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起命案 - xp1024.com
《三起命案》


第一章 神秘的微笑

黄昏时分,偌大的商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变得热闹了,赵尤雯挪动着脚步在人群中穿行,却不像旁人手挽手,或搂腰搭肩,赵尤雯是独自一人,显得颇为孤单,头发凌乱,所穿的衣服也不是出门前精心挑选过的,她的状况很糟糕,琳琅满目且精致的商品也让她打不起精神来。

赵尤雯失恋了,就在四天前,男友刘波鸿离开了她,男友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守护她一辈子。赵尤雯糟糕的状况并非都来自于失恋,还有她的父母,刘波鸿只是让赵尤雯很心痛,这种心痛可能只是暂时的,会随时间而消逝的,但父母让她头痛不已,而这种头痛由来已久,赵尤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父母之间所存在的问题,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还不尽知,所以,赵尤雯至今想不通父母为什么会在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性情大变,并在自己十八岁成人那年离婚了。

就在昨天,赵尤雯和父亲赵科隆吵了一架,因为赵尤雯还没有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整个人很苦闷,脑子很乱,很多事情真的会忘记的。昨天赵科隆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尤雯的大脑处于停滞的状态,迟迟没有回答,也面无表情。赵科隆一连问了数遍,始终得不到赵尤雯的回应,顿时,赵科隆整个人像是炸了,冲赵尤雯咆哮起来,那顿咆哮直到现在还在赵尤雯的耳边回荡。

“我的天!你竟然不知道,是我的生日啊!你忘了?你父亲的生日你竟然忘了,你的生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是不是不想认我了?想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啊?我真的白养你了,瞎了眼了我……”

没错!这就是赵科隆所咆哮的内容,仅仅因为没有说出他的生日,是不是感觉他有点精神不正常?可是在生活中他很正常,是一所大学院校的一名教师。

平常赵科隆要是如此,赵尤雯能够忍受,毕竟赵科隆时常如此,赵尤雯也习惯了,但昨天赵尤雯的心情非常糟糕,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最终,赵尤雯被激怒了,将积攒在内心所有的苦闷全爆发了出来,以同样的方式向父亲咆哮,经过几分钟不停顿的发泄,赵尤雯心里舒服多了。

得知女儿失恋后,赵科隆嘴上嘟哝了几句,像是在骂刘波鸿,看着眼角有泪痕的女儿,赵科隆双目中透露着愤怒,最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赵尤雯停止了向前挪动的脚步,是条短信,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十一位数字,赵尤雯一眼就辨出了是刘波鸿发来的,虽然已经将他从通讯录里删除了,但这十一位数字从脑海里删除不掉,刘波鸿发来的信息很短——对不起!

四天前分手时都不曾对自己说过这三个字,昨天没有,前天也没有,是今天他良心发现了吗?赵尤雯没有多想,直接将短信删掉了。

赵尤雯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七点钟,商场里也才刚刚热闹起来,赵尤雯却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了,来商场是想让自己的状态变得好起来,散散心,现在看来不起作用。今天是父亲的生日,今晚要给父亲过个生日,虽然父亲经常表现的很异常,时常莫名地对自己发火,但赵尤雯依然爱着父亲,希望他健康快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因为父亲有心脏病,身体很不好,赵尤雯的伯父也有心脏病,他是本市的一个厅长,前段时间心脏病犯了,但最终有惊无险,醒了过来,目前正在德国治疗休养。

赵尤雯想起了母亲张曼莲,她今天让赵尤雯有点摸不着头脑,自从和父亲离婚后,俩人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今天中午母亲将蛋糕和一身西装交给赵尤雯,让她去给父亲过生日,当时差点惊掉了赵尤雯的下巴,她难以置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中午赵尤雯提着蛋糕和西装出现在赵科隆面前时,赵科隆略感吃惊,最近几年都是晚上过生日的,赵科隆本以为赵尤雯会晚上来的,本来赵尤雯也是打算晚上来的,但母亲非要自己立即前来。赵科隆看了带来的礼物很高兴,西装穿上很合身,当赵尤雯把蛋糕摆好,准备去炒几个菜时被赵科隆拦住了,说他约了人,有事,要出去一趟,生日晚上再过也不迟。

现在七点钟了,时间差不多了,赵尤雯站在街头打车,车很难打,于是,赵尤雯叫了滴滴,然后在路边站着,陷入了恍惚之中,想到了母亲张曼莲,母亲上个月不小心摔伤了腿,蛮严重的,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家休养,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父母离婚后都未曾再成家,照顾母亲的重任自然落在赵尤雯一个人肩上,每天一下班,赵尤雯就拦车赶往母亲所住的城市花园小区,细细一想,近一个多月赵尤雯都在照顾母亲,没怎么去过父亲那里,不过,母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够下地走路了。

一辆车停在了还处于恍惚中的赵尤雯跟前,司机探出脑袋,问:“要走吗?”

赵尤雯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司机,没有确定这辆车是否是自己叫的,就直接上了车。还在恍惚中的赵尤雯没有告知司机去哪,司机也没有询问,司机从车里的后视镜中看了几眼坐在后排的赵尤雯,然后把车门都锁上了,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说坏不坏,说好谈不上。

道路很通畅,出租车跑起来像飞了起来,不知道要带赵尤雯飞往哪里,对于这一切赵尤雯浑然不知,静静地坐在后座只感觉到从车窗钻进来呼呼作响的风打在脸上,让本就凌乱的头发飞舞起来。

手机又响了一声,刘波鸿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依然很短,但比之前那条要长得多——我做了一件错事,真的很对不起你。

从前后这两条短信中看不出刘波鸿为什么事道歉,但赵尤雯肯定、简单地认为是为他们分手这件事。

赵尤雯还是删了这条短信,讨厌刘波鸿发这种道歉的短信,想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里,但操作了一半,放弃了,至于原因,赵尤雯也说不上来。

赵尤雯透过车窗望向了被各色灯光渲染成多彩的夜景,只是专心地欣赏着,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直到出租车剧烈颠簸了一下,这才把赵尤雯摇醒了。

赵尤雯突然大叫起来,“师傅,你走错了,你这是去哪呢?”

“城市花园小区啊!去你母亲那儿,没走错,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送到。”司机又透出说坏不坏,说好谈不上的那种神秘微笑。

“我今天不去我母亲那里,去的是我父亲那里,幸福新城小区,你怎么开的车?”

“你确定?那好。”司机将车掉了个头。

赵尤雯对于这辆车所行驶的路线很陌生,没有走大路,抄的是小路,虽然司机将车掉了个头,但赵尤雯不清楚车是否在前往幸福新城小区,车内并没有开灯,很昏暗,赵尤雯前倾身子想看清司机的脸,只看到侧面模糊的轮廓。

这时,赵尤雯意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且很严重的问题,问道:“我认真想了想,从我上车到现在从没有告诉过我要去哪,你是怎么知道城市花园小区?还知道我母亲住在那里?”

司机没有做任何回应,轻轻踩动了下油门,车跑得更加快了。

赵尤雯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在车高速奔驰中伸手想打开车门,发现已经被锁住了。

“停车,赶紧停车,我要下车。”赵尤雯发着颤音喊道,担惊受怕地敲打起车门来。

司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说坏不坏的神秘微笑,说好也谈不上。

第二章 他没有脑袋

在幸福新城小区里,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现在不过九点钟,理应万家灯火通明,可是小区像是无人入住的鬼城,灯火比夜空中零星的星点还稀疏,在小区里行走,会发现遇不到一个人,还有这里有一半的路灯是坏的,再加上葱茏的绿化,行走其中给人感觉像是身置于荒郊野外。

整个小区异于平常,但小区门口的两个门卫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察觉,在门卫室里抽着烟,说说笑笑。有个影子在小区门口外面晃动,开始向门口移动,是一个人,此人没有躲闪,没有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当着门卫的面进入了小区,可是,门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此人,依然抽着烟,说着笑。

此人进入小区后,脚步明显加快了,像是被什么惊到了,可能是被小区今晚诡异的气氛吧!此人在行走中从脚底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噔噔噔……,硬质的鞋底与地砖撞击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像是被什么追赶着。

此人来到了四号楼下,没有直接进入楼里,被楼下的一辆没有入库的轿车吸引住了,这辆车怎么停在了这里?吸引住此人的并不是这辆车违规停在了楼下,而是认识这辆车。为了进一步确认,看了下车牌号,哦,车牌号不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辆车。

此人抬头望向了十层,中间那个住户的窗户是亮着的,看样子像是有人在,此人进入到了楼里,按了电梯按钮,电梯在缓缓下降,电梯下降缓慢上升也慢。

感觉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十层,此人从电梯出来,看到1002住户的门是半开着的,此人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房间很凌乱,客厅中央坐着一个人,面对着窗户,他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没有回头,因为他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得再过一个小时。”赵科隆坐在客厅中央,面对着窗户说道。

赵尤雯来到父亲跟前,看到父亲腿和胳膊上有伤,不过,伤口已经被包扎了,看包扎的面积,伤口不小。

赵尤雯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身上还脏兮兮的,我中午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

赵科隆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摔了一跤。”

“在哪摔的?会摔的这么严重?”

赵科隆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没事,你不用管了。”

摔了一跤绝对不可能摔成这个样子的,除非是从高处摔下来的,看父亲不愿说的样子,赵尤雯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只说了一句,“以后小心一点,身体重要。”

赵尤雯看到中午带来的蛋糕现在不在桌上了,而是在地上,且蛋糕在盒子里有点散了,赵尤雯指了指问:“这蛋糕怎么了?”

赵科隆有气无力地说:“哦,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打落的。”

“要不我去重买个蛋糕吧!”

“不用,蛋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为我过生日,没想到你能回来的这么早。”

“要不是我的一个同学,现在我肯定还在路上。”

“你哪个同学?”

“就是在彩票中心上班的那个,叫史扬,给你说过,我上班的地方离他不远,最近一个多月,每天一下班我就要去照顾我妈,有好几次我就是坐他的车去的,今晚很走运,又碰到他了,当时我不知怎么搞的,没认出他来,也没告诉他我去哪,他差点按往常那样把我送到我妈那去了……”

之前说话还温和的赵科隆听到赵尤雯谈起母亲张曼莲,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其实赵尤雯只是提到了母亲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在我生日这天你真的不应该谈起她,这让我很恼火,你是我的女儿,记住,永远记住这一点。”

你是我的女儿,赵科隆经常在赵尤雯面前说起这句话,听得赵尤雯耳朵都快生茧了,似乎生怕谁从自己身边将赵尤雯抢走。

赵尤雯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科隆说:“我明天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因为什么事?”

赵科隆没有告知,站了起来,赵尤雯赶紧上前搀扶。

“不用扶,又不是腿断了,小伤,我去卫生间擦洗一下,那一跤摔的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赵科隆将外套和裤子脱掉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那好,我去厨房烧几个菜,过生日要是只有蛋糕,没有几个菜,那这生日过的太简单了,呃,你刚说要出去一段时间,要去哪?”

赵尤雯把地上的蛋糕放在了桌上,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赵科隆的回应,卫生间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擦洗的声音,赵尤雯站了一会儿便去厨房烧菜去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在卫生间的右侧方,赵尤雯虽然一直在厨房忙碌着,但赵科隆要是从卫生间出来,一定会被赵尤雯注意到的,毕竟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视野很开阔。

很快,赵尤雯炒了两个菜,香味已经弥漫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赵尤雯抬起头发现卫生间的门依然紧闭着,赵科隆还在里面,这让人很困惑,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擦洗完吗?

“爸,还没有擦洗完吗?爸?”

赵尤雯再怎么询问,得不到赵科隆的回应,可能是距离有点远,再加上隔了一道卫生间的门,赵科隆没有听到吧!赵尤雯走向卫生间,本来是要直接把门打开的,但听到里面哗哗的有水声,好像在洗澡,赵尤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爸,你是在洗澡吗?你腿上有伤啊!不能见水的,你擦洗一下就行了。”

里面只有水的哗哗声,始终听不到父亲的回应,看来父亲是在洗澡,赵尤雯不好冲进去探个究竟,不过,转念一想,父亲又不是三岁小孩,绝对不会让伤口泡在水里的,肯定对伤口有所保护。

赵尤雯回到了厨房,准备炒第三个菜时,手机有来电,但只响了一声就挂了,还是那十一位数字,前男友刘波鸿打来的,赵尤雯看着手机上的这个未接电话,皱起了眉头,他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想想他不像是要为分手这件事在道歉,倒有点像骚扰,赵尤雯没有深度思考这件事,放下手机接着炒起第三个菜来。

第三个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很快就炒好了,赵尤雯看了一眼时间,自赵科隆进入卫生间起已经有四十分钟了,时间真的是太长了,赵尤雯开始表露出一些不安的情绪,在不安中将炒好的菜摆放在了餐桌上,蜡烛也插在了蛋糕上。

“爸,你洗完了吗?菜我已经炒好了,出来过生日吧!”赵尤雯敲着卫生间的门说道。

赵科隆依然没有回应,只有哗哗的水声,心中的不安促使赵尤雯想看看父亲为什么会在里面呆这么久,把手放在门把上,但门没能打开,从里面反锁了。

父亲为什么不理自己了,是因为之前在他面前提到了母亲?父亲生气了?赵尤雯看了看时间,打算再等一等,坐在餐桌前,眼睛一直盯着散掉的蛋糕,蛋糕上面有图案,之前赵尤雯没有细看,现在更看不出这奇怪的图案表达的什么意思。不过,有一部分赵尤雯看出了点眉目,像有画了个小人儿,小人儿的胳膊和腿都在,但由于蛋糕散掉了,小人儿的脑袋不见了,赵尤雯伸长脖子在上面找了半天,没能找到。

十点钟了,菜都凉了,赵尤雯实在等不下去了,望向了卫生间,她皱起了眉头,看到了反常的一幕。卫生间是喷砂玻璃门,由于它具有半透明的雾面效果,肉眼虽然不能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一切,但赵尤雯看清了洗澡水在往玻璃门上喷洒着,水顺着玻璃门往下流,并从门缝流出来了一部分。

刚才已经试过了,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着,但赵尤雯看到这反常的一幕,还是本能地过去,想把门打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奇怪的是这次门竟然被轻易地打开了。

将门打开,赵尤雯猝不及防,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将水不偏不倚打在赵尤雯的脸上,这水有四五十度,烫的赵尤雯尖叫连连。

赵尤雯将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打落在地,整个卫生间雾气缭绕,非常的闷,看不清里面的一切,赵尤雯先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喊父亲,父亲像是没有在里面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等了一会儿,雾气疏散了一部分,赵尤雯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浴缸,赵尤雯的瞳孔不断放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恐惧,从瞳孔中散发出来的全是恐惧。

浴缸里满满的血水,父亲漂浮在上面。

赵尤雯整个人完全被恐惧支配者,过了好一会儿,才尖叫起来,喊破嗓子的那种尖叫,连滚带爬,爬出卫生间,打开房门爬出房间,赵尤雯在过道里坐在地上像吓疯了似的,尖叫,狂抓。

其他住户被惊扰到了,纷纷出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尤雯说不出来一个字,只会尖叫,他们只能进去自己一探究竟,开始还很警惕,小心翼翼,毕竟赵尤雯被吓成那个样子,这房间肯定有可怕的东西,但他们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菜,警惕性便没了多少,觉得房间里一切都很祥和。直到他们来到卫生间,他们被惊吓的也不正常起来,有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在浴缸的血水上面漂浮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没人知道,因为他没有脑袋,整个卫生间里都没有。

第三章 众多疑问

接到报警后,两辆警车正在飞驰赶往案发现场,小王专心地驾驶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队长许第戎打了一声哈欠后看了眼时间,十点钟多一点,今天忙了一天,本以为今晚能赶在十点钟回家,现在看来是回不去了,虽然有点累,但许第戎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来,给家里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回不去了。

在后座上的警员卢戈和马婧也累了一天,正无精打采瘫坐着,等会儿到了案发现场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而且头脑要灵活,思维要敏捷,所以现在争取先凑合休息下。

马婧自言自语说:“希望这是一起简单的命案,最好能赶在零点之前破获。”

卢戈异想天开地说:“希望我们到了案发现场,凶手就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直接自首了。”

“唉!”马婧先叹息了一声,然后神神叨叨起来,也像是祈祷,“希望今晚别整个通宵,通宵要命啊!不要通宵,不要通宵……”

“我们要有信心,这个案子今晚必破。”卢戈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话说得语气很坚定。

这时,队长许第戎发声了,“我们这是办案,你们不能有这样的心态,一心想着尽早破案,在这种心态下案子确实可能会尽早破获的,但或许会成为冤假错案,不管今晚忙到多晚,多累,都要认真工作,我们是警察,记住这一点。”

在卢戈和马婧说话时,开车的小王也想这个案子今晚就能破获,但小王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队长一定会对卢戈和马婧有这种心态进行批评的。

许第戎给小王说,“车再开快一点,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两辆警车经过一段时间的疾驰,到达了案发地点,幸福新城小区的门卫也已知晓小区里有命案发生,早早把升降杆高高升起,等待警察的到来,警车直接开到了四号楼下,六七名警察顺着电梯来到了十层。

十层一共有四户,大家从家里出来挤在过道里,过道里都是人,大家议论纷纷,脸上多少都流露着一种恐惧,看到警察上来了,大家自觉地退让,让出一条通道来,许第戎看到通道是通向1002住户的,看来命案是在那里发生的。

赵尤雯看到警察来了,急忙上前,但整个人由于惊吓过度,哆嗦个不停,想说话但嘴巴一直打颤,一句完整的话半天也说不出来,许第戎看了她的神情,便知道可能是死者的家属。

旁边的一位老者说:“她是死者的女儿。”

许第戎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出凶手,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许第戎等人进入了房间,整个房间除了稍显凌乱外并没有什么异样,餐桌上的蛋糕甚至让人有一种温馨,但这蛋糕散掉了,让人感觉怪怪的。卢戈和马婧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在蛋糕上停留,他俩被卫生间门口的一滩水吸引到了。

卢戈看了眼站在楼道里的人们,说:“看样子他们有不少人人进来过。”

因为进来的人们踩到了卫生间门口的这滩水,然后来回走动,脚印满房间都是。虽然脚印都是外面的人们留下的,但小王还是用相机将这些记录了下来。

“队,队长,快,过来你,你看。”看到骇人的一幕,马婧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也有点像赵尤雯那样哆嗦起来,忙喊许第戎过来。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一动不动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沉浸在浴缸血水里的无头尸体,静默地向三位警察诉说着之前在这里发生了多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面对无头尸体,小王倒显得很淡定,像是见过大场面似的,举着相机不停地在记录案发现场。

许第戎等人走了出来,对赵尤雯说:“能给讲讲案发过程吗?”

赵尤雯还是不住地哆嗦,嘴巴张开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说出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到谁杀了我爸。”

这时,那位老者说:“你是怎么发现你爸被杀的,把这个经过告诉警察,”然后,老者转而向许第戎,“当时我们听到赵尤雯的惊叫,都纷纷赶出来,以为她是被什么蜘蛛或蟑螂吓到了,我们进去一看竟然是她爸被杀,那惨状把我们也吓得半死,之后我赶紧让大家退了出来,站在楼道里,保护案发现场要紧。”

许第戎回头看了眼满房间的脚印,但还是礼貌地向老者道了一声谢。

马婧给赵尤雯端了一杯水,在警察的陪伴和安抚下赵尤雯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但从她的眼珠中还是能看到那种惊恐。

赵尤雯紧紧盯着手中只剩半杯水的水杯,开始诉说起今晚自己进入家门后所发生的一切,当说到自己看见父亲在卫生间死去的惨状,整个人不由得又颤抖起来。

听完案发过程后,许第戎看到警员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诡异了,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许第戎在警员面前拍了拍手,说:“别都这副表情,跟我来卫生间。”

赵尤雯没胆量去,一直在餐桌前呆坐着。

卫生间里的血腥味很重,许第戎和卢戈把赵科隆从浴缸里抬了出来,没有头的尸体让人看着真的不寒而栗,许第戎用一个盆子将缺失的头部盖住了。

这个案发过程有很多疑问。

许第戎说起了第一个疑问,“按说凶手在卫生间杀赵科隆,赵科隆一定会挣扎,那么就会有动静,为什么赵尤雯什么都没有听到?”

的确,卫生间距离厨房不过五六米远,赵尤雯在厨房都能听到里面水的哗哗声,赵科隆临死前的挣扎不应该听不到。

警员们一起望向了赵尤雯,看她能说点什么。虽然赵尤雯在餐桌前呆呆坐着,但她的耳朵有在听,摇着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见,可能是因为炒菜的声音影响的。”

此时,马婧注意到许第戎在观察赵尤雯的神情,观察了一会儿,看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许第戎捡起地上的淋浴头,说起了第二个疑问,“为什么凶手要用一根绳子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

“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水刚好喷洒在我的脸上,水很烫,有四五十度的样子。”赵尤雯不再呆坐了,适时地插话说道。

“凶手是想烫死赵尤雯吗?”小王没头没脑地说道。

许第戎说:“到底为什么?我们暂时还不得知,但凶手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许第戎继续说起第三个疑问,“凶手杀人的手段为什么这么凶残?而且他还带走了赵科隆的脑袋。”

卢戈分析起来,“将脑袋割下来,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对赵科隆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所以用了这种残忍的手段,另一种是这颗脑袋对他有用,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如果只是对赵科隆恨之入骨,凶手把脑袋割下来就行了,何必还要带走?带着一颗脑袋逃走,很不方便的。”

赵尤雯很困惑,“凶手要我爸的脑袋做什么?”

许第戎问:“你好好想一想,你爸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赵尤雯低头想了良久,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妈的腿伤了,我一直在照顾她,和我爸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至于最近在我爸身边发生了哪些事情,我不太清楚。”

虽然许第戎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带走脑袋,但这颗脑袋一定对凶手有用,并且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某一个地方。

许第戎又说起第四个疑问,“凶手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

马婧看着开放式的厨房,问赵尤雯,“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后,你除了在厨房待过,还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比如卧室、阳台。”

“没有,我在厨房做完菜就坐在餐桌前等我爸出来,没去过别的地方。”

“我们从这房子的布局看得出来,只要凶手打开门从卫生间出来,在厨房和餐桌这两个地方都能注意到,所以凶手肯定不是推开这扇门离开的。”马婧判断道。

许第戎点头,表示肯定马婧的判断,“那么,凶手只能从另一个地方逃脱了,除此他没有其他脱身的办法。”

大家会意了许第戎所说的那个地方,就连赵尤雯也会意了,然后一起望向了这个地方——卫生间的窗户,大家是满怀期待地望去,可是,大家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第四章 通过考验

大家一起望向卫生间的窗户,但出人意料的是窗户是关着的,没关的话凶手就有可能从这里逃脱的。

“你们说凶手从窗户爬出去后,怎么样才能把里面的窗户扣关上?”卢戈还是坚信凶手是从窗户逃脱的,所以才会如此问道。

许第戎说:“凶手不是从这里逃走的。”

“那他会从哪里逃走?”赵尤雯觉得凶手逃脱的不可思议。

没有人来回答,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马婧又注意到许第戎观察起赵尤雯来,马婧也清楚许第戎到底想观察什么,但赵尤雯并没有表露出异常的神情来。

一无所获的许第戎只能无奈地说起第五个疑问,“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卢戈说:“按照赵尤雯叙述的案发过程,凶手应该是在赵科隆回家之前就进来了,躲在卫生间里准备伺机下手,但赵尤雯回来了,凶手并没有因此中止计划,再说他也无法中止了,因为赵科隆走进了卫生间,凶手只能杀了赵科隆。”

“我说的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从房门进来的,像溜门撬锁这种事应该难不倒凶手吧!”

许第戎走到房门这里,打量起面前这扇防盗门上的锁,这锁不是防盗门原配的锁,而是指纹识别智能电子锁。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们家怎么会安装这么高档的锁?”

“我不知道,之前用的是普通的锁,几天前我爸他把锁换了。”

“不会平白无故换吧,为什么要换?”

赵尤雯皱着眉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马婧说:“会不会是之前家里丢过什么东西,然后你爸觉得普通的锁不安全,才换成了指纹识别智能锁。”

赵尤雯想了想,摇着头说:“应该没有,也没听我爸说起过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许第戎没有继续纠结为什么换锁,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智能锁除了能识别你和你爸的指纹外,还能识别谁的?”

“我的指纹识别不了,只能识别我爸的。”

听到赵尤雯的这个回答,大家颇为吃惊,“我理解不了,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你爸安装智能锁没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赵尤雯茫然地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你和你爸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他经常冲我发火。”

“他为什么这样,因为什么?”

要说起因为什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赵尤雯用了近十分钟叙述了自己家庭里的一切情况,包括当年父母在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性情大变,并在自己十八岁成人那年离婚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赵尤雯自己也说不清楚。

至于到底为什么,许第戎认为赵尤雯说不清楚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事当事人是最清楚的,要想弄清楚只能去问当事人。

“你母亲现在知道你父亲被杀了吗?”

“我还没有告诉她。”

现在许第戎还不敢断定赵尤雯父母复杂的关系和案情有关,暂且没有过多深入思考此事,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现在看来凶手是不可能通过智能锁进入房间的,那么凶手还可以从哪里进来?”

“窗户!”卢戈和马婧异口同声说道。

大家分别来到客厅、卧室、卫生间窗户跟前,但每个窗户都是关着的。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回到家有动过窗户吗?”

“我没有。”

卢戈说:“本来窗户没关,凶手从窗户爬进来后,把窗户关上了,有没有这种可能?”

马婧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说:“这是十层,外面也没有可供攀爬的东西,要说凶手是从窗户爬进来的有点不现实。”

卢戈看了看也这么觉得,说:“从房门凶手是不可能进来的,从窗户有点不现实,那凶手会从哪进来?”

许第戎又望向了赵尤雯,这个时候不仅仅是许第戎了,卢戈和马婧都望向了,赵尤雯不清楚大家为什么都看着自己,一脸茫然。

许第戎说:“赵尤雯,你把案发过程再给我们说一遍。”

赵尤雯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许第戎听得很认真,赵尤雯说得这两遍的内容没有任何差异,完全相同。

但是,许第戎走到赵尤雯跟前,皱着眉很严肃地说:“你说的不对。”

“哪里说的不对?”

许第戎指着赵尤雯,“你第一遍和第二遍有说的不一样的地方,你有说谎话,你应该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许第戎说的时候语气非常急促,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以此伪装出自己即将要揪出凶手来。

从案发现场了解来看,凶手没有溜进房间的可能性,也没有作案后携带赵科隆的脑袋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的可能,于是,警察心照不宣地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凶手根本就没有潜逃,一直在房间里。

没错!警察在怀疑赵尤雯了,许第戎已经观察赵尤雯好几次了,她的神情并未出现异常,所以,许第戎现在这样诓赵尤雯,是看她会不会心虚。

赵尤雯仔细回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觉得哪里说的不对,“我没有说谎,都是如实说的。”

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并没有慌张,只有一脸茫然,许第戎开始觉得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

卢戈这时候说:“赵尤雯,你觉得这个案子奇怪吗?”

“奇怪?”

“凶手没有溜进房间的可能,但他确实进来了,凶手也不可能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但他确实脱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马婧这时候也说了一句,“凶手在卫生间杀赵科隆时你在厨房,赵科隆被杀时一定会有动静,你不会听不到的。”

赵尤雯听明白了,万万没想到警察调查了半天竟然调查到自己头上来了,赵尤雯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瘫坐在地上了。

“你们竟然怀疑是我杀的我爸,那是我爸啊!”赵尤雯哭诉着说道。

这时,许第戎的电话响了,是领导打来的,许第戎到一旁接听,电话打了有五六分钟,许第戎时不时地点头,并不时地瞄赵尤雯一眼。

挂了电话,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先别哭,把眼泪擦擦。”

赵尤雯脸上挂着泪说:“这个案子确实很棘手,一时间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能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掉,但你们不能因为棘手,就这样毫无根据怀疑到我的头上,你们这样草率办案,是想今晚就把案子破了,早回家睡觉吧!”

赵尤雯这话把警察噎的很不爽。

卢戈问:“队长,谁给你打的电话?”

“领导,领导让我们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领导为什么这么重视?”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的伯父是本市的厅长?你把你爸被杀的事告诉了你伯父。”

赵尤雯说:“我是给你们报警了之后,给我伯父打的电话,他非常震惊,他身体不好,在德国治病,他说他会尽快回来的,还向我保证警察一定会破案的。”

卢戈问:“队长,是不是她伯父给领导打电话了?”

许第戎点了点头。

许第戎拍了拍赵尤雯的肩膀,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凶手。”

“态度变的这么快,是因为我伯父吗?”

“不是,是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你刚才说我所说的两遍案发过程不一样,是考验我,看我会不会心虚。”

许第戎认为赵尤雯不是凶手,但马婧不这么认为,说:“队长,张曼莲所说的案发过程有问题,经不起推敲,她绝对有说谎。”

第五章 刘波鸿来电

许第戎问:“你说说,赵尤雯所说的案发过程哪里经不起推敲?”

马婧说:“从赵尤雯的陈述来看,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前凶手已经在里面了,大家想一想,不大的卫生间里有个人,赵科隆进去时怎么会发现不了?”

在赵尤雯看来马婧所说确实在理,为什么父亲进去时就没发现呢?赵尤雯也很疑惑。

“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就会发现里面有人,这是必然的,要说赵科隆没发现,这是不合理的,不合理的事情绝对不会在现实中发生,赵尤雯却说她有亲眼看到赵科隆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卫生间,所以我可以断定赵尤雯有说谎。”马婧指着赵尤雯说道。

一时间,面对说的头头是道的马婧,赵尤雯无从辩解,只能无辜地摇头。

许第戎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说:“你们家的这门有点怪。”

赵尤雯说:“哪里怪了?”

许第戎说:“别人家卫生间的门一般都是往外开,你们家的是往内开。”

赵尤雯说:“哎,真的是啊!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以前都没注意过这个。”

卢戈说:“队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凶手藏在卫生间门后,赵科隆进去时是发现不了的。”

许第戎说:“那要看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后是怎么关门的,马婧,过来,我们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马婧当凶手,躲在了门后。

许第戎将门推开说:“当时赵科隆把门推开,进入卫生间有三种关门的方式,第一种,身子向右转关门,也就是面向凶手这边,那在关门之前一定能发现凶手;第二种,身子向左转来关门,就是背对凶手,这样关门之后才会发现;第三种,赵科隆进来后既没有左转,也没右转,径直往进走,手在身后推了一下将门关上了。”

卢戈问:“赵尤雯,你好好想想,赵科隆是怎么关门的?”

赵尤雯一下懵住了,只记得父亲是打开门进去的,没想到警察竟然能把再平常不过的关门分析出三种情况来,虽然赵尤雯在努力地想,但当时真的并没有观察到如此的细致。

“再努力想一想,你一定可以想起来的,加油!”卢戈攥着拳头给赵尤雯加油。

许第戎说:“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当时赵科隆关门前并没有发现凶手,所以可以肯定赵尤雯绝对不是面向凶手关的门。”

卢戈说:“那这么说来,当赵科隆把门关上后,赵科隆立马就被凶手杀了。”

许第戎说:“是这样的,可是赵科隆被杀时为什么没有呼喊?”

卢戈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手法极快,用利器一招致命直接割喉的。”

许第戎说:“这好像确实是唯一的解释,这个我们无法情景重现,也只能分析到这了。”

这时,赵尤雯冲到马婧跟前,说:“经过许队长刚才的分析,我爸进入卫生间时没发现凶手是有可能的,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赵尤雯说的时候好气哦!刚才马婧的话让赵尤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许第戎在案发现场来回踱步,将自己之前所提的五个疑问记在了一个小本上,边踱步边思索,思索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结果,许第戎有些气馁地叹了一声气,深深觉得这个案子很棘手,半天也找不到破案的切入口。

许第戎闭目宁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焦急的心态,以许第戎的经验,越是遇到这种棘手的案子,自己越要平静、沉稳,只要死者不是自杀,那凶手一定会留下作案的痕迹。

果然,许第戎的眼睛突然放亮起来,说:“凶手带走的不止赵科隆的脑袋,还有别的东西。”

大家都围了过来。

许第戎指着卫生间的角落说:“这里只有赵科隆的内衣,他的外衣不见了。”

赵尤雯第一个表现出了失望之情,在赵尤雯看来许第戎的这个发现根本就不是个发现。

赵尤雯指着外面的衣架,说:“这上面挂的衣服就是我爸的。”

许第戎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将衣服取下来观察。

小王说:“凶手是在卫生间里做的案,这衣服挂在外面,你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

小王说得没错,就在许第戎准备把衣服挂回去时,发现衣服上有标签。

“标签还没有摘掉,这衣服是新买的?”

赵尤雯说:“嗯,新买的,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详细说一下。”

“今天中午……”

“几点钟?”

“十二点钟的样子,我提着蛋糕和这身衣服来为我爸过生日,但当时我爸说他有事情,着急说要出去一下,等晚上再过生日,只试穿了这身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问了,他没有告诉我。”

“你和你爸一起出去的,还是他出去后,你留在了家里?”

“我们一起出去的。”

“他乘坐的是什么交通工具,朝哪个方向走的?”

“我不知道,下了楼我爸让我去把物业费交一下,然后我们分开了。”

许第戎思忖起来,总感觉赵科隆并不是真的让赵尤雯去交物业费,而是想把她支开。

许第戎又记起来一个问题,“你之前讲述案发过程时说,你爸进入卫生间洗澡前说过,明天他要出去一趟。”

“对,我问他去哪,他没有告诉我。”

许第戎在小本上记下了第六个疑问:赵科隆这前后两次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

许第戎继续翻看起赵科隆的这身衣服来,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来,这身衣服除了标签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口袋空空的。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许第戎感到很疑惑,“你爸不用手机吗?”

“他有手机的。”赵尤雯拿过衣服也翻看起来。

小王指着桌上的黑色手机,说:“那是谁的?”

“哦,原来在这,这就是我爸的。”

现在虽然不知道赵科隆这前后两次去的是哪里,但他的手机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行踪,因为赵科隆出去绝对不是溜达,肯定有事情,或要见什么人,这就必然需要用手机进行联系。许第戎如获至宝般将手机拿到了手里,但手机设置了密码。

许第戎将手机递给赵尤雯,问:“密码是多少?”

赵尤雯没有去接,说:“我不知道密码?”

这个时候小王将手伸了出去,想接过手机,“给我吧!我拿回去让技术部门解锁。”

许第戎并没有给,而是想把密码现在就试出来,不想费太多的时间,在手机上输入了赵科隆的生日,0524,但密码不对。

许第戎问:“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赵尤雯说:“八月三号。”

输入0803,瞬间将手机解锁了。

这完全出乎赵尤雯的意料,没想到父亲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就在赵尤雯准备上前和许第戎一起翻看赵科隆的通讯记录时,赵尤雯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着响了起来,是前男友刘波鸿的来电,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电什么意思,赵尤雯没有心思去接,直接挂掉了。

赵尤雯挂了电话后抬起头,看到许第戎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一种极度不信任。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赵尤雯问。

许第戎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不想接,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到了来电的号码了,是刘波鸿给你打来的吧?”这个时候许第戎说话的语气开始变了。

“对,没错,是他打来的,”赵尤雯无所谓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不,不对。”

赵尤雯在通讯录里已经把刘波鸿删掉了,所以他的来电不会显示姓名,只会显示十一位号码,“不对,你看见这个号码怎么会知道就是刘波鸿的?你认识他?”

第六章 凶手自首

看到赵尤雯一脸吃惊的表情,许第戎把赵科隆的手机举起来给赵尤雯看,通讯记录显示今天赵科隆给一个名叫刘波鸿的打过电话,这也是赵科隆被杀之前最后一个通话的人,许第戎翻看了此人的电话号码,紧接着就看到此人给赵尤雯来电,而赵尤雯却急忙挂掉了,给人的感觉赵尤雯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赵尤雯看过父亲手机后很疑惑,不明白父亲给刘波鸿打电话做什么,中午父亲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现在看来应该是去见刘波鸿了。

“你为什么不敢接刘波鸿的电话?”许第戎问道。

赵尤雯说:“他是我前男友,不接前男友的电话很正常吧!”

许第戎问:“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四天前。”

“因为什么分的手?”

关于这个赵尤雯不想谈及。

许第戎说:“你不想知道他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他今天已经三番五次发短信来电了……”

说到一半赵尤雯停下了,赵尤雯一直以为刘波鸿联系自己是要为分手的事道歉,如果是道歉,为什么昨天前天他不见动静,或许和父亲的死有关。

赵尤雯抖动着拿起手机,给刘波鸿拨去电话,等了良久,焦急的赵尤雯感觉有十几分钟。电话终于通了,虽然刘波鸿没有说话,但从他的气息中能感觉到他很紧张,在颤抖,或许还有恐惧。

刘波鸿状态如此,赵尤雯跟着也紧张、颤抖和恐惧起来,因为从他的状态可以窥见今晚父亲被杀和他有绝大的关系。

“你做了什么事情?”赵尤雯按了免提键后,恶狠狠地从嘴中吐出了这句话。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刘波鸿哭泣了起来。

赵尤雯用颤音说:“我爸被人杀了。”

听到这句话,刘波鸿不再是哭泣了,而是嚎啕大哭起来。

“跟你有关系吗?”

“对不起,是我,是我失手杀的。”

这犹如一记重锤,击打在赵尤雯的浑身,手机从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手机挺皮实的,虽然重摔地上,但屏并没有碎,许第戎把手机捡起来,还在通话当中。

赵尤雯接过手机,用哭腔怒吼,“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刘波鸿生无可恋地说:“本来我是打算逃的,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要为我的行为负责,你不用天涯海角找我,我现在就在警察局门口,这就去自首。”

说完刘波鸿挂断了电话,赵尤雯赶紧对许第戎说:“你快打电话,让警局的人抓住他,别让他逃了。”

许第戎对于刘波鸿说他马上要自首表示怀疑,但还是给警局里打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刘波鸿已经自首了,这出乎刘波鸿的意料。

于是,大家立马行动了起来,两名警员留守看守案发现场,其他人火速赶回警局,赵尤雯也要去,先去了趟厨房,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和大家一起离开了。

小王开着警车,开得很快。

在警车里赵尤雯一直哭泣,想不通刘波鸿有何怨恨竟然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手段如此的残忍。

凶手迫于压力自首了,这让卢戈、马婧和小王很轻松,同时也特想知道刘波鸿是怎样提前溜进房间的,并从密闭的卫生间逃脱的,这个问题看起来简直无解,但刘波鸿确实做到了。

许第戎在车里面色凝重,心头好像有什么难解的事情。

卢戈见状,问:“队长,凶手自首了,应该轻松才是,你怎么心事重重起来了。”

马婧说:“队长是想在刘波鸿告诉我们一切之前把所有的疑问都想通,以此彰显我们警察的实力。”

许第戎说:“你们不觉得刘波鸿自首很奇怪吗?”

马婧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刘波鸿杀了人很恐惧,迫于压力,所以才自首的,很正常啊!”

许第戎说:“恐惧,迫于压力,不可能。”

马婧说:“你是怎么想的?”

许第戎说:“刚才刘波鸿在电话里说他是失手杀的赵科隆,都把脑袋割下来了,这能算失手吗?把脑袋割下来可见刘波鸿多么的凶残,这样的人会恐惧?会迫于压力自首?我现在依然觉得刘波鸿凶残地割掉脑袋,并把脑袋带离案发现场,他是有一定的目的。”

经许第戎这么一分析,卢戈和马婧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觉得刘波鸿自首的确实给人感觉怪怪的。

但赵尤雯想的很简单,刘波鸿说他是凶手,那他就是,赵尤雯只想即刻见到刘波鸿将他的人头拧下来为父亲报仇。

现在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半了,街上的车辆很稀少,除了路口的红绿灯能迫使警车停下,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警车快速前进,很快,回到了警局。

车刚开进警局里,赵尤雯的屁股已经抬了起来,车还没停稳,就已经跳下了车,大喊大叫,寻找起刘波鸿来。

“你安静一点,这里是警局。”一个马婧喊道。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别激动,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不是你寻仇的时候。”

赵尤雯说:“有一点很清楚,他就是凶手,他自己承认的。”

许第戎拽住赵尤雯,说:“你这么激动,我不放心让你见刘波鸿。”

赵尤雯显得很听话,将自己激动的情绪瞬间平复了,“我听你的,先让你们审讯刘波鸿。”

刘波鸿在审讯室里,戴着手铐,可能是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刘波鸿一直低着头,直到许第戎等人进来才稍稍抬起了点头。许第戎看到的是个面目清秀,瘦瘦高高的一个小伙,小伙看起来也挺面善的,看长相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个残暴的杀人凶手。

这时,赵尤雯从许第戎等人的身后挤到了前面来,因为赵尤雯的情绪很稳定,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但危险也就是由此产生了,赵尤雯情绪突然大变,向刘波鸿扑去,不是去怒骂,也不是去捶打,把隐藏在怀里的菜刀掏出来了,扑上去准备要刘波鸿的命。

因为手铐把刘波鸿铐在了座椅上,他起不了身,躲闪不了,许第戎等人警惕性不高,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制止了,赵尤雯已经扑到许第戎跟前,并且菜刀已经落到了刘波鸿的脖子上,报仇只在一瞬间,但是,就是在这一瞬间好像时间静止了,菜刀戛然而止了,赵尤雯没能下得了手。赵尤雯近距离看到刘波鸿的这张脸,如同看到了俩人曾经所有甜蜜的时光,他是自己所爱的人,可是就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赵尤雯看着这张脸泪流满面。

许第戎趁机赶紧把菜刀夺下,两名警员将赵尤雯死死控制起来。

许第戎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赵尤雯这一刀要是真砍下去了,许第戎难以饶恕自己。

没能杀掉仇人,赵尤雯似乎心有不甘,从两名警员的控制中挣扎,并怒骂刘波鸿,什么恶毒的言语都用上了,刘波鸿没什么都没有说,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显得他自己也万分痛苦。

“够了,我真的也想把你铐起来,你再动一下,我把你赶出去这里。”许第戎说着让两名警员不要放松,始终要把赵尤雯控制的动弹不得。

经过这一场虚惊,许第戎的思维都有点乱了,不知该如何提审刘波鸿了。

刘波鸿却率先开口说:“人是我杀的,你们判我死刑,我认。”

许第戎说:“判刑是法官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想搞清楚一些疑点。”

刘波鸿微微抬了头,问:“疑点?什么疑点?”

“我爸的脑袋呢?你竟然如此恶毒,砍下了他的脑袋,还把脑袋带走了,你把我爸的脑袋带到哪去了?”赵尤雯没能忍住喊道。

许第戎没有制止赵尤雯,而是一直看着刘波鸿,等他的回答。

此时的刘波鸿眼睛瞪得老大了,云里雾里的,似乎听不懂赵尤雯在说什么,整个人僵住了,好几分钟也没回答出一个字来。

“回答啊!赵科隆的脑袋呢?”一旁的卢戈喊道。

刘波鸿想摇手,但没能把手举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别冤枉我啊!”

“冤枉你?你不是说你是凶手吗?”

“我只是和赵科隆在楼顶缠斗,不小心把他从楼顶推了下去,什么我割下了他的脑袋,什么还把脑袋带走了?我没有。”

第七章 案情复杂

许第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走到刘波鸿跟前说:“你说什么?你没有什么,再说一遍。”

“我没有割下赵科隆的脑袋,我们只是在楼顶缠斗,不慎被我推了下去。”刘波鸿又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显得很激动。

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每个人在这一瞬间面部都没有表情了,面部非常僵硬,毕竟本以为案子就此破获,现在看来似乎更复杂了,从眼神中看得出赵尤雯有些茫然,她似乎被刘波鸿所说的话彻底搞晕了。

“为什么,为什么赵科隆的脑袋不见了?”刘波鸿很疑惑地问道。

许第戎说:“被人割掉了,并且带走了。”

“谁会光天化日之下砍人脑袋?太骇人听闻了。”此时的刘波鸿还以为自己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下摔死后,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脑袋割走了。

卢戈更正道:“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是在他家,在他家的卫生间里他的脑袋被人割走了。”

刘波鸿的眼睛瞪了起来,难以置信,直摇起头来。

许第戎问:“你确定你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了下去?他摔死了?”

“我确实把他推了下去,但我没看到他当场死了没有。”

许第戎拍了一下手,说:“你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说他当场摔死了呢!”

“不应该摔不死。”

“那栋楼多少层?”

“二十四层,从二十四层摔下来怎么可能不死。”

“赵科隆绝对没有摔死。”许第戎非常肯定地说道。

刘波鸿说:“你竟然认为一个人从二十四层摔下来不会死,还这么肯定。”

许第戎说:“晚上八点的时候赵尤雯回到家还见了赵科隆,他活得好好的。”

这时,赵尤雯说:“对,当时我爸身上有伤,衣服也很脏,我爸说是摔了一跤,我想那伤就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许第戎说:“不可能,摔下来必死无疑。”

许第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你今天怎么会和赵科隆在一起?为什么上楼顶?又因为什么和赵科隆缠斗在了一起,把他推了下去?把这一切,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刘波鸿连连点头,觉得很有必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说出来,不然赵科隆的死太矛盾了,给人的感觉好像他有两条命似的。

“我今天上午接到赵科隆的电话,他说午饭过后有事情和我谈,虽然他在电话里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我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和赵尤雯分手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想去的,现在看来要是我坚决一点直接拒绝他,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

“既然你不情愿去,但为什么又答应了,有什么原因吗?”许第戎问。

“我在电话给他说了,说下午我有事,去不了,然后他就用一种威胁的口吻告诉我,让我最好去,只要我去了,就不会为难我,他还向我保证。”

“就因为赵科隆用了一种威胁的口吻,你就害怕的答应他了?”

“对他我是有点害怕,他这个人有点问题……”刘波鸿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看了赵尤雯一眼。

赵尤雯说:“没什么,继续往下说。”

刘波鸿说:“我之前见过他几次,他对待赵尤雯的方式让我感觉怪怪的,好像总是担心失去赵尤雯,按说他们是父女关系,这谁也改变不了。”

许第戎问:“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女的关系不正常?”

刘波鸿说:“不是,是赵科隆不正常,有时候赵尤雯很平常的一句话就能触动他发怒的神经,当我的面训斥赵尤雯,我出面维护,他就连我也训,我还挨过他一拳。所以,我并不喜欢赵科隆,对他还有点害怕,可能这就是导致我答应他的原因吧!”

许第戎转向赵尤雯,问:“你和你父亲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比如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赵尤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你父亲不应该无缘无故对你这样吧?”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我只记得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爸变了,不知道为什么?”

赵科隆和赵尤雯之间的关系是个谜,这其中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前许第戎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跟案情有关,现在案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想象,许第戎认为有必要将这个问题搞清楚,于是,将这个问题在小本上列为第七个疑问。

许第戎让刘波鸿继续往下说。

“今天我开车按约定的时间如期到了他的小区门口等他。”

“难怪当时我跟他一起出来的时候,他把我支开,让我去交物业费。”赵尤雯自语道。

刘波鸿继续说:“原以为他会在小区门口找个地方和我谈话,没想到他直接上了车,然后让我开车,并指挥我左拐右拐,开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来到一个丁字路口,他让停车。马路对面有一家蛋糕店,他进去了一小会儿,提着一个蛋糕出来,从时间上看得出这蛋糕是提早预订的,蛋糕很小,有点像给小孩过生日的那种。上车后他让我继续往前开,我不知道要去哪,问他,他说往前开就是了,在车里他也不说话,感觉气氛怪怪的,我不想气氛那么怪异,在这种气氛下我开车都紧张。”

说着刘波鸿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看得出来他好像回到了那种怪异的气氛中了。

许第戎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赵科隆的生日?”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我不知道。”

“嗯,你接着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先开口说话了,看着蛋糕问他是谁要过生日,他没有回答那个过生日的人是谁,只说有人要过生日,他好像不愿意回答,我就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等会儿让我把他送到北方学院,我知道北方学院,那是他任教的学院。我说我可以将车掉头直接开往北方学院,当时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只想尽快让他下车离开,他说现在不行,有事情要和我谈,我很奇怪,有事情要和我谈,他却在车里长时间沉默不语。我说有事情赶快说,我还有事情,要赶时间,这样说我是不想看到他继续磨蹭时间,他说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和我谈一谈。”

“我感觉车开了很久,也许是我焦急的心态,可能车并没有开多久,终于在喜乐路口他让我停车了,那块有两栋24层的建筑,下面4层是商场,上面是住宅,他带我走进了商场,我以为他是要在商场找个喝茶,或者喝咖啡的地方和我谈事情,当时我还心里琢磨何必这么讲究,又不是谈生意,还搞得这么隆重。当他从喝茶、喝咖啡的地方直接走过的时候,我觉得我想错了,他先带我上扶梯,然后进电梯,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楼顶。24层的建筑并不是最高的建筑,但我站在楼顶感觉能看清城市里的一切,楼顶有风,很凉爽的风,但我感觉凉飕飕的。”

卢戈这个时候说:“赵科隆带你到了楼顶谈事情,在哪谈不成,非要去楼顶?我觉得在车里谈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刘波鸿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他很奇怪,非要去楼顶。”

“你没问他为什么要去楼顶?”

“问了,他也回答了,但又跟没回答似的。”

卢戈问:“他怎么回答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这么高的地方,他一脸愁容地看了我几眼,然后背过身去,说他心烦的时候喜欢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我问他有什么心烦的事情,他说这是个秘密,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脸上不仅仅只有愁容,还有莫大的痛苦。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终于说起了和我要谈的事情,和我猜测的一样,他谈的事情就是我和赵尤雯分手这件事,他开门见山明确表明希望我们不要分手,他说赵尤雯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希望她能一直快乐下去。我也明确表明了我的态度,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卢戈打断了,问:“赵科隆说他一想到烦心事就喜欢在高处眺望,什么心烦事?他说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你没有追问吗?”

“他后面还有提到这个秘密,你先听我继续往下说。”

第八章 秘密

刘波鸿要了杯水,润了润口舌,继续说了起来。

“我的态度很明确,给他说我和赵尤雯已经分手了,已经不可能了,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要离开时被他拦住了,他突然问起我为什么要和赵尤雯分手。”说到这里,刘波鸿停顿了一会儿。

“我,我没有正面回答,然后他就胡乱猜测起来,说我和赵尤雯的分手是因为他有心脏病导致的,他就絮叨地责备起自己来,责备自己毁掉了赵尤雯的幸福,自己是个累赘,他还说他的病是治不好的,到最后只有一死,绝对不会成为我和赵尤雯的累赘,让我们不要分手,一定要在一起。他说了很多,但我的态度很坚决,他看我丝毫没有被他说动,突然,他走到了女儿墙跟前,说他可以从这里跳下去,现在就可以死,让我答应他,他跳下去后让我一定和赵尤雯在一起。”

听到这里,赵尤雯控制不住情感了,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没想到父亲为了自己竟然可以去死,虽然父亲有时候对自己的态度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赵尤雯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爱。

许第戎说:“赵科隆有心脏病!赵尤雯,我记得你有说你伯父也有心脏病,正在德国治疗。”

赵尤雯抹了抹眼泪,什么也没说。

刘波鸿说:“接下来我正要说这件事。”

赵尤雯将头低下了。

刘波鸿说:“当时我不知道赵科隆是真要跳还是吓唬我,但我确实有点被吓唬到了,我情急之下说了一句,你们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得过心脏病吗?他看着我的眼睛,但我没有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他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冷笑了一声,说他就怕我知道,结果还是被我知道了。”

“赵科隆刻意对你隐瞒他有心脏病?”许第戎说道。

刘波鸿看着低头的赵尤雯,说:“赵尤雯从未向我说起过这事,你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赵尤雯本不打算向刘波鸿隐瞒,是父亲,是父亲得知自己有了男朋友后,叮嘱自己千万别向刘波鸿说起此事,不然十有八九会分手,当时,赵尤雯很纠结,认为不应该向对方隐瞒什么,但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波鸿,很可能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会分手的。于是,赵尤雯在纠结中决定只要刘波鸿不问起此事,自己也就不会提及,没想到此事最终还是被刘波鸿知道了。四天前,当刘波鸿提出要和自己分手,自己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他知道了什么,都不敢去问分手的原因,现在看来分手果然是因为此事。

刘波鸿说:“当年你爷爷就是死于心脏病,这心脏病是家族性的。”

赵尤雯弱弱地说:“但我没有。”

刘波鸿说:“你是没有,但你能保证你的孩子会是健康的吗?”

赵尤雯很抱歉,“对不起,之前没有告诉你。”

许第戎明白了俩人分手的原因,难怪之前问赵尤雯为什么和男友分手,她不愿提及。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许第戎说:“刘波鸿你继续讲楼顶发生的事情。”

“赵科隆见我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从女儿墙走到我跟前,说他自打知道我们分手那刻起就已经猜到了,猜到我很可能是知道了此事。我以为谈话会就此结束,我要离开时又被他拦住了,他还是让我们别分手,一定要在一起,说导致我们分手的不是感情破裂,是因为外界因素,说他可以帮我们把这外界因素排除掉。我觉得这是痴人说梦,怎么排除?他们父女对我隐瞒此事,说真的,我内心是很痛苦的。现在既然把事情说开了,那大家好聚好散,可他却还是百般把我们往一起撮合,最后,我把我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我说这次谈话我不想再往下继续了,推开了他,我要离开,但还是被他紧紧地拽住了,他说,他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说我和赵尤雯是有感情基础的,说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但要我一定守口如瓶。当时我很厌烦他无休止地撮合我们,我想让他死心,让他知道我们是撮合不到一起的。于是,我想起前段时间赵尤雯的一个同学史扬,他在彩票中心上班,经常下班顺路载赵尤雯去照顾她腿骨折的母亲,我瞎编说我们分手不止因为心脏病,赵尤雯和史扬走的太近了,我怀疑赵尤雯背叛了我,他听到我这么说,说我多心了,赵尤雯和史扬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让我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

“接着我加大了瞎编的力度,说我要是继续跟赵尤雯在一起,我怕将来生下的小孩都不是我的,我不会这么傻。当时我以为这么一说,赵科隆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混蛋,将赵尤雯交付给我是不值得的,他会和我大吵一架,然后让我滚蛋。但赵科隆听我这么说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朝我的脸上就是一拳,还在我的肚子上猛踹了两脚。现在想想难怪赵科隆会这么愤怒,是我瞎编的时候没有把好度,说得有点过了,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允许别人这么污蔑自己女儿的。糟糕的是当时被赵科隆打倒在地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他打的我火气一下也上来了,起身跟他干了起来,虽然我比他年轻、健壮,但他比我凶狠,好想要杀掉我似的,我并不是他的对手。他那时像是失去了理智,把我推到女儿墙跟前,说要把我从楼顶推下去,他不是说着吓唬我,是真的往下推,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我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在女儿墙这个危险的区域和他缠斗,在莫大的求生欲中我逐渐占据了上风,结果令我追悔莫及的一幕发生了——我不慎将他从楼顶推了下去。”

刘波鸿将头埋进怀里,对所发生的这一切非常的懊悔。

现在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许第戎不希望刘波鸿停止下来,说:“把头抬起来,我问你,赵科隆掉下去之后呢?你有没有朝楼下看?”

“当我把他推下去的那一刻,我吓得瞬间往后缩退了有十几米,有点吓傻了,赶紧乘着电梯下楼,钻进车里我逃之夭夭了,我成了一个杀人犯,当时我想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也就是说,把赵科隆推下去后,你没有往下看,你下楼后也没有看到尸体,是吧?”

刘波鸿点了点头,“那是24层的高楼,不可能摔不死的。”

“没错,确实不可能摔不死,但最终赵科隆没有死在楼下,而是他家的卫生间里。”

从结果看,赵科隆并没有摔死,但他为什么没能摔死,审讯室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出合理解释,大家纷纷猜测起来,有的说赵科隆很可能抓住了什么东西,并没有使自己掉下去,还有的说楼下有什么东西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让赵科隆保住了一命。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审讯室里靠猜测是得不出答案的,许第戎决定去那栋楼顶一探究竟,希望亲临现场能发现什么线索。

大家上了警车,包括赵尤雯和刘波鸿,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按说大家应该处于瞌睡的状态,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状态饱满,今晚每个人都被这个案子笼罩着。

许第戎眉头紧锁地看着身边的刘波鸿,表露出一种非常遗憾的神情。

“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了?”刘波鸿不解地问。

“赵科隆要告诉你那个秘密,但你没有选择去听,我觉得这个秘密很重要。”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确实该听他说了这个秘密。”

马婧分析起这个秘密,“赵科隆说他一想到烦心事就喜欢站在高处眺望,这个烦心事是个秘密,并且试图将这个秘密告诉刘波鸿,让他和赵尤雯继续在一起。”

“你当时为什么只顾要离开,为什么不听我爸把话说完。”情急之下赵尤雯有点责备起刘波鸿来。

许第戎掏出小本,将这个秘密列为第八个疑问。

马婧看到小本上八个疑问,不由地说:“记了这么多,已经八个疑问了。”

许第戎抬起头说:“还有第九个疑问。”

第九章 楼顶

“还有疑问?第九个疑问是什么?”马婧不解地问道。

许第戎说:“赵科隆把刘波鸿带到楼顶并不是打算干一架,而是要心平气和地进行一番谈话,让刘波鸿和赵尤雯重新在一起,但为什么最后俩人打得却不可开交?”

刘波鸿说:“这怪我,是我没有分寸,编了瞎话,把赵科隆惹怒了。”

马婧点了点头,认同刘波鸿这个说法,“队长,你说的这个不能算作疑问,他们之所以打到一起,原因很简单,就是刘波鸿编了瞎话惹怒了赵科隆。”

许第戎没有理会马婧反驳自己的话,而是向刘波鸿进行确认,“你最开始瞎编的是你觉得赵尤雯和她同学走的太近,怀疑赵尤雯背叛了你,这个时候赵科隆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地向你解释他们只是同学,让你不要多心,是吧?”

刘波鸿点了点头,说:“没错。”

“接着你加大了瞎编的力度,你说如果继续和赵尤雯在一起的话,担心将来生下的小孩不是自己的,然后赵科隆不再平静了,他发怒了,对你大打出手。”

刘波鸿觉得许第戎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他肯定发怒了,因为我加大了瞎编的力度,他发怒很顺理成章,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赵科隆发怒能说得通,如果他只是仅仅对你怒骂几句,拳脚对你相加几下,那这一切都很合理。但是,你说你们打斗到女儿墙跟前,说他出手非常凶狠,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你能明显感觉到他要把你从楼顶推下去,是吗?”

刘波鸿赶紧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回想了数遍,很确定地说:“没错,他不是吓唬我,是真的把我往下推。”

“那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刘波鸿瞎编的话会让赵科隆失去理智,甚至要置刘波鸿于死地。”

经过许第戎这么一分析,大家开始觉得这确实算得上一个疑问,赵科隆的反应确实太过激了。就在许第戎准备把这列为第九个疑问时,赵尤雯说话了,她和大家的看法并不一致。

她说:“我认为是我爸太疼爱我了,所以才会反应过激。”

“你这样说太牵强了吧!”

赵尤雯有点怼起许第戎来,“不牵强,是你的疑心太重了,你看事情总是疑神疑鬼的,并且对事情不能全面分析。”

“我不能全面分析?”

“如果按你刚才所分析的,我爸确实反应过激了,的确值得探究这其中的问题。但是你们别忘了,我爸是爱我的,有多爱呢?他甚至可以为我去死。”

赵尤雯的话提醒了刘波鸿,他说:“对,没错,刚开始赵科隆以为我们分手是因为他那病怏怏的身体,觉得他是累赘,所以他要去跳楼。”

赵尤雯说:“我爸为了我的幸福可以做出过激的举动去跳楼,那么,当刘波鸿说出羞辱我的话时,我爸过激的反应也就能说得过去。”

经过赵尤雯这么一说,似乎也是在理的,许第戎列出的这第九个疑问变得有点难以成立了,卢戈和马婧望向了赵尤雯,似乎是倾向于她的观点,许第戎想了良久,最后把小本合上了,虽然将这个疑问没有记上去,但从许第戎的神情来看,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的。

警车向前疾驰着,虽然没有拉响警报,但车顶闪烁着耀眼的灯光,让其在街上特别醒目,显得与众不同。

警车在喜乐路口停下了,现在这个时间商场已经歇业了,只有零星几个巡逻值守的保安,看到有警察到来,分散在各处的保安都汇聚过来,问出了什么事情。

马婧口齿伶俐,三五句话说明了来意,保安听后都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这栋24层的楼顶,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会摔死,我们从下午六点开始在这里值守,换班时没听说有人从楼顶摔下来过。”

“我们不是来找尸体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要上楼顶看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

保安带路,保安边走边介绍起这栋楼,说下面四层是商场,上面都是住宅。几分钟后,大家都来到了楼顶,从楼顶看下去,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美,但大家都没心思去欣赏。

刘波鸿来到楼顶浑身在颤抖,深夜楼顶上的凉风确实有点袭人,但不至于让刘波鸿浑身颤抖不止,毕竟这里是他把赵科隆推下去的地方,他自己还是非常胆怯的。

许第戎问赵科隆是从哪个位置被推下去的时候,发现刘波鸿退回到了楼梯的入口处,不敢上来,他只是用手大概指了一下。

“你过来,往跟前来,具体是哪个位置。”

刘波鸿过来明确了具体的位置后,大家都走了过去,站在女儿墙跟前向下望去,由于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大家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这才把一切看清楚了,这下面是阳台,24层的阳台没有顶板,24层的住户用钢化雨棚搭建了一个顶棚,在手机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看到钢化雨棚上有个大窟窿。现在可以确定了,赵科隆只是摔在了24层的阳台上。

看到这一幕,刘波鸿感觉轻松了许多,高兴的快要叫了出来,自己并没有杀人,真是虚惊一场。

许第戎等人紧接着来到了24层的住户家里,想看看赵科隆掉下来后发生了什么,虽然这可以预见到,赵科隆最后只受了点轻伤,独自离开了,但作为职业习惯,许第戎还是不愿忽略这一块,需要把赵科隆被杀前所有去过的地方都要排查一遍。

这个时间点,这栋楼里近百分之九十的住户都入睡了,许第戎敲门的时候不希望吵到别人,所以敲得很轻,轻到都没有脚步声重,敲了好几分钟,住户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都静悄悄的。于是,许第戎加大了力度,敲得手指的关节在作痛,最后,住户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即便许第戎等人穿着制服,但住户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问:“你们是谁?你们这么晚要干嘛?”

“我们是警察,向你调查一件事情。”

听到是警察,住户半睁着的眼睛睁大了一倍,问:“你们是不是来调查有人掉在我家阳台上这件事?”

“对,没错,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调查这件事?”

“我们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警察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的,既然你们这么晚来,肯定是为这事。”

大家进入了住户的家里,来到阳台,将灯打开,目测阳台到楼顶有三米多高。

“麻烦你把当时的情景向我们描述一下。”

“当时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准备起身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晾在这阳台上,由于剧情发展到关键的地方,我没能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塌了似的,感觉一个人从天而降掉在了我家的阳台上。当时把我吓坏了,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那个人在阳台上躺着,一动不动,他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从楼顶,这是我的判断。看他一动不动,而且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想肯定摔的不轻,绝对站不起来了,我没有去管他为什么会掉下来,准备先打120,救人要紧。但是,他神奇地爬了起来,跟没事人似的,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了,没和我说一句话,当时我觉得此人堪称神人,竟然摔下来没什么事,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家的钢化雨棚起到了缓冲作用,救了他,不然他绝对爬不起来。”

“你就这样让他离开了?没索赔破损的钢化雨棚?”

“还索赔什么,我是谢天谢地,当时要是我在阳台晾衣服,非被他砸死不可,我是福大命大。”

问过赵科隆掉下来后的情况,也没有其他事情要问的了,许第戎说:“谢谢你,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没有其他事情了,我们走了。”

“那个人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被人推下来的,但今天晚上被人杀害了。”

住户惊得长大了嘴巴,露出惊愕的表情。

许第戎出了门,挥手和住户道别时,突然,看到又有一个人从楼顶掉在了阳台上。

第十章 有毒的蛋糕

许第戎等人看到又有人从楼顶掉在了阳台上,住户闻声回头看到阳台又掉了一个人,大惊失色,几乎叫出了声。

许第戎一直注视着这个人,像是认识,向阳台走去,果然认识,是带他们上楼的保安。

许第戎明明记得保安跟他们一起进入到住户家里的,怎么会从楼顶摔下来呢?

原来刚才住户说赵科隆之所以摔下来没有伤筋动骨,是因为钢化雨棚有缓冲的作用,对此保安不认同,于是,他悄悄去到楼顶,胆大包天地跳了下来,穿过钢化雨棚上的窟窿,稳稳落在了阳台上。

“你们看,我跳下来毫发无损,这说明什么?说明和钢化雨棚没有关系,是高度不高,只有三米而已。”保安傻乎乎地说道。

“你这么做只为了说明这个?”马婧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我希望你们警察不要被这个住户的话误导了。”

“你脑子有病吧!”骂了一句然后许第戎离开了。

大家回到了警车里,并没有急于将车启动,大家看上去有点沮丧,忙来忙去案子没有一点进展,案子没有进展再加上沮丧,大家开始有些困意了,接连打起了哈欠。

卢戈问:“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去案发现场。”

警车启动了向前开去,许第戎在车里半躺在座椅上,在想案子,想寻找到一个突破口,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脑子像块石头,一点也运转不起来,可能是夜深了,整个人太累了,脑子负荷太重,需要休息了,但许第戎拒绝休息。

刘波鸿在车窗跟前坐着,一直望着窗外,自己没有杀人,手上的手铐也被拿掉了,刘波鸿有种重生的感觉,觉得窗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看见一家蛋糕店,虽然那家店已经关门了,但闪烁的店名非常显眼。刘波鸿并没有被这家蛋糕店吸引住,而是由此意识到了某一件事情,看样子挺严重的事情。

“停车!”刘波鸿大叫道。

小王随即将车停住了,小王这么做并不是有多听刘波鸿的话,而是刘波鸿的叫声不同寻常,像是被事情惊到了。

卢戈问:“怎么了?”

“有人要杀赵科隆。”刘波鸿很认真地说道。

小王觉得莫名其妙,说:“确实有人要杀赵科隆,这现在大家都知道,并且已经杀了。”

卢戈觉得刘波鸿在发神经,“小王,开你的车,别理他。”

“我说的是我当时从楼顶逃下来后发现有人要杀赵科隆。”

听到这话许第戎像是受到了电击,要站起来时撞到了车顶,但没有坐下,弯着腰问:“你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谁?”

“没有看到,不知道他是谁?”

许第戎感觉很遗憾,坐了下来,“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有人要杀赵科隆的。”

刘波鸿神情很严肃地说了起来,“当时我以为自己杀了人,非常的害怕,没有想过自首,一心想着要逃命,下楼上了车,要不是街上车多,我估计都能把车开得飞起来,我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只管拼命地往前开。不知开了多久,来到了郊外,郊外四周无人,我惊跳的心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当我看到副驾驶座上有赵科隆留下的蛋糕,我又紧张起来,担心警察据此追查到我,赶紧将蛋糕扔了出去,我清楚看到有一条流浪狗,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那蛋糕。然后,我继续开车,想让那块蛋糕离我远一点,往前开了一会儿发现前面的路不通,我不得不掉头返回,你们猜我回去看到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

“没错,”刘波鸿叫道,整个人显得非常惊恐,双手举到半空中抖动着,“我回去看到那条狗死了,我开车特意从它跟前经过,确实是死了,那蛋糕有毒,有人要杀赵科隆!”

这时,赵尤雯非常愤怒,一把揪住刘波鸿的衣服,将其拽到自己的跟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早干嘛去了。”

刘波鸿一脸冤枉地说:“你错怪我了,当时我以为自己杀了人,心里特别害怕,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过脑子,只想着逃命,所以,虽然当时我看到那条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它跟前经过时看到它死了,但是我的脑子没有去想它为什么会死,满脑子只想着逃命。直到刚才我看到街边有家蛋糕店,才联想到了赵科隆的那个蛋糕,还有那条死去的狗,这才意识到那蛋糕有毒,有人要杀赵科隆。”

许第戎问:“那条狗死去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你们要去找那条死去的狗?”

“要找的是蛋糕。”

“已经被狗吃了。”

“吃得一干二净?一点残渣都没有?”

“哦,那倒没有,但具体位置……”

“怎么?记得不太清了?”

当时刘波鸿像只无头的苍蝇,无方向感地四处逃命,现在问他那条狗所处的具体位置,刘波鸿面露难色,虽然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但他正在努力地回想,即便确定不了精准位置,那圈定一个大致范围也是可以的。

“还是记不起来吗?”许第戎问。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

卢戈问:“你有多大的概率能找到?别带着我们满世界瞎跑啊!”

刘波鸿对卢戈的话很反感,自己真的记不清具体位置了,即便如此,刘波鸿还是很努力地去回想了,并且决定带警察去找找看。

所以,刘波鸿回了一句,“我没学过概率学,这概率我算不出来。”

警车启动了,按照刘波鸿的指引前行着。

“只要我们去找,就有能找到的可能性。”刘波鸿说。

许第戎也说:“希望我们能有运气,运气这东西很奇妙,有了它的眷顾,做一些事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运气好像并不在许第戎这边,车每到一个路口碰巧都是红灯,导致车一直快不起来。

许第戎问刘波鸿,“你刚才说你当时心里非常害怕,只想着逃命,怕被警察抓住,但为什么最后又自首了?”

刘波鸿说:“我拼命地逃命,开着车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逃过了,可是不管我逃到哪儿,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感觉不安全,感觉警察随时能抓到我。我从这个地方逃到另个地方,又从另个地方继续逃,反正就是没完没了地逃,一直逃到我的车没油了,逃不动了。这个时候我也冷静了下来,开始在想我这么逃都不是办法,这个世界上没有警察找不到的地方,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自首,来到警局门口,但一直没勇气进去,在外面我想了很多事情,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赵尤雯,想跟她道歉,先是发了几条短信,直到我鼓起勇气要进去自首前打了电话,算是亲口道歉了。”

警车开到了郊外,夜色漫漫,夜空中刚才还在闪烁的星辰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切都是漆黑的,车灯所发出的灯光在这漆黑的世界中如萤火虫那般微弱。

卢戈问:“你现在还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刘波鸿说:“我们应该正在往东走,是吧?”

马婧说:“是往南。”

许第戎摇了摇头,说:“不对,我觉得是往西吧!”

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赵尤雯彻底糊涂了,问:“我们现在是在哪?”

突然,小王猛踩了下刹车,车停住了。

卢戈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车不会抛锚了吧,在这个地方抛锚可是要人命啊!”

小王指着前面,说:“不是,路不通,前面有条深沟,幸亏我脚快,把车刹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有深沟。”

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抱怨的时候,刘波鸿像是发现了什么,下车借助车的灯光观察这条深沟,然后大喜过望,冲大家喊道:“我知道那条狗在哪里了,我知道具体位置了。”

第十一章 蛋糕店

看到刘波鸿大喜过望说他知道具体位置了,大家以为这条深沟里有什么线索,纷纷下车去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大家疑惑地望着刘波鸿。

许第戎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了具体位置?”

刘波鸿本想卖卖关子,但没能忍住,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当时我从市区开车一路狂奔到郊区,以为逃到这里暂时安全了,可是发现副驾驶座上有赵科隆遗留下的蛋糕,把它赶紧扔了出去,然后开车继续往前逃,没逃多久前面没路了,就是遇到了这条深沟,然后我原路返回,这才看见那条狗被毒死了。”

“我明白了,我们往回走,走慢点,找仔细点,应该就能找到。”许第戎说。

“对,没错。”

大家并没有上车,只有小王开着车,大家一字排开,地毯式地搜寻起来。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努力搜寻,找到了,那条死去的狗和蛋糕都找到了,狗的尸体硬邦邦的,踩上去像是踩到了石头上。

许第戎看着地上的蛋糕说:“这么小的蛋糕,过生日赵科隆怎么会买这么小的蛋糕?”

“对,这我也很奇怪。”刘波鸿说。

卢戈说:“你们看,这么小的蛋糕,这条狗只吃了一半就死翘翘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蛋糕有剧毒。”

许第戎说:“蛋糕有没有毒,狗是不是中毒而死,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许第戎把蛋糕和狗都放进了一辆警车的后备箱里,对小王说:“把这带回去,连夜找人进行鉴定。”

小王开车火速离开了。

然后,许第戎问刘波鸿,“那家蛋糕店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不应该不记得吧!”

“你要去找蛋糕店的老板?”

“肯定了,蛋糕是他家店做的,肯定要对他进行调查。”

马婧说:“我们怎么去,没车,走去吗?”

卢戈说:“让小王把车开回来,先带我们去蛋糕店。”

许第戎说:“不用,鉴定蛋糕和狗重要,我们先往前走,卢戈,你联系一下,让人开车来接我们。”

走起来很累,尤其是本身就困,所以大家走得都很慢,也没人说话,都想让车快一点赶来,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警员开着车赶来了。

坐在了车里,赵尤雯问:“许队长,你是怀疑那家店老板在蛋糕里下的毒,要害我爸?”

许第戎摇了摇头,说:“做这个判断前,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赵科隆给谁买的蛋糕?”

马婧说:“队长,你糊涂了吗?今天是赵科隆的生日,哦,不对,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应该是昨天,肯定是给他自己买……”马婧说着说不下去了,觉得怪怪的,“赵科隆给他自己买蛋糕?”

“天下没有谁过生日会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的,况且赵尤雯已经为他买了蛋糕,就在家里放着。”许第戎说道。

赵尤雯说:“那么毫无疑问,我爸是给别人买的蛋糕。”

许第戎问赵尤雯,“这个过生日的一定是个熟人,你好好想想,除了你爸,谁昨天还过生日?认真想一想。”

“不用去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谁?”许第戎、卢戈和马婧异口同声问道。

“她叫董玲花,是我爸的相好。”

“她和你爸是同一天生日?”

“嗯,她和我爸都在北方院校工作,她是图书馆管理员。”

“她住在哪?住校吗?”这时,刘波鸿插口问道。

“没有,她在学校的附近租的房子,不远,步行的话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刘波鸿说:“那就对了,赵科隆应该就是给她过生日,因为当时他提着蛋糕上了我的车后,说谈完话后让我把他送到北方学院,今天是星期六,不上课的,那么只有给董玲花过生日了。”

赵尤雯判断说:“这么说来,那个毒蛋糕并不是要毒死我爸,而是董玲花。”

许第戎说:“你这种判断太没脑子了,你给你爸买的蛋糕过生日,难道蛋糕只有你爸吃,你不吃吗?”

赵尤雯瞪大眼说:“难道凶手是要一起毒死我爸和董玲花?”

“到底要毒死谁?谁下得毒?暂时还不得而知,我们不能靠推测,我们先去蛋糕店,然后再去董玲花那里,你知道董玲花的住处吗?”许第戎问赵尤雯。

“这我知道,可是去她那做什么?能调查出什么来吗?”

“赵科隆从楼顶摔到阳台上,虽然没摔折什么,但还是有皮外之伤,他要去医院或诊所包扎伤口,再加上把蛋糕弄丢了,赵科隆应该没有去给董玲花过生日。按说没能去过生日,赵科隆应该打个电话道个歉什么的,如果赵科隆没打,那董玲花一定会来电询问,可是我刚才在赵科隆的家里查看他的通话记录,里面既没有赵科隆打给董玲花,董玲花也没有来电,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马婧补充道:“还有一点很奇怪,赵科隆所买的蛋糕,那么小,一看就是给小朋友买的,如果是给董玲花买的,怎么可能买那么小的,赵科隆有那么抠吗?”

许第戎连连点头,说:“说得非常的正确,虽然赵科隆和董玲花是同一天生日,看似是要给她过生日,但从整件事情上推断来看,又像不是。”

赵尤雯非常迫切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董玲花那儿,问个清楚,我爸到底是不是给她过生日。”

“你先别急,慢慢来,车已经快到蛋糕店了。”

在刘波鸿的指引下,大家来到了这家蛋糕店,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这家不但店门紧闭,而且霓虹灯的店名也不闪烁了,暗了下来。

许第戎捶打卷帘门,很用力,本以为要费力敲好一会儿呢!没想到只敲了一下,店主就喊是谁,听店主的语气很是恼火。

“没看现在几点了,要订蛋糕明天不行吗?我是人,是需要休息的。”

当店主把卷帘门卷起,看到是穿制服的警察,整个人怔住了,警察找上门来好像吓到了他。

许第戎说:“别怕,找你问一些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我只是个卖蛋糕的。”

赵尤雯迫不及待问:“我爸昨天从你这买走的蛋糕为什么会有毒?”

“有,有毒,毒!”店主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难以置信。

许第戎看到店主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并没有告诉赵科隆已死,而是说:“没事,是这样的事情,昨天有个叫赵科隆的从你这买走了一个蛋糕,这个蛋糕呢,被一条狗吃了,狗死了。”

“不是,你确定他是从我这买的蛋糕?”

“他叫赵科隆,蛋糕应该是预定的,你这里应该有登记吧!”

店主拿出登记本,查看了一番说:“对,有一个叫赵科隆的,昨天早上八点钟预定的,是一个很小的巧克力蛋糕,很漂亮的。”

“一般这种很小的巧克力蛋糕谁过生日会用到?”

“当然是小孩了。”

赵尤雯插嘴又来了一句,“我爸买你的蛋糕有毒。”

店主用手把制作蛋糕的那些材料都往嘴里抓了一把,大口嚼了起来,边嚼边说:“我不知道那蛋糕为什么会有毒,但毒绝对不是我下的,而且这些材料也没有问题,我可以吃给你们看。”

许第戎说:“你不用这样,我并没有怀疑这毒是你下的,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

“要了解什么?”

“要是你做的蛋糕没有问题,那一定是赵科隆拿到蛋糕以后出的问题,你好好想一想,当时他拿到蛋糕有没有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

店主很认真地想起来,眉头紧锁,起初还是深思状,接着低头盯着登记本上赵科隆的名字,慢慢地,神情出现了波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家见状紧张起来,低声问:“想到了什么事情?”

店主突然将头抬了起来,一把将赵尤雯死死抓住,问:“你刚才说这个赵科隆是你爸?”

赵尤雯点了点头。

然后,店主冲里面的房间大喊大叫起来,“老婆,快出来,别睡了,我抓到了,抓到了!”

第十二章 可以确定

店主抓住赵尤雯,大喊让他老婆赶紧出来,赵尤雯也被惊吓到了,一直在问怎么了,怎么回事?而店主只顾喊他老婆。

老婆似乎已经睡了很久了,整个人在迷糊的状态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边揉着眼睛边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大喊大叫的。”

此时,许第戎等人屏住气息,在等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在蛋糕店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过,不然,店主不会这么激动。

店主一把将老婆拽到跟前,指着登记本上赵科隆的名字,大声地问:“是不是他?是不是赵科隆,是不是他买蛋糕时给的那一百块钱是假的?”

老婆连连点头,“是,就是他。”

店主转而对赵尤雯说,“你是他女儿,你爸给的假钱,你给我们换,你要是不换……”

许第戎等人翘首以盼良久,结果听到了这个,有点气急败坏地走出了蛋糕店。

在外面许第戎说了句:“上车,去董玲花那里。”

大家刚上车,赵尤雯就从蛋糕店出来了,一脸生气的样子钻进了车里,看样子赵尤雯一定是把假币给换掉了,不然店主根本不会放她出来的。

在去往董玲花住处的途中,许第戎想对此人有更多的了解,问赵尤雯,“你对董玲花了解多少?”

“算不上很了解,只了解基本情况,她三十多岁的时候丈夫死了,有个儿子叫李军,独自把李军抚养成人,但李军不争气,没什么上进心,工作更换个不停,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

看到赵尤雯仅仅说了这些就停了,许第戎奇怪地问:“就这些?”

“就这些,你想知道什么?”

“那我问你,你来回答,一些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破我爸这个案子需要对董玲花做很深入的了解吗?”

“据我们的办案经验,在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之前,需要对死者身边的人做充分的调查,不止是董玲花,我还会找你母亲谈谈的,需要对你的家庭情况进行具体的了解。”

“那好,你问吧!”

“赵科隆有和董玲花一起住过吗?”

赵尤雯看着许第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哪住过?赵科隆的住处还是董玲花的住处?”

“我爸从没把她往家里带过,他们在一起都是在董玲花那里。”

“董玲花租住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不太好,你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按说你爸的收入也不差,怎么不给董玲花租个好一点的地方?”

“那地方是董玲花她自己租的。”

“每个月的租金她自己掏?”

“嗯”

“他们俩人相处的怎么样?经常吵架或闹矛盾吗?”

“我爸的脾气不太好,但董玲花脾气还好,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大吵大闹的事情发生。”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们在一起怪怪的。”

之后,许第戎还问了一些在赵尤雯看来无关痛痒的问题,赵尤雯觉得这些问题和破案根本就没多大关系。

来到了董玲花的住处,这里有非常破旧的四栋七层楼房,不高的围墙将四栋楼房围成了一个小区,因为没有路灯,为了找到进入小区的大门颇费了一番周折,大门洞开着,也没有门卫,警车直接进入了,董玲花住在一栋楼房的五层。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董玲花肯定睡着了,要想靠敲门把她叫醒,是需要费些力气的,所以敲门前许第戎问赵尤雯,“你有她的电话吗?”

“没有。”

于是,卢戈攥紧拳头上前,这房门不是防盗门,是木质的,并且很破旧,似乎只要使足力气完全可以一拳把房门砸开。

但许第戎把卢戈拦住了,还是先客气敲一敲,许第戎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敲开,结果只轻敲了两三下,房间里便有了动静,是一个女人发出一阵咳嗽声,并气愤地叫道:“谁啊!这么晚敲门做什么?”

董玲花打开房门整个人怔住了,她没有料到站在门外的会是警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找上门来,董玲花懵了。她身后有一只肥肥的大花猫,它看到警察并没有懵,喵叫个不停,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董玲花直到看见赵尤雯才明白了,警察是她带来的,突然明白了警察深夜找自己所为何事。

董玲花气愤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要说什么时,被咳嗽抢先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样子董玲花像是感冒了,咳嗽过后,可能是咳嗽耗费过多力气的原因吧,没能气愤起来,只能没好气地说:“赵尤雯,你把警察带来做什么?走开,回去告诉你爸,我没有拿,竟然为这事还报警,别以为我见了警察就害怕。”

“我爸死了。”

“你没有拿什么?”

赵尤雯和许第戎异口同声说道,

但董玲花被赵尤雯的话深深地震惊到了,“你,你爸他,他死了?”

警觉的许第戎继续追问:“你说你没有拿什么?”

这时,董玲花的神情出现了变化,不再气势汹汹的了,不知是被赵科隆的死吓到了,还是有所顾虑,躲闪性地往后退了几步,否定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

许第戎断定,董玲花一定隐藏了什么,许第戎没有继续追问,暂且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赵科隆是怎么死的?”董玲花问道。

赵尤雯详细叙述了一遍,董玲花听后惊吓的捂住了嘴巴,眼睛泛红,蛮伤心的,“他的脑袋不见了!谁竟然这么恶毒。”

大家进入了房间,卢戈和马婧一眼就看到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放着蛋糕,是大蛋糕,指给许第戎看。

许第戎对董玲花说:“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们今晚来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和赵科隆是同一天生日,他在买了个小蛋糕,给小孩过生日的那种,这种蛋糕应该不是给你买的吧?”

董玲花咳嗽了一下,说:“是巧克力蛋糕,是吗?”

“对。”

“那就是给我买的,我减肥,我是易胖体质,很多食物我从来不吃的,像巧克力蛋糕我更不会吃。”

“既然你不会吃,赵科隆为什么还要买?”

“过生日嘛!不买蛋糕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我就让他给我买个小蛋糕,吹过蜡烛许完愿就扔了,反正是小蛋糕,浪费不了多少,这几年我们过生日都是这样。”

卢戈指着桌上的大蛋糕,问:“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为赵科隆买的?”

“对,没错。”

“这蛋糕不是巧克力的,你会吃吗?”

“不会,只要是蛋糕都不会吃的。”

“你确定你不会吃蛋糕的,一口都不会?”

董玲花被问的疑惑起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我吃不吃蛋糕这么感兴趣?”

许第戎说:“是这样的,赵科隆买的巧克力蛋糕有毒。”

董玲花哆嗦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毒害自己,随后又摇头说:“不是,我不吃蛋糕的,那到底要毒害谁?”

关于到底要毒害谁,马婧这个时候分析了起来,“我们原以为下毒的人要将赵科隆和董玲花一起毒害死,现在看来我们错了,董玲花在巧克力蛋糕上吹过蜡烛许完愿,就把这个有毒的蛋糕扔掉了,然后,赵科隆在这个大蛋糕上吹蜡烛许愿,并且吃这个大蛋糕,所以,这个有毒的巧克力蛋糕是毒害不到任何人的。”

经过马婧的分析,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大家都以为要想找到下毒的人,很有难度,但是要确定被毒害的人,基本没什么难度,可是现在碰壁了,大家都有种挫败感。

卢戈说:“不要紧,打起精神,确定不了被毒害的人,那我们就试着找找下毒的人。”

马婧说:“怎么找下毒的人?从哪里下手呢?做蛋糕的店主我们也找过了,我们并不能确定蛋糕有毒是否和他有关系。”

卢戈说:“其实是可以确定的。”

大家用期待的眼神一起望向卢戈,卢戈也望着大家,互相望着。

马婧着急地说:“别瞪着我们,你快说啊!”

卢戈望向刘波鸿,“要想确定,需要你的帮助。”

刘波鸿说:“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

第十三章 骑电动车的人

卢戈问:“我问你,当时赵科隆提着蛋糕从蛋糕店出来,是不是直接上了你的车?”

刘波鸿答:“那是个丁字路口,我的车在街的右边停着,蛋糕店在左边,他提着蛋糕穿过街直接上了我的车。”

“在车行驶的途中,没有人其他人上车吧?赵科隆没有打开蛋糕吧?”

“没有。”

“等你们到了喜乐路口,你确定蛋糕在你的车里?你的车门车窗都锁好着?”

“确定,非常确定。”

“当你把赵科隆从楼顶推下去后,你开车逃离的过程中,有没有人上过你的车,碰过蛋糕?”

“没有。”

“你再仔细想一想这个过程,反复地想一想,如果真的没有问题,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蛋糕是在出蛋糕店之前就有毒了。”

赵尤雯说:“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毒就是店主下的?”

卢戈摇了摇头,说:“不足以确定,只能确定毒是在蛋糕店里下的。”

此时的刘波鸿低着头反复地回想,力争把每一个细节都回想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家都很配合地安静下来,让刘波鸿静静地去回想,就连那只刚才喵叫的大花猫也安静了。

突然,刘波鸿的头仰了起来,眼放亮光,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要大声叫出来,但最终没有叫出声来,声音低了很多,说:“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我不太确定是不是。”

卢戈问:“什么细节?说出来。”

刘波鸿说:“当时赵科隆从蛋糕店出来,和一个骑电动车的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因为我在街的对面,街上人流车流不断,看得不是怎么真切。”

“你当时具体看到了什么?”

“那个骑电动车的人也拎着蛋糕,好像不对,蛋糕应该在电动车上挂着,俩人撞到了一起,蛋糕掉在了地上,俩人都很礼貌,并没有因此发火,都弯腰去捡地上的蛋糕,但我不确定是谁的蛋糕掉在了地上,也可能俩人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这时,许第戎说话了,“你说的这个细节非常重要,你能不能再想想,将这个过程想的更清楚一点。”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卢戈说:“我认为是他们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并且两个蛋糕都一模一样,只有这样骑电动车的人才有机会将蛋糕掉包,掉包后赵科隆也不会发现。”卢戈转而问起刘波鸿,“你再想想,是不是他们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如果是那就对了。”

“卢戈,你不能这样问。”许第戎立即制止了卢戈这种引导性的发问,“你不要引导刘波鸿回答两个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马婧说:“对,说不定这是一次巧合的相撞,我们不要疑心过重,要用证据来说话。”

“这个细节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对不起。”刘波鸿抱歉地说道。

许第戎说:“你不用道歉,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蛋糕会有毒。”

卢戈说:“但是这个很关键,必须要搞清楚,如果是一个蛋糕掉在地上,那骑电动车的人就可以排除嫌疑,如果是两个,就具备掉包蛋糕的条件,此人就值得我们去调查。”

赵尤雯说:“可是刘波鸿他想不起来这个关键的细节了,怎么办?”

“好办,”许第戎突然说道,“刘波鸿记不起来了,看似无法搞清楚了,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赵尤雯问:“你有办法让刘波鸿记起来?”

“我只是个凡人,哪来这本事,那蛋糕店是在一个丁字路口。”

“没错。”刘波鸿说道。

许第戎露出无限的把握十足的微笑,“我们真的要感谢这间蛋糕店开在了路口,不然还真没有办法。”

在一旁一直倾听大家分析的董玲花,忍不住地问:“我听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许第戎慢悠悠地说:“路口有红绿灯,有摄像头啊!”

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纷纷自语:“对对对,没错,哎呀,怎么没想到摄像头啊!这下不但可以确定到底是几个蛋糕,还可以把那个骑电动车的人确定了。”

就在大家激动的抱成一团了,但刘波鸿稳如泰山地站着,并不为许第戎的睿智所动。

许第戎注意到了淡定的刘波鸿,问:“怎么了?”

“摄像头没有用,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戴着头盔,自始至终都戴着,没有拿下来。”

顿时,大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深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卢戈说:“他戴个头盔,这更加能说明此人有问题,值得我们去调查。”

刘波鸿不解,“他戴个头盔就有问题了?”

“你看现在大街上,骑摩托的有几个戴着头盔,一个骑电动车的却戴着,当然,戴头盔是对的,我只是觉得他戴头盔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

“你分析的在理,”许第戎很认同,但说道:“他戴头盔是否为了隐藏自己,这要取决于是否两个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没错,如果只有一个蛋糕掉在了地上,那就不具备掉包的条件,那他戴个头盔就不存在隐藏自己的可能性了,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戴的。”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再次赶赴那个蛋糕店。”

突然,那只大花猫几下快步便跃上了放蛋糕的桌子,用爪子抓蛋糕盒子,可能是饿了吧!董玲花赶紧过去将猫抱下来,并把蛋糕放到了柜顶,但董玲花还是有所不放心。

许第戎走到董玲花跟前说:“别担心蛋糕了,跟我们一去吧!”

“怎么,我也要去?”

“去,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找你搞清楚。”

“什么事情?”

“在车上说吧!”

就一辆警车,警车不大,大家要想都坐进去有点困难,但空间挤挤还是有的,最终都挤了进去,警车犹入无人之境地进入这个小区,现在大摇大摆开了出去,似乎并没有人察觉警车来过。

警车开出小区,在坑洼的小路上颠簸了一会儿,开上大路后平稳了许多。

许第戎问:“你们这个小区好像可以自由出入。”

“对,谁都可以进去,有时在家里听见有人敲门,本以为是亲朋好友谁来了,结果一开门是推销产品的。”

“呵,那也真够让人心烦的。”

“真正心烦的不是推销人员,而是小偷,经常溜门撬锁,几乎每天都有人丢东西,搞得我们都不敢把值钱的东西放家里了。”

“你能租住在这种地方,看来你的生存状况并不好。”

许第戎说到这里,令董玲花很不悦,“你说你有问题需要找我了解,不是拉家常吧?”说着董玲花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许第戎说:“你的感冒看起来蛮严重的。”

“有吃药,没多严重,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不要东扯西扯了。”

“那好,我就言归正传了,我们来找你需要了解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第二个问题是,你昨天在家里等赵科隆来一起过生日,他最终没有去,按理说你会打电话问一下的,我查看过赵科隆的通话记录,你并没有打电话,为什么?”

董玲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吵架了,互相斗气,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因为斗气而不过这个生日,所以我也没有提早去预定蛋糕,最后,可能是我心软吧!我还是去了蛋糕店,由于时间紧,蛋糕不是现做的,我就随便买了一个店家在橱窗里展示的蛋糕,然后我匆匆赶回家,等他,可是他迟迟不见来,等得我都瞌睡了,一觉睡醒已经七点多钟了,发现他没有来,当时我心里的火气很大,恨不得和他分道扬镳,所以也就没打电话问他,我不知道他会惨遭杀害。”

“你们什么时候吵的架?”

董玲花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前天。”

“因为什么?”

既然是前天吵的架,那应该记得很清楚因为什么,但董玲花支吾起来,就像之前许第戎问她没有拿什么一样,她开始躲闪起来,眼睛往车外看着。

“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就一些琐事,因为琐事吵的架。”

“我是警察,你别想搪塞我,请你认真如实回答这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刚才在家里看到赵尤雯,你很激动地说你没有拿,你到底没有拿什么?另个问题,你和赵科隆因为什么吵的架?如实回答我们。”

第十四章 彩票

董玲花说:“现在你们在调查蛋糕有毒是否和骑电动车的人有关,这和你所说的那两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许第戎说:“你这样回答太片面了,我们在调查谁是杀赵科隆的凶手。”

“这么说来,你们是在怀疑我了?”

“你言重了,这不是怀疑,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赵科隆的死你也很伤心吧!想知道凶手是谁,那么希望你配合,如实回答这两个问题。”

董玲花将头扭过去,望着车窗外面,看样子她还是不愿回答。

董玲花的不情愿有点惹恼了赵尤雯,她说:“你快回答啊!怎么了?到底因为什么你不愿意回答?”

董玲花没有理会赵尤雯的恼怒,依然不为所动地望着车窗外面。

卢戈看到此时的董玲花眉头紧蹙,一副深深地思考状,问:“你在思考什么?你最好还是如实回答问题,别想怎么糊弄我们。”

马婧也注意到董玲花的思考,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回答这两个问题,但如果她的回答是胡诌出来的,自己没有办法去识别,所以不能逼她回答,要进行引导。

马婧说:“我们不止在侦破案件,也是在保护你。”

董玲花一脸狐疑,表示不懂,“保护我?”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危险吗?那个有毒的蛋糕,毒害的无非就是你和赵科隆。”

“我不吃蛋糕的……”董玲花咳嗽着说道。

“你不吃蛋糕是因为你减肥,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你在减肥,你不吃蛋糕,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回答这两个问题。”

经过马婧这么一说,董玲花回想到了一件现在想起还有点害怕的事情,这件事情董玲花之前并没有在意,现在经过马婧的引导后,董玲花整个人变得恐惧了起来,浑身发抖。

将马婧一把抓住,有点哆嗦着说:“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人要害我。”

许第戎斜视着董玲花,现在她突然说有人要害她,太不正常了,许第戎认为她不想回答问题,是在以此来逃避。

马婧对此也没什么兴趣,而是说:“你还是把那两个问题回答了吧!”

董玲花眼睛瞪得老大,很肯定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要害我。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先听我给你们讲,今天下午我买蛋糕回来,时间也就是快五点钟了,回到家发现我家的那只大花猫在睡觉,睡得很死。”

卢戈说:“有什么问题吗?现在的猫都是懒洋洋的,不分时间地点睡觉。”

“不是,它和往常睡觉不一样,睡得很死,像死了在地上躺着,当时我从它身边走过,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卢戈说:“最后大花猫还是醒来了,是吧?这能算作是什么问题,你刚才吓得还直哆嗦。”

“接下来我讲的事情,你听过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洗耳恭听,我就看能不能把我吓得直哆嗦。”

“把蛋糕放到桌上,我坐在椅子上等赵科隆前来过生日,当时我还想给他打个电话,最终没有打,因为怄气,他爱来不来。我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玩了多长时间我没有印象了,然后我睡着了,睡着并不是因为我困了,中午我还午睡了半个多钟头,再说那把椅子是木制的,别说在上面睡觉,就坐着都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是我竟然坐在上面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被椅子硌的浑身难受,手中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大花猫也醒了,但它和我一样无精打采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们才渐渐有了精神。醒来后我以为是太累了,但又不知道因什么累的,所以我很纳闷。但是,刚才经过马婧的提醒,我才强烈地意识到,一定是在我出去买蛋糕时,有人进入我的房间,做了什么手脚。现在,我要求立即掉头去我家里,把我的房间彻底检查一遍,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警车并没有掉头,依然往前行驶着。

董玲花说完看着车里的每一个人,过了良久,说:“我说完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呢?”

卢戈说:“对不起,我不确定你所说的事情是否发生过。”

许第戎说:“你所说的事情暂且先放一边,警车都跑了一半的路程了,不可能返回的,先去喜乐路口查看监控,但是查看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答那两个问题。”

警察认为董玲花为了逃避,胡诌了这么一件事情,警察没有那么轻易被糊弄的,依然紧揪着那两个问题,对此,董玲花又躲闪起来,不愿回答,朝车外望去。

警察不断地在追问,董玲花认为是逃不过去了,但绝不会如实地回答,一旦如实回答了,自己立马就会在众人面前变成恶人。

董玲花将头扭回来,面对大家,撒谎地回答起那两个问题来。

“关于我没有拿什么,和因为什么与赵科隆吵架,其实这是一个问题。”

“这两者有关联?”

“几天前,赵科隆中了彩票,是巨奖,数百万的巨奖!”

“那彩票……”突然,赵尤雯急切地想说什么,但又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许第戎问:“你想说什么?”

赵尤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没想说什么。”

“董玲花,你确定赵科隆真的中了巨奖?”许第戎语气很重,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自古以来,横飞而来的财富必然会招来祸端。

“应该是真的吧?我不太清楚,我只看到了那张彩票,看上面的号码的确中了巨奖。”

“赵尤雯,你知不知道这张彩票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

赵尤雯摇了摇头。

看到赵尤雯摇头,董玲花一脸的不相信,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

“马婧你在手机上查一下,看是否有彩民中了巨奖。”

本以为查询得好几分钟,得费些功夫去找,但打开彩票的页面,头条就是本市有彩民中了数百万的巨奖。

马婧说:“那么看来赵科隆真的中了巨奖,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赵科隆没将此等大喜之事告诉赵尤雯,反而董玲花是知道的。”

卢戈说:“赵科隆和刘波鸿在楼顶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为了赵尤雯的幸福去跳楼,却没把彩票这事告诉赵尤雯,像是把她当外人看待,让人很费解。”

许第戎回到原问题,“董玲花,你和赵科隆吵架就是因为这张彩票引起的?”

“前天,他说他的彩票不见了,一口咬定是我偷拿的,说话要有证据,那张彩票我都没摸过,就是远远看了一眼,他却空口无凭地一口咬定是我偷拿的,我们因此争吵起来。刚才在家里,我看到赵尤雯带你们来,以为赵科隆为彩票的事报警了,让你们来搜我的家。”

说完董玲花仔细观察许第戎的反应,看样子许第戎像是信了,董玲花松了一口气,总算搪塞过去了。不过,赵科隆确实有一张彩票。

马婧问:“队长,你说赵科隆被杀会不会和这张彩票有关?”

听到马婧这么问,董玲花顿时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许第戎说:“有这种可能性。”

听到许第戎这么回答,董玲花心里直嘀咕,觉得糟了,自己真不该撒这样的谎。一旦警察认为凶手是为了彩票才杀害赵科隆的,那么,凡是知道彩票的人都是值得去怀疑的,况且自己刚才还说赵科隆怀疑自己偷拿了彩票,自己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很可能接下来自己会被警察列为第一嫌疑人。还是赵尤雯狡猾,难怪她直接说自己不知道此事,真有预见性。

此时此刻,赵尤雯陷入了深思,在想父亲的死是否和彩票有关系,不一会儿面部浮现出了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

现在,警车来到了喜乐路口,这是个丁字路口,但是大家来到这里不淡定了,纷纷下了车定眼一看,傻了眼,没有的,妈的!这个丁字路口没有安装红绿灯,没有监控,想调查有毒的蛋糕是否和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有关,现在也无从调查了。

第十五章 蛋糕没有毒

此时此刻,赵尤雯陷入了深思,在想父亲的死是否和彩票有关系,不一会儿面部浮现出了恐惧,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

现在,警车来到了喜乐路口,这是个丁字路口,但是大家来到这里不淡定了,纷纷下了车定眼一看,傻了眼,没有的,妈的!这个丁字路口没有安装红绿灯,没有监控,想调查有毒的蛋糕是否和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有关,现在也无从调查了。

第十六章 转折

赵尤雯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在和某一个人联系,联系时并没有回避,所以被大家注意到了。

“你在做什么,在手机上?”许第戎问道。

赶紧把手机装进兜里,赵尤雯摇着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做。

马婧说:“自从董玲花说起彩票,你就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玩弄你的手机。”

许第戎直截了当地问:“你应该是知道彩票这件事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赵尤雯狠狠抓了几下长发,柔顺的长发凌乱了,“没错,我是知道彩票这件事。”

董玲花在一旁面无表情,她心里清楚,这件事赵尤雯不可能不知道,除了赵尤雯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此事,董玲花在耐心地等待,看赵尤雯会不会把这个人说出来,只要把这个人说出来,那就有三个人知道彩票的事了,警察也就不会把怀疑都放在自己一人的身上,即便现在警察还没有这么怀疑,但多疑的董玲花已经这样怀疑上自己了,看起来董玲花很可笑,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董玲花有事隐瞒着警察,她在避免有任何线索指向自己。

许第戎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你不知道?”

“因为……”赵尤雯怎么也说不出来,赵尤雯思量再三,认为绝对不能说,不然会害了他。

看赵尤雯犹犹豫豫的,董玲花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你知不知道谁还知道彩票的事?”

关于这个问题,赵尤雯回答的很干脆,“我母亲应该也知道。”

如此干脆的回答颇让董玲花意外,更让董玲花意外的是赵尤雯接下来的话。

赵尤雯神色很凝重地说:“我父亲的死,和我母亲,有关。”

大家一阵躁动,十分震惊,虽然赵尤雯说的吞吞吐吐,但她的神情表露出是一种肯定的态度。

许第戎问:“你不会平白无故怀疑的,一定是有所根据,是吧?”

赵尤雯缓了一会儿,说:“我给你们说过,我爸一直担心我会离开他,担心对他不闻不问,这正如许队长刚才所说的,可能他真的有妄想症。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妈的腿伤了,行动不便,我一直在照顾她,然后我爸的妄想症进一步陡增,说我妈蛊惑我,让我离开他,永远不要见他。”

“你爸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让人怀疑他是否正常。”马婧不由自主地嘀咕道。

“他这样已经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所以当我爸那样妄想时,我对此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和他去沟通,直到前两天他找到我,说他中了五百万巨奖,并威胁我说,如果我继续和我妈在一起,对他不闻不问的话,奖金不会给我一分钱。”说到这里赵尤雯叹了一声气,停顿了下来。

许第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时没有相信你父亲真的中了奖。”

“确实,他突然说他中了巨奖,并且说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一分钱也不会给我的,对此,我的第一判断这是他让我离开我妈的一种手段,我并不相信他中了奖。”

“难道你爸没有给你查询彩票上那组号码,以证明他真的中了奖?”

“查询了,我爸看我不相信,当着我的面在他的手机上查询了,手机上显示确实是中了巨奖。”

“查询后你信了吗?”

“我没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

赵尤雯停顿住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相信,原因不能说出来,不然会害了他的。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相信?”许第戎再次问道。

为了不害他,为了回答许第戎的逼问,赵尤雯的话变了,说:“我没有见到彩票,当然选择不相信了。”

“你没见到彩票?”

“对,我爸并没有把彩票拿给我看,只是说他中了奖,和他中奖的那组号码。”

许第戎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选择不相信是在情理之中的。”

赵尤雯继续说:“我爸找了我的第二天,我妈给我说我爸中了大奖。”

“看来你爸也去找了你妈。”

“对,从我妈的反应来看,她好像是信了,我百般告诉我妈别相信彩票,这种中奖的事不会有的,但我妈她很相信这件事。我爸要挟我妈,说如果我回不到他身边,奖金就没有我的份,我妈对此很愤怒,她说我爸是个疯子,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我妈还说要杀了我爸。”

“等一下,你不会就是因为这句话怀疑上你妈的吧?”

马婧说:“这句话你妈当时可能是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是不足以怀疑到你妈的。”

“我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怀疑我妈,可是昨天下午,我妈给我送来蛋糕,让我去给我爸过生日,而且还买了礼物,就是我爸身上所穿的那身衣服,当时我很诧异,自从他们离婚后,从没有这么关心过对方。”

许第戎说:“你妈不会平白无故给你爸买蛋糕和礼物的,肯定有所目的。”

马婧说:“尤其是在赵科隆中了大奖的时候,你妈张曼莲这个蛋糕和礼物送的,怎么说呢,就是给人的感觉很有目的性。”

赵尤雯接着说:“我妈把蛋糕和礼物交给我后叮嘱了两件事,一是让我不要告诉我爸蛋糕和礼物是她买的,这个我可以理解,如果知道是我妈买的,我爸一定会当垃圾扔掉的,但我不理解的是第二件事,过完生日后,一定要让我爸把衣服换上,并且注意我爸换了衣服后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

“那你爸有没有装东西?”

“他从换掉的衣服里掏出了几百块钱和手机装到了身上。”

“你事后把这也告诉了你的母亲?”

“是的。”

马婧说:“单凭之前那句话不足以怀疑到张曼莲,但有了这件事,就不得不让人去怀疑了。”

“不是怀疑,我爸的死真的和我母亲有关。”赵尤雯一脸肯定地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抽泣。

“你为什么会如此的肯定?”

赵尤雯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许第戎,微信里有十几条赵尤雯和母亲张曼莲的对话,许第戎逐条看了起来。

“妈,我爸被杀了,死的很惨。”

张曼莲回了几个惊恐的表情。

“妈,你真实的反应真的像这表情一样惊恐吗?”

“我听了有点害怕。”

“我觉得你很淡定,淡定到听了我爸被杀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过来,而是淡定地在微信里用文字和我聊着,你似乎早已知道我爸被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好心为我爸买蛋糕和礼物,还叮嘱我注意我爸换了衣服后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请你回答我,好吗?”

“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那你报警吧!”

“警察就在我的身边。”

张曼莲发了定位,显示她在家中,“你带警察来抓我吧!”

“妈,难道我爸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是!”

“是因为我爸的那张彩票?”

“你竟然这么认为?”

“是不是?”

“那就是吧!你已经认定了。”

看完赵尤雯微信的聊天记录,许第戎惊讶地说:“张曼莲竟然这样轻易承认了。”

卢戈和马婧凑过来也看起来了微信。

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张曼莲竟然会在微信里这么轻而易举承认了此事。

赵尤雯面对事实,有点接受不了,不停地抽泣。

马婧叫道:“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案子破了吗?许第戎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把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好像是破了。

这件事在董玲花看来,要是张曼莲真的为了那张彩票杀了赵科隆,那她真的是个大傻子。

在一旁的刘波鸿也说话了,“我觉得先要确认一下,看她是在哪里杀的人,不要像之前的我,在楼顶杀的,结果人死在了家里的卫生间里。”

第十七章 扑空

赵尤雯的抽泣突然停止了,觉得刘波鸿的话有道理,母亲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她或许如刘波鸿那样在某一个地方失手对父亲做了什么,而误以为自己杀了人。

赵尤雯拿来手机,满怀期待地拨了号,并按了免提,是让大家都听听,母亲不是凶手。

“你打电话做什么?你尽管带警察来抓我好了。”张曼莲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妈,你先别这样,我问你,你是在卫生间里杀的我爸吗?”

张曼莲回答的简洁且冰冷,“是!”

一霎间,赵尤雯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还割了我爸的脑袋。”

“是!”

赵尤雯听不下去了,挂了电话,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许第戎说:“走,上车,去张曼莲家里。”

经此家庭巨变,赵尤雯在车里处于恍惚状态,感觉警车不是在路面上疾驰,而是在空中飘飘然的,就像一片枯叶,孤零零的枯叶。

大家安慰赵尤雯,赵尤雯的情绪久久难以平复,直摇头,心里嘀咕:“她为了那张彩票杀了我爸,她真的是个大傻子。”

赵尤雯和董玲花都认为张曼莲为了那张彩票杀赵科隆真的是太傻了,由此可以看出,似乎俩人对这彩票有更深度的认识。

许第戎身子前倾到赵尤雯跟前,说:“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想问你一下。”

赵尤雯说:“凶手已经找到了,案子已经破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第戎说:“你父亲中彩票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之前没有怀疑到你母亲,而是在董玲花提到彩票这事,你才开始怀疑了?”

赵尤雯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回答:“开始我看到我爸死去的惨状,被惊吓的不轻,可能脑子短路了,并没有想到这会和我妈有关,接着刘波鸿说他杀了我爸,我又以为他是凶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冷静了下来,当董玲花提到彩票,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妈昨天给我爸买的蛋糕和礼物,以及叮嘱我的事,最后就怀疑到了她。”

马婧说:“队长,你就别问了,案子已经破了,张曼莲都承认了,承认的是她在卫生间里杀的人。”

警车驶进了城市花园小区,这个小区要比董玲花的小区好很多,门卫看到是警车,赶紧摇杆放行,然后在警车后面一直追,追到张曼莲所在的楼下,问警察出了什么事。

张曼莲住在五楼,在楼下看,灯亮着,人应该在,在进入单元门时许第戎停了一下,看到单元门上贴着一张通知单,通知本小区停水两天,于今晚八点来水。

大家上楼后,敲张曼莲的房门,敲了很久,什么动静都没有。

马婧说:“她不会跑了吧?”

许第戎说:“不应该,她已经交代了她是凶手,并且让我们来抓她,她没有跑掉的理由。”

许第戎继续敲门,里面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出了什么状况,站在后面的赵尤雯有种隐隐不安。

“别敲了,我来开,我有钥匙。”赵尤雯上前将门打开了。

房间里灯光通亮,大家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显示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赵尤雯喊了几声妈,但没有回应,经过查看后发现张曼莲不在房间,难道她真的跑了吗?

安静倾听,能听到滴答的水声,大家循声来到了厨房,看到有一处管子的接头在漏水,滴滴答答,下面接着一个盆子,已经接了大半盆水了,漏水的下面放着半袋面粉,而盆子就在面粉上放着。

赵尤雯上前摸了摸管子的接头,“这管子怎么漏水了,怎么不把这半袋面粉挪走,直接往上面放个盆,我妈也真是。”

赵尤雯的话引起了许第戎的警惕,许第戎问:“之前不漏水吗?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这里漏水?”

赵尤雯说:“对!”

“那这半袋面粉一直在这个位置放着?”

“对!”

“你确定?”

“我很确定,这一个多月来我每天都在这厨房做饭,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我很清楚。”

许第戎说:“这个小区是不是停水了两天?”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尤雯瞪着眼问,“哦,停水通知在单元门上贴着,你进来时看到了。”

许第戎低声嘟哝了一句,“通知上说晚上八点来的水。”

其他人都走出了厨房,在外面讨论张曼莲为什么不在,她会去哪里呢!

许第戎认真瞧着盆里的水,已经接了大半盆了,认真观察了好一会儿滴水的速度,同时还查看了那半袋面粉。

突然,赵尤雯的微信响了,是张曼莲发来的一条微信,说:我现在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你们去那里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大家都围上来看这条微信,包括从厨房赶出来的许第戎。

卢戈说:“微信上说她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她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追的话应该能追得上。”

“你太天真了,张曼莲现在说的话有点真伪难辨了,如果她真的想让我们找到她的话,又何必在我们来到她家,她又离开了?”许第戎说道。

马婧问:“张曼莲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许第戎说:“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我清楚她发这条微信是为了引我们去幸福新城小区。”

马婧说:“虽然张曼莲说她在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但我觉得她不会在那里的。”

这时,赵尤雯又收到一条微信,是张曼莲发来的定位,定位显示她此时正在赵科隆的幸福新城小区,接着她还发来一段幸福新城小区的小视频,以证明她真的在那里。

赵尤雯看了有点不相信地说:“我妈她真的在那里。”

此时,许第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张曼莲这么做一定有所目的,绝对不是简单地戏耍警察,让警察扑空,但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呢?许第戎百思不得其解。

马婧说:“怎么办,要不我们立即赶回案发现场。”

卢戈说:“你能确定她会在那里一直等我们吗?要是到时候她又在另一个地方,怎么办?”

马婧觉得也是,想了想,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案发现场有我们的两名警员,可以让他们下楼找到张曼莲,先将其控制住。”

卢戈觉得没错,这是个好办法,便给案发现场的警员打起了电话。

许第戎还在苦思冥想张曼莲为什么会跑到幸福新城小区,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卢戈打给案发现场警员的电话触动了许第戎的思考。

一时间,许第戎眼前闪现出了那张停水通知,还有厨房滴了大半盆的水,许第戎的神情非常紧张,像是预见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思考了约一分多钟便茅塞顿开了,意识到了张曼莲为什么要把他们骗到她家里来,而她却跑到幸福新城小区去了,许第戎一把将已经打完电话的卢戈抓住。

“队长,你怎么了?”卢戈轻声问道。

“快,让那两个警员回去,不要离开案发现场,快给他们打电话。”许第戎张牙舞爪、心急如焚地说道。

但卢戈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事情,所以有点懵,动作迟钝,迟迟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最后,许第戎给那两名警员打去了电话,依然是心急如焚地说:“你们现在在哪?下楼了吗?不要下楼,回去,守在案发现场。”

警员说:“我们还没有下楼,还在案发现场。”

第十八章 引蛇出洞

许第戎舒了一口气,说:“守在案发现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千万不要离开。”

然后,许第戎问:“赵尤雯,你应该有幸福新城小区的物业上的电话吧?”

“这个我有。”

“卢戈,你给物业上打电话,以警察的身份请求他们派保安,帮我们将张曼莲控制住,”许第戎指着墙上的相框,“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张曼莲吧!拍个照发给物业,让他们据图抓人。”

卢戈拍了照,然后紧跟许第戎上了警车,立即赶赴幸福新城小区,在车里卢戈顺利地和物业取得联系,物业得知情况后,表示只要张曼莲还在,就一定会把她控制住的。

安排妥当后,卢戈迫不及待地问:“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说了一句让大家瞠目结舌的话,“张曼莲没有杀赵科隆!”

过了好一会儿,赵尤雯急切地问:“我妈没有杀?是真的吗?许队长。”

卢戈问:“队长,为什么这么说,杀赵科隆是张曼莲亲口承认的。”

许第戎说:“案发是今晚八点,那个时候张曼莲应该是在家里,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

卢戈问:“凭什么这么认为?”

许第戎说:“这要感谢厨房漏水的管子,停水通知说今晚八点来水,据赵尤雯说那管子之前从没有漏水过,那么管子应该就是今晚八点来水后才开始漏的,如果是张曼莲杀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用盆子接水,所以,今晚案发时张曼莲是在家里。”

卢戈说:“队长,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张曼莲杀了赵科隆,潜逃回家里,发现厨房漏水,然后用盆子接的水。”

马婧说:“对,也有这种可能。”

许第戎说:“我仔细观察过那滴水的速度,很慢,但盆子里的水有大半盆,没有七八个小时根本滴不了那么多,从案发到现在已经七个小时了。”

卢戈说:“你这样说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你只是感觉那水滴的很慢,感觉那大半盆水需要滴七八个小时,这都只是你的感觉,谁能保证感觉一定很准确。”

许第戎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那盆水刚好在半袋面粉上放着,赵尤雯说面粉一直以来都在那个位置放着,如果今晚八点开始漏水时张曼莲没有在家里,那一定会把面粉淋湿的,但我仔细查看过面粉,没有被水淋过,这就充分说明了刚一漏水张曼莲就用盆接水了,今晚八点她在家里,没在案发现场,杀赵科隆的不是张曼莲。”

许第戎这样一说,大家都信服了,看来杀赵科隆的确实不是张曼莲。

赵尤雯说:“凶手不是我妈,我妈是无辜的,还有,我妈为什么要承认是她杀的人?”

许第戎说:“你妈不是无辜的,我猜测是张曼莲指使另一个人杀的赵科隆。”

赵尤雯问:“你这是凭感觉的猜测,还是有所依据?”

许第戎说:“张曼莲让我们来到她家里,然后她跑到幸福新城小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马婧说:“很奇怪,她到底要干嘛?”

许第戎说:“张曼莲很狡猾,她摸清了咱们知道她在幸福新城小区后要做的事情,不,不是咱们,是她摸清了你们,我可没有上当。”

看到卢戈、马婧和赵尤雯一脸的不明白,许第戎继续说:“她之所以把咱们骗到她家,然后又告诉我们她在幸福新城小区,除了发定位还拍视频,表明她真的在那里。然后我们肯定会担心接下来她会去另一个地方,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就会动用案发现场的那两个警员,这就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马婧说:“你是说张曼莲是故意把警员吸引离开案发现场?”

许第戎说:“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旦警员离开了,就会有人进入案发现场。”

马婧说:“张曼莲有意承认她是凶手,以身犯险,这么做就是为别人创造进入案发现场的条件,由此可见,案发现场一定有凶手还没有处理干净的痕迹。”

许第戎说:“没错,一定是有有价值的线索,可能我们之前太粗心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而已,可以肯定张曼莲创造机会让进入案发现场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凶手,我还不能完全肯定凶手是受张曼莲的指使杀的赵科隆,但凶手杀赵科隆她一定是知情的。”

这时,赵尤雯说:“警员离开案发现场肯定会把门锁上的,锁是智能锁,除了我爸没人能打开的,警员把门锁上后,凶手是无法进去的。”

许第戎说:“你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已经说了房门只有你爸能打开,我们警员离开时怎么可能会无知地把房门锁上呢?顶多会虚掩上的。”

过了一会儿,卢戈的电话响了,是物业打来的,是捷报,张曼莲成功被控制住了。

警车很快赶到了幸福新城小区,张曼莲被控制在门卫室里,不大的门卫室里涌进了六七名保安将张曼莲围堵在里面,像是生怕她从哪个缝隙溜掉了似的。警察的到来,他们都自觉退了出来,并出于好奇心不停地询问,张曼莲是不是杀人凶手。

当保安都退了出来,许第戎才看清了张曼莲,她的神态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符,完全不像是个被抓的嫌疑人,没有那种惶恐,而是稳如泰山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神态自若,似乎接下来的一切她都能应付的来。

许第戎抓过不少嫌疑犯,张曼莲的这种神态自若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许第戎对这种嫌疑犯特别有经验,张曼莲被保安抓住时内心肯定是恐慌的,因为按她所设想的,抓她的应该是那两名警员,经过在门卫室的这段时间,张曼莲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或许还想好了说辞来应对警察的调查,许第戎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击碎张曼莲目前的这种冷静。

许第戎盯着张曼莲的眼睛,说:“你真的是个狡猾的人,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妄想让看守案发现场的那两名警员在这抓你,但是我们没有上当。”

许第戎这么说是为了向张曼莲表明,自己已然洞悉了她的计划,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让她慌张起来,自乱阵脚。

但张曼莲没有慌张,依然神态自若,说:“既然你已经相信了我女儿的话,认为我就是凶手,那请你掏出手枪,毙了我吧!”

许第戎说:“杀赵科隆的不是你,案发时你在家里。”

张曼莲怔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调查清楚了?案发时我并不在场,我没有杀人?”

许第戎说:“是你指使凶手杀的赵科隆。”

突然,张曼莲的身子后倾了一下,出现了慌乱,“你们是怎么知道……”说到一半,张曼莲改口又说,“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说是我指使的凶手,可笑,没证据可别乱说。”

卢戈接着说:“据董玲花交代,赵科隆前天发现他的彩票不见了,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他拿着这张彩票找过你,彩票丢了后赵科隆以为是董玲花偷去的。”

张曼莲说:“他把彩票丢了管我什么事。”

卢戈说:“我怀疑你是因为彩票指使凶手杀的赵科隆。”

张曼莲这个时候笑了,发出了很大的笑声。

卢戈问:“你笑什么?”

张曼莲说:“你不觉得搞笑吗?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卢戈说:“有什么问题?”

第十九章 我没有杀人

张曼莲说:“如果我前天把赵科隆的彩票偷了,既然我已经拿到彩票了,那何必还要在拿到彩票后杀他,况且他还以为是董玲花偷的。但是,如果你们认定今晚我是为了偷彩票而指使凶手杀的赵科隆,那么前天的彩票就不可能是我偷的,是另有他人。你们不能既认为前天的彩票是我偷的,今晚的人也是我杀的,这不合理。”

张曼莲这番话确实有道理,这给卢戈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哑口无言。

自从张曼莲在电话里亲口承认是她杀的人,赵尤雯已经心灰意冷,心里对母亲只有满满的怨恨,甚至都不愿去面对母亲,一直站在门卫室的外面,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赵尤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走了进去。

“妈,这么说来,你不是凶手?可是你之前为什么要在电话里承认?”

张曼莲看着来到跟前的女儿,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一巴掌,“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赵尤雯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有点蒙。

在一旁的马婧想了想,说:“你刚才那番话我听明白了,从赵科隆彩票丢失和死亡的时间上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一个人所为的。”

张曼莲说:“你是个明白。”

马婧问:“那么请问,你是那个偷彩票的人,还是那个指使杀赵科隆的人?”

“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我当然是打算偷彩票的。”

这时,许第戎清了清嗓子,说:“等一下,马婧你要清醒一点,不要被张曼莲带入一个误区。”

马婧很不明白。问:“什么误区?”

许第戎说:“赵科隆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杀,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还没有调查出赵科隆被杀的原因,但有两点我们基本可以确认,彩票是张曼莲偷的,人也是张曼莲指使杀的,这二者并不冲突。”

马婧思忖了一会儿,自语:“队长,你的意思是……”

马婧把这句话没有完全说出来,张曼莲明白许第戎要表达什么,说:“许队长的意思是,怀疑我偷了彩票,然后我又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杀了赵科隆。”

许第戎目光很冷,斜视着问:“难道不是吗?难道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张曼莲面露难色,“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怀疑我,没想到啊!呵,这一切都是因我给赵科隆买的蛋糕和礼物引起的。”

卢戈有点焦急地问:“你这样说到底有没有承认?”

张曼莲说:“我没有指使任何人杀赵科隆,但我确实想偷他的彩票,也付诸了行动,但最终没有成功。”

卢戈说:“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抵抗我们对你的调查吗?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一种无畏的抵抗。”

许第戎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人我没有杀,彩票我也没有偷着,你非要说我干了,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你已经在赵尤雯的微信和电话里承认是自己杀的人,这就是证据。”卢戈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了,突然怒不可遏起来,恨不得把张曼莲一口吃掉。

许第戎把愤怒的卢戈拉到自己的身后,许第戎还有足够的耐心,耐心地说:“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你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你给赵科隆买的蛋糕和那一身西装引起的,能说说你为什么要送蛋糕和西装?你之前可从来没有送过,你一定是有所目的。”

张曼莲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说:“没错,我的确是有目的。”

许第戎问:“你的目的是?”

张曼莲说:“当然只是为了偷彩票。”

许第戎说:“可是,据董玲花交代,彩票在前天就已经不见了。”

张曼莲说:“我不知道这个,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给他买蛋糕和西装了。”

许第戎说:“你是怎么知道赵科隆的彩票中了奖,还有你偷彩票为什么要买蛋糕和西装?”

张曼莲低下头,那一缕头发又来到了额前,这次张曼莲没有理会,抬起头说:“赵科隆他是个有毛病的人,整日疑神疑鬼的,上个月我一不小心摔伤了腿,然后这一个月以来赵尤雯一直在照顾我,就因为这个让赵科隆大为不满,发神经地妄想是我蛊惑了赵尤雯,让赵尤雯抛弃他,从此以后对他不闻不问,他觉得自己余生要孤老了。有一天他拿着一张彩票找到我,说他中了巨额大奖,起初我不大相信,认为这种好运怎么可能落在他的头上,但当我查过彩票上那组号码后,我惊呆了,他真的中了巨奖,真的不可思议。当时他正因为赵尤雯照顾我而心生不满,所以他竟然声称,说既然赵尤雯抛弃了他,那他就不会给赵尤雯一分钱,从此他要和董玲花用这笔钱游览遍地球上每一个角落,你们说他是不是疯了?”

对于赵科隆说要用奖金和自己去世界上游玩,董玲花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在一旁沉默着。

“赵科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给人感觉像是个病人,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吧?”许第戎问道。

面对许第戎的提问,张曼莲没有回答,继续说:“我思前想后决定要阻止赵科隆这个疯子,决不能让他把这笔巨额奖金挥霍掉,所以开始谋划怎样才能把彩票偷来。”

“等一下,你刚才说赵科隆要用奖金和董玲花去旅游?”许第戎问道

张曼莲说:“是的。”

许第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把兜里的小本掏出来,上面所列的第六个疑问是:赵科隆临死前说给赵尤雯说他明天要出去一段时间,到底是要去哪?

许第戎看着这第六个疑问,稍加想了想,又感觉不对,这两者关联不上,彩票前天就不见了,所以不可能明天和董玲花去旅游的,况且他们还吵架了。

许第戎问了董玲花一个问题,“赵科隆有没有和你提过说要用这笔奖金和你去旅游?”

董玲花说:“没有,没有说过。”

许第戎说:“张曼莲,由此可见,赵科隆这么说或许只是一种手段,他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把这笔奖金挥霍掉,只是要挟你的一种手段,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

“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我把赵尤雯用绳子拴到我身边不让她离开吗?可笑。”

“赵科隆确实是个多疑的人,据赵尤雯说在她小时候赵科隆可不是这个样子,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刺激到了他吧?”

再次面对这个问题,张曼莲依然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偷彩票为什么要给赵科隆送蛋糕和一身西装?”

“那好,你继续讲下去。”

“赵科隆和董玲花生日是同一天,这个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每年的今天赵科隆都要去董玲花那里,他们一起过生日,”说到这里,张曼莲有些愠怒了,说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既然他们两个已经一起过了生日,那就算了,赵科隆完全没必要再让赵尤雯给他再过一次,过生日有意思吗?我觉得完全没有意思,可是他……”

“等等,你要说的是偷彩票为什么要送蛋糕和一身西装,你好像说着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许第戎提醒道。

“不好意思,要想把彩票偷到手首先肯定要知道彩票在什么地方,我判断彩票无非就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他随身携带,另个是藏在家里,所以我必须要确定彩票到底在什么地方。凑巧昨天是他的生日,他还要去给董玲花过生日,我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确定彩票在哪的绝佳机会。”

第二十章 不是赵科隆

张曼莲说到这里,赵尤雯明白了,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一再叮嘱自己,要让父亲换上那身西装,并且观察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虽然是明白了,但赵尤雯一直在摇头,认为不明真相的母亲所做的这些真的好傻。

“我破天荒给赵科隆买了蛋糕和一身西装,让赵尤雯给他送去,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买的,我叮嘱赵尤雯一定要让他把那身西装换上,并仔细观察他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结果他只装了手机和几百块钱,然后他就匆忙出门去董玲花那里过生日去了。这太好了,这说明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彩票,那么彩票就在家里藏着。他离开后,我满怀欣喜赶往他的家里,在赶往的路上我已经料到他不会把彩票放在桌上,或抽屉里,不会让我轻易地找到,但我自认为不管他藏得有多深,有多隐蔽,我都能找得到,我自信心十足。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所料,赵科隆竟然把门锁换了,换成了智能锁,当时我快被气炸了,恨不得抡锤把那扇门砸开。”

说到这里张曼莲显得很气愤,喘着粗气。

“然后呢?”许第戎问道。

“然后?没什么然后了,他换了锁,我进不去啊!”

“你的意思是没换锁的话,你就能进去?你有房门上的钥匙?”

“有”

“你已经和赵科隆离婚多年,怎么会有他的房门上的钥匙?”

“赵尤雯有啊!我趁她不备,拿着钥匙找了个锁匠又配了一把。”

许第戎在不大的门卫室里低头踱了几步,然后问:“既然你没有偷成彩票,也没有杀赵科隆,那你为什么要承认,还承认是在卫生间杀的?”

“我是心寒,心寒自己的女儿仅仅因为我给赵科隆买了蛋糕和礼物就怀疑我是凶手,当时我十分气愤,甚至叫骂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我生无可恋,因为我离婚后没有再婚,女儿就是我的一切,突然间自己被女儿这般误解,我有想死的感觉,所以才一气之下承认了,并让你们来抓我。”

张曼莲看到许第戎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自己,说:“看样子你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

“没错,我确实不相信,我依然坚定地认为你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你又无故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警员从案发现场引出来。”

“你坚定地认为?”张曼莲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坚定这种无根无据的认为,有用吗?没一点用的。”

“你说你为了进入赵科隆的家里偷彩票,特意找锁匠做了一把钥匙?”

“对,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赵科隆几天前就把家里的锁换成了智能锁,除了他本人谁也打不开,难道你不知道吗?”

张曼莲做出很惊讶的表情,“哦,智能锁赵尤雯都打不开吗?说实话,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赵科隆换锁的事情,难道赵尤雯没跟你说过?”

“这事我确实没跟我妈提过,她是不知道的。”赵尤雯说道。

张曼莲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大问题?”

许第戎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知道这事。”

“你以为?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还有个大问题,”许第戎说着要来了赵尤雯的手机,打开微信,“你说你在微信里承认杀人是因为被赵尤雯误解,一气之下才承认的。”

“对,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赵尤雯给你发微信的时间始于凌晨两点四十分钟,这个时间人们应该处于酣睡之中,可是你在这个时间几乎是秒回了赵尤雯的微信,请问你为什么会在凌晨两点四十分还不睡觉?不要说你失眠了,也不要说你刚好起夜,这都太假了。”

张曼莲沉默着,不做任何回答。

“你一定和今晚赵科隆被杀有关,所以才惴惴不安,难以入睡,我说的对吗?”

许第戎看了眼时间,说:“我们和你在这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你编谎话编的也够多了,现在就此结束吧!说吧!把实情都说出来吧!”

刚才张曼莲编瞎话,说她只是偷彩票未遂,赵尤雯差点就信了,真的以为母亲只是偷彩票,现在被许第戎这么一提点,赵尤雯焦急了起来,冲母亲说:“妈,你到底为什么到了后半夜还没睡?”

“赵科隆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偷彩票。”张曼莲淡定地说道,张曼莲心中好像有颗定心丸,认定自己能够从此事中全身而退,刚才脸色还突变,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许第戎说:“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吗?”

“你真的非要认定我是凶手?”张曼莲反问道。

“不是认定,是怀疑,你有很大的嫌疑,从你所表现的一切来看。”

“赵科隆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偷彩票。”张曼莲依然这么说道。

无可奈何的许第戎对大家说:“跟我一起去案发现场。”

许第戎一直觉得自己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案发现场一定还有没被发现的线索,不然,张曼莲没有道理自投罗网先是承认她杀了人,然后再来到这里,现在,许第戎要重新对案发现场进行查看。

大家乘坐电梯来到了十楼,现在楼道里已经没有围观的人了,毕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大家都休息了。

刚走进案发现场,许第戎就问那两名警员,“你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警员说:“没有,当时我们接到卢戈的来电后,还在盘算就这么离开是否合适,紧接着就接到了你的来电。”

“我问的不是这个时间点,而是我们离开案发现场到现在,这几个小时你们一直没有离开过?”

“没有,没有离开过。”警员很坚定地说道。

许第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许第戎回到了房间,准备再仔细查看一番现场,希望能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刘波鸿、董玲花和张曼莲都是第一次看到卫生间里的惨状,虽然用脸盆把赵科隆缺失的脑袋掩盖住了,但还是惊吓到了他们,毕竟浴缸里被鲜血染红的水也挺刺激人眼球的。

刘波鸿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然后远离了卫生间,虽然他已经知道赵科隆的死法了,但当亲眼看到时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董玲花捂住嘴巴细声抽泣,颇为伤心,扭头来到许第戎跟前,低声说:“拜托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现在警察对卫生间重新进行查看,张曼莲对此并不担心,担心的是警察如果在卫生间里查看不出任何线索,很有可能将查看范围扩大至整个房间,这是张曼莲最为担心的,所以,张曼莲接下来做出了如下反应。

张曼莲看到赵科隆死去的惨状,先是被惊吓的后退了两步,接下来她的反应让人非常吃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科隆的尸体看,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张曼莲没有被吓得躲闪,而是向卫生间走去,把脸盆从尸体上移开,仔细打量起这具光溜溜的尸体,面部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妈,怎么了?”赵尤雯问道。

张曼莲坚定而肯定地说:“他不是赵科隆,死的这个人不是赵科隆。”

大家都被张曼莲的话震惊到了,每一个人像是被张曼莲的话定格住了,一动不动,好像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尤其是卢戈,虽然按照赵尤雯叙述的案发过程,赵科隆是进入卫生间后死掉的,但并没有人亲眼看到他被杀,被杀后赵科隆的尸体没有脑袋,确实存在这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的可能性,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能完全排除。

不过,震惊过后的卢戈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张曼莲在没有脑袋的情况下是依据什么断定这不是赵科隆的尸体,有一点不能忽略,就是张曼莲现在是一名嫌疑人,她是否在借此故意使出这么一个障眼法,把警察的调查方向引向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去。

就在卢戈要质问时,赵尤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问:“这不是我爸?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就凭这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吗?”

第二十一章 假设

张曼莲把尸体又从头到尾细瞧了一遍,说:“我可以完全确定,这确实不是赵科隆。”

卢戈走进卫生间,看着尸体问:“这具尸体上没有伤疤,也没有胎记,赵科隆身上有吗?”

张曼莲说:“没有。”

“这具尸体上没有胸毛,赵科隆有吗?”

“没有。”

“你说这不是赵科隆的尸体,一定是有所依据的,请问你的依据是什么?”

“感觉,我看到这具光溜溜尸体的第一感觉就觉得不是赵科隆。”

“你的这种回答差点引发了我的笑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当然不会相信,这个我知道,是我曾经和赵科隆生活了十几年,而不是你,我们是相互了解的,所以只有我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这时,马婧来到卫生间跟前,说:“董玲花你过来一下,你来看看这具尸体,看这是否是赵科隆的。”

董玲花颤巍巍地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从体型上看,像是赵科隆,可是这个世界上体型相近的人太多了,正如卢戈所说的,赵科隆身上没有可供识别的胎记什么的,所以我下不了定论这不是赵科隆的尸体。”

马婧像是有所收获地说:“张曼莲,你说你凭感觉认定这不是赵科隆,但我认为董玲花的感觉更为准确一点,因为你和赵科隆离婚已经多年,平时连面都不见吧,都快成了陌生人,而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更相信董玲花的感觉。”

张曼莲大笑起来,从卫生间走出来,像是在嘲笑马婧的观点,“真是可笑,你竟然把我的感觉和她的去做比较,可笑至极。”

“噢,可笑在什么地方?请你指出来,你可别说你就是凭感觉觉得可笑。”

“我们当初在一起时,我是他的妻子,而她和赵科隆在一起,她算什么?”张曼莲说这话的时候轻蔑地瞥了董玲花一眼。

董玲花也听出了张曼莲说这话不怀好意,警告:“你说话注意点。”

张曼莲没有收敛,反而更肆无忌惮了,说:“妻子和丈夫哪怕只睡一次,妻子对丈夫的一切都会有所了解的,而妓女和一个男人睡十次,她会对这个男人有多少了解呢?几乎没有,她只会知道她从这个男人身上赚了多少钱。”

听到这话董玲花没有破口大骂,而是直接扑了上去,和张曼莲厮打起来,女人打架似乎都喜欢扯头发,这可能是头发长的缘故吧!旁人见状赶紧上去将俩人分开了,被分开的董玲花再也打不到张曼莲了,这才破口大骂起来。

张曼莲没有对骂,而是回到卫生间里,指着尸体说:“这绝对不是赵科隆,我相信我的感觉。”

董玲花依然叫骂着,警察没有去制止叫骂,只是在避免她们再有什么肢体接触,毕竟张曼莲的话确实太难听了,董玲花愤怒是正常的,警察打算等董玲花先泄愤一会儿再进行安抚。叫骂声中什么难听的词都有,约过了十分钟,可能是董玲花骂够了,便自行消停了。

卢戈这才对张曼莲说:“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正如许队长所说,是想把警员引出案发现场,现在你又仅凭感觉说死的不是赵科隆,我认为你这是在故弄玄虚,在误导我们调查的方向。”

“你这是在自作聪明,我问你,你凭什么在没有脑袋的情况下就认定了这是赵科隆的尸体?你的依据是什么?”

赵尤雯抢先说:“死的应该就是我爸,因为我爸进入卫生间后就没有再出来,等我进去就发现我爸死在了里面。”

“赵尤雯,我向你确定一件事情,”一直沉默思考的许第戎这个时候说话了,他低头看着记有疑问的小本,“赵科隆进入卫生间后,你试图两次打开卫生间的门,第一次门反锁着,没能打开,第二次才打开了,你之所以要再去开门是因为你发现淋浴头悬在空中,往喷砂玻璃门上喷水。”

赵尤雯回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是的,没错,这怎么了?”

许第戎指着小本,说:“这三个,还有这个,现在我可以试图把这四个疑问解释清楚。”

许第戎在小本上所指的那四个疑问分别是:

第一个疑问:凶手在卫生间杀人,赵科隆一定会挣扎,产生一定的动静,可是赵尤雯在相距不远的厨房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二个疑问:凶手为什么要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

第三个疑问:如果只是为了杀人,凶手完全可以把赵科隆杀死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凶残地割下脑袋,并且还大费周章地带走。

第五个疑问:房门是智能锁,凶手是根本无法进入房间的。

大家围了过来,看了这四个疑问,逐渐有的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有的还一头雾水。

卢戈说:“队长,如果死的不是赵科隆,那这四个疑问真的都能解释得通了?”

“对!如果死者是赵科隆,我列在小本上的这些疑问无法解释,如果不是,虽然不能全部解释,但最起码能解释清楚这四个。”

看到有的人还一头雾水,许第戎详细地解释起来,“我们假设死者不是赵科隆,那么第一个疑问就不存在,关于第二个疑问,为什么第一次赵尤雯发现卫生间的门是锁的,第二次却能打开?”

此时的刘波鸿听得异常认真,许第戎提出这个问题,刘波鸿第一个回答:“很简单,之前里面的人把门反锁了,之后又打开了。”

许第戎说得更为准确,“是赵科隆把门反锁了,为什么?他在里面布置案发现场,布置完成后要让赵尤雯看到,所以他才把淋浴头悬在空中,并把门锁打开,以此引起赵尤雯的注意,吸引她去开门。”

许第戎继续说:“第三个疑问,这是赵科隆布置案发现场重要的一环,只有让脑袋不见了,才会让人们误以为他被杀了。第五个疑问,这个很容易理解,凶手就是赵科隆,智能锁只有他能打开。”

马婧问:“队长,那其他疑问呢?难道只能解释这四个疑问吗?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许第戎回答:“如果死者不是赵科隆,这种假设只能解释其中一个疑问,那可能是巧合,完全可以忽略这种可能,但是它能够解释清其中的四个,那就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了。”

赵尤雯将许第戎的分析仔细想了想,打了一个冷颤,说:“如果这一切是我爸制造出来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更可怕的是,在我爸进入卫生间之前,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时候这个人应该已经被杀了,如果是我爸进入卫生间后杀的话,那我在厨房一定能听到动静。”

许第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有错。”

马婧说:“如此看来,接下来我们需要开展调查这具尸体,既然不是赵科隆的,那这死者会是谁呢?”

张曼莲说话了,称赞道:“许队长果然是许队长,将问题分析的如此透彻,准确地认定了死的不是赵科隆,好了,你们可以开始调查这具尸体到底是谁的。”

许第戎笑眯眯地说:“你怎么这么迫切希望我们开展调查呢?”

“怎么?许队长难道只是分析一下,不打算调查吗?”

“我强调一点,我只是怀疑死者不是赵科隆,并不是认定。还有,你凭感觉就能判断出尸体不是赵科隆的,这难以让我信服啊!正如卢戈刚才所说的,你可能只是在误导我们。”

“呵,许队长说话真奇怪,那你到底认为这尸体是不是赵科隆的?”

“要想判断很简单,马婧,你把尸体和赵尤雯做个亲子DNA鉴定,看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赵科隆。”

第二十二章 难言之隐

马婧立即在尸体和赵尤雯的身上收集起标本来。

“最快二十四小时就能得出结果,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第一嫌疑人,我们必须对你进行控制。”许第戎说道。

张曼莲说:“对我进行控制,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为什么凌晨了你还不睡觉,竟然能做到秒回赵尤雯的微信?还有,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去?只要你把这两个问题解释清楚,你身上的嫌疑就排除了,我们也就不会对你进行控制了。”

许第戎以为张曼莲面对这两个问题会继续保持缄默,但这次张曼莲说话了,“我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我们可不会因为这就排除你身上的嫌疑。”

“我真的有难言之隐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面对的是一起命案,调查到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把那两个问题解释清楚。”

张曼莲摊了摊手,苦笑着说:“既然这样,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是嫌疑人,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抓我吧!把我抓进监狱去。”

张曼莲说着来到了房门口,已经准备着被警察带离这里,与此同时,卢戈和马婧来到了嫌疑人张曼莲的身边,准备将其带走。

临走前,许第戎看着卫生间的这具尸体,说:“卢戈,联系车辆把尸体运到殡仪馆去,然后派人对其进行看守。”

“我马上联系。”

许第戎又看着房门上的智能锁,给那两名警员说:“找人把这智能锁换掉,换成防盗锁,然后你们在外面严加看守,让一只蚂蚁都不能爬进去,我回到警局会派两个警员过来,换你们的班的。”

一个警员说:“队长,有件事情我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警员把许第戎带到了楼道,“赵科隆隔壁的1003住户没有出来。”

许第戎问:“没有出来?什么意思?”

“赵科隆死了,住户们都出来围观,之前你也看到了,楼道里站的满满当当,当他们离去回家睡觉的时候,才发现1003的住户并没有出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况且还和赵科隆是隔壁,没有不出来的道理,所以就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什么动静。”

许第戎不以为然地说:“里面没人呗,可能人家晚上加班,还没回家呢!”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钟了,什么工作会加班到这么晚?”

许第戎微笑着说:“我们不就现在还在工作,这个世界上要加班的工作多的去了,需要通宵的工作也不少,这没什么。”

“对,可能他今晚要加班到通宵,或者有什么事情,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这很正常,你不能因为他今晚不在就怀疑他吧!”张曼莲此时为这个住户说起话来。

卢戈说:“也可能人家上班太累了,早早回家倒头就睡,睡得太死,今晚发生的一切他都浑然不知。”

“没有,里面没人,进去看过。”警员说道。

许第戎立即面露愠色,“进去看过?怎么把门打开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张曼莲继续插话,“就是,你们凭什么进人家家里?真是无法无天,要是人家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是可以告你们入室盗窃的。”

一个警员急忙进行解释,但可能是着急的缘故,语无伦次的,另个警员上前说:“你们先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最先发现1003住户没人出来的不是我们,是1004住户的一个老者。当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站在楼道围观的住户都慢慢犯了瞌睡,开始回家睡觉了,我们一直在案发现场没有出来,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怎么注意到。直到那个老者突然跑进来,给我们说他发现1003住户没有人出来,他一惊一乍说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1003住户竟然没人出来,况且和赵科隆还是隔壁,不合常理。起初,我们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合常理,正如队长你所说的,可能人家晚上加班呢!但是老者说平时他看到1003住户都是晚上七点多钟回家的。”

许第戎说:“平时七点多钟回家,并不代表每晚都肯定这个时间回来。”

“有这种可能,但当时老者就感觉1003住户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去敲门,敲了好久,里面什么反应都没有,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这种感觉。但我们认为老者有点大惊小怪,疑神疑鬼,他的那种感觉多半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我们就没有过多理会,让老者赶紧回家睡觉去,然后我们一直在案发现场待着,过了一会儿,老者跑了进来说他进去看过了,1003住户里没人。”

“他是怎么进去的?有钥匙?”

“他没有钥匙,他用铁丝把门打开的,然后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没人。”

赵尤雯说:“铁丝能把这锁打开吗?”

“起初我也不大相信,但老者把门锁上,又演示了一遍,只见他把铁丝对折成U形,铁丝直径等于锁孔厚度,带弯道的一头插进锁孔,两端的捏在手里,顺时针扭,扭了一会儿锁还真的开了。”

卢戈说:“这个老者要好好调查一下,他不会是个溜门撬锁的蟊贼吧!”

警员说:“我们询问过了,他不是什么蟊贼,他的职业是开锁的。”

赵尤雯说:“1003的住户我认识,他叫王福田,从事建筑行业,是一名施工员。”

警员说:“队长,我们把这事告诉你,就是让你判断一下,看这个叫王福田的不在家和赵科隆的死是否有关系?”

许第戎不以为然地说:“能有什么关系,这栋楼里今晚不在家的绝对不止王福田一个,如果拿整个小区来说,不在家多的去了,难道这些人都有嫌疑?”

张曼莲继续插话,“就是,要我说这些今晚不在家的,就应该排除嫌疑,因为他们不在现场啊!”

张曼莲屡次插话,但没有人理会。

在一旁的董玲花猛烈咳嗽起来,咳嗽过后擤了一把鼻涕。

许第戎对董玲花说:“你还是先回家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和你联系的。”

董玲花点了点头,说:“谢谢,我的感冒太严重了,感冒药吃了不起作用,明天我要去挂点滴,还有,DNA鉴定结果出来后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

马婧说:“这么晚了我们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用滴滴叫一辆车,很方便的,你们有案子要破,时间耽误不得。”

董玲花走后,许第戎又对刘波鸿说:“你也可以走了,同样的,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和你联系的。”

刘波鸿没有留下一句话,只看了赵尤雯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但张曼莲分别瞥了刘波鸿和赵尤雯一眼,是怨恨地瞥了一眼,这些都被马婧看在了眼里。

许第戎转向赵尤雯,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尤雯抢先说:“我要和我妈在一起,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要等DNA的鉴定结果。”

“那好,跟我们一起去警局吧!”

在下电梯的过程中,马婧特意和张曼莲站在了一起,张曼莲也是个警惕的人,问:“有什么事吗?”

马婧说:“有什么事?我站在你的旁边就有事?”

“呵呵,你一定有事,即便你现在不说,等会儿在车上你会坐在我身边的。”

“你就这么认定我有事?”

“我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发现了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不像你,你可真能藏得住啊!”

“你藏不住事吗?你藏得太深了,好了,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好像有点怨恨赵尤雯和刘波鸿?”

“我真佩服你的观察力,的确,我确实有点怨恨他俩。”

“因为什么?”

“我有难言之隐。”

“许队长问你为什么凌晨不睡觉,秒回微信?问你为什么把我们骗到你家里去?你不回答,说你有难言之隐,现在又说有难言之隐,你的难言之隐真多啊!”

“这两个难言之隐是同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

“我有难言之隐。”

“你可真能藏得住事啊!”

第二十三章 第七个疑问

此时此刻,董玲花正在回家的途中,但她没有打车,而是在步行,步行走到天亮也不一定能到家,显然董玲花在步行想一些东西,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首先想到了自己今晚撒了谎,成功骗过了许第戎,赵科隆的那张彩票丢失了,是被谁偷去了,还是赵科隆自己不小心遗失了,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

接着想到了赵科隆的死,虽然张曼莲凭感觉认定尸体不是赵科隆的,许第戎还说这样就能把好几个疑问能解释通,但董玲花亲眼看过那具尸体,董玲花也有自己的感觉,感觉那就是赵科隆。

然后在想谁是杀赵科隆的凶手,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董玲花和许第戎的看法一致,就是张曼莲的嫌疑最大,并且赵科隆是因为那张彩票引祸上身的。

最后,董玲花想到了自己,以及自己那个已经三十岁不争气的儿子,董玲花根本就不喜欢赵科隆这个人,当初之所以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是看中了他有心脏病,随时有死掉的可能,可是,赵科隆这个人不傻,他一直在提防着董玲花,和董玲花在一起的这几年一直不肯结婚。

约二十来分钟,警车回到了警局,刚一下车许第戎就喊小王,小王还没有睡,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照片,说:“队长,我已经把在现场拍的照片都洗出来了,你要看吗?”

“先不看这个,我吩咐你一件事情,你天一亮就去彩票中心,找那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如果有人拿着中了巨奖的彩票去兑奖,让他们立即报警,兑奖的人是嫌疑人。”

小王听得一脸茫然,问:“你说的是赵科隆的这个案子吗?”

“就是这个案子啊!”看小王听得不是怎么太明白,许第戎进行了解释,“凶手很有可能是为了彩票杀的赵科隆,那你想想,凶手拿到彩票他会干嘛?肯定会去兑奖的,所以你天一亮就去彩票中心,把网撒开,等他自投罗网。虽然张曼莲说死的不是赵科隆,但她的话我们不能全信,我们必须要做两手准备,明白吗?”

小王还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没能听明白。

许第戎有点气急败坏,没想到小王会这么笨,“你说,你说你哪里不明白,我都说这么清楚了。”

“什么彩票,什么死的不是赵科隆?”

这时,许第戎才明白了过来,由于小王带着蛋糕和那条死了的狗早早就回来做鉴定,所以后续发生的一切他一点都不清楚。

“马婧,马婧,马婧去哪了?”许第戎喊道。

卢戈过来说:“她带着标本找人去做DNA鉴定了。”

“那你来,你给小王讲一下案情的后续发展。”

张曼莲被带到了审讯室,赵尤雯也跟了进来。

张曼莲环视了一下审讯室,说:“你们的这个审讯室要比我想象的要好。”

许第戎说:“喜欢上这里了吗?”

张曼莲笑了一声,“谁会喜欢上这个地方,请问你现在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是打算一直把我审到天亮吗?”

许第戎说:“审到天亮?你把我们想到太仁慈了,我打算对你进行持续不间断审问,一直审到24小时候DAN鉴定结果出来。”

张曼莲和赵尤雯目瞪口呆地望着许第戎一副认真的脸,看不出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哈哈哈,”许第戎大笑了起来,“别这么紧张,开玩笑的,我们警察不是这么毫无人性的。”

张曼莲松了一口气,“我真的差点就信了你的话。”

许第戎绕着张曼莲转了一圈,说:“看你的精神状态,一点不困不乏,现在让你去睡觉应该睡不着吧!”

张曼莲微微一笑,说:“现在是凌晨四点钟了,如果说不瞌睡那肯定是假的。”

“看样子你是要睡觉喽?我可以给你安排房间。”

“看你的样子,你一定是有事情要问我,事情如鲠在喉,你不吐不快,要是我就这么去睡觉了,你今晚肯定睡不着。”

许第戎点着头鼓起掌来,“你说的太准确了,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那你问吧!”

这个时候,卢戈和马婧也进入了审讯室。

许第戎没有高高在上地坐在审讯桌前,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和张曼莲面对面坐着,这样想拉近一点与她的距离,以便交谈能够顺利进行。

“你问吧!什么事?”

许第戎从口袋掏出小本,说:“这个小本上记录了八个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现在按你所说的赵科隆没有死,可以解释通其中的四个疑问,这要归功于你,要谢谢你,当然,我说这话可能有点早,这必须要等到DNA鉴定结果出来,看死的到底是不是赵科隆。”

“你要问的问题是什么?说问题。”

“看来你有点着急,那好,”许第戎将小本递给张曼莲,“你看看小本上记录的疑问,除了之前已经解释过的第一、第二、第三和第五个疑问外,你看你还能把哪些疑问能够解释一下。”

“我还以为你又要问我,为什么凌晨不睡觉,秒回微信?为什么把你们骗到我家里去?”

“你不是说有难言之隐吗?我不愿强人所难,所以只好换个问题问喽。”

张曼莲低头看了一眼小本上的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问:“这是谁写的字?”

“我写的。”

“这些字你都是一笔写完的吗?怎么都连在了一起,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对不起,是我写得太草了,我读给听。”

“我记不住,真的记不住,深更半夜的很瞌睡,脑子有点糊涂。”

许第戎就怕张曼莲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出现,所以特意面对面与她坐着。

马婧拿过小本,一笔一划把问题誊抄在一张纸上。

这次字迹清楚,张曼莲一条一条地看了起来。

第一个疑问:凶手在卫生间杀人,赵科隆一定会挣扎,产生一定的动静,可是赵尤雯在相距不远的厨房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二个疑问:凶手为什么要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

第三个疑问:如果只是为了杀人,凶手完全可以把赵科隆杀死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凶残地割下脑袋,并且还大费周章地带走?

第四个疑问:凶手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

第五个疑问:房门是智能锁,凶手是根本无法进入房间的。

第六个疑问:进入卫生间前,赵科隆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要去哪?

第七个疑问:赵尤雯的家庭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赵科隆对女儿态度大变。

第八个疑问:在楼顶赵科隆说有秘密要告诉刘波鸿,是什么秘密?

许第戎说:“仔细看看,里面肯定有一条疑问你能够回答,而且这条疑问也只有你能够回答。”

张曼莲点着头,说:“没错,我看到了,确实有一条。”

许第戎很高兴,张曼莲还算配合,没有对此装傻充愣,这第七个疑问看似和本案没有直接的联系,但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赵科隆这个人有些怪异,要想弄清楚为何怪异,就需要对赵科隆有更为全面的了解,这应该多少有助于案件的破获。

许第戎说:“那烦请你解答这个疑问。”

张曼莲清了清嗓子,指着第八个疑问,说:“赵科隆要告诉刘波鸿什么秘密?我思来想去,认为这个秘密应该就是他那张中了大奖的彩票,除此我想不到别的。”

马婧用手指指着第七个疑问,说:“你要搞清楚,许队长问的是第七个疑问,你这是故意的吧!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吗?”

第二十四章 审问

张曼莲有点被马婧惹恼了,气愤地把手中的纸扔到地上,“许队长明说了吗?他指着第七个疑问让我回答了吗?他只是让我看,让我看哪个我能够回答,然后我就回答了第八个疑问,我有什么错吗?”

许第戎像是被张曼莲触动到了什么东西,赶紧把地上的纸捡起来,认真瞧起第八个疑问来,许第戎做了一个让大家都安静的手势。

许第戎说:“张曼莲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马婧说:“能有什么道理?”

“难道你们都忘了刘波鸿和赵科隆在楼顶所发生的事情?”

卢戈、马婧和赵尤雯三人都开始回想起来。

许第戎说:“现在当事人刘波鸿没在这,我们好好回想一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刘波鸿和赵尤雯分手了,赵科隆极力让他们在一起,甚至一度都恳求了,但刘波鸿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分手,万般无奈之下许第戎说要告诉刘波鸿一个秘密,但要他一定守口如瓶。”

赵尤雯边想边说:“你的意思是,我爸要把中大奖的事告诉刘波鸿,就是以大奖为诱,让他继续和我在一起。”

许第戎说:“这样理解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因为利益分分合合的人大有人在。”

马婧问:“赵尤雯,你爸平时傻不傻?或者有没有做过一些很傻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什么我爸傻不傻。”

“如果赵科隆真的是以大奖为诱,让刘波鸿继续和赵尤雯在一起的话,我感觉他太傻了,刘波鸿或许会和赵尤雯在一起的,但他不是心甘情愿的,有句话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迟早会离开的,难道赵科隆就不怕到最后落一个人财两空吗?”

许第戎说:“或许当时赵科隆没有想那么多,情急之下做出的这个决定。”

马婧说:“卢戈,你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卢戈一直低着头,盯着第八个疑问,深思的状态持续了约五分钟,说:“不对,绝对不是,你们忽略了重要的一点,你们把刘波鸿和赵科隆在楼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再细想一遍,然后就会发现赵科隆要说的秘密绝对不是彩票。”

许第戎问:“什么重要的一点?”

卢戈说:“我刚才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下,赵科隆和刘波鸿刚上到楼顶,刘波鸿问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么高的地方,赵科隆一脸愁容地说他心烦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然后刘波鸿问是什么心烦事,赵科隆说这是个秘密。”

马婧和赵尤雯这时异口同声地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经过卢戈提醒,许第戎稍加回想,也想起来了。

卢戈继续说:“当时刘波鸿对赵科隆的神情观察很细致,刘波鸿给我们叙述事发过程时说的也很细致,当赵科隆说这是个秘密时,刘波鸿观察到赵科隆的脸上不止有愁容,还有莫大的痛苦。由此可见,这个秘密绝对不是彩票,如果是彩票赵科隆偷着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表露出愁容和痛苦?”

许第戎连连点头,然后抱歉地说:“这重要的一点我本应该想到,当时是我太想把这第八个疑问解释通了,有点选择性地把这重要的一点给遗忘了。”

这时,张曼莲来了一句,说:“许队长,你把我的问题全面仔细地想一想,看你是不是太想抓到凶手了,也选择性地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才把我列为嫌疑人的。”

许第戎笑着说:“你真的挺搞笑的,如果你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能够回答那两个问题的话,可能你现在都不会在这里,会跟董玲花和刘波鸿一样回家的。”

马婧指着第七个疑问,说:“我们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吧!这第七个疑问能回答一下吗?”

张曼莲有点不配合了,拿着那张纸把疑问逐条又看了一遍。

马婧再次指着第七个疑问,说:“别的你不用看,只看第七个就行了,千万别再说你有难言之隐。”

对于这个问题,赵尤雯也特想知道答案,“妈,在我儿时的印象里,我们家是非常和睦的,你们当初到底为什么离的婚,为什么我爸像变了个人似的?”

张曼莲把那张纸又丢在了地上,说:“这件事和赵科隆被杀有关系吗?我觉得你们应该把调查的精力应该放在正确的事情上,这件事你们没必要知道。”

许第戎说:“张曼莲,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

“我就是凶手呗,就是这印象,要不然怎么被你押在这审讯室里,不过,等DNA鉴定的结果出来后,我就能证明清白,赵科隆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给我的印象是,你一直在极力地隐藏着什么,好像有事情不想被我们知道。”

赵尤雯说:“妈,今天晚上你给我的也是这种印象,请你回答第七个疑问,你们为什么离的婚,为什么我爸变了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是傻子?你是瞎子吗?事实明摆在眼前难道你看不见吗?却在这里逼问我。”可能是被逼问的太紧了,张曼莲突然站起来向赵尤雯大为火光地咆哮起来。

马婧卢戈赶紧把张曼莲按在座椅上了,让她冷静。

“事实摆在眼前?”许第戎眨着眼很快想到了一个人,“你指的是董玲花?”

张曼莲说:“呵,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赵尤雯说:“你的意思是当年你们离婚是因为董玲花插足?”

张曼莲说:“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吗?”

许第戎说:“那看来赵科隆和董玲花很早就在一起了,这可以解释你们当初为何离婚,但赵科隆变了个人是怎么回事?而且是在你们离婚之前他就变了。”

张曼莲说:“我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他要跟我离婚,我为了给赵尤雯一个完整的家,一直不同意,然后他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整天在家里闹,在家里发疯,最后,我等到赵尤雯十八岁成年才终于和他离婚了。”

许第戎说:“你的这个说法有严重的问题,你不和赵科隆离婚,他向你发疯,但他为什么对待赵尤雯也不正常?而且还时常妄想害怕失去赵尤雯,再一个,你们离婚后,按说他如愿所偿了,可是他的情况依然如此。”

张曼莲停顿了一下,想了许久,“有一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呃,可能他离婚后发现,他的生活过的更加糟糕了,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所以他依旧是那种神经病的状态。”

张曼莲的解释不能令人接受,就在许第戎准备再次质疑时,赵尤雯有些气愤地说:“妈,你别再瞎编了,你们离婚绝对不是因为董玲花。”

张曼莲推了赵尤雯一把,说:“你滚开,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的插足我们才离婚的。”

“你所说的这些都是谎话,你在撒谎。”赵尤雯肯定地说道。

许第戎把赵尤雯拉到一旁,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的婚?”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妈刚才在撒谎。”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一直以来我很困惑,当初到底因为什么我的父母离婚了,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当我发现我爸和董玲花在一起时,我就把董玲花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以为是她插足我爸妈的婚姻,但是经过我暗地调查发现,董玲花是三年前才进入北方学院任职图书馆管理员的,那时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所以这根本就没有董玲花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 张曼莲溜掉

许第戎说:“不知你对董玲花的了解是否全面,她进入北方学院任职前是否和赵科隆就已经认识了。”

赵尤雯说:“不认识,我对董玲花的了解非常全面,她是外省的人,本来一直在外省工作,她儿子在本地上的大学,毕业后也就在本地工作了,由于她丈夫早就死了,所以她在儿子毕业不久就来到了本地,本想从此能享上儿子的清福,但她儿子不争气,好吃懒做,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无奈之下董玲花才在北方学院找了一份管理员的工作。”

这时,许第戎来到张曼莲跟前,说:“你是不是在撒谎?”

张曼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们不应该纠缠这个问题,这和案件本身没有关系,你们在这个问题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撒谎,你到底在极力隐瞒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浪费太多时间了,许第戎已经被消磨的没有耐心了,终于大声地怒吼起来。

看着愤怒的许第戎,张曼莲表示谈话无法进行了,说:“等你心平气和了再来问话,我现在瞌睡了,很困乏,我要睡觉。”

“你现在困乏吗?你双目圆瞪,语气十足,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凸起,你这精神状态分明好得很啊!”

然后,张曼莲直接躺在了地上,微闭着双眼,低声哼道:“我很乏,很困,很累,我要睡觉。”

卢戈和马婧准备把张曼莲拽起来时被许第戎拦住了,“好了,给她安排一间房间,让她和赵尤雯一起去休息吧!”

“我不想休息,我要等DNA鉴定结果出来。”赵尤雯说道。

张曼莲说:“你不休息那你就扛着吧!我去睡了。”

在马婧的带领下张曼莲离开了审讯室。

卢戈说:“你别傻了,DNA鉴定结果最快要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出来,你抗不到那个时候的,还是先去睡吧!”

赵尤雯说:“现在我反正就是睡不着,能给我点手纸吗?我要上趟厕所,还要麻烦你告诉我厕所在哪。”

给张曼莲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两张单人床。

马婧问:“住这里没什么大问题吧?”

“能凑合着住,反正我只住一晚,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我就离开这里了。”

“希望如此吧!好了,你早点睡吧!”

张曼莲衣服也没有脱,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眼睛闭上了,马婧把灯关掉了。闭着眼睛的张曼莲能清晰感觉到房间很静,静悄悄的,她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过了一小会儿,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欠起身子,但起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有个黑影,不清楚是不是房间里的摆设,看轮廓像是个人。张曼莲心中一惊,故意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咳嗽,然后黑影开始动了,接着灯亮了,原来是马婧。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张曼莲的反应很强烈,从床上跳了起来。

马婧说:“我必须得在你的房间里。”

“为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

“你这是在监视我。”

“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屁,别说的这么好听。”

“说的好不好听,都是一个意思。”

“你在这一直监视我,你不瞌睡吗?”

“这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有人来换我的,你睡得好好的,怎么又起来了?”

“呃,我,我……”张曼莲眼睛四下扫视,扫到了墙角桌上的水壶,“我渴了,我想喝口水。”

来到桌前给杯中倒水时,张曼莲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张曼莲把水壶茶杯都摔在了地上,水淌了一地,幸好张曼莲躲得快,并没有烫到自己。

马婧一脸生气地责备了张曼莲几句,然后去收拾。

张曼莲却无事地在房间转悠起来,似乎所发生的事情跟她丝毫没有关系。

马婧对此也没有介意,拿着拖把拖起地上的水来。

张曼莲打开窗户,向夜空眺望,“今晚怎么没星星呢?不是一个好的夜晚。”

马婧边拖地边说:“今晚发生了一起命案,你还指望这是一个好的夜晚吗?”

“不久天就亮了,希望能看到初升的太阳。”

“明天也可能是一场雨。”

张曼莲推了推窗户上的防护网,因锈迹斑斑,都有点脱落了,“防护网该换了,你看我这一推能推开一个大口子。”

“嗯,是该换了。”

马婧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地面基本拖干净了,然后一回身马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窗户洞开着,门上的锁子还在,但张曼莲不见了,马婧的脑子瞬间嗡叫起来,整个人懵了,嘀咕:“糟了,她逃掉了。”

马婧赶紧从房间跑出来,警局里虽然灯光通明,但四下无人,而且警局的大门紧锁着,看样子张曼莲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她应该还在警局里。马婧来到审讯室里,里面空无一人,然后出来看到许第戎的办公室灯亮着。

小王把在案发现场所拍的照片在许第戎的办公桌上放着,许第戎看了一会儿感到很乏困,准备小憩一个小时,把闹钟定在了五点四十五分钟,一整夜没睡,小憩一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但许第戎觉得在案子没有重大进展的情况下去睡六七个钟头是不应该的,就在许第戎准备伏案小憩时,马婧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队长,董玲花逃跑了。”

照片从许第戎手中滑落,很吃惊,“怎么跑的?你不是在看守吗?”

“是我大意了,不小心让她从窗户逃掉了。”

“从窗户逃掉的?”许第戎赶紧起身赶往那间房间去查看,“窗户上不是有防护网吗?”

“那防护网就是个摆设,一推就开了,当时我在拖地,背对着她,她打开窗户时我是知道的,我们还说了几句话,当我拖完地回过身才发现,被她推开防护网悄无声息逃掉了。”

很快赶到了这间房间,俩人面对窗户,许第戎连推了好几下防护网,确实能推开,但只能推开一个不大的口子,小孩钻过去都困难,“张曼莲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马婧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张曼莲确实不可能从这防护网逃出去的,那她会从哪逃出去呢?

马婧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最后说:“反正张曼莲就是,就是从这件房子逃出去的。”

“你先别着急,现在可以肯定张曼莲不是从窗户逃的,当时门有没有开着?”

“没有,门关着。”

“好好想一想。”

“我很确定,确实关着。”

然后,许第戎把门关上,再把锁扭动将门打开,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每次把锁扭动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许第戎说:“如果张曼莲是从房门逃出去的,那她扭动锁时的声响一定会被你觉察。”

“这么说来,她也不是从房门逃出去的。”

“对,不是。”

逐渐平复下来的马婧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其实张曼莲当时并没有逃出房间。”

“和我的看法一致,在你离开房间后,她才逃出去的。”

“张曼莲耍了一个手段,她利用了我的慌乱,当我在房间看不到她时,慌乱的我本能地认为她推开防护网逃掉了。”

“那么,当时张曼莲到底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哪藏着?”

房间很小,摆设不多,可供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处,俩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床底。

第二十六章 三种可能性

许第戎和马婧从房间出来。

马婧说:“警局的大门紧锁着,张曼莲肯定在警局里哪躲着,她或许想故技重施,让我们误以为她已经逃了出去,当我们打开大门出去追捕时,她再趁机逃出警局。”

这时,卢戈看到院子里有人,嘴里嚼着吃的赶了过来,“你们俩站在院子里干嘛?”

马婧说:“张曼莲不见了,我们正准备对整个警局进行搜查。”

“赵尤雯人呢?”许第戎问道。

“她要上厕所,我把她带去了,然后我觉得有点饿,就去找了点吃的。”

“去厕所看看。”许第戎说着向女厕所赶去。

马婧问:“张曼莲会在女厕所?”

“极有可能。”

“为什么?你怎么判断的?”

“不知道,直觉而已。”

来到女厕所没有让马婧先进去探看,而是三人直接闯了进去,事实证明许第戎的直觉没有错,张曼莲在厕所里站着,赵尤雯在她的对面站着,俩人站得很近,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看到警察突然闯进来,正常情况下,张曼莲表露出的神情肯定是惊讶不已且惶恐的,但张曼莲没有,她表现的很反常,抢先一步上前说:“我是来上厕所的,没想到赵尤雯也在这,我们……”

张曼莲很清楚警察闯进来绝对不是进错了厕所,张曼莲之所以急忙上前说话,十有八九是说给赵尤雯听的,就是在串供,等会儿警察质问时,俩人好说出一致的说辞。

但张曼莲刚一开口就被许第戎识破了她的用意,许第戎飞奔上去将张曼莲的嘴巴捂住,并喊:“把赵尤雯带出去,把这两个人立即分开。”

现在,张曼莲又坐到了审讯室,赵尤雯在隔壁的审讯室里待着。

许第戎首先出现在了赵尤雯的审讯室里,此时的赵尤雯心里非常清楚,问:“你是在怀疑我?”

“我仔细想了想,你们母女俩一起出现在厕所一共有三种可能性。”

“哪三种?”

“第一种,你们之前约定好了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至于通过什么方式约定的,我还不太清楚。”

“今晚自从我和我妈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一直在我们身边,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约定。”

“第二种,你只是正常去上厕所,张曼莲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要告诉你,所以才溜进了厕所去找你。”

赵尤雯摇着头说:“不不不,你错了,当时我妈离开了审讯室后,我才说我要上厕所,才向卢戈要的手纸,所以我妈根本就不知道我去上厕所。”

许第戎也摇着头说:“不不不,你妈有知道你去上厕所的条件,由于给张曼莲安排的房间距离较远,走过去需要一段时间,在你去往厕所的途中,张曼莲应该还在去往房间的路上,她完全能注意到你。”

赵尤雯对此依然不认同,“即便我妈注意到了我,但她对警局的布局根本就不熟悉,她怎么会知道我去的那个地方就是厕所。”

“你向外看,厕所外面有路灯,那两个‘厕所’黑体大字我们在这都能清楚看到。还有,我不知道张曼莲当时离开审讯室后,你大概隔了多久才去的厕所?”

赵尤雯和卢戈都开始回想,但由于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时间并没有确定出来。

“如果这个时间过久,很可能张曼莲已经回到了房间,但她依然有条件看到你去厕所,因为那间房子位置恰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厕所。”

许第戎继续说起第三种可能性,“第三种,你是正常去的厕所,张曼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她去厕所可能她有事情要做。”

马婧问:“她去厕所除了能拉屎撒尿,还能做什么事?”

许第戎说:“你不要被厕所这个地方把你的思维局限了,厕所只是她一个藏身的地方。”

马婧说:“但我还是不明白,她藏在厕所能做什么事情呢?”

许第戎说:“手机,虽然我们把她列为嫌疑人,但手机还在她身上,只要手机在手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在房间由于马婧无时无刻在看守着,她没有机会通过手机做任何事情,所以才去了厕所。”

“没错,你说的很正确。”赵尤雯肯定了许第戎的判断,“当时我从隔间里出来,看到我妈也在厕所里,我很吃惊,以为她也是来上厕所的,但她没有进隔间,而是在外面站着,背对着我,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我喊了她一声,吓了她一大跳,她回过身来我才看到她手里拿的是手机。”

许第戎问:“你有没有上前看她用手机在做什么?”

“她在厕所里不进隔间,却拿着手机,我觉得不对劲,我俩相距也就四五步的距离,我快步上前想看她拿手机在做什么,她见我上前,便快速操作起手机来,应该是在删东西,就在我刚到她跟前时,你们就突然闯了进来。”

许第戎说:“根据赵尤雯所说的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第三种可能性。”

马婧说:“队长,你这个判断有点为时过早,这其中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哪里说不通了?”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张曼莲从房间跑出来并不是想逃之夭夭,只是想和外界联系,但是她为什么非要去厕所呢?她躲在床底把我蒙骗出房间,她完全可以就在床底和外界取得联系。”

赵尤雯眼睛睁大了一倍,说:“对啊!我妈她为什么非要跑去厕所。”

在一旁的卢戈想了想,也觉得张曼莲完全没有必要去厕所。

许第戎说:“对于这个问题,你们应该更深层次的去想一想,张曼莲躲进厕所,这说明她还想全身而退。”

“怎么说?不太明白。”卢戈问。

“张曼莲现在是嫌疑人,在她身上的嫌疑已经够多了,深更半夜为什么能秒回赵尤雯的微信?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还有为什么回答第七个疑问时要说谎?面对这些问题她都在遮掩。如果她躲在床下,那她之后对此行为如何进行解释?她无法解释,那么,她身上的嫌疑又增加了,但是,她去了厕所就不一样了,她可以解释说自己内急,自己正常打开房门去的厕所,只是马婧没有注意到而已,以此进行搪塞,只是不走运,她没想到赵尤雯也在厕所。由此可见,在张曼莲决定和外界取得联系前是做了充分的考虑的。”

大家都点了点头,没想到张曼莲是个如此心思缜密的人。

这时,赵尤雯说:“许队长,看来你是相信我所说的了,认定是第三种可能性了,既然你这般轻易相信了我,又何必列出一、二、三种可能性来,直接问我怎么回事不就完了吗?”

许第戎说:“我对你的问话并没有结束,接下来就是甄别真伪的时候了,我要对这三种可能性进行一一甄别。”

赵尤雯问:“你怎么来甄别?”

许第戎迷之自信地笑了笑,说:“先来甄别第一种,第一种可能性是:你们之前约定好了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你向卢戈要的手纸还在身上的话,这就能充分说明你根本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和张曼莲在里面谈事情。”

“你用手纸来进行甄别,想法确实不错,你来搜身吧!”赵尤雯很淡然地把胳膊举起来说道。

“对不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马婧还是你来吧!你搜身比较合适。”

马婧搜的很仔细,搜遍全身没有找到手纸。

赵尤雯把手臂放了下来,说:“没有搜到我最应该感谢一个人。”

马婧问:“是谁?”

“卢戈”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感谢我?”

“幸亏你给我的手纸不多不少,刚够用,要是给多了,我身上剩了点,那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许第戎再次迷之自信地笑了笑,说:“等一会儿你就不这么觉得了。”

第二十七章 他是谁

赵尤雯不明白许第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有去深究,说起第二种可能性,“现在第一种可能性被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是:我只是正常去上厕所,我妈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要告诉我,才跟进厕所的,请许队长进行甄别吧!”

“第一种可能性到底有没有被排除掉,先暂且不论……”

“难道没有被排除吗?”

“先暂且不论,先来说第二种可能性,要想排除第二种可能性其实很简单,只要证明张曼莲从审讯室到房间,以及在房间里都没有注意到赵尤雯去上厕所。”

马婧问:“怎么来证明?”

许第戎问:“卢戈、马婧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证明?”

卢戈和马婧眉头紧锁,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道无解题。

赵尤雯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要问他们了,你一定有办法。”

许第戎说:“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法律有明文规定,我们警察审讯嫌疑人不能轮流着没日没夜地审,一天要保证嫌疑人有连续七个小时的睡眠,所以每当嫌疑人睡觉时我们都会进行登记时间的,马婧,张曼莲在房间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

马婧回答:“凌晨四点十五分钟。”

许第戎说:“在张曼莲不见了踪影,马婧闯进我的办公室告诉我的时候,我很困乏,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正准备小憩,那个时候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分钟,你们有没有从这个时间上发现什么?”

马婧说:“四点十五至四点四十五,这是三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赵尤雯上厕所至少用了三十分钟。”

许第戎说:“赵尤雯,你是便秘吗?上厕所用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赵尤雯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发展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赵尤雯猝不及防。

许第戎又露出迷之微笑,说:“非常抱歉,看你的样子,好像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你的想象。但我还是要说,你之所以长时间待在厕所,分明就是等人,我说的没错吧!最终如愿以偿地把张曼莲等到了,张曼莲就是为了和你接头才逃出房间的。”

赵尤雯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刷白,面对许第戎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无力反驳。

许第戎继续说:“其实你就是和张曼莲一起约定好的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就是第一种可能性,当我看到你们一同出现在厕所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除了第一种别无其他可能。只不过你要比我想象中聪明,我本以为用手纸就能将你戳穿。”

看到赵尤雯一直在沉默、无措,许第戎继续说:“说你聪明,其实你也不怎么聪明,当我说第三种可能性时,你急于在迎合我,说你在厕所怎么见到张曼莲,说了一大堆,其中一个细节暴露了你自己在说谎,你说当时你从隔间出来,看到张曼莲也在厕所中,她在低头看着手机,浑然不知你在她的身后。请问你方便完了是不是应该冲便?哗哗的水声张曼莲不应该听不到。如果从这方面来看,你真是太愚蠢了。”

“我,我忘记了冲。”赵尤雯说话了,声音很小,她心里可能很清楚,这样解释是无力的。

“我把隔间里的每个便池都看过了,都干干净净,”许第戎停顿了一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释,是不是要说你忘记了方便?”

突然,赵尤雯将头仰了起来,一脸的认真模样,像是在做什么保证,“现在我向你实话实说,不会再说半句假话,但是你也别逼我。”

赵尤雯要主动交代,许第戎当然很乐意,说:“你比张曼莲好沟通的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主动交代,你先说一下你们去厕所是通过什么方式约定的,今晚你们可是自始至终和我们在一起啊!”

“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约定,我不知道我妈会来厕所,她也不知道我在厕所,如果我们知道对方在厕所的话,压根就不会去的。”

“等一下,你这是在主动交代吗?怎么听着像拒不交代?”

“我说的都是实情,信不信由你,我去厕所的确不是方便的,而是给一个人打电话,呃,卢戈给我的手纸,我要是装在兜里,可能刚才就会被马婧搜出来的,但我一直在手里攥着,躲在隔间打电话时顺手扔进了纸篓里。”

“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刚才说到了重点,说给一个人打电话,给谁?打电话做什么?”

“我在电话里和那个人在谈论一个问题,谈的并不怎么好,我也不知道我们谈了多久,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隔间里待着,在想该怎么办?可能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妈进来了,当我从隔间出来,看到她在操作手机,像是和外界什么人在联系,我问她在手机上做什么,她急忙删掉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不想被我看到。”

“似乎你也有什么不想被我知道,那个电话是给谁打的?你们谈了什么?正面回答我!”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害了他,我也答应过他的,你刚才也答应过我,是不会逼我的。”

“你刚才还说要实话实说的,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就要避而不谈呢?”

“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

许第戎摇着头冷笑了一声,“又是难言之隐,我原以为你和张曼莲不同,原来你们是一模一样。”

“许队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隔壁的审讯室,去问我妈在厕所里她到底在手机上和谁联系了,我和谁联系了并不重要。”

“赵尤雯,我要告诉你一点,你现在和张曼莲一样,在我的眼里都是嫌疑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所打的这个电话我必须要知道。”

面对许第戎的逼问,赵尤雯把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将头深深地埋着,开始有点后悔,后悔把实情说了出来,保持沉默就好了,真的能好吗?未必,张曼莲一直沉默着,警察并没有因此就放过她。赵尤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的不想害了他,刚才在电话中他也坚决不让自己说出来。

许第戎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说的话,也行,我自己来找,你的手机呢?我已经看到了,你在右口袋里。”

赵尤雯就怕许第戎找手机,所以早就把手放在右口袋捂着,但还是被许第戎一眼就发现了,被发现后赵尤雯把手机抓的很紧,也很后悔自己没有未雨绸缪,打完电话真应该把通话记录删除了。

许第戎盯着口袋说:“你捂的再紧,它还是在口袋里。”

许第戎继续说:“你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手举起来,然后邀请我搜你的身。”

许第戎还说:“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只能自己动手拿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赵尤雯心里很清楚,手机是保不住了,那个人即将要被警察挖掘出来,即便心里很清楚,但赵尤雯还在做最后的抵抗,绝不松手。许第戎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手掰开,把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许第戎说:“密码是多少?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可以解锁。”

赵尤雯的嘴巴闭的很紧,没有打算要说的样子,虽然技术人员可以解锁,但需要耗费很多时间,许第戎想尽快将这锁解开。

这时,马婧说:“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解锁赵科隆的手机?他手机的密码是赵尤雯的生日,那她的手机会不会是赵科隆的生日?”

昨天是赵科隆的生日,马婧把赵科隆的生日作为密码输了上去,但没有成功解锁。

卢戈说话了,“我觉得不止赵科隆的生日,赵尤雯也有可能把她自己的生日,或者张曼莲的生日设为密码。”

第二十八章 彩票实情

说得有些道理,到底是不是,只有把这些生日试过后才知道,现在赵尤雯一副至死不告诉密码的样子,她是不会说出这些人的生日的,只能去询问张曼莲了。

就在许第戎要去隔壁审讯室时,卢戈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刘波鸿的生日,毕竟他俩刚分手不久。”

许第戎突然怔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急忙走出了审讯室。

赵尤雯以为许第戎是去隔壁找母亲求助,对此赵尤雯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密码根本就不是谁的生日。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怀着满载而归的样子回到了审讯室,来到赵尤雯跟前,当着她的面把密码输了上去,手机解锁了。

惊得赵尤雯瞪大了眼睛,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解释说:“这密码不是任何人的生日,手机能被成功解锁这要多谢卢戈。”

“多谢我?我做了什么?”卢戈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所补充的那句话提醒到了我,赵尤雯和刘波鸿是恋人,刚分手不久,恋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俩人经常在一起,相互之间非常了解,俩人知晓对方的手机密码,这也属于其中的一部分。”

赵尤雯无话可说,低着头在做最后的决定。

许第戎在手机上查看通话记录,“从名字看这个人是男的,你们通话长达二十分钟,他现在应该还没睡下吧!我回拨过去,他应该不出三秒钟就会接通的。”

“你不要说了,我做了最后的决定。”赵尤雯拽住许第戎,想把手机夺回来,“你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去找他,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和你爸的死有关吗?”马婧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胡乱猜测。”

许第戎说:“那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想一想。”赵尤雯在审讯室徘徊起来,很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到底是打算说还是不说?”

赵尤雯盯着许第戎,说:“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们三个都是警察,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这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那好,卢戈马婧你俩出去一下。”

卢戈说:“队长,你小心一点,小心她耍什么花招。”

“没事,我倒想看看她是真的要说事,还是另有图谋。”

在卢戈、马婧出去后,赵尤雯还特意过去把门反锁了。

“是什么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半个字。”

“没问题,你说吧!”

“你在骗我,你是警察,有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会保密的。”

“你很聪明,作为警察对于一些事情确实做不到视而不见,也由此可见,你所说的事情绝对有关犯罪。”

“你知道吗?我很进退两难,这件事告诉你,虽然不能让你立即把我爸的案子破了,但能帮到你,不至于你的调查出现偏差。”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调查出现了偏差?那你更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哦,我明白了,这事说出来会损害到那个人,所以你才进退两难。”

“许队长,我明确地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了会很惊讶,甚至震惊,但你对此事无能为力,你解决不了它。”

“我们聊了这么久,只是围绕这件事在聊,我想聊聊这件事的本身。”

赵尤雯顿了顿,说:“上个月我妈把腿摔伤了,一下班我就要赶去我妈那照顾她,我的一个同学叫史扬,他在彩票中心上班,和我上班的地方很近,一下班他就开车送我去我妈那里。”说着赵尤雯停下了。

“你刚才在厕所就是给他打的电话?”许第戎问。

“没错”

“请继续说。”

赵尤雯认真地说:“我爸压根就没中什么彩票,他的那张彩票是假的。”

“什么?”许第戎很吃惊,“是你那个同学史扬查出彩票是假的吗?是有人骗了你爸给了他假彩票,还是你爸有意制作了假彩票?”

许第戎的第一问点通了赵尤雯,赵尤雯心里暗喜:对啊!只要说史扬查出彩票是假的,这样就能瞒过许第戎,就不会损害到史扬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笨脑袋。

赵尤雯随即不打算交代了,而是说:“对,你说得对,是他查出彩票是假的。”

许第戎没有多想,接着问:“那这假彩票是有人给你爸的?还是你爸……”

问到一半许第戎发觉不对,有些愤怒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说:“你又在撒谎,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我没有啊!”

“你之前说过赵科隆只是给你看过彩票,都没有让你摸过,你怎么让你的同学史扬查出它的真假?”

“我,我之前是骗你的。”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的眼神暴露了你,你在撒谎,而且这个谎言还是你现编的。”

看来蒙骗不过许第戎,赵尤雯只能继续实话实说,“其实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爸拿彩票给我看,说他中了巨奖,要挟我如果我再每天去我妈那里的话,奖金不会给我一分钱的。当时我对中奖的真实性很怀疑,觉得我爸是以奖金在胁迫我不要和我妈有任何的交往。”

“然后你带着疑问去找史扬询问了?”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史扬,而是在网上查询到底是否有人中了大奖,网上显示确实有人中了,然后我半信半疑起来,我想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人中了奖,但不是我爸,我爸向我们冒充是他中的奖,另一种就是我爸确实中了奖。”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第一种,因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买彩票的,最后我把我爸中奖的事告诉了史扬,当时他的反应很吃惊,难以置信的样子,明显有话要给我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猜不出为什么?”

“你没有就此放弃。”

“我请他喝了酒,喝了不少,他迷迷糊糊的,在我不停地询问下,他终于把秘密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是什么秘密?”

“他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中大奖。”

“任何人都没有?那为什么网站上会显示确实有人中了大奖?”

“所以这才叫秘密,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难怪每次新闻报道彩民领大奖,彩民无一例外都戴着面具,不愿透露身份。”

“之所以我迟迟不愿将此事说出来,就怕此事泄露出去,然后史扬就会有麻烦。”

“你就因为担心他丢了工作,所以才一直隐瞒着我们,眼睁睁看着我们对赵科隆的案子调查出现偏差?”

“你想的太简单了,不仅仅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也不止丢他一个人的工作,此事传了出去,将有一批人会遭殃的,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每年有多少彩民在买彩票,他们要是得知这是个骗局,他们该有多愤怒,将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不是我危言耸听,到时候史扬真的不是丢份工作那么简单,很可能丢掉的是性命。”

赵尤雯说得不无道理,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可能会发生。

赵尤雯继续说:“其实我也并不想一直瞒着你们,只是担心最后害了史扬,为此我今晚纠结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我打算征询一下史扬的意见,所以才去了厕所,由于此事是他在酒后吐露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我知道此事,当我在电话里把一切告知他后,我感觉他整个人在电话那边气的差点爆炸了,恨不得要杀了我,反正我们在通话的二十分钟中他一直在不断地咆哮,最后我看从他那征询不到什么意见,就告诉他,让他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然后我一个人躲在隔间里安静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妈就进来了。”

“你说完了?”

“说完了,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答应他不会告诉别人的,现在我告诉了你,你能保密吗?”

许第戎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不是警察的话,我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我是,对不起。”

“你只是区区的一个队长,你能调查得了?”

“我是调查不了,但我会把此事告诉我的上级,总有人能调查得了吧!”

“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此事传出去,不止史扬一个人倒霉,你也会跟着倒大霉的。”

“我?”

赵尤雯冷笑了一声,“许队长,你就别装了,你的眼神骗不过我,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现在很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此事告诉你的上级,你是个明白人,彩票是zheng府部门来管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zheng府可能早就对此事心知肚明,所以这个问题没有人能调查得了。但zheng府会找知道此事的人,以防此事被传到社会上去,一旦传了出去,舆论的压力将是巨大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zheng府会怎样对待和处理知道此事的人,这也是你所忧心的,我说得没错吧!”

许第戎没有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根烟,在审讯室里徘徊着,思考着,一根烟接着一根,审讯室里烟雾缭绕,呛得赵尤雯不断地咳嗽,她没有要求许第戎熄烟,只希望这一根根香烟能把许第戎熏的清醒点,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最后,许第戎把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说了一句,“告诉你的同学史扬,让他放心,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我现在只对赵科隆的案子感兴趣。”

“万分谢谢你,许队长。”

第二十八章 有人要害我

这时,许第戎重新分析起了案情,“现在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赵科隆自己制作了张假彩票,以此要挟你回到他身边。”

赵尤雯说:“没错,是这样的。”

“你母亲知道史扬这个人吗?知道他在彩票中心上班吗?”

“我妈只知道从上个月起下班送我回家的是我的同学,至于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也从没见过他。”

“这么说来你母亲并不知道那张彩票是假的。”

“要是我妈真的为了这张彩票对我爸做了什么的话,那她真的是太傻了,太糟糕了。”

“还有一个人,董玲花,她知不知道这彩票的真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好像是不知道的,要是她知道的话,早就说出来了,没有必要隐瞒。”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是什么?”

“既然彩票是假的,赵科隆告诉你们母女是为了让你回到他身边,但是他还把这事告诉过董玲花,为什么?他告诉董玲花的用意是什么?”

看到赵尤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许第戎便把审讯室门打开,让卢戈和马婧进来了。

俩人进来一直望着许第戎,希望许第戎告诉他们点什么,让他们知道这段时间审讯室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许第戎只是说道:“赵科隆的那张彩票是假的,是他自己伪造的,是想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

“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卢戈问。

“关于这个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也别问了,反正彩票确实是假的。”

卢戈马婧面面相觑,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赵尤雯不会要求把他们两个支出去。

许第戎说:“赵科隆告诉赵尤雯和张曼莲他中了彩票的用意我们都清楚,可是他还告诉过董玲花,有什么用意?”

其实卢戈和马婧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好奇心的缘故吧!既然许第戎不愿告诉,俩人便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思考起许第戎所问的问题来。

卢戈说:“想不明白,但还有一点很奇怪,董玲花说后来赵科隆把彩票丢了,怀疑是董玲花偷去的,为此还和董玲花吵了一架,既然是假彩票,有必要这样吗?”

许第戎说:“没错,这让人很生疑。”

到底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想得明白。

许第戎说:“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们去隔壁审讯室,去审问张曼莲。”

马婧趁机问:“赵尤雯和张曼莲一同出现在厕所,是她们约定好的吗?”

“没有。”许第戎肯定地回答道。

至于原因许第戎没有提及,卢戈和马婧也就没有再问。

张曼莲被两名警员严加看守着,看到许第戎、卢戈和马婧进来了,立即说道:“赵尤雯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们一同出现在厕所完全是巧合。”

许第戎说:“你别这么紧张,我们能把她怎么样?她在隔壁,没什么事,情况很好。”

“你们没有怀疑她?”

“起初是怀疑的,但她把问题都交代清楚了,我希望你也能够交代清楚一切。”

“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出现在厕所的来龙去脉你们稍微动动脑子应该能想到,当时马婧在拖地,她背对着我,我想上厕所了,就出去了……”

“你是怎么出去的?”

“房门啊!不然还能从窗户啊!窗户出不去的,有防护窗的,呵呵。”

马婧说:“你撒谎,当时你没有出去,当时房门是锁着的,打开房门那锁会发出很大响声,我不会听不到的。”

“可能你当时拖地拖的认真,还有耳背,没有听到而已。”

“不可能,我听力好得很,你没有出去,你在床底下藏着。”

张曼莲故作惊讶,“真不愧是警察,脑洞真大,不过,你们这样想也没有错,我去厕所无非就两种途径,一种是在马婧疏忽的情况下我从房门离开的,另一种是我躲在床下,把马婧骗出去后,我再溜出去的。”

马婧很肯定地说:“你就是躲在床下把我骗了出去……”

“证据呢?你有没有证据?你不要自认为是这样,你可是警察,凡事要讲证据。”

说到证据,马婧一下哑口了,自己确实没有证据。

卢戈问:“你说你是从房门出去的,那你有证据吗?”

“有啊!房门的锁上应该有我的指纹,你们可以去提取。”

“这证明不了什么,锁上的指纹多得去了,不止只有你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张曼莲一定会抵赖到底的,在这个问题上再耗下去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于是,许第戎说:“你的手机呢?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据赵尤雯交代,张曼莲在厕所很可能通过手机与外界联系,许第戎多么希望在自己要求看手机时,张曼莲能表露出一种紧张和抗拒,这种表露能说明她手机中确实有秘密,但此时她神态自若,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手机保不住了,张曼莲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

“密码是多少?”许第戎接过手机问道。

张曼莲回答的很干脆,“四个零。”

解锁后,出现的不是手机桌面主页,而是短信页面,里面的短信都毫无价值,许第戎由此进行猜测,张曼莲在厕所是用短信和外界联系,当发现赵尤雯也在厕所时,张曼莲手忙脚乱删掉了短信,没来及按返回键,直接按了关机键。

许第戎说:“手机我替你保存着。”

许第戎在想,或许和张曼莲联系的那个人等会儿还会发来消息。

张曼莲说:“这个厕所我真的不该上啊!让你们怀疑到把我的手机都没收了。”

“你别一直表现的如此冤枉。”

“许队长,我很不明白,你也怀疑死的很可能不是赵科隆,况且这还能解答你小本上的四个疑问,为什么你不顺着这个方向去调查?为什么你不耐心等待DNA的鉴定结果?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是犯罪嫌疑人?为什么?”

许第戎用同样的方式回复,“为什么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秒回赵尤雯的微信?为什么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去?还有,为什么你要骗过马婧溜进厕所?即便你没有,但赵尤雯看到你在厕所操作手机,你在偷偷地和谁联系?”

“谁上厕所还不玩手机了?别看我上了年纪,我也是资深网民,是个低头族,有时候做饭我都一手炒菜一手玩手机。真没想到啊!我玩个手机都能被你们说成偷偷地和谁在联系,为了避免再被你们抓到把柄,看来我从现在开始除了呼吸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了。”

卢戈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你这个人既能演又能说啊!”

张曼莲继续把自己脑子中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在厕所玩手机之所以能被你们误解,我认为是源于我是嫌疑人的身份,就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回答那两个问题,才被你们误解成嫌疑人的,为了避免被你们三番五次误解,我决定勉为其难回答那两个问题。”

卢戈问:“你不是说你有难言之隐吗?怎么现在又要回答了?”

“所以我才说勉为其难地回答。”

此时此刻,许第戎的神色很凝重,之前百般追问张曼莲绝口不回答,现在又突然要主动回答,这是为什么?很显然之前不回答是因为有所顾虑,而现在没有了,张曼莲在厕所操作手机是关键,她把顾虑应该是解除了。

卢戈说:“那好,你回答吧!实话实说,不要说假话。”

张曼莲说:“回答之前我要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

“必须要刘波鸿在场。”

“刘波鸿?回答那两个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非常大的关系。”

“你这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哼,只要刘波鸿到了,我肯定会立即回答的。”

许第戎说:“让小王去联系刘波鸿,把他以最快的速度接到警局来。”

这时,许第戎的电话响了,是董玲花的来电。

接通后,传来董玲花抽泣的声音,“许队长吗?我很害怕,有人要害我。”

第二十九章 什么时候下的毒

许第戎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说。”

张曼莲说:“我给赵科隆买的蛋糕上有毒!”

“什么?有毒!”许第戎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卢戈、马婧和张曼莲闻声都望向了许第戎。

很快,许第戎整个人稳了下来,需要详细询问一下,毕竟之前赵科隆的那个小蛋糕被误判有毒,“你是怎么知道那蛋糕上有毒的?”

“是这样的,之前我家的大花猫一直眼馋蛋糕,我没有给它吃,我和你们离开家里的时候,还特意把蛋糕放在了柜顶。刚才我回到家看见它一直在柜子底下喵叫,特别嘴馋,反正蛋糕用不上了,我减肥也吃不了,就切了一块给它吃,吃完后它就开始不对劲了,不怎么动了,卧在了地上,我以为它是吃饱了要睡一觉,然后它就闭上了眼睛,它死了,中毒死了。”

“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别以为它闭上眼睛就死了,去动动它,看到底是……”

“我把它都拎了起来,确实是死了,许队长,我现在很害怕,感觉我的家里到处都被人下了毒,刚才回到家我还喝了一杯水,你说水里有没有被下毒,你说我等会儿会不会死掉?”

“你别吓自己,我们马上赶到你的家里。”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立即起身赶赴董玲花的家里,赵尤雯得知情况后也要求一同前往,前往的还有一名警员和一辆警车,董玲花家里的猫是否被蛋糕毒死的,需要警员第一时间将蛋糕和猫带回来做鉴定。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会微微放亮,可以说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卢戈和马婧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出现累趴下的情况,之前在办公室许第戎还有点困乏,而现在也不知道困乏去了什么地方。

突然,卢戈身子前倾,几乎要半站了起来,说:“队长,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许第戎说:“你说,什么事情?”

卢戈说:“赵尤雯买的那个蛋糕,你说会不会也有毒?”

听卢戈这么说,赵尤雯不由得吓得哆嗦了一下,“我的那个蛋糕应该不会有毒吧!”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买的那个蛋糕有没有人吃过?”

赵尤雯说:“没有人吃过。”

许第戎说:“这个蛋糕不能忽视,它应该还在案发现场吧?”

赵尤雯说:“嗯”

许第戎立即联系警局里的警员,让其赶到案发现场取回蛋糕进行鉴定。

卢戈问:“赵尤雯,你应该是吃蛋糕的吧?”

赵尤雯说:“吃呢!我挺馋蛋糕的。”

卢戈说:“如果董玲花那个蛋糕有毒,董玲花减肥是不吃蛋糕的,那凶手害的只是赵科隆,要是赵尤雯那个蛋糕也有毒的话,凶手害的就是赵科隆和赵尤雯两个人。”

马婧说:“如果凶手不知道董玲花减肥,那很可能是连董玲花一起要毒害的。”

许第戎摆了摆手,说:“你们把这个问题分析的太细化了,凶手要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只要把赵科隆能毒死,附带能毒死多少人他或许一点都不在乎。”

赵尤雯在想蛋糕有毒的问题,想了良久,最后肯定地说:“董玲花的那个蛋糕是否有毒我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蛋糕没有。”

马婧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赵尤雯说:“如果我的蛋糕有毒的话,我爸从卫生间出来肯定会过生日,吃蛋糕的,他就会被毒死的,那凶手何必要藏身于卫生间里杀我爸,他这不是给自己作案增加难度吗?”

赵尤雯言之有理。

两辆警车开到了董玲花的小区里,整个小区静悄悄的,什么生命都没有似的。

董玲花的房门一推就开,虚掩着,董玲花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像是刚经历过了什么骇人的事情,那块大蛋糕在桌上放着,被切去了一块,那只猫在桌下一动不动地躺着,许第戎碰了一下,尸体开始都僵硬了。

董玲花情绪有点激动地说:“那蛋糕有毒,猫被毒死了,有人是要毒死我。”

马婧对董玲花进行安抚,说:“你别害怕,你不吃蛋糕的,凶手可能不是要毒死你,而是赵科隆。”

“你别这样骗我,你几个小时前还给我说,凶手可能并不知道我不吃蛋糕,或许是要把我和赵科隆一起毒死,赵科隆没来我这里过生日,凶手没有毒害成功,所以就亲手残忍杀害了他,我现在还活着,凶手不会放过我的,我很害怕。”

许第戎先让一起前来的警员把蛋糕和死去的猫带回警局做鉴定,让尽快得出鉴定结果。

然后许第戎说:“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

董玲花说:“张曼莲不是嫌疑人吗?你们从她那有没有审出什么来?不会还没有吧?她一直都不愿回答那两个问题吗?你们怎么这么无用呢!这么长时间了都审不出来。”

许第戎说:“不用你来教训我们,我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你把蛋糕买到手后,还有没有人接触到蛋糕?”

董玲花摇头。

“仔细想一想。”

“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很仔细想过了。”

赵尤雯说:“许队长,你的调查方式要像调查巧克力蛋糕那样进行调查吗?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店家吗?”

“如果董玲花没有撒谎的话,我们就不用去了,不用苦苦排查到底蛋糕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董玲花有点不耐烦了,先是擤了一把鼻涕,然后说:“你说我撒谎?我撒谎的用意是什么?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把蛋糕带出蛋糕店后再没有人接触到过,信不信由你。”

许第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我记得你之前给我们说过,说你给赵科隆买蛋糕回来后,你坐在椅子上等他,但赵科隆迟迟不见来,你慢慢就睡着了,一觉睡醒都七点多了,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敢在你们警察跟前说假话吗?当时我把这事说出来,你们一点都不重视,以为是我瞎编的。”说着董玲花意识到了许第戎这么问的原因,转而问,“许队长,你是认为在我睡着了之后有人在蛋糕上下了毒,是吗?”

“你刚才很肯定地告诉我了,从你拿到蛋糕到回到家没人接触过,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

马婧好像不大认同许第戎的判断,说:“队长,你的判断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被你强制性地忽略了。”

“我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你是说蛋糕有可能在蛋糕店就被下了毒。”

“没错,虽然我没有证据来进行支持,但是我们必须要清楚认识到确实会有这种可能。”

“你没有证据对此进行支持,但我有证据可以来证明这种可能不存在。”

“什么证据?”马婧伸长脖子急切地问。

“董玲花之前说过,因为她和赵科隆吵架了,互相在斗气,起初并不想过生日的,最后还是心软了,去了蛋糕店,因为时间紧迫,蛋糕也就没有现做,董玲花买了一个店家在橱窗里展示的蛋糕,董玲花,我说的没错吧?”

本来董玲花是想说话的,但突如其来的咳嗽没能说出来,便点了点头。

许第戎继续说:“我们怀疑蛋糕在蛋糕店出问题,无非就是怀疑店老板在制作蛋糕时下毒,可是董玲花买的是橱窗里的蛋糕。”

卢戈说:“如此说来,蛋糕确实不是在蛋糕店出的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董玲花怎么会睡着呢?”

第三十章 遗嘱

马婧问:“董玲花,你是怎么睡着的?是太累了吗?”

董玲花说:“我感觉我莫名其妙就睡着了,我一点都不累,中午我还午睡了一会儿。”

许第戎说:“这不用问,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董玲花才睡着的,董玲花不睡他怎么下毒?”

董玲花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被迷倒了,然后四下观察,说:“我觉得房间里被点了迷药之类的东西,我是被迷晕的,大家都在房间仔细找找看,应该有迷药燃后留下的灰烬。”

许第戎问:“当时你回到家是闻到什么气味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会怀疑被人点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我看影视剧里都是用迷药把人迷晕的,我觉得我可能也是。”

许第戎摇了摇头,问:“你回到家后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没有,我回来后既不饿也不渴。”

“你再仔细想一想,当真什么都没吃?”

“没有,吃的东西都在厨房里,当时我就没有进厨房。”

许第戎皱起了眉头,自语:“那就奇怪了。”

马婧说:“队长,如果董玲花真的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话,那我们应该考虑一下迷药之类的东西。”

卢戈也表示认同,说:“迷药点燃并不一定都有气味,可能迷倒董玲花的正是没有气味的。”

现在卢戈和马婧开始在房间寻找起迷药燃后留下的灰烬,董玲花也跟着寻找,赵尤雯在一旁伫立着,许第戎也伫立着,他不大相信是迷药,在思考着什么。

寻找的过程中马婧无意间扫视了一眼垃圾篓,发现里面有几粒药片,马婧捡起一粒,问:“董玲花,这药是你扔的吗?”

看到药后,董玲花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有话要说,但感冒严重,被咳嗽捷足先登了,一阵咳嗽过后,董玲花急忙说:“我记起来了,我有吃东西,也有喝水。”

卢戈正在挪柜子,听到董玲花的话后立马松手,柜子差点倒在了地上。

“你什么脑子,明明吃过喝过,竟然想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许第戎有点生气。

董玲花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吃过药,感冒药,用水服用的,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水没有问题,因为我从案发现场回到家感到口渴,喝了一大杯水,现在什么异常感觉都没有。”

卢戈说:“那就是感冒药的问题了,感冒药呢?”

“就在那,在桌上放着。”

卢戈快速过去,说:“队长,我把这感冒药立即带回警局进行鉴定,看这到底是不是感冒药。”

董玲花说:“这药是诊所的医生开的,走,我带你们去找这医生。”

“都等一下,”许第戎举手示意让大家都别着急行动,“把感冒药拿来我看看。”

感冒药一共是四种,一种是胶囊,另外三种是药片,这四种药都是用纸包着,医生没有写药名,只注明了用法用量,许第戎经过仔细查看后发现了药名,只发现了一种,药名是刻在药片上的,许第戎拿起药片仔细端详上面的字。

许第戎皱着眉头读道:“三,zuo,伦,片。”

大家都凑过来看,看过后神情都很淡定,因为没人知道三,zuo,伦,片是什么。

董玲花看到许第戎看得认真,问:“这感冒药有问题吗?”

“你现在还以为这是感冒药?太傻了你。”

“不是感冒药!”董玲花吓得神色出现了变化,“那,那这是什么药?”

许第戎开始介绍起来,“三,zuo,伦,片是一种处方药,用于镇静、催眠,现在看来董玲花之所以能够睡着,就是因为服用了这三,zuo,伦,片。”

董玲花不加分辨,叫骂:“这狗医生,竟然给我开这种药。”

马婧说:“你不要错怪医生,这事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

马婧把垃圾篓里的几粒药片捡了起来,说:“这应该才是医生开的感冒药,是被人置换成了三,zuo,伦,片。”

许第戎说:“没错,在董玲花出去买蛋糕时,有人趁机进入房间,把感冒药置换掉了。”

董玲花想了一会儿,说:“我出去是把门锁好的。”

许第戎笑了,走到房门跟前,“这扇木门,这老式的锁子,你觉得能保证别人进不来?赵科隆隔壁那家住户,那还是防盗门,竟然被一个老者用铁丝给弄开了。”

董玲花承认这门锁确实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因为小偷经常在小区里溜门撬锁,偷了这家偷那家,也光顾过董玲花的家。

接下来董玲花说起了张曼莲,“许队长,我认为你们对张曼莲的审讯太软弱了,她身上的嫌疑那么大,你们却什么都没审出来,必要的时候对她强硬一点。”

董玲花的话让赵尤雯有点愠怒,赵尤雯说:“你这强硬一点什么意思?就是刑讯逼供!你真够恶毒的。”

“你说我恶毒有点过分了,我只是单纯希望张曼莲如实招供,让案件尽快侦破。”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妈已经准备回答警察的问话了,只要刘波鸿在场,我妈就会回答的。”

董玲花扫视了许第戎一眼,说:“张曼莲身上的嫌疑可不止那两个问题。”

许第戎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董玲花又扫视了赵尤雯一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到了一旁。

赵尤雯非常不悦地说:“你这神态什么意思?有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了。”

“我担心我说出来你会承受不了。”

“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何必搞得这么神秘,给人的感觉像是装神弄鬼。”

董玲花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说:“这是赵科隆临死前给我留下的。”

“上面写的什么?”

赵尤雯伸手想要拿过来看,但董玲花没有给,而是递给了许第戎。

“许队长,这是赵科隆他自书的遗嘱,你仔细看看。”

遗嘱的内容很短,写的是:本人赵科隆现立此遗嘱,对本人所有财产作如下处理,本人自愿将幸福新城小区的一处房产及所有存款遗留给董玲花。

许第戎看过后首先是不相信,然后让赵尤雯看,惊得赵尤雯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爸怎么会写出这样的遗嘱?”

“你先仔细看看,看这是你爸的笔迹还是别人模仿的?”许第戎问。

赵尤雯看过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地在看,多么希望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一切都是真的,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父亲之手。

董玲花非常不高兴,质问:“许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这遗嘱是我模仿赵科隆的笔迹写的?”

许第戎说:“不是我怀疑,是赵科隆写出这样的遗嘱确实让人生疑。”

“对,我爸怎么会写出这样的遗嘱,你老实交代这遗嘱是怎么来的?”赵尤雯显得非常的激动。

董玲花指着赵尤雯,说:“看看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刚才说过就怕你承受不了,果不其然。”

这时,卢戈把遗嘱拿来看了看,说:“这遗嘱写的很不规范,连日期都没有写,不过从这张纸的新旧程度,还有字迹,这遗嘱应该不是很早以前写的?”

董玲花连连点头,“没错,这是赵科隆前几天写的,”同时董玲花还称赞起卢戈来,“还是你一眼就看到了重点,不像许队长和赵尤雯净说子虚乌有的事情。”

卢戈问:“赵科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写遗嘱的,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

“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再次说到了重点,不像……”

“你不必浪费时间来佩服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质疑

董玲花清了清嗓子,说:“一切都是那张彩票引起的,那天,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后,他整个人怒气冲冲,破口大骂张曼莲……”

“等一下,”许第戎听到了一条重要的讯息,立即打断了董玲花,说:“你说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你早就知道的?”

“没错,我是知道的。”

“赵科隆带着彩票还找过赵尤雯,这个你知道吗?”

“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上月赵尤雯一直在照顾腿受了伤的张曼莲,赵科隆为此疑心重重,担心会失去赵尤雯,所以带着彩票找她俩,以赵尤雯不回到他身边,他就把奖金和我一起挥霍掉来要挟。”

此时,许第戎非常愠怒,直接爆了粗口,“妈的,原来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那之前你怎么闭口不谈,害的我们费时费力围绕彩票调查了许久,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玲花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对你们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

“先别急着道歉,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玲花毫无遮掩地说:“因为这份遗嘱。”

赵尤雯这时着急地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想得到我爸的财产。”

董玲花干脆利落地说:“没错,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都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如果有了赵科隆的那套房子,一切就都好办了。”

赵尤雯说:“你可真够可恶的,为了那套房子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董玲花狠狠瞪了一眼,说:“我干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干,那蛋糕上的毒不是我下的,这遗嘱也不是我把刀架在赵科隆脖子上逼迫他写的。”

许第戎问:“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你们之前问过我两个问题,还记得吗?”

“数小时之前的事怎么会忘记,那两个问题的第一个是,你打开房门见到我们开口就说你没有拿,你没有拿什么?另个是,赵科隆没来给你过生日,你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去询问?”

“当时我迟迟不愿正面回答,就是在纠结要不要把遗嘱的事说出来……”

“等一下,你当时回答这两个问题有没有撒谎?”

“没有撒半点谎。”

“那好,你继续说。”

长时间没咳嗽的董玲花又咳嗽起来,过后,继续说:“因为……”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董玲花说:“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要把卢戈刚才的问题回答了。”

“为什么?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有,有关联。”

这时,卢戈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好好好,你回答我的问题,赵科隆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遗嘱?”

“那天,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后,回来怒气冲冲,大骂张曼莲,说张曼莲不但要把赵尤雯从他身边夺走,还声称要杀了他。我记得赵尤雯之前有说她百般奉劝张曼莲别相信彩票,中奖这种事不会发生的,但张曼莲却深信不疑,张曼莲很愤怒,说赵科隆是个疯子,还说要杀了赵科隆,是吗?赵尤雯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妈是这样对我说过。”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起了很大的冲突。”许第戎说。

董玲花说:“没错,实际上赵科隆根本不会和我一起去把奖金挥霍掉,他只是以此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要挟张曼莲而已,但张曼莲信以为真了,以为赵科隆真的疯了,要和我去挥霍奖金。”

董玲花喝了口水,轻咳了几声,接着说:“赵科隆说张曼莲要杀他,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就像赵尤雯听到张曼莲说要杀赵科隆一样,也没有在意,以为他俩吵架吵得太凶,在巨大的愤怒之下才说出了杀人的话。但是,赵科隆拿来纸笔开始写东西,写的就是这份遗嘱,他写完交给我,我看后惊呆了,他说张曼莲杀他是要夺取他的财产,绝对不能让她得逞,赵科隆让我保管好这份遗嘱。”

许第戎有话要问,但被赵尤雯抢了先,“你这是在编瞎话吧!编的太没有说服力了,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编什么瞎话了。”

“首先我承认,这遗嘱确实是我爸写的,但是你刚才说的话分明就是没有经过大脑编造出来的,我爸妈早就离婚了,如果我爸死了,财产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我妈怎么会据为己有?所以,董玲花说我爸为了避免财产落入我妈的手里才写的遗嘱,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许第戎说:“没错,赵尤雯所说的,也是我要问的,按说赵科隆死后这财产只会归于赵尤雯的。”

赵尤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爸写不写遗嘱,财产都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有了这份遗嘱,谁是获利者,是你,董玲花!”

赵尤雯说到了要害,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一起望向董玲花,但董玲花表现的很淡定,并没有慌乱。

赵尤雯说:“许队长,我认为董玲花居心叵测,应该带回警局好好审问一下。”

董玲花大笑了一声,说:“赵尤雯啊!你这就不对了,你对我所说的赵科隆写遗嘱的原因有质疑,我可以对此进行解释啊!你却心怀歹意让警察审问我,在你眼里这遗嘱好像是我把刀架在赵科隆的脖子上逼他写的。”

许第戎说:“既然你说你能够解释,请解释一下吧!”

董玲花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缓了一会儿,说:“当时我也很奇怪,他们已经离婚了,赵科隆的财产怎么会落入张曼莲之手呢?当时我以为他吵架吵糊涂了,就给他说明了情况,让他别担心。结果我先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他骂起我来,骂我是个傻子,是个笨蛋。”

“你说的并没有错,赵科隆为什么要骂你?”许第戎问。

“后来赵科隆进行了解释,我这才觉得不写这份遗嘱的话,他的财产确实有可能落入张曼莲之手。”

“为什么?”

“张曼莲有一辆十多万的车,那车是谁掏钱买的?赵尤雯你能说说吗?”

“那是我爸掏钱买的。”

“赵科隆掏钱给张曼莲买的车?”许第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其实是我爸给我买的,因为我妈上了年纪,不忍她酷暑寒冬出行挤公交,我就把车给了我妈。”

董玲花说:“赵科隆对此非常愤怒,在我面前不止一次痛骂张曼莲,赵科隆认为她是通过装可怜等一系列手段,致使天真的赵尤雯把车给了她。如果这次财产由赵尤雯继承,那肯定过不了多久,财产就会落入张曼莲之手,赵科隆说她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尤其是面对利益的时候。”

“呸”董玲花的话彻底激怒了赵尤雯,“你胡说八道,我妈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那辆车是我心甘情愿给我妈的……”

卢戈和马婧赶紧把有点失控的赵尤雯拉到了一边。

许第戎想了想,问:“难道赵科隆仅仅担心赵尤雯守不住财产,怕最终落入张曼莲的手里,便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不管自己女儿今后的生活,不管女儿有没有地方住?据我了解赵科隆和张曼莲的关系极糟,但和赵尤雯的关系还好吧!应该不至于一分钱都不留给她?”

“你说的没错,赵科隆当时写这遗嘱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和张曼莲吵架,整个人处于愤怒状态中,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才写出来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另一件事,这遗嘱早就被他要回去撕毁掉了。”

许第戎说:“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董玲花吃惊地看着许第戎,说:“你就这么着急让我回答这个问题,不关心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指赵科隆被杀。”

第三十二章 请回答我

董玲花摇了摇头,说:“不是,是后来赵科隆的彩票不见了,他整个人慌了,到处找彩票,他竟然以为是我拿去的,我们因此吵了一架,当时他急于找彩票,可能也就把遗嘱这事给忘了吧!”

董玲花说完后,许第戎和卢戈、马婧和赵尤雯对视了一眼,因为这让大家想到了之前在警局所谈论到的一个问题:既然彩票是假的,彩票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赵科隆为何会因此和董玲花大吵一架?并且董玲花还说彩票不见后赵科隆整个人很慌,这很让人奇怪。

许第戎说:“董玲花,据你所了解,你真的认为赵科隆中了大奖?”

董玲花点了点头,“是,是中了,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实话告诉你,其实赵科隆并没中什么大奖,他的那张彩票是假的。”

听闻后董玲花很吃惊,但吃惊的并不是彩票是假的,而是吃惊警察这么快就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

卢戈和马婧望着许第戎,俩人也想知道。

许第戎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赵尤雯,“是她告诉我的。”

赵尤雯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嘟哝:“我爸平时不买彩票,还有他给我看彩票时我觉得那张彩票怪怪的,呃,还有,反正彩票就是假的,嗯,就这样。”

“不对,你……”

董玲花还想追问时被许第戎打断了,“好了,你知道彩票是假的就行了,别的不要再问了,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董玲花说:“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为了我的儿子着想,担心儿子得不到赵科隆的那套房。当时我知道凶手十有八九是张曼莲,一旦案子被你们破获,张曼莲被抓后,很可能我儿子与那套房就无缘了,因为赵科隆是为了避免财产落入张曼莲的手里才写的这份遗嘱,只要张曼莲被抓,赵科隆所担忧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然后我怕这份遗嘱失效,所有的财产又归于赵尤雯。”

赵尤雯上前说:“你刚才也说,我爸是在愤怒的状态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写出的遗嘱,要不是后来我爸急于找丢失的彩票,他很可能已经把这遗嘱撕毁了,所以也就是说我爸把财产压根就没打算留给你,这财产不能按遗嘱上所说的都给你,我这样理解对吗?”

董玲花冷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争夺财产了,真是没想到。”

“我争夺财产?这财产本来就是我爸要留给我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拿出这遗嘱,分明就是你想争夺财产。”

董玲花继续冷笑,说:“你应该去读读继承法,读了之后再说话。”

“我对继承法有所了解,遗嘱无效一共有十六种情形,其中之一如果遗嘱内容不是立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达就是无效,我爸当时处于愤怒,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才写的遗嘱。”

“看来你对继承法只懂个皮毛,遗嘱内容不是立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达的情形主要有三种情况,一、遗嘱人立遗嘱时受胁迫、受欺骗,二、伪造的遗嘱,三、被篡改的遗嘱内容。所以这遗嘱是有效的,我说的对吗?许队长。”

许第戎说:“这遗嘱的确有效。”

董玲花继续说:“我把这遗嘱拿出来并不是要在这里和赵尤雯争夺什么财产,只是想告诉你们张曼莲的嫌疑非常大,要严加审讯她。”

许第戎说:“董玲花你刚才所说的话让人感到有些矛盾。”

“哪里矛盾了?”

“你给赵尤雯解释继承法解释的很专业,但是你说你之前之所以把这一切隐瞒着,是因为担心张曼莲被抓后遗嘱失效,你得不到财产,其实张曼莲是否被抓和遗嘱失效半点关系都没有,在这一点上你却表现的对继承法毫无所知,你前后反差太大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这都能被你注意到,厉害,之前我对张曼莲被抓和遗嘱失效是否有直接关系,我是完全不了解的,在我回到家给猫喂了蛋糕后,我就开始上网查询继承法,然后一切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之后,在确保遗嘱有效的情况下才把一切说了出来,才把遗嘱拿了出来,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你把继承法查询后发现,要是张曼莲被抓,遗嘱就会失效,那你是不是会继续隐瞒着一切,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们?”

董玲花保持着沉默,不语。

“请回答我!”

董玲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我最终还是会把这一切告诉你们的。”

许第戎摇着头说:“未必吧!”

“其实我隐瞒这一切真的很提心吊胆,即便我一直隐瞒着,神通广大的你们极有可能还是会把一切调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回到家是打算在网上查询两样东西的,一是继承法,如果查到的结果不如意,我确实有可能会继续隐瞒,但在继续隐瞒下去之前,我会查询知情不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我是个胆小之人,估计查询后就会给你打电话,把一切和盘托出。”

赵尤雯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的脑瓜子转的真快,也是个能言之人。”

许第戎在思考,没人知道董玲花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她说的确实毫无缝隙可寻。

董玲花说:“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那我们应该去找张曼莲谈谈了。”

张曼莲和大家一起上了警车,开始赶赴警局,去和张曼莲谈一谈。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天已经微微放亮了,此时的街上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在车里,董玲花看到每个人都紧皱眉头,好像有什么难事困扰在心头,董玲花觉得很奇怪,问:“你们在思考着什么呢?在思考我刚才在家里说的话,还想从中找出矛盾的地方,继续对我问话?”

“没错,我感觉你说的话中有太多的疑点,还有那份遗嘱,值得好好调查一下。”赵尤雯回应道。

董玲花不以为意地说:“有太多的疑点?哼,没错,正如你所说的这只是你的感觉,你能指出来一个疑点吗?不能!但凭感觉的话,你能感觉出一百个,两百个疑点。”

然后,董玲花又问许第戎,“许队长,你也思考的这么认真,思考出什么疑点了吗?”

许第戎说:“我并没有故意针对你进行怀疑,你所说的一切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只是有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董玲花问:“哦?哪一点?”

许第戎说:“在你家里我提到过这一点,就是彩票是假的,为什么把假彩票丢了后,赵科隆表现的很慌张,疑神疑鬼地认为是你偷去了,和你大吵了一架?”

卢戈和马婧一同点头,看来俩人也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题。

董玲花没有说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彩票是假的?”

卢戈和马婧还是一同点头,俩人同样也很想知道是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语气加重,回了一句,“你觉得会告诉你吗?”

董玲花没好气地说:“呵呵,还是当警察好啊!你们问我问题,我必须得回答,而我问个问题……,呵呵。”

许第戎没有理会董玲花的埋怨,说:“在假彩票丢失后,赵科隆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异常,我始终想不通,也无法解释。”

卢戈说:“我刚才也想了好久,其实要想解释通,也不难。”

第三十三章 回警局的途中

马婧急切地说:“那你快说啊!”

卢戈说:“就是这当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许第戎笑了笑说:“没错,你说得对,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确实不能将这个问题解释通,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赵尤雯瞥了一眼董玲花,说:“你不会故意隐瞒掉了什么事情吧?”

董玲花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说:“我觉得,到了警局好好审一审张曼莲,她如果能说出来点什么事情,说不定这个问题很快就清楚了。”

赵尤雯说:“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什么事情都往我妈身上扯。”

董玲花说:“不让怀疑张曼莲还能怀疑其他人吗?她可是杀人凶手啊!”

许第戎提高嗓音说:“谁说张曼莲是杀人凶手了?证据确凿给她定罪了吗?”

董玲花很疑惑地问:“我刚才在家里说的那些你没有听进去吗?我……”

“你说的那些我很清楚。”

“你要是听清楚了,怎么还不认定张曼莲是凶手呢?”

“没有证据,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你所说的一切,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张曼莲是凶手,只是怀疑,我们现在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那从你的直觉来说,你认不认为张曼莲可能是凶手?”

“要说直觉,在她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时我就感觉她不大对劲,可是直到现在,张曼莲身上的疑点的确很多,但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董玲花说:“你们警察真是麻烦,非要什么证据,张曼莲身上疑点这么多,完全可以直接定罪了。”

“要是你身上有这些疑点的话,你希望警察这么轻率地定罪吗?”赵尤雯说着把拳头都攥了起来,真恨不得抡过去。

许第戎很不乐观地说:“等一会儿可能张曼莲身上连疑点都不多了。”

马婧说:“你所指的是张曼莲要求刘波鸿到场后,她才会解释那两个问题?你觉得她真的能解释得了?”

“我觉得她可以的,因为之前她一直在抗拒,抗拒的原因可能是有所担忧,直到她去了厕所,用短信和外界取得联系后,然后,在我们并没有要求她的情况下,她主动提出要解释那两个问题,为什么?”

马婧说:“是因为通过短信已经得知她所担忧的事情不存在了。”

“没错,极可能如此。”

警车开进警局,去找刘波鸿的小王回来了,在院子里已经焦急地等候多时了。

在警车还没完全停下来,小王就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了。”

许第戎第一个从警车下来,问:“怎么了?是把刘波鸿没找到吗?”

“找到了,在审讯室里坐着。”

“那你焦急什么,我还以为你没找到他。”

“等你回来给你说一声,现在天也亮了,我这就要去彩票中心了。”

“去哪干嘛?”许第戎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噢,嗯,你去吧!”

赵尤雯见状把许第戎拉到一旁,说:“不是给你说了嘛,那彩票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让他去彩票中心?”

“这跟彩票的真假没关系,关键是偷彩票的这个人他不知道,他随时有可能去彩票中心兑奖。”

往审讯室走去的马婧注意到了许第戎和赵尤雯神秘的交谈。

刘波鸿在审讯室里坐着,面前放着一杯茶,但刘波鸿一口都没有喝,已经凉了,放了很久了。

许第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了一趟,回去刚睡下吧?”

“没有,今晚发生的事我睡不着。”

然后,大家一起来到了隔壁审讯室,张曼莲手里拿着茶杯,身旁放着水壶和茶叶,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水。

张曼莲伸了伸懒腰,说:“我很困,看守我的警员又不和我说话,我就一直用茶水提着神。”

许第戎说:“大家都很困,刘波鸿到了,现在你可以回答那两个问题了吗?”

“可以!”

许第戎问:“为什么深夜你能够秒回赵尤雯的微信,是什么事情让你难以入眠,是赵科隆的死吗?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对吗?”

张曼莲有点愤怒地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特想让我按你所设想的回答,然后让你早点破案?”

许第戎忙摆手致歉,“好好好,我不该这样问,请你如实回答。”

张曼莲的愤怒没有消减,而是转移到的了赵尤雯的身上,恶狠狠地看着。

赵尤雯有点害怕地问:“妈,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幸福新城小区的门卫室里打了你一巴掌?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赵尤雯开始回想在门卫室挨的那一巴掌,当时母亲愤怒的模样和现在一模一样,并且还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当时,赵尤雯以为母亲说这句话是因为自己把和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告诉了警察,但是现在细想一下,赵尤雯不难发觉母亲为什么愤怒,因为她特意把刘波鸿找来,莫非……,赵尤雯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计算时间,没错,鉴定报告也就这两天会寄到家里。

心里七上八下的赵尤雯望了刘波鸿一眼,他此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家门不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张曼莲再一次愤恨地说道。

许第戎望了一眼赵尤雯,问:“赵尤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愤恨?”

“赵尤雯怀孕了,她……”张曼莲只说了一个开头,没在说下去。

刚才还事不关己的刘波鸿现在眼睛瞪大了一倍,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许第戎不理解,“怀孕是喜事啊!你怎么会愤恨地说这是家门不幸?”

赵尤雯很理解母亲的愤恨,理解母亲之前给的那一巴掌,赵尤雯也愤恨自己,如果寄到家里的那份鉴定胎儿和刘波鸿是否亲子关系的报告单,显示的是亲子关系,那母亲肯定不会如此愤恨,肯定不会将此事称之为家门不幸。

赵尤雯心如死灰,这几天一直在祈祷,希望胎儿是刘波鸿的,但现在看来祈祷没起任何的作用。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是怎么知道赵尤雯怀孕的?”

张曼莲回答:“昨天快递员敲门,送来了一份快递,我拆看到是……”

“是我在医院检查的怀孕报告,我怀孕了,我妈是个很传统的,未婚先孕她是不能忍受的,所以,她才会愤恨,才会称之为家门不幸。”赵尤雯不想让母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挑明胎儿是另个男人的,尤其是在刘波鸿面前,不想被他知道,所以赵尤雯才如此说道。

赵尤雯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母亲,希望母亲能理解自己,不要拆穿。

“我真的想再给你一巴掌。”张曼莲对此并没有拆穿。

卢戈似乎并没有被爆出来的这件事影响到,循着那个问题说:“你就是因为这事直到深更半夜也没睡觉?”

“我女儿未婚先孕我怎么能睡得着?”

此时此刻,刘波鸿没有半点成为人父的喜悦,孩子的出现让他感到了无尽的麻烦,他先是向赵尤雯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怀孕了,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撒手不管的……”

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刘波鸿的,刘波鸿却在道歉,这让赵尤雯更内疚了,“你不用道歉,你也不用管这个孩子,我不会麻烦你的。”

“孩子是你我的,我怎么能不管这个孩子……”

“对不起,”许第戎打断了,“关于这个孩子的事,你们两个想讨论的话,可以先去隔壁的审讯室,我们还要对张曼莲继续进行问话。”

刘波鸿看到赵尤雯没有离开,便陪着她站着,还特意靠近了一点。

第三十四章 化解两个问题

许第戎说:“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去?”

“我没有骗你们,我从家里离开前给赵尤雯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了她我去了幸福新城小区。”

“你没有,在我们赶到你家里的时候赵尤雯才收到了那条微信,你是到了幸福新城小区后才发的。”

“我没有说谎,我是急急忙忙下楼后发的微信,但是我忘了,楼下没有WIFI,我也没有开移动网络,等我赶到幸福新城小区看手机时,才发现那条消息根本就没有发出去,我这才开了移动网络,其实你说得也没有错,那条微信确实是我到了幸福新城小区发的。”

张曼莲这样解释似乎能讲得通,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就是事实,毕竟没有任何东西来证明。

张曼莲看出了许第戎的犹豫和怀疑,便说:“赵尤雯把我发给你的那条消息找出来念一念。”

很快便找到了,赵尤雯念道:“我现在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你们去那里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许队长,你好好听听这句话,这分明就是在即将赶往幸福新城小区时发的,如果你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还怀疑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许第戎微笑道:“没错,这条微信是最确凿的证据,你真厉害,把这两个问题都化解了。”

张曼莲很淡定地说:“这不是我厉害,我本就是无辜的,所以你们对我的种种怀疑都是徒劳的。”

赵尤雯这时有点小兴奋,急切地说:“许队长,我妈现在是不是没有嫌疑了?”

在一旁的董玲花猛咳嗽了几声,意思是现在就说没嫌疑有点为时过早,毕竟自己手里的那份遗嘱可直指张曼莲啊!

许第戎也觉得现在就排除嫌疑有点过早,但许第戎没有提及遗嘱,而是问:“你刚才回答的那两个问题,你之前一直不肯回答,说有难言之隐,第一个问题因为赵尤雯未婚先孕,确实有难言之隐,可是第二个问题,你完全可以早早就回答啊!为何要拖到现在?”

张曼莲怔住了,显然是被许第戎给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第戎说:“很难回答吗?按说这第二个问题你不应该拖到现在,你应该尽早回答才是,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回答?”

张曼莲被问的有点不耐烦了,说:“许队长,你之前说只要我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你们就会解除我的嫌疑,现在我已经回答了,为什么没有解除,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有新的问题出现,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后面肯定还有问题要问我,是不是?”

“是的。”关于遗嘱的事确实要问张曼莲。

“是不是我在你们的眼里始终是嫌疑人,无论我回答多少问题,或者说,你们觉得这个案子非常有难度,有可能破不了,让我做这个替死鬼?”

许第戎急忙摆手,“你说这话有点胡扯了,我们不会冤枉你的,请你相信这一点。”

“让我相信你们,那你们就应该言而有信,在我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后,放我离开警局。”

“现在还不行,其实,在你主动要求回答那两个问题时,我已经猜到了你一定会给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回答。”

“你把我的回答称作对我有利的回答,哼,看来我的麻烦还很大。”

“我实话告诉你,我承认我现在依然在怀疑着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怀疑并不能定你的罪,因为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羁押你24小时,24小时之后要是我们还没有证据,那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曼莲瞥了一眼问:“你们不会在最后几个小时里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吧?”

马婧回了一句,“不要把我们说的那么凶神恶煞,你看整个警局里有一件刑具吗?”

许第戎说:“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你说还有问题要问我,我想先听听是什么问题?”

董玲花过来把那份遗嘱给了张曼莲,在张曼莲看遗嘱时,许第戎在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看得出来,这份遗嘱是张曼莲第一次看到,她非常吃惊、震惊、愤怒。

董玲花气的跳起来,怒指张曼莲,叫骂:“你这个恶人,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赵科隆写出了这样的遗嘱,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董玲花没有与其对骂,而是说:“许队长,你听见了吗?她说要杀我,我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对张曼莲的羁押不能仅仅24个小时,要多关几天。”

多亏大家的阻拦,不然张曼莲肯定会扑上去和董玲花扭打在起来。

张曼莲紧紧地抓着许第戎,说:“我现在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赵科隆绝对不可能写出这样的遗嘱,当然,我承认,这遗嘱确实是出于赵科隆之手,但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董玲花使了什么手段,赵尤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把遗产都给董玲花。”

许第戎忙安抚,说:“你先冷静下来,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不是?那你给我看遗嘱,是要问我什么?”

许第戎把在董玲花家里了解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张曼莲,张曼莲听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许第戎最后问:“我的问题就是,赵科隆带着彩票找你,你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激烈的冲突?”

张曼莲直摇头,“没有,董玲花说的都是假话,你别相信她。”

董玲花说:“我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许第戎问:“那你讲讲当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董玲花说:“赵科隆说他中了大奖,如果我不把女儿还给他,他就和董玲花挥霍掉奖金,周游世界,吃遍世界,就这样子。”

许第戎说:“什么叫就这样子,你听到赵科隆这么说,你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还能怎样?难道要欢迎他的神经病决定?我当然很气愤,我骂了他几句,不对,是我们互骂,他也骂我了,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你骂了赵科隆什么话?”

“脏话,需要我现在都说出来吗?”

“你有没有威胁赵科隆说要杀了他?”

张曼莲很坚决地说:“没有,我没说过这句话,你不要被董玲花骗了。”

即便张曼莲说得很坚决,但许第戎的眼神中充满着不信任。

张曼莲说:“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了?”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确实说过要杀赵科隆。”

“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没说过,许队长,你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诬陷我?”有点愤怒的张曼莲把手举在半空中,想要扼住许第戎的脖子。

“你是否给赵科隆说过,我不太确定,但是你给赵尤雯说过,是吧?”

没错,赵尤雯说过她曾劝母亲别相信赵科隆中奖这件事,但母亲对中奖这件事深信不疑,气愤地在赵尤雯面前声称要杀了赵科隆。

张曼莲把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下了,弱弱地说:“我确实对赵尤雯说过,但那是被赵科隆气糊涂了,说的是气话,难道你们要以这句话为证据,定我杀人的罪名吗?应该定不了吧?”

“那你就是说过!”

“那是气话,不能算数。”

“再不算数的气话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看样子你是要用这句气话定我的罪了。”

“这定不了的,哦,对了,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

“不好的事情吧?”

“是你听了不敢相信的事情,赵科隆并没有中什么大奖,那张彩票是他伪造的,他这么做的用意是要挟你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

第三十五章 突破口

张曼莲神情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这是因为她不确定许第戎所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怎么知道那彩票是假的?找到那彩票了?”

许第戎说:“没有找到,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定那张彩票是假的。”

这时,赵尤雯说:“那张彩票真的是假的,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别信我爸中奖的事。”

渐渐地,张曼莲眼前浮现出之前赵尤雯告诫时的模样,是那般的认真,是那般的期望自己能够听进她的话。张曼莲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米七的个头矮了有十公分,脑海中有无数的血腥画面闪过,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许第戎的眼睛没有从张曼莲的身上离开,终于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之前许第戎也观察了董玲花得知彩票是假的神情的变化,那只是吃惊和疑惑,没有张曼莲如此复杂,由此许第戎坚定地认为张曼莲依然有巨大的问题,即便她刚才把那两个问题解答了。

“你的内心还需要多久才能平复?”许第戎问道。

张曼莲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正神情和肢体都处于错乱的状态,经过一段时间的克制和平复,一切才逐渐平常了。

“对你而言,你刚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极为糟糕。”许第戎说道。

刚才张曼莲表露出来的一切,赵尤雯也看在眼里,问:“妈,你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张曼莲没让赵尤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打断说:“许队长,看来你已经认定了我是凶手。”

“我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认定你是凶手的,只会认为你有巨大的嫌疑。”

已经将自己平复了的张曼莲微微笑了起来,说:“唉!我真傻啊!在回答那两个问题之前,我是有嫌疑的,回答了之后却有了巨大的嫌疑,呵呵,我真的是作死啊!真不该回答你们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这是在保护自己,以防给你们可乘之机,让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我从巨大的嫌疑中认定为凶手。”

卢戈说话了,“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很搞笑啊!回答我们的问题,竟然能被你说成是我们在陷害你。”

马婧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答问题了,因为你已经快暴露了,纸遮不住火了,你不回答问题,因为你明白我们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只能对你羁押24个小时,你是在等这24个小时过去,然后离开警局。”

张曼莲说到做到,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稳稳地坐着,稳如泰山。

没有耐性的董玲花说:“她这样不配合,我觉得你们别跟她多费口舌,可以考虑上点刑,或许她什么都会说的。”

董玲花的话惹恼了张曼莲,张曼莲坐不住了,“我有话要说。”

董玲花以为张曼莲开口说话是被自己建议上刑吓的,说:“呵,看到了吧!原来这么不经吓。”

许第戎问:“你突然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说的是天下男人那么多,董玲花为何偏偏要和赵科隆在一起。”

董玲花说:“因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工作,也谈得来,时间长了便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日久生情?”

“没错。”

“赵科隆是个有心脏病的人,需要人对他进行照顾,而且他的脾气古怪,甚至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他有时候对待赵尤雯的方式让人很反感,他对待自己女儿都那样,想必对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赵科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让人喜欢的人,而你却和他在一起有三年了吧!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图他什么?”

“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关系真的很好吗?据我了解,赵科隆从未带你去过他的家里,三年来他一直让你住在那间租的破楼里,既不安全,还冬冷夏热,就算他不带你去他的家里,那他也应该给你租间比较好一点的房子吧!但他没有,哦,对了,你那间破房的租金是你自己掏的吧!赵科隆应该没掏过一分钱,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待你真的差到了极点。”

“你闭嘴,我住在那里我乐意,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是自身难保。”董玲花有点着急了,恨不得把张曼莲的嘴巴堵住。

张曼莲继续说:“你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不争气,还没有结婚,许队长,我说了这么多,请你展开你的丰富的想象力,不知你能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许第戎是个聪明人,懂张曼莲说这番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联想到那份遗嘱?”

“没错,功夫不负有心人,董玲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得到了赵科隆的遗产。”

董玲花被激怒了,气急败坏不受控制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上去打了张曼莲一巴掌,护母心切的赵尤雯回了一巴掌,警察很快将三人隔开控制住了。

张曼莲捂着脸说:“许队长,你不是善于察言观色吗?你刚才从我的神态中观察到我有巨大的嫌疑,那么现在请你好好观察一下董玲花,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可以互相讨论嘛!她的反应为何这般过激,好像被我揭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董玲花说:“许队长,我这只是正常的愤怒而已,你别听她对我的诬陷,她这是有意把你的调查方向转到我的身上来。”

其实,许第戎第一次去董玲花家里的路上,许第戎向赵尤雯问了一些关于董玲花的事情,张曼莲刚才所说的这些,其实许第戎那个时候已经了解到了,并且隐约间觉得董玲花和这样的赵科隆在一起是极为不合常理的,而且还在一起长达三年。后来,当董玲花拿出那份遗嘱,许第戎对董玲花的感觉从不合常理发展到了怀疑,可能是出于职业的习惯,这种怀疑非常强烈,由于后面董玲花清楚说明了她得到这份遗嘱的合理性,并且将矛头指向张曼莲,所以许第戎没有顺着这份怀疑调查下去,而是把这份怀疑先放在了心底。

其实现在,许第戎对董玲花和张曼莲都有怀疑,但却只对张曼莲穷追不舍地调查,这不是有意放纵董玲花而不管,而是许第戎急切地想在这起案件中打开一个突破口,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那么这个案子的谜点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会逐个露出它的真面目。而这个突破口是最容易在张曼莲这里打开的,这正是许第戎对张曼莲穷追不舍调查的原因。

可是,现在调查的情况出乎许第戎的意料之外,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张曼莲一直闭口不说话,那么24小时以后,只能放她离开警局了。许第戎之前料想到张曼莲会竭尽说辞为自己开脱嫌疑,其实这是许第戎所乐见的,因为假的东西肯定有漏洞,只要细细推敲总会发生问题,就如张曼莲刚才所回答的那两个问题,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稍细想一下,就会发现第二个问题推迟到现在才回答是很不合理的。

“我要睡觉,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现在七点钟了。”张曼莲提出了要睡觉的要求。

许第戎二话没说,立刻应允,让马婧带去睡觉,同时要求严加看守。张曼莲不打算说话,这么硬耗着不是办法,把她的嘴巴是耗不开的,许第戎得好好想一想用什么办法在24小时过去之前,能从张曼莲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

第三十六章 非常懊悔

张曼莲被马婧带去安排睡觉了。

董玲花没有打算离开要回家的意思,面对张曼莲刚才对自己的诬陷,许第戎没有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许第戎微妙的态度让董玲花很不放心,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离开,得看看接下来是否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许第戎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个办法,怎样才能巧妙地让张曼莲开口,进而打开一个突破口,所以,许第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去往办公室的途中,一个警员拿着两份毒物鉴定报告单赶来,说:“队长,蛋糕毒物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赵尤雯买的蛋糕没有毒,而董玲花家里的蛋糕确实有毒。”

许第戎问:“那只猫呢?确定是被蛋糕里的毒毒死的?”

警员说:“确定了,那只猫所吃掉的那点蛋糕都可以毒死一个人。”

许第戎惊叹道:“看来给蛋糕里下的是剧毒啊!”

刘波鸿一直紧跟着赵尤雯,有事情跟她要谈。

“我想和你谈谈孩子的事情,谈之前我先诚恳地向你道歉。”刘波鸿说道。

赵尤雯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根本不用道歉,这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

情急之下赵尤雯说漏了嘴,这话确实也把刘波鸿惊着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赵尤雯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能打掉。”赵尤雯干净利落地说道。

刘波鸿没再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赵尤雯的这种做法。

看到刘波鸿如此,赵尤雯有点伤心,“我把孩子打掉是不是特别合你的意。”

“不,不是,做这个决定我也很艰难,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当然没有必要生下来。”

赵尤雯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家没有心脏病史,你还会准许我打掉这个孩子吗?”

没等刘波鸿回答,赵尤雯又说:“你不用回答,你就当我没问这个问题。”

赵尤雯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好傻,怀的明明就不是他的孩子。

刘波鸿负责任地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把孩子打掉,并照顾你身体好转。”

赵尤雯捂着面,只想哭。

许第戎回到办公室有点口渴,刚喝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马婧敲门进来了。

“张曼莲睡着了?”许第戎问。

“反正躺在床上闭着眼,没有没睡着就不知道了。”

“有人看守吧?”

“以防她这次再耍滑头,我派了两名警员。”

“嗯,那好,你来有什么事吗?”

“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我觉得刚才张曼莲说得话值得我们去重视,我们的调查不能只放在张曼莲一个人的身上。”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忽视董玲花,她一直都在我的视野中,只是董玲花的问题有点复杂,我只能将她放到一边,集中精力争取在张曼莲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马婧不解地问:“董玲花的问题怎么复杂了?”

“从张曼莲刚才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董玲花的嫌疑确实不小,但是别忘了,有人给她的蛋糕上下了毒,还给感冒药里掺了三,zuo,抡,从这却可以看出有人要害她。”

“那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下毒和掺三,zuo,抡是她自己干的?”

“是不是她干的?我们没办法进行证明,即便是她干的,那她为什么这么做?所以董玲花的问题很复杂。”

马婧想了想,觉得也是,看来从张曼莲这里入手还是简单一点。

许第戎说:“好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想。”

马婧说:“我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小王给你说,他去彩票中心了……”

“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虽然我们已经知道那张彩票是假的,但偷彩票的人现在未必知道,他可能会去兑奖。我一直想在董玲花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如果事不遂人愿,要是能抓住这个去兑奖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马婧神色凝重,认为许第戎有点太想当然了。

许第戎说:“你问的这个问题,赵尤雯也问过。”

马婧说:“队长,你觉得偷彩票的人真的会去兑奖吗?”

许第戎说:“怎么,你认为不会去?”

马婧说:“现在最有嫌疑的两个人是张曼莲和董玲花,现在还无法判断出她们和那个偷彩票的人是否有关系,或者彩票就是她们谁拿去的……”

马婧的话刚说到一半,许第戎已经意识到马婧所担忧的事情,“你是担心张曼莲或者董玲花把彩票是假的讯息泄露出去?”

“如果想让偷彩票的人去兑奖,进而被我们抓住,那你就应该严守彩票是假的这条消息,不应该把这条消息告诉张曼莲和董玲花,甚至都不应该告诉我和卢戈。”

“刚才在审讯室我把这条消息告诉张曼莲时,刘波鸿好像也在场。”

“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想把这条消息守住几乎不可能了。”

许第戎懊悔地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这件事做的跟猪一样,并且已然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还是你刚刚意识到?”

“其实我本该早就意识到,只是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赵尤雯说了什么,让你认定了彩票是假的。”

“关于这个……”

“我现在想通了,你不告诉有你的道理,有的事情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如彩票是假的这件事情。”

“很感谢你的理解,此事如果卢戈想不通的话麻烦你多开导一下。”

马婧离开后,对自己非常生气的许第戎把桌上的水杯怒摔地上,把小王放在桌上的照片也怒摔了,这些照片都是案发现场拍摄的。许第戎原本的设想是,如果在张曼莲身上打不开突破口的话,只能寄希望于把偷彩票的人抓住,从而在他身上进行突破,现在看来抓他的可能性很渺茫了,那么,现在只能尽全力突破张曼莲了。

该想怎样的一个巧妙的方法让张曼莲开口说话,这样的方法不会轻易从脑袋中蹦出来的,需要大脑承受一定的压力,和长时间的思考,为了让能够刺激到大脑,让大脑更为活跃一点,许第戎掏出一包烟,一根根抽了起来,很快抽掉了大半盒,整个办公室像着火了似的,烟雾弥漫,但糟糕的是什么都没有从大脑中蹦出来,什么都没有。

这让许第戎深感挫败,许第戎停止了思考,耷拉下了脑袋,双目无意间看到摔在地上的一张照片,双目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双目瞪了起来,大脑不由自主地飞速思考起来,似乎这张照片上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被发现了。

许第戎如获至宝把地上的这张照片捡起来痴迷地看了起来,这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许第戎的屁股不由得从椅子上抬了起来,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由此可见,许第戎从照片中发现的讯息是重大的,必然会让案情有新的进展。

许第戎把地上的照片都捡了起来,一张一张细细看了起来,希望还能有所进一步的发现。似乎一旦对案情有所突破,就会产生连锁反应,这不,许第戎又如获至宝把另一张照片紧攥在手里,这张照片也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第三十七章 发现凶手藏身之地

面对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许第戎带着这两张照片迫不及待冲出办公室,大声喊:“赵尤雯呢?在不在?人呢?”

虽然只是在喊赵尤雯,但大家都跑了出来,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后,一把将她拽进车里,然后像飙车一样驶出了警局。在车里的赵尤雯有点害怕,之前一直稳重的许第戎突然变得疯狂起来,让人很不适应,甚至都有点害怕。

赵尤雯小心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破案。”

“那你现在带我是去哪?”

“案发现场。”

赵尤雯看到许第戎放在车上的两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顿时有点明白了,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是清晨,街上车水马龙起来,即便许第戎有一颗飙车的心,但车就是飙不起来,甚至能不能动起来都是个问题,这不,堵车了,许第戎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叫骂了一声。

“你发现了什么?”赵尤雯急切地问。

许第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能不能把案发后你所看到的说一下,就说卫生间里的场景。”

“之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对不起,当时我听的不够认真,你再说一遍。”

赵尤雯不相信许第戎当时听的不够认真,那种惨烈的场景赵尤雯不愿再去回忆,便伸手拿那两张照片,说:“这不是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吗?你可以自己看……”

“别动照片,”许第戎抢先将照片拿到手里,并揣进了兜里。

道路慢慢畅通了,许第戎踩了下油门,车开始前行了。

许第戎说:“你不要看照片,你就回想当时你看到的,然后说出来。”

赵尤雯显得非常疑惑,但还是按照许第戎所说的做了,开始回想惨状,赵尤雯的脸色渐变地说:“当时我在餐桌旁坐着等我爸出来,在看到淋雨头一直在往卫生间喷砂玻璃门上喷水,我感到奇怪,就去开门,接着那高温的洗澡水喷到我脸上,烫的我都叫出了声,在我把淋浴头打落在地,因为里面的雾气很大,我第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等雾气散了点,我看到了骇人的一幕,我爸没有头,整个人在浴缸里躺着……”

赵尤雯讲到这里,许第戎突然刹住了车,认真地问:“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样的骇人一幕,你刚才所讲的和你第一次讲的不一样。”

赵尤雯眨着眼睛努力回想,“就是我爸在浴缸里,他的头不见了。”

“你说仔细点,说清楚一点,是怎样在浴缸里?”许第戎焦急地询问,被堵在后面的车辆接连鸣笛,许第戎置之不理。

“怎样在浴缸里?是,呃,我想想,浴缸里有水,满满的,我爸在里面,是飘着的。”赵尤雯努力回想着说道。

赵尤雯说到了重点,许第戎一把抓住她,非常欣喜地问:“你确定吗?确定是飘着的?”

赵尤雯一脸狐疑,嘀咕:“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飘着的?”

“你先别管应不应该,只把你当时看到的说出来就行了。”

“浴缸里的水是满的,这个我确定,我爸飘在上面……”

“这个你确定吗?”

赵尤雯点了点头,“是飘在上面,可是不对啊!不应该飘在上面的,按说应该是沉下去的。”

赵尤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许第戎,希望能为他解答疑惑。

许第戎说:“没错,确实应该沉下去,但是没有。”

“为什么?在水里浸泡很久的尸体才会漂浮起来的,难道……”

“你看那尸体像是浸泡很久的吗?”

后面接连鸣叫的笛声中开始掺有司机愤怒的叫骂声,许第戎这才把车驱动了。

赵尤雯又想了几秒钟,突然,眼睛睁大了一倍,如梦初醒,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凶手当时在什么地方了,凶手根本就没有逃出卫生间,他就藏在浴缸里!”

“没错!凶手将自己和你父亲的脑袋完全淹在浴缸里,在下面把你父亲尸体向上托着,由于当时卫生间里雾气弥漫,浴缸里的水是血红的,还有你看到惨状后吓得逃出了家里,所以并没有发现他,在你逃出家后,凶手带着脑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并躲了起来。”

“那你说凶手现在还在家里吗?案发后你们可是一直在派警员看守着现场。”

许第戎非常懊悔地说:“不知道,我恨不得我从没有离开过案发现场。”

赵尤雯非常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凶手藏身于浴缸中的?”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其实刚才我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在想另一件事,却毫无进展,无意间扫视到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顿时,我如同爱因斯坦附体,我的大脑成为世界最强似的,从照片中洞悉出了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进而我再重新仔细查看别的照片,这才从这张有浴缸的照片上发现了凶手的藏身之地。”说着许第戎把拍有浴缸的照片递给了赵尤雯。

赵尤雯仔细瞧了起来,“这照片中的浴缸里的水并没有满,赵科隆半个尸体是沉下去的。”

赵科隆说:“如果进去一个人肯定会满的,我刚才不许你动照片,是不想你被照片上这没有盛满的水误导了。”

“你做得对,看了的话我的记忆可能会被混淆的。有个问题我要问一下,我记得在案发现场给你叙述案发经过时,应该说了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我爸的尸体在上面飘着,由于当时我惊吓过度,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合理,可是,你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许第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说实话,当时我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可能才致使我没有发觉其中的不合理。”

“哪个人?”

“就是你!”

“哦,我记起来了。”

“当时我看过案发现场后,觉得很诡异,不可思议,凶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从卫生间蒸发掉,据我办案的经验,一旦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不是鬼神在作怪,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种不可思议。”

“所以,你怀疑是我制造了这一切。”

“在你讲述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你的神情,但未出现任何异常,你可能并没有撒谎,然后,我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你所讲述的案发过程中,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如果时间再久点我或许就能发现凶手的藏身之地,但是后来你接到了刘波鸿自首的电话,紧接着又怀疑到了你的母亲,直到你母亲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通过照片才发现了凶手原来是藏在浴缸里。”

赵尤雯看着许第戎的兜里,说:“你兜里还有一张照片。”

许第戎二话没说,把兜里的照片递给了赵尤雯,这张照片拍的是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脚印。

许第戎问:“还记得这些脚印的位置吗?”

“当然记得,在卫生间的门口,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往外面喷洒了不少的水,在我吓得尖叫着逃出了家里,邻近的住户闻声出来了,进入家里一探究竟,他们都围在卫生间的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惨状。”

“嗯,要不是那些住户进去察看,凶手留下的痕迹我当时就发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赵尤雯举着照片说:“凶手趁我逃出家里,他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又藏在了别处,他脚上肯定有水,出来时一定会留下脚印,所以凶手才用淋浴头给卫生间门口撒一滩水,等外面的住户进来到卫生间门口围观后,地上的脚印就成照片上这个样子了,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第三十八章 重回案发现场

许第戎说:“没错,这就是凶手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的原因。”

赵尤雯说:“这照片上这么多的脚印,我真的分不清楚哪个是凶手的,你呢?”

“我可以的。”

“你是要现场对这每个脚印进行建模,然后和进入房间里的每个住户的脚进行对比,吻合不上的那个脚印就是凶手的,是吧?”

许第戎笑了一声,“你糊涂了吧!现在时间都过去多久了,那地面上的脚印早就干了。”

“哦,对,是的,可是你怎么从这杂乱无章的脚印中判断出哪个是凶手的?”

许第戎摇摇头,说:“你说错了,这些脚印并不是杂乱无章的,不然我也不会看出来。”

突然,有辆警车闪到许第戎的警车旁,两辆警车齐头并进,许第戎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卢戈马婧他们,车里的人很多,张曼莲、董玲花、刘波鸿都在,许第戎认为自己开车已经够快了,竟然还能被他们追上来,看来开得还不够快,便狠踩了油门急速往前冲,但很快收脚了,因为前面堵车了,许第戎都纳闷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追上来的。

趁着这个堵车的时间,许第戎下了车,有个电话要打,其实这个电话没有必要避开赵尤雯,之所以下车是因为除了打电话还有事要问卢戈和马婧,他俩像得到指令似的下了车,朝许第戎走去。

等会儿到了案发现场,许第戎要推理凶手的去向,这需要两个人的帮助,就是之前看守案发现场的那两名警员,他俩几个小时前换班了,现在在警局里,需要通知他们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打电话时,许第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手机,是个粉色,应该是哪个女人的,许第戎一脸迷惑地盯着这粉色的手机,不知所云。

在一旁的卢戈提醒,说:“这是张曼莲的手机,你不记得了吗?”

许第戎这才想了起来,当时发现张曼莲在厕所和外界联系后,便把她的手机没收了,期望和她联系的人能回消息,露出蛛丝马脚,但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手机没有收到一条短信。

许第戎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那两名警员,让其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然后,许第戎问:“张曼莲怎么也来了,她不是睡着了吗?被你们叫起来的?”

马婧说:“你把赵尤雯拉进车里,然后开着车呼啸开出警局,张曼莲听到声音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问你去了哪儿。”

“我的离开会让她这么紧张?”

“她太紧张了,可见她心里绝对有鬼。”

“呵,我还以为她有多沉得住气呢!”

卢戈问:“队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无意间发现的,很幸运。”

“那你所发现的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吗?”

“可能会,但也不好说,不过案子一定会有重大进展的。”

卢戈还想多问,想知道许第戎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没时间问了,路通了。

在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一共堵了四次,这让许第戎很恼火,气得不停地拍打方向盘,方向盘有点经受不住,如果再多堵一次,方向盘估计会掉的。

最后,终于来到了幸福新城,将车一直开到楼下,大家通过电梯来到了十楼,看守现场的警员换成了另外两名警员,在门外驻守着,还有防盗门上的智能锁已经换掉了,换成了普通的了。

卢戈上前问:“还好吧?”

“一切正常。”警员说着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许第戎这次走进案发现场和之前进来的感觉不一样了,之前进来看到的都是疑惑和不可思议,而这次看到的都是逼近真相的东西。许第戎和赵尤雯一起望向卫生间门口,门口地面上的脚印已经全都没有了。

此时的张曼莲看上去很紧张,不敢直视案发现场里的一切,眼睛一直在下瞥,看自己的脚。

许第戎问:“很紧张吗?”

张曼莲说:“我紧张什么,不紧张,我来这里倒是要看看凶手到底是谁,他害的我让你们怀疑了我这么久。”

赵尤雯过来说:“许队长,你不要这么无休止怀疑我妈了,我爸的死跟我妈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抓到凶手后就知道了。”

卢戈问:“问题是去哪里抓凶手?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凶手不在别处,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房间里。”赵尤雯坚定地说道。

大家露出震惊的表情,难以置信凶手会在房间里。

“凶手杀人后没有逃掉,一直躲在这房间里?”马婧问道,是看着许第戎问的,但许第戎只看着张曼莲,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变化。

赵尤雯说:“对,凶手一直躲在房间里,现在也在,因为案发后你们一直派有警员看守现场,凶手没有机会逃出去。”

马婧问:“凶手在卫生间里杀了赵科隆,那他是怎么出来的?案发时你可一直都在卫生间外面,凶手出来你不可能不知道。”

赵尤雯从许第戎手里拿来那张拍有浴缸的照片,给大家展示。

“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的是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我爸在水面上漂浮着,而你们看看这张照片。”

卢戈明白了,说:“原来凶手是在浴缸里藏着。”

“没错,在我惊吓过度逃出房间后,凶手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卢戈很机敏地意识到了脚印,“凶手出来的话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在地面上留下脚印。”

“没错,”赵尤雯拿出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就是留下的脚印。”

马婧说:“当时卫生间门口有一滩水,邻里进来在卫生间门口围观,把这一重要的线索彻底毁掉了。”

“虽然有点毁掉了,但没有毁彻底,”赵尤雯扭头望着许第戎,“许队长还能从这杂乱的脚印中看出哪个是凶手留下的,许队长,给大家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第戎没有回应,还是在注意张曼莲的神情变化,她显得很紧张,这让许第戎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张曼莲坦然面对这一切应该才是合理的,因为据许第戎的判断凶手极可能已经不在案发现场了。

“许队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赵尤雯冲许第戎喊道。

许第戎回了回神,虽然刚才没怎么听赵尤雯说的话,但心里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许第戎一直在思考张曼莲为何会紧张,张曼莲的担忧无非来自于两点,一是凶手还在案发现场中,二是案发现场有凶手留下的线索,许第戎更倾向于第二种,至于是不是,等会儿需要把案发现场仔细搜一遍,看能发现点什么。

许第戎先拿着那张拍有脚印的照片,说:“我先给大家说说怎么从这一堆杂乱的脚印中判断出哪个是凶手的。”

大家兴致勃勃地都靠了上来。

许第戎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把照片的位置摆放的和现场相吻合,说:“卫生间的对面是个柜子,邻里进来后先是四处查看,到处走,当然这样走是留不下脚印的,直到他们来到这里,被卫生间的惨状吸引住了,聚集到了卫生间门口,踩到了这摊水,接下来他们的走动就会留下脚印了。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有位老者说,在他们意识到出了人命,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多做逗留和乱走动,陆续退出了房间。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在发现出了人命后,真的没有乱走动,退出房间很有秩序。”

第三十九章 凶手留下的脚印

许第戎缓了缓,继续说:“你们看这张照片,卫生间门口一堆脚印,然后就是客厅中央有一条脚印的痕迹,这一条就是他们退出房间时留下的,他们退出的很有秩序,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脚印,说明他们退出时真的没有在别的地方乱走动。”

赵尤雯边听边盯着照片在看,“听你这么一说,这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开始变得有规律了。”

刘波鸿也在盯着照片看,并指着问:“这里,从卫生间门口到柜子这里有一行脚印,一个人走动时留下的,看来还是有一个人没有第一时间退出去,他乱走动了。”

卢戈和马婧盯着这行脚印看了一会儿,然后异口同声地断定,“这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没错,”许第戎不住地点头。

刘波鸿怀疑着说:“你们警察破案是讲证据的,你们凭什么断定这就是凶手的?故意强加给凶手的吗?”

许第戎笑着说:“我来解释一下,从脚印看得出是从卫生间门口走向柜子的,这是一行单行脚印,这个人走到柜子这里便没有返回,也没有向其他地方走去,这个人的脚印之所以在柜子这里停止了,说明他躲在了这柜子里。”

许第戎说着来到柜子跟前,“只有凶手才会躲在这里面。”

大家的眼睛都投向了柜子,想知道凶手到底还在不在里面。

许第戎两手摸了摸柜子的把手,并没有将其打开,因为他心理清楚,凶手现在肯定不在里面了,许第戎继续说:“凶手是带着赵科隆的脑袋躲在这里面的,带着脑袋走动肯定会留下血迹的,但这地面上却只有脚印,没有留下血迹。”

赵尤雯问:“对啊!为什么没有留下呢?难道凶手出来时根本就没有带我爸的脑袋。”

“我认为是带了。”

“那你怎么解释地上没有留下的血迹?”

“这很简单,凶手知道一旦在地上留下血迹,他就会被暴露,所以,他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因为卫生间到柜子这里不远,只有几步,用衣服把脑袋包裹着走快点,就可以避免在地上留下血迹。”

卢戈说:“这个凶手真够笨的。”

对于卢戈说出的这句话,赵尤雯不理解,问:“凶手怎么笨了?他成功没在地面上留下血迹,进而没让他暴露。”

“凶手只意识到了其一,没有意识到其二,虽然他没有留下血迹,但他留下了脚印,这依然可以将他暴露,只是这个凶手运气真好,进来了一群邻里,把脚印一下搞乱了。”

许第戎说:“我认为凶手不是笨,而是很聪明,因为他料到赵尤雯看到惨状后会失声尖叫,必然会引来邻里,所以凶手才给卫生间门口洒水,让进来的邻里搞乱他留在地上的脚印。”

卢戈说:“队长,我现在有一个判断。”

“你说,什么判断?”

“凶手杀赵科隆的计划是蓄谋已久的,但在他行动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你是说凶手没有料到赵尤雯会出现?”

“我认为凶手躲在卫生间的最初计划只是杀赵科隆,不料,赵尤雯来了,情况有变,凶手也无法收手了,因为躲在卫生间里他根本就无法脱身,最后,赵科隆主动进入卫生间,凶手只能将其杀掉。接下来凶手躲在浴缸里,躲在柜子里,这应该都是凶手杀了赵科隆之后想出来的脱身办法,这绝对不在凶手最初的计划之中,因为这种计划具有极高的风险,凶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铤而走险实施这种计划的。”

卢戈说的言之有理。

这时,刘波鸿向卢戈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说:“可是凶手还是铤而走险了。”

卢戈说:“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赵尤雯意外出现了。”

刘波鸿说:“其实凶手可以避免铤而走险的。”

卢戈问:“怎么避免?”

刘波鸿说:“凶手一不做二不休,连同赵尤雯一起杀了,赵尤雯是个女的,没什么反抗能力,杀起来比赵科隆要简单的多,我们可以试想一下,要是把赵尤雯也杀了,对于凶手而言事情就变的简单的多了,没有人报警,他也不用藏在浴缸里,更不用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长时间躲在柜子里,但是,凶手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许第戎过来拍了一下刘波鸿的脑袋,“你傻啊!”

刘波鸿摸着脑袋,不解地问:“怎么了?”

许第戎说:“凶手是受张曼莲指使杀的赵科隆,张曼莲能让凶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刘波鸿在自己脑袋上猛拍了一下,觉得自己好笨,怎么连这个都没意识到。

现在,许第戎来到柜子跟前,准备将其打开。

虽然柜子没有上锁,但许第戎还是卯足力气将其打开,大家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凶手并不在柜子中,柜中只有衣服,但凶手确实在柜中待过,因为凶手把柜子里搞得一团糟,原本整齐悬挂的衣物被他踩在脚下,都是湿的,并且衣服上还有血迹。

许第戎钻进柜子里,关上柜门。

卢戈说:“队长,你就别试了,这么大的柜子,就算凶手再怎么五大三粗,也能藏下。”

许第戎什么也没有说,从柜中出来了。

马婧说:“这凶手躲在柜子里还要把这些衣服弄脏,不知是什么心态。”

许第戎说:“凶手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凶手是从浴缸里出来的,身上湿漉漉的,躲在柜子中久了,身上的水就会流到柜子中,从柜中流出来的,这样就有可能会被当时勘察现场的我们发现,所以,凶手才会把这些衣服踩在脚下。”

赵尤雯说:“虽然凶手不在柜中,但他还在这间房子里,因为有警员一直在案发现场看守,在换了锁后,警员才到房门外去看守了,凶手也就是这个时候从柜子里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机会逃掉,还在这个房间里。”

许第戎不认同赵尤雯的说法,认为凶手应该已经不在了。

就在许第戎要说话时,马婧似乎认同了赵尤雯的说法,说:“那我们就不要再等了,开始搜吧!”

看到大家一时间都翻箱倒柜搜了起来,许第戎先不打算说什么了,许第戎正有搜查的意思。

大家都在搜查,唯有许第戎和张曼莲没有,许第戎一直紧紧盯着张曼莲,她自打进入房间后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此时变得更加紧张了,许第戎认为未必能从房间里搜出凶手,但一定能搜查出有价值的线索。

许第戎故意趁机大喊:“搜仔细点,第一遍搜不到就搜第二遍,如果还搜不到就搜第三遍、第四遍,直到搜到为止。”

董玲花瞥了许第戎一眼,认为搜一遍就可以了,要是搜不到,那就是被凶手逃掉了。

张曼莲顿时不但紧张,还变得惶恐了,并有哆嗦的迹象。

张曼莲时刻关注着搜查进展,但只关注着一个地方,那就是赵科隆的卧室,更准确地说是卧室里的那一张床,张曼莲所站的地方刚好能通过房门看到那张床,但她没有两眼直勾勾地去看,她也知道许第戎无时无刻地在关注着自己,为了避免许第戎注意到那张床,张曼莲只能用余光看着。

此时,赵尤雯在赵科隆的卧室里,一个人在抬床垫,想查看凶手是否藏在下面,张曼莲心里祈祷着,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因赵尤雯怀着孕,刘波鸿见状赶紧过来帮忙,脑袋探进去扫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里面没藏人。

看到并没有从床垫下发现什么,张曼莲算是缓了一口气,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搜了约五分钟,没有发现凶手,这五分钟对张曼莲来说有五个小时那么长,没能搜到让每个人很失望,

此时,许第戎注意到张曼莲在搜查结束后吁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像是把什么困难硬扛了过去。

第四十章 一瓶尿液

许第戎对张曼莲说:“他们没有搜到凶手。”

张曼莲不再紧张,很淡定,也没有任何表态。

许第戎说:“我就知道搜不到凶手的,凶手已经不在这房间里了,是吗?张曼莲。”

张曼莲不清楚许第戎这样说是故意诓自己,还是确实早就料到凶手已经不在了,因为还不清楚,所以张曼莲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静待许第戎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马婧听到许第戎的话后,说:“凶手怎么会不在房间呢?肯定在的,只是奇怪,为什么搜不到呢?”

突然,许第戎下令,“再去搜,再搜一遍。”

董玲花不乐意了,“凶手不在这里,搜十遍还是搜不到。”

许第戎说:“你们刚才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如果凶手在的话,早就被你们搜出来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我们再搜?”董玲花问。

“这次不搜凶手了,搜线索,进行地毯式搜查,再小的地方都不要放过,这房间里一定有凶手留下的线索。”

大家又开始搜查了。

一时间,张曼莲又紧张的要不得了。

看到张曼莲又紧张起来,许第戎心里暗喜,这说明自己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

房间本不大,再加上人多,很快便搜查完毕了,除了卢戈和马婧还在搜查,其他人都过来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搜到。”

没有搜到,这让许第戎非常疑惑了,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房间中没有凶手留下的线索,那张曼莲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此时,张曼莲用余光在关注还在搜查的卢戈和马婧,他俩这时在抬赵科隆卧室里的床垫,要重新再仔细搜查一遍,他们俩搜查的要认真的多,把床垫抬得老高了,卢戈的一条腿都跨进了床里,看样子是要整个人爬进去进行地毯式搜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完了,一定会被发现的。张曼莲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要不要制造点动静,把卢戈和马婧吸引过来。

就在张曼莲准备制造动静时,许第戎说话了,“不要搜了,你们俩过来吧!”

突然让停止搜查,不知许第戎喉咙里卖的什么药,张曼莲不敢掉以轻心,依然紧张的要命,但看到卢戈和马婧从卧室出来后,心里直嘀咕阿弥陀佛。

马婧过来问:“队长,怎么了?”

许第戎说:“我刚才突然之间注意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进来这么长时间,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动,在一个地方一直站着。”

许第戎虽然说的是一个人,可是大家分别望向了两个人,一个是张曼莲,另个是许第戎,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动,但大家清楚许第戎所指的是张曼莲。

张曼莲一直背靠着墙站着,没有移动过,她的背后有一个已经拆开的快递箱子,就是刚能装下一个足球大小的箱子。许第戎刚才先是被这个箱子吸引到了,然后才意识到张曼莲一直在这个地方站着,像是在保护着这个箱子,在张曼莲的保护下刚才没有人去搜查过。

许第戎走了过去,将张曼莲推开,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收获满满地说:“里面果然有东西,难怪你会一直在这里站着。”

许第戎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饮料瓶,里面有多半瓶黄色的液体,许第戎打开瓶盖闻了闻,是尿液。

卢戈说:“看来凶手在房间里解过手啊!”

这瓶尿液的线索要比那柜子里的一切有价值的多,因为从尿液里能鉴定出凶手的DNA,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许第戎认为这瓶尿液是凶手留下的,认为这就是要找的线索,看到许第戎得意洋洋的样子,张曼莲暗喜不已,整个人不再提心吊胆了,不用再担心有人去抬那张床了。

许第戎给大家说:“我早就料到凶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马婧说:“队长,不可能,案发现场至始至终都有警员在看守,凶手只有可能从柜子里逃出来,但没有机会逃出房间。”

许第戎说:“凶手有机会逃出房间。”

马婧问:“怎么逃出去的?”

之前换班看守案发现场的两名警员还没来,许第戎便说:“我还是先说说我为什么会认定凶手已经逃出去了,起初张曼莲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出来抓她,这样就能让躲在柜子中的凶手逃出案发现场。但张曼莲的计谋被我们识破了,可我也犯了错,当时只认为是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什么线索,把警员吸引出来后,凶手要进入案发现场将其清除掉。张曼莲没能成功让凶手脱身,于是,她耍起了手段,先是无论如何都不回答那两个问题,为什么后半夜还不入睡,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还声称那具尸体不是赵科隆的,她这么做就是让她成为第一嫌疑人,让我们全力去审讯她,我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将其带回警局进行审讯。最后张曼莲去了厕所一趟,用手机和凶手取得了联系,然后才开始为自己开脱嫌疑,回答了那两个问题,回答了自己出于什么原因在微信里向赵尤雯承认是自己杀的人,为什么张曼莲之前闭口不答?因为她在厕所已经确认了凶手逃出了案发现场。”

卢戈说:“虽然张曼莲回答了那两个问题,但并没有将她的嫌疑开脱掉。”

许第戎说:“对张曼莲而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凶手已经脱身了,只有凶手成功脱身不被我们抓到,张曼莲就是安全的,她只需耐心等待24个小时过去,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我们只能羁押她24个小时。”

马婧再次问:“那凶手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时,接到许第戎电话的那两名警员急忙赶来了。

许第戎看到这两名警员,说:“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来好好分析一下凶手是怎么逃出这房间的。”

马婧问:“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在他俩看守时从案发现场逃走的?”

警员听到这话直摇头,肯定地说:“不可能,我敢保证在我们看守的时间里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

许第戎说:“不要说的这么肯定,先仔细地回想一下,有没有离开过案发现场?”

“没有,一直都在案发现场。”警员说道。

许第戎说:“没事的,离开过就离开过,我不会责备你们的,因为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凶手会藏在柜子里。”

卢戈看着柜子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卢戈也和许第戎之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柜子里,柜子里似乎别有洞天,卢戈出来高兴地叫道:“我明白了。”

马婧问:“你突然明白了什么?”

卢戈说:“这柜门闭不严实,中间有条缝,躲在柜子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果凶手躲在里面看到警员离开案发现场,凶手就可以从柜中出来,悄无声息溜出案发现场,对吗?队长,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许第戎点着头说:“除此之外,凶手还有别的逃离的办法吗?”

卢戈问那两名警员,“你们想的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一个警员说:“我一直都在客厅看守着,也就是柜子的外面,从未离开过。”

许第戎说:“可是你们之前明明给我说过,你们离开过。”

警员不明白,说:“没有啊!”

许第戎说:“你们去过1003住户的房间,昨晚你们说一个老者发现隔壁1003住户没人,便把人家的房门给弄开了,你们没进去过吗?你们没离开过案发现场吗?”

另个警员说:“队长,昨晚我离开过两次,但他一直在客厅看守着,从没有离人。”

许第戎问:“你这两次都去干嘛了?”

这个警员说:“第一次就是我跟随那个老者去1003住户房间查看了一番,里面确实没人,第二次,我是想小便,由于房间里的卫生间是案发现场,在那里面小便不合适,出于保护案发地,我便找了一个饮料瓶解了手,然后我想把饮料瓶扔外面,但外面并没有垃圾筐,我看到房间里有个小箱子,便把饮料瓶藏在了里面,就是张曼莲身旁那个,打算离开时把它带走,但我换班的时候给忘了。”

第四十一章 露出马脚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警员,一时间还难以接受那瓶尿是他的。

警员看到大家如此看自己,以为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便说:“那瓶尿就在箱子里,我拿给你们看,哎,怎么不见了?”

卢戈说:“你别找了,那瓶尿液在这呢!”

此时的张曼莲又紧张起来,许第戎已经认定了房间里有线索,现在发现那瓶尿并不是凶手的,那许第戎肯定会对房间再进行搜查,十有八九又会有人去动那张床的,第一次逃过了一劫,第二次也逃过了,第三次就不一定了,必须要阻止他们的再次搜查,可是该怎样阻止呢?

许第戎之所以认定房间里有线索是因为自己持续的紧张,张曼莲只要对自己的紧张做出合理的解释,或许便能阻止。

张曼莲开口说话了,先是长吁了一口气,“呵,原来那瓶尿是你这个警员留下的,我进入这房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瓶尿,我以为是凶手留下的,害的我提心吊胆把它在我身后藏了好久。”

张曼莲的话确实给了自己为何会紧张的一个合理的解释,许第戎确实不会再次搜查房间了,但张曼莲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种解释是一把双刃剑。

这时,大家都上前了好几步,把张曼莲围了起来,张曼莲还不明白大家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异常。

许第戎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说你以为是凶手留下的,你刻意不让我们发现它?”

张曼莲这才明白了过来,糟了,自己怎么没经过大脑就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许第戎说:“你很吃惊吧!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这句话直接表明了你和凶手就是一伙。”

张曼莲妄想装傻充愣,说:“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你们记错了吧!”

马婧随手从兜里拿出了录音器,说:“你所说的话已经被录下了,我们等了很久,就等你说漏嘴的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卢戈说:“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有力的证据了,我们可以延长对你羁押的时间,不再受24小时的限制了,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次是张曼莲亲口承认的,比之前在微信里的承认对赵尤雯的冲击更大,赵尤雯眼含泪花来到母亲跟前,这次没有让母亲给出什么解释,而是痛心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爸?为什么?”

张曼莲笔直地站着,只有一点懊悔的表情,除此再无其他。

许第戎说:“你的女儿在问你,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卢戈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如意键盘可打了,不要再等24小时过去,没用的。”

张曼莲依然执拗,说:“我是口误才说出那样的话来的,没想到你们竟然会随身携带录音器,就等着录我的口误。”

卢戈说:“你认为你这样抵抗有用吗?”

马婧说:“你应该没想到的是我们会这么厉害,你刚一露出马脚就立即被我们抓住了。”

张曼莲有点不屑,“哼,你们厉害吗?厉害的话去把凶手抓住啊!这么无休无止缠着我算什么厉害。”

卢戈和马婧你一句我一句,持续对张曼莲进行逼问。

但许第戎现在很安静,张曼莲说厉害的话就去抓凶手,这话点醒了许第戎,许第戎在思考,虽然凶手已经逃到了安全地带,但真的就没有办法抓到他吗?未必!许第戎掏出了装在自己身上的张曼莲的手机,要想找到凶手,就得靠这部手机。

“我有办法找到凶手。”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机举起来说道。

大家吃惊地看着许第戎。

马婧看着手机,问:“是凶手发来短信了吗?”

许第戎说:“没有”

马婧问:“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凶手?”

许第戎说:“没看我举着手机吗?用手机可以找到”

虽然马婧不知道用手机怎么来找,但还是问:“有多大的把握能找到?”

许第戎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只说有百分之九十的。”

马婧不明白,“既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为什么只说有百分之九十的?”

许第戎说:“我谦虚呗!”

卢戈说:“队长,快告诉我们怎么用手机找凶手。”

许第戎说:“不急,先慢慢听我说,我们发现张曼莲在厕所用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准确的说就是和凶手在联系,联系的事情无非就是看凶手是否逃了出去。在被我们发现后,张曼莲已经删掉了所发送的短信,于是,我没收了她的手机,希望凶手能够回复短信时能被我收到,但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

突然,张曼莲的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顿时,大家高度紧张,就连张曼莲也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看,手机在许第戎的手里攥着,许第戎听到手机声响整个人非常惊喜,万般期盼终于来了一条短信,原本以为不会收到的。

许第戎把手机拿起来定眼一看,看之前眉宇间有些欣喜,看过之后欣喜荡然无存了。

许第戎有点恼怒,幸亏进行了控制,不然肯定会一气之下把手机摔碎的。

“怎么了?”看到许第戎的神情不对,马婧问道。

“是10086发来的优惠办理流量包的短信。”许第戎无比丧气地说道。

卢戈说:“我估计我们是等不来凶手的短信的。”

许第戎说:“等不来没关系,我可以找到他。”

马婧有些焦急地问:“到底怎么找?”

许第戎举着手机说:“虽然凶手不给我们发短信,但我们可以用张曼莲的手机给凶手发,手机的通讯录里肯定有凶手的电话。”

马婧明白了,拍着脑门说:“对啊!张曼莲给凶手发短信,那她手机里一定就有凶手的号码,我们真笨,现在才意识到了,苦苦等凶手的短信好几个小时。”

这时,董玲花趁机嘲讽,“我的天,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厉害,佩服,你们刷新了我对警察能力的认识。”

许第戎没有回击,刚才意识到这个时还沾沾自喜的,现在想想自己确实够笨的,不知当初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个简单的问题。

许第戎很落寞地说:“对不起,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智商跟猪没什么差别。”

卢戈和马婧听到许第戎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许第戎如此自责。

“队长,谁都会犯错的,不要太在意,况且不是你一个,还有我们两个。”马婧安慰道。

卢戈说:“队长,在意这个没什么用了,这件蠢事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凶手找到。”

“对,没错,”许第戎又把手机举了起来,“我现在要以张曼莲的名义给凶手发一条短信,他肯定会回复我的,然后我会继续用短信和他进行交流,最终套出他现在在哪?”

马婧说:“张曼莲通讯录中的联系人应该不少吧?要想从中确定出哪个是凶手,我感觉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许第戎说:“这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既然艰巨,那我们干脆就不要去做这项任务了。”

卢戈看到马婧还是疑惑的表情,许第戎便提醒,“可以群发啊!”

卢戈说:“对,可以群发,群发凶手一定能收到的。”

马婧问:“队长,那你准备群发一条什么短信,第一条短信很重要,一定要想好了,不要被凶手识别出来。”

第四十二章 设局

许第戎说:“要发的第一条短信内容我已经想好了,张曼莲在厕所应该告诉了凶手她已经被我们怀疑了,被我们控制在警局了,让凶手不要和她联系,以免暴露,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们迟迟收不到凶手短信的原因吧!”

卢戈自语:“有道理。”

许第戎继续说:“我想的这条短信内容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警局,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放了我。’你们觉得这样写怎么样?”

卢戈鼓起掌来了,“队长,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用再想了,直接群发吧!”

这时,刘波鸿有疑惑了,问:“这条短信发出去后,收到短信的人都会回复的,从众多回复的人当中你怎么确定哪个是凶手?”

许第戎说:“这很简单,如果收到的回复是‘你怎么进警局了?’‘你犯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说明这些人就不是凶手,要是有人回复‘太好了,我一直为你担心,’‘出来了就好,’等等,说明就有可能是凶手。”

董玲花说:“许队长,你确定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收到短信后,只会以短信的形式回复吗?我认为有的人会来电询问的,请问来电询问的话你该怎么判断?”

这一点许第戎确实没有料到,但许第戎稍加想了想便回答:“不怎么难判断,要是有来电就直接接通,我们不说话,听来电的人说什么就是了,如果说‘你怎么进警局了?’‘你犯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说明来电的不是凶手,要是说……”

董玲花说:“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再问你,你接通一个来电,然后判断出来电者就是凶手,但是你的目的不仅于此,最终是要把凶手找到并抓住,你敢和凶手交谈吗?只要你说一个字,凶手听到不是张曼莲,凶手瞬间就会明白这是一个给他设的局。”

许第戎不得不佩服地说:“你想的真全面。”

董玲花说:“在你付诸行动前这些方面你应该有考虑过,我只想听听这种情况出现了你该怎么应对。”

许第戎面露难色,说不出话来。

董玲花很惊讶,“怎么?难道你没有全面考虑过?我的天!”

一时想不出办法来的许第戎望了张曼莲一眼。

董玲花连忙摆手,“你别看张曼莲了,别指望她会帮你去和凶手交谈,如果她会帮忙的话,我们何必还这么大费周章,直接让她告诉我们凶手在哪就好了。”

许第戎托着下巴,为了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想得很艰难。

这时,卢戈站了出来,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许第戎急忙问:“说,什么办法?”

卢戈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如果凶手打电话来,我们无法应对,十有八九会让他知道我们在给他设局,我想来想去,认为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的。”

马婧先急了,“你在说废话吗?先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又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卢戈说:“你先听我说完,如果凶手是发短信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应对自如,用短信和凶手交流,套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婧说:“我感觉你还是在说废话,大家都知道凶手要是发短信的话什么问题都不存在,大家讨论的焦点是凶手打电话的话该怎么办?”

许第戎问:“你是不是有办法让凶手只发短信?”

卢戈说:“没错,我就是要从这里解决这个问题。”

“快说出你解决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队长你说要发的短信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警局,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放了我。’我把这条短信改为,‘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我现在在厕所,警察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们拿我没办法,估计很快我就能离开警局。’”

马婧听到卢戈把短信改成这样,心中由衷的佩服,不住地鼓起掌来,“短信改的好啊!向凶手表明张曼莲虽然在厕所里,但毕竟还在警局里,为了安全起见凶手是绝对不会打电话的,只会发短信。”

许第戎说:“这条短信群发后,如果有人来电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挂掉,凶手是不可能来电的。”

这时,董玲花说:“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开始群发短信吧!”

许第戎群发前,对张曼莲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担心,担心凶手会回我们的短信,我告诉你,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即便你再怎么负隅顽抗,我们也会把凶手抓住的,把一切调查清楚的,不知我群发短信之前,你想明白了什么没有,需要我给你一个交待一切的机会吗?”

张曼莲冷笑了一声,说:“我交代什么?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谋划了这么久,你们的计划一定会落空的。”

顿时,许第戎有种不祥的预感,张曼莲说计划一定会落空,说得信心十足,许第戎希望张曼莲这样说是虚张声势,想阻止他们发短信,但这种阻止的手段太低级了,不像是。

许第戎在不安中把短信内容编辑好,然后群发了出去,在等待,等待凶手的回复。

很快,张曼莲的手机响了,凡是来电的许第戎直接挂掉,接着就是不断的短信,来电的铃声也会时而响起。

十分钟过后,手机安静了,所有的来电都直接挂掉了,翻看了所有的短信,很不幸没有凶手发来的,许第戎把所有的来电和短信与通讯录里的联系人进行对比,发现只有一个人没有来电和短信,这个人是赵尤雯,许第戎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马婧说:“看来通讯录里并没有凶手。”

卢戈说:“难道是张曼莲在厕所和凶手联系完后,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除掉了。”

“哈哈哈”张曼莲听到卢戈的话后大笑起来。

卢戈问:“你突然大笑什么?”

张曼莲说:“没有从通讯录里找到凶手,你没有意识到你们破案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没有意识到你们可能冤枉了我,而是强行认为是我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除了,我早已明白,你们不找到定我罪名的证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卢戈有些愤怒地说:“你真的无时无刻都在说自己是无辜的。”

马婧说:“她并不是无时无刻,每次说自己无辜也会看时机的,比如之前她无意间说露了嘴,说那瓶尿以为是凶手留下的,让她提心吊胆了好久,我们以此抓住她的把柄,让她进行解释,她没有再说自己无辜,而是选择了沉默。”

马婧继续说:“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身上的嫌疑已经够多了,你再怎么费力地去洗也洗不掉了,并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证据指向你,别妄想通讯录里没有凶手,你就可以洗脱所有的嫌疑。”

赵尤雯非常难过,望了母亲一眼,从案发到现在,好像真的只有母亲的嫌疑最大,虽然赵尤雯一直希望事情出现转机,希望父亲的死和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但赵尤雯的心里也是明白的,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去面对这难以置信的一切。

董玲花问:“许队长,看来是已经是没有办法找到凶手了,是吧?”

许第戎一直在看着手机思考,思考出了一些东西,“未必,我还想再尝试一下。”

董玲花摇着头说:“通讯录里没有凶手,就算你再尝试发一百遍短信也没有用的。”

“我是说再换一种尝试的方式。”

马婧忙问:“什么方式?”

第四十三章 凶手未现身

许第戎说:“微信,微信里可能有凶手,虽然没能从通讯录里找到凶手,但我依然认为通讯里本来是有的,只不过最后被张曼莲删掉了。”

马婧说:“如果张曼莲真的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的话,那也很有可能从微信里删掉的。”

许第戎有点肯定地说:“没有,凶手还在微信里。”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

“你们还记得赵尤雯在厕所发现张曼莲,张曼莲所作出的反应吗?”

大家一起望向了赵尤雯。

“别看赵尤雯了,我再详细描述一遍,当时赵尤雯从隔断出来看到张曼莲也在,手里拿着手机背对着她,赵尤雯喊了一声,吓了张曼莲一大跳,赵尤雯上前要看张曼莲在手机上做什么,但张曼莲手很快,快速地删起东西来,赵尤雯,我说的和当时的情况符合吗?”

赵尤雯点了点头。

“你们要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赵尤雯和张曼莲相距不过四五步,赵尤雯上前是非常快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删掉短信和凶手的号码,张曼莲的手可以说非常快了,她应该没有时间再去删微信。”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接连删掉短信和凶手的号码,来得及吗?卢戈表示质疑。

董玲花说:“到底凶手在不在微信里,到底张曼莲有没有删掉凶手,把那条短信的内容在微信里群发一下,看凶手会不会冒出来。”

许第戎在手机上翻找微信,张曼莲下载了不少软件,从中翻找让许第戎费了好些时间。

许第戎面色慢慢凝重起来,像是突然间在手机中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抬起头,看着张曼莲,问:“为什么你的手机里没有微信呢?你什么时候卸载的?”

手机里没有微信,这怎么可能,大家拿过手机纷纷翻看,确实没有。

马婧直接向张曼莲质问:“你什么时候卸载的微信?”

“我没有卸载啊!手机一直在许队长的手里,为什么没了微信,这应该问许队长,看是不是许队长不小心卸载的。”张曼莲轻描淡写地说道。

董玲花说:“张曼莲会不会是在厕所卸载的微信?她之所以要卸载,那么就可以肯定微信里绝对有凶手。”

卢戈对这个问题也判断起来,说:“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张曼莲在厕所是以短信的形式和凶手进行联系,现在我们仔细地想一想,这有一个问题,以现在人们的社交方式,微信是第一首选,那么为什么当时张曼莲在厕所会选择用短信,这只能说明在那时之前张曼莲已经卸载了微信。”

马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你能判断出张曼莲是在什么时候卸载的微信吗?”

卢戈说:“张曼莲在幸福新城小区被保安控制后,到张曼莲趁我们不备溜进厕所,这期间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也没见她使用过手机,所以这期间张曼莲是不可能卸载微信的。”

“那就是张曼莲被保安控制之前卸载的微信?”

“没错。”

刘波鸿想了想,说:“张曼莲被控制之前还用微信通知我们她在幸福新城小区,让我们去那里。”

卢戈说:“她确实用微信通知了我们,她这样做的设想是要把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员吸引出来,将她抓住,然后让躲在柜子中的凶手逃掉……”

刘波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卢戈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张曼莲以身冒险让凶手逃脱,但她绝对不会为了凶手牺牲自己的,她为了保证自己最后能够脱身,肯定做了全面的考虑,考虑了我们会质问什么,她该如何进行解释,我们所提的那两个问题,其实张曼莲心中早有应对的方法了,除此之外,张曼莲还从手机中删掉了凶手的一切联系方式,以防我们查她的手机,从中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

马婧说:“你是说在那个时候,张曼莲不但删了凶手的微信,还删了凶手的电话号码。”

“嗯,删掉了凶手的一切联系方式。”

刘波鸿问:“你刚才断定张曼莲在厕所是用短信和凶手联系的,她已经删掉了号码,还怎么联系?”

马婧回了一句,“非要把号码存在通讯录里才能发短信吗?号码记在脑子里照样能发啊!”

卢戈说:“之前队长说张曼莲是在短时间内接连删掉了短信和凶手的电话号码,当时我是有所质疑的,短信和电话号码根本不在一页屏幕里,在那么短时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当时张曼莲只删掉了短信。”

对于卢戈的判断大家由衷的点头同意,但唯有许第戎不动于衷,而是做出一副蹙眉沉思状。

卢戈问:“队长,你在想什么?有在听我的判断吗?”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才回过了神,说:“我有在听,我回想了关于张曼莲的一切。”

“那你认同我的判断吗?”

“我之前的判断确实有很大的问题,而你判断的要比我好得多。”

卢戈笑了笑,“跟队长办案久了,我也在进步嘛!”

许第戎拍了拍卢戈的肩膀,“先别笑得这么开心,我只是说你的判断要比我之前判断的好,并没有完全认同。”

卢戈疑惑地问:“我的判断有问题?”

“有一点问题,我刚才回想了一切,梳理了一下发现了问题,并找到了答案。”说着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机再次举起来,“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手机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

卢戈说:“那条10086发来的优惠办理流量包的短信?”

“对,就是那条。”

“那条短信怎么了?”

“你们还没发现问题吗?我们是怎么知道有一条短信的?”

卢戈说:“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条短信,就这样知道的。”

马婧焦急地说:“队长,你直接告诉我们那条短信到底怎么了?”

“卢戈说到了要点,来短信时手机响了一下。”

“对,手机就是响了一下,响了一下怎么了?”马婧还是不太明白。

但卢戈明白了,如梦初醒般叫了一声,“哦——,看来张曼莲在厕所和凶手不是用短信进行联系的。”

许第戎说:“当时赵尤雯在厕所的隔间里,张曼莲在隔间的外面,如果张曼莲用短信和凶手联系,手机一定会作响的,赵尤雯,当时你在隔间里有听到短信的提示音吗?”

“没有,没有听到。”

刘波鸿说:“可能张曼莲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毕竟她身处警局,要谨慎才是,把短信调成振动后和凶手再联系,这是有可能的。”

许第戎说:“这没有可能,按你的猜想,如果张曼莲把声音调成振动的,那刚才我们群发短信后,收到的短信就不会有提示音,但每条短信都有提示音,而且声音并不小。”

马婧问:“既然张曼莲不是用短信和凶手联系,那她用的是什么?微信吗?”

“没错,就是微信。”

刘波鸿问:“微信收到消息也会有提示音的,为什么赵尤雯在隔间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微信和短信不一样,大多数人在微信里设置的消息提醒是振动,不信的话,在场的各位,你们谁设置的是提示音,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

许第戎继续说:“卢戈刚才推理出来的大部分都对,就是这部分有所偏差。”

马婧说:“也就是说,张曼莲在幸福新城小区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了,但并没有从微信中删掉,然后她在厕所里是用微信和凶手联系的,赵尤雯的突然出现,张曼莲慌乱中直接把微信卸载了,然后又把短信点开,给我们一种她用短信和凶手联系的假象。”

许第戎说:“事情的经过基本是这样。”

马婧问:“可是为什么张曼莲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了,却没有从微信中删掉?”

许第戎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张曼莲大意了,忘记删了吧!”

董玲花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往下分析了,你们分析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凶手反正是找不到了现在。”

许第戎说:“谁说凶手找不到了?”

卢戈笑着说:“你以为张曼莲把微信卸载掉我们就找不到凶手了?”

第四十四章 没有抓到凶手

许第戎已经在张曼莲手机上重新下载好了微信,输入张曼莲的手机号,通过验证码将微信重新登录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了。

卢戈说:“虽然聊天记录不在了,但只要凶手还在好友列表中就行,我们只需要用之前的方法就可以把凶手钓出来。”

凶手确实在微信的好友列表中,所以,现在的情况对张曼莲来说非常危急,和刚才警员查看赵科隆卧室的床一样危急,该怎么办?张曼莲微微摇着头,在告诉自己,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突然,张曼莲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了,狠狠推了许第戎一把,大声喊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针对无辜的我?没有证据,你千方百计制造证据,你们这是嫁祸我。”

大家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正常的张曼莲突然间失控了,赵尤雯欲上前安抚,结果被骂的狗血喷头,“你滚开,离我远点,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女儿,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接着又对警察喊:“我没有任何嫌疑,那些嫌疑都是你们人为制造出来嫁祸我的,你们控制我太久了,我要离开这里,我是自由的。”

这时,张曼莲转身要离开,警察阻拦,但张曼莲拼尽一切力气,来到了房间外面,并且奋力推了马婧一把,把马婧推的整个人撞在了隔壁住户王福田家的房门上,张曼莲完全像是疯了,在王福田房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声称自己是无辜的,警察在千方百计地诬陷自己。现在已经是八点多钟了,住户们闻声赶紧出来看发生了何事,张曼莲在通道里大闹了约三分钟,然后便自行逐渐消停了下来,并且还主动回到了房间,住户们都在外面站着,像昨晚一样又围观了起来。

在许第戎的眼里,张曼莲的大闹很像是一场表演,至于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丑陋的表演,许第戎自认为应该是和登录了她的微信有关,因为凶手即将从她的微信中浮出水面,但让许第戎不解的是,张曼莲的表演并没有阻止到什么,那她的表演意义何在?

先把凶手找到要紧,许第戎编辑好这条内容: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我现在在厕所,警察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们拿我没办法,估计很快我就能离开警局。

许第戎在微信里群发了,然后耐心地等待,等待凶手浮出水面,此时的张曼莲颇为平静,经过自己刚才的大闹,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是不会浮出水面的。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回复微信的人一个接一个,但所回复的内容都不是许第戎想看到的,凶手迟迟不见动静。

约十五分钟过去了,手机安静了,不再有人回复了,却依然不见凶手出现,这种状况大出许第戎所料,许第戎赶紧仔细查看微信里哪些好友进行了回复,

查看完毕,许第戎说:“除了赵尤雯还有一个好友没有回复。”

马婧问:“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张曼莲没有备注,这个好友的昵称是默而无言。”

在张曼莲大闹过后,凶手果然没有上钩,但是不回复也不行,现在只有他没有回复,许第戎肯定会重点调查的。

“赵尤雯你知道这个叫默而无言的人吗?”

赵尤雯想了想,“我不认识。”

许第戎查看了此人的资料,男性,地区显示是本市的,朋友圈设置了权限,只显示三天的,但最近这三天此人并未发朋友圈,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许第戎绞尽脑汁在想如何对此人做进一步调查时,突然,微信响了,是这个默而无言回复的微信,内容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警局?

这条微信的内容击碎了许第戎最后的希望,这意味着凶手不在微信里。

看到许第戎失落的神情,张曼莲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喜,算他还有点脑筋,能够及时回复微信。

这时,董玲花说:“你们之前推理了那么多,说得好像条条有理,说得不得不让人信服,说凶手在微信里,说得那么的绝对,现在倒好,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你们之前所推理的一切都是一文不值。”

许第戎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仔细想想,之前所推理的一切并没有错,可最后的结果给了许第戎狠狠的一棒。现在许第戎觉得这个案子的真相就像在一个盒子里装着,这个盒子就在自己手里捧着,千方百计将盒子打开了,却没有看到真相,发现里面还装着一个盒子,再千方百计把这个盒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盒子,再设法打开,还是盒子,就这样没完没了,始终见不到真相,见到的只是盒子,这让许第戎颇为恼怒。

卢戈说:“队长,虽然我们没有如愿找到凶手,但并没有白忙活,因为之前张曼莲无意间露出了马脚,这也算是一种收获。”

马婧说:“对,张曼莲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已经被我们录音了,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以此我们可以延长羁押张曼莲,这样以来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对她进行审问。”

没错,之前张曼莲对于审问之所以能够泰然处之,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咬咬牙扛过24小时,她就会被释放的,现在她没了这个盼头,接下来面对审问的心态和之前肯定不一样。

许第戎一声令下,“先回警局,回去再说。”

董玲花问:“你回到警局打算怎么办?”

马婧说:“当然是严加审问张曼莲,要想再深入调查案子,只有从她这里突破。”

许第戎说:“董玲花,你可以回家了,还有赵尤雯、刘波鸿,你们也可以回了。”

董玲花不想再跟着警察继续办案了,昨晚一夜没睡,当然警察也没睡,但看他们的精神状态要比自己好,可自己的身体真有点吃不消。

董玲花说:“那好,我得回去睡一觉,案子有什么进展请尽快告诉我。”

赵尤雯说:“我要一直跟着你们,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马婧说:“大家都一夜没睡,你不打算回去睡一觉?我们回到警局不会继续办案的,要先睡一觉的,累死了。”

赵尤雯说:“我不想睡,要睡也要和你们睡一起。”

刘波鸿看了一眼赵尤雯的肚子,对于这个孩子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和赵尤雯好好谈一谈,便说:“我也跟你们回警局,赵尤雯怀着孩子,我要照顾她。”

大家要离开了,两名警员继续看守着案发现场。

过道围观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现在已到了上班的时间,难道这些人为了围观都忘记了要上班吗?

许第戎临要上电梯时,被围观的一个老者拽了下来。

许第戎问:“有什么事吗?”

老者说:“我是住在赵科隆的对面,1001住户。”

“哦,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调查了一晚上,调查的怎么样了?”

老者问非所答,不知是老者耳背,还是自己声音的太小了。

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过来说:“队长,昨天晚上发现赵科隆隔壁住户没人的就是这个老者。”

老者问警员,“你昨晚一直在看守,1003住户一直没人回来?”

警员说:“没有,没人回来。”

警员的声音并不大,看来老者并不是耳背,许第戎再问:“用铁丝把1003住户房门弄开的就是你?”

“嗯,是我,昨晚案发时大家都从家里出来了,却不见他出来,我感觉很奇怪,便用铁丝把门弄开进去看了下。”

第四十五章 提供线索

许第戎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些警员已经告诉我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以后别轻易把你开锁的本领使在别人家的房门上,这是私闯民宅。”

说完许第戎准备要离开时,又被老者拽住了,“你急着走干嘛?”

许第戎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老者慢悠悠说:“昨晚案发后我一直心神不宁,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想了很多事情……”

许第戎将其打断,“你如果仅仅只是想说一下这起凶杀案对你造成的困扰和影响,你可以给我们的警员说,反正他一直都在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亏你还是队长,”老者显得非常生气,“你以为大清早我没事拉着你在这里唠嗑呢?我有重大线索要说。”

听到重大线索,许第戎立马来了精神,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大爷,快说,你知道什么重大的线索。”

老者不说话了,显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摸着嘴巴。

许第戎说:“大爷,怎么了?你说啊!”

“对不起啊!刚才我不小心把话说大了,我的这个线索算不上重大的,你们知道这个线索后肯定还破不了案子,这个线索只能称得上芝麻大的。”

“芝麻大的线索也是线索,快告诉我。”

老者说:“我昨晚围观的时候,看你查看现场时在你的小本上记了很多疑问。”

“对,”许第戎随身携带着小本,把小本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你提供的线索能把小本上的疑问解答吗?”

老者摆摆手,说:“我要说的线索和你记在小本上的问题没有一点关系。”

许第戎有点不耐烦了,“你要说的线索到底是什么,赶紧说。”

“你昨晚查看案发现场时发现了一个疑问,但并没有记录在小本上。”

“是哪个疑问?”

“是赵科隆家房门上的锁,你没在小本上记下赵科隆为什么要把锁换成智能的。”

“你知道?”

“没错,我知道。”

关于赵科隆为什么把锁换成智能的,之前许第戎一直以为赵科隆是为了保证彩票的安全才换锁的,但后来赵尤雯告诉自己那彩票是假的,换锁又成为一个疑问了,希望老者能帮忙解开这个疑问。

许第戎问:“为什么?为什么赵科隆要换锁?”

“几天前,我出门去买菜,看到赵科隆在家里训斥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谁?你认识吗?”

“太认识了,是王福田,就是赵科隆隔壁1003的租户。”

“租户?不是住户?”

此时此刻,张曼莲怒视着这位老者,很愤恨的样子,心里咒骂着老者多管闲事,老者看起来有近八十岁了,活了这么久,早就该死掉了在张曼莲看来。

老者说:“不是,他是个租户。”

这时,赵尤雯说:“这个我也知道,他确实是个租户。”

许第戎问:“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老者说:“当时赵科隆很凶,怒骂着,还打了王福田两拳,最后还搜了王福田的身,而王福田一直一声不吭,忍受着,我看不下去了,便进去把还准备大打出手的赵科隆拦住了,王福田也趁机溜到了。”

“到底是为什么?赵科隆要这样对待王福田,而王福田却不敢反抗?”

“我就问赵科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王福田毕竟是邻居,有什么事应该好好说,赵科隆很愤怒,先是怒骂了王福田几句,才给我说王福田不是什么邻居,他是个小偷。说当天他去学校上课,走到了楼下发现手机忘了带,便返回到家里,发现王福田竟然在他的家里。”

“是赵科隆把门没有锁好吗?”许第戎问。

“不是,赵科隆告诉我,他很确定临走时把门是锁好的,并且回来时门和锁都是好的,连撬开的痕迹都没有。”

“那就是王福田有钥匙?”

“赵科隆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搜了王福田的身,并没有找到钥匙。”

“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赵科隆开始对此也很疑惑,想不明白王福田怎么进去的,但他最后眼睛盯着我渐渐想明白了,明白了王福田是怎么进去的。”

“赵科隆是盯着你想明白了王福田是怎么进去的?”许第戎奇怪地问道。

老者说:“是这样的,赵科隆知道我以前是个锁匠,开锁不在话下,所以他就怀疑是我帮的王福田的忙。赵科隆看着我质问,为什么在他收拾王福田时别人没出现,偏偏就我出现了,而且还多管闲事,把王福田放走了,他就以此怀疑我和王福田是一伙的。”

许第戎问:“那赵科隆接下来找你麻烦了吗?”

“并没有,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猜测,所以他只是对我凶,让我滚出他的家里。”

“赵科隆因此才把他家的锁换成智能的了,你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吧?”

“对对对,昨晚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卢戈听明白了,但又有些疑惑了,说:“虽然我们现在搞清楚了赵科隆为什么要换锁,但又出现了新的两个问题,王福田是怎么进入房间的?王福田进入房间要做什么?”

“你们说他会不会进去是偷东西?”老者说。

“偷东西?有可能,”卢戈转而问许第戎,“队长,你说王福田是否知道了赵科隆中了大奖,进去偷彩票?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那彩票是假的。”

“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有这种可能性。”

老者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彩票?又是假的?”

马婧说:“我觉得王福田有问题,不仅仅是指他进过赵科隆的家里,还有案发后他一直都不在,这是仅仅是巧合吗?”

卢戈问看守现场的警员,“昨晚王福田一直没有回来吗?”

“没有。”警员回答道。

此时此刻,赵尤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眼前都是王福田的影子,脑海里都是被王福田叫到他家里去的画面,想到这些,赵尤雯非常恐惧,并且想杀了他,杀王福田的心赵尤雯早就有了。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走到了王福田的家门口,扭动门把,门打不开,看样子许第戎是想进去一探究竟。

看到许第戎想进去,张曼莲大为紧张,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不然一切都会暴露的,自己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自己明目张胆地去阻止,不但阻止不了,反而会让许第戎知道里面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张曼莲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阻止时,老者说话了,“你不用进去看了,昨晚我看过了,王福田没在里面,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许第戎思忖了一会儿,不打算进去了,回身看到赵尤雯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问:“赵尤雯,你怎么了?”

赵尤雯还被王福田的影子和去他家里的画面困扰着,没有听到许第戎的询问,直到被身旁的马婧拍了一下,才回过了神。

“你怎么了?”马婧问。

赵尤雯直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好着呢!”

许第戎看着赵尤雯和老者,问:“你们说王福田是这里的租户,我想知道他更多的情况。”

“具体是指哪些情况?”老者问。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姓名是王福田,年龄不清楚,但看样子和赵科隆差不多,年龄不清楚那属性也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汉族,这是我从他的样貌和着装看出来的,身高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老者就这样详细地说了起来,许第戎没有阻止,就让其这么详细地说着,说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到了重点。

“他在这里租住了有大半年了,早上七点半就出门了,晚上七点多钟回来。”

马婧问:“他每天上下班都这么有规律吗?如果是的话,说明他的工作不需要经常加班,那他昨晚没回来,说他加班就有点牵强了。”

老者认真想了想,“他应该有加班,有时候回来挺晚的。”

这直接把马婧刚才的话噎了回去。

第四十六章 电钻声

老者继续说:“不管刮风下雨他都会去上班的。”

马婧继续判断,“这说明他所干的工作不受天气影响。”

卢戈问:“你们这里的房子租金是多少?”

“每月一千五。”

卢戈说:“一千五的租金,已经够贵了,这说明他的收入应该还可以,他平时穿着怎么样?讲究吗?”

老者说:“一般,就普通人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知道哪些关于王福田的情况?”

赵尤雯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是一名施工员。”

大家都没好气地瞪着眼看着赵尤雯。

老者有点气急败坏,“那你干嘛早不说呢?”

许第戎感觉赵尤雯的状态不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

赵尤雯什么都不愿意说,摇了摇头,“我没事,好着呢!”

“你跟我们回警局吧!”赵尤雯一定是有什么事,许第戎打算带回警局再说。

许第戎给马婧说:“你去物业查到这家的业主,然后从业主那里查王福田,王福田租房子应该会登记信息,你要尽可能地查到关于王福田更多的信息。”

马婧领命离开了。

许第戎给警员说:“你们继续严加看守案发现场,要寸步不离,一旦王福田回来,立即将其控制住并通知我。”

“明白。”

许第戎来到老者跟前,非常感谢地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你所说的这件事并不是芝麻大的事情。”

“刚开始我真的没想到这竟然能帮到你们。”

“你不上班,在家里挺闲的吧?”

“嗯,太闲了,在家待不住,想出去,出去了却不知道去哪,就又回来了,反正一天坐着电梯上楼下楼七八次。”

“那你再仔细回想一下,这几天赵科隆的家里还有什么让人生疑的事发生吗?”

老者摇了摇头,说:“让人生疑的事,没有。”

“不是仅指生疑的,就是你觉得不对劲的、蹊跷的、怪怪的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们。”

老者摇了摇头。

许第戎没有就此算了,似乎非要老者说点什么,“你再好好想一想。”

老者想了想,举起了一只手,恍然间想起了什么,“有天我在家里,听到了一种声音,非常奇怪的声音。”

“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大家伸长了脖子问道。

看到大家如此好奇,老者知道自己对这种声音的表述有问题,更正道:“不是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普通,你们别用这种表情,搞得好像我能告诉你们什么重大讯息似的。”

许第戎急切地说:“你不要担心这个,快说那是什么声音。”

“我在家里听到了电钻的声音。”

敏锐的许第戎立即意识到这电钻声不简单,极有可能会因此发现凶手是怎样逃离案发现场的。

许第戎进行确定,“你确定你听到的声音是电钻声,不会听错?”

“当时我正在午睡,睡得正香时被这声音吵醒了,虽然当时我有点迷糊,但声音不会听错的,确实是电钻声。”

兴奋的许第戎拥抱了老者,“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老者不明白为何要谢自己,难道这电钻声对破案有帮助?

其他人也不明白,卢戈问:“队长,你发觉了什么?”

许第戎说:“我们之前在案发现场所推理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没有任何误差,凶手理应就躲在案发现场,我们派警员一直看守着,凶手没有机会逃走,可是为什么我们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很简单,凶手已经逃走了。”

董玲花听的有点迷糊,“你先说凶手没机会逃走,最后又断定凶手已经逃走了,说的我好糊涂啊!”

赵尤雯说:“许队长是说凶手没机会从门或窗逃走。”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尤雯问:“我们这么多人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凶手,这足以说明凶手确实逃走了,但不是通过门窗逃走的,许队长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兴奋,看样子你是知道凶手是怎么逃的了?”

许第戎说:“我不单知道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还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

赵尤雯问:“凶手怎么进去的?”

许第戎说:“房门上装有智能锁,凶手不可能通过房门进去,他只能给自己另辟蹊径。”

卢戈有点听明白了,“电钻声,电钻,你是说凶手用电钻给墙上打洞?”

许第戎说:“没错!”

董玲花说:“往墙壁上钻了一个洞!在哪块钻的?”

听到这里,老者算是听明白了许第戎兴奋的原因了,老者张嘴要说什么时被许第戎抢了先。

许第戎分析道:“赵科隆家的西面是楼道,凶手要是在西面墙壁上钻洞,楼道人来人往,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西面墙壁上不会有洞;赵科隆家的北面是过道,也就是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面墙壁上没有洞;南面是整栋楼的外立面,就算凶手在南面墙壁上钻了洞,一是会被发现,二是凶手也没办法逃,这可是十层啊!”

听着许第戎的分析,张曼莲在瑟瑟发抖,许第戎的分析没有问题,正慢慢逼近真相,刚才在案发现场搜查时张曼莲就提心吊胆,但躲过了那一劫,现在不知还能否躲过。

刘波鸿望着王福田的房门,说:“西面、北面、南面都不可能,那只有东面了,而东面是王福田的家。”

许第戎说:“凑巧的是从案发到现在王福田一直都不在家,我现在愈发觉得王福田和这起案件有莫大的关系,他的一直不在家不是什么巧合。”

赵尤雯急切地问:“这么说来凶手会不会是王福田?”

许第戎摇了摇头,“现在确定凶手是谁还有点为时过早,只能确定案发后凶手逃到了王福田的家里了。”

对于许第戎的判断,董玲花有所不解,“之前我们已经在赵科隆的家里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洞啊!”

现在的张曼莲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该怎么办?该怎么阻止他们接近真相?张曼莲甚至想到了地震,希望这个时候来一场低级别的地震,好让大家都赶紧逃离这里。

老者没有料到自己提到的电钻声会让大家讨论这么多,不能让他们浪费时间再讨论下去了,得阻止,老者还没来得及张嘴许第戎又说话了。

许第戎说:“之前我们搜查的是凶手,不是钻开的洞。”

董玲花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找凶手我们是在柜子、箱子、床底等可以藏人的地方搜查,但是找洞就不一样了,凶手不会把钻开的洞完全裸露出来,肯定会用东西挡着,我们想一想,赵科隆家里的东面有什么家具是靠墙摆放的?”

这个赵尤雯最为熟悉,回答:“一张床和书架。”

许第戎打了一个响指,“现在我们去把床和书架搬开,看看它们的背后,我敢断定钻开的洞不是在床的背后,就是在书架的背后。”

赵尤雯第一个进了房间,其他人接连进入,大家先合力搬书架,张曼莲没有帮忙,而是看着那张床,心急如焚,心里一直念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动这张床。情急之下的张曼莲望向了窗户,如果自己打开窗户佯装要跳下去,那大家应该会停止行动,但这种举动能彻底阻止他们动那张床吗?或许只能延缓,但也只能这样了,张曼莲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延缓一分钟是一分钟。

张曼莲慢慢向窗户靠近。

第四十七章 分析彩票

这个时候,老者有充足的时间说话了,老者摆着手说:“你们别找了,这是瞎耽误工夫。”

没有人理会老者,已经把书架挪开了,墙面很完整,连裂缝都没有。

老者继续说:“那电钻声不是从赵科隆的家里传出来的,是从1004住户家里传出来的,也就是我的隔壁。”

大家顿时停住了,怔着望着老者,此时的张曼莲已经把窗户扣扳开了,发现事情出现了出人意料的转机,便把窗户扣又扳了上去。

老者说:“那天中午我出去买菜,看到1004住户买了张床,往家里搬,买菜回来做饭时我听到隔壁敲敲打打的,挺吵的,是在组装床,吃完饭后倒是安静了,然后我就午睡,睡了没多久迷糊间听到隔壁又有动静了,就是电钻声。那电钻声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钻墙洞发出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1004住户去问,哦,应该没人这个时候,他们上班挺早的。”

听到老者这么说,许第戎有点难以置信,“电钻声是从1004住户传出来的?是他们在安装柜子?”

老者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第戎气急败坏地说:“那你告诉我们这个干嘛,故意误导我们吗?”

老者一脸无辜,“你问我这几天还看到了什么事情,我说没了,你反复让我再想一想,我只能说电钻声了。”

卢戈也有点气急败坏,“我们顺着电钻声把案情分析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吭声呢?”

老者还是一脸无辜,“我插不上话啊!”

不要再多浪费时间了,留了两名看守的警员,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董玲花一人回家休息了,其他人都在警车里,往警局赶。虽然没能把凶手找到,但也有意外的收获,就是张曼莲无意间将自己暴露了,录下的音就是有力的证据,可以延长羁押的时间,这就有了充裕审讯张曼莲的时间了。

在警车里张曼莲感到无比的轻松,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有惊无险,上天保佑没让警察发现这一切。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大家还都没有吃早饭,已经很饿了,但许第戎在车里闭着眼,看样子是想眯一会儿,现在关于案子的好多问题在许第戎的脑子里徘徊,等回到警局得把这些问题好好理一理。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折腾的都很累了,但刚回到警局张曼莲说话了。

“我昨晚没睡,现在太累了,我要立马去睡觉。”

张曼莲显然这是在逃避审讯,也可以说是抵抗。

许第戎说:“可以,你应该也饿了吧!等会儿警员会给你拿点吃的,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下,你下午睡醒我们下午审讯室见,晚上睡醒我们就晚上见,反正时间有的是,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张曼莲被警员带去休息时,许第戎问警员,“早餐有喝的吗?”

“当然有,豆浆。”

“给张曼莲两杯豆浆。”

警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厚待张曼莲,张曼莲也不明白。

许第戎说:“豆浆有助于睡眠,多喝点。”

是否真的有助于睡眠,张曼莲不清楚,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谢谢!”

许第戎对赵尤雯和刘波鸿说:“给你们也安排房间,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赵尤雯问:“现在不破案子了吗?”

“我们是人,是需要休息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睡太久,就睡四五个小时。”

大家填饱肚子后很快都睡着了。

许第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地睡着了,睡着后时间过得快的很,感觉一眨眼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下午的两点钟,许第戎不由自主地醒了过来,睡醒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脑袋不再沉沉的了,很轻松,整个人都是轻松的,轻松的脑袋立马意识到睡觉前自己忘记了一个人。

许第戎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点自责地嘀咕:“睡觉睡得太仓促了,竟然把她给忘了。”

这时,已经睡醒的卢戈推门进来了,端着午饭,“队长你果然醒来了,我就猜到这个时间你会醒来的。”

许第戎没有理会,急忙在找自己的手机要和她取得联系。

卢戈笑着说:“队长,我知道你要找谁,不用找了,他已经回来了。”

许第戎猛地抬起头,“已经回来了?”

“嗯,他昨晚也没怎么睡,现在补觉呢!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才能醒来吧!”

许第戎张嘴要说什么时,卢戈自以为料到了队长要问什么,便回答:“小王说他已经和彩票中心的负责人见过面了……”

许第戎连忙摆手,“我要说的不是小王,是马婧,我们临睡前把她忘了,她去调查王福田了,昨晚她和我们一直在办案,一眼都没合。”

“她早就回来了,但刚才吃了午饭她又走了。”

“回来又走了?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在你刚睡下不久,马婧就回来了,但她没有打扰你,她给我说,她从物业那里查到了王福田所租住房子的业主的联系方式,但是业主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说下午三点钟才能回来,马婧便回来补觉了,刚才吃了午饭又去找业主了。”

许第戎听了点了点头,接过卢戈手里的午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卢戈又说起小王来,“小王说他已经和彩票中心的负责人见过面了,这几天只要有人去兑奖,他们马上会报警的。”

许第戎吃着饭头都没有抬,只轻声“嗯”了一下。

卢戈不解地问:“队长,你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既然不关心那为何还让卢戈去彩票中心?”

这时,许第戎抬起了头,一脸的懊悔,叹了一口气说:“这起凶杀案很可能就是因赵科隆的那张假彩票引起的,我很懊悔,我真不该告诉任何人那张彩票是假的,应该严加保密,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去兑奖,才有机会抓到去兑奖的人,可能现在彩票是假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队长,你有没有仔细分析过这张假彩票到底是怎样引起凶杀案的?”

“那你是怎么看的?”

“睡醒后我头脑清晰,认真分析了一下,哎,队长,你继续吃饭,边吃边听我说。”

许第戎端起碗看着卢戈吃着。

“赵科隆制作了假彩票,目的是想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张曼莲伤了腿,赵尤雯去照顾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何赵科隆会神经质地担心失去赵尤雯?这个我不做讨论,我要讨论的是有谁知道赵科隆有彩票。”

许第戎嚼着饭,说:“继续说下去。”

“赵科隆不会到处声张自己中了大奖,这样会引起别人的觊觎,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赵科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赵尤雯和张曼莲,再加上董玲花,一共就这三人知道赵科隆中了彩票,如果赵科隆被杀真的是这彩票引起的话,那么就是这三人当中谁下的毒手。但是,赵尤雯告诉你彩票是假的,她知道彩票是假的,她不会为了假彩票去杀人的,还有,赵科隆并没有如实告诉董玲花彩票是假的,那么怀疑的对象只有张曼莲和董玲花了,至于赵尤雯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她告诉了你,对此你说不方便透露。”

“卢戈,这个真的不方便。”许第戎放下碗筷解释道。

“我能理解,赵尤雯只是告诉张曼莲那彩票是假的,并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说呢?可见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告诉。”

许第戎蹙着眉头,说:“现在怀疑的对象只有张曼莲和董玲花,刚才在案发现场张曼莲无意间暴露了自己,那么董玲花就可以排除了,基本可以认定是张曼莲拿到了彩票并杀了赵科隆。”

卢戈微笑着摇着头,“我在这里分析了半天,如果只分析出这个结果的话,那等于我说了半天的废话。”

“那你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确定彩票去向

卢戈说:“队长,你是否还记得董玲花说她和赵科隆吵过一次架?”

许第戎说:“记得,是赵科隆的彩票不见了,怀疑是董玲花偷去的,俩人为此大吵了一架,对于这个吵架,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彩票分明是假的,丢了就丢了,赵科隆又不会损失什么,他为何会大动肝火吵架?”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疑问,但就是因为你一直在苦思这个疑问,导致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是张曼莲拿到了彩票并杀了赵科隆,赵科隆是在被杀之前丢的彩票,如果张曼莲已经拿到了彩票,她为何还要冒险杀人,说不通。”

“你的意思是说偷彩票的和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之前张曼莲以此为自己辩护过。”

“注意!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董玲花只知道赵科隆有张彩票,并不知道彩票是假的,赵科隆没有告诉她。”

“你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彩票是被董玲花偷去的,赵科隆是被张曼莲下的毒手?”

“没错,队长,你还记得之前张曼莲对董玲花的控诉吗?”

“张曼莲说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是有所目的的。”

“对此我表示认同,因为董玲花和赵科隆这种神经质的人在一起本就让人生疑,而且已经在一起了三年,还有董玲花所租住的那间破房,赵科隆没掏过一分钱租金。”

许第戎蹙着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的徘徊。

“队长,虽然我们现在正集中精力在调查张曼莲,但千万别忽视董玲花,她手里的那份遗嘱真的很可疑,赵科隆连租金都不愿意出,怎么可能把遗产交给她。”

许第戎点燃了一根烟,“其实之前我对董玲花也有一定的怀疑,现在听了你的分析,对她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了。”

卢戈叹了一声气,“虽然我们分析了这么多,但我们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对董玲花并不能做什么。”

“这个我清楚,所以我们对这个案子的破获不能从董玲花这里开始,要从张曼莲那里,只有我们对案子调查的推进,一切才会逐渐浮出水面,一切都藏不住的。”

“要不要现在把张曼莲带到审讯室,立即开审?”

“她睡醒了吗?”

“来你这之前,我给张曼莲端了一碗饭,她平躺在床上,闭着眼,我说该起来吃饭了,她没有任何回应。”

“她应该早就醒了吧!”

“对,据看守她的警员说,张曼莲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在床上不停地动弹,每隔几分钟就会翻一次身,她这是早就睡醒了,就是不起来,我们还是把她叫起来吧,不然她极有可能在床上会赖到晚上。”

许第戎自信地笑了笑,“不用叫她,她会自己起来的,很快的。”

“是吗?”

“赵尤雯和刘波鸿呢?”

“也早已睡醒,正在吃午饭呢!”

赵尤雯比谁都要累,可以说是精疲力尽,本可以一觉睡到天黑的,但睡眠中梦见了父亲死去的惨状,惊吓的一下醒了过来,整个人哆嗦了好一会儿。

刘波鸿一直守在赵尤雯身边,尽心地陪着她,醒过来的赵尤雯有点无依无靠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在靠近自己的刘波鸿的怀里。

在卢戈端着午饭进来,看到他俩相偎在一起,以为为了孩子俩人又重归于好了。

但赵尤雯很快离得刘波鸿远远的。

赵尤雯没一点胃口,只吃了几口。

“你没有必要在这里,你可以离开。”赵尤雯说道。

刘波鸿说:“我说过一直要陪着你,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一走了之。”

赵尤雯摸着自己的肚子,怀的不是刘波鸿的孩子,他却这般尽心地照顾,这让赵尤雯颇为难受,便恳求道:“就算我求求你了,你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赶我离开,但我知道现在的你需要帮助,我会陪着你。”

“我的头真的好痛。”赵尤雯拼命地抓起头皮来。

刘波鸿上前把赵尤雯的脑袋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我会陪着你。”

赵尤雯清楚地记得,以前刘波鸿常说“我会一直陪着你”,而现在只说“我会陪着你”,这种区别让赵尤雯有种扎心的痛。

赵尤雯一把推开了刘波鸿,说:“你说要陪着我,是想看着我把孩子打掉吧!你放心,这孩子我绝对如何都不会留的。”

“我……”

“但是现在我没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去打掉孩子,我先要搞清楚我爸的案子。”说着赵尤雯起身要去找许第戎。

这时,许第戎和卢戈刚好来到了赵尤雯的房间。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赵尤雯说道。

许第戎说:“我们也有事要找你,你怎么没吃饭,先把饭吃完。”

“不用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破案要紧,我们还是一起去审讯室吧!”

卢戈说:“张曼莲还没有起来,现在还审讯不了。”

“那我现在就去把我妈叫醒。”

许第戎把赵尤雯拦住了,说:“我们来并不是让你去叫醒张曼莲的,而是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关于王福田的事情。”

赵尤雯很警惕,眼睛闪烁着,“关于他的事,那个老者已经说得很详细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许第戎说:“我怎么感觉你要比老者更了解王福田呢!”

“怎么可能,我和他就没见过几面。”

许第戎突然问:“王福田是个好人吗?”

“不是”赵尤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卢戈说:“你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毫不犹豫?”

这时连刘波鸿都看出了赵尤雯似乎知道点什么,“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警察。”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赵尤雯和警察来到了审讯室,拒绝刘波鸿前来。

在审讯室里,赵尤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长时间的沉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许第戎问:“关于王福田这事,你表现的瞻前顾后的,你在担心什么?”

“你们认为我爸的死和王福田有多大的关系?”

卢戈说:“我刚才和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联系过了,王福田还没有回家,昨晚他不在,可以理解为工作忙,在加班,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这个人我们真的不能再忽视了。”

赵尤雯把手放在肚子上良久,在思忖,这件事自己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

卢戈给赵尤雯倒了一杯水,看着杯中腾起的热气,赵尤雯慢慢地开口了,“王福田他不是个好人,简直是个混蛋。”

许第戎问:“你和王福田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王福田是去年年底租住进1003的,起初我都没怎么注意过他,只知道他和我爸的年龄相仿,他的长相我都不怎么记得,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很一般,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刻意制造和我相遇的机会,一年下来我可能与他见面的次数不过数次而已。”

“他有刻意制造和你相遇的机会?”

“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能遇见他,他和我一起乘电梯上楼。”

卢戈说:“会不会你们俩下班时间相同造成的?”

“不是,有时我下班挺晚的,也能遇见他,起初我只觉得是巧合,但次数多了我产生了疑虑,开始注意起他来,原来他下班要比我早,他却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在楼下溜达,等我回来和我一起上楼,我发现这个后有点害怕。”

第四十九章 心痛的事

许第戎问:“他和你乘电梯上楼的过程中有说过话吗?”

赵尤雯说:“起初他并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直到被刘波鸿打了一顿后,才开始和我说起话来了。”

许第戎问:“你把这事告诉过刘波鸿?”

赵尤雯说:“因为我害怕,感觉王福田要对我图谋不轨,就告诉了刘波鸿,有天晚上刘波鸿在楼下教训了一顿他。”

“之后他每晚还与你一起回家吗?”

“有,但他和我说话了。”

“他都说了些什么?”

“先是道歉,说他没有恶意,然后还和我闲聊了很多,说今天下班挺早的,最近工作忙吗,晚饭是在外面吃的还是回家做等等。”

“说得都是关心你的话?”

“是的,他是挺关心我的,明天下雨,他会叮嘱我要带伞,明天降温,他叮嘱要多添衣服。”

“你知道他是一名施工员,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有次闲聊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他做什么工作的,他说是施工员,我说在工地工作应该挺累挺忙的,他说现在他们工地正在进行装修工程,还好了,进行主体工程时比较累,会经常晚上浇筑混凝土,他就要值班。”

“是名施工员。”许第戎陷入了思考。

“怎么了?”

“哦,没什么,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每晚要等你回来,和你一起上楼。”

“他第一个月是如此,后来就不这样了,后来一个礼拜只有两三次会和我一起上楼,有一次在闲聊中我问他,之前为什么非要每次和我一起上楼,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没说,你也没有追问?”

“没有,后来他对我的好不再停留在问候上了,开始送我一些东西。”

“都是些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有吃的,还有衣服,我的这部苹果手机就是他送的。”

许第戎疑惑地问:“他送你,你就这样收下了?”

“我当然不肯收了,非亲非故的,我收他的东西根本不合适,我不收,他硬塞,我坚决不收,他就生气了,开始责备我起来,很凶的样子,最后甚至有点威胁起我来,没办法我只能收下了,他莫名其妙地这样送东西,我一度以为他脑子有点问题。”

“王福田在这租住了大半年的时间,那他送了你不少东西吧!”

“这样无缘无故收别人的东西我会心里不安的,作为礼尚往来,有时晚上我做了饭,会给他弄点,买了水果,会送点,我还给他洗过衣服。”

“我觉得有这样的邻里挺好的,互帮互助的。”

这时,赵尤雯眼露凶光,突然之间像是一只遇到敌人的猎豹,“天真的我也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好的邻居,不曾想王福田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许第戎急忙问。

“王福田之前之所以对我那么好,是有目的的。有一天,我和他一起乘电梯回家,但我忘了带钥匙,我只能等我爸回来开门,王福田便趁机邀请我去他家坐一坐,我觉得一个人在外面枯等好无聊,再个对他早已没有戒备之心,就去他家了。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傻,一个女孩子,在天黑后,进了一个独居的男人的房间,我真的好傻。”

许第戎能意识到王福田接下来对赵尤雯做了什么,便没有追问,好让赵尤雯缓一缓。

赵尤雯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痛,说:“天真的我进入了他的家,进去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王福田一直躲在我背后,时不时地要伸手碰我的头发,我很警惕,一直在躲闪,他没有得逞。我真的好傻,那个时候我已经发觉王福田不对劲,但我并没有逃出来,却还在他的家里,我至今不能解释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逃出来。”

赵尤雯抽泣了几声,继续说:“王福田意识到我发现了他异常的举止,便停止了,他给我沏了一杯茶,我接过就顺其自然地喝了几口,因为我当时确实有点口渴,那水好甜,这是我喝过那水后唯一留存下的记忆,因为接下来我变得迷糊了,那一刻我有强烈的意识,意识到自己危险了,想要逃离,但浑身无力,很快整个人瘫倒,不省人事了。”

赵尤雯的两只手攥得很紧,像是拼命攥着救命稻草似的。

许第戎说:“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很艰难,但我还是要问,你醒来之后呢?”

“我是被王福田摇醒来的,醒来我先看了下时间,十五分钟过去了,王福田像没什么事似的,神态自若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没有躲避,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你身上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整齐,没有被动过一样,这只能说明王福田做事不留一点痕迹。我醒来后,虽然头还很晕,但我很清楚,很清楚在过去的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这次,我本能地逃了出来,我爸还没有回来,我逃到了楼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哭泣,直到现在我只将此事向你们说起过。”

许第戎问:“你真的认为自己受到了王福田的性侵吗?”

赵尤雯愤怒地回应,“当然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王福田开始百般对我示好,以消除对他的提防之心,然后才……”

“我并不是在为王福田开脱什么,只是觉得有疑点。”

卢戈问:“能有什么疑点?”

赵尤雯摇着头坚定地说:“王福田确实对我做了混蛋的事,这点我可以肯定。”

许第戎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就因为王福田把你迷倒了?那我告诉你,我所说的疑点就是在你昏迷的时间上,你说你醒来看了下时间,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未免太短了吧!”

卢戈不同意许第戎的说法,“王福田五十多岁了,当然不会像年轻小伙那样体格强健,他只有两三分钟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许第戎摇头,“不不不,你理解岔了,我说的时间短不是指王福田的能力,而是他所下的药。”

卢戈说:“他下的药怎么了?”

“如果王福田真的有意对赵尤雯不轨,那他绝对不会只把赵尤雯迷倒十五分钟。”

卢戈说:“那可能是药有问题,药劲不足,王福田可能都没料到赵尤雯十五分钟就能醒来。”

“注意!赵尤雯说她是被王福田摇醒来的,不是她自己苏醒过来的,只有王福田的意图达到后才会叫醒赵尤雯。”

“队长,你的意思是王福田虽然把赵尤雯迷倒了,但并不是欲行不轨。”

“我猜测,我只是猜测,因为我并没有见到迷药,王福田对赵尤雯下的可能是一种可以让人快速进度浅度昏迷状态的迷药,这种迷药不同于别的迷药,不会让人死沉沉地昏迷两三个小时之久,一般十来分钟就会苏醒的,这是在不受到稍大的外力的情况下会昏迷十来分钟。”

“如果受到稍大的外力呢?”

“昏迷人会有知觉,会有明显的知觉,进而会苏醒过来,所以我由此判断王福田对赵尤雯行不轨之事是值得怀疑的。”

“那他把赵尤雯迷倒是为了什么?”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醒来后有没有检查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赵尤雯说:“当时我没有检查,但东西都在,如果少了什么东西之后我一定会发现的。”

这时,许第戎犯了难,凭猜测是得不出王福田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可能得找到他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第五十章 人身意外保险

虽然许第戎推理的有鼻子有眼,但赵尤雯对此完全不认同,她确信王福田对自己做了混蛋的事情。赵尤雯用手在抓自己的肚皮,恨不得将胎儿从中拽出来。

卢戈注意到了赵尤雯的这个举动,许第戎刚才的判断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都是猜测出来的,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让卢戈不由得不多想,尤其看到赵尤雯的这个举动后。

卢戈问:“赵尤雯,我能问你个很私密的话题吗?”

“你要问什么?”

“最近这几个月里,你和刘波鸿每次是否有避孕措施?”

“当然有。”

卢戈认真地问:“你仔细地想一想,每次都有吗?”

“嗯,每次都有。”

卢戈和许第戎对视了一眼,许第戎明白卢戈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每次和刘波鸿都有避孕措施,赵尤雯现在却怀孕了,那就能把许第戎刚才的判断推翻,赵尤雯有可能真的在昏迷后受辱了。

赵尤雯看到许第戎和卢戈都在看着自己的肚子,瞬间明白过来,“你们不会以为我怀的孩子是……”

卢戈说:“你刚才说每次和刘波鸿都有避孕措施的。”

赵尤雯奋力地摇着头,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便撒谎说:“不是这样的,时间上不对,我被王福田迷倒是在五个月前,如果是他的,不会这个时候才受孕。虽然我和刘波鸿每次都有避孕,但这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个你们应该能明白的。”

“这件事是五月前发生的?这么早!”许第戎问。

“没错,是五月前。”

看样子许第戎和卢戈像是信了自己的话,赵尤雯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个孩子就是王福田的,不是疑似,是已经确定了,自己被王福田迷倒也不是发生在五月前,就在上个月初。在赵尤雯发觉自己怀孕后,非常的害怕,害怕是王福田的,便赶紧做了和刘波鸿的亲子鉴定,当然是瞒着刘波鸿做的,鉴定结果出来被寄了回来,没料想到母亲不但收到了还拆开看了。从母亲打自己耳光和声称家门不幸来看,鉴定结果是孩子和刘波鸿无血缘关系,母亲误以为赵尤雯和别的男人有勾搭,所以怀孕的赵尤雯才做亲子鉴定,赵尤雯是恨透了王福田,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许第戎说:“这么说来,那孩子就不会是王福田的,这是最好不过了。”

“好什么好,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得打掉。”

“你坚定地认为自己被迷倒后受辱,但我觉得此事值得……”

“我是当事人,我切身经历过的,我的感觉不会错。”

“正因为你是当事人,你才会被自己的愤怒所支配,做出错误的判断,这就是当局者迷。”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赵尤雯显得有点气急败坏。

“那好,等找到王福田,我一定让他如实交代那天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赵尤雯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事?”

“之后我一直尽量躲着王福田,在家睡觉都不安稳,毕竟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有一天,王福田找到了我,给我看了一个单子,那是他办的人身意外险的保单,上面受益人填写的是我。”

“受益人是你?”

“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要填写我的名字,当时王福田笑眯眯的,还问我开心吧!”

“你没问他为什么吗?”

“我问了,他竟然公然说他喜欢我,所以受益人才填写的是我,他还说,他没有多少存款,将来能给我的只有这个,如果他意外死亡的话。”

许第戎说:“王福田受益人写的是你,这给人的感觉怎么莫名其妙的。”

“对,就是莫名其妙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我的一种猜测是王福田害怕了。”

“什么意思?”

“虽然我受辱了,但我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可恶的行径,所以他不大担心我会报警,就算我报警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并不能将他怎么样。他只害怕我报复他,所以他需要对我进行安抚,但他并没有什么钱财,才办了人身意外险,以此糊弄我。”

“我觉得他这样做反而会招来你的报复,如果他意外身亡,你就会得到赔付的保险金了。”

许第戎的话,点醒了赵尤雯,“你这样说很有道理啊!”

许第戎问赵尤雯,“王福田给你看他办的人身意外险是在什么时候?五个月前吗?”

赵尤雯说:“呃,对,是五个月前。”

“和他把你迷倒那天相隔了几天,你还记得吗?”

“也就一个礼拜吧!”

其实并不是在五个月前,但相隔的确有一个礼拜。赵尤雯受辱后,第二天母亲就伤了腿,由于赵尤雯非常害怕王福田,他在赵尤雯的眼里简直就是个恶魔,为了远离这个恶魔,赵尤雯搬去了母亲那里,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这一个多月以来,赵尤雯一直都没有回父亲那里,这才以至于让父亲产生了错觉,认为母亲要把自己从他身边硬生生地夺走。

赵尤雯叹了一口气,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受辱,那自己绝对不会在照顾母亲期间不回来看望父亲,父亲也就不会产生错觉,更不会制造出那张假彩票,如果没有那张假彩票的话,是不是父亲现在就会安然无恙。想到这里,赵尤雯认为现在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源于王福田,对他的恨进一步加深了。

赵尤雯说:“我请求你们一件事情。”

许第戎说:“你说,什么事情?”

“不要把这件事向任何人说起,给你们说之前,我从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过。”

“可以,等找到王福田,我一定替你弄清楚他把你迷倒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许第戎依然对赵尤雯说自己受辱的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这个时候,小王走了进来,刚睡醒的样子。

小王说:“你们让我好找,你们在这里干嘛?拿赵尤雯问话?”

卢戈开玩笑说:“没干嘛,等你醒来呢!”

许第戎说:“好了,去看看张曼莲,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醒了。”

小王说:“没有,我过来时去了一趟张曼莲的房间,她还在床上。”

卢戈记得许第戎之前说,他能料到张曼莲很快就会起床的,现在,许第戎一脸疑惑,不知道她为何还能在床上躺着,便赶去一探究竟。

在去往张曼莲的房间途中,刘波鸿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瓶奶茶,追上赵尤雯说:“给你。”

赵尤雯问:“你在哪弄的奶茶?”

“去外面买的,你不是最爱喝奶茶么。”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来到房间,许第戎看到张曼莲在床上躺着。

许第戎把看守的警员叫出了房间,问:“早餐你给她喝了几杯豆浆?”

“按你的吩咐,两杯。”

许第戎自语:“张曼莲到现在还能憋住?”

卢戈明白了,“我知道了,队长,在张曼莲临睡前你就开始防止她故意装睡,不起床,所以才给她安排了两杯豆浆。”

许第戎苦笑,“但我没想到她这么能憋,早知道就安排三杯了。”

赵尤雯有些愠怒,“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你担心我妈装睡不起来,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叫醒啊!干嘛要耍这种小手段。”

赵尤雯冲进了房间,把张曼莲摇了醒来,张曼莲确实能忍,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扫视了一下众人。

许第戎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能睡这么久,佩服。”

张曼莲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感觉生病了,所以才睡这么久。”

赵尤雯都听不下去了,“妈,你别硬撑着了,赶紧去厕所吧!”

张曼莲却一把推开要扶她起来的赵尤雯,出人意料地说:“我有点渴了,有喝的吗?”

张曼莲这话惊呆了众人,许第戎上前把被子掀开仔细查看,干净的,没有尿在床上,那为何张曼莲不但能够做到淡定,还要喝的?

第五十一章 拒不交代

警员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但张曼莲没有接,而是望着刘波鸿手中的奶茶,意欲很明显,刘波鸿把奶茶递了过去,张曼莲接过就是一阵猛喝,好像渴到了极点,大半杯奶茶被喝掉了。然后,张曼莲才回归了正常,急急忙忙向厕所快步跑去,大家都觉得惊奇,跟了上去,在厕所外面候着。

卢戈摇着头,“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感觉张曼莲要给我们演什么。”

很快,从厕所里传来几声呕吐声,大家闻声一拥而进,只见张曼莲扶着墙壁都站不住,虚弱地瘫坐在了地上,她身前是一滩呕吐物,把刚才喝了的奶茶都吐了出来。

张曼莲有气无力地说:“我感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我生了大病了。”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张曼莲起来,包括赵尤雯,因为大家都明白张曼莲在演什么把戏,就连赵尤雯都认为这摊呕吐物是母亲把手伸进口中,强行吐出来的。

“妈,你这么做什么?赶紧起来。”赵尤雯说道。

许第戎说:“既然你这么挖苦心思,那好,我也成全你,你去床上继续躺着去吧!”

警员有模有样地把张曼莲扶回了房间。

卢戈问:“队长,你就这么随了她的意,那这个案子还审不审了。”

“我们把她强行带到审讯室,难道她可以顺从地交代一切吗?”

“那我们就任由她这样抵抗,拒不交代?”

赵尤雯说:“我去找我妈,找她好好谈一谈。”

“你有多大把握能让你妈交代?”小王问。

赵尤雯没有回答,径直向母亲的房间走去,刘波鸿也跟了过去,但没有进房间,而是在外面候着。

卢戈看到许第戎手摸着下巴,做出的思考状,问:“队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在案发现场张曼莲不小心说露了嘴,将自己暴露了,可她现在顽强地抵抗着,拒不交代,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卢戈说:“为的当然是避免坐实她的罪名。”

许第戎摇着头说:“不是,她的暴露已经让她插翅难逃了,我觉得,她这样是在等着什么。”

“她能等到什么?她会有救兵吗?”

“我现在不知道啊!”许第戎苦恼地挠着头。

小王问:“希望赵尤雯的谈话可以让张曼莲开口。”

许第戎说:“希望不大,要想让张曼莲开口,找她谈话是不起作用的,得向她继续施压。”

“施加什么压力?”

“继续深入调查案件,尽可能地找出更多的线索,将矛头都指向张曼莲,她不小心将自己暴露还不足以让她开口,那我们就给她施加更多的,她是个人,总会有突破他心理防线的那一刻。”

卢戈说:“你说的是,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案件中还有哪些矛头可以指向张曼莲,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

许第戎提示道:“王福田!”

赵尤雯走进了房间,可能是赵尤雯进来的缘故,张曼莲躺在床上哎呦喂哼唧了起来,以显示她浑身难受,病的不轻,见此赵尤雯有点气愤。

“你生病是给警察看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不用再演了吧!”

张曼莲微微张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是真的病了。”

“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我爸的死和你有关吗?”

“有关啊!你们不是都这么认为的吗?”

“不是我们平白无故认为,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你有莫大的嫌疑。”

“你认为赵科隆的死我有参与?”

“没错,你到底指使谁杀了我爸,那个人是谁?”

张曼莲欠起了点身子,说:“你为什么非要冤枉我这个无辜的人呢?”

“妈,你不要这样了,算我求你了,你所犯的事不是什么小偷小摸,你抗一抗可能就会不了了之,这可是命案,你抗不过去的,把你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张曼莲把欠起的身子又平躺了下去,似乎非要把这件事扛过去。

“赵尤雯你出去吧!我生病了,我不想听你没完没了在这里叨叨,我要休息。”

“我不出去,我要让你开口说话,坦白一切。”

“你这是在逼我吗?”

“我逼你总比警察逼你强吧!我这是为你好。”

张曼莲的态度让赵尤雯毫无办法,赵尤雯无奈之下,最后谎称,“我最后实话告诉你吧!是警察派我来的,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我不能说服你开口,他们就会对你动刑的。”

听到动刑这个字眼,张曼莲一下坐了起来,“他们敢,这是犯法的,他们敢知法犯法?”

“你不是说自己病了吗?他们可以把你送医院去,假借医生的手,打着检查病情的名义,用医院各种检查仪器对你进行各种痛苦不堪且毫无人道的检查。”

张曼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震惊逐渐消失,并且整个人又平展地躺在了床上,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赵尤雯很吃惊,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母亲识破了自己的谎话。

“难道你就不怕警察对你动刑吗?”

“麻烦你替我转告警察,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你看出来了我在说谎话?”

“当然了,稍想一下就知道你在说谎,你是个孝顺父母的好孩子,并没有丧心病狂,如果警察真的要对我动刑,你一定会全力阻止,甚至去举报他们,你怎么会当他们的说客来警告我。”

对此,赵尤雯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转身出了房间。

大家在外面等候已久,许第戎笑着说:“怎么样,铩羽而归吧?”

“我妈就是不开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卢戈说:“我们队长的意思是,继续找能指向张曼莲的线索,给她施加压力,只要压力足够多,张曼莲总会有绷不住的那一刻。”

赵尤雯问:“这个案子的方方面面我们都调查过了,怎么会有新的线索?”

许第戎说:“有一个人我们对他了解的还不够彻底。”

“是谁?”

“王福田。”

赵尤雯说:“关于他,我觉得已经告诉你们够多了,你不是还派马婧去找1003的业主,看从业主那能得到关于王福田的一些信息,难道这些还都不够吗?”

许第戎说:“当然不够,我刚才联系过马婧了,她还在等业主。”

赵尤雯说:“我真的想不到还能通过什么办法对王福田做进一步了解。”

许第戎说:“去他工作的地方。”

赵尤雯说:“他是一名施工员,在工地工作,你知道他的工地在什么地方吗?”

许第戎说:“没人知道,但我们可以一个一个地去找。”

赵尤雯抱着头,叫道:“我的天啊!你是不知道市区有多大吗?如果加上郊区,我们得找个好几天,与其这样费时费力,我觉得还不如在我妈身上想想办法,让她坦白一切。”

“她现在肯坦白一切吗?”

“难道我们就按你说的那样找个好几天?”

许第戎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会漫无目的找吗?工地的管理人员一般都是八点上班,据那个老者说王福田早上七点半出门,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王福田上班是乘车,那他上班的工地距他住的地方稍微有点距离,要是步行,那工地就在跟前啊!”

小王说:“不管王福田是乘车还是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已经把范围缩的很小了,我们分头行动,以王福田住的地方为原点,以半个小时车程为半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上班的工地。”

第五十二章 寻找工地

赵尤雯怀着孕,许第戎本想让她在警局待着,不必出去奔波,但赵尤雯说自己停不下来,执意要一起去。

许第戎把人手一共分了四组,自己和赵尤雯刘波鸿是一组,另一组是卢戈和小王,其他两组是其他警员组成的,以王福田住的地方为原点,四组分四个方向像撒开的网子,避免漏掉一个工地。

许第戎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才发现了,本市的工地可真叫多啊!放眼望去,伫立在半空中的塔吊数都数不过来,有些塔吊还被高楼挡住了,看着这些塔吊许第戎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本想一两个小时就能把工地找完,现在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

大家马不停蹄地找着,时间过得飞快,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暗下来了,一定要赶在下班前找到王福田的工地。

突然,刘波鸿拉住了许第戎和赵尤雯,看样子他像是有所发现。

“你想到了什么?”赵尤雯问道。

许第戎盯着赵尤雯,问:“我问你,上个月王福田是否给你说过他所干的那个工程已进入了装修阶段?”

赵尤雯稍作回想,说:“没错,他说装修阶段不怎么累,累人的是主体阶段,因为晚上经常要浇筑混凝土……”

“那就太好了。”

赵尤雯不明所以,“什么就太好了?”

刘波鸿懊悔地原地转了一圈,拍着脑门说:“我们真的太笨了,我们根本不用每个工地都去,我们只要选择去正进行装修阶段的工地就行了,像我们刚才去的那两个工地正在进行主体阶段,王福田不可能在那两个工地的。”

赵尤雯恍然明白,自己真的是太笨了,之前确实进了太多主体阶段的工地,要是早知道这一点,说不定王福田的工地已经找到了,许第戎赶紧把发现的这一点告知其他三组。

接下来找的快多了,很快就有所收获了,在一个工地里经几方询问,终于找到了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此人着急下班,毕竟已经七点半了,当许第戎询问他这个项目的管理人员中是否有个叫王福田的,项目经理一下子不再着急下班了,一脸惊恐状,问:“王福田他出事了?他死了?”

看到项目经理有如此的反应,竟然问王福田是否死了,如果没有危险情况发生过,项目经理应该不会这么问的,许第戎不由得担心起王福田的生命安全来。

“王福田是你手下的管理人员?”许第戎问。

“是的。”

“他的生命遇到了威胁?”

“我不知道。”

“你刚才明明说他出事了,他死了。”

“那是个问句,我问你们呢!他好着没?”

“你不会平白无故这样问,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项目经理连忙摆手,解释说:“王福田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也联系不上,跟失踪了似的,再加上你们警察找上门来,不得不让我怀疑他出了什么意外。”

“三天前他就没来上班了?”大家对此都非常的吃惊。

项目经理伸长脖子问:“是王福田的家人报警说他失踪了,你们才找到这里的吧?”

刘波鸿问:“他平白无故失踪三天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这时,许第戎先通知了另外三组,说自己已经把王福田的工地找到了。

项目经理说:“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以为他嫌工资低,不声不响不干了,去别处去了。”

突然,项目经理一直盯着赵尤雯看,看的很认真。

“你看我做什么?”赵尤雯有点生气。

项目经理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细想什么,最后抱歉地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许第戎说:“事情是这样的,王福田租住的地方的隔壁有个人被杀,昨天晚上案发的,从案发到现在王福田一直都不在家,跟失踪了似的。”

项目经理听得张大了嘴巴,本能地说:“他可能不是失踪了,可能他杀了人然后逃之夭夭了。”

“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人是王福田杀的,我们只是怀疑,告诉你这个,是为了让你好好想一想,最后几天王福田上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不用怀疑,人就是王福田杀的。”项目经理说这话说得极为肯定。

“你说不用怀疑?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都明白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该报警,报了警就不会发生命案了,都怪我,太大意了。”

赵尤雯一把抓住项目经理,问:“说清楚点,你知道什么?”

项目经理盯住抓着自己的赵尤雯一直在看,像是在识别一个人,看得异常的认真。

见状,许第戎和刘波鸿都推了项目经理一把,他的目光这才从赵尤雯的脸上移开,说:“这三天王福田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昨天我有听同事说在王福田办公桌上有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写的什么内容?”

“写的只有一个字:杀!”

“杀?”

“对”

“那几张纸呢?拿来给我看看。”

“现在已经不在了,当做废纸已经扔掉了,这怪我,没能引起我的重视,我以为他就是随手乱画乱写的,没想到他真的杀了人。”

“许队长,这是不是可以肯定王福田就是杀我爸的凶手了。”

“被杀的人是你父亲?”项目经理问。

许第戎问:“你不停地在打量她,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项目经理说:“我刚才认真想了想,可以肯定我见过她。”

“见过我,你在哪见过我?”赵尤雯问道。

“在王福田那里,前段时间,就是上个月,我经常看到王福田时不时地拿出一张照片在看,是个年轻女子的照片,我扫过几眼,我没记错的话那照片就是你。”

赵尤雯显得非常震惊,不明白王福田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照片。

许第戎问:“你没问过他照片上的女子是谁?”

“他看照片时显得很神秘,一旦有人靠近他立马就把照片收起来了,有几次我是趁他不备扫到了几眼。”

这时,赵尤雯把许第戎拉到一旁,躲过刘波鸿,说:“你现在还认为当初王福田把我迷倒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许第戎问:“什么意思?”

赵尤雯说:“还什么意思?王福田有我的照片,可见他早就有预谋了,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个变态。”

许第戎说:“你平时有没有注意到王福田有跟踪你?”

赵尤雯说:“我并没有注意到,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跟踪。”

许第戎说:“这只是你的臆想。”

赵尤雯说:“你不能这么说,我的直觉很准的,直觉还告诉我王福田就是杀我爸的凶手。”

许第戎说:“我也有直觉,但凭直觉破不了案,得要找到证据。”

赵尤雯说:“如果真的是王福田杀了我爸,那我觉得我们会面对不小的困难。”

许第戎问:“你说的困难指的是?”

赵尤雯说:“抓王福田啊!他已经成功从案发现场逃脱了,他杀了人并且逃掉了,你说他还会回来露面吗?不会的!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逃出了本市,或者本省,这给你们的抓捕带来了极大地困难。”

其实许第戎的直觉和赵尤雯的一样,也怀疑王福田很可能是凶手,尤其是听到项目经理说案发前王福田写“杀”字,有赵尤雯的照片,但是这些只能让人怀疑,并不是直接的证据,不能认定王福田就是凶手,许第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赵尤雯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关于王福田这个问题,该怎样向张曼莲施压,这是我们奔波大半天的目的。”

项目经理向许第戎和赵尤雯靠近,说:“你们说什么呢?”

“你别过来,先在那边等一会儿。”赵尤雯说道。

“天都快黑了,我着急着回家,还有一件关于王福田的事,告诉你们我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许第戎和赵尤雯回来了,问:“什么事,快说。”

第五十三章 一个女人

项目经理说:“王福田最后离开工地的那天,那天下午,五号楼十三层的内粉刷出现了一些质量问题,我和王福田在十三层查看,质量员也在,正查看的时候王福田接了个电话,给我说他有事,要下楼一趟。他下楼后就再没上来,也联系不上,像失踪了一样。”

“他接了一个电话下楼后就失踪了,这个电话会是谁打的呢?”许第戎说着和赵尤雯相视了一下,俩人都觉得是张曼莲,因为截至目前赵科隆的死,张曼莲和王福田的嫌疑最大,所以,许第戎和赵尤雯自然而然就觉得俩人会有联系,项目经理接下来的话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项目经理说:“电话应该是一个女的打的。”

“你怎么知道的?”许第戎和赵尤雯异口同声问道。

“我在楼上看到一个女的来找他,那女的和王福田在楼下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我还在心里叫骂,有事在电话里也能说啊!干嘛非要跑下去。我以为他在下面说个十来分钟就会上来,谁知道等我再往下看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和那个女的一起不见了,然后我就给王福田打电话,先是没人接,最后还直接关机了,你说……”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许第戎和赵尤雯又是异口同声问道。

项目经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当时,我在十三层。”

“这个我知道,我问你的是那女的长什么样?”

“我在十三层,那女的长什么样哪能看清楚。”

这时,刘波鸿说了一句,“你既然说看不清楚,那为什么说那个人是个女的?”

这话问得把项目经理问急了,“我说的是看不清楚她的长相,男女我从穿着上还是能看出来的。”

许第戎问:“那女的个子高低,头发长短,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项目经理说:“这个个子,哎呀,你们应该知道在高处往下看,是俯视,这人啊都那么小,看不出高低来,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女的是长头发。”

张曼莲正是长头发,许第戎和赵尤雯对视了一眼,都认为这个女的十有八九就是张曼莲,但这只是认为,并不能确认。

赵尤雯有点生气地说:“你当初真的应该下去看一看。”

突然,许第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放亮光,高兴的不得了,虽然项目经理没有下楼去看,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可能是张曼莲。

许第戎笑嘻嘻地把项目经理请到一旁,还没等许第戎开口,项目经理就后退了三步,说:“看你这笑,我是回不了家了吧?”

许第戎忙把笑收住了,“是这样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撒一个谎。”

卢戈和小王驱车赶到这个工地来和许第戎汇合,俩人赶到时许第戎已经把一切安排就绪了,大家开始回警局,当然,是带着项目经理一起回的。有意思的是赵尤雯做出了坐车安排,让刘波鸿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其他人都在另一辆车里,这样的安排让刘波鸿很不解,也很不爽,感觉大家在避着他。

许第戎开着车,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刘波鸿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许第戎奇怪地问:“赵尤雯你怎么不说话呢?”

“说什么?”

“你把刘波鸿支开,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多想了,我没什么要说的,我这么做是为了方便你们在一起讨论案情。”

卢戈说:“队长,赵尤雯既然已经安排了这么个机会,那你给大家讲讲你的安排。”

许第戎问项目经理,“忘了问你,贵姓?”

“免贵姓钱。”

“好姓,钱经理,刚才在工地我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等会儿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劳烦钱老板把你等会儿要做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大家回到警局时,已经很晚了,都快九点钟了。去找1003房业主的马婧早已回来了,等许第戎已久。

马婧立即向许第戎汇报情况,“队长,我从业主那里获得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王福田的身份证复印件,身份证上显示他55岁了,住址是本市郊区的一个村子,我已经和那个村子的警方联系过了,王福田至今未婚,也无儿女,父母也早已双亡。”

许第戎怔住了,“王福田没有亲人了,他是孤孑一人?”

“是这样的。”

许第戎没有料想到王福田的情况如此的特殊。

在许第戎等人离开警局后,佯装生病的张曼莲并没有一直躺在床上,因为许第戎等人不在警局,她就没有太大的压力,所以期间有下床活动过,现在她又上了床,说是已经九点钟了,要早睡早起。这次许第戎不会这么依着张曼莲了,将其直接带到审讯室。

“天色已晚,你们不能侵占我睡觉的时间,要审讯请等到明天天亮。”在审讯室里张曼莲振振有词地说道。

许第戎说:“你放心,不会侵占你多长时间的,有一个事我想问你一下。”

“就这一件事吗?你确定我回答了这个事,你不会就我回答的内容提出新的问题?”

“呵呵,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是,我不会提出新的问题,要是回答否,我就要提出新问题的。”

“请问你的问题是?”

“赵科隆的隔壁,1003房住着一个租户,名叫王福田,55岁了,至今未婚,并无儿无女,请问你是否和这个人认识?”

张曼莲没有立即回答是,而是盯着赵科隆一直看,是一种有点惶恐的眼神。

“怎么了,需要花时间来思考认不认识?”卢戈问道。

“不是,我在思考许队长刚才说的话,赵科隆死后,这个叫王福田的一直不在家,他已经成了你们的嫌疑人,如果我为了不让你们提出新问题,我回答了是,这不是让本就有种种嫌疑的我又平白添了一种嫌疑,许队长你这个坑给我挖的好深啊!”

这时,马婧有点急了,“队长,和她交流不必搞得这么复杂,简单直接问她问题就好了,我感觉她是有意在磨蹭时间。”

许第戎苦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们重新开始,王福田这个人你认识吗?回答我。”

张曼莲很淡定地说:“不认识,一个租户我怎么会认识。”

“你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是吧?”

张曼莲又绕口说起话来,“这个就不好说了,或许可能见过,如果哪天我和他在某个地方相遇,由于我并不认识他,所以我就不知道和我相遇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我是明白了你的用意,你可真会磨蹭时间啊!”

赵尤雯看不下去了,“妈,你别这样,好好回答问题。”

张曼莲生气地说:“看来你已经彻底被警察洗脑了,帮着他们一起来对付我。”

许第戎说:“我们继续,张曼莲你说你不认识,也没见过王福田,但是有人能证明你们认识,而且不仅仅是认识,还很熟识。”

看到许第戎如此认真地说道,张曼莲意识到许第戎是有备而来,不是只在口头上吓唬自己,张曼莲小心地问:“谁能证明?”

许第戎打了一个响指,钱经理推门而入,张曼莲第一时间将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许第戎说:“这位钱经理,请你好好看一下,那天那个女的是否是此人?”

钱经理蹙着眉,挠着头,有模有样地绕着张曼莲两圈,然后异常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她!”

如坠云雾里的张曼莲说:“什么就是我,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笑着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钱经理,今天下午,我们兵分四路,寻遍了大小工地,终于找到了王福田工作的那个工地,王福田就是钱经理手下的施工员。”

张曼莲随即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自己确实去过王福田的工地找过他,如果真如许第戎所说,那这位钱经理就极有可能撞见自己找王福田的这件事,张曼莲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说了实话

看到张曼莲对钱老板上下打量,许第戎明白张曼莲这是对钱经理的身份持怀疑态度,同时怀疑的还有是否亲眼并清楚地看到她和王福田的接触。

为了让张曼莲相信,许第戎说:“钱经理,把你那天所看到的都说一说。”

钱经理清了清嗓子,边踱步边说:“那天下午,五号楼十三层的内粉出了点质量问题,王福田和质量员在十三层查看,后来我也前往了,进入五号楼时看到一个女子在楼下站着,那位女子正是我们面前的这位,张曼莲,我不会认错的……”

钱经理讲的眉飞色舞,表演的有点浮夸,如果任由这样从头讲到尾,感觉有点假,所以,许第戎插了一句,问:“你当时着急着上楼,应该很匆忙,怎么会无缘无故注意到一个女人?况且这个女人已年过五十,年老色衰,并不是什么美女,你应该不会多打量吧!”

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许第戎有过交代,所以,钱经理说:“我们工地中也有女人,遇见她们我就不会多看一眼的,因为她们头上都顶着安全帽,你们也应该知道在工地安全帽的重要性,所以,吸引我注意的是张曼莲没有戴安全帽,我看着她心里直嘀咕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因为她当时就在楼的下面,这太危险了。”

许第戎假装想了想,说:“嗯,你说的有点道理,你继续往下说。”

“我急着上楼,也就没多管这个女人,直接上楼了,上楼的途中撞见了下楼的王福田,撞见后我非常生气,以为他开小差,他解释说有人找他,下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问楼下有个女的,是她吗?王福田说是,这时我好心提醒了一下王福田,说让那女的赶紧离开工地,不戴安全帽太危险了。我上到了十三层,查看起内粉刷所存在的质量问题,期间我往楼下瞥了几眼,看到王福田并没有带那女的离开,而是在楼下说话,俩人说的时间挺长的,具体多长时间我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身上。最后,我看到他俩一起离开了,离开了工地,我以为王福田过一会儿会回来的,但是过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于是我给他打电话,却联系不上了。”

张曼莲暗自懊悔,如果那天去找王福田戴个口罩什么的,将自己遮挡起来,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虽然被这个钱经理撞见了,但张曼莲依然能够泰然自若,轻声说了一句,“我根本就不认识王福田,去工地找他的绝对不是我,我想钱经理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许第戎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就是嘴硬的不开口啊!”

张曼莲继续嘴硬,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直视钱经理,“麻烦你再好好看一看我,是不是认错了,我真的没去过工地。”

钱经理毕竟说的是假话,毕竟没有清楚看到过那个女的,所以当张曼莲直视起自己,钱经理有点心里直犯嘀咕,在想张曼莲如此的镇定,或许那个女的真的不是张曼莲。

看到钱经理所有动摇,不再像刚才那样坚定了,许第戎说:“好了,谢谢你钱经理,请你先在外面等候。”

钱经理的眼珠转着,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打算要出去,在卢戈的拉拽下钱经理才慢悠悠地出去了。

此时此刻,不要说钱经理心里犯嘀咕,就连许第戎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只是并没有明显的流露出来。因为张曼莲显得太平静了,这让赵尤雯都怀疑那个女人可能并不是母亲。

其实,张曼莲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实则紧张的要命,两手攥着在口袋里塞着,手心全是汗。张曼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钟了,本来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后半夜,应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张曼莲之前一直希望时间过得更快一点,早早来到后半夜。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指向自己,那到了后半夜一切都会结束,可是现在,神通广大的警察竟然找到了这位钱经理,再加上之前自己失口将自己暴露,这让自己身上的嫌疑陡然增加了不少,现在,张曼莲担心即便到了后半夜,这一切也并不会结束,因为身上的嫌疑太大了。

虽然许第戎心里犯嘀咕,但不知道张曼莲心里是什么状态,或许表面平静如水是她极力掩饰出来的,所以,许第戎打算逼一逼张曼莲,看她能否说出点什么来。

“还是都说出来吧!钱经理是有力的证人,凭他说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给你定罪。”

“笑话,给我定什么罪?是我把赵科隆杀了,还是我把王福田弄的不见了?”

“从掌握的证据来看,赵科隆的死,王福田的失踪,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罪责难逃。”

“你们这是硬生生地给我强加罪名。”

“怎么会?我们有证人,证人的证词让你罪责难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这时,那个已经出去的钱经理闯了进来,是闯了进来,他在外面侧耳偷听了一切,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卢戈瞪着眼问:“你闯进来干嘛?”

钱经理望了张曼莲一眼,是用同情的眼神,然后走到许第戎跟前,问:“这起凶杀案是不是很难破?”

许第戎不知道钱经理这样问什么意思,说:“嗯,有点难度。”

“你在工地告诉我赵科隆被杀,王福田失踪了,怀疑赵科隆的死和王福田有关。”

“是这样的,你想说什么?”

“你们认为王福田的失踪和张曼莲有关,还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第戎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张曼莲很聪明,看到了一丝曙光,趁机说:“警察认为是我指使王福田杀了赵科隆,然后王福田逃之夭夭了,其实我是冤枉的。”

“闭嘴。”卢戈喊道。

钱经理冲张曼莲点了点头,说:“这个案子好像有点复杂。”

许第戎开始意识到钱经理要干嘛了,说:“走,有什么话去外面说。”

拉起钱经理往外走,这反而加速让他把实话说了出来,“那个在工地和王福田接触的女子可能不是张曼莲,我感觉。”

钱经理把实话说了出来,这让许第戎猝不及防。

张曼莲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是许第戎策划的,现在事情败露,那么太好了,自己身上的嫌疑减轻了不少,到了后半夜,这一切应该可以结束了,张曼莲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

钱经理质问:“许队长,你在工地给我说,只要我把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当着张曼莲的面说出来,如果张曼莲神情异常,说明那女子就是她,如果没什么异常反应,说明就不是。”

许第戎面无表情地说:“对,没错,是这样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又反悔了?”

钱经理颇为疑惑,笑道:“我反悔?应该是你反悔了吧!我按你的要求把那番话当着张曼莲的面说了出来,张曼莲很平静,并没有紧张,没有惶恐,只有一脸的无辜。然后你把我支了出去,当时我就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我在外面侧听,听到的内容吓我一大跳,你竟然要以我说的谎话来定张曼莲的罪,我无比的震惊,没想到你策划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确认那女子是不是张曼莲,而是要办一起冤案,尽快把案子破了,好尽快交差。”

许第戎摸着自己的脑袋,脑袋有点痛,钱经理对自己误解的如此之深,以至于许第戎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能挥挥手让卢戈把他带出去,希望卢戈能在外面给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许第戎看着张曼莲,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也清楚了,其实我就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女的。”

“不,正如钱经理所说,你就是为了要办一起冤案,从你怀疑我的那一刻开始。”

许第戎知道张曼莲这是故意的,便没有和她计较,转而望向赵尤雯,赵尤雯点头示意自己清楚许第戎策划这一切的用意,对此,许第戎很欣慰,然后离开了审讯室。

第五十五章 目瞪口呆的结果

许第戎在审讯室里待着,万没有想到能把这件事搞砸,现在最得意的就是张曼莲了,这下要想撬开他的嘴巴难于登天。

许第戎只能用烟来解愁,抽完一根又一根,时间好像过得也快了起来。

这时,卢戈和马婧进来了。

“钱经理人呢?”许第戎弹了弹烟灰问。

卢戈说:“他已经离开了。”

“给他解释清楚了吗?”

“我给他解释了不少,他半信半疑的,最后他也不想听我解释,直接就离开了。”

“当今可能冤假错案新闻报道的太多了,以至于民众对我们警察都有了些偏见,不然,钱经理不会对我们产生误解。”

“当时,我真该和钱经理一起出去,带他远离审讯室,这样他就不会侧听到了。”

“张曼莲现在怎么样,有要求去睡觉吗?现在都零点钟了。”

马婧说:“没有,她现在兴奋的很,一点都不瞌睡,像是打了一个翻身仗。”

“她怎么个兴奋法?在侃侃而谈他有多么的冤枉吗?”

“那倒没有,她翘着二郎腿,腿像是触了电似的不停地抖动着,如果细听,能听到从她嘴巴中哼出的轻声小曲。”

卢戈补充说:“张曼莲这是碍于赵尤雯、刘波鸿和小王都在审讯室,不然,她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

许第戎苦笑了一声,让嫌疑人张曼莲如此猖狂,感觉是自己莫大的耻辱。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马婧问道。

许第戎把手上的烟熄灭了,“我们把这件事搞砸了,今晚肯定是撬不开得意的张曼莲的嘴巴了,我本想如果张曼莲要求去睡觉,那就让她去睡吧!我们再从长计议。既然她不想睡,我们被这事闹的今晚肯定睡不着了,那我们就去审讯室和张曼莲说说话。”

许第戎进了审讯室,张曼莲连瞥一眼都没有,完全忽视,许第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曼莲,看得出来她此刻内心欢快得不得了。

许第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张曼莲的正对面,俩人凑的很近,相距不过二三十公分,这时,张曼莲才看了许第戎一眼,这是相距过近的原因,只要一睁眼许第戎就会映入眼帘。

“困吗?乏吗?累吗?要不要去休息?”许第戎关心地问道。

张曼莲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步入了后半夜,一切即将结束的脚步越发的临近,没必要去睡什么觉。

张曼莲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张曼莲真的很克制,即便现在心里乐开了花,依然不愿开口说话。

许第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你以前家庭的问题。”

张曼莲依然不开口说话,但她心里明白,说是问一个关于以前家庭的问题,自己以前的家庭是和赵科隆组成的,说到底问的还不是有关赵科隆的事,许第戎只是换了一种询问的方式。

“这个问题我之前有问过你,就是你和赵科隆为什么离的婚?为什么赵科隆变得像个神经病一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直接逼问赵科隆的死,让张曼莲坦白从宽、据实交代,别说逼问,就是撬都把张曼莲的嘴巴撬不开,所以许第戎问了这个与赵科隆的死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反正大家都不想睡,就当闲聊,最起码这个问题能让张曼莲开口说话。

“这个问题你之前都问过了,为什么又要问?”张曼莲低声说道。

“你之前回答说是因为董玲花插足,但赵尤雯把你的谎话戳穿了,你们离婚时赵科隆和董玲花根本就不相识。”

“你真的不必问这个问题,这和赵科隆的死没有关系。”

“正因为没有关系,你才有可能开口回答,如果问你和赵科隆死有关的问题,你会开口吗?”

张曼莲挠着头,“你真的很烦,你就不能不问问题吗?我想安静一下。”

许第戎所问的这个问题,也是赵尤雯多年来心里极大的困惑,“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我爸当年为什么离的婚?”

张曼莲没有理会赵尤雯,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

许第戎循着张曼莲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钟表,“你在看钟表?”

“看一眼时间有问题吗?”

“你短时间内看了两次。”

“你看得可真仔细,不知你有没有数我眨了几次眼睛?”

“你看时间一定是在等什么?在等天亮吗?离天亮还早着呢!重要的是即便天亮了你还会在这里,不要再等了。”

“你错了,赵科隆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终会等到证明我无辜的那一刻。”

一旁的卢戈笑了一声,“你可真够乐观的,不知你这份乐观从何而来?”

这时,一个警员闯了进来,很急,手里拿着一个单子。

“怎么了?”许第戎问。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什么DNA鉴定结果?”

“就是死者赵科隆和赵尤雯的DNA鉴定。”

“哦,是这个,我都忘了这事。”

警员举起手中的单子,说:“死者的DNA和赵尤雯的不匹配,不是父女,也就是死者不是赵科隆!”

听到这种结果,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一切在突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人都没有料到DNA鉴定会是这种结果,只有张曼莲早已料到,而且等候已久,现在终于等到了,张曼莲终于不用在椅子上蜷着身子,不用躲避警察的问题,终于在警察面前昂首挺胸地站了起来,以一种胜利的姿态站了起来。

听到结果赵尤雯先是傻眼了,因为从案发到现在赵尤雯伤心透了,感觉都没眼泪可流了,突然间,死者不是父亲,父亲还活着,这可以把之前对母亲的种种怀疑推翻,父亲并没有遭到母亲的毒手。虽然现在是后半夜,但赵尤雯感觉不到漆黑,看到天亮了,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喜极而泣起来。

许第戎摇着头,难以相信这种鉴定结果,这给许第戎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一条康庄大道上走着,路标和地图都显示自己沿着这条道能到达目的地,但是突然间,自己毫无征兆地走到了悬崖边,自己像是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

许第戎依然摇着头,不相信自己完全处在一个错误的调查方向上,上前一把抓住警员,说:“我不相信你的鉴定结果,我再给你二十四小时,重新去鉴定。”

警员很冷静地说:“队长,结果是不会错的。”

目瞪口呆过后的卢戈表现出了莫大的冷静,虽然案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冷静地分析之前的调查哪里出了错,急躁要不得。

卢戈过去给许第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先冷静。

张曼莲把怀里赵尤雯的头抬了起来,说:“我早就说过我是无辜的,我第一眼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就给你们说,那不是赵科隆的尸体,可是无论我怎么说,你们就是不信,都坚定地认为是我加害的赵科隆,你们这完全是要把案子向冤案的方向办啊!”

卢戈说:“什么叫做把案子往冤案的方向办,没有,绝对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了。”张曼莲冷笑了一声,“你看许队长听到鉴定结果多气急败坏,许队长不是又给了警员二十四小时么,让其重新鉴定,许队长的用意非常明确,就是让警员鉴定出他想要的结果,但这位警员太年轻了,没有明白许队长的用意。”

这些话没有将许第戎进一步激怒,许第戎从脸上挤出一些笑来,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五十六章 重新分析案情

许第戎笑着说:“张曼莲,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你应该很累了,我建议你还是先去睡觉。”

“嗯,对,我确实很累了。”

“马婧,把张曼莲送到房间去睡觉。”

“等一下,”张曼莲叫了起来,“送我去哪睡觉?你们警局的那间房?”

“没错,你白天就是在那间房睡的。”

张曼莲有点愤怒了,“开什么玩笑,你们怀疑我加害赵科隆,把我关押在警局,现在证明赵科隆并没有死,那我就是无辜的,你们不能继续对我进行关押,我理应获得自由,理应回到我的家里睡觉。”

张曼莲说得并没有错,但许第戎想在张曼莲离开前先和警员们商议一下突变的案情。

许第戎说:“我们会放你离开的,但你离开前有些手续有办,我们立即去办,办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需要多久?不会磨蹭好几天吧?”

“不会,顶多一个小时,所以你在这里干等没必要,还是让马婧带你去休息。”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我就只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不管你们的手续有没有办完,我都要离开。”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小王等四人离开了。

此时的赵尤雯还略显激动,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向母亲道歉,“妈,对不起,之前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即便你一直说自己什么都没做,我……”

说到一半赵尤雯停住了,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用怀疑且吃惊的眼神看着母亲。

张曼莲这样被赵尤雯看着很不自在,“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妈,既然死者不是我爸,那我爸他人呢?他去哪了?还有,死者是谁?”

“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警察,他们负责破案的。”

这时,刘波鸿安慰赵尤雯,说:“你妈说得对,反正你爸没死,死的是别人,这个案子就让警察去破吧!你也不用太操心了。”

赵尤雯一把将刘波鸿推开了,刘波鸿想的太简单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赵尤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开始回想案发时的一切。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小王等四人在办公室里。

刚走进办公室里,许第戎就说:“我知道刚才在审讯室张曼莲为什么频繁地在看钟表,她是在等DAN的鉴定结果出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然后获得自由离开警局。”

马婧说:“我疑惑的是张曼莲真的只看了几眼那具无头尸体,就可以断定尸体不是赵科隆的?”

卢戈说:“我认为是辨别不出来的,张曼莲和赵科隆离婚多年,她对赵科隆的身体应该陌生了很多,除非赵科隆身体上有特别容易识别的东西,比如胎记,如果有的话,董玲花应该也能识别出来,因为俩人有同居,但董玲花并没有识别出来。”

小王说:“这么看来,张曼莲并不是用双眼辨出来的,而是她在见到尸体前就知道死者不是赵科隆。”

卢戈说:“为什么她会知道?很简单,死者的死她有参与。”

“虽然死者不是赵科隆,但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并没有错,张曼莲确实有参与凶杀案。”马婧说着望向许第戎。

许第戎点了点头,说:“你们分析的很对,我们之前调查的并没有错。”

小王说:“可是死的并不是赵科隆啊!这个是关键。”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说:“死的不是赵科隆,这样却能把一个疑问解释清楚了。”

卢戈、马婧、小王异口同声地问:“哪个疑问可以解释清楚?”

许第戎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本来,“这个小本上我记了八个疑问,我们已经解开了其中的两个,一个是凶手为什么要把淋浴头悬在空中,另个是凶手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现在还可以解开一个,就是凶手在卫生间杀的人,死者一定会挣扎,那么就会有动静,为什么赵尤雯当时什么都没有听到?”

卢戈瞪大了眼,说:“当时的情况是,赵尤雯看着赵科隆进了卫生间,进去之后一段时间里面是没有动静的。”

马婧说:“关键的一点是,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之前赵尤雯并没有进去过,她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许第戎说:“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

但小王不明白,“谁能给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说:“其实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之前,死者已经在里面了。”

小王问:“死者已经在里面了?那当时死者是死的还是活的?”

“那时死者已经被杀害了,而且杀他的人是赵科隆。”

这把小王惊到了,“队长,你确定不会判断错,真的是这样的吗?”

突然,赵尤雯推门进来了,说:“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赵尤雯在审讯室把案发时的一切细想了一遍,惊觉到可怕的事情,正如许第戎所说的那样。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尤雯含着泪说:“我爸将卫生间门反锁,长时间呆在里面,布置案发现场,准确地说应该是布置自己被杀的案发现场,我爸将死者的头割掉,造成自己被杀的假象,然后给浴缸放满水,把反锁的门打开,将淋浴头悬在空中给门上喷水,引我去开门,当我被吓得逃出房间后,他从浴缸出来,带着死者的脑袋躲在了柜子中。”

许第戎说:“没错,案发经过极可能就是这样的。”

小王点问:“赵科隆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也不知道,”赵尤雯痛哭了起来,“想到我爸做的这些,吓得我浑身在发抖,我好害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婧过来给赵尤雯递了纸巾,让其不要太过伤心,赵科隆从之前的被杀到现在的杀害他人,这个过程赵尤雯有点接受不了。

卢戈继续分析案情,“如果赵科隆和死者有仇恨,完全可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掉死者,为何要当赵尤雯的面布置这么一出自己被杀的场景?”

许第戎说:“赵科隆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马婧说:“赵科隆为什么要让自己死掉?可能他有事情要做,让自己死掉他才能方便完成这件事。”

赵尤雯嘟哝着说:“你们的意思是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

马婧说:“极有可能。”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死者的死和你的母亲有关吗?我不确定你母亲是否参与了,但最起码她是知情者,她知道点什么。”

卢戈说:“你没进来之前,我们讨论了你母亲一眼就能识别出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的可能性,讨论的结果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对于死者的死你母亲应该是早有所知。”

赵尤雯拭干了泪水,说:“刚才在审讯室听到DNA鉴定结果那一刻,我脑海里就闪过两件事,一是我爸没死,还活着,二是我妈是无辜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第戎问:“你告诉我,你是否认为关于死者的死,你母亲知道点什么?”

“我是她女儿,她是我母亲,我多么希望她和这起凶杀案没有一点的关系,可是,我的感觉和直觉在告诉我,我妈她知道不少的事情。”

许第戎对于赵尤雯的表态很欣慰,“你没有因为母女关系刻意为张曼莲开脱,谢谢你,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我想等会儿放了张曼莲。”

“放了,你不是说我妈和这起凶杀案脱不了干系吗?”

“那你觉得把你妈强行一直押在警局,她会交代一切吗?在DNA鉴定结果出来前,她都没有,现在她得知了结果,更傲了,更加不会交代了,反而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要把这起案子办成冤案。”

“那你把我妈放了,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这起案件并没有结束,张曼莲离开警局,她不会什么都不做,不会和谁都不联系,你要做的是盯着她,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小王说:“队长,你这是要以退为进。”

第五十七章 失踪人王福田

许第戎说:“我们把张曼莲押在警局,她什么都做不了,把她放了,她就有机会了,我们要给她这个机会。”

卢戈说:“现在是放张曼莲的最好时机,只是让赵尤雯去盯,首先要让张曼莲信任赵尤雯,因为之前赵尤雯一直和我们一样,是怀疑张曼莲是凶手,如果无法取信于张曼莲,这就很难盯了,张曼莲做什么事肯定会躲着赵尤雯,不会让她知道的,”

许第戎说:“赵尤雯刚才在审讯室表现的很好,扑在张曼莲的怀里哭,表明了自己之前的怀疑都是错的,赵尤雯,从现在开始,你要表现的充分相信你母亲,相信她是无辜的,时不时地可以在她耳边说说我们警察的坏话。”

“说你们什么坏话?”

“就说我们警察好人坏人不分,冤枉了你母亲那么长时间,哦,对了,你还可以说你开始觉得我们警察确实有办冤案的倾向。”

“嗯,我知道了,如果我发现什么会及时和你们联系的。”

马婧说:“队长,那现在就可以放张曼莲离开了?”

许第戎皱着眉头,说:“先等一会儿,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讨论一下。”

“什么问题?”

“既然死者不是赵科隆,那死者会是谁?”

小王说:“我去查一下,看本市最近有没有人口失踪。”

卢戈说:“不能仅局限于本市,从本省查起,如果查不到,那就扩大到全国。”

马婧说:“虽然是具没有头的尸体,但我们可以看得出死者应该在五十多岁,一旦查到这个年龄段的人口失踪,立即采取他家人的样本,和死者做DNA对比。”

许第戎低着头,在想什么事情。

“队长,查失踪人口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小王说。

“呃,嗯,可以,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遇到了一个人失踪了,此人正是五十多岁。”

经过许第戎的提醒,大家立即想到了这个人,“王福田!”

王福田的失踪确实很蹊跷,他不是案发当时失踪的,而是在案发前几天就失踪了,这让他是死者的可能性陡然增加。

如果死者真的是王福田,这让赵尤雯有点窃喜,因为王福田的意外人身保险的受益人是自己,这种窃喜不是赵尤雯故意的,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这让赵尤雯意识到原来自己对钱财也是如此的敏感。

卢戈说:“在DNA鉴定结果出来前,我们都以为死者是赵科隆,王福田处于失踪状态,案发前王福田被一个女的带离了工地,然后我们都猜测那个女的是张曼莲,认为是张曼莲指使王福田杀了赵科隆,事后王福田逃之夭夭了。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死者不是赵科隆,又因为王福田失踪的莫名其妙,迟迟不见现身,我们又猜测死者可能是王福田。”

马婧说:“我认为我们得先确认一下那个女的到底是谁?是不是张曼莲,这事关重要,因为死者的死,赵科隆是脱不了干系,他就是加害者,问题是加害者是否就他一个人,如果那个女的是张曼莲,她把王福田带离了工地,紧接着王福田就失踪了,最后被杀。那么,赵科隆就是伙同张曼莲一起加害王福田的。”

小王说:“可是现在怎么来证明那个女的是不是张曼莲,那个钱老板他并没有清楚看见过那个女的。”

卢戈说:“我认为赵科隆就是伙同张曼莲一起加害王福田的。”

小王说:“你能证明那个女的是张曼莲?”

“这个我证明不了,但是你们别忘了一件事,从这件事中可以印证张曼莲和赵科隆就是一伙的。”

“哪件事。”

“那个藏身于浴缸里,然后在赵尤雯吓得逃出房间后,他又藏身于柜子中,此人就是赵科隆,这个大家都是认同的。案发后有警员看守现场,赵科隆一直在柜子中躲着,他没有出来的机会,只是后来警员到了门外看守,这给了赵科隆从柜子中出来的机会,但他应该是逃不出房间的,可是我们几乎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人,真想不通他是怎么脱身的。”

小王疑惑地问:“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件事怎么能印证张曼莲和赵科隆是一伙的呢?”

“我还没有说完呢!还没说到那件事上,我们当时在房间翻找时,张曼莲站在一个地方一直不动,她身后有个纸箱子,因为她进入案发现场后无意间看到了纸箱子里有一瓶盛有尿的瓶子,她心虚,以为是被困在房间里的赵科隆尿的,一直遮挡着那个纸箱子,提心吊胆地守着。”

“张曼莲当时确实在给赵科隆打掩护,这件事可以确定赵科隆和张曼莲就是一伙的。”

赵尤雯听的目瞪口呆,“我难以相信,一向水火不容的他俩,为什么会合伙?而且还是杀一个人,我真的难以相信。”

卢戈思索了一下,也不得其解,说:“从对案件所掌握的情况分析来看,你的父母确实存在合伙的可能性,至于为什么会合伙杀一个人,这个……”

这时,许第戎轻咳了几声,问:“赵尤雯,你父亲虽然有时候给人感觉很不可理喻,但他还是很爱你的?”

“这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爸确实很爱我。”

“你爸妈一向都水火不容,为何会合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他们所疼爱的你。”

“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我才合伙的?一起合伙杀死了一个人?”

“死的这个人很可能是王福田,我说的意思你懂了吧?”

“你是说我爸妈是因为那件事才杀的王福田?”

“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的父母合伙杀死王福田。”

赵尤雯直摇头,自己被王福田迷晕后侵犯这件事,除了向警察说过外,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只字没有透露过,“那件事我没有向我的父母说过。”

“你好好的想一想,虽然没有向你父母说起过,但有没有在别的地方透露过。”

“别的地方?”

“比如,你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因心里苦闷,把这件事写在日记里,然后被你的父母不小心看到?”

赵尤雯直接摇头,“我没有些日记的习惯,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透露过。”

许第戎顿时没话可说了,但卢戈推断出赵科隆和张曼莲合伙杀人这件事确实能站得住脚。

马婧有自己的疑惑,“他们杀王福田,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要在赵科隆的家里行凶,而且还要当着赵尤雯的面,并且造成赵科隆被杀的假象?”

许第戎说:“这就是我之前说的,赵科隆这是为了隐藏自己,他绝对不会只做杀王福田这一件事,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事情发生。”

赵尤雯有点害怕地问:“许队长,你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会是命案吗?”

许第戎摇着头,说:“不知道,但我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不会是小事,因为赵科隆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不会只为了一件小事。”

马婧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调查?”

“我不是说过了吗,放张曼莲回家,引蛇出洞,让赵尤雯替我们盯着,看张曼莲有什么行动。”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干等赵尤雯的消息?”

“我们需要确定一件事情,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死者是王福田,并没有确定,我们需要对此进行确定。”

马婧面露难色,说:“我已经调查过王福田的情况了,他独自一人来本市工作,老家已经无亲无故。”

卢戈说:“如果他有亲人的话,我们可以提取样本,和无头尸体做DNA鉴定,这样就可以确定出死者是不是王福田了。”

马婧说:“这个谁都知道,可是王福田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

许第戎说:“天一亮,我们一起去王福田的老家看一看。”

马婧说:“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收获的。”

许第戎说:“这个世上有一种收获叫做意外之喜。”

第五十八章 回到家里

大家走进了审讯室。

张曼莲指了指墙壁上钟表,说:“差三分钟就要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过得太慢了,放我离开的手续就这么费时间吗?我看你们是不想放我离开吧!”

马婧说:“现在是后半夜,办理手续的警员在家睡觉呢!按通常情况,这手续只能天亮上班后办理,现在我们费了一个小时破例给你办了,你不感谢我们,你还好意思嫌慢。”

“要说感谢,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我自己,幸亏我只说了一个小时,要是说了两个小时,我还得在这里等一个小时。”

这时,赵尤雯适时地站在张曼莲身旁,并说道:“其实一个小时之前你们就可以放我妈离开,根本就不存在办理什么手续,我去找你们,从门外听到你们在办公室里讨论,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看能有什么办法将我妈继续留下。”

卢戈也适时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说:“你不要乱说,不要污蔑我们。”

警察竟然讨论能用什么办法让自己留下,这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了,于是,张曼莲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上前指着卢戈的鼻子,说:“你们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我早就看清楚了,指望你们把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比登天还难。”

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指从卢戈的鼻前拿开,抱歉并很有深意地说:“我们之前确实冤枉你了,对不起,你是无辜的,在这里我向你保证,真凶我们一定会缉拿归案的,一定,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们无能,但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

张曼莲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怔了一会儿,语气很缓和地问:“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如果你非要现在离开,我得派车送你回家,深更半夜很难在街上拦到车的。”

张曼莲和赵尤雯进入了警车里,开车的不是卢戈,也不是马婧和小王,而是一名普通的警员,上车后张曼莲向许第戎伸出了一只手。

许第戎上前和张曼莲握了手,说:“欢迎再来,哦,对不起,这里是警局。”

张曼莲很生气地把许第戎的手甩掉,“我是要我的手机。”

许第戎颇为尴尬地将手机交还了。

在刘波鸿准备上车也要离开时,被赵尤雯拦在了车外。

赵尤雯说:“我们不顺路,你不应该上车。”

刘波鸿奇怪地问:“你现在有身孕,我要去照顾你。”

赵尤雯从车窗探出脑袋,“不用,有我妈在,你还是回去吧!”

警车开出了警局。

卢戈拍了拍刘波鸿的肩膀,“你自个现在回去,还是等到天亮再回?”

刘波鸿不像张曼莲那么心虚,转身向房间走去,“我天亮再走,乏死我了,先睡一觉,现在几点了,”说着在身上摸手机看时间,但口袋摸遍了都没有,“哎,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不见了。”

张曼莲和赵尤雯在警车的后座,俩人都不说话,开车的警员也很安静,一声不吭,一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这种气氛有点诡异,在这种气氛中赵尤雯很不适应,甚至有点煎熬,赵尤雯有点受不了了,打算让开车的警员放点音乐,好缓和一下这种气氛,赵尤雯已经张开了嘴,但被张曼莲抢了先。

张曼莲说:“停车!我要下车。”

警员问:“到家了吗?”

“还没到,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赵尤雯问道。

“我想散散步,反正离家也不远了,走十来分钟就能到家。”张曼莲说着下了车。

已经快到家了,赵尤雯很奇怪母亲为何要走着回去,赵尤雯不得不跟着下了车,警员开着车返回了警局。

赵尤雯在注意母亲的神态,张曼莲走得不紧不慢,头微低着,眉头紧锁,看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妈,你在想什么?”

“别说话,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有什么事回到家再说。”

回了家,母亲不会倒头睡去的,正如警察所说,母亲一定有事情要做,看她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尤雯明白一定要盯紧母亲。

突然,赵尤雯停下了脚步,张曼莲仍径直地前行,肩上像有什么东西重压着,佝偻着前行,后面拖着长长的影子,这一刻,赵尤雯突然感觉到母亲一下子老去了许多,一阵风迎面吹来,母亲头上的散发迎风而起,在微弱的路灯下,飞舞的发丝像是银白色,母亲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妈!”赵尤雯动情地喊了一声。

张曼莲回过身,很恼火地说:“别喊我,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妈,回家的话应该从我这里往右拐的。”

张曼莲怔了一下,然后返回来和赵尤雯一起向右拐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现在已经到了楼下,张曼莲似乎不大愿意上楼,依然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看样子在这十几分钟的路上张曼莲所思考的事情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回到了家里,刚进门张曼莲就说:“现在太晚了,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张曼莲似乎料到赵尤雯回到家有事要问,以此来抗拒。

赵尤雯说:“其实我没有任何事情要问,你不必这么过于担心。”

张曼莲望着赵尤雯好一会儿,说:“你没事情问我,我倒想问你一件事情,警察在给我办离开警局手续的近一个小时里,你一直在和警察在一起?”

“我只在警察的办公室外听到他们在讨论如何继续能把你留在警局,对此我很气愤,冲了进去和他们理论,但被赶了出来,然后办公室外有警员把守,所以我并没有一直和警察在一起。”这是赵尤雯随口瞎编出来的,编完后连自己都感觉有点假。

从张曼莲的神情来看,她对此并没有怀疑。

“妈,对不起,之前我一直怀疑是你杀的我爸,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张曼莲倒了一杯水,没有理会赵尤雯的道歉,喝了几口水,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就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张曼莲注意到赵尤雯一直在一旁站着,然后记起来了一件事,很严肃,也很气愤地问:“除了刘波鸿,你还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赵尤雯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母亲收到了那份亲子鉴定,看来这个孩子不是刘波鸿的,不然母亲不会如此气愤地这样质问自己,赵尤雯强忍着心中的苦楚,但一时间泪水仍充满了眼眶,赵尤雯不打算将王福田迷倒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不能告诉,之前告诉警察也是万般无奈。

“你跟我到房间里来。”张曼莲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赵尤雯跟随母亲进了房间。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张曼莲的脸色很难看,看着文件袋问:“刘波鸿应该不知道你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吧?”

赵尤雯摇了摇头。

“看他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他还不知道。”

张曼莲把文件袋拿起向赵尤雯扔去,“这是你的亲子鉴定书,我是多么希望这个没有被我看到过,看过后我对你很失望。”

赵尤雯拿着文件袋灰溜溜出了房间,没有去看结果,因为没有必要,母亲看过后都那么伤心,自己看了只会更伤心,更痛恨王福田,文件袋在赵尤雯的手中已经被当做垃圾揉成了一团。

被王福田迷倒那件事发生后,赵尤雯不止一次地想将此事告知父母,但毕竟是丑事,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赵尤雯能想象得到父母得知此事后内心一定无比的绞痛,甚至会冲动到手刃王福田这个恶魔。现在,王福田可能已死,虽然只是可能,但赵尤雯无比希望死的就是他,一是因为王福田对自己的侮辱,死有余辜,二是自己能拿到那笔人身意外险。

赵尤雯取来火,将文件袋点燃了,烧成了灰烬,这份亲子鉴定书赵尤雯不希望再有人看到。

第五十九章 王福田的五老家

赵尤雯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后,想起了在房间中的母亲,房门没有关,赵尤雯看到母亲在看自己的手机,并伴有一种焦虑的情绪,这说明了母亲想和某一个人取得联系,警察猜测是母亲和父亲合伙杀的王福田,那么,母亲是想和父亲取得联系吗?案发后父亲的手机并没有遗失,现在在警察的手里,看来不可能是和父亲取得联系,那会是和谁呢?不对,如果父亲有两部手机呢?

突然,张曼莲扭过头来,看到赵尤雯在注视着自己,张曼莲走了出来,问:“你看着我做什么?为什么不去睡觉?”

“哦,我马上就去睡,你也早点睡吧!”

张曼莲又看了一眼手机,但这次很警惕,她已经警觉到赵尤雯无时无刻在注视着自己,便进了卫生间,不知张曼莲是真的内急,还是有意要避开赵尤雯。

张曼莲在卫生间的门口,对赵尤雯说:“看样子你好像不瞌睡?”

“哦,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有点。”

“那好,把我床上的被套床单用洗衣机洗了吧!”

赵尤雯进入房间,快速地将根本就不怎么脏的被套床单扯了下来,然后急匆匆地出来,母亲这是要甩开自己,她在卫生间里绝对不是解决内急。

赵尤雯蹑手蹑脚向卫生间靠近,耳朵轻贴在门上侧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赵尤雯低着头听得很用力,但什么都听不到,母亲没有在里面打电话,但也绝对没有解决内急,因为长时间听不到一点的水花声。

赵尤雯抬起了头,看能否从门缝中窥见到什么,但头刚抬起来,赵尤雯怔住了,赵尤雯的正对面立着一个带玻璃的柜子,赵尤雯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玻璃中的自己,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后面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

赵尤雯屏住气息,慢慢地回过身,看着那个人,喊了声:“妈!”

在警局里,大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早上七点钟都醒来了,个个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稳,但经过洗漱,一个个又精神抖擞起来。

调查死者是否是王福田,警察兵分两路,小王带着几个警员调查近一段时间的失踪人口。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三人驱车去往王福田的老家,在去往的路上,许第戎表现出了信心很足的样子,似乎认定了不虚此行的,但从卢戈的脸上看不到这份自信,只看到了认真,因为他在认真地开着车,而马婧在车里变得无精打采起来,都快要倒头睡去。

许第戎拍了拍马婧,说:“看样子你对此行很没信心啊!这可不行。”

马婧揉着眼睛说:“不是我没信心,是根本就没戏,你想去他老家找一个亲人做DNA鉴定,可他老家一个亲人都没有啊!我们干嘛还要去?卢戈你说呢?”

卢戈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马婧继续说:“队长,我感觉你很奇怪,王福田老家明明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为何非要去,我对你很了解,你不会平白无故去做一件事的,而且做得还这么执着,你一定是基于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许第戎说:“你一直说王福田的老家没有什么亲人,其实是有的,他死去的父母,埋葬在他的老家。”

“这能说明什么?死去的亲人跟活着的亲人根本就不一样,王福田会每隔一段时间回去看他死去的父母吗?”

“这个当然不会,但他一个月前肯定回去过一次。”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一个月前是清明节。”

马婧拿出手机查日期,一个月前确实是清明节。

许第戎说:“清明节他一定回去给他父母烧过纸。”

马婧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队长,我确实佩服你能判断出王福田一个月前回过老家,但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即便他回去了又能怎样?我们此次去能因王福田一个月前回去的那一趟查到什么?”

这时,许第戎陷入了一种迷惑,说不上来能因此查到什么,但许第戎的感觉凡是王福田去过的地方,好像都会留下线索似的。

现在,大家来到了位于远郊的王福田的老家,这个村子里一点生机都没有,可能是年轻人都进城务工的原因吧!由于开来的是警车,警车不同别的车,警车在村口一停,一个人看到传两个,就这样十传百,很快好像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来了辆警车,一会儿人们都涌到村口了,像看戏似的个个兴致勃勃。

人群里七嘴八舌,瞎议论着警察来这里肯定是村里有人犯事了,不然警察不会来的。

卢戈冲人群大喊了一声,“你们村子有没有一个叫王福田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顿时嘈杂了好几倍,但听不清楚他们议论些什么。

“你们村子到底有没有一个叫王福田的?”卢戈再次喊道。

“有,没有,有这个人,没在村子里,就是咱们村里的人。”人群中的应声此起披伏。

这时,从人群中出来了个光头中年男子,他问:“你们找王福田做什么?他犯事了?”

“你先告诉我,他是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他是,但他不在村里,常年在外工作,过年也不回来。”

“他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吗?”

“那倒不,一个月前他回来过一次,是清明节,他回来去坟上烧过纸。”

卢戈和马婧不约而同望了一眼许第戎,队长的判断果然没错。

许第戎笑盈盈地来到光头男跟前,张开嘴准备问什么时停住了,从人群里发出的嘈杂声太大了,许第戎拉着光头男要进警车,在警车里谈会清静点。

光头男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胆小的很,由于许第戎并没有说明为何要进警车,导致胆小的光头男误以为警察要抓自己进警局。

立马挣扎起来,哆嗦着说:“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凭什么抓我,我没犯什么事,只见了王福田一面而已。”

卢戈赶紧上来,“别害怕,就是在车里问你几句话,谁说要抓你了。”说着将光头男推进了车里。

进了车胆小如鼠的光头男依然哆嗦个不停。

马婧对光头男的表现很吃惊,带点嘲讽的口吻,说:“你能不能像个大老爷们的样,给你说了不是要抓你,就是在警车里问你几句话。”

光头男两条胳膊使劲压着腿,尽量不让腿抖动的太厉害,“我是第一次坐警车,坐这里面难免有点心惊胆战。”

许第戎说:“那要不去你家里坐坐?”

光头男连忙摆手,“别别别,你们是警察,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他们看到你们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幸亏马婧及时捂住了嘴,不然肯定笑出了声。

许第戎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说:“好了,别心惊胆战的,你又没有犯什么事,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只是关于王福田的,没别的事?”

“清明节王福田上坟烧纸你见过?”

“去上坟的路上我遇见了他,因为他平常不回来,我就跟他同行,边走边闲聊。”

“只有你和他一起同行?”

“刚开始是我俩,后来半路上又遇到了两个同村的,是我们四个一起上的坟。”

“那两个人呢?在外面的人群里吗?”

“没有,他俩和王福田一样在城里工作,清明节那天回来只是烧个纸,然后就回城里去了。”

马婧觉得许第戎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插嘴问:“王福田在这个村子里有亲人吗?”

“没有,父母已经死了,他也未婚,没有亲人。”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