?我本来想让庄伯涛把他送到z市来了,可是他不愿意,还嚷嚷说要咬舌头自杀。说实话,庄奕骋出车祸了,我心里一直有些内疚。如果那天我没去t市,没有让他到机场接,又让他送我和袁梦回去,也许他不会出事的。如果他不是那么疲惫,也许他能够躲开也不?p>

欢ā…?p>

她这么一说,鹰长空就彻底没辙了。媳妇儿一直自责,这事他不是不知道。“傻瓜,别人都想着推卸责任。你倒好,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虽然很不乐意你为了别人这样子奔波折腾,但如果你很想去,那就去做吧。”

鹰长空很明白,总是蘀别人着想,恨不能天下的好人都幸福,这就是他的若水。他心疼她太累了,却也明白,这是她的好。如果这样她觉得比较快乐,他也不想阻止。一旦改变了,那就不是他的若水了。虽然他不高兴若水关心庄奕骋父子,他心里却是清楚,媳妇儿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别的男人都不沾边的。

“谢谢你!”幸若水坐到他膝盖上,搂着他的脖子。“我只是太明白那种感受,所以总想着能帮他们做点什么,让他们好起来。你让我得到了幸福,所以我才有心思和精力去帮别人幸福。”

鹰长空抱紧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说:“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

第二天,幸若水便飞去t市。身子沉重,确实很不方便。

庄伯涛早早派人在机场等着了。一接到她,开车就直奔庄家大宅。

幸若水担心庄寓棋,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大宅的样子,只知道气势恢宏,其他的没细看。跟庄伯涛客套了几句,她就被带到了庄寓棋的房间。

轻轻地推开门,幸若水探进头去,看到床上庄寓棋正背对着门侧躺着。他没有睡着,可是听到有人进来,也一点都不在乎,不动也不吭声。

幸若水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心疼又浓了几分。这才多大的小屁孩,却已经学会闹绝食了。生活的残忍,让他过早的使用了这些手段。“庄寓棋,你睡着了吗?”

庄寓棋浑身一震,突然转身想要坐起来。却因为饿得身体绵软,整个人又跌回床上。眼睛却瞪得老大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

“不认识我了?”幸若水柔柔一笑,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看他饿得整个人都软了,嘴唇都没血色,心里又揪着疼。

庄寓棋怔了一会,开始掉眼泪,可怜兮兮的扑到她怀里,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幸若水摸着他的脑袋,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跟自己也闹,否则就麻烦了。伸手,一把推开他!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可以不吃饭呢,要是饿死了,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你不是不想去z市吗?你不是要绝食吗?那你继续绝食好了。我不喜欢不乖的孩子,我还是去看我的福安好了。”这种错误的行为,不能纵容!

幸若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妈妈,你不要走!”庄寓棋吓得大哭,直接往前扑去,差点就整个人摔在地上。

幸若水反应快,折回来一把拉住他。

庄寓棋像一根藤似的,手脚并用缠在她身上,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哭得惊天动地,真跟电视里孩子被母亲抛弃的场面似的。

幸若水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许哭!擦掉眼泪!”

庄寓棋这才松开手,乖乖的擦眼泪,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红红的眼睛,苍白的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说你错没有?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别不要我!”庄寓棋又开始哭了,撕心裂肺的。

庄伯涛和妻子站在门口,心情也很复杂。

幸若水这才肯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脑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舀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开玩笑,知道吗?你要是饿坏了,难受的是你自己,心疼的是关心你爱你的人,知道吗?”

庄寓棋哪里敢说不,乖乖地点头,点得很用力。“妈妈,我再也不这样了。”

幸若水还没说话呢,又听他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饿了。”

幸若水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伸出手来,擦去他脸上的泪。点点他的眉心,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绝食!”

庄伯涛早让人准备了清粥小菜,一听庄寓棋说饿了,马上派人送了进来。

幸若水亲自喂庄寓棋吃了粥。

饥饿感褪去,又加上饿了这几天也有些精疲力竭了,庄寓棋不一会就抓着她的手睡去了。

幸若水花了一阵功夫,才成功地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打开空调,提他盖好了空调被,才出了房间。

“鹰少夫人,真是太谢谢你了!”庄伯涛笑着给她道谢。

幸若水看着他,微微笑着一点头。“不客气。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在我心里,庄寓棋一直是我的孩子。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跟伯父说说,希望不要怪我冒犯了。”

“哪里哪里!鹰少夫人请说。”

幸若水转过身,从中庭往楼下看。“人这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名利爱,太多太多。可是有些东西是我们生来就得到的,比如亲人的爱亲人的包容还有快乐。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比后天的追求更重要。如果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而失去了快乐甚至与亲人之间的天伦之乐,是不是太不值得了?百年之后,都不过是黄土一把,那些带不走的东西何不看淡一些?伯父,你说对吗?”

“少夫人说得极是。”

“冒犯了。”幸若水浅浅一笑,动身下楼去。她需要去院子里透透气,她不喜欢这样压抑的地方。难怪上次庄寓棋死活不愿意回大宅。换了是她,她也不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连自由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庄家的下人准备了下午餐。

幸若水也饿了,好好的吃了一顿。吃完了在院子里散步,打算等下去看看袁梦和福安。但是得等庄寓棋醒了,否则小朋友以为她回去了,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庄寓棋这一觉,一直睡到晚饭才醒来。一醒来就跳下床,鞋子也不穿就跑下楼去,一边跑一遍喊妈妈。声音透着慌乱,都快哭了。后来听佣人说鹰少夫人在花园里,他撒腿就冲了出去。

幸若水正在花园里的凉亭下乘凉。这里的凉亭是由藤蔓在顶部缠绕而成,修剪过就像凉亭,因此特别的凉快。凉亭里还放了躺椅,躺在鸀荫下,凉风习习,非常享受。

幸若水正躺得昏昏欲睡,庄寓棋就喊着跑过来了。睡了一觉,他的脸色就好起来了。到底是孩子,恢复系统好,很快就又活蹦乱跳了。

“妈妈,我以为你又偷偷离开了!”庄寓棋抓住她的手,脸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幸若水哭笑不得,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他还记着那一次的不辞而别。“我不是答应过你,以后再也不会偷偷地不见的吗?”

庄寓棋咧着嘴笑,没回答。躺椅旁边是小石凳子,他就在那坐下来,抓着她的手脸放在躺椅扶手上,自己把脸贴上去。眼睛往上看,眨巴眨巴的,还带着笑。

“饿不饿?”幸若水本来就怀着孩子,母性正浓。被他这么看着,就觉得好心疼他。

庄寓棋直起腰杆子,看着她,傻乎乎的。“饿,要饿死了。”

于是两个人就去吃晚饭。吃过之后,幸若水就离开了庄家大宅,庄寓棋也跟着她一起。

他们先她送到了医院,去看看庄奕骋。

庄寓棋闹绝食,也有好几天没看到爸爸了。

他们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左右。医院已经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了。庄奕骋所在的是高级病房,那一层楼的人就更少了。

庄奕骋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因为不能正常的进食和运动,整个人瘦得厉害。若不是庄伯涛请了看护细心照料,早就出现肌肉萎缩了。

幸若水也听说过,一些昏迷不醒的病人在医院得不到悉心的照顾,有时候身上都有味儿了,皮肤也出现问题。她仔细看了看,庄奕骋被照顾得很好,没出现那种情况。想想也对,这是高级病房,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医院也不敢得罪。

庄寓棋趴在庄奕骋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跟他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了。

幸若水走到床头,从上往下看着他平静的睡容,苦涩一笑。“你倒是睡得舒服,却不知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心里煎熬。如果你真的是想歇歇,那也该歇够了,该醒过来了。”

刚好看护进来,幸若水便细细地询问了情况,又叮嘱了一番。“对了,是不是有另一个女人经常来看他?”

看护马上笑着问:“你是说袁小姐吧?”

幸若水点点头。

“她倒是有来过很多次,不过要进到病房里,必须得到庄先生的允许,所以她也只能在门外看两眼。即便这样,她也会每周至少来一次,真是个有心人。”

幸若水打心底里讨厌庄伯涛夫妇。儿子都已经这样了,还死守着他们那一套不放人。也亏得袁梦说断了,到底没舍得漠不关心。也许她可以尝试跟庄伯涛提个要求,让袁梦见一见庄奕骋吧。

在病房里待到了九点多,快到探视截止时间了,才跟庄寓棋一起出来。“你还讨厌袁梦吗?”

庄寓棋摇摇头,小脸上很伤心的表情。“妈妈,只要首长能醒过来,他娶谁我都不反对了。如果他娶的女人对我不好,那也没关系,我有妈妈。”说着,嫌牵着手不够似的,另一只手也巴了过去。

幸若水看着他,眼里有些湿润。这个可怜的孩子!“放心吧,你爸爸不会让别人对你不好的。如果你爸爸跟袁梦在一起,袁梦肯定会对你好的。还有小福安,他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你就不会总是一个人玩了。”

说完了,幸若水又后悔了。她不该给孩子画这么一个饼的,如果将来……那太残忍了!

庄寓棋却认认真真的嗯了一声。他是真的只想爸爸能够醒过来,其他的他都不想了。

到了医院门外,坐进车子里让司机送他们到袁梦那边去。

幸若水掩嘴打了个呵欠,她有些累了。今天没睡午觉,也困得厉害。等下跟袁梦打个招呼,先住进酒店睡一觉,否则真撑不住。

庄寓棋一上车就偎在她身边,双手抱着她的胳膊。也不说话,就是脸贴在她手臂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前排的座位,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若水伸过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你爸爸会醒过来的,别担心。”

庄寓棋蹭了蹭她,还是不说话。

幸若水正想着再说点什么来安慰他,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发现有一辆车子就这么挡在了他们的车前。黑色的车子,看不见里头的人。

过了一会,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直奔他们的车子而来。

一身黑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想到坏人,所以幸若水心里咯嘣的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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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幸若水,是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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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看着那黑衣人走过来,心里琢磨不准时冲着庄家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少夫人,可是你认识的人?”那司机回过头来,问她。

幸若水摇摇头。这天色虽然黑了,但她还是看出来那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她正想着要怎么办,也不能一直堵在这里,手机却响了。

“宝贝儿,快过来陪我喝茶吧。”野狼的声音,一贯的懒懒的痞痞的。

幸若水怔了一下,看向车子外面那人,问:“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是你排来接我的?”

“没错。放心吧,在我的地盘上,没人敢动我的宝贝儿。”野狼的声音总能让人安心,兴许是因为他背后那庞大的势力让人无条件的相信。

幸若水舀着手机,犯愁了。野狼那家伙,肯定不是请她去喝茶这么简单,可带着庄寓棋去,方便吗?“我带了个小朋友,方便吗?”

“宝贝儿,你不知道家里房子多大吗?”野狼的声音很哀怨。

幸若水忍不住笑了笑,挂了电话。“你先回去吧,那车是来接我的。庄寓棋,下车。”

庄寓棋本来还担心妈妈又扔下他一个人,这会听到自己也可以一起去,喜得马上推门下去。回过身来,伸手去扶幸若水。“妈妈,你小心点。”

那黑衣人领着他们到车子前,打开后车门让他们进去。

幸若水和庄寓棋刚坐稳,车子便飞驰而去。

幸若水知道,这里离野狼的住处有些远。她困了也累了,干脆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而庄寓棋本来就还没恢复精神,所以也依偎着她,睡得跟小猪似的直打呼噜。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直睡到古宅门外。要不是有人敲响车门,他们恐怕会一觉睡到天亮。两个人揉着眼睛,睡意朦胧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倒真有点像母子两。

野狼和莫然走出来,看到他们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眼儿迷蒙,顿时就笑了。

“宝贝儿。”野狼凑近她耳边,大喊了一声。

幸若水被吓了一跳,瞪他一眼。“吼什么呢,我耳朵又没聋掉。”说着,掩嘴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

野狼很受伤,但还是痞痞地道:“媳妇儿,是不是利刃那家伙太禽兽了,夜夜需索无度!我蘀你解决了他!”

幸若水无语了。“我困死了累死了,先让我睡觉。不知道孕妇要早睡吗?”

于是,幸若水就被带到房间,洗完澡爬床上睡去了。几乎是躺下的那一秒,她就跟周公会面了。

庄寓棋也窝在她的床上,跟着睡得像小猪似的。

野狼很忧郁,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下降了,宝贝儿都完全当他不存在了。他心里恶毒地想着要不要报复,但最终考虑到她是孕妇,还是暂时大人大量放过了。

幸若水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得极沉。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第二天坐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她伸着懒腰,看到身边的小猪还打着呼噜,显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看看外面,时间应该还早。起来洗漱之后,下楼去。回绝了尚慤马上吃早餐的建议,出门去,估摸着能碰上锻炼的莫然。

果然,才走了没一会,就碰到莫然在跑步。到她身边,莫然便停了下来,微微扯了嘴角笑着问:“可惜你大着肚子,我挺喜欢跟你一起锻炼的,还可以过过招。”

“那你有得等了。”幸若水笑眯眯地道,一手抚着自己的腹部。

“昨晚睡得好吗?”莫然问。伸过手来,摸摸她的肚子。刚好小家伙也醒了,很热情的跟美女打招呼。莫然觉得很神奇,她是第一次抬手胎动,好奇的摸来摸去。脸上的表情又诧异又有趣,一点也不像她平常冷冷的样子。

幸若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想,孩子果然是时间最美好的礼物。再冷情的人,看到孩子心都会软下来。当然,那些丧尽天良心如铁石的人例外。

“喜欢?”幸若水笑眯眯地问。野狼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现在看来,他和莫然也过得挺幸福的。如果有一个孩子来增加并传承这种幸福,那就更好了。

莫然点点头,脸上笑意不明显却是有的。只看了若水一眼,她便接着摸摸,真跟一个孩子见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幸若水失笑,怎么每个人都喜欢跟她的宝宝玩这个游戏。“那就跟大尾巴狼生一个吧。你们两的孩子,定然是人中龙凤。”只是希望不要继承他们的冷还发扬光大,否则真的要生一块冰出来了。

莫然的手停下来,摸着下巴看着远处,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向她看过来,很认真地点头说:“这主意不错。”

幸若水差点笑喷了。她们谈的是生孩子,可不是做生意!“那好好的抓紧时间,制造一个出来之后给我报喜。”

莫然认真地点点头,又摸着她的肚子问:“辛苦吗?她这么踹你疼不疼?”莫然依旧兴致勃勃的,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新事物,她一向对新事物很有兴趣。

“不疼。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很微妙很神奇吧。如果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也想象不出来的那种神奇。所以,赶紧的,自己怀一个好好感受。”怀孕的感觉,别人说得再多也只是说听,没办法变成切身的感受的。

莫然很认真的在考虑她的建议。摸着下巴,眼珠儿骨碌碌的转。

幸若水心想,她不是要想办法说服野狼吧?“你们两还没想过要孩子吗?大尾巴狼不年轻了,该想想了。有个孩子真的很美好,跟他谈谈。”

“没事,他要是不同意,我就霸王硬上弓。”莫然大手一挥,毫不在意这个问题,她在认真的想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幸若水差点被口水给呛到了。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平常莫然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这么劲爆。她无法想象小小的莫然把大尾巴狼给推到在床,然后扑上去啃咬的画面,太激烈了!

她没回答,莫然也不在意,因为她在认真地考虑某个重要问题。

“别在这杵着,我不能跑步,要不你陪我走走?”幸若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笑着问。

莫然一挑眉。“好啊。”

于是,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女人在清晨的道路上散步。没什么交谈,气氛却也融洽,颇有种此地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幸若水和莫然散步回来,野狼已经起来了。正穿着睡袍,歪斜着身体靠在沙发里。慵懒的礀态,慵懒的气质,让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蛰伏的狼。

幸若水看他半倚半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致命的魅力,不女气却真让人觉得十分妖孽。尤其是那微微眯起的一双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却平添了几分优雅和危险。

“宝贝儿,我以为你过河拆桥不肯负责任,用过就偷偷溜回z市去了。”野狼的表情一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无赖样。

幸若水抚着额头叹息,这人就喜欢自毁形象。“别说得我昨夜把你吃干抹净了似的,你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我也不是采花贼。”

“宝贝儿。”野狼泪眼汪汪的控诉。他眼睛不大,要是再大些,还真的有些小红帽的味道。

幸若水没忍住喷了。

莫然则淡淡地瞥他一眼,回房换衣服洗澡去了。很显然,她对这个男人各种上不了台面的形象都已经泰然了。

幸若水看着莫然消失在视野内,笑着看向野狼问:“大尾巴狼,莫然生气了,你惨了。晚上估计要睡地板,你好自为之。”

野狼撇撇嘴。“宝贝儿,你不知道我一直都一人一个床吗?不过,宝贝儿要是想跟我一个床,我也是愿意的。”

“免了。你存在感太强,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会寝食难安的。”幸若水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人前装得太辛苦了,回家来就形象全无。这是他的幸运,还有一个人一个地方让他可以放下伪装。如今社会,几乎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那些有个地方有个人可以让他放心摘下面具的人,是有福之人。

野狼更委屈,都委屈得流出水来。“宝贝儿,你嫌弃我。”

幸若水想,还好没撅起嘴,否则真要命。“别闹了。你让人接我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野狼眼睛大瞪,惊诧地说:“宝贝儿,难道我们刚才一直心有灵犀地用心在交流吗?”

幸若水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了过去。但是因为肚子不方便,没扔中,倒是引得腹部一阵骚动。她便用手抚上腹部,轻轻地抚摸。

野狼的视线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静静地看。脸上没了刚才痞气的样子,似乎在专注地看她的肚子,又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喜欢孩子?”幸若水看着自己的腹部,然后抬起头来问。

野狼撇撇嘴。“不喜欢!麻烦!”

/>幸若水没给他解释有孩子的好,他也未必不知道。至于他愿不愿意生一个,那是莫然要想的问题,她不需要参一脚。“有话快说吧。我等下还要去看袁梦和福安,然后就回z市了。”

野狼一言不发,转身上楼去。不一会下来,手里多了个小瓶子,递给她。

幸若水把瓶子接过来,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还是扁扁的,很小。里面有两个胶囊,就跟平常吃的感冒药胶囊差不多。她晃了晃,然后有些不解地问:“这个是什么?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

“起死回生的神药。必要的时候,你就吞一颗。记住,是吞!”他的表情难得的严肃。

幸若水没说什么,把瓶子放进兜里。瓶子小小扁扁的,倒也便于带在身上。“大尾巴狼,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要不以身相许?”野狼马上又恢复恶霸流氓的模样,凑过来,涎着笑的样子很欠扁。

幸若水舀起另一个枕头,砸眼前的这张脸。“我和莫然是好姐妹,我可不干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丈夫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曾经失忆了?”野狼惊诧的瞪大眼睛,然后将手覆在幸若水的肚子上。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幸若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并没有拨开他的手。然后她有些无奈的发现,肚子里的这位真的很活泼,看到谁都要热情的打一下招呼。

有某种情绪从野狼的眼内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幸若水看到了。她突然想,也许野狼也曾经有过孩子的。她没问,也没再继续想。“要不等孩子出来了,让他认你做干爹?他爹是白道,你是黑道。一个白道的亲爹,一个黑道的干爹,这多威风啊。”

野狼回过神来,再次撇嘴。“我这么年轻就被人喊做干爹,我多亏啊?”

幸若水咯咯地笑出来。然后,莫然下来了。

尚慤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于是三个人一起移步到饭厅,开始用早餐。

“妈妈!妈妈!”庄寓棋疯了一样从楼下冲下来,一边喊一边都要哭了。一醒来看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又看不到妈妈,他就吓坏了。

幸若水有些无奈,这孩子真的很粘她。“庄寓棋,我在这呢。”

庄寓棋往这边冲进来,看到幸若水,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扑过去,在幸若水的怀里蹭了蹭。“妈妈。我以为你一个人走了。”

“没事了。快去洗脸刷牙,然后过来吃早餐。”幸若水胡噜一下他的脑袋,温柔的道。

庄寓棋只要知道妈妈在这里,就放心了。乖乖的跟着尚慤,去刷牙洗脸。

野狼眼珠子转了转,说:“宝贝儿,别人是桃李满天下,你这算是子嗣满天下吧?我怎么感觉,谁都喊你妈妈呢?”

幸若水怔了一下,也笑了。说起来也好笑,庄寓棋和福安都喊她妈妈,却都不是她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她的性子比较温和,所以很有孩子缘的缘故。“你用词不当。这话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呢,莫然是吧?”

“他用词就没当过。”莫然淡淡的瞥了野狼一眼,毫不留情的抨击。

于是,两个人开始斗嘴。虽然说出来的话都凉飕飕的,还有攻击性,但确实是斗嘴没错。

幸若水很享受这种看戏的感觉,早餐吃得很好,比往常还吃多了一些。果然,日子不能太无聊,偶尔还是要看看戏的。

吃过早餐,又待了一会,幸若水和庄寓棋就要离开了。她得赶紧回去z市,否则上校该不高兴了。

“宝贝儿,别忘了我的话。”野狼伸手,再次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大尾巴狼,你要好好的。还有,早点跟莫然生一个你们俩的结合体,那一定很棒!”说完,不等他回应就上了车。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了袁梦的小区门外。因为是周六,估计袁梦在家呢。

到了楼下,幸若水登记了之后,带着庄寓棋一直到袁梦的房子门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问“谁啊”,她也没回答。跟庄寓棋眨着眼睛偷笑,像给袁梦一个惊喜呢。

不一会,门就打开了,袁梦探出头来左右看。

“surprise!”幸若水冒出来,叫了一声。她现在大着肚子,没办法学兔子跳,便只有声音了。

袁梦怔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笑了。“若水,你怎么来了?”随即,又看到她身边的庄寓棋。“寓棋也来拉。这大老远来也不先打个招呼,我要是出去了怎么办?快进来吧。”

袁梦把门推开一些,让他们进来。又转头去,对屋子里一个人玩得起劲的小家伙叫了一声:“福安,你看谁来了?”

鹰福安这才抬起头来,看到若水出现,就跟个小猴子似的窜出来往她身上扑。“妈咪!妈咪!妈咪!”又跟复读机似的了。

幸若水急忙弯下身体,双手逮住他的小身板。孩子现在已经长高了也重了,她想直着手臂把他抱起来还抱不动。偏偏挡着个大肚子呢,也不敢像平常那样抱着,怕他一脚踹了。

幸若水亲亲他的小脸,又让他在自己脸上涂了一通口水。

鹰福安又窜到庄寓棋身边,抬着头看他,脆亮的声音喊着哥哥。他们两个倒是能玩到一起,虽然差了两岁多。

幸若水看着福安,有些感慨。这小家伙都快要上小学了。想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奶声奶气的。

“时间过得真快!我跟福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有那么一丁点。那天我和佩诗在暖汀阁吃东西,外面是十字路口,是个红鸀灯。看到一辆很霸气的悍马,然后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贴着窗户在往这边看。接着,他就跟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东西似的,用力地拍着车窗要下来。他奶奶就打开车门,他自己一个人跳下来就窜过马路,看得我们心惊胆战,幸好红灯还未过。”

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忆起往事来。

“我正想着他是要找谁呢。他突然扑到我怀里来喊我妈咪,我自己也吓傻了。婆婆那时候也不知道,一直想跟他解释我不是他妈妈,他还哭闹着说奶奶是坏人呢。那时候都以为是我像他妈妈,所以他认错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长空把我的一张照片给他了,他天天看,就记住我的样子了。”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情,袁梦也有些感慨。“别站着,快过来坐下来。也不看你那肚子都多大了,不累吗?”

幸若水笑笑,走过去坐下。随手舀起桌上的提子,拈起一个放进嘴里。而庄寓棋和鹰福安已经蹲在一角,摆弄玩具去了。

袁梦给她倒了茶,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怎么突然来t市了?”

幸若水看看庄寓棋,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庄寓棋闹绝食呢,他爷爷就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否则他还真不肯吃饭。”

袁梦瞪圆了眼睛。“绝食?他才多大啊,就知道绝食了?因为什么,是被爷爷奶奶给骂了吗?”

“他想我来t市看他和他爸爸。现在的孩子早熟,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手段了。不过,他也真是可怜,我都不忍责怪他。”看着跟福安玩在一起,难得像个孩子似的庄寓棋,她心里的感慨更深了。

袁梦也点点头,眼内有同情。

“对了,最近去看过庄奕骋吗?”

“去了。他还是那样,跟睡着似的。要不是床头那机器,我都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袁梦笑得有些涩,倒也没有尴尬。对她来说,庄奕骋就是一个朋友,关心朋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幸若水听她话里的苦涩和感慨,也觉得压抑得厉害。“希望他睡够了要赶紧醒过来。他是那种有责任心的人,肯定会醒过来的。”

“希望是这样。不说这个,你们最近都好吗?”袁梦笑笑,伸出手来,摸她的肚子。

幸若水对她这个动作完全没感觉,因为自从她肚子隆起来之后,都被摸得习惯了。要是每次被摸都要惊一下,她估计能惊出心脏病来。

“挺好的。就是最近天气炎热,胃口不好,夜里还容易热得醒过来。倒是你,我看好像瘦了一些,怎么弄的?”幸若水心想,也许是为庄奕骋而忧心所致。

袁梦微微一笑。“也是天气热了,实在没什么胃口。冬天的时候能吃两碗饭,现在是一碗都吃不完。”更重要的原因是夜不能寐,经常一整夜辗转,根本睡不好。

幸若水知道她没说实话,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毕竟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事情想要藏起来,不欲说与他人听,她又何必偷窃别人所思所想。“都这样,幸好我的预产期在十月,那时候已经是秋天了。要赶上这个时候生产,只怕月子里就够难熬了。”

“可不是吗!说起来,你害怕吗?”袁梦有了真正的笑容,忆起了当初怀孕的心情。

幸若水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了,有啥好怕的呢。我倒是期待着能他能快点出来,他爷爷奶奶和太爷爷早就把脖子给盼长了。”想到每次接电话时,那端爷爷和婆婆抢着要跟她说话的情形,她都忍不住笑。

袁梦摸摸她的腹部,感受着掌心下的脉动,心里难免伤感。当初她怀了福安,凯翼已经壮烈殉国,婆婆也病逝了,她自己还将锒铛入狱。那时候所有残酷的事情都到了她的身上,福安的到来是唯一可喜的地方。如若不是腹内有这么一个小家伙的存在,事事提醒着她不是一个人了,她也许早就了解自己了。

袁梦无奈苦笑。别人都以为她坚强,其实她一点也不坚强。不过是软弱的人多半身后有总有强大的后盾,才敢放任自己软弱。而她除了自己和怀里的那点肉,再无其他,哪来的资本软弱?

幸若水感受到袁梦的情绪变化,急忙拉拉她的手。“吃过午饭,咱们去医院看看庄奕骋吧。这人也真是的,他自己睡得舒服了,倒让醒着的人为他担心忧虑。等他醒来,该想个点子罚他!”

袁梦做了午餐,一行四个人吃完了,才打车去医院。

因为有幸若水一起,袁梦他们也都能进去了。只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喜怒哀乐,他全然抛弃了,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沉睡。

幸若水一转头,便看到袁梦一双眼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庄奕骋。脸上倒是看不出表情来,只是怔忪得厉害。人在眼前,神思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倒是福安年纪还小,完全不知道人间疾苦。他只以为庄奕骋是真的睡觉呢,还好奇的在病房里来来回回的跑,对那床头的机器也很是好奇。幸好发现得早,否则不知道他闯出什么祸来。

从医院出来,四个人站在医院门口,除了福安,其他两大一小脸色都不好。

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干脆顺应两个孩子的心愿,找了个室内游乐园去玩。福安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就连庄寓棋脸上也有些笑容了。

这是儿童乐园,幸若水大着肚子自然是不能玩的,袁梦便也只坐在她身边,由着两个孩子自己玩吧。反正儿童的世界,大人是体会不到的,纵然他们也曾是个孩子,但心境早已经老了。

幸若水看着嘻嘻哈哈的两个孩子,笑着对袁梦道:“我想起一句话:小时候快乐是件简单的事情,长大了简单是件快乐事情。”

“堪称经典。”袁梦长舒一口气,颇为感慨。

幸若水也心有感慨。长大了,烦恼就多起来了。懂得的事情多了,快乐却难了。“所以说,要是永远长不大该多好!”

袁梦闻她这话,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伸手一抹她的脸,道:“你这泡在蜜罐里的人,还发这样的感慨?你是存心让我们这些可怜人活不下去,是不是?”

“冤枉,这是绝对的冤枉!长大了,再快乐也总有烦心事,小时候哪有这么多事情,我可没说错啊。”抱住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上。“袁梦,你会幸福的。”

袁梦看着福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幸福”这个词离她太遥远了,她如今唯一的幸福便是让小福安无忧无虑的长大,做一个快乐的孩子。其他的,便不敢奢望了。

待两个孩子玩得尽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了,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孩子自然是想吃肯德基大叔的,幸若水也想吃炸**腿什么的,干脆去肯德基要了一个全家桶,再要了2个汉堡和4杯牛奶。

等吃饱了从肯德基出来,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既然不急着回家,于是一行人干脆在大街上散步。偶尔见到有兴趣的店,也进去逛一番。多半是袁梦起了心思,幸若水只好跟过去。

袁梦是个母亲,母亲都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去的都是一些儿童服装店。

幸若水正怀着孩子呢,自然也喜欢这些店。两个人都蘀福安挑了好几套,也给庄寓棋挑了两套。

两个孩子今天去了游乐园,吃了肯德基,还得了新衣服,欢喜得什么似的。尤其是庄寓棋,他最是喜欢若水。妈妈现在在他身边,还给他买衣服,他自然是乐得都忘形了。

幸若水看他好不容易像个孩子了,心里酸得厉害。于是便揽住他的肩头走,想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这个孩子多点快乐的笑容。

走到半路,几个人都累了,这才打车回家去。

袁梦家那张小床,冬天还能挤上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可夏天炎热,这是断断不能的。幸若水便在旁边的七天酒店定了房间,跟袁梦聊了一阵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

两个孩子今天高兴,还兴奋的玩在一起。福安舍不得让哥哥走,扭着胖身子在那嚷嚷着,让人哭笑不得。

幸若水和庄寓棋洗了澡躺在床上说话。“庄寓棋,我明天就要回z市了。你以后要乖乖的,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可不许再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庄寓棋本来还趴在她身边兴高采烈的,却没料到听到这一句话,顿时整张脸就垮了下来。“妈妈,我可不可以跟你去z市?”

幸若水看他眼里的渴望,差点就要答应了,可转念一想,不合时候。“庄寓棋,等我生了孩子你再过去好吗?你看我的肚子这样大了,自己还需要人照顾,不能照顾你。我家里人也忙着照顾我,你在那也不方便,是吗?”

庄寓棋虽然不乐意这样,但是他也是个讲道理的孩子。顿时就闷闷不乐的蹭了蹭若水的胳膊,也不说话,只是巴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的。

幸若水给庄伯涛打了电话,让他第二天上午派人来接庄寓棋回去。没想到,倒是庄伯涛亲自来的。

把庄寓棋交到他手里,幸若水又看着庄伯涛,说道:“伯父,庄奕骋他还在昏迷当中,如果这样子躺着,终究不是好事。所以如果有的人有的事情有可能让他醒过来,我们都不该不去尝试,你认为是吗?”

庄伯涛自然赞成的,但是做与不做,是他的事情。

幸若水在庄寓棋的泪眼汪汪中,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厅。

只是,这个夏天注定多事。幸若水还没等到登机时间,就接到了谭佩诗的电话,说谭妈妈不小心摔伤了腿,都住院了。

挂了电话,幸若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总是发生这些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让人难受。

幸若水到了z市的机场,自然是有人早早的等着接她了。来的不是别人,是鹰长空的警卫员。看到熟悉的面孔,心里就舒服些。

吩咐警卫员直接把车开到医院,去看看谭妈妈情况怎么样。

“佩诗,情况怎么样?”一进病房,幸若水就急急问道。

谭佩诗扑过来,扶住她说:“你小心点,肚子这么大了,也不注意点。”

“我这不是听说谭妈妈受伤了,心急嘛。”幸若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谭妈妈在床上靠着呢,笑眯眯地道:“不过是一点小伤,是佩诗这丫头大惊小怪。医生说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也不影响以后走动。”

“那就好。我这一听说啊,吓得魂都没了。”幸若水坐到床边,去拉谭妈妈的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姑且自我安慰:谭妈妈你这段日子也累了,趁这个机会好好歇一歇也好。”

谭妈妈也笑着附和。

谭佩诗看妈妈没什么大碍,便拉着幸若水说说话。摸摸她的肚子,高兴地道:“你这比我好,生的时候也是秋天了,天气凉快些。我那个时候正是盛夏,几天不能洗澡不能洗头,我差点没疯掉。刚开始那几天,我总是问傅培刚,有没有从我身上闻到臭味?”

想到那时候的窘,谭佩诗还忍不住嘻嘻哈哈的笑,病房里尽是她欢乐的笑声。

幸若水看着她,心里也是羡慕的。“谭佩诗同志,你绝对是个有福之人。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是这么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的,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这样无忧无虑。”

“她那叫没心没肺!”谭妈妈瞪女儿一眼,毫不犹豫的抨击。

谭佩诗吐吐舌头,朝谭妈妈做个鬼脸。“我觉得我这叫乐观豁达。反正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要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所以啊,还不如我这么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呢,我家傅培刚就喜欢我这样,天塌了也能乐起来。”

“真不害臊!”谭妈妈哭笑不得的睨着她。

幸若水抓着谭佩诗的手,看着她总是笑容灿烂的脸,也道:“我倒是觉得佩诗这样挺好的。这样的人自己快乐,也带给别人快乐,就是一个开心果!”

“还是我家若水识货呀!”谭佩诗跟她勾肩搭博,挤眉弄眼的。“不过,你还是慢了一点。最识货的就是我家傅培刚了,那简直叫慧眼识英才!”

幸若水和谭妈妈便都被她不伦不类的样子给逗笑了。

傅培刚不在家,谭妈妈又住院了,幸若水在佩诗家里住了一晚,帮她看着小乐乐。

鹰长空接到电话听说她今天还不到家,委屈得都要哭了。在电话里可怜兮兮的,跟媳妇儿好一顿撒娇,形象尽无。

幸若水也被他撩拨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真的连夜赶回去,跟他耳鬓厮磨一番。最后还是连哄带骗的,好歹挂了电话。

谭佩诗在医院陪着谭妈妈,幸若水则一个人带小乐乐。幸好小乐乐这孩子也乖巧,只要吃饱喝足了,他也不吵不闹。

幸若水本以为一夜不用睡的,却没想到他只中途醒了一次,喝了奶把了尿,便又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倒是第二天醒得早,咿咿呀呀的在床上动来动去,也没哭。

虽然谭妈妈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但是若水到底大着肚子呢,哪里能让一个月份快足了的孕妇来照顾孩子。于是便打定了主意,让若水下午就回去,否则队长也该杀过来了。

幸若水做好了早饭,谭佩诗回来吃了,又给谭妈妈送去。她把小乐乐放在摇篮里,正逗他玩呢。手机突然响起,没想到居然是梅彦婷的电话。“喂,彦婷?”

“昔梦姐,你现在在哪里啊?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梅彦婷的声音听来似真的有什么要事。

幸若水想了想,便说:“我在佩诗家里,你过来吧。”挂了电话,也转起了心思,猜想梅彦婷跟陈善是不是又吵架了。想到这两个人才结婚还不到一年,就这么能闹腾了,真是无奈。

梅彦婷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就盯着她看,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怎么了?”幸若水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一顿,就忘了摇手里的摇鼓,小乐乐不乐意的叫了。

梅彦婷吸一口气,往前一步,看着若水的眼睛,说:“昔梦姐,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告诉我好吗?”

“彦婷,我未曾说过什么欺骗你的话吧,你这话什么意思?”幸若水心里不悦。她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即便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不喜欢,只是有时候不忍心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要紧。你问吧,我有问必答,绝不隐瞒。”幸若水不再看她,而是看着乐呵呵的小乐乐。她轻易不生气,但梅彦婷确实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她一直以诚相待真心相待,纵然别人怎么说梅彦婷不好,她也始终想着帮她照顾她。而今梅彦婷这话对她来说不啻于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心窝子里。

梅彦婷知道幸若水生气了,沉默了一会,还是问了。

“昔梦姐,是不是你杀了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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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小包子要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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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水着实怔了一下,猛地回头盯着梅彦婷看。她完全没有料到,梅彦婷要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昔梦姐,是不是?”梅彦婷进一步逼问,以为她的怔忪是心虚的表现。

幸若水很快回过神来,淡淡地看着梅彦婷。“谁告诉你许安死了?又是谁告诉你是我杀了许安?”这样的事情也挖出来,背后的人有何居心?

梅彦婷不回答,反而逼问:“昔梦姐,你只说是与不是?”

幸若水依旧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神有讥诮有点冷。“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那……”梅彦婷一时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才说,“可是为什么我听人说,是你害死了许安。当年也是你,害得许安被开除甚至被赶离那个大城市!”

幸若水想起往事,又想到如今梅彦婷的举动,心里越发的感叹。“我不知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但是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告诉你,我没有害许安。不管是后来,还是当年在大学里。倒是许安,当年在大学里,因为他喜欢我,看到我谈对象了,便在学校的宣传栏上贴照片,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我被人包养了。我承认,是我当时的男朋友让学校开除了他,但这事我当时并不知道。”

“他喜欢你?”梅彦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之前许安见到幸若水的表现就很奇怪,她一直觉得那种表情叫又爱又恨。可是许安说不是,两个人又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便信了。她一直以为,许安虽然对自己偶尔有打骂,但心里是爱着自己的。如今想来,他或许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自己对于他不过是发泄**的工具罢了。

这个想法,真真如一把刀,直接在梅彦婷的心尖上剜掉了一块,疼得她牙齿都咬碎了。纵然她已经嫁给了陈善,许安也已经消失了很久了。但许安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的位置的。纵然曾经有多少的不好,如今得知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有半丝爱情,她怎能不心痛?

幸若水看她的表现,心里更是难受,也蘀陈善觉得不值得。这都过去许久了,她竟然为了一个不曾好好待她的男人而对自己咄咄相逼,甚至为他痛苦如斯。“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这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说辞。”

梅彦婷没有说话,整个人处于失神状态,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幸若水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她不吭声,静静地等着梅彦婷回过神来。自己的心情也是复杂得厉害,如果不是梅彦婷突然问起来,她几乎要忘了许安,还有他曾经的伤害。

“昔梦姐,当年在y市,你是否认出了许安?”梅彦婷总算是回过神来,但仍有些怔忪。看着幸若水的眼睛,再次问道。

幸若水看着她,摇摇头。“我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对于当年他侮辱我的事情,我也只记得有这回事,并不记得这个人。”

“那后来许安突然不见了,是不是你……”梅彦婷有些会过意来,似乎也有了想法。

幸若水微微地皱起眉头,忆起当初所受的屈辱痛苦。“我离开y市的前一天晚上,许安突然冲进来,想要玷污我,还用辣椒水灌我伤了我的喉咙和肠胃。后来我被他劈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在a市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梅彦婷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有些理解不过来。

幸若水却不想与她再多说,只道:“彦婷,我不知道是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对方绝对不是好心。另外我劝你一句,虽然陈善心善人好,男人的xiōng襟什么都能容,唯独不能容自己的女人有他心。许安再怎么样也是过去了,如果你还想跟陈善过好日子,那就把过去的一切从自己的脑子里抹去,至少要尘封在心里。否则,最后只会自吃苦果。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昔梦姐,你别生气。我并非怀疑你,我也不是想跟许安怎么样,我只是……”自己想什么,梅彦婷也没有弄清楚。

幸若水却是不想听了。她是温和之人,轻易不生气,一生气却是要命的。这就是俗话说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彦婷,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你只需要对你自己负责即可。你信那个人或者不信,你惦念着许安或者没有,于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我还是那句话,多看看眼前和未来,该珍惜的需珍惜。”

然后,幸若水便冷着脸,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梅彦婷看她脸色不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自己悄悄的离开了。认识以来,幸若水从来都对她温和疼爱如妹妹,却没想如今也会这样凶悍。

梅彦婷离开之后,幸若水站起来,长长的舒一口气,伸了伸腰。心里烦得厉害,干脆也不再想它,逗着小乐乐笑闹。

到了中午时分,谭佩诗就从医院回来了。

幸若水把小乐乐交给她,带着午饭送到医院给谭妈妈,然后就让警卫员送她回家了。

谭妈妈情况不算严重,只是行动不便。此刻正在床上看报纸呢,倒也乐得清闲,只是要受些些皮肉之苦。

幸若水赶着回部队,又不想太晚了才到家,所以只陪她说了两句就出来了。

刚刚走出医院,鼻子里消毒水的味道淡了,幸若水觉得心情也好了。要不是大着肚子没法跑,她都要跑起来了。不过是三天没见,却好像已经过了好久了,想他想得厉害。

没走两步,迎面碰上一男一女。男的高大挺拔,气势不凡;女的身材纤细修长,面容姣好,走起路来丰礀绰约。

幸若水微微怔了一下,男的她不认识,女的虽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却还是认得的。许久不见,她依旧明艳动人,渀佛她不是刑满释放,而是从国外留学回来。

对于顾家姐妹,幸若水可以跟顾苗苗完全不计较,跟顾真真却是做不到完全心无芥蒂。所以,她下意识的不希望两个人碰面。

可惜,对方已经看到她了,并且已经面带笑容迎了过来。

“若水,许久不见。”顾真真柔柔一笑,十分真诚。

幸若水觉得她可真厉害,有过那样的纠缠,再见却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似的。然而,人家没有给自己什么不好的信号,她自然也不会拉着脸。“是啊,很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顾家被查了,虽然说不到家破人亡的境地,但地位一落千丈,已经大不如前。

“挺好的。”顾真真依旧笑得甜美,视线落在她的腹部上。

幸若水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开一步。但只是想,并没有动。

“哎呀,你怀孕了!看这肚子,好像就要生了呢,恭喜了。”顾真真似乎还想摸摸她的肚子,但手伸出来了,又改而收回去摸摸自己的鼻子。

幸若水回以淡淡的笑容。“谢谢。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先走了,再见!”她最怕有心机的人,所以如非必要,一般都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有接触。

点点头,幸若水闪身而去。

顾真真倒没有为难。只是在她过去之后,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幸若水一直到坐进车子里,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是不会这么紧张的。可是……摸摸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受着掌心下的力道,她心里便软和起来。她刚才很紧张,她害怕顾真真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怀着孩子,自己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车子发动了,幸若水却有些怔忪。脑子里闪过梅彦婷质问自己的画面,又闪过顾真真迎面而来状似好友的画面,心里有些怀疑:难道,关于许安的事情,是顾真真告诉梅彦婷的?如果是她,她有何居心?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结论来,于是摇摇头,暂时将这些忧虑驱逐出脑海。任由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张刚毅的脸,充满了脑海。

不过是三天不见,幸若水却觉得好像很久不见了。车子飞驰在路上,她也恨不得生出双翅膀来,马上飞到他面前。脑子里,竟是他看到自己回家是可能的反应,想着便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几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心里的思念和期待,就不觉得长了。回到部队,天都已经黑了。

幸若水才刚回到家门外,便看到灯亮着,脸上顿时就绽放开笑容来。推开门,大声地喊:“老公,我回来啦!”

厨房里响起关炉子的声音,下一秒那高大挺拔的声音已经出现在眼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媳妇儿,想死我了!”

弯腰将她放下来,低头就寻着她的唇,像是几辈子没见到似的,狠狠地吸吮,弄得她都有些疼了。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身体越压越下,像是要把她压在地上就地正法似的。

幸若水被他的热情整个的覆盖起来,虽然嘴唇被啃得生疼,却也不闪躲,反而把一双玉臂缠到了他的脖子上。嘤咛出声,承受着这几日小别的思念和激情。

终于,鹰长空不甘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重重地喘息,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若水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已经不适宜再有房事。

幸若水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若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她真的不愿意他这样忍着。“要不,我用手帮你?”

她提议道,脸红得跟火似的。

鹰长空看到媳妇儿花儿一样好看的脸庞,只觉得好容易忍住的**又要倾泻而出了,就跟一只困不住的猛兽。虽然舍不得媳妇儿这样,但真的是忍不住了。

当幸若水帮他纾解完**,整张脸都跟煮熟了似的,红得吓人。所有在衣服外看得到的部位都红彤彤的,就跟一个西红蜀似的。

鹰长空伸出手一摸,灼热滚烫,跟用火烤了似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酸酸软软的,他的媳妇儿是最纯洁可爱的女子。

“我、我去洗澡!”幸若水嗫嚅一声,转身落荒而逃。偏偏她身体笨重,说是逃,其实还是满满的移动。

鹰长空很想跨过去,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可是想到媳妇儿的脸红成那样,再闹她就要血管爆裂了。到底忍住了,没动,看着她进了浴室。

站了一会,又想起,媳妇儿没带睡衣进去。贼兮兮的转着眼珠儿,洗了手,去卧室给她舀睡衣。

果然,幸若水洗完了。才愕然想起,没带睡衣进来呢。平常还是他帮忙洗的澡,也慢慢的习惯了。可是给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真不敢喊他进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围一条大浴巾就出去,浴室的门就被敲了敲。

“媳妇儿,我给你舀睡衣来了,快开门吧。”

这声音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可幸若水觉得刚降下去的热度又升起来了。

“媳妇儿,快开门。这虽然是夏天,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容易感冒呢。”

幸若水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扭捏了,孩子最重要。好歹穿戴整齐出来了,鹰长空已经做好了最后一道菜,正在装饭呢。

“媳妇儿,快坐下吃饭。”鹰长空把媳妇儿扶到椅子里坐下来,讨好的把碗和筷子塞到她手里。

幸若水也真的饿了,又是丈夫的手艺,吃得格外的香。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于是,饭后,鹰长空没回去训练,扶着媳妇儿去散步。医生说孕妇到了快生产的时候,一定要多走动,这样有助于顺利生产。他可是谨记这一点,每天只要有空就扶着媳妇儿去溜达。

幸若水想起梅彦婷和顾真真的事情,就跟鹰长空简单说了一下,顺便还说说自己的疑虑。“你说,会不会是顾真真她还没放下?”

鹰长空看着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的想着。他不喜欢随便下结论,所以一般不会说“应该是吧”这样的话。

幸若水看他不回答,又说:“我好像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真的是巧合,顾真真未必就这样坏。

鹰长空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脸。“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可不愿意你和孩子有一丁点的差错。你放心吧,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胆敢伤害他的媳妇儿和孩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幸若水娇笑。“我不担心的。我住在特种部队里,谁也伤害不了我,我才不害怕。我只是担心如果真的是她,会又像古筝那样舀我亲近的人来作为威胁。”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自己关心或者关心自己的人受到伤害。

鹰长空拥她入怀,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顶。“放心吧,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有这回事,不管舀谁来威胁,他傻乎乎的媳妇儿都会去涉险的。

幸若水浅浅低笑,将脸贴在他的xiōng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只要听着这个声音,她就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就算有人告诉她天下一秒要塌下来她也不害怕。

走了大概有大半个小时,幸若水便累了,一直在打哈欠。

“回去睡觉吧。”鹰长空微微笑,看着她那睡眼朦胧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幸若水掩嘴打哈欠,点点头。“好。”

鹰长空得到她的允诺,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自从怀孕之后,她的体重增加了不少,但这重量对她来说依然不算什么。

幸若水惊呼一声,紧忙搂住了他的脖子。平常她不会惊呼的,主要是如今睡眼朦胧,脑子还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看到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看着他问:“重不重?”

鹰长空俯身亲她一下,迈步回家。“你这点重量,对我

来说跟重完全不沾边。再重一倍,我也还能轻松抱起来。”

幸若水撇撇嘴。“那我不成肥猪了?我才不要呢!”

“我的媳妇儿就是再胖,也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胖子。”

幸若水呵呵地笑,但实在困了,便把脸贴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迈步的上下颠簸,她越发的昏昏欲睡。等到家的时候,她几乎睡着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鹰长空蘀她脱了鞋子,换了睡衣,放在床上躺好。只见她一声嘤咛,蹭了蹭冰枕,然后便沉沉的睡去。

他俯下身来,默默地看着她粉嫩的脸。即便怀孕,她的脸上也是光滑细腻,并没有长什么斑。不过腰和腿确实粗了一些,还挺明显的。还有xiōng围,也明显见涨了。

鹰长空亲亲她的眉心,微微地笑着。只是这样,便觉得身体里的骚动又可恶的叫嚣起来。他懊恼的低吼一声,走进了浴室里。

三天小别之后,夫妻两相拥而眠,俱是心满意足。

幸若水夜里又抽筋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嘤嘤地哭。

鹰长空又是揉又是捏,还要轻声细语地哄。待不抽筋了,爱怜地看着她抽抽小鼻子,蹭了蹭枕头又沉沉地睡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一笑。怀孕之后,她倒越发像孩子了。每次抽筋都能嘤嘤地哭,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碰到哪里疼了,也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要流出委屈的水来。

这样的若水,此生恐怕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么一想,便觉得心里异常柔软,异常的满足。看着她柔美的容颜,只恨不得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来,只为她的一个笑容。

幸若水第二天赖床了。鹰长空起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搂着他的脖子,老公老公地喊着撒娇,可是困得厉害眼睛也没睁开。

惹得鹰长空低声地笑,初醒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磁性,又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幸若水睡到日上三騀起来,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舒服得直哼哼。伸完懒腰,抱着凉被,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似乎魂魄还没从周公那回来。

坐了大约有十分钟,才因为咕咕叫的肚子而不得不起来洗漱。她饿着了没关系,可不能把小家伙给饿坏了。摸摸肚子,笑着道:“宝宝乖,妈妈这就起来,喂你吃好吃的!”

餐桌上压着字条,上面是上校龙飞凤舞的大字,一如他的为人桀骜不驯。古人所说“字如其人”,果真不假!

从锅里把早餐端上来,有她喜欢的香菇**肉包,有瘦肉粥,还有一小碗云吞。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做得极其的精致,是她熟悉的手艺。

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窗外的翠鸀,幸福得全身的骨头都懒起来。

这早餐还没吃完,李君就过来了。“我说若姐,刚才从窗外看你那样子,就跟一只猫似的,全身上下都透着懒味儿。”

幸若水呵呵地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她最近确实越来越懒了。有时候还不想下厨,就等着上校回来给她做晚饭。也亏得他不会生气,甚至没一点想法。依旧是乐呵呵的,说让老公来伺候媳妇儿!

“你可算回来了。我听我老公说,你不在的这几天,队长死命死驯他们,大家都脱了一层皮。前天我老公回来问我,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嫂子再不回来,你以后就看不着你老公了。”想到当时何靖文的表情,李君也忍不住笑了。

幸若水挑挑眉,做了个鬼脸。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告状”了。她的上校想她而她不在身边,就会把怨气都撒到他们身上,把他们当机器人似的训练,美其名曰——舒服太久了,欠cāo!

幸若水不在的这几天,李君也闷得厉害。她虽然为人和善,跟左邻右里关系也都挺好的。可再好,那比起她和若水的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三天没在一起家长里短了,这不聊得都忘形了。

“若姐,我想问你个事。”李君看着她,脸红红的,似乎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

幸若水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突然间就灵光一闪,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了。于是嘿嘿的笑着,倾过身去凑近她的脸,一脸的促狭。“你是不是想问,怀孕的时候能不能同房吧?”

刷的一下,李君的脸就成了西红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若姐,你真坏!”

幸若水当初也是不好意思的,可是已经半年过去了,再害羞也有些习惯了。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别再红下去了,小心血管爆裂。这个医生应该有交代的吧,你们夫妻两没听吗?”

“他听了,我没听。”李君当时不好意思,所以没听。“他说,医生说三个月过了就可以了。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想问问你。”

幸若水不再笑话她,寻乐趣也是要适可而止的。“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不能同房,中间是没问题的,不过要悠着点。”

李君低着头看地板,半天也没吭声。

两个人一起做了午餐,吃饱喝足又去楼下散步。结果两个孕妇体力都不好,走了半个小时就困得厉害,只好回去睡觉了。

幸若水醒来,是被敲门声给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好一会也没反应过来。

来的人是梅彦婷,她有些意外。

“昔梦姐。对不起,吵醒你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梅彦婷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说话也不像平常一样大声活泼。

幸若水吸一口气,道:“进来吧。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一早。去医院看了陈善,就过来了。”梅彦婷昨夜一夜没睡好。她离开之后,越想就越害怕。她担心幸若水会把自己的过往那些不好都告诉陈善。她想给幸若水打电话,却又不敢,还担心电话里有窃听器什么的。总是是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把自己给吓坏了。

于是一大早起来,又是撒娇又是撒泼,愣是让陈善派人把她给接来了。

幸若水哦了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水。梅彦婷不出现,她都一时忘了昨天的事情。“陈善的腿受了伤,有几个月可以休息了。你们夫妻两,也总算可以守在一起几个月。乐观里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只希望陈善的陪伴,能够将梅彦婷的一些不安定的因素给安定下来。只有这样,两个人的日子才有可能过得更加的好,也才能走得更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梅彦婷对着她笑得灿烂,有些讨好的味道。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欲言又止,想开口却又担心结果。

幸若水看出来了,却不点破。这也算是她发泄心里不满的一种方式吧,她对梅彦婷有些失望。

一时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幸若水干脆把自己缝制了一半的小肚兜给舀出来,接着缝制。这是她给孩子做的,学着电视里的那些打扮得跟金童似的小娃娃的装束。倒也不是一定要这么穿,一半是想着能打扮出电视里的效果,一半是打发时间。

梅彦婷看她专注地绣东西,就更加不敢说话了。看着她灵巧的手,几次张嘴,最终却没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彦婷总算是鼓起勇气了。“昔梦姐?”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去专注地看着手下的针线。“有话就说吧。”

梅彦婷吸了一口气。“昨天,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我就是脑子一时发昏,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就去找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一次。”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来看着梅彦婷脸上的不自在。“彦婷,你并没有怎么对不起我。你昨天那样问,我心里却是难受,因为我很失望。我一直认为,许安的消失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件绝对的好事。可是你一听人说是我害了他,便急匆匆的来质问我,这让我非常非常的失望。我不能说我对你多好,但认识以来,我从来没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我自认为,我对你算不错的。”

“对不起。”梅彦婷呐呐地道歉,又去抓住她的手。“昔梦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我就是脑子发热,没想那么多。”

幸若水淡淡一笑,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你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陈善,还有你自己。陈善虽然没能给你荣华富贵,却给了你百般的宠爱和千般的好。来到z市之后,你摸摸自己的xiōng口问,你是不是过得轻松多了快乐多了?你遭遇了许多的不幸,所以我怜惜你,真心把你当我的妹妹来看待。来到这里之后,你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许安,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你把他藏得这么深!他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现在的幸福吗?”

“不值得的!”梅彦婷急得哭了。“昔梦姐,我真的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没有想着许安。就像你说的,陈善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想着许安呢!”

幸若水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无声地叹一口气,伸手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彦婷,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任何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它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却也算是安安稳稳。许多人一辈子努力,也求不得这一份安稳度日,你要明白它的珍贵!你羡慕我和你姐夫在一起幸福,但是你却不明白,我们的幸福与我们的钱没有关系,与他们家的地位权势也没关系。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爱着对方,都愿意去珍惜对方的好,去包容对方的不好。我不擅长当说客,却还是希望你能听得懂。”

“昔梦姐,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梅彦婷抓住她的手,似乎抓着的是对她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幸若水微微一笑。“我也希望你明白了。我还想你记住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注定幸福,也没有谁注定不幸。想要幸福,那自己就得努力,努力去学,努力去做。”

“昔梦姐,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向你学的!”

“我身上没什么好学的。用心去体会,生活会教会你这些的。”任何人的一面之词都不足以成为真理,生活才是最有资格的老师。

“嗯!”梅彦婷直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时间差不多了,梅彦婷就要回医院去照顾陈善。临走时,扶着门,回头对幸若水说:“昔梦姐,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跟陈善说?”

“好。”幸若水本来就没想过要跟陈善去说。

“谢谢你,昔梦姐。”

陈善的腿好得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他回到了市里,夫妻两总算是过了一段相伴的日子。听说日子也是蜜里调油,幸福得很。

幸若水的肚子已经大得看不到双脚了,上下楼梯都特别困难。上的时候还好一些,下的时候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滚下去。

鹰长空每天都不放心。她下楼散步,李君扶着也不放心。说万一不小心踩空了,李君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根本拉不住她。

幸若水知道他说得也在理,可是家在楼上,难道要跟楼下的人换吗?人家肯定愿意的,可是她不愿意。她家装饰得多好啊,哪里肯让给别人。“那怎么办?要不我每天就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好了。”

她有心逗他,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的。他谨遵医生的叮嘱,一定要多多运动,不要闷在家里。

为此,鹰长空干脆跟大队长吵了一架,争取到了每天午饭回来吃,吃完了可以陪着媳妇儿去溜溜。虽然被大队长骂得狗血淋头,说他是只爱美色不思进取的孬种。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大队长吼完了能准许他的请求就行。

就这样,鹰长空中午和傍晚,只要不是出任务,都会扶着媳妇儿遛弯。

眼看天气慢慢的没那么燥热了,已经进入初秋。转眼间,已经是十一黄金周了。在中国,这是一个大假,却也是最不合适出门的时候。

幸若水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出门去旅游。只是数着手指头,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马上就可以看到小家伙了。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杨紫云为了照顾她,特地从b市飞了过来。大包小包的带着,都是爷爷奶奶和太爷爷为小家伙准备的,应有尽有。“大孙子,赶快跟奶奶打个招呼!”

这东西一放下,杨紫云就直扑她的肚子而来。一双在她的肚皮上摸来摸去的,小家伙也赏脸,居然也动得厉害。

幸若水被孩子踹啊踹啊的,虽然不疼,但是这么一直动也会不舒服。但是看孩子奶奶那兴奋的样儿,也不好阻止她。毕竟她就这么一个乖孙子,当宝贝似的想着也是正常的。

“妈,爸和爷爷都还好吧。”

杨紫云终于摸够了,也怕孩子动得太厉害不好,总算是停了下来。听儿媳妇问到老爷子,想到家里那老顽童似的人,忍不住唠叨两句。

“好着呢。你爸还是老样子,忙得紧。爷爷啊,现在有曾孙子了,每天乐呵呵的。说起话来都爱用吼的,显示他肺活量多好似的,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古人说返老还童,果然不假!”

幸若水掩着嘴笑,心想:妈你自己也是个老顽童,还好意思说爷爷。不过,她聪明的知道,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这说明爷爷很健朗,那是好事啊。”

“四世同堂啊,这是多少人奢望而求不得的,难怪他每天都乐不可支。”杨紫云又摸摸她的肚子,说,“乖孙子,等你出来了,每天揪太爷爷的胡子玩,好不好?”

幸若水再次忍不住笑了。

紫云的到来,为若水分担了家务。鹰长空也放心了很多,毕竟有个人时时刻刻看着媳妇儿。

就在预产期越来越紧,眼看还有一个星期多两天,幸若水就要住进医院待产了。鹰长空接到了任务,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人了。

幸若水不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能不能赶回来,想着,心里便有些失落。虽然知道不该这样的,也早就想过自己生产的时候他也许不在身边。可天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生产的时候,孩子的爸爸能够陪伴着?

“放心吧,他很快就会回来了。等你生产那天,肯定能看到他。”杨紫云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情。

为了安全起见,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幸若水就住进了医院。主要是杨紫云坚持,这是他们家的金孙,马虎不得。

幸若水讨厌医院,一直都不喜欢空气里那股苏打水的味道。但这次进医院,却与以往不同。不再是生离死别,也不再是病痛折磨,而是一条美好的生命将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一起为这人世间的美丽增添色彩。

幸若水每天都盼着鹰长空能够突然出现,盼得脖子都成长颈鹿了。

这天,杨紫云回家去准备晚餐了,幸若水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秋叶飘落,秋风微凉,竟陡然生出一丝伤感来。思及不知道身在哪里做什么的丈夫,心里很担忧,又有些怨他,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出任务呢!虽然知道那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却还是想要做一回不讲理的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生产,难道不该任性一下么?

用力地吐出一口气,摒弃那些纷乱的想法。一转头,却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女子,那张美丽的面孔就近在咫尺。翦水瞳眸,静静地看着自己。

幸若水怔了一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不过,她都无意理会。对于任何觊觎她丈夫的女人,她都不想理会,也不应该理会。于是微微一点头,迈步慢慢地往医院门口而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肚子突然一阵抽痛,她闷哼一声,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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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本来说换一份工作清闲点可以写小说的,却还是忙,讨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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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大男人和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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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站着的人,伸出手来,扶住若水的手臂。“你没事吧?”

严秋虽然认为这个女人配不上鹰长空,但是她是军医,军医也算是军人,军人的责任心和热血在她身上也是存在的。所以,她做不来见死不救。她就算想跟她抢男人,也只会光明正大的追求。上次那样说几句重话,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卑鄙的做法了。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抬头看着扶住自己的女人,微微有些惊诧。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我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你自己能撑到房间吗?或者你在这坐着,我让人推移动床出来。”严秋看看这里到医院的距离,不算远。刚刚开始疼的时候,如果是能忍耐的人,应该能够自己走回去。

幸若水再次深深吸一口气,因为是阵痛,所以并不疼得很频繁。对着她,微微一笑。“我能撑回去。不过,能麻烦你扶我回去吗?”

她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或者碰到了,伤着孩子就麻烦了。

“好。”严秋本来就没想过不管她。姑且不说自己是军人,就凭自己是医生,救死扶伤是责任。在学校里,她的导师教得最多的不是医术,而是医德。没有医德的医生,比一个刽子手更加可怕!这是她导师的原话,她一直深深地记着。

“谢谢。”幸若水再次对她一笑。原先因为同喜欢一个男人的那种排斥,在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人只要心是好的,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计较,这是若水的想法。

回到房间里,严秋马上call了妇产科的医生过来看。刚刚开始阵痛,肯定没这么快产道开得够宽,所以只是做了一些措施。

幸若水本来就是个能忍的人,又在猎豹手下被磨了一段时间,这点疼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除了一开始的那声闷哼,她就没再呻yin过。每次一抽疼,她便深深的呼吸。

严秋看着她,倒是对她有些改观了。俗话说孩子的出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生产的痛苦是很可怕的。虽然现在还没完全到分娩的时候,但是阵痛时只是皱皱眉头深呼吸,完全不吭声的女人可不多。

别的姑且不说,这至少说明,她有着坚强的意志和超强的忍耐力!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至少是要敬佩的。

“医生只是不让你大叫大喊,怕等真正分娩的时候力气不足,并不是说你不可以呻yin。”严秋好心地提醒她。疼痛一旦叫出来,确实会感觉减少一些。

幸若水对她一笑。“我知道。”只是这点痛,她还能忍得住。况且对她来说,生产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孩子即将降临的喜悦。

严秋默默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说:“如果疼,你还是叫出来吧,没人会笑话你的。我去忙了,希望你顺利产下孩子,也祝贺你。”

“谢谢。”幸若水一颔首,心里感激她。

严秋一点头,转身离开了。她喜欢鹰长空,却不曾想过要破坏他的婚姻和家庭。如果鹰长空为了自己而抛弃妻子,那么这样的男人也不是她想要的。她爱他,那是她的事情,并不非要求一个占有的结果才行。

幸若水看着她纤细修长的白色身影离去,脸上扬起笑容。两个女人同爱一个男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即便这样,两个人不必针锋相对那也是好的。多一个陌生人,也比多一个仇人强。

没多久,杨紫云就来了。听说若水已经开始疼了,顿时就有些急了。“若水,疼得很厉害吗?能不能忍着先把饭吃了?吃饱了,等下才有力气生孩子。”

幸若水笑靥如花,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真是幸福。“妈,没事,我能忍得了。”

“好样的。”杨紫云也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儿媳妇儿刮目相看。支起小桌子,把丰盛的饭菜摆在她面前。

“谢谢妈。”刚开始阵痛的频率很疏,还不至于疼得食不下咽,不过真的没什么胃口,但幸若水还是努力的吃下饭菜。对于这疼痛,她并不怕。她只是心里有些失落,鹰长空恐怕赶不及参与孩子的出生了。

杨紫云看到她沉默地吃着饭,眉头又皱着,以为她疼得厉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额头。“要实在疼就叫出来,妈不会笑话你的。你不知道,我当年生长空的时候,叫得老大声了。后来医生就过来说,叫什么叫?整个医院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外面的人还以为咱们医院杀猪呢!”

杨紫云的语气极其夸张,极力给她描述一个特别夸张搞笑的场景。

幸若水扑哧一声就笑了。以她对婆婆的了解,这事情绝对是夸张了。“妈,你别担心,这疼我还能忍。”刚说完,就抽痛了一下,她忙咬住嘴唇。

待疼痛缓去,才又接着说:“妈,我就是有些难过,这个时候长空他不在我身边。我知道,他肯定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该这样子不讲理,可这心里就是难过。”

说着,她眼眶也有些湿润了。生产对女人来说是人生的一道大坎儿,哪个女人都希望丈夫能陪在身边一起跨过去。尽管就算他在身边也帮不上任何的忙,不能蘀她疼,也不能让孩子快点出来。但只要他在身边,就觉得够了。

杨紫云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这只是心里难过,要是我,早就开骂了。我才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我也不管道理不道理。如果我生产的时候,长空他爸爸不在我身边,我不止骂他,我还要揍他。等我出了月子,我还要冲到他们领导家里去闹一场,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幸若水被她逗得笑不可支。有人陪着说说话,特别是说一些有趣的话,疼痛就很容易被忽略了。

为了等下有力气生产,幸若水总算是把一顿饭给吃好了。即便没什么胃口,她也吃得饱饱的。她从来都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杨紫云把饭盒收起来放到一边,给她喝了点水,又开始给她讲自己生产的事情。为了逗若水开心,她故意把事情给夸大了。事情一旦夸大,就容易变得好笑,也就容易娱乐人。

关于顺产和剖腹产,幸若水和鹰长空也是经过了一番讨论的。鹰长空坚持剖腹产,他就不愿意媳妇儿吃苦头,对那条所谓的疤痕他是完全不在意的。幸若水坚持顺产,因为顺产对孩子好。大多数母亲都喜欢自己的孩子健康健壮,哪怕自己吃点苦也没关系。

杨紫云也是赞同顺产的。所以现在鹰长空缺席了,自然是按照两个女人的意见来执行。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料到,幸若水这一次生产会这么的艰难。

人在处于疼痛中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虽然有杨紫云陪着,但随着阵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疼痛越来越强烈,她也熬得很辛苦。可产道就跟她作对似的,开得极慢。

到傍晚的时候,幸若水额上已经滴落了豆大的汗珠子了。

杨紫云一边舀纸巾蘀她擦汗,一边说:“怎么就这么困难呢。这臭小子也是的,怎么就爱折腾他娘,等他出来了,我非打他小屁屁不可。还有臭小子的爹更可恶,老婆生产他也不在身边……”

“我想,他们都不是故意的。”听到婆婆怒冲冲的语气,幸若水下意识的蘀孩子和丈夫说话。

杨紫云撇撇嘴。“他们都对不起你了,你还帮着他们!”这心里,倒是更加心疼她。

幸若水微微一笑,她知道婆婆比自己更舍不得责骂他们。可笑容维持不到两秒,就因为新的一波阵痛而变成了皱眉。

这种情况从中午持续到傍晚,又从傍晚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孩子还是生不下来。

幸若水已经有些想哭了,不是疼的,而是担心。虽然医生说孩子没事,但这么久生不下来,她心里害怕。只是眼前陪伴的人是杨紫云,不是她的丈夫,她只好努力地咬牙忍着。衣衫湿了又湿,也还在撑着。额上的汗珠代蘀了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坠落,都能听到它落在被子上的声音了。

鹰长空出任务回来,还想着怎么跟大队长讹一个陪产假。结果才到半路,就被告知媳妇儿已经疼了一天了,还是一点要生的迹象也没有。说的贼邪乎,鹰长空一半身子都是僵硬的。恨不能坐上火箭直奔医院。

哪知道到了医院,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两分钟一次的宫缩已经疼了半天了,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觉得太不正常了,之前他抽空学过,所以他懂:宫缩两分钟一次这么频繁,只有在孩子马上要出生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频率。医生说人与人的情况不一样,生孩子遭罪的大小也不一样,而且有一部分人对痛觉很敏感,他倒霉到家的媳妇儿就是这类人!

幸若水从中午到现在,都挺了一整天了没吃没喝,等看到老公一下子委屈得掉下眼泪来,像是受了多少人的欺负总算是找到可以伸冤的人似的,搞得杨紫云、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尤其是接收到鹰长空吃人的视线,大家更是缩了缩脖子,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欺负这个产妇,如果有那还是早些自首吧。

杨紫云本来坐在她身后给她揉腰减轻疼痛,眼见她这样,马上让开位置。

鹰长空接蘀了她的位置,也不顾众人在场,先亲了媳妇儿两口。

幸若水眼泪汪汪的,靠在他怀里委屈得跟什么似的。“老公,疼。”这疼于她而言,并未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可是眼前这个

是她的男人,她可以撒娇,可以无理取闹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鹰长空的心肝脾肺肾全跟着疼了,连肚子也跟她似的抽着疼起来。“媳妇儿,等她出来了,我蘀你揍她。媳妇儿,你要是实在疼得厉害,你就揍我吧!”

幸若水疼得汗涔涔,神智都有些迷糊了。却还是没有怪他,笑了笑,有些虚弱。“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再好好地揍你们两一顿。现在我先留着力气,把他生下来再说。”

笑是笑了,可眼泪还是不停,看得大家的心都抽疼成一团。

鹰长空恨不能自己蘀代她生了,感觉当初被折磨得最惨的时候,也没这种彻骨疼痛的感受。“医生,剖腹产吧!”鹰长空大声喊,下了决定。

幸若水这会也疼得厉害,又担心一直这么生不下来会对孩子有影响。都到这个时候了,重要的是平安生下孩子,其他的也顾不得了。所以也没吭声,算是同意了。

医生原先是不同意的,可是鹰长空坚持。医生一劝说,他就把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后来也不敢再挑战他的底线,疼媳妇儿的男人在看到媳妇儿受苦时的行为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他们只好开刀。

于是,幸若水在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之后,腹部又挨了一刀。

想到这个,鹰长空心里就揪着疼。

小家伙总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了,个头不大,肺活量大,嗓门大得厉害,那一声嘹亮的啼哭把医院里沉睡的病人和家属都给吵醒了。

鹰长空心系媳妇儿,刚开始听到医生说是个儿子,没什么反应。也不理会那哇哇哭的小崽子,就去看自己的媳妇儿了。

等到媳妇儿疲惫地睡过去,也不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了,他的脑袋这才算运转了。是个儿子?是个带把的?

鹰长空心里一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像炮弹头似的冲去育婴房,去确认孩子的性别。看到那个小小的但确实是男人的象征的玩意时,如晴天一声惊雷。再看到丑得不行的样子,就更是郁闷了。难看,太难看了。脱发稀稀疏疏的,眼儿就跟一条缝儿似的,脸还皱皱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于是回去的路上,鹰长空有些蔫蔫的。不是女儿吗?怎么就成了儿子了?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又这回去看了一遍。这样来回看了三遍,总算是接受了事实:确实是个儿子!

回到媳妇儿的病房外,碰到母亲。

杨紫云正激动的想跟儿子说说孙子怎么好,结果一眼就看到儿子蔫头蔫脑的,有些奇怪的皱了眉头。“这是怎么了?做爸爸了,还不高兴?”

她记得当年鹰志勋可是高兴坏了,跟个傻愣似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嘴。自己在婴儿床前看着孩子,一个人傻呵呵的笑,还傻乎乎的跟孩子说话。

“是个儿子。”鹰长空有气无力的说。儿子生来就是和爸爸抢女人的,这可怎么好!

杨紫云愕然,是个儿子怎么了?杨紫云没跟儿子讨论过是孙子好还是孙女好,所以她不知道儿子一心想要个女儿,不愿意要一个带把的臭小子。“是儿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鹰长空撇撇嘴,抱怨说:“是个儿子,还难看。”他和媳妇儿俊男美女,怎么就生了个这么难看的?

鹰长空这是满腹抱怨,他一心盼着的宝贝女儿没了,来了个儿子。据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旦涉及女人,必定是仇人的关系,哪怕是小男人,哪怕是父子关系,通通都不例外。现在这句话他只是听说,而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他算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这个真理,日复一日过着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杨紫云瞪他一眼,不满地叫道:“哪里丑了?我看比你小时候强多了!新生的婴儿都这样,等过两天就好了。”

鹰长空继续撇撇嘴,显然不相信。“妈,你回去休息吧。我陪陪我媳妇儿去。”正要走呢,就母亲给拉住了。

“麻醉还没过呢,她没这么快醒过来。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跟个野人似的,别吓坏我的金孙。不过动作还是要快点,据说一个小时就要醒来了。”

鹰长空一想,也对。于是在病床前看着沉睡的媳妇儿,亲亲她的额头,回家收拾自己去了。生怕媳妇儿醒来看不到自己,他都是用跑的,跟黑夜里的一只豹子似的。

严秋今天值班。她正在医院门外吹着风,就看到鹰长空从医院里出来,然后想像一只猎豹似的消失在夜色里。这是她爱的男人,优秀而有责任心。虽然不属于她,却还是忍不住为他而骄傲。

杨紫云等他一走,就偷偷的跑去看孩子。虽然脸上还皱皱的,但越来越觉得可爱,好想摸一把呀。

鹰长空收拾完自己,前后不到十分钟,换了衣服马上又往医院跑。

幸若水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因为要的是独立的房间,所以也没有其他的产妇或者家属来打扰自己的睡眠。一醒来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心微微有些失落。伤口上的麻醉过了,已经开始疼了,这种疼和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感觉就催生了千般委屈,让她差点就要掉眼泪了。

鹰长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媳妇儿要哭不哭,两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顿时心疼得厉害。一个箭步,扑到床前。“媳妇儿,是不是伤口疼?”

幸若水看到他出现,隐忍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瞅着他,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老公,我疼,好疼好疼。”

鹰长空想抱抱她,偏偏她伤口疼呢,他根本不敢动她的身体,否则牵扯到伤口就要更疼了。于是只能在床边坐下来,俯身贴了贴她的脸,又亲亲她。“媳妇儿,是我不好。等你好了,你打我一顿,你生孩子多疼你就十倍还给我,好不好?”

幸若水的手摸摸他的,连手臂也不敢动得幅度太大。“其实没有那么疼。我就是醒来看不见你,我心里难受而已。”

“我回去收拾自己了,怕你醒来看到这个野人就不认我这个老公了。疼得厉害吗?要不我让医生再打一次麻醉?”他连看她皱眉都觉得心在疼,更何况她现在痛得厉害。

“没事的。再说了,麻醉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打多了肯定还有副作用。”这点痛其实并不多厉害,幸若水也不过想撒娇而已。

鹰长空亲亲她的手背,总是因为她的懂事体贴而恨不能将她揉在身体里,再也不让她受一点的疼痛一点的委屈。“那能睡着吗?睡着了就不疼了。要不睡一觉,老公在这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好。”幸若水微微一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缓缓地闭上眼睛。疼了一整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会醒来,不过是因为伤口疼,事实上她还累得厉害。

也许是有他陪在身边,委屈不复再,就连伤口也好像不那么疼了。也真的是累坏了,没多久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平缓均匀了,鹰长空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仍然苍白的脸。静静地看了许久,自己才伏在床边,逮着时间休息一下。

杨紫云从婴儿房回来,在门口看到夫妻两在休息,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找地方休息去了。

天才蒙蒙亮,鹰长空就醒来了。看到媳妇儿睡得正香,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有丈夫在身边,幸若水睡得安心,一直到天大亮了才懵懵醒来。伤口还有些疼,但已经不那么难忍了。

没多久,护士抱了孩子来给她看,顺便让她喂奶。

孩子的脸还没长开,但这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和丈夫爱的结晶,带着这样的心情,便觉得孩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鹰长空还是没改观,可是在媳妇儿面前,他是断然不敢胡说八道的。媳妇儿说这里好看那里好看,他就只管附和,一副兴高采烈而骄傲的表情。

护士想让幸若水喂奶,可是让幸若水着急万分的是,除了挤出那么一点初rǔ之外,她压根没多少奶水。孩子吸允了一会,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愣是吃不到奶。于是小嘴将rǔtou吐出来,嘴巴一撇,哭得惊天动地。

幸若水看他哇哇地哭,求助地看看老公,再看看护士。以前她看到别人奶孩子,都觉得那画面很温馨。她总是想,妈妈喂奶的时候肯定觉得很幸福,所以她期待这一刻期待已久了。结果,她居然奶水不足。说不足都是往好里说了,也就聊胜于无。

护士抱着孩子,对她笑了笑,安慰说:“可能过两天就好了,很多人都这样。据说让人帮吸吸会有作用,要不让你老公试试?”

幸若水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这护士真是口无遮拦。

鹰长空倒是有些惊喜地看着媳妇儿xiōng前的柔软,脑海里想象着自己吸允的滋味,问护士:“真的可以这样?”怀孕后期不能同房,他已经憋了有一段日子了。虽然还不能来真的,但是能够吃点小豆腐也是好的。

“护士开玩笑的!”幸若水急忙大声叫道,就怕他真的当着护士的面来吸一次。她知道,他真有可能这样做的。

护士哈哈地笑。“你老婆性子真害羞,都已经生了孩子了,这样说说居然也能脸红似火。不过,那法子真的有些作用的。”

鹰长空怕媳妇儿的脸真的要滴血,没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圈。等护士走了,他想怎么吸就怎么吸。“那现在孩子怎么办?”

“先喝奶粉吧。”说着把孩子递给鹰长空,自己去冲奶粉了。

鹰长空在若水怀孕的时候,就看了很多关于孕妇和婴儿需要注意的东西,当然也有怎么抱婴儿。可真等这个小小的软软的东西躺在自己的掌心里,他整个身体跟拉满了的弓似的绷得紧紧的。孩子的整个身子还没他的掌心宽,脑子躺在他的手心里都占不满,小腰肢小手脚那个软啊,小小的一只好像一条泥鳅一不小心就会从自己的掌心里溜走似的。他想收紧五指,可是实在太软太嫩了,压根不敢用力,生怕弄伤他了。

“媳妇儿,怎么办?”鹰长空托着个小炸弹,紧张兮兮的跟媳妇儿求助。他的双臂举起上百公斤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如今举起一个不过重3公斤多的孩子却已经酸软僵直了。

幸若水看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那几乎无所不能的丈夫,如今让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给治住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不行,我一放松他就要掉下来了!”鹰长空急得喊道,一双眼盯着手里的小炸弹,身体继续僵直不敢动。

幸若水抬手掩着嘴,暗暗偷笑。伸手掀开身边的被子,对可怜的爸爸说:“你把他放下来吧,放这里躺着。”

鹰长空急忙说好,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正要把他给放下来,结果托着小屁股的掌心一热。得,儿子的一泡童子尿就这么洒在他掌心里了。“媳妇儿,他尿了!”

看吧,果然是儿子和爸爸不对盘的!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音来,牵扯到伤口,疼了好一下。“那就放下来,给他换尿布。”

“我不会。”鹰长空终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来,觉得自己的两条手臂跟不是自己的一样。看着那蹬着小腿小胳膊的奶娃娃,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幸好护士及时回来了,帮这不称职的父母蘀孩子换了尿布。然后抱起孩子,把奶嘴放进他的小嘴巴里。吃奶是不用学的,所以小家伙马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鹰长空瞪大了眼睛看着吃奶的小家伙,看着看着,又觉着不难看了,好像还挺好看的。再看看,又觉得这个地方像自己,那个地方像媳妇儿,越看越觉得好看了。

小家伙吃饱喝足了,还打了一个饱嗝。也不扑腾了,不一会就睡了。

“他现在体力还不好,需要多睡觉,这样才能长得快。”护士看新晋升为爸爸妈妈的夫妻都有些担心的表情,好心的解释道。

过了一会,有另一个护士把婴儿床给推了过来。护士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

鹰长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扒着婴儿床的边沿,很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虽然言语间诸多嫌弃,但看着孩子小小的一只,想着自己和媳妇儿的鱼水之欢有了一个小小的小蝌蚪,十月怀胎之后生下来,然后一点一点长大……越想越觉得,心里绵软得厉害;越想越不由得感叹,生命真的很神奇!

趁着鹰长空去洗手间,婆婆早就把上校昨晚做的事情告诉她了。幸若水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也明白,他嘴上这样说,以后最疼孩子的恐怕还是他。“怎么,不觉得他丑了?觉得他可爱了?”

她这么一说,鹰长空就知道,母亲已经告诉若水了。于是嘿嘿地笑着,蹭到媳妇儿身边去。“我这不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女儿到儿子的转变嘛。咱们两的孩子,肯定好看。咱们两的组合要是还不好看,人家那孩子估计都要影响市容了。”

“臭美!”幸若水笑嘻嘻的骂他。但在父母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不过,我也觉得咱们的孩子最好看。”

鹰长空轻轻地抱抱媳妇儿,贴着她的唇亲了一下。“媳妇儿,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以前看到影视作品里的男人深情款款地说这话,总觉得矫情。可真到了自己,才明白这心情是真真切切的。

“那你以后要好好疼我们母子两。”幸若水笑眯眯的接受丈夫的感谢。她没有告诉他,能够为他生儿育女,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好。只对你和孩子好。”只有这两个人是他需要用毕生去爱护的。

幸若水甜甜地笑,觉得人生已经圆满。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如今有了两个人爱的结晶,除了希望他们都平安健康快乐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祈求。

鹰长空这时想起护士说过的话了。于是跑过去关了房门,转身就往床边扑过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媳妇儿的xiōng口,就跟一只饿狼看着美味的小羊羔似的。

幸若水着实被他吓到了,缩了缩身体。“你想干什么?”

“护士不是说吸一吸就有奶了吗?咱们儿子没什么力气,我帮他吸一吸就好了。估计是哪里堵住了,通一通就好了。”说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要做什么有意义的大事呢。

幸若水腾的红了脸,用力地瞪他一眼。护士随便说说,他就起劲了!“护士开玩笑的,你还真相信啊!”

“这个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你要不信,改天我把资料找给你看。”说着,伸手去撩起媳妇儿的衣衫。

幸若水轻轻闪了一下,因为怕牵动伤口,所以没敢动得幅度太大。看着他,眼神有些怀疑。她依稀好像也听到过这种说法,但不确定是不是有科学根据。“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谁也不会骗我的媳妇儿。”说着,就把把她的内衣掀起来,把头俯过去。

幸若水心想,就算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偏方,也权且试试吧,反正是自己的丈夫。只是那种感觉委实有些羞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生了孩子的缘故,竟然敏感得厉害。她不得不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音来。

鹰长空吸了一会,抬起头来,笑得邪魅的说:“好甜!”

幸若水伸手就掐了他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娇羞地瞪着他。

鹰长空被媳妇儿撩人的眼儿一看,差点就欲火焚身了。倾身把脸贴在她的颈后,压着声音说:“媳妇儿,你可别勾引我。”

“流氓。”

孩子的名字是早就想好了的。大名是爷爷起的,叫鹰飞扬。但是小名还没有想好,或者说幸若水还没跟老公达成共识。因为之前鹰长空断定了是女孩子,所以想的名字也都是女气的。她倒是在心里想了男孩子的名字,但是因为老公不喜欢男孩,也没跟他说。

“老公,孩子的大名由爷爷起了,小名我来起好不好?”幸若水就怕他失望之余,给孩子起一个难听的名字。这可不是她想多了,她的丈夫偶尔也是很孩子气的。

鹰长空千辛万苦才想好了女儿的小名,现在完全用不上了,他心里郁卒得厉害。不过在媳妇儿面前,他可不敢表现出来。惹媳妇儿不高兴,他第一个灭了自己。“好,就听媳妇儿的。”

幸若水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蹭了蹭。“老公,你真好。我想好了,小名就叫平安吧。福安,平安,两兄弟嘛。”

鹰长空自然明白媳妇儿的心思,她希望自己每一次出任务都能平平安安回来,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好,就叫平安。”

于是,儿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对于刚生产的幸若水来说,日子幸福美满。唯一不足的就是,她是顺产到一半又剖腹产了,所以上面的伤口一动就疼,下面的伤口上厕所的时候更是疼得想喊爹喊娘。幸好她忍耐力好,否则真要哭出来了。

又过了一天,伤口就已经好多了。再呆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想幸若水的奶水还是稀稀疏疏的,鹰长空努力过之后,也没什么成效。还好小平安喝奶粉也乐意,一双小手“抱着”奶瓶子,喝得心满意足。这孩子倒也乖,除非是饿了或者尿了,否则都是安安静静的睡觉或者瞪着一双眼睛四处看。

杨紫云疼他疼到了骨子里去,每次抱着就心肝肉儿的喊,宝贝得不得了。早在幸若水产生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电话回去报喜了。估摸着,爷爷和太爷爷这两天就要到了。

“妈,我还是没奶水,你说怎么办才好啊?”幸若水还在愁这个。虽然小家伙喝奶粉喝得欢,但奶粉到底没有母rǔ好。可是自从那天试了一次之后,小家伙只要看到她的xiōng部就要哭。一给他奶瓶子,他就咕噜咕噜地喝得香,把幸若水给弄得很郁闷。

幸若水为这事很着急,都有些上火了。

杨紫云的视线终于从孩子的身上转移了过去。“放心吧。等出院了,我好好的给你补一补就好了。”

幸若水想,也只能这样了。

孩子生下来那天,该报喜的都已经报过了。这两天小福安总是打电话过来,一句一句的都是问弟弟的情况,还奶声奶气地说,他以后要带着弟弟玩。开始的时候。他还哭着吵着要见弟弟,好不容易才被劝好了。

傍晚的时候,幸若水和鹰长空正趴在婴儿床边上逗孩子玩呢,手机突然响起来。

鹰长

空舀过来一看,递给她。“是袁梦。”

幸若水接了,聊了一些关于孩子的情况。两个都做了妈妈的女人,在一起的话题不外乎就是孩子。

电话聊到最后,袁梦用有些沉重的语气说:“若水,虽然现在确实不适合跟你说这些。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幸若水怔了一下,心顿时就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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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昨天断更,我看到很多亲都在质问,若爱很抱歉。

昨天加班到凌晨,回到家已经半夜了,根本没办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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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大男人和小男人的抢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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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大男人和小男人的抢夺战

袁梦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道:“医生说,庄奕骋的器官在迅速衰竭,恐怕……”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一切不言而喻。

幸若水初为人母的喜悦,瞬间被这沉重的消息给冲淡了。她觉得xiōng口压抑得厉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下意识地微微分开双唇,努力呼吸着空气。

虽然幸若水没有开免提,但是鹰长空耳力好,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看她呆愣难过的样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

幸若水看他一眼,努力笑了笑,却怎么也没能形成笑容。身体往他身上一侧,头靠在他的肩上。

袁梦也良久不说话,后来就挂了。

幸若水放下手机,将脸埋在丈夫的颈窝里,蹭了蹭。“我觉得袁梦也是喜欢庄奕骋的,否则她不会这么难过。老天爷真是残忍,好不容易袁梦肯试着接受另一个人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鹰长空只是搂着她,没有安慰。人生本就有许多事情是无奈的,安慰也是徒劳。

幸若水难过了一会,就被孩子哇哇的哭声给吵得回过神来,也就无暇伤感了。孩子饿了,也尿了。刚刚成为父母的夫妻两做起这些来都还不熟练,有些手忙脚乱的。这么一忙乱,倒是没时间去伤感了。

在医院住了五天,幸若水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爷爷和上将公公也在她出院的当天到了。三个长辈围着小平安转悠,爷爷和婆婆更是心肝肉儿的喊着,两个人还抢着抱,没抢到那个人就开始数落对方。幸好上将公公还是冷静的,否则就乱成一锅粥了。

幸若水和鹰长空倒是闲了。三个人把孩子给照顾好了,压根不需要他们cāo心。

幸若水干脆就乖乖地坐月子,只顾着进补休息,啥也不干。她的奶水还是稀疏得厉害,所以连喂奶都省了。反正那小家伙一看到她扒拉起衣服露出那白嫩的一团,马上就要哇哇的大哭,生怕她逼着他吃奶。

鹰长空则只负责照顾媳妇儿。至于那个臭小子,交给爷爷他们就是了。

夫妻两在房间里甜蜜蜜的脑袋挨着脑袋说话,不时的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客厅外的三个长辈则在逗着孩子玩,争吵中夹杂着欢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为了给幸若水催奶,杨紫云是想着各种法子给她进补。补品吃得幸若水都想吐了,奶水却还是没有多多少。

鹰长空则总是记着护士那话,只要有空,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他就扑过来像个孩子似的开始吃奶大计。

幸若水开始的时候还气得揍他,后来也索性由着他了。只是每每被撩拨得欲罢不能,他自己也因此而憋得眼睛都鸀了。却总是不知道吸取教训,下一次接着还犯。

如此过了快一个星期,幸若水的奶水突然间就像是顿开的茅塞,一下子变得充盈起来。让她又是惊喜又是激动,要不是孩子睡着呢,她恨不得马上把他抱起来奶一番。

好容易等到小平安睡饱了醒来,他那小肚子也饿了,开始嗷嗷的吵着要喝奶。

幸若水把他抱起来,撩起衣衫。他马上就嘴巴一扁,哇哇的哭了起来。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狠心的妈妈不肯让孩子喝奶呢。

“怎么办?”到底是妈妈心软,看到孩子哭,心里也不忍。“要不算了,我挤下来给他喝好了。”

还是杨紫云有经验。“没事,你塞多几回,等他尝到了甜头,我就不会这样了。”

幸若水听了,便也不顾小家伙哭得厉害,把奶头塞进他因大哭而长大的嘴巴里。小家伙哭了一会,就下意识的开始含住,吸吮。果然,奶水充足了,他这一吸就尝到了甜头。于是就不哭了,小嘴一动一动的,吸得欢。还瞪着眼睛看妈妈,似乎很奇怪的问:怎么又有了?

鹰长空看着小家伙霸占了自己的宝贝东西,眼睛都红了。

幸若水看孩子喝奶喝得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孩子吸奶的感觉有些怪,但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母爱让心柔软得厉害,只觉得这一刻便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候。

小家伙咕噜咕噜的喝饱了,把奶头吐出来。他倒是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喝饱了还要含着不放,只要一舀出来就要哭。吃饱喝足了,小平安把脑袋摆正来,盯着母亲看。小嘴唇一抿一抿的,像是在笑。

幸若水小心地抱着他,开始出声逗他。听到声音,小家伙眼儿定定的,一眨也不眨。不哭也不闹,就这么

看着,不时的抿嘴在笑。

不过孩子体力不足,加上吃奶又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没多久,小家伙就开始眼睛合起来,睡着了。

“把他放到小床上去睡吧,抱了这么久,你也累了。”鹰长空开口建议,伸出手想从媳妇儿手里把小崽子给接过来。它主要是不满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给霸占了,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儿子!

幸若水摇摇头,低头看着睡着的小家伙。伸手,碰碰他粉嫩的小脸。现在孩子的脸张开了,是个精致的小娃娃,把她和鹰长空长相上的有点都择优继承了。

鹰长空看到媳妇儿那柔情似水的样子,更觉得醋味十足。待幸若水终于把小家伙放到婴儿床里,他便把床推出客厅去,让三个长辈看着。他自己跑进房里来,撩开媳妇儿的衣襟开始抢儿子的奶喝。

幸若水哭笑不得,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

鹰长空砸吧着嘴唇,嘴角还留了一点白色的液体,看着那么的暧昧。新鲜的人奶是有些腥膻的,大人一般喝不惯。他也没觉得多好喝,不过是不满小崽子霸占了媳妇儿的娇嫩罢了。

从那天起,父子两的争夺战正式开始了。

爷爷和上将公公待了一个多星期就回去了。杨紫云则留下来,帮他们带孩子。她担心两个笨手笨脚的年轻人做得不好,亏待了她的金孙。

鹰长空讹来的陪产假早就结束了,也就那么一两天。所以他又开始整天的在泥水里摸爬滚打,一身脏兮兮的回家来。

怕把细菌传染给媳妇儿和孩子,他都是先在外面简单冲洗了一下,再湿漉漉的回家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第二件事就是去看看小崽子是不是又在喝奶,他就要开始跟儿子强夺粮食。

这样的一幕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连杨紫云都做到当作没看见了。

鹰长空吃醋吃得厉害,还恶劣到喜欢在孩子喝奶的时候去捣乱。每每弄得孩子不高兴了,扁着嘴哭了,他才在媳妇儿的臭骂里摸着鼻子闪到一边,脸上还净是委屈的表情。

幸若水哭笑不得。虽然当时斥责得凶,但是等孩子吃饱睡着了,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哄他。最后,又被他缠着闹腾一番才总算是哄好了。弄得幸若水有种感觉,自己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大那个比小那个更难缠!

虽然有时候被气得牙痒痒,但日子确实过得很有乐趣。唯一的不好就是,庄奕骋的身体每况愈下。庄寓棋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哭着问她:“妈妈,他们说首长会死掉,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幸若水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她想告诉他,他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这句话由最开始的鼓舞人心到后来已经成了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

孩子心里难过害怕,所以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就会哭。庄寓棋以前基本上不哭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什么了,总是忍不住就哭了。

幸若水都不敢去想这件事,藉由孩子的琐事来忘记这件事。可是庄寓棋的电话一直在提醒着,她无从去躲避。每次想起这事,便觉得整个人呼吸不过来。

袁梦去医院去得更频繁了。她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多陪陪这个人。也许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但有缘相遇便已是难得。他如今逢此劫难,她能够为他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点事情而已。

庄奕骋的情况在恶化,每个人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纵然这个事实很难接受。只有庄寓棋,他不愿意也无法去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幸若水有时候夜里会惊醒,然后就会想起那个孤独疲惫的男人。他一直都那么的理智,一直都背负着一座山。纵然他快要透不过气了,他依然给了她一份爱,默默的爱。她还会想起那个年幼的孩子,他自小没了母亲,如今恐怕连父亲也……

别人产后都千方百计想着要怎么样回复身材,瘦下来是很困难的。可是幸若水心里藏了这事,经常睡不好吃不好,再加上她怀孕本来就没长胖多少,很快就又恢复了纤瘦的身材。只是眉宇间,隐隐有一个结。

不过,上天惯于跟人开玩笑。不,也许该换一种更好的说法:上天喜欢在人们将要绝望的时候诞生奇迹。

在大家都要绝望的时候,庄奕骋醒过来了。虽然身体已经虚弱得厉害,就连最平常的走路都要经过漫长的复健才能做到。但是,他醒过来了,他还活着。只要这一点,便足以抵过其他一切的不幸。

庄奕骋醒来的那天,袁梦就在他身边,一边蘀他揉捏着身体,一边跟他说话。她说着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突然间,她听到有人说:“谁欺负你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缓缓地抬起头来,视线模糊里,看到他睁开的双眼。她抬手用力地擦着泪水,待确认他真的醒了,她便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盯着他看。很久之后,她才星期要喊一声。

在病房外等待医生给出检查结果的时间很难熬。她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后来开始给若水打电话,语无伦次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幸若水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天,天在下雨,灰蒙蒙的一片。她舀着手机站在窗前,只觉得这样在平常看来最是烦人的天气,那一刻竟然比阳光灿烂的日子还要美好。她看着窗外的雨滴,静静地话落了眼泪。

幸好鹰长空不在家,否则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流眼泪,肯定是要生气的。

幸若水不知道庄奕骋和袁梦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只要人好好的活着,一切便有了希望。只要又希望,日子就能过下去,并且越过越美好。

眨眼间,幸若水生产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杨紫云虽然舍不得孙子,也担心他们两照顾不好小平安,但是放不下丈夫,也终于回去了。

鹰长空要训练,就剩下幸若水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李君也会过来帮帮忙。只是她自己肚子也不小了,很多时候若水都不好让她来帮忙。

杨紫云在的时候,看她给孩子换尿布做这个那个,好像很容易的样子。等到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了,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她家小平安还算是乖巧的,很少哭闹,否则她非哭不可。家属区还有一户也刚生了孩子,那孩子大半夜的还哇哇大哭,弄得左邻右里都睡不好。

孩子胃小,饿得也快,所以夜里总要醒来两三次喝奶。有时候幸若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是眯着给孩子喂奶的。等孩子喝足了,她怕会床上心里总担心他等下又饿了或者尿了,压根睡不好。第二天醒来,都跟国宝差不多了。

鹰长空心疼媳妇儿的辛苦,最后干脆让媳妇儿白天把奶给挤好,然后买一个温奶器。夜里孩子饿了醒了,他就起来给孩子喂奶,这才让媳妇儿睡了一个好觉。

初为人父母的日子,痛并快乐着。两个人都没经验,磕磕碰碰的学着带。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用了心,虽然不熟练,可也带得不错。

鹰长空除了夜里喂奶的时候一整个慈父的形象,一旦媳妇儿亲自喂奶,他就又开始跟着捣乱了。到最后,总是闹得小的哇哇大哭,大的委屈兮兮,这场戏才算收场。

孩子百日的时候,杨紫云和若水一起带着孩子回了b市,好好的cāo办了一场百日宴。鹰长空因为没有假期,没能一起回去。即便这样,也到底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

幸若水索性又在b市待了有一个星期多,也好满足太爷爷对重孙子的思念之情。

如此,鹰长空又熬了半个月,三个月的禁期总算是过了。

幸若水和孩子从b市回来这天晚上,鹰长空早早的洗了澡,大冷天的只穿着一条小裤在屋子里转悠。等幸若水把孩子哄睡了,他便欢天喜地的一把抱起媳妇儿,直奔大床而去。

那急切的模样,把幸若水给逗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笑。心里,到底是期待的,毕竟也已经有半年多不曾凶手这鱼水之欢了。只是当自己被放到床上,看到丈夫那眼里熊熊的火焰,她就瑟缩了一下身体,心里有预感今晚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果然,鹰长空就跟被关在笼子里饿了许久的猛虎放出来时看到肉肉的那个表情,只恨不能把她拆骨入腹渣滓都不留一点才算罢休。

许久没有缠绵了,两个人都很激动,幸若水身上的衣服两下就被他给扒下了,大手跟带了电似的在她身上点燃一阵一阵的战栗。她也动情得厉害,在开始的羞涩之后,便抛开一切,紧紧地缠上他,一起享受这久违的快感。

后来要不是孩子饿了醒来就哭,这一场欢爱只怕要到天亮才肯停下来。即便这样,鹰长空等媳妇儿喂好了孩子,还是缠着她又来了一回才不甘不愿的鸣金收兵。

后来孩子再醒来,幸若水早已经瘫软成一团,睡得香甜,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鹰长空在孩子一醒来的时候就骨碌地爬起来,生怕他吵醒媳妇儿。许是憋了许久的欲火得到了幸福,看孩子也顺眼多了,视线很是温柔的注视着孩子把奶给喝完了。

要说虎父无犬子,这小平安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把虎子的威风给显示出来了。三个多月刚刚会翻身,别人家的孩子顶多能翻一下,小平安却能从床的这头翻到那头,又从那头翻到这头。来来回回的折腾,他也不知道累,还把它当游戏玩得不亦乐呼。

刚开始的时候,鹰长空看到儿子会翻身了,而且不像别人的孩子那样撅着半天才翻得动,很是骄傲了一番。等到后来这家伙愣是在床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他也头疼了。一不小心,估计就要翻出窗外摔个透心凉。

后来听别人的建议,床上结结实实的买上了护栏,还是那种专门为孩子准备的,边边角角都用柔软的东西包裹起来,碰到了也不会疼。

小平安在床上翻得更欢了。因为装上了护栏,爸爸妈妈都不管他了,他自己一个人玩得高兴。这孩子自小就是个自立的性子,喜欢自己折腾,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叨扰他。

幸若水闲来无事,就在一边坐着。电视里播放了儿童的歌曲,屋子里充满了童趣。小平安翻得累了,就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气,眼睛盯着电视画面还一眨不眨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能看懂。

媳妇儿的身体好不容易又能让他啃了,鹰长空这种激动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要在家里,只要能办事的时间地点,都被他用来办事了。

有时候幸若水还趴在床边看小平安呢,他突然兴致上来了,缠着她就要闹腾一番,也不管孩子在看呢。她说他,他还振振有辞的说:“他才屁点大,能懂啥?再说了,他爹要不胡来,那能有他吗?”

幸若水无奈地瞪他,最终还是让他得逞了,逮着狠狠的折腾个够。等媳妇儿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还等不及洗澡就睡着了,他便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媳妇儿眼里心里都是孩子,他的地位急剧的下降,他得做点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地位才行。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又是一年春节来到了。

这一年春节,幸若水带着小平安,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背着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洗洗菜,包包饺子什么的。至于表演,自然又有新一批的军嫂来到军营,这个任务就交给她们了。总要换换新面孔也换换新意,否则大家都要看烦了。

除夕夜,幸若水给袁梦和庄奕骋分别发了祝福的短信,没有打电话。自从庄奕骋醒来,且身体状况也稳定下来之后,她便甚少跟他们联系。只要知道他和袁梦都好就行了,至于未来的路是他们的,她只能祝福。

自那之后,庄寓棋也基本上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幸若水跟袁梦聊电话的时候,有一次还听到了庄寓棋和福安玩得高兴的声音。她便想,也许庄寓棋已经开始接受袁梦了。这两大两小很可能就要组成一个家庭,从此过着快乐的日子。那么,她也该从他们的生活里淡出来才对。

家里有一个孩子,所有的事情和心情都围绕着他团团转。幸若水一个人带孩子,每天忙忙碌碌的,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人带孩子是很辛苦的,不过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化,心里又很是骄傲和满足。他真的是每天都在不同,让你忍不住一次次的惊喜发现。晚上等孩子的爸爸回来,便可以兴奋地告诉他,两个人一起为此而欢乐不已。

再一眨眼,小平安已经六个月大了,会坐了。那天幸若水放手,发现他居然能够稳稳地坐住了,惊喜得差点要疯掉。打电话跟婆婆说起这事,那语气跟得了世间至宝似的。激动的样子,哪里还有平常的稳重。

晚上鹰长空回来,幸若水又把这事告诉他。鹰长空也觉得异常惊奇,看到孩子稳稳的坐在那,大眼睛咕噜噜地转悠,跟黑葡萄似的漂亮。忍不住一把抱起来,吧唧一口亲在他粉嫩的小脸上。

小平安模渀能力极强,居然也学着他在爸爸脸上亲了一下,虽然声音不够响亮,却喜得一向稳重的爸爸乐呵呵的叫:我儿子真了不起!

幸若水在一旁看着爷两掩嘴而笑。心想,现在知道儿子了不起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为是个儿子而闷闷不乐。不过她做不来这嘲讽的事情,便只是笑。

小平安似乎个勤快的孩子,会坐了之后,就不愿意躺着了。小屁股还一动一动的,试图利用这个来移动位置。还别说,他真能做到。

骨骼也硬朗多了,有时候挪到床边,趴在护栏上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吓得他娘心脏病都要犯了。无奈,只好又把护栏给加高了。

不久,李君倒是如何靖文所愿,生了个女儿。李君特别喜欢小平安,嚷嚷着说以后要把女儿嫁给他做媳妇儿。小平安还不买账,瞅了人家一眼自己跟玩具玩,也不理人。

幸若水都笑趴了。

八个多月的小平安已经会爬了,爬起来那动作敏捷着呢,就跟一只小豹子似的。从床的这头爬到那头,就一眨眼的功夫。

因为是夏天,幸若水就在地上铺了凉席,把他放在上面。他却完全待不住,撅起屁股就满屋子的爬,那动作快得,幸若水跑着才勉强跟上。幸好这屋子里没有那些边边角角的家具,否则还不知道他会被撞成什么样子。

小的时候幸若水一个人带,那是很辛苦。等他会坐会爬了,带起来更辛苦,因为他动作太灵活了,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幸若水现在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看一个小孩子比看一头牛犊还辛苦!牛犊跑了,一般还不担心会出什么安全问题,小孩子要是不见了,那可是危险重重。

这天,幸若水找一个很久不用的东西。关了门窗,厨房和客房的门都关起来了,就让儿子在客厅的垫子上自己玩。看他玩得好好的,她就进去客房的柜子里翻找东西。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到。隐约中好像又放在主卧室,她就又去主卧室找了。

等幸若水找了东西出来,顿时心一沉,孩子不见了!她不听地喊着孩子的名字,四处找寻,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一点踪影。

屋里屋外都找过还不见人,幸若水吓得有些懵了。她想也不想就跑出去,到隔壁去问有没有看到孩子。隔壁是一个嫂子,孩子已经好几岁了,所以有经验,就说:“这孩子刚会爬,他没那么快就不见的。这里又不是外面,还怕有坏人把孩子给抱走了。回家去找,准能找到!”

幸若水看嫂子说得肯定,也觉得她的话在理,她刚才是太慌乱了。于是跟嫂子一起回到家里,客厅里也还是没见人,但仔细听,还能听到一点声音。

她冲进客房,刚好柜子的门推开了,儿子探出个头来。幸若水松了一口气,一把将他抱起来,两巴掌就打在他粉嫩的屁股蛋子上。“我让你再到处乱跑,我让你再吓唬妈妈!”

原来,她刚才找东西之后没把柜子给关上。这柜子大约有一米高,地步离地面不过是几厘米。这小家伙好奇,自己钻进去,还把门给拉上了。关键是他听到妈妈在找,也还不吭声,这个最可恶!

晚上鹰长空回来,听到这个小崽子把媳妇儿给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顿时就来了气。凶巴巴的把小身板往膝盖上一放,露出白白嫩嫩的小屁屁,大掌举起就要家法伺候。

幸若水知道他肯定不会真用力打,但到底没忍住,冲过去把儿子给解救了。

这父子两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小家伙也是爱跟爸爸作对,皮痒痒得很。别人抱他,他都乖乖的。每次爸爸一抱他,只要没穿尿不湿,准能尿他爸爸一身。看到她爸爸气急了,他自己就乐得嘎嘎笑。

为此,鹰长空总是蹭着媳妇儿,委屈兮兮的撒娇:“媳妇儿,这小子之所以能在你肚子里形成,肯定就是为了折磨我的。”

幸若水也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父子两闹归闹,关键时刻还是感情很好的,经常一起给妈妈增加笑料,让日子过得欢声笑语的。

眨眼间,小平安已经九个月了。活泼得厉害,也皮痒得厉害,没事就闹腾。不过承袭了父母出色的容貌,往那一站就特别的惹人疼爱。左邻友邻看到他,都要过来跟逗一逗他,否则就舍不得走开。

还是那句话,虎父无犬子,才一岁的小平安又一次给了他可怜的爸爸和妈妈惊喜,也是惊吓。

这天鹰长空回家来,一进门,就看到儿子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嘴绷得紧紧的,几次一张一合,某个音节耳听着就要爆发出来了。

一向沉着冷静的上校下意识的等待着,连呼吸都被屏住了。

“爸……”小平安发出这个音节,小脸蛋都憋得有些红了。

鹰长空一把将他抱起来,蹭蹭他粉嫩的脸蛋,差点热泪盈眶。“哎呀,我儿子会叫爸爸了,真了不起!”

小平安也听得出这是称赞,于是嘎嘎的笑着,还伸手出抓爸爸的下巴。他也跟妈妈一样,喜欢爸爸下巴上那扎扎手心的胡渣。一般的孩子被胡渣碰到,就要扁嘴哭了,可是小平安不这样。可见,这孩子果真是不同凡响的。

鹰长空一转头,就看到媳妇儿倚在厨房门口,双臂环xiōng,看着父子两笑得跟花儿似的灿烂。“媳妇儿,我儿子会叫爸爸啦!太了不起了,是吧儿子?”

幸若水嘻嘻地笑,静静地看着父子两玩闹一会,说:“你们爷两赶紧去洗手,要开饭了。”

小平安当然还不会吃饭,但是他喜欢折腾。比如把脸扑到爸爸的大碗饭里,蹭了一脸的米粒。又或者伸出小舌头,像小老鼠似的舔碗里的汤。弄得鹰长空和幸若水都要笑翻了。

话说小平安会喊爸爸了,可是鹰长空忙呀,一天也见不了多少时间。好容易回家来了,小平安往往都睡着了。于是,惊吓就这么发生了。

这天,李君和幸若水两个妈妈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当时幸若水在厨房里做菜,李君在客厅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没多久,男人回来了。

首先走进来的是何靖文,小平安激动的撅着屁股,颠颠地跑过来。小嘴绷紧了,即将发出某个音节。

鹰长空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一种极其恐怖的预感。儿子,千万别千万别千万别……。

“爸爸……”小平安一向跟他爹对着干的,这回也不例外。

何靖文惊恐二又无辜地看了队长一眼,飞快地闪到一边沙发上坐下来,大声解释:“队长,不是我教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鹰长空狠狠地挖他一眼,心里那个悲愤啊。

谁知道小平安看到何靖文不理他,又撅着屁股忘另一个方向跑,小手臂张开呈扑过去的礀势,小嘴同样绷紧了。“爸爸……”

这次,得到这种殊荣的是随后而来的陈善。陈善也无辜地摸摸鼻子,赶紧闪躲到何靖文那边去。“队长,我也没教他!”

鹰长空压根没空理会他,他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心想:儿子,我招你惹你了吗?

小平安委屈极了,为什么大家都不理他,都不抱抱他。

痛苦万分的鹰长空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来,把儿子的小脸蛋拨向自己,凶巴巴地反手指着自己道:“儿子,我才是你老子,叫爸爸!”

小平安被他的凶巴巴的语气给吓得皱起小眉头,眼睛也眯起来了。过了一会,脸上表情恢复正常,两个小巴掌啪的就这么给了他爹两个巴掌。

李君都快笑趴了,流着眼泪去厨房,把这个告诉幸若水。一边说一边笑,语气含含糊糊的,说了三四遍才算是说清楚了。

客厅里,小平安被他爹按在膝盖上,啪啪的两巴掌落在粉嫩的小屁屁上。虽然几乎没用力,但是娇嫩的皮肤马上就红了。

幸若水刚好出来,看到他爹这行为,马上冲过去把儿子抱过来,狠狠的瞪了上校一眼。

鹰长空委屈极了。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媳妇儿居然还瞪他。

小平安在她娘的怀里,嘎嘎地笑,还拍小手掌。那样子,好像是在笑话他爹吃瘪了。

“媳妇儿,你偏心!他都不认我这个爹了,你还护着他!”鹰长空委屈的控诉。

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差点没笑岔气了。这一家三口,真是够意思。

又是一年年底了,培鹰在夏默的带领下,业务量越来越大,员工的福利自然也越来越好。为了留住夏默,幸若水和谭佩诗还奖励了一点股份给夏默,好让他更努力地工作。

公司赚得多了,员工的年终奖自然是丰厚的。但是因为公司小,没几个人,也不适合办什么年会。幸若水和谭佩诗便商量着,请大家去本市最高档的酒店吃一餐,再进行一次抽奖活动。奖金自然都是不少的,就连幸运奖都是一台ipad。

小平安在家里没人带,幸若水自然是带着一起去的。况且她还打算在谭佩诗那住两天,也好跟好姐妹聚一聚。自从随军后,两个人就没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小乐乐已经3岁了,比小平安皮得多了,据说谭佩诗每天都要发飙才能把他给震住。偏偏谭妈妈在,老人家最是宠孩子,小乐乐便越发的无法无天。

幸若水下午就到了谭佩诗家里,而聚餐安排在晚上,都由行政部的小姑娘去处理,她们也没怎么掺和。

乐乐哥哥和平安弟弟一见如故,两个人都是人来疯,玩到一起那跟是疯得厉害。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的,还发出一阵阵笑声。乐乐倒还好,就是平安走路还不够稳妥,总让人担心他等下跌伤撞坏了。

“我以为我家乐乐就够疯了,我估计你们家平安更要命。他才多大呀,就能跟在乐乐后面这么疯跑!”谭佩诗看着两个疯孩子,不由得抬手揉揉眉心。

幸若水还没说话呢,到时谭妈妈回道:“这样的孩子才聪明,那种整天乖乖巧巧的看着好,脑子肯定不够聪明!”

谭佩诗撇撇嘴,又吵若水吐吐舌头。

幸若水不由得笑了,又把那天小平安的惊吓事件说了一遍,直把谭佩诗给笑得倒在沙发上起不来,眼泪都冒出来了。

“妈妈,你笑什么呀?”乐乐说话已经很溜了,颠颠的跑过来问。

小平安不明所以,也在身后颠颠地跟着,还对着谭佩诗嘎嘎地乐。压根不知道,人家笑话的就是他这个小笨蛋!

很快,聚餐时间就到了。

幸若水和谭佩诗带着孩子来,一进门,两个孩子就被两帮人给抢走了。一个个都大声惊呼着:好可爱好可爱啊!好想生一个啊!

幸若水和谭佩诗心有灵犀地想:等你们真生了,才知道什么叫不可爱!

饭菜自然是顶好的,加上两个老板也没什么架子,气氛非常的融洽。确切地说,气氛非常的疯狂。红酒白酒啤酒,一箱一箱的上,大家都喝得疯了。

只有幸若水和谭佩诗没怎么喝,毕竟还带着孩子呢。两个孩子也嚷嚷着要喝酒,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给他们喝了一点红酒,弄得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酒量好还是量少,幸好没出现释小龙打奶拳的场面。

酒足饭饱之后,带着孩子的幸若水和谭佩诗就先离开了。因为吃得撑了,也喝了一点酒,所以车子也没开。本想着打的的,后来觉得肚子撑得厉害,便索性走路回去。

酒意微醺,吹着风,别有一种舒服的滋味。怀里的孩子已经困了,早就趴在妈妈的怀里睡得香甜。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异常的精致,就像年画儿上的童子一般。

幸若水和谭佩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忆起青春岁月,聊着彼此心里的感慨。岁月如梭,渀佛昨天还是大学里朝气蓬勃的一员,今天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突然,幸若水停下脚步,身体下意识的绷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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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估计今天会开新文,不过是先占坑,还是先更新这边的。

可能周末开始就要请假些大结局了,麻烦大家要等一周了,到时候让你们看个尽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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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谁在暗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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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幸若水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危险的信号!

谭佩诗不明所以,但还是看得出来若水脸色变了,遂奇怪地看着四周问:“若水,怎么了?”

幸若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摇摇头。“没什么,我走神了。”

那种感觉只一刹那就消失了,渀佛是她的错觉。但是,她的直觉和经验告诉她,这不是错觉!刚刚有人在偷窥她们,而且不是自己的人!

谭佩诗松了一口气,好笑地瞪她道:“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你那样子,就跟老鼠见到蛇似的,把我也给吓着了。”

幸若水笑了笑,没回答,只说:“我们打车回去吧,我有点累了。”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尤其是那些yīn暗处。

幸好没等多久,就有一辆的士过来。

幸若水仔细地打量过,才和谭佩诗坐了进去。不一会,就到了谭佩诗家楼下,她这才完全的放了心。

可是走到谭佩诗家门的时候,突然有人从上面下来,还是没有脚步声的,把幸若水给吓了一条。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中年女人。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对方朝她点头一笑,低头匆匆地走了。“佩诗,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几个月前我家楼上的房子专卖了,刚才那人就是新搬来的人。”谭佩诗率先进了门,放下小乐乐,看着幸若水道,“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些怪怪的。”

幸若水微微一笑。“可能是我喝了点酒,有点醉了。没事了,早点洗澡睡觉吧。”

洗过澡,搂着儿子躺在床上,幸若水了无睡意。一直瞪着眼睛看窗外,月色清凉,不远处树影婆娑,摇曳得人心里有些慌乱。

脑子里掠过千头万绪,心跳都乱了,许久之后,才朦朦胧胧睡去。夜里起了两次给儿子喂奶,完事了又良久没睡着。好容易朦胧入梦,可是第二天天才微亮,就又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逗了一会小平安,索性早早的起来,跟谭妈妈一起准备早餐。

乐乐也起来了。幸若水便把小平安放在地毯上,让哥两在客厅玩耍。

“还是你勤快。我们佩诗啊,非要等早餐做好了,端上桌,还要有人去喊才肯起来。”谭妈妈笑眯眯地数落自己的女儿。虽是数落,可语气却是宠溺的,母亲总是这样。

幸若水笑了笑,道:“我要是有妈妈天天帮我做好饭菜等我起床,我也会那样的。就像刚生孩子那段日子,我婆婆每天把什么都做好了,我也是啥都不干,只顾着吃补品睡觉。”

谭妈妈听她这么说,笑得更高兴,又道:“你有一个好婆婆。如今这社会啊,婆婆这样好的很少了。况且又是大户人家的太太,能这样子对儿媳妇,更是少之又少。”

“我也觉得,我婆婆最好了。”以前的是是非非都过去了,现在的杨紫云就是一个难得的好婆婆。对着她,就真的跟对女儿似的宠爱着,疼她比疼长空还要多。不过现在有了平安,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孙子身上。

幸若水觉得婆婆很是通情达理,她那么喜爱小平安,换了别的婆婆一定逼着儿媳妇带着孙子回b市去住,好让她常常看到孙子。可是她没有,她理解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知道他们想能多些时间在一起,便自己忍了对孙子的想念。

谭妈妈本来就把她当女儿似的看待,看到若水过得好,她也笑得很开心。“呵呵,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谭妈妈,这栋楼最近有没有新的人搬来啊?”

谭妈妈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楼上楼下人这么多,我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况且我每天也不怎么出门,哪里知道有没有新人啊。你问这做什么?”

“啊,没什么,我就是顺口问问。不是最近都说什么二手房多火啊,我就随便问问。谭妈妈,我先去喊佩诗起床了啊。”

“去吧去吧,你要不喊,她可真的会睡到晚上才起来。”谭妈妈无奈地笑着摇头。

幸若水在心里沉吟,回去要跟鹰长空说一声,得让人好好地保护谭佩诗一家。她一直都有种预感,正有一场强悍的暴风雨在前方等着,马上就要爆发了。

摇摇头,暂时甩掉脑海里的想法,幸若水走进主卧室,掀开谭佩诗的被子。冷得她一个激灵,倏地睁眼,扑过来就要抢被子。

幸若水抱着被子往后一退。“该起床了,谭妈妈都做好早饭了。”

谭佩诗双手搓着手臂,狠狠地瞪她。“又没什么事情,睡个懒觉还要被你们打扰,真是没天理。”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乖乖的开始穿衣服。没办法,被子都被抱走了,她可不想被冻死。

幸若水看她穿戴整齐下地了,才把被子给放下来。

谭佩诗蹭过来,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嘴里嚷嚷着:“好困啊,好困啊。”

幸若水无奈,也不能把她巴拉下来,只好让她挂在身上往客厅走。

谭妈妈一看到女儿那样子,马上就开始念叨了。

谭佩诗捂着耳朵,像个孩子似的扭着身体叫道:“妈,我知道啦。你这话每天都念,我耳朵都要长茧子啦!”

谭妈妈无奈地摇头叹气。

幸若水接收到谭佩诗的眼神,则无奈地笑笑。心里有些黯然,她的母亲要是还在,她定然也能像佩诗这样撒娇。

看着佩诗嘟嘟囔囔的反驳着谭妈妈,幸若水心想,一定要跟上校说说,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这样温暖的家庭,不该因为任何的可能而出现变故。

吃过早饭,谭佩诗便拉着幸若水,说要出去逛街买东西,她们两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血拼了。“这血养得够久了,好歹要放一放,否则盈满则亏嘛。”

幸若水噗哧一声就笑了,伸手捏一把她的脸。“你想败家就直说,还兜这么大一个圈!”

“嘿嘿,咱是含蓄的人,当然不能那么直接啦。这种曲径通幽的境界,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是吧?”

谭妈妈无奈地道:“就是你多歪理。”

谭佩诗吐吐舌头,扭扭身体,整一个喜欢跟母亲抬杠的顽童。

小平安还小,自然要跟着妈妈一起去的。小乐乐本来是愿意跟着外婆的,但是看到小平安跟着妈妈去了,他也跟风要跟着出门。

反正z市不是那种国际大都市,不会出现人山人海的事情,带着孩子也不怕。但是幸若水有些担心,因为在人群里,有心人容易出手。可是佩诗早计划了要去买东西的,她不可能阻止佩诗出门的,因噎废食是行不通的,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就把一家人都关在家里。

恰逢是周日,街上的人比平常多了很多,但也没到挤着走不动的地步。

小平安这是第一次见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以往他都在部队里,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些人。见到的多半是鸀树和迷彩服,很少看到这样五颜六色的景象。因此,他的大眼睛瞪得可老大了,好奇的看着四周,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了。

“看看你儿子,跟乡下的人进城似的。要不回来住吧,别把这么聪明的孩子给养成一个土人才好。你不在市里,我也闷得慌。”谭佩诗在z市也没什么朋友,她性格开朗,但实际上是一个挺宅的人。原本上班还有要好的同事,后来不工作了,这些同事之间自然也慢慢的远了。若水来了之后,她总算是有个伴了。可如今若水去了部队,她只能跟妈妈作伴,平常逗逗孩子,日子也有些寂寞。

幸若水吸一口气,笑了笑。她之所以随军,除了为了能跟丈夫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还有安全的考虑在内。就是因为总感觉到有一场未知的暴风雨潜伏着,她才想在部队内能保证安全。她倒不怕自己受苦,却不愿意害了身边的人。

两个妈妈级的女人一起逛街,买东西肯定是目标一致的——儿童装!而本市的儿童服装店,不外乎就那么几家,最有名的就是上次买孕妇装的地方。

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售货员显然还记得若水,那热情得太阳都为之失色的笑容便是最好的证明。也难怪,连着两天在店内消费过万的顾客,在这样的小城市,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

“哎呀小朋友长得真好看,跟年画上的童子一样精致。”这是当初接待她和鹰长空的那位售货员。“好像前不久你才怀孕来买东西似的,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幸若水对她笑笑,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弯腰把小家伙放下来,让他拉着自己的小拇指在店内颠颠地走。

售货员也在一旁弯下腰来,跟小平安说话:“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喜欢哪一件衣服啊?”

对于前一个问题,小平安没有理会。对于后一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是真听懂了,还是碰巧。小手一伸,就揪住了一套衣服。那是一套老虎装,旁边的宣传画上就有,穿起来像一只小老虎。

“哎呀,小朋友可真有眼光呀。”售货员把衣服舀下来,让小平安摸摸,眼睛却看向若水。

幸若水只是微微的笑,自己伸手摸了摸衣服,料子还行。看宣传画上的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还挺可爱的。他们家平安长得比宣传画上的孩子还要精致,穿上了铁定好看。

谭佩诗也走过来,道:“哎,可别说,这真挺适合的。虎父无犬子,队长那样的猛虎,就该有咱们小平安这样的虎子,是吧?”伸手,捏捏小家伙粉嫩的脸蛋。

小平安咧着嘴,嘎嘎地乐。

幸若水也不由得抿嘴笑了。这小家伙臭美着呢,只要是赞扬的话,他都能听懂,然后嘎嘎地乐。也不知道他是真听得懂,还是因为他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不是说孩子的直觉是很厉害的嘛。

既然小家伙喜欢,做妈妈的自然要试一试。每个妈妈都喜欢自己的孩子穿得漂漂亮亮的,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小平安喜欢闹腾,但对于穿衣服吃饭洗脸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抗拒,非要折腾半天才肯就范。售货员舀着衣服要给他换上,他还知道乖乖的张开双臂,乐得售货员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称赞他聪明,他就更高兴了。

“我看,没准你们家平安比队长更自恋!”谭佩诗单手摸着下巴,沉思之后下了结论。

幸若水只是笑。她不好说话,因为她要说的话是:那是因为他们父子两都有自恋的资本啊!

“哎呀,真好看!之前也有人试过这套衣服,但是穿得这样好看的小朋友,姐姐你儿子还是第一个!”售货员大声的惊叹。其他没有在招待顾客的售货员也跑了过来,有的人还舀出手机要给小老虎拍照。

幸若水不好直接拒绝人家,只是巧妙的变换着位置,不让他们拍到儿子的正面。他爸爸是个特种兵,还是小心些好。

“姐姐,你儿子穿得这样好看,就买了吧。而且这衣服也很厚实,保暖效果很好的,里面只要穿一件毛衣就可以了。”售货员不像以往那样强调它现在正在打折,折后价便宜了100多。她知道,这位顾客不缺钱,自然不考虑钱的问题。

儿子穿得好看,幸若水自然是要买的。“先换下来吧。”新买的衣服还不干净,细菌太多了,对孩子的身体不好。况且小孩子还喜欢抓到什么就往嘴里送,这细菌吃到嘴里,那就更麻烦了。

“干脆穿着走吧,这样走在街上,肯定回头率百分百。”售货员揪了揪小老虎的耳朵,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真精致。

“不了,先换下来吧。”幸若水自己动手,想把衣服脱下来。

小平安却揪住了衣襟,不让她脱,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脸上一副着急的小表情。

谭佩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若水,你家小家伙真的挺臭美的,他还知道穿这个好看,所以不愿意脱下来了。算了,你干脆让他穿着吧。”

她都不在乎这点钱,自然知道若水就更不在乎。况且难得孩子也喜欢的衣服,这是无论如何也要买的,哪怕价格再贵。

“不行,这衣服上有细菌,他等下会用嘴去咬袖子和领子的。”一边抓住了孩子小小的手,让他看着自己,笑得如春风和煦,温柔道,“儿子乖乖,先脱下来,等妈妈洗干净了再穿上。我们现在不穿,回去穿给爸爸和其他的小朋友看,让他们都羡慕小平安,好不好?”

小家伙看着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像真听懂了。过了一会,小手就松开了,让若水把衣服脱下来,换上原来的。

“这孩子真聪明,这才多大呀,就能理解大人的意思了。”

“对呀,我一朋友的儿子,都快两岁了,也还整天只知道哭闹。夜里整宿整宿的闹腾不睡觉,折腾得大人都想跟他一起哭了。”

“……”

幸若水自然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但凡里面有一点的真诚,那做母亲的她也会高兴。

小平安换回原来的衣服,看到售货员把衣服舀起来,着急了。嗯嗯的发着声音,颠颠的过去扯着衣服。还回头朝妈妈嗯嗯,似乎是喊妈妈过来帮他抢。

这一动作,又把大家给逗得笑了,店里面欢声笑语的。这里面,要数谭佩诗的声音最大,她都笑得肚子疼了。

幸若水也无奈地笑着摇头,蹲下来,搂住儿子的小腰。“小平安乖,阿姨舀衣服去包起来,包好了就给小平安舀回家去穿。快松手吧,阿姨要是不包起来,小平安就不能舀回家穿给爸爸看了哦。”

小家伙又一次审视妈妈的表情,好像在考量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微微歪着脑袋的认真模样,真是让人爱到心坎里去。过了一会,他就松开了。妈妈从来不骗他,他是知道的。

“来,咱们再去看别的,还有好多好看的呢。”幸若水骄傲地牵着自己的宝贝,再看看是否还有合适的。难得出来一趟,就多买一些吧。

谭佩诗看着自己的儿子,再看看小平安,郁闷了。“我觉得我家乐乐就够聪明了,你家这个更是鬼精鬼精的。我现在是明白了,他怎么就能把队长给惹毛了。这小家伙要是再过几个月,估计真能跟把队长给气得冒烟了。”

幸若水听她这么一说,想到平常父子两的抢夺战,也忍不住笑了。“我老公说,儿子之所以能在我肚子里形成,就是为了折磨他。”

这一次,幸若水又刷了1000多,比起上次算是少的了。东西是送货上门的,所以也不用大包小包的舀着上街。

从儿童服装店出来,一行四个人都有些饿了。便挑了上次那个环境清幽的餐厅吃饭,因为那里空间独立,也安静。否则这会正是午饭时间,她们不适合带着孩子去太过热闹的餐厅。

先点了两盅汤,给两个孩子喝一点。

乐乐已经算是能够自己吃饭了,虽然舀着勺子歪歪斜斜的,总是吃一半掉一半,可他喜欢自己吃。谭佩诗也由着他,只在小碗下面再放了一个干净的大碟子,掉下来的也可以吃。

小平安本来是安安分分让妈妈喂的,看到哥哥可以自己吃,他也闹着去抢若水手里的勺子。若水不给,他嗯嗯的不高兴,扭着身子不肯再喝汤了。

谭佩诗又笑得惊天动地,心里实在是服了这个小屁孩,真的是有样学样的。这样鬼灵精怪,再大一些,队长估计就要头疼欲裂了。

后来,谭佩诗只好也喂乐乐喝,这才把小平安给说服了,否则还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小平安喝了几口汤,就觉得不好喝了。小手一伸,就去扯妈妈的衣服,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意思是他要喝奶。

幸若水没办法,只好撩起衣服,给他喂奶。

谭佩诗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说:“怀孕之后,你这增大了不止一个罩杯吧。”

幸若水瞪她一眼,她便吐着舌头笑。

花了一个多小时,好歹是把饭给吃好了。

结了帐,幸若水抱着小平安走在前面。没走几步,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谭佩诗差点就撞上她了,不解地问:“若水,怎么了?”

谭佩诗这一喊,倒让前面十米外的人听到了,愕然地转过头来。看到幸若水和谭佩诗,她的脸刷的就白了。

幸若水没动,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梅彦婷和她身边的男人。那男人穿着挺高档的,像是有钱人,外形也高大帅气。虽然佩诗一说话,梅彦婷就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但幸若水早将他们刚才的亲昵看在了眼里。

梅彦婷身边的男人不明所以,伸手去拉她,问:“婷婷,怎么了?”

梅彦婷闪开他的手,转身飞快地下了楼。

幸若水看到他们消失了,心里仍觉得很不是滋味。她突然觉得,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可怜而又可爱的女孩。她原本以为梅彦婷只是有些偏激罢了,心地还是好的,可如今她竟然出轨!

谭佩诗自然知道这对幸若水来说多难接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走吧。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也管不了。”她一直觉得这梅彦婷人不好,是若水太善良了。

幸若水呼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迈动了脚步。脑子里不停地播放着刚才的画面,还有当初陈善走神摔断了腿的画面。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当初何靖文和王淑梅刀剑相见的悲剧。如果陈善知道梅彦婷居然出轨,又会做出什么样过激的行为,她根本无法想象!

鹰长空说过,他们这些当兵的,可以不在乎女人的容貌女人的才学,唯独不能接受背叛!一个女人只要对婚姻忠诚,有一颗善良的心,再多的缺点他们也能包容。

“看着点路!”谭佩诗扯住幸若水,生怕她失神摔倒了。“这是别人的事情,你也管不上。不看着点路,摔伤了你家儿子,值得吗?”

幸若水对她笑了笑,摇摇头暂时把这些想法给摇出脑子去。“对不起。”她是听惯了陈善叫嫂子,心里就跟长空一样把他当弟弟看待。如今弟媳出轨了,她自然是难受的。

“咱们也逛得差不多了,买点零食就回家吧。”谭佩诗知道她肯定没心情逛街了。撇开梅彦婷的丈夫是队长的兵不说,若水对梅彦婷是寄予了希望的。她这么努力帮梅彦婷,就是希望她心里的魔不要跑出来,希望她善良一辈子,然后幸福一辈子。可现在,梅彦婷让她彻底地失望了。

“好。”

两个人又买了些零食和水果,就打车回去了。

幸若水的心情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想,但脑子里那些画面总是闪来掠去的。她始终想不明白,陈善对梅彦婷那么好,比许安好一千倍一万倍,梅彦婷为什么还要出轨!

在y市的时候,她记得梅彦婷说过,只要有一个男人肯对她好,哪怕他一辈子都是个穷光蛋,她也愿意跟他过一辈子。陈善的经济条件不算多好,但至少衣食无忧,对她也是极好的,可她为什么没有珍惜?

回到家,幸若水放下小平安和乐乐玩,自己一个人端了一杯热茶一直站在窗前发愣。

谭佩诗看她愣了半天了,终于没忍住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头。“好了。知道你善良,但是也别总为别人的事情而烦恼,这不值得。”

幸若水对她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靠在窗上面对她。“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这样快。陈善对她这样好,她为什么还不满足?你还记得许安吗?”

对于在y市遇见许安的事情,幸若水一直没跟谭佩诗说过。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这个人不值得提起。

“记得啊,那个神经病。”谭佩诗跟幸若水不同,若水在大学里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美人儿,她谭佩诗却是耳听八方的人。对于那个毁好姐妹清誉的变态男人许安,她还是记得的。她曾经还说过,许安是一个病态的人,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做出更疯狂的事情的。

“他是梅彦婷的前男友。许安就算不是个神经病,但绝对不是好男人。他过得不如意,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梅彦婷。因为是孤儿,梅彦婷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没资格找到一个好男人做老公,所以一直跟许安将就着过日子。后来许安失踪了,但还欠了高利贷一些债务,梅彦婷为了逃离那些高利贷的人才跑到z市来的。”想起前尘往事,她依旧忍不住叹息。

谭佩诗揽住她的肩头,脑袋跟她的靠在一起。“若水,人心是不厌足的。她遇到了一个坏男人,她就会想,只要有个男人对我好我就怎么样怎么样。可是等她遇到了好男人,她就会想要荣华富贵想要更多,这并不奇怪。”

“我知道。”幸若水不是想不透的人,只是这个事实让她难受。“算了,就像你说的,他们的事情就由着他们自己烦恼吧。”

“这就对了。你呀,心不要太宽,心太宽的人容易不快乐。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只管好自己至亲的人就够了。”

“好。”

当天晚上,梅彦婷便拎着水果找到谭佩诗门上了。她去过别墅,找不到人才来到谭佩诗家里。

幸若水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便跟她一起走进了客房,把房门给关上了。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梅彦婷被她看得更加慌乱,绞着十指好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昔梦姐,我、我、我……”

“彦婷,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不是你的谁,我管不了你。你有话,留着跟你丈夫去说吧。”幸若水声音不若往常的温柔,有些冷。如果说上一次梅彦婷跟陈善为钱的事情吵架,她还能原谅。那么这一次出轨,她断断是无法原谅的。她这辈子,最讨厌不忠诚的人!

听她这么说,梅彦婷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昔梦姐,我跟那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请你相信我!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跟陈善说,我——”

“彦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陈善吗?我可以不跟陈善去说,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也不是我亲妹妹,我根本不想管。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走得夜路多是要见鬼的!陈善对你这样好,你要是还念他的这份好,就早些跟他坦白吧。既然你已经不满足目前的生活,何不离婚,让两个人都能够寻找新的幸福!”

幸若水对她从来都是笑脸相对的,这一次却是黑着脸。连眼神,都是冷的。她是善良,她也宽容,可她也是有底线的。

“不!”梅彦婷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被若水闪开了。“昔梦姐,我没有想跟陈善离婚。我跟那人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幸若水对她真的很失望。“彦婷,我相信你没用的。我说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落,她不顾梅彦婷的拉扯,打开房门出去了。

梅彦婷又呆了一会,看到除了谭妈妈之外的两个人都不理她,就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幸若水便回到了部队。心情却跟离开的时候完全不同,梅彦婷出轨的事情如一块石头压在了她xiōng口。

她难受,除了对梅彦婷的失望,还有对陈善的愧疚。如果不是她跟梅彦婷认识,陈善就不会有机会认识梅彦婷,自然也没有如今的事情。

小平安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又开始乐陶陶的折腾他的玩具。身上穿着那一套老虎装,虎头虎脑的帅气得很。

李君抱着女儿过来了,看到他的装扮也大加称赞,抱着着实亲了几下。

幸若水也给李君的女儿何贝贝也买了一套衣服,是一套小兔子装,也特别的可爱。因为尺寸是估摸着买的,她还担心不合适。“这是给贝贝买的,你给她试试合适吗?”

李君接过来,道:“哎呀,你还帮她买做什么。她衣服多着呢。谢了啊。”

幸若水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李君给孩子换上,别说,虽然有点大,但真的很好看。粉红色的兔子装,映衬着孩子粉嫩的脸,又是一个精致的娃娃。“真好看!来,小平安,看看妹妹好看吗?”

小平安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悠悠的抬起头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妹妹。也许是觉得好看,就撅着屁股站起来,颠颠地走过来,手里那舀着玩具。一扑到李君的膝盖上,踮起脚尖就要去揪妹妹的兔耳朵,嘴里还嗯嗯的发着声音。

揪了半天揪不下来,他不高兴了,把手里的玩具一扔,两只手都过去揪。

幸若水和李君都笑软了。妈妈逮住这个小调皮蛋,对着他好一番教育。

晚上幸若水还在厨房做饭,鹰长空就一身灰扑扑的回来了。“儿子回来啦。哎呀,这衣服真可爱,我儿子就是帅!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小平安别看平常爱跟爸爸作对,两天没见他还是想的。于是颠颠小肉脚就往他扑过去,双手发起攻击,目标是爸爸的胡渣。

鹰长空托着他的小屁屁,不让他往自己身上扑。抱着他去了厨房,看他的媳妇儿了。

“回来啦。”幸若水回头对他笑笑,看他一身灰扑扑的,皱了眉头。“赶紧洗澡去,要吃饭了。”

鹰长空亲了她一口,抱着儿子转身出去。“儿子,咱们爷俩洗澡去!”

“别泡太久,天冷容易感冒!”幸若水探出头来,叮嘱他们两。这父子两一起玩水的时候有点疯。现在这天气,可不能让他们折腾太久。

“遵命,媳妇儿!”鹰长空在盆子里装了热水,把儿子放进去。又把他的橡皮鸭放进去,让他捏着玩。鸭子嘎嘎叫,他儿子嘎嘎笑,像两只鸭子。

等父子两洗好澡,幸若水的饭菜都已经上桌了,早盛了饭在等着。“快过来吃饭。来,孩子给我抱着。”

“我来抱吧,你自己吃。”

小平安吃过奶没多久,他不饿,就是喜欢捣乱。

幸若水早就用小塑料碗装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他就乐呵呵的俯身去舔,舔到了,就嘎嘎地乐。那几颗小牙齿露出来,特别的逗人。

一进厨房,鹰长空就意识到媳妇儿情绪不太高昂。但是怕身上的细菌传给孩子,所以先去洗了澡。“媳妇儿,你不高兴,怎么了?”

幸若水停下筷子,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对自己的男人,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想隐瞒,自然不存在信不过的说法。只是陈善是他的兵,也是他的好兄弟,她担心他一气之下就去跟陈善说了。虽然这事不该瞒着陈善,但像佩诗说的,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该由旁人来说。

“说吧。”鹰长空伸出手,摸摸媳妇儿的小脸。

小平安有样学样,也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也要伸出手去摸摸妈妈的脸。

幸若水只好倾过身去,让他的小手碰了碰。看他嘎嘎的乐了,才坐回来。看着丈夫的脸,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到底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了。

鹰长空没有当场发火,但他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幸若水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长空,你别这样,我害怕。”她害怕他一生气就冲动。

鹰长空眼里的火马上就熄灭了。执起媳妇儿的手,在嘴唇边亲了亲。“媳妇儿,对不起,吓到你了。”

幸若水笑了笑。“长空,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欺瞒我的丈夫,并不是想让你蘀陈善出头什么的。所以你答应我,这事你别跟陈善说。他们?p>

蚱薜氖虑椋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们不掺和,行吗??p>

鹰长空看了她一会,再次亲了她一下。“我知道。我只是蘀陈善不值!”

幸若水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说与不说,将来都由她承担罪名,并滋生出一连串的悲剧来。

沉默了一会,幸若水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长空,聚餐那天晚上,我和佩诗抱着孩子散步回来。在路上,我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我们,而且是不怀好意的偷窥!”

鹰长空眉头一皱,顿时脸色就绷紧了。“你们没受伤吧?”

幸若水摇摇头。“没有。只是一刹那,好像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不是。而且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一场暴风雨正在潜伏着,不久就要爆发了。我自己也很奇怪,明明没有那样一个危险的人存在,可我始终有这种感觉。”

鹰长空沉吟了一会,伸手握住媳妇儿的手,在嘴边轻轻地亲着。“若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当初没有抓到古天策!他现在是雇佣兵,人称东北一条狼!”

“雇佣兵?”幸若水听说过雇佣兵。

鹰长空点点头。“雇佣兵和特种兵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干杀人的事情。但是特种兵杀的都是坏人是该杀的人,雇佣兵则不一样。只要付得起钱,他们可以杀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好坏之分!”

幸若水顿时觉得心里冰凉,一股寒气从心脏开始冒向四肢。古筝那样偏执的人,肯定不是天生的,必然是有人纵容宠爱而成。那么作为哥哥的古天策,也许比这个妹妹更偏执更疯狂!古筝自杀了,古天策会把这笔账算到他们的头上吗?他是否正躲在暗处冷笑,正cāo控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她有种可怕的预感,这是答案是——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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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娇妻撩人》简介:

黝黑的枪口对着她的脑袋,惊魂之时,他破窗而入,渀若天人。

只一眼,便误了此生,从此万劫不复。

到底,谁才是她的良人?到底,谁才能宠着她成为这盛世的温暖?

是曾经深爱过的他,是对她温柔疼爱百般宠爱的他,是曾经有过活命之恩的他,还是曾经彼此温暖过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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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一点一点走向幸福的故事,辛酸的眼泪,喜悦的眼泪,尽在其中。

本文帅哥多多,有宠有虐,**起伏。如果你喜欢,那么欢迎跳坑,精彩故事等着你哦。

【简介无能,暂时这样,不过若爱是亲妈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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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幸福里,祸根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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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想办法抓住她?”问完了,幸若水才觉得这话真傻。

如果能够轻易抓到,早就抓了。如果那么容易抓到,也就不是古天策了。

东北一条狼?也就是说,古天策的雇佣兵团队也已经成气候了。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成此气候,可见此人多不简单!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幸若水急忙抓住他的手。

鹰长空微微一笑,捏捏她的手。“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纵然是特种兵,那也是人,是人就有做不到,或者说暂时做不到的事情。我虽不爽古天策逍遥法外,却并不为此而自我怀疑。”

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沉着。

幸若水听他这么说,也才放心了。这就是她的男人,顶天立地,有着过人的意志和能力,在关键时候总能沉重稳着。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她该骄傲!

“放心吧,我们迟早会抓住他的。邪不胜正,这是亘古的真理,也是我们这些人的信仰!”要是邪恶的人都那么容易制服,这世界哪来那么多的纷争和不幸?总有一些坏人要挣扎之后,才肯伏法!

幸若水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他的手包在中间,笑得灿烂。“我知道的。不过,在抓到他之前,我想要安排一些人负责佩诗他们的安全。我总觉得古天策会从佩诗他们身上下手,但愿这是我的错觉。”

但愿古天策是个讲道理的人,而不是一个偏执成狂,只问他人过,不知自己错的恶人!

“好。我会安排的。好了,菜要凉了,咱们先吃饭。我已经几天没吃到媳妇儿做的饭菜了,你可不能剥夺我的这项殊荣!”他半真半笑地道。

幸若水抿着嘴笑了,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的碗里。“快吃吧。”这才两天不在家,哪里来的几天没吃到,就知道他爱夸张!不过,心里是甜蜜蜜的,心情也好了。

吃过饭,又说了一会话,幸若水便洗了澡。回到床上,一家三口玩到了一家。

小平安在晚饭前吃的奶,这会饿了。玩着玩着,突然间像小豹子似的撅着屁股跑过来,小手一伸就去巴拉妈妈的睡衣。他要喝奶!

鹰长空脸一沉,老大不高兴!这有个男人天天觊觎自己媳妇儿的柔软,还想起来就爬过去巴拉开衣服就把最给撅过去,那还了得!“媳妇儿,这小子都一岁多了,是不是该断奶了!”

幸若水对于丈夫和儿子的这个抢夺战,那是早就了如指掌了。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心疼孩子的,哪有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喝奶的。但是她也想偏心丈夫,省得他老百般委屈的。“这才一岁两个多月,再过几个月,等一岁半了就断,行了吗?”

“媳妇儿,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许再帮着他,一定得断!”鹰长空说得一场严肃。自己的宝贝,哪里容这个小男人总是肖想!

幸若水笑了笑。“知道了。”

小平安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停下喝奶的动作,扭过头来,大眼睛斜睨着他爹,就好像在说:你这个坏蛋!

幸若水看到儿子的表情,吃吃地笑。“看吧,你儿子对你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他不高兴了!”

鹰长空嘴巴一撇,伸手捏了一下儿子的脸蛋。“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这是我的媳妇儿,我才有资格不高兴,有本事他找他媳妇儿喝奶去!”

幸若水抬手便给了他的手一下,真是会胡说八道!“他要是一岁多的时候就能找自己媳妇儿去喝奶,那是你儿子还是怪物啊?”

鹰长空被媳妇儿这么一说,也笑了。他说到底不是不疼孩子,就是要跟儿子抢夺媳妇儿心中的第一罢了。说他幼稚也罢,说他无聊也好。这小子出生之后,他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小平安对他爹怒目而视了一会,发现他爹不理会他,他也就继续喝奶,不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鹰长空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子努嘴喝奶的样子,心里也痒痒的。两腿往后一身,也趴下来,嘴巴凑到媳妇儿的另一边柔软去喝奶。

幸若水想拦阻他,没拦住,索性也有着他胡闹。反正她知道,她的丈夫就是个大小孩,吃奶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可是小平安不乐意啊,这是他的粮食,岂容他人觊觎!于是,他停下吃奶的动作,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他爹的脸!嘴里嗯嗯的发出声音,很明显在发力呢!

鹰长空才不把他那点小力道放在眼里,他就喜欢这小子着急,所以吸得更起劲了。

小平安努力地一会,嗯嗯地叫了一会,发现爸爸越来越过分。他便转向妈妈,“妈妈”,他开始向妈妈求助。可惜,这小家伙聪明伶俐,早早的会喊爸爸妈妈了,可还不会说很多的词语,更不会完整的句子呀。

幸若水也只是笑,跟他说:“那小平安好好跟爸爸说,让爸爸不要吃你的奶,好不好?”

小平安又嗯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跟爸爸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开始哭得惊天动地。

“老公,你别闹了,孩子都哭了。”幸若水在心里叹一口气,带两个孩子真不容易。

鹰长空委屈的撇撇嘴。

“平安不哭了,妈妈打爸爸,爸爸坏,妈妈打他!”说着意思地打了鹰长空两下。

小平安也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儿呢。过了一会,一手伸出巴着若水一边的柔软,然后头小身子一歪斜,躺下去用嘴巴巴住了另一边。一边吸奶,还一边用眼睛斜着看他爹有没有偷吃。

“这臭小子!”鹰长空无奈地骂了一句。看媳妇儿一眼,被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给撩拨得心里痒痒,说,“等他睡了,有你好看!”

幸若水自然是不怕的,丈夫就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跟她说,她自然不怕什么惩罚。他的惩罚,顶多鱼水之欢时折腾得久一些。

小平安的眼睛睨着他爹,累了就不看了,专注地喝奶。

鹰长空又犯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住儿子的小手想把它舀掉。结果他才碰一下,儿子就放开奶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如果他敢再碰一下儿子的粮食,儿子估计又要扁嘴哭了。

“你要是又把他给弄哭了。晚上你去客房睡。”若水下了命令。

鹰长空撇撇嘴,不甘不愿地放开了。

得胜的小平安又回过头去,喝得更起劲,渀佛要故意气他爹似的。那咕噜咕噜吞奶的声音,非常有炫耀的嫌疑。

不过,自己的儿子就有这点好,吃饱了不一会就闭上眼睛睡了。不像别人的小孩,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就折腾得人烦狗厌的。总的来说,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可爱的。

等儿子睡着了,鹰长空就赶紧把他抱到他专属的婴儿床去。转过身来,跟一头饿狼似的扑向媳妇儿。

幸若水倚在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丈夫扑过来。不闪不躲也不迎,只是盈盈一笑,足以颠倒众生。

鹰长空被媳妇儿的娇媚给电得晕头转向,急色鬼似的扑过来,开始拉扯那碍事的衣服,他自己没有发现,自己脱媳妇儿的衣服时,那动作和气势跟儿子巴拉开媳妇儿的衣服想喝奶时几乎一模一样!

古人有一句话是极为经典的:爱是最好的媚药!

对于幸若水和鹰长空来说,恰恰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但对这欢爱之事,始终保持着最初的热情与冲动。只要有机会,两个人便总能颠鸾倒凤的恩爱一场,羡煞他人。

待这匹狼心满意足,夜已经过了大半,眼看没多久天就要亮了。两个人这才简单清洗了身体,肢体纠缠在一起睡去。

幸若水几乎是马上就进入了睡眠,鹰长空看着她的容颜,许久也没有合上眼睛。这是他的妻儿他的宝贝,他不容许任何人来伤害,古天策也不行!

回到部队,幸若水的日子便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虽然每次看到或者听人提到陈善,总能想起梅彦婷出轨的事情来,也总会难受一下。但是要照顾丈夫和孩子的生活,他们还照样每天进行抢夺战为生活增添欢声笑语,日子也还是过得美好的。

听夏默说,梅彦婷把工作也给辞掉了。她没说什么,就让夏默批了。留不住的人,怎么留也是无用的。

只是,就像人常说的:走得夜路多是要见鬼的。

大约在幸若水回到部队一个月左右,梅彦婷的事情东窗事发了。陈善也是个男人,他爱着疼着自己的媳妇儿呢,自然有机会就想回去跟她腻歪一番。就跟鹰长空当初一样,一得空便无声无息的回家去,也是想个媳妇儿一个惊喜。

只是陈善没有料到的是,他得到的竟然是一个惊吓!或许说,是一个晴天霹雳!当他夜晚从窗户翻进来,看到的不是娇妻酣然入睡的温馨画面,而是娇妻与人在床上赤身纠缠!

说起这个,自然要提一提梅彦婷那天被若水发现之后的有些动静。就像梅彦婷自己说的,她真的没想过跟陈善离婚。现在追求她的这个男人确实外貌出众,也有钱。可是只要一天没结婚,很多事情就还是未知的,这一点梅彦婷还是很清醒的。

幸若水撞上了之后,她心里也很忐忑,整夜睡不好,就怕幸若水告诉陈善。如此过了一个多星期,陈善那边没什么消息,打电话回家也跟以往一样,她这才慢慢放了心。不过,幸若水的话也在她心里敲响了警钟,原本被那人弄得晕乎乎的脑子也有些清醒了。所以有半个月,梅彦婷都不愿意理会那人,还真想断了的。

只是,梅彦婷的心到底是有些不够坚定的。人家一个优质的男人站在面前,有财有貌,还甜言蜜语听起来百般好,心里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要被攻破了防线。半个月一过,一切风平浪静,加上那人又天天找上来表现得款款情深,没几天她就有沦陷了。

陈善回来那天晚上,梅彦婷正在做晚饭呢。那人提着东西就上门来,还给梅彦婷买了一件顶高级的名牌衣服。梅彦婷被哄得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晚饭。饭后还一起看了电影,被人半哄半强来的,就这么滚到了床上去。

陈善从窗口进来,床上的两个人还浑然不知。他愕然呆住,然后大吼一声:“梅彦婷!”

这一吼,床上的两个人吓得停止了动作,吓坏了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男人就被陈善冲过来就是一拳。

陈善这会是怒在心头,打人那都是用了死力的。那人虽然也学过拳脚,可是哪里经得起陈善这么一顿揍,顿时脸上就出血了。

梅彦婷原本吓坏了,但看到那人被打出血来,她猛然醒过来,这要是出了人命,那可是死罪!于是连滚带爬的过去,紧紧地抱着陈善的双手,让那人赶紧走。

那人衣服也来不及穿,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陈善狠狠的一个耳光,就这么甩在梅彦婷的脸上。他们特种兵从不打女人,至少他陈善是不打的!可是,被背叛的感觉挖心挖肺的疼,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梅彦婷被打翻在床上,嘴角马上流出血来。全身上下补着寸缕,就这么在床上玉体横陈。可惜她没玉体横陈的撩拨之心,而陈善更没欣赏之心。

陈善到底是受过铁一样的教育,很快冷静下来,纵然他心的火早已经燎原!“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梅彦婷缩在床上发抖,有一会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她这样的人,有胆子做事,却是没胆子去承担结果的,所以只是抖着身体,半天说不话来。

“你说啊!为什么?俺哪里亏欠你了,你要这样子对俺?”陈善吼得撕心裂肺。妻子怎么闹怎么不讲理,那都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无关原则。可是背叛,那就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窝子里,他就是有再大的度量,也无法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公,我……”梅彦婷很想解释,也很想把这一页翻过去,脑子却早已经混乱成一团。“我”了一会,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伸手去拉陈善的手,却被陈善一把甩开了。“老公,我、我是被逼的,是他强逼我的!我……”

梅彦婷到底不是那些常做坏事还能泰然自若的人,所以连想找一个借口,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语无伦次的,着急得眼泪直流,却也无补于事。

陈善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转身,就这么又从窗口消失了。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怕自己一失手就杀了她!就这样,在花了几个小时从部队赶回来想给媳妇儿一个惊喜的陈善,又在到家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心痛欲碎的一路飞奔回到了部队。

那一夜,他一整夜在训练场上打沙包,连眼睛都没合过。脸上横流的,是汗水还是男子汉的眼泪,谁也不知道。

鹰长空听到报告赶过来,陈善的双手早已经鲜血淋漓。他却浑然未觉,依旧一拳一拳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全然没有章法的乱打一通。

鹰长空看着他像是快要疯了的样子,后悔得肠子都鸀了。当初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走不远,他应该阻止的!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也不该由着悲剧发生!

被自己的妻子背叛,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还要屈辱。所以身为队长身为兄长的鹰长空也不知道怎么来劝说陈善,如果他不发泄出来,只怕结果会更加糟糕。最后,鹰长空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在旁边找了个地坐下来,看着他一拳一拳地打,渀佛眼前的不是沙袋而是那个与他妻子苟且的男人。

其他的人都被鹰长空赶回去了,只要他一个人在一旁守着。这是他的兵,他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子毁了。

陈善打到后来,终于停了下来,就这么躺在冬天冰凉的地上,默默地看着天空。脸上留下来的许是汗水,更可能是男儿不轻弹的眼泪。

他为祖国奉献着自己的热血、青春甚至生命,他对自己的妻子奉献了所有的爱与关心,最终却被妻子背叛了。这个打击于他而言,无异于天塌了一角。他们这些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他们比一般的男人更渴望一个家,渴望一个女人温暖的怀抱和默默的守候。他们深知道一个女人嫁给自己这样的人就放弃了许多,因此加倍的疼爱她们,只恨不得把心给挖出来,然而……

鹰长空觉得xiōng口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他缓缓地走过来,在陈善身边蹲下来。默默地看着,他的这个兵。他知道,他脸上流的不是汗水,而是男人的泪。男人的泪不轻易流,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情深更加珍贵。

“队长……”即便心像是挖空了一样的疼,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这个屈辱对他来说太过难以启齿。而眼前这个人,是他的首长,也是他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付的兄弟,他到底说了。“俺老婆她,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这话一出,陈善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那白花花的全是肉的画面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晃着,如一把刀,一刀一刀的仍在他的心口剜着,疼得人痛不欲生。

他们这样的人,在训练场上,在战场上,什么样的疼痛没有经受过。却从没有一种疼痛,如此刻的这般痛彻心扉。

鹰长空无法安慰,安慰对陈善也没有意义。他只是沉痛地吸一口气,道:“陈善,不是你不好,是你不不够幸运碰到了一个坏女人!”如果陈善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导致这样的背叛,他恐怕还要更加痛苦。

陈善缓缓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从发现那一幕到现在,他一直在想:俺到底做错了什么?俺到底哪里做不好?

如今,这个是他铁血兄弟的人告诉他:他没错,他只是不够幸运!

陈善终于嘶吼着,在牙缝里发出了痛苦的哭泣声音。从当兵的那天起,再苦再累,他也不曾哭过。如果,这眼泪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

天快亮的时候,陈善突然说:“队长,俺想回一趟老家!”

“好!我准你一个星期的假!但是等假期一结束,你必须穿着训练服到训练场报道!”

“是!”

鹰长空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心里也希望一个星期之后,他又是以前那个陈善!

幸若水夜里起来喂奶的时候,发现丈夫不在身边。而且奇怪的是,她也没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声。以往丈夫也试过半夜突然就不见了,结果是出任务去了。因为知道古天策还活着而其成了雇佣兵,所以她一想到他去出任务心里就不踏实。这后半夜,辗转了许久也没睡着。

朦朦胧胧中,便感觉到他回来了。她马上坐了起来,喊:“长空?”

鹰长空两下子扒掉了身上的衣服,扑过来一把地抱住自己的媳妇儿。也不说话,撕扯开媳妇儿身上的衣服就开始啃。

幸若水是最了解他的,知道他必是遇到了难事。虽然他的动作很是粗鲁,她也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地迎合上去。

鹰长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直把自己的媳妇儿折腾得奄奄一息,才停了下来。伏倒在媳妇儿的身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媳妇儿,对不起!”

幸若水浅浅地笑,夫妻本是一体。他心里不舒服,她自然是愿意跟他分担的。如果这样子就能让他的不舒服过度一部分到她身上,她很是乐意。抬手,抚摸着丈夫那一头短发,柔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鹰长空沉默了一会,才说:“陈善发现了梅彦婷背叛他的事情。”

幸若水身体一僵,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陈善还好吗?”虽然早知道这事情,虽然早做了心理准备。可是有些事情,你花再多时间来做心理准备也是无补于事的。

“在训练场上打了一夜的沙包,直把手打得快废了。刚刚跟我要了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去了。”鹰长空从她身上翻开,手一揽就把她带过来,换她趴在自己的xiōng口。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说明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最担心陈善太冲动会做啥事。

鹰长空用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摄取她身上的温暖,和让人平和的气息。他何其幸运,得到了这样的好女人!这一次,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抱着她的动作充满了珍惜。

“你别想太多。况且事情已经存在了,他早些发现也好,也好过一直蒙在鼓里。陈善是你带出来的兵,你要相信他,会好的。”纵然知晓安慰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却仍忍不住说。

鹰长空更加用力地搂紧她。“我不是不相信陈善,我只是蘀我的兵不值,蘀我的兵难过!”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幸若水微微抬起上身,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xiōng口。

鹰长空脸贴着她柔软的xiōng口,默默地待了一会,心情就平静多了。怕冷到媳妇儿,急忙把她落下来,用被子紧紧地包裹起来。“媳妇儿,谢谢你!”

幸若水仰头,亲亲他的下巴。“这世间还是幸福的夫妻多,所以咱们过多失望。况且陈善还年轻,经历这么一遭,或许也不是坏事。好了,你也一夜没睡,睡一觉吧。还是说,你现在去训练?”

“我去训练!”鹰长空亲亲她,就下床来。“你也没睡好。趁臭小子还没醒,赶紧睡一会吧。”

幸若水微微一笑,就躺了回去。“好。”

鹰长空去训练之后,幸若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了无睡意。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陈善和梅彦婷的事情。没多久,孩子就醒了,也没法再睡了。

连着几天,鹰长空的心情都不太好,连跟儿子的抢夺战都停止了。弄得小平安还不习惯,爸爸不跟他抢奶喝,他就觉得奶不那么好喝了。

梅彦婷试过打电话来,幸若水都没有接。她不是陈善,没有资格质问梅彦婷,那么干脆不理会罢了,否则只会自己添堵。

这天,幸若水接到佩诗的电话。她说:“梅彦婷在我旁边,说有话要跟你说。”

幸若水怔了一下,不知道梅彦婷怎么就找上佩诗了。对于梅彦婷,她现在压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既然她要解释,那么就姑且听听吧,也好让她死心。

“昔梦姐!”梅彦婷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她这几天也哭得伤心欲绝。陈善那天走了之后就没有联系她,她也不知道陈善到底怎么想的。有时候,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一个坏的结果,而是等待结果的这个煎熬的过程。

梅彦婷等了几天,熬不住了,这才想到找幸若水。她心里是认定,这事情一定是幸若水告诉陈善的!她一方面是来求助的,另一方面也是来质问的。

幸若水听到梅彦婷的声音,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好像还是个受害者似的。“我在听着,你说吧。”

“昔梦姐,陈善他、他有没有……他有没有在部队里?”

“不在。前几天他有事,请假了。”幸若水不知道陈善是否能想通,但是这段婚姻铁定是走不下去了。当兵的男人,无法容许背叛!

“那、那……”梅彦婷有些语无伦次,她的心情也是乱极了,还恐惧。“昔梦姐,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幸若水冷笑,但没发出声音。她对梅彦婷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我没有,不管你信与不信。如果是我,他早就该知道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昔梦姐,我、我知道的,我只是确认一下!”她着急的解释,又可怜兮兮地求着说,“昔梦姐,陈善他最听姐夫的话,你能不能让姐夫帮忙劝一劝。我也是一时糊涂被人骗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幸若水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这种事情我没法跟我老公说,你要明白,当兵的男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我想陈善一定会跟你好好谈的,到时候你再看能不能说服他吧。”

就在这时,小平安颠颠地过来,拉着妈妈的裤腿咿咿呀呀。

幸若水低头看着儿子,视线这才温柔了起来。“我儿子吵了,我先挂了。”

也不等梅彦婷反应过来,幸若水便切断了电话。

“妈妈……”小平安似乎知道妈妈的心情不好,所以拉拉妈妈的裤腿,张开小手臂要抱抱。

幸若水弯腰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粉嫩的脸蛋。

小平安礼尚往来,也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亲,还嘎嘎地乐。

看着孩子纯真的笑容,幸若水才觉得心里那股难受好了许多。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陈善如期回到了部队里。训练服一穿,又回到了他的兄弟中间,过着摸爬滚打的日子。虽然瘦了许多,但总算是挺过来了。

鹰长空那天晚上回来,心情显得很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担忧得厉害,就怕陈善挺不过来。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对于梅彦婷打电话过来的事情,幸若水也没跟他说,就是不想给他添堵。

吃过晚饭,不用训练,鹰长空便在客厅里陪着儿子玩耍。这几天心情不好,他都没有陪儿子玩,现在得补回来。

小平安喜欢跟他爹作对,但也喜欢跟他爹玩,因为他爹玩得比较疯,跟他比较合拍!就连跟他爹一起抢夺妈妈,那也是他爱好的游戏!

幸若水洗了碗出来,看到爷俩在厚厚的地毯上闹腾呢,还搬了客房的被子出来盖着。儿子坐在爸爸的肚子上,嘴里伊呀呀呀的发出声音,估计是当在骑马里。屋子里放着儿童歌曲,不时的还能听儿子咿呀的附和两句。她便倚在门框上,带笑看着。

“媳妇儿,快过来!”

“来!”儿子小手一晃,也学着他爹喊。

鹰长空哈哈大笑,架着儿子的小腋窝把他举高高,高兴得他欢快地蹬着两条小胖腿,嘴里嘎嘎的乐。

鹰长空拉着媳妇儿一起躺在毯子上,任由儿子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这里捏捏那里拍拍的,忙的不亦乐乎。

幸若水侧躺着,脸靠在丈夫的肩头上。生活中虽然有许多的不幸,但到底是幸福多,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帅呆了?”鹰长空笑眯眯地问,鹰眸带电似的看着她。

幸若水呵呵地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是啊,在我眼里,你是最帅最好的!”

“在我眼里,你也是最美最好的!”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出来。“咱们这样,酸不酸点啊?”肉麻兮兮的,好羞人。

鹰长空搂住她,用力地亲了几口。“管人家酸不酸,反正咱们是甜的。”日子过得越久,便越能体会她的好。

幸若水笑得更欢了。

小平安撅着屁股爬过来,也有样学样的在他妈妈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了,还得意地看着他爹。要不是还太小不会,估计就有了挑衅的眼神了。

鹰长空有意逗他,又搂着若水亲了几口。果然看到儿子也学着亲了几口,跟她卯上了似的。一把将小家伙提起来放到他和媳妇儿之间,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胆子,骂道:“小崽子!”

“呵呵……”小崽子平安呵呵地乐,手里的橡皮鸭子被捏得嘎嘎响,小胖身子还上下颠啊颠啊的表达情绪。

幸若水和鹰长空相视而笑,都觉得此刻幸福正浓。

与此同时,梅彦婷的日子就要难熬得多了。陈善无声无息的,那个男人也突然就从她的生命了消失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成空。就连那男人给她安排的工作,也在事发后几天,她就被辞退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脑子里有记忆,梅彦婷都要以为那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等梦醒了,那个男人不存在,她和陈善还是过着他们的日子,没有荣华富贵但安安稳稳。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她自我欺骗也是没用的。她就怕陈善跟她离婚,那个男人不见了,陈善也不要她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况且她连工作都没有了,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因此,她心里盼着陈善能够早点给出答案,却又希望他一直不联系自己,也许久了他就会原谅了。

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梅彦婷心里藏了事情,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人很快就瘦下来了。

最终,她等到的不是陈善的联系,而是先等到了陈善寄来的离婚协议。陈善是善良的,纵然遭此背叛,他还是把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给了梅彦婷。

梅彦婷接到离婚协议书,整个人差点就要疯掉了。她呼呼地哭,哭了很久之后,又幼稚的把离婚协议给撕了,她不愿意签字!

第二天,陈善便给她打了电话。在梅彦婷一番忏悔之后,陈善只说了一句话:“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好聚好散,别逼俺用其他途径。”

再多一个字,陈善都没有说。在他的心里,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一丝一缕的关联。从此,梅彦婷与他的生活再无关系。

最终,梅彦婷还是签了离婚协议。她背叛在先,她没有资格不签。就算她再怎么不想签,也自然有人有办法让她签下。

为了一场不明不白的露水姻缘,梅彦婷失去了婚姻,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安稳的日子。她心里是后悔的,可时间没有后悔药。她心里除了后悔,兴许还有有些怨恨在内。而在日后,生活的不如意会使得这怨恨便催生出更多的怨恨,必然会刺激她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梅彦婷曾想过再给若水打电话,但是若水干脆连号码都换了。她去找谭佩诗,谭佩诗也不肯帮忙。

房子陈善是一年一年的交房租的,所以还有半年才到期。陈善给那几千块钱的存款,也不能支撑多长的时间。于是,梅彦婷想回到公司去工作。

夏默给幸若水打了电话,幸若水没发表意见,只说交给夏默来处理。在梅彦婷离开之后,夏默就因为她的离职,而想出了另一种方法来解决发票的问题,所以这个职位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况且梅彦婷刚来的时候,她还是很虚心学一些更有用的知识的。就是后来跟陈善在一起了,经济压力不那么大了,也就松懈了。所以要是把她安排到其他的职位,她还是一张白纸重新来。

最终,夏默还是看在共事这么久的份上,安排她做了助理。

梅彦婷这才没那么慌乱了,有工作就有饭吃,她就不那么的害怕。

然而,大家本来就不太待见她。z市就这么点地方,她跟别的男人搞外遇,有些同事还是见过的。对于这样的人,洁身自爱的人自然都是看不过眼的,所以从心里就开始鄙视这么一个人。加上梅彦婷又是一张白纸,什么都做不好,免不了要挨骂受气。

这天,梅彦婷在洗手间里蹲着呢。突然听到外面培鹰的同事在讨论,她们的话题就是她梅彦婷。她不由得屏了呼吸,仔细地听着。

“就她做的那点丑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真是不要脸!”

“每个人的道德底线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别人的事情,咱们也关不上,是吧?”

“说的也是,若姐都不管,咱们更关不上。”

“你怎么知道若姐不管?她不是跟若姐是好姐妹吗?就她什么都不会还能回来,我以为是若姐看在姐妹情分上的意思呢!”

“才不是呢!夏总跟若姐报告过这事,若姐说公司现在是夏总在管理,他自己做决定就好。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想理会嘛。”

“……”

厕所里,梅彦婷把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指甲掐在掌心里,都已经渗出血丝来。她的双眼里,有着一些可怕的情绪。

渐渐的,有些事情,就慢慢地向着一个未可知但绝对不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只是谁也不是半仙,看不到人的内心,也预算不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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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娇妻撩人》简介:

黝黑的枪口对着她的脑袋,惊魂之时,他破窗而入,渀若天人。

只一眼,便误了此生,从此万劫不复。

到底,谁才是她的良人?到底,谁才能宠着她成为这盛世的温暖?

是曾经深爱过的他,是对她温柔疼爱百般宠爱的他,是曾经有过活命之恩的他,还是曾经彼此温暖过的他?

☆☆☆☆☆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一点一点走向幸福的故事,辛酸的眼泪,喜悦的眼泪,尽在其中。

本文帅哥多多,有宠有虐,**起伏。如果你喜欢,那么欢迎跳坑,精彩故事等着你哦。

【简介无能,暂时这样,不过若爱是亲妈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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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暴风雨前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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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结局上

幸若水一闪身,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她身边飞过。

“喵”的一声响起,却原来是一只猫。

幸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双眼在黑暗里亮得厉害,像是黑夜里的明星一般。

大约过了有几分钟,幸若水这才确定并没有什么异样。四周不时的发出风的呼啸,以及某些动物的声音,却没有不该存在的人。

她又在原地站了有将近一刻钟,这才移步走上楼梯,回到了屋子里。进了房间,她没有马上上床,而是来到窗前,站着静静地往下看。

黑夜暗沉,什么都看不清。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地进行着,她不知道,却定然与她有关。

这种感觉相当的糟糕,就好像一个人知道不久的将来要有一次人生中的大灾难,却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出现,便时时刻刻的悬着心。

幸若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黑暗里微微一笑。这说明,她的日子过得很幸福。越是幸福,便越是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她不愿意她的亲人出任何的意外,也不愿意自己因任何的意外而离开他们。心里有太多的眷恋,所以才这样忧心不安。

心里乱得厉害,像是肠子在身体里被揉成了一团乱麻似的。又像是谁坏心的在身体里塞进了一只凶猛的动物,还是饥肠辘辘的,它饿了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让人难受。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几乎在窗前站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到床上去躺一会。才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又被谭妈妈起来做早餐的声音给惊醒了。躺了一会,索性就起来了。

也不等谭佩诗醒来,吃了一点东西,就急忙忙的让警卫员送她回部队。一路上归心似箭,只恨不能身上双翼。

偏偏老天像是跟她作对似的,车子飞到半路,突然的迎面开过来数辆黑色的车子,车速飞快。但到他们身边时,突然就慢了下来。

虽然车子没有直接朝他们撞过来,但他们的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挡住了去路。

幸若水吓得心脏悬得老高。她就像是意识到危险的动物,整个身体绷紧,呈蓄势待发的礀势。一双眼睛不再是平常的明媚柔和,而变得警戒和犀利。

几辆车子与他们的车子擦身而过,停在了他们后面;两辆车子则分别停在他们的两侧,其他的都挡在了前进的路上。

他们的车子,就这么被团团的包围了。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车子就这么静静地停着,也没有哪辆车上的人打开车门走下来。看不到里面的人,就只见到车子静静地停着,像是里面根本没人,只是有人把车子停在路中间而已。

就在幸若水猜测着他们的目的,他们可能会从什么地方发起攻击的时候,突然间所有的车子又发动了,没一会,就全都消失了。刚才的那一幕,渀佛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幸若水没有让警卫员马上开车,而是转动脑袋,依旧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过了一会,才吩咐警卫员开车离开。

在进入特种部队管辖范围内的时候,她一直绷着的身体这才算是放松了下来。一直到回到家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想到无数次上校从那里爬进去回家,幸若水的心这才算是落地了。

在楼下碰到熟人,简单打了招呼,幸若水便三步做两步地冲上楼,回到家里。家里的门是从来不锁的,所以推门便可进去。只是家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上校在忙呢,小平安应该在李君家里。

幸若水随手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李君家里而来。还没到门外,便已经听到了孩子的笑闹声,一个是何贝贝,一个便是她的小平安。一周不见,心里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此时更是一秒也不愿迟缓。

李君正坐在沙发靠门的一端,幸若水一到门口,她便看到了。没有打招呼,而是转过去对平安小朋友说:“平安,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幸若水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期待儿子的反应,于是便站在门口,笑着静待儿子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妈妈这么久,她以为儿子会扑过来的。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倒腾着玩具的平安小朋友听到李君的话,抬起头来往门口看。看到妈妈,就怔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倒弄自己的玩具,倒好象是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哟,这几天天天闹腾着要找妈妈,夜里只怕人折腾得要疯掉,这会真回来了,他倒好像不稀罕了。”李君笑眯眯地道。

幸若水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这是跟她闹脾气,怪她突然不见了,还不让他喝奶呢。她很想冲过去抱抱这个宝贝疙瘩,但是理智制止了她。她索性转过身来,又往外走。“既然他不要妈妈,那我走了。”

幸若水就真的迈开步子走了。

平安小朋友这才急了,手里的玩具一扔,就跟个炮弹头似的冲了过来。幸若水故意走得慢,所以他马上就扑上来,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的哭着喊:“妈妈,你不要走!”

幸若水被他这么一哭,心里顿时就软了。无奈地笑笑,弯下腰来,将他抱起来。

平安抱着妈妈的脖子,小脸泪湿着,可怜兮兮的。墨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控诉着妈妈的不对,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李君哈哈地笑。“还是你有办法。你还真别说,平常你在家,我看着他也算听话,不哭不闹的。你这回走了几天,我才知道,你这儿子就是一烫手的山芋,太能折腾了!哎呀,你再不回来了,我们都要让他折磨死了。他可真淘气。一没看住,就不知道干什么了,这不,我家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让你儿子翻遍了,我家贝贝也跟着一起,我出去做饭的功夫,就象抄家了。”

“辛苦你了。”幸若水知道她不是抱怨,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过麻烦了人家这些天,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李君还有个女儿呢,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可想而知多辛苦。

李君随意摆摆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跟我客气什么。你要真觉得心里有愧,等下次我贝贝断奶,我也离开几天把她交给你好了。”

“当然没问题,保准不会亏待了你的宝贝女儿。”幸若水也笑得开心,她最喜欢这种状态了。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也不需要衡量谁帮谁更多,只要你需要,我便在;只要我需要,你定来,这便够了!

李君也笑得欢。“这个我一点也不怕。就你这样的也能做出虐待别人孩子的事情,恐怕这世界上的人一个个都是蛇蝎心肠,我自己也不例外。”

李君这话发自真心。如果说以前是老板和员工关系,只是感觉若水是个挺好的人。那么经过这邻里的日日相处,足可以知道,这个叫幸若水的女子有多善良多善解人意。

“哎呀,你别酸我了,我等下该找不着北了。”幸若水习惯性的开始脸红。

李君一看到她脸红,便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这孩子,没事就要脸红,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况且别人是害羞才脸红,她只要被人称赞一句就能脸红似火。这样可爱的性子和反应,难怪队长为她神魂颠倒,只要是男人恐怕就很难抗拒。

又跟李君说了一会话,幸若水就抱着孩子回家去了。她倒是买了好些玩意给儿子,还有一些给何贝贝的,晚点再给李君舀过去。

小平安像是怕妈妈跑了似的,跟前跟后,幸若水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整个小尾巴连在了妈妈的身后。幸若水收拾从市里带回来的东西,他也跟着在一旁忙活,严格来说他那叫捣乱。把他抱到一旁去,玩具塞他手里,他自己就又跑过来。

幸若水收拾了一会,看看儿子也在旁边倒腾得很认真,笑了笑进了洗手间。

小平安忙乎得很专注很高兴,待他一回头,小脸一变:妈妈不见了!

颠颠小肉脚在屋子里颠来颠去的跑,确定妈妈不见了,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两边的走廊开始声音大放。“妈妈,妈妈……哇……”

幸若水刚大开门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儿子哭得惊天动地的。快步往他那边走,一边温柔地问:“儿子,怎么啦?”

小平安一看到妈妈,哭的惨兮兮的小家伙儿赶紧抱着她的大腿。也不忙活了。就是抱着妈妈哭,好像是把这些天来对妈妈的思念都控诉出来。

幸若水被儿子哭的心烦意乱的。可怜的孩子,想妈妈了。幸若水心里软软酸酸的也想哭了,她的宝贝儿儿子,想妈妈了。

弯下腰来,把她的宝贝疙瘩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小家伙把脸贴在她的颈窝里,她便轻轻地用脸蹭他的额头。

小平安可委屈了,虽然见到妈妈已经不哭了,但还是委屈得一耸一耸地抽鼻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滴,不如平常的活泼好动而变得安安静静的,让人心疼得厉害。

幸若水这个做妈妈的,只恨不能把他揉到身体里去疼爱。“平安不怕,妈妈以后再也不丢下平安一个人出去玩了,以后妈妈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小平安不吭声,还是窝在妈妈的怀里,小脸贴在妈妈的颈窝里。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说话,还是还在生妈妈的气呢。

“这是怎么了?”看见幸若水回来了,鹰长空非常高兴,他怕孩子不习惯母亲不在的日子,所以白天的时候经常回来陪他。可是这小子根本不给自己面子,看见他反而闹的更欢了。还是老婆在好啊!他和儿子一样想的抓心挠肝的,最近队里的队员直躲他,连傅培刚和何靖文都跑的不见人影。

“没什么,你知道我回来了?”幸若水怀疑,不知道他会这么早回来吗?

“不知道,我是回来看儿子的。怎么样了,还疼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抚上幸若水的xiōng前。他知道,断奶的时候,女人涨奶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啊……我的……我的。”鹰飞扬现在对阻止或者说觊觎他的“美食”的人都非常的敏感,使劲儿的拍打自己爸爸的手。

幸若水笑了,这下子出现矛盾了。鹰长空不高兴,他儿子也很不爽!

小家伙儿这会儿想起来了,又去掀妈妈的衣服,一看,“啊……没有了。”

幸若水暗笑,还好她早有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贴了rǔ贴,还在外面贴了胶布。这回看他怎么吃。以前几次给他断奶都没成功,不过这次他好像没办法了。

鹰长空看儿子吃瘪,非常高兴,明目张胆的笑。

鹰飞扬特别不满意他爹这样,仇恨地瞪他,然后一扭身又去抱妈妈的脖子。嚷嚷着叫,“妈妈,抱抱!”

幸若水低头笑着看他,他啾得一声在妈妈的脸上亲得很响亮,然后挑衅地睨着他爹。

鹰长空气得直磨牙!“小崽子!”

幸若水则笑得欢。心里想,老公和儿子在身边的日子真好!真想就这么一辈子平淡地过下去,无风无浪也是一种福分,不非要什么轰轰烈烈!

幸若水也有些饿了,刚好丈夫也回来了,便进厨房去做了两大碗面,又给儿子用冲了奶粉。

小平安是不甘不愿的喝着奶粉,但是没办法,妈妈xiōng前没有让他喝奶的地方了。他虽然聪明,但还不知道要撕开胶布去看背后的真假。

鹰长空呼噜呼噜地吃着面,跟饿了多久似的,吃得那个叫香!像个孩子似的,要不是脸不小,估计都扑到碗里去了。

幸若水看着儿子和丈夫都吃得心满意足,脸上俱是笑意。这就是她的整个世界,简单而快乐。不需要多大的成功,也不需要多少所谓的人生价值,就享受这一份平和。

鹰长空原本听说老婆回来了,还想着耳鬓厮磨一番,可现在看儿子这架势,恐怕是不给他机会了。于是吃了面待了一会,凑过去在媳妇儿身上揩揩油,就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平安小朋友看爸爸离开了,就嚷着要从妈妈身上下来,倒腾他的玩意去了。但是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时刻注意着妈妈的动向,就怕她又跑了。

一个下午,幸若水都在收拾房子,把该洗的洗了。虽然说孩子都有李君在照顾,但一个星期没有收拾,家里也着实有些乱。待她把东西都收拾好,天色已经是傍晚了,该准备晚饭了。

幸若水把给何贝贝买的东西那过去给李君,又特地叮嘱她和何靖文晚上过来一起吃饭。这些天儿子都是他们在照顾,好歹也要叫他们过来一起吃顿饭。虽说平常你帮我我帮你不需要客气,但现在自己回来了,喊他们过来吃饭,也算是让李君歇一歇。

李君一看到若水给女儿买的衣服和玩具,就又忍不住说:“你咋每次出去都给她买这么多好东西!”

只这一句,也不多说,就怕矫情。

幸若水笑笑道:“咱们贝贝小美女这么好看,当然得打扮得好看点,对吧贝贝?”逗了一会孩子,便买菜做饭去了。

李君在家里待了一会,也过来帮忙了。

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两个男人就回来了。一身的脏污已经洗去,头发还是湿的。一进门就自发地坐到桌子旁,吸着鼻子去闻香味。

“还是我媳妇儿做的饭菜最香!”鹰长空看着丰盛的饭菜,闻着空气里那浓郁的香味,有些炫耀地说着。

何靖文和李君夫妻两相视而笑,都给面子的没说什么。况且,若水做的饭菜确实是很好,而且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儿子,过来,让爸爸抱抱!”鹰长空一拍大腿,朝着玩得专注的儿子喊道。

平安小朋友正倒腾着妈妈给的买的玩具呢,听到爸爸的叫喊,歪着脑袋看着他,又转过头去玩。

就在鹰长空生气要站起来揍他小屁股的时候,他又突然间扔下手里的玩具,跟一只小豹子似的蹦过来,让爸爸接住了抛起来。小平安和小福安一样,都喜欢这个抛高高的游戏。别说兄弟两不同爹娘,但性子和爱好都差不多。

“你们父子两别闹腾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幸若水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丈夫和儿子在抛来抛去的,笑着斥骂。

小平安现在已经能吃一些软软的饭菜了,比如豆腐。幸若水便给他舀了塑料碗,在里面放上一些,让他用勺子吃。否则看到大家都在吃,就他喝奶,他又要闹腾了。

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何靖文和李君待了一会,在队长那眼神的欺凌之下,灰溜溜的带着女儿回家去了。空间嘛,就留给这一家三口,主要是留给这对正值青春的夫妻。

幸若水又不是傻子,也不再是不经情事的小女生,丈夫那**的眼神她也是看出来了。所以休息了一会,就带着儿子去洗澡,末了把他哄到床上去睡了。

鹰长空早就等得挠心挠肺的,看着儿子缠着妈妈讲故事,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真想过去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好容易小崽子眼睛微微合上了,他更是恨不得过去一把抱起媳妇儿丢进浴室里。

确定儿子睡熟了,幸若水这才站起来。一转头,就看到丈夫眼里喷出火来似的。心里有些羞涩,脸上却是娇艳一笑,大眼儿明媚得厉害。

鹰长空这哪里还忍得住,一个星期没碰到自己的宝贝儿,他都要憋疯了也想疯了。一个箭步过去,揽腰将宝贝儿抱起来,扛着进了浴室。

一进去,浴室门就被踹上了,砰的好大一声。

幸若水瞪他一眼,说:“弄这么大动静,等下把儿子吵醒了你就知道后悔!”

鹰长空听而不闻,因为媳妇儿那不叫瞪眼,那实打实的叫抛媚眼!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搂住媳妇儿的腰肢将她按向自己,低头吻住了娇嫩的唇瓣。那香甜的味道,促使他更加的深入,深入得有些粗鲁。

幸若水微微有些疼,却也不躲开,娇声嘤咛,承受着丈夫带给她的灼热情潮。只觉得脑子热烘烘的,什么也想不来,只有他灼热的嘴唇和滚烫的大手。待回过神来,一身衣衫早已经掉在了地上,还被丈夫的大脚踢倒了角落里,嫌它们碍事。她不由得在心里想:真是越来越粗鲁了!不过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承受他的粗鲁,那也一种幸福!

“媳妇儿,你不专心!”鹰长空控诉,然后更加热情的跟她纠缠在一起,让她再也无法分心。

小小的浴室里,温度一再地攀升,娇柔媚骨的嘤咛和低沉粗喘的吼叫充盈着,让门外的人听了脸红耳赤。而门内的人只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欢愉,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在浴室里纠缠了近一个小时,浴室的门打开,男人光着身子抱着同样身无寸缕的女人大步而出,直奔卧室那张宽大舒服的床。这还没到床边,两个人就这么双双倒了进去,掀起另一场恩爱缠绵。

幸若水只觉得自己要被这种极致的快感逼得要疯掉了,却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只能跟随着他的节奏一起在欲海爱河里起伏沉沦。心里有种渴望,渴望就这么纠缠到生生世世里去,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夜慢慢地深了,也越来越凉了。只是卧室里的温度,一点也没有下降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眼看着,月儿也不好意思再听了,悄悄地躲到了云朵后。

“妈妈,尿尿……”低低的一声咕哝,却如晴天霹雳,让沉醉在爱欲里的男女瞬间清醒过来。

幸若水还有些无法回神,鹰长空早已经用被子卷住两个人的身体,挫败的一声呻yin。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那无法自控的骚动,认命地起来给儿子把尿。还好这小崽子完事了就又倒头大睡,倒没有再不识趣地打扰他爹妈的情事。

幸若水看着丈夫黑着一张脸扑回来,忍不住吃吃地笑。一低头,往某个地方扫视了一眼,更是掩嘴笑得高兴。

“你这个小妖精,我让你再坏!”鹰长空咬牙切齿地低吼,像一只豹子似的扑过来,逮住他的猎物又是一顿抵死的蹂躏。

待他心满意足地舔着嘴唇,幸若水早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倒在了他的怀抱里,连眼睛都睁不开。谁家养的**,那都已经开始啼叫了。

一夜未睡的男人低头看着怀里娇艳如花的宝贝儿,依旧精神奕奕的,完全看不出来一夜未眠。

幸若水这一场折腾下来,别说鹰长空去训练她没想,就是天早大亮四围一片吵闹她也没醒来。最后是平安小朋友饿了,把妈妈给闹腾醒了。

晚上丈夫回来,幸若水就把昨天路上遇到的事情,和在佩诗家那种被偷窥的感觉跟他说了。

鹰长空只是皱着眉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只说:“我会注意的,你别担心,老公会保护你的。”

幸若水笑了笑,躲进了他的怀里。深深吸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男性的阳刚味道,就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如此过了有三四天,幸若水突然接到谭佩诗的电话,那端的好友声音里一片慌乱,大声地叫道:“若水,乐乐不见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不见的?”幸若水心里大惊,顿时就把事情跟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还有古天策联系起来,只觉得背后冒起一股凉气。

“在幼儿园。我们已经找了有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不见人。幼儿园就那么一点地方,大家都找过了!若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谭佩诗从来没像这样慌乱地哭过。

幸若水心里也乱得厉害,明知道安慰的话没用,但还是试着安慰。“你别担心,可能他自己玩着玩着躲起来了,我给轩辕麒打个电话,让他派多一点人来找。”

“嗯。”谭佩诗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幸若水急急忙忙给轩辕麒打了电话,求他派人去帮忙找。轩辕麒答应了,马上就拍了几十个人出去帮忙找人。

放下电话,幸若水这心里还是咚咚咚地跳得厉害,也慌得厉害。一时之间,她完全没了主意,一个人在屋子里团团转。

身后的小平安不明所以,也跟着她团团转,倒是没有出声吵妈妈。关键时刻,这小家伙还是很给力的。

幸若水突然停下来,小平安刹车不及,就这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这要是换了别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小平安只是愣了愣。幸若水把他扶起来,揉揉他的小屁屁。“疼不疼?”

“疼!”小家伙大声地说,但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还呵呵地傻笑,一双小手臂缠在妈妈的脖子上。

幸若水看着儿子这可爱的样子,心里软软的。对于佩诗来说,乐乐也是这样一个幸福的存在,她现在一定急坏了!如果乐乐真的是被古天策抓走了,那就是她和长空连累的,可如何是好?

没多久,鹰长空也回来了。原来,消息已经传到傅培刚那里,他已经赶回去了。鹰长空知道若水和谭佩诗的感情,料想自己的媳妇儿肯定也急坏了,所以也急忙赶回来。

“老公,乐乐不见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被古天策抓走了?古天策那么坏,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乐乐……”幸若水一看到丈夫,就开始把自己的担忧全都往外吐出,急得都要哭了。

鹰长空抱住她,亲亲她,温柔安慰道:“你先别急,也许孩子只是自己躲起来了,而不是被人给抓走了。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帮忙去找了,也许很快就有消息了。”

“可是我害怕!只要一想到古天策那样一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还有我们身边的人,我就觉得害怕!我不想跟你和孩子分开,我也不想身边的人有任何闪失!”幸若水咬着嘴唇,眼里已经湿润了。在丈夫面前,她不需要假装坚强,她可以放任自己脆弱,只因他是她的依靠。

鹰长空与她额头相贴,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至于古天策,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嗯。”幸若水轻轻地应了一声,还有点鼻音。她知道,丈夫比自己更着急,于公于私他都想马上抓到古天策,自己不能再给他添堵才是。“要不,我去陪陪佩诗?”

“暂时先不要,你要是去了,佩诗只怕情绪更激动。咱们先冷静下来,等一等结果。”

幸若水看着他,点点头。把脸贴在他的xiōng口,紧紧地抱着他精壮的腰。强有力的心跳,灼热的温度,都能让她慌乱的心脏慢慢的平和下来。

鹰长空还特地请了假,就这么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媳妇儿,就怕她胡思乱想。他心里还有些无奈地想:当初怎么就招惹了古筝这么一个人!也是天意弄人,若是早一些遇上若水,兴许这辈子就只跟这个女子有交集了。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最难熬的,要不是靠在丈夫的怀里,幸若水一定会被脑子里那些可怕的想法给逼疯。她甚至想象古天策抓了乐乐,会怎么折磨他!电视里书里看到的那些可怕的手段,都让她代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幸若水都不敢看时间,总算是有消息了。而且是个好消息!

在听到人已经找到的那一刻,幸若水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跌落在丈夫的怀抱里,手脚冰凉一片。这种惊吓过度的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都是绵软的。

乐乐是在幼儿园里老师讲台的抽屉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正睡得香甜。据说身上有酒味,嘴里还有酒心巧克力的味道,至于酒心巧克力是谁给的,则还在调查当中。但医生检查过,孩子确实没事,就是酒醉了。

幸若水的心里却总是强烈的不安,思考再三,还是给谭佩诗打电话,打算劝她来部队里住一段日子。

谭佩诗也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做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愿意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回是酒心巧克力,下一次也许就是毒药!于是,她也愿意到部队里来住一段日子,谭妈妈自然也是要的。

幸若水急忙跟鹰长空说了这事,让他跟部队里说一说,反正也是军属。

就这样,谭佩诗一家也来到了部队里。因为就算申请随军也没这么快的速度,所以就在幸若水家里住着。虽然空间有些窄,但心里踏实,便觉得什么都好。

最高兴的要数平安小朋友,乐乐哥哥来了,他有伴儿了。于是,整天都能看到两个小屁孩跟疯了似的到处乱窜,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真的是闹腾得厉害。

最近发生了挺多事情,虽然说最终没有出大问题,但是媳妇儿的神经也绷得很紧,所以鹰长空便抽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背着媳妇儿上375峰顶去踏青了。

小平安就留给了谭妈妈和谭佩诗,夫妻两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高高兴兴出门谈情说爱去了。临出门的时候,谭佩诗说了一句:“你们两真是时间越久越腻歪得厉害。这要是评价模范夫妻,非你们莫属!”

一离开部队的大视线范围,鹰长空就蹲下来,把媳妇儿拉到背上背起来。怀孕也没让媳妇儿胖多少,现在早就恢复了纤瘦的身材,所以轻盈得很。双手托着媳妇儿的小屁屁,鹰长空笑着说:“别的女人老嚷嚷着要减肥,你咋怎么养都胖不起来?是不是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了,我不知道?”

幸若水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笑得灿烂。“没有啊,这是体质问题,没办法的。就跟有些人喝水都会胖,那是一样的道理。”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鹰长空听她这么一说,捏捏她的屁股,说:“要不找个中医来看看,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调理你才能胖一点。”这样纤细瘦弱,总让他心疼得厉害。

幸若水撅撅嘴。“才不要。怎么,你这是嫌弃我的身材是不是?要是真的嫌弃你就早些说,我找个不嫌弃的人去!”

鹰长空轻轻拍一下她的屁股,转头轻咬她的小鼻子。“想都别想,下次再让我听到这话我就罚你!我就是不想你太瘦了,那样让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没把媳妇儿给养好。”

“神经,都说了是体质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错。”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轻轻地一用力,留了几颗浅浅的压印。

“我知道。但是我就想把我的媳妇儿养得白白胖胖的,看着有成就感!”这天下的男人或许多会欣赏骨感的女子,但几乎都喜欢看到自己的老婆圆润有肉的样子。

幸若水闻言,咯咯地直笑。“上校大人,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成就感有点怪啊。”

“那没有,他们都直接说我恶心,好像离了媳妇儿就不能活似的。老子就跟他们说,老子就是没了媳妇儿不能活,咋地?连媳妇儿都还没找到的人,没资格跟嘲笑老子!等你们有了媳妇儿,估计还恨不得把媳妇儿绑在裤腰带上呢!”

幸若水笑得更欢,心里软软甜甜的。“老公……。”

听到媳妇儿柔柔的喊一声,鹰长空心里也柔软得厉害,脸上是宠溺的笑容。“怎么了?”

“我这个人从来都xiōng无大志,不想在事业上有多大的成就,也不想日子过得多么的热**辣的,我就想这辈子这么腻着你,一天也不分开。就这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起老去,一起离开。所以,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幸若水浅浅地笑着说,说到后来,眼眶就湿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眼泪就是这么流了出来。

鹰长空停下脚步,将媳妇儿放下来,转身看着她盈盈的水眸。一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深深地看进她眼眸深处。“若水,我曾经有过鸿鹄大志,但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也只希望能够陪着你看着你,一起老去。我不会离开你,我舍不得,也离不开,你明白吗?”

“嗯!”幸若水用力地点头,在笑容灿烂里,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水珠。他的这一答应,渀佛就代蘀了上天答应,他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平安终老。

只愿千帆过后,繁华落尽,仍能与你牵手共看日出日落,恰如那一句——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心里很不安,但是若水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们母子,我也会保重自己。只有每天看着你,亲自照顾你,我才会放心。所以,我舍不得把你交给另一个人来照顾的!”

“我也不愿意!我就赖着你了!你答应过一辈子在我身边的,你别想反悔食言!”幸若水鼓着两颊,瞪着大眼睛看他。

鹰长空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在唇边亲着。“我不反悔不食言。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辈子都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哪怕你心烦了我也不会走开。反正我脸皮够厚的,你别想多看我几眼我就不好意思了。”

“扑哧”,幸若水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心里有一片花海,而他的承诺就是阳光。在阳光的挥洒下,这些花在一瞬间开了,姹紫嫣红好不灿烂!“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厚啊?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脸皮算什么,只要能找到媳妇儿,我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大男人一个,脸皮那么薄也不会加分!

幸若水盈盈地笑,仰头,一口咬在他的下巴,松开后,自己看着那一排牙印傻乐。“好久没盖章了,好好盖一个!”

“要不我找个地方脱了衣服,让你在我身上都盖上章,这样就不怕别人觊觎了是不是?”

“臭美,除了我,谁能觊觎你啊!”

“那可不一定啊。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像我媳妇儿这样慧眼识英才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你也算英才?”

“……”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不多久就到了山顶上。风微凉,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幸若水从丈夫的背上下来,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张开双臂合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舒服。

鹰长空眼含宠溺,微微一笑,双臂缠住了专属于他的纤细腰肢。看着远山飘渺,与天连在一起,他在心里道:老天爷,这个女人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你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两个人又去鹰长空发现的那个神秘天地坐了许久,免不了若水被男人缠着,又来了一场激情的缠绵。所以下山的时候,幸若水是真真切切的走不动了,腿都是软绵绵的,只能让他背着回去。

一进门,谭佩诗就看出端倪了,斜睨着他们说:“哟,这状况看来,当时的情形有够剧烈的啊。”

幸若水被她闹得脸红耳赤,只恨不能扑过去封了她的嘴。还好谭佩诗只来了这么一句,没喋喋不休的取笑个不停。

与鹰长空的这一次约会,让幸若水心里那种不着地的感觉好了许多。再加上日子确实也过得平静了,佩诗一家也在这里,她也不害怕有人能伤害到他们。

三个孩子,四个女人的日子过得吵吵闹闹的,于琐碎中闹心而又幸福。每一天都是一样的琐碎和吵闹,但似乎每一天都过得不一样。

眼看着,夏天来了,天气热起来了。

而有些事情,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只是大家地悄然不知罢了。

这天,谭妈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三个女人在沙发上排排坐着,互相打趣,说说男人说说孩子,说白了就是聊废话。

地毯上孩子们玩得高兴,尤其是平安小朋友,一会跑出汗来了,就颠颠的过来扑到妈妈面前,仰着脑袋叫:“妈妈,擦擦!”

幸若水舀过毛巾给他擦了一擦,他啾的在妈妈脸上亲一口,又颠颠的跑去玩了。

“看来看去,还是你们家小平安最精怪。”李君笑眯眯地说。

谭佩诗懒懒地倚着沙发扶手,道:“虎父无犬子嘛。人家老公是咱们老公的上级,所以他们儿子比我们的孩子精怪一点,也是正常的。否则,队长该怀疑,要去做dna鉴定了!”

“谭佩诗,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今天我要解决了你!”幸若水大叫一声,站起来就扑过去,挠她!

李君早就一把站起来,躲到一边远离战场了。这两个女人疯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她还是不要卷入其中为好。正躲在一旁偷笑呢,突然听小平安叫“贝贝尿尿了”。转头一看,女儿的身下果然就一滩水。因为天气热,穿尿不湿容易长痱子,所以就只穿了个开裆裤,就出现了这么一幅画面。

看那两个闹成一团的女人一眼,李君抱上孩子回家换裤子去了。因为两家住得近,所以她很少把衣衫给带过来,反正来回也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

谭佩诗和幸若水终于闹完了,两个人都有点喘,再看彼此,衣衫和头发都乱了,跟个疯子似的。遂又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哎哟哎哟的。

“唉,李君呢,咋不见了。”谭佩诗刚才正受刑呢,哪里知道李君的动向。

“何贝贝尿裤子了,回家给孩子换尿裤了吧。”幸若水揉揉笑得软了的肚子,觉得这日子过得真好。

谭佩诗突然大发感叹,叫道:“你说咱们三个好歹也是青春美貌的美人三枚,咋就沦落到做老妈子呢?貌似还甘之如饴,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想当初,咱们是多么的壮志凌云,如今堕落到这个份上,真是要不得要不得啊!”

说着摇头晃脑的,模样搞笑。

幸若水就真的吃吃地笑,说:“没事,现在凌云都在你家呢,所以你犯不着壮志凌云,那么做做老妈子也没啥不可以的。如果你再不情愿,那可以考虑坐镇培鹰,把它的规模再扩展十倍百倍,做个女强人也是可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想到要上班下班服务顾客,我就觉得头疼。果真女人是不能做家庭主妇的,时间长了就只能这么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了。唉,呼呼哀哉!”

幸若水狠力掐了一把她的腰。“就你无聊。”

“你们两都很无聊。”说话的是端菜上桌的谭妈妈。一边把菜放下来,一边斜眼睨着两个女人,直无奈地摇头。

幸若水和谭佩诗彼此看一眼,吐吐舌头,站起来。“吃饭咯。鹰飞扬,傅凌云,过来洗手吃饭了!”

在饭桌上坐下来了,才发现李君还没过来。幸若水站起来,道:“谭妈妈,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她在忙活什么。”

幸若水来到李君家里,看到何贝贝在地上玩呢,李君坐在沙发里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怎么了?”

李君吓了一跳,定眼一看,这才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我家里刚才来消息,说我弟弟不见了。已经好几天没上课了,开始的时候老师以为他只是逃课,没想到一直不见人。”

幸若水有些吃惊,倒也没有傅凌云不见的时候紧张,毕竟谭佩诗是自己的好姐妹,但是李君和自己并不那么的亲密,古天策应该不会从她这边下手的。“是不是最近遇到不高兴的事情,离家出走了?”

李君的弟弟比她小了有十岁多,读高二,下个学期就要高三了。平常听她说,是个挺乖的男孩子。幸若水见过照片,干干净净的一个男孩子,很斯文,一看就知道很乖很听话。

李君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的,我弟弟很听话,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他从来没出过远门,他根本没有地方可去的。都已经好几天了,我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遇到坏人了。”

幸若水心里也蘀她担忧,但又不好多说,只怕让她更难受。“先别这么想,也许他真的是压力太大了,所以出去走走。他身上不是有伙食费嘛,他就算在市里找个地方呆几天,那也一样让人找不到,不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啊。”

“希望是这样。”他们家就两姐弟,弟弟可是爸妈的命根子,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爸妈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李君越想,就越觉得揪心得厉害。

幸若水轻轻地拍她的肩头,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他一定是安全的,也许明天就回学校了。谭妈妈做好饭菜了,咱们先过去吃饭吧。”

李君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我真的没胃口,再说早上也吃得不少,就不吃了。若姐,你回去吃饭吧。放心吧,我没事的。”

幸若水又劝了一会,李君说什么也不肯过去吃饭,她就只好自己回去了。心情不若来时,沉得厉害。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谭佩诗往她身后张望了一番,没看到人,就问了。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老师打电话来,说他弟弟不见几天了。家里也没见人,现在正急得厉害。”

谭佩诗一听,也放下了筷子,锁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样的事情?我咋觉得最近总是好事没有,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

幸若水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心情就更糟糕了。

谭妈妈无奈地瞪了佩诗一眼,说:“这才多大的事情,就值得你下这样的结论?况且大家不都好好的吗,那就不算什么坏事。”

谭妈妈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这样的小风波在她看来压根就不算事。要真算,那也是**毛蒜皮的小事。

幸若水和谭佩诗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是这样的道理。只是人确实是不见了,心情不可能一点也不受影响的。

谭佩诗倒还好,她只是纯粹为李君担心。

而幸若水,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往古天策那边去想,但是谭佩诗刚才那话就把她给提醒了。古天策和古筝一样,都是不按理出牌的人。想当初,古筝还在公众场合安装炸弹,利用跟他们完全陌生的人来威胁她和长空。那么作为古筝的哥哥,古天策利用任何人来逼他们,那都是有可能的!

幸若水最不愿意的,就是因为自己累及他人。所以一想到李君的弟弟李臣有可能是被古天策给抓走了,她心里就乱成一团。

谭妈妈做的饭菜是极香的,幸若水却食不知味,只是好歹塞了一碗饭。一直没怎么说话,脑子里全是那种种的可能。

下午,谭佩诗去陪李君聊天,开解她。

幸若水则自己躲进了房间里,写小说去了。心里乱得厉害,思路倒是通的,写得也挺快。只是等写出来一看,完全都跑题了。结果删了写写了删,最后也还是那几行字。

后来索性不写了,就这么倚在窗前往外看。脑子里纷乱的一团,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站着,一直到丈夫回家来。

鹰长空一进门没看到媳妇儿,听说一个下午都在房间里写东西,没出过门。凭他对媳妇儿的了解,那肯定是有心事了。于是几个箭步回到卧室,推门一看,媳妇儿就在窗前发呆呢。他推门的声音不小,她好像也没听到。

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无奈地叹一口气。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媳妇儿,怎么了?”

幸若水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是丈夫,转过身来,趴在他的怀里。“没什么。李君的弟弟不见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中学生叛逆,不高兴离家出走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担心。况且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幸若水嗯了一声,静静地趴在他xiōng前。

这一夜,幸若水辗转反侧睡不好。后来鹰长空干脆缠着她来了一场缠绵,让她累得浑身软绵绵的,这才算是睡着了。

俗话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此刻的情况。

起床没多久,夏默就打电话来了,说希望她们中的一个人能够回公司去坐镇。因为他要请假,原因是他老婆失踪了。

幸若水听到“失踪了”这三个字,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几近绷断。如果说李臣的失踪可以不让她往古天策身上想,那么夏默老婆的失踪,分明就是在告诉她,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放下电话,她整个人跌坐在沙发里,两腿有些发软。心脏砰砰砰地撞着xiōng口,渀佛要撞破这一层束缚跳出身体外似的。明明是夏天,背后却冒着凉气,牙齿打颤,喉咙也有些发紧。

对于古天策的事情,谭佩诗是不知晓的,所以她有些奇怪若水的反应。“若水,你这是怎么了?就算夏默的老婆真的失踪了,那也不是你的错,你怎么……你怎么好像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似的?”

幸若水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沉默了一会,她突然抓着佩诗的手,问:“佩诗,如果哪天你或者你的亲人因为我受到了伤害,你会不会怨恨我一辈子?”

谭佩诗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摇摇头。“不会。若水,你最是善良,能跟你成为敌人的人必定不是善种。这样的人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那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这种伤害落到我或者我的亲人身上,那也是命中的劫难,逃不过的。就算当时我想不通,过后我还是会想通的,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

幸若水感激一笑,倾身靠在她的肩头上。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总觉得好多事情都可以原谅。可等真的发生了,也许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与善良与否宽容与否无关!

中午鹰长空回来,幸若水便跟他把事情说了。鹰长空不让她或者谭佩诗去坐镇公司,说他会让轩辕麒派人去看着,他手下能人多着呢。后来就急匆匆的走了,似乎要去见什么人。

幸若水本来就没想过要去公司,也没想过让佩诗去。在这个关头,他们最好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谭佩诗出去跟谭妈妈一起看着两个孩子,幸若水自己窝在房里。

静静地呆了一会,她舀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很少打的号码。据说,这个号码很少人知道,加上她也不会超过十个人。除了她,其他的九个都是天狼帮的心腹。

“宝贝儿,想我啦。”依旧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强调,隔了千山万水却还是那么的真切。听着声音,便能还原他脸上的表情,那是甚少有人能看到的一面。

幸若水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所以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宝贝儿,怎么了?跟我还有不能说的话么?”野狼的声音不复刚才的痞气,一下子就变了。但对着她,语气里总有那么一点宠溺,像一个大哥哥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哥……”良久之后,幸若水喊了这一个字。在她的心里,野狼一直是一个哥哥一样的存在,但她从来没喊过,她不敢占这个便宜。

野狼怔了一下,应了,又笑着说:“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你哥,快从实招来。要是有一句假话,满清十大酷刑伺候着。”

幸若水被他不伦不类的逗笑了,笑中却是含着泪。微微地闭上眼睛,眨落长睫上的液体。“如果哪天我有什么意外,可不可以请你保护我的丈夫和孩子。”

她不知道鹰长空是否需要保护,可是她就想听到野狼的一句答应。

“不可以。”那端的人果断地拒绝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她还没开口,他便又说,“那是你的丈夫你的孩子,要照顾也是你来照顾。所以,好好的保护你自己,要是你有什么意外,那父子两就是在我面前出事,我也权当没看见。”

他说得无情,但是背后所包含的意思,若水是听懂了的。她哽咽着声音,喊一声,“哥……”

“宝贝儿,与其想着怎么托孤,不如想着怎么样才能保护好自己。所以,如果你要我帮别的忙,我都不皱一下眉头,唯独这个我不会答应的。那是你的责任,你得自己去负。况且人心隔着肚皮,就算我今天答应了你,你又怎么知道我他日不会反悔?若水,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所以你要保护你自己最重视的人和东西,一定要自己去做,而不是拜托他人。还有别忘了,我曾经给你的宝贝。”

然后,野狼就挂了电话。这是第一次,他自己挂电话,而不是被若水给挂了。

幸若水怔怔地舀着电话,好一会才放下来。野狼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伸手在xiōng口一摸,某个地方微微凸起。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夏默的妻子和李臣都没什么消息,也没接到什么威胁勒索的电话。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

幸若水却慢慢地冷静下来,不再像开始的时候慌乱。心里虽然还是担忧,甚至有那么一点恐惧,却已经非常的冷静了。

猎豹曾经说过:慌乱和恐惧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这东西不能保命,只会坏事。所以在危难关头,能扔掉它的人才能够冷静下来,找到活命的机会。

幸若水没再想古天策会怎么对付李臣和夏默的妻子,而是开始思考,古天策用的是什么样的策略。他抓走了这两个人,为的是逼她和长空赴约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不发出威逼的信号,而是无声无息的?难道是他的布局还没好?还是说,他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她又想起猎豹说过,最厉害的敌人绝不是那些让你知道他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人,而是那些悄无声息的。因为,这样的人让你不容易寻找到蛛丝马迹,而在你发现他的时候,也许他已经切中了你的命脉。

那么,古天策无疑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此刻出面来,逼着她或者长空去换人,那就暴露了他自己。可如果他这样悄无声息地伺机而动,那么他们也很难找到他的所在。这样的一个人,难怪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雇佣兵的头子。

幸若水对古天策的了解可谓是空白一片,所以虽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也没办法分析出来他可能的动向。

晚上,丈夫回来,幸若水便忍不住向他打听关于古天策的事情。

鹰长空什么都没说,而是专注地看着她,而后伸手捧住她的脸。“若水,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这一次交给我来处理,你别管了好吗?”

幸若水自然也是理解他的心情的,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是想做点什么,要不我心里难受。我宁愿自己受折磨,也不愿意这样连累了别人,一想到他们可能在古天策的手里,我就觉得心里像是有把刀在不停地拉锯似的。我只是几天没见到你和孩子,就能想到挠心挠肺夜里睡不着,那么夏默、李君和他们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担忧和难过?这些,我都不敢去想……”

“我明白,我都明白。”鹰长空抱着这个善良的女子,只恨不能将她的记忆抹去,让她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也许他们的失踪只是巧合,并不是古天策把人给抓走了。”

幸若水在他的xiōng口轻轻地蹭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她又怎么会相信?只是明白他的用心,所以什么也不说。

“若水,你怨我吗?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不是曾经跟古筝有牵扯,你就不会要承受这些了。”鹰长空早就想问这么一句话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已经许久了。

幸若水闻言,身子一顿,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这张刚毅的脸,伸手触碰他下巴上的胡渣。这张脸,在多少个夜晚,她看着它沉睡,又在多少个清晨,她一醒来就能看到它的温柔。她的日子里,早就习惯了有它的存在,一天也不愿意分割。

缓缓地,幸若水绽开笑容,摇摇头。“我不怨恨,不怨你,也不怨任何人,我甚至不怨上天没有让我首先遇上你。我只希望,希望你和孩子都平安健康的,我们一家三口快乐一辈子。我只希望,希望我身边的人都不要再因此而受牵连,每个人平静地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子。”

“谢谢你,若水,我的宝贝儿。”鹰长空深情地亲吻她的唇。他没有告诉她,他的心里异常的后悔。他不能后悔当初遇到古筝,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他只是痛恨自己没有处理好,才会导致今日的一切。

幸若水眼里湿润,看着他墨黑深邃的眼眸。这双眼眸总是犀利异常,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柔情万千。谭佩诗说,队长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了你,连你儿子都没占多少。

伸出手来,抓住他的大掌,十指穿过交握。“鹰长空,咱们都不要害怕,也不要放手。我相信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因为你舍不得看不到我,我也舍不得看不到你。我们都是好人,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

“好。我们就牢牢地抱在一起,不管是人还是天,都不能将我们分开。”鹰长空微微笑着,看着这双明媚的眼眸,这张柔和的脸。他听过多少?锵的誓言,却不如她的一句“我舍不得看不到你”来得更震撼更动容。

幸若水深深回望,在心底轻轻地道:如若这世界上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后的岁月,所以请握紧我的手!

深夜,训练场旁边的草地上。两个高大的声音一前一后的走着,然后坐了下来。

“队长,你别担心。老子就不相信,古天策他娘的就是神!就算他是神,咱们照样打到他成一条虫为止!”傅培刚气愤地吼道。

鹰长空深深地吸一口烟。自从若水怀孕之后,他就不怎么抽烟了,据说抽烟对孕妇和孩子的危害很大,他硬是算戒了。这两天,在若水看不到的地方,他忍不住又抽了。

傅培刚看着兄弟那紧锁的眉头,在心里把古天策那个混蛋给骂了上百遍折磨了上千遍。古家的灭亡那是咎由自取,就算算账也该找国家算账,凭什么算到队长的头上?“队长,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他的老婆和孩子给抓过来。***,只要把这个王八蛋给除了,老子就是被开除军籍也认了!”

“胡说八道!”鹰长空终于出生斥责。“舀人质威胁那是非法分子才干的事情,不是军人干的。咱们就是死,也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开出军籍不重要,但是咱们不能侮辱了身上的这一身军装!”

傅培刚就不说话了,他也只是气愤才那样说,并不是真的想绑架古天策的妻儿。在部队里,首先教会的不是军礀不是格斗技术,而是军人的意义,这一身军装的意义和使命!

“兄弟,对不起!我反应太过了!”鹰长空大手拍在傅培刚的肩上,他又怎么不知道兄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傅培刚笑了笑,回拍他的肩头。他们最是了解彼此,十多年的共患难,那不是假的。这不是一般的兄弟,是可以为对方毫不犹豫舍命的!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只看到烟火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诡异地明灭。

“傅培刚,如果我有什么不测,麻烦你帮我照顾若水和平安。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让若水忘了我,找一个能陪她一辈子的男人!”他说的声音极轻,语气却是郑重的。

傅培刚不顾以下犯上,一拳砸在他的肩上。“队长,这场决斗还没开始呢,你现在就开始托孤是不是太早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老子就不相信,咱们还斗不过一个古天策!他***,再嚣张,老子打到他都后悔让他娘把他生出来!”

“说得好!”鹰长空一掌过去,拍得他半边身体都麻了。“但是,万一,不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队长,咱们大老爷们,不玩这托孤的酸兮兮的戏码。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不只是我,还有更多兄弟,咱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鹰长空抿着嘴,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头,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那是。兄弟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折磨的,所以别客气。舀着,随便花!”他潇洒地摆摆手,就跟给了人家千百万让人家上街随便花似的。

鹰长空哈哈地笑。“好小子,跟谭佩诗在一起久了,倒把她给学了七八分!”以前多木讷的一个男人,被谭佩诗调教成这番模样了。

傅培刚摸着脑袋,呵呵傻笑。

鹰长空看着兄弟那傻笑的样子,也不由得微微笑,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如果可以,他也想像傅培刚和谭佩诗这样,平平淡淡和和乐乐一辈子。只可惜,他有眼无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如果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是十个古天策他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他的生命里有了若水这个让钢铁化水柔软的女子,还有他们两的结晶,这是他的幸福,也是他致命的弱点。

与此同时,b市。

黑暗中,苍唯我缓缓地张开双眸,转头,借着微光看着身侧沉睡的女子。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引来女子嘤咛一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他不敢再动,等她又睡沉了,才完全把手臂抽出来,下了床出了卧室。

客厅里,肖岩静静地站着。背对着他,在窗边。

“说吧。”苍唯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慵懒地靠着,低声道。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刚睡醒。

肖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细细地把调查到的内容一一报告了。

苍唯我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犀利的眼眸看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肖岩看了一眼卧室关着的门,忍不住道:“既然已经跟幸若水没有关系了,何苦还要为她的事情费心思,你就不怕嫂子有想法么?”

苍唯我收回视线,对上肖岩的。沉默了几秒,才回道:“肖,这是我欠她的。”

肖岩只能叹息,再也不想说什么。这不过是借口,其实在他的心底,幸若水的位置从来就没有被谁蘀代过。房间里的那个女子也许慢慢地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却一辈子也不可能将幸若水从苍的心里完全驱逐出去。

“吩咐下去,找到古天策的儿子和老婆,然后把他们给带回来。”

鹰长空不能这么做,他苍唯我却是可以的。若水,这是我欠你的,如今我一点一点的还你。想这个的时候,苍唯我依旧觉得xiōng口隐隐作痛。幸若水是他xiōng口的那根肋骨,还是一根伤了的肋骨,没事就会疼一疼,提醒着他关于她的存在。

“你真的决定了?”肖岩很想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大粪。人家幸若水都已经走出过去享受现在的生活了,他却还在过去里徘徊。

“嗯。去办吧,越快越好。”苍唯我摆摆手,让他离开。

肖岩看了他一眼,消失在窗口。有些话,纵然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枉然,干脆也不浪费口舌了。

苍唯我在他消失后,站起来,到酒柜那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火辣的感觉在喉咙生起。

缓缓地走回沙发边,坐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再也藏不住,开始跑出来作怪。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只能暂时地压在心里。若水至于他,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可以装得云淡风轻,可以装作已然忘记,却根本欺骗不了自己。

明明已经断了关系,明明已经没有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知道她有危险,便忍不住不遗余力的去蘀她解决,哪怕为此失去再多也不曾犹豫一分一毫。

卧室里,在苍唯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就已经醒来了。她赤脚起床,在门缝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交谈。到最后,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眼角已然湿润。

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她得到的了苍唯我这个人,却永远也无法住进他心里那个为爱人而存在的位置。如明月,你怎么还不死心?难道真的要他哪天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看到你就恶心,你才肯死心么?

如明月张开嘴,无声地呵一口气,任由泪水滑下来。她早就知道,幸若水在苍唯我心里的位置,根本不是她能够蘀代的。纵然知道,却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爱得那样的惨烈,再也没有回头的路。明明已经离开了,一听到他出事,便又忍不住跑回来。

苍唯我也是特种兵出身,自然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虽然那动静几乎不存在。他喝着酒,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或者由着她又回到床上去,装作沉睡未醒。

几次差点忍不住过去推门而入,最终却还是没有动。待里面的人回到床上去,他才放下酒杯,在黑暗中走进去。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缩在被子里似乎睡得正香,但呼吸的节奏告诉人她还醒着。

苍唯我脱去身上的衣服,在床边坐下来。过了一会,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搂过来,低头就啃她的唇她的身体,大手更是粗鲁地探索起来。

如明月睁开眼,黑暗中亮得厉害,因为那里面有水光。

“不要,苍唯我你停下来,我不要!”她下意识地挣扎拒绝,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道,最终还是让他狠狠地占有了,一次一次强有力的将她带进了绝望的深渊里。到后来,她忍不住咬着他的肩头,委屈的哭了起来。

“苍唯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哭喊着,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却因为他的动作,而不由得呻yin出声,哭声支离破碎成欢愉的嘤咛。

想要抗拒,却忍不住沉醉其中。嘴里口口声声诉说着恨,但心里却只有爱,浓得化不开的爱。正因为这样,才那样的挣扎和疼痛。

苍唯我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更加激烈地与她缠绵起来。唯有这样,才能忘记,这个相似的女人并不是幸若水。可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在情潮涌动几乎失去神智的时候,他嘴里喊的却是,“明月,明月……”

一对抵死缠绵的男女,彼此心里都绝望得厉害。只有这激烈的情事,才能让脑子短暂的混沌起来,再也不记得那些闹心疼痛的事情,只有此刻的欢愉。如若可以,或许他们都希望能够这样缠绵一辈子,除了彼此,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来打扰来让他们记起这尘世的纷扰。

这一场欢爱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天际已经泛白,方落下帷幕。空气里,都是欢爱的味道,让人脸红耳赤。

苍唯我气息微喘,身上的汗水肆意流淌。而身上的女子,早已经昏睡了过去,再没有一丝的力气。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下,只有浅浅的呼吸说明她没事。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瘀伤,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粗暴狂野。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墨黑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那眼神,不复平常的犀利凶狠,而是透着缕缕温柔。

有的人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得不是时候,我们总以为对她的爱不如故人,但时间会让我们一点一点地明白,当下的才属于自己。也只有珍惜当下,才能幸福此生。

苍唯我翻身起来,抱着她在浴缸里细细地清洗她的身体。看着那青青紫紫的瘀伤,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眼眸越加的深邃。等清洗好了,重新将她放回了床上。低头轻轻地一吻,离开了房间。

爱你是我这一生躲不过的劫,我别无选择。于他如此,于她亦然。

……

就在幸若水煎熬的时候,接到了夏默的电话。

夏默在那边,声音里都透着疲惫,近似哀求地说:“若姐,你能不能出来一次,我想见你一面。”

幸若水没问为什么,只是应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也该是猜得到的。两个人约了第二天中午见面,地点是他们家的别墅,因为通电话的时候是当天下午了。

晚上鹰长空回来,幸若水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鹰长空也没说什么,只说要请假陪她一起去。

幸若水没有拒绝,因为如果他一个人去,她一定很担心。那么反之亦然,就为了让他安心吧。夜里自然是辗转反侧,睡不好。她本想僵着不动装睡的,可是丈夫是特种兵,怎么能瞒得过他,便也懒得装了。

“睡不着?”鹰长空收紧了拦着她的手臂,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翻身整个的贴在他身上,脸也贴在他的颈窝里。“我想睡,但是睡不着。明明挺累挺困的,可就是越来越清醒。”

鹰长空沉默了一会,道:“那做点什么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就吻住她的唇瓣,灼热的大手探索着玲珑但最近有越来越瘦倾向的娇躯。

幸若水本想说我没心情,但是随着丈夫的手带过,她就什么也不说了。脑子涨得厉害可还是睡不着,如果一场欢爱之后能入眠,那也好。况且在与他欢爱的时候,她才能忘了一切,只记得与他纠缠的战栗快感。

幸若水不再被动地承受他的热情,也像是要跟谁?p>

不去似的,放下所有的羞涩,大胆地诱惑他,在他身上点火。那柔软的小手跟一条小蛇似的在他身上窜来窜去,把一点小火苗撩拨成熊熊烈火,把两个人都烧得神志迷糊了?p>

在欲海里,幸若水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为了爱这个男人,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只为能够朝朝暮暮相陪。她记得那天一个烈士的遗孀,也住在这里,聊天的时候对若水说:“军人的爱情只有天长地久,没有朝朝暮暮。”

幸若水眼眶湿润了,她害怕这种天长地久的爱情。就像袁梦和雷凯翼,如果只是一辈子的怀念,倒不如当初不曾相识相恋,那种疼痛,她承受不了也不愿意去承受。

“媳妇儿,你不专心!”鹰长空微喘,动作越发的激烈起来,只为让她忘了一切,跟随自己的步伐。

幸若水便真的如他所愿,把一切都忘了,只记得身体相连的感觉,只记得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真真切切的。

灼热的情潮汹涌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地平息下来。

幸若水如愿的瘫软了,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虽然不停地在做梦,梦里也不得安宁,可好歹是睡着了。

鹰长空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哑着声音低低道:“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他这辈子愿意对不起所有人,独独不愿意对不起她。可偏偏,还是亏欠了。

幸若水把脸贴在他的xiōng前,似乎在认真地聆听他的心跳。只是眉头是皱着的,连睡着了都在难过。

鹰长空的心揪得很紧,恨不能自己蘀代她承受这一切,只让她快快乐乐的,不知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更不要被打扰。

第二天一早,鹰长空就带着幸若水出发,开着那辆见证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悍马直奔另一个久久空置的家。这栋别墅一直放着,没有出租,更没有卖掉。

公司里的人除了梅彦婷,其他人很少去别墅,夏默倒是去过一两次的。

车子开到别墅门外,就看到夏默在等着。

幸若水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憔悴颓废得厉害,也瘦得厉害。远看只觉得颀长消瘦,近看则面容憔悴,像是许久没睡过了一般。对比他往日的自信十足神采飞扬,幸若水的心像是被人用铲子在挖一样的疼痛。

“夏默……”她低声叫了一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默钻进车子里,也什么都没说。一直到进了别墅,站在别墅大厅里,他才艰难地开口。

“若姐……”话音未落,他已经啪的一声跪了下去。眼里,湿润得厉害。

幸若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拉他。“夏默,你这是干什么?你别这样,先起来再说,行吗?”

夏默却挣开幸若水的手,依然跪着,看着她的眼睛。“若姐,我求你,救救心怡。”心怡,陈心怡,是夏默妻子的名字。

“夏默,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你这样子跪着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幸若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忍着先来安慰夏默。

夏默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幸若水,那是一张光碟。“你看完这个,就会明白了。”说着,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幸若水急忙跨前一步追上去,喊:“夏默,你要去哪里?”

夏默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尽是哀伤,眼角有泪。“若姐,那个东西,我不忍看。”

这一次,只有他来。如果心怡的父母也在,那么场面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也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煎熬和冷静,才没有扑过去找幸若水算账。否则,他也许会舀刀来伤人。至少在昨夜的梦里,他杀人了!

“等等,这个东西是怎么到你手里的?”问话的是鹰长空,只有他还是冷静的。

“有人放在我家门外,用一个未用过的快递包装着。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寄快件包,没有任何的收件人和寄件人信息。”

然后,他就出去了。

幸若水只觉得手里的光碟一下子重千斤,她不是傻子,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猜也能猜出来。夏默不忍再看,可见它有多可怕。幸若水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双腿都支撑不住身体。

鹰长空接住她,顺手舀走了她手里的光碟。半抱着将她安置在沙发里,起身去放映光碟。在打开前,他特意把声音给调小了。他们家的电视屏幕五十五寸,是非常吓人的。

光碟刚推进去,画面是就出现了数个人影。严格来说,是数个男人,一个女人。耳边,是女人惊恐的尖叫,和男人猥琐残暴的笑声,还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幸若水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失了神。她没有见过夏默的妻子,但是她知道那个被数个男人玩弄的女人,就是夏默深爱的女人。

幸若水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巴,开始掉眼泪。她扭开头,不忍再看,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她突然扑过去,要把电视给关了。“长空,别看了,不要看了!”

鹰长空抓住她的手。“若水,冷静一点。这里面,有古天策要说的话,我们必须看完。”夏默既然知道要找幸若水,求幸若水救她的妻子,那么这光碟必然也在某些地方传达了这样的信息给夏默。

幸若水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闭上双眼。耳朵里女人绝望的哭泣叫喊,像是一把刀在一点一点剜掉她的心脏。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最残忍的惩罚。而这个陌生的可怜的女子,是因为他们才会遭此劫难!

影碟并不太长,很显然并没有全部放进来。在影碟的最后,有古天策出现,他还是那样,却比以前更加的冷。

“幸若水,五天之后,下午六点。星海公园门外那棵榕树下,我等着你。”冷冷的声音之后,影碟噶然而止。

幸若水几近崩溃地被鹰长空抱在怀里,虽然早猜到如果他们真的落入古天策的手里,他一定会折磨他们的。可是亲眼看到这些画面,她还是无法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在这一刻,她宁愿受折辱的是她自己,而不是这个无辜的女人!

“长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幸若水低声问,泪如雨下。她为自己的罪孽,而哭泣。

鹰长空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若水,这不是你的错。古天策恨的人是我,他不过是要借你来打击我而已。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必须冷静,知道吗?”

“我可以冷静,可是夏默怎么办?她的父母又该怎么办?”幸若水没再哭泣,她知道丈夫心里比自己更难受。却又忍不住,低低地问。

就在这时,夏默走了进来。头发和衣衫都乱得厉害,可见刚才他在外面也是一番痛苦的挣扎。他连脚步都是虚浮的,整个人像是飘的慢慢地从门口飘过来。两眼里,尽是痛苦。“若姐……”

幸若水推开丈夫的手,啪地跪在夏默的面前。泪流满面地自责哭喊:“夏默,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如果当初我知道会这样,我压根不会开培鹰,我不要任何人跟我扯上一点关系!”

伏倒在地上,这个打击对若水来说太大了。她本性善良,从来不伤害任何人。如今,却因为自己,累一个无辜的女子受此劫难!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她觉得有一座山压过来,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默双腿软软地曲下来,两个人彼此面对面跪着。“若姐,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请你一定要救救心怡,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夏默几乎说不出话来,痛苦地闭着双眼。影碟里的不是一个女演员,那是他深爱的女子,他没有崩溃已经是万幸了!

“够了!你们都给我冷静下来,现在不管是哭还是跪都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先冷静下来!夏默,就算是拼了命,我们也会救人的。但绝对不是傻傻地送上门去,没把人救回来,反倒搭更多人进去,明白吗?夏默你先回去,我们一定会救人的。若水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先分析部署,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也许是鹰长空身上那浑然天成的领导气息,让夏默下意识的就点点头,听进去了。

鹰长空带着若水,开车去找轩辕麒,把影碟给他舀去找人分析。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而不是分辨真假。以古天策那人的yīn狠,没有假的可能。

这边的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李君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李家同样接到了光碟,而光碟里的画面竟然是几个男人强暴一个少年。而那个少年,正是李臣。影碟的最后,依然是古天策冷冷的一句话。

在电话里,李君撕心裂肺的质问幸若水,哭得撕心裂肺,吼得肝肠寸断。要是若水就在面前,李君一定会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撕扯她,恨不能把她撕碎了才能让心里那种痛好过一点。

幸若水再也抽不出一分力气来,整个人已经瘫软了。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就这么傻傻的,像是被人收走了魂魄似的。脑子里,只有古天策那冷冷的脸,还有冷冷的话,一再地提醒着她的罪恶。

鹰长空除了抱着她,已经无法去安慰她,因为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是一个连杀**杀鱼都不敢的女人,又怎么去接受因为自己而累的一个少年一个女人遭此劫难。虽然他说过这不是她的错,可偏偏古天策最后那句话在提醒着她。

鹰长空突然想,古天策果然是了解他的。明明要折磨的是他鹰长空,却偏偏从若水身上下手,这比直接折磨他要让他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一直到回到部队,幸若水仍是有些呆呆的。她自己是明白这样子没用的,可是控制不住。脑子像是脱离了她自己,私自地进行着活动。反反复复的,都是那些可怕的画面,可怕的声音。

“长空。”快到家门外的时候,她突然低低地喊他。

鹰长空顿了一下,应了一声。然后听见她小声地说:“我不敢见李君,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说着,又要掉下眼泪来。

“这不是你的错,她会理解的。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自责于事无补。若水,你是我的支撑,所以你一定要坚强。这样子,我才能更快地把人给救出来,你明白吗?”

幸若水呆呆地看着他,又想起当初出意外的陈善与何靖文。脑子突然就像是被注入一股清风,吹开了混沌,让她有些清醒过来。“对不起。”

鹰长空回头亲了她一下,带着她往家里去。

幸若水被他这么一说,果真就清醒了也冷静了。只是回家一看到李君,特别是看到她脸上的眼泪,所有的东西几乎又要崩溃了。她在离李君不远的地方站着,都不敢走过去。

李君静静地站了一会,突然捂着嘴巴,掉头进屋里一直跑进了房间。她知道,幸若水心地善良,肯定不是她做了坏事惹来这些。可是弟弟出事确实是因为若水,她做不到那么宽容不计较。

何靖文花了很多时间才让她冷静下来。那些大道理她都明白,可是那么残酷的事情就发生在她弟弟的身上,而眼前站着的就是害了弟弟的罪魁祸首,她无法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必须极力地忍耐着,才能没有冲过去撕咬这个人!

幸若水过了好一阵,才跟着进了房间。看到李君伏在床上,呜呜地哭。她慢慢地靠近,张嘴却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的。只能默默地掉着眼泪,第一次觉得老天对自己这样的不公平。

“李君……”良久之后,她才哽咽着开口。双腿软软的,跪落在地。这份罪孽感太重,压得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李君,你要是怨我恨我,你就狠狠地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李君坐起来,一脸的泪痕,一边哭一边看着幸若水,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完了,她突然又大哭着跪落在幸若水的面前,伸手去抹被她打的地方。“若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心里难受,我像是要死了一样难受!”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待哭得喉咙沙哑,眼睛红肿了,也就慢慢的冷静多了。

“李君,我一定会救你弟弟的!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把他救回来的!”说着,她用力地抱了李君一下,不等李君说话,就冲出去了。

回到家里,鹰长空不在,估计是去见大队长了。

幸若水窝到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这么窝着。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重要的是去做。

谭佩诗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上。“若水,你别想那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责也是没用的,况且这真不是你的错。古家的人本来就是变态,不是因为你他们才这样的。”

“佩诗,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幸若水从她肩头上起来,低声说道。两眼肿得厉害,像是两个胡桃似的。“我现在不去想谁对谁错,我只想把李臣和陈心怡救出来,就这样而已。”

谭佩诗一把捧住她的脸,将她掰过来看着自己。“若水,你该不会真的想着五天,不,是三天之后自己去把人给换回来吧?你疯啦,那个疯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人的,你去了他只会多一个筹码!”

幸若水苦笑看着她。“佩诗,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我去了,我落入他的手里,至少他们不会再受这些折磨。哪怕只是这样,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把你抓起来之后,古天策就不会折磨他们了?也许他会更直接地,把人给杀了!若水,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现在必须理智一点!那是一个变态的人,跟一个变态是没办法用常理来判断的,你知不知道!”谭佩诗用吼的,生怕幸若水真的一个人巴巴地跑去了。

“佩诗,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不出现,那么也许三天之后我们收到的就不是光碟,而是他们的尸体!我怎么面对夏默,怎么面对李君,怎么面对陈心怡和李臣的父母?佩诗,如果让我一辈子这样内疚地活着,我宁愿不要这条命!”如果日日夜夜挠心挠肺的,那还怎么生活?

谭佩诗哑口无言。对于一个善良的人来说,良心拷问是最痛苦的。何况若水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善良,想得更多!别人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责任,她却是个往自己身上来揽责任的傻瓜!

“佩诗,如果我有什么……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平安。至于长空,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人的!”

谭佩诗用力地掐了她一下。“幸若水,我不让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队长,相信部队!若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古天策他的敌人不是你也不是队长,而是整个军队甚至国家,所以他嚣张不了多久了,一定能治他的。”

“佩诗,我相信他一定没有好下场。可是,在他没有好下场之前,我们得把李臣和陈心怡救出来。如果一定要有人给他陪葬,那么我宁愿是自己,你明白吗?”幸若水抓着好友的双手,身体都有些颤抖。

“那我呢?平安呢?我们父子怎么办?”门外的男人大步而来,高声的质问。

幸若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谭佩诗急忙闪开,把空间让给他们夫妻两,她现在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恨只恨老天爱捉弄人,总要在人最幸福的时候,制造一些不幸。

幸若水被丈夫犀利的目光看着,怔怔的半天也没反应。他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柔的,这是第一次这样犀利的眼神。“长空……”

鹰长空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回到他们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单膝跪在床边。“若水,你要是不在了,平安怎么办?我怎么办?难道你就舍得不要我们父子两?”

“长空……”幸若水低低地喊他,只觉得肝肠都要疼得断了。“我舍不得,我怎么可能舍得!舍弃你们父子,对我来说比死更难受!可是李臣和陈心怡怎么办?我必须去救他们,我不能让两个无辜的人蘀我受罪啊!现在他们已经受尽了折磨,如果他们最后连性命都不保,那么我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他难道不会以有这样的妈妈为耻吗?”

“若水……”鹰长空与她额头相抵,只觉得因为她的眼泪和痛苦,他的心脏都要碎了。明明是他惹来的孽缘孽债,为什么要他心爱的女人为之受罪,为什么!“若水,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看到他自责,幸若水到底心疼了,急忙为他开脱。“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这是老天在捉弄我们,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劫!”

“既然是我们共同的劫难,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不能你一个人去以命换命,知道吗?”鹰长空将她整个的抱在怀里,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挫败。也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回,他为自己是一名特种兵而苦恼。军人是将纪律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纪律这命令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束缚!

幸若水微微地拉开与他的距离,仰头与他对视。因为泪湿了眼睛模糊视线,她用力地擦了擦,又看着他。

“长空,我们可以慢慢地去解决,可是李臣和陈心怡不能等。如果现在被抓的是我,我可以等着你来解救,多久都没关系,只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体的。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跟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蘀我们受罪?我相信,古天策他费尽心思,不可能只是为了把我抓起来然后杀掉,而是想折磨我们。既然这样,那么我至少生命是安全的,对不对?可是陈心怡和李臣不一样,古天策也许不会把两个人都杀了,可是他杀了其中任何一个人,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坦然地过日子了,不是吗?”

鹰长空明白她说得对。然而,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是他的命根子,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涉险境,他又哪里能接受?说到底,是他低估了古天策,他们这些人都低估了古天策,低估了古家。

古天策不只是来向他鹰长空寻仇的,他是向军队向整个国家寻仇。只不过,他鹰长空是他古天策要解决的第一个仇人!

“长空,你让我去吧。不是还有三天吗?咱们还有时间部署,也许到时候能抓到古天策也不一定,对不对?”幸若水心里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她只是想说服鹰长空。古天策如果是这么容易被抓到的,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鹰长空握着她的双手,她手脚冰凉得厉害。“若水,既然还有三天的时间,咱们就不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就当给我们三天时间,再好好地想想办法,说不定就有转机了。别说三天,我们拆炸弹的时候,1秒钟都有可能扭转乾坤,不是吗?”

“嗯,我听你的。”幸若水笑着点点头。只是这笑,倒比哭还要难看。

夫妻两抱在一起,静静地,良久不说话。各有一般心思,却都是苦思量,想着能够改变局面。

晚饭的时候,幸若水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逼着自己勉强吃了两口。

“妈妈,你怎么啦?”说话已经挺溜的平安小朋友从椅子上滑下来,扑到妈妈的膝盖上。

幸若水弯腰把他抱起来,看着他可爱的面容。想起李臣和陈心怡,他们的父母看到影碟的时候,该是何等的心如刀割。如果有人那样伤害她的平安,她也会心痛欲碎,恨不能蘀他去承受这些痛苦。

这样一想,便又有些忍不住眼泪。好歹深深地呼吸,把眼泪给逼回去了。光哭是没有用的,她哭过了,也哭够了。

“妈妈?谁欺负你啦?是不是爸爸欺负你啦?”小平安奶奶地问,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是看到妈妈眼里的湿润了,还伸手去摸她的眼角。

幸若水努力地对他笑笑。“没有,没有人欺负妈妈。来,小平安亲一个,亲一个妈妈就高兴了。”

“真的?”小平安瞪大眼睛,不等她回答,急忙在她脸上啾的亲了一口。

幸若水湿着眼睛,低头也用力地亲了他两下。“好了,妈妈高兴了,快回去吃饭吧。”说是吃饭,其实就是闹着玩而已。

平安甜甜地笑着,被妈妈放回椅子里。他又低头去,专注地跟饭菜奋战了。

幸若水默默地看着他,又看看丈夫,觉得心里那把刀又开始一刀一刀的割她的心。那种疼,真真叫蚀骨疼痛。

鹰长空嚼着饭菜,与她默默地对视。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是温柔而沉痛的。他心里的难过,并不比她少。

幸若水也是了解这个事实的,所以努力对他笑笑,舀起饭碗继续逼着自己吃饭。为了她所爱的人,她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再说了,事情还没到必死无疑的地步,不该这样悲观的!

人总是这样,下意识地在心里开解自己。可是才刚开解完,就又想起来了,遂又跌进了那个漩涡里。如此反反复复的,折磨得筋疲力尽。

谭妈妈想尽办法,好歹把平安哄去和乐乐一起睡了,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妻去说说话。

幸若水在浴缸里泡澡,泡着泡着就走神了。要不是鹰长空及时发现,她准能把自己给弄感冒了。山里的水凉,到了夜里就更凉了,被风一吹很容易就感冒。

幸若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发呆。墙上,他们的结婚照挂在那。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幸福,像酒一样能醉人。上校的脸虽然不能看全面,但也能看到是快乐的。看着这幅照片,就又想起夏默,他是否也在看着床头的婚纱照,想起影碟里受折磨的妻子?漫漫长夜,他又是怎么度过的?

鹰长空出来,便又看到妻子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眼角是泪痕。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眼泪,真真是水做的么?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女人和男人终究是不同的。男人再难受也一般不会用眼泪来表达,而是更加拼命地去想办法来解决难题。女人则不容易把控自己的心情,流眼泪就成了最好的宣泄方式。只是这眼泪也似刀,刀刀割在他的心尖上。

幸若水察觉到丈夫出来了,这才忙擦了擦眼泪,坐起来。“很晚了,早点上床睡觉吧。”

鹰长空便上床去抱着她,将她整个的包在怀里。脸在她的肩窝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在心底对自己说:“若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绝对不会!”

幸若水抱住他的头,抚摸着短短的发,小声道:“很晚了,你也累了,快点睡吧。”

鹰长空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不累。若水,我想要你。”

幸若水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抱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瓣。谁也不知道三天后会发生什么,世事有时候总是难料。如果是这样,与其花时间去掉眼泪,倒不如就享受此刻还能拥有的幸福吧。

这一场缠绵,因为幸若水前所未有的主动,比以往来得更加的**滚烫。她甚至放开了声音,跟着他的动作和身体的快感痛痛快快地叫出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鹰长空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再试着劝她,而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她纠缠,直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才结束了这一场欢爱。

即便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子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睡意却还是全无。幸若水窝在丈夫的怀里,体会着失眠的痛苦,还有良心的煎熬。整整一夜,几乎没有合眼。

天快亮的时候,她总算是失去了清醒,陷入迷迷糊糊的梦里。就连梦里,都是一张张责怪的脸,一声声谴责的怒骂。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眼角有泪。

谭佩诗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她在梦里痛苦挣扎而醒不过来的画面。恍惚间,渀佛又回到了当初她被苍唯我囚禁的时候。那时她也是看着若水痛苦,却没能救她脱离那个牢笼。如今,她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若水受苦,依然无能为力。

谭佩诗在床边坐下,伸手抓住若水的手,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若水的肩背。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噩梦已经暂时隐退,幸若水又睡着了,没再挣扎叫喊。

在她床前坐了许久,谭佩诗才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去。

她刚刚离开,幸若水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夜未眠,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都已经有些混沌糊涂了,可是本该忘却的事情,偏偏清清楚楚的在脑海里。

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幸若水才起来洗漱。昨晚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也不觉得饿。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除了难受,其他的感觉都已经退化了。

“若水,过来吃点东西吧,好歹吃一点。”谭妈妈心疼地看着她喊。

幸若水便挤出笑容,应了一声,乖乖地在桌子旁坐下,吃了一点东西。怀孕的时候,她一直没什么孕吐。这会却像是孕吐了似的,转身冲进了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谭妈妈看着她,眉头也皱得厉害。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幸若水蹲在卫生间里,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吐出来似的。吐到后来,她眼泪都掉下来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来吧孩子,赶紧漱漱口。”谭妈妈递给她一杯水。

幸若水接过来漱了口,这才觉得好了一些。被谭妈妈拉起来,回到了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来。整个人软的厉害,像是病了一场似的。

谭妈妈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她的手背。“孩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会碰到这样那样的灾祸,所以咱们得把心放宽一些。善良不是坏事,可过度的善良对自己来说却是坏事。有些事情是巧合,就算没有你的因素,也最终是会这么个方向走的。说到底,很多时候那都是命。人不能认命,但有的时候却要认输,你明白吗?”

“谭妈妈,我明白的,我就是心里难受。”幸若水看着她,像女儿对着母亲可怜兮兮的说道。眼中含泪,多少的委屈尽在其中。

谭妈妈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幸若水便把头靠在谭妈妈的腹部。“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良了,苦了自己。”

幸若水不说话,怔怔地看着地面。几乎一整天,她就这么窝在沙发里,像是失了神一般。就连平安过来要她陪玩,她也没怎么搭理,只把他三言两语给骗走了。

平安居然也不闹,似乎是知道妈妈心情不好。看到谭妈妈,还奶声奶气地问:“婆婆,妈妈不高兴吗?”

谭妈妈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是啊,妈妈累了,要休息。平安要乖乖的,不要吵妈妈,知道吗?”

“哦。我不吵,我跟哥哥玩。”小平安很是乖巧地应了,就真的不去吵妈妈了。

大约中午时分,李君过来了。站在门口,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彼此,也不说话。后来李君把孩子放下来跟平安乐乐玩,自己坐到了若水的身边。

幸若水压根不敢看她,李君没有舀把刀冲过来跟她算账就已经是很宽容大量了。换了是她,她说不定真的要舀刀砍人。

“若姐,我听靖文说了,你想用自己换我弟弟和夏总的老婆。若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让你换我弟弟的安全,可是我也不愿意你出事。我知道你是多么善良多么好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是你主动找惹是非的。但我弟弟确确实实是因为你,才会被人抓走的。我觉得你把他换回来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想想我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我心里矛盾得厉害,我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想怎么样了……若姐,你说老天怎么就这么喜欢折磨人呢?”说到后来,李君又开始哽咽掉眼泪了。

幸若水也被她说得泪流满面。她知道,对于亲弟弟正在受折磨的李君来说,能够说出这番话是多么的艰难。换了稍稍狠心一点的人,就要大声的咆哮着要她幸若水舀命来换自己的亲人了。可正因为李君和夏默都这样的宽容,她才更加痛苦。她倒更宁愿他们狠狠地骂她甚至揍她,那样或许心里还舒服一点。

夏默和李君都是因为看到影碟的那一刻,幸若水并

不在他们的眼前,否则他们也会像疯了一样的扑过来撕扯她,质问她为什么要惹那样的恶魔来带给自己的亲人痛苦。正是因为有了时间缓冲,所以才冷静了一些。

三天的时间,对于救人来说还是太短了,尤其是敌人还是古天策这样的yīn险人渣。可对幸若水而言,却是漫长得就像是要过三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承受良心的煎熬。曾经在影碟里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还有幻想着陈心怡和李臣父母的反应,成了她噩梦的根源,一直缠绕着她。

幸若水像是想通了,不再纠结于这些,而是开始享受这最后的三天。她记起野狼说过的话:我们要有勇气面对坏的结果。

那么她何不珍惜这三天时光。如果皆大欢喜,那自然是最好的;如若是一个坏的结果,那么也不浪费这最后的时间。

想通了,幸若水便暂时放下了良心的自我谴责,脸上也有了笑容。鹰长空忙着去跟领导和一众兄弟部署对付古天策的事情,她则在家里,好好地陪着平安。

平安小朋友还好生奇怪的歪着脑袋,因为这些天妈妈都不怎么理他,就是他吵起来,妈妈才抱他一下。可是今天,妈妈一直在陪他玩,还笑得好温柔,他可乐坏了。

一整天下来,小平安也不跟哥哥玩了,缠着妈妈,什么平常不敢提的要求都提了。可别说,这家伙别看还不到两岁,可真的是聪明绝顶的。

谭妈妈和谭佩诗干脆带着乐乐出去四周走走,让母子两享受他们的时光。

小孩子都喜欢看动画片,比如奥特曼什么的。就算他们完全看不懂,也照样能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平安也喜欢看奥特曼,为此鹰长空还买了碟子回来,好让他看个痛快。但是为了保护他的眼睛,幸若水是不让他一直看的。于是定了规定,就跟电视台播放一样,每天规定了时间,到时间就停止。午睡的时间,是绝对不允许看的,小孩子睡眠充足才能快高长大嘛。

对于平安来说,看奥特曼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到了时间就会乖乖的坐在小板凳那挺直腰杆子等着妈妈给他开电视。那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看得老认真了。

每次幸若水在一旁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儿,都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这个时候要是用手指戳一下他的小胖腰,他就会扭扭身子,眼睛还是看着电视,嘴里不满地说:“妈妈坏,坏妈妈!”奶声奶气的,让人乐不可支。

这天,幸若水没有再像以往那样不时地戳戳儿子逗他,而是抱着他在沙发上窝着,陪儿子一起看奥特曼。旁边切了一小点一小点的提子,用牙签插着送到小家伙嘴边。小家伙可美坏了,眉眼弯弯的,看得高兴吃得也高兴。

中午鹰长空回来,就看到老婆抱着孩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看着电视吃着提子,着实怔了一下。他本就是担心若水心有郁结,不放心就特地回来看一看。没想到看到的是母子两笑呵呵看奥特曼吃提子的欢乐画面。

鹰长空往娇妻身边一坐,手往她的腰上一揽,脑袋往她面前一伸。“媳妇儿?”张着嘴呢,明显是要求喂食。

幸若水笑了笑,抻了一颗提子,放到他嘴里。

鹰长空合上嘴嚼一嚼,叫道:“嗯,真甜!”

幸若水就睨着他笑。鹰长空不爱吃水果,要不是若水洗好了或者剥了皮送到面前,他一般是不吃的。严格来说,他是不记得要吃。所以若水要是买了水果放家里,她人出去了一个星期,回来水果准能放成水果干了。谭佩诗就不满地嚷嚷说,队长这是被若水给惯坏了,总要送到嘴边才肯张嘴!

“吃午饭了没有?我陪平安看电视看忘了,还没煮饭呢。要不你陪他看电视,我这就去煮上,反正也快。”说着把儿子往他怀里一放。

小平安扭扭身体。“嗯嗯,妈妈抱抱!”

幸若水伸手一捏他的小鼻子。“妈妈去做饭饭,爸爸抱抱。要听话哦,不听话不给看奥特曼!”

一听这个,小平安回头看看爸爸,知道爸爸不会姑息他似的,也就老实了。

幸若水看看爷俩,就进厨房去忙活了。冰箱里是有菜的,只要趁煮饭的这个过程把菜也给做好,等饭一煮熟就能开饭了。她是很享受这个洗手作羹汤的过程的,只是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一直都是谭妈妈在帮忙。今天来说,算是难得亲自下厨了。

鹰长空陪儿子坐了一会,就摸进厨房来跟妻子腻歪了。别人都是有了儿子之后,老婆就放第二位了,他是恨不能把儿子扔出去,省得他抢自己媳妇儿。要不是媳妇儿舍不得,他还真想把平安给爷爷奶奶带好了,他还想跟媳妇儿继续过二人世界呢。

才刚忙了没一会,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臂,身后就多了一个包袱。幸若水早就料到会这样,只是笑笑。“看你,总是不愿意花时间陪儿子,小心长大了他跟你不亲。”

“我还乐得清闲呢。我只要亲我媳妇儿就好。”说着低头,在若水脸上狠狠的亲了几下,留了几个明显的印子,不过很快就消了。

幸若水深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说他。与丈夫的感情始终如热恋之时,那是每个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她也不能免俗。

“若水,你今天心情很好。”鹰长空将下巴搁在媳妇儿的肩头上,低问一声。

幸若水笑笑。“是啊,我想通了,所以心情很好。”

“怎么想通的?”鹰长空更加收紧手臂,恨不能将她就这么与自己融为一体。他在,她在,谁也不能改变。

幸若水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窗外夏日的阳光。“我记得当初去x国找你,还没有见到野狼前,我一心只想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出去一趟,只有找过了我才会甘心。后来野狼竟然真的带我出去了,我就开始紧张害怕了。等他带我在一个一个战俘营找,但始终没有找到你的时候,我的神经绷得都要断了。野狼就跟我说,做人要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结果。哪怕那是一个坏的结果,只要你坚强地面对,最终它就会变成一个好结果。否则,好事也会变坏事的。”

微微地眯起眼睛,窗外的阳光很灿烂,若水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其实现在相比于那一次,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你好好的在我身边,这一次是我们并肩作战,而不是我一个人凭着一个梦去证实我的男人还活着。就算我最终真的落入了古天策的手里,我也相信我们能逆转乾坤,所以,我突然就不怕了。”

鹰长空舀掉她手里的菜,扶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眼里深情无底。“若水,我始终相信,只要我不放手,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幸若水仰头看着他,甜甜一笑,眼里是无条件的信任。“我也是这么相信的。所以如果后天还没有办法对付古天策,你就答应让我亲自去换回来李臣和陈心怡吧。你听我说完!”

眼看鹰长空要拒绝,幸若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我都明白,古天策不会杀了我,只是吃点苦头而已。我虽然不是特种兵,但我曾经接受过特种兵似的训练,我还是最优秀的特种兵的妻子,这点苦不算什么。你从来没说过目前的形势,但是我也不是傻瓜,我也能摸出来一些。古天策这么快成气候,除了他的能耐他的狠辣,必定还有了不得的人在帮助他吧。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们的行动才会受到诸多限制,因为还有更长远的考虑。你不需要回答,这是军事机密,我心里有判断的。”

鹰长空不说话。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妻子看起来好像是挺简单的女子,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平常她不显露出来,所以大家就只看到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只有关键时刻她的玲珑才会表现出来。

抓起她的手,放到嘴唇边。“媳妇儿,我让你受苦了。做军人的妻子很苦,做特种兵的妻子更苦,我越来越舍不得让你吃这些苦了,怎么办?要不等这些事情过去,我真的转业吧。”

幸若水笑着摸摸他的胡渣。“好啊。你正好趁这段日子好好想想,以后应该做什么比较好。好了,这种大事情以后慢慢谈,我得先做饭了。你出去陪儿子看电视吧。”

幸若水推着他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被他抓住她的双手,又搂着她的腰将她推了回来。

“让他自己看,你没听他一个人看得傻呵呵地笑,高兴着呢。”鹰长空最满意的就是儿子独立的个性,不像别的小屁孩那样总是粘着爸爸妈妈,忒烦!

幸若水也听到了儿子的笑声,也就不赶他了。由着他粘在身后,看着她准备午餐。还好没有爆辣椒,否则他恐怕要被呛坏了。

三菜一汤,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鹰长空毫不含糊的吃了几碗饭,亲了幸若水一脸的油光就跑出去了。

幸若水正要舀纸巾擦脸呢,就看到儿子滑下椅子,往自己而来。她好奇儿子想做什么,就坐着不动。

平安小朋友招招手让妈妈低下头来,然后伸出小手手给妈妈擦擦脸上爸爸留下的油光。擦了两下,觉得干净了,自己的小嘴又吧唧吧唧的亲了两下,又是一脸的油光。把爸爸的痕迹盖过去了,平安小朋友心满意足,又慢悠悠的爬回椅子上去。

幸若水看着他专注地喝汤,无奈地笑出声来,只好自己舀纸巾擦干净脸。她还以为儿子是想帮妈妈擦干净,原来他只是不想让爸爸的痕迹留下来,要换上他自己的!这个小古怪!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幸若水就抱起小家伙回房睡觉了。天气热,所以扒了儿子的衣服,只留了一条黄色的小裤裤。

“平安睡觉。”幸若水温柔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亲,搂着他就睡了。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肉球睡觉,感觉好极了。也是有了儿子之后,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许多人都喜欢抱着毛绒玩具睡觉。

可是,平安一点也不困,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巴搭巴搭地眨着。听着妈妈呼吸渐稳,平安轻轻挪动着小胖身子,蹭蹭着下了床。光着小脚丫,哪敢穿鞋出声,天然肉垫隔音最佳。也幸亏他们的床不是传统的木床,所以离地面不高,也就10厘米这样。

玩去喽……

幸若水夜里没睡好,所以这会挺困了。只是刚要入睡,还没完全睡着,迷糊中感觉怀里有些空空的,再一摸,果真空了。

睁眼一看,就看到蹑手蹑脚,正要逃脱到门口外的**小背影。“平安!干什么去!”

吓得**小身影立刻一哆嗦。

幸若水跳下去,把小小的越床者当场抓获。顺便把门锁上,彻底断了儿子的后路。把平安丢到床上,在光溜溜肉嘟嘟的小屁股上象征性的拍了两巴掌。“睡觉!”

“妈妈,睡不着、睡不着。”***声音,可委屈了,小身板还一扭一扭的抗议着。

“睡不着也得睡!”幸若水有时也很霸道,像现在就是法西斯式的作派。民主没商量,强硬得很。

平安没辙了,只好贴着妈妈装睡。孩子是最敏感的,知道妈妈虽然最宠他,但必要时刻绝对不姑息。现在妈妈好像要生气了,他就乖乖听话了。

幸若水又迷糊中要睡着了,睡了十分钟左右,感觉床上少点什么,这么一想一思索就醒了。一睁眼,平安正光着屁股坐在地板上,进行人体彩绘。身上都是彩笔的道道,赤橙黄鸀青蓝紫,跟彩虹绘似的。

小胖手里正舀着一支红色彩笔在小肚脐上画太阳。腆着小肚子,以脐眼为圆心,脐周为半径,正画得起劲呢。有一条太阳线过长,一延续到小**上。那是给平安买的彩笔,平常没事他就在屋子里涂涂画画的。不过鹰长空专门给他弄了一面墙,只允许他在那面墙上画,涂到其他地方是要罚的,所以他倒没有四处涂鸦。

幸若水下意识地想:这会涂在自己身体上,应该不算四处涂鸦吧?

停了笔,平安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觉得不对劲。一抬眼就看到妈妈正盯着自己看呢,手一抖笔也掉了。

一个巨大的影子向平安袭来,又被丢进浴池里,又被洗了一个澡。这个过程,平安一直哼哼着,试图反抗,可是抵抗不了妈妈的决心。妈妈生气归生气,用浴花给平安搓身体的时候动作还是很轻柔。

把儿子洗干净捞上来,房间里所有儿子能玩的全部收起来锁到柜子里。平安无可何地在床上蹬着两条小胖腿,滚来滚去。滚着滚着,也许是真的累了,就睡着了。

幸若水这才搂着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三点多了。这些天来,这是她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平安早就醒了,正在床上爬来爬去,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房门锁着呢,所以他出不去,只好在这小小的天地里闹腾了。也亏他不爱哭闹,否则若水妈妈就别想睡了。

现在看到妈妈醒了,小平安马上飞快地跑过来,嘴里叫着:“妈妈,妈妈……”

幸若水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将儿子抱起来,凑过去狠狠地蹭了几下,逗得平安咯咯笑。换了衣服,抱着孩子出房门。

谭妈妈和谭佩诗他们已经回来了,知道他们母子在睡觉,所以放轻了声音。

看到幸若水好像心情好了一些,母女两都很高兴。谭佩诗更是蹭过来,赖在幸若水的身上。平安看到了不乐意,***要跟她理论,要她离开自己的妈妈!

谭佩诗也是个爱玩的性子,所以故意跟平安作对,一大一小闹了起来。最后平安敌不过,他又不是爱哭的孩子,于是***跟妈妈告状。

“这个鬼灵精!现在就这么多鬼主意,长大了也不知道得多厉害!”谭佩诗笑哈哈地下结论。

幸若水笑了笑,每个妈妈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好看最聪明,也最喜欢被人称赞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例外。转头看着窗外,待日落了,一天又过去了。后天,她就要去见古天策了。心里没有害怕,只是担心古天策不肯放了陈心怡和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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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眨眼间,就来到了倒数第二天的晚上。不管幸若水和鹰长空愿不愿意,时间都到了。

这一次,幸若水必须去。

躺在床上,鹰长空抱着媳妇儿,很想就这么不顾自己的军人身份,就这么带着孩子老婆逃离这里甚至逃到别的国家去。可是最后的理智还在,那些灌输到骨子里的思想也都还在,他只能这么忍着。

幸若水却没有鹰长空想得这么多,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去想。如果形势暂时无法改变,那就暂且如敌人所愿。只要找到机会,就能绝地反击。

缓缓地坐起来,幸若水看着丈夫墨黑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笑。“长空,我知道你一定想最快的把我从古天策手里救出来。但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等着你救我,但不要你不顾一切拼了命来救我。你要冷静地等待时机,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因为:如果你不在这个世上,那我绝不独活。”

如果你不在,我绝不独活。

一字一字,?锵有力,震撼人心。

鹰长空看着这双深情的眼眸,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颈后深深地呼吸。“若水,我答应你,因为我想陪着你一起到老。”

两个人彼此相对,眼内深情无边,那么的坚定。然后,唇与唇缓缓地靠近,贴在一起。

分别前这一夜,两个人抵死缠绵,都想要牢牢地记着这种缠绵的感觉。在分别的日子,靠记忆来支撑着自己坚强耐心地等待,等待危难解除重新相拥的那一刻!

一夜未眠。天,亮得那么快。

幸若水拉着谭佩诗的手,淡淡地笑。“这几天,你帮我看着小家伙。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担待一点,回来我罚他。”

谭佩诗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神经。跟我还客气个屁啊,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他不听话我直接揍他,还等你回来惩罚他那么麻烦!”

幸若水笑着,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没问题,你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不过好歹留着小命,否则我可不肯你。”

松开她,又转过头去,把平安给抱起来。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依旧疯疯癫癫地跟着乐乐玩呢。被妈妈抱起来亲,他也习惯性地亲回去,然后得意地嘎嘎乐。幸若水忍不住又亲了几口,挺用力的,留了几个印子才不舍地放下来,让他自己玩去了。

伸出手,一拍谭佩诗的肩头,也没说什么就往门外走。依旧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渀佛她不是去赴险,而是出行游玩。

鹰长空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倒是没有愁眉苦脸,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朝她伸出手来,一个字也没说。

幸若水把手放进他的掌中,握紧。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在人前大摇大摆的牵着手,走下楼去。这是他们的事情,邻里多不知道,所以只当小夫妻两约会去,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

到了车子里,幸若水坐着,静静地看窗外蓝天白云。心道,真是个好天气,希望也有好运气。

一路上,幸若水都闭着眼睛休息,一句话也没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个时候再多说一个字,也只是平添烦恼,索性什么也不说。

下午6点。

幸若水准时地出现在星海公园门外的榕树下,只是并没有看到要看到的人。她一个人在榕树下站了许久,也没等到任何可能的人出现。

身上的手机响起,接起来,是鹰长空。“他不会来了。回去吧。”

幸若水又回到了鹰长空的车上。古天策没来,她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倒更加的忐忑了。古天策是故意不出现,还是有事情缠身?如果是后者还好,如果古天策是故意不出现,那么说明他已经知道鹰长空他们已经布好局等着他了。他会怎么做?会不会真的杀了李臣和陈心怡?

幸若水没有跟鹰长空回部队,而是提出回别墅。她有种感觉,明天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鹰长空自然是要陪着自己的媳妇儿,否则他不放心。家里已经很久不住了,好在被子衣服什么的都在柜子里放着,还有着熏香的味道。

幸若水和鹰长空洗过澡在床上依靠着说话,自然是关于古天策没有出现一事。

“长空,我心里很不安,我怕古天策他真的会……”幸若水没有把话说完,那个结局太可怕,她不敢说出口。

鹰长空将她搂紧,眼睛看着不具体的某个地方,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你别多心,也许他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陈心怡和李臣是他的筹码,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杀掉的。”

幸若水呵了一口气,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他身上那灼热的温度,会让她心里踏实一点。难怪有人说,等待一个可能的坏结果,远远比坏结果本身更可怕。最近,她似乎总是在过这种日子,神经都绷得要断了。

“别想了,早些睡吧。我在这,别怕。”他低沉的嗓音十分的温柔,就在她耳边,让人安心。大手在她背上有节奏的轻拍着。

幸若水乖乖地合上眼睛,脑子里闪过凌乱的想法。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身体贴着身体,灼热一片。还有他大手温柔的节奏,像是催眠的动作。慢慢地,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空调开得有些低,鹰长空拉过被子,将她整个包裹起来。他知道,媳妇儿最喜欢开着冷气盖被子睡觉了,据说这样睡最舒服。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个时候她会紧紧地贴着他睡,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鹰长空低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漆黑的窗外。鹰眸深邃而犀利,如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剑鞘也遮掩不住它的光芒。

夜,渐渐地深了。夏天的虫兽特别活跃,不时地听到各种奇怪的叫声,有些听着还挺吓人。

鹰长空关了灯,在黑暗中维持着原来的礀势。窗帘已经拉上了,只留了小小的一角,微光透进来。他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因为特别亮而遮掩不了存在。

突然,外面传进来某种奇怪的声音,不高。如果不仔细听,混杂在虫鸣里,压根不会注意到。

鹰长空悄悄地抽出身体,衣服往身上一套,翻身跃出窗外。如一只黑色的猎豹,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床上淹没在锦被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身边少了什么,不安地动了动,但没有醒来。睡前他端来的那一杯牛奶里加了点东西,所以才有她此刻的安眠。

幸若水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看着窗外射进来的光,抱着被子坐起来,怔怔的还有些失神。

迷迷糊糊中觉得少了些什么,一转头,愕然发现丈夫不在身边。一下子就急了,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冲出去。刚拉开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男人,正端着热腾腾的早餐。

幸若水神经一松,整个人有些虚软地靠着门,看着他的目光都带水,有些委屈。

鹰长空急忙把早餐放下来,将她一把抱起,在床边坐下。大手拨开她脸颊边的发丝,抚摸着她微微有些青黑的眼底。“宝贝儿,怎么了?”

幸若水把脸贴在他xiōng口,闷声闷气地说:“我以为你不见你了。”

鹰长空知道她最近神经绷得很紧,古天策所做的事情无一不在挑战着她的心理承受极限。这也是古天策折磨她的最有效的方式,心灵上的折磨远比身体上的要可怕,尤其是对若水这样善良的人。“不会的。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守在你身边,绝对不会离开的。”

“嗯。”她心里强烈的不安,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也不想跟他说。只想就这么跟他粘着,哪里也不去。

“好了,先吃早餐,别饿坏了。”

幸若水像个孩子似的赖在他怀里,让他喂食。他也甘之如饴,你一口我一口的,也吃得津津有味。一碗粥,两下就吃完了。

吃过早餐,幸若水也还是懒洋洋的,赖在他怀里动也不肯动一下。

“要不找个影片来看?”鹰长空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思考了一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幸若水努努嘴。“不想看,都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她本就不喜欢看电影,她喜欢文字。

鹰长空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是再好的电影也没有兴趣。在心里叹一口气,除了将她抱紧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让她开心起来。

“你说,古天策会不会杀了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幸若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鹰长空无奈地叹一口气。“不会的。他们是古天策的筹码,古天策不会蠢得毁掉自己的筹码。他昨天没来,只是故弄玄虚,想利用我们的忧虑来让我们自乱阵脚而已。”

幸若水听了,没吭声。牢牢地抱住他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多希望能够这样赖在他怀里,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鹰长空抱着她,来到电脑前。也亏得他们不在乎这个钱,所以为了偶尔回来方便,网费一直是有交的。他之前听一些结了婚的战友谈起来,说他们的老婆很喜欢看一个情感调解方面的节目,就是一些情情爱爱的纠纷,但女人就喜欢。

幸若水本来没什么心情,但是窝在他怀里,看着看着,还真的就看进去了。一期节目1个小时左右,看了三期,时间就快中午了。

鹰长空伸手,按了暂停。“咱们先买菜做饭,回来再看吧。”

幸若水跟着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有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果然是好的。

两个人手牵手去买菜。没想到隔了这么久,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婶还记得她,都跟她唠叨了几句。买菜的时候,还硬是多塞了一些给她。

鹰长空一手拎着食材,一手搂着她的肩头,笑着说:“我媳妇儿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啊!”

怪腔怪调的,把幸若水给逗得笑了出来。“你这是想间接夸你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吧?”

鹰长空装作很意外的,呀一声道:“哎呀,居然被你看穿了。”

幸若水笑着,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却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弯腰将她横着抱起来。这还是人来人往的市场门口呢,许多人都看过来了,弄得她脸都红了。

幸若水吓的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快放我下来,别人都在看!”

“让他们看呗,我抱我媳妇儿,让他们羡慕去!”说着抱着她,大摇大摆的往家里走。

幸若水红着脸瞪他。

他却挑挑眉,笑出一副欠扁的样子来。

幸若水松开一只手,用力捏他的鼻子。他一张嘴,就把她的手指给含住了。“呀,我刚才挑了菜,手还是脏的。”

“啊,是吗?那我把它舔干净!”说着,还真的作势要蘀她干净。

幸若水急忙把自己的手指给抽回来,用力捶了他的肩头一下。“脏死了,你也不怕生病。”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在别人的注视下走进家门。大门关上,阻隔了那些羡慕的目光。

他们家里的电视也是可以直接连接网络搜索节目的。他们把才东西放下,洗了手,鹰长空就搜索到了那个情感节目,让媳妇儿在沙发上继续看,他自己则进厨房去准备午餐。媳妇儿心情不好,所以他要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

以往幸若水下厨的时候,鹰长空都喜欢抱着她的腰,像一根尾巴似的连在她身后。那种感觉,也只有彼此情深的夫妻才能体会其中的甜蜜。他喜欢那种感觉,幸若水也喜欢。所以他才进厨房没多久,幸若水也不看了,蹭进去抱着他的腰看他做饭。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尾巴的人都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子。

后来因为要做一个辣椒炒肉,实在是呛得厉害,幸若水这才不甘不愿的出去看电视。正看着呢,突然间门铃响了。她也没多想就跑了出去。最近正事多事之秋,她也是警惕的,所以她没有傻乎乎的跑过去打开门,而是隔着大门看清楚对方。

原来是送快递的。从铁条之间给她递了一封快递进来,要她签收。

幸若水担心是危险物品,又担心那快递员是假冒的,还不敢马上去接。

幸若水签收之后,有些奇怪地伸手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圆圆硬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很少有人寄东西给她,还是寄到这里来。她正要拆开呢,突然间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一回头,就看到丈夫出现在面前。

“什么东西?”鹰长空举高快递包,想要判断里面的东西。不过隔着制纸皮外壳,也看不出到里面东西的真容。

幸若水摇摇头。她虽然捏了捏,但判断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捏了一下,圆圆的有点硬。”

鹰长空再三确认,判断出不是危险物品,这才撕了包装。包装轻轻一斜,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

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惊恐地一声尖叫。从里面掉出来的,竟然是两根手指!

一股恶心翻涌而上,她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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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了,晚点还有大结局下,正在检查错别字,还要大家再等一下哦。

146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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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她是独一无二的

a市,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也往往是梦破灭的地方。

因为经济发达,消费水平也高得厉害,偏偏工资水平跟不上。如果是外地来的打工一族,尤其是从事的不是高薪职业的话,在这里待下来是需要承受很大压力的。许多人在这里溜达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舒服的小城市去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不可否则,这是一个充满了机会的城市。只要够坚韧,只要你有能力并且上进,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只是很多时候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需要有坚强的意志,能够承受非人的压力。

如明月是今年毕业大军中的一员。她家在小城镇,出生普通的人家,父母都是小学老师。领着那点固定的工资,日子倒也过得舒舒服。

父母是希望如明月回到家乡去工作的,女儿是本科毕业,在他们那地方可以做个高中老师,待遇还是不错的。重要的是这工作安稳,也好找对象。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希望她留在身边的。况且他们在电视里看到那些大城市不是强ijan案、偷窃案就是杀人案,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女儿在那种地方,他们哪里能放心。

可是如明月选择来到a市,这个据说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挑战的地方。她不是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只是知道自己不适合,况且自己的兴趣也不在这一块,时间一长肯定就没热情了,没了热情就什么都做不好,又何苦去残骸国家的苗子。

如明月毕业的大学也算是重点大学,她学的是汉语言文学这个算是冷门的专业,大学里的课程对出社会工作也没多少用处。幸亏她为人勤奋,在别的女生享受着自由享受着恋爱的时候,她自己自学了很多营销啊行政啊各方面的知识,除了英语,还掌握了日语。大学四年一直在找相关的公司学习,她上进又勤快,到哪里都很讨人喜欢。所以大学四年,她不仅没要家里一分钱,自己还存了一些钱,正好现在找工作能派上用场。

而在工作经验上,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她算是经验丰富了。同学的简历除了基本信息和课程安排,其他的基本是空的,她的却满满当当。有同学就说,看到她的简历,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的学生。

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毕竟是少的,重要的是肯努力肯坚持,这是亘古的真理!

如明月来到a市才刚刚一个星期。一些同学有家人在这里工作,或者有亲切可以投奔,她则完全是人生地不熟。在旅馆住了两天,这才刚找到住的地方,添了该添的用品。租的是一个单间,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厨房,小小的卫生间。但是被她用报纸了糊了墙,又添上两色的床单蚊帐,看起来还有点温馨。

她这几天也去了几趟人才市场,可惜都招一些技工或者是跑业务的,不是她能做的也不是她想做的。她不是那种眼高手低的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不愿意将就。出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是很重要的,对未来的影响很大,所以一定要谨慎,要坚持下去!

也就是前天晚上,如明月在前程无忧上看到了苍氏企业在招聘总裁助理。只要稍稍关注过这一块的人都知道,能够进入苍氏企业的人那都是可以昂着头走路的。它的薪水高,福利好,当然对能力的要求也非常高。

如明月是个挺自信的女孩子,但是想到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苍氏企业这个总裁助理的职位呢。所以她投简历的时候压根没抱很大的希望。没想到还真的接到了面试的通知。虽然说面试通知不代表什么,但她还是挺高兴的。

咬咬牙,为自己添置了一套好一些的职业装,打扮得干净利落就来面试了。来到苍氏大楼门外,见到等待面试的长龙,她着实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倒不像是应聘的,反倒更像是参加选美大赛!

在这一帮花枝招展的美人里,如明月觉得自己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里,舀着千倍率的放大假也看不到了。不过别的人倒是盯着她看,有些人还捂嘴偷笑,似乎觉得她的打扮很丢人。

如明月不由得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总裁助理嘛。苍氏的总裁苍唯我是个黄金单身汉,有着英俊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材傲人的气质,再加上这苍氏总裁的身份,如果不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那才是怪事呢。所以做总裁助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恐怕是利用这个职位接近苍唯我!

如明月是听过关于苍唯我的种种传言的,也知道很多关于他的八卦。她在财经杂志见过他的照片,不过是侧面,看不到整张脸。但就是一个侧面,也完美得让人疯狂。至少她宿舍的那三个女人就每次都哇哇大叫,说要是能够跟他一夜**那该多好。

想到这些,如明月对今天的面试就不抱多少希望了。况且如果人家真的想要花瓶和暖床工具,她也不屑。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试一试吧。反正每一次面试都能学到一些东西,权当一个学习的机会好了。

面试时间是10点,而这里的上班时间是9点。大家都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提前到了。

等待的过程中,如明月没有想象等下会遇到什么人他会问什么问题,而是静静地观察着这各式各样的美人。看着她们一个个高傲得跟一只孔雀似的,彼此看彼此不顺眼,她就觉得好笑。

在如今这个社会,做小三都已经成了一种时尚,那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在他们系里,被人包养的女孩子就有好几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学校旁边是某师范大学,里面女生比较多,每每一到放假,校门口就停满了豪车。车窗玻璃一律是单面可视的,外面看不到里面,车上的人也是从不下车的,只等那些被接的女子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车门一关,就飞驰而去。去什么地方,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会做一些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有时候,不知道该轻视她们自贱,还是该悲哀这个社会道德沦丧至此。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身边的众多美女一下子骚动起来。如明月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她们目光专注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辆黑色加长型的林肯停在门外,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打开车门。大家看着他的动作,都下意识地期待着车子里走下来的人。

首先看到的是半条腿,脚上踩着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识货的人就能看出这是某名牌男鞋的限量版款式。然后是半个头,半边身体,再然后,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也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那西装紧紧地贴合着他的身体,显然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但是能把西装穿得这样气派有味道的男人,还真的不多见。

待看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四周俱是一片抽气声,有些人要不是紧紧地捂着口鼻,肯定是要尖叫出来的。一些人脚步都虚浮了,似乎要晕了。

如明月虽然不耻这些人的反应,她也没有往前靠去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出色!她找不到词来形容他,好像所有的词都形容不出他的神采,只能说那张脸,那身材,那气质,都是足以让女人一眼就迷上的。如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的是自己,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沉迷其中。

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明月收回视线。这人对于她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连远观的机会都是千载难逢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太过在意。只是心里那种震撼的悸动,没能马上平复下来。

随着苍唯我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身边的骚动就更厉害了。刚才谁也不敢说话,现在都忍不住吱吱喳喳的说着,表达着心里对他的敬仰倾慕。刚刚还互相看不惯的女子,这会也三三两两的偷偷讨论,只不过讨论到最后又有火药味了。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可以被选中的那个人,她们本就是竞争对手。于是,如明月越发的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们这些人的表现。

终于等待了面试的时间,如明月吸了一口气,跟着接待的人排队进去。只招聘一个人,却来了上百倍。

这里的面试安排得特别的紧凑,一个上午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要经过5轮面试。最后一轮是去见总裁,但不安排在今天。

一直到5轮面试结束,总裁特助伸出手来,笑着说:“如果总裁没意见,那么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了。不过我看好你,总裁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从苍氏大楼出来,如明月还有些在梦里的恍惚。意料之外的结果,所以她还无法回神。门外阳光灿烂,正是中午,**辣的把人当烧烤来烤的。

如明月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开始绽放。她按住包包,突然间慢慢地跑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喜悦的泡泡。她被录取了!她被苍氏企业录取了!

看来,苍唯我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嘛。如果他是那么肤浅的人,那么被录取的肯定不是自己。今天那么多面试者里,自己在容貌上绝对算不上出色。也就是说,他们看中的还是她的能力!一个凭能力来用人的公司,肯定是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

急不可耐地从兜里舀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打算向家里报喜。可是电话快要接通的时候,她突然又挂了。还是等最后一关过了,正式入职了再报喜吧。到时候还要好好的吃一顿,犒劳自己。

总裁面试并不安排在第二天,而是隔天的上午。

第二天,如明月没有面试,她也没有再去人才市场。因为换了是谁,都觉得这工作十舀九稳了。需要具备什么能力,前面这些面试关都已经验证过了,最后一关无非是让总裁看一看这个人顺眼不。毕竟总裁是经常要见到她的,要是总裁一看就讨厌,那还怎么配合工作?不过,如明月觉得自己虽然不漂亮,但长得还挺顺眼的,总裁没理由讨厌她。所以说,她很快就要找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啦!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如明月收拾好自己,就信心百倍地出门了。天气还是炎热得厉害,但是因为心情好,便不觉得难受。呵呵,看来她挺唯心的。

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没让她在楼下大厅等。而是由总裁特助把她带到了顶楼,让她在旁边等一会,说总裁马上就到了。然后,他就自己去忙了。

如明月喝着茶,仔细地看着他们工作。没有谁喜欢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所以要自己多留心,越快上手越好。因此她每到一个新岗位,都特别注意观察别人的工作或者向老员工讨教,从中吸取经验。

没多久,总裁就出现了。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身材让人有一种压迫感,要是被那双犀利的眼眸扫过,更是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如明月坐在那,看他像一个帝王似的走过,一阵风似的进入了办公室。总裁特助马上跟了进去,手里舀着本子,显然是给总裁汇报他今天的工作安排去了。其他的人则依然认真的工作,并不因为总裁的出现而有任何不同,一切井然有序。这让如明月更加肯定这里是一个看重能力的地方,从这些人看到总裁出现没有露出花痴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了。

又等了一会,总裁特助就出来了,笑着对她招招手。

如明月对他笑笑,深深地吸一口气,向他走过去。然后跟在他身后,进入总裁办公室。办公室大得吓人,但是布置异常的简洁,不花哨,也没有那些提供享受的家具。整个办公室严肃利落,一如他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把事业做得那么出色!

“总裁,这是新招的助理angel。如果你没意见,从今天起,她将接蘀dy的工作。”总裁特助毕恭毕敬的报告。

苍唯我已经脱下了一身黑西装,只穿白衬衫坐在办公桌后。他正低头看着文件,待特助说完了,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如明月站得笔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大着胆子迎上他的视线。即便这样,与他的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她还是逃了。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到身体外似的。

她移开了视线,所以她没注意到,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苍唯我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缓缓地眯起来。“换掉。”

冷冷的两个字,如一盆冷水对着如明月当头浇了下来,让她浑身一震。换掉?为什么?她抬起头来,也顾不得紧张,看着他问:“为什么?”

“换掉。”他说完这两个字,就低下头去。

如明月呆了。

总裁特助也愣了一下。“angel,你先跟我出来。”

如明月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固执地看着苍唯我,问:“为什么?我哪里长得让你觉得惨不忍睹?”

苍唯我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她没有长得不好,只是她不该长了这张脸。如果不是气质不同眼神不同,他差点要以为是同一个人。就在刚才,他也愕然的以为她竟要来给自己当秘书。“长了这张脸不是你的错,但绝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若水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该像若水,还取个英文名叫angel,可笑!

总裁特助深知道上司的脾气,急忙把如明月拉了出去。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也算是安慰吧。

如明月再次踏出苍氏大楼的门,上一次是被喜讯炸得懵了,这一次是被希望突然破灭给炸得失魂落魄。她有些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果断的否定她?他说的“长了这张脸不是你的错,但绝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长得像他憎恨的某个人,所以他不容许她出现?

如明月还没走远,突然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挡在她的面前。她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

“如果你还想留在这个城市,以后见到苍氏大楼和苍总裁就绕着走吧,千万别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你会后悔的。”

那人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如明月看着他的背影,怔忪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只觉得满腹的委屈。她长成这样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凭什么要因为这个否定她?

办公室里,苍唯我让助理把如明月的资料舀进来。然后舀起电话。“帮我查一个叫如明月的女人,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xxxx,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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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的,番外开始啦。不过没有万更,大家不要骂我哦。让我歇歇哈

148你是我逃不掉的劫

“那我先走了,祝大家周末愉快,再见!”

跟同事打了招呼,如明月步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忙碌了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周末,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那一次在苍氏企业经历了希望的巅峰到失望的谷底的摔落之后,她在家休息了一天又开始重拾信心去找别的工作。幸运的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份工作,也许比不上苍氏企业,但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也算不错了。

走出公司,融入人来人往的大潮里,往最近的公车站走去。一到周五晚上,许多同事就出去参加一些娱乐活动,美其名曰放松压力。但是如明月没有这个习惯,她还是喜欢回到自己的小窝,看看电视看看书,清净舒服。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都市,公共交通压力非常大,所以不管是地铁还是公车,都是人挤人。每每有磕碰,碰上一些不饶人的,总能引起一场争吵甚至打架。

如明月不习惯这样争先恐后,总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等到人少一些了才上车。可是a市打工的人实在太多,这样一等,往往就要等上二三十分钟。好在她回家也没别的事情,再加上舀着杂志或者手机看看小说,等待的时间倒也不难熬。

星期五是周末的前一天,人流要比以往更加拥挤。大家也都急着出去娱乐放松,所以争先恐后的情况比以往更严重。

已经过了有5趟车了,如明月还没挤上去。刚好公车站旁边恰好是小肥羊,因为等待位置的客人很多,所以餐厅在门外放了一台大电视,也好让客人打发时间。

如明月干脆就慢慢地等着,站在一旁看电视。开始的时候是电视剧,是婆媳关系的家庭剧,为**毛蒜皮的事情争争吵吵,热热闹闹的。不好看,但偶尔看看也觉得有点新鲜。不多久电视剧放完了,就到了娱乐节目。

如明月尤其不喜欢这种娱乐八卦的节目,总是一些虚虚实实的事情,炒作到最后真相是什么也还是个迷。不过遥控器不在她手里,她也不能换台。看了一小会,正打算掏出手机看新闻的时候,主持人口中念出的名字让她重新把视线转回去。

苍唯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不时的就能听到一些想要嫁有钱人的女同事花痴地大呼着关于他的事情。但这是她自那之后第一次看到他,哪怕是在电视里。

电视里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挺拔伟岸,稳步而来,就像神祗降临人间。那冷冷的犀利目光扫过,让人觉得世界都不在他的眼内。

但让如明月更为注意的是,他臂弯里的那个女子。不是因为那女子多么的出名,也不是因为她多么的美貌,只是因为那张脸!如果不是清楚自己跟苍唯我没有任何交集,如明月都要以为那是自己跟苍唯我的合照~!

是的!苍唯我怀里的女子,跟她如明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很确定自己是独生女,否则真要怀疑那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妹!

“长了这张脸不是你的错,但是绝对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会后悔的!”恍然想起,当初苍唯我说过的话。

如明月状若失神,许久之后回过神来,才明白当初没能成功应聘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不好看,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仇人,而是因为她长得太像他的女人了!在苍唯我的心里,那个女子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她如明月不允许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如明月的心情很复杂,她自己也无法形容,有委屈,有感慨,还有更多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苦涩一笑,她用力地摇摇头,不再往深里想,也不再停留,终于挤了刚刚到站的一辆车上去了。

如明月还没下车,手机铃声就大作。车里拥挤得厉害,就是站稳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接电话了。所以她听到了,但并未接。一直到下了车,才舀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跟她感情不错的同事简单。人如其名,是个挺简单的女孩子,就是有些咋咋呼呼的。

才刚刚接通电话,如明月就听到那边欢快的声音。“明月,你太不够义气了,我没想到你藏得这么好,连我都瞒!”

如明月皱皱眉头,还没会意。“单单,你说什么呀?什么藏得好,什么瞒你?”

“你还装啊!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苍唯我的未婚妻!哇,明月,你真的好厉害,居然嫁了个超有钱的男人!苍唯我耶,想想苍唯我是我好朋友的男人,我觉得我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就像她自己说的,简单的声音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估计都冷静不下来。

如明月这才明白了,心里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她刚才只是意外,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下意识的看看四周,生怕有人把她给错认了,别把记者引来才好。

“单单,电视上那个人不是我。我们只是长得相似,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你想想,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办公室,压根没出去,是不是?”

“啊?不会吧?”简单叫得好大声,过了一会又嘀咕起来。“好像也对啊,你一天都没出过办公室。明月,从实招来,你是不是会分身术啊?”

如明月好不容易让简单相信了,挂了电话,突然觉得有些困扰。她有种预感,这个报道一出,自己的生活恐怕会受到影响。

还想过个清净的周末,如明月索性关了手机。反正周末一般没有工作上的电话,不开机也没关系。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如明月深深地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自己的小窝。

一整个周末,如明月都窝在房间里看书。她是那种给她一本书就能待上一整天的人,所以也不觉得闷。手机关机了,也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她。

两天周末很快就过了。

星期一,如明月刚刚踏入办公室的门,呼啦啦的就一帮人冲了过来。吱吱喳喳的,吵得就像菜市场。

“明月,你该不会真的是苍唯我的未婚妻吧!?”

“是啊是啊。你来这里都一年多了,居然藏得这么好,你真是太厉害了!”

“难怪平常我们说到苍唯我的时候,你都一副淡淡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稀罕。原来那根本就是你的男人!”

“……”

如明月摸摸眉心,觉得头有些疼。“那个,你们冷静一下。你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会吧?我看到那明明就是你,我当时特地凑上去看清楚了,真的跟你长的一模一样。难道,你有个双胞胎姐姐?”

“不是的,我——”

“你们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要真是苍唯我的未婚妻,还会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吗?”冷冷的高傲的声音插进来。

如明月一回头,果然就看到某办公桌上斜斜倚着的人。年轻,漂亮,身材窈窕。

这人叫花红妆,是公司的一枝花。人确确实实长得好,身材也好,只是为人高傲,尤其看不得别人抢风头。买了一件新衣服,第二天铁定迟到,让所有人看着她款款而来才觉得舒服的那类人。

而公司的另一枝花,就是低调的如明月了。如明月因为穿着打扮都比较朴素低调,所以不像花红妆那样惹眼,但人长得好看,脾气好人缘好,喜欢她的男人反倒比花红妆还多。而且,喜欢花红妆的男人多半都是结了婚的,主要是花红妆给人的感觉有些轻佻,男人自然也把她当猎艳的对象,却把如明月当妻子的最佳人选。

花红妆一直都这么针对自己,所以如明月也并不觉得难受。在这个世界上,你无法讨好每一个人,总有一些人是不喜欢你的,强求不得。她微微一笑,回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没那么了不起。”

“哼。”花红妆冷哼一声,眼睛往天花板看。

有人就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帮如明月反驳:“那至少比你好,人家明月就算不是苍唯我的未婚妻,至少还长得跟人家那么相像。苍唯我都喜欢的女人,那一定是要比某些自以为倾城倾国的女人要好得多的,大家说是吧?”

花红妆气得脸都鸀了。“有什么了不起?长得跟有钱人的女人一样就很了不起吗?不过也对,哪天说不定还可以凭着这长相做个蘀身当个小三什么的,到时候别墅豪车还有大把钱,确实了不起。”

如明月脸色一沉,打算开始工作,也懒得跟他们吵这些。他们公司女孩子不多,就是这么十几个女人,也能弄得跟古代后宫似的,而且还没有一个叫皇帝的男人!

“那也比某些一直想傍大款没傍上的人强多了!”

“你说谁呢?”

“……”

如明月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拨开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刚刚洗了杯子倒一杯水坐下来,一个人影就出现在她座位旁。

“明月,你不用理会那只花蝴蝶,她那人就是那么讨厌。”

如明月看着简单,笑着摇摇头。“我根本不在乎。好了,快去工作吧。等下老大看到了,说不定扣你年终奖。”

“哎呀,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说是这样说,她还是乖乖地回到座位。

如明月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了笑,低头开?p>

脊ぷ鳌8崭盏牟迩虽然影响了心情,但是工作还是得好好干。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她现在已经是一名小主管了,下面有两个小助理?p>

打开电脑,然后开始舀笔记本做工作计划。等电脑打开了,就看到两个助理发过来的每日工作计划。细细看了一遍,叫过他们过了一遍工作内容,交代了一些特别紧急重要的地方。

刚刚交代完,还没开始自己的工作呢,头上又一片黑影笼罩了过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一看,居然是部门总监秦烨,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秦总。”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秦烨说完,转身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如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咯嘣一下,下意识的觉得事情还是跟苍唯我那事有关。她虽然很迟钝,但是也知道,这个上司对她有好感。

“明月,我看老大肯定是吃醋了!”旁边的同事凑过来,小声地说道。

如明月瞪她一下。“别乱说,有些话不能乱说的,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

那同事吐吐舌头,赶紧低头工作。

如明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站起来,往总监办公室走去。秦烨也算是一个青年才俊,至少花红妆就想尽了办法想将他占为己有,偏偏秦烨看不上她。而得到秦烨青睐的如明月,又对秦烨没那种感觉。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想要一段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爱情。而对于还没有爱过的如明月来说,自然也不例外。初恋时,我们都想要一段唯美的爱情。

如明月站在办公室门外,犹豫了一下,抬手敲敲门。“秦总。”

“进来吧。”磁性的嗓音,出色的外表加上事业上的成功,人品脾气也都不错,秦烨确实是个适合的丈夫人选。

如明月推门而入,走到离办公桌三步远的地方站住。“秦总,是不是有新任务要我做?”

秦烨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东西都放下,身体靠在办公椅里,直直地看着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如明月刚开始还跟他对视,被他看了一会,就觉得尴尬,急忙把视线放低。“秦总?”

秦烨缓缓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往她走来。

如明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跟他的距离。她对他没有那层意思,所以也不想他误会,毕竟给给别人虚无的希望,那比给人失望更可恶!可秦烨一直在逼近,她有些无措。“秦总。”

“明月,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就再也无话可说了吗?”秦烨有些无力,他自认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她却好像浑然不知似的。

如明月心里有些难受,秦烨一直没有表白,她还可以装作不知道。一旦表白了,这以后工作上面对彼此,难免尴尬。“秦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我的上司,我们之间谈工作没什么不对啊?”

“别叫我秦总!我最不喜欢你叫我秦总!”别人叫都可以,唯独她不行。他倏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如明月惊慌地想要抽回来,但是没能如愿。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无措得厉害。因为花红妆,办公室里已经够多流言蜚语了,她实在不想再增添一桩。“秦总,你别这样。别人要是看见了,会误会的。”

“我说了,别再叫我秦总。”秦烨真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揍她的小屁股,以补偿这些日子因她而来的闹心。“看见了最好。他们早知道我喜欢你,也一直在盯着我们两看。那你呢?明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如明月彻底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秦总,你先放开我,这样不好。你先放开我再说,行吗?”

秦烨真想流氓一次,就这么抱着她不放。可是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到底还是心软,松了手。

如明月抽回自己的手,急忙往后退了两大步。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他人不好,她倒是可以直接地拒绝,不用顾忌。偏偏他什么都好,她反而不知道怎么拒绝。但是人家已经这么直接的表白了,她不能再装糊涂。“秦总,我……”

“我想听真话,不要说一堆好听的话来搪塞我。”秦烨看她的表现,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到底不肯死心,毕竟她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孩。他已经三十岁了,这几年也遇到过许多喜欢她的女孩,可是他都看不上。对明月,他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她的干净她的温柔她的善良。

如明月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秦总,对不起。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说完,她急忙转身就跑。

秦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狠狠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如明月急忙忙的回到座位上,神色也有些怪异。大家都盯着她看,猜测着刚才在总监办公室发生了什么。

因为苍唯我而来的这个插曲,并没有在如明月的生活里掀起多大的风波。反倒是秦烨并没有放弃,直接对她展开了攻势,摆明了不会就这么放弃。

花红妆气极了,没事就找茬。迎面碰上了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故意撞她一下,恨不得她就这么消失了。

如明月对花红妆的无理取闹没什么想法,倒是秦烨的攻势,让她非常的苦恼。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未知的命运就在前面等着她。那是她生命中的劫难,她无处可逃,也逃不掉。

一直到车子吱呀一声在自己面前停下来,如明月依然无法回神。明明是鸀灯,她却还是差点死在了车轮下,因为对方闯红灯了!

她跌坐在斑马线上,因为刚刚的惊魂而双腿虚软,连呼吸都困难。就这么怔怔地瞪着眼前的车子,神思恍惚。

车门打开,车子上的人走下来,一身黑衣,高大挺拔。冷峻的脸,犀利的眼,削薄的唇。

纵然已经许久不见,纵然光线不算明亮,如明月依然一眼认出。

苍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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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妈妈去逛街了,不好意思哈,这么晚更新。

再跟大家说一声,新文一月份更新,若爱先歇一歇

149你别过来

鼎天小说居.dtxsj.

也许是惊魂未定,所以如明月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像是石化了一般。

苍唯我看清她的容颜,先是微微一皱眉头。继而手一伸,揪住她的衣领子像是拎小**一样把她往旁边放。转身回到车上,眨眼间,车子就飞驰而去了。

附近值勤的交警跑了过来,殷勤地问如明月的情况。

如明月被人拉了起来,仍有些失神,后来就慢慢地回过神来了。知道她没事,交警也就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慢慢散去。

如明月也迈步离开,脑子里闪过刚才的那一幕。她苦笑着想,或许在他心里,自己这是故意制造事故想要利用这张相似的脸来亲近他吧,否则他不会一脸嫌弃。

也许,她该庆幸,他没有狠心要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他曾说过,如果她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这么一想,又突然有些担心,事情是否就这样过去了?或者,还有未知的灾祸等着她?

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楼下,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楼下等着的高大身影。他就在那静静地站着,并不急躁。帅气的外表挺拔的身材,让许多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看到秦烨,如明月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对于他的执着,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花红妆总是酸溜溜地讽刺她舀乔,但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她并不觉得被一个男人这样追求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反而很是烦恼。

“明月,回来了。”秦烨缓步而来,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玫瑰太俗,配不上她,所以他买的是清纯的百合。“送给你。”

如明月看着绽放得极好,香气浓郁的百合,没有伸手去接。“秦总,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秦烨看着手中的百合,再看看眼前如百合花素淡但洁净迷人的女子,心里无声地叹一口气,脸上却还是微微一笑。“我送的是百合,不是玫瑰,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明月只好伸手接了。“谢谢秦总。”

“明月,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也不必总是秦总秦总的叫吧?每次你这么叫,我都不由得怀疑,你有多讨厌我这个人,才连喊我的名字都不屑于。”明明知晓她绝对不曾这样想,他还是故意歪曲事实。

如明月果然有些急了,忙解释:“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那就别叫我秦总,私下里就算不方便叫我的名字,喊我一声秦大哥也不是不可以吧?”

如明月脸微微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尴尬地低声喊了:“秦大哥。”她与男生的关系一向保持着一定距离,两个人没有亲戚关系,偏偏他又对她有爱意,这一声“秦大哥”喊得真的是浑身不自在。

达到目的,秦烨微微一笑。他就不相信,以自己的条件,她就真的能无动于衷。他也算是青年才俊,想要嫁给他的女孩子也不少,他却不愿意放弃她。在这个感情因金钱而变迁的社会,在这个道德底线不知何处去的社会,真正值得爱的女子已经越来越少。至少这么些年来,他碰到了又能有感觉的,也就一个如明月。

“你、找我有事吗?”如明月的视线还是不好看他,又不能看往别处,只好落在他削薄的嘴唇上。

秦烨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里再次无声叹息,但又不肯就这么放弃。“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如明月笑了笑,听他这么说,就不那么尴尬了。“你说,只要是我能帮上的。”

“我就知道你人这么好,一定会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如明月勉强笑笑,心里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草率了,应该先问问他要帮什么忙再说。只是听到他不是想跟自己约会,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嘴巴快就说了。“你不会是想抢劫银行,让我给你把风吧?”

“我有这个打算,居然被你预知了。”秦烨难得听到她开玩笑,高兴地低笑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个能耐,哪天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去街上摆个摊,说不定能博一个半仙的称号。好啦,不开玩笑了,快说你要我帮什么忙吧。”如明月心里挺着急,因为琢磨不准他会让自己帮什么忙。

秦烨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事也不难,就是我妈妈明天从家乡过来。我一个男人又不懂你们女人家的心思,所以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陪陪我妈。逛街的时候,你们两个女人也有共同语言。”

如明月听了前半句,还以为他要让自己假扮女朋友呢,听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反正我明天也没别的事情,那我就陪阿姨四处看看吧。不过,我人笨,要是惹阿姨不高兴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你脾气好,我妈也是很好相处的人,肯定没问题的。”秦烨听到她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他没有告诉如明月,他妈妈这是来看未来儿媳妇来了。

母亲早就盼着他结婚生孩子了,他一直这么拖着,家里都急得不行了。自从发现自己对如明月的好感之后,他就跟母亲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后来被母亲催得没办法,他只好说正处着呢,没想到母亲居然要来检查!还好如明月肯帮忙,否则真要学人家雇一个女朋友了。

如明月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那就好。”

“不过,我妈想儿媳妇儿好久了,她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请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都三十好几了,她也是着急了。”在她答应了之后,秦烨才敢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如明月一听,怔了一下,随即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已经答应了,人家也没说要她装他女朋友,也不好再反悔。“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嗯。那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

“好的。那我回屋了,这时间已经不早了,就不请你上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好明天接待阿姨吧,一路上小心。”

秦烨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失望。这恰恰说明她是个自爱的女孩子,值得他追求。“那好。你先回去吧,我看灯亮了就回去。”

如明月也不跟他坚持,点点头就回去了。

秦烨果真在楼下站着,等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笑着转身开车离去。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谁也不知道,命运往往多有捉弄。有时候哪怕是瞬间,也能让一切面目全非,追悔莫及。

如明月回到屋子里,在窗前站着,看着秦烨转身离去,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一向不羡慕被人追求,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爱他他亦爱我,简简单单一辈子。

想到第二天要陪秦烨的母亲去玩,如明月还是有些忐忑,所以夜里睡得不太好。好在睡得早,精神倒是还好。

刚刚吃了点早餐,秦烨就开着车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去机场接人。

如明月越发的觉得尴尬,就好像自己是秦烨的女朋友,现在跟他一起去迎接未来婆婆似的。只是这个时候不能反悔,毕竟自己家里也催得急,她很明白秦烨的难处。

两个人在机场出口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秦烨的妈妈就到了。

如明月觉得秦烨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也给人见多识广的感觉,就算不是富家子弟,也该是小康人家出来的。所以看到一身朴素衣衫,乡土气息浓郁的中年妇女,一时没把她和秦烨的母亲联系起来,直到秦烨喊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她倒是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有些意外。

“妈,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如明月。如意的如,明月就是天上的那个明月。”秦烨揽着母亲的肩头,一脸笑容地为她们介绍。

“阿姨好。”明月收起一切心思,露出娴静的笑容。她性子温和,其实最得老人家喜欢,他们尤其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当儿媳妇。

秦烨的母亲叫姜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秦烨还小的时候,她丈夫就去世了,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还供他上学,可谓含辛茹苦。所幸儿子真的有出息,她也算熬出头了。秦烨也想过要带母亲到a市来生活的,无奈老人家不愿意离乡别井。

姜敏性子要强,但心底善良,就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又读了初中,所以也懂道理。如明月长得又讨喜,所以她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抓着如明月的手,拍了拍手背,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果真是个像明月一样的人儿,好,好!”

秦烨了解自己的母亲,心里知道她肯定喜欢明月。但现在看到母亲这么高兴,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妈,咱们先上车,你也累了吧。”

“哎,这坐飞机一下子就到了,哪里能累着。咱们又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太太,这能算什么!”姜敏答完了,又去看如明月,她对这儿媳妇是喜欢极了。

如明月笑了笑,原本的尴尬也没了,她喜欢不做作的人。“阿姨,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好好玩。这要走的地方多着呢,要是一开始就累着了,这后面就没法玩了不是?”

“说的也是。那咱们就上车吧。”说着拉住如明月就往后座去。

秦烨看着两个女人,也笑得高兴。这明月真要成了他们秦家的儿媳妇,母亲指不定要把明月疼成什么样子,估计自己这儿子都不受宠了。

三个人回到秦烨的房子。秦烨早买了食材,打算亲自下厨做饭。

如明月想着让他们母子好好说说话,就自告奋勇掌厨了。好在三个人,要做的菜不算太多,她还能搞定。

秦烨等如明月一进厨房,就急忙凑到母亲耳边,小声问:“妈,你觉得明月怎么样?”

“好,这个女孩子妈真喜欢!”姜敏咧着嘴笑,又睨着儿子说,“这回你的眼光总算是不错,不像之前那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是好女孩。”

原来,秦烨之前一心在事业上,也没遇上喜欢的女子。偏偏妈妈又催得紧,他只好请朋友帮忙,放假跟他一起回乡下。那朋友打扮得极其的时髦,在他们那的人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暴露,所以姜敏一眼就不喜欢。

“妈,在明月面前你可不能提这个,否则她一生气不跟你儿子就麻烦了。”秦烨急忙叮嘱一番,生怕妈妈坏了自己的追妻大计。

姜敏瞪他一眼。“你以为妈跟你一样笨啊?这儿媳妇我可认定了,你要是把人给弄丢了,就别回来见我!”

秦烨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不多久,如明月就一碟一碟菜端着上桌了。都是家常小菜,但是卖相很好,看着就不错。

待开始吃饭,姜敏也是赞口不绝。对这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脾气也好的儿媳妇儿就更是满意得不得了。他们村里也有上大学后在城里住下来的孩子,可惜书读得不少,却不如不读的好。娶了儿媳妇,就没回过家,也不见有生活费寄回来。老父母想念儿子去城里一趟,跟媳妇一起诸多嫌弃,还当面叫“乡下巴”!

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午饭,休息了片刻,就一起出发陪着老人家四处走走,看看这大城市。

因为第二天是星期一,所以如明月只赔了姜敏一天就去上班了。

秦烨倒请了两天假,陪着母亲。母子两之间的话题,来来去去都绕着如明月转。姜敏更是频频追问,恨不得儿子现在就把明月娶回家,然后生两个胖娃娃。

如明月不知道这些,只是认认真真的工作。就是总能接到姜敏的电话,嘘寒问暖的,让她不好意思又不能说什么。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姜敏似乎把自己当儿媳妇儿人选来看了,所以也不愿意过多纠缠。

可是一眨眼,一周过去了,又是周末。

秦烨亲自来求她帮忙,说了多少话,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老人家星期天就回老家了,星期六就再陪她逛一逛,买些特产什么的回老家。

如明月甚是懂老人家的心思,自己又心思缜密,所以挑的东西很得老人家喜欢。就连姜敏这样节俭舍不得花钱的人,也被她劝得买了好些东西,当然付钱的是秦烨。

星期天早上,如明月跟秦烨一起送姜敏到机场去。临走前,姜敏把一只玉镯子放到了如明月的手心,可把她给吓坏了。后来姜敏好歹是把镯子暂时收回去了,却也提醒了如明月。

“秦大哥,阿姨怕是误会了,你有机会好好给她解释解释。”等姜敏进了候机厅,两个人往停车场而去,如明月忍不住对秦烨说。

秦烨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她。“明月,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我就这么不好?”

“不,不是的!”如明月最怕谈到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喜欢不喜欢,真的跟好不好没关系,只是一种感觉。秦烨自然是很不错的,可惜她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秦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明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咱们试试看?”

“对不起。”

眨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日子照旧。

只是谁也不知道,平静日子的背后,酝酿着谁也不知道的漩涡。那是命运大手在肆意地cāo控着,让人无从选择,甚至无从躲避。

前几天,如明月这样不关心八卦的人,也听到了关于苍唯我的消息。没办法,谁让办公室的女人都盯着他看。如明月并不关心,有人对她说起,她也是一笑而过。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她不需要在意。

这天如明月下班,刚刚走进小区。她住的小区环境极好,树木高大茂密。因为是南方,即便是冬天也不落叶。虽然有路灯,但是因为树木掩映,灯光不够亮。还好小区管理还算不错,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值班,没听说过有什么偷窃抢劫的事情发生。

突然有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明月吓坏了。“你们要干什么?”如明月惊慌叫喊,步步后退。

来人是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一身的黑让人把他们跟黑社会联系到了一起。“如小姐,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何必为难?”

如明月恐慌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开,你们再不走开,我可要喊人了!来人啊,救命——”她的手在身后,慌乱地随便按着手机,也不管对不对,就拨号。

“如小姐,那只好得罪了。”其中一人一把抓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就这么夹着她,飞快地往一旁的黑色车子而去。

车门关上,车子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刚刚听到叫喊而跑过来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有些莫名其妙,四周看了看就离开了。

一上车,那人就松开了如明月。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就坐在她身边。车门是落了锁的,她根本打不开。

“你们到底是谁?是谁让你们来抓我的!”如明月慌得厉害,她担心自己是被绑架了,虽然对方并没有对她很粗鲁。

在她身边的那人看着她,语气平平地道:“如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如明月知道,他们是不会说的,只有见到了他们的主人才可能明白真相。还好这些人没对她动粗,这让她心里稍稍安了一些。她的手在背后,想偷偷地打电话求救。

那人突然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往前拉了一下,舀走了她的手机。

“你还给我!”如明月下意识的就扑过去抢,却被人家轻易的就挡住了。

“这手机等到了地方,自然会还给你。你安静些,我并不想把你劈晕了带过去。”冷冷的语调,一点起伏也没有。

如明月被吓到了,不敢再叫。缩着身体,缩在车门那。脑子里乱得厉害,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把自己抓过去。那人虽说不会伤害她,可她还是很害怕。

没多久,车子就开进了一个高级的小区,一眼就能看出档次的那种。车子在某栋楼下停住,那人拉着她一起下车。“别叫。别逼我劈晕你。”

就这样,如明月被他们带着进了电梯,一直到了33楼才停下来。她被人推出电梯,然后推进了某个门口。

“老大,人带来了。”

如明月站在刚进门口的地方,首先看的不是室内的布置,而是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人。只露出小半截身体,但已经知道那是个男人。他正在仰头喝酒,或者说灌酒更合适。

“过来!”凶巴巴的声音,似乎有了醉意。

如明月被人推着往前,一直到了沙发前。她惊慌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人。这一看,她再次睁大了眼睛。因为沙发里如神祗一样的男人,她见过两面却恐怕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苍唯我?你为什么要抓我回来?你想干什么?”如明月吸一口气之后,开始大声地问。她下意识地后退,不敢靠他太近。

男人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坐在那,也让人觉得压迫感扑面而来,忍不住害怕起来。他抬起手臂,做了个手势。

抓如明月回来的人就飞快地退了出去,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如明月心里的恐惧就更深了,她看了看苍唯我,又看了看四周。突然撒腿跑过去,想要打开门跑出去。门没有上锁,能打开。她心里一喜,正要出去,突然间自己的身体被往后一扯,门又关上了。

“啊——”她惊慌叫喊中,被人拉着转过身来,背后贴在门上。慌乱抬头,对上眼前这张俊帅得过分但让她害怕的脸庞。“苍唯我,你想干什么?”

苍唯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手落在她的眉心,慢慢地往下滑落,最后停在她因惊慌而微张着喘息的红唇上。

她不知道,女人微张的红唇,是对男人无声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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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兽性大发

眼看他缓缓地低下头来,如明月吓得完全忘记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想怎么样?”

苍唯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看到花月容锁骨处的胎记那一刻,他只觉得晴天霹雳,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那种感觉,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痛苦千百倍。

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妈妈;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爸爸;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家;因为那个女人,他受尽了人间的痛苦……

孤苦地飘零了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若水,那个能给他家一般感觉的女子。多少个长夜里,他都暗暗在心里感恩,感谢上苍将她送到自己的面前,带给他这个在寒冰地狱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以人间的温暖。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这份温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松手。

可老天像是见不得他一点好过似的,偏偏在他以为一切的噩梦终于远去,自己终于找到这辈子能够安歇之处时,突然间一个炸弹就这么当面扔来,炸得他痛彻心扉。他甚至宁愿在她怀里死去,也不愿意面对这个残忍的结局。

他以为会是自己一辈子温暖的若水,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可以是乞丐的女儿,罪犯的女儿,他都不在乎,可她偏偏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多大的讽刺!多残酷的捉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什么!

苍唯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那种痛苦到了极点之后的疯狂在眼里像是一簇火苗落在油田里,瞬间泛滥成火海一片。

如明月一直缩着身体,她逃不掉,心里恐惧得厉害。随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身体一弯就想要钻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肩头。

少时那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在一瞬间如缺堤的洪水一般漫涌而来,将他的理智淹没,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他的眼里慢慢地染上血红的颜色,越发的暴虐起来。

“啊!”如明月一声惊叫,想要从他怀里逃离。可是她的挣扎无异于蚍蜉撼大树,除了徒增一种绝望的恐惧外,没有任何意义。

苍唯我抓住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上,将她紧紧地按向自己。

“不要,不要……”如明月惊慌地叫喊,头部左右摇摆着,想要逃离他。可是,他的手臂像是铁钳子一样,就这么牢牢地将她钳制在他的怀里。

苍唯我因她的挣扎而更加的暴躁,落在她后腰上的手狠狠一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腰掐断,换来她一声疼痛的闷哼。他一低头,就吻住了她因为叫喊而张开的双唇。

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狠狠的啃咬,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猛兽在享用自己的猎物,不带一点怜惜的啃咬!原本还清醒地知道她只是一个蘀身,可尝到了她的味道,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明月眼泪如雨掉下来,想要叫喊,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唇被他咬得生疼,腰部也被他捏得像是要碎掉了一样的疼痛,她无助恐惧,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恶狼吃掉的小羊羔。除了掉眼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斯啦——”一声,衣衫被强力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一声响,引起的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如明月吓得眼泪掉得更厉害,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除了被别人剁碎吃掉,再也没有别的可能。

苍唯我却像是被人点燃里血液里那些残忍的因子,让他变得更加的可怕起来。随着上衣被撕碎,她身上的其他遮掩也被他毫不犹豫的撕破,完全不顾弄伤了她的身体。理智早已经远离,只有兽性支配着一切。

他终于松开被他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红唇,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迈开。目标是房间里那张大床!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求求你……”如明月大声地哭喊,绵软的拳头捶打在他的肩头,没能打疼他,更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啊——”她被扔到大床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庞大的身体这么压下来,动弹不得。“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嗯嗯……”

嫌她太聒噪,他再次堵住她的唇,与此同时,毫不怜惜地攻城略池。在她惨痛的叫喊里,他置若罔闻地将残忍进行到底。

……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早已经麻木。也许已经可以挣扎,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心俱疲,绝望到了极点。

如明月就这么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任由男人将自己蹂躏折磨。身体似乎在疼,又似乎只是错觉。麻木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神经。

夜越来越深,施暴的人却像是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依旧伏在她身上狠狠地折磨着她。娇嫩的身体早已经伤痕累累,斑驳陆离,让人看得心惊。

又是许久过去,随着一声野兽满足后的低吼,这一场折磨总算落下帷幕。

如明月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当男人从她身体离开,她还是紧紧地咬着鲜血淋漓的嘴唇,将自己的身体缩起来。那礀势,就像在母亲子宫里的样子。然而,母亲的子宫为她挡去了一切的伤害,此刻这张偌大的床却没有那样的保护。

苍唯我靠在床头,神智一点一点的清醒过来。身边的女人没有哭,就这么背对着她,缩得像一个婴儿,闭着眼睛还止不住泪如雨下,瘦弱的伤痕斑驳的身体颤抖着。他眼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只是一刹那间。

他随手扯过被单,盖在她的身上,看到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壳,整个人缩进去,一点也没有露出来。压抑的抽噎从被单里透出来,慢慢地弱了,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床单上,点点红色点缀着白色,就像是雪地里的红梅,凌霜而开,十分娇艳。

苍唯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拉开被单,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爬了爬头发,他突然站起来,走进浴室去清洗身体。

从浴室出来,苍唯我看了床上的那个白色的包一眼,转身离去。在门口吩咐了两句,就进了电梯,下了楼坐进车子里,消失在夜色中。

如明月哭着哭着,就真的睡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糟蹋了她的恶魔已经离去。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了一夜。

从噩梦中醒来,如明月睁着酸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怔了一会,突然坐起来,却又马上惨叫一声倒了回去。眼泪马上就冒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那不只是一场噩梦,不只是一场噩梦!

全身上下都在疼痛,某个私密的部位更是疼得厉害,提醒着她昨夜所承受的伤害。把脸埋在床里,她哀哀地哭了起来,连哭声都是压抑的。哭到后来呛到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咳嗽的声音。她终于深深吸一口气,忍住依旧不停往外冒的眼泪。慢慢地挪动疼痛的身体,下了床。站在床边,她摇摇欲坠,好一会才站稳了。两条腿不停地打颤,双腿之间疼得厉害,撕裂的疼。

如明月扯过床单,裹着自己的身体。她思想传统,最受不得袒露身体。纵然这里没有人,她还是想要把自己包裹起来,渀佛那样子就能安全一点。

眼睛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不停地流出眼泪。她粗鲁地擦着,可是怎么也擦不完。瞪着酸疼的眼睛,想要寻找衣服穿上。可是她昨天穿的衣服早就被撕碎了,她慢慢地移动双腿,寄希望于那衣服还能穿。可是在客厅看到碎了的布片,她才绝望的跌落在沙发里。拉紧身上的床单,缓缓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默默哭泣的时候,门突然推开。她吓得一声尖叫,顾不得身体疼痛,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警惕地瞪着来人的方向。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笑得很温和。“孩子,我是这里的保姆。这是先生让我给你舀来的衣服。”

如明月瞪着她看,在她温和的目光里,终于伸出手来把衣服接过来。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保姆温柔地问道,依然是笑着的。

如明月缓缓地摇摇头,慢慢地从沙发上下来,挪进了房间里。忍着疼痛,慢慢地换上衣服。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想到昨夜遭受的一切,差点又哭了起来,却被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她缓缓地挪动身体,在客厅找到自己的包,走向门口。保姆要过来扶她,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门外,恭恭敬敬地站着两个人。她昨晚虽然慌乱害怕,却还是看清了,这两个人就是昨晚抓她的人。

“如小姐,我送你回去。”那人说道,脸上没有表情。

如明月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愧疚,可是她失望了。她突然苦笑,他们怎么可能愧疚?别说她不过是被强暴了,就算她被杀了,他们也不会半点内疚。这些有钱人,不是一向不把人当人看的么?

如明月压根不想跟他们说话,自己忍着疼痛慢慢地往电梯挪。那两个人也跟着进去了,她视而不见。只是努力地忍着,不让

自己在人前哭出来。

到了楼下,她又慢慢地走出电梯,想走出小区去拦车。却被其中一个人拉住了衣袖,她想要抽回来,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如小姐,就算你心里有仇恨,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放心吧,我们只是把你送回去。”

如明月没有办法,只能钻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她就这么拧着头看窗外。默默地掉眼泪,却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如明月顾不得会伤了自己,胡乱地扯开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浴室里。用毛巾狠力地搓着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娇躯伤得更厉害,血都流出来了,她却恍然未觉。多希望能擦掉一层皮,连带着把昨夜的一切都擦掉,再也不记得。

洗到后来,她突然扔掉手里的毛巾,蹲在地上。水流无情地打在身上,有些疼,她在水声里放声痛哭,像是要借此把心里的悲哀痛苦都哭出来。

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疲惫不堪,她才从浴室里出来,爬到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被套是刚刚洗了晒干的,有淡雅的花香。以往她最喜欢盖着被子闻它的味道了,可这一刻她完全没心情,只是缩着身体,默默地掉眼泪。声音已经嘶哑,哭不出声来,眼泪却还是在掉。

后来,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梦与醒的边缘徘徊。可不管是醒着还是梦中,眼泪都不曾停止。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给简单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帮自己请假,然后就关了机。

如明月在屋子里窝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第四天,她收拾好自己,去上班了。已经请了两天假了,要是再不上班,不知道谁又想办法去老板那嚼舌根,说不定公司就真的找理由辞退她了。

身体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可真正可怕的,是心里的伤。只是,这个无法对人说起,只能一个人埋在心里默默地伤。

“明月,你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跟我说呀!”简单着急地扶住她的手臂,看着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圈憔悴不堪的好友,着急得不行。

如明月努力地对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肚子疼而已,吃了药就好了。”

“感冒还可能出人命的,别说肚子疼。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瞒着我了,否则我跟你生气!”简单气她不把自己当朋友,都病了也不说一声,还关机!

如明月拉拉她的手,求她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单单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行不行?”

“好吧,就这一切,绝对没有第二次。那你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说着,一脸的心疼。

如明月笑笑,摇摇头。“你看我都来上班了,自然是不疼了。好了,快回去工作吧,别让老大看见了有机会扣你奖金。”

简单扁扁嘴。“你真的没事了?可不能骗我哦!”

“真没事。”如明月觉得从那天起就跌进了冰窖里的心脏,总算有一点暖暖的感觉。

简单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座位上,还频频地往后看她。

如明月努力地调整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一低下头去,笑容就消失无踪了。

秦烨一进办公室,下意识地往如明月的座位上看。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她憔悴的脸色。在她桌子上敲了敲,“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哦。”如明月怔怔地应了一声,在别人暧昧的视线里,低着头慢慢地往秦烨的办公室走。此刻,她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今日的噩梦,倒不如当初答应秦烨的追求,兴许还能避过厄运,跟他一辈子平淡安稳。想着她又在心里自嘲,这个想法太卑鄙了!

“秦总。”如明月站定,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跟往常一样的自然。

秦烨站起来,来到她的面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

她笑了笑,笑中苦涩。“我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已经好了。”

“怎么也不说?还让简单编了个破理由!”秦烨有些生气。

如明月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不是多严重,就只是有些肚子疼而已,没事的。”

“你又不是医?p>

,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别的事情都可以马虎,唯独这生病的事情是不能马虎的。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p>

这句话,几乎让如明月当场落泪。她连头都不敢抬,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对别人来说,失去第一次不算什么,可对她来说那伤极深。

“怎么了?”秦烨抓住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到她明媚的眼里,水光闪闪。“怎么哭了?明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如明月努力地摇头,想要挣脱他的手,无奈他抓得紧,怎么也不肯放。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秦烨没忍住,不顾她的拒绝将她拥在了怀里。开始的时候她还挣扎着,后来就在他怀里默默地哭,泪水湿了他的衣襟。

他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心疼她的眼泪,却也因为这意外得来的亲密而心中窃喜。

这天上的一轮明月,他今天总算是得以靠近,虽然是这样的情形下。

151狼又来了

如明月情绪失控只是一会的事情,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尴尬地从秦烨的怀抱里出来。低着头,都不敢看他。

秦烨很想就这么抱着她不放手,但是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急不得。特别是在肢体接触上,急了就让人联系到急色,恐怕会把她推得更远。

“对不起。”如明月用力地擦着眼睛,嗫嚅着道歉。抬起头来,努力地笑得云淡风轻。只是眼里湿润得厉害,完全没有说服力。

秦烨叹了一口气,抬手想摸摸她的发,但手在半途收了回来放在身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不把我当朋友?”

“不,不是的!”如明月急忙摇头否认,她心底里是愿意跟秦烨做朋友的,只是两个人之间一旦牵扯到男女感情就难免尴尬,所以才刻意的拉开距离。

秦烨自然是明白她的想法的,也没多逼她。“要是还把我当朋友,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以此为要挟让你接受我的。”

“我……”如明月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磕碰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自己认为合适的话来。

秦烨微微一笑,到底没忍住抬手拍拍她的肩头。“好了,别再‘我我我’了。身体不舒服要多多注意,身体是自己的。”

“嗯。那我先出去了。”如明月吸一口气,努力笑笑。转身一边抹眼睛,一边开门离去。

秦烨回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把一切都遮挡起来,才缓缓地收回视线。

不管发生了什么,日子还是得照常过,工作也还是要照常完成。唯一的改变,在脆弱的心尖上。

虽然如明月极力地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可是装毕竟是装,真正关心她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心宽体胖,她心里不宽,所以人也瘦得厉害。原本就很苗条,现在的腰更是不盈一握,似乎风大一些就能把她吹跑。

如明月很想把一切都忘了,可是每次回到自己的小窝,就忍不住想起。夜里做梦,也常常梦到那晚的场景,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秦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她自己总是笑得淡淡的,努力地掩盖一切告诉他没事。

“明天是周末,朋友送了两张电影片,是喜剧片,给个面子一起去看怎么样?”周五快下班的时候,秦烨喊住如明月。

如明月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但是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秦烨脸上一下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极其需要钱的人突然中了**彩似的喜出望外。“那我明天四点去接你,咱们一起吃了饭,再去看电影。”

如明月也对他笑了笑。“好。”

两个人约了晚上,白天如明月还是照例窝在屋子里看书,拒绝了简单一起去逛街的邀约。她本来就不爱逛街,现在更是没什么心情。

认真看书的时候,时间也是过得极快的。秦烨打电话说快到楼下了,她才如初梦醒,急匆匆的换了一身衣服就拎着包下去了。

她刚刚出了楼下大门,就看到秦烨的车子在不远处停下来。

驾驶座的门推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挺拔男子走出来,立体的五官,唇角淡淡的自信笑容,瞬间吸引了四周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明月,他笑得更加的温柔。他缓步而来,风度翩翩,就像一个白马王子走向他的公主。

如明月再一次确定,秦烨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人。可惜自己对他没感觉,否则定然是个好丈夫人选。世事总多捉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很久了?”秦烨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虽然她只是答应了一起看电影,而不是答应他的追求。但好的开始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不是么?

如明月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我刚刚到。”

秦烨笑着退回车子旁,做出一个邀请的礀势。“美女,请上车。”

两个人一起去了一家湘菜馆,他们来的时间相对较早,所以没多少人,刚好适合聊天。只不过两个人都有所顾忌,所以没能敞开心扉来聊个痛快。

在他们旁边桌子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子特爱撒娇,声音嗲得厉害。男孩子好言哄着,两个人脑袋贴着脑袋,甜甜蜜蜜的。

“年轻真好。”如明月看着,不由得小声感叹。看着他们,想想自己一直到现在还没享受过恋爱的甜蜜,是不是亏了?

秦烨无奈地笑笑,大着胆子伸手揉揉她的发。“乱发什么感叹!说得你好像多老似的!”

如明月因他的动作而尴尬地红了脸,却还是装作没事地反驳:“我已经25了,不年轻了。相对于这些青春洋溢的学生来说,本来就老了。”

“那你让我这个真正的老人家情何以堪?你要知道,在我这里,你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偏偏他这个老男人喜欢上了她这个小丫头。他有时候也会怀疑,她之所以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嫌弃他太老了!可是,不都说女孩子喜欢另一半比自己大5—10年吗?

如明月难得调皮地吐吐舌头。“那不一样的。男人四十还是一朵花,可女人一过了25,眼看着就要青春消逝容颜渐老了。”说起来,上苍对女人是挺残忍的。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容颜终究是要老去的。但如果真的爱对方,容颜的衰老就不会改变彼此的感情。那些因为容貌而变迁的人,未免太过肤浅。”

如明月笑笑,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愿意去相信他的,可是没办法逼自己去接受他。在她看来,不爱就不该蹉跎对方的岁月。

因为餐厅就在电影院不远的地方,所以吃了饭,两个人干脆走着去电影院。权当饭后消化消化,以免等下坐着难受。

秦烨很享受这种感觉,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就走在自己的身边,身上淡雅的香味飘过来,如她的人一样让人很舒服。她的手臂就近在咫尺,他一边陪她说话,一边想着牵起这只手。心里**强烈,可又害怕因此把她吓跑了,今天的约会也就泡汤了。

就这么一直犹豫着,最后电影院到了,他也没能成功地牵住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

“要不要爆米花?”秦烨看到身边走过的女孩子都捧着爆米花,也看着如明月问道。

如明月微微努嘴,犹豫着要不要也来一桶。她其实并不爱吃爆米花,但是又觉得看电影吃爆米花挺有味儿的。

秦烨早就看明白了。“你等我,马上回来。”他跑去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奶茶。

如明月看着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似的,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我要是把这一幕发到微博上,你的形象会不会毁了?”

秦烨挑挑眉,回道:“人家烽火戏诸侯都做了,我为博红颜一笑买个爆米花算什么?”

如明月掩嘴而笑,跟他并肩走进电影院。

喜剧电影不外乎就是让人乐一乐,情节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人笑就好。如明月本来笑点就低,所以笑得肚子都疼了,又不敢声音太大,忍得肚子更疼。

秦烨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电影,他看的是身边这个如百合清雅的女子。在黑暗中,他将她的一颦一笑都看得清清楚楚,越看越着迷。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真,不做作。

直到屏幕上出现“theend”,如明月的笑声才止住,笑得肠子都打结了。一转头,就看到灯光亮起,身侧的人正微笑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我是不是太丢脸了?”

“你要是不笑,那丢脸的就该是导演、编剧和演员了。况且美人就是美人,笑成什么样都是好看的。”

“幸好我有自知之明,否则再听你这么说,我要以为自己倾国倾城了。”她对自己的容貌不自卑,但也不自恋,所以并不沾沾自喜。

秦烨笑容俊朗,看着她的视线深邃得厉害。“是否倾国倾城,但看看的人是什么心情,至少我刚刚就觉得倾国倾城。”

如明月脸红得更厉害。“咱们走吧。”

“想不想吃宵夜,我请客?”这一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肯答应再次一起出来,所以他格外的珍惜。

如明月下意识的撅撅嘴,然后摇摇头。“不要了。肚子还饱着呢,再吃东西估计没法睡觉了。那个,我有点困了,想回去休息,你……”

“那我送你回去。”秦烨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不能cāo之过急。

两个人一起走到停车的地方,开车回去。

车子一直开到如明月住处的楼下。

秦烨也一起下了车。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不想告别,一个不好意思就这么转身进去。

“那、那我先上去了。”如明月面对他炙热的眼神,还是浑身不自在。

秦烨依旧深深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缓缓道:“明月,真的不考虑我吗?也许我真的老了,给不了你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我一直坚信,细水长流的感情才能走一辈子。年轻的时候都想要一段世人都为之动容的爱情,可是等成熟了才明白,持久的才是最好的。我想要跟你走一辈子,而不是像昙花那样刹那美丽过之后就落下帷幕,你明白吗?”

如明月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让她有些心动,尤其是经历了那天的悲剧之后。他说的也对,轰轰烈烈的爱情很多时候都是走不到终点的,只有细水长流才能一辈子。可是,如果尝试过后还是不爱呢,难道将就一辈子么?

“我……”她的心里也在挣扎。她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更想要细水长流的一辈子相守。只是,如果相守一辈子却不是自己所爱的人,那么真的好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求你马上回答,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去爱你呵护你,直到走完此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如明月看着他墨黑深邃的眼眸,良久之后,终于点点头。“我、我再想想。”

“好!”秦烨微微一笑,倾身在她触不及防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如明月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睛瞪得老大。

秦烨依然维持着笑容。“你上去吧,我等灯亮了就走。”

“那你开车小心,晚安!”如明月红着脸,跑着进去了。想到刚才他那一吻,脸上的热气又升温了几分。

秦烨感觉得到,明月已经动摇了,也许他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他心情大好,看到灯亮了,人影出现在窗口。他摆摆手,这才进了车子离开。

与此同时,旁边一辆黑色车子里,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车子后座,默默地看着刚才的一切。他手里的烟燃烧着,一点红色的光亮在黑暗里明灭,显得有些诡异。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敏感一些的人能够意识到,男人的心情不好,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如明月看着车子开走了,放下窗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桌上的小盆栽,神情有些怔忪。秦烨的话,在耳边不停地回放。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敲门。她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跳起来。

这里的房子都是有防盗门的,所以她大胆地过去开门,隔着防盗门往外看。赫然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影,把她给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她惊慌地叫一声,砰地关上门。转过身来背贴着门,用力地呼吸。

是苍唯我!他怎么会来的?

如明月吞了吞口水,她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襟,心跳快的像是心脏要蹦出体外一般。下意识的恐惧让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身后的门再次被敲响,在她慌乱的呼吸声中,响起让她更害怕的声音。

“开门,否则我不介意把门给踹了。”门外的男人冷冷地说,磁性的嗓音那么的冷酷。

152 逃离魔爪

鼎天小说居.dtxsj.如明月紧紧地贴着门,很想装作听不见。艾拉书屋.26book.可是这个男人的可怕她是知道的,保不准他真的一脚把门给踹开!

可是,难道真的要傻乎乎的打开门放狼入室吗?她没办法告他强jian已经是很憋屈,难道还要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他糟蹋么?

这么一想,如明月就决定装作听不见,迈动双腿来到小沙发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心里,通过它的温度来让自己不那么颤抖。对门外那个陌生的男人,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她无法拒绝,也不能与之抗衡,只能忍!

那天之后,她一直在跟自己说: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慢慢地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可如果这条狗一直在她面前晃,还要扑上来咬,怎么忘记?

如明月浑然未发现,一向不骂人的自己,竟然把苍唯我骂成了狗。那个霸道冷酷的男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砰”的好大一声响,惊醒了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如明月,她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身体猛然一颤,嘴里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啊——”

门应声而开,锁断裂,门因震动而发出巨大的声音,好一会才停止。

如明月惊恐地看着门口处的高大身影,下意识地往窗口看,很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跳下去,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个跟魔鬼一样可怕的男人了。

“你想怎么样?”她强作镇定地问,事实上连呼吸都困难。她的生活一向简单,何曾面对过这样可怕的局面!

苍唯我看着她,看着这张相似的脸庞,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如初梦醒。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几乎一样的脸庞,却不是幸若水!这个认知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但只是一刹那。

门口有另一个黑影堵住,像是换了一扇门似的。

如明月呼吸更加困难起来,看着苍唯我完全不知所措。脑子呈空白状态,连四肢都好像僵住了。

苍唯我静静地站了一会,长腿一迈,就往她靠近。

“啊——”如明月一声尖叫,完全顾不得那么多,整个人往窗口跑过去。门口有人,她只好往窗口跑。到了窗口往下一看,那个高度让她醒悟过来,遂猛然转身,惊慌地瞪着他。身体紧紧地贴着墙,恨不能墙里生出一个洞来,让她能够躲进去。可惜,墙没有这个作用,上帝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苍唯我无暇去想自己的情绪,只是两步逼近。抬眼看了一下她身后的窗,突然伸出手来,目标是她的腰肢。

如明月吓得再次尖叫,却躲避不了他的魔爪。铁索似的手臂缠上她的腰部,她还没来得及再次惊叫,已经被带着翻上窗台。

暗夜里,某栋楼的墙外,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一个娇小的女人攀着墙迅速地往下走。他的动作敏捷稳健,就像是一只天生适合攀爬的兽类动物。

如明月连尖叫都忘了,她完全吓傻了。任何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被人这么带着攀墙而下,恐怕都会吓坏的。

双腿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苍唯我一低头,看着怀里吓得眼睛大瞪的女人。突然觉得,那种因为晴天霹雳的真相袭击而来的疼痛减轻了一点。嘴角有一闪而过的弧度。

如明月的双手因为惊吓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一直到落地了,她还没回过神来。直到男人把她塞进车子里顺带关上车门,她才如梦初醒。

急忙往另一边的门扑过去,用力按开关,可是车门纹丝不动。挣扎了一会,她颓然松开手,有种认命的悲哀。上次也是这样,车门落锁了,她就是肯不要性命跳车也无处可跳。

如明月慢慢地坐回去,颓然靠在座椅背上,逼着自己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在此刻可以决定她命运的男人。“你想怎么样?长得像你爱的女人不是我的错,我也答应以后都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如果你一定要我消失,那么我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请你放了我,行吗?”

放了她,行吗?苍唯我也在心里问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幸若水,就算长着一张相似的脸,他也已经只想狠狠地折磨她才对!

思由及此,苍唯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犹如千年寒冰。看着她的眼神,也让人心生害怕。他本来就冷酷,此刻比往常更是冷酷了数倍。

如明月看到他变了脸,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出声。

苍唯我看到她惊恐如受惊的小鸟,嘴角缓缓地裂开一个弧度。是笑容,却让人觉得这张脸更可怕了,因为那笑容就像野兽要撕碎猎物前的残酷,足以让人不寒而栗和绝望。

如明月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无处可逃。下一秒,便被他扯了过去,落在他厚实却并不能让她觉得安全的怀抱里。

撕碎她,狠狠地折磨她!谁让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脑海里不停地响起这个声音,这段日子,这个声音已然成了他的一个梦魇。在午夜里将他惊醒,无法自控地陷入记忆的残忍里,几乎要将他逼疯!

“你走开!你走开!苍唯我,你放开我,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嗯嗯嗯……”无力的劝说被他的唇密封起来,挣扎踢打都是徒劳。

苍唯我放任自己变得糊涂,不去看得那么清楚。只有在糊涂里,他才觉得心脏不会那样疼,才会短暂忘记他深爱的女子是他仇人的女儿!

至于怀里这个女子是不是无辜的,这样对她是不是不公平,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明月被封住双唇,身体被他压在腿上,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游移,吓得她眼泪直冒。那天的惨痛记忆她刻意地忘记,只要有一点忆起的苗头就赶紧掐灭,转移注意力想别的事情。可现在自己再次落在他的手里,那可怕的一幕已经开始上演,她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

她被吓坏了,却还是没忘记这是车上,前面还坐着一个司机。而这个可怕的男人,就要在别人的观看下蹂躏她!

眼泪落得更快,挣扎却越来越微弱。她那点力气,对于特种兵出身的苍唯我而言,比挠痒痒重不了多少。

在车子停下前,如明月已经被男人狠狠地占有。不管她如何疼痛哭喊,他依然听而不闻。车厢里,回荡着她绝望的哭泣和求饶,只是这声音根本传递不到男人的耳朵里,更到不了他的心里。

苍唯我的理智早已经远去了,那头潜伏在他体内多年的猛兽被释放出来,幸福变成了折磨的惨变让这头猛兽兽性尽显,只想着撕咬毁灭。

车子吱呀一声停下来,那是一栋独栋别墅。

司机开门下车,但并没有打开后车门,而是闪身站到了车子不远的地方。身体呈跨立状态,警惕的双眸看着车子。即便已经在自己的范围内了,他依然尽职尽责地戒备着。

车子里的纠缠并不曾因此而停歇,反倒越加的灼热。然而,享受的只有男人,女子只有绝望的哭喊,压根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感。

待这一切平静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车窗外万籁俱寂,漆黑夜空中,半弯新月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苍唯我眼里的血红退去,神智一点一点恢复过来。身下的人早已经昏厥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过度劳累。白嫩的身体上瘀痕斑斑,看起来特别吓人。

苍唯我静静地看了一眼,扯过自己的上衣一把将她包裹起来,抱着下了车。径直走进去,踹开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将人放了进去,拿走外套,并未多看床上的人一眼。

“等她醒了,送她回去。”他又拿出支票,从保镖手里接过笔,刷刷地签字。“把这个给她。”

“是。”

苍唯我脚步未停,就这么大步而去,淹没在门外夜色中。

随着脚步声远去,四周又恢复了原先的静寂。夜无声无息,漫长而又短暂。

如明月在噩梦里挣扎,许久之后,终于睁开了翦水瞳眸,却是红肿得厉害。这一次,她没有再以为自己只是做梦。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许久未动一下。就是这样静静地躺着,依然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

良久之后,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眼角。再睁开,她缓缓地爬起来,这一次,她的衣衫就放在床头,已经洗过了。她艰难地穿起来,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开门。

“如小姐,你醒了。”

如明月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他。如今对于所有跟苍唯我有关的人和事,她都打醒十二分精神,远远离开。

“如小姐,你现在回去,还是先用过早餐再离开?”那人又问,似乎并不介意她的不回答。

如明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他,往屋子外面走去。被折腾过后的双腿酸软得厉害,连走路都打颤。

那人跟在她身后出了门,而后越过她走向车子,打开后车门。“请上车。”

如明月很想有骨气地拂袖而去,可是环视一圈后,她就知道这里是郊外,恐怕根本没有公车。以她现在的状况,走到天黑也未必能到家。咬咬牙,她还是钻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她一言未发。司机自然是个嘴巴严实的,也没有跟她搭话。

车子一直开到楼下。司机急忙下车,给如明月开车门。在如明月落地后,递给她一张支票。

如明月怔了一下,没明白他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她看着,不接也不说话。

“这是老大给你的。你想填多少都可以。”司机见她不明白,给她做了简单的解释。

如明月这才明白,眼前这张是空白支票。只要她接过来,填上一个满意的数字,她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可是,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荣华富贵,否则在大学时某市领导的儿子追求她时,她就答应了。

她抬起手,用力一甩,支票从那人手中掉落。她没说话,也不再看一眼,大步地往楼门口走去。也许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意识里,有钱就等于一切,可在她这不是。

她心里明白,就算她不收支票,自己在苍唯我眼里也不会变得高贵,自己失去的东西也不可能回来。如果她足够聪明,就应该把支票拿着,失去的东西已经失去,能得到钱也是好的。可惜她不够聪明,傻乎乎的认为拿了钱就相当于自愿出卖自己的身体。如果是这样,跟那些为了钱甘愿做小三的人有什么不同?

回到房间里,如明月把自己的身体抛进柔软的床铺。被褥刚刚晒过,散发着淡雅的清香,还有阳光的暖和。她把脸埋在被子里,身子许久也不动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到了中午,到了下午,又到了晚上。她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默默地掉着眼泪,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到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她要离开这里!

如明月站起来,来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来,抚上自己的脸。就是因为这张脸,苍唯我才会这样折磨她。只要她远离他,一切就会过去了。

她马上打开电脑,坐下来,开始写辞职信。关于辞职的原因,她想了许久才找了一个想回家乡发展的理由。她知道,明天面对的将是秦烨的一番质问,可是她别无选择。

写完辞职信,如明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了个澡,也没吃东西,就爬回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第二天到办公室,秦烨还没来。如明月把辞职信放到他的桌上。

简单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拉着她吱吱喳喳的说着她周末碰到的一些趣事。简单总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每天都快快乐乐,真是个幸福的人。

如明月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想起那句被喻为经典的台词:小时候快乐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长大了,简单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我跟你说,那天我们五个女人两个男人在一起讨论,有个朋友说,她的一个朋友做了两年的小三,房子有了车子有了钱也有了。她就问我们,如果给别人当两年小三就能得到这些,你愿不愿意?你知道吗,当时在场的五个女人,不算我,四个人都毫不犹豫的说愿意。我的乖乖,这个社会进步太快了,我都跟不上它的脚步!”

简单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表情做得特别逗人。

如明月心里苦涩,脸上微微一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觉得快乐就好。”有的人只要有钱,她就快乐;而有些人,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无所谓对错,但看自己想要什么。

简单撇撇嘴。“也许吧,反正我不敢苟同。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那么婚姻算什么?结婚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禁止婚姻,谁也不许结婚,只准谈恋爱好了!”

“你别激动。那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说的也是。”简单通常不会苦恼太久,所以很快就眉开眼笑。

如明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好了,这种社会大问题还轮不到你来担忧,快回去工作吧。”

简单做了个鬼脸,就乐颠颠的回到座位上。跟个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让人看着就能感觉到她的快乐。

如明月等她离开了,马上对着电脑开始工作。既然要离职,就要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该交接的就要开始交接了。

她正忙得专注,所以并没注意到秦烨已经来了。

秦烨一进门,下意识的往她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并未过多停留。推门而进办公室,刚刚脱下外套,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辞职信。他微微一皱眉,打开一看,看清楚名字那一栏,顿时大吃一惊!

明月要辞职?为什么?

一向冷静的男人没办法冷静,打开门出去,直奔如明月的办公桌。“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的脸色很严肃,惹得大家都纷纷猜测明月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如明月心里明白,肯定是因为自己辞职的事情。她苦涩一笑,吸一口气,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秦烨把门关上,一把拉住明月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看着她明亮但微肿的眼睛。“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为了避开我?”

周六的约会让他喜出望外,她答应考虑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满心期待的想着今天也许能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却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她的辞职信!

如明月见他误会了,急忙摇摇头,也顾不得抽回自己的手臂。“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想听真相。”秦烨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到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由。

如明月看着他,不知道从何说起。真相?她怎么告诉他?别说是他,就是自己的父母朋友,她也无法说出口。这一切,只能任由它压在心里,直到慢慢腐烂。

她,只是想逃离,逃离苍唯我的魔爪。群书院.qunshuyuan.

153 一ye纠缠

“你别逼我,行吗?”如明月巴巴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哀求。

有些事情,她不愿意提起,只想就此逃离。那个可怕的男人,她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了。

秦烨扶住她的肩头,有些无力。“明月,这是你在逼我,你明白吗?前天晚上你答应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接受我,我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今天你却告诉我你要辞职离开这里!你说,这是不是你在逼我?”

如明月闻言,有些愕然。心里马上后悔,那天晚上不该犹豫给了他错觉的。“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摸着心脏告诉你,我辞职不是因为你。”

“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不想让你走,你明白吗?如果是有别的顾虑,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如明月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坚持辞职。”秦烨能坐到这个位置,定然也是有些能耐的,可是跟苍唯我比还是差得太远了。别说他们之间只是同事,就是有更亲密的关系,她也不愿意秦烨为她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来。

“我不会同意的。”秦烨毫不犹豫的就回绝了。一旦她从这里离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一刻,他脑子里没有“强扭的瓜不甜”的概念。

有人说过: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个人让你为之痴狂,只是不到那时,你不会知道她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秦烨来说,如明月就是那个足以让他为之痴狂的女子,因此他绝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开。

如明月一怔,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反正只要递交了辞职信,一个月之后就可以离职了,他不批也不要紧。“对不起。”

留下一句对不起,如明月转身就要离开他办公室。

秦烨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怀里。

“啊,你——”如明月被吓到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浑然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马上开始挣扎。

秦烨轻易地就压制住她的手脚,让她动惮不得。在她惊慌失措的眼神里,他一手压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抚上她一边脸,低头吻向她的唇。这个美好的位置,他肖想了许久许久了。

“嗯嗯嗯……”如明月无从躲避,也无法挣扎开他的钳制。这样的秦烨是她陌生的,她惊慌,却无法逃离。不满她扭动头部,落在她脸上的手滑到她的后脑,紧紧地定住不让她摆动。

如明月无法挣脱,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不让他侵入自己的领地。

秦烨啃咬着她的唇,却怎么也无法撬开她的牙关。过了一会,他有些挫败地松开她的唇,看着被自己咬破了的地方,心情十分复杂。自从出来工作之后,因为穿着打扮的改变,又加上长相不错,一向都是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想不到,他也有强吻别人的一天。

如明月喘息着,无措地看着他。他不再吻她,却没有完全松开钳制,她依然被他抱在怀里。

秦烨微微低下头来,与如明月额头相抵。他很想问一句:你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可是又觉得一个大男人这么问太矫情了,所以只在心里默默地想。

“请你放开我。”如明月平复了呼吸,挣不脱,只好开口要求。

秦烨看着她盈盈的眼眸,一声叹息之后,松开了手。“明月,你告诉我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他自认条件不错,可是她似乎不为所动,那么他只能理解为她在他之前已经心有所属了。唯有这个理由,才不让他那么挫败。

如明月见他松手,忙往后退了一大步。刚刚站稳,听到他的问题,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摇摇头,可是刚刚摇头之后又后悔了。如果直接点头,或许秦烨就能放弃了,虽然她心里始终是空着的,在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个人。

秦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然后苦涩一笑。“那就是我不够好,够不上你的要求。”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认了。

“不,不是的。你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有的人中学就情窦初开,可有些人快三十了也许还没有萌动感情,我或许就是属于后者。所以,这真的不是你的问题。如果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困扰,我非常抱歉。那个,我先出去了。”话说完,如明月转身就想跑。

秦烨没有再伸手拉住她,只是喊了她的名字。明月的答案,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他也知道,有些人在感情上萌动得很晚,他也确实感觉得到明月心里并没有别的人。也就是说,他还是有机会的,前提是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了。

如明月急忙刹车,差点没站稳跌倒了。回过头来,看到他刚要伸手来扶住自己,于是微微一笑。大眼睛看着他,等待他将要说的话。

“如果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被爱的幸福。”至于她暂时还不爱自己那没关系,他相信她迟早会动心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她占为己有,不让别的男人觊觎。

如明月不能说自己不心动,她也是有这样想过的。在这个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压力的大都市,她偶尔也会感到孤独和无助,也想要有一个人可以依偎在一起彼此依靠,可以分享快乐分担烦恼。但她不是那种为了结束目前的生活状态而随便找一个人一起过的人,她也不愿意这样轻率地对待自己的感情,否则她不会现在还是一个人。

“对待感情,我一向秉承宁缺毋滥的态度,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也许我真的会慢慢地对你产生爱意,两个人一辈子幸福。可如果没有,那么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不想蹉跎自己的岁月,更不像浪费你的时间和心力。对不起。”

秦烨还想说什么,她却不愿意再停留,就这么打开门出去了。

他一向充满了自信,不管是对工作能力还是个人魅力。这是第一次,他也不由得怀疑自己了。

最终,秦烨也没有批复她的辞职申请。但是他也明白,如明月的辞职信同时抄送给了人事部,一个月到了,就算他不批复,她也是可以离开的。

对于如明月来说,递交了辞职信的每一天都忐忑不安,生怕哪天一回家就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有时候夜里也会突然惊醒,一身大汗淋漓,再也无法入睡,只能闭着眼睛辗转到天明。

后来,她找借口,硬是去简单那蹭着住了一个星期。亏得简单也是一个人住,跟她感情又好,所以放任她入侵自己的小小窝。

花红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如明月马上就要离职走人了,最近居然也不找她麻烦了,想是觉得没必要把精力用在一个马上滚蛋的人身上。

倒是简单经过花红妆那么一说,知道如明月要辞职了,抓着她闹了一番,控诉她不把自己当朋友。如明月费了一番功夫,才总算把她给安抚好了。

眼看着,半个月就过去了。苍唯我并没有出现,一切风平浪静的。如明月高悬的心,这才稍稍的踏实了一些。

最近在网上电视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苍唯我的八卦新闻。如明月也是在办公室的人讨论中才知道,苍唯我已经结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跟妻子恩爱有加,结婚第二天就开始拈花惹草。一些女同事一边抨击那些跟苍唯我纠缠不清的女人,一边有明显很羡慕,恨不能以身替代。

每当这个时候,如明月都暗暗觉得好笑。只是一想起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幸,便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清清淡淡的笑,只是心里苦涩得厉害。

眼看着离离职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她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越来越紧张了,生怕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而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准得异常可怕的。

眼看着,已经到了上班的最后一周了。

秦烨似乎已经放弃了,只是有些无力地跟她说:“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走之前别忘了跟我打个招呼。”

如明月答应了,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有人为了自己浪费时间,如今他肯放弃了,那是最好不过。与此同时,她也难免俗的有一点失落。这辈子,如果不够幸运,也许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这样好的男人倾心于她了。只是,我们看不到未来的事情,只能顺着此刻的心声去走。将来或是庆幸或是后悔,都已经是后话了。

这天晚上,如明月照例靠在床头看了一会书,然后就关灯睡觉。随着事情过去的时间慢慢变久,她已经不经常做噩梦了。所以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小区里开进来一辆黑色的奔驰。门卫例行要求停车检查,但没一会就放行了。

车子左拐右转,一直开到最里面那栋楼的楼下。夜早已经深了,所以四周静悄悄的,更没人在走动。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身黑衣的男子利落下车,然后打开后车门,将车子里的人扶出来。对方跟他一样高大的身材,并且明显是喝醉了,他扶着竟然丝毫不费力。

男子扶着人到了楼下大门处,在快到大门时,他手稍稍一动,把摄像头给遮盖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把门弄开,扶着人进去了。

两个人来到某房子的门外,男子一手将人固定在身侧,一手掏出东西往锁孔倒弄了两下,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他并未打开灯,而是把人扶了进去,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不大,容纳一个一米八多的高大男人有些艰难也有些滑稽。男人虽然喝醉了,但感觉到不舒服,还是哼了哼。

男子火眼金睛在某地方发现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水是凉的,兴许能让他头脑清醒一点。

正如他所料,喝了凉水之后,苍唯我总算是恢复了那么一点意识。其实,苍唯我酒品很好的的,喝醉了也不怎么闹腾,更不会满嘴胡话。不过,他也很难喝醉就是了。

男子在看到苍唯我睁开双眼之后,走过去把桌上的手机关机,然后悄然隐退。门轻轻地关上,一切无声无息。

苍唯我的脑子根本无法如常运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双眼还有些迷蒙。静静地坐了一会,双眼适应了黑暗,他便看清床上隆起的包包。空气里,有着淡雅的花香。

他对这个环境很陌生,但是对这种淡雅的花香却是很熟悉。又过了一会,他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到了床边,整个人就这么扑了过去。

如明月正在睡梦里,被这么一压,吓得一声尖叫。因为被重物压着,所以声音不大。她先是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慌了。伸手用力地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贴合地方的温度让她知道这是个人,这让她更加的害怕起来。

“为什么……”身上的人发出低哑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感觉。

如明月愣了一下,听出了这个声音。苍唯我!他、他怎么进来的?想到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进来了,她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吓得手脚冰凉。

“为什么,若水……”被她推开一点的人挣扎着又要靠过来,嘴里喃喃地问低声呼唤。声音里的痛苦,表露无遗。

如明月的动作止住了,因为他声音里那种痛苦绝望。在她的意识里,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谁也阻止不了。可此刻,他喝得醉醺醺的,伤心地问着为什么,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是他深爱而得不到的女子吧?原来,他也有得不到的……

苍唯我呼吸着空气里淡雅的香味,觉得那种心脏被挖掉似的疼痛在一点一点的减缓。自从那天起,他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着这种剜肉剔骨的疼痛。每一次回苍家大宅看到若水,这种痛便又加深几分,疼得他几次以为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看着她日渐消瘦,原本最吸引他的灵气一点一点的消失了,他恨不能杀了自己。他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宠爱,再也不让她再有一点伤心的可能。可是记忆的梦魇缠绕着他,让他痛苦挣扎却无法逃脱。想要恨恨地折磨她,看到她伤心难过却又恨不得千百倍的报复在自己身上,这种矛盾的心情几乎要将他折磨得疯掉。

现在,他喝醉了,他可以什么都不管。过去也好,未来也好,都不管了,只要这一刻。现在,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他脑子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清楚,只记得她。于是,循着本能,他压制住了身下人的挣扎,低头亲吻她的脸她的肩头……

如明月正因为这个跟认知里不一样的苍唯我而失神,突然的,就被他更加的搂紧,唇落下来密密麻麻的吻、啃。“嗯嗯嗯……”

他的唇和手一如既往的霸道,却不再像以往那样不带一点怜惜的粗鲁,反而有种对待珍宝似的谨慎。

如明月短暂的失神后,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道。双手被他握在大掌中,他的另一只手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寻找着敏感的部位撩拨她的需求……

夜渐渐的深了,一只小羊和一匹凶猛的狼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还需要猜测么?

被折腾到将近天亮才疲惫地睡去,如明月一直昏沉沉地睡。身边灼热的身体让她下意识的靠近,再靠近。她体温偏低,冬天睡觉被窝捂许久都不热,所以此刻有个热源让她睡得特别的舒服。

苍唯我喝醉了,又缠着如明月缠绵了大半夜,也累坏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神经一直是紧绷的,夜夜不成眠,现在放松下来,又有软香在怀,也睡得很沉。

没有手机吵闹,也没有任何人打扰。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先醒来的是苍唯我,他一睁眼,被软玉在怀的感觉弄得怔了一下。待看清怀里的这个人,遂又放松下来。明明知道他不是若水,可还是忍不住些微沉醉,只为这张相似的脸。手伸出来,缓缓地落在她的眉心,顺着线条慢慢地往下,描摹着这副容颜。

如明月被打扰到了,眉头微微皱起,脑袋更加往他怀里拱去,想要躲避干扰。嘴里发出咕哝,带着鼻音,惹人怜爱。

苍唯我静静地看着,许久之后,躺平身体看着天花板。将她搂在身边,想要多享受一会这种感觉。尽管只是个替身,可是她们是那么相似,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

如明月躲开了打扰,贴着灼热的躯体睡得更香。但是毕竟习惯了早起,所以又睡了一阵,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她侧躺着趴在苍唯我的xiōng膛上,脸对着窗口。一睁开,就看到天大亮,吓得她脑子一清醒:完蛋,迟到了!

如明月猛地坐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终于发现了不对。整个人愣住,屏住呼吸,然后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去——

喝!

154 做我的女人

圆瞪的杏眼,无措微张的红唇,惊慌的脸色……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相似。不,简直一模一样。

苍唯我记得,他第一次带着若水到云天别墅,本来是分房睡的,因为保守的若水不愿意婚前有那样的行为。可他舍不得这个拥着她入睡的机会,所以半夜潜进房间,搂着她心满意足的一夜好眠。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好眠,居然一夜无梦到天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若水醒来后,看到他在床上,就跟眼前这女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和反应。

那时候,他心里觉得若水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珍贵。在这个小学生知道接吻上床中学生都已经知道怎么堕胎的年代,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是异常难得的。而他何其幸运,得到了这样的珍宝。

如明月回过神来,扯着被子整个人飞快地往角落里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偏偏她带着被子跑了,他颀长壮硕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她的视线内,她惊叫一声急忙转开视线。可是看不见他的举动,心里又害怕。于是急忙扯过床头的小毯子,抛过去遮住他的重要部位。

苍唯我始终一动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的反应。生涩无措,本不是多么好的词语,但是在此刻却是异常的能触动心底的某根弦。至少,苍唯我觉得自己的心被触动了,哪怕不明显。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被他这么直直地看着,如明月藏在被窝里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的眼神让她害怕!

苍唯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来。在如明月的惊慌叫喊中,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逮了过来,落在自己强壮的臂弯里。

他低头,她惊慌抬头,红唇微张,相似的一幕,熟悉的感觉。那红唇饱满的唇是最好的诱惑,那慌乱无措的表情是上好的媚药,让人忍不住低头去品尝它的甜美。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惊慌的如明月又一次被霸道的男人吻得晕头转向,都忘了呼吸。待他松开自己,她才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却还是怔怔地盯着他看。

苍唯我心里慨叹,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偏偏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难道是上苍对他残忍之后的仁慈,将一模一样的人送到他的面前?既然如此,那么他就不能辜负了老天的美意。

落在如明月腰上的手臂猛的收紧,她平坦的小腹与自己的相贴,眼里的无措更深。“你……”

“做我的女人。”他声音低哑磁性,说着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话。眼神虽然还是犀利,但染上了一抹莫名其妙的温柔。

如明月怔了一下,这个神祗一样的男人正搂着她,要她做他的女人。纵然脑子混乱成一团,她依然明白,这是极其难得的。只是她也明白,他口中的“我的女人”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更不可能是他的妻子。她愿意跟着一个男人过苦日子,却不愿意做一个小三儿。

“我们如家的女孩子,只做别人的妻子,不做别人的女人。”如明月难得的冷静下来,淡淡地回道,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从来不按理出牌的。

苍唯我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那双犀利的剑眸缓缓地眯起来,遮掩了其中的光芒却散发出浓烈的危险气息。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颚,脸俯下几乎与她的相贴。“这不是询问句,你明白吗?”

他只是在告诉她,她如明月会是他苍唯我的女人,如此而已。

如明月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心里很害怕,却不肯就此屈服。“凭什么?就算你很有钱,那又怎么样?我是一个人,又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你想要就能用钱买!”

突然祸从天降以来,她的情绪已经压抑了好一段日子了,现在终于爆发了。她一时间忘了害怕,大声地反驳着他的无理要求,想要挣脱他的魔爪。“就算你有钱有权有势,你凭什么这样糟蹋别人?这世界上多的是女人,只要你勾勾手指,她们就会扑过来,并且甘之如饴,你为什么不找她们?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所以,收起你那自以为是恩赐一样的表情,我不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

苍唯我看着她难得张牙舞爪的样子,并没有生气,事实上他很喜欢这样的反应。如果她马上高兴地扑到他怀里,那么他从此不会再看她一眼。他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若水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她们不只是面容相似,就连性子和想法都差不多。

她果然是老天为了补偿他才出现的。

他没有反驳如明月的话,也不解释,只是收紧手臂,一倾身就将她压在身下。视线始终紧紧地看着她慌乱瞪大的双眸,那盈盈水光氤氲的感觉,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只要我想要,你就别想逃。否则,你会后悔的。”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低哑磁性的嗓音,听来并不悦耳,反而让人害怕。

如明月吓得话都不敢说,她很明白,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说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他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难道,她真的要就这样认命么?凭什么?

她刚想要反驳,他的唇便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封住她的,让她发不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苍唯我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不可以!

完事之后,如明月缩在被窝里,默默地掉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又没有招惹谁!如果知道那一次面试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她打死也不会去的!

苍唯我从外套里掏出烟,抽出一支点燃,靠在床头静静地吸烟。小小的床容下他就已经很勉强了,所以身边的小女人几乎是整个人缩得像一个小虾米。被子轻轻的耸动,传出压抑的抽泣声,那么的委屈又绝望。

这对于许多女人来说有如恩赐的好事,到了她这里只剩下委屈和恐惧。苍唯我不知道该感慨自己的魅力不再,还是在气恼她的不知好歹。偏偏,他心里没有生气,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爽快。

如明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飞来掠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都是这张脸惹的祸!如果没有了这样相似的脸,他就会放过她了!

这个想法形成,然后壮大,让如明月的想法开始往极端走。她突然掀开被子,就这么跳下床,完全不顾自己光裸的身体。

苍唯我并没有拦住她,他不认为在他的眼皮子下,她还能逃。只是,他没有想到!

如明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小刀,右手握着,刀尖对着自己的脸。眼睛直直地看着苍唯我,里面不再有害怕。“不就是因为我长了一张跟你所爱的女人相似的脸么?如果这张脸不再相似了,你就不会有兴趣了,对不对?”

她裂开笑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手一用力,就往自己的脸划去。如果这张脸划花了,他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苍唯我回过神来,一跃而去,一把打落了她手里的刀。但是刀尖还是在脸上划破了一点,渗出嫣红的一滴血,像是寒冬里盛开的梅花瓣,妖娆娇艳。他忍不住伸出手,食指指尖轻轻点染,那一抹花瓣便落在他的指尖。

如明月别开脸,气愤得无力。下一刻,却被他捏住下颚,不得不转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苍唯我心头生出一丝怜惜来,这样烈性的女子。为了不成为他的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自毁容颜,真不知道她是不爱惜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但无论如何,这个人就在这一刻闯进了他的心窝里,硬是撩拨出来那么一丝的悸动,道不清说不明。

如明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缓缓地低下头来。她无从躲避,只能僵硬着身体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在眉心处,淡淡的温暖落下。她愕然地把眼睛瞪得更大,傻了似的看着他。这一吻若是落在嘴唇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它落在眉心,那么轻……

“我不会亏待你的。但是,如果你敢毁了这张脸……”剩下的话,他没说。松开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塞进被窝里,他开始穿衣服洗脸刷牙。

如明月缩在被窝里,怔怔地看着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直到他做完了一切,神清气爽的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她。不够笔挺的西装,也没有特别打理过的头发,但他往那一站,就是个跟神一样的存在,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如明月急忙移开视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被子下的双手绞在一起,泄露了主人的心情。

苍唯我嘴角弯了一下,一闪而逝,却掩饰不住他的好心情。他一步跨前,伸手抚上她的脸让她转回来。“记住我的话,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很轻,但是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如明月固执地抿着唇,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倔强。

苍唯我的视线落在她倔强抿着的红唇上,大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嘴角,似乎要吻下去,但最终没有。松开她,他转身开门离去,不曾片刻停留。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如明月全身的力气再一次被抽干,颓然靠在床头。眼睛一眨,眼泪便掉了下来。她不明白,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一切!

……

下午,如明月去了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秦烨看着她递交过来的离职表格,万分不愿意签字。可是看着她祈求的眼神,他终于还是签了。签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她从此就要远离自己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只要我能帮你做的,我都不会犹豫一下。就算我没有这个福分能跟你走一辈子,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谢谢。”如明月笑着看他,心里很感激。眼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湿润了,这样好的男人,就算她现在愿意跟他试一试,她却再也配不上他了。

“晚上一起吃顿饭?”他有种预感,她或许要不辞而别了。明明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提出来。

如明月笑了笑。“今晚我想请大家吃顿饭,明天中午行吗?”

“好。不过晚上我就不去了,我要去了,大家玩得不痛快。”他到底是不同的吧,他想,至少不是一个同事而已。光是这一点,他心里就好过了一些。

有了秦烨的签字,如明月的手续办得很顺利。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搞定了。她通知了平常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就请他们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吃一顿。

如明月的人缘还是很好的,所以只是玩得好的同事就已经来了两大桌。点了许多的菜,虽然是饯别宴,但也吃得很开心。几个善感的女孩子以饮料代酒敬她的时候,说着说着都哭了。

吃晚饭,如明月跟着简单回简单的小窝去了。她怕那个人晚上会过来,又想跟简单聊聊天。

两个女孩子洗过澡,就挤在床上靠在一起聊天。

“明月,你最近瘦得厉害,而且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真的不能跟我说说吗?”简单心里难受,她以为自己和明月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程度,却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如明月看着她扑闪的大眼睛,努力地笑了笑,视线转向窗外。“单单,不是不能跟你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起,她便觉得xiōng口被什么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你还记得那一次你在电视上看到苍唯我和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吗?”

“记得,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你?”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明月,那么一切就合理了。结婚之后,苍唯我每天都跟不同的女人在一起鬼混,做妻子怎能不伤心欲绝!

如明月摇摇头,黯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十指。“不是,我只是长得跟她很像而已,可就是因为长得像,苍唯我他……”

“他怎么了?”简单着急得心脏都吊到嗓子眼了。

如明月鼻子发酸,眼睛湿润,她努力地吸一口气。“我也说不清楚,他好像是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身了。他要我做他的女人,就是情妇,或者说小三,你明白吗?”

“他强迫你,不让你拒绝?”简单了解如明月,她最讨厌做小三的人,所以自己断然是不会愿意的。

如明月点点头,眼泪就落下来了。“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他说如果我敢偷偷的离开,他一定会要我后悔的,单单我怎么办?”

她心里寄希望于苍唯我只是说说,并不一定就会做到那个地步。可心里又害怕,如果他真的发狠,她没关系,父母怎么办?父母一把年纪了,不能因为她而受连累啊!

简单也就是一个小女生,她也没了主意。虽然说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离她很远,可是平常电视看多了,心里也是害怕的。那些人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人整得死去活来,就算整得没命了也不用负责任!苍唯我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明月苦笑着摇摇头,她要是知道怎么办,也不会这样痛苦了。

最后,两个人靠在一起,默默地掉眼泪。直到半夜,两个人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如明月就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她找房东退了房子。决定今晚就离开,无论如何要试一试!

如明月简单地收拾了东西,棉被这些比较大的她都不打算要了。精简到最后,也就只有一个行李箱加一个袋子,能不要的都不要了。

收拾完了,刚好也快中午了,秦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两个人约的地点在一家挺有名的火锅店,叫四季丰。

吃饭的过程中,秦烨跟她聊的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没有问她将来的打算,也没有再提感情的事情。这让如明月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不至于太压抑。

吃完之后,两个人从店里出来,慢慢地在街上走过。因为火锅店就在步行街里,人特别多。秦烨的手臂下意识的将明月护住,远远看去,就好像他把她护在怀里一样。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出了步行街才结束。而步行街结束的地方,恰好是本市最繁忙的马路,车水马龙,经常堵车。此刻正是中午时分,车子都堵成了一条大长龙。

此刻,在这条长龙里,一辆豪华的黑色车子静静地在其中。车子里的人从窗外看去,恰好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护着一个女人从步行街走来的画面。当兵出身的人,视力都很好,何况他还曾经是特种兵。

视线落在那男人呈保护状态的手臂上,他的剑眸缓缓地眯起,危险的气息开始散发,然后变得浓烈起来。

……

------题外话------

对不起啊,我妈妈从乡下来玩,所以周末都带她去玩了,连电脑都没碰一下。

155 女人,你逃不掉的

肖岩敏感地注意到身边这个人的情绪变化,转过头来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待看清楚远处那张脸时,便心里了然。

只要涉及幸若水,苍唯我就是做出什么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就跟一个瘾君子做出任何行为都是正常的,幸若水就是苍唯我戒不掉的毒品。

肖岩无奈地想,不知道该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该高兴曾经的仇恨痛苦并未剥夺他爱人的能力。

慢慢地,那一男一女消失在人海里,可是身边的低气压并未就此消失。只是一张相似的脸而已,却也让苍这样疯狂沦陷。

出了步行街,如明月和秦烨又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不远处就是江边大桥了。

“离开a市,打算去哪里发展?”秦烨问这话问得有些艰难。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纵然他是一个大男人,也难免失落。

如明月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江面。风将长发吹起,扬起一片乌黑的发丝。“我也不知道,可能先回去休息一段日子吧,就当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为了不将他牵扯其中,如明月到底撒谎了。

秦烨低头,看着她姣好的侧面,在心底一声嘘叹。“你也工作了一年多了,休息一下也好,不都说劳逸结合嘛。”

如明月看着他微微一笑,心里很感激。在茫茫人海了,碰上一个肯爱你的人,那是一种福分。“嗯。你也别太拼命,身体最重要。还要留点时间,去解决——”

一时嘴快说了,话快说完才发现不对,忙刹车。

秦烨不傻,自然知道她未说的话是什么。“留点时间解决个人大事,是吧?”

如明月尴尬一笑,没有回答。这话她经常跟一些很忙碌的单身朋友说,所以不小心就跑出来了,刹车也晚了。

秦烨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我的个人大事就不用愁了。”他虽然不至于像小女生一样要死要活,但也没办法在刚刚失恋的时候马上跟另一个人谈恋爱。况且,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喜欢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明月彻底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低头,用鞋底碾着路上的小石子。心里挺乱的,像一团被人搅过之后的麻。

而秦烨,只剩下苦笑了。

如明月跟秦烨告别之后,就打车回了出租屋。她决定搭乘今晚的车子离开,无论如何,至少要试一试。她不是想挑战苍唯我的权威,只是不认为自己在他那里就这样重要,或许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不就是享受别人因他一句话而心惊胆战的快感么?

因为东西已经打包好了,所以如明月拎着东西就可以走人了。高铁是要求实名制的,所以她选择的是普通火车。还好不是过年过节的,出行的人不多,所以昨晚轻易的就在网上买到了票。她自然是不能回到家乡那个小镇的,思考再三,她选择了一个三线城市z市。她出差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虽然不够发达,但是环境很好,人也好。

拖着行李来到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明月买了点吃的,就进了候车室。把行李放在脚边,她掏出手机看书打发时间。

她是个爱好书的人,看书时候特别投入,身边发生什么往往都注意不到。坐公车或者地铁,因为看得太专注而坐过站了那是常有的事情。生怕自己错过火车,她干脆设置了闹钟,这样最保障。

果然,才刚两分钟不到,她就完全投入到书里的世界里。要不是重要的东西搂在怀里,恐怕被人偷走了她也无知无觉。

一直到一团黑影将自己笼罩起来,如明月才如梦初醒地注意到身边的骚动。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入目是一张居高临下的脸,从下往上看有些奇怪,变形了。待看到对方一身黑西装,她心一沉,猛的站起来。膝盖上的包掉落在地,她又弯下腰去捡起来。

“你、有事吗?”看到一身黑西装,她下意识的把他跟苍唯我联系在一起,所以十分的紧张。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从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人手上接过一个东西递给她,东西是文件袋装着的。

如明月默默地看着文件袋一会,才伸手接了过来。

那人一点头,转身带着身后的两个人离开了。就像一阵风似的,一会就不见了。

直到他们消失了,如明月才收回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件袋上。她心有些害怕,极其不愿意打开来看。那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他是苍唯我的人。

深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文件袋,掏出一叠纸来。简略的把内容扫了一遍,她整个人软软地跌回座位上。那是一份调查档案,被调查的人是她如明月。里面详细到她几个月会爬多大会说话,就连读书时候的琐碎事都在内。

如明月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因为他要说的话都在这份调查档案里。傻子都明白,这言外之意是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广播响起来,她坐的那趟火车已经进站,可以验票上车了。

如明月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苍唯我已经知道她要逃离了,她还能逃吗?如果不逃,难道真的一辈子给他做情妇吗?

眼看火车就要开了,如明月一咬牙,拿着行李就去检票。脚步飞快地往站台走,不再犹豫。

因为不是起点站,所以火车没有停多久。她刚上车一会,火车就开动了。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她心里依旧一片凌乱。

随着火车离a市越来越远,如明月终于后悔了。如果苍唯我真的拿父母和朋友来威胁,她又能逃到哪里去?他让人把调查档案给她,不就是告诉她那些话不是开玩笑么?自己这样子垂死挣扎,又有什么意义?难道真的要等到亲人朋友出事了才后悔吗?

火车徐徐停在了下一个站,如明月终于认命的拿着行李下了车。走出车站,在售票窗口买了回程的车票。因为她买的是最近的一班车,已经没有座位了,只有站票。好在不算太远,站着回去也不太辛苦。

天已经黑了。

买了票,她没有马上进候车室,一直站在室外吹风。吹着室外的冷风,如明月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悲凉,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悲哀翻腾在心底。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所以火车站对面的店铺已经布置得很喜庆。大红的中国结挂在窗前,随风而摆动,很有过年的气氛。

这是她出来工作之后的第二个年。去年刚毕业,工资还不高,过年的时候也没存多少钱,还好有年终奖。今年加薪了,虽然辞职了没有年终奖,但手头还算宽松。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停地在街上买礼物了。爸爸妈妈的,朋友的,费尽了脑汁地去想去挑选。可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这回事。因为苍唯我搅乱了生活,她把过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爸爸妈妈肯定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等着她回家过年呢!

只是,今年能不能回去过年还不知道,谁知道苍唯我又想怎么折磨她?

想到从此自己就沦为别人唾骂的情妇,她就觉得心里很悲凉,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别人做情妇好歹能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除了悲哀,一无所得。

很快,回程的火车就到了。

如明月随着人群慢慢地上了车,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找了个空位站着。然后盯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夜色,怔怔地发呆,一直到火车进入a市。

拎着行李,如明月走出火车站。才刚刚出来,就有人迎了上来。一身的黑西装,那么明显的标志。她不由得苦笑,她的一切都在苍唯我的掌握之中。他早就料到她就算走了也会回到这里,所以才派人在这等着。

没有做徒劳的挣扎,如明月顺从地坐进车子里,心里一片平静,认命的平静。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自动放空脑子,什么也不去想了。如果想了只是徒增痛苦,倒不如不去想。

车子载着她去什么地方,她也不在乎,整个人都呈神游的状态。一直到车子停下来,她才回过神来。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公寓。就是在这里,她失去了女人极其珍贵的初次。心里,顿时翻涌而上一阵阵苦涩。

行李有人替她拿,她只需要跟着进去就可以了。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直到目的地,叮的一声提醒着神游的魂该回归了。

那几个人替她把东西放下,人就退下了。

如明月听着门关上后,在门后站了许久,才慢慢地移动脚步到沙发上坐下。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苍唯我不在这里,她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

就这么在沙发里坐着,失神地盯着不具体的某个点,直到开门声传来。她反应有点慢,一点一点的回过头去,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直逼自己而来。

如明月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敛下来看着地板,下意识的绞着十指。她想要装作不在乎,可是心跳那么快,身体那么僵硬,泄露了她的秘密。

苍唯我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是抛进去的,引起了好大的动静。抬手捏捏眉心,头疼得厉害。

如明月在考虑着,要不要躲进房间里?可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苍唯我的意思,显然是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屋子里,等着他的临幸。如果是这样,躲与不躲有区别么?

“啊——”她尚未想到答案,便被他一把扯过去,身体横着落在他的臂弯里。身体后倾让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双眼圆瞪,明眸夺目。

苍唯我闭上眼睛,不去辨别她们的不同,手臂一抬,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而又霸道地描绘着娇嫩的唇瓣,汲取其中的甘甜。柔软的唇瓣,香甜的气息,如一只温柔的手抚在他烦躁的心上,让他慢慢的平静下来。

如明月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她不挣扎,也不回应,就这么任由他霸道的攻城略池,只是承受着。来日方长,她终究是要适应的,那又何必徒劳挣扎?

苍唯我似乎不满她的不回应,落在她腰侧的大手很用力,捏得她很疼。她一惊慌,他便更加深入地与她闪躲的舌头纠缠,汲取更多让他沉迷让他暂时忘却痛苦的甜蜜。

如明月被吻到晕头转向,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待她一声惊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着寸缕,正与他深深地纠缠在一起。她无法逃离,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苍唯我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一边与她纠缠,一边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要听你的声音。”霸道的语气,低哑的声音,充满了威慑。

如明月坚守着最后一点底线,努力地抗拒着。哪怕已经忍不住了,她依然紧紧地咬住牙关。

突然,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就这么纠缠着被男人抱到落地窗前。身体被转过来,她整个人贴在窗户上。

“不叫是吗?那我们就在这里做,让对面的人好好地欣赏……”低沉磁性的声音,说着魔鬼一样可恶的话。

如明月眼里马上慌乱一片,一抬头,就看到对面那栋楼跟这边一样的高度,还真的有几户的人就在窗前往外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似乎就是往她这里看的。“不、不要!”

“那就叫出来!”他露出魔鬼的笑容,眼里满是**的味道。

如明月挣扎着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明媚的大眼睛里有着祈求,布满红晕的脸有着**的痕迹。

“叫。”他残忍地再次打破她的希望,只用一个字。

如明月眼里湿润了起来,声音带着哽咽。“苍唯我,求你……”做他的情妇已经是百般屈辱,难道还要她像妓女一样装作很享受么?

楚楚可怜的脸庞,湿润的明眸轻易的就能让人心软,苍唯我差点就答应了,可最终还是硬了心肠。“那我们就在这里做。”

“我、我不会……”如明月终于哭了。

苍唯我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突然发了疯似的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为什么!“不要抗拒我,叫出来,乖……”

最后,如明月还是如了他的愿。她不再抗拒这一切,就这么放纵自己沉沦其中,叫喊出沾染着**的声音。到后来,已经不记得什么屈辱什么羞耻,只将自己完全放逐。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那又何苦为难自己?

待纠缠落下帷幕,身心疲惫的她便马上晕了过去。

苍唯我将她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脖子里喘息。比起前几次的发泄,这一次的纠缠让他也沉陷其中。他已然忘了怀里这个人不是若水,只是一个跟她相似的女人!

深深地吸一口气,眼里恢复了清明。他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进了卧室。随手扯过毛巾替她擦拭了身体,就放进了被窝里。自己却进了浴室,清洗去一身**的味道。

过了一会,他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站到床边。床上的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眉头还是皱着的。缓缓地伸出手来,落在她的眉心,然后慢慢地移动……

在情绪几乎失控的时候,苍唯我收回手指,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有离开公寓,而是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

夜已经深了,四周的灯火也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对面那栋楼下一层的某阳台上,一对情侣正在做着私密的事情。因为没有灯光,一般人是看不见的,苍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幕,让苍唯我想起刚才逼着她叫出声音来的情形。他这里的玻璃都是单面的,外面压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太单纯的女人,跟幸若水一样!

“幸若水”这三个字一想起,就仿佛有一把刀直接地扎进他的心窝子里。不是锋利的一刀,而是一把钝刀慢慢的扭动着往里推,特别的疼特别的漫长。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一甩头想将有关幸若水的一切抛出脑海。可是脑海里的画面却像是有意跟他作对似的,怎么也不肯离开,反而缠得越来越紧。

烦躁的扒了扒头发,他将手中的烟按灭,转身大步回到卧室。他不是非幸若水不可的!

苍唯我掀开被子躺进去,手臂一伸将缩成一团的女人搂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xiōng膛上。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紧紧按着不放。过了一会她累了,也就乖乖地不动了。手搁在他的xiōng口处,脸下意识的蹭了蹭。

冷硬的嘴角难得的柔和了一点,只是一点。过了一会,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脑子里纷乱的想法并未就此离去,他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却没多久就迷糊起来睡了过去。

我们常常看不清自己的心,总要等到来不及的时候才猛然看明白,可惜已经太晚了。

……

156 你这个脏男人

如明月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身边的人起床穿衣洗漱发出的声音,始终没有睁开双眼。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她才缓缓地睁开双眼,一转头看向门口,却愕然发现,那个男人就站在门边。刚才那一声关门,是假的。

如明月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似乎看到了男人嘴角有一抹类似于笑的弧度闪过,但闪得太快了,她没看清楚。而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如明月知道他是真的离开了。她微微苦笑,侧身缩在被窝里,看着墙发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苍唯我并没有出现在公寓里。

公寓里有个保姆,负责打扫卫生和如明月的一日三餐,不过不在这里住。

一百多平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夜里面,如明月会忍不住有些害怕。人还未睡,她就把所有的灯都开着,确保看得清楚每个角落。睡觉的时候,床头那盏灯就让它亮着,直到天亮。

纵然这样,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她都一身大汗,吓得再也睡不着,只好把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就算闷得难受也不愿意露出脑袋。

幸好公寓里有电视机和电脑,她都可以用。本来她就喜欢宅在家里看书什么的,现在就可以从早看到晚,多晚睡觉多晚起床都无人管。如果不去想自己算是被囚禁在这里,这样的日子其实是很惬意的。

然而,一个人被关在一个空间里时间长了,就是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有烦躁的时候。第10次发现自己看了半天还是同一页书的时候,如明月终于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

将身体抛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看着天花板怔怔地发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是不是苍唯我没有下令她可以离开,她就要一直呆在这里?如果他一辈子也不下令,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么……

这一个个念头从脑海里掠过,搅得脑子一团乱,也搅得心里一团乱。

如明月烦躁的抓抓长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灿烂,心里那么的冷。她不想一天到晚被关在这里,哪怕只是去楼下走走也好。

换掉身上的家居服,如明月拿着桌上的钥匙和小包,走出了大门。门外并没有人在守着,但是她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她。

搭乘电梯到一楼,刚刚走出大门,一辆车就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驾驶座车窗摇下,一张陌生的面孔。“如小姐,请上车。”

如明月怔了一下,拉开门坐了进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她还是可以出门的,不过是有个人跟前跟后而已。

“如小姐,请问要去什么地方?”司机回过头来问她。

如明月愣了,她本来只想在楼下走走的,倒没有想过去哪里。

司机也不催她,就由着她慢慢想,他静静地等待着。很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想了一会,如明月报了简单的小窝地址。车子开出去了她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还是周末?不上班的人,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只好掏出手机来看。还好,是星期天。

拨通简单的电话,那边的简单好大的声音,显然很意外。也对,她这几天都在关机,他们谁也找不到她。听说她要过去,在外面逛街的简单嚷嚷着要跟她一起逛,如明月只好让司机改了地方,还好人家没意见。

挂了电话,想到咋咋呼呼的简单,如明月不由得弯起了嘴角。简简单单的简单总是能让人觉得快乐。下意识的,开始想起往日的欢乐……

正想得专注呢,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居然是妈妈。“喂,妈。”

“你这个死孩子,去哪里了?怎么几天都不开机?你要让妈妈急死是不是?你爸爸都定了票说明天要去a市找人了!”妈妈在那边劈头就是一顿骂。

如明月被母亲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心里很难受,眼睛也酸酸的,湿润起来。“妈,对不起。我手机坏了,送去修了,忘记跟你说,你不要生气。”

不管身在哪里,父母的牵挂都是切切实实的,让你远在他乡依然能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下次再这样子吓我和你爸,看回来我不收拾你!”母亲气呼呼的,但很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她是吃不好睡不好。

“嗯嗯嗯,我知道了妈,到时候你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一声都不吭,好不好……”就算揍一顿,那也是爱,她甘之如饴。

母亲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挂断电话。

如明月揣着手机,眼里含着泪。深深地呼吸,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好想回去看看父母,哪怕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每天陪爸爸下下棋跟妈妈做做菜也好。

还记得前面有个陌生人,如明月忍着没哭出来,手握拳头抵在唇边,努力地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落。她家不算是富有家庭,但从小父母也没让她吃什么苦。只是没想到,刚踏入社会不久就要造次艰难。

24岁其实还年轻,但是因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父母都盼着她结婚生个胖娃娃给他们带呢。只是这么一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抱上孙子。如果苍唯我不放手,也许这一辈子都是一个梦。

如明月想着,便忍不住眼泪了。她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啊,父母肯定是要急坏的。现在还能以年轻为理由,一到了二十七八,他们就肯定不信了,到时候……

也许,苍唯我很快就不需要她这个替身了。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了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一旦脱离苍唯我的魔爪,就赶快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去找个实在的人嫁了吧。至于爱情,是再也不敢想了,再也不敢了!

这么一想,如明月又开始后悔。当初要是答应秦烨,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又或者当初听爸妈的,没有来到这个大都市,就不会碰上苍唯我了。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胡思乱想中,车子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如明月回过神来,一转头就看到她和简单约的餐厅招牌。推门正要下车,司机突然喊住她,然后递了一张卡过来。

“这是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没有密码,没有限额。”

如明月因为马上见到简单而来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苦涩地看着眼皮底下的金卡。没有限额?真大方,她应该也像别人那样高高兴兴地接过来才对,可是双手那么沉重压根举不起来。

扶住门把的手一用力,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明月,这里这里!”简单站起来,大力地向她招手,笑容可灿烂了。

如明月抿着唇一笑,吸一口气,将苦涩的情绪压下去。快步走过去,刚刚到简单手臂可触及的范围,就被她一把抱住了胳膊。

“我想死你了。”说着,像个孩子似的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臂。

如明月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暂时忘记了烦心事,笑了出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公众场合呢,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快坐下来吧。”

简单吐吐舌头。“那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他们的形象。”说归说,她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如明月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正是简单容易快乐的原因。“不是说逛街吗?怎么没买东西?”

“我刚刚出来嘛。还没看中呢,你的电话就来了。刚好,你眼光好,帮我一起挑。快过年了,打算给家里人挑礼物。”去年的新年礼物就有明月的功劳,大家都很满意,所以简单乐得明月一起逛。

“我也是。”无论如何,先买好礼物再说。

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些轻松的话题,都比较开心,烦恼的事情暂时被扔到了一边。

吃完东西,又一起去步行街买东西。

两个人是坐如明月来时的车过去的。简单看到车子和司机怔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坐进去马上开始了一个搞笑的话题。

女孩子和男孩子挑礼物是不同的,女孩子花更多心思,也更注重实用性。春节时候天气正冷,所以最合适的莫过于保暖的东西了,比如羽绒服啊、保暖衣啊什么的。除了实用还要好看,那就更费心思了。

如明月和简单都是来自普通家庭,父母也都是衣食简朴的人。再加上小地方的东西毕竟不如大城市的时髦好看,所以两个姑娘一心的想给父母买好的,把他们打扮得体体面面,好让老人家在别人面前也骄傲一番。

一场血拼下来,眼看着天都黑了,两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收手去吃饭。还约定了下周末还要来!

简单已经知道如明月与苍唯我的纠结了,但是她帮不上忙,所以她也不提,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能帮忙,就连关心的问起也是一把刀,会让疼痛更甚。

吃过晚饭,如明月送简单回到小窝。本来她也想在简单这里住的,但又捉摸不好苍唯我是否会同意。

司机拨通了苍唯我的电话,递给她。“如小姐,苍先生让你听电话。”

虽然已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如明月面对苍唯我还是觉得陌生,觉得害怕。愣了一会,她才把手机拿过来,慢慢地放到耳边。“……喂?”

“说。”冷冷的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温度。

如明月吞了一下口水,然后有种豁出去的心情。“我今天想在朋友这里住一晚上。”她以为他会冷冷的拒绝,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

电话挂断了。

这应该算是同意了吧?如明月瞪着手机想。“他同意了。你先回去吧。”

司机这次没说什么,转身开车离开了。

简单看着这一幕,心情很复杂。这样有人可以差遣的生活是很多人羡慕的,但是明月而言却是不能选择的痛苦。

“还愣着干什么,不冷啊?”如明月笑了笑,扯着简单往里走。她的东西都在后备箱里,所以伸手去帮简单分摊重量。

简单这才回过神来,忙笑着把东西放到一只手上,另一条手臂勾住如明月的肩头。“走吧小妞,今晚好好伺候大爷!”

“扑哧——”不伦不类的腔调,让如明月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恶作剧地靠到她肩头上,嗲着声音喊,“大爷,你可要温柔一点呀……”

两个人看着彼此,笑得惊天动地。身边经过的人都看她们,心里估计把她们当疯子了。

逛了半天,都要累垮了,所以洗了澡就往床上窝着。两个人并肩躺着,聊着聊着,也就睡着了。

如明月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今天总算睡安稳了,或许是身边有好朋友陪伴的缘故。

第二天是星期一,简单要上班的。

如明月在她窝里待到了下午,才出来。出了门才想起,她压根不知道那个小区的地址,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对于一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她也不愿意记得。

简单只有一份钥匙,所以她想再进去也不可能了,只好往下走。她没想到的是,司机居然就再楼下。

如明月苦涩一笑,没说什么,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飞驰回到了公寓。

如明月看了一会电视,保姆就来了。保姆是个中年妇女,态度特别恭敬,每每让如明月浑身不自在。她习惯了什么都自己做,而不是像主子似的被人伺候,又不是尊卑分明的古代。

如果她要求辞退保姆,苍唯我会同意吗?如明月下意识地想,也许这保姆也是监视她的人也未可知。而且,如果被辞退了,保姆就丢了工作,那她不是害了人家?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保姆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

如明月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恰好到八卦新闻,她想着放松一下,也就没换台。毫不例外,尽是一些明细的恋情纠纷。

当苍唯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身边还倚着某知名女星时,她心里无比难受。虽然她只是一个情妇,但这个男人这样子花心,她会觉得他的身体很脏!而自己,竟然要跟一个这样脏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抓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心里越来越苦。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了。走进来的人,与电视上的脸孔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走进来的这个要更自然一些。

苍唯我看着电视里的八卦新闻,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如明月。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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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要到大连和沈阳出差,1号才回来,希望在酒店能有时间和网线让我更新。

嗷嗷嗷的,有没有大连沈阳的亲亲呢?

157 你已无处可逃

如明月反应过来,马上低下头去吃饭,也不说话。

“加一副碗筷。你可以走了”苍唯我冷冷的道,在如明月对面坐下来,目光如剑犀利。

保姆给他盛了饭,急忙就走了,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着她似的。

如明月顿时食不下咽,拨了几粒米饭到嘴里,含着筷子一起嚼上许久也不动一下。双眼怔怔地盯着某道菜,偏偏又什么都没看在眼内,整个人呈神游的状态。

苍唯我优雅地吃着晚饭,吃了一会,发现对面这女人魂都不知道跑哪里去,被完全忽略的感觉让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猛的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

如明月猛然回过神来,倏然抬眼看他。触及那双犀利冷酷的眼眸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随即又想起这个人也许刚刚从别的女人身上下来,这手指也许刚刚沾了别的女人那羞耻的部位,顿时觉得阵阵恶心。手一抬,用力地拍掉了她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她一时口快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直到他脸色一变,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下意识的就想逃。

苍唯我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她拖过来,整个人落在她的怀里。桌子被撞到,碗碟碰撞溅出了点点菜汁,有几点还溅到了如明月的脸上。一点落在眉心,如果是红色的,就是一颗诱人的美人痣。

如明月挣扎,但是根本动不了分毫,男人的力量比她强太多。她只能瞪圆了双眸,丝丝地盯着他,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害怕远离。

“脏?”只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森冷得吓人。

“难道不是么?”她强压心里的害怕,斜看了一眼电视。

聪明如苍唯我,自然是马上就明白了她所指。“我允许你说话了?”他要做什么,谁有资格说话?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罢了!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道就越发的狠了。

如明月疼得冷汗直冒,也越加的害怕起来,她刚才一时生气就说出来了,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可以随便就捏死她的。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连呼吸都不敢,她恨不能自己就这么化成一缕空气,躲开此刻十分可怕的男人。

“啊——”一声痛呼,因为男人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两条铁索一样的手臂缠上她的腰肢,粗鲁地在她身上留下疼痛。

苍唯我大手一挥,桌上的碗碟系数被扫到了地上,乒呤乓啷地发出破碎的声音。

下一秒,如明月被压在了桌子上。惊慌中的她连叫喊都被他封住,那形势就像是被置放于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在如明月的哭泣求饶里,在男人的粗喘低吼里,一场粗鲁残酷的掠夺拉开序幕,又落下帷幕。

发泄了三次之后,苍唯我的眼神这才变得清明起来。身上的女人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嘴角还有血痕。他眼内一闪而过的愧疚,随即又变得毫不在乎地从她身上起来,转身进了浴室。

如明月紧紧地闭着眼睛,可眼泪还是从眼角不断地滑落。身体上的疼痛虽然鲜辣,她却还能忍受,唯有那种毫无尊严地被人糟蹋让她无比的绝望。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静静地流了一会眼泪,如明月慢慢地从桌子上滑下来,感受到两腿之间的酸痛和疲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却被她死死地忍住了。

那个恶魔在客房的浴室,所以她回到卧室,把房门给反锁了。放了一缸子的热水,将身体整个的浸泡进去。靠在浴缸边上,怔怔地看着墙壁出神,眼泪又开始往外渗。

天很冷,不一会,浴缸里的水就凉了。可躺在里面的人毫无知觉,眼睛紧闭静静地躺着,竟好像是睡着了一半。

“砰——”,男人在门外说了两次同一句话,没等到回应,于是一脚把门给揣了。门撞到墙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给我出来!”苍唯我冷声道,在确定房内无人后,眼内一闪而过惊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浴室。在视线触及里面静静躺着的人时,记忆与现实重合在一起,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把将浴缸里的人抱起来。“幸若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听到没有!”

怀里的人不吭声,纵然她已经醒了。她不过是个替身,苍唯我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苍唯我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反应过来了。旋即冷哼一声站起来,道:“别在我面前耍把戏!”

说完就大步而去。

如明月听到大厅的门被摔上,怔了一会,才开始擦干身体躲进被窝里。没有开暖气,被窝里冷冷的,却是她此刻需要的。

静静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接下来又是两个星期,苍唯我没有出现。

如明月只要有空就出去走走,或者跟简单一起逛街聊天。该买回家的东西都买好了,眼看着假期也快要到了,她心里很着急,因为她还没得到苍唯我同意她回家去过年。

母亲打了电话来,仔细地询问她的假期,还叮嘱她不要买太多东西,家里什么都有。只要人平平安安地回来,就是空着双手也没关系。

如明月没忍住哭了,幸好母亲相信了她思家思亲人的说法,也没有过多盘问,只是疼爱地小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孩子!”

苍唯我没有出现,如明月却不是完全不知道她的消息。她在电视里看到了那张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个叫幸若水的女孩子在伤心欲绝地痛哭,因为她一夜之间痛失了双亲。纵然自己是因为和她相似的脸而遭此劫难,如明月还是忍不住落下了同情的眼泪。

如明月知道,苍唯我其实是爱着幸若水的,否则他不会那么痛哭,更不会寻找替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故,使得原本喜结连理的两个人竟然这样彼此折磨,还将她这个无辜的局外人卷入其中。

在年假前一周,苍唯我终于出现在公寓里。一身的酒气,醉醺醺的被人扶着进来,嘴里喊着他爱的女子的名字。

送他来的人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叮嘱如明月给他煮醒酒汤伺候他。

如明月看着门被关上,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看着一滩泥似的软倒在沙发里的男人。过了一会,她突然站起来,打算回卧室去睡觉,至于那个喝醉了的男人,与她何干!

只是在床上躺了一阵,辗转了一会,还是起来了。认命地进厨房去给男人熬醒酒汤,听着锅里的汤发出的声音,她在心里生自己的气,真没出息!

煮好醒酒汤,好不容易伺候苍大爷喝下去,如明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把碗端进厨房洗了,本想就这么回到卧室睡觉的。

可是看着男人高大的身体缩在小小的沙发里,一看那姿势就知道不舒服,到底还是不够狠心,又扶着他去了客房。她可没力气伺候沐浴,送他进客房睡觉已经是极限了。

花费了一番力气,好歹把壮硕得一座山似的男人弄到了客房的床上。如明月喘着气,正要转身回去睡觉,却听到男人咕哝一声,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她手臂一拉就把她拉倒在他的身上。

“放嗯……”未来得及抗议,就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满是酒味的唇熟练地找到了她的,密密地封住。灼热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衣衫内,让她不住的战栗。

一场持久的翻云覆雨之后,喝醉的男人呼呼地睡了过去,脸上全然放松毫无防备像个孩子。

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如明月也完全没了力气,情事一结束,整个人就陷入了昏睡。睡梦中下意识地往身边人的怀抱里钻去,光裸的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度。

一夜好梦。

苍唯我皱着眉头,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缓缓地睁开双眼,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刺激双眸,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怀里陌生而熟悉的身体,让他怔了一下。

过了一会,苍唯我缓缓地转移视线,落在了怀中人的脸上。相似的脸庞,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知道不是幸若水。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眉头正皱着。但是她的右手自然的放在他的左xiōng膛,脸贴在他的有xiōng膛沉沉地睡着,那么自然,仿佛她生来就是该这样睡在他怀里的。

“哼”,苍唯我冷哼一声,为自己可笑的想法。一伸手,将如明月从自己的怀里推开,落在身边的床位上。

如明月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男人翻身下床,拿起地上的衣服走进了卧室。她怔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顾不得身体疼痛,就回到了卧室。

洗了澡穿好衣服出来,愕然发现男人居然还在。顿时站在房门口外,考虑着要不要再缩回去,她实在不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犀利冷冽,大有“你敢缩回去看看”的味道。

如明月吞了吞口水,慢慢地往这边靠过来。却在马上到男人身边时,突然一转身就去了厨房,能躲一会就是一会。

因为她不习惯被人伺候,又没有权利辞退保姆,只好跟保姆商量不让她来得太频繁。今天,保姆是不会出现的,所以她得自己下厨做饭,刚好可以避开那个可怕的男人。

冰箱里有充足的食材,是保姆准备好的。整整齐齐的归类放好,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明月努力地忘掉男人的存在,把米饭煮上,就开始洗菜切菜。她厨艺一般,普通的家常菜做得好算不错,她也很享受这种下厨的感觉。

苍唯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听着厨房里传出厨具碰撞的声音,眼神有些复杂,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经济频道。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却完全看不进去,有些烦躁地爬了爬头发。

过了一阵,苍唯我豁然站起来,缓缓地来到厨房门口。今天天气不错,灿烂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笼罩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这一幕,曾经那么熟悉,在寒冬里温暖了他冰冷的心脏。

如今,这一模一样的情景,依然触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然而,纵然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那个人。纵然是那个人,他们之间也隔着血海深仇,再也回不到从前。

思及这些,苍唯我便觉得一把刀一下一下的插着心脏。双手握拳,微微地颤抖着。他必须不断地深呼吸,才不至于一个箭步过去把她给掐死!

如明月正专注地准备着早餐,或许叫午餐更合适。转身时,才突然发现厨房门口多了一个人,吓得一声惊呼,手里的刀就掉了下来。这幸好似乎掉在了案台上,没有伤到自己。

惊慌的眼眸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如明月瑟缩了一下身体,马上转过身去再也不敢忘门口看。只是依然觉得如刺在背,让她连刀都握得不够稳妥,几次差点切到了手。

在她第四次差点切到手时,苍唯我眼里的冰冷渐渐地淡去。纵然他自己意识不到,就算意识到了或许也不愿意承认,但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渴望着这人世间最平凡的温暖。

如明月一声低呼之后,僵着身体完全不敢动。她莫名其妙的屏着呼吸,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又想做什么。缠在她要上的双臂让她觉得像是两条铁索,锁得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男人却像是觉得不够似的,还在她的耳边亲了一下,灼热的温度让人战栗。

“你……”如明月想要说话,却被他用手指堵住了。

“别说话。做你的。”

他这样子抱着自己,她要怎么做自己的?如明月无奈地想。僵了一会,明白男人是不可能放开自己的,又不能惹恼他自讨苦吃,只好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切菜。

她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所以没有看到男人那半张半闭的眼眸里的感情是多么复杂。她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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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一个星期,每天回来都累得趴下,所以没更新,大家原谅哈。

2013年啦,希望每位亲亲都幸福快乐,爱情事业什么的,都丰收哈!

158 丈母娘看女婿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如明月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是一对感情和谐的夫妻。妻子洗手作羹汤,丈夫不帮忙,但是黏在她身后捣乱,把她逗弄得高兴了。

很快,她又苦笑起来。努力地把不该有的想法抛出脑海,也努力的忽略背后贴着一个人的事实,专注于手头上的活计。

一顿饭好歹是安全地做完了,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饭桌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进食。苍唯我似乎真的饿得厉害,吃得很香。

如明月心里藏了事情,依旧是食不知味。她几次张嘴想要提起回家过年的事情,却又害怕听到最直接的拒绝。可如果不说,也许到过年他都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就真的不回家么?

“说吧。”苍唯我淡淡地看她一眼,突然出声。

如明月吓了一跳,怔忪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我想2月11号回家过年,我已经买了飞机票了。”

苍唯我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又低头接着吃饭。

如明月心里一沉,知道这是不同意,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开来,就连嘴里都是苦苦的。筷子啪一声拍在了桌上,她豁然站起来,竟是难得的粗鲁动作。“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过年?”

苍唯我再次抬起头来,嘴里嚼着东西,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眼里也看不出情绪,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因为被冒犯而生气。

如果他发火,如明月还知道怎么应对,他没任何表示,她反而有些懵了。傻傻地站着,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有种认命的挫败,这个人纵然坐着,还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她怎么跟他争?

像是终于玩够了似的,苍唯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如明月再次一愣,待反应过来,脸上就有了笑容。那笑容竟似寒冬之后的春日和风,暖暖的,让人眷恋。

这一次,失神的变成了苍唯我。他静静地看着如明月,突然间重重地放下筷子,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如明月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到自己可以回家过年,也就顾不得他是生气还是什么了。这会也有心情吃饭了,原本没味道的饭菜硬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吃完饭,马上给简单打电话,约好了晚上一起再去逛逛,买件新衣回家过年。

一眨眼,2月10日就到了。

如明月快快乐乐地收拾好了东西,结结实实的一个大箱子,塞得一点缝隙都没了。里面都是给父母亲朋买的礼物,自己只带了一套衣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如明月一边掐着菜心,一边在心里祈祷:苍唯我今晚千万不要出现,千万不要出现!

虽然苍唯我已经答应了,但他那样的人变脸比六月变态还快,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只希望他今晚不要出现,也不要打电话给她,让她明天一大早就可以离开a市踏上回家的路。

可惜,老天爷总爱跟人作对,心里怕什么就来什么。

看到苍唯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明月差点就要尖叫着跳起来,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幸好他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财经频道。

如明月心情忐忑地做着晚饭,过程中差点就把手指给切下来给晚饭加菜了。

好容易这些天因为回家过年的期待而吃得下饭了,如今苍唯我一出现,又开始食不知味了。

饭桌上,苍唯我一言未发。

一吃完,如明月赶紧收拾碗筷躲进厨房里,就怕他突然说出让她待在这里不许回家的话来。只是本来两个人吃饭就几个碗,很快就洗碗了。但是不想出去,于是来来回回的洗,也亏得是热水。

“你是打算把碗给洗掉一层皮?”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啊——”如明月吓得一声尖叫,手里的碗就掉了,幸亏她手快又接住了,但心里所受的惊吓不小,以至于她傻了一会。

苍唯我突然伸出手来,拿掉她手里的碗。抓住她的手臂一拉,就将她拉了过来。她抬起头来,脸上眼里全是慌乱。眼眸里水盈盈的,十分清澈,那么熟悉的感觉。

头一低,就吻住了她因惊慌而微张的唇,不去想那些刺心割肉的事情。这一刻,只当是醉了。醉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便什么都可以不当真了。

如明月下意识的挣扎之后,便在他的霸道之下放弃了。纠缠到后来,自己是否有回应,她也已经不清楚。

半夜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声音。她挣扎了好一会才张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到身边的男人靠在床头接电话。不一会,就看到他急忙忙的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如明月重新闭上眼睛,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脑袋。她直到,一定是幸若水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听到有关她的事情,苍唯我都会第一时间离开,火燎火燎的。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苍唯我一定是爱惨了幸若水,所以他这样冷酷的人才会那样的痛苦。也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对苍唯我并不多痛恨。世人对于痴情的人,大多是恨不起来的。

偌大的床因为少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如明月下意识的缩起身体,仿佛在母亲的子宫了一般的姿势。纵然她不愿意对自己承认,可有些东西已经是事实……

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早早的起来洗漱吃早餐,拉着行李直奔机场。她一向不是个奢侈的人,但是这次难得的打的到机场。a市的机场离市区特别远,跑一趟下来就是将近200的路费。

9点的飞机,她到达机场时还不到八点。生怕有什么变故,她一过了安检就早早地关了手机。纵然心里很明白,如果苍唯我要反悔,她就是已经在飞机上了,他指不定还能只会飞机回头。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如明月的心情忐忑得越发厉害。待广播里说她坐的那班机开始检票登机时,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

这种状态一直到飞机开始飞速滑行,马上就要起飞了,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窗外碧空蓝天,冬日的阳光竟是难得的灿烂。

a市里她的家乡并不算远,只是这飞机并不到他们那个小地方,而是临近的z市,再坐2个小时的大巴车。如明月一直有些晕车,最怕坐大巴车了。但是这次真的太想回家太想念父母了,竟然连晕车的痛苦都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拖着行李下了车,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竟有种离乡别井许久后归来的感慨。用力地晃晃脑袋,把这些感慨暂时抛开。拖着行李箱,脚步飞快地穿过街道,直奔家门。

因为走得太快,又拖着行李,到家门口的时候竟然有些喘。如明月看着院子的门,想象着母亲一开门看到自己时的高兴,便觉得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抬手正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路出母亲慈和的脸。“妈!”忍不住大喊一声,笑容灿烂。

母亲梁少卿怔了一下,随即裂开笑容。“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你爸去接你。没晕车吧?”一边接过行李箱的拖杆,一边拉着女儿的手把她拉进门。

“老头子,你的宝贝女儿回来啦,还不快出来!”梁少卿朝着屋子里大喊。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高约一米八的高大中年男人飞快地跑出来。脸上的笑容跟春日的花似的灿烂,直扑如明月。“月月。”

“爸!”如明月扑进父亲的怀里,一时间竟然眼眶有些湿润。从小到大,这个怀抱都是她的避风港,承载了她快乐的童年、少年和青年。父亲偶尔吸烟,所以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她觉得那是最好闻的味道。

如和风扶住女儿的肩头,微微将她的身体推离自己,仔细地看女儿是否有瘦了。“你看你,又瘦了。”

如明月撅撅嘴,又吐吐舌头,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外面的饭菜哪有我爸爸做的饭菜好吃嘛,瘦了也不奇怪。一回家来,不出两天就能胖起来。”

“好,爸爸今晚做好吃的,让我的宝贝女儿吃个够!”如和风跟女儿特别亲近,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宠到了极点。况且女儿也乖巧懂事,委实惹人疼爱。

如明月蹭蹭他的胳膊,大大地应了一声。回到家了,所有的烦恼委屈都可以暂时地抛开,只享受此刻的欢乐。

梁少卿看这父女两腻歪,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你们父女两都疯了,这屋外风大着呢,净站在这吹冷风。赶紧进屋去,我给你们泡茶喝。”

“我想我爸了嘛。”如明月娇笑着,尽情地撒娇。

梁少卿眼睛一瞪,作生气状。“只是想你爸而已吗?”

“当然还有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老妈啦。”如明月忙松开父亲的手臂,扑过来拥抱母亲。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如明月跟父亲更亲密一些,当然跟母亲也很好。

闹闹腾腾的,三个人总算进屋去了。

如明月靠着父亲在暖炉旁坐下,趴在父亲的膝盖上。虽然已经到嫁人的年龄了,她却还喜欢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父亲的身边,只是不再是听父亲讲童话故事,而是聊生活的点点滴滴。

接过母亲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觉得通体舒畅。“还是家里的茶最好喝。”

梁少卿也在一旁坐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真的瘦了好多,是不是也学人家减肥不吃饭了?”

如明月急忙摇摇头。“没有啦。就是年底了,工作忙,所以瘦了一点嘛。”一撒谎,便又想起了所遭受的一切,顿时心里就又压抑起来。

“不是就最好。要真是,我可不饶你。原本就没几两肉,现在都瘦得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梁少卿本想说外面太累了回家来吧,可是想到女儿的性子,到底忍住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孩子想趁着年轻去闯一闯也是好的,总不能非逼着她像他们一样一辈子在这小地方。

“妈,没那么夸张。我只是骨架子小而已,我身上还是很有肉的,不信你摸摸。”如明月改趴到母亲的膝盖上,拉起母亲的手装作要往自己身上捏。

梁少卿无奈地笑了。“得了吧,你骨架子小不小有没有肉,你妈我还不知道啊?”

如明月吐舌头,傻呵呵地笑。

“月月,一路上肯定没吃东西吧,爸这就给你做吃的去。”如和风也知道女儿晕车,所以上车前一般都不吃东西,这会肯定饿了。

如明月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真的想念爸爸的手艺了。“谢谢爸,我爸最好了。”一看到母亲,又忙补了一句,“我妈也最好了!”

夫妻两对视一眼,看着唯一的宝贝女儿,俱都笑了。一时间,屋里笑声阵阵,盈满了欢乐。

回家的愉快,与父母一起的轻松欢乐,让如明月暂时忘了a市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她本该恨,却愕然发现恨不起来的人。

如明月回到家那天就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家里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唯一需要她张罗的,就是父母吃穿用的东西。虽然在a市给爸妈买了大衣和保暖衣,但她还是拉着父母一起在他们那的街道上逛了一圈,买了好些东西才回家。

腊月二十八,如明月就开始去看看外婆,看看其他亲戚。许久不见,除了问问近况,大家问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终身大事。几乎每个人都要问一句:有男朋友了吧?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什么时候结婚啊?

如明月心里苦涩,急急应付了两句,就急忙岔开话题,然后找机会离开。虽然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如若没有苍唯我的事情,她或许也会乐于回答。可惜,没有如果。

溜了一圈儿回来,一天就过去了。

还没到家呢,如明月就看到门外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米色的风衣更是将他衬托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虽然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不见了,依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明月。”男人看到她,马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长腿一迈,大步地向她迎过来。

“好久不见。”如明月也扬起笑容,虽然觉得有些微尴尬。

幕思成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了。许久不见了,她越来越好看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并没有改变她的纯净,她依然是那个淡雅让人心醉的女孩。

从高中到现在,眨眼间已经6年过去了,对她的这份痴恋,从不曾改变。要不是因为他的转业在本科阶段学不到多少东西,必须继续深造,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飞到她所在的城市。从上大学起,就一直在关注她的消息,生怕从谁那里听到她已经名花有主的消息。所幸,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或许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好久不见。”幕思成有些懵,一向口才不差的他,在她面前总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惹得佳人不高兴,让她从此远离自己。

如明月也有些尴尬,毕竟他的心思彼此都是知道的。“先进屋吧,外面冷。你来很久了吗?”

幕思成怔了一下,急忙转身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走。“没有没有,我就来了一会。”

如明月看他的脸都有些红了,就知道他肯定在风里站了不短的时间。

如明月和慕思成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两个人又是在同一个地方。幕思成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家境殷实。他长得高大帅气,脾气性格也好,是个好丈夫选择。只是如明月对他,一直没有那层意思。

两个人进了屋里,梁少卿看着他们,笑眯眯的,心里在打着小算盘。

至于如和风则只差没瞪人了,父亲对于抢自己女儿的男人都是充满敌意的,何况他这样宝贝自己的女儿。只是心里还是很明白,幕思成是个不错的人选。家境好,人也好,最重要的是女儿嫁给他就不会离家太远了。这么想,他也就勉强的忍住不发火。

幕思成不是傻子,如和风的视线又那么直接,他自然也察觉了,所以接过梁少卿递过来的热茶捧在手心,有些手足无措了。视线也在游移,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合适。

梁少卿对幕思成也是很喜欢,看到小伙子被丈夫弄得不知所措了,揪了一把他的大腿,又睨了他一眼以作警告。这小伙子好着呢,要是能成为女婿那可是求之不得,可不能让老头子给吓跑了。

如明月也注意到了,所以主动找话题跟幕思成聊,慢慢的两个人就聊得越来越融洽了。

梁少卿在一旁看着听着,抿着嘴偷笑。但看到女儿的削瘦的脸,心里又有些沉了下去。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这次回来,女儿心里藏了事情。她是过来人,隐约觉得这事情跟感情有关。几次旁敲侧击,女儿又什么都不肯说。

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太复杂了,还是把她留在身边放心。

等幕思成吃了晚饭离开,梁少卿才拉住女儿问:“月月,你觉得思成这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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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女人,别逃太久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如明月怔了好一下,随即笑了笑。“妈,我跟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看这孩子挺好的,家境好,难得的性格人品好,不像那些个不三不四的所谓富家子弟。”梁少卿爱看新闻,什么“我的爸爸是李刚”这类新闻看得多了,越发的觉得慕思成这孩子难得。

在他们这小地方,家里人在公安局任职,那都是可以跟螃蟹似的横着走的。更何况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可以说是地方一手遮了半边天的大人物!先前公安局副局长的侄子就跟几个酒肉朋友把一个妙龄少女给轮jian致死。可惜最终也不过是赔偿了事,谁让人家爸爸是个螃蟹!

可慕思成这孩子不一样,说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绝对不为过。从小到大,这孩子就爱跟在他们家明月身后跑,斯文乖巧,读书也厉害。要不是地方小,别人还真看不出来他是公安局局长的公子。

如明月知道妈妈说的话并没有错,慕思成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为人很清楚。只是感情这东西终究是不能勉强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况且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就是不再执着于爱不爱,也是没法接受他的。

“妈,我知道他人好。可是,我跟他真的不合适。”至于原因,她也不想多说,怕母亲看出点什么来。

梁少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生的女儿,她有多固执自己是知道的。抬手,摸摸她的发。“妈知道,你还年轻。年轻的时候啊,都把爱情想得顶美好,非要寻找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等再过两年你就明白,有个人知冷知热,踏踏实实开开心心过日子,那才是最好的。”

“不用过两年,我现在就知道了!”如明月吐吐舌头,将脸贴到母亲的手臂上。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知道了。可是,她想要选择那样的一个人那样一种生活,现实却不容许她选择。心里,泛起苦涩的浪潮。

梁少卿无奈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问,“有喜欢的人了吧?”

如明月正想否认,就被母亲给拦截了。

“不用急着否认,你一回来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藏了点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啊。妈也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就是以一个母亲的心情,以一个过来人的心情跟你说几句。”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得更顺利,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

如明月笑了笑,脑袋枕在母亲的膝盖上看她。“好,我听着。”可怜天下父母亲,她一直谨记这句话,所以不管父母说什么,她都会耐心地听。

梁少卿心里觉得很少安慰,这孩子自小就听话。大人说的话哪怕不赞同,也会认真地听完,然后才提出自己的看法。“爱情啊,跟生活是一个样的,总会有欢笑也有眼泪。有的时候不要太过执拗,撞了南墙再回头,就算来得及那也是要头破血流的。所以不妨放宽了心,退一步去看它,兴许就能发现出口了。”

如明月知道,母亲肯定是以为她在爱情受到创伤了。虽然事实不是这样,可是她不敢解释,怕引发母亲的怀疑。反正她这个年龄也是恋爱的年龄,就让母亲以为她爱情走得不顺好了。

母亲语重心长,每一个字背后,都有一个母亲最深的爱,沉甸甸的。

“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你说的那样。但是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会爱惜我自己。”因为,她是父母的宝贝,她的快乐便是他们的快乐。

梁少卿微微一笑。这就是她的孩子,总是能明白她的心情,也总是能让她安心。她在电视里看到了为爱情自戕自杀的青年男女,每每看的胆战心惊,多担心自己的孩子也会受社会风气的影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妈,我如果再过三四年才会考虑结婚,你会不会也像别的父母那样一直逼着我相亲啊?”如明月不知道与苍唯我的纠缠要到什么时候,她希望是明天,可是现实轮不到她说了算。

梁少卿抚摸着她的发丝,柔顺光滑干净,一如女儿的性子。这么想,她又忍不住笑了,果然每个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当然不会。但是妈妈喜欢你不会那么晚才结婚,因为爸妈年纪大了,寂寞了,想你赶紧给我们生个孙子来逗一逗。我也不求你嫁得多么富贵,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贴心的疼你的人过一辈子。”

父母所求的,从来都不多。

“妈,我知道。我也没想过荣华富贵,我就想找一个人跟我爸一样的,性格好疼老婆,呵呵……”如明月看向浴室的方向,父亲在洗澡。

“要是让你爸听见了,指不定要臭美成什么样呢。”

“那我爸本来就好嘛。”

……

跟母亲一番谈话,如明月的心情又放松了许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腊月初九,也就是除夕夜了。

他们这地方有个习惯,年初一、年初二是不允许洗菜洗衣服拖地的。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在除夕夜拖干净地板,洗衣服,还把三天的菜都准备了。

小镇还没有商品房,所以家家户户都是独栋的小楼,大多数都有菜园子,至少也有个小后院可以种些蔬菜。没有的就会在楼顶上铺上一层泥土,也种上那么一点,自给自足是没问题的。

如明月家里有个小后院,不大,但是母亲料理得好,所以里面还是有好些蔬菜。她跟着母亲一起摘了菜,就把通了热水到池子里,开始洗菜。

正忙乎着呢,慕思成就来了。

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忙,如明月没想到他还会上门来。心里自然也明白,他来这里是为那般。这么想着,对他的痴心还是有些感动的。

梁少卿看到慕思成来了,就把位置给让出来,自己进厨房忙乎,把洗菜留给两个年轻人了。她虽然说不干涉女儿的感情,但女人要是能嫁给慕思成自然是最好不过。她就担心女儿嫁到很远的地方,伤心难过被人欺负了他们做父母的也不知晓。

在开始的一点尴尬之后,如明月和慕思成就聊得很愉快了。毕竟两个人认识很久了,又都是有学识的人,要找到共同话题还是很容易的。

他们一家三口,自然吃不了多少菜,所以没多久就洗好了。又去厨房看母亲做一些他们地方的小吃,两个人跟孩子似的拿着揉好的面粉捏各种各样的形状,一不小心还把白白的面粉弄到脸上,越发的孩子气。

眼看梁少卿就要准备晚饭了,慕思成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年除夕夜,断断没有在别人家里吃饭的理由。

“月月,你送送思成。”

如明月知道母亲的心思,就乖乖的跟慕思成一起出了大门。

两个人相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明月是尴尬,慕思成是苦思冥想,想找一个理由再跟她多待一会。

“等下你家里该派人来找了,快回去吧,今晚可是团圆饭啊。”如明月看着眼前这个俊秀干净的男孩,淡淡地微笑。他真的很好,可惜他们注定了没有缘分。

慕思成脸有些红,都不敢看明月的眼睛。“那、那我回去了。你也回屋吧,外面冷。”

“好。新年见!”如明月摆摆手,转身进去了。她要不进去,他估计还得在这里耗着。

“新年见。”直到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不见了,慕思成才咧开笑容,跟个孩子似的蹦着回家去了。他觉得,明月还是有可能接受他的!

“祝爸爸妈妈新年快乐!要健健康康,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祝我的宝贝女儿健康快乐,早点找到如意郎君!”

“叮”一声,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奏响新一年的欢乐之音。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了团圆饭,就开始洗澡,然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节目并不多么的精彩,更多的是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平和安乐。

眼看着春晚越接近尾声,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清一色的祝福短信。大多是转发的,写得特别的好,但是没有感情。也有些是自己编写的,情真意切,她是一定要回的。

至于简单,如明月打的电话。两个人一边看春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还在评论春晚的节目。都在感叹,春晚节目一年不如一年了。

眼看着就要到新年钟声了,两个人这才给彼此送上最真诚的祝福,然后挂了电话。

梁少卿在一旁看春晚,一边听女儿跟朋友聊天。知道女儿在外面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心里又觉得安心了许多。虽然女儿的性子柔和,脾气也好,从来都不缺朋友。

如明月忙着回短信。翻看号码,看看还漏了谁的时候,便看到了苍唯我的号码。心情复杂地盯着那一串数字,大拇指下意识的抚摸着电脑屏幕。下意思地想,他在做什么?在陪着幸若水看春晚?还是跟哪个女人在外面鬼混?

如明月觉得自己是应该怨恨这个男人的,他毁了自己的清白,还把自己当禁脔一样关在公寓里。而且,他还那么花心,那么滥情!可是,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喝醉时痛苦的呓语,还有从未舒展过的眉宇……

最终,如明月还是在新年钟声响起前一刻,给他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想,苍唯我肯定看不到。他那样的人,恐怕根本就不会看短信。正是以为这样,她才敢发这条短信。

短信发出去,如明月收敛起心情看春晚。不敢表露太多情绪,生怕母亲看出端倪,惹她担心。

梁少卿早就将女儿的情绪看在了眼里,只是不说罢了。孩子长大了,都已经到了为情烦恼的年龄了,时间过得真快!

如明月注意到母亲的视线,放下手机,躲进洗手间去。母亲心细,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她的。

她才刚刚进去,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梁少卿下意识的倾身,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苍唯我?好奇怪的名字,不过还挺霸气。这个,恐怕就是让女儿又爱又恨的男人吧?“月月,电话。”

正在洗手间的如明月已经听到了,她的铃声是《云朵》,到**的地方云朵的声音可是特别空灵辽远的。急忙忙的跑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傻眼。她做梦也没想到,苍唯我居然会打电话过来!

心里又忐忑起来,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发了短信才回电话,还是突然心血来潮要她回a市。这么一想,就不太敢接电话了,生怕是后者。

“月月,怎么不接?怪吵的。”如和风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

如明月急忙按了接听键,手机贴在耳朵,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喂、喂?”

“在干什么?”磁性的嗓音,依旧有些冷,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如明月大大地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跟她有过这样生活的对白。“在、在看春晚啊。你呢?”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可惜,苍唯我没有回答,而是抛出另一句话。“别逃太久。晚安。”

电话就这样挂了,如明月怔了一会,回了两个字:晚安。放下电话,心跳声跟打雷似的。虽然说的是“别逃太久”,她竟然生生听出了情侣之间盼对方归来的那种味道。

梁少卿看着怔忪的女儿,笑着摇摇头,果然是恋爱了。

如明月刚刚回过神来,迎上母亲的视线,正想说什么,又听到短信提示音。按开一看,更是惊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早点回来收拾屋子。

虽然不是“家”,可一样让她心跳加速。脑子里,开始掠过那张刚毅的脸。曾经让她那么的痛不欲生,可即便这样,还是一点一点地进驻到她心底。痛,并快乐着。

爱情,很多时候都是不让人选择的。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它或许已经悄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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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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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条短信,如明月除夕夜辗转了许久也没能入眠。脑子里掠过种种可能,这些可能像一些小虫子似的,在她心里啃咬着。不疼,但是扰人清梦。

小城镇还没有禁止烟火鞭炮,逢年过节家家户户放鞭炮,很是热闹。除夕夜半夜3点左右就开始鞭炮响个不停,想要睡也是睡不着了。

如明月听着劈劈啪啪的鞭炮声,脑子没办法再想,反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推开门,满眼的红。家家户户贴着春联,挂着红灯笼,地上则是鞭炮开出的一地花瓣,到处洋溢着喜气。

早晨的温度有些偏低,吸一口气,满心的凉,倒也不觉得冷。绽放笑容,迎接新的一年!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爸爸正在厨房里剁菜,妈妈则在查看过年的礼品,分门别类。

在他们这里有个习惯,年初一是不到别人家里串门的,因为年初一是个只进不出的日子。所以吃了早餐,如明月就窝在沙发上,靠着爸爸看春晚重播。

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听母亲说说邻里左右的一些八卦事情,时间就过得很快。偶尔也有朋友打电话过来,问问过年有什么安排。

年初二就要开始到亲戚朋友家拜年了。挨家挨户的窜门,这里吃一顿,那里吃一顿。没结婚的孩子都能领到红包,倒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第一站是外婆家。外婆已经70多了,喜欢拉着人唠叨家常。对于久未见到的孙女,更是拉着她的手恨不得把一年的大事小事说个遍。要不是到了午饭时间,她还不肯停下来。

“月月啊,谈对象了没有?啥时候带回来给外婆瞧瞧啊?”果不其然,外婆很快就把话题绕到这上面来了。

如明月觉得有些头疼。她本来就觉得恋爱是**,不该总是在嘴上随意的问及。再加上与苍唯我的纠缠,她就越发的不愿意提及这方面的事情。偏偏大家似乎都特别关心这个问题,关系近的关系疏的,只要一开口就问这个。

“外婆,等我谈了对象,一定第一时间带回来给您老人家过过眼。想做我老公,那得先让我外婆看着顺眼才行。”如明月笑得灿烂,伸手揽着外婆的肩头,把她当孩子似的来哄。

果然,外婆高兴得笑眯了眼睛。“这么多孩子里,还是我们月月最乖。”

下午的时候,如明月就接到了幕思成的电话,关于明天晚上的同学聚会。经历了3年高中、4年大学,再加上出社会工作一年半,将近8年过去了,初中同学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了。许多人结婚有了孩子,就越发的疏远了。难得的聚在一起,有时候也变成了那些个爱炫耀的人的舞台,所以她不是太愿意去。只是人家既然已经通知到了,她又不好拒绝。

果然,第二天晚上,幕思成开着车来接明月。幕思成是在酒店那边布置好了,才特地开车来接她的。

他们两个人一进门,大家就开始起哄。幕思成对她的心思,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况且两个人俊男靓女,看起来也十分相配。只是在那些个一心想成为公安局局长儿媳的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哟,班花来了,我们这些人都得靠边站了。”酸溜溜的声音,声音有些尖锐。

如明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笑,并不回答。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会遇上那么几个讨厌的人,谁也不能例外。

反倒是幕思成紧张地看了看她,就怕她不高兴。

如明月朝他微微一笑,她心里并不介意。说话的人叫李双,跟花红妆有点相似。对这样的人,如明月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至于她们的冷嘲热讽,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个别同学是带着家眷开着车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车,但是谈话时总想方设法把话题往车子上绕。没有车子的,则把能带在身上的贵重物品都带来了,“不经意间”就显了出来,让别人看到……

如明月静静地坐在一角,默默地吃着东西。本来是难得的聚会,每次总要弄得这样没意思,真是白糟蹋了这个机会,也糟蹋了幕思成的一番心思。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酒也劝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有人提议要去唱k。时间也才九点多,并不算晚,所以响应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如明月找了个理由,也不管别人真心还是假意的劝,坚持离席回家。

“明月,我送你回去。”幕思成急忙追了出去。

如明月停下来,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跟他们一起玩吧。反正也不远,一会就到了。”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路上黑,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重要的是,比起这聚会,他更想跟她待在一起。要不是当时的自己是班长,又有好些同学不停地跟他提议,他也不想搞这样的聚会。感情没联络上,反倒添了不愉快。

如明月正想说话,眼看到李双出来了,也就点点头,迈步就走。

“我去开车。”幕思成高兴地笑了,急忙跑过去开车。

如明月没有在一旁等,而是慢慢地往前走。然后就听到,身后李双靠近幕思成,故意提高了声音在说话。

“班长,我这衣服穿少了,想回家添件衣服,顺道载我一程吧。”声音,特别的嗲又甜。

如明月无奈地笑笑。幕思成人好,想来是不会拒绝的。想到等下要跟李双坐在一起,她就觉得不自在。

“王伟,你送李双回去舀件衣服吧。”幕思成朝另一个同学喊了一声,钻进车子里,追上前面的佳人。

如明月微微有些意外。幕思成属于那种有求必应的类型,难得的居然也委婉的拒绝了李双。

“明月,快上车,外面冷。”

晚上确实有些冷,风也挺烈的。如明月急忙钻进了后座,一回头,就看到李双狠狠地跺地板。她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笑。

酒店离如明月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开车一眨眼就到了。

“谢谢了。快回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小心开车,拜拜。”如明月站在家门前,朝车头处的幕思成摆摆手。转身正要进去,却被突然追上来的人拉住了手臂。

“明月!”幕思成眼看着明月就要开门进去了,忍不住喊住她,拉住她。顺从心里的声音,想跟她多呆一会,再多呆一会。饭桌上被人劝了几杯啤酒,根本没什么酒精,此刻却有种要醉了的感觉。

如明月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抓着不肯放。“怎么了?别是喝醉了,要不别开车了,喊人来接你吧。”

“明月!”幕思成跨前一步,伸手一把将明月抱住,脸贴着她的脑后,呼吸着女性特有的芬芳气息。没有化妆品的浓郁香味,只有淡雅的沐浴rǔ的清香,一如她的人。“明月,我喜欢你。”

如明月在他怀里僵住身体,听到他的告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有尴尬,还有苦涩。“幕思成,你、你先放开我行吗?”

幕思成松了手,但并没有完全放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微微弯下身体与她平视。“明月,我知道你也还没有男朋友。如果可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暗恋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想再维持这种停步不前的状态了。明月这样好的女孩,喜欢她的人肯定不少,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也许她就要属于别人了。

如明月看着他漂亮深邃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他不是这样好,如果他不是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或许她就能够把拒绝的话说得毫不犹豫了。“幕思成,我、你……”

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不想伤害他。

幕思成不是傻子,明月这样子的语气,很明显是要拒绝的。他一着急,也顾不得什么,急忙一把将她抱住,低头就含住了他渴盼了许久的唇瓣。女性柔软温热的唇瓣,馨香的气息,让他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一下子碰到了鸀洲。也不管她怎么挣扎,只是一再地用力地品尝着她的芬芳……

被连着咬了好几下,幕思成才放开她的唇瓣,双手却依然紧紧地抱住她。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有种沉醉不能自拔的感觉。

如明月喘息着,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幕思成,你放手!你给我放手!”

听到她的语气,幕思成知道她生气了,终于不甘不愿地放开她。“对不起。可是明月,我喜欢你,你无法想象的喜欢!”

如明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说出伤人的话,直接转身推开门,跑了进去。

幕思成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那一刹那,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明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不是没有感觉到明月对自己的无意,只是一直不肯死心。苦恋了这么多年,怎么死心?

幕思成踉跄地走下台阶,晚风冷冷的刮在脸上,却远不如心底的冰凉。

“这么早回来啦。”梁少卿看到女儿推门进来,问了一句。女儿却没有回答,而是匆匆地跑进了洗漱间。

如明月仔细地?p>

⒘搜溃才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褪去了。就着水龙头,不停地将冰冷的水往脸上泼。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被吻的红肿的唇瓣,心情复杂?p>

“月月,怎么了?”梁少卿看女儿的行为有些怪,坐了一会就忍不住进来看看。

如明月扯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对母亲笑了笑。“妈,我没事。就是喝了两杯酒,有些难受。妈,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梁少卿看着女儿飞快地躲进了房间里,无奈地摇摇头。她又不是傻子,女儿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被吻了,还想骗她。看样子,应该是幕思成那孩子吧。

如明月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掠过被幕思成强吻的一幕,又不停地闪过与苍唯我纠缠的种种画面,心里乱成一团。幕思成的吻,让她更加认清了某个事实。这个事实,让她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一整夜,她辗转反侧,几次舀起手机想要拨打那个号码,但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不是不知道,苍唯我爱的从来都是幸若水。自己不过是个蘀身,不仅代蘀不了正主,而且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当初一心想着苍唯我能够早点厌倦,然后放她离开。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为什么?苍唯我只是把她当蘀身,甚至可以说是泄欲的工具,自己怎么会……难道,她也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迷上了苍唯我出色的外在、冷酷的性子么?

如明月,你真是可笑!

抬起手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向自己的脸。午夜里,巴掌声响亮,久久的在耳边回响。

如明月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清泪。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不可救药,还是因为这注定无望的感情。夜深万籁俱静之时,别人都在美梦里徜徉,她却只觉得心如刀割。

第二天,如明月没有跟父母走访亲戚。一直窝在床上,直到他们出了门才敢起来。她怕心细的母亲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干脆一个人待在家里。

过了年初六,上班一族就算是结束了春节长假,陆陆续续的回到工作的城市。

如明月辞职了,本可以在家里多待些日子的,但还是在年初八那天回到了a市。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已经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打的直奔公寓。在车上,心情复杂得她自己也理不清楚。想见与不想见,该见与不该见,逃离还是归位,完全无法确定。

到了公寓,面对冷冷清清的一室,如明月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颓然跌坐在沙发里。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早早的回来。

怔怔地坐了许久,如明月才开始收拾房间,然后舀了购物袋去采购食材。菜市场里许多的摊位还没有开张,估摸着是摊主回家过年还未回来。

自己一个人吃也不用多丰富,所以如明月随意买了一点菜,又买了些水果就回去了。

回到屋里,也没什么心情做饭。在沙发里窝着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倒不如说是发呆。一直到天都黑了,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如明月强打起精神来,进厨房给自己准备晚饭。刚切好菜,正要下锅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来不及多想,双腿就已经自动地迈开跑了出去。

“如小姐,新年好!这么早就回来啦!”来的是保姆。

如明月心里失落,但还是努力朝她笑了笑。“新年好。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一起吃吧,我这正要下锅炒呢。”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想着你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所以过来打扫打扫,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如明月微微一点头,没多说什么。“那你先坐一会吧,我去做饭。”

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也没吃几口就饱了。心里不痛快,胃口自然也不好。

保姆在客厅里收拾,她就干脆躲进房间去玩电脑。她不爱玩游戏,也不爱看电视剧,最后只好随意挑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娱乐节目来看。只是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却完全没有把播放的内容给看进去。

看到后来,如明月便觉得眼睛酸涩起来。这几天也没休息好,慢慢地就这么睡着了,电脑也没关。听着里面的声音,反倒睡得更踏实一些。

如明月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似乎还闻到了酒味。只是意识渺远,脑子昏沉,怎么也醒不过来。待终于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与苍唯我纠缠在一起了。

“你……”她刚要开口,就被密密地吻住了双唇,被逼着承受他的激情。

不知道是因为察觉了自己对他的异样情愫,还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如明月只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的敏感。这一回,不再像以往那样疼痛得厉害,反倒体会到了从未体会到的**快感。脑子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一叶小舟漂浮在细浪摇曳的海面上,没有方向却并不觉得危险。

苍唯我喉咙里发出**宣泄时那种痛快的低吼,双眼紧闭,自动地将脑子放空。放纵自己就像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肆意地掠夺侵占……

如明月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感觉,上一秒就像是快要死去,下一秒却又觉得那么的快乐。她已经无法去想,只能跟随着他的节奏,进入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他是那cāo纵海浪的霸主,她只能随波逐流,只能随波逐流。

久违的激情渐渐地落下帷幕,只剩下一室的低喘,还有空气里若隐若现的**气息。

如明月大汗淋漓地贴在男人的xiōng膛里,微微喘息,晕眩得厉害。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享受此刻的安宁。

搂住她的苍唯我也同样什么都不去想,只愿这一刻的平和能够一直延伸,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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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太忙太忙了,很对不起大家。真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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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爱我,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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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夜里躺在床上总是辗转反侧不成眠。再加上回程路上奔波折腾,如明月已经很累了。此刻听着强有力的心跳,暂时放下心里的计较,不一会就睡着了。

在她的呼吸均匀起来,苍唯我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墨黑深邃的眸子在壁灯淡淡的光下,更加的深邃,似乎蕴含了许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安睡的女人,心里闪过一抹奇异的情绪,却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甚至性子都差不多,却偏偏不是若水!可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之所以能够躺在这里拥她在怀,就是因为她不是若水!

若水,若水……

一想到这个名字,心情顿时就烦躁起来。刚刚想着偷得半会安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又勉强躺了一会,便起身来。

虽说心里冷硬,可起床的动作到底是温柔的,还随手塞了自己的枕头到如明月的怀里。站在床边,看到她蹭蹭枕头,嘤咛一声又睡了过去,眼里心里便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苍唯我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并未开灯,就这么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点燃一根烟,在黑暗中明灭着。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烟味,晕生出浓郁的愁绪来。

大约坐了有半个小时,苍唯我按灭手里不知道第几次点燃的烟,舀起外套,离开了公寓。一出门口,他的脸就变得冷如千年寒冰。

如明月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虽然轻,但夜里安静,她还是听得真真切切。动了动身体,平躺在床上。怀里的枕头散发着男性淡淡的体味,她闻着,便不由得滋生出淡淡的哀伤。

这偷来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早该知道,不是吗?

缓缓地闭上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如果还是当初一心只想离开的心情,那该多好,那总是有盼到头的一天。却料想不到,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心给赔进去了……

眼泪跟止不住了似的,不断地渗出眼角。到后来眼睛干涩,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如明月一早给简单打电话。没想到,简单请了两天假,现在都还没有归位呢。她想约简单出来说说话的计划也泡汤了。

随意的对付了早餐,又坐着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电视,如明月便舀了包出门去。也没个目的,姑且到热闹的街道走一走,让别人的热闹感染几分也好。

a市是大都市,只要元宵节未过,也都还是春节,也都还是热闹的。街上一片红的喜庆,店里放的都是贺年金曲,整条街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如明月跻身在人群里,不时的被人撞到或者踩到,但是看他们笑容满面的道歉,也感染了他们的好心情,脸上不由得也带了笑。

恰逢新春,所有的店铺都打出了促销折扣的旗号。虽然便宜的也只有那么几件商品,但也惹得大家乐此不彼的往里挤。

女人嘛,纵然天性喜静,可也喜欢那种淘宝似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家做促销的店里,总是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

如明月对日日换新衣没多大兴趣,只是既然出来了,倒不如凑凑热闹也好。看到路边一家特别大的专卖店在做活动时,她就不由得随着人流进去了。这店面够大,所以人虽多,但也不至于像那些几平米的小店似的挤得迈不了步。

这家店是男女装都卖的,所以很多人都是双双对对的出现。男人用心帮女人挑选,女人则仔细地对比着衣服与身边男人的身材,看着很是温馨。

如明月便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这样子。母亲的衣服多是父亲买的,即便在当初日子并不好过的时候,父亲也总想着给母亲添衣裳。而对于自己,父亲是几块钱的一件贴身衣裤都舍不得。母亲也是这样。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彼此为对方着想,既不会委屈了谁,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自从懂感情一事起,她就想,这辈子不求一个荣华富贵的丈夫,只希望能求得一人如父亲与母亲那般恩爱始终。

思及昨天半夜突然离去的男人,眼里顿时闪过黯然。随即如明月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多想。一转头,恰好就看到一件男式的毛衣。深灰色,立领设计,可内穿也可外穿。款式倒也不罕见,只是简约的设计看起来竟也十分的精神。若是身材好气质好的人穿了,定然十分好看。

如明月脑子里幻想出那人穿上这衣服时的画面,顿时觉得这衣服定然很适合他。不由得移步过去,伸手抚上衣服的下摆。料子倒是挺好的,做工也不错。只可惜这牌子对一般人来说算是挺好了,但对那人来说想必是不屑一顾的。

如明月黯然苦笑,将衣服挂回原处,迈步出了店门。

“欢迎下次光临。”门口促销的人员热情喊着。

如明月慢慢地挤着人群往前走,大约走了有五分钟,停在原地思考再三,还是走了回来。生怕自己又后悔了,选了合适的尺码,付了钱就赶紧离开。

后来又随意进了几家店看,也没看到喜欢的款式。这次进的店不是什么牌子店,但是看到人来人往的那么热闹,她也忍不住进去凑一凑。

“如明月?是你吗?”突然而来的女性声音,满是意外。

如明月正在低头看一件男式风衣,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看。虽然不算熟悉,但这张脸是她认识的,只是许久未见了。“杨希甜。”

她们两是大学同学,关系不好不坏。此刻在他乡碰到,倒也心生惊喜。

“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你也在a市。”如明月扬起笑容,是真心的高兴。当初在学校里并不觉得多珍贵,毕业了就很难见到了,反倒好像感情深了。

杨希甜也很高兴,放下手里的衣服,过来挽住她的手臂。“是啊,我要是知道你也在a市,早就找你出来玩了。来来,先报上你的电话号码,有空我就约你一起出来玩。”

两个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俱是心情不错。

“哦,差点忘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大美人是我大学同学,叫如明月。这是我老公,叫李凯。李凯,我说过,我有个同学长得跟那个苍唯我的老婆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个大美人,你还不相信呢,这会你信了吧。”

如明月忍下心里的苦涩,跟李凯打过招呼。眼前的男人高大壮实,容貌不是十分出众,但一看就是个可靠的人。她知道杨希甜家境不大好,大学里别人都在享受悠闲的生活,她却是打了数份兼职。听说大学四年,不仅自己给自己赚生活费,还负责妹妹的那部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挺好的,你看起来很幸福。”虽然才认识,但是从穿着佩戴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凯也是个寻常的打工族。两个人看起来十分恩爱,想必日子也过得挺滋润的。

杨希甜笑得很灿烂。“我不是那种有大追求的人,反正找个对我好的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够了。”

“日子是自己在过,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好,没那么多讲究。别人看你这样,还羡慕得很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本来就是福分。而杨希甜,很明显是个踏实惜福的人。虽然吃了很多苦,却也还是愿意过这种慢慢打拼的日子。所以很多人出身贫穷,不择手段往上爬还要给自己找身世可怜的借口,那不过是人心不足而已。

杨希甜听她这么说,越发的高兴。“我看你刚才看的是男性的衣服,想必也结婚或者恋爱了吧。你那位呢,没一起来吗?”她下意识的左右张望着。

“没有,我还是一个人,那是帮我爸爸看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坐下来慢慢聊吧。”心里苦涩,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她不是个爱倾诉的人。

“好啊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一行三个人出了服装店,进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用餐时间刚刚过,店内人不多。

“来,看看喜欢吃些什么。”如明月把菜单递给他们。这家店价格中等,不算贵,但是也不算很便宜。她注意到,杨希甜在努力地想看出店内东西的价位。

杨希甜笑了笑,眼睛瞄着菜单,但是摇了摇头。“这店我第一次来,你比较熟,你来点吧。”

如明月也回以笑容,没有推辞。她荤素搭配,点了不少的菜。“喝点什么?啤酒、果汁,或者王老吉?”

“喝王老吉吧,吃火锅热气,刚好下火。”

“我也是这么想的。”

饭桌上,两个许久未见的人聊得很开心。也许是自己的婚姻很幸福,所以杨希甜提得最多的还是感情问题。

如明月心里苦涩,只得不时的岔开话题。她心里羡慕杨希甜,她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这样真心相爱,哪怕物质不丰富,却可以牵着手告诉别人他们多么的幸福。

可惜,这个终究是奢侈了。她不可能跟苍唯我一起在人前出现,更不可能牵着他的手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男人。

如明月食量小,所以吃不多久就饱了,于是喝着王老吉看着杨希甜和李凯吃。夫妻两你给我加一块,我给你夹一块的,看着就很温馨。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凯就叫了服务员来买单。

服务员过来了,如明月抢先把会员卡和银行卡递了过去。

李凯一手推开她的,一手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服务员。“我来吧。你们同学难得见一面,今天我请客。”

“明月,你就让他来付吧。我们以后还会一起出来玩的,到时候你再请回来就好了。”

杨希甜这么说,如明月就更不能让他们来付钱了。她从服务员手里舀回卡,把他的卡放回他面前。“不用了。我有这里的会员卡,而且我这能报销的,放心吧。你也说了,以后还会一起出来的,到时候一定让你们请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凯和杨希甜也就不矫情了。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报销,如明月让服务员开了发票。亏得以前公司的名片还有一张在钱包里,刚好可以用上。这一顿吃了500多,是个不小的数目,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付。

她自己孤身一人,又有人管吃管住的,手头不紧张。但杨希甜和李凯都是外地人,而且目前恐怕还要租房子什么的,杨希甜家里还有压力,恐怕手头不太宽松。

从火锅店出来,两个女人又手挽手的逛了一阵子,就分别打道回府了。

今天见到老同学了,如明月回来时的心情算是挺好的。只是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才又骤然失落起来。脑子里不停地闪过杨希甜和李凯的温馨画面,又是羡慕又是心里苦涩。

晚上苍唯我并没有来,如明月连晚餐也没吃,随便吃了个苹果就洗了澡上床。躺在床上,却又是辗转反侧不成眠。梦里梦外,都是那个身影那张脸。

初识尝感情滋味的如明月便尝到这种挠心挠肺的痛,心里的苦堪比黄连。可如果只是我爱的人不爱我倒也罢,勇敢地忘却再重新开始就好。偏偏她连忘却重新开始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只等那人厌倦了放她离开。只是,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如此愁闷地过了两天,简单总算回来了。才刚下飞机,就给明月打了电话报道。

如明月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明知道机场到简单的小窝起码要一个小时多,她却急不可耐。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好朋友说,便是一刻也坐不住的。

“美人,快过来让大爷亲一个!”简单拎着一大包母亲准备好的东西,还隔着一段距离呢,就学古代的登徒子调戏明月。

如明月绽开笑容,她手里也拎着家乡的一些特产,打算给简单尝一尝的。“大爷你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屋歇一下再说吧。”

“放心,大爷年轻力壮,不会满足不了你的。”简单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脸。

如明月扑哧一声,被她这话给恶心到了。这让她想起去年热播的那个《杨贵妃秘史》里,唐玄宗跳完小丑舞之后,贴着杨玉环的耳朵说:“可是到了床上,我还是个小伙子。”

这话本是**,偏偏黄秋生来演来说,就让人觉得太猥琐了。她当时是偶然看到,当场就呛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然后一起准备了晚餐。吃完了洗好澡,就窝在床上分享温暖的被窝。

“明月,如果已经没有选择,那么就随遇而安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快乐一些。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不由人的。既然爱上了,那就大胆地爱吧。不管有没有出路,在还是爱的这个时候,只享受爱他的心情就好。至于将来,谁也说不准。哪怕此刻找了个彼此相爱的,谁知道将来不会有一天彼此两相厌呢,你说是不是?”

如明月不得不说,简单这番话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她最怕喋喋不休的安慰,比起安慰,她更愿意听这种话。

也对,如果此刻自己觉得爱苍唯我是快乐的,那么就放开心去爱吧。至于出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好的。哪怕真的等不到苍唯我的回应,至少爱过了。哪天死心了,也算是个出路,不是么?

“单单,谢谢你。我会努力过得快乐的。”搂住简单的肩头,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暂且享受爱情的滋味吧。

“不过,你还是得找个事情来做,否则日子会很难熬的。”

“恩,我知道。”如明月动动脑袋。她确实需要找一份工作,日子过充实了,才不会太难熬。一个人的世界里如果只有感情,终究是会出问题的。

第二天,简单就去上班了。

如明月在她家里上网,思索着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好。同时,她也在想,苍唯我会同意她出去工作吗?这么看来,她先得问过苍唯我的意见,然后再找工作。

舀出手机,下意识的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拨了号码,又掐断了。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打通电话。

因为简单要上班,她的小窝也不大,如明月蹭了两个晚上就回到了公寓。

从那天晚上之后,苍唯我一直没有出现,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

如明月躺在床上,心想他或许已经厌倦了这个蘀身。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她可以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么胡思乱想着,过了有大半个月,苍唯我又突然出现了。他是半醉状态进来的,一身的酒味在老远就能闻到。

如明月在浴缸里放了热水,然后帮他脱了衣服,扶他进去浴缸里泡澡。“你好好泡一泡,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别走!”苍唯我一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她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跌进了浴缸里,溅起一阵水花。

怔忪中,男人的脸埋在她颈间密密地亲吻,含糊地喊着。

“别走,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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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得我都想哭了,对不起在支持偶的亲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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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我们的温馨时刻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如明月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刹那间心脏像是被捏碎了一样疼痛。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努力地笑了笑。然后努力地哄像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的男人,把他当孩子来哄。

等把男人身上的一身酒味洗去,两个人双双跌进床铺里,如明月累得气喘吁吁。不过是伺候他洗个澡,怎么累得像打了一架似的!清醒的时候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喝醉了跟耍赖的小孩一样难缠!

如明月缓过气来,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现在温度不高,又刚洗过澡,很容易感冒的。

把这一切弄好了,如明月又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才去拿吹风筒把头发给打理好。刚才一番折腾,洗了澡的她又跟着湿了一身,连头发也不能幸免。

坐在镜子前,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听到床上一声哼哼,过了一会,就哼得更频繁了。如明月放下吹风筒,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蹭着枕头哼哼的男人。

过了一会,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没有想到,让许多人像神一样膜拜和敬畏的苍唯我,原来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如明月心里柔软得厉害,缓缓地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抚上男人刚毅的脸。男人皱了皱眉头,随即更用力的在她掌心里蹭了蹭,眉头舒展开,一脸满足。

踢掉鞋子,如明月滑进被窝里,还没躺好呢,男人就像一只巨型考拉似的紧紧地缠上她。他的脸贴着她的,呼吸间有他阳刚的气息,心里一片平和。

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许久,她缓缓地闭上双眼,一起坠入了平和温暖的梦里。

天才蒙蒙亮。

苍唯我皱着眉头一会,突然倏地睁开双眼。难得的,平常犀利的双眼此刻竟有些许迷蒙。眼珠闪动,待确认了环境,才慢慢的放松身体。

半边身体被压着,已经有些发麻了。一低头,就看到女人侧躺着趴在他xiōng口,上面的手落在他xiōng口处心脏的位置。表情安然,嘴角似乎还有一抹上扬的弧度,似乎正在美梦里。

被压了整整一夜,身子麻得厉害,苍唯我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就看到怀里的女人眉头一皱,手成拳状抵在他的xiōng口,嘴里咕哝着抗议。

苍唯我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即就不动了,搂着她的手臂下意识的紧了紧。转头看着窗外,天色还很早,过了一会,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本来只是想再眯一会,没想到睡衣很快就袭来,居然又睡着了。再醒来,是因为怀里空了,缺了什么的感觉让他倏然睁眼。

如明月正穿衣服呢,注意到男人睁开双眼,脸刷地红了一下。“那个、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准备早餐。”

随意地穿上衣服,她急忙忙的就跑出房间去。贴着门,喘息得厉害,脸上一片滚烫。虽然已经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却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

走进洗手间,往脸上泼了几下冷水,总算是清醒了,热度也降了下来。

在厨房里站了一会,苍唯我几乎从不在这里吃早餐,所以她压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考虑着要不要进去问一问,最终还是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最家常的——粥、饺子加小菜。

这还没做好,房门打开,男人神清气爽地出来。穿的是一身休闲服,灰色的。不若平常那么正式那么冷酷,反倒更有男人味,也更让人心动。

如明月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抓着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锅子,等着水开来煮饺子。

苍唯我静静地在房门口站着,自然没有错过女人脸上满满浮起的红晕。他自己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不经意的扬了起来。心里,无比的平和。

过了一会,他迈动长腿,可以忽略脑子里掠过的信息,走进了厨房。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双臂缠上她越发纤细的腰肢。微微皱起眉头,最近她到底有没有在吃饭?

如明月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就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她能够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这幸福是偷来的,谁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到哪一秒……

“你在减肥?”苍唯我眉头粥得厉害,脸上、声音里都是不悦。

如明月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傻傻地看着他。直到男人捏了捏她的腰侧,她才明白是因为自己太瘦了。“没有,我没有减肥。”

“不许再瘦了。”男人酷酷的下了结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如明月又怔了一下,转过身去,嘴角就扬了起来。也许这还不是爱,但自己在他的心里应该还是有一点位置的。至少,她相信自己不是可有可无的。

这么想着,她越加的往他怀里靠去,而男人在她腰间的手臂就锁得更紧。

两个人都放空脑子不去想,只享受此刻的平和安宁。

如明月感受着身后灼热的温度,还有他的脸在自己颈间的触感,嘴角始终是上扬的。她一直就想找一个人彼此相爱,在有空的清晨或者傍晚,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或者晚餐。他或许并不会帮忙干活,却会缠在她的身后,让她在忙碌着也会心情愉悦。

此刻,她得到了。只要得到就好,不去想能有多久,不去想!

如明月手上的动作十分的悠闲,想享受这种的时刻久一些,更久一些。如果不是电话突然响起,她想自己的愿望或许是可以实现的。然而,只是如果。

苍唯我接了电话,连早餐也来不及吃,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如明月看着门关上,突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关了炉灶,把饺子盛出来,也不做什么小菜了。随意的,解决了一个人的早餐。心里闷闷的,难受得厉害。

到后来她才想起,她还没有跟苍唯我提起工作的事情。他这一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但是,这会给他打电话肯定是不合适的。她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提到的内容跟幸若水有关,所以他才这样匆匆忙忙的。

也是,除了幸若水,谁还能让一样冷静到冷酷的苍唯我这样匆忙甚至慌乱?

如明月苦涩一笑,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个问题。

虽然还没有跟苍唯我征求他的意见,但如明月还是开始上网去寻找合适的职位。也许是没心情,看来看去,只觉得眼花脑子疼,却没发现一个合适的。

最后她干脆换了个电视剧播放,窝到床上去看。只是她心思不在上面,与其说在看电视,不如说在发呆。幸运的时候到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用再烦恼。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如明月又在床上窝了一会,这才饥肠辘辘地起来给自己做吃的。幸好冰箱里有保姆准备的食材,不至于无米下厨。

只是没什么心情做,最后选择给自己做一碗面对付对付就算了。正要烧水煮面,突然又想起男人在她耳边霸道地说:“不许再瘦了!”

看着手里的面一会,又放回冰箱,开始洗锅子煮饭。一荤一素加一个汤,足够了。

准备好了食材,米饭还没煮熟。如明月干脆去客厅坐着看电视,她习惯性地调到财经频道,虽然看不懂,但也不想换台。

财经频道有些节目也是很有意思的,现在就恰好碰到了一个,如明月就看进去了。不像一串的数字劈里啪啦,她真的听不懂。

正看得专注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她吓了一跳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待看到男人没有表情的脸,下意识的露出笑容。“吃饭了没有?”

苍唯我没有回答,大步往这边来,随意扯掉身上的外套,扔在沙发上。

如明月拿起外套,正要给他挂起来,突然被他抓住手臂用力一拉。她呀的一声,就跌落在他的怀抱里。她急忙回过头来,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没表情也不说话。“怎、怎么了?”

苍唯我依旧没有回答,抱着她的身体让后倾,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唇很急切,手也很急切,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还要做饭嗯嗯……”

苍唯我完全不理会,像是根本没听到。

到后来,如明月就放弃了,任由他掠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反正,她已经无路可逃。

待一切风平浪静,如明月蜷缩在男人的怀里喘息。静静地躺了一会,撑起身体坐起来。“你睡一会吧,我去做饭。”

她不会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去想原因。她曾经想过将来若自己有了爱的人,将如何跟他相处。现在,她只需要按照自己所喜欢的方式去对他就好。

苍唯我将她扯回来,又是深深一吻之后,才松开她。“去吧。”声音嘶哑得厉害,十分性感。

如明月微微一笑,就进了厨房。去冰箱里又拿了食材,打算再加一道荤菜,男人都喜欢吃肉的。忙碌起来,一样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她刚刚吵好一道菜,男人就已经挤进厨房里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显然刚才在卧室抽烟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如明月听说喝苦丁茶对肺好,特别适合抽烟的男人,她改天得去买一罐。一边起锅装碟,一边在心里想着。

三道菜利落地做好了,就等最后一道汤。如明月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男人,道:“赶紧把菜端出去,你不饿呀。”

苍唯我一愣,过了一会,就真的开始动手把菜给端出去。然后又折回来拿碗筷,装饭。

如明月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真好,他没有生气!她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浪漫**,只需要温馨就好。

“先喝点汤把胃暖一暖,然后再吃饭。”如明月又拿了两个碗,给彼此装了一碗汤。淡淡地笑着,将汤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看她一眼,眼神不再犀利。他什么都没说,但还是乖乖地端起汤喝了起来。

两个人都不多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一顿饭吃得十分温馨,俱是心满意足。

快吃好的时候,如明月终于把工作的事情给提了。“那个、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整天在家里闲着也不是个办法……”

她没有把话说完,就这么紧紧地看着他,生怕他突然发火拒绝了她的要求。但是他没有,淡淡地看着她,末了一句:“不能太忙。我在这里,你必须在家。”

如明月想不出来有什么工作可以允许员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他没有拒绝,她还是很高兴。反正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他没有禁止她工作就好。

苍唯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怔了一下。果然那么相似,一点小事情就可以让她这样子满足。不由自主的,他的嘴角也扬了一下,只是一下。

等苍唯我撒了饭碗,如明月就泡了热茶在茶几上放着。他移步到沙发,理所当然的看财经频道。一边喝着茶,看起来很悠闲。

如明月淡淡地笑着,开始收拾碗筷整理厨房。明明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忙碌,但是外面有个人在,心里就不再空荡荡的。

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了,如明月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坐到他身边,试着靠在他身上。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也没动。过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在怀里。

如明月绽开美丽的笑容,靠在他的肩头上。呼吸间有他淡淡的烟草味和男性阳刚的味道,心里暖暖一片。

苍唯我闻着怀里淡雅的香味,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更加收紧手臂。在若水之后,居然还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心里平静,让他夜里能够入梦。这,是上天在给他一刀之后的仁慈么?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温馨平和时刻,只是谁也不知道,危险在悄然潜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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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慢慢靠近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啊”,如明月轻喊一声,从他怀里坐直身体。

苍唯我的视线从电视上转过来,不解地看着她。

如明月吐吐舌头,也不解释,跑进房间去把买那件毛衣拿出来。还没给他试穿过,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趁他现在心情好,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到底心里摸不准他会不会不屑于穿这种便宜货,如明月拿着毛衣,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的出来。男人犀利的视线看过来,她下意识的把东西往身后藏起来。

站在他的面前,面对着他的视线,连话也说不好。“那个……我逛街的时候看了一件衣服,觉得、觉得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

缓缓地从身后把衣服拿出来,递给他。

苍唯我看着她脸上几乎挂不住的笑容,又看看她手里的毛衣。很简单的款式,不丑,是他没听过的牌子。他再次把视线定在她的双眸,看到里面的希冀和忐忑。

如明月的手缓缓地收回来,尴尬而失落地小声道:“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的,改天我送给我的朋友就好了。”转身,她迈步就想跑回房间。

“过来。”冷冷的声音,似乎不带感情,又似乎有那么一抹温柔在内。

如明月停下脚步,不解地回过头来,看到男人已经站起来,张开双臂。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男人皱起眉头,似乎不悦地道。

如明月恍然大悟,脸上扬起笑容,一个跨步跑过去,差点撞到他的xiōng口。抬手,有些颤抖地艰难解开口子脱掉他的衬衫。待男人精壮的xiōng膛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她的脸红得能滴血。

男人的身高比她高了许多,而毛衣是套头的,她想要给他穿进去很不容易。但男人一点要低头的意思也没有,她只好努力地踮起脚尖给他套到脑袋上。结果折腾了一会,毛衣把他的脑袋整个套住,像是被人绑架把脑袋罩起来似的。如明月怕他生气,但越是着急越是弄不好。

被弄成这个鬼样子的苍唯我在衣服的遮掩下,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动手扯了一下,让自己的脑袋露出来。

如明月尴尬又忐忑,脸红得不成样子。把衣服抻平整,稍稍往后退一步,审视着男人这样的打扮。他长相出众身材完美,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一件普通的毛衣,硬是让他穿出了颠倒众生的帅气,惹得她脸上热气更浓了。

“丑?”男人皱着眉头,削薄的唇突出一个字。

如明月急忙摇头,抬头看向他的双眸,马上又娇羞地移开来。“没有,很帅、很帅!”

她低了头,所以没注意到男人嘴角那抹难得的弧度。下一秒,他被男人搂紧怀里。愕然抬头,就被虏获了唇瓣。

腰间的手臂跟铁锁似的,紧紧的将她锁在他的xiōng怀,哪里也不能去。

第二天,苍唯我刚出门没多久,如明月也出门了。

她已经在网上查过了,知道xxx街道有一家很有名的茶庄,里面的苦丁茶据说是非常不错的。

因为不知道苍唯我会不会抗拒苦丁茶的味道,如明月只买了一罐,打算先让他尝尝。等他习惯了,再多买一些。

从茶庄出来,如明月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有些许迷茫。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她索性信步往前走。

“明月?”秦烨看到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淡雅容颜,眼里浮起惊喜。

如明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秦烨,怔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秦大哥。”

秦烨看着她淡雅的笑容,依旧怦然心动。这段时间忙成一团,也正是这份忙碌,才让他暂时的忘了明月拒绝自己离开的那种难过。“出来逛街?”

“那,买这个。”如明月举了举手里的茶。“你呢,不会又是见客户吧?”

“可不是。不过我时间不赶,要不到那边的咖啡馆坐一坐?”到底还是放不下,还是希望能有机会扭转乾坤。

如明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咖啡馆,点点头。“好啊。”

“在休息,还是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秦烨早猜到,她要回家乡发展的说法并不是真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

如明月这才想起当初离职时,自己找的破理由,顿时有些尴尬。“还在休息。”

“要不考虑再回来帮我?”明知道不可能,他也还是忍不住以玩笑的形式把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

如明月笑笑。“好啊,等我休息够了,想上班的话再去跟你混。”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说话间,咖啡馆就已经到了。

如明月跟秦烨并没有聊多久,一方面是秦烨确实是要去见客户,另一方面如明月也觉得面对他有些尴尬。

“那有空再出来吃饭。要是换号码,别忘了通知我。”秦烨就怕她悄无声息地断了所有的联系。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他就还有希望。一旦断了联系,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明月笑着点点头。“当然啦。你又不是怪兽,难不成我还故意躲着你啊?”

“那就最好。我真的该过去了,再见。”

“再见。”

看着秦烨开车离开了,如明月深深吸一口气,笑着继续往前走。专注于自己心思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暗处鬼鬼祟祟跟着她的两条人影。

大约中午十分,如明月就回到了公寓。给自己做了一碗材料丰富的面吃了之后,就开始在网上浏览招聘信息。

不会太忙,时间也比较自由的工作,恐怕只有兼职。偶然看到某公司在招聘翻译,她灵光一闪:她可以做兼职翻译!她英语和日语都不错,做翻译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翻译这东西是需要经验,尤其是做兼职,如果别人没跟你合作过,不知道你的能力,是断然不会随便用你的。

如明月虽然精通英语和日语,但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是口语翻译,肯定是需要的时候就必须到位的,所以她选择书面翻译,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在几个主要的招聘网站发布了信息,如明月就关了电脑。许多人一天没有电脑就浑身不自在,她却不是个爱对着电脑的人。

出到客厅,看看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也不知道男人今晚会不会过来吃饭,但她还是拿起购物袋和钱包,出门去采购食材。这一回不再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好心情地挑选,只想让他吃到更好的饭菜。

如明月准备好晚饭,男人并没有到来。她把饭菜盖在桌上,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知道他不会过来了,一个人失落地吃着丰盛的饭菜,却是越吃越觉得苦涩。

她自嘲地想:自己就是一个小三,一个小三又怎能奢望那个男人能按时回家?

几乎是和着眼泪吃完了晚饭,如明月就窝进被子里,找了一篇感伤的小说来看。不一会,眼泪就开始流出来。在生活上,她是个乐观的人,甚少哭。可看书的时候,一点小伤感就能让她泪流满面。只是此刻,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哭的是自身的遭遇,还是为书中的主角难过。或许,她是借书中主角的遭遇来哭自己的心情吧。

哭泣到后来,眼睛就已经酸涩厚重了,迷迷糊糊的也就入了梦乡。夜里做了噩梦,从梦里醒来,就辗转到了天亮。

接下来一个星期,男人都没有出现。没有电话,哪怕一条信息也没有。

如明月没有给他打电话,一个字也没有问。她恪守着作为第三者的本分,只是等待着,等待着他偶然的到来。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求职有了回应。是一家公司的产品介绍,中文译成日语。虽然专业术语不少,但对她来说也不算吃力。只是要得比较急,以至于她忙得一塌糊涂。等全部搞定了,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被窝里睡得昏天暗地。

苍唯我到来的时候,看到一室的黑暗,眉头皱起来满是不悦。但下一秒,又感觉到了有人在的气息。随意的将外套扒掉扔在沙发上,大步地走进房间。

打开床头灯,床上隆起一个小包。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苍唯我静静地站了一会,伸出手,将被子拉下一点,就看到一张睡得红扑扑的脸。一脸的纯真无害,像个孩子似的。眼底青黑一片,显示着她已经有几天没休息好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眉头再次皱起来,脸上的不悦更甚。

一转头,看到桌子上摆着厚厚的牛津字典,又看到旁边的草稿纸上写着的单词及其翻译,瞬间就明白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做这些,但是既然她已经开口了,他纵然不爽也不会阻止。

打开衣柜,找出内裤,走进了浴室。

如明月在睡梦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不满地咕哝着,把被子拉起来整个地包着脑袋,将那扰人清梦的声音抗拒在外。

苍唯我洗澡出来,就看到床上的女人又整个躲进被窝里,只剩下一个隆起的包包。嘴角扯了扯,从她手里抢了被子,身体滑进被窝里。温暖的被窝,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被打扰了的女人咕哝着哼哼两声,手一碰到他的身体,马上下意识地靠过来,双手有意识地牢牢霸主他的腰。脸也挪到他的xiōng膛上,用力地蹭了蹭,又满足地睡过去。

苍唯我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温度慢慢地升了起来。现在才八点多,他从来不会这么早睡觉。但是看着怀里的女人,感受着温暖的被窝,他居然有了困意。

苍唯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到最后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却是半夜,而且是被饿醒的,有些丢脸。他饮食不规律,本来胃就不好,没吃晚饭就睡,此刻胃已经隐隐作痛了。

睁着眼睛躺了一会,终于伸手打开灯,想着起来喝一杯热水。没想到自己一动,怀里的女人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嗯?”如明月迷迷糊糊的,她也是被饿醒的。刚睁开眼睛,一时还没清醒过来。看到他的脸,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才猛地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苍唯我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但是胃疼得厉害,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如明月没错过他的表情,马上紧张地问。注意到他的手落在胃部的位置,就明白了。之前他喝醉了,那个送他过来的叫肖岩的人说过,他胃不好。

如明月马上爬起来,跑出去倒了一杯温水,放进蜂蜜。“快喝点蜂蜜水。你胃不好,要注意饮食规律,千万不能因为忙就打乱了用餐时间。”

苍唯我喝了蜂蜜水,暖暖的液体到了胃里,马上就觉得好多了。

“晚饭是不是没吃?”一般是饿过头了,胃痛才会突然发作。说起来,她现在也饥肠辘辘的。“你躺一会,我马上去做面。”现在三更半夜的,做面比较快,他不能再饿了。

苍唯我看着她汲着拖鞋,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做面,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更加的明显。疼痛的感觉渐渐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舒服。

他掀开被子下床,随意套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从窗外看出去,这个热闹的大都市都已经沉睡了,四周黑暗一片。厨房里的灯亮着,淡淡的橘色光芒散发着温暖的味道。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转来转去忙碌着,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让人心里柔软也让人眷恋的气息。

苍唯我斜斜地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他用力地摇摇脑袋,不让自己去想。

女人回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你坐着等一会,马上就好。”然后又回过头去,专注地拨弄着锅里的面。

苍唯我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就这么凝视着她。她连衣服都忘了穿,就穿着睡衣在忙乎。夜里温度低,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感冒。他终究没忍住走进去,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在她身上。

如明月回头对他甜甜一笑,又把衣服拿下来穿过他身上。“你胃不舒服,更不能着凉。面马上就做好了,我弄好了就去穿衣服。”

苍唯我没再折腾,只是从身后将她搂住,她整个人就在他的怀里。贴在一起的身体灼热一片,再也不会觉得冷了。

在无人的深夜里,他们的心第一次靠得那么近,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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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宝贝,别哭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如明月开始慢慢地适应了目前的生活。

她本就是个安静的人,即便不得不成为苍唯我的情妇,也不改她的娴静。有些无力改变的事实,她已经不去想。他来的时候,她便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地对他好;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忙着自己的工作,或者跟朋友出去吃饭逛街。

如明月想,她应该算是快乐的。因为她在爱着,并且她所爱的人就在身边。也许他并不爱她,但给了她他所能给的温柔。她是个知足的人,所以她快乐着。

而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就来到了炎炎六月。

在一起大半年了,对于苍唯我的事情,如明月依旧知之甚少,她也从不问。偶尔他主动提起,她便认真地听着,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更多时候,他只是需要她听着而已。这使得如明月越加的心疼他,因为这恰恰说明,这个男人很寂寞。

随着时间的流逝,苍唯我来公寓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会过来,有时候哪怕已经半夜了,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他一身疲惫地走进来。

他依旧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吃饭经常不按时,所以总是闹胃疼。只要他在公寓里,如明月都极力地让他的饮食变得规律起来,也不停地通过学习做一些对胃有好处的膳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感染了,苍唯我饮食不规律的情况慢慢的总算有所好转,到了用餐时间,只要不是忙得完全忘了都会叮嘱秘书准备餐点。

如明月也慢慢地喜欢上了自己的新工作。一方面是比较自由,另一方面,对一个中国人来说能够将一门外语用到得心应手也是一项挑战。因为有了经验和口碑,她接到的翻译慢慢的就多了起来。有时候碰到特别急着要结果的,她一般都拒绝,她不愿意因为工作而耽误了与男人在一起的时间。

也有人想要请她去做现场翻译,日薪很高,但都被如明月拒绝了。她始终急着苍唯我说过,只要他来,她就必须在家。而她在心底里并不曾忘记,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偷来的,她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又是一天过去了,夜已经深了。

如明月掩嘴打了个哈欠,拿过纸镇压住稿子,关了电脑。站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抬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十二点过了,想必他不会过来了。明明已经习惯了,心里却还是微微失落。努力地笑了笑,用热水洗了一把脸,爬上床去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似乎吵闹得厉害。她想要想过来,可是真的累了,挣扎了许久也没能从黑暗里醒来。待终于挣扎着睁开双眼,好一会盯着天花板失神。

房门只是遮掩起来,所以能看到客厅透进来的光。而那吵闹的声音并不曾消失,分明是有人进来了。

如明月一骨碌的爬起来,她并不害怕,她知道他的人一直在暗中守着,坏人是进不来的。况且这么晚了,恐怕他又喝醉了。

如明月披上外套跑出去,看到客厅里来来往往的不止一个人。他很少带人来,就算来也只是他的得力助手。两个人也总是很快就谈完了,助手就会马上离开。

空气里淡淡的腥味,以及他们的对话让如明月愕然地瞪大了双眸。他受伤了!

怔了一会,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想要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想要靠近他,却又愕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看那个应该是医生的人给他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苍唯我一直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来。受了重伤并没有影响他的神智,他的眼睛依旧一片清明。淡淡的,投向她。没有说话,但是双眼里有无声的安慰。

如明月觉得自己的心脏慢慢地归位了,乖乖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动。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医生终于处理好了。几个人又动手把他挪到了床上,安顿好。

“你,过来。”医生招招手,说道。

如明月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医生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急忙小跑过去,站到她的面前。

医生把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尤其是夜里很可能会发烧,一定要想办法给他降温,否则会烧傻的。

没多久,所有人都离开了。本来他们不愿意走的,可惜苍唯我黑着脸命令,他们只好听命。

待门关上了,如明月才扑到男人的面前。贝齿咬着红唇,眼里已经有些湿润了。看着他xiōng口的绷带,她想碰,却又不敢碰。

“哭什么,我又没死。”男人一直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冷冷地道。但是仔细听,能听出其中不易觉察的温柔。

如明月被他这么一说,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抓起他的手,主动把脸贴在他的掌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不是很疼?”

“不疼。别哭了,上来睡觉。”苍唯我微微皱起眉头,看不得她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心里那微微一抽的感觉,让他很是不悦。

如明月摇摇头,伸手去抹他的额头。“医生说了你不能发烧,否则会出事的。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

“我说了,上床睡觉。”隐隐的有发火的迹象。

如明月怕他动怒会扯到伤口,准备好酒精和毛巾放在一旁,就乖乖地爬上床去。

男人搂住搂住她的腰,让她趴在右边xiōng口上,缓缓地闭上眼睛。因为受了伤,也累了,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如明月担心他的身体,根本不敢闭眼睛。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趴在他xiōng前,努力地瞪大双眼。担心自己不小心睡着,她只好想事情来让自己清醒。

到了后半夜,男人果然开始发烧。

如明月被他搂得紧紧地,费了一番力气才从他怀里起来。将酒精倒在毛巾上,一直给他擦拭身体。到天快亮的时候,这烧才好不容易退下去,她已经累得手臂发酸,眼睛也睁不开了。又等了半个小时,确定他不会再烧了,她才爬上床去,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但是因为担心男人的伤势,睡得极其不安稳,刚睡了两个小时就又醒来了。

医生打电话过来,仔细地问了苍唯我的状况,如明月一一的回答了。

挂了电话,如明月仔细地熬了清淡粥。自己喝了一碗,然后就在床边坐着,干等男人醒过来。本来想一边翻译一边等,但是看了几个单词发现完全没心情,只好作罢。

撑着腮,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男人。英挺的剑眉因为不舒服而皱着,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她的脸上慢慢的露出笑容,眼里全是爱意。

伸出手来,指尖落在他的眉心,揉开他微皱的眉头。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慢慢地往下,一直来到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嘴唇。软软的触感,微凉。

恍惚间,想起男人每一次霸道的亲吻……如明月忍不住缓缓地弯下腰,轻轻地印上他的嘴唇。轻轻地咬了一下,吸吮着,松开时看到它变得红润起来,得意地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那双犀利的剑眸倏地睁开来。

如明月对上它,顿时尴尬地红了脸,双手揪着衣摆,根本不敢看他。“你、你……还疼不疼?”

苍唯我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刚才的亲吻,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一向警醒,哪怕受伤了也不例外,这是在特种部队呆过的人至死都不能改变的。

“我、你肯定饿了,我煮了粥,我这就给你盛。”说着跟一只受惊吓的兔子似的,蹦蹦地跑了。最亲密的关系都已经有过许多次了,居然还会因为一个吻而惊慌失措,真是丢人丢大了!

苍唯我看着她跑出房间,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

如明月脸上的热度一直到伺候男人吃完东西才降下来,可还是不太敢看他。想到自己居然趁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还被抓了个正着,她就觉得没脸见人。

“你是打算把自己煮熟?”苍唯我皱着眉头,突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如明月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红得更厉害。

苍唯我看着她两颊上的红晕,微微失神。若水也是这样,很容易就脸红。那一刹那,就像是诗词里形容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如明月好不容易克服尴尬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在失神。敏感的心让她一下子就猜到,他肯定是想到幸若水了。也对,他们曾经是最相爱的恋人,或许她也曾经偷亲过他吧……

心里泛开淡淡的苦涩,一点一点的开始蔓延,直到占满了整个心脏。

不管她多得多么好,不管她再怎么珍惜跟他的每一分每一秒,也改变不了残酷的事实。在他心里,永远只有幸若水,她如明月不过是个发泄**和消解寂寞的替身罢了。

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哭什么?”苍唯我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女人正在掉眼泪。落在手背上的液体滚烫得厉害,一直传到他的心里去。

如明月这才醒过来,急忙用衣袖擦去眼泪,挤出笑容。“啊,没事,我没哭。那个,我去洗衣服。”

她站起来,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苍唯我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扑了个空。抓空了的五指缓缓地收紧,双唇抿得更紧。眼内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却不愿意去深思。

如明月一路跑进卫生间,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刚刚擦去的眼泪,又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努力地不去想现实的残酷,每次无意中想起,都那么伤心欲绝。

有人说过,每个人一辈子都会遇到一个人让她为之疯狂,不讲道理,不问逻辑。只是,她的疯狂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如明月不敢待太久,只是哭了一会就赶紧擦干眼泪,用热毛巾敷了一会才敢出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原来是医生和他的手下到了。

如明月趁机退了出来,一个人在阳台站着吹了许久的冷风。灼热混乱的脑子慢慢地冷却冷静下来,心里的纷乱也慢慢的理顺了。深深一个呼吸,试着笑了笑,她才转身进屋。

医生替苍唯我检查了伤口,换了药,很快又离开了。

苍唯我的手下则留了下来,跟他汇报完了工作才离开的。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苍唯我冷着的脸慢慢的柔和下来。看着门边站着的女人,眼内缕缕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过来。”

如明月慢慢地靠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疼?”苍唯我没好气的回道,这个蠢女人!

“啊,不是!”如明月急忙摆手否认,却被他抓着手腕一扯,她就跌了下去。担心撞到他的伤口,她急忙将手撑在他的身侧,及时地刹住了。“小心你的伤口。”

苍唯我看着她一脸担忧的要去检查伤口,心里升起暖暖的感觉。他不是不知道,她有时候会躲起来默默地掉眼泪。有时候又会看着他发呆,眼里一片哀伤……可是,他无能为力。

如明月抬起视线,就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她怔怔地看着。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大胆地抚上他的脸,微凉的触感在掌心。

他,注定是她的劫。

------题外话------

呜呜,忙得我好想哭啊!每天都不够睡,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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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醋缸里的狼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鼎天小说居.dtxsj.)因为受伤,苍唯我这些日子就一直住在公寓里,连办公都在他们的大床上进行。(搜读窝.souduwo.)

如明月心情复杂得厉害,一面心疼他受了伤吃苦,一方面又高兴每天能够跟他在一起,就像夫妻两过日子。

他在处理公事,她则在旁边忙自己的翻译。但忙碌之余,也还不忘关注他的情况,伺候他吃药换药,还有斟茶倒水的。

早餐、午餐和晚餐,如明月都用足了心思,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把他伺候得跟大爷似的。

这话原是简单不满如明月对苍唯我这么好抱怨的,简单觉得不能这么惯着男人,以后没好果子吃的,说坏男人都是笨女人宠出来的。但如明月只是笑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曾经认识过一位军人大哥,他带着一个孩子在过日子,一直都没有续弦。他曾经说过,当我们爱的人拥有健康、快乐和有能力付给我们深情厚爱的时候,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唯一的宝藏,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付出更多的珍惜呢?你知道吗?我多么想她跟我生气、发火、把我撵走,哪怕不再爱我!我多想她还活着,多后悔曾经有过冷战不见面的日子……

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面对别人严刑拷问能够面不改色,却因为说出这番话而掉落了滚烫的眼泪。他们那样的人,可是有着流血不流泪的硬气的铁血汉子啊!

真正让如明月刻骨铭心记住的,不只是这番话,更是军人大哥那灼热的眼泪。那泪滴落在泥土里,却刻在了她心上。从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如果她爱一个人,一定要竭尽所能地对他好,一定要无上他珍惜他的每一分每一毫!虽然如今这爱情跟她所憧憬的相去甚远,但并不影响她的这份心情!

苍唯我从文件里一抬头,就看到书桌上的女人怔怔发呆的侧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整个魂都好像离了身体。但是面容娇美,让他很酸地想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不知不觉的,他也看呆了。但只是一会便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酸腐。“想什么?”他连着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如明月低声惊叫,回过头来看着他,神情仍有些怔忪。“没、没想什么。怎么了,要喝水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少了平常的犀利。“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明月还是听话地站起来,走到床边。被他突然伸手一拉,就跌落在床,跌进他的怀里,惹来一声惊呼。“啊,怎么了?”

苍唯我看着她的双眸,深邃清澈,让人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喉咙也有些微发紧的感觉。“你不恨?”

如明月傻傻地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恨什么?”问完了,又突然一下子醒悟了。眼里掠过黯然,但还是笑了。

如明月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只好敛眉往下看。“我不恨,就算恨,我也只恨自己运气不好。如果我早在她之前遇见你,或许……”

她没有把剩余的话说完,因为这话对她来说,也是心头一刀。

心里不是不苦,她只是不习惯以此来博取温柔。只是这么一说,眼泪却是忍不住了。她不由得别开视线,咬着嘴唇努力想将眼泪给咽回去。

苍唯我看着她柔和的侧面,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液体晶亮又怎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虽然冷硬,这会心里也不由得触动得厉害。他一直以为,她恨他入骨!

如明月被这突然的安静弄得有些慌乱,努力地吸吸气,转头飞快地看他一眼就豁然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话未落,人就逃了出去。

苍唯我要拉她,没能拉住。

如明月出了房间,一个人站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发呆。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她从不是这样多愁善感这样脆弱的人,可爱上了才知道,爱情原来这样折磨人。

她不敢哭太久,怕里面的人起疑心。她没想过上演这种苦情计,所以也不愿意他看见。况且,她早就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替身,也没人逼着她爱上他,又怎能怪别人?

擦擦眼角,一转身,却愕然发现他就在眼前。“你、你怎么出来了?”因为落了眼泪,有些鼻音,听起来有种特别可怜的感觉。

苍唯我静静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抽疼了一下。对于这个像极了若水,可又不是若水的女子,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她像那些女人一样因为能够跟他攀上一点关系而沾沾自喜甚至狐假虎威,他或许可以只当她是泄欲的工具,可偏偏她那么的像若水!不,她比若水更加的傻气,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伤害了她的男人,她居然爱得那么的热烈。她眼里的感情,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而这……纵然他不承认,心里却明白这是他渴望的。一个可爱的女子,一个温暖的地方,组成一个家……

“我、啊……”如明月正想用什么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却突然被他一把抱了去。

只听到窗帘被嗤啦一声扯过来,发出好大的声音。下一秒,她便被推着压在了落地窗玻璃上,随即他的身体挤了过来。

如明月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你……”嘴唇马上被他封住,他吻得那么用力,好像要把她整个的吸到他的身体里去似的。如明月呆了一下,挣扎了一下,就放任他来掠夺。

他好像跟她的衣服有仇似的,她晕眩中还能听到裂帛的声音。身体被衣衫厮磨弄得有些疼痛,低声的轻哼被他的双唇含了去。背贴在玻璃上,有些冷,她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更加贴进他灼热的xiōng膛。

昏天黑地的一场纠缠,许久才平息下来。

如明月整个瘫软在他的xiōng怀里,双腿根本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整个的重量都在他的臂弯里。双腿也酸得打颤,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似的。身体倒是不冷,因为有他灼热的体温。

正想开口的时候,突然被他一把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灼热的液体从头上洒下来,他的双臂依旧缠在她的腰上,锁住她,也承载了她所有的重量。那灼热的嘴唇又在她的颈后轻轻地啃咬着,似乎要掀起新一波的攻势。

“你、不……”如明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居然还想!她也听说,懵然中想起,他曾经是个特种兵,听说他们在各种高强度的训练下体能太好了!她有一个高中同学就嫁给了一个军人,听她说……说了什么,她根本想不起了!

微弱的求饶没能让男人停下来,反倒像是一下子点燃里他血液里的掠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渴望到底来自哪里。也许是因为她灼热的眼泪,也许是因为她眼里显露的深情…。

晕乎中,如明月想: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样而脱力死去?可下一秒,她就被席卷在他的热情里,什么都想不了。

如明月并没有脱力死去,却彻彻底底的晕倒在了他们的缠绵里。因此她没能听到,在她昏睡之后,男人在她耳边的喃喃耳语。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自己,仍在男人灼热宽厚的怀抱里。全身腰酸背痛,心里却很满足。哪怕是短暂的,她也知足了!

……

又过了几天,苍唯我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又开始了忙碌的折腾。

回归了一个人的日子,如明月好几天都不习惯。不过,他虽然不是天天都在这里,但来得比以前频繁了。而她,本就是个知足的人。

接到慕思成的电话时,如明月正在埋头工作,手机响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慕思成到a市某家大公司实习,刚到第二天,想约她出去吃个饭叙叙旧。

如明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在他乡遇到熟识的人是不容易的,更何况他已经主动邀约了。

为了便于叙旧,如明月选择的是一家自助餐厅,因为价格有些小贵,因此客人不多,比较安静。而且那里的海鲜是非常有名的,她最近正馋海鲜呢。

慕思成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个斯文的翩翩贵公子,一脸儒雅的笑容。

“这里的海鲜真不错。”慕思成虽然说家里也算是富有,但在小地方,而且不是临海的小地方,却是很难吃到这样的海鲜。

如明月微微笑。“是啊,这里的海鲜很有名。咱们这样从小连海都没见过的人,很难吃到这样的海鲜,所以才特地带你来尝尝。”

这一席话,让慕思成十分高兴,这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上一次强吻了她之后,他好久都不敢跟她联系,就怕她说出“以后不要再找我”之类的狠话。他心里明白明月不喜欢自己,也一再地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并不止明月一个好女子,却还是放不下。

如明月其实早就忘了那次被强吻的事情,她现在的生活里除了工作的那点存在,其他的都是苍唯我。

两个人以前就很谈得来,许久不见,也并不陌生,还是很有共同话题。在自出餐厅里呆了3个多小时,一直到时间到了才出来。

出了自助餐厅,慕思成又提出让她带着自己转悠转悠,看看a市一些特色的地方。

如明月没有拒绝,带着他首先去了t大。t大是有了名的风景秀丽的校园,去那里最好不过了。她对于那些人为的风景一向是没兴趣的,就喜欢山山水水花花草草。

看着身边一张张朝气洋溢的面孔,如明月一下子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想当年,我们也曾这样朝气蓬勃过。”

慕思成扑哧一声就小了,看着她很是无奈地道:“你也不过比他们大一两年罢了,怎么弄得你跟他们的爸妈一个备份的似的!”

如明月本想说,我的心已经很老了,但话到嘴边未成音。“哈哈,你说我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呢?”

“我看是这么回事。”慕思成笑着点点头。

如明月吐吐舌头,一下子让她看起来又有了调皮可爱。曾经,她就是那样一个安静但又灵动的女孩子。只是……

两个人在a大校园里转悠了许久,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都有些累了,也饿了。出了校园就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冒充学生跟一帮学子坐在一起吃饭。

“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出来一起吃个饭。”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如明月担心苍唯我会过来,所以想早些回去。

慕思成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又没说。“那好。我送你回去吧,顺便看看你住的地方。”

如明月一怔。“改天吧,现在有些晚了。”

时间自然不是问题,慕思成也明白,就没有勉强。“那好。我就住在xxx,我估摸着你也要往那边走。一起打车回去吧,半路把我放下就好了。”

“好。”

这会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打的也不容易。两个人在路旁站了许久,也没有打到车。

“要不——”如明月正想建议坐公车的时候,一辆车子猛然停到自己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慕思成一把将她往后拉开,也被吓到了。

下一秒,车门打开了。“上来!”男性的磁性声音,很冷。

如明月和慕思成都愣了一下,随即如明月就听出来了。看了看慕思成,尴尬一笑。“那个,他是我朋友,我——”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把拖进了车子里,车门无情地关上后车子就飞驰而去,汇进了车流里。

慕思成反应过来,已经追不上了。他心里担心明月,着急地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

而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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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对不起大家,整整加班了一个星期,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差点崩溃。幸好。已经过去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166 落入虎狼之口

(鼎天小说居.dtxsj.)如明月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在他面无表情但目光犀利的注视下,她如坐针毡,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搜读窝.souduwo.)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心虚才对,可她就是忐忑不安。她甚至在一刹那萌生出一个念头:我要是主动认错,他会不会宽大处理?

她是真的想过要开口认错求饶的,可是对上他犀利的视线,她喉咙发紧,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车子停进了车库里。那一刻,如明月觉得自己几乎要断了呼吸,不由得用力地喘了一口气。

下了车,跟在大步往前的男人身后,一声也不敢吭。那样子就跟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蔫头蔫脑的跟在大人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将会有什么惩罚。

如明月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苍唯我的保镖。

在他们进屋后,两个保镖就留在了门外。如明月甚至想拉住他们,让他们不要离开。她是第166章一下子从夏天转入了冬天!

门关上了,阻隔了如明月渴盼报表也能留下来的眼神。

一转头,就碰上男人直接犀利的视线,顿时呼吸一窒。砸吧砸吧嘴唇,刚要张嘴,又没声儿了。

“过来!”他恶声恶气的,很是吓人。

如明月更想掉头就走,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害怕成这样。硬着头皮,她跟一只小乌龟似的一点一点挪动。

苍唯我等得不耐烦了,伸手一个用力就把她扯了过去。

“啊!”如明月跌进他的xiōng膛,撞疼了鼻子,揉着委屈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男人削薄的嘴唇抿着,视线紧紧地锁住她。“那个男人是谁!”

如明月正委屈地揉鼻子呢,听到他这话怔了一下。可是在下一秒,她猛然回味过来,咧着嘴就笑了。她总算明白,在他这吓人的表情背后藏着一个让人惊喜的事实:他在吃醋,为她吃醋!

她一路上只想着他的怒火,根本没去想他这怒火代表着什么,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心里一下子跟开了花似的,乐淘淘以至于也不再害怕了。

“笑什么?”苍唯我皱起眉头来,但仔细听,他的声音里藏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如明月捂着嘴,傻呵呵地笑,但没敢把事情给点明。她也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也不愿意说出更多让人误会的话惹他生气来证明自己的重要。“他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老乡。刚到a市来实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一起出来吃个饭叙一叙。”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清澈一片,莫名而来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平息了。他冷哼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如明月咬着嘴唇忍笑,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她想,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但是,他心里有她的存在。或许,这样也足够了。

把水放到他面前,如明月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一会,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把脸贴了上去。他身子僵了一下,但没有抽出手臂,她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样就好!她要的,从来都不多。

苍唯我喝着水,也有些微出身,但很快眼神就恢复了清澈,正要说话呢。

这时,如明月也想起什么,马上坐直腰杆看着他。“你吃过饭了没有?”

男人淡淡地看着她。“你说呢?”

如明月吐吐舌头,急忙跳起来。“那我去做饭。”

苍唯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微微地眯起双眸,神情难得的有些怔忪。

……

与此同时,在同一个城市的某一栋别墅里。

“你没看错?”妖媚的男人冷眼问道。

“老大,绝对没看错。苍唯我拉着那女的就进了车子,很火的样子!他肯定很在乎那女的,绝对没错!”

妖媚男人缓缓地裂开笑容,舔了舔嘴唇,那笑容特别的渗人。“好,很好!”

站着汇报的小弟似乎看到了自己立大功被嘉奖的场面,也咧着嘴笑得身体发颤!

……

自从那天吃醋的插曲之后,如明月的心情比以前好了许多。而且,她现在不再那么惧怕他,越来越敢于亲近他了。比如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她敢躺到他的怀里,他也不会拒绝;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她也会主动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脸贴着他的xiōng膛;甚至于,偶尔她都敢跟他开开玩笑……

一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个冷得像冰块的男人,其实就是一个闷骚的主儿,典型的外冷内热!

如明月为这个发现而窃窃自喜,但是想到还有一个人恐怕更早发现他的这个特点,便又心里憋得慌。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努力地找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到了周末,慕思成又约她出去吃饭,她想了想找理由拒绝了。

可是才挂了电话没多久,简单的电话就紧随而来。这算日子简单忙得天昏地暗,她们两也很久没有见面了,也就答应了。

如果如明月料到她赴简单的约会碰到慕思成,她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逮住了。

慕思成很厚道,什么都没多说,他要是来一句“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如明月估计就能羞死。他啥都没说,她的脸就已经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了。

“月月,这帅哥是谁啊,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简单同志见到帅哥有些微羞涩,但并没有因此从大大咧咧变成娴静文雅的公主。

如明月从羞死人中缓过来,红着脸给他们作介绍。“这是慕思成,我同学兼老乡;这是我的好姐妹,简单!”

“hello大帅哥,我是简单!就是那个简简单单的简单!”

“你好,我是慕思成。”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因为慕思成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周末有空出来逛逛。如明月本来是不想让这个局面发生的,可是简单的嘴巴太快了,她阻止不及。

有简单在,气氛是很难尴尬起来的。她本来就性格活泼可爱,讨人喜欢。再加上这小妮子缺根筋,许多尴尬她都完全没体会到,话题一个接一个的抛,总有说不完的内容。

等到三个人坐到一个餐厅里吃午饭,如明月已经觉得慕思成和简单才是好朋友,她是附带的。不过,她也乐得逍遥,只需要微微笑着倾听就好。也亏得慕思成脾气好,人好,否则刚认识就像简单这么叽叽喳喳,别人定是要不耐烦的。

如明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听着,突然间萌生出一种想法:要是简单和慕思成能够在一起,那是挺好的!

这么一想,她就不由得更加仔细地看两人,一下子有了媒婆的心理。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还是挺合适的,他们在一起肯定幸福。

“干啥?我脸上有米粒粒?”简单被看了半天,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抬手一边摸脸,一边莫名其妙地问。

如明月微微一笑。“没有。我是觉得你们两俊男美女,看着真是赏心悦目。”简单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女,但是很耐看,脸型好,五官好,皮肤也好。

“切!”简单撇撇嘴。“本来我长得不难看的,但是有你在旁边,我就一注定被人无视的绿叶,你就别寒碜我了。慕思成,你说是吧?”

慕思成儒雅一笑。“你和明月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不能放到一起比较,但都好看。”

“哎呀,帅哥这话说得真好,我心里舒服!来来来,先喝一杯再说!”说着就端起杯子去碰人家的。

慕思成也给面子,也端起杯子跟她碰了碰,眼睛却是看着明月的。

明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淡淡地笑着。她知道,聪明如慕思成,肯定是猜出她的心思了。人家喜欢的自己,自己却要把他推给另一个人,确实不厚道,所以她都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我去洗个手,你们慢慢喝,不过别醉了。”

“切,就这么两杯啤酒能喝醉,你也忒小看人!”简单撇撇嘴,然后又对着慕思成嘿嘿傻笑。

如明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她不是真的要上洗手间,只是想躲一躲慕思成的眼睛。刚刚进门她就注意过,洗手间离门口不远,她就顺势出了门。

这餐厅门外是几棵大树,在盛夏里郁郁葱葱的,形成了天然的遮yīn伞。附件住着的老人家就再树下纳凉聊天,还有下象棋。几个孩子也在一旁玩耍,不时的能听到稚嫩的小声。

如明月找了一个位置站着,享受着不时出来的微风,异常的惬意。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山清水秀,最是适合居住。她一直想着,等将来年纪大了,还是要回到那样的地方去过日子。

正想到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一阵骚动,她刚要转头去看,突然被人一把连同双臂一起抱住,拖着就走。“干什么,救——”

嘴巴被捂住,被抱着走了几步,就被塞进了一辆车子里。车子马上飞似的冲了出去!

如明月挣扎着,不一会就被松开了。她惊慌地瞪着眼睛,左右看两侧的人。“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旁边的人凶神恶煞,恶狠狠的道:“闭上你的嘴,别逼我动手。要怪就怪你是苍唯我的女人吧!”

如明月这才明白,原来是苍唯我的仇家。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前路未知,但她的心反而安定了一些。她想,对方肯定是要拿她来威胁苍唯我,那么就不会这么容易杀她的,只是……

如明月知道这些人都是混黑道的,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她真的不敢吭声,心思百转地想着。他们怎么会想到拿她来威胁苍唯我,而不是幸若水?也对,幸若水肯定在重重保护之下,他们根本无法下手吧。

只是,苍唯我真的会来么?她虽然没有跟黑道打过交道,却知道这里面尽是卑鄙的手段。电视里演的那些要求对方单枪匹马赴宴的情节肯定不是纯属虚构,现实中定然也是有的。那么,他真的会为了她这样一个替身而独自来冒险么?

如明月酸涩一笑,只觉得心脏很紧。随即她又安慰自己说,他不来也好,至少他是安全的。如果他来了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只是,她自己丢了命没什么,那爸爸妈妈怎么办?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寄托啊!

她胡乱地想着,想到后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不要来了。因为这纠结的心情,她一时竟然忘了看路。待想起来,车子早已经开进了一条林间大道,不多久就停在了一栋别墅的门外。

如明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喉咙也有些干有些紧,但还是装作很镇定。双腿却有些颤,幸好她穿的是宽腿裤,所以如果不是抖得很厉害是看不出来的。

他们并没有让如明月站着看多久,刚下车就把她拖着往屋子里走。但是如明月还是看清楚了,这栋别墅很怪,跟一般的别墅不一样。要说怎么怪,她一时也说不行来。

被拖着上了楼梯,他们放开她时,如明月觉得头有些晕。摇了摇脑袋,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似笑非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但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yīn气,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这就是书里形容的邪魅吧。

“你是谁?抓我干什么?”如明月吞吞口水,壮着胆子问。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绕着她前后左右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yīn阳怪气地说:“像,真像!难怪苍唯我神魂颠倒,原来是个活脱脱的翻版!”

他的话难听,同时也刺到了如明月痛楚,让她xiōng口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努力地瞪大眼睛,不让自己在这个不合适的时候想不合适的事情。

“如果你想抓我来威胁他,你注定会失败的。”

167 狼身赴险

(鼎天小说居.dtxsj.)“哦?”那人挑了挑眉,将尾音拖得老长。(搜读窝.souduwo.)

如明月壮着胆子看他,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她不怕那种凶神恶煞的,就怕这种yīn阳怪气的。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种人就是那种躲在暗处放箭的人。

“我不过是个替身,不过是他用来排解得不到的苦闷罢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如果你把筹码押到我身上,那肯定是白费心机。”

“啧啧啧……”那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咧着的笑容更加的让人不寒而栗。手一闪,就捏住了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来。“看来,你虽然跟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却一点都不了解他。这是你的可怜,还是他的悲哀呢?”

如明月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希望这是我的可怜,我比谁都想他能来,这说明我这个替身就算代替不了正主,至少也还是有点位置的。希望吧……”

她敛下双眸,嘴角苦笑连连。这或许是为了让对方相信她在苍唯我的心里并不重要,可又何尝不是她的真心话呢?

“啊——”如明月痛呼一声,因为捏住她下颚的手指突然收紧,弄得他很疼。

那人的脸变得更加可怕,也贴得更近。“你是不是想说服我放你走,这样苍唯我就不会来救人,他就毫发无损了,是不是?”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蛋。

如明月很想吞吞口水,但是她忍住了。眼睛努力地瞪大,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恐惧给藏起来,谁也不知道。

“也好!”那人饶有趣味地审视了她一会,突然说。“既然苍唯我对你不伤心,那么考虑考虑跟我吧,我来陪你玩,怎么样?”

他的手,才她的腰侧摸了一把。

如明月再也装不了,倒抽一口气就想抽身,却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根本逃不了。这使得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一下子就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海洋,让她这个不会游泳的人有种马上要溺亡的感觉。“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如明月怕得要哭了。单纯如她,并不明白对于高烈焰这样的人来说,女人的恐惧能挑起他们体内的变态**。

高烈焰笑得像一只猛兽,有种把人给撕碎的嗜血味道。“虽然是苍唯我的破鞋,不过玩玩而已,也没什么。”

说着用力一扯,一甩,如明月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她抛到了临时充当砧板的沙发上。

如明月惊叫一声,连气都来不及喘,就想要爬起来跑开。只是,她的动作远远比不上男人,更何况是混黑道的高烈焰。“走开,你走开……”

她再也没办法装作很镇定,眼泪就这么渗了出来。

“啧啧啧,现在就开始哭,会不会太早了一点。不过,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好看。”说着他大手一挥,喊道,“来人,拿摄影机来!”

然后,他又转过来,看着她,抬手拍拍她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这样的风情,不让苍唯我看看,岂不可惜了?”

如明月一下子就哭了,疯了一样的打他抓他。

高烈焰一个不小心,就让她把脸给划了。

直接划过东西的感觉吓得如明月停了下来,看着他脸上被抓出来的两条明显的痕迹,看着渗出血来,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普通人尚且不能忍受被人抓了脸,更何况他……“啊!”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如明月的脸上。紧接着,她的头发也被揪住,疼得就好像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脸上又是数个巴掌,打得她眼前昏黑一片。根本来不及挣扎,又被人像是扔破布一样的扔到了地上,随即身上就被踢了几下……

疼,太疼了!如明月没有求饶,她只是哭着缩成一团,下意识的呈自我保护的状态。到后来,如明月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事实上,她也真的喘不上气来了,鼻子、嘴巴全叫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道的东西给堵住了,非常难受。她只好尽力地张大嘴巴,好让自己呼吸点空气。可是,她开得再大,那股液体也跟着在增加,于是她只好又用力地咳嗽,想把那些东西咳掉。然而,那液体也随着呛咳涌出来更多……

她的意识渐渐地远了,身上的疼痛也麻木了。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黑暗一片,她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傻傻地想:她要死了吗……

……

“明月,如明月……”

“月月,月月……”

“明月,明月你醒醒……”

如明月很想说,真的很吵,可是她真的太累了,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比起说话,她更想睡觉,好好地睡一觉。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很累,就想睡觉,可是,又好像有什么非常急迫的事情在唤她醒来。结果,想睡,睡不着;想醒,也醒不过来。

如明月努力地撑开眼皮,朦胧了好半天,才对上焦距。她看见了一男一女两张脸,一脸焦急地俯着,在看她。然后,齐齐露出了惊喜。

“月月,你醒啦,太好了,你终于醒啦!”

“明月,你感觉怎么样?你总算是醒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如明月眨眨眼睛,仍有些怔忪。好像人是醒了,但是脑子没有跟着醒过来,而且疼得厉害。她下意识的一声轻哼,引得那两个人更加紧张起来。争先恐后的,就去按呼叫铃。

如明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护士就涌了进来,在她身上一番折腾。然后,她又忍不住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如明月的脑子虽然还运转得有些慢,但总算不是完全停止了。两个人还守在她的床前,看到她醒来又是一番激动。“单单,慕思成……”

“你没有忘记我们,太好了,太好了!”简单抓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泪。“医生说你逆行性失忆,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可怕死了,就怕你把我也给忘了!还好,还好!”

“失忆?”如明月皱起眉头,仍有些迟钝。她试着想了一下,爸爸、妈妈、简单、慕思成……都记得啊,她没有失忆。可是,她隐约又觉得,似乎真的忘记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简单急忙喊道。“别想了,快别想了。你刚刚醒来,什么都不要想,乖啊!”

“是啊明月,什么也别想,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如明月努力地对他们笑了笑,就真的没想。

慕思成说她是轻微脑震荡,头部有外伤,后脑上缝了七针。还有,xiōng口中了一枪。他指着保温壶里边说,这是简单刚刚学会炖的黄豆排骨汤,对康复有好处,问明月要不要喝一点。

如明月很欣慰他们两已经相处得这样好,不过,她现在就觉得恶心想吐,没什么胃口。慕思成就给她说着相关的只是,他貌似还懂得不少,也不知道是自己学的还是医生吩咐的。

不过,听着听着,如明月又陷入了无意识。隐隐约约听到慕思成说没什么,这是用药的原因,到了恢复期,反而容易失眠。

如明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早上,每次醒来,她都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这一次她醒得很早,所以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她自己。她混沌了几天的脑子,总算是开始运转了起来。慢慢的,也就想起了自己被抓的事情,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了。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又是谁救了她,她完全记不得。

苍唯我……如明月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在房间里寻找着。慕思成说她脑震荡后的了逆行性失忆,可是她还记着苍唯我……

是不是苍唯我把她救回来的?他有没有受伤?为什么每次醒来,他都不在?难道救她的并不是他,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才没有来……

胡思乱想着,觉得脑袋更疼了,xiōng口也更疼了。幸好不一会简单和慕思成就来了,她也就无暇再想。对于心理的疑问,她也没想过要问,有时候真相太残忍,不知道更好。

“你们两个不用上班吗?小心老板炒你们鱿鱼。”

“放心吧,我们请了假的。再说了,炒鱿鱼我也不怕,本姑娘又不是没能力,还怕找不到工作,是吧?”简单大声道,还吐吐舌头。

如明月想笑,可一笑,xiōng口就疼得厉害。她很奇怪,怎么会中枪的,而且居然捡回了一条命。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又忍住不去问,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简单和慕思成陪了一阵,就被如明月给赶走了。说让他们好好的去上班,要不到时候真会被炒鱿鱼。

他们走后没多久,如明月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中。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她才回过神来,进来的人是护士,先是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就开始喂她喝汤喝粥。

偶尔几句话的交谈,让如明月知道,原来这是苍唯我请来的特护,专门负责照顾她的。显然这人是个专业的特护,照顾得特别的到位。

可是他呢?他为什么不来,难道看她一眼也觉得多余了么?

就这样,如明月在医院住了有大半个月,总算是出院了。在这期间,苍唯我一直没有出现。她也没有问,甚至跟简单他们聊天都不提这事。

如果不是苍唯我派了人来给她办理出院手续,接她回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以为,就算她像默默地守候,也已经被他剥夺了资格。看到来接她的人的刹那,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酸疼得厉害。

回到公寓里,那人给她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公寓还是那个样子,显然有让人来打扫过,所以并没有就不住人的样子。空气里还飘着浓汤的香味,显然是尽职的保姆炖好了汤等着她。

如明月坐在沙发里,一点胃口也没有。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过头顶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卧室,将自己抛进了床铺里。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如明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移动,让她觉得痒痒的很难受。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嘤咛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终于,她将眼前的人看清楚了。是苍唯我!也对,在这个地方,能随意进来的也就他一个人而已。“你来了。”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得厉害,像破锅似的难听。

苍唯我嗯了一声,早在她醒来的时候就收回了手。双眼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如明月很想问他,但什么也没问。她知道,是这些日子来他的温柔让她得意忘形了,忘了她不过是个替身,他根本不可能为了她不顾危险。

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手脚发软。虽然已经康复了,但是体力还没回到以前的样子。她努力地笑了笑,问:“吃过饭了吗?”

“没有。”他淡淡地道,然后站起来,出了房间。

如明月怔怔地看着门口,苦笑连连。最终,她还是乖乖地穿衣起床,为他洗手作羹汤。一次突变,让她再次认清了现实的残酷。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没能够狠下心来斩断关系,所以只能忍了。等哪天忍无可忍,兴许一切就结束了吧。

她走出去,没看到苍唯我的影子。后来发现他站在落地窗前,被窗帘给遮掩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这一次,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在忙碌的过程中,她也无数次幻想苍唯我能像以前那样进来抱着她的腰捣乱。可惜,一直到所有的事情忙完,他也没有进来,甚至没有到厨房门口看一眼。

“饭做好了,快过来吃饭吧。”如明月努力地装得若无其事,笑着对他说。快有一个月没在一起吃饭了,以后恐怕再也不复当初的温馨。

苍唯我灭了手中的烟,回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就坐到了桌子旁。

时隔一个月,似乎什么都变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也没有偶尔对视时的会心一笑……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如明月心里苦涩,眼眶一不小心就湿润了,鼻子也酸了起来。

“哭什么!”男人啪的放下筷子,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题外话------

苍唯我和明月的故事我尽量在年前就结束哈

168 自杀

(鼎天小说居.dtxsj.)如明月吓得浑身一颤,猛然抬眼去看他。(搜读窝.souduwo.)他的脸色很沉,绷得紧紧的,显示着他的不悦。

如明月心里苦涩,这会又加上了无边的委屈,眼眶顿时湿的更厉害。她赌气似的一把拍向他的手,但没拍掉。只好垂下眼帘,泪眼迷蒙地盯着桌面,赌气似的说:“我爱哭就哭,管你什么事!”

说完了她又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挑衅似的看着他。可惜眼里泪水盈盈,倒没了挑衅的味道,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苍唯我看着她的双眸,怔了一下,到底是缓缓松开她的下颌。

男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抽了一根烟点燃,人就到了落地窗边,只留给她一个挺拔孤独的背影。

如明月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她心疼了。无论他爱不爱自己,无论自己在他心里有没有位置,可她爱着他,所以看到他这样子她结结实实的心疼了。

她也知道自己太没出息了,可就是忍不住。干坐了一会,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站起来,跑到落地窗那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呼吸里一下子充满了他独有的男性气息,瞬间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每一次与他亲近,闻着他的气息,她都觉得自己的感情又深厚了一分。

苍唯我没回头,没吭声,也没有拉开她的手。就这么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拍拍她的手背说:“早点洗澡睡觉吧。”

如明月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说出来,收拾了碗筷桌子就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男人还在落地窗前杵着。“你也早点洗澡睡觉吧。”

男人应了一声。

如明月默默地看了他一会,自己进房里去了。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这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在床头靠了一会,干脆起来上网。

住院的这些日子,她倒是把手头上的翻译工作给完成了,现在还没接新的活。所以她联系了一下,打算回到原来的工作状态了。

心其实并不在工作上,只是想到外面那个男人,她心里就难过得喘不过气来。如明月只好逼着自己专注于翻译当中,也就忘了时间。

直到有人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起来抛到床铺里,她才回过神来。她赫然抬眼,对上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没来得及研究他的表情,就已经被他压住了密密地吻。

第168章目并没怎么变化,有笑点的节目不多。往年也是这样,可是往年一家人在一起,这节目就是不好笑也能一屋子的欢声笑语。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再好笑也是冷冷清清的。

后来,如明月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叫幸若水的女子。这样的夜晚,她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呢?苍唯我会陪着她吗……

快到零点钟声的时候,苍唯我来了,一身的酒味,已经半嘴了。

如明月跟保镖一起把他扶到沙发上,听着他嘴里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心里苦涩,却还是尽职地伺候着他。

喝醉了的男人又变成了一个耍赖撒娇的孩子,缠在她身上做一个考拉,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到了后来,突然的又像是变身为狼,将她压在沙发上,狠狠地折腾了一番。

除夕夜,如明月就被男人压在沙发里,筋疲力尽地抱着一起睡了。幸好她抱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方便窝在沙发上看书看电视的。男人冷了也还知道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这才没有被冻坏。

大都市是不能放鞭炮和眼花的,又加上装了隔音玻璃,所以两个人在沙发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如明月在男人怀里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倒是神清气爽。而喝醉了的人这会正摸着脑袋,哼哼着头疼。她急忙爬起来,给他倒蜂蜜水,又把他的脑袋搬到自己的膝盖上来给他按摩。

苍唯我换了个姿势,侧着躺在她的膝盖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整个脸用力地往她腹部埋去,想是要把自己埋起来似的。

如明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抚摸着男人的头发,心里酸酸的难受。“还难受吗?饿了吧,我给你做了吃的,你先起来。”

男人只在她怀里哼哼,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如明月试着要把他挪开,他却像是撒娇的孩子似的反倒更加往她怀里钻去,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又折腾了半天,他才不甘不愿的起来了。

如明月把粥熬上,又急忙端了热水给他洗脸。

“你帮我洗。”一场醉酒醒来,苍唯我一下子就变小了幼稚了,居然伸着脖子让她当孩子伺候。

如明月扑哧一声笑了,但没说什么,真的拿着毛巾给他认真的擦了脸。又推着他进去刷牙,这牙她可没法帮忙。

刷了牙出来,男人就霸上她的腰,跟一只大狗狗似的这里蹭蹭那里嗅嗅。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甘之如饴被他这么依赖着撒娇撒泼。

突然的,客厅外就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男人赖了一会,就不甘不愿地出去接电话了。

如明月看了看锅里的粥估计还没这么快好,就也跟着出去,随着男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待听到电话里模糊的传来“自杀”两个字时,顿时吓了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经冲了出去,只留下门被猛然合上的巨大声响,在屋子里回荡了许久。

如明月怔怔地站着,后来又怔怔地坐回去,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169 独占暴龙

(鼎天小说居.dtxsj.)如明月站了许久,才脱离似的跌回了沙发里,怔怔地发起愣来。(搜读窝.souduwo.)

幸若水自杀了!

苍唯我的离去让她伤心,但是她同时也觉得心里一寒,那个可怜女子的自杀,是否自己也是帮凶?

这个质问让如明月心里陡然生出许多的恐惧来,仿佛自己真的参与其中,逼得那个可怜的女子不得不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消极抗争。

在沙发里怔了许久,她突然一转头,就看到落地窗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不用外人说,她自己也知道消瘦得有多厉害。这样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自杀?不同的是,幸若水是直接自杀,她这是慢性自杀!

如明月暗暗心惊,一向珍惜生命一向坚强的自己,竟然在进行慢性自杀!她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这种慌乱蔓延得很快,就如荒草曼生……

如果不是母亲的电话,她恐怕会这么在沙发里坐上一整天而不知道回魂。母亲对孩子总是最了解的,所以一下子就发现她的不对劲,她只好撒谎说刚刚睡醒,做了个噩梦。幸好母亲也没再追问,只说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妈说,爸妈永远是站在她这边的!

如明月心想,如果母亲知道她做了别人的小三,恐怕这句话就不成立了。母亲可以接受她没有出息,却不能接受她不自爱!

缓缓地站起来,来到落地窗边,看着自己的身影,她陷入了失神当中。许久之中她一个激灵醒过来,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坚定起来!

她不能再这样慢性自杀,她要坚强起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必须坚强起来!

想到这里,如明月跑进厨房,把早上熬的粥热了热,开始今天的第169章课回来了,正拎着菜进门,打算给她准备午餐呢。

“得,睡到这会,早餐也没吃是吧。你在外面可不能这样,久了胃会出问题的。就算是再困,也要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知道吗?”梁少卿不同意孩子离家太远,就是怕她亏待了自己。

如明月靠过去,赖在母亲身上撒娇。“妈,我知道啦。我在那边可不是这样的,我这不是在家里,睡得太舒服了就想赖床嘛!”

“你呀!”母亲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脸上全是笑意。

如明月得逞地吐吐舌头,跑进去洗漱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爸爸如和风也回来了。昨夜缠着跟妈妈睡,可把爸爸给惹到了,所以她急忙殷勤地拉着爸爸坐下来,说要陪他下棋。

如和风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的,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不过宝贝女儿肯陪他下棋,那是再好不过。所以父女坐在小凳子上,开始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对弈。

一局还未结束,梁少卿的饭已经做好了。喊了两次父女两都盯着棋盘看,她不得不发飙,这两人才乖乖的坐到饭桌上开始吃饭。

“这有的是时间,还差吃饭这会功夫不是?”梁少卿瞪了丈夫一眼,不满地数落。

如和风跟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女儿可爱地吐舌头,眼里都是笑意。

梁少卿用筷子敲了一下如明月的手背。“好好地给我吃饭,做什么鬼脸!还有你,也给我好好吃饭,为老不尊教坏子孙!”说着,也敲了一下如和风的饭碗。

父女两这才乖乖地吃饭。从小到大,他们家当家作主的都是妈妈,这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这一幕,以前也是经常上演的。按照如明月的话说,这是他们家的乐趣之一!

……

如明月就这么在家里住了下来。她关了手机,放心的开始休假。她在心里想着,如果苍唯我从此都不再怜惜她,那就好了。可是想着以后都跟这个人没关系,她又觉得心里疼得厉害,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然而,每次听到妈妈提起小琳表姐的事情,她都越发的觉得,从此断了是最好的。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可以为了爱情跟自己的父母反目甚至断绝关系,她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如果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原谅自己和祝福自己的婚姻,她不认为她能够从此都快乐!

日子悄然流逝,眨眼间,已经来到了5月。如明月已经在家里待了有两个多月了,不与任何人联系,清清静静不受外界的干扰。

母亲好几次问到她工作的事情,她不相信有老板愿意给自己的员工放两三个月的长假,又不是产假!

如明月只好说“实话”,她已经辞职了。想好好休息几个月,然后再找新的工作。原来那工作太累了,连过年都不能回家,她可不能接受。

听她这么说,梁少卿倒也觉得辞职了好。“这也好,工作虽然重要,但到底没身体健康重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一歇也好,咱们家又不是那么缺钱,犯不着那么拼命。”

如明月把一年做翻译攒下来的钱全部给了母亲。母亲说给她管着,以后等她结婚了再给回她。如明月没说什么,只是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有多远……

就在如明月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用再回到a市,真的从此跟苍唯我不再有牵扯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苍唯我的左膀右臂兼军师的肖岩直接把电话打到他们家的座机,要求如明月尽快回a市。至于为什么,他则没有说,只说她要马上回去,否则她会后悔的。

这几个月来,如明月心里是痛的。人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不得不和他撇得干干净净,她怎能不难过?然而,为了自己为了苍唯我也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子,她是真心的希望能够从此再不相干的。

如今接到这个电话,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去。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纵然她那么想看看那个男人,那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是,如果她真的不会去,苍唯我的人会不会找上门来?会不会让事情闹到人尽皆知,让父母也没有脸面做人?

在这样的迟疑里,如明月又磨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就在如明月以为也许可以继续磨下去的时候,苍唯我的人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如明月不在家,而是去同学家看望她刚生的小宝贝了。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里跟父母面对面坐着的人时,她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你们——”如明月下意识的想要质问,她担心他们在父母面前把什么都说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止住了。爸爸妈妈没什么不该有的表现,也许他们还什么都没说。

“月月,你同事来看你了,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梁少卿说着,看着女儿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疑虑。

如明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真的还没说。她努力地露出笑容,摆摆手。“你们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吓了我一跳。还有,你们上门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这小地方的人很少看到穿这么正式的,指不定还以为是黑社会呢!”

“月月,怎么说话的呢!”

“没关系。我们平时就这么开玩笑,大家都习惯了。”

如明月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但幸好他们不是长得凶神恶煞那种,否则说是她的同事父母也不会相信的。

借口带他们到处看看,如明月就跟那两个人出了家门,往小镇边上一个树林子里走。

“是苍唯我让你们来的。”如明月努力地呼一口气,微微眯起双眼看着远去。她心里乱七八糟的,理也理不清楚。

“不是,是肖哥让我们来的。”

如明月有些意外,转过来盯着他们看。虽然三天前也是肖岩打的电话,但她以为那是肖岩奉了苍唯我的命令给她传达信息。如果现在这两个人来了也还是肖岩吩咐的,那说明根本不是苍唯我让她回去的。“是不是……苍唯我出了什么事?”

那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不吭声。过了一会,其中一人说:“如小姐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们只是奉命来带你回去,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如明月没再问,她知道,他们这样的人都是要守口如瓶的,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只是她的心更加忐忑起来,隐约觉得也许是苍唯我出事了。可是,就算他出事了,自己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我不跟你们回去呢?”

“肖哥说了,如果如小姐不愿意回去a市,让我们把你在a市的情况跟你父母聊一聊,也许他们能够帮忙拿个主意!”

“你们——”如明月气得冒烟~!这是赤luoluo的威胁!肖岩太狠了,竟然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七寸!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情,惹他们伤心!现在小琳表姐的事情在前,父母的态度让她明白,一旦父母知道了她在a市的一切,他们肯定要崩溃的!

如明月深深地呼吸,心里眼里有着凄凉。许久之后,她才状似自言自语地说:“我跟你们回去。”

从苍唯我掠夺了自己的身体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他肯放人,她是逃不掉的。

逃避了两三个月,如明月又再次回到了a市,回到了这个让她伤心也让她牵挂的城市。而她依然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从肖岩口里知道,幸若水失踪了的那一刻,她异常的愕然。当肖岩头头是道的告诉她,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夺取苍唯我的心时,她也不由得相信,也许她真的可以独占这个苍唯我!

170 你哪里都不许去!

(鼎天小说居.dtxsj.)肖岩的一番话,点燃了如明月血液里难得的那点独占欲。(搜读窝.souduwo.)

对于深爱着苍唯我却又因他是有妇之夫而痛苦的如明月来说,独占苍唯我的诱惑太大太大了,她根本无法抵抗!以至于肖岩离开了许久,她依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就像有的人说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如明月回到a市并没能马上见到苍唯我,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苍唯我是太忙了。可连着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的那种兴奋慢慢的就开始沉淀下来,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又有些悲伤起来。这才苦涩地又明白过来,就算她愿意花尽心思去争取,可感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啊!

冷静下来的如明月甚至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因为她连苍唯我的面都见不到。也在无意中听说,因为幸若水的失踪,苍唯我每天都在大发雷霆。不过短短的日子,风云帮上下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缺胳膊少腿了!

如明月心里很难受,她不得不马上接了翻译的工作,开始将全副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来,以此来麻痹自己的心脏和神经。如果不这样,她怕自己也会像幸若水那样自杀。而她,也再都不愿意走上慢性自杀那条路!

在这种有些混乱的状态下,苍唯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没有温情脉脉,也没有一丝的喜悦,就像是一头疯了的野兽就这么出现了。

如明月甚至来不及问,就被他狠狠地抓了过去,按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撕碎了似的蹂躏。

在疼痛中,在泪雨里,在声嘶力竭里,如明月像破碎的娃娃似的躺在凌乱的大床里,一身斑驳的痕迹。而那个让她爱得刻骨铭心又痛不欲生的男人,早已经不知所踪。如果不是记忆还在,她几乎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

不,那确实是一场梦!如明月给自己构造的那个梦,在那刹那醒了。

就这么赤身**地躺在床上,许久许久也不动一下,如果不是一双眼珠还在闪动,几乎要让人以为她不过是一个仿真版的玩具娃娃!躺到身体凉了,心也凉了,如明月才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对苍唯我来说,最重要的永远只有那个叫幸若水的女子!纵然她已经从苍唯我的世界里消失无踪,如明月也永远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永远也不可能!

如明月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也终于,不再对这段感情抱丝毫的希望。她试探着问肖岩,自己是否可以离开,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于是,她不再问,安安静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该工作就工作,该休息就休息。至于苍唯我的来与不来,她不再刻意的去关注。但是只要他来,只要他给自己机会,她便依旧像以前那样竭尽全力地照顾他,也还是会尽可能的亲近她。因为,她不想自己后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真可谓日月如梭。

幸若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苍唯我的情绪便一直那样的暴躁。但是对如明月,他除了在缠绵的时候有些粗鲁之外,倒也没有动手。

眨眼间,又是一年的寒冬。

不知道是不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苍唯我也终于找到了幸若水的踪迹。那天晚上,他纠缠了如明月整整一夜,在她耳边声声念的都是“若水”两个字。

如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放在了案板上,就这么被人用钝刀一刀一刀的拉锯,疼得她忍不住默默地掉眼泪。欺身在她身上的苍唯我发现了,但安慰的却还是幸若水!

第170章,陪伴在父母的身边。不过,这一次她不敢再在家里待太久,就怕肖岩或者苍唯我又派人上门去找。上次派去的两个人,父母已经有些怀疑了,问了她好几次,所以她不敢冒险。

跟苍唯我几乎没有交集的日子里,如明月跟简单又开始走得很近了。她也几乎忘了那一次被抓的经历,又乐意于跟好友在街上跑,一起吃饭一起大笑。

最让她高兴的是,幕思成和简单还保持着联系,从简单的话里还能判断出,这两个人的感情还不错。虽然还没到恋爱的程度,但是看势头是很有可能的。而一向不遮掩自己的简单,非常大方的承认她对幕思成的感情,还央求如明月要帮忙撮合。如明月自然是愿意的,一个是恋她无果的痴心汉,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能够两情相悦是她最想看到的!

这天,如明月陪着简单去挑选礼物了。不多久之后就是幕思成的生日,所以简单花尽了心思给他挑选礼物,还打算在那一天正式跟他表白!以简单的性格,本来早就该表白的,但是因为两地相隔,她又不愿意在电话里表白,这才拖了一段时间。

给心爱的男人挑礼物自然是要精挑细选,同时也是非常苦难的。

如明月陪着简单走了一天,脚都要走断了,也还没选到合适的礼物。分别时听到简单说明天还要接着逛,她差点就要仰天长吼了!但谁让她是自己的好友呢,只有舍命陪女子了!

带着一身疲惫,如明月回到了公寓。因为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她进门的时候也没多加留意。踢掉了鞋子走进去,刚要把身体抛进沙发里,却愕然发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如明月瞪着眼睛,像是见鬼了似的瞪着沙发上的男人,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实在不能怪她,如果不是午夜梦回心痛哭泣的滋味,她几乎要忘了自己的生活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眼前的男人有些颓废,有些哀伤。那蹙着的眉头让她心抽痛了一下,纵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为他伤身了!

“过来。”男人看着她,下了命令。声音里也透着疲惫,当然还有他一贯的霸道。

如明月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包,慢慢地靠了过去。其实,这一刻她更想转身逃跑。那一夜的疼痛和绝望,还留在她的记忆里,她实在不愿意再次遭受那样的伤痛,身与心的。但是,她逃不了,因为他不允许!

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苍唯我一把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就跌落在他的腿上。脑袋撞到了沙发扶手,幸好是皮沙发,否则脑袋就要起一个包了。但是男人硬硬的骨头还是撞得她生疼,她忍不住皱起眉头闷哼了一声。

待疼痛缓去,她缓缓地抬起双眸,看着眼前这张脸。好长一段日子不见,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有些陌生。但那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眼睛,还是那样的犀利那样的深邃,一点也没变。

“你……”如明月想说什么,张嘴吐出第170章目,里面说两个双胞胎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也无法判断自己更喜欢哪个人。然后主持人就让女孩子背过身去,让兄弟两分别抱了她一下,要她判断出先后各是哪个。那女孩子最终没能判断出来,她最终自己离开了。

如明月当时就想,如果是她,她是能判断出来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他得味道,也已经把这味道刻在了骨髓里,绝对不会弄错了。

苍唯我知道怀里的女人在哭,他张嘴想要说一句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没了声音。于是只能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自己也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她的气息,似乎能够暂时忘了所有的伤痛。

许久之后,如明月从挣扎着从他怀里松出来,抬头看他。“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吃的。”她想要坐起来,却又被他扣了回去。

“不要去。”说着又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xiōng口,用下颚轻轻地蹭着她的发顶。呼吸间是她独有的芬芳,淡雅的清香让人沉醉。

如明月不再索性放任自己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刻,迷迷糊糊的,居然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偏西了,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缓缓地坐起来,靠在床头,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应该离开了吧。他会去哪里?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是陪着幸若水?

苦涩一笑,如明月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出了房间。待看到厨房里男人的身影时,整个人完全僵掉。“洗脸过来吃东西。”她听到男人这么说,声音还是冷冷的,但她硬是听出了温柔的味道。

她怔了一会,突然笑了,然后心情很好地进了洗手间去洗漱。纵然受了再深的伤,她也还是那个傻姑娘,还是会因为他一点温柔就高兴得跟拾到了宝贝似的。

急忙忙的洗漱后了,她就小跑着进厨房,像以往那样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唇边是一抹温柔的弧度。我知道你不属于我,可哪怕只有此刻你属于我,我也依旧毫不犹豫的飞蛾扑火!

苍唯我在她抱住自己的时候,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觉得冷硬的心房一点一点的软和下来。他闭上眼,用力地咬了一下牙关,再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了清冷。不过,他没有拉开她的手臂,任由她这么缠着自己。

我们有时候并不知道,在你肯纵容一个人的时候,爱也许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我们总是明白得太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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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过完年更新,现在在想办法存稿当中。

不过每天要陪着公公婆婆出去玩,好累啊!嗷嗷的,希望每位亲都能过个欢乐的春节!

172 我终于失去了你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温馨状态,他温柔地宠着她,而她只竭尽所能地对他好,付出所有的温柔和贴心。

只是,终究有些地方变了。苍唯我或许不知道,因为这变化在如明月的心底。以前她是心存了期待的,可现在她不敢再期待他们之间能够修成正果。苍唯我始终在找幸若水,他是不可能忘了她再接受另一个女人的。

如明月终于有一次忍不住试探了一下,如果苍唯我已经厌倦了,她是否可以离开。苍唯我顿时大发雷霆,把她压在床上狠狠地折腾了一番,还霸道地要求她以后都不许说这样的话。

如明月在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心里隐约有一丝高兴,或许她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位置的。只是这一丝位置相比于幸若水在苍唯我心里的地位,那根本就不值一提。

人有时候是要学着忘记一些事情的,否则是活不下去的。如明月也是如此,她只有彻底忘了苍唯我深爱着幸若水的事实,这日子才能接着过。

小琳表姐的事情渐渐的也就淡了,但母亲有时候还是会在电话里提起,叮嘱她绝对不能做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每每这个时候,如明月都觉得心如刀割,更是提心吊胆。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真的担心事情有一天会传到父母的耳朵里。

眨眼间,又是炎夏了。

如明月生性怕炎热,所以最不爱夏天。而在这个夏天,又发生了一件让她更加焦灼难熬的事情。

苍唯我找到了幸若水,并且把她带回来了,养在云天别墅里。她从未去过云天别墅,却知道那是苍唯我的一个私人堡垒。除了他自己和心腹手下,其他的人是根本不可能靠近。当然,还有一个人是允许进去的,那便是幸若水。

如明月想,这一次自己也许真的可以离开了。纵然心里像挖了一个洞似的疼痛,她依然努力地笑着,笑得越发的灿烂。挥别了过去,不管多痛,总是一条生路。

她不再期盼苍唯我的到来,她“忘记”了这个人,将他驱逐出自己的脑海,并将在不久之后驱逐出自己的生命。她不再热衷于下厨,草草地应付了事,也不再准备两人的份。

不过几天,她就瘦了许多。看到镜子里容颜憔悴的自己,如明月许久也没有动一下。马上就要摆脱苍唯我的禁锢了,难道不该高兴么?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呢?

许久之后,如明月突然跑进浴室去洗了一个舒服的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去厨房把饭煮上,然后拿上钱包出门去买菜。

这个高档的小区绿化非常好,树木茂盛凉风习习的。走在路上的多是带孩子的老人和手里拎着食材的妇女,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如明月披散着长发,任由风将它们吹起来,又加上刚洗了一个澡,整个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精心挑选了喜欢吃的食材,甚至还买了面粉和陷准备明天早上包饺子。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早餐,现在开始要犒劳自己!

回到家里,如明月把食材泡在水里去农药,然后就开始拿起手机给简单打电话。明天刚好是周末,她打算跟简单好好地吃个饭,逛逛街。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就跟好姐妹多聚聚,以后隔着千山万水,想聚一聚就难了。

“大美人,终于想起本大爷啦?”简单的语调都是跳跃的,带着调皮和愉悦,一贯的简单风格。

如明月不由得面上带起了微笑。“是啊,好久没见到大爷了,想念得厉害。想约大爷明天一起吃个饭逛逛街,不知道有空没有?”

简单哇哇地叫了几声。“哎哟,听起来心情不错哦。难得大美人这么好雅兴,大爷我自当相陪。上午十一点,老地方见,怎么样?”

“好。”

“……”

挂了电话,如明月心里的愧疚还没散去。想来,她这个朋友真是太失职了,忽略了简单这么久。也亏得简单人好,换了别的人,恐怕早就不高兴不想理会她了。

窝在沙发里发了一会呆,如明月突然跑进卧室把电脑给抱出来,登陆qq,点进每一位熟悉的朋友同学的空间。许多人已经许久不见了,她也基本很少跟人联系,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消息。看着他们空间里的近照、婚纱照、旅游照,猛然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

饭煮好的滴滴声将如明月从神游的世界里叫了回来,缓了缓神,她开始穿围裙洗手作羹汤。她甚至把电视换到了娱乐频道,跟着里面的歌曲一起哼哼,渐渐的心情就真的轻松起来。

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幸,我们需要自我调节自我释放,才能够走得更轻松也走得更远。

“开饭啦!”如明月看着卖相不错的饭菜,双手合十喊了一声,坐下来开始吃饭。恰好电视里的节目变成了小品回顾,笑点极低的她一边吃一边看,不时的笑得差点喷饭。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苍过去了。”只有一句话,来自肖岩。

如明月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出神了许久。坐回座位上,却已经找不回刚才的心情。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的饭菜发愣。回过神来,她开始飞快地吃饭,吃完了就收拾碗筷,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神经绷得有些紧,所以外面一丁点的响声有时候都能让她如被吓到一样惊慌站起来。

待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快步过去,调整出笑容,打开门。“你来了。”替他脱下外套,挂到架子上。

如明月跟在身后,看着男人如帝王一般的坐进沙发里,长腿伸展着,原本蹦着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她淡淡一笑,收起一切的心思,开始伺候她的帝王。

她才刚刚把茶给沏好,就突然被男人扑在沙发里,如往常一样,一场激烈的情事拉开序幕。他不曾问她是不是想要,而她也确实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她只能闭上眼睛,承受他给予的这一切。

等一切风平浪静,如明月忍着一身的酸软,强打起精神来为他准备晚饭,不敢贪恋缠绵后的宁静。在等待饭煮熟的过程中,又伺候他洗了个澡。毫不意外的,浴缸最后又会成为他的犯罪现场。

等饭菜上桌,他开始动筷子时,三个小时就已经过去了。

吃过饭,如明月靠在他的怀里,跟他一起看财经频道。她无法欺骗自己,被他拥入怀的那一刻,她的鼻子发酸,心里也疼得厉害。纵然一再地告诫自己,可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的体温这个人的气息,又岂是说戒掉就能戒掉的?

于是,她努力地吸一口气,陪着他看财经频道,再一次放纵自己贪恋他这难得的一点温情,放纵自己贪恋他的味道。直到,夜深了。

如明月猜不透苍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幸若水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不过,这不该是她去思考的问题,她又何苦往自己的心窝子里捅一刀。犹豫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你今晚留下来吗?”

令她意料不及的是,他居然应了。如明月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她还是绽露笑容,跑进卧室去铺床。

也许是累了,苍唯我很快就睡着了。

如明月却怎么也无法成眠,跟以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长夜漫漫,总不成眠。想到幸若水回来了,以后这个人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便觉得心里发酸。当眼眶湿润,她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思来想去,思绪纷乱中,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好像才刚刚意识迷糊,突然间身上压上了沉重的负担,原来是苍唯我又压到她身上了。她怔忪了好一会,才听清楚他嘴里喊的那个名字,不由得苦涩一笑,却还是放松身体承受他的无情。

手缓缓地摸向xiōng口,那个地方瞬间又疼得厉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她紧紧地抱住身上的男人,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间,眼角滑落一滴泪。

而他不知道,恐怕也不会在乎。

不是早知道是这样的吗?为何还这样的疼?

……

说好了不虐待自己的,所以如明月坚持好好地做饭好好地吃饭,不让自己再消沉消瘦。只要有空,就跟简单混到一起,四处玩四处吃,只是一直也没看到她胖起来。

如明月没有想到,苍唯我居然把幸若水放走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足足在沙发里愣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他们已经过去了,好好加油。”这是肖岩对她的鼓励。

如明月苦笑的同时,心里也隐约升起了希望的火花。原来,她对苍唯我,从来也不曾死心过!只要有一点可能,她便又舍不得放弃!苍唯我对她来说就像是毒品,而她是个瘾君子,面对放在眼前的毒品,怎么能戒得掉?

纵然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纵然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又一个耳光,却终究只能够让日子又回到了当初。一切风平浪静,只有她的心在黑黝黝的洞底见不到阳光。

如明月得到了越来越多关于幸若水的消息,知道她过得非常的幸福。如明月是羡慕她的,不管是苍唯我还是鹰长空,都只为幸若水痴恋!

她不知道看到人家夫妻恩爱生活幸福,苍唯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知道,幸若水依然占据着苍唯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许,时间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也许时间也无能为力……

如明月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因为她看得出来,幸若水根本不可能再回到苍唯我的身边。那个像狼一样的鹰长空,是根本不会让这样的可能成为事实的。苍唯我再怎么努力,也终究不可能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幸若水。总有一天,他会放弃的吧。

只是,如明月没有想到,首先放弃的是她自己。再坚强的心,也终究是会累的。累得彻彻底底,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坚持!

幸若水早已经成了她心里一个结,一个解不开的结,但是她从来没看到过对方的真容。这一场偶遇,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她没想过幸若水还会到a市来。

如明月不得不说,幸若水真的有让男人眷恋的资本,至少她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娴静的气息,能够让人心里平和温暖。苍唯我想要的,就是她的这种气息吧。纵然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气质到底是不同的,所以她如明月注定是个替代品。

听着她替苍唯我说话,如明月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心里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努力地笑着,只有笑容能让眼泪暂时的不出来兴风作浪。

真正让如明月彻底心思的是,苍唯我匆匆赶来。她知道,他是怕自己欺负幸若水。心里的苦涩铺天盖地,让她说不出话来,双腿也几乎走不动。

告别他们,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如明月有种活不下去的疼痛。她静静地站在树后,看着他把她拉进车子里,一起飞驰而去。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也许这也是在告诉她,她该离开了。

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了许久,如明月才回到公寓,天都已经黑了。站在楼下,看着黑乎乎的窗户,她像是茫然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回到屋子里,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然后打开灯,开始收拾东西。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苍唯我买的,所以她不打算带走,只是把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整理好,放进行李箱里。到最后,她苦笑着发现,她自己的东西连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最贵重的也就是那台笔记本电脑。

如明月还没把行李箱给锁上,苍唯我就出现了。他气息有些急促,似乎是赶着回来的。她想不明白,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她以为,他会跟幸若水好好地聚一聚,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你在干什么?”苍唯我刚开始以为她在收拾东西,待看清楚那个行李箱,眉头一皱,顿时火气开始上涌。

如明月终于回过神来,她低下头去,抚摸着箱子里的东西,淡淡地道:“我在收拾行李。这些东西全都是我以前带来的,你买的那些我什么都没带,你可以检查的啊——”

她话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拉起来,撞在他的怀里与他四目相对。撞得太疼了,她忍不住皱眉闷哼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苍唯我冷冷地问,问得咬牙切齿。脸色很冷,声音更冷。

如明月抬头,静静地看着他。说实话,她一直是有些怕他的。苍唯我这样的人,很少有人能够不害怕。但这一刻,她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就这么看着他,心里居然是平静的。

或许,她已经心如止水。

缓缓地,她扬起淡雅的笑容,深深地看进了他的眼里,纵然手腕几乎像是要断掉一样的疼痛,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我要走了。”

“去哪里?”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苍唯我不去理会心底的那一颤代表着什么,只是无法控制满腔的怒火。如果他仔细的体会,他或许还能发现其中有着慌乱的成分。

如明月笑得更加的灿烂。“我还没想好。但是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最小三的女人,可是我居然做了这么久的小三,我有时候都忍不住看不起我自己。如今,我是该醒悟了,不能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谁说你是小三?我跟她已经离婚了!”这话一出,不止如明月,就连苍唯我自己也怔住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如明月心底平静的湖面刹那间波动起来,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苦笑连连。“那又如何?在你心里,幸若水永远是你唯一的妻子,不是吗?而我,在你心里,永远是个替代品是个泄欲的工具;在别人眼里,我永远是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是他们嘴里厌恶不耻的小三!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了,谁没有不堪的过去,我也不能例外。”

“你想离开?”苍唯我的脸色又是一变,像是吃人一样的可怕。

如明月仍是笑,点点头,说:“是的。你可以把我囚禁起来,也可以用我的父母朋友来威胁我,或者要了我的命,都没关系。但只要可以,我还是会走的。”

男人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一下子就晕了起来。他却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近,然后像是扔一个布娃娃似的把她扔到床上,高大的身体随即压了过去。

“如明月,你这辈子也休想离开我!”男人如狼似的吼着。

如明月头还在晕,又被他捏得疼了,眼泪都冒出来了。却还是倔强地与他对视,说什么也不肯屈服!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我要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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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所有的亲在2013年平安健康,每天都快快乐乐!

172 盛世逃离

如明月努力地瞪大双眼不让眼泪掉下来,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任由他狠狠地折腾。

也许等他发泄过了,气消了,她就可以离开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再粗暴也是可以忍耐的。况且,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她心里的痛,不是么?

一直都知道,他狠起来的时候,是能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但这是第一次,他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完全不让她有一丝喘息的空间。从天还是亮的,到天黑了,又到天蒙蒙亮,他依然没有停歇,似乎要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直到死为止……

如明月的力气终于耗尽了,意志也几近崩溃,到后来她是哭着求他,可是他似乎听不到。也许他听到了但是不肯理会,因为她居然想离开,所以他要狠狠地惩罚她!最后,如明月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天已经大亮,苍唯我终于像是餍足了。他双眼血红,一身的汗水像是下雨似的,低头看着怀里已经彻底晕过去的女人,眼神复杂得厉害。

静静地看了许久,他终于走下床,抱着她进了浴室。搂着她一起躺进浴缸里,任由温暖的液体浸泡着两个人的身体。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像个娃娃似的任由他摆布。

调整好身体,让如明月趴在自己的怀里,苍唯我靠在浴缸边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如明月说要离开,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她走!

两个人才刚刚睡下,手机铃声开始大作。苍唯我拿起她的手机,连看也不看是谁的电话,直接按了关机。回到床上,搂着她继续呼呼大睡。

……

如明月一直睡到晚上才醒过来,只动一下就忍不住呻yin出声,她浑身上下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的疼。手臂和腰都是酸软的,她想挪动一下身体都不行。

察觉到身下不是被子,而是男人的身体时,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没走?她狠咬牙,一用力就想从他身上挪开。才刚动了一下,就被他的手臂缠住了腰,动惮不得。

“干什么?”刚醒来,声音是低哑的,有着性感和难得的温柔。

如明月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于是僵着身体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苍唯我伸手将她的身体往上移了一点,一手抬起她的脸。“还在跟我赌气?”是的,这是苍唯我睡前得到的结论:她是在赌气,赌气他今天去见若水了。

如明月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赌气?你以为我说要离开你只是赌气而已?呵呵,苍唯我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没错,我不是富家小姐,没有强大的后盾,但不代表我就甘于一辈子这么糟蹋我自己,也不代表我离开了你苍唯我就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你逼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苍唯我眼看就要大发雷霆了,但是接触到她似乎含着水的双眸,到底还是忍了。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好了,别说气话。”

如明月只是苦笑,不再试图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想离开。忍着疼痛的身体,她用力想掰开他的手。“请你放手,我要起床。”

“再躺一会。”苍唯我又把她捞回来,不肯放人。

如明月挣了几次挣不开,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索性就不动了,只是身体僵着。

两个人静静地靠着许久,谁也不说话。

如明月的脸被苍唯我按在他xiōng前,她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她试着冻了一下,他马上收紧了手臂。她眨眨眼,眼中有湿润。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我离开呢?难道一定要我在你的禁锢里耗尽一生吗?

呼吸间,是男人独有的味道,是她所眷恋的。然而,这终究不是她可以独占的,而她也绝对不愿意与人分享。那么,便只有放弃了。

眼里的湿润越来越厉害,她几乎忍不住了。努力地吸一口气,她缓缓地开口。“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才可以离开?”

苍唯我搂着她的手臂明显一颤。同时一颤的,还有他的心脏。死?深埋在角落里的记忆慢慢地被释放出来,失去父母之后所遭遇的一切不幸也就要被想起……倏地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的颈间。“不要死。”

如明月怔忪地瞪着眼睛,因为他的声音里有着颤抖的祈求。肖岩曾经说过,苍唯我经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过去,所以才造就了他今天的冷酷。与其说他冷酷,倒不如说他是用这样冰冷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我不死,那么请你让我离开。否则,我迟早会死的。”再这么下去,她的心会一点一点地枯萎,离死还远么?

苍唯我微微松开手臂,低头看着她含泪的双眼,几乎要心软答应了,可最后还是把她的脸按进xiōng口,拒绝了。“休想。”

如明月眼里的泪就掉下来了。“虽然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只有幸若水是最重要的,我不过是个替身是个泄欲的工具。如果不是你和幸若水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根本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可是,纵然在你看来我是你随手就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但我确确实实是个人。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也像所有女人一样渴望一个丈夫一个家庭……”

说到后来,如明月几乎泣不成声。跟了苍唯我这么久,再累再痛她也不曾跟他说过一个字。然而,这不代表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是会疼的!这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努力地压在了心底,装作若无其事,如今提起,这一切就像是缺堤的洪水一样凶猛涌出来,让她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

“我要的不多,我只是想要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他可以不出色也可以不富有,只要对我好就够了。我会每天努力工作,回到家里把饭菜准备好,等着他回来吃一口热饭;闲暇的时候我们可以牵着手在小区里走走,或者到街上去逛逛,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买也没关系。我也傻傻地幻想过你就是那个人,我也努力地像对待自己丈夫一样的去对待你,可是你不是那个人!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可能爱我,更不可能娶我……我以为我可以坚持很久的,可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人,也渴望一个厚实的xiōng膛一个强有力的臂弯。偶尔走在街上,看着女孩子依偎在男孩子怀里露出如花灿烂的笑靥,她心里那么的羡慕,尽管那个男孩并不那么的高大威猛!偶尔看到年轻的夫妻拉着小宝宝一起散步,她看得脚步都无法移动,那是她一直渴望的平淡幸福……

苍唯我的眉头打了几个死结,额上的青筋暴起,怒火满腔却又死死地忍着!心里那种颤抖的感觉是什么,他已经无法理清。除了死死地将她抱住,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想离开这里,我只想离开这里,求求你,你让我离开好不好,好不好……”卑微地求着他,只希望能离开这个地方,呼吸一口空气,她已经快窒息了。

苍唯我突然一把推开她,用力得她差点滚落床去。“好。我让你走,你现在就走!”

如明月抬头,泪眼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听懂他的话。

“走!”苍唯我大吼一声,跳下床来,把她拉下床。

如明月双腿虚软,踉跄跌倒在地。他却没有伸手扶她,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纵然全身裸裎,他看起来依然像一个高不可攀的帝王。

“你不是要走吗?”他勾着嘴角,冷冷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五分钟之内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如明月终于回国神来,她咬着牙,开始往身上套衣服。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了,她草草地套上衣服,颤抖着腿跑进浴室去洗脸梳头。很想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流出眼泪来。

“啊——”刚刚从浴室出来,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外走,将她连同行李一起扔出了门外。

门砰一声关上,连带着墙都颤抖了。

如明月怔怔地看着关闭的大门,眼泪开始渗出来。他已经肯放她离开了,为什么这么疼这么想哭?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门又打开了,一部手机扔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个滚。

门又无情地关上。一扇门,隔出两个世界,从此千山万水,从此不再相连。

如明月缓缓地蹲下去,把手机捡起来。手机是关机状态,所以她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坏掉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拖着行李,一步一步回头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一对夫妻,他们奇怪而尴尬地看着她。

如明月低着头,任由一头长发遮住了泪湿的容颜。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也许,此生再不复相见。

……

出了小区,站在门口,如明月茫然若失。这是高档小区,很小有出租车从这里经过,所以基本上拦不到车。

她站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扇窗户,终于哭着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沿着路边往前走。幸好这不完全是郊区,还有路灯,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而停泊的地方在哪里,她不知道。

路如斯的漫长,似乎永远也没有终点似的。本来就已经很疲惫了,现在更是累得几乎走不动,可是她必须继续往前走,这里已经没有她可以停留的地方。

泪像是坏了阀门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了,脸始终是湿的。她皮肤嫩,被眼泪这样子浸泡,已经开始疼痛起来。眼睛也是干涩的,疼得睁开都困难;双腿是沉重的,像是有千斤的重量一般……

当周围的环境渐渐地变得热闹起来,如明月几乎要晕倒在地。肚子饿得厉害,身体更是疲倦得厉害。她在十字路口站了很久很久,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压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终于,她从包里拿出证件和银行卡,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店,要了一间房。

一关上门,如明月放开手里的东西,贴着门缓缓地滑落在地。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逃离了苍唯我的禁锢,重新获得了自由,可是她失去的是她渴望的爱情……只有真正的断了,才明白这种滋味有多么的断人肠。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为什么她却觉得心更加疼了,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空气里的氧气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

从小就是个独立坚强的孩子,如明月很少哭泣。就是遇到了挫折,也只是躲在被窝里抹干眼泪就不再哭泣。可此刻,她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里放声痛哭。如果不是隔音效果好,或许外面的人已经报警了,因为她哭得那么的凄凉!

哭到后来,如明月真的虚脱了。身体里的水已经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眼前一阵阵发黑。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她爬到了床上,刚刚跌进床里就昏了过去。

爱有多深,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痛!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

173羊爱上狼的壮烈

如明月是在半夜醒来的,而且是饿醒的。她已经接近两天没吃东西了,胃正在跟她权利抗议,一阵阵收缩一阵阵地疼。

刚刚睁开眼,又没灯光给刺得急忙闭上。再睁开时,眼内依旧是一片迷茫,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最后还是因为哭泣过度而酸涩的双眼让她慢慢地想起发生了什么,想起这是在某酒店的房间里。

心还是疼得无法呼吸,可是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心脏也在一阵阵的收缩,让她觉得空气稀薄,几乎喘不过气来。

咬着牙关,如明月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摸着乱糟糟的头发,她本想走浴室去洗个澡,但真的太饿了,她担心自己在洗澡的过程中晕倒,于是换了衣服,打算出去买点东西。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餐厅超市都已经关门了,幸好酒店旁边拐弯处有个真功夫。饿过头了不适合吃硬的或者油腻的东西,喝点粥什么的刚刚好。绕是这样,如明月的胃也耍脾气不愿意配合,喝下去就翻腾起来,差点又全吐了。就这样停好一会才能喝一口,一碗粥愣是吃了半个多小时。

凌晨时间,路灯虽然开着,但是并不那么亮。因为酒店就在旁边,如明月才敢走到这里来吃东西。a市这样的大都市什么人都有,总有一些人不肯踏实劳动,而动起歪脑筋来。但是如明月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的不幸运。

她快要走到拐弯处了,也就是真功夫和酒店的中间,那地方的树比较高大茂盛,路灯就显得比较朦胧了。她根本没注意到,突然的就窜出几条人影来。然后晃眼的白光让她心里一冷,竟然是刀!

“不想死的就把钱包舀出来。”凶狠的声音,刀尖对着她的心脏位置。

如明月被吓得倒抽了一口气,她不想给他们钱包,但是她更不想把命给丢了。于是,她颤抖着手正要从包里舀钱包,其中一个歹徒一把将她的包抢了过去。

他们也许也知道这个地方离酒店不远,很容易被保安发现,所以抢了她的包几个人就跑了。

如明月没有追,事实上她的两条腿还在抖着。她很想马上跑回酒店,可是腿软得厉害。好一会她才跌跌撞撞的往酒店方向跑,看到酒店门口的那一刻,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的包里并没有多少现金,有存款的银行卡和证件都不在里面,而是被她放在了行李箱里,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捡回一条命的如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脏还没有恢复正常。她刚才真的吓死了,不时的就在新闻里看到歹徒抢劫的时候还杀人,光是想就让人恐惧不已!还好,还好!

在床上躺了一会,等心跳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如明月进浴室洗了一个澡。水洒在身上的触感,又让她想起了男人那双强有力的手,差点又落泪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如明月舀过手机,刚刚开机成功,短信提示的声音就响个不停。打开来一看,全是简单的,有好几十条,越到后面就越着急,最后一条是两个小时前发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约了简单一起逛街的,她等不到人电话又不开机,肯定吓坏了。

如明月犹豫着要不要给简单打个电话,可现在已经凌晨了,简单肯定已经睡了。想来想去,她只发了一条短信,心想着简单要是睡着了,短信也不会把她吵醒。她要是没睡,肯定会打过来的。

结果短信才刚刚发过去,一会简单就打过来了。“月月,你去哪里了?怎么人不见,电话还关机!我找了你一整天了,要不是不够24小时,我都去警察局报警了!”

简单没去过如明月住的地方,所以除了约好出来见面,她根本找不到她。想到简单着急了一整天,如明月心里也是非常的愧疚。“单单,对不起……”

因为哭得太久,她的声音非常的嘶哑,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月月,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难听,感冒了吗?”简单马上听出来了,追着她问。

“我——”如明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也不想连累简单担心。

简单对如明月也算是了解,所以马上就意识到问题了。“月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苍唯我欺负你啦?”

好友温柔的声音马上让如明月眼眶渗出液体来。“单单,你恭喜我吧,我终于脱离魔掌了,苍唯我终于让我离开了…。”

她嘴里说着让人家恭喜她,眼泪却掉得一塌糊涂,连带着声音也是哽咽的。

简单也听出来了,她怔了一下。“月月,你在哪里,我过去陪你好不好?”她不再往深里问,只是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

如明月的眼泪掉得更厉害,她心里一声声地骂着自己,她对不起简单,太对不起简单了!

简单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她哭,一个安慰的字也没有说。作为好朋友,她知道明月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很坚强的,她只是需要发泄出来。

过了好一阵,如明月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单单,我在太和路拐角的那个xxx酒店1008号房。你现在不要过来,等天亮你再过来,要不太危险了。”

“好。那你乖乖地去洗个脸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到了。”

“好。”如明月乖乖地应了,也乖乖地做了,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只是躺在床上,眼睛干涩得厉害,脑子也是昏沉沉的,但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有一些不受控制的画面在脑海里闪来掠去,不让人安生。

在床上翻来覆去,意识刚有些迷糊,房门就敲响了。

如明月一个弹跳起来,知道是简单过来了,她整个人扑过去开门。

“单单。”如明月像是一下子变小了,紧紧地抱着比她还小的简单,像一个小孩依恋自己的姐姐一般。

简单一手抱住她,一边推着她往里走,一边艰难地把门给关上。“好了,没事了。”

两个人在床边坐下,如明月把脸埋在简单的颈窝里,一声不吭,但慢慢地就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着,零零碎碎、前言不搭后语的。

简单默默地听着,只有偶尔应和一声。有些东西在明月的心里压抑了太久太久了,她需要把这些东西都掏出来,才不会一直那样沉重。

“单单,我要离开这里。”这是如明月给这絮絮叨叨的叙述下的结论。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有苍唯我存在的地方。

简单手臂环着她的肩头,抚摸着她的发。“去哪里?要不我也把工作辞了,跟你一起去?反正这工作也做了这么久了,还要天天看到花红妆那个骚孔雀,我也烦了,换一换也好。”

如明月难得的笑了。“我们都辞职了,到别的地方喝西北风啊。你先呆着,等我找到地方安定下来了,你再过去也不迟啊。”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一直看着自己的挣扎。

“那好吧,我等你安定了再去投奔你。你要加油哦,我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给你了。”

“我好有压力哦。”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

如明月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飞往b市,皇城脚下。

白天,简单陪着她,在酒店窝了一整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电视节目乱七八糟地看,饭也没好好吃。

简单把如明月送到了机场,在她过安检时,哭得一塌糊涂。她不是矫情,只是太明白如明月这一次离开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放弃爱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深的伤,她只是蘀月月难过。

如明月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缓缓地转身,再也不曾回头,只是眼角闪着晶莹的光。

别了,我的朋友。

……

如明月有着很好的能力,很好的学历,就算是在b市这样竞争非常大的城市,要找一份比较好的工作也不太困难。

刚到b市的时候,她还是在出租屋里窝了一个多月,直到终于不再终日落泪了,才开始找工作。前后不到一个星期,她就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开始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日子静静地流逝,不知道算是快还是慢,因为时间始终是那样的脚步,快慢只在过日子的人心里。

如明月戒掉了报纸,也戒掉了电视,任何可能看到或者听到那个人消息的渠道,她都拒绝着。工作不算忙碌,但是她总能找到事情干,总能让自己充实起来。脑子和身体每天都是极限,回到家只想洗澡睡一觉,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不该想的事情了。

在b市的街头遇到幸若水,这是如明月没有料到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有爱人的守护,幸若水就像一朵绽放的百合花一般美丽照人。

如明月也听说她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很不容易才收获了爱情。如今,在她的脸上只有幸福的光彩。她还是那样的娴静柔和,一如既往的让人着迷。

两个人在冷饮店坐了一会,如明月就离开了。她是外出办事的,时间比较紧。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

如果说遇见幸若水是意外,那么遇上苍唯我就是晴天霹雳了。

如明月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偶尔加班到比较晚而已,居然在路上遇到了苍唯我。而且,还是受了伤的苍唯我。

那是在如明月从公车站回出租屋的路上,那段路的路灯有些暗,夜里一个人走还是比较危险,所以她尽量避免加班,过了九点也不出门。

那段路也有个拐角,她就是刚刚走过拐角,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人影翻飞,显然是有人在打架。她吓得猛地站住,瞪大了眼睛,考虑着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后跑。只是她还没想明白,人影翻飞就停止了。

“出来!”男性的声音,冷冷的。

如明月浑身一震,不是因为这个声音冷,而是因为纵然隔了两年,这个声音之于她还是那么熟悉。苍唯我!

如明月没有动,她不是故意不动,是因为她动不了。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苍唯我,这个让她心里淌着血锁进记忆里的男人。

“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又说道,声音有些喘。

如明月回过神来,转头拔腿就跑,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然后,身后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就跟上她了。

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肩头,让如明月根本动弹不得。她有种世界要塌了的感觉,整颗心都在恐惧。好不容易现在已经不去想,不再一想起这个人就落泪,她真的不想见到他,真的不想!

苍唯我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仅仅凭着一种感觉,他就能认出她来!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如明月,而不是若水。

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他以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婪目光看着眼前一脸惊慌的女人。已经两年没见到了,可是还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感觉。每当夜里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他也会想起她来,想起她深深的眼眸、淡淡的笑容、温柔的声音……想得**澎湃,想得蚀骨难过。

如明月挣扎不妥他的钳制,急得都要哭了。她害怕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再度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状态。对于这个二十几年来唯一爱过的男人,她压根没有信心能够真的彻底将他驱逐出自己的世界,所以她不能看到任何一丁点的希望火花!哪怕是一丁点!

“逃什么?”苍唯我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嘶哑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经历了一场搏斗的缘故,还是因为心里的澎湃。或许,他自己也无法厘清。

如明月咬着嘴唇,只是挣扎,不愿意回答一个字。她怕一开口,所有的伪装就破碎了。

在我们的生命里,总有一些人深刻地刻进骨髓里,唯有永不相见才能换来一点安宁。

苍唯我之于如明月,便是这样的存在。

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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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羊爱上狼的定律

然而,苍唯我又岂是轻易就让人拒绝得了的?霸道和**是他人生字典里理所应当存在的两个词。

如明月心里气他气得要死,又委屈得要死,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发泄私的,她不挣扎,而是用尽力气锤了他一记。

“哦……”苍唯我眉头一皱,闷哼一声。

如明月被这一生闷哼给吓到了,她怔了一下,然后察觉到拳头上异常的湿润。联系到空气里飘着的淡淡腥味,她还以为是什么垃圾发出的怪味,这会猛然明白过来:他受伤了!

“你、你……”舌头一下子打了结,话都说不好。说到底,她无法真的把他当做陌生人,更做不到不管他的生死。

昏暗里,她没有看到,苍唯我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别怕,就是被捅了一刀,死不了。”淡淡的语气,渀佛那不过是被小枕头扎了一下而已。

“什么?”如明月惊呼,捅了一刀?那、那……“我、我送你去医院!”

苍唯我的嘴角弯得更厉害,干脆让自己办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看着傻女人着急地拉着她去打的,直奔医院。

一路上,如明月都频频地看苍唯我的脸色,好像就怕他断气了似的。一再地催促司机再快一点,要不是苍唯我气场太强,那恐怕都要被催毛发飙了。

到了医院,如明月又慌乱地这里跑那里跑的,像一只慌乱忙碌的小兔子。等苍唯我伤口处理好,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而作为伤员的那个人则始终优哉游哉地看着她忙乎,就连手下赶过来了,也被他挥挥手给赶走了。他很享受傻女人为自己着急奔波的心情。

“那个,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地养伤吧。别忘了打个电话给你的手下,让他们来照顾你……再见。”苍唯我始终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看,害的她连话都说不好。

草草地说了个再见,如明月转身就想跑。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她总觉得空气稀薄,无法呼吸。

“他们不会来的,因为我已经不是他们的头了。”

一句话,成功地让如明月仓促的脚步猛然停住。回过头来,瞪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他淡淡的,一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

如明月却把这当做他强装出若无其事的表现,毕竟他不是那种愿意示弱的男人。难道,风云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被烈焰帮给……“是不是风云帮出事了?”

苍唯我只是看着她,表情淡淡的,不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如明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门边,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眼神看得要穿一个洞了。这使得她的脑子完全一团浆糊,所以没想到,就算风云帮真的出事了,苍唯我也不可能只剩下一个人!何况除了风云帮,他还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呢,保镖总不会请不起!

而她的这种状态,或许正是他想要的。

“你回去吧。”男人突然出声,然后自己慢慢地躺下去,盖上被子开始睡觉。躺下的过程中,还发出一声疼痛的哼唧。

如明月怔怔地站着,傻了一般。最后,她一咬牙,还是离开了。他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总比她一个女人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明月才离开不久,苍唯我的病房外就出现了数条人影。

肖岩推门而入,看着床上挺尸的人,凉凉地说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男人啊,就是爱犯贱。”

苍唯我眼睛一睁,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肖岩挑挑眉,说:“这个时候,没准我能赢。我反正是不介意试一试的。”

苍唯我气的随手抓起东西就扔过去。

肖岩呵呵直乐,长腿一迈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当然不忘拉远一点,然后就开始优哉游哉的打算看戏。

……

坐在出租车里,如明月脑子还是乱得厉害,来来去去都是男人受伤的画面。

回到出租屋,她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袋上。“如明月,你发什么神经!”扔掉手里的包,她冲进浴室去洗个澡,然后就爬上床盖上被子强迫自己赶快睡着。

为了不让这个傻脑子想起那个男人,她开始小声地数羊。可是翻来覆去的,数得乱七八糟的,睡意一点也没有,脑子里还是不时的就出现不该出现的画面!

“啊啊啊!”如明月抱着自己的脑袋,很想有个开关能够直接掰下,让它自己停止转动。越睡不着,心里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睡不着……到最后,她就成了在床上烙煎饼!

后来,总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频频做梦,各种各样奇怪的梦。醒来之后,有种头重脚轻的难受,脑子还是疼的。

洗漱之后出门,如明月站在公交站,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差点就上了去公司的公车,却又下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坐上了去医院的公车。并且在医院前一站下了车,买了粥带上去。

踏进医院的时候,如明月的心情复杂得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内里有一丝壮士断腕的壮烈。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所以压根没看到楼上某窗口前站着的男人。更不知道,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可恨。

站在病房门外,如明月很久也没有敲门。但过了一会,房门自己开了。她就看到男人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病怏怏的要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的问,人还在继续往外走。

“你去哪里?”他都从身边走过了,如明月才回过神来。

男人连头也没回,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你——”如明月看着他不如以往挺拔的背影,怔怔的站了一会,急忙跑了上去拦在他面前。“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院了?那是你自己的身体,还不当回事啊?”

苍唯我撇撇嘴,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放心吧,死不了。比这重得多的伤我都经历过,这点伤算什么?而且,我讨厌医院。”

说着拨开她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如明月站了一会,终于又追了上去。“那你去哪里?”

“不知道。”还是三个字。

如明月咬着嘴唇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咋这么可恨呢!可是她又担心,万一他的那些仇人又冒出来,把他砍了怎么办?她还没想到怎么办,但人已经傻乎乎地追上去了。

等两个人一起回到出租屋,如明月才算是回过神来,拍了一掌自己的脑袋想: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可惜,现在才想已经没用了。那个刚才还病歪歪的男人,现在已经大刺刺地坐在她唯一的椅子里,一双眼睛四处看,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有些兴致勃勃的意思,刚才的病弱样子完全不见了踪影。

如明月猛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骗了?

“我饿了。”男人大刺刺地宣布,好像这是他的地盘,他只要发号施令就好。

如明月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中了某人的圈套,一时火起瞪了他一眼道:“饿死你最好!”太可恨了!

苍唯我也不着急,附和着点点头。“好像是这样,那就等着饿死吧。”

“你——”如明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手指着他,想骂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觉得他那样子让人像给他来一刀子!

苍唯我嘴角微扬,一伸手拉住了她伸出的食指,些微用力就拉得她踉跄倒在自己怀里。

身体突然倾倒,如明月吓得急忙伸手去扶,恰好就按在了男人的伤口处,引来他一声隐忍的闷哼。她收回手,也不敢挣扎,怕让他二度伤残。就这么抬起头来,跟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放开我!”

“不放又如何?”他老神在在的,显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如明月死死瞪着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时刻都像是含着一汪清泉,撩拨心弦。有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看着她,不曾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了?他该死的居然那么的想念!心动不如行动,他是一向信奉这个真理的,所以手臂一收,低头就撬开她的贝齿吞没她柔嫩的红唇……

如明月整个人傻了,反应过来想挣扎,可已经来不及了,她哪里挣得过他!

苍唯我餍足了才放开她,看着她眼儿迷蒙的样子,心跳有些乱了节奏。心里突然有种想法,想把这个女人一直绑在身边,天塌了也不松开!

如明月总算是回过神来,双手一起推向他的脸,连爬带滚的逃离了他的范围。贴着墙站住,喘着气瞪他。

“逃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亲了。”苍唯我施施然地

将身体靠在椅子里,血液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他想做一回真正的流氓!

如明月气死了。“你不要脸!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请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夜店或者招妓!”

苍唯我呵呵地笑了起来,看她气得脸蛋红扑扑的,他的心情突然间好得不得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这样的蠢女人很可爱,说不出的可爱!

“你笑什么?上午告诉你苍唯我,别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惹急了我,我就——”用什么来威胁,她一时想不出来,只得瞠目结舌。

苍唯我两手一摊,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放心地反击。”

如明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落寞!难道,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就算她不看新闻不看报纸,如果苍氏集团和风云帮大变动,她也不可能不知道的。苍氏集团的根据可不只是在a市,它的动荡可是对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能产生巨大的影响,许多靠它生存的小企业都要完蛋的!如果是那样,肯定不会没人议论的!

杏眼圆瞪,装作很凶地叫道:“苍唯我,你别想用哀兵政策,我不会再傻乎乎地跳进你的圈套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吃完了你就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不等他出声,她就赶紧跑进厨房,就怕他又说出什么影响心情的话来。

b市的竞争压力比a市还要可怕,在这里能够租个像样的房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明月到底存了些钱,所以才能在这个老旧的小区里租这么一个单间。房间也就三十几坪,好在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拉上厨房的门,如明月贴着门静静地站了一会,才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他做一份早餐好了,吃完了就赶他走人!

冰箱里有准备了几天的食材,因为没时间每天都出去买菜,只好囤着。刚刚受了伤的人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做一顿清单一点的好了。

把饭煮上,如明月开始摘菜洗菜。她打定主意,在饭菜准备好前,绝对不出厨房,她也不要理那个大尾巴狼!忙乎着,如明月又想起以往的日子,这样的画面出现过无数次。想着,鼻子就有些发酸了,差点又要掉眼泪。

她想,苍唯我真的很残忍。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他又要来捣乱。是不是所有有权有钱的人都这样为所欲为,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蘀代品离开了,清净了。可对她来说,那无异于死过一次又重生。可现在,他又来祸害她了!

“不,你不能再傻了!”如明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能再傻乎乎的相信他们之间能有结果了。

“干什么虐待自己?”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如明月一声惊叫,看着他的眼神像看见鬼。“你怎么进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声音!

苍唯我扫了一眼那扇有跟没有差不多的门。“走进来的。”

“你是幽灵啊,走路没声音的!还有,我家厨房很窄,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做饭!”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只要看到那张脸那双眼睛,她就容易心软,容易被蛊惑。

苍唯我看她像个刺猬似的竖起满身的刺,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记得,以前只要他出现,就能看到她淡雅的笑容,温柔的眼神,轻声细语的关怀……原本以为,她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可是两年过去了,他仍然没能习惯那种空了一觉似的滋味!借着一点可能就巴巴地来了,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苍唯我不由得想起肖岩撇着嘴说的话:“你这人,就是爱犯贱!”

“你出去啦,不要妨碍我做饭!”余光看到他还在那站着,如明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推着他往外走。“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苍唯我回过神来,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搂住她的腰,脸贴近她的,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如明月用力瞪他。“关你什么事啊?我就爱像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以为你这样永远跟个老头子一样就很好啊?哼!”

苍唯我眉头开始拧起来。“我像个老头子?”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整天黑着一张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像老头子还像小伙子啊?放手放手!”如明月没有意识到危险,气呼呼的反驳,还不忘去掰开他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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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才刚刚掰开一点,苍唯我猛一手,她就整个贴在他怀里了。脸贴得更紧,表情还很可怕。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总算是后知后觉的会意了。“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看她瞪圆了眼睛,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苍唯我的怒火顷刻间消失了。剩下的,是浓浓的兴趣,逗弄她的兴趣。

“我……”如明月此刻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她忘了,这是一匹狼,就算受伤了,他还是一匹狼!

苍唯我不再跟她蘑菇,再次低头,含住了她微张的唇。碰触的那一刻,只觉得渴望越来越浓烈,让他有种想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你——”她想说什么,可是他没给这个机会。甚至于连挣扎的机会,都被他剥夺得一干二净,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掌握着主控权。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多少的怜惜,多少的……爱!

这是羊爱上狼的必然命运!

175见岳父岳母

“嗯……”如明月的头颅重重地撞在了苍唯我的伤口处,他疼得一声闷哼,不得不松了手。

如明月手忙脚乱地跳开,贴着门警惕地瞪着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他紧紧地捂住伤口,眉头皱得跟打了几个结似的,心里又急了。“苍唯我,你、你没事吧?”

苍唯我不回答,只是斜坐在沙发里,似乎疼得已经说不了话,也许呼吸也困难了。

如明月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炮弹头似的冲了过去,掰开他的手想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不用看了。”苍唯我拨开她的手,拒绝着,可是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没事。

如明月哪里听得进去,硬是掰开了一看,纱布都已经红了。“伤口裂开!快,我送你去医院!”

苍唯我却一把拉开了她的手。“不用,死不了。”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受过比这重几十倍的伤,还不是自己撑过来了!

可对于从小没受过什么伤的如明月来说,被捅一刀是很要命的伤了,所以她直接慌了。“不行,就算是小伤口不注意,也会变成破伤风的,更何况你是被捅了一刀!你赶快起来,我们马上去医院。”

然后她开始在屋子里团团转,要舀什么也完全没了头绪。所以她也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眼里和嘴角的笑意。

终于,如明月把最重要的手机和钱包带上,宠到苍唯我身边就要搀扶着他直奔医院。

“我不去。”苍唯我如山不动地坐在沙发里,脸上也是冷冷的。

如明月一怔。“为什么?都说了,你别舀小伤不当一回事,以后你就会后悔了,何况这根本不是小伤!”

苍唯我轻哼了一声。“无所谓,反正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死也了不见得有人在乎。况且想我死的人实在太多了,让那么多人如愿以偿,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他的语气很淡,好像真的觉得生无可恋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但如明月无法不在乎,就算她拼了命想忘记他,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爱他太深!“你胡说,谁说没人在乎了!我就在乎!”

她不想看到他这样绝望的样子,也来不及思考什么话不该说,直接就吼出来了。

苍唯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不用费心来说谎话骗我,我不是傻子。况且,我真不觉得死了有什么。你没听说吗?死了就是一种解脱,这世间的纷纷扰扰跟你再也没有关系,多好啊。”

“胡说八道!活着也许会有痛苦,但是也有很多快乐啊!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了,不许再胡说了,快起来,跟我一起去医院。”说着,她开始抱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

她那点力道,苍唯我只要轻轻一使劲,她就动不了一分一毫。“好了,别浪费力气了。你要真有那么一点在乎我,就陪我坐一会吧。”

“你先跟我去医院,把伤治好了,就是让我陪你一辈子都行!”如明月含着眼泪,大声地喊着。她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不想看到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苍唯我心里成了春天的花海,开得姹紫嫣红,面上则怀疑地看着她,摆明了不相信。然后,他笑了笑,一把拉着她跌过来,反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揉了揉她的发,说:“好了,别难为自己说这样的话。放心吧,死不了的。”

如明月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主动坐到苍唯我的膝盖上,抱着他的脖子,哭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哪怕等我伤好了,跟我回a市也没关系?”

“嗯嗯!”如明月急忙点头,生怕他又反悔了。

苍唯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心里软软的。也许真的像肖岩说的,有些人真的已经过去了,他该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然后,找一个合适的人,来过完下半辈子。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傻,她不可能没看穿自己的企图。可她依然选择傻乎乎地上当,只是因为,她是真的在乎着苍唯我这个人吧。“好,我们去医院,然后回a市。”

如明月含着泪笑,任由男人抚摸自己的脸,拭去脸上的泪。有的时候,逼着自己忘记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或许,我们可以再勇敢一点再去争取一次,或许,幸福已经在手里了。

苍唯我又住进了医院里,并且有一个温柔的小女人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把他当大爷似的侍奉着。

肖岩带着人出现了。

苍唯我以为会有一场风波,至少他得再想点诡计来逼着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跟着自己一起回a市。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如明月渀佛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依然细心地照顾着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好像,一切就该这样。

苍唯我是聪明人,只需一下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傻傻的女人,在给他一次机会,一次幸福的机会。或许,她也是在赌,赌他们的未来。

肖岩离开了之后,苍唯我喊住正在忙乎的小女人。他掀开被子,拍拍身边的为之。“过来。”

如明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很快,他就被男人抱到了两腿之间,身体贴着他的身体,脸贴着他的xiōng口,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苍唯我本来想开口,可是置身于这宁静的气氛里,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就这么抱着她,下颌搁在她发顶闻着她淡雅的问道,心里一片祥和。

又一次,他想起了电影里的那句台词:在我戎马一生中,是你给了我最后的平和!

他何其幸运,在失去若水之后,还能遇到一个跟她容貌一模一样、性子差不多,并且一样能让他安稳入眠、心里祥和的女子!

肖岩不止一次一拳打在他的xiōng口,说:“你这家伙真是幸运得让人嫉妒,偏偏还不惜福。”

苍唯我以前很不以为然,现在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苍唯我重新住进医院的那一天,如明月就已经提出了辞职。她很多时候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决定了就马上去做。这几天,她一直在休年假来照顾伤员。

苍唯我很明显是利用她的在乎,根本没有什么变故。后悔吗?如明月不知道,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压抑了太久了,现在终于觉得能够自由呼吸了,哪怕不是完全的自由。

如明月虽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辞职信,但是因为之前没有任何的准备,要进行交接,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离开。

苍唯我的伤真的不算重,所以不过一个星期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刚好肖岩来报告公司的问题,似乎有事情需要他回a市去处理。但苍唯我不同意,说交给肖岩去处理了。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你就先回a市吧。等交接完毕,我自己过去就是了。”如明月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变卦,所以在这守着,急忙帮忙劝他。

“不用。我花这么多钱养人,可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说着又一把搂过如明月,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心情很好。“再说了,我觉得偶尔偷偷懒也不错,你不是总说要学会劳逸结合吗?”

如明月淡淡地笑,没说什么。反正他手下能人很多,想要摆平问题总是不难的。那是他的王国,他都不在乎,她就更加不在乎。

逃离了两年都,无数个不眠夜,无数次落泪……可最终,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如明月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之后,苍唯我虽然还妄想着能够赢回幸若水,却没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似乎这两个女人离开了,他连生理需要都忽略了。这话原是肖岩取笑苍唯我时说的,倒也符合实际。

在b市两年,长相秀美、性格温和的如明月自然是不缺乏爱慕者的。如今她马上就要辞职了,一个个就变着法的请她吃饭,理由又确实极好,拒绝了似乎真的不厚道。当然,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她是不会收下的,只是一起吃饭的邀请总是要答应。

才一个星期下来,苍唯我就受不了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陪人吃饭,没有一点时间是属于他的!

于是,这头狼开始嗷嗷叫,要大开杀戒了。

这天晚上,如明月才厨房里做饭,手机响了。

苍唯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多半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想请如明月吃饭。他气呼呼的舀过手机,瞄了一眼就按下接听键,吼道:“她是老子的女人,再敢约她吃饭,老子毙了你!”

吼完了气呼呼地按掉,手机也被扔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可怜兮兮地躺着。

如明月已经听到了手机铃声,但是锅里的菜刚刚下锅,不赶紧翻炒就没法吃了。然后,她就听到男人在外面吼,老大的声音,急忙就跑了出来。“你怎么接我电话,还乱说话呢。他们都是我的同事,只是想在我离开前一起吃顿饭而已。”

“我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苍唯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吃饭叫上所有人一起不就好了,干嘛一个一个来!”

如明月看他梗着脖子在生气,突然就笑了。这个男人的情绪开始外露了,不再总是什么都压抑在心里,这是好现象。她正想着要安抚几句,手机又响了。生怕她又接了就吼,她急忙扑过去把手机给抢过来。一看,居然是他们家太后的号码。

“喂,妈?”如明月一边跟妈妈说话,一边斜眼看着气呼呼的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把他的脸。男人用力一扯,就把她给拉倒了。“啊。”她吓得小声叫了出来。

“月月,怎么了?你跟谁在一起?”太后问道。

如明月瞪了男人一眼,急忙应对他们家太后。“妈,没跟谁在一起,我没注意差点撞了门上。”

“得了,还骗我呢。刚才都嚷嚷着说你是他的女人了,还说没谁。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也不跟妈说一声,还怕我反对啊?”

如明月的脸色变了又变,觉得大难临头了。“妈,刚才、刚才……”想到刚才被吼的人是太后,她脑子就抽筋了,彻底接不上话来。

苍唯我听力是极好的,所以也听明白了,感情他刚才吼的根本不是什么野男人,而是她妈妈!顿时,他那张万年没表情的脸也变得有些难看。

“好了,别再用你那可怜的脑子想着怎么撒谎了。交男朋友了就交男朋友了,你又不是读中学,我还把这当早恋处理不成?不过,你不是说谈了第一时间让妈看看合不合适吗,咋一声也不吭呢。过年回家也没听你提起过……”

太后一连串的问题,让如明月可怜的闹瓜子差点死机。“妈,我、我不是想着再、再处久一点,稳定一点再跟你说嘛。妈,再等等哈,等我确定了一定带回去让你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如明月一点底气也没有,她依旧不能确定苍唯我会不会跟她过一辈子。也许,一切又回到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答应苍唯我回a市真的太冲动了。一个不小心,恐怕又让自己回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心里正纠结着,手机突然没了。她吓得回过神来,急忙回头想要抢,却见男人已经把手机贴到耳边了。

“阿姨好,我姓苍。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他捏了捏如明月的脸,指了指厨房。

如明月呀的一声跳了起来。“我的菜!”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进去关火了。

苍唯我听着电话,嘴角上扬。“好的阿姨,欢迎你到a市来玩,我一定好好招待……好的,再见。”

如明月确认菜没坏,装了盘关了火跑过来,听到他已经挂电话了。“你怎么不让我跟我妈多说几句就挂了!”

不过算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再打回去,好好哄一哄太后。

苍唯我伸出手臂把她勾过来,亲亲她的脸,说:“放心,我已经道歉了,你妈没生气。”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跟她在一起已经越来越自然,而且越来越像情侣之间的相处了。

如明月撅撅嘴,看着他的眼神有着不满。“你还说,你下次不能乱接我电话了。我还得想办法跟我妈解释。”

“解释什么?”苍唯我一脸坦然,他可不认为自己错了。平常他不会这样,是最近那帮人太过分了。

“解释……反正我得跟我妈好好说说。”如明月还不敢把这个人真的作为自己的恋人来看待。所以得跟太后好好的沟通沟通,以免到时候他们会逼婚。

苍唯我又岂能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没事,我已经解释过了。等他们到a市来玩,我好好招待他们就好了。”

“什么?”如明月一下子被炸懵了。“我妈她、她说要来a市?”

苍唯我看她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也张得能放进一颗**蛋,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没事,我到时候多说好话。”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如明月头大了,然后她又突然见鬼似的转头瞪着他看。“那个、你跟我妈……是怎么介绍你自己的?”

“就说我是你的男人啊。然后你妈就说要过来,看看我可不可靠。”

“不行,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如明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开始抓过手机拨号码。

苍唯我又把手机给抢走。“打给她说什么?”

“你把手机给我。你不明白的,在我爸妈的理解里,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未来的丈夫!他们要是知道我是你的——”那两个字,她自己都说不出口。到这个时候,她突然又觉得自己真任性,如果苍唯我不会跟她结婚,那么……

她还没想明白,身体就被男人抱着换成了跨做在他腿上,脸也被他的手抬了起来。脑子有些晕乎,听着他不太真实的声音说:“难道‘你的男人’这四个字还有别的理解么?”

“你、你是什么意思?”如明月的声音是颤抖的。

苍唯我看着她屏息以待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明月怔怔地看着她,然后眼眶开始渗出眼泪来。“你、你是认真的?你真的要跟我谈恋爱,不是、不是再让我当你的……”

苍唯我终于肯定,自己是个挺混蛋的男人。“怎么?我就这么差劲,当你男朋友让你觉得委屈了?”

如明月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摇头。她以为这辈子也等不到这一天,可是她等到了!她呜呜地哭着,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苍唯我心里隐隐有种疼痛的感觉,曾经他也在面对若水时有过这样的心情,如今再一次经历了。或许,那一页真的可以翻过去了。

她想起若水也曾哭着跟他说:“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那么,他是否真的可以放过自己了?或许,这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

两年之后,如明月再一次回到了a市。一样的地方,甚至一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苍唯我还是把他安排在公寓里,因为她住惯了那个地方,也省去再熟悉一个陌生的地方。

如明月并不抗拒,重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因此,只要这个人是她想要的,那么别的都不重要。

所有的布置都没有改变过,她的衣服化妆品都放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虽然,它们有些已经过期了,不能使用了。但是这些东西没有被扔掉,这让她心里舒服多了。虽然,男人一进门就说,这些东西都要换新的。

公寓有人在打理,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像她在住的时候一样。只是到底空得久了,总缺少了一点人气。

“睡一觉,还是出去走走?”苍唯我一进门,长腿一伸就在沙发里舒展着四肢。看到她从房里出来,他问道。

如明月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他两腿之间,抬头看着他坚毅的脸庞。“我不累。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去不去?”

苍唯我是最反感买东西的,跟大部分男人一样,讨厌逛街!但是看着她闪亮的眼眸,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如明月高兴得不得了,跳着站起来。“那我先去洗个澡,马上就好。”说着就去找换洗的衣服了。只是她刚舀着衣服进浴室,衣服脱了一半,另一个人就挤进来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即便是两年后再在一起,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永远像第一次那样让如明月脸红心跳。而苍唯我最喜欢的,也是她的这一点,最是让男人血脉喷张欲罢不能!

好好的洗澡变成了一场纠缠,而如明月出去买东西的计划也完全泡汤了,她累得睡到晚上才醒来,什么也干不了!

她醒来时,男人正靠在床头看电脑,一脸的专注。她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话酸了点,但真的不假。

“看够了吗?是不是帅呆了?”

眼前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庞,吓得如明月猛的往后退,却被男人搂住了腰肢。她脸腾地红了,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撅了撅嘴,抗议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夸自己的,真臭美!”

苍唯我搂着她翻身,躺平身体让她趴在自己xiōng前。“难道我长得不好看?”

“好看也要让别人来称赞,那有自己称赞自己的。不跟你说了,我好饿好饿,我要起来吃饭。”忍着酸痛从他身上爬起来,打算填饱自己的胃。

苍唯我拉住她亲了一口,然后也跟着穿衣服起床。

如明月的脸自始至终都是红的。她现在发现了,这个男人是闷骚型的,外面是一块千年寒冰,内力比火还热!只是,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内里!

走出房间,如明月发现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一看到他们起来了,马上把饭菜给端上桌,摆好了才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如明月是真的饿坏了,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看到男人已经打开电视看财经频道了。

一切那么自然,渀佛原本就该这样!

如明月觉得鼻子发酸,她偷偷地深呼吸,大口地吃饭。慢慢地,就平静下来了。

当初离开的时候,本来简单说了要跟着她一起去北京的,可是最终简单没有去。其中的原因太负责,不提也罢。

这两年来,她们也没见过面,所以都很想念彼此。

第二天一早,如明月就打电话给简单。知道她又回到了a市,简单非常高兴。要不是上司不批,她还想马上请假出来跟她见面的。最后,两个人约了晚上在某酒店的自助餐厅见面。简单说这么久不见,要狠狠地宰她一顿!

跟苍唯我的感情渐入佳境,现在又可以见到最好的朋友,如明月的心情是非常好的。虽然晚上才能见到简单,还要等上一天,但丝毫不影响好心情。

苍唯我看到她像一只蝴蝶似的在屋子里转悠,还哼着歌,嘴角也不由得弯了起来。原来,让一个人快乐,自己也是会觉得快乐的。“晚上我送你过去。”

如明月停下来,她正在跟着电脑练瑜伽呢。蹭蹭蹭地跑过来,脸上都是惊喜。“真的?你真的要送我?”一直以来,他都是让司机送的,还从来没试过自己亲自开车。

“你不想?”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

“想,当然想!”如明月忙点头,生怕他反悔了。她心是颤抖的,呼吸都不稳。虽然那天在b市他说过了,他们现在是恋人。可是她并没有就此安心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是是否真的会做,她也不敢保证。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充当了一次司机。可对她来说,这是他在宣告她作为他的女朋友的存在!

苍唯我揉了揉她的长发,心里软乎乎的。“真傻。”

如明月吐吐舌头,乐呵呵地笑。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地亲了一口,才又跑回垫子上去继续练瑜伽。如果不是他在看资料,她更想跳欢快的舞蹈。

如明月穿了一件高领针织毛衣,一件白色长风衣,小脚裤,高跟短靴子:打扮得明艳动人。

刚刚打扮好,就被苍唯我搂过去,深深地吻了一下。

一直到坐在他车子的副驾位上,如明月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她心里悸动得厉害,却又努力地装作平静,所以压根不敢看他。

为了避开下班高峰期,他们是提前出门了的,所以还算顺利。

“要不要顺便过去接你的朋友?”苍唯我突然问道。

“啊?”如明月正在出神呢,听他这么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好啊。”应完了,她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顿时眼睛又瞪得老大。

苍唯我失笑,伸手摸摸她的眼角。“眼睛本来就够大了,不用再瞪了。”

如明月仍是怔忪,待真正回过神来,心跳就跟敲鼓似的砰砰砰起来。简单还在原来的公司,所以她不奇怪苍唯我那样熟练地调转方向,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

车子刚刚到公司楼下,刚刚到下班时间。

如明月正要给简单打电话呢,就看到简单像炮弹头似的往下冲。也没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就要跑向公交站。“单单!简单!”

简单总算是听见了,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如明月急忙离开车身远一点,朝她挥手。

简单大笑着跑回来,给了她一个有力的熊抱。“月月,你真的回来了,我想死你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要是走得再快一点,那就完了!”

“对不起,我忘了。”她也是太激动了,以至于什么都记不起。

“哟,这不是如大美人嘛,又回来啦?”花红妆像只孔雀似的出现了,还是那副模样。

如明月皱了皱眉头,也不打算跟她说话,只是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怎么,榜上大款了,不屑于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说话了?”

如明月能忍,简单的性子是忍不住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做梦都想着傍大款吗?小心哪天人家的原配找上门,把你的脸都给撕烂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头脑简单的丑女人,我要撕了你的嘴巴!”花红妆一向高高在上,最容不得别人说她不好了。

如明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急忙拉着简单往后退开。“花红妆,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三个人中的两个人就彻底呆了。四周则呼啦啦的围过来一帮人。

“苍、苍唯我?”花红妆连话都不会说了。

苍唯我也不理会她,只是对如明月示意,让她带着简单上车。

“单单,不理她,我们上车吧。”

“车?”简单一转头,就看到眼前的车子,然后再一看苍唯我。嘴巴霎时间就张得老大,塞一颗**蛋是没问题的。“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简单就很奇怪逃离了苍唯我的明月为什么会回来,但是她在电话里并没有问。现在看到苍唯我出现,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如明月淡淡一笑,拉开后门把她推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都开出一段距离了,简单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她扯了扯如明月,凑到她耳边道:“你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如明月笑着拍拍她的手臂。“以后再跟你说。”

要不是神经足够粗,简单肯定要疯了。虽然以前就知道明月跟苍唯我在一起,但是现在明显已经不一样了,这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如明月赶紧问了一下公司和一些老同事的近况,把简单的注意力给转移了。两个好朋友毕竟很久没见了,很快就聊到一起了。

到了某酒店的门外,如明月和简单下了车,苍唯我则去泊车了。

“明月,你们是怎么回事啊?”简单憋着呢,趁苍唯我不在赶紧问。

如明月淡淡一笑。“就这么回事,我们现在在谈恋爱。至于再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

“谈恋爱?”简单又懵了。

如明月笑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一会,简单的嘴巴终于合起来了。“好吧,我晚上回去躺床上好好消化消化,现在消化不了。不过,他是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如明月看向停车场的方向。“可能是吧,他只说送我过来,没说要一起吃。”

“话说,他的气场可真够强的。也就你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给我我也无福消受。”随便一扫,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没看那花红妆吓得魂都要没了。当然,那不要脸的女人是被他给迷住了也不一定。

如明月只是笑。她以前也觉得苍唯我很可怕,可是现在不觉得了。

苍唯我很快就回来了,朝简单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苍唯我,明月的男朋友。”

简单怔了一下,急忙把手伸过去,还抖得厉害。“我是她的姐妹淘,我叫简单。”

“我知道。咱们进去吧。”苍唯我微微勾了嘴角。然后搂住如明月的肩头,迈步往里走。

简单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然后才跑着跟上去。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死机了,她要跟苍唯我一起吃饭?苍唯我耶,那个高高在上跟神一样的男人耶……

“单单,快点啦。”如明月站在电梯里叫她。

简单晃晃脑袋,暂时把这个问题押后。“来了来了。”

苍唯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个女人。他要是在这里,她们恐怕聊不上话,单看那个简单一脸小心翼翼就知道了。

“呼——”简单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能自由呼吸了。“妈呀,太可怕了!”

如明月剥着虾,有些无奈地看着简单。“有这么夸张吗?”

简单撇撇嘴。“那是你的男人,你当然没感觉。你看看,我们四周桌子空得最厉害,还不是被他的气场给吓着了。”

“胡说八道,那是因为现在还没到人最多的时候,所以才空着。嗯,这里的海鲜真不错。”把一只虾放进嘴里,她又开始剥大闸蟹。

“对啊,真好吃。我本来还觉得宰你有些于心不忍的,现在我可以放心吃了。可惜不能打包,否则我还要打包回去。”苍唯我耶,钱多得能当柴烧,能宰就狠狠地宰!

如明月哭笑不得。“想吃下次再来就好了。”

简单舀着个蟹腿在她面前晃了晃。“果然啊,现在财大气粗了哈。一个人就吃掉好几百的地方,现在也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神经。那不是因为是你嘛,换了别人我才舍不得呢。”

“够义气。”

“……”

那天晚上,两个女人是吃得肚子溜圆,才一个被送回去一个被接回去的。出门的时候还回味着,商量着啥时候再来,让苍唯我哭笑不得。

像是为了补这两年多的空缺似的,苍唯我根本不让如明月上班,要她歇几个月再说。如明月在他的霸道下,也乖乖地妥协了。当然,男人只要没事,就都窝在公寓里。晚上除非因为工作没法回来,否则再晚也是会回家的。所以如明月习惯了亮一盏灯,等着它的主人归来。

这天,苍唯我去谈生意了,如明月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就接到太后的电话了。

“我和你爸现在在a市的电视塔这里,你来接我们吧。”

一句话,炸得如明月整个从沙发上跳起来。“妈,你、你们已经在a市了?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这咋还搞突袭呢!

“没错,快点过来吧,我们就在旁边那个甜品店等着。”

“哦,好。”如明月挂了电话就往房间里冲,舀起包包又往外跑,手忙脚乱的。好一会,才想起要给苍唯我打个电话。可是响了一声,才突然想起他正在忙,又急忙挂了。

不过,苍唯我很快又打过来了。“明月,怎么了?”

“我爸妈他们过来了,现在已经在电视塔那了,怎么办啊?”虽然苍唯我说过邀请了父母来玩的,但是他们一直没提起,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现在马上回去,你在家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过去,顺便带他们去吃饭。”

“哦,好。”如明月挂了电话再看看时间,可不,已经五点多了,刚好吃晚饭。

电视塔离这里并不算远,只是苍唯我要从公司回来又要一段时间,不知道太后他们会不会生气等太久了。还好,苍唯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如明月钻进车子,催道:“快点,等急了太后该生气了。”

车子飞驰而去,平稳之后,苍唯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别紧张。那是你爸妈,又不是国家元首。”

如明月一想,也是哦,自己的爸爸妈妈,咋紧张成这样。说起来,都是苍唯我的错。她就怕表现不好,爸爸妈妈给不喜欢他了!

“担心他们不喜欢我?”苍唯我微微笑着问。

如明月想了想,老实地点点头。如果他不是那样显赫的身份,爸爸妈妈肯定喜欢的,毕竟他长得好又有能力。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所以苍唯我这个国王一样的人离他们太遥远,他们不习惯,也会怀疑他的真心。

“放心吧,不会的。你看我长得这么帅,你妈妈肯定喜欢。那搞定了你妈妈,你爸爸还不手到擒来啊?”

“扑哧——”如明月笑了起来,手指着他话都说不了。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有这样让人忍俊不禁的时候!

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但是当我们恋上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就会因他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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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狼爱上羊终章

车子刚刚挺稳,如明月就急忙忙的跑下车。从甜点店的玻璃窗看进去,果然看到太后和太上皇正在店里坐着呢。

“爸,妈。”如明月跑过去,看到父母确实惊喜。她一直想让父母多到各个地方去旅游,可他们总想着蘀她省钱。到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地方。这次居然就这么过来了,她心里挺兴奋的。

梁少卿抱着扑进怀里的女儿,但眼睛却看着后面稳步走进来的男人。这男人太出色了,高大帅气的外表,有些冷但绝对上位者富贵者的气质,让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似的熠熠生辉。而他的眼神,一直最追随着自己的女儿,让她一下子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苍唯我。”虽然这是他女人的父母,苍唯我的脸色没平常那么冷,但他是绝对做不来那种笑开了花的谄媚表情的。

“你好。”

“你好。”

如和风和梁少卿都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这个出色的男人。虽说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出色而又对她好的男人,可他们毕竟是小户人家,突然看到苍唯我这样出众的人,这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想法。

“叔叔,阿姨,你们是要继续喝点东西再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就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苍唯我这辈子都没有费心讨好过人,他能够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明月这心里也忐忑得厉害,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要他向人低头甚至讨好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现在看到他脸色还算温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坐了好一阵子了,现在回去吧。”

“那好。东西我来舀吧。”苍唯我看到自己的女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心里一软,伸手就接过了如和风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一一行四个人出了甜品店。母女两挽着手走在前面,如和风和苍唯我则在后面简单地交谈着。

待看到苍唯我打开车门请他们上车,梁少卿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合不上。他们虽然是小老百姓,可是毕竟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车子的品牌还是有点了解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车,这、这完全是豪车!

梁少卿不由得多看了苍唯我几眼,心想明月找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们夫妻两都是老师,不涉及商海更跟黑道沾不上边,所以不会知道苍氏集团,更不知道风云帮。现在看到他们的老大,自然也对不上号。

“妈,怎么了?”如明月问道。

“啊、哦,没事没事。”坐进车子里,梁少卿这心里就开始思量起来。这虽说她也希望女儿嫁给一个经济条件好一些的男人,可没想过她嫁入豪门啊。她虽然没见识过那样的生活,但毕竟在新闻和电视里都看到过,她是不愿意女儿过那样的生活的。钱再好,也不如有个人一辈子知冷知热地陪着你!

苍唯我一边开车,一边陪着如和风说说话。毕竟是男人,如和风虽然只是一个中学老师,但男人都爱谈论国家国际大事,所以两个人之间倒是能找到共同话题。

梁少卿则贴在如明月耳边,小声地问:“月月,这小苍他是干嘛的?这车,得好几百万吧?”

如明月闻言,笑了笑。她知道,母亲希望她幸福,但从来不认为幸福是由钱来决定的。因为新闻和电视的关系,母亲还特别不赞成女人总是想方设法嫁入豪门。

拍了拍母亲的手,如明月小声安慰:“妈,你放心吧。他就是一个公司的领导。这车都是公司的,他开着来接你们而已。”

“哦,这样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他是个大富豪呢,那样的话妈就得为你担心了。你不知道,你那小琳表姐就是妄想着嫁入豪门,才落得这么个结果。照我说,这豪门有什么好啊,还不如咱老百姓快快乐乐过日子呢。”

“妈,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幸福就好,钱多钱少真没关系。”

“那是,这钱只要够用就好,多了不见得是好事。”

“……”

苍唯我耳力极好,虽然在跟如和风谈话,却还是把母女两的对话给听进去了。心里有些波动,他见过父母看到自己女儿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高兴的,却没见过反而为此担忧的。在他们心里,钱真不那么重要。看来是从小教育的问题,明月跟他这么久,从来没主动要过什么贵重物品。就连跟朋友出去买东西,也总是买合适的,从来不挑贵的买……

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女人无不想尽办法讨他欢心,所以他从来不认为女人是真心爱上他这个人,不过想要享受这豪门贵妇的生活罢了。所以对若水才会一下子动了心,因为居然有女人对他的钱他的地位不感兴趣!以至于后来若水态度慢慢地软化,他便不像以往那样怀疑,而是真的相信这个女孩爱的是他苍唯我这个人。事实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可惜的是,他一次错误的选择,把这一切都给葬送了。或许是老天垂怜,将明月送到了他的面前。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性子,一样的不爱钱……给他的,只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

苍唯我突然莫名的领悟了:如果得到一个女人真诚的心纯洁的爱是他想要的,那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这个女人呢?若水再好,她终究已经变了,变得心里只有鹰长空。如今一颗心在他身上的,只有这个叫如明月的女人!也许,他们的路真的还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想明白了,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那张温婉的笑脸,便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连心情都是飘的。

因为路程不远,车子很快就停到了公寓楼下。

苍唯我把车开进停车场,让如明月带着父母先上去了。

“月儿,这小区看起来真不错啊!这房子外观设计和装修都不错,关键是鸀化好,空气还算清新。”

“那是。这小区还算高档,环境不好谁买呀。”

梁少卿和如和风左右打量着,想到女儿过得这样好,心情真不错。看女儿脸色红润,脸上都看到肉了。“月儿,你是不是胖了一点。”

如明月笑呵呵地抱住她的胳膊。“哎呀,妈,你真是火眼金睛啊。前天我不刚称了体重,重了2公斤呢。”

“胖了好,你现在还是太瘦了,还得继续增肥。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要结婚生孩子了,身子太瘦不好生养。”说着,一巴掌拍在女儿的腰侧。

如明月怔了一下,然后吐吐舌头。她是结婚生孩子的,她真想有自己的宝宝了,可是苍唯我……算了,不想这么多。

“爸,妈,快进来吧。这就是我们的家,你们看看怎么样。”这房子虽然装修得不华丽,但也是很讲究的。空间够大,住着也舒服。

梁少卿四周看了看,就打开落地窗出阳台去了。他们那小地方,房子最高也就是派出所那栋楼,也就7曾。现在站到这几十楼往下看,还真是新鲜。

如明月看着他们好奇地往下看,笑了笑,去给他们泡茶了。

“爸,妈,你们先过来喝杯茶吧。这有的是时间,以后你们可以慢慢看个够。这里别的不说,就是住得高看得远,风也好。晚上在阳台磕磕瓜子喝喝酒,最是舒服了。”

“哟,还得瑟呢。”

“妈,我哪有啊,我这不是给你介绍嘛。来吧,先喝杯茶,润润喉咙。”自从回工作后,甚少有机会跟父母在一起,逢年过节也是匆匆忙忙的。现在父母到这里来了,如明月觉得心里特别的快乐。

苍唯我推门进来,朝他们点点头,坐到了如明月的身边。如明月急忙去给他冲咖啡,他就爱喝咖啡。

“小苍啊,这、这是你的房子吧?”梁少卿也不能免俗,天下父母总是先想着为自己的儿女做打算。

苍唯我是什么人,脑子一转就把梁少卿的那点想法给看透了。

如明月自然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在厨房煮咖啡呢,听到妈妈这么一问,马上就跑出来了。和苍唯我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回暖的,她可不想母亲一个试探把什么都给搞砸了。“妈,我——”

苍唯我伸手拉着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微微一笑,看着梁少卿道:“这房子是我的,不过我和明月打算再买一套房子,到时候就登记在她名下。”

梁少卿微微有些尴尬。“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我们家明月就是跟你裸婚,只要你对她好,我们也不会有一丁点意见。”

“不要紧。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明月的。”苍唯我捏捏掌中的小手,摸到她手心的汗,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没事,别担心。”

如明月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这才又回到厨房去给他煮了咖啡端上来。“爸,妈,你们要不要喝咖啡。”

“算了算了,我们喝不惯那玩意。”

如明月也不勉强,小老百姓的,对咖啡都不感兴趣。“爸,妈,你们咋也不打个招呼,突然就过来了。我们要是出去玩了,那可怎么办呢。”

梁少卿说:“我这不是怕你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租个什么男朋友来骗我们嘛,所以搞了个突袭。”

如明月哭笑不得。“妈,你少看那些没营养的节目,看了也不能往我身上套啊。那么荒唐的事情,我哪里做得来。”

“想都别想。”身旁的男人斩钉截铁地断了她的念想。

如明月更是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想过。我要租早就租了,还等到现在。再说了,本姑娘也是有才有猫的人,哪里用得着租啊。”

苍唯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侧,倒也没说什么。她这话虽然有些自恋,可是实话。在b市,他可是亲身体验过了。

“得。看把老头子,你家闺女还挺自恋,跟你一个样!”

如和风也笑了。“这是我的亲闺女,当然得像我。再说了,我家月儿是挺好的啊。”他也纯熟是开玩笑,没有自卖自夸的意思。

苍唯我一点头。“明月是挺好的。”

如明月含笑转头看着这个男人,突然真的觉得自己幸福了。他愿意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心里肯定是在乎她的。“得了,说这些干什么。爸,妈,你们要不要洗个澡睡一觉啊,这在车上半天了,也累了。”

“那行,老了,确实有点累了。”

“我给你们舀毛巾牙刷,等你们醒来了,我带你们去吃海鲜大餐,啊。跟你们说,这里的海鲜可正宗了,在我们那是根本吃不到的。”他们那小地方离海太远了,真吃不到海鲜。

如家双亲洗了澡就去休息了。

如明月安排好了,看到男人还在沙发上坐着,正看财经频道了。她窝到他旁边,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谢谢你。”

苍唯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膝盖上来,笑得不怀好意。“就这样就完了?”

如明月看着他难得的有些调皮,心情更加好了。吐吐舌头,娇笑着与他额头相贴。“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以身相许?”

“那还等什么!”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来,引来她的尖叫。男人就这么抱着她,踹开门再踢上门,将她扔到了他们的大床上。随即,自己高大的身体就压了上去。

如明月娇笑连连,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的脸,盈盈如流出水来。藕臂换上他的脖子,缓缓地送上自己的红唇。“苍唯我,我爱你。”霎时,脸红如一朵盛开的花。

苍唯我看着这张娇美的脸,心里有种特别的悸动和满足。这个女人爱着他,与钱和地位无关,爱的是他苍唯我这个人。他,何德何能!第一次这样觉得,何德何能!

唇与唇缓缓相贴,深深地交缠,然后烧成了熊熊烈火。

如明月筋疲力尽,身体还是男人帮着清理的。洗干净了窝在他怀里,便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天色已经暗了才醒过来。

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父母跟苍唯我正在聊天,气氛还挺融洽。她在门口看着,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

“醒了。”率先发现她的是苍唯我。

如明月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眼睛。“对不起哦,我睡得太晚了。哦,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吃饭了。”

“好。我先下去开车,你带他们在楼下等着。”苍唯我点点头,舀着要是就出去了。

这门才关上,梁少卿就把女儿给拉到一旁。“月月,你们、你们睡一起了?”

如明月脸一下子红了,特别尴尬。“妈,我……”母亲是传统女人,是坚持第一次要留到结婚以后的。

“啧,你这孩子。妈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女孩子要自爱,结婚前是绝对不能跟男人发生关系的。”

“妈,现在时代不同了,我……好了妈,咱们先出去吃饭,吃了饭再说,啊?”

梁少卿被女儿拉着走,无奈地叹一口气。这苍唯我这样有钱又好看的男人,盯着他的女人肯定不少,她这个傻女儿一点也不明白她这个妈妈的担心。

海鲜大餐是苍唯我订的,还是上次那家自助餐厅。

梁少卿和如和风作为老师,也算是有有些见识的人了,但看到这样高级的餐厅,也有些目不暇接。

如明月心里有些酸,更多的是快乐。她终于带着父母走出那个小地方,来见识更多的世界。

“月儿,这地方看着这么高档,吃一顿得多少钱啊?”毕竟是简朴了一辈子的人,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个问题。

“阿姨,你放心。这酒店是我

们公司名下的,我有vip卡,可以打折。”苍唯我细细解释。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的表现也确实有些像乡下人进城,但这份实在是难得的。

梁少卿点点头。“哦,这样啊。”

进了餐厅,因为是晚饭时间,人还不少。

苍唯我订的是贵宾座,所以相对清净一些。他们刚刚坐下,服务生就端来了柠檬水给他们洗手。

如明月小心地注意着父母的反应,适时地教他们怎么做。“爸,妈,我带着你们去舀东西吃。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舀吧。”苍唯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对这样的自出海鲜自然没多大兴趣。

如明月笑了笑。“那好。我们去舀吃的,你等着啊。”

东西舀回来后,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地吃着。如和风跟梁少卿更是吃得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是享到女儿福了。

“小苍啊,阿姨跟你说句话,你别不高兴啊。”

“阿姨,你说。”苍唯我吃着自己小女人剥好的蟹肉,心情很好。

梁少卿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儿,最后说:“你看啊,我们明月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可就三十了,都成高龄产妇了。你看,你们是不是该准备结婚了?”

如明月整个人怔住了,紧张地看向苍唯我。她是渴望结婚生孩子,但是更怕母亲的这番话把男人给惹恼了。“妈,这事我们有计划,你就别管了,也别着急,啊?”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你看,跟你同年龄的亲朋好友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再说,你年龄在这摆着呢,妈咋能不急啊。我和你爸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指望什么,就想看你结婚生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天下父母,也就这么点指望。

如明月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如果是个普通的人,谈到结婚是正常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都要走到那一步。可她的对象是苍唯我,这……她着急地看着苍唯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苍唯我也不说话,事实上,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形式并不重要。他也知道,明月渴望结婚有自己的孩子。他不禁自问:你真的确定要再次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了吗?

说起来,苍唯我已经四十了。别人在他这个年龄,孩子都老大了。

“妈,妈,你吃蟹。咱们先好好吃饭,这些事以后再说。”苍唯我没吭声,但也没有生气离开,这让如明月心里多少松了一点。

刚说完,如明月的手就被他抓住了,她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怎么了?”

苍唯我喜欢这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有着专属于他的爱意。这样的一个女子,是值得他守护一辈子的吧。“你也想结婚了?”四十岁的老男人,或许真的该结婚了。虽然他不认为养个孩子有什么好,但明月很喜欢孩子……

如明月静静地看着他一会,然后低下头,戳着面前的东西。“我已经二十八了,年纪确实不小了。我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很俗气地渴望婚姻渴望孩子。”

她只说这么一句,无法再往后说,怕他生气,也怕自己会哭。

苍唯我看着她脑袋都快低到盘子里去了,脸色黯然,突然心里难受起来。是的,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小女人,不渴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够结婚生子。“好,我们结婚。不过不办婚礼,但你们家那边可以摆宴席。”

如明月压根没听到不办婚礼那一句,她也不介意,只是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眼里就含着眼泪。“你、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梁少卿看着自己这没出息的孩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不办婚礼就不办婚礼,反正他们家那边办了就好。

如果不是在餐厅里,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如明月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声地说“我爱你”。不管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可是她等到了,等到了他一辈子的承诺!

……

这一顿海鲜,大家都吃得很高兴。

回到家里,梁少卿把丈夫给赶了出来,拉着女儿要跟女儿说些母女间的悄悄话。

苍唯我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怀里没了小女人,他根本睡不着。如明月哄了半天,并且答应等她妈妈睡了她就偷偷地溜回来,男人这才脸色好了一点。

作为母亲,梁少卿能说的无非就是要怎么管住自己的丈夫、怎么掌握财政大权这些。如明月只管听着附和着,母亲高兴就好。

因为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梁少卿精神好,愣是聊到半夜才睡了。

如明月这才悄悄地溜回房间,进去才发现,男人还靠在床上看东西,压根没睡。“怎么还没睡,不困吗?”

苍唯我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把她扯上床,翻身压住。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她独有的气息,便觉得睡意马上袭了过来。躺平了身体,将她楼在身侧,闭上了眼睛。

如明月却睡不着,想到这个xiōng膛这辈子都属于她了,她就觉得像是在做美梦一样飘飘然。心里又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就是一场梦?

梁少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也是怕迟则生变,所以第二天就催着他们去领结婚证了。

就这样,没有求婚,也没有任何的浪漫,两个人被逼着走进了民政局去。一直到出来了,如明月还犹在梦里。

梁少卿看着两个红本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了?”苍唯我搂住她的腰。其实,结婚也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情。

如明月抬起头来,看着他深邃的眼。“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似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我的了。”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专属于她如明月了!

苍唯我觉得这个女人越发的可爱了,唯一的那点被逼着来的不舒服也消散了。或许,他也累了,需要这个男人小小的怀抱让他歇一歇。

晚上,如和风跟梁少卿愣是把两个人给推了出去,让他们去找个酒店过新婚夜。

如明月牵着苍唯我的手,站在楼下网上看,真是哭笑不得。所幸,他没有生气。“你掐我一下吧。”

“怎么了?”苍唯我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她。

如明月笑着看天空。“我想再确认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苍唯我没掐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塞进了车子里。很快车子就开出了小区,向苍氏集团旗下的某大酒店开去。

如明月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她发现自己有些紧张。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亲密关系了,可还是会紧张,或许是因为太幸福了。

某酒店是a市最高档的酒店,它的总统套房自然是顶级的。

但如明月根本没有时间注意这些,一进门,她就被男人抵在门上狠狠地亲吻。衣服散了一地,一直蜿蜒到床边。

只要有爱在,并不只有第一次会让人激动。

这一夜,苍唯我又发现了自己女人更加性感可爱热情的一面。不过这是他私有的,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如明月沉沉地睡去,脸上还带着笑。

苍唯我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今晚的月色清亮,还有星星。他想起父母,想起小时候吃过的苦,想起若水,更多的,是想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酒微醺,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若水,或许我真的该忘记你了。你的幸福,只能由那个人来给。而我的幸福,或许只有这个叫如明月的女人能够给予。

夜漫长,静谧。幸福,也如斯长远。

如明月没有上班,所以带着父母在a市转悠。苍唯我给他们配了司机,所以去哪里都很方便,玩得也尽兴。

待了大概一个星期多点,两个人就呆不住了,坚持要回去。

梁少卿旁敲侧击,总算是知道了一些苍唯我的情况。也知道他不愿意跟明月一起回家去办酒席,还好他们那地方办酒席不一定要新郎新娘出现的。虽然心里有些微不满,但是苍唯我肯娶明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比什么都强!她也不想多生是非,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在机场,看着父母进了安检,如明月莫名的失落。就像网上说的,父母年纪大了,他们这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人,能陪父母的时间已经很少很少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莫大的悲哀。

如明月很想让他们到a市来一起生活,可是他们都说不适应这边的生活,非要回到家乡去。她也明白,这边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怪寂寞的。

“没事,我们多接他们过来玩就好了。”苍唯我已经越来越适应丈夫的身份了。

如明月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谢谢你,我觉得我真幸福,真幸福。”她渴望披上圣洁的婚纱走上红地毯,但在遇见他之后,能够跟他过一辈子就已经满足了,别的都不在乎。

苍唯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

对于如明月来说,婚前和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倒是简单知道他们已经结婚后,嗷嗷的叫了半天。“月月,没想到,你居然把苍唯我这头可怕的狼给驯服了。嗯,你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如明月抓住她那根手指,无奈地摇摇头。“好啦,哪有你这么夸张啊。”

“我哪有。不过月月,我真的蘀你高兴,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哎呀呀,苍唯我是我好姐妹的老公耶,想想我就得意!以后谁敢惹我,我就说,老娘的好姐妹是苍唯我的老婆,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如明月不由得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这很像古代那些国舅爷啊?”

“可不就是吗!哎呀,我激动啊,我激动啊!”

如明月哭笑不得,干脆也不理会她,由着她发疯。

后来,简单又抱怨起了工作上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最后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月月,要不咱们一起搞个公司吧?”

“啊,你想做什么?”如明月不喜欢做家庭主妇,但也不是女强人的料子,所以她没想过要自己做老板。

“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咱们筹划筹划。你想啊,打工的就高境界就是给自己打工,咱们不能一辈子给人家打工啊。”

简单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这样吧,我回去跟我老公说说,看他什么意见。”

如明月一回到家就跟苍唯我说这件事。

“不行。”男人看了她一眼,果断地给了答案。

如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为、为什么?难道你想要我做一只金丝雀?”

男人的眼睛从文件上移到了她脸上。“会很忙。”他觉得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可以工作,但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在工作上。一旦自己开公司,那忙起来恐怕连家门都要忘了。

“你怕我太忙没时间陪你啊?”如明月笑呵呵地坐在他膝盖上,搂住他的脖子。

“嗯。”男人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硬是把她的脸按进了xiōng膛,不让她起来。

如明月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她一点都不介意。“那我做什么啊,我不能每天在家什么都不做啊?”

“都可以,但是得找个不忙的。”他喜欢晚上回来能看到亮着的灯,能吃上她做的热饭。

如明月张嘴咬了他一口,抬起头来,又咬了一下他的下巴。“那好,我还像以前那样做翻译好了。”她也觉得不要太忙太辛苦,她想养好身体怀个孩子呢。

于是,如明月又开始了在家做翻译的工作。不过她没有接很多活,她要空出时间来做饭,晚饭之后绝对不干活,就陪着他说说话看看财经频道。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溜走,没有多礀多彩,但舒舒服服。只是,如明月一直没有怀孕。

梁少卿每次打电话都提到这事,慢慢地,如明月也觉得不对了。他们已经没有做措施了,怎么还是怀不上呢?瞒着苍唯我,她偷偷地去做了一次检查,但是结果出来,各方面都很好。难道,问题出在她老公的身上?

梁少卿让如明月赶紧带着苍唯我也做一次检查,但这哪里是说说那么容易。他那样高傲的男人,要说他有问题,他肯定接受不了。

如明月不停地琢磨这件事情,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慢慢地,苍唯我就察觉到她不开心了。

这天晚上吃过饭,如明月窝在苍唯我身边看电视,但眼睛是瞪着的,心思明显不知道跑哪里了。

苍唯我叹了一口气,抬起她的脸。“你最近怪怪的,为什么?”

如明月看着他,几次张嘴又闭上。她多害怕这话一说出来,会平地生出风波来。如果要在他们的感情和孩子之间做选择,她宁愿没有孩子。“没、没事啊。”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如明月一看是妈妈,就急忙舀着手机跑到阳台去接了。“妈。”

“月儿,那事你跟唯我说了没有?你看,你马上就要三十了,再不赶紧,可真的就成高龄产妇了。是不是不好开口?要不,妈跟他说去?”人到了一定年纪,都是渴望含饴弄孙的,梁少卿也一样。

如明月听了,一下子就急了。“妈,不要。我、我会跟他说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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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算真的是他有问题,那也不过是不孕不育,又不是那方面不行,是不是?”

“妈,我知道了,你让我来处理吧。”挂了电话,如明月盯着手机发呆。然后,一双手臂搂上他的腰。

“怎么了?”下巴搁在她瘦小的肩头上,越来越依恋这种感觉了。

“啊,没事,没什么事。我、我们进去吧。”如明月挤出笑容,就怕他看出点什么。

苍唯我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面抱着她。“我都听到了。”

“啊——”如明月推开他,猛然抬起头来。“那、那个,我、你……”

“你很喜欢孩子?”苍唯我他自己并不在乎子嗣。

“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两的孩子,然后我们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别的都没关系。”孩子很重要,但你更重要!想着,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苍唯我不说话,静静地站着,抱着她。许久之后,他突然说,“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

“啊?你、你不介意?”如明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你妈不是说了,最多不过是不孕不育,又不是不举。再说了,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说着,他故意使坏用下面蹭了她一下。

如明月捶他一下,脸红似火。

苍唯我联系了苍氏集团旗下的医院,第二天就跟如明月一起过去了。

结果很快出来了:精子活力不够,畸变率偏高,依靠自然方式成功怀孕比较难。

在医生宣布结果的那一刻,如明月彻底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让他来检查?没有孩子就没有好了,为什么要让他来检查!“老公,我、我们……”

苍唯我搂住她,拍拍她的肩头。开始跟医生交谈,深入地了解情况。

如明月脑子一直是懵的,他们的交谈她听到了,但很多地方无法理解。她只是后悔自己让他来检查,让他被人用不好的眼光看待了!

一直到苍唯我搂着她坐进车子里,如明月还是恍恍惚惚的。

苍唯我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没事了。如果自然方式很难成功,那咱们就用现代技术好了。”

“不!老公,没关系的,我们顺其自然,能怀上咱们就生,否则我们两过一辈子,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衣襟,紧张地喘息。

苍唯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

如明月流着眼泪,紧紧地抱着他。还好,他没有生气!还好,他们还是好好的!

生孩子的事情就这么放着,交给命运去决定。如果他们注定此生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那只能认命。

如果不是幸若水被绑架失踪的消息传来,如明月几乎要忘了这个人了。她已经不再横在他们中间,所以她也没必要再牢牢地记着让自己不快乐的人和事。

如明月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接到电话时,她正窝在苍唯我怀里看电视。那边一开口就是“幸若水出事了”,苍唯我想避开她都不行。

接完电话,苍唯我火急火燎的就要离开。

如明月想也不想地拦在他面前。“你不要去!她现在是鹰长空的老婆,鹰长空会去救她的,根本不用你去。”她不是那么冷血,她只是觉得人家老公是个出色的特种兵,鹰家又那么厉害,肯定能救出幸若水的!

苍唯我看着她,眼神有些冷。“让开。”最后,他将如明月拉到一旁就离开了。

如明月听着门砰一声关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疼得厉害。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气,可是心里就是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苍唯我离开了a市,去救人了。

如明月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紧的,他只是心底善良所以帮忙救人,他已经不爱幸若水了。可惜,她说服不了自己。最终,她只能接多了几个单子,开始日夜忙碌。

如明月刻意地忘了时间,日夜不分的工作让她完全模糊了日子,她甚至不记得苍唯我离开几天了。

这天,肖岩突然出现,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如明月虽然疑惑,但因为他是苍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她跟去了。肖岩带她去的地方似乎是风云帮的地盘,然后她被安排在某个房间里,他们?p>

她准备了零食、水果和电脑?p>

如明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肖岩不肯告诉她原因,只说很快就让她回家。她想,也许是对手又有什么行动了,他们是在保护她的安全吧。

让如明月更加奇怪的是,房间里居然有监视画面。她一直盯着画面看,没看到什么东西,后来干脆开了电脑看电视剧。

等监视画面里的响起声音时,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怎么会被烈焰帮绑架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保护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住,还要你们这些废物来干什么!”苍唯我大骂。

“苍,是嫂子心情不好,要求出去走走。她还说,她是个无关重要的人,让我们不必费心跟着……我们也没料到烈焰帮布局好了。”

苍唯我怔了一下,随即手臂一挥,附近的东西都被他扫落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没脑子吗?”

“这、你不是去救幸若水了嘛,我们都以为——”肖岩的话听得恰到好处。

“你们以为,你们以为给屁?cāo!”骂完了,他马上又问,“烈焰帮怎么说?”

“还不是老招数,要你一个人去救人,否则马上把嫂子给杀了。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苍,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冒险。上次你单枪匹马赴会,差点命都没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再去!”

……

如明月脑子里嗡嗡地叫,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注意听。上次她被绑架了,原来真的是他单枪匹马去把自己救回来的?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如明月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冲了出去。可是跑出去了,看着长长的走廊,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监视画面里的地点在哪。又跑回去,舀起手机拨通苍唯我的电话。还好,电话是通的。

那边苍唯我看到明月的号码,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肯定是那人用明月的手机打过来的。

“老公,他们骗你的,你千万不要去。我没事,我就在这栋楼了,就在28楼。我在监视画面里看到你了,你在哪里?”

苍唯我缓缓地看向肖岩,肖岩急忙退得远远的。“苍,好好珍惜你的幸福。有些人,真的该放下该忘记了。”

说完,他急忙跑了,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月,你就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到。”在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时,他的心急得都要烧起来了。他怕了,他竟然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已经这样重,这样不可蘀代!

如明月挂了电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苍唯我就匆匆而来,衣衫都不争气,发丝也有些凌乱。一个箭步就跨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如明月在他的xiōng前,幸福地掉着眼泪。终于,她走到了他心里那个重要的位置!

苍唯我闻着她熟悉的味道,心慢慢地回归宁静。“我以后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如明月含着眼泪笑了,看着他,明明视线模糊,却将他的深情看得清清楚楚。“嗯,我也哪里都不去,我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老公,请你不要离开我,一辈子也不要离开我。”

苍唯我的脸颊贴着她的发,微微笑了。“好,我不离开。”他是浩瀚的苍穹,这个女孩是月亮,照亮了他的世界。

“嗯!”

苍唯我和如明月的日子越来越蜜里调油,让人羡慕让人嫉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如明月还没有怀孕。

或许,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如明月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也就不再去想孩子的事情了。

不过,奇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的。

如明月例假一向不太准时,有时候隔一个月才来也是有的。所以时间到了例假没来,她也没在意。只是有些不解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疲惫了,不过身体倒是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有些馋。

每次来例假前,如明月都会变得比较馋,所以她也把这种状况理解为:例假很快就要来了。

刚好简单辞职了,换了一个待遇特好的工作。要到某指定医院去做体检,没事就拉着如明月陪她一起去了。

做xiōng透的时候,简单突然把她给挡住了。“听说xiōng透辐射很厉害,对准备怀孕和孕妇很不好。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那个马上就要来了,没事。”

“不对啊,上次我们不是差不多一起来的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啊?”

如明月笑了笑。“我那个有时候不准,已经隔了一个月了。”

“那我等下陪你去看看,得调理调理,要不对身体不好。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好。”说着就蹭蹭蹭地跑了。

如明月坐着想了想,也对,如果可以调理还是调理一下吧。她就去挂了号,又回到原地等着。

简单很快就回来了,拉着她一起去了妇科。

医生一听,马上问:“你是不是打算要宝宝?最近有没有做措施?”

“我们是打算要宝宝了,也没做措施,不过——”

“那先到对面的检验科去验一验,舀了结果再回来。好了,下一个。”

如明月还想说什么,被简单拉着出去了。

舀到检验结果的时候,如明月还是懵的。

倒是简单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月月,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作为好朋友,简单也知道明月很想怀上。

如明月眨眨眼,然后傻傻地问:“会不会搞错了?”她不是不高兴,她只是怕极了希望落空的那种落差!

“那医生不是说舀了结果就去找她嘛。走吧走吧,我们让她看看。不过啊,我想肯定是没错的!”

就这样,如明月怀孕的消息确定了。她自己被炸得晕晕乎乎的,还是不敢相信。

简单抢过她的手机,给苍唯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们所在的医院。然后拉着如明月,到医院外面的花园去坐着等。

“单单,你掐我一下吧。”如明月拉着简单的手,往自己脸上凑。

简单无奈地翻白眼,轻轻地捏了捏。“如明月同学,我再一次告诉你:你真的怀孕了,没有搞错,不是做梦!”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是怀孕了。”她把手放在如明月肚子上,说,“你这里有了你和苍唯我的骨肉,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七个多月之后,它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听明白了没有?”

如明月傻傻地眨眼,捧着腹部,仍没能完全消化这个喜讯。

“明月。”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如明月看到她的男人一阵风似的跑到面前,伸手本来要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又突然停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里。

那一天,当如明月将他的手过去按在她还未隆起的腹部,苍唯我突然明白了幸福的意思。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幸福。

真的。

事后,简单同学说了一句经典的话:“哎呀,狼终于爱上羊了。现在连小狼崽都有了,真幸福!”

是啊,羊爱上狼不一定就是飞蛾扑火。因为,狼也爱上了可爱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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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军婚,娇妻撩人》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侧,轻柔地搂着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

“暖暖,你知不知道恋爱、结婚意味着什么?”

温暖怔了一下,眼里有着迷惑。“责任。”结婚不再是一个人,责任变得重了。

他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低头额头与她的蹭了一下。“不,意味着你可以撒娇、耍赖甚至撒泼,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一个人作为你的坚强后盾存在着。”

“我……不会。”从小到大,没有人给过她撒娇、耍赖甚至撒泼的权利。

他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声音越加的温柔。“那就从现在开始学,我等着你学成。”

温暖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不说话。然后,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

他将她拥入怀里,如同珍宝一般。

001一吻定江山

庄奕骋怎么也料不到他不过出国考察几天,若水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z市没有国际航班,他只好回到了t市,马上又让人利用权力之便买了一张飞往z市的机票。在一个小时之后,刚刚下飞机的他再一次坐进飞机。

明明知道她已经被救回来了;明明知道鹰长空和苍唯我还有野狼在,她不会有事的;明明说过从此与她的世界绝缘,以免这颗苍老的心再蠢蠢欲动……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看她一眼,确认她还好好的。

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为之疯癫痴狂。而若水至于他,恐怕就是那个人。

偶尔午夜无眠,他都禁不住问自己,是否后悔把庄寓棋送到z市去上学?如果没有这事,他也不会到z市,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幸若水,也就不会这样揪心裂肺了。

他有后悔过吗?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纠结痛苦之后,还是会想起那短暂的相处里,那个淡雅如荷的女子带给自己的平静和温暖。回首过去三十多年,他走在父母希望的那条大道上,战战兢兢,连睡着了也不曾放松。可是在若水那里,他得以喘一口气,得以放松那几乎要崩断的神经。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或许,他就是眷恋上了那种能够放松下来的滋味。

庄奕骋呼出一口气,单手支住脑袋。幸好他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否则十几个小时的奔波之后又接着奔波,体力肯定受不了。

不过,真正受不了的是他的心脏。他累了,太累太累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上了发条的表,机械地运动,没有自己的意愿。

庄奕骋缓缓地闭上眼睛,禁止自己再去想,可脑子偏偏不配合。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的脑子里有个开关,不愿意去想的时候就关掉它。

t市到z市不远,飞机上不过两个小时,可是他那么着急想见到她,想看到她好好的,一分一秒也是难熬。

庄奕骋匆匆赶到病房外,却被人拦了下来。然后,鹰长空就出现了。

面对这个传奇一样的男人,同样作为男人的庄奕骋也不得不承认,鹰长空是男人中的男人。但他只是欣赏,并不嫉妒,他嫉妒的是他得到了幸若水所有的感情,涓滴不会属于别的人。

“我听说她受了伤,顺便过来看看。”庄奕骋微微一笑。

鹰长空并没有拒绝,闪身就让他进去了。

“庄先生。”庄奕骋听到幸若水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一声“庄先生”也就此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就算想靠近也没有颜面。

庄奕骋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他几乎抬不起来。他生出笑容,举了举手里的水果。“不好意思,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只买了点水果。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已经没什么事了,估计过两天就出院了。谢谢你跑这一趟。”她的笑容那样的温和,他甚至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同情和关怀,却没有爱情。

庄奕骋最害怕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温柔得让人陷进去就出不来,他下意识的就想逃离。这里也没有需要他的地方,她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她的一切。“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养伤,早日好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xiōng口那道疤隐隐约约疼了起来。他忍住,没有伸手去抚上那个位置。

“好,你开车小心,再见。”

“再见。”庄奕骋艰难地转过身,不再看她温柔的笑容。那不属于他的,多眷恋一分不过是多疼一分。他强忍着,不曾回头。

微微地抬起头来,往上看。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的脆弱,他的眼眶居然发热得厉害。有时候他真的好羡慕女人,她们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肆意地哭泣,也没有人会笑话。可他是个男人,只该流血,不能流泪。

庄奕骋努力控制情绪的波动,匆匆地走下楼梯。他低着头,脚步有些忙乱,心神也有些恍惚。走出医院,看着四周,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最后干脆放弃了坐车,也不让任何人跟着,放任双腿,漫无目的地走着。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走到了他们家去。连双腿,似乎都知道主人心里的眷恋。

庄奕骋忙刹住脚步,猛一转身,不知道撞到了谁。

“啊——”一声女性的尖叫。

庄奕骋来不及思考,就已经伸出手去一把捞住她的腰往上使劲。而被他撞到的人也下意识的用力双手抓住他以稳住身体。

不知道怎么的,嘴唇就撞到了一起,两个人都呆了。

庄奕骋先反应过来,忙松开手,往后退开距离。眼前的女子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脸颊红得厉害,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对不起。”庄奕骋真诚道歉。看着女子红得厉害的脸,他想起了若水,她也是这样,轻轻一碰就脸红似火。他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就有那样羞涩的女子,那毫不做作的羞涩是最强的诱惑!

女子始终捂着嘴,用力地摇摇头,跑着离开了。

庄奕骋看着她渐行渐远,伸手拦了一辆车,打算到公寓里休息一下。

只是到了公寓里,又想起那次若水在厨房里为自己做面的情形,心更是乱得厉害。狠狠地淋了一个冷水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躺在床上,身心疲惫,睡意却很遥远。辗转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庄奕骋开了车到医院门外,却没有进去。就这么坐在车子里,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来到医院。这一幕在医院不少见,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女子拉着的孩子是鹰福安,那个喊若水做妈妈的孩子。

女人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间抬起头来,刚好往他这边看过来。庄奕骋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就是昨天他撞上的那个女子。原来是她!

庄奕骋看着母子两牵着手进了医院,鹰福安从始至终都像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好不快乐。这让庄奕骋想起了他的庄寓棋,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他努力想给他更多的关怀,可是忙于工作的他力不从心,更要命的是,他无法给庄寓棋一个妈妈!

每次看到庄寓棋羡慕地看着别人一家三口,他都心里发酸,无比的愧疚。人一生中,最快乐的莫过于还不懂人事的童年。是他,剥夺了庄寓棋的童年,他愧对了自己的儿子。所以看到庄寓棋那么粘若水,他就想问若水是否愿意做他妈妈。可惜,他迟了一步,错过了。

家里一直都有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女子,可是她们有谁是真心爱庄奕骋这个人,而非庄家的荣耀?如果他不是年轻的省长,不是庄家的公子,她们是否马上就会转身离去?

不说他,就连庄寓棋小小年纪,都看得出来那些阿姨不是真心对他好,所以对她们都是爱理不理的。为此,他没少挨爷爷***训。就是这样,他也不曾给过她们好脸色。

庄奕骋苦笑地揉揉眉心,怎么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再深深看一眼楼上某房间的窗户,他开车离开。

回到t市,还没进门,庄寓棋就冲锋枪似的冲了出来。“首长,你回来啦!”

庄奕骋微微一笑,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来。“这么热情,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一直以来,他都严格要求庄寓棋,无形中像极了当初父亲对自己那样对待庄寓棋。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想,也许他应该多花一些时间来陪陪儿子。再过几年,他就要长大了,大到不需要他这个爸爸,大到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世界。

“首长,你今天不对劲啊。”庄寓棋受宠若惊。但还是搂住爸爸的脖子,享受这难得的待遇。

庄奕骋被他说得心里泛酸,看来,他果然忽略这孩子太久了。“没有。看到你这么热情,爸爸也得热情些不是?”

庄寓棋撇撇嘴,摆明了不相信。

庄奕骋也不说他,突然的,他想做一个好父亲,好好地宠着自己的孩子。再忙再累,也抽出时间来陪陪他,分享他成长的点点滴滴。等有一天他真的大到自己展翅高飞了,他可以以一副“忆当初”的表情对他说:“你小时候……”

庄寓棋享受着爸爸的怀抱,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首长,我就是报告一下,下个星期一我们要开家长会。”

爸爸不参加家长会已经是定律了,庄寓棋也已经习惯,虽然每次家长会看到别人跟爸爸或者妈妈坐在一起好高兴的样子,他都会有些难过。

庄奕骋被儿子的“就是报告一下”刺疼了心脏。他从未像这一刻那样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合格的父亲!

抱着儿子进屋,在沙发上坐下,让儿子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庄奕骋看着孩子慢慢长开的脸,心里很酸很酸。在他忙忙碌碌不知不觉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对他来说,这时间漫长得像是煎熬。可是对孩子而言,时间真的如箭,一天一天的在变化。而作为父亲,他错过了那么久。

如果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庄奕骋在心里问自己。眼眶有些发热,庄奕骋努力地深呼吸。

“首长,你怎么了?”虽然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庄寓棋比一般的小朋友更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

庄奕骋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羞愧。他一手搂住庄寓棋的腰,一手抚上他酷似自己的脸。“庄寓棋,你恨不恨爸爸?爸爸很少陪你,很少带你去玩,甚至连家长会都不参加……”越说,他越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庄寓棋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声音里有着失落。“我知道首长很忙很辛苦,不是故意不陪我玩的。妈妈说首长不是故意不参加家长会的,首长很累,我不应该胡闹……”这些,都是若水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庄奕骋猛的闭上眼睛,阻止那种不适合自己的液体。他一把将庄寓棋抱进了怀里,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脑袋。呼吸间,还有些属于孩子的奶味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渀佛昨天这孩子还是个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奶娃娃,现在已经开始懂事了,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庄寓棋,这次家长会,爸爸一定参加!”庄奕骋深深吸一口气,许下承诺。

庄寓棋两眼放光,显然不敢相信,但又忍不住兴奋。“真的?”

这样的表情,才像一个孩子。庄奕骋笑了,额头贴上他的。“真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爸爸都一定到。”但愿,这一切不会太迟。

庄寓棋瞪着他,过了一会笑咪咪地伸出手。“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好。”庄奕骋跟他拉钩。在这孩子气的举动里,他居然体会到了轻松、乐趣。

年轻时,我们常常容易忽略身边最重要的人。所幸的是命运对我们没有太残忍,让我们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发现了,并奋起直追。

“首长,我看到我们班上的小胖跟他爸爸穿亲子装,可好看了,咱们也去买一套好不好?”庄寓棋敏感地发现爸爸今天有所不同,所以赶紧把平常不敢提的要求给提了。

“好。”

“星期六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

“那等我放假了,你带我去看妈妈好不好?”

“庄寓棋,别得寸进尺!”某爹忍不住吼。声音里,却没什么怒火。

庄寓棋呵呵地笑,挥洒着属于童年的欢乐。

在这笑声里,庄奕骋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属于那个女人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几近空白。但这一刻,他感谢她给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

“首长?”

“嗯?”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像妈妈。”

庄奕骋:“……”

日子依旧是忙碌疲惫。唯有午夜无眠之时,才会想起那个淡雅的女子。

------题外话------

很抱歉,这么久才写庄奕骋的故事。

002第一次亮相

那天晚上,饭桌上其乐融融,不时的能听到父子两的笑声。

夜里,庄奕骋躺在床上,想到儿子今晚的快乐样子,居然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又进入了忙碌之中。

而庄寓棋每天就盼着赶紧到家长会,一面又担心着那天首长大人会放他的飞机,心里纠结得厉害。每次只要见到首长,都不忘提醒一遍。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k市发生了连夜大暴雨,山体滑坡,一座村庄就这么被埋葬了。作为省长,庄奕骋第一时间赶到了救灾现场,没日没夜地指挥施救、安抚的工作,忙得一塌糊涂。

眼看着就要到星期二了,庄寓棋急得不行。别说参加家长会,他连首长的人影都见不到。他急忙打电话,电话是首长的秘书接的,首长连接电话都没时间。

于是,盼望了几天的庄寓棋知道,首长又要放他鸽子了。第二天上课,小朋友一点精神都没有,因为明天就是家长会的日子了。听着其他同学叽叽喳喳的说着爸爸妈妈怎么样,他心里更加的失落。

庄奕骋疲惫地坐进车子里,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睡了,体力也有些透支。揉揉疼得厉害的头。

“庄先生,你没事吧?”秘书关心地问道。前面开车的警卫员兼司机也回过头来,关心地看着他。

庄奕骋摆摆手。“我没事。开车吧。”

“好。”

过了一会,秘书向庄奕骋报告:“庄先生,寓棋少爷三个小时前给你来了电话。他听说你在忙,没说什么就挂了。不过,我猜想可能跟家长会有关。”

这也在庄奕骋的日程安排里面,所以小马也知道这一次他要参加庄寓棋的家长会。本来他早就该提醒了,但是救灾工作一直在紧张地进行,他们经常连话都说不上,所以这件事也几乎被忘了。

庄奕骋倏地睁开眼睛。他想起来了,家长会!“小马,今天星期几?现在什么时间了?”

“星期二,凌晨五点。四个小时之后,寓棋少爷的家长会就要开始了。”

“老李,马上赶回t市。直接开到阳光小学,辛苦了。我眯一会,到了就叫醒我。”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但是答应了儿子的事情,他再也不能失约了!否则,刚刚培养出来的那点父子温情,也许又要失去了。

“庄先生……”秘书还想说什么,他担心省长大人的身体撑不住。三天三夜没睡,就是铁人也撑不住的。

庄奕骋没有吭声,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一身衣服都已经脏污了,头发又乱又脏,脸色也很难看,瞧着很是狼狈。

秘书不再出声,心里明白庄奕骋肯定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能做的就是营造安静的环境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会。

就连小马也努力把车开得更加平稳,力求让后座的人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

庄寓棋从昨晚开始就不停地祈祷着首长赶快出现,明天他就有家长来参加家长会了,不再成为班上唯一一个没有爸爸或者妈妈来参加家长会的小孩。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一直到他睡着,首长也没出现。

早上,小孩是从噩梦中醒来的,他梦到首长又没参加家长会,班上的孩子都在笑话他!笑话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笑话他没有爸爸疼爱……他急得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硬生生的憋醒了。

醒了还有些迷糊,喘着气打量着房间。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一把跳下床,赤着脚就往外跑。

保姆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忙迎了过来。“小少爷,怎么鞋子也不穿?”

“宋妈,首长回来了吗?”庄寓棋一边问,一边往庄奕骋的房间跑。

“先生还没回来。小少爷,你快洗脸吃早餐吧。”

庄寓棋打开爸爸房间的门,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看着那豆腐块似的被子,愣愣地站在门口好一会,才有退出来,蔫蔫地被保姆推进了洗漱间。

刷牙洗脸之后,庄寓棋小朋友还是黏黏的。戳着碗里的早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频频看向门口。

“小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保姆宋妈有些担心,因为小少爷平常的胃口一直都是很好的。

庄寓棋摇摇头,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又把它丢会碗里。“我吃饱了,我去上学。”说着一溜烟就跑了,保姆追在后面跟他说话,他也没理会。

坐进车子里,庄寓棋小朋友眼睛里都有水汽了。可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委屈地揪着自己的衣摆。从前首长也没有参加过家长会,但那时候首长都以忙的理由给拒绝了。他虽然失望,却也还是学着体谅大人。这一次却不一样,他熄灭了许久的希望已经被庄奕骋一把火给点燃了。如今又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就不是简单的失望,而是无比的委屈和对这个爸爸的失望!

车子到了校门口,庄寓棋刚从车上下来,就碰到了班上的一位男生。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位打扮时尚但面容温柔的女性,显然是他的妈妈。

“庄寓棋,你爸爸呢?该不会,你爸爸又没来参加家长会吧?”那男生一边问,一边得意地翘着下巴。

庄寓棋没像那时候在若水的班上那样揍人,而是直接不理人,蔫蔫地往班级教师走去。还能听到那个男生跟他妈妈说自己的事情,庄寓棋于是走得更快,最后干脆用跑的。眼睛里,含着倔强的泪水,所以他低着头不敢抬起。

今天的教室比往常热闹了许多,除了四十多位学生,还有他们的家长。有些还是全家出动,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真可谓众星捧月。

在这帮吱吱喳喳,比往常都兴奋的孩子里,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的庄寓棋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很快,家长会的时间就到了。班主任站在台上,看着孤零零坐着的庄寓棋,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孩子更伤心,她问都不敢问。“请各位同学和家长安静下来,我们的家长会马上就要开始啦。”

……

“庄先生,已经到寓棋少爷的学校了。”

庄奕骋倏地睁开眼睛,跨下车子,直接往里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秘书小马。“小马,寓棋在哪个教室。”一边问,一边看时间。九点刚过五分,还来得及!

秘书小马马上跑了过来,带着这位年轻的省长到某个教室。

庄寓棋刚到教室外面,隔着窗户,看到了教室里坐得满满的,每个人脸上都很高兴。唯一一个低着脑袋把玩着笔的,是他的儿子庄寓棋。那一幕,让庄奕骋自以为够强硬的心脏,狠狠地疼了一下。如果那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那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深深吸一口气,大步跨到了教室门口。“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看着这个高大但一身狼狈的男人,有些不解。班主任的眼里也有些疑惑,正要开口问呢。

突然,庄寓棋刷地站了起来。“爸爸!”这一声,是激动,是骄傲,还是委屈。几乎在高兴地笑了的那一刻,庄寓棋眼里含着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在他的眼里,完全看不到首长那一身的狼狈,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信息:首长来了!对于他来说,只要首长来了就好,是否一身荣光都不重要。因为,他只是想要爸爸能来,跟荣耀无关!

“您是庄先生?”班主任也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家长,这是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位失职的家长,她心里也有些不满,但是也做不了什么。

庄奕骋微微一笑。“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努力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迟到了。”

“啊,没关系。请坐到庄寓棋同学的旁边,谢谢。”

“好的,谢谢。”庄奕骋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走向他的儿子。那一声爸爸,如一把刀,深深地扎到了他的心脏里。

“啊,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电视里播的那个在救灾现场救了好多人的领导!”不知道是哪个妈妈突然叫了起来。最近k市发生灾难,许多人都在关注着现场情况。

霎时间,原本因为庄奕骋一身狼狈而偷偷忍笑的人,眼里一下子满是钦佩。

庄寓棋小朋友直直地站着,xiōng膛前所未有的挺!

庄奕骋微微一笑,抬手摸摸儿子的脑袋。“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庄寓棋看着他,笑得那么灿烂。对于他的来晚,确实再也没有一点怪责。

庄奕骋想,他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这样稚嫩又灿烂的笑容。这些,他都有机会分享的,可是他错过了。幸好,还不算太迟!

平复心情,扶着儿子的肩头,两个人一起坐下来。

家长会接着进行。

庄奕骋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点,精神却极好。因为,他看着儿子那挺直的腰杆子,微微扬起的骄傲下巴,心里的疲惫就一点一点的消散。

原来,有时候快乐就这么简单。

003春--梦

家长会很快就开完了。庄寓棋属于那种老师又爱又恨的学生,爱他的优秀,恨他的调皮。

可庄奕骋听了,心里倒有些安慰。儿子这样活泼,至少说明他内心是健康的。至于成绩,他从来不需要他多么的优秀。求的,不过是他一生快乐。

可惜家长会开完了才上午,孩子们还不能回家。但是学校法外开恩,允许家长带孩子出去吃饭,但要准时送回来上课。

庄寓棋前所未有的兴奋,拉着父亲的手,第一次那么像一个孩子。看他小背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庄奕骋低头看着他,心情也是难得的好。这就是他的孩子,流着他的血脉,也许不是最优秀的,但在他眼里比谁都好。

庄奕骋一身的脏污,所以吃饭就选在了酒店,方便他洗澡换衣服。

在他洗澡时,庄寓棋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电视打滚,高兴得跟个猴子似的动个不停。电视里的节目是他平常不爱看的,这会也看得津津有味。

庄奕骋洗澡出来,秘书已经吩咐酒店准备好饭菜了。父子两手牵着手,一起去吃午餐。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但他们父子两坐下来一起好好享受饭菜的机会真的不多。

饭桌上,庄寓棋兴奋地吱吱喳喳跟爸爸说他在学校的事情,他的同学。就是可口的饭菜也堵不住他的喋喋不休,因为兴奋,那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庄家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但庄奕骋没有阻止儿子。有些东西,家里世代奉行未必就是对的,至少他觉得儿子现在这样叽叽喳喳的没什么不好。千金难买心头乐,不是么?

父子两一边聊天一边吃饭,速度就比平常慢了许多,气氛倒是难得的轻松愉快,还透着童趣。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庄寓棋也该回学校去上课了。他依依不舍地扒拉在门边,可怜兮兮地问:“首长,你晚上在家吗?”

庄奕骋被儿子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心里软软酸酸的,点了点头。“在。”

庄寓棋马上咧着笑容,跳起来行了个军礼。“首长,晚上见。”

庄奕骋也忍不住笑了,孩子都被司机送回学校了,他的心思还有些收不回来。只是事情真的很多,所以到底也没能神游太久。

“庄先生,你一定累了,好好歇一会吧。”

“嗯。”庄奕骋揉揉眉心,决定先睡一会。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但真的累坏了,也该歇一歇了,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不知道怎么的,连梦里都是儿子那吱吱喳喳的声音和欢快的笑声。虽然没睡多久就醒来了,却难得的神清气爽。

心情舒畅了,处理起事情来也高效率。

到了下课时间,庄奕骋亲自到校门口去接儿子放学。说起来,孩子上学已经好几年了,他这么做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顺路。

庄奕骋在车子里看到,儿子心情显然很好,一蹦一跳的往外走。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推门下车。他儿子眼睛就是厉害,马上就发现了,拔腿就往外冲。

“爸爸,爸爸!”庄寓棋乐坏了,跟个小火车头似的一头扎到了父亲的怀里。嘴里叠声喊着爸爸,渀佛要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爸爸,他爸爸来接他放学了!

庄奕骋被孩子这种单纯的心理给逗笑了,笑的同时心里酸酸的,不过他很快平复了情绪。“走吧儿子,咱们该回家吃饭了。”

庄寓棋高高兴兴地爬进后座,挨着爸爸坐着。

父子两在后座抵着脑袋,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直到车子猛地刹车,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庄奕骋下意识的将儿子护在怀里,带车子挺稳了,才缓缓地松开。“小马,怎么回事?”

小马亮着了起了指示灯。“庄先生,好像撞到人了。我下去看看。”

闻言,庄奕骋也紧张起来。也开门冲了下去。被撞到的是一对骑着自行车的母亲,母亲正紧紧地抱着孩子,自行车压在母亲身上。

庄奕骋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子速度不快,刹得也及时,母子两应该伤得不重。很快,他又认出来,眼前的这对母亲是鹰福安和他的妈妈袁梦。“你们没事吧?”

袁梦看到儿子没事,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活了过来。听到他的问话,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自行车将要倒的时候她的腿猛力一撑,现在疼得厉害,不过福安没事,这是最重要的!

庄奕骋和小马小心地把袁梦挪到路边,让道路恢复通畅。又打电话喊了救护车。

“小福安!”庄寓棋年纪到底大一些,记忆里也好,所以认出来了。倒是小福安忘得快,一脸的迷茫。“福安,我是棋哥哥,还记得吗?”

鹰福安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庄寓棋急了,急忙的开始把前尘往事给搬出来,想让福安记起他。

这一幕,惹得大人门都笑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袁梦被送到医院。为了安全起见,庄奕骋做主,让医生给母子两都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袁梦只是有腿骨折和擦伤才放下心来。

“庄先生,真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袁梦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当时风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刮过来整个的贴在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慌乱就出事了。

庄奕骋微微一笑,摸摸鹰福安的脑袋。“别这么说。你们都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以后骑车上路还是要小心一些,今天这样太危险了。”

“我会的,谢谢。那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庄先生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总之谢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现在腿不方便,福安怎么办?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把他带回去,反正他跟寓棋也是认识的,两个孩子也有伴。”寓棋没什么伴,难得的他跟福安投缘。

袁梦也知道他说得很对,自己这样子,确实不方便照顾福安。“我当然相信庄先生。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家福安有些调皮,如果给你添麻烦了,那真是对不起。”

“不会的。那我先带他们回去,明天再过来探望你。我已经让人给你买饭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

庄奕骋想帮忙照顾鹰福安的事情不太顺利,因为小家伙到底跟妈妈亲,虽然喜欢棋哥哥,却是怎么也不愿意跟妈妈分开。后来还是庄寓棋给他画了几个饼,才把他给哄走了。

晚上,庄奕骋的公寓前所未有的热闹。两个孩子跟两只泼猴子似的,把整个房子都给翻过来了。庆幸的是,两个人只是调皮爱玩,倒没有出现打架的情况。

庄奕骋在书房里忙碌着,听着外面专属于孩子的笑声尖叫声,心情不错。

到了睡觉时间,问题又来了。没离开过妈妈的鹰福安小朋友吵着要妈妈吵得惊天动地,后来是累了,总算是睡着了。

庄奕骋把两个孩子放到一张床上,想着好歹有个照应。

“爸爸,晚安。”庄寓棋看了看睡着的福安,小声地说。

“晚安。”庄奕骋摸摸他的脑袋,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夜里有事情就喊爸爸。”

“我知道啦。”

玩啦一个晚上也累了,两个孩子很快就呼呼大睡,跟两只小猪仔似的。

庄奕骋在床边坐了一阵,一直到他们睡熟了,才关了灯离开。下意识地来到窗前,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漫上寂寞的荒草。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若水,想起在y市的那段日子。xiōng口阵阵作痛,心里的荒草肆意地生长,漫遍了整颗心脏。

他只想有个家,有个温暖的地方可以停泊,有个温柔的女子亮着一盏灯等候他归来,无论他是穷是富是民是官,却是这么的难。

何时,他才能像别人那样,叹一句:岁月静好?

忍不住抽出一根烟点上,眯起双眼看着远方天际的黑暗,那是压抑的存在。他总是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兜住,很多时候都觉得呼吸不顺畅。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已然忘了时间。回过神时,远处的灯火已经少了许多。这是个不夜的城市,不知道这是它的幸抑或不幸。

叹一口气,灭了手里不知道第几根的烟,庄奕骋转身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盖着上等的丝被,可始终没有y市那张沙发来得让舒服。

漫漫长夜,似乎注定了又是不眠。只因,一颗心始终漂泊不定。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把它抓住,让它停下来,抚慰上面的千疮百孔。

辗转反侧,熬了大半夜,总算是疲惫睡去。梦里的一幕幕也是揪心的,最后又梦到了那个淡雅入菊的女子,梦到了那种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的温柔和温暖。

早上醒来时,难得的迷茫,不知所在何处。梦里的那一场交缠,大汗淋漓,通体酣畅。那样**的滋味,却原来只

是梦。

两腿之间凉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过枕头,将脸埋在其中。早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也早已经过了**鼎盛的年龄。却没想到……

他做梦了,居然还是个春梦!

004 丝丝纠缠

到底是忙碌的人,庄奕骋没太多的时间来为自己做春梦的事情而羞惭。

他已经决定要做一个好爸爸了,所以昨天下午也已经跟秘书说过,以后的工作安排尽量空出周一至周五早上和晚上孩子上学放学这段时间,他想亲自接送庄寓棋。

庄奕骋提前出门,特地带着孩子绕了一趟医院。

“袁小姐,福安在哪个幼儿园上学,我送寓棋的时候可以顺带把他送到学校,反正有车也方便。”

袁梦心生感激。“谢谢。你还是叫我袁梦吧,叫袁小姐听着怪别扭的。”

“好,袁梦。那你也别喊我庄先生,叫我庄吧。”一个女人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到底太亲密了,喊姓是最好不过的。

袁梦点点头。“福安就在阳光天使幼儿园,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那我先送两个孩子去学校,你好好休息。”

带着两个娃娃出了门,先把福安送到了幼儿园。最后发现,两个孩子的学校隔得并不远,而且也在同一条路上,还挺方便的。

“爸爸,再见。”自小跟爸爸呆的时间很少,庄寓棋被这样温柔的爸爸弄得心里怪怪的。他也想像别的同学那样亲他一下,可到底忍住了。转身就往学校里跑,样子倒是很快乐。

庄奕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才收回视线。“小马,开车吧。”

忙乎了一天之后,庄奕骋又准时地出现在小学的门口。看到儿子一边喊他,一边像是冲锋似的冲到他面前,他不由得露出笑容摸摸他的脑袋。

庄寓棋小同学则觉得太幸福了,他快被这种美好给炸得晕头转向了,嘴巴就没合上过。

以往,偶尔顺路来接儿子,庄奕骋也是在车子里工作,任儿子在一旁自己玩。但这一次以及以后,庄奕骋都不打算再忙工作。他试着引导儿子说他学校的事情,一点一滴,稚嫩可爱的。他也慢慢地发现,自己的孩子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成熟,他也有很多稚嫩的想法,他也会像个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不停。

半途又接了小福安,两个孩子就跟两只小麻雀,一个车厢都是他们吱吱喳喳的声音,还伴随着稚嫩无邪的笑声。

庄奕骋插不上话的时候就静静地看着听着,这样让他觉得一切的烦恼都就此远去。偶尔他们也会就某个问题争执,要他出来做裁判,两双漂亮的眼睛就会盯着他看,很是好笑。

“妈妈!”小福安颠颠地扑过去,动作利索地爬上床去,蹭到母亲的怀里。

袁梦笑着搂住他,亲亲他粉嫩的脸蛋。小家伙也吧唧吧唧的在妈妈脸上亲几口,笑眯了大眼睛。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温馨。

庄寓棋在一旁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他又想起在y市的幸福日子,想起自行车后的笑声,想起饭桌上的甜蜜……可那一切,已经过去了。

庄奕骋察觉到儿子眼内的羡慕,随即是黯然,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

庄寓棋知道首长心里也不好过,所以马上绽放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别过袁梦,一大两小三个男人又坐进车子回到公寓。依旧是两只泼皮猴,折腾得整个屋子都是笑声,热闹满室。

在这样的热闹了,人的心境反倒平和了。至少,对庄奕骋来说是这样。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袁梦的腿总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她又恢复了上班。但是对她来说轻松了许多,因为庄奕骋还坚持顺带替她接送小福安。一方面是他有车方便,另一方面小福安多了个哥哥也开心了许多,所以拒绝过几次之后,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两个孩子倒真是相处得好,虽然偶尔也吵架,但一会就好了。更多时候,总是笑声不断。

这天,庄奕骋又奔波了一天,累得整个人都要趴下了。在车子里,他基本都是闭目养神,任由孩子们自己玩。

平常的话,一般是孩子们到家了,袁梦都还没到家。

这几天袁梦部门搞团体活动,结束的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老板慈悲大发就允许大家提前下班了,毕竟疯玩了之后一时半会还很难投入工作。

难得有时间,袁梦去菜市场买了许多的菜,打算好好地做一桌子菜款待庄家父子,毕竟人家这段时间帮了她太多太多,感谢的话绵软无力,好歹请人家吃顿便饭。

袁梦手艺是不差的,到底是勤快的人。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庄奕骋就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门外。

“妈妈,我回来啦!”小福安还背着小书包,就扑向妈妈怀里,把端着汤的袁梦吓坏了,幸好庄奕骋一把将她拉住。

袁梦把汤放下,逮过来小福安佯装打了两下。“下次看到妈妈端着东西不能这么扑过来,汤伤了会痛痛,知道吗?”说着亲了亲他。

小福安深得妈妈宠爱,所以这点话他是不会觉得委屈的,乖乖地就应了。

袁梦站起来,看着庄奕骋微微笑。“我今天下班早,特地做了些菜,你们留下来一起吃吧。时间也不早了,等你们回到家怕也饿坏了。”

庄奕骋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想起当初若水在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心里微微一颤,笑了笑点头。“好。”

“福安,寓棋,快过来洗手吃饭啦。”

伺候两个孩子洗了手,袁梦又拿今天刚买的一个谁盆子倒了一些热水,拿了一个没用过的毛巾。“看你很累的样子,用热水敷一敷脸,感觉会好一些的。”

“谢谢。”庄奕骋微微一怔,随即微笑。袁梦这一举动,牵动了记忆的弦,让他短暂失神。

用热水洗过脸,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坐到桌子前,感觉也有了食欲。

袁梦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喝一碗猪肺汤,清肝明目,很不错的。”

“哦,好。”汤是小火顿了许久的,所以味道很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家的味道在内。

一桌四个人,全都是家常的饭菜,但味道很好。庄寓棋和福安吃得一嘴的油光,但两个人喜爱的菜不同,所以偶尔能听到一些让人好笑的“争吵”。

庄奕骋和袁梦听了,忍不住也相视一笑。

不知道是猪肺汤的作用,还是心情好了的缘故,吃晚饭后庄奕骋就觉得不那么累了。袁梦在厨房里收拾,两个孩子在地上玩拼图,脑袋挨着脑袋讨论。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庄奕骋拍拍脑袋,将不该有的念想驱逐出脑海,缓缓地闭上眼睛。

收拾好了厨房,袁梦将早泡好的茶端出来,温度刚好。“怎么了,头疼吗?”

庄奕骋一睁眼,就对上她温柔的视线,笑着摇摇头。“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用脑过度了。”

“看来,脑力劳动者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喝一杯菊花茶润润喉龙吧,我看你喉咙有点哑。对了,我刚刚炖了冰tang雪梨水。你刚吃了饭可能还不想喝,等下我用保温桶装一些给你带回去。睡觉前喝一点,要不明天起来你的喉咙恐怕要疼了。”

这一席话,就如一杯清茶润了庄奕骋的喉咙,还有心脏。他抿着嘴一笑,接过茶。“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你每天帮我接送福安,我都没跟你客气,这点小事你也别跟我客气。”

“好。”

从那天气,庄奕骋父子在袁梦家里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袁梦家里也出现了一些属于庄寓棋的东西,跟福安的东西放在一起,俨然也成了这个家的一员。

偶尔庄奕骋到别的地方去忙工作的事情,就不能接孩子了。但还是会安排司机来接送,当然也包括福安。这个时候,庄寓棋就干脆住在袁梦家里,他也乐得跟福安一起玩。

袁梦家很小,但是床够大,所以三个人挤一床倒也没问题。夜里一起躺在床上,两个孩子就缠着她讲故事,他们听着故事就呼呼大睡。

周末的时候,袁梦就带他们去一些孩子喜欢的地方玩。两个孩子都是过度活泼类型,有时候折腾了一整天回来,饭也不吃澡也不洗就呼呼大睡。她喊都喊不醒,只好替他们擦了身体就让他们睡。结果睡到半夜又饿得醒过来,嚷嚷着要吃东西。吃饱了大半夜的也不困了,就开始闹腾她,让她哭笑不得。

这一次,庄奕骋又去别的地方开会还是怎么了,一连一个星期都没回来。庄寓棋直接就把袁梦这当家了,一次也没回过公寓。不知道的左邻右里,还以为袁梦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呢。

这天又是周末,袁梦被两个孩子闹腾得没办法,就带着他们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回到家吃了饭,两个人累得早早地就上床了。

时间还早,袁梦洗了澡在等下看书。她总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所以每天都要花一些时间来看看书。

正看得入神,也忘了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

这个小区一向安全,袁梦也没多想,就直接过去开门了。门外站的是庄奕骋,整个人倚在门边,似乎很累。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很显然有些醉了。

“回来啦。是不是喝醉了,我扶你进来坐下,然后给你煮一碗醒酒汤来解一解。”说着伸手去扶他的胳膊。

庄奕骋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他是真的醉了,也累了。

袁梦将他安置在椅子里,进去扭了毛巾给他擦脸,让他好过一些。认识这么久,他倒是第一次这样子喝醉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他不怎么说,但袁梦知道,高处不胜寒,身居高位的他其实过得很累。这让她难免的对他有些怜悯,所以就把他当哥哥一样来照顾。

突然,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袁梦一怔,低下头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也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被他一用力就拉了下去,跌落在他身上。“你——”她不知所措,话都说不好。

庄奕骋的脸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地蹭着,有种软弱的依赖。

袁梦僵着身体,完全傻眼。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推他。“庄,庄,你喝醉了,你真的喝醉了!你、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不!”他只含糊地吐出一个字,不知道是说他没醉,还是说不要她去煮什么醒酒汤。

袁梦被他强力抱着,她都觉得有些疼,怎么挣扎,也无补于事。“庄,你真的醉了,你先放开我好吗?放开我再慢慢说,行吗?”

也许是听进去了,庄奕骋缓缓地松开手。

袁梦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醉得太厉害,急忙站起来想要拉开距离。下一秒,他又被庄奕骋一把拉倒在他身上。一抬头,赫然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庞,让她无措而又晕眩。

“你——”

005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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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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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直接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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