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鬼才郭嘉 - xp1024.com
《三国鬼才郭嘉》


第一章 天生郭病秧


class="width">星空中的那一弦弯月的银光恍如层层幕沙,轻轻的遮盖在颍川阳翟县的一所小院之中,仿佛众星捧月般的顾幸着这间小小的耳房,犹如正在向着世人宣布着,那里面有着什么不切时宜的存在,与着这个喧嚣的世界有着极大的不符。~~~~

时值中平五年,公元188年,自黄巾起义大乱结束至今,已是过了四年有余,但四年来,皇帝刘宏依然是贪图享乐,各地已然不断发生着小规模的叛乱,时至今日,黄巾余部再一次纷纷与汝南,西河,青徐等地起事,声势比起四年前虽然不盛,但也令汉室朝廷极为头痛,其中,势力最大的一股黄巾贼莫过于颍川的黄巾之众。

而此时此刻,即将面临战争火焰践踏的颍川阳翟一小屋内,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青年男子缓缓的睁开了他的昏暗的双目,这....是哪里?

而刚刚睁开眼睛的他,在瞬息之间,就发现床边一双乌黑的小眼睛正在盯着他看,而且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那充满着忧郁光芒的眼神,冷不丁的只把这个叫做郭嘉的男子瞅的额头上冷汗凄凄而下。

“先生!先生醒了,先生醒了!”随着一声震破耳膜的叫喊,只见那个一直瞧着他的男孩一边高呼,一边奔着门外跑去,同时还把床上名叫郭嘉的男子脑袋震的嗡嗡直响,头痛欲裂。

“好大的嗓门!”伴随着这一声巨吼,脑海中如潮的纷乱记忆也随之炯炯而来,一瞬间充塞了郭嘉的整个脑海。

前世的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社会底层工薪阶级,每日跑断双腿,累折腰板,却也是只为了每月一点点薄薄的糊口之薪。

不过,生活虽苦,但也需要努力过下去,可天公仿佛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员工,放在人堆里都抓不出来的他,在一个如雨交加的夜晚,同时,又在一非常不小心的情况下,被一个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扔下的花盆砸中了他那瘦小的天灵盖......

一觉醒来后,身体变得异常疲惫不说,脑中还多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心中也出现了许许多多与他原先并无关系的感情意识。

世间的一切就是这么的奇妙,似乎也是这么的巧合,他被投在了距离原先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二年的东汉末期,更为巧合的是,他的名字,叫做郭嘉!表字呢,便是奉孝。

逐渐知道了自己新身份的郭嘉,嘴角不由升起了一丝无奈之间夹杂着苦涩的微笑,这算什么事?因为一个花盆而引发的血案?从而改变了命运?.....这是不是有些太扯了?

长长的舒了口气,郭嘉随即转过头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躺着的这个房间,自己身下一架木质的床榻,旁边一座细色香红的案台,其他的便是一无所有。-====-

看到这里,郭嘉心中随即升起了淡淡的不满,即使是穿越了,自己依旧和前世一样,还是穷光蛋一个,没有丝毫的改变,这叫什么事?

正寻思着呢,突然却见房门猛的被打开了,适才那个大喊大叫的童子带着一个胡子拉碴,似乎有点医工味道的汉子跑进屋内。

郭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便见那医工汉子二话不说,伸出粗大的手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在郭嘉的身上左摸右摸,上下齐按。

这一下子,可把郭嘉吓的够呛,就算他刚刚从后世穿越来,思想程度较为开放,可也架不住一个大老爷们在你身体上下其手的瞎摸索。

过了许久,方见这医工打扮的汉子终于停手,绕了绕他那胡子拉碴的硬须,点头道:“恩,总的来说当是无有甚么大碍了,只是他身体虚乏,还需得调养数日,好好的补充补充精气,依老夫看,书院的课,这几天,他还是就不要去了。”

那医工汉子每说完一句,便见一旁的小童子便频频点头,表示明白。

而郭嘉正疑惑的寻思着呢,却突见那医工猛的转过头来,对着他横眉立目,高声教训道:“你这小子,忒的不爱惜身体,你本就身体羸弱,体虚多病,居然还日日流连于酒色之地,昨夜你病发之时,若不是你家小童子请老夫来的快,你早就命绝于烟花酒色之地了!需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你年纪轻轻,纵是再有才华,也需爱惜身体才是,不然也是无用!!”

听着医工滔滔不绝的给他讲大道理,郭嘉心下顿时凉了半截.....身体羸弱?.....体虚多病?

愣了一会,方见郭嘉理了理脑中的头绪,凭着记忆用古人说话的方式道:“敢问先生,您适才说我体虚多病,不知经您老诊治,我都有些什么病症?”

大胡子医公闻言,又抬手绕了绕胡子,摇头晃脑的言道:“恩,还算你这孩子识时务,回头不晚,要说你这身子,经过老夫一夜诊治,查出的毛病还真就多了去了,先说小病:你腹有肠癖之嫌,肝有痫证之状,头有热疹之恙,喉有堆积之乱,胸有喘息之虞......”

那医工汉子滔滔不绝的一连串的念叨出十多样病症,只把床榻上的郭嘉说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好嘛!自己上辈子甭管有钱没钱,但总算是都有个好身体,经得住折腾,这一下子可倒是好,自己经过了这一场穿越的洗礼,别的倒是没变,该没钱还是没钱,该穷还是穷,可连身体居然也是个破烂货。

前一世的历史虽然读的不多,但好歹还是知道点三国时的事。

丫的这郭嘉好像还真就是个病秧子,短命鬼。

那医工见郭嘉躺在床上愣神,以为他有所悔悟,脑袋开窍了,随即高兴的言道:“你且休要如此忧虑,只要今后少沾惹酒色之事,此时还算不晚,且待老夫为你开上几幅药,你好生调理,日后当可康复。”

郭嘉浑浑噩噩的对付了那医工汉子几句,随即便让小童送他出去买办药物了。

等着那医工和小童的身影方一消失在门外,便见郭嘉急忙努力的支撑起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同时双手不停的在身上乱摸。

从表面上来看,自己的这幅小体格除了单薄了些,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看来这体虚羸弱还是在内部啊。

想到这里,郭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内科,那比外科还要更麻烦啊。

“下地走走.....”想到这里,但见郭嘉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身体,转过身躯将脚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一步,两步,三步.....刚走了三步不到,郭嘉顿时就觉得胸中一股闷气上窜,接着低头发出两声如同金属般的咳嗽“涳、涳、涳!”

赶着这当巧,却见那个小童刚刚拿着药回来,一见郭嘉的样子,顿时就给他吓了个够呛。

但见小童子慌慌张张的放下草药,上前一把扶住郭嘉,将他连拉带拽的弄到床上,一边为郭嘉铺被,一边焦急的言道:“先生,您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如此祸害自己的身体!!”

而郭嘉此时心灵上的创伤却比身体上更为严重,这小童看似也就是十岁不到,可适才将他拖到床上的时候,犹如拎个小鸡一般,我这还算是个老爷们不?

如果身体里的记忆融合没有出现偏差的话,他记得郭嘉现在应该是十八岁,是男性荷尔蒙分泌正值旺盛,也是身子骨最为生猛的时候。

而对方,只是一个处于少年成长期的半大娃娃.....

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忙前忙后开始张罗煎药的小童子,郭嘉的记忆被随之唤醒,道:“芣苢....”

郭嘉乃是本地的寒门士子,家道中落,钱财积蓄几乎全无,随身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小童子,这童子四岁时由郭嘉的父亲收养,此后就一直跟郭嘉最亲,如今的郭氏虽然没落,郭嘉也几乎遣散了所有门丁,但是唯有贴身童子,却是咬着牙的留在了身边,并亲自取名叫做芣苢。

芣苢这个名字,是郭嘉由《诗经》中的歌谣取出的章编,为贴身童子起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名字还真挺有寓意....芣苢....服役!?

小芣苢轻轻地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郭嘉,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郭嘉对着他笑了一下,道:“把窗子打开,通通风,透透气。”

一句话顿时给芣苢吓了个够呛,慌忙摇头道:“先生休要胡言,你以往最怕的就是见风了,窗子一年到头从来不打,如今身体虚弱,更是不能开了。”

郭嘉闻言摇头道:“原先是原先,现在是现在,整日的闷在房中,没病都得憋出点病来,听我的,打开窗子,从今以后,咱房里每日都得透透气,这样才有利与先生我的病体痊愈。”

芣苢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似是还要再问,却见郭嘉摇了摇头道:“去吧,说多了你也不懂,听我的就是了。”

芣苢虽然心中纳闷,但郭嘉平日里就是以才学多闻而闻名于整个颍川阳翟的,如今他这么说了,想必也是自有他的道理的。

少时,窗户开了,药也煎好了,芣苢慌手慌脚的将药碗端到郭嘉面前,一边吹着,一边扶他起来吃药。

一边吃着药,一边打量着四周,郭嘉心中暗暗念道:“一个童子,一间破屋,外带一个病秧子......这就是我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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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颍川市集


class="width">经过了几日的休息与芣苢精心的照顾,郭嘉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走起路来依旧是软弱无力,且时不时的总要咳嗽两声,但总体上,还是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方一能下地,郭嘉便使劲撑起他虚弱的身体,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脚来到屋外,准备好好的观赏一下这个曾经不属于他,但现在却又是他归宿的时代。

轻轻的推开屋门,但见院中一缕青槐,枝芽正绿,水色的天空中漂泊着几点淡淡的浮云,偶有春鸟飞过,仿佛在无形中蓄意点缀苍穹。

在后世见惯了车水马龙,烦杂喧嚣的郭嘉,在看见这心怡的环境时,一瞬间仿佛有些微微的痴了。

“先生好兴致啊,在看蓝天么?”芣苢不知何时走到郭嘉的旁边,抬头跟着郭嘉一起抬头观望,几日来,芣苢很明显的感觉到郭嘉有些微微的改变,最为明显的莫过于这个昔日的酒徒,连日来张口竟然丝毫不提要酒之事,要知道,原先的郭先生若是一个时辰不沾酒星,那就是如同发了情的野猫一般,能拆房了.....

“芣苢,先生我要去街上溜达溜达。”看完了自家院中的景色,郭嘉决定出去走走,毕竟再优雅的环境但却连个会喘气的物都没有,时间久了谁都会看腻。

芣苢却是带着怀疑的眼光瞅了郭嘉一会,方道:“先生,您该不会是借着上街的幌子,去酒肆喝酒吧?”

郭嘉白眼一翻,咧嘴道:“我都病成这样了,难道还能闲的自己没事去找罪受?多大瘾头啊?”

芣苢重重的摇了摇头,道:“这可没准,您原先又不是没干过。”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信不过郭嘉。

郭嘉心中不由狠狠的鄙视了自己的前身一下,顺便也佩服了一下,不愧是历史上有名智者病秧子,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为了喝点马尿连命都不要了,我是该说你洒脱呢,还是该骂你白痴呢?

原先的郭嘉是怎么样看待自己身体的不知道,不过现在的这位郭先生可是大大的惜命。~~~~

但见他眼珠一转,将怀中的瘪的可怜的钱袋子往芣苢手里一送,笑道:“芣苢,先生浑身能买酒的家当就这点东西,现在全交给你,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从芣苢的表情来看,很明显的他已经被郭嘉的举动给打蔫了,先生最近是怎么了,明显爱惜了身体不说....怎么居然敢把钱袋交给我保管?不论再怎么亲,我也只是个童子而已啊.....先生竟如此相信我?

却见郭嘉已是走到了门口,回头冲着芣苢摆了摆手,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院外,望着渐渐远去的先生,小芣苢的眼中隐隐的有些泪花,先生全心相待之情,芣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等等?

猛然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不对劲!芣苢猛然打开一瞅,但见四五块石头子赫赫然的显示在他的面前。

但见郭嘉的这位贴身小童子狠狠的跺了跺脚,鼓足嗓子冲着远处大声吼了一句:“先生骗人!!”

原先的郭嘉书读的多、还有脑子,而后来的郭嘉有小心思,特别是鼓捣别人的坏心思。两者相结合后,很明显的便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正应了后世广为流传的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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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着手中真正的钱袋,郭嘉哼着小调走在颍川阳翟的市集之上,但见一条长长的主道贯穿着整个阳翟县,周围是一条条碎石蜿蜒而铺的羊肠小道,周边坐落着数十个摊位,恍如一张小小的渔网,将道路与市集紧密的串联在了一起。

感觉着喧闹的集市与热闹的民风,郭嘉不由的暗暗点头,看来汉朝的底子还是很雄厚的,虽然经过了黄巾之乱变得伤痕累累,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挺足,至少单看这一个阳翟县,还是给人一种百姓安宁度日的感觉。

可是春去秋来,花谢花开,四百年的汉王朝如今也只剩下能够维持表面平和的能力了。

“郭先生!”只见迎面一个魁梧的大汉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屁颠屁颠跑到郭嘉面前,欢欢喜喜的冲着郭嘉笑道:“郭先生,这是我前日刚刚酿好的上等花雕!专门留了一坛给郭先生您!先生还不尝尝?”

郭嘉见状顿时一愣,点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这意思...是要卖我酒?”

那汉子奇怪的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正是啊,咱整个阳翟县谁不知道啊:卖酒若想不绕道,需找颍川郭奉孝!”

一句话只把郭嘉气得直乐,好啊!合着现在整个县城卖我酒都卖出理来了?

看着一脸媚笑的汉子,郭嘉懒得理他,但见他挪步微闪,向着旁边一迈道:“不买,不买。”

方才走出数步之远,便见四周的摊铺不知何时又“呼啦”一下子闪出了十多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将郭嘉团团围定,且一个个都抬起了他们手中的酒坛......

“郭先生,且尝尝我们酒肆自酿的竹叶香吧!甘醇可口,唇齿留香!”

郭嘉:“郭某不买。”

“先生雅量,我这老窖乃是多年珍藏,芳香醇厚、柔和爽口,先生若是不试,此生必有遗憾!”

郭嘉:“郭某不买。”

“哎呀,郭先生休听他们胡言,以先生眼力,自能看出老夫手中这坛汞酒乃是上佳绝酿,喝完一口脸如红,再喝一口如云飘,三口过后神仙倒......”

郭嘉:“郭某不买。”

“先生休听这老头胡言,什么三口神仙倒,我前日还看他孙子连喝了八大碗,都不曾跌个跟头。”

...........

这群人一个个熙熙攘攘的高声宣叫,让人闻之头大,且又争先恐后的比划着他们手中的大酒坛子,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能砸到郭嘉的天灵盖上。

“郭某没钱!!”随着郭嘉奋力鼓起一嗓子的高声呼喝,但见这些“酒品推销员”一个个都定定的站在了原地,愣愣的注视着郭嘉,场内顿时显得寂静无比,仿佛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先生...先生没钱?”

但见郭嘉抬手亮了亮他那双苍白细软的手,除了白细之外,而且确实比脸都干净,笑道:“不过尔等若是愿意白送,郭某倒也无所谓。”

“哗~~”但见众人一拍即散,丝毫不作停留,其中一个老头边走边嘀咕:“还是回家给我孙子喝吧.....”

看着逐渐远去的卖酒众人,郭嘉笑着摇了摇头,方要迈步离去,却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左臂,郭嘉眉头一皱,不耐烦的道:“有完没完了,不是跟你们说没钱了么!”

话音方落,便听他的耳边突的响起了一个如雷般的怒吼,只把郭嘉震得腰酸脚软,险些跌倒在地:“浪子!!光天白日之下不在书院习读,却在这大街上戏耍百姓,真真可气至极!”

郭嘉慌忙转头,但见抓他的人身长八尺,长须美髯,面色凛凛,一双怒目圆睁,显然是动了真火!

在看到这张脸时,郭嘉脑中的记忆被随之触动,张口即言道:“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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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程立(程立是程昱原名)


class="width">郭嘉后悔了,他很后悔没有听芣苢的话,好好的在家呆着,不出来瞎转悠。~~~~

现在可倒好,出来一趟被一群宵小撵着强买强卖不成,现在又被这个叫做程立的半大老头硬扯着拉进了街旁的一座茶棚之内。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郭嘉记得这名叫做程立的小老头,字仲德,乃是鲁西平原东阿县的士族绅僚,因在黄巾起义时曾保东阿有功,在鲁,颍一代颇有名头。且他博学多才,又与颍川书院的一众士家夫子交好,故而经常来此走动,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颍川书院的老常客,同书院的一群学生也开始相熟,很多学生都受到过他的教导,对其非常尊敬,常呼其为‘仲德公’。

按道理来说,程立这小老头出身不错,又有才学,还是鲁西名士,应该挺受郭嘉爱戴的,可是为什么一见他,郭嘉就不由自主的发怵?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小老头子性格刚戾,与人多迕,对看不顺眼的事从来不藏着,三句话没说好就撂脸子。

而郭嘉的前身在书院偏偏是个有名的浪子!什么是浪子?说的好听点那叫风流倜傥、放荡不羁;说的难听点就是二流子!

话说以程立的脾气,到了颍川书院遇见郭嘉这样的浪子,岂能不管教管教?于是乎,程昱每次来,只要遇见郭嘉放荡,那轻则就是批评教育,重则就是一顿斥驳。可以说,书院的众位夫子都没有程立管教的上心。

问题是,别看郭嘉这小子放荡不羁,可也是头顺毛驴,前几年和程立不熟,程立说他,他还能吱吱呜呜的搪塞两句,可毕竟年纪轻轻的,身体再羸弱也有个血性不是?时间一久,谁也受不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因为青春叛逆还是天生有这么一股子的倔劲,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只要程立一说郭嘉浪子之行,郭嘉便是你越说我越来劲,反而比之前更放荡。

若是换成别人,见郭嘉这个样子,也就懒得多问了,可程老头偏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郭嘉这块骨头再难啃,我也得给你嚼碎了!结果不但是没有收敛,反而比原先说的更狠了。

就这样,一个越说越浪荡,一个是越浪荡越说,颍川书院隔三差五便成了这一老一少的对擂阵地,经常是闹得鸡飞狗跳,只把书院内的夫子弄得是哀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话说今日程立老头因为一些公事,从东阿县又颠颠的赶来阳翟,饭还没有吃上一口,就跑到颍川书院准备会会郭嘉,不想听书院的学子们说,郭嘉几日前得了重疾,卧病在家,几日里都不曾来书院听读了。

程立知道后心中大惊,虽然郭嘉平日行事之风让他颇为不满,但对于郭嘉的才气,程昱还是相当欣赏的,知道郭嘉病了,程昱随即慌慌张张的往郭嘉的府宅赶去,不想半路上乍见郭嘉与一众卖酒之人撩闲,顿时将这老头气得火冒三丈!

好你个郭浪子啊,说什么卧病再床,不能去听读,原来又是在这里放荡!这岂不是在戏耍老夫吗?

............

茶棚之内,郭嘉与程立盘膝对坐,但见程老头一脸晦暗,活生生的写满了怒气。

前世的郭嘉或许是有那么一股子劲爱和这程老头对着干,但现在的郭嘉可没有那个心情,说白了,对付这种人你不用跟他较真,顺着他说就完了。

但见程立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干巴巴的言道:“郭奉孝,老夫且问你,你可知道古人悬梁刺股?”

郭嘉点了点头,道:“知道啊。”

“那你可知道匡衡凿壁偷光?”

郭嘉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

“那你可知道孔夫子韦编三尽!”

轻轻的揉了揉头皮,郭嘉笑着言道:“有点不太记得了。”

程立突然勃然大怒,道:“浪子!你还有脸说,不学礼法,整日就知道放荡闲游!说什么卧病在床,这不明明就是好好的?分明是不欲读书,旷课撩闲,真真愧羞古人先贤矣!”

郭嘉闻言不由得膛目结舌,这程老头是不是有毛病啊?先别说我没逃课,就算真逃了,还羞愧古人先贤?他们跟我有毛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眼见郭嘉不说话,程老头继续言道:“枉汝少时还曾有个小太公之称,可你看看你如今,整日不务内事外事,天天就是一味的顾着喝酒风月之事,如此下去,汝还能干的成什么大事?如今天下已有纷乱之相,天灾**连年,书院的学子们都是各个抱大志,琢大器,唯有你空有一身才气,却不思进!唉~~,惜哉,惜哉!”

说完这番话,程立抬起头来,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郭嘉,等着这小子的下话.....

却见郭嘉无奈的一摊手,言道:“我错啦。”

“什么?!”程立闻言顿时呆立,这小子居然跟老夫认错?该不是老夫听错了吧?

也难怪程立诧异,原先的郭嘉本来就是一个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善辩之士,程立一般说完一句话,他都有八句在旁边等着,只把这程老头噎的肝疼,近年来郭浪子主动道歉认错的实例,那更是闻所未闻。

见程昱似是有点发呆,郭嘉无奈的翻翻白眼,道:“郭某适才说,此事乃郭某之错也,郭某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以后定不再犯,这还不行?”

“啊....啊....”郭嘉这坦然认错,反倒是将程立一肚子的话给顶了回去,少时,但见这老头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也罢,也罢,有道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很好,很好。”

沉默了一阵,但见程立猛然抬起头来,疑惑的道:“你当真要改?”

郭嘉见状不由的气乐了,这老头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我认错都不行,非得像原先那个郭嘉似地虐你两句,你才舒坦?

可惜哥们不是那样的人,向您这样的老顽固,我是得罪不起。

但见郭嘉站起身来,举起单手,呵呵笑道:“仲德公要是不信,那郭某就发个毒誓吧!”

程立闻言急忙摆手,连道:“不必,不必,奉孝无需如此做势。”

现代人随便发个毒誓后,就像放屁一样,无痛无痒,但古人多迷信,特别是程立,郭嘉这种读儒家书的文人,像毒誓这样的东西那可不是能随便乱发的。

但见程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唉,人生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不想奉孝你也能变得通透人理了......”

郭嘉闻言心中暗道:嗨!老头,你这怎么说话呢!

却见程立似是心情不错,转言说道:“奉孝,你可知道老夫这次从东阿赶到颍川,所为何事?”

郭嘉轻轻的搔了搔头发,言道:“仲德公不会是为了教训郭某借病旷课,专门大老远的跑一趟吧,咳咳,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胡言乱语!”程立刚刚舒缓下来的脸色顿时又紧了:“老夫岂会如此之闲?告诉你,老夫此次前来,乃是欲将一‘大事’告知于颍川太守!”大事二字,被程立咬的特别的重。

说罢,程立便满怀期待的抬头望着郭嘉,却见这浪子只是一脸迷茫的瞅着他,随即微有不悦道:“奉孝,你怎地如此不关心天下大势?”

郭嘉闻言一愣,接着猛然醒悟,心中暗笑道:哈哈,这老头是气我不问他是什么事啊!

但见郭嘉憋住笑意,一脸严肃的问程立道:“敢问仲德公,何等大事,竟然劳烦您老这么远跑一趟来?”

但见程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奉孝,阳翟这面不太平了,颍川黄巾贼又起!声势颇隆,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殃及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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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赌约


class="width">程立神神叨叨的将话说完之后,郭嘉的表情看起来很明显的是受了一惊,乖乖!要打仗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现在这个小身板子可是受不得大风大浪的,要跑那也肯定是跑不过他们,这可如何是好?投降?不行,不行!投降只能得活命一时,又岂能活上一世?黄巾早晚灭团这件事几乎谁都知道,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让老郭我现在入股,那更是要随时面临崩盘的危险了!

郭嘉阴沉着脸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瞎嘀咕,可坐在他对面的程立却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见郭嘉一脸愁容的坐在那里瞎琢磨,程立心中不由的暗暗欢喜道:“郭奉孝这小子平日里虽然放荡不羁,可这一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有忧国忧民之心的!甚好,甚好!”

若是让程老头知道郭嘉此时脑中的想法,非得跳起来狠狠的抽他两个嘴巴不可!

但见程立笑着摸了摸下颚的硬须,正色言道:“奉孝不必如此忧心,目下颍川黄巾虽然猖獗,但远远没有到当年张角在世时那般势大,不过只是些残党聚集,纷乱而起,成不得什么大气候,朝廷已派了屯骑校尉鲍鸿为主将,率领军马前来颍川镇压,只要颍川地方官军撑过数日,便可保阳翟无虞了,你修要过多做想,只管在书院好好的读好你的书便是。”

郭嘉起先还在愣神,闻言不由的顿时一惊,张嘴便道:“什么??读书!”

天啊,眼瞅着就要兵荒马乱了,程老头居然还有心思劝我读什么狗屁圣贤书!

眼见郭嘉是这种反应,程立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显然是非常不满意郭嘉的态度。

“不错,老夫看你的身体也是没有甚么大碍之症,当是回书院刻苦攻读之时了!”

郭嘉强硬的挤出一丝苦笑:“仲德公,此事乃是郭某私事,你老就无需过多掺与了。<<>>”笑话,这颍川之地眼瞅着就要展开大战了,别管谁输谁赢,这里都是战场,到时候那肯定都是要搞的民不聊生,万一再点背一些被流矢射中了,我找谁说理去!快歇着吧您!

却见程立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暴虐的精光,言道:“莫非你还信不过老夫之言!”

郭嘉闻言笑道:“不是郭某信不过您,只是英明如孔老夫子都曾曰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现在这墙都要塌了,仲德公,我看您也别在这瞎掺合了,趁早回东阿避避风头,等这股邪风刮过去了,咱们再回颍川也不迟嘛。”

程立闻言冷言道:“那依你之见,此次战事再起,官军还敌不过强弩之末的黄巾喽?”

郭嘉闻言心中暗道,老爷子你以为呢?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过,这汉朝廷日后也就不至于颁发那些什么狗屁诏令,把那些杂七杂八诸侯刺史变成可以在地方扩大武装的劳什子州牧了!

不过这话郭嘉可不敢跟程立乱说,一则有妄议朝政之罪,二则程立这老头也不怎么讲理。

斟酌了一下词语,郭嘉笑着言道:“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是,说不定官军将校太小瞧了对手,一个不好指挥失误,让黄巾钻了空子呢?这事谁都说不准。”

程立依旧抚摸着他硬硬的胡子,一字一顿道:“听你话中之意,奉孝你是觉得官军此战不胜?”

郭嘉摇头道:“倒也不是说官军不胜,郭某的意思是说凡事还需小心为妙啊。”

程立闻言,连眼皮都没抬,道:“这么说你还是觉得官军易败!”

郭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不明白了,跟你说避难的事呢,你老往谁赢谁输上扯什么啊,这老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眼见郭嘉不答,却见程立猛然一拍桌案,正言道:“可老夫偏偏就是觉得此次会战,官军必胜黄巾残部无疑!奉孝,今日你我既然对此事意见相左,不如赌上一赌如何?”

“赌?”看着一脸兴奋的程立,郭嘉不由的一头雾水。

“对!”但见程立重重的点头言道:“就拿此次战事胜败为赌,老夫押官军必胜!”

看着一脸兴奋的程立,郭嘉的头上不由的冒出点点汗珠,你这老头做事真带种,人家对打仗这种事厌恶还来不及呢,你倒是好,还拿来做赌本!还有没有点功德心了?

却见程立已经将右手举起,对着郭嘉言道:“奉孝,你到底敢是不敢?”

眼见程立老头双眼都要放绿光了,郭嘉觉得他若是说声“不敢”,这老头说不得都能揍他....罢了,就当哄孩子玩了。

“行,你老愿意赌就赌吧。”

程立闻言不由乐的哈哈大笑,接着伸出右手的手掌,作势要与郭嘉击掌为誓,言道::“来!”

郭嘉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右手的小姆手指头,跟着程立伸出的右手上一根手指轻轻的勾了一勾。

程立见状顿时楞了,呆了半晌才道:“你...你在作甚?”

“拉钩啊,击掌太疼了,还容易引起噪音喧哗,多不文明。”

程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小手指,接着重重的咳嗽一声道:“你既然觉得此种立誓方法好,那便随你了,不过既然是赌,那便要立下赌约,你若是输了,从今往后,见面需得叫老夫一声师尊!”

“啊?凭什么啊!”郭嘉闻言顿时懵了,合着这老头的真正目地原来是在这呢。

“不凭什么,就凭咱俩刚才已经勾指为誓了!”程立得意洋洋的摸着胡须,那模样极为无耻:“不过你若是赢了....恩,老夫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不论何等要求都行,怎么样?此赌你不算亏吧?”

对于郭嘉,程立虽然是经常以长者身份斥骂,但总体上还是很欣赏他的才气和思敏的,虽然跟颍川书院的几个老夫子读了几年书,但郭嘉却还未正式拜在过谁的门下,若是能让这臭小子叫自己一声师傅,不但出了几年来相斗的恶气,还能凭白的捡来一个好徒弟,到时候少不得要让别人好好的羡慕一番,这种一举多得的好买卖,换谁谁不做?

眼看着程立那副老神在在,几乎都要爽到极点的模样,郭嘉心里老不是滋味,这老东西,刚才还跟我人五人六的讲什么做人的道德标准,这才多大点屁功夫啊,自己就不安好心思了,真不是玩意儿!

“仲德公,你也别以为你就赢定了,万一要是我赢了,我让你叫我一声郭大爷,你乐意吗?”

却见程立闻言出奇的没有生气,反而阴险的笑道:“只怕你小子没那个机会了,老夫与颍川太守感情交厚,此次对战黄巾,老夫只要能为官军献上几计,以太守之为人,必会遵从!奉孝啊,老夫活了数十载,别的不行,兵法韬略却是少有人可比肩,只要有老夫相助,你认为官军还会败给区区黄巾贼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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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颍川同窗


class="width">看来程立老头为了让郭嘉能喊他一声师傅,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郭嘉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心中也不由的对程立暗暗的竖起一根大拇指,老头,你牛叉!就冲这幅拼劲,我叫你一声师傅又有何妨?

不过你有你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你去太守府破你的黄巾贼,可就没有时间和心思顾及我了吧?郭某我可不在这里伺候你,兵荒马乱的,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避避难,方是正经大事,三十六计,咱走为上!

又与程立胡乱说了几句,郭嘉随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告辞离去,程立也没有多加阻拦,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去助官军破了颍川一路的黄巾贼,好让郭嘉服服帖帖的叫他一声师傅,一想到这里,程立浑身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而郭嘉则是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方一进门,便高声呼喊他的贴身童子:“芣苢,芣苢!”

此时的芣苢正在院中打扫树叶,闻言方要答应,然后猛的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鼻中“哼”的一声,转过头去,自顾自的打扫院落,故意不理郭嘉。

郭嘉见状顿时一乐,嘿!小家伙,还为早上“假钱袋”的事生我气呢。

一步步的走到芣苢的身边,低声道:“还生我气呢?”却见小家伙轻轻的转了转身,避开郭嘉,言道:“芣苢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童子,怎么敢生先生的气.....”

嘿,小小年纪就的假装正经,瞅都不瞅我了,还说没生气?

但见郭嘉轻轻咳嗽了一声,言道:“芣苢,其实先生我在外面刚刚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芣苢一副无所谓样子扫了扫郭嘉认真的面庞,轻言道:“先生得到什么消息了,脸色这般凝重?”

但见郭嘉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猛然出口言道:“黄巾贼要打到颍川了!!”

“黄巾!!?哪呢?在哪呢?!”话音刚刚落下,便见芣苢手中的扫帚顿时失手落地,一张白白的小脸上面充满的都是惊慌与恐惧。

惊慌了一阵之后,芣苢一抬头却发现郭嘉嘴角边不知何时扯出的笑容时,小童的脸顿时被气的鼓了起来:“先生!你又骗人!!”

郭嘉轻轻的摊了摊手,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事是真的,颍川黄巾军再起,而且确实就要攻到阳翟这一面了。~~~~”

话音方落,便见小芣苢的脸色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此时的他也没心情去生郭嘉的闷气了,急急忙忙的问道:“那先生,黄巾若是打过来了,咱们应该如何是好?”

只见郭嘉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你我皆是普通平民,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年方十岁,犹为长开,上阵杀敌,安抚黎民,报效国家的事,只怕咱主仆俩是干不来的。”

芣苢眨巴眨巴大眼睛,呆呆的听着郭嘉臭白话儿,却见郭嘉话锋一顿,转头看向芣苢又道:“但话虽如此,值此大战之际,你我身为汉民,虽不能杀敌建功,流芳后世,却也不可脱了朝廷的后腿,坠了士气,还需为汉室为百姓做些贡献啊。”

芣苢疑惑的问道:“先生,那先生与我该如何报国?”

但见郭嘉冲着他使了个眼色,表示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好,然后方才拍着手言道:“值此大战之时,你我体弱年幼之人,切切不可在让城中的太守等官吏为你我分心,还是让他们专心对敌才是,我意,为了保证大局,你我还是暂时离开颍川之地为上!”

芣苢闻言,顿时乐的脸上开花,点头道:“先生说得好,先生说的好,芣苢也是这样的想法,先生,芣苢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就搬到庐江去,那里有郭氏的故交,应该会允许我们暂住一时的。”

眼瞅着芣苢跌跌撞撞的跑进屋中,郭嘉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摇头晃脑的言道:“这孩子对郭某的意思掌握的真快.....孺子可教矣!”

~~~~~~~~~~~

依照郭嘉的计划和芣苢收拾东西的迅速,他们完全可以在第二日清晨便迅速的离开阳翟,远离颍川这个即将成为是非之地的地方,但是理想总是高于现实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次日,郭嘉和芣苢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为国开溜”之时,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拍门之声,且是一口一个“奉孝,奉孝”的高声呼唤郭嘉表字。

看着芣苢颤颤惊惊的打开了院门,只见门外约有七八个文士摸样打扮年轻人瞅着郭嘉微笑,年纪一个个大概都能比郭嘉大些,但也都大不了多少,最大的也就是不超过三旬左右。

乍一见了这些人,郭嘉脑中的旧时记忆也随之滚滚而来,紧接着,他的心情也瞬间跌落于谷底,完了,有这一帮子过来,他郭嘉是彻底也离不开颍川了。

果然没错,这一众人果然就是郭嘉在颍川书院的一众学子士友!

当头一人,年纪约有二十三四岁,相貌俊秀儒雅,让人望之亲切,乃是颍川书院的目下最为有名的才子,同时也是本地大族荀氏之家主,荀彧,字文若。

看见傻愣愣的瞅着他们的郭嘉,荀彧的面上顿时露出了亲切的微笑,但见他亲切的走到郭嘉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郭嘉一会,方才叹言道:“奉孝贤弟,几日不见,你真是消瘦了许多,我等今日受夫子之托,专程来看你的。”

好家伙,不愧是书院里学子的表率,未来的天下有名的风云人物,说起话来还真是漂亮,还有那一脸的微笑,真诚,善意,属于那种非常纯洁的那种。

但见郭嘉仰头看了看天色,完了!经他们这么一搅和,自己跑路的最佳时机已经被耽搁了.......

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郭嘉对着荀彧做了个揖,言道:“多谢文若兄关心了,小弟病体已愈,并无大碍......要不你们就先回去?别在此久候,以免耽误了课时。”说实在的,要是可能的话,郭嘉现在真想一脚一个,给他们挨个踹回去。

一句话顿时给荀彧弄得有些发楞,唉~?这郭奉孝今日怎地如此有礼,正常了许多?还要我们回去书院,休要耽误课时?若是换做以往,乍然见到这般多人前来看他,这浪子定是又要大开酒戒,喝煞四方,让我们不醉不归吧!

然而这些想法也只是一念之间,但见荀彧瞬间便笑着回答道:“奉孝不必如此多虑,我等今日前来,乃是得夫子之托,耽误不得课时,再说了,奉孝你既然无病,何不一会便与我等一起回书院去,大家多日不曾见你,皆是万分挂念。”

荀彧话音落时,便见他身后的一众学子们纷纷点头,言道:“是啊,奉孝你既是无事,就随我们回书院走走吧。”

“是啊,多日不见你,书院仿佛冷清了许多。”

“奉孝,你上次与我讲的那个典故,还未讲完呢,今日说什么你也得与我说完啊。”

“奉孝,没有你与夫子对着狡辩,这日子实在是无趣之甚矣!”

............

别看郭嘉行为浪荡,在书院的人缘还真就不错,眼瞅着一众同窗百般盛情相请,郭嘉就是再大的谱也得放下,悲哀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芣苢,郭嘉无可奈何的对他言道:“芣苢,收拾东西,随我和众位....众位师兄去书院走走。”

芣苢苦涩的回看了郭嘉一眼,只得放下手中的包袱,转身进屋去取书简等物了。

芣苢刚转身进屋,却见荀彧突然快步走过来,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于郭嘉手中,低声道:“贤弟身体有恙多日,愚兄都未曾前来关照,心中颇有愧意,一点小小礼物,还请贤弟休要推却。”

郭嘉低头一瞧,但见荀彧塞到自己手中的乃是一块青玉,约有半个手掌大小,价值只怕不在二百钱之下,这可是一份大大的厚礼啊!

但见郭嘉的面容顿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道:“文若兄如此厚待,郭某当真是感激不尽....文若兄,早饭吃了吗?要不要在郭某这里补补?”

这一下子猛然间倒是把荀彧给整蒙了,疑惑的眨了眨眼,却见荀彧豋的回过神来,急忙摆手言道:“不必,不必,奉孝,若是无事咱们还是赶快去书院吧,休要耽搁了时辰,夫子若是知道你病体痊愈,心情定然大喜,说不得还会给你些什么佳礼冲喜招福呢。”

郭嘉闻言,心中顿时喜色更甚,好嘛!这一块青玉已是不少了,难道书院的夫子还要再给郭某添上二百钱?你看看,还是人家古代的才子好读圣贤书,知书达礼会办事,哪像后世的有些学生,一个个自私自利的,没有一点功德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但见郭嘉一扫适才的颓气,转头对着里屋的芣苢喊道:“芣苢,快收拾着点,咱们得去书院拜见夫子了!”



第六章 官军与黄巾贼


class="width">颍川书院离着郭嘉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位于城西的密林之边,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丝毫没有天下第一书院所应有的气派与繁华,相反的,却显得格外的低调,正门上一块黑漆红字的木匾,书写着四个遒劲有力,沉稳凝重的大字:颍川书院,落款:水镜先生。

抬头看着这四个笔锋顿挫的大字,郭嘉心中不由的开始思想起他前世上学时的情景,从小学至大学,每一日都是过着龌龊意淫,稀里糊涂的潇洒日子。

时过境迁,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校园日子,竟然随着生命的第二次里程碑,而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郭嘉的生命之中.......

“奉孝贤弟,什么事想的如此发呆?“随着荀彧的一声低低的呼唤,郭嘉随即从思怀中走了出来,冲着荀彧咧嘴笑了一下,郭嘉一边感叹着摇头一边迈步往书院里走进,叹言道:‘唉~~,真是清风吹散往事如烟。”身后的芣苢也是急忙扛着包裹跟着郭嘉匆匆跑进了书院之内,只把荀彧留在原地直楞:“这个浪子郭奉孝,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看来他这次得病确实不轻。”

进了大门,但见地上皆是青石路板,正通主堂一大屋,屋梁整齐方正,雕花烁烁,其间布满了低案香卓,卓旁尽为两两学子毗邻习读,但听满堂学子此刻正在一起背读《礼记内则》:“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

眼瞅着荀彧,郭嘉一帮人走了进来,朗朗诵读之声却无有停顿,足见颍川书院之学风,但见荀彧冲着堂中正坐的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头戴文者方巾,一身青布长袍,面色柔和,颇为面善。

荀彧恭恭敬敬的冲着他施了一礼,言道:“马夫子,学生受夫子之命去看奉孝,其病状并无大碍,还特与学生回拜夫子。”

说罢,但见荀彧轻轻的冲着郭嘉使了一个眼色。

郭嘉见状急忙长揖言道:“学生郭嘉,见过马夫子。”

马夫子笑着点了点头,抬手示意郭嘉无需多礼,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座位言道:“奉孝既是病无大碍,便回座去好生听读吧,你多日来都不曾来上课,这几日还需抓紧着补上才是。”

郭嘉闻言连忙点头称是,脚下却是一动不动,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马夫子。

马夫子被他瞅的心中有些发毛,疑道:“奉孝还有何事?”

“无事,无事!”郭嘉急忙摆了摆手,接着又反问马夫子道:“夫子,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啊?”不是说郭某的病好了之后,你老人家会给点什么佳礼冲冲喜么,这怎么光说不练假把式,东西呢?

眼瞅着马夫子一脸的犹疑,那边的荀彧慌忙走了过来,笑着言道:“奉孝之言,夫子今日上课,怎地忘了将手杖带来,待会若是谁惹夫子生气,又当如何教训?”

马夫子闻言恍然而悟,笑道:“呵呵,老夫平日里带着手杖,也只是为了教训你郭奉孝一人,近日来你也不曾上课,老夫无人可打,也就不带着了。”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言道:“我不是说这个....”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荀彧早已是抢先一步,连拉带拽的将郭嘉拉到堂下的书案旁边坐着去了。

方一落座,便见郭嘉转头怒气冲冲的盯着荀彧,咬着牙齿言道:“文若兄,你不是说夫子要有礼物给我么?东西呢!”

荀彧抬头看了看马夫子,见他并无多疑,随即低声对着郭嘉言道:“奉孝贤弟,为兄那不就是一句客气之言么,你怎地还真计较起来了?夫子何等身份,岂会轻易送礼与你?”

郭嘉闻言脸色一沉,道:“这么说,你这是说瞎话忽悠我?”

荀彧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来的郭奉孝是好酒又好色,怎地今日又多出了一个贪财的毛病?

二人正在下面嘀嘀咕咕的,却见上方的马夫子突然重重的拍了拍手,接着,适才还在高声诵读的一众学子顿时鸦雀无声,隐隐的,似是也只有郭嘉的埋怨之语和荀彧的解释之声。

但见马夫子一拐一瘸的走到案边,接着将案上的一块大大的木匾高高抬起,正色言道:“尔等且看老夫这个字写的如何?”

但见那块木匾上赫赫然的写着一个醒目的大字:“囯!”笔锋顿挫,字体遒劲有力。

这是个什么字?一瞬间顿时便见满屋的学子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心中皆是不明所以,他们一个个也算是饱读圣贤书的名士,可这样的怪字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眼见一众才子皆不说话,那马夫子随意抬手指着一人,问道:“友若,你且来说说,老夫此字写的如何?”

那人乃是荀彧之弟,荀谌,听了马夫子点名唤他,这小子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言道:“回夫子话,此字...恩,此字笔锋顿挫,刚强有力,且意境深远,引人深思,实乃是字中翘楚....”

马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言道:“你坐下吧....”

眼见荀谌唯唯诺诺的坐了下来,郭嘉不由的好奇嘀咕道:“咦?我觉得友若说得挺好的呀,句句都拍在马屁根上,怎么马夫子还不满意?”

一旁的荀彧神色凝重的看了郭嘉一眼,低声道:“马夫子乃是我大汉名将之后,今日写此一字,必有深意,岂是为了听几句区区的谄媚之语?”

看着荀彧满脸的那股认真劲,郭嘉不由的暗自好笑,道:“文若兄,既然你这么明白马夫子,你就替他说了呗,省的还要让我们在这里瞎猜。”这马夫子真有意思,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还玩个神神秘秘的猜谜游戏,有话你就直说呗!这古人还就是麻烦。

却见郭嘉话音方落,荀彧便早已站起身来,对着马夫子言道:“夫子,学生有话想说。”

乍见荀彧起身,马夫子眼中顿时精光一亮,忙点头道:“文若对老夫写此一字,有何见解?”

但见荀彧重重的清了一下喉咙,然后方才正色言道:“依荀彧看,夫子写这一字,乃是一个‘国’字!但却独独少了一点,为何?实乃是四年前黄巾贼起,霍乱天下,致使民不聊生,且当今朝堂之上,宦官外戚权重,党争频频,风气不正,百姓流离,天下渐乱,国不似国,朝不似朝!就似这国字缺少了当中一点.....时至今日,黄巾残党又起,甚至已是杀奔我颍川之地,夫子心有救国之念,悲愤之下,写此一字,聊以自慰,荀彧虽年轻,却也能品得个中三味......”

话音落时,便见马夫子一个劲的冲着荀彧点头,颤颤巍巍的言道:“好...文若...好...说得好。”

荀彧带着众人满是羡慕和赞叹的目光缓缓落座,郭嘉自然也是表现出一副非常羡慕和憧憬的神情看着荀彧,低声言道:“文若兄果然厉害,一眼就读懂了夫子字中的真意啊。”

荀彧谦虚的摇了摇头,接着回道:“奉孝,你休要在此装糊涂,以你的眼里,难道还看不出夫子那个字的真意?只是你故意不说而已。”

郭嘉闻言,嘻嘻的摆着手道:“文若兄,你别抬举我,跟你说实话,马夫子要表达的意思我还真就没看出来....凭良心说,太酸了!”

“你??”荀彧闻言顿时一惊,接着急忙低声言道:“奉孝,你怎么能如此说夫子?”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言道:“嘿嘿,文若兄,我没有对夫子不敬的意思,我这是就事论事,夫子这个事弄得确实是酸,你写个字又能如何?能将颍川的黄巾贼都打发了吗?说句不好听的,与其在这里品字论字,写字猜字的救国,还不如扛刀去城外杀几个黄巾贼来的实惠,我说夫子他是年纪大了,没事就爱瞎琢磨,成天忧国忧民的,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举动,真没什么用,充其量就是撒个气,图个舒心而已。”

一番话只把荀彧说的膛目结舌,这个郭奉孝....竟然如此敢言!

正寻思着好好说这小子两句,却见堂门突然打开,一个学子匆匆忙忙的跑入堂中,喘着粗气对马夫子言道:“夫...夫子....东门....东门...”

“东门如何?”

“黄巾军已是打到阳翟东门来了!”

!!!!!!

~~~~~~~~~

颍川阳翟,城门正东。

但见颍川太守崔栋与程立二人并肩立于城头,皱着眉头打量着远处的黄巾军马。

看来这一次黄巾军的卷土重来,确实是准备充足!

但见不远处略显一片荒寂的湿土地上,一条条映射着霞光的黄色线条,如同一群蓄力多时的过江黄龙,一步步,一声声的向着阳翟的方向慢慢的侵蚀而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急躁攻城,黄巾军反倒是不温不火,迈着整齐干净的步伐,夹杂着一股威逼之势,徐徐的向着城下前进,他们手中的兵器与盾牌来回交击,每一声铁器的脆响都能令城上的官军心头微有颤抖,那一双双包含着愤怒的眼中使他们看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让人心中生忌。

这就是开辟了乱世序幕,使得中原大地陷入一片狼烟的始作俑者,黄巾!

望着徐徐推进,且一味敲响手中铁器的黄巾军,程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好啊,看来此次颍川黄巾的首领真是不可小觑,此人蓄谋多时,今日方在葛坡起事,确实是准备充足,他们不着急攻城,却只是一味的徐徐推进,步步施压,还敲打兵器壮以声势,分明是欲乱我颍川官军军心。

回头望了望身边的颍川太守崔栋,程立淡淡言道:“敢问太守,不知此次葛坡起事的黄巾军,首领乃是何人?”

但见太守崔栋闻言脸色登时一红,扭捏了半晌方才低声言道:“唉~~,此次黄巾起事太急,且隐秘颇深...我...我军斥候却未曾查到敌军主帅痕迹....”



第七章 官军必胜?


class="width">听了崔栋的模模糊糊的回答,程立心下不由暗自感叹,如此人物又怎么能当得起一地太守?

话虽如此,但程立却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罢了,罢了,纵是不晓得敌军虚实,但黄巾贼多是喜好烧杀掠抢的贼子,想必当也是出不得什么厉害的人物,倒也是不必过于在意。-====-

眼看着对面的黄巾军逐渐逼于城下,程立摸了摸下颚的硬须,低声对着崔栋言道:“崔太守,依老夫观之,此番黄巾贼前来阳翟县声势虽大,但却少有强弓硬弩,攻城利器更是虚谈,您看他们鼓噪声势,其意无非就是想乱我城内军心民心,使我城中军民自乱,太守当作速准备。”

崔栋闻言,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转头对着程立低声言道:“既如此,吾等又当如何应对?还望仲德教我。”

程立不慌不忙的摆了摆手言道:“太守勿急,只需令弓箭手在城上日日列阵齐射,步卒兵马则日日在城中操练,每日辰巳之时擂鼓训兵,壮以军威,则军心可固!然后贴出告示,言黄巾贼子皆乌合之众,不足以惧,让百姓安心度日,以安民心;军心民心皆稳,则黄巾贼子无隙可乘,只能日日在城下空费钱粮,且士气必然日渐衰退,即时,待朝廷屯骑校尉鲍鸿军到,太守便可指挥城内兵马冲杀出去,与鲍校尉内外夹击,则黄巾贼子一日可破。”

程立的话恍如一针强心剂深深的扎进了崔栋的心中,但见这位软弱的太守匆匆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校尉言道:“汝等没有听清程先生的话么!还不作速前去去照办!”......

~~~~~~~~~

颍川书院。

东城的喊杀与震天的擂鼓之声已是依稀传至到了书院之内,书院坐落于城池西边,与城东之地相隔一县之遥,尚能闻切,足见此时两军的交战情况已是如雷轰鸣,声势若以震天彻底而形容,亦不为过。

众学子一个个满面煞白,坐立不安,手中的书卷或是早已放下,或是握在手中攥的特紧,尽显心中之不安,独独有依稀几人不曾露出忌惮之色,依旧是专心读书。<<>>

其一便是荀彧,其二乃是其弟荀谌,其三乃是荀彧之侄荀攸,不过虽然名义上为其侄儿,但细细看来,荀攸却还要比荀彧大上几岁。

另有一人,面色不佳,看书时也是屡屡咳嗽,身体精瘦精瘦的,仿佛风一吹,便能将他刮跑,其人乃是颍川书院有名之才子,名为戏志才。

总体来说,书院的人中,能够做到依旧专心攻读的目前也就是这几个了。

马夫子坐在书堂正中,摸着白花花的胡须仔细的打量着下方中各个学生的反应,眼见荀彧,荀攸,荀谌,戏志才几人处变不惊,依旧是专心攻读,马夫子心中不由的老怀大慰,暗道:如此危难时机,书院当中能有四人如此表现,已是不少,他老人家当真也可以说是一代名师了,毕竟能人不是随手就可以到处去抓的......要做大事,这胆必须就是首要之关键.....看来荀彧等四人,已是充足的具备了这个条件!

“呼~~~”

什么声音?远方依稀传来的乱战与喊杀之声,还有堂内依稀的躁动不安之绪,这其中却隐隐的还伴随着一股不切时宜的....

呼噜,的的确确的呼噜之声!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郭嘉双臂前伸,双脚外劈,四仰八叉的卧在书案之上,晶莹剔透的口水已是流了整整一桌子,显然早已是去和周公喝酒去了,而且,从这状态来看,应该还不是单喝了一壶两壶了吧。

倒不是郭嘉的胸襟有多宽广,不惧生死之事,相反的,这个已经被花盆砸死过一次的倒霉货内心的深处远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今日晨间的跑路计划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结果很可惜的被荀彧给阻止了。

眼看着黄巾已经杀奔阳翟,郭嘉再想跑路那基本就是不可能了,不过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与其唉声叹气的上火,倒不如好好的睡觉补充补充体力,黄巾万一杀到颍川书院之后,他也好能跑的快点,再说爷们身体本来就差,睡一觉也属正常。

眼见着呼噜一声高过一声的郭嘉,荀彧等人一个个皆是在心中暗暗点头,佩服不已,值此时机依旧能酣睡如从者.....郭奉孝真非常人是也!

马夫子的脸色也是或喜或怒的阴霾不定,喜的是,当此大祸之时,郭嘉表现的确实超乎他的想象,竟然有天地惊变而不变色的广大胸怀。

怒的是....这里好歹也是书堂,老夫还未死呢!你郭奉孝未免太不将老夫看在眼里了吧!!

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郭嘉的书案旁边,马夫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低沉着嗓音言道:“郭奉孝!”

依旧是酣睡如厮.....

马夫子见状,随即抬起手来想抽这浪子一顿,可又怕这小子大病初愈,经不得打,万一手里轻重一时没拿捏好,让这病秧子死在老夫手里,岂不可惜了?

想到这里,但见马夫子心生一计,低头对着郭嘉言道:“奉孝,老夫与你带好酒来了!”

依旧是酣睡如厮.....

却见一旁的荀彧憋住笑意,走到夫子身边,冲着马夫子摇了摇头,道:“酒这东西对他已是无用,夫子且看学生的。”

“郭奉孝,为兄给你送礼来了!”

“哪呢?哪呢!”郭嘉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送礼的没瞅着,看见的却是一脸笑意的荀彧,和满脸阴霾的马夫子,郭嘉呵呵一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学生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康健完全,一个不小心便酣睡于案上,还望夫子见谅。”

马夫子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淡淡道:“以后需得注意。”说罢,便是一步一步离去,嘴角之间不知何时却也露出了点点笑意。

马夫子方一坐下,便见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白衣学子,对着马夫子鞠躬言道:“夫子,大喜事,大喜事,黄巾贼众今日攻城不得,退了!”

话音方落,便见满堂学子一个个皆是喜色连连,有几个甚至还是喜急而起,高声欢呼。

马夫子重重的咳嗽一声,不满言道:“都给我坐下,尔等这般失态,如何做的颍川学子!”

说罢,冲着那传信的学子道:“你且将战事与老夫与一众同窗说说。”

那白衣学子咽了口吐沫,随即将程立所施展的擂鼓作势,鼓厝军心,安稳民意的一系列措施如桶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说道最后还补上一句:“据闻,此些计谋,皆乃是仲德公为太守大人所出。”

马夫子闻言,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点头道:“仲德大才,能断军政大事,今番有他相助,颍川可保无忧矣。”

就这样,在程立的辅佐下,黄巾贼连日攻杀鼓噪,但颍川阳翟县却也如同铁通一般,丝毫不动,坚硬如铁,城内军马士气日渐高涨,民心渐稳。直到五日后,朝廷屯骑校尉鲍鸿领军抵达颍川西境,境内居民,无论老幼智愚,几乎全能看出,时至现在,此战官军已是必胜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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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县西侧五十里外,官军帅帐,鲍鸿坐正席之间,手中握着一卷兵书,庸庸懒懒的斜靠在软榻之上,今日已是抵达颍川西境的第三日了,可不知为何,朝廷派下剿贼的这位屯骑校尉就是按兵不动,任凭黄巾贼连日攻城,却也不与城内的崔栋,程立等人里应外合,夹击黄巾军。

“报~~~!”

抬头看了一眼匆忙进帐的斥候,鲍鸿的表情丝毫无有所动,淡淡道:“讲....”

“启禀校尉,颍川太守崔栋第六次派斥候送来了书信,请校尉火速出兵!”

长长的打了个哈气,鲍鸿慢悠悠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待那斥候缓缓退下之后,却见鲍鸿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崔太守啊崔太守,此次征讨黄巾,乃是鲍某立功之大机,若是现在出兵,这功劳岂不全是你与那绅豪程立的?打吧,你们且先打去吧,等过几日你城内粮草尽了,鲍某再去替你收拾残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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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此用人,焉能不败?


class="width">颍川阳翟,太守府、

“报~~!”

坐于正堂之上的崔栋闻言猛然精神一振,看来看前来汇报的士卒,崔栋急忙起身问道:“可是鲍校尉出兵攻打黄巾后方了!”

那士卒闻言一愣,接着摇了摇头,道:“启禀太守,鲍校尉兵马依旧是屯于颍川西境五十里处屯扎,丝毫未动。<<>>”

崔栋闻言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悻悻然的跌落回座,接着唉声叹气的言道:“鲍校尉军马既然没动,那里到这报个甚来?”

一句话顿时将那士卒噎了个够呛,却见太守崔栋下方的程立冲着他点了点头,那士卒方才鼓起一丝勇气道:“启禀太守...城中军粮已尽。”

这句话说出来,更是将崔栋本就接近死难的心更向着悬崖深处推了一步,半晌之后,方听他喃喃言道:“军粮没了,你找我作甚?难道本太守还能给你们变出来不成!!”

一句话顿时将那传令的士卒打蔫了,一地太守,怎能如此说话?

旁边的程立也是心中叹息,心中不由的想起了月前与郭嘉的对话,那时郭嘉曾说,“官军一个不好指挥失误,让黄巾钻了空子呢?”这句话在当时听来,程立简直赶到可笑,可直到现在,他才霍然发现,郭奉孝的话,确实有理!

他们还真让黄巾钻了空子!

朝廷派下的屯骑校尉鲍鸿不顾大局,不欲使本地太守得功而不进,而本地太守崔栋又偏偏是个懦弱迂腐之人,成不得大事,两相拖延,已是延误了一举剿灭黄巾的最佳时机!如今的黄巾贼见鲍鸿率领的朝廷兵马不动,早已是分派兵马,尽收颍川周边谷粮,能拿走的就拿走,拿不走的便一并焚烧,如今的他们已是完全的掌控了全局。

朝廷如此用人,焉能不衰?不败?

程立心下苦楚,本来在他设计下的一场非常容易的战事,偏偏因为将帅的私心而被弄成这样,如今城外谷田颗粒未有,城内粮草也尽.......而太守崔栋又是什么主意也没有。

想到这里,但见程立摸了摸下巴,对着那名士卒低声言道:“城内粮草既然尽了,你便领人去百姓家中收粮,以度此劫。”

那士卒闻言顿时一愣,言道:“程先生,百姓家中稻谷皆乃是明年春耕之用,此时收了,岂不是断了他们来年的生计?小人料他们必不能给....”

程立闻言,面色顿时暗了下来,过了一会,方听他果断言道:“不能给,那便抢!!难道尔等军旅之人,尚还斗不过普通黎民之众!?”

“这....”那士卒闻言,疑惑的望了望太守崔栋,却见崔栋不耐烦的摆着手道:“你看我干什么啊?还不快按照程先生的话去办!”

“诺.....”

~~~~~~~~~~~~

时逢乱世之时,最苦的便是黎民百姓,如今的情况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站在家中的小院门口,看着城中官军各家各户的征粮,征不动的就抢,郭嘉不由长长的感慨了一声,摇头道:“真是乱世性命不如狗....人如草芥。”

长长的叹了口气,郭嘉转头对着身后的芣苢低声问道:“芣苢,咱家的粮食都藏好了没有?”

芣苢闻言,笑着点头言道:“先生放心吧,早就挖了深坑藏好了,别说是官军,就是先生你,未必都能找得到。”

郭嘉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乖孩子,孺子可教。”

却见芣苢轻轻的挠了挠脑袋,转首问道:“可是先生,你怎么会在两日前就知道官军会来征粮,而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郭嘉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其实也简单,朝廷下派的军马至今按兵不动,显然是想与本地官军征功,而本地官军一直困守城内,城外稻谷皆为黄巾收走,外援又迟迟不至,没粮那是早晚的事,而程仲德那老东西,你别看他平时大义泠然的,其实老家伙心黑着呢!贼不是玩意!郭某目前做的,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芣苢闻言恍然的“哦”了一声,接着又言道:“那先生以为,鲍鸿的兵马什么时候才会动呢?”

郭嘉闻言摸着下巴,道:“估计是快了,你想,如今城中的兵马已经无粮,此番对百姓征粮之举,也必然会大失民心,自守都来不及了,那里还有余力去讨伐黄巾贼?如此一来,便没有人能和鲍鸿抢功了。”

芣苢闻言“哦”了一声,又道:“那先生以为,鲍鸿校尉的兵马和黄巾贼对战,谁输谁赢?”

郭嘉笑着回道:“按正常道理来讲,鲍鸿领来的兵马那肯定是比黄巾要强,正面打,黄巾肯定是赢不了,除非.....”

芣苢顿时来了兴趣,忙道:“除非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臭小子哪来的那么多话,快进去做饭,先生我饿了!”

芣苢闻言,小脸顿时一拉,言道:“分明是没想出来,还玄弄什么天机...就知道吹牛!”

郭嘉闻言眉毛一挑,言道:“臭小子,给我做饭那可是你的福气,等将来你家先生我成了大器,娶他正妻平妻偏妾的一大堆,你小子想给我做饭,先生我还用不着你了呢!”

~~~~~~~~

事情还真如郭嘉所说,两日后,眼看着阳翟县民心渐失,军心低落,屯骑校尉鲍鸿果然是出兵攻打黄巾,黄巾众正面抵挡不住鲍鸿的攻势,只得蜂拥而退,鲍鸿本来可以一举出击,击垮黄巾部,但为人确定一下颍川太守崔栋和绅豪程立二人的确不能跟自己抢功,故而还是先将兵马领到了阳翟县。

双方见了面,崔栋和程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鲍鸿倒是脸皮厚,见过礼后,挽着崔栋的手道:“太守受惊了,此番阳翟之变让黄巾军猖獗,实乃是鲍鸿来的晚了,太守放心,您只管在城中好生歇息,明日我自领兵去剿灭这一伙贼众!太守只管在城中安民即可!”

“哼!”眼看着鲍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程立心下不满,随即重重的哼了一声,鲍鸿不是聋子,额头下的那俩窟窿眼也不是喘气用的,自然能看出程立的不满,但他此时兴致不错,再加上确实理亏在先,所以还是先冲程立拱拱手道:“阁下便是昔日守东阿,破王度的程立,程先生吧?哈哈,久仰久仰~!”

程立冷冷的看着鲍鸿一副小人嘴脸,一字一顿的冷然言道:“黄巾贼子此番起势,有备许久,鲍校尉可别一时大意,让人家得了手,即时回去,只怕是连大将军也不愿意保您吧。”

如今朝中,最强的势力分为两党,一是大将军何进一派,乃是当朝皇帝刘宏的小舅子,一位是中常侍张让,被刘宏呼为尚父。

而鲍鸿隶属西园八校尉之下的军校尉,乃是何进一派党人,此番征讨黄巾若是失手,以张让的为人,必然会借机谗言攻击何进一党。

而何进为了大局,同时也是照顾刘宏的面子,也自然不会过分得罪张让,最后的结局无非还是他鲍鸿人头落地!说不得还会株连亲族。

程立这一语可谓深深的扎在了鲍鸿心中,但见他脸色铁青,指着程立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反驳,想一刀杀了他,但他毕竟是颍川太守崔栋的人,论起职别,他虽属京中下派,但却高不过一地太守。

眼见鲍鸿的憋屈样,程立的心中也算是撒了一口,但见这老头大袖一挥,傲然言道:“竖子不足与谋,崔太守,老夫告辞了!”说罢大步流星的走出太守府,只把鲍鸿活生生的晾在院中,脸色吓人。

哼,与其跟尔等鼠辈之人为伍,老夫倒不如回去骂骂郭奉孝来的舒坦!



第九章 请奉孝帮忙


class="width">看着愤愤走出太守府的程立,鲍鸿重重的撇了撇嘴角,咬牙言道:“狂士!当真嚣张至厮!”

那边的崔栋眼见程立拂袖而走,心下也是颇不自在,静静的站了一会,方才言道:“程先生乃是性情中人,鲍校尉不必过于在意,只是黄巾军已然退走,校尉大人有何破敌之策?”

话音落时,鲍鸿已然是又找回了方才的得意劲,满面笑意的瞟了崔栋一眼,但见鲍鸿重重的清了清嗓子,言道:“太守大人尽管放心,区区黄巾贼子,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尔,根本不足于虑,太守只管好生守护城池,且待鲍某明日领兵出城,连日捉拿黄巾贼众的首领便是。-====-”

依照他的想法,如今的黄巾贼连番攻城不下,已是强弩之末,而自己则是休养生息,以逸待劳,以蓄势待发之兵去战筋疲力竭之众,如何不胜?

殊不知,他身边的颍川太守崔栋听了鲍鸿之言,心下不知为何,已是升起了点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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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书院之内。

“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大夫死宗庙.谓之变.....”

依旧是每日朗朗的读书夹杂着弦琴之雅,在这乱战之中,颍川书院的学风依旧是让人为之动容,如此书院,焉能不出大才,蕴大器?

伴随着朗朗的读书之声,却见书院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身着灰白袍衫的年轻人蹑手蹑脚的闪身进了书院,正是郭嘉,抬头擦了擦汗水,抬头又估摸了一下时辰,运气还算不错....只是迟到了两个时辰而已,且让郭某偷偷的寻他个间隙潜入进去,然后往后排一坐,今个这事就算敷衍过去了。

一边想着,郭嘉便开始俯身偷偷的往最后一排靠了过去,他想借着众学子朗读的机会,将今日迟到的事糊弄过去。

不过这小子委实是有点太过天真,马夫子在颍川书院教书教了近二十载,虽然不能说是什么样的贼学生都见过了,但也差不离了。郭嘉的这种举动,无疑是将他老人家当成吃干饭的了,这可谓是深深的挑战了这位教书巨匠那强大的自尊心!

“郭奉孝,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马夫子坐于正堂,半壁的双眼瞅都没瞅郭嘉一下,嘴中却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郭嘉闻言一个激灵,接着心下暗叹口气,接着冲马夫子深深的施展了一礼,蔫不拉几的言道:“学生郭嘉,见过夫子,夫子早安。”

“早安?”马夫子闻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言道:“此时以是辰时正午,奉孝何来早安一说,莫不是将老夫当成一老糊涂?”

“哪能啊。”郭嘉笑呵呵的给马夫子作了个揖,言道:“夫子您老人家可别自轻与己,您老人家学究天人,计谋百变,上知天文,下晓阴阳,三教九流,无所不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不是,这两句用的不对....总之,夫子您若是糊涂虫,则像郭某这般的学子一个个岂不是都如同蠢猪一般了?”

马夫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言道:“休要在此谄媚奉承,老夫不吃你这一套,给老夫过来!!”

郭嘉闻言,只得委屈的挪蹭着脚步,一点一点的来到马夫子面前,却见马夫子摸着下颚上的胡须,伸手从桌案上取出一条木尺,对着郭嘉淡淡言道:“将手伸于老夫。”

郭嘉见状不由的茫然道:“夫子,你该不是要打我手板吧?”

马夫子面色不变,点头言道:“不错,就是要打手板,读书迟到者,击手掌三十下,你辰时方至,罪加一等,打手掌五十!”

郭嘉闻言不由的哭笑不得,这古代的教书匠是不是心里有疾病啊?我都快二十的人了,你还要打我手掌心,你怎么不打我屁股啊?你好意思么?

但想归想,做归做,郭嘉纵是再有不愿,也是拗不过马夫子的.....

眼看着马夫子的木尺子便要落下,突见书堂的门猛然打开,一个三缕长须,相貌堂堂的人大步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程立。

眼见程立不瞅他人,却是直奔着马夫子与郭嘉而来,但见这老头迅速的冲马夫子拱了拱手,开口便道:“马兄,程某有急事欲借郭奉孝一用,事情紧迫,唐突之处,还望马兄休要怪罪。”

马夫子闻言顿时愣在当场,过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问道:“仲德欲借奉孝,所为何事?”

但见程立长长的舒了口气,脸色登时一暗,言道:“乃是为黄巾之事.....”

话音落时,便见马夫子手中的木尺猛然掉落于地,愣了一会神,方见马夫子急忙对着程立言道:“仲德既是为了此等大事要用奉孝,那....那便快领他走吧。”

好么,说借人就借人,完全不经过我的同意,把郭某当空气啊!.....不过这样倒也挺好的,至少省下了这五十下手板子。

程立闻言,对着马夫子拱了拱手,道声:“有劳马兄割爱。”说罢,便一把拽住郭嘉,大步流星的向着书院外走去,方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马夫子的声音呼道:“郭奉孝,今日这顿手板且留到来日再打,休想借机蒙混过关!”

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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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书院的台阶之下,便听郭嘉开口言道:“仲德公,你这么着急的要找我,难道当真是为了黄巾之事?”

程立静静的矗立于原地半晌,方才开口言道:“不错,老夫今日寻你,为的正是黄巾之事....那个赌约,是你赢了!”

“赌约?什么赌约?”

程立的脸色变得微微有点铁青,愤愤道:“便是那场论官军胜败之赌....奉孝,你看的比老夫准,官军虽有优势,怎奈主将皆是豚犊之辈,老夫一向以智谋自矜,然虽能敌得过黄巾浩众,却敌不过自家之昏聩!”

说罢,程立便将自己如何为官军设定战略,而朝廷屯骑校尉鲍鸿又是如何的自私贪功,以致错失良机,空费颍川本地军力等一系列的事情全盘倒给郭嘉来听。

听完了程老儿的叙述,郭嘉心中也颇有些替他感到窝囊与惋惜,让敌人算计了,不可怕,吃一堑长一智么,但最可怕的,就是让自己人算计,可你还偏偏说不出理来。

轻轻的拍了拍程立的肩膀,郭嘉安慰他道:“仲德公,是这个世道不好,你也别太伤心了。”

程立轻轻的摆了摆手,言道:“老夫无事....只是那鲍鸿自命不凡,太过小瞧黄巾贼众,他此番出兵前去,只怕也是十有九败,奉孝,老夫有件事想要请奉孝你帮忙。”

郭嘉闻言,轻轻的揉了揉鼻子,笑道:“仲德公有话请说。”

“此番鲍鸿若败,颍川战局必然再度倒向黄巾一众,到时,只怕崔太守还要找上老夫,只是老夫秉性刚烈,若是再去,必然与鲍鸿之辈难以互容....所以,届时,老夫想向崔太守举荐于你,还请你代替老夫,助颍川官军击溃黄巾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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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问计破黄巾


class="width">虽然并不愿意管太多的闲事,但毕竟是事关颍川的安定,再加上程立相求,郭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倒不是郭嘉想为朝廷立什么功劳,功劳这种事,郭嘉自打穿越过来之后,还真就没想过,因为刨除那些不切实际的忠君报国的思想等等,立功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加官进爵而已,对于这个,郭嘉没有兴趣,因为他知道,东汉末年的这个世道,像他这样的寒门士子若是硬往官场上撞,反而越发的容易送命。

既然不为当官,那又是为了什么?事后郭嘉给了自己答应程立的最终解释,那就是:谁让爷们我心眼太好了不是?

程立寻找完郭嘉的第二日,朝廷屯骑校尉鲍鸿便率领手下军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出战黄巾贼众去了,对于这场战事,城中的百姓自然都认为官军必胜,毕竟,论兵器军械,鲍鸿的兵马比之黄巾军要好出太多了,论战力,官军都是由京城带来的正规军队,比之类似于草寇的黄巾军,那自然是要高出一大截!

但是,所有人却都少算了三点,一是黄巾贼熟悉颍川诸地的地形,二是鲍鸿本人心高气傲,过于小瞧黄巾贼众,而其三.....便是京城的大宦官,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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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张让府院。

但见府园当中,两个头戴高冠,身着绸缎黑袍衫的男子正对弈而坐,两张苍白的老脸,皆是光滑无须,油头粉面,好似后世京剧中的戏子,让人望之生奇。

这两个人,便是如今朝阉党的首领,十常侍之一的张让以及十常侍之一的赵忠!

当朝皇帝刘宏曾有言曰:“张常侍乃我公,赵常侍我母”。

而此时此刻,这两位当朝皇帝的干爹和干娘正在院中饮酒对弈,有一种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但见赵忠手执黑子,一边轻轻落下,一边低声言道:“张公最近可闻听到各地官军对战黄巾的战事情况?”

但见张让庸庸懒懒的挥手撒下一子,尖声尖气的言道:“咱家听说了,如今声势最大的几处无非西河郭太,冀州于毒,青徐黄巾,还有颍川黄巾贼,声势各个都不小啊....”

赵忠闻言,奸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如今各处黄巾事起,咱们的何进大将军也是忙的不行,每日里四处点兵,派往各地征剿,可惜效果不大,嘿嘿,依咱家看,若是此次征剿黄巾贼之事出了差错,恐怕何进小儿便是嚣张到头了!”

“嘿嘿嘿~~,天真!”但见张让随手扔下一颗白字,顿时将赵忠棋盘上的黑龙切断,奸笑道:“如今朝中之势,只要是何皇后尚在一日,何进小儿便可一日不倒,且京中兵权尽在其手,哪里是说倒便能倒了的?”

赵忠闻言一愣,手中黑子迟迟未下,道:“若依张公说来,此次扫除黄巾纵然不利,陛下也断不会治何进小儿的罪?”

张让点头淡淡道:“正是。-====-”

“唉!”却见赵忠随手扔下手中黑子,推盘认输,摇头道:“可惜了这样一个大好时机,却奈何不了何进小儿分毫,真真可气!”

静静的注视了赵忠一会,却见张让嘿然而笑,随手拿起一颗黑色的棋子,代替赵忠向着棋盘一点,顿时柳暗花明,黑龙再续:“赵公休急,此次黄巾起事,咱们虽然搬不倒何进,却也可借机好好的整治他一下,让他近年内消消停停的老实一阵,少于咱家惹些麻烦。”

赵忠闻言顿时一愣,急忙问道:“张公有何良策?”

“如今各地战事之中,虽各有胜败,然唯有颍川之地,战况特殊....咱家听说,何进麾下的恶狗鲍鸿,目前乃是颍川战地的主帅,此人到了颍川之后,竟然按兵不动,空视黄巾做大,直到月前方才出兵,赵公可知其意?”

赵忠闻言一愣,接着疑声言道:“这鲍鸿莫非是不愿颍川本地官军与其争功?”

“正是此理!”但见张让轻轻的拍了拍手,笑道:“这鲍鸿定然是高傲自大,以为胜黄巾必矣,因而贻误战机,空废颍川本地军力,保证本地官军不能与其争功,此战他若胜了,一切好说,可他若是败了...呵呵,休道他自己性命不保,便是何进也得背上个妄用亲信,识人不明之罪!”

赵忠闻言顿时一喜,忙道:“既如此,张公有何方法让鲍鸿败于黄巾贼?”

但见张让仰天长笑一阵,摇头道:“此事容易的很啊,如今陛下让咱家执掌京中财事,以便修葺西苑的裸泳馆,这项事目所费巨大,所以这颍川之地的军粮军费,嘿嘿,咱家实在是支不出啦.....”

赵忠闻言大喜过望,但见他伸出大拇指,冲着张让狠狠的点了一点头,言道:“张公英明,颍川本地粮谷已被黄巾所烧,若是再断了鲍鸿的粮道,他如何能胜?到时陛下追问起来,也是鲍鸿自己私心甚重,贻误战机,丝毫怪不得我等.....嘿嘿,张公所虑甚远,却是咱家所不及也!”

两个阉人顿时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让人闻之发寒颤栗.....

正是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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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书院今日风和日丽,而马夫子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竟然只是留下了一堆类似抄写《诗经》的作业之后,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如此一来,书堂内的气氛便整个轻松了起来,大家两三相聚,互相切磋,谈古论今,一时间竟也其乐融融。

其中,最为热闹的一处地点莫过于郭嘉一处,这浪子今日精神头不错,但见他盘着腿坐在塌上,活脱的一副说书先生的摸样,旁边围着十来号人物,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这小子穷白话,丝毫没有读书时的厌倦。

但听郭嘉口若悬河的言道:“话说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那一个个喝的是酩酊大醉,可惜光有酒,没有肉,这真着实让人恼火!刘备当时便放下狠话,说:“今日喝的高兴,但有酒无菜岂不可惜乎?二位弟弟有什么办法”当时,那张飞闻言便道:“为了哥哥能吃好,我豁出去了!”,说罢拿起杀猪刀,便把自己的腰子给切了下来给刘备下酒!关羽一看,急了!三弟这都把腰子切下来了,他这做二哥的,岂能不表示表示?随手也把自己的腰子也割下来了!刘备一见,更急了,当时便挥手一取,便将.....”

话说到这里,只见一个学子忍不住颤言搭腔道:“那个刘备该不会也把腰切下来了吧?如此兄弟情深,当真令人惊叹!”

郭嘉见状,给了那个学子一个白眼,不满意道:“瞎说什么呀!你讲还是我讲?”

那学子闻言急忙禁言,却见郭嘉咳嗽了一声,继续言道:“刘备见两个弟弟对他如此情深意重,为了能吃好喝好,竟然连腰子都割下来了,当下也是随手一取,从背后取出了两根钎子!这顿饭之后,这两根钎子便成了刘备的两把宝剑,跟随他建功立业,征战沙场,而他那两个弟弟从此也过上了有大哥,没‘生活’的快乐日子.....”

好好的桃园三结义,愣是让郭嘉一顿编排,改的面目全非,不知道若是让这个时代的刘备三兄弟听见,会不会把郭嘉的腰子割下来......

更可气的是这一众学子许是平日里活的太过呆板,没听见过什么有趣的事,今个碰上郭嘉在这胡咧咧,一个个反而是越听越兴奋,一个劲的给郭嘉鼓掌叫好,委实是让郭嘉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眼见大家兴致都挺高,郭嘉清了清喉咙,笑着盘腿言道:“嘿,各位既然想再听,且让郭某再给你们将一个故事,叫孙悟空大闹天宫!”

好么,刚刚胡诌完刘备三兄弟,又开始给西游记的猴爷编瞎话了。

正当郭嘉口若悬河的刚要开口,便见荀彧一脸急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挤近了拥挤的人堆,荀彧皱眉对着郭嘉言道:“奉孝贤弟,休要在此饶舌了,门外有官军找你!”

郭嘉闻言一愣,摸着脑袋奇道:“官军找我?干嘛,我又没偷税漏税,他们寻郭某作甚?”

荀彧闻言摇头道:“为兄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屯骑校尉被黄巾打败,退守阳翟城中,如今寻你,乃是有人向其举荐于贤弟,他寻你郭奉孝,会不会是为了问计破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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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摆谱


class="width">荀彧说的完全没有错,鲍鸿果然是被黄巾给打败了!再确切一点的说,更多的是败给了粮草不济。-====-

鲍鸿出兵之后,由于对颍川地势不甚熟悉,只能每日派遣小股散骑四处打探黄巾军的下落,以便能够做到一举击溃黄巾贼众!

可惜的是,黄巾贼也不是完全的傻瓜,他们凭借着地势之利,隐遁于颍川的山间,河从之中,完全不与官军做正面交锋,只是偶尔派遣零星散股部队袭扰官军,令官军无处可寻。

几番下来,鲍鸿的部队屡次受损,但是却连黄巾的一根毛都没有抓住,只把这位从京城来的大校尉每日里气的哇哇乱叫,乱蹦乱跳,却又无可奈何。

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的搜索,鲍鸿大军以阳翟为基点,在颍川境内地毯式的搜索出近两百余里,希望能够抓住一点点黄巾军的痕迹,但遗憾的是,黄巾军好似凭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鲍鸿心下恼怒之余,一边令人往阳翟和京师催办粮草,一边整备骁骑,准备大肆搜索颍川境外三百余里的地界,誓有掘地三丈,也要将黄巾军挖出来一般的冲天豪气!

就在鲍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由京师传来的两个消息顿时将他从天上跌到了地下!

哪两个消息?

其一:因天子大修西苑裸泳馆,朝廷钱粮不足,鲍鸿上请下调的军粮未于批准!

其二:朝廷限定时日,命鲍鸿十五日内,收剿颍川黄巾军,若有延误,军法处置!

短短的两个消息,瞬时间便把鲍鸿打的蔫了,没有粮草,让他如何去打仗?

更可气的是,如今黄巾军不知龟缩何处,想要找出他们已是要大费周张,朝廷居然还给他限定了时日?干脆直接说要他的命算了!

其实不说也知道这肯定是宦党之首的中常侍张让在其中使坏,但他鲍鸿又能如何?别说他区区的一个屯骑校尉,就是大将军何进,对于当朝天子的这位干爹,也是不能当面过分得罪。

想通了这其中的一切,鲍鸿如同疯了一半的命手下斥候继续向颍川周边更远处的山地搜索,希望能够在军粮用尽之前,搜查出黄巾军的下落,可惜的是,黄巾贼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毫无音讯。

连续几日的寻找,搜索面积已达近三百里之外,却依然找不到敌军的下落,而官军的粮草已经使用殆尽,这下子,鲍鸿彻底呆了。

没有粮草,他如何打仗?眼见军心即将哗变,鲍鸿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撤军回阳翟县,请颍川太守崔栋能够支持他一部分的粮草,坚持到他将黄巾贼找出来,不想得到的却是崔栋无可奈何的四字回答:“粮草?没有!”

倒不是崔栋记仇,而是阳翟城中的粮草现在却是极缺,前次黄巾攻打城池,城中本就是粮草以尽,而鲍鸿为了独吞战功,又按兵不动,以至于黄巾军有充分的时间毁坏阳翟周边的稻田,鲍鸿当时还为此暗暗窃喜,不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昔日为了贪功的一念之差,如今却促成了足以要他性命的结果!

眼见鲍鸿惊慌失措的萎靡模样,颍川太守崔栋也是心下不忍,虽说此人过错颇大,但此时此刻却还需一同努力,剿除黄巾贼保颍川之地的平安。

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便见太守崔栋对着鲍鸿低声言道:“鲍校尉,如今之势大不利于我等,以崔某之意,鲍校尉何不派人去寻程立回来,以求破敌之策,程仲德深通古今,善晓兵机,当年设计守东阿,鲁地之内,无人不知!只是他脾气太过暴烈,与鲍校尉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鲍鸿此刻正落寞的望着房上的屋脊之梁,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直视着崔栋言道:“以太守大人之意,莫不是要鲍某去请那程立问破黄巾之策?如此....如此...鲍某的颜面何存啊?”

崔栋心下暗叹你小子眼瞅着就要性命不保了,还顾及着颜面?

但见崔栋面色顿时一沉,摆了摆手言道:“既然鲍校尉如此顾及颜面,那崔某也就不说什么了....”

言下之意,便是打了败仗,回京后你爱死不死,与我何干?

眼见鲍鸿的脸上汗如雨下,皱着眉头苦思了半晌之后,猛的一个起身,只把崔栋吓了一大跳,但见鲍鸿狠狠的一拍手,言道:“为了国家大计,鲍某岂能顾及个人恩怨荣辱?只是不知那程立先生现在何处?鲍某现在便去找他!”

还为了国家?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太守崔栋心中狠狠的鄙夷了一下鲍鸿,接着言道:“程大夫此刻应该就在馆驿歇息,走!鲍校尉,崔某与你一同去见他,共求破敌之策!”............

此时正值正午,烈日当头,天气闷热,太守崔栋与校尉鲍鸿迎着日头,驾车匆匆忙忙的赶到驿馆去寻程立,不想给驿馆看门的老头竟然告诉二人,程立先生早在几日前便收拾行囊离开此处,不知音讯所踪了。

乍然一听到这个消息,鲍鸿的脑袋不由的恍如被炸雷猛然一击,呆呆向着地上的石头台阶一坐,喃喃言道:“天亡我也,真是天亡我也!!”

崔栋也没有想到程立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心下也极度的不是滋味,看了那看门的老头一眼,方见崔栋出口问道:“程先生既是不告而别,可曾留下什么话与本太守?”

那老头闻言慌忙点头,憨声憨气的言道:“程先生走时曾说:‘若是太守大人前来寻求军情之事,可找颍川书院的郭嘉,郭奉孝,此人才学不在老夫之下,当可为颍川解忧!”

看门老头的话音方落,便见一旁鲍鸿如同斗败的公鸡乍然间又见到了一只母鸡,猛的站起身来,瞪着一双大眼睛重复的言道:“颍川书院...郭嘉...好!鲍某现在就卓官军前去找他!”

如此,便有了颍川书院门口有官军士卒寻郭嘉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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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书院之内,郭嘉听完了荀彧的话后,心中大概也琢磨出了个**不离十,定是那鲍鸿打了败仗,寻程立老头不着,依照指示到郭某这寻计策来了!

荀彧见郭嘉坐在那里转着眼珠子沉思,不知道这浪子又在琢磨什么坏事,随即咳嗽一声,低声道:“奉孝贤弟,既是官军奉命来找,你不如且往太守府去瞧瞧,帮着他们出出主意,毕竟事关我颍川之地的安宁,切切不可大意。”

“啊?”

郭嘉闻言猛然抬头,那眼神仿佛是不认识荀彧一般:“文若兄,郭某没听错吧?这可是他们来求我啊,随便派个官兵就把我找过去?我这‘颍川小太公’的名头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

荀彧闻言心中暗笑:还颍川小太公呢,你就是个颍川小浪子!

按照郭嘉的想法,此事他既然已经是答应程立了,那必须就要帮忙,但那个鲍鸿为了一己私欲而祸害自家官军,让程立老头的计划功亏一篑,委实太过卑鄙了!如今有了大难才来买后悔药,郭某若是这么便宜的就卖给他,一则对不住程立老头子,二则也太贬低自己的身价了。刘备请诸葛亮害三顾茅庐呢,你一个破校尉脑袋都要掉了,还敢派人来找我?跟谁摆谱呢?不去!

想通这些之后,却见郭嘉笑着对荀彧拱了拱手道:“文若兄,麻烦您跟门口的官兵传个话,就说郭某病了,见不得生人,没工夫搭理他!”

“哦?”荀彧闻言先是脸色一滞,接着瞬息明白了郭嘉的用意,毕竟荀彧本人也是日后的一代名士,自然明白自身的价值的重量,郭嘉此举在他看来,并无不妥!

但见荀彧轻轻的冲着郭嘉眨了眨眼,接着转身走出书堂,来到院外,对那官军士卒言道:“我奉孝贤弟身体羸弱,今日偶感风寒,无法见生,烦劳你回去向太守大人传达一声。就说我贤弟身体痊愈之后,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那士卒闻言一愣,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抬头看了看颍川书院那巍峨的门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着荀彧抱了一拳,转身急急忙忙的赶回太守府去了.....

回到太守府内,那士卒方要进去汇报,便见鲍鸿本人如同一阵旋风般的从厅内冲出,速度之快,着实是令人膛目结舌。

向着那士卒的身后望了一望,鲍鸿皱眉言道:“人呢?不是让你把颍川书院的郭嘉请来吗,怎么就你自己一人!”

那士卒急忙冲着鲍鸿行了一军揖,然后抱拳言道:“启禀校尉,小人奉命前往颍川书院相请郭嘉,怎奈听得书院人言,郭嘉偶感风寒,无法见人,故而只能空手而返。”

“胡言!”但见鲍鸿脸色顿时一沉,咬牙言道:“他若真有病,如何还能去书院上学?偶感风寒,见不得本校尉,那便能见得书院那些学子么!如此狂士,当真无礼之极!”

话音落时,却见崔栋也是大步走了出来,闻言摇头道:“鲍校尉,颍川书院何等名塾,想必你也是略有所闻,此间多学士,非为虚言!那郭奉孝若是真能被一士卒请来,便也不是什么大贤,用之无益,相反的,正因为请不来他,方证明他是一多学博才之士,不负程仲德先生所推举!”

听了崔栋的话语,鲍鸿长长的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是啊,自古大才皆有大傲之气,一个士卒请不来,也属正常....不过,难道还当真让本校尉亲自去请?

左思右想之下,鲍鸿还是拉不下这张脸,毕竟是京城里的屯骑校尉,要我屈尊去请一个白身之寒士,传出去却是太不好听了。

想到这里,但见鲍鸿随即命令身边的一百人将言道:“你速速去准备一些礼品,外带一辆宽敞的马车,去颍川书院将郭先生请来,记住,好言相劝,休得失了礼数!”

“诺!”

看着鲍鸿自己没动,又派了一名百人将带着礼物和马车去请郭嘉,太守崔栋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啊,这次再去也是白搭。



第十二章 二憋鲍鸿


class="width">却说鲍鸿在吃了郭嘉的一憋之后,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没有放下他的京官架子,随即命令麾下的一名百人将准备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以及一些丰富的礼品,卓其往颍川书院搬请郭奉孝来太守府,询问破敌良策。~~~~

而此时的颍川书院正在上六艺课中的“箭艺之课”。

何为六艺?便是古代儒家要求学生必须熟读儒家经史之外还必须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即:礼、乐、射、御、书、数。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德行、乐曲、射箭、驾车、书画、算数。

这些东西,别的尚还好说,惟独这射箭一样,无论是以前的奉孝,还是现在的郭嘉,都能活生生的将他愁死!

眼见身边的一个个学子一箭一箭的瞄准箭垛,玩的是不亦乐乎,郭嘉不由苦楚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唉,病秧子就是病秧子,以现在郭奉孝的臂力,别说射箭了,连拉满弓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太废柴了!

费力的又将手中长弓拉到半截,郭嘉终究还是气喘吁吁的将弓放下,接着不满的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位教导骑射的大胡子老师,喃喃言道:“夫子,就没有再轻一点的弓么?”

那大胡子老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道:“奉孝啊,我知你身体羸弱,拉不得大弓,故而连日为你专门打造了这支小的,这弓已经是很轻很轻的了。最多也就是一钧之重....”

郭嘉闻言,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夫子,不是学生矫情,只是我的小体格是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别说拉弓了,这风再大点都能给我吹跑了....要不夫子再给我改轻、改小一些?”

那大胡子老师闻言摇头道:“再轻?再轻便算不得是弓了!只能叫弹弓。”

郭嘉闻言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不好意思的摸头说道:“要不您就帮我改成个弹弓玩玩?”

大胡子老师:“.........”

经过了夫子与学生的一番磋商之后,大胡子老师终究还是没给郭嘉做弹弓,而是让他到一边的凉亭之中歇息,看大家拉弓射箭。<<>>

虽说大胡子老师的本心乃是出自一番好意,怕这小病秧子劲使多了再累着,但对于郭嘉来说,这种举动无疑是一种对他男人自尊的一种严重打击.....好么!合着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你们都能拉弓射箭的,我拉不开就得到一边凉快去?这是不是太寒碜人了!缺德不缺德啊!

若是传扬出去,这颍川的好姑娘们哪一个将来还愿意嫁给我?

其实,郭嘉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凭着他“小浪子”的名头,就算他能拉开两石的大弓,只怕颍川也未必有好姑娘愿意嫁他。

郭嘉在凉亭中正气闷着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体,突听书院的大门外马蹄声“得得”响起,车轮挺转处,一架宽敞的豪华马车“吱”的一声停在了书院的门前,为首的那名百人将通告护院之后,随即走进院中,对着正在射箭的一众学子拱手言道:“在下奉屯骑校尉鲍公之命,前来请见郭嘉,郭先生,不知哪一位是?”

凉亭中的郭嘉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那百人将身后的礼品,眼珠子微微一转,接着栽栽歪歪的起身回礼言道:“在下便是郭嘉,不知阁下何事寻郭某?”

那百人将闻言急忙咧嘴一笑,上前对着郭嘉做了一军揖,言道:“鲍校尉久闻郭先生才冠阳翟,学通颍水,早有心拜仰一见,却因军务繁忙而一直不得闲,今日晨间派人请郭先生去太守府一叙,不想却乍听先生身染风寒,故命在下携礼品拜望,顺便取大车一驾,请先生去太守府一见,以全鲍校尉相思之情。”

郭嘉闻言,不为人所觉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有没有搞错?这鲍鸿居然又派个人来接?自己为什么不来?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跟郭某玩官架子?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还得点拨点拨......老子不去!

但见郭嘉脸色一跨,仿佛浑身无力一般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之上,接着捂嘴“咳、咳”的咳嗽了两声,接着摆手言道:“有劳鲍校尉如此挂念,还派马车前来接送,只是郭某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沉重了,不但头晕目眩,双腿亦是发麻,是坐不得马车的。只怕是又要拂了鲍校尉的恩义了。”

那百人将闻言忙道:“郭先生的病情当真如此之重?”

郭嘉仰天长叹,摇首徐徐道:“医工曾言,若是休养不好,便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百人将闻言,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这郭嘉倒是说的玄乎,有没有病尚未可知,可是,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保不齐不会被鲍鸿军法处置.....若是强行带回去,失了礼数,有违鲍鸿的吩咐,一样没有好下场。

这强带走也不是,不带走也不是。

想到这里,却见那百人将强颜欢笑,低声言道:“郭先生,就算在下求求您了,我们....鲍校尉这次派我来请您,实则是有急事相求,事关颍川民生安定,请您务必亲往啊!”

可惜的是,郭嘉此时已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位鲍校尉上点眼药,无论那百人将如何说事,郭嘉就是坚决不从。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却见荀彧缓缓的走到那百人将面前,看了看装病装的可怜巴巴的郭嘉,心中憋住笑意,接着对那百人将正色言道:“你且休要再劝了,我奉孝贤弟身感重疾,自身尚且难治,哪有时间管他人的闲事?”

那百人将此时简直都要哭了:“这位先生,在下乃是领军令而来,若是请不回奉孝先生,该当军法啊!”

荀彧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无需紧张,荀某这里有一句话,你且带回去说与你家鲍校尉听,他必不会怪罪于你!”

那百人将闻言急忙拱手,问道:“还行先生明言。”

但见荀彧摸着淡淡的胡子,一字一顿的言道:“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何况大贤耶?”

话音落时,却见一边哼哼呀呀装病的郭嘉笑着冲荀彧竖起一根大拇指,而荀彧也是不留痕迹的冲他微微眨了眨眼睛。

百人将闻言犹疑的问道:“就...就这一句?为何我听不懂?”

却见坐在那里装病的郭嘉不耐烦的摆手言道:“听不懂代表你没文化,快回去传话吧!”

眼见荀彧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百人将无奈之下,只得作揖告辞离去,方才走出数步,突听身后的郭嘉哼哼呀呀的言道:“你等会!”

百人将闻言顿时大喜,以为郭嘉改变了主意,急忙回头望去,却见郭嘉一边装模做样的捂着脑袋,一边对他虚弱的言道:“你身后的那些东西郭某就收下了,烦你回去代我谢你家鲍校尉一声。”

百人将:“............”

~~~~~~~~~

听完了从颍川书院回来的百人将的汇报,鲍鸿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过了一会放见他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狂士!无耻!不来便不来,怎地连礼物都一并收了!简直便是个厚颜无耻之人!”

一旁的颍川太守崔栋无可奈何的看了鲍鸿一眼,心下不由暗自摇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又何必端着架子?自己去一趟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沉寂了一会,但见崔栋长长的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言道:“鲍校尉....事到如今,崔某不得不劝你一句了,那颍川学子说....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何况大贤耶?.....崔某觉得这句话说的在理!更何况如今校尉你的身份与处境又岂是齐桓公能比的?京中已是下了几道催兵之令,若是再无战果,只怕回京之后.....”

说到这里,便见崔栋摇头不说了,不过他不说,鲍鸿也明白,若是弄了这么个结果回京,张让、赵忠之辈岂能让他再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便见鲍鸿顿时蔫了,过了半晌,方听他反问崔栋道:“太守,依您之见,鲍某当如何处理此事?”

崔栋淡淡的言道:“唯有校尉亲自前去,好言相求,方可成事。”

“可是,那小子不过是个寒门士子,而且还是白身.....”

“鲍校尉若还是记挂着这些,那便等着回京赴死吧,就当崔某的话不曾说过。”

鲍鸿愣愣的看了崔栋半晌,终于是仰天长叹口气,耸拉着脑袋一字一顿的苦涩言道:“罢了,罢了,来人,备马....本校尉亲自往颍川书院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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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灯下黑


class="width">天色已是渐渐黑了,颍川书院的一日课程也正式宣告结束,伴随着逐渐暗淡的天色,三三两两的学子们成群的离开书院,或回家继续攻读,或结伴去吟词作赋,或寻优雅之地对酒谈....总之,是该走的都已经走了。

而此时此刻,颍川书院的凉亭之内,两道身影被夕阳的拉的笔直修长,在渐看渐红的光照下,隐隐的有着一种超脱世外之感的清雅之意,却是两个相貌英俊的年亲男子正在亭中对弈,让人望之迷离。

正在亭中对弈的两个人,正是颍川书院的第一才子荀彧,与颍川书院的第一浪子:郭嘉。

轻轻的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却见荀彧嘴角露出了一丝深邃的微笑,淡淡言道:“奉孝贤弟,你看这日头已是落了,你估摸着那屯骑校尉鲍鸿何时会来?”

郭嘉的两只眼睛则是紧紧的盯着棋盘,过了好一会方才接口道:“谁知道?这就要看他到底把他自己的命看的有多重了,他要是有情有义,不惧生死之事的汉子,我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登这书院的门槛一步;他要是个贪生怕死,又善于谄谀的卑鄙小人,我估计他两个时辰前就应该来了。”

“哦?”荀彧闻言顿时有些好奇,道:“若是如你所言,都到这个时辰了,那鲍鸿还不曾前来,难道他是个有情有义,不惧生死的汉子?”

“啪~!”但见郭嘉狠狠的将手中的一颗黑子按落于棋盘之上,嘀咕着言道:“文若兄,听郭某说完啊,还有第三种情况呢。”

“哦?”荀彧闻言似是颇为好奇,言道:“第三种情况?如何?”

“从现在算起,那老小子若是半个时辰内拿着一大堆的礼物来见郭某,就说明他不但是贪生怕死,而且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憨货!”

荀彧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这郭奉孝虽然说话有些市井之徒的意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每一句话你细细品品,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二人正在你一步,我一子的往来对弈下棋,突见郭嘉的贴身童子芣苢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语无伦次的高声叫道:“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啊,不是,不是,是大事太好了!”

郭嘉从棋盘上抬起头来,懒洋洋的点了点芣苢的鼻子,笑着言道:“芣苢,乱叫什么呢?这天下什么大事,在郭某眼中,都是区区小事尔。你有点城府行不行,好歹你也是郭某的贴身童子,遇事老是这么慌慌张张,一惊一乍的,丢你自己的人不要紧,连带着还跌了你家先生的份不是?”

郭嘉话音落时,却见一旁的荀彧长长的叹了口气,有这么教孩子的嘛?好好的一个童子,早晚也得让你带坏喽!

芣苢的理解能力倒也挺强,但见他眨巴眨巴眼睛,神色一正,接着将小胸脯一挺,慢条斯理的言道:“先生教导的是,门外确实没什么大事,都是区区小事尔.....不过是区区几百个官兵带着区区五大车的礼品,为首的区区一个颍川太守与区区一个屯骑校尉,送上这区区的一张拜帖,说是要拜访区区的先生.....”

一旁的荀彧闻言又是一阵呵呵大笑,郭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接着起身扑了扑身上的尘土,言道:“也罢,既然这位屯骑校尉亲自来了,郭某也是就不在难为他了,文若兄不妨陪我一起去门口迎接?”

荀彧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意和郭嘉一同来到府外,毕竟太守和京官亲往,已是给足了郭嘉以及颍川书院大大的面子,在矫情下去的话也是没有情理的。

颍川书院的外面,赫然矗立着三百名官军士卒,外带五大车的用度礼品,当头的两匹高头大马皆是毛色乌黑,体态修长,一看便是军中良驹。

而马下站立的两人,正是颍川太守崔栋与京城来的屯骑校尉鲍鸿,二人送上拜帖之后,便皆是站立于门口,用以显示诚意,当可谓已是给尽了郭嘉的面子。

却见郭嘉和荀彧快步走出了大门,一眼看见二人身后的五车礼品,郭嘉脸上顿时一喜,抱拳言道:“草民郭嘉,见过太守,见过校尉大人。郭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郭嘉,鲍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极度失望的神色....这就是程立推荐的那位郭嘉?太年轻了!是怕年纪连二十都还没有过吧?就这么一个黄口孺子,能帮我出什么计策?可笑本校尉居然为了请他还屈身来此,当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想到这里,鲍鸿的心里的失望顿时又转换为了深深的绝望,看来是天要亡我啊!

崔栋倒是没有像鲍鸿那样的失望,一则他跟程立相交多年,深知此老的秉性与脾气,若非大贤,必然不会轻易推举,二则他也没有鲍鸿那么大的心里负担,毕竟回京之后掉脑袋的人是他,又不是我,若是朝廷当真要追究,大不了就是被罢了这个颍川太守而已。

想到这里,但见崔栋笑呵呵走到郭嘉面前,言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久欲一见,今日我等不请自来,扰了先生清净,还望见谅。”

郭嘉谦虚的摆了摆手,心中暗道:行,这个太守还算上道,说话挺客气的,哪像那个鲍鸿,看老子年轻顿时就萎了,一点骨气都没有,纯纯的熊包!

却见一旁的荀彧也是迈步上前,伸手对着崔栋和鲍鸿言道:“崔太守,鲍校尉,二位里面请。”

乍见了荀彧,崔栋登时一惊,出口即道:“荀贤侄,原来你亦在此!”

他与荀彧之父略有私交,跟荀彧也有过几面之缘,深知此子家族渊源深厚,其父乃原济南相荀绲,并其一位伯伯六位叔叔,号为荀氏八龙!名震颍水之地。

这郭嘉区区一介寒门士子,若非大才,岂能与荀彧为伍?

而荀彧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未多言,在他的心中,今日乃是奉孝贤弟初展头角之时,他这个做朋友的,岂能干出‘强宾压主’之事?

进了书院,拜茶客套完毕后,几人寻跪塌而坐,崔栋看了一眼神思不属的鲍鸿,心中暗叹口气,罢了罢了!看他这副可怜相,有什么事还是我替他说了吧!

斟酌了一下词语,崔栋拿起茶盏小酌一口,叹气言道:“郭先生,在下与仲德公乃是故交,听闻你乃是仲德公侄辈,崔某今日唐突,叫你一声贤侄,你看可否?”

“咳~~!”郭嘉闻言差点没被一口茶水给呛着,好啊!这程立老头天天寻他的短,找他的茬,有事没事都寻机骂他两句,打黄巾剩下个烂摊子不愿意管,甩手也扔给我了.....到了最后,我还成他侄子辈了?这还不算,还得管他的所有朋友叫叔叔,天下的便宜事全让那老头沾光了!

眼见郭嘉咳的厉害,太守崔栋随即关心的问道:“怎么?郭...郭贤侄病的如此之重?”

好么,我这还没答应呢,那面已经当起叔叔了,合着这古代人也都太不要脸了,占别人便宜一个来一个来的。

轻轻的擦了擦嘴角,郭嘉无奈的干笑着言道:“小病小病,太守不必挂怀。”

轻轻的点了点头,崔栋看了看身边干坐着却不发一言的鲍鸿,心中不满道:这鲍校尉也太不知礼了,来时说的好好的,让我帮他一起向郭嘉问计....如今到了这里,他倒是一句话都不说,全让我问!

狠狠的瞪了鲍鸿一眼,崔栋方才笑着对郭嘉言道:“郭贤侄,崔某今日与鲍校尉登门拜访,乃是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

郭嘉闻言暗中跟荀彧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崔太守请说吧,只要是郭某能帮上忙的,必不推辞。”

崔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言道:“既然如此,崔某便直说了,我等今日前来,乃是问计与奉孝你,希望能得你相助,共破颍川黄巾之贼!”

正题来了!郭嘉心中微微的打起了鼓点,琢磨了一会方才言道:“敢问太守,恕郭某多问一句,官军无论是军器,实力,马匹皆在黄巾之上,而且还不是高了一个水准,凭心而论,就是派个呆子领军,那想输都难,对于这样的大好形势,郭某.....还需要帮什么忙啊?”

郭嘉这话摆明了就是给鲍鸿上眼药的,果然但听郭嘉话音一落,鲍鸿的脸上顺时间变得通红,却又无法张口,只能一个劲的喝着茶水,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只把一旁的荀彧看的暗笑:“好你个郭奉孝,浪子之名真不是白得的。”

崔栋听了郭嘉的话,心中也是极为解气,轻轻的瞟了鲍鸿一眼,但见崔栋笑着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奉孝贤侄,且让老夫为你慢慢解释。”

说罢,崔栋就将此次战事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郭嘉做了详细的叙述,而随着崔栋的解释,鲍鸿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红,头也是越来越低,茶水喝的也是越来越频。

眼见崔栋一五一十的讲完之后,郭嘉方才作“恍然大悟”状的点了点头,言道:“也就是说,此时,咱们颍川已是粮草殆尽,而朝廷那边也因为修裸泳馆而给鲍校尉断了粮?鲍校尉,可是如此?”

面对郭嘉当面的询问,鲍鸿再也无法装聋作哑,只得无奈的点头言道:“是.....”

郭嘉闻言笑道:“那你就速战速决嘛,早点回京,多简单的事啊。”

一句话顿时将鲍鸿问的火气上涌,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我若是能速战速决,还能来找你?你这不是.....

“咳!咳!”但听身边的崔栋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鲍鸿心中一醒,随即收起火气,愁眉苦脸的看着郭嘉,言道:‘先生不知,那黄巾贼此时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躲避我官军不战,本校尉虽想速战速决,无奈却找他们不到,部下斥候整整搜索到了方圆三百里外,却仍是毫无音讯.....”

那边崔栋闻言也是急忙道:“郭贤侄,如今军粮不济,再想派出大规模的搜查军马,已是不可能的了,仲德先生临走时曾留言,说你年纪虽轻,但多谋善断,眼光极准,我等今日来此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有什么办法助我军引出黄巾,已成速战速决之策?”

郭嘉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奇道:“引出来?为何那么麻烦,直接打到他们老巢不就得了?”

崔栋闻言苦笑道:“就是找不到他们的巢穴,所以才搜出三百多里....”

但见郭嘉轻轻的挠了挠头皮,接着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副颍川周边的地形图,向着地上一展,抬头问道:“请问崔太守,这次变乱,黄巾军是在哪里起势的?”

崔栋闻言,徐徐言道:“乃是在葛坡。”

“那就去葛坡搜啊,为何要那么麻烦,还要跑到三百里外去干什么?”

鲍鸿闻言,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言道:“郭先生,你此话真是有趣,自古至今,哪有起事之众空守与旧地而不迁移之理?黄巾乃是在葛坡起事,若是还一味守于葛坡,与坐而待死何异?更何况,葛坡离这里不过数里之遥,难道黄巾军会藏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

郭嘉正正的看了鲍鸿一会,心中暗道:唉,该怎么跟这蠢猪解释呢?

来回扫了一眼屋内,却见郭嘉走到桌案边,点燃了一盏油灯,接着将那油灯向着地图的颍川之地重重一落,但见油灯的影子瞬间便将葛坡的盖住,漆黑一片,反倒是离颍川越远的地方,却被油灯照射的一片明亮。

但见荀彧双目一咪,脸上瞬时一副有所明悟的神色,郭嘉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鲍鸿,点头道:“鲍校尉,看明白了么?为什么黄巾贼会藏在理你这么近的葛坡,就是因为只有这里才有影子,也只有这里才是油灯的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这个,叫做‘灯下黑”



第十四章 战黄巾


class="width">夜已是逐渐深沉了,今夜的乌云不知为何,好似特别的繁集,本就悠淡的月光在它的遮掩之下,显得格外的冷清幽然,所谓的月黑风高杀人夜,说的可能就这般的天色吧。~~~~

葛坡位于颍川东南,俏丽于群山之间,依偎在错落有致的峦峰的怀抱当中,林深叶盛,三面环水,道路起伏不定,也当算的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而此时此刻,距离葛坡北面的三里之外,一支彪军正缓缓的向着此地行进而去,这支军马走的极为小心,马匹的蹄子和嘴巴都用布条包的紧紧的,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惊扰到了远处的敌军。

但见这支兵马的居中处,一将身披黄铜软甲,坐下长鬓良骏,阴沉的脸上全是激动与紧张,正是朝廷派下剿贼的屯骑校尉——鲍鸿。

不过颇为令人不解的是,此刻鲍鸿身边的一匹良马之上,一个身着灰色布袍,脚下一双打着补丁的布鞋的青年正不耐烦的一个劲的打着哈气,恍如是要睡着了一般,与他身边衣着光鲜,盔甲明亮的鲍鸿并马在一起,显得极不搭调。

“他娘的,都给你出完计策了,为什么打仗也偏要拉着老子来!摆明了就是信不着老子!”狠狠的白了身边的鲍鸿一眼,郭嘉轻轻的揉了揉微微有些发麻的屁股,虽说他会骑马,可是依他的身体状况,骑马整整一个时辰,这对他的小腰可是极为的不利的。

眼见离葛坡山谷仅仅数百步之遥,鲍鸿猛然抬手,传令言道:“全军止步!”

随着一级一级的将官传令下去,官军在极端的时间内稀稀拉拉的全部都停下了脚步,但见鲍鸿冲着身边的一个斥候使了一个眼色,那斥候随即会意,翻身下马,弓着身躯向着谷口飞快的奔驰过去。

少时,便见那斥候偷偷的潜伏回来,冲着鲍鸿拱了拱手,低声道:“启禀校尉,属下探查葛坡谷口之处,但见草木多折,林中的粪便数量颇多,而且多有哄热之气,可见时间不长,足见黄巾军极有可能就在此处安营,但属下恐惊扰了敌军,故而未敢向内深探!还请校尉恕罪!”

郭嘉闻言,一脸可怜之色的望着那名斥候,心中暗暗感叹:“这斥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不但要探查敌军的情况,连黄巾军拉过的大粪都要顺带闻上一闻,幸亏这屎是热乎的,可以断定黄巾军就在此处.....若是不热,他是不是还得尝上一尝?”

“好!”听了斥候的汇报,但见鲍鸿紧张的神色顿时松弛了下来,眼中布满了丝丝的狂热,喃喃言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说罢,便见鲍鸿急忙转身冲着郭嘉拱手言道:“郭先生,此番若非先生相助,鲍鸿岂能成此大功,待回京之后,鲍鸿定然向陛下举荐先生的大功,全力为先生博一官位!”

对于鲍鸿这喜急之下的随口许愿,郭嘉并没有太当回事,这种贪功望义的小人会把功劳非给自己才奇了怪了。

但见郭嘉随意的笑了一下,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像牙疼般的抽了抽嘴巴,道:“多谢校尉如此盛情,不过郭某并无这方面的志向,校尉还是快领兵去攻黄巾吧,以免耽误久了让人家发觉,撂挑子跑了,这买卖可就亏了。”

鲍鸿闻言急忙点头,接着对着一队亲兵言道:“尔等在此保护郭先生!度势以便接应大军!”

“诺!”

接着鲍鸿又冲着郭嘉拱了拱手,以示告辞,接着挥了挥手,高声言道:“前军上马,随本将杀入谷去!”

话音落时,便见一直屏息凝神的官军纷纷翻身上马,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威武的向着谷内冲杀而去,那状态恍如一条长龙,席卷着葛坡谷外漫天的杂草与烟尘,凶猛的打入葛坡深处。

仅仅是瞬息之间,便听谷内一阵响起一阵阵的喧嚣叫嚷,铁器交戈之声往来不断——黄巾军果然就在此处!

眼见谷内整齐的营寨和粮车,鲍鸿的眼睛瞬时间变得血红,好哇!可让本校尉找到你们这些贼子了,今日尔等一个也别想跑,统统给我留下吧!

而他手下憋了一顿子气的官军士卒此刻也是如同虎入群羊一般的杀入敌营,当可谓是锐不可当,却见鲍鸿一边临阵指挥,一边高声叫嚷言道:“传我军令,左军部守住谷口,休放走一人逃脱,右军部焚烧粮谷,并烧敌营!中军随我往营盘正中冲,捉拿黄巾贼首!”

随着鲍鸿的军令不断传下,一时间,谷中火光冲天,杀声四溢,刀戈与**的接触迸溅之声不绝于耳,让人闻之颤栗,见之....更颤栗。

谷口之外的不远处,郭嘉和一众兵卒遥遥的打量着谷内的火光,听着熙熙攘攘的厮杀之声,皆是沉默寡言,静视不语。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中场面,虽然没有身临其境的去看谷中的战事,但凭着这些火光和厮杀之声,郭嘉的心里大概也微微的猜出谷中厮杀惨烈程度的大概。一想起那些四处飞溅的残肢断臂,郭嘉这心里不觉得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压力,顺带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郭嘉随即转头跟身边的一名官军伍长搭话道:“唉,凭心而论,你们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时,这心里头害不害怕?”

那伍长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的火光,闻听郭嘉之言,先是茫然的向着空旷的四周看看,然后一指鼻子言道:“先生问的是我?”

这不废话么....郭嘉无奈的翻了白眼,接着耐心的点点头道:“对,问的就是你。”

那伍长转头看了看谷中的熊熊燃烧的烈火,接着轻咽了一口吐沫,言道:“不瞒先生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真就是害怕,怕的两腿都发软,看见死人的时候,小人楞是没憋住,直接便在战场上吐出来了.....”

郭嘉闻言叹了口气,感慨的点了点头,言道:“我理解你....别说看死人了,郭某就是在这山谷外听上一会喊杀之声,这心里都慎得慌.....”

那伍长言叹气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道,你不杀人,别人就得杀你....难受归难受,但既是上了战场,就是再难受,那也得杀人,如若不杀人,死的就是自己了...”

郭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意,闻言点头道:“也真是难为你们这些兵卒了。”

话音方落,便见那伍长眼中乍然间冒出一丝兴奋,望着郭嘉的眼神也似乎带了一点炽热,激动道:“不过先生,自打杀完第一个人后,小人还真就什么都不怕了!而且不知为什么,越杀越上瘾,杀完还想杀,再杀更想杀,做梦都想杀.......”

郭嘉:“........”

轻轻的将头扭了过来,郭嘉心中暗自揣摩:看来这小子心里有点扭曲,还是少搭理为妙.....不过仔细想想,当兵的或许还真就得有这股劲才能熬出头吧。

郭嘉心中正琢磨着呢,却见一骑斥候从东南方匆匆的打马而来,到了郭嘉身边,但见那斥候翻身下马,对着郭嘉拱手一揖,朗声道:“启禀郭先生,属下有要事禀报!”

“禀报....我?”郭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说他如今也算是鲍鸿的‘贵宾’,但并非军旅之人,这些个斥候若真有什么情况,好像还轮不到他来管吧。

却见那斥候一脸正色点点头道:“正是,鲍校尉适才曾令先生在此接应大军,故而属下有事,自是当禀明先生!”

郭嘉闻言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鲍鸿有说过这话吗?好像还真有,不过也是模模糊糊的没说清楚....罢了,有事先听听再说。

“讲!”郭嘉一脸正色的对那斥候言道。

“先生,属下查探到东南方两里处,有一辆马车行迹可疑,正沿着颍水向南面疾奔....属下怀疑乃是黄巾贼中重要将领借遁潜逃,故而不敢拖延,特来只会先生!”

郭嘉闻言顿时一惊,心中暗道:“乖乖,那鲍鸿在谷中杀的痛快淋漓,结果反倒是让贼首逃出来了?他怎么这么不中用啊?....不过这谷口已是被官军堵,他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莫非谷中另有暗道?恩.....此事倒是极有可能!”

“先生,咱们快追吧!若是当真让贼首逃窜,可就大事不妙了!”但见郭嘉身旁的一众兵卒闻言有大功可立,一个个赶忙上前相劝郭嘉,特别是刚才那个做梦都想杀人的伍长,眼中的炽热光芒仿佛能将整座大山点燃,令郭嘉心中有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恩.....”但见郭嘉摸着下巴,满脸正色的言道:“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将士们,随郭某去追那辆马车!若是抓的黄巾军中将领,你们的鲍校尉必然会为你们在功劳薄上记上大大的功劳,你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哦!!哦!!哦!!”

随着郭嘉的话音落时,但见士卒们一个个皆是高声吆喝,声势喧躁,气势如虹.....特别是那位做梦都想杀人的伍长,望着郭嘉的眼神中明显有了一种崇拜之情。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这话在他耳多里实在是太中听了!这位郭先生果然大才,难怪鲍校尉如此器重于他,战场上胡乱杀人都能杀出理来,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啊。



第十五章 劫车


class="width">经过了斥候的打探,得知葛坡东南两里处,有一辆马车正沿着颍水向南飞奔,照这情形来看,极有可能是黄巾当中的重要人物,郭嘉当机立断,领着鲍鸿留给他的一百余人雄纠纠气昂昂的追赶过去。

骑在马上,郭嘉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仿佛有一颗叫做“得意”的小小种子正在他的胸中逐渐发芽....你鲍鸿在谷内又打又杀的这么久,到头来黄巾的贼首居然还是落在了老子的手里....你说郭某这时候要是太得意了吧,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可若是说我不得意,嘿嘿,又有点不真实....难为人啊。

“先生,您看,就是前面的那辆马车!”随着斥候的呼唤,郭嘉挑起眉毛抬眼一向前瞅,嘿!可不是嘛,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河岸旁边,一辆马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南面奔跑而去,看形势颇有些慌张的意味。

但见郭嘉双目一眯,轻轻的摸了摸下巴,点头言道:“果然是有些可疑!”

但见那斥候闻言忙道:“郭先生,依在下愚见,那车中最多也就能装五六个人,根本不足为惧,在下愿领十几个兵卒上去将车中之人生擒,献与先生马下!”

郭嘉一边打马不紧不慢的跟着那辆马车,一边不赞成的摇头道:“这么做可是不稳妥,那车中若坐的果然是黄巾首领,他身边的护卫必然都是黄巾军中一等一的勇士,咱们就这么直愣愣的过去,不好得手不说,万一惊了他们,再惹出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就你们这一百号人,还不够人家活动筋骨的呢。”

那斥候闻言愣愣的道:“还有这样的猛将呢?一个人打咱们一百多个官兵?还就是活动筋骨?”

郭嘉闻言点头言道:“那是自然,你才有多少见识?这天底下你不知道的厉害人物,多了去了!”

想想后世的自己读三国演义时,什么吕布,关羽,张飞,赵云,许褚,典韦......皆是千军里来,万军里去的,那一个个的都是万人敌,杀千八百个小兵还不跟斩瓜切菜似的,要多顺手就有多顺手。

不过郭嘉似是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在后世时,读的是演义.....

那斥候听了郭嘉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道:“先生,再厉害的猛士,那也得有好的兵器,好的战马才能尽显其威.....现在对方就一辆马车,而咱们这一面少说有三十名骑兵,不论如何,都应是不会输的吧?”

话还没有说完呢,却见郭嘉狠狠的横了自己一眼,翻脸怒道:“混账,郭某说的话你也敢反驳?鲍校尉是把这一百人托付给我,还是托付给你了?枉费你还是军旅之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

这郭先生也太不讲理了....那斥候闻言低头嘟囔了两声,随即也不在多言了。

却见郭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人马,接着对那斥候言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领着咱们的三十名骑兵寻偏路超过前面那辆马车,在前面的树林草丛中埋伏,一旦那马车接近了,你们就鼓噪声势,摇旗呐喊,但切记不可轻易出击,让对方看到咱们的虚实!而郭某则领着剩下的这七十名步卒,从后方追击,此时天黑,再加上咱们是前后夹击,那车里的黄巾首领定然是不清楚咱们有多少人马,到时郭某在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他几句狠的,保管叫他下车投降~!”

郭嘉身旁的官兵听了,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这个郭先生真是够能折腾的,对方就有一辆马车,最多也就能装个四五人,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眼瞅着身后的士兵一脸疑惑,郭嘉脸色一暗,道:“郭某的军令已经下达了,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还不快去!”

“诺....”

但见那斥候冲着郭嘉拱了拱手,然后大手一挥,便领着身后的三十名骑兵走小路奔前方而去了,眼见着骑兵队伍渐渐消失,郭嘉转头对着身后剩下的七十名步卒道:“都给我跟上!”

郭嘉等人悄悄的跟随着那辆马车,尽量的不被对方有所发觉,直到那辆马车行驶到了一条河流之边。

但见这里左面临水,右临低山,道路萧瑟,少有雀鸟。微风徐徐吹来,惹得低山上的树叶哗哗作响,倒是一个埋伏藏身的好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那三十名骑兵此刻应该就是埋伏在此处!

眼看着那辆马车轮子跌跌撞撞的“子嘎子嘎”行驶到了一处山窝处,突听右侧的山上猛然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喊杀之声,突如其来的叫喊顿时令那匹拉车的马匹受了大惊,原地徐徐磨蹭着蹄子,却是不敢往前走了!

“好!时机来了!”但见郭嘉狠狠的一拍手,转头对着身后的七十名士卒言道:“围上去,别让那辆马车跑了,但切记围而不攻,不可轻易动手,郭某自有道理!”

“杀~~”随着郭嘉的话音落下时,却见那七十名士卒呼呼啦啦的从后面包围过去,一个个高举手中的长戈,瞬息之间便将马车围定,马车上拉车的汉子见状,顿时冷汗直流,惊恐的望着四面还定的兵卒,吓得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却见郭嘉早已是翻身下马,在两名刀盾兵的护持下,来到那马车的正面,静静的扫了一眼那吓的不敢发声的车夫,言道:“尔等中了郭某的埋伏,纵有冲天之能,也是插翅难飞了,速速把人交出来!!”

话音落时,便见那马车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拐杖,眼看着郭嘉一脸的凶相,顿时吓的腿脚发软,冲着郭嘉一个劲的磕磕巴巴言道:“壮....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郭嘉闻言,心里顿时一喜,壮士....多么久违的形容词啊,自打穿越回来之后,自己几乎就成了“病秧子”的代言人,但凡有个人见了郭嘉,那问出的第一句话绝对是“郭兄进来身体可好?”

而如今这个老头居然叫自己“壮士”....虽然知道他是睁眼说瞎话,但还是舒坦啊。

郭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老头一眼,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的,不错不错,就凭你刚才的那两个字,郭某可以保证留你一条性命,先把人交出来吧!”

笑话,这老头年纪一大把,胡子花白,看模样还胆小怕事,摆明了不可能是黄巾贼首,看来那贼首一定是还在车里面,故意派个老头出来糊弄我,也不看看我是谁!论蒙人,郭某足够当你师爷了!

虽然明知道贼首就在车内,但郭嘉也不敢派人轻易上前,能当上黄巾一方的贼首,本事定然不弱,万一身边再有个埋藏于民间的绝世猛将,冷不丁一下把老子给阴了,我找谁说理去?

自信看透了对方的诡计,郭嘉冷笑着扫了那老头一眼,不屑的言道:“区区小计,也敢在郭某面前卖弄?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子面前说儒书!去,让马车上的人自己出来,不然郭某便令人拉弓放箭,把你这马车射成马蜂窝,看里面的人还能挺多久!”

郭嘉这话纯属放屁,鲍鸿留给他的一百人中,有三十轻骑兵,三十长戈步卒,三十刀盾兵卒,以及十名校刀手,弓箭手什么的,那根本是一个都没有!何来射人一说?

不过,天色黑暗,对方看不清己方的形势,再加上埋伏于山中的三十骑兵只是一个劲的鼓噪呐喊,并未露面,对方根本不清楚己方目前的实力,这也是郭嘉张口便敢信口胡诌的根本原因。

冷冷的瞪视着老头身后的马车,郭嘉心中嘿然笑道:“就这么屁大点的一辆马车,若是被弓箭手一番连射,管你车内有没有猛士,东方不败来了也照样给他射趴下!郭某不信你不出来!”

听了郭嘉的话,却见那老头顿时冷汗淋淋,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显然是极度矛盾:“壮、壮士...不可放箭...不可放箭啊!”

“那就把人交出来。”郭嘉默然的回语道。

“人....人...人老夫也是不能交,死也不能交啊!”

“那我就放箭!”

“不...不能放啊!”

“那就交人!”

“老夫不能交,不能交啊!”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看不出来,这黄巾老头子倒是个倔脾气,车里的那位也是,不愧为黄巾贼首,倒是坐得住!

你不出来是吧?好!看郭某再吓唬吓唬你!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猛然一抬手,装模样杨的高声呼喝道:“山上的弓箭手准备!”

那老头见状顿时一哆嗦,慌慌张张的言道:“不可....壮士...不可!”

话音方落,突听马车之内传出了一阵倩细生涩,但却绝决的声音:“父亲,女儿不孝,先去了.....”

随着话音落下,郭嘉和那老头转头看去,但见马车之内,一道望之隐约窈窕玲珑的身影纵然飞出,向着右边的河水中跳纵而去,映照着河水泛起的点点白光,恍惚间只能看见一道婀娜轻盈的身体舒展着迁细的双臂,卷曲着隐隐望之修长的双腿,迎着阵阵吹来的清风向着河中缓缓的落了下去.....随着“噗通”一声,水面的波浪顿时四散飞溅,阵阵波纹四溢,但却再也找不到了适才一瞬间那道如同映水弦乐版的身影。

“女儿!!”但见那老头悲鸣一声,跌跌碰碰的向着河边跑去,却因脚步不稳,一个跟头跌倒在河边。

但见那老头一反适才的懦弱之相,扭过头来冲着郭嘉疯狂的高声叫道:“贼子!小人!淫贼!你逼死老夫的女儿!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系列的变化,顿时将适才还阴柔诡诈的郭嘉打回了原形,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咕咚咕咚冒泡的河水——蒙了!

但见身边保护他的一名刀盾兵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喃喃言道:“郭先生,小人适才听那落水者的声音.....好像是个娘们!”

另一名刀盾兵也是磕磕巴巴的接口言道:“郭...郭先生...咱..咱们是不是弄错....弄错了?”

但见郭嘉突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着身后的士卒们下令道:“去!全给我下水!快把那个跳水的女的给我捞上来!”



第十六章 救人


class="width">郭嘉的话音一落,便见他身后的官军士卒一个个尽皆楞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谁也没有下水。

只是一个个的呆在原地不动。

眼看着水中的泡泡咕嘟咕嘟的不断上涌,郭嘉的脸色顿时一撂,转头对着士卒们怒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下去啊!难道没有听见郭某的话么?”

却见身边的一个刀盾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言道:“启禀先生,非是小人们不听先生号令,只是....只是我等并不通水性啊。”

不是这些兵卒矫情,他们确实是一点水都不会!

那时的条件比不得后世,百姓的生活全是依山傍水,家中靠山则吃山,家中靠水则吃水,这些个兵卒皆是北地关中人士,平日里面对的都是崇山峻岭,沙原草廓,极少遇水。参军前大部分皆是靠打猎,种地为生,哪里会什么水性?只怕这会若是下去,只怕死的比那女子还要快。

郭嘉不敢相信的一个个魁梧雄壮,却连狗刨都不耍不出来的众兵卒,不信的问道:“你们这里面,难道一个会水的都没有?”

士卒们一个个尽皆摇头,道:“先生,我等何苦为此等小事骗您?小人是真不会啊!若是下去,则必死无疑,还请先生绕了我等性命才是!”

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郭嘉的面色不由的有些难看,但见他狠狠的跺了跺脚,接着将鞋子甩掉,自言自语的气道:“他娘的,今天出门是忘看黄历了!”

随着“噗通”一声水响,郭嘉一个猛子纵身跳入水中,在河水上也是溅起了朵朵凌波水花,但见一个刀盾兵的脸色猛然一变,急忙冲着身后的士卒们道:“快!快!都到岸边来,随时准备接应郭先生!”

.........

少时,突听“扑哧”一声水响,但见两道身影猛的从三丈外的水片破池而出,接着缓缓的向着岸边慢慢游来。

“郭先生!”

“女儿!”

顿时,岸边响起士卒们和老头的一阵阵期盼的叫声与欢呼声,但见郭嘉喘着粗气,一手怀抱着那名年纪轻轻,且昏迷不醒的少女,一手用力的拍打着水面,奋力的向着岸边匆匆而来。

现在的郭嘉,满面通红,头顶上的阳白穴蹭蹭的向外冒着热气,只所以出现这样的原因,一则是他身体羸弱,此番下水,又费了他不少的体力,其二嘛....唉,换谁谁不热啊!

此时郭嘉的怀中正可谓是温玉柔香,春色满园,那女子浑身衣衫尽湿,贴在身上,将本就玲珑剔透的曲线勾勒的惟妙惟肖,抱在怀中,恍如直触其肉,更兼体香弥漫于鼻流之处,郭嘉身体再弱,那也是年近二十的小青年,男性荷尔蒙分泌正旺,不把他撩拨的气喘徐徐才是怪事。

慢慢的划到岸边,但见士卒们匆忙搭手扶郭嘉上岸,先前的老头也是跌跌撞撞的奔到岸边,看了一眼浑身湿透,躺在地上的女子,老头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到那女子鼻下,顿时恍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定定的看着郭嘉,双目中全是愤恨与绝望。

郭嘉刚刚从水中上来,本就是浑身发凉,经他这么一瞅,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你看着我做什么?”

却见那老头早已是没有了适才的唯唯诺诺,此刻眼中全是凶光,恶狠狠的瞪视着郭嘉,道:“老夫的女儿死了.....”

“啊?”郭嘉闻言登时一愣,不会吧!这刚掉下去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死了?

“老夫要你偿命!”但见那老头乍然而起,如同矫鹰捕兔一般冲向郭嘉,接着双手狠狠的掐在郭嘉的脖颈之上,如疯如癫的哭泣道:“你给我女儿偿命!偿命!”

“老大爷...有...有话...话...好好..说!”郭嘉方才用尽了气力将这女子拉上来,此刻浑身无力,暂时也只有认栽的份,只能任由这老头抓着自己的脖子摇晃.....更何况,他这次确实理亏。

然而老头也不过是得逞一时,却见两边的士卒早就纷纷上前,一把将老头从郭嘉身上揪了起来,然后凭空架住,任他怎么挣扎都是无用,一名士卒急忙跑到郭嘉身边,关切的问道:“郭先生,您无恙否?”

“我没事....”郭嘉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脖子,接着起身走到那女子的身边,低头探了探她的鼻息.....还真是没气了!

此时天上的乌云已是渐渐的散了,轻柔的月光轻轻的照耀在这名已经咽气的女子身上,年龄大概十四五岁左右,生的如同粉妆玉琢般娇媚可人,恬静的弯眉,细巧的脸颊,幽然的杏眼,挺秀的鼻子,嫣红的两腮,这些各自拿出来都属完美的五官此刻凝聚为一处,更可想象给人一种何等的惊艳....可惜,在惊艳,也是死人了。

郭嘉惋惜的摇了摇头,心中也是无来由的升起了一丝愧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试试看吧......

但见郭嘉将头轻轻的低下,贴在那女子胸口凹凸有致的山峦之处。

这一下子,不光是那老头,身后的兵卒们也看不过眼了,这郭先生是色中恶鬼么?这小娘们都已经死了,怎么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轻薄,真...真是个浪子!

却见郭嘉猛然从那女子的胸脯上乍然抬起头来,兴奋的自言自语道:“还有心跳,还有心跳!有救!有救!”

说罢,但见郭嘉也不顾身边众人的眼光,薄薄的嘴唇一咧,对着那女子半张的小嘴一下子就对了上去。

“淫贼!你...你....”这一番举动,只把那老头气得浑身哆嗦,一旁的士卒们也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位郭先生不是颍川书院的大才子么,怎么....怎么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还要无耻。

郭嘉却是没有看见众人的眼光,只是一口气一口气的向着那女子做着氧气输送,大概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后,却见那女子突突的张嘴开始咳嗽了起来。

恍然的徐徐睁开眼睛,乍然间却感觉的嘴边热气炯炯,薄薄的温暖正沿着唇边缓缓的弥漫在自己的嘴边.....

“啊!!”但见那女子乍然一阵一阵惊呼,接着明亮的皓白双齿微一用力,便见郭嘉“哎呀!”一声,接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唇,狠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好心没好报,这臭娘们刚醒就给了我一口!

却见那女子已是哆哆嗦嗦的坐起身来,一双妙目惊恐的看着郭嘉,却见那老头一见女儿醒了,顿时老泪纵横,奋力的甩开了架住他的士卒,跑到了他女儿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道:“烟....烟儿,你....你没死?”

“父亲...”父女俩一时间感慨交集,顿时抱在一起失声而哭,看着苦尽甘来的一对父女,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对着一旁的士卒言道:“唉,看看,郭某今日又做了一见好事。”

一旁的士卒闻言立刻点头道:“郭先生舍身跳水救人,不愧为颍川书院才子之表率,我等今日是见识到了。”

但见一旁的几个军卒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都上来大拍郭嘉的马匹,但见郭嘉面露得意之色,点头叹道:“郭某为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心善,我老娘过去经常告诉郭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们不知道什么是浮屠么?”

眼瞅着郭嘉正吐沫飞溅的臭白话,那与女儿抱头痛哭的老头突然猛然起身,指着郭嘉的鼻子怒骂道:“你这狗官!!居然扮作山贼劫持老夫的车撵,你...你可知道老夫是何人?老夫明日便到阳翟,去寻你们颍川太守,看老夫....看老夫不让他活活打死你这佞贼!”

郭嘉:“........”



第十七章 举孝廉


class="width">要说这次事件,确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这老头本姓为乔,乃是丹徒长山脚下的名门士族,本性悠闲,喜好游闲与山水之间,膝下育有两女,大的那个年芳刚刚十四,小的那个还不满十岁。

本来这老头与两个女儿在丹徒长山脚下隐居,生活的也算快乐,怎奈四年前黄巾起义,其势力不但在青、徐、幽、冀之地如日中天,甚至延伸到了荆、扬等地,眼看着徐,扬之地战火弥漫,乔老头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两个女儿往西北面走,在临近帝都的长社寻了一处宅子住下,直到今日,吴中丹徒之地已是太平,乔老头思来想去,还是回老家住着舒坦,随即举家迁移。

不想,这乔老头的女儿生的太过明媚可人,行至兖州东郡城内时,竟然被一伙下山采办的山贼头领看上,由于是在城内,那山贼不敢明抢,只是给老头留下狠话,要娶他的女儿上山做压寨夫人。

乔老头怎么说也是丹徒名士,自然不会把女儿往虎口中送,为了躲避山贼骚扰,老头连夜驾车与两个女儿绕道赶往颍川,欲从颍水取道南岸,回往扬州。

不想,这乔老头也是太过点背,赶巧不巧的正好碰上朝廷大军剿杀黄巾贼,而他又是乘夜赶路,误打误撞的被郭嘉等人视为黄巾首领,随即领着一百官兵前来剿杀。

当时天色太黑,在加上的老头的眼神不太好,活生生的将一众官军士卒看成了强抢民女的强盗,再加上郭嘉这小子实在不着调,好端端的非让骑兵们在山上瞎胡喊,鼓噪声势,自己则是张口一个“交人”,闭口一个“交人”的,这两相交错之下,能不误会才怪了。

直到适才郭嘉跳河救人,那些兵卒一个个开口“郭先生,郭先生”的叫唤,乔老头在细细打量这些山贼的服饰,方才恍然大悟,好啊!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是一群不知打哪里来的蠢兵........

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挺聪明来的,没想到今日这出戏没演好,落成了一个冤大头。你说乔老头生气不生气?

眼见乔老头搂着女儿,双目冒火的瞪着自己,郭嘉尴尬的咧了咧嘴,冲他们父女做了个揖,道:“老人家休要生气,在下这是第一次出来劫车...啊,不是,是第一次出来剿贼,呵呵,没经验。”

姓乔的老头闻言脸色一变,憨声憨气的怒道:“剿贼?难道老夫长的像是贼人不成?”

郭嘉闻言,认真的打量了乔老头一会,方才点头言道:“您若是胡子再短点,年纪再轻点,身子骨再壮点,倒是会有那么三分意思。”

“你....你...无礼之甚!”这乔老头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差点没一个跟头晕过去,郭嘉急忙一把扶住他,笑道:“老人家,休气,休气,我这不是看咱们之间有点误会,说个乐话大家活跃活跃气氛,你要不不乐意听,在下给你换个笑话讲讲?”

那乔老头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若是在听这小子说下去,估计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得吐血身亡。

但见老头摇头道:“老夫且不与你理论....小子,汝当是颍川太守麾下之人吧?可敢与老夫报上姓名!”

郭嘉何等样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合着这老头问我名,是打算去崔太守那里打小报告吧....你看他这副牛叉的样子,肯定是某个世家大族中的厉害人物,虽说咱不属于崔太守麾下,但也犯不上往自己身上瞎拦事....编个假名糊弄糊弄他,回头谅他也找不着我。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嘿嘿一笑,方要出言.....

却见他身后的那群官军平日里也是跋扈惯了,眼见老头出言不逊,那名斥候大步流星而出,冲着乔老头哼了一声,高声言道:“老头你听好了,这位先生便是颍川的大才子,郭嘉,郭奉孝是也!”

老头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冲着郭嘉抱拳言道:“原来是郭先生,甚好,甚好!改日老夫定当亲自登门拜访,告辞了。”

郭嘉心下沮丧,但面上却是笑着跟他摆了摆手,道:“慢走啊,不送。”

眼瞅着老头扶着她的女儿一步步的向着马车走去,却见那刚刚被郭嘉救醒的女子缓缓的转过头来,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包涵的神色复杂,有羞怯,嗔怒,不满....隐隐的,仿佛还有着一丝幽怨。

郭嘉见状顿时一愣,心中暗自琢磨,这小娘们看老子的眼神如此复杂,莫不是对刚才那一番嘴对嘴的输气之功有什么不满....郭某早上可没吃大蒜啊?

眼见着那马车慢慢的向着远处驶去,郭嘉身边的那名斥候哼了一声,言道:“这老头有什么可狂傲的,也不想想刚开始大人劫他车的时候,差点没吓的尿了裤子,还一口一个壮士的叫,知道我等是官军后,反倒是狂妄至厮!郭先生,我说的对吧?”

转头望去,却见郭嘉正双目不满的狠狠瞪着他,顿时将这斥候弄得脸色一红,随即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去了......

~~~~~~~~~~

葛坡一战,屯骑校尉鲍鸿与颍川学子郭嘉率兵大破黄巾贼众,黄巾贼首被鲍鸿击杀,麾下士卒或死或伤,或四下逃窜。至此,颍川黄巾一路贼众被彻底的清除。百姓欢呼雀跃之余,也是开始逐渐知道了颍川学子郭嘉的名号。

战事结束之后,鲍鸿随即便带着黄巾贼头领的首级回京复命,临行之时,他还亲自往颍川书院拜会了郭嘉,对其出谋之事一再相谢,并拍着胸脯担保,回京后,一定向大将军何进力挺郭嘉之功,为其谋一官职。

对于这些,郭嘉只是很随意的当成了屁话,并没有往心里去。

而在黄巾贼被破之后,郭嘉的日子,也开始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每日里的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件,上学、被夫子骂、听课、被夫子骂、调戏同窗、被夫子骂、睡觉、被夫子骂.....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夫子正在堂上授业,郭嘉却是庸庸懒懒的趴在桌案上,嘴里叼着根篆笔,一双大眼睛嘀哩咕噜的瞅着身边的荀彧,心中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盘算。

荀彧被他瞅的发毛,大热的天,身子却总是在不停的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偷偷的扫了郭嘉一眼,但见荀彧低低的咳嗽一声,悄声问道:“奉孝贤弟,你为何这般瞅着为兄?”

郭嘉依旧是紧紧的的盯着荀彧,接着摇头“啧、啧”言道:“文若兄,我观你印堂色泽饱满,眉间褶皱光滑圆润,双目精明,神采奕奕,实乃大吉之兆,可否让小弟为你算上一卦?”

荀彧闻言顿时愣住,呆呆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疑惑的言道:“奉孝...你还会看面相?”

但见郭嘉一抹鼻子,嘿嘿笑道:“多新鲜哪,堂堂颍川书院学子,岂能不通周易之道?不光是相面,我还会手相,摸骨,测字之术!”

荀彧闻言颇为疑惑,静静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轻声道:“那你要怎么个算法?”

郭嘉闻言嘿然一笑,接着小手一伸,轻声言道:“文若兄身上可曾带得钱子,拿出几个来作为引符,让小弟为你批批命脉!”

荀彧闻言眉目一挑,接着从袖中取出几个大五铢钱子,放在郭嘉手中,事后还不放心的嘀咕了一句:“记得还我。”

郭嘉白眼一翻,不满的晃了晃手中的钱子,言道:“瞅你那抠样,文若兄,不怪小弟说你,你原先可不这样啊!”

荀彧闻言差点没哭出来,是!没错!我原先是不这样,还不是让你郭奉孝给逼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了,不贪酒了,但却是异常的贪财!三天两头变着法的糊弄他手里的钱子。

荀彧出身大族,身怀大才之气,不重身外之物,但也架不住郭嘉天天不要脸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学来了一身的赖皮功夫,硬是能不要面皮的往你身边硬凑,撵都撵不走,甩也甩不掉。

却见郭嘉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摇晃了一阵,接着眉目一挑,冲着荀彧拱手言道:“正所谓易有大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文若兄,经过小弟一番先天演算,得知了关于你一好一坏两个重大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荀彧闻言一愣,仔细的想了想道:“为兄就先听坏的吧!”

“啊?”郭嘉闻言顿时一愣,轻轻的揉了揉鼻子,摇头道:“先贤有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好的坏的都一样,郭某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

郭嘉的话只把荀彧气得想笑,你既是想先说好的,那便直说,还拐弯抹角的让我先选作甚?

却见郭嘉也不顾荀彧的脸色,左右看看四周,然后低声言道:“文若兄,若是小弟所算不错,近日之内,文若兄便可展露头角,开始为朝廷所用,放开才华,一展胸中抱负!”

荀彧闻言顿时一愣,静静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疑惑道:“为朝廷所用?当如何用?”

郭嘉闻言轻轻的一抽鼻子,缓缓道:“眼下正值近秋,朝廷当开始征收各地孝廉,如郭某所算不错,此番举孝廉之事,文若兄必在其中!”

荀彧闻言面色顿时一喜,接着低声言道:“贤弟,那坏事又是什么?”

却见郭嘉左右看看,然后把头凑近荀彧,低声道:“刚才郭某也说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文若兄之仕途虽有起色,但却时值命煞,犯了灾星,只怕这被举为孝廉之后,也是运途坎坷,屡屡受挫,大有疏失啊!”

眼见郭嘉说的玄乎,荀彧不由开口问道:“那可有解法?”

“此事不难,只要文若兄资助小弟五十铢钱!煞星之事,管保在小弟身上,那是一解一个准,保管让兄长舒舒服服的被朝廷征用,扶摇直上九万里,日后保管成大才!蕴大器!而且郭某这价钱也是非常公道!”

郭嘉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荀彧已是缓缓的转过头去,面容端正的看着堂上授业的夫子,眼睛瞅都不再瞅郭嘉一下。

“文若兄,别这样啊,你若是觉得贵,三十钱也可以....要不算我吃点亏,二十钱你总不会还要计较了吧?商量商量?”

荀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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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戏志才


class="width">要说郭嘉为什么知道荀彧会被推举为孝廉,原因不外乎只有一个,那就是颍川太守崔栋告诉他的。-====-

自从经过葛坡扫除黄巾贼一战之后,郭嘉在颍川太守崔栋心中的地位那就不是上了一两个档次,再加上他是程立老头的侄子辈,故而和程立属同辈好友的崔栋也是坚决的认下了他这个“贤侄”,没事还隔三差五的派人把郭嘉请到太守府去促膝长谈,共商州事,平日里的税法政策上也是对郭嘉也是极为照顾,朝廷上有什么不打紧的小事也会说给郭嘉听听。

如此,倒是无形中让郭嘉对天下大势有了些许了解。

前几日,崔栋闲来无事,又派人将他的“郭贤侄”请到了府中做客,二人天南海北的闲聊家常,无意之中,崔栋突然问起郭嘉有没有想要应征孝廉之意。

原来,时节已然至秋,按照大汉祖制,此时当是各郡官员为朝廷“举孝廉”之时,平均每二十万户中便可举一孝廉,汉朝对孝廉制度非常看重,名公巨卿多出之孝廉,所以说,想要当官,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被举为孝廉。

而崔栋的所坐镇的阳翟县,大致有四十万户的人口,正好可举两个孝廉,其中一个名额,经过崔栋与属下官员的一致磋商,决定选取颍川荀氏的荀彧,荀文若!荀彧乃是世家大族子弟,更兼其父原是济南相,为人又至孝至善,正好是一个不二的人选。

而另一个名额,身为颍川太守的崔栋却不顾众人反对,极力保举了他的这位好侄儿,郭嘉,郭奉孝!

按道理来说,崔栋此举确实不得人心,为什么要叫举孝廉?就是因为要‘孝顺亲长、廉能正直”。

而郭嘉虽有才华,但若说孝、廉、这两个可是跟他一点都不沾边,平日里的一身浪荡之气在整个颍川那都是赫赫有名,更重要的是他不过一介区区寒门士子,无人无财又无地,崔栋要将这种人举为孝廉,岂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大嘴巴?

不过在整个颍川,还是属身为太守的崔栋最大,只要他高兴,别人再不愿意,那也是不顶个屁用。

于是乎,崔栋随即寻了郭嘉,告诉他自己胸中的主意,问他可有为朝廷效力之志?

若说为什么朝廷效力之志,郭嘉铁定是一点没有,朝廷是谁啊?跟我熟吗?

但人家既然主动送你个孝廉之名,这事可就两说了,他郭嘉为什么要装清高不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于是乎,在这贤叔与贤侄的一番商议之下,今年阳翟的两个孝廉名额随即确定:一为荀彧,二为郭嘉!

不过,崔栋若是知道,他在将这个消息告知郭嘉以后,这浪子居然计上心头,然后回头去给荀彧算命,借机诈取荀彧的钱财,不晓得这位颍川太守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随着日子一日日的过去,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而崔栋的表奏的两位孝廉,也上传到了洛阳,直到此时,举荀彧与郭嘉为孝廉的事情才随之从太守府对外公布,一时之间,平静的颍川书院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整个书院书院都洋溢着一种欢愉的气氛,也难怪,两名学子同时被举为孝廉,这放在谁家门前,不都一件大长脸面之事?

此时虽以入秋,但颍川的气候依然是舒适宜人,这一日,但见郭嘉美滋滋捧着个茶盏,靠着石桌,坐在院中哼着粗口小调:“别问我是谁,山东大铁锤。裤裆大,胆子肥。一宿干个好几回.....”

一旁正在清扫院落的童子芣苢轻轻的白了郭嘉一眼,接着低头暗自叹息,虽然说自家先生的坏话不是那么回事,但他一天天好吃懒做,浪子行径不说,还小气巴拉的.....朝廷举这种人当孝廉,这天下还能有个好?

但不管他如何的浪荡不羁,这位先生终究还是自己先生~!

想到这里,芣苢心中也是极度的满足,但见小童子嘴角一咧,白牙一呲,对郭嘉笑道:“先生,芣苢恭喜您被举为孝廉,为郭氏一门大大的争了脸面,若是将来能封侯拜相,老家主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为你大感欣慰了吧。”

郭嘉闻言,顿时噗嗤一声笑了,摇头道:“芣苢啊芣苢,你真是将这世道看的太简单了,做孝廉然后封侯拜相?嘿嘿,就凭我一个寒门士子,郭某想都没想过。”

芣苢的脸上顿时一阵疑惑,奇道:“寒门士子怎么了,寒门士子就不能有出息了?”

“差不多吧。”但见郭嘉无所谓的笑笑,言道:“我这次能够被举为孝廉,完全是因为上次献策破黄巾又功,崔太守又看在程立老儿面上,力排众意定下来的,这也就是在阳翟,若是换在别的地方,那些世家大族子弟还不得闹炸窝了?郭某还不至于就因为自己当了破孝廉,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放在别的地方,谁把郭某当盘菜啊?”

虽然不太理解“当盘菜”是什么意思,但郭嘉话中的涵义芣苢还是听出来了,但见这小童子闻言,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言道:“可是...可是先生有才华啊!”

“嘿嘿!”郭嘉嘲讽的笑了一笑,摆手言道:“才华?才华有个鸟用,当朝天子若是看重才华,就不会认个宦官当干爹,找个杀猪的当大将军了....芣苢,先生我跟你打赌,这次我和文若兄被同时举为孝廉,可朝廷的一旦任命下来,他必然能够进京述职,而郭某最多也就是一个县宰的位置....恩,说不定县宰都是往大了说。”

芣苢闻言小眉毛一皱,愤愤不平道:“凭什么啊,都是一样的孝廉,凭什么他就比先生大那么多?先生还有献策破黄巾的功劳呢!”

为什么?郭嘉心中一阵暗笑,因为老子出身微寒,没门路!但他有啊。

但见郭嘉笑着端起石卓上的茶盏,摇头笑道:“这里面的事啊,唉....太肮脏了,你小小年纪,肯定是不懂的。”

芣苢闻言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言道:“有什么不懂得,还不是他荀彧有门子。”

“噗~~!”郭嘉闻言顿时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愣愣的看着一边的芣苢,这谁家小孩?丁点大的年纪就懂这个?什么狗屁世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眼看着芣苢一脸得意的笑容,郭嘉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孺子可教矣!”

主仆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突听大门处“坪,坪,坪”的响起一阵声响。

芣苢把门打开以后,但见门外一名长衫儒士,看起来约有二十余岁,体型极瘦,活像是个后世的老烟鬼,一张脸方方正正,剑眉英目的看起来倒是颇为正派,怎奈那不时挑动的嘴角和猥琐的眼神却暴露了他蔫坏的本性,这位,就是在颍川书院中,唯一一个与郭嘉性格合得来,或者是说有相同爱好的学子,戏志才。

方一瞅见郭嘉,便见戏志才一本正经的面孔顿时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他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走到院中,跟坐自家后院似的,冲着郭嘉对面的席塌就是一坐,摇头晃脑的言道:“哎呀讶,奉孝,多日不见,可是想坏为兄了,怎么?如今当了孝廉,身份高了,便不稀罕昔日的旧友了么?”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奇怪道:“戏兄,你是不是喝多了,咱俩昨天晚上还在酒肆对饮过,怎么一夜方过,你就把什么事都忘了?”

戏志才闻言楞了楞,随即笑呵呵的:“你我昨晚见过面?呵呵!忘了,忘了,戏某胸怀天下之事,对平日间的世俗之事所记不多,奉孝休要见怪,休要见怪!”

郭嘉闻言,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坏笑,摇头道:“不怪,不怪!咱们俩谁跟谁啊,以后你就只管关心你的天下大事,世俗间的事,我帮你记着...唉,昨晚那顿酒钱,戏兄改日记得还我。”

“胡说!”话音方落,便见戏志才眉毛顿时一紧,嘴角抽抽道:“昨晚的酒钱,分明是戏某出钱请你豪饮,何时变成你郭奉孝请我,你.....你这浪子!”

话还没有说完,眼见对面的郭嘉一脸不善笑意的盯着他,但见戏志才面色一红,嘿嘿自解道:“戏某虽然心忧天下,不记世俗之事,但有些...有些事还是能记得的。”

郭嘉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掰着手指头言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戏兄不去酒肆豪饮,反倒跑到郭某这小院里跟我聊闲?咱先说好啊,要借钱,那郭某可是一个子都没有....您请便!”

戏志才端起郭嘉的茶盏,仰头就是喝了一口,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但见他撇了撇嘴,摇头叹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戏某大老远的的来你府宅一趟,乃是告诉你一件大大的好事,你不取出好酒好菜与我豪饮便罢了,却还出言相拒人,唉~~~,痛彻戏某之心矣!”

说罢,但见戏志才抬手擦了擦眼睛,好似正在擦拭伤心之余的眼泪,偷眼望去,却见郭嘉瞅都不瞅他一眼,倒是颇有兴趣的盯着院中墙角的一捧杂草,也不知那杂草是长了金子还是怎么地,反正是郭嘉对它的兴趣显然比戏志才高多了。

眼见郭嘉这幅样子,戏志才也是懒得装了,随即放下袖子,正襟危坐,面色古板,一本正经的瞅着郭嘉言道:“我有事找你。”

郭嘉见状转过头来,见戏志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随即噗嗤一笑,道:“戏兄,你这幅德行跟刚才可是犹如两人啊?”

戏志才的脸抽抽了一下,依旧是古板快速的言道:“荀彧让我来给你送个帖子。”

“什么帖子?”

戏志才仿佛是被郭嘉给气着了,故意板着脸跟宣布圣旨似的道:“后日乃是初九,其日酉时,荀家将邀请本地才子并颍川诸世家家主,去其府中饮酒赏花,论儒道古,共庆荀彧,荀文若得孝廉之名,即时,望颍川书院众夫子,学子一并光临。”

眼看着戏志才板着脸跟念丧似的,郭嘉白眼一翻,摇头哼道:“没空!不去。”

戏志才一本正经的表情立马松懈:“啊?...啊?为什么啊?你别不去啊,你不去,我自己还有个甚么意思!”



第十九章 荀府夜宴


class="width">一听郭嘉不去,戏志才一副呆板正经的神色顿时垮了,但见他嘻嘻哈哈的冲着郭嘉笑道:“奉孝,别的啊,你不去,我自己还有甚么意思?”

郭嘉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用极度不满的声音言道:“同是举孝廉,他是孝廉,我也是孝廉,倒头来他们荀家倒是大操大办,闹得满城皆知,这不是摆明了寒碜我嘛?不去!”

戏志才一听顿时急了,摇头道:“奉孝啊,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荀氏乃是本地大族,家族实力与势力遍布整个颍水之地,如今文若得了孝廉之名,大势操办一下,也属情理之中,况且文若兄与你我交情不错,咱们切不可佛了人家的脸面。<<>>”

话音方落,却见对面的郭嘉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嫉妒之相,戏志才先是一愣,接着点着郭嘉的鼻子言道:“哈哈哈,好你个郭奉孝啊,莫不是又在消遣戏某不成?以你的胸襟,又怎么可能在乎此等小事,哈哈哈,又被你小子骗了!”

郭嘉嘿嘿一笑,言道:“那是自然,文若兄与我是什么交情,郭某又岂会因为这点屁事不给他面子?这次宴会,郭某必然第一个到场。”

戏志才欣慰的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郭奉孝嘛!

“既如此,那你适才为何又借口没空,不去?”

郭嘉闻言,狠狠的给了戏志才一个白眼,言道:“谁让你小子摆出一副臭脸,跟郭某欠了你一百大钱似的。”

戏志才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摇头道:“如此说来,郭贤弟,此事还是戏某错了?”

郭嘉一点没有谦虚,重重的点了点头,言道:“戏兄放心,你我交情深厚,郭某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怪你的。”

那副不要脸的样子,只把戏志才气得脸色一瞬间变了七八种颜色,活脱像是凭空吞下了一打肥苍蝇,是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深深的吸了口气,戏志才努力保持住自己的文雅之相,笑着言道:“奉孝,此次荀府之筵,不但有颍川之地名士,就连数位徐州、兖州、并江南的大族家主亦会到场,即时,少不得会碰见各方名士!”

郭嘉白眼一翻,摇头道:“什么名士,不过是一些世家的张狂之辈,说起话来要多傲气有傲气,说话的味跟吃屎似的,跟他们往一块凑,有意思吗?”

戏志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然,奉孝贤弟,别人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有两个人,你我当需见上一见,一位是文若之六叔,前荀爽,荀慈明!此次文若被举孝廉,他老人家专门从隐居的汉水敢来,此老才华横溢,天下闻名!当年荀氏八龙天下皆知,却以此老为最,时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戏某久欲相见而不得,今日终尝平生之愿矣。-====-”

却见郭嘉眼神飘忽,深思不属,似是又在琢磨什么坏事,根本没有听戏志才在说些什么,戏志才眉头一皱,重重的咳嗽一声,道:“奉孝可在听戏某说话!”

郭嘉浑身顿时一个激灵,敷衍说道:“啊....我,我自是在听啊!”

戏志才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摇首言道:“那戏某适才所言何事?”

“你说什么了?”

戏志才:“.....戏某适才言者,荀爽,荀慈明也!”

郭嘉闻言恍然而悟,点头言道:“啊,荀慈明啊,认得认得!前几天晚上我俩还在一块喝酒来着,那小子挺能喝!”

戏志才双眼幽怨的看着郭嘉,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悲凉感觉。

长长的叹了口气,戏志才实在拿郭嘉没有办法,转言又道:“你既是对荀前辈没有兴趣,那丹阳长山下乔家的家主,乔公,你可知晓?”

“丹阳乔公?”郭嘉轻轻的摸了摸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突然灵台一醒,言道:“莫不是有着两个人间绝色女儿的那位乔公!”

要说适才那个什么狗屁荀爽,凭良心说,郭嘉还真就是不怎么感兴趣,但此时,戏志才口中所说的这位乔公,郭嘉那可是再熟悉不过,倒不是乔公本人在郭嘉心中多有分量,而是他那两个女儿实在是太出名了,大乔和小乔嘛,傻子会不知道!

戏志才神色复杂的瞅了郭嘉半晌,沉默了半晌,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言道:“乔公膝下倒是有两个女儿,是不是绝色,戏某倒是不甚清楚....只是听说他那小女儿乔薇年芳仅十岁有余.....若这么小的年纪,就已是人间绝色,那再过几年,岂还了得?”

郭嘉闻言脸色一红,接着急忙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以显尴尬....好么,人家小女儿刚刚十岁出头,到了你口中就变成了人间绝色,知道的只道你郭奉孝浪子行径,满口胡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色中饿鬼,饥不择食......

眼看着自己和郭嘉说的话完全是两种方向,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戏志才懒的跟他掰扯,随即拱手告辞。

~~~~~~~~~~~

一晃两日即过,很快的便到了荀府夜宴的日子。

这一日,整个荀府之内,张灯结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此次庆祝荀彧荣得孝廉,实为夜宴,名义上却是赏花论儒,但见整个荀府的前院,果然有着各种秋日花草,天人菊、秋叶葵、月季红、双荚槐争相开放,姹紫嫣红,争相开放,让人望之迷离,如入仙境。

此时,众多的世家名人已是相继到来,院中世家家主儒子,众人各持儒家风范,往来行礼,相互问安,还有些随行拜贺的世家妇孺小姐,三三两两相聚一处,悄声私语,娇笑连盈。

但是其中,却有着一个并不符合事宜的存在,但见一个满脸慵懒,一身浪荡之气年轻人迈着四方步,在园中到处瞎溜达,丝毫没有星点的儒雅风范。

不用说了,此人不是郭嘉,还能是谁?

一边欣赏着荀府内漂亮的装潢与精美的花饰,郭嘉不由的“啧啧”摇头赞叹:他***,这得花多少钱啊!荀彧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老实古板,其实也是个爱享受的主!唉,**,**啊!

郭嘉正寻思着呢,却突听远处一声:“奉孝!”

但见荀彧一身红装,大步流星的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那脸上的模样简直比娶媳妇还要高兴,但见他一把攥住郭嘉的手,高兴的言道:“奉孝,怎来的何其晚矣!”

郭嘉笑着给荀彧做了个揖,摇头笑道:“文若兄,小弟其实早就到了,只是看你在那边忙着招呼客人,不好打搅,便自己随意走走,叨扰之处,还望文若兄恕罪。”

“哎,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怎么还如此外道!”荀彧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又道:“奉孝,你还不曾来过为兄府邸吧?怎么样,这宅院中的秋花望之如何?”

郭嘉抿着嘴啧啧赞叹道:“不错,不错,文若兄的府宅果然气派,不愧是大家府院,你看这雕印,还有这装饰,特别是这些雕花....拿出去卖的话,定然是价值不菲。”

“卖?”一句话说完,顿时便见荀彧的笑脸顿时僵在了那里,静静的看了一会眼中闪烁着光芒的郭嘉,荀彧犹犹豫豫的言道:“奉孝贤弟....非是为兄小气,这院中饰品皆乃族中叔长辈所出.....荀某不能随意送人的,不然,今日定当寻得几件好的,赠与贤弟,以全你我相知之情!”

郭嘉闻言呵呵笑道:“文若兄误会了,小弟只是赞赏,并无贪念....你想多啦!”

荀彧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贤弟勿怪,是为兄小人之心矣!”

不过,若是荀彧知道郭嘉这混蛋的袖中已是藏了两朵雕花,会不会当时便跳脚抽他。

二人闲聊了几句,却见荀彧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言道:“奉孝贤弟,崔太守、马夫子、程仲德先生、还有丹阳的乔公此时正在书房与我六叔叙旧,我六叔早想见见贤弟,乘着酒宴未开,贤弟不妨随我去见六叔他们一面!”

荀彧所说的六叔,正是荀氏族中,荀氏八龙最为有名的荀爽。

但见郭嘉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言道:“长辈们都在书房说话,我这晚辈去拜见不好吧?”

荀彧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无妨!丹阳的乔公还将他女儿一并领来,一样都是晚辈,何独不能容你郭奉孝也,走,随为兄去!”

说罢,便见荀彧一手拽住郭嘉,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径直的就往后院走去,来到书房外,但见荀彧恭恭敬敬的请了安,正色言道:“叔父,侄儿并同窗好友郭嘉前来拜见。”

话音方落,便听里面传出颍川太守崔栋的响亮笑声:“哈哈哈,是奉孝贤侄来了!”

接着,但听一个柔和苍老的声音亦是缓缓升起,声音中带着一丝微笑,道:“文若,速领郭贤侄进来吧,何必如此多礼。”

但见书房门被荀彧打开,里面赫然坐着五个年纪颇大的老头,其中正坐之上,一位满面白须,相貌和善的老者正微笑着看着他们,想必应是荀氏的老家住,昔日荀氏八龙最有才

华的荀爽,而他左面坐着的两人,赫然正是程立老头与颍川书院的马夫子,而右面的跪坐的二人,一个是颍川太守崔栋,而另外一个....看着似是有些眼熟?

而那个颇为眼熟的老头身后此刻站立着一个年级轻轻,眉目如画,相貌绝佳如同水仙花儿一般的女子,见了郭嘉,但见那女子顿时楞了,一双妙目静静的注视了郭嘉半晌,方才

口吐幽兰,不敢相信的诧异言道:“是你?”

而她前面跪坐的老头,此刻也是站起身来,一脸晦暗的注视着郭嘉,怒气冲冲道:“是你小子!”

郭嘉额头冷汗瞬时滴下,匆忙摇手否认道:“不是我!”



第二十章 对质前事


class="width">看见书房中崔栋身边的那一老一少,郭嘉的心中就不由的暗暗叫苦,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他娘的就是!老子今晚出门忘看黄历了!

不消多说,这两人正是当日被郭嘉率兵劫持,并间接非礼的那对父女,父亲是丹阳名士乔公,那被郭嘉人工呼吸的美丽女子乃是其长女乔烟。

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郭嘉笑着对着身边一脸疑惑的荀彧言道:“文若兄,小弟方才想起来,小弟家中有两坛上好的元青酒没有喝完,若是放坏了着实可惜,小弟今日先走一步,改日再来替文若兄庆祝,见谅见谅!”

一番话只把荀彧说的迷糊....酒?那种东西也能放坏喽?

却见郭嘉一个转身,方要脚底抹油落跑回家,却突听房内的乔公缓缓出言说道:“郭先生久不与我父女相见,今日一见面便走,莫不是嫌我父女执礼不周?”

完了,这老头认出我来了!

乔公话音方落,便听一边的颍川太守崔栋呵呵笑道:“原来乔公居然与郭贤侄有旧,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既然都是熟人,那也就不必多礼了,贤侄,快快进来一叙!”

干笑着收回脚步,郭嘉扭头冲着一屋子的长辈抽了抽嘴角,干巴巴的笑道:“崔太守,郭某家中确实有事,今日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吧....”

看着乔老头一脸的愤怒,待会少不得要向众人告自己的刁状,这一屋子全是自己的长辈,若是留在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作茧自缚,特别是程立老头还在这里,他还能有个好?

郭嘉心里急,众人却不解其意,但见马夫子也是摸着胡子笑道:“今日荀府为文若庆祝,你也是此番被举为孝廉的另外一人,岂能不留在此处?今日这顿酒宴少了谁都行,独独少不得你,快快进来见过荀前辈,他老兄可是早想见见你这位颍川小太公了。”

郭嘉偷眼看了看一眼乔公身后的乔烟,却见这女子此刻正双目复杂的瞪视着自己,双目中全然是委屈的神色与点点的蒙雾,仿佛随时便能哭出来一般,郭嘉心里咯噔一下,接着急忙笑道:“马夫子,不是郭某不给众位面子,只是家里那两坛子好酒还没灌完.....”

话音方落,却见那边的程立老头突然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言道:“少废话!进来!”

郭嘉:“.......”

~~~~~~~

少时,对众人见过礼的荀彧和郭嘉讪讪坐下,荀彧执礼甚恭,对着在座的每位长辈都有着一种谦卑的意味,儒雅风范不由让在座众人点头称赞。

反观郭嘉,在程立冒火的目光中吊儿郎当的往席塌上一斜歪,接着双目一闭,脑袋一低,瞅都不瞅对面的乔公一眼。

坐在正坐的荀爽颇为玩味的看了郭嘉一会,笑着开口言道:“奉孝贤侄,老夫久闻你在颍川的大名,却不曾料到你居然如此年轻,敢问贤侄年庚几何?”

郭嘉直了直身子,对荀爽做了一揖,回道:“回荀前辈话,晚辈年方十八,至今尚未婚配。<<>>”

一旁的荀彧刚刚端起水盏喝了一口,闻言差点没一口喷出来,恼怒的看了郭嘉一眼,荀彧咬牙低声言道:“我六叔问你年纪呢,何曾问你娶亲之事!”

郭嘉脸色微微一红,心道这不是在后世时一直找不到对象,脱口说习惯了嘛........

荀爽倒是没有计较,闻言反倒是哈哈大笑,失口言道:“尚未婚配?好,好,贤侄莫急,此事老夫记下了,日后若有姻缘,老夫自然为你担保做媒,你看如何?”

郭嘉闻言犹豫了一下,心道这事不能随便答应,这帮儒子老头一个个脑筋呆板,只认贤惠不认相貌,若是给我找个丑八怪当婆娘,那老子岂不亏大发了,先别答应他,看看以后他给老子找个什么样的再说!

但见郭嘉只是拱手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荀爽静静的审视着他,也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不过看的出来,这老头似是对郭嘉颇感兴趣。

就在这个当口,突听郭嘉对面传出了一声冷哼,却是乔公冷冷的望着郭嘉,淡淡言道:“郭先生有勇有谋,胆略过人,乃是颍川之大贤,求亲之人必然是踏破府内门槛而不得,岂用慈明兄做媒担保?”

郭嘉闻言顿时怒了,好你个臭老头啊,人家荀爽前辈要好心为我介绍对象,你出来捣什么乱?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损不损啊你!老子不就是劫了你的破马车吗,屁大点事至于么!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白眼一翻,没有好气的回敬道:“客气了,郭某不过区区一介寒门士子,无才无德,更没什么勇略。所能为之事,也不过就是平日里能劫个车而已!乔公勿要过赞于我。”

乔公不听劫车两个字倒好,一听劫车顿时又气得是火冒三丈,起身狠狠的指着郭嘉,怒声言道:“竖....竖子!安敢揭吾短处,无礼之甚!”

方才郭嘉出现在门前,众人凭着郭嘉和乔公脸上的神色便能看出这二人之间可能是认识。

但直到此时乔公发怒,满屋众人方才确定了郭嘉和乔公不但是认识,而且说不得还有什么恩怨,不然依乔公的年纪和身份,又岂会和一个后辈发如此大的火气?

眼见乔公发怒,众人方才意识到不妙,颍川太守崔栋急忙起身扶住乔公,问道:“乔公,怎地火气如此之大?奉孝贤侄究竟做过何时甚事?竟让您老愤怒至厮?”

乔公恶狠狠的喘着粗气,恼怒的回头瞪了崔栋一眼,喃喃道:“奉孝...贤侄?啊!原来此人竟然是崔太守你的侄儿辈,难怪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劫持老夫的车驾,原来是仗着你崔太守之威啊?”

乔老头此时已是气急,连太守崔栋的面子也不给了。

崔栋本来好心相劝,不想乔老头猪八戒倒打一耙,直接给崔栋揍蒙了。

那边的马夫子闻言似是听出了一点端底,随即转头问道:“奉孝,你当真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过乔公的车撵?”

但见郭嘉恭敬的冲着马夫子一拱手,理直气壮道:“不曾!”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都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就是说嘛,这郭嘉再是浪子行径,那也是颍川书院的学子,如何能干出劫车这般无耻勾当?乔老头简直荒谬之极!

“学生是在黑天劫的!”

一句话说完,顿时将在场众人全部打蒙,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一脸冷笑的乔公与一脸不忿的郭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着自己刚刚向朝廷举上的孝廉居然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劫车犯,太守崔栋的头皮不由得有些微微发麻,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崔栋随即转向乔公,希望能够在他那里讨得一个说法。

但见乔公脸色一正,随即一字一顿的将那夜郭嘉率领一百官兵将自己的车撵劫持的事绘声绘色的徐徐道来,却独独省略了自己女儿被他轻薄的一段....只把众人听得是如同雷击,愣在原地呆立不得。

说完之后,但见乔公咽了口吐沫,悲愤的向着崔栋转头,怒声质问道:“崔太守,老夫与你也算旧识,你也知道我乔家祖籍丹徒长山之下,世代本分,不曾犯过朝廷丝毫律法!老夫到底有何不赦之罪,竟然劳动您的这位郭贤侄亲率朝廷大兵剿杀?还望太守能给老夫一个说法!”

眼见乔公一番连珠炮的发问之下,崔栋的头皮不由得阵阵发麻,狠狠的瞪了那边的郭嘉一眼,意思非常明显,你惹得祸,你自己来收拾!

眼见众人瞅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郭嘉随即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看了乔公一眼,接着起身施礼道:“乔公,那夜劫车之事,确实是郭某孟浪无知,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前辈胸怀宽广,定是不屑与我这小子一般见识的。”

乔公闻言,冷哼一声,看面相似是丝毫没有要缓和的意思。

却见郭嘉顿时露出一副可怜相,委屈道:“乔公,郭某虽然有得罪之处,但好歹也是将功补过了,不管怎么说,乔小姐的命是郭某救下的,此事不假吧?”

乔公闻言,顿时一惊,却见他身后一直站立不语的乔烟也是瞬时变得脸色苍白,双目中的惊恐甚盛,显然是怕郭嘉说出什么。

汉朝时期,虽然不像后来的宋,明等朝对妇女贞操要求严格,也允许再嫁之事,但世家大族对于这些还是颇为看重,毕竟世家女子是他们与朝廷官员结亲攀固自身的重要筹码,容不得有些许绯闻玷污清白,不然日后纵是嫁入官家,也是难以为正。

而像乔公本人,更是希望日后女儿能凭借品貌嫁入诸侯之门,带领乔氏一族飞黄腾达,所以这贞洁二字对于他们是格外的重要,若是郭嘉果然当众说起那晚的对唇输气之事.....

眼见郭嘉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乔公的脸都要被他气绿了,却见这老头愤恨的一指郭嘉,羞恼言道:“你...你敢...?”

郭嘉将手放在左耳上,不确定的言道:“我敢?我敢什么?....啊!哈哈,乔公是想说我肯定敢说是吧?嘿嘿,没错,郭某还真就是个敢做敢说之人,乔公你真了解我。”

一番话只把乔公气的直欲吐血,在场其他人虽然都是高官名儒,但对于两人之间的秘密也是颇有兴趣,故而至今无一人出来阻拦.....究竟是何事能让乔老头如此害怕?

看来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是一样的八卦。

眼见乔公依旧是不服之相,郭嘉嘿然一笑,方要将他与乔烟那晚的香艳的“唇唇欲动”当面说出,无意之间,却是猛然瞥见了一旁乔烟紧紧盯着他的一双妙目,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有恐惧,惊慌,害怕,痛苦.......

而最让郭嘉犹豫与动摇的却是在这诸多因素中隐隐的还有这一丝......哀求!

静静的沉默了半晌,但见郭嘉终于缓缓的开口的正色言道:“那天晚上.....”

乔老头的面色顿时一变,众人也是急忙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

“那晚上郭某领兵劫车,乔小姐一时羞愤,居然跳入颍水之中。”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接着急忙问道:“然后如何?”

“然后郭某当即亲自跳河,将乔小姐救上岸边,然后.....”

众人:“然后如何?”

郭嘉深深的吸了口气,方要续言对吻输气之事,却望见那边乔烟眼神中哀求的意味更浓,仿佛都要滴出水来,那一对婉转的妙目如同雨后海棠,让人感受美妙之际,却又不得不想去万分呵护,怜悯.....

“然后....”轻轻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见郭嘉一本正经的表情上,猛然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哈哈乐道:“然后郭某扶乔小姐上岸时,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又顺手把乔小姐给扔下去了.....哈哈哈哈~~。”

屋中的气氛顿改变:郭嘉自我陶醉般的开怀大笑,乔公发楞的眼神不解的看着这小子,反倒是屋内众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暗。

“啪!”但见程立猛然拍岸起身,指着郭嘉怒道:“浪子!你当日不但劫持乔公车撵,今日当着这般多的长辈,居然也敢如此调笑不羁,简直是没有丁点规矩!看老夫今日不打死你这浪子!”说罢,大步流星冲着郭嘉走去......

此时书房之内,只有两人观望郭嘉的眼神最为特别,一是乔烟眼中满含的感激之色.....

二,便是八龙之首、荀爽看向郭嘉的眼神中也隐隐的有了几分笑意,不过这笑意当中,不知为何,却也有着一丝莫名的忧愁......



第二十一章 偷儿


class="width">眼看着程立一脸怒色,起身就奔自己过来,郭嘉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起身就冲外跑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道:“仲德公,息怒,息怒!咱们有话好商量....我不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嘛...哎呀!!别拽、别拽!”

却见程立已是一把揪住郭嘉,转头冲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和郭嘉先去外面“谈谈”,接着大步流星的拽着郭嘉昂首而去。

只把满屋众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想起适才郭嘉毫不着调的样子,在座的马夫子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黯然道:“此子浪荡,实乃是老夫这做夫子的管教不严,众位,见笑,见笑了.....”

为首上座的荀爽微笑着摇了摇头,望着郭嘉的眼神中颇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不过隐隐的更有着几分担忧,却是不知为何。

屋内沉默了一会,却见荀爽突然笑着转向右手边的乔公,言道:“乔公,此事已是清楚了,郭贤侄领兵劫你车撵之事,实乃是误会一场,并非有意为之,我观此子虽然行为浪荡,说话无状,但却不失为一敢作敢为之士,心地亦是不坏,乔公你与老夫相交多年,不妨给老夫一个薄面,大事化小,不与后辈一般计较,如何?”

乔公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荀爽一眼,心道荀氏家主既然都出面调停,老夫又何必抓住此事不放?况且看这一屋子的人虽然对郭嘉是一口一个浪子,非常不满,但观众人心境,对此子都还是极为喜欢的.....况且那小子刚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临阵变卦,为老夫的女儿遮掩羞事......

想到这里,乔公不着痕迹的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女儿,却见乔烟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父亲息事宁人,不要再过追究,乔公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荀爽拱手言道:“荀公既出此言,老夫安敢在对郭...郭贤侄为难?此事就全当一梦,随风云逝去便罢!”

“好,好啊!”但见荀爽笑着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爽朗道:“众位,此时外面宾客想必也是差不多到了,咱们几个老东西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偷闲了?走!咱们出去喝酒赏花,为了老夫这个不成器的侄儿庆祝庆祝!”

话音方落,便见荀彧极为懂事的站起身来,冲着在座众人伸手施礼道:“诸位伯父,前辈,请!”

众人见状互相对望一下,一个个心中感叹:这荀彧气度不凡,言辞有理,一副翩翩的儒家君子之气,不愧为荀氏子孙,只是不知为何却与那如同市井之徒的郭嘉为伍?当真让人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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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乔公因荀爽的台阶放下恩怨,但说此时郭嘉被程立拽到后院,眼见这老头面沉如水,一路上不发一言,郭嘉心下不由的直突突,这臭老头子该不会一时气愤,在月黑风高杀人夜,后院寂静无人的晚上.....要将我在这里灭口分尸吧?

郭嘉的想象力极为丰富,发散思维也颇为丰富,这事越想越当真,越看越玄乎,头上的冷汗眼瞅着都不自觉的开始往下掉.....

但见郭嘉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陪笑着言道:“仲德公,刚才在书房,郭某那是纯属为了讲个笑话给大家娱乐一下,你老也犯不着为这点就大开杀戒吧?郭某有那么大的罪过么?.....”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脸沉色的程立顿时勃然大怒,道:“混账!说什么糊涂话,老夫几时说要杀你了!”

郭嘉闻言哭丧着脸道:“你不杀我,为何把郭某领到这僻静无人的后花园?难道是想在这里揍我一顿?仲德公,咱们可都是熟读儒书的君子啊,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行了行了!”程立像是赶苍蝇一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这浪子,端得是话多,老夫好心救你出来,你倒好,一句谢话都不说,反倒是在这里跟老夫扯闲,当真是浪子行径!”

郭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程立的脸色,见这老头似是没有瞎掰,随即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嘿嘿笑道:“仲德公,你此话何意?郭某不甚明白啊?”

程立撇了郭嘉一眼,哼了一声,言道:“你这浪子,劫乔公的车撵,还敢跟他在众人面前对质?胡闹也需有个尺度!试想你在书房中的那一副浪子之相,众人便是想替你解围,也是张不得口,故而老夫借机撵你出来,好让荀老头,马夫子他们开口替你跟乔公求情,谅那乔老头也不能佛了荀爽的面子!”

郭嘉闻言做恍然大悟状,笑道:“原来仲德公是替郭某解围啊,嘿嘿,你老也装的太像了,郭某适才还真以为你要将我五马分尸呢,呵呵,不好意思,误会您了!”

程立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忿忿道:“你这浪子忒的混账,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若是此地不是荀府,看老夫不打死你!”

不过可惜的是,郭嘉并没有吃程立这一套,但见这小子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笑眯眯的看着程立.....对望了一会,但见程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摇头道:“郭奉孝,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不过适才还算你知趣,没有说出你与乔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不然,以乔公之性,必然不肯与你干休!说不得,他联合京城中的豪门士族,一并将你这孝廉扒拉下来也是可能。<<>>”

郭嘉闻言顿时一愣,却见程立叹了口气道:“浪子,老夫今日对你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你仔细琢磨琢磨吧。”

说罢,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前厅走去。

程立的话,郭嘉明白是什么意思,虽然现在东汉不似南北朝那时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严格规范,但门第观念和士族寒门之别也是非常大的,特别是自己这次破格被举了孝廉,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睛,程立的老头的意思,郭嘉明白。

说白了,就是让郭嘉以后做事能够低调一些。

拿现代话讲,就是为人莫装bi,装bi遭雷劈。

带着心中丝丝的解惑,郭嘉来到正厅,此时荀府酒筵已是开始,但见院中百花争放,争奇斗艳,沁人心脾,众世家家主,公子往来穿梭,谈儒说事,好不融洽,果然是热闹非凡。

郭嘉属于寒门士子,跟这些世家大族搭不上话,于是便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取些酒食,自顾自的吃喝畅饮起来。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吃喝是王道,好不容易逮到荀府这样的冤大头,为了小字辈的得了个孝廉便大摆酒宴,以郭嘉好吃懒做的无赖性子,岂会轻易饶了他?

话说芣苢那小子今日不能跟来,现在应该是自己在家啃面饼呢吧?

可怜的孩子,身为他的先生,又岂能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而薄情寡义的不顾童子在家挨饿受苦?

于是乎,凭借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郭嘉一边开怀畅饮的吃着,一边时不时的将桌案上的水果,卷食一点点的往自己的袖中塞去。按照他的想法,毕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万一在自己家里饿死了?任谁都不坐视不管的,所以说他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偷,而是在替荀彧积德行善。

“郭先生....”一声轻轻的莺燕之声突然在身边响起,吓得郭嘉差点没把袖中的橘子仍在地上,转过头去,但见一身鹅黄服饰的乔烟正亭亭玉立的矗立在他的案边,丹阳长山下的水土赋予了这位江南美人一身婉转芊妙的柔媚之气,轻轻的一句郭先生如秀水琴音一样妩媚动人,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骨酥筋麻,瘫软在地.....

但郭嘉绝对不能瘫,因为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郭嘉笑着向乔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乔小姐,失敬失敬。”

看着郭嘉阳光的笑容,乔烟的脸色微微的红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虽然陈旧,不过却干净整洁,满面的开怀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好像从来都不曾逝去,比之那些呆板谦恭,整日之乎者也的大家儒子来说,这个年轻的寒门士子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特别是他刚才负起在与自己父亲争执时,仍能不忘记给自己这小女儿家留些薄面,足见此人心思细腻,只是外表有些不羁而已。

轻轻的定了定心神,乔烟盈盈的向着郭嘉施了一礼,低声言道:“郭先生,小女子谢过你当日在颍水河边的相救之恩,还有适才在书房中,家父脾气急躁,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语,还望先生包涵。”

“啊....,没事,没事,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郭嘉笑着随口说完,却见乔烟的脸色陡然露出了几分疑惑与诧异的神色,顿时一噎,改口言道:“郭某的意思是,此事我与你父亲都是各有误会,无需计较过多,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感情,多不好?小姐你说是不?”

乔烟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轻轻的抿嘴一笑,柔道:“先生胸襟博大,令乔烟好生钦佩.....听说此次阳翟举孝廉,先生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据说先生身上还有献计破黄巾的大功?”

被美女夸赞的感觉应该是一件很令人舒心的事,而且就年龄段来说,十八岁即弱冠的郭嘉应该正处于希望女人夸他的时候!

不过现在的郭嘉并没有这种感觉,只因适才乔烟唤他时,一时之间,手劲没有把握好,怀中的赃物已是滑落到了袖筒处,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落于地.....

那时候,只怕这人就丢大了!

只见郭嘉呵呵的出言敷衍道:“区区小事而已,郭某也不过是碰巧蒙上的.....”

乔烟闻言,黛眉下的秀目之中,明显又多了几分赞赏,淡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便蒙上的,先生可愿意给乔烟讲讲破黄巾之事?”

郭嘉闻言冷汗直流,心里都快哭出来了,乖乖,这里面的事哪是一两句能掰扯的清的,这娘们哪来的这么大的好奇心.......

“奉孝,汝在作甚!”正愁着怎么样才能摆平乔烟,突听一声嬉笑之声,却是戏志才乍然从旁边跑来,蒙的一拍郭嘉肩膀,只把这浪子吓得一激灵。

戏志才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转眼看了一下那边的乔烟,接着不怀好意的冲着郭嘉笑了笑,心中暗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如此漂亮的女子都能招惹得上!”

“奉孝,这位姑娘乃是何人啊.....?”戏志才满脸调笑的看着郭嘉。

话音未落,却见乔烟善意的向着戏志才福了福身,解释道:“小女子丹阳乔氏烟,原与郭先生相识,敢问这位先生是?”

“哦!哈哈哈,原来是乔公之女乔小姐啊,得罪得罪,在下颍川戏志才!”

眼看着二人互相见礼,此时的郭嘉心中却在暗自叫苦,好嘛,一个乔烟不算,居然又出来一个戏志才,看来今儿这偷食之事,老子是摆不平了!

没有看见郭嘉一脸的苦相,戏志才却是大大咧咧的与乔烟套上了话:“久闻乔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如传闻中一般清丽贤德,只是不知小姐如何认识奉孝?”

“实不相瞒,郭先生乃是小女子救命恩人,却未曾言谢,今日幸得相见,故而特来相谢。”

戏志才闻言,诧异的看了郭嘉一眼,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个病秧子居然也能救人!迟疑了一会,却见戏志才突然嘿嘿一笑,随即一脸皮条客模样的言道:“原来是这样,如此戏某便见怪不怪了!乔小姐有所不知啊,我们书院的这位郭先生,不但是才华横溢,而且能言善辩,心地纯善,对待朋友更是义气深重不说,且为人至孝至善,德行.....”

“哗啦啦~~!”随着一阵物品落地的声响,郭嘉再也坚持不住,怀中与袖中的果品、卷食、以及刚来时在花园所盗的那两片雕花稀稀拉拉的全部落于地上。

“.....德行甚优。”戏志才如同咽下了一个恶臭的苍蝇一般,艰难的将这句话说完,便静静的看着郭嘉,而那边的乔烟也是一脸的诧异神色,呆呆的看着郭嘉,仿佛第一次认清了这人一般,却见郭嘉脸色不变,缓缓的起身冲着戏志才和乔烟拱了拱手,言道:“戏兄暂停,郭某有点事急,先去如厕一趟,等回来之后,戏兄再继续夸我无妨。”说罢,头一低,脚一迈,蹭的一下奔出好远,只留下了一脸诧异神色的乔烟以及面色晦暗的戏志才。

过了半晌,突听戏志才收回适才夸赞他的得意之相,恶狠狠的蹦出一句:“郭奉孝...你这浪子!”



第二十二章 长亭送别


class="width">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加快脚下的步伐,饶是郭嘉脸皮厚如城墙,此刻脸上也是不禁有些微微发烧,今儿的点真是背到家了。

先是无缘无故的遇到了乔公父女,再是偷食被揭穿....他娘的,都赖荀彧,好端端的你摆什么谱,请吃什么饭,不就是个得了个破孝廉嘛,还不够你们荀家显摆的了,害的老子面皮丢尽....不行,改日定要让你出钱弥补老子受伤的心灵!

此时,荀府院中的凉亭之内,荀爽与荀彧一对叔侄正并列于此,遥遥的看着郭嘉一边瞎嘀咕,一边偷偷摸摸的走出府去,但见荀爽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神色颇为玩味的看着郭嘉走出府去,笑道:“老夫活了这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异的学子,文若,你秉性儒雅、正直,与此等任人物为伍,也是有些苦了你了。”

“侄儿....侄儿不辛苦。”荀彧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极度违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荀爽笑着转过头去,看着院中整齐排列的秋菊,随着微风轻轻的晃荡,好似正在被一双无形的巧手不断抚摸,拈揉。

“文若啊,其实从心底来讲,六叔并不想让你在这个时候举孝廉进京。”

“叔父....这,这是为何?”荀彧心下诧异,奇怪的看着荀爽苍老的面颊,身为荀氏子孙的他即将可以入京,叔父不为他高兴,为何反倒是一脸的担忧。

荀爽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夫得到京中的传言,天子身体状况日下,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荀彧闻言,随即沉默不语,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对于当今的这位天子连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不得不承认,当今天子是昏庸的,党锢之祸,重用外戚,宠信宦官,标价卖官,

**无度....最为离奇的是,据说这位天子,为了追求淫慾,大兴土木建‘裸泳馆’不说,还让宫中的每一位宫女都穿着开裆裤,方便他可以随时临幸,几乎所有的昏君特征都在这位天子身上有所展现。

所以说,听了荀爽说天子寿命无多,荀彧内心深处反倒是有着一种庆幸的感觉。

荀彧的这种表现丝毫不落的全部落在了荀爽的眼中,摸着须子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痴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叔父,您此话何意?”

缓缓的转过身来,荀爽正色的看着荀彧,言道:“文若,当今天子虽然有弊,但不得不承认是,如今权臣当政,宦官骄纵,唯有天子才能够压住大局,如今太子、陈留王皆年幼

,天子一旦有失,宦官与外戚争权,天下必有所乱....文若啊,这个时候,让你进京....六叔不放心啊。



荀彧愣愣的看着看着荀爽一会,低声道:“叔父说宦官与外戚争权,致使天下纷乱,可是...可是何进好歹也是执掌兵马的大将军,若是狠下心来要杀宦官,也非难事吧....”

荀爽摇头道:“何进出身屠户,有甚远见?他虽有兵权在手,怎奈论起城府心计,比之张让等辈,可是相差甚远.....总之,你此番进京,还需谨慎小心,万勿牵涉其中,以免有杀身灭族之祸,切记!切记!”

“叔父放心,孩儿省得。”

却见荀爽摸着胡子轻轻点头,道:“年后等你上京,老夫便也要离开这里了。”

“六叔要去哪里,继续回汉水隐居么?”

荀爽笑着摇了摇头,道:“如今朝堂形势将变,天下或许纷乱,老夫要寻一离京颇近之地住下,以观事态。”

荀彧闻言,似是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却见荀爽突然呵呵一笑,道:“不光是老夫,那乔公老儿似是也有此意。”

“乔公?”荀彧闻言顿时一惊,奇道:“他也不回吴中丹徒了么?”

荀爽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乔老头为人喜看门第,老夫早就听说,他倾心培养膝下两女,为的就是将来能够将两个女儿分别嫁入权门,以彰乔氏之盛,但如今天下形势将变,权门豪族自然也会有着一番变化,以乔老头的为人,岂会这么容易就回丹徒去了?他必然是也想寻一离京城颇近,却又可以不牵扯其中的地方隐居,以观天下动向!”

静静的望了望他的六叔,荀彧轻声问道:“那六叔和乔公打算到哪里去隐居?”

但见荀爽闻言,只是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并无回答。

~~~~~~~~~~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两月时间已过,在年关将至之时,朝廷的任命诏书也顺利传达了下来。

果然是不出大部分人所料,阳翟的荀彧和郭嘉虽然同举孝廉,但任命职务却是天差地别,荀彧被任命为守宫令,入京述职。

而郭嘉则是很荣幸的被任命为中牟县令。

年过方过,整个颍川书院便开始忙活起来,只因郭嘉和荀彧皆要离开这里,奉诏述职去了,转眼之间,颍川书院最有名气的两个才子都要离去,众学子一个个心中极为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就连马夫子本人一想起两个优秀的学子即将离开书院,这心中也是酸溜溜的。

荀彧与郭嘉离开颍川的当日,阳翟十里外的送别亭中,包括颍川太守崔栋,东阿名士程立,颍川书院的马夫子并一众学子纷纷前来送行。场面之大也足矣让人颇感震撼。

马车之旁,但见荀彧端起了一盏清酒,遥遥的冲着众人点头道:“崔太守,程先生,马夫子,众位同窗!彧此番入京定不会负了颍川书院之名,尽忠为臣,匡君辅国,心向万民...告辞了!”

说罢,但见荀彧一仰头,顿时便将一盏酒喝尽,对面的程立点头言道:“文若,进京之后,忠心辅佐天子,以你之才华,早晚必可名满天下!”

荀彧点头言道:“仲德先生放心,荀彧省得。”

众人正依依惜别之间,突听身后一阵车轮声响,却是郭嘉和芣苢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十里亭前,但见这浪子来回扫视了一圈,嘿然一笑,道:“嘿!今儿大家都来了,真是太客气了,郭某不就是去当个官吗,还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哎,都带东西了吗?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眼看着郭嘉一脸浪荡的笑意,场间的伤感离别之情顿时全无,太守崔栋的嘴角不停的在抽抽,实有哭笑不得之感。

但见马夫子仰天长叹口气,心中默然念道:“真是苍天开了眼啊,这厮终于是走了。实乃是书院之大福矣!学子之大福矣!”

程立老头则是被郭嘉两句话气得哆嗦,只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给他坐下马匹一鞭子,让这浪子乘早滚蛋。

郭嘉倒是不以为意,四下的扫视了一圈众人,但见在场众人各个都是两手空空,心下顿时不喜,黯然言道:这些个家伙,是不是也太仗义了?老子眼瞅着就要去中牟当官,跟你们分别,你们人倒是来的不少,可一个个都空着手丫子算是什么意思?这古代的读书人怎么就这么抠啊!

“众位,郭某要走了,虽然舍不得你们,但好男儿志在天下!郭某不得不走,此去一别,不知还有没有命能与诸公再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说到这里,但见郭嘉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晶莹的泪雾不断的在他灵动的双目中打转,想到这段在书院的日子里,他过的虽然清贫,但却找到了后世在学校时的那种平淡,无忧

,快乐,虽然只有几个月的相处,但书院的夫子,学子,程立老头,崔太守的模样,一朝朝,一幕幕,仿佛都已是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咳~~!”但见荀彧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慢步走到郭嘉的马车边,低声言道:“贤弟,清醒一下,你未免投入太甚!咱们此番是去当官,不是去赴死....”

“啊?”郭嘉闻言顿时一愣,抬头望去,但见送行的一众人等各个眼睛都有些发直,带着各种复杂神色的眼神看着郭嘉,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郭嘉从荆轲刺秦的戏中走了出了,不好意思的冲着众人笑了笑,道:“诸位,郭某适才是瞎说的,你们可别都别当真了.....就当郭某放了个屁,你们大家随便闻闻味儿就行了啊!”

一句话说完,便见颍川书院的众位学子一个个捂嘴偷笑,想笑不敢笑,不笑又憋不住,只能一个个的紧闭双唇,忍住笑意挥手向郭嘉告别。

眼见好端端的一场长亭送别生生被郭嘉给搅和了,马夫子气得双唇之抖,言道:“老....老夫教书三十年,怎么到头来竟然教出你这么个粗俗无礼的浪子....”

却见郭嘉嘿嘿一笑,摆手道:“夫子,您别说气话了,郭某知道你老对我的好,多年的栽育之恩,郭某定当谨记于心,等将来郭某当了大官,成了大事,定然回来孝敬您老人家,到时候,咱们爷俩天天出去吃饭,喝酒,逛窑子.....”

话还说完,便见旁边一直黑着脸的程立老头顿时勃然大怒,跳脚言道:“滚!赶紧滚!你若是再敢胡言,看老夫不打死你这浪子!”



第二十三章 同行之人


class="width">去往洛阳的官道上岔路上,两辆马车矗立与路口,两个年轻的文士正在依依惜别的拱手离别。<<>>

这两个人,正是去往洛阳就任的守宫令荀彧,与去往中牟就任县令的郭嘉。

此处正逢岔路之口,往西是洛阳,往东是中牟县....该是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奉孝,多多保重!你我择日在见!”但见荀彧冲着郭嘉笑了笑,眼中满是不舍与惋惜,似是不能对郭嘉与自己一同入京感到遗憾。

“文若兄....”看着一脸真诚的荀彧,郭嘉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鼻子也微微有些发酸,这段时间在书院中的一幕幕场景如放电影般的闪耀在自己的脑中。

论及性格,两人虽然颇有差异,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论及朋友之间的感情,还是荀彧与他最为深厚。

沉默良久,却见郭嘉轻轻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言道:“文若兄,京中局势复杂,瞬息之间可能会有万变,你一人在那里,遇事千万小心,办事须得量力而为啊。”

荀彧定定的看了郭嘉一会,郭奉孝....别看他平日里没有正行,但到了关键时刻,眼光还是极为敏锐的,此话与六叔所说分毫不差....而且,单凭这几句,荀彧就能够明显的感

受到郭嘉对他的关怀。

荀彧心中一时之间也是热乎乎的,轻轻的拱了拱手,道:“奉孝放心,彧此去定然万事斟酌....等我在京中安稳之后,我便去中牟看你,你也多多保重!”

“好啊,你若来了,到时郭某请你喝酒!”

“好!到那时,你我弟兄无醉无归....奉孝,告辞了!”说到这里,便见荀彧转身上了马车,冲着郭嘉微一点头,接着便绝尘而去,只是留下了一路的点点烟尘与依依惜别的同

窗之谊。

看着荀彧的车撵渐渐远去,郭嘉擦了擦鼻子,心下颇不平静,他虽然对历史了解不深,但至少还是知道汉灵帝刘宏死后,便是大乱世的开端,荀彧此去,便是陷身泥沼,说一点危险没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再有本事,那也毕竟是一己之力,根本帮不了荀彧什么,对他的这次入京任职,所能做到的,也只有提醒而已。~~~~

静静的看着荀彧消失的方向,站立了半晌之后,但见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对芣苢言道:“走吧,郭某也该去中牟县上任去了。”

转身上了马车,郭嘉的车撵以极为平稳的速度缓缓的向着东面的中牟县驶去。

马车正行走间,突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郭嘉和芣苢转过头去,但见官道之上,却是又有几辆豪华的马车紧随自己而来。

芣苢一见身后的马车,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煞白,轻声言道:“先生,这官道上一直清冷,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马车追过来?该不会是劫路的山贼吧?”

郭嘉也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接着摇头笑道:“傻小子,天底下哪有不骑马,却赶马车劫道的贼人?况且还是用这么气派的马车,你当山贼都很有钱么?”

二人正低声说话之时,却见身后的几辆马车已是追了上来,赶车的车夫们一个个勒住马缰,将马车停在郭嘉的车撵旁边,接着,便见为首的两辆车上,走下来两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女子。

最先映入郭嘉眼帘的便是那位年轻女子,绝世脱俗的面容,白璧无瑕的肌肤,婉转的双目正一动不动的笑看着郭嘉。

见了这种情况,便见郭嘉顿时愣了,这妞怎么会在这里?

“乔小姐,你怎么来了?”

乔烟笑而未语,反倒是他身边的乔公看了郭嘉一会,淡淡言道:“郭贤侄,老夫等举家迁往中牟暂住,正巧与你顺路,故而快马追你,也好搭伴而行。”

乔公主动称郭嘉为贤侄,其意无非已是不计较前事,主动示好与郭嘉摒弃恩怨,不过这话落在郭嘉耳朵里却是颇不舒服....

他娘的,怎么又出来一个叫我贤侄的,难道这年头的人都好占这便宜?

“乔公,吴中丹徒山清水秀,好端端的,你们父女怎么会想起跑到中牟去住了?”微微的抬了抬眉毛,只见郭嘉疑惑的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贤侄问得好。”却见另一辆中,荀彧的六叔荀爽缓缓的走下车来,笑看着一脸诧异的郭嘉,老头高深莫测的言道:“老夫与乔公本应南下回汉水和吴中继续隐居.....不想前几日,老夫夜观天象,但见西北面帝星晖暗,隐涩难明,掐指一算,乃得丁酉制道,天下吉凶之事不卜!老夫与乔公虽是世外之人,但却也忧国忧民之心,故而决定暂往中牟,以观天下动向.....”

听了荀爽的话,郭嘉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极度的藐视....这荀老头装什么神棍,分明把我当傻子玩呢!狗屁天象,肯定是从朝中的熟人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京都可能有变,为了自己世家的安全,想到离京都近一点的地方探听情报吧....居然拿这种没有营养的谎话忽悠我。

却见那边的乔公听了荀爽之言,也是一个劲的捧臭脚道:“正是,正是!我等虽老,却也有忧国之心!”

两老说完话之后,便见郭嘉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起身言道:“荀老前辈,原来您还会夜观天象啊!”

荀爽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微笑道:“略懂,只是略懂。”

“太好了,劳烦前辈为晚辈看看面相,算算晚辈此次去中牟当县令会有何成就?”

“啊?”荀爽闻言顿时愣住,呆呆的看了郭嘉一会:“看...看面相?这个,这个....老夫不曾涉猎。”

郭嘉闻言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言道:“那可不可以给晚辈算算生辰?”

“这个....老夫亦不曾涉猎。”

“那老前辈能帮晚辈摸摸骨命么?”

“没有涉猎。”

“那测测流年可行否?”

“这个也没有。”

“那老前辈能算什么?”

却见荀爽摸了摸须子,又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言道:“老夫只会夜观天象。”

郭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老头够狡猾的,荀爽八龙这名头真不是白得的,脸皮比郭某还厚。

二人的对话颇为有趣,只把那边的乔烟惹的轻轻微笑,那抹笑容犹如艳阳,仿佛能照化冰雪,使万物复苏。

眼看着郭嘉脸上怀疑的神色,还有一脸信誓旦旦的荀爽,乔烟轻笑着插口言道:“郭先生,此次我等随你一起前往中牟,事前未曾有所招呼,乔烟这里给您赔罪,时候不早了,在再这里耽搁只怕是有误你上任时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那边的荀爽闻言暗自点头,看来这乔老头教的女儿不错,既圆了己方之说,亦圆了对方之说,日后必是一良妇尔!

郭嘉闻言只是耸了耸肩膀,笑道:“乔小姐说的有理,这算前程也不急在一时,等到了中牟后,郭某再找一日晚上请荀老前辈给郭某夜观天象一下不迟!”

荀爽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此事易尔!”

~~~~~~~~

于此同时,京城之中,当今天子刘宏已是病入膏肓,每日只能于塌上进食,而随着刘宏的病情越来越重,朝不保夕,而朝中两派的摩擦也随之逐渐展开激烈的摩擦。

先是以董太后为首的欲立刘协为帝,而以何进,何皇后为首的则是欲立皇太子辩为帝。

一时之间,京中风云密布。

眼看着天子命不久矣,宦官蹇硕随意开始在暗中运作,准备设计诛杀大将军何进,然后在乘何党群龙无首之际,一举扶持刘协为天子!

旬日之后丙辰,皇帝刘宏崩于南宫嘉德殿,年三十四。

眼看着刘宏方死,何进立刻便收到了宫中传信,蹇硕乃言有要事与何进商议,请其迅速入宫,商讨为帝大葬与新帝册立之事。

在收到了蹇硕的相邀后,何进心下着急立帝之事,想也未曾多想,随即便要整装入宫,已定新任天子之事。

何进与一众手下方走到大将军府门口,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迎面缓步走来,行步之间,仿佛早有预算一般的不偏不巧的拦在何进面前,轻巧却又淡然的阻挡住了何进的去路。

何进此时入宫心切,见有人阻道心下暗怒,方要发火,可一旦看清来人相貌,火气顿时降了一半。

来人神色平静,嘴角略带轻柔的笑容:“大将军,此时天色已晚,不知您这是欲往哪里去?”

静静的看了来人半晌,但见何进嘴角露出一丝默然的微笑,缓缓道:“此话当是本将问你吧?此时天色已晚,孟德不在府中歇着,来本将门前又是欲为何事?”



第二十四章 县令郭嘉


class="width">京城,大将军府门前。

那位慢步挡住何进的人三十余岁,相貌不甚英俊,浓眉薄眼,断鼻细唇,身材亦不算高,不过说来奇怪,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能给人一股心悸的气质,仿佛他天生就是一颗不俗的星宿,这个人叫做曹操,现任西园八校尉之一典军校尉。

眼看来人是曹操,何进的脚步微微有些停滞:“孟德,天色已晚,你不在府内歇着,来本将门前所为何事?”

恭敬的做了一揖,曹操颇为忧郁的打量了何进一会,言道:“大将军此时出门,莫不是想要急着入宫?”

“恩...”

何进点了点头,言道:“天子崩塌,国之将动,本将受蹇硕急信,入宫与其商议册立新帝之事,事关天下大势,本将焉能不急....正好,孟德既是来了,便与我一起入宫吧!走!”

说罢,抬脚便要往门外的马车上迈,却见曹操突然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何进,低声言道:“曹某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将军教我,既是册立新帝,那依大将军之见,当立何人方可坐守天下?”

何进闻言,颇为不满的转头瞪了一眼曹操,暗道你曹孟德平时还算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本将要册立新帝,自然是要立我那侄儿的!难道本将闲来无事,去将那王美人的儿子推上帝位?然后再等着董太后,张让,段珪他们诛我何家满门不成?

看着神色自然淡定的曹操,何进不耐烦的挥手回道:“孟德问的甚是无趣,皇太子辩,至善至孝,聪慧端庄,有帝王之相,自然可承天下!”

曹操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个明悟的微笑,言道:“大将军果然高见,只可惜蹇硕等人未必与将军心意相通。”

何进闻言眉毛一挑,却见曹操不慌不忙的续言道:“操来京中时间虽然尚短,却也知道陛下在日,常常言太子举止轻佻无威仪,不适为储,有意改皇子协立之。-====-只因顾及将军,故而未敢轻动。上月陛下病重之时,每日皆招蹇硕入宫,名之为叹论,但实则恐有托孤之意吧?”

“托孤?”何进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托谁的孤?”

曹操脸色不变,继续言道:“若是为太子托孤,以大将军舅亲之理,焉能不托孤与将军?如此,恐怕便是.....”

“哼!”曹操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何进怒哼一声,愤愤然道:“莫不是将王美人那孽种托于蹇硕!”

神色复杂的看了何进一眼,曹操淡淡言道:“大将军慎言,陈留王亦属皇子,非是什么孽种....”

“哼!本将便叫他孽障又当如何?难道谁还敢拿我问罪不成!蹇硕那个老匹夫,既然已是心向孽种,那此番相邀必然是欲对本将不利!.....来人,速唤中军校尉袁绍领建章骑营前往皇宫等候军令!本将倒要看看蹇硕老匹夫究竟能使出几分手段!孟德也速速回营点兵,等候本将调度!”

“诺。”

吩咐完毕之后,便见何进车前的马夫一鞭扬起,马蹄飞溅,车轮滚滚,少时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望着渐渐远去的何进,曹操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似无奈,似嘲讽,又似惋惜....接着,但见他轻扬袍袖,转身向着自己的府宅而去,丝毫没有奉命去军营的意思。

“区区一个蹇硕,袁本初一人足矣。何须如此阵仗.....”

~~~~~~~~~~

京城风起云涌,不过离着京城不远的各处周边小县却是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此时的中牟县府衙内.....

看着县衙门口那块都要掉下漆字的匾额,还有公堂的桌案之上厚厚的一层飞灰,凋零的屋脊,朽木的房梁,郭嘉的心仿佛有点在滴血,好嘛,本指望这次来中牟县好好大展一番拳脚,当个白面包青天!可...可是这硬件设施未免有些太次了吧?

无奈的抚了抚额头,郭嘉转过头去,但见身后站着县丞,县尉,主簿,管仓以及数十衙吏正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的这位新县令。

轻轻的揉了揉鼻子,郭嘉开口问道:“郭某...啊,不是....本官初来中牟,对于这县中事务不甚相熟,汝等皆在县中所任何职?皆可自行报来!”

话音方落,便见这几个手下一个个迈步上前,开始自我介绍

“在下中牟县丞拜见县令,在下主责文书、仓库管理之事。”

郭嘉闻言点头:啊~!如果说郭某属于县长的话,那这家伙应该就是属于副县长了吧!

“在下中牟县尉拜见县令,在下主掌治安捕盗之事!”

啊,这个是本县的公安局长。

“在下中牟县主簿,主管典薄记录之事,见过郭县令!”

哦,这个应该是郭某的秘书....哎呀,长的有些寒碜。

众人一个个自我介绍完毕,郭嘉一边听着每一个人的介绍,一边默默的在心中将他们一一记在心里。

少时,等众人自介完毕,便见郭嘉大步流星的走到正堂之间跪坐而下,来回的打量了他们一圈,接着又看了看残破不堪的府衙,道:“哎,你们中牟县府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县衙遭过兵乱?还是遭过贼人,你们怎么也不想办法修葺修葺!”

眼见堂下的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还是县丞迈步出来,对着郭嘉作揖言道:“启禀县令,中牟县衙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不是遭过兵戈贼人,只因...只因是上一位县令...他...他...”

只见郭嘉双目微微一眯,言道:“上一位县令?他是个贪官?”

但见县丞闻言语气顿时一塞,过了半晌方才叹口气道:“正是...中牟县的上一位县令乃是在京城的张常侍那里买...买来的...”

“哦!”但见郭嘉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难怪,这中牟县的上一任县令原来是拿钱买的,那这买县令的钱从哪里出?那自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贪呗!

单凭着这个中牟县衙的破落样子,郭嘉就能主观的断定,这中牟县的百姓活的也是不怎么样的。

轻轻的揉了揉下巴,但见郭嘉老身在在言道:“县中的可有堆积的文案?给本官看看!”

县丞闻言顿时脸色微变,接着试探性的问道:“县令大人当真现在就要断理文案?”

“废话!本官到这里来,就是专门来为民做主来的!难道是来游闲的么?速去将所有文案拿来,本官今日便要当堂处理!”

话音落时,却见手底下的官吏一个个脸上顿时都露出喜色,那县丞急忙冲着郭嘉拱了拱手,接着领着几个衙吏转身而去。

少时,便见这几个衙吏抱着一捆捆的大竹简来到郭嘉面前,接着向桌案上猛然一放,顿时将郭嘉吓了个够呛.....

“这...这么多!”眼巴巴的看着桌案上的竹简,郭嘉不由得轻轻的咽了口吐沫。

“回郭县令,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但见那县丞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心,低声道:“县令大人,此事我等亦是无奈,只因上一位县令自打到任之后,便少管政事,只顾着收刮民财,加重徭役。县中大小事,皆弃如敝履,不加理论,惟独偶尔处理几件案子,也都是状告本地世家的冤案,大人,您看这....”

“行了。”但见郭嘉抬手挡住了县丞的话头,接着扶了扶冠戴,言道:“有何公文,统统拿来,还有堆积的沉案,一并派人卓原告前来县衙!”

“郭县令您这是....”

话音未落,便见郭嘉狠狠的一拍桌案,放声喊道:“来啊,升堂!看郭某如何治理这百里小县!”



第二十五章 怒打金枝


class="width">“当、当、当、当~~”随着中牟府外的鼓点开始阵阵响起,县衙那两扇常年关闭的大门终于在新县令上任后,开始徐徐打开。~~~~

早就得到了通知的百姓们,此刻围观在县衙门前,见久违的双门逐渐打开,百姓们的脸上一个个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新来的县令到任第一日便要审案断文,看起来,他当真是个好官啊!

不过好官倒是好官,可这鼓声怎么这么刺耳啊!

“当,当,当,当~~!”

这县衙的大鼓年久失休,常年闲置,已是被耗子啃出了好几个大洞,敲起来没有丝毫震撼人心的“咚咚”之声,反倒是发出“破锣”一般的“当,当”之声,让人听了在闹心之余,还不免浑身乱掉鸡皮疙瘩,忒的恶心至极。

县衙外的百姓刚开始还能勉强忍受,可这时间一长就有点受不了了,这鼓声实在是太慎人了!跟小鬼抓人似的,这到底县衙,还是阎王殿啊?谁还敢进去啊!

少时,便见城外的百姓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我说,县衙的大鼓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是这个动静?太吓人了!”

“是啊,比俺家娃子在家里磨竹板子的声还要闹心。这么吓去容易招鬼啊。”

“这新来的县令怎么也不换一面鼓?莫不是县衙的税前都让上一任的贪走了?”

“说不得是故意的,我看这位新县令深藏不漏,用破鼓升堂,这其中可能暗藏乾坤!此鼓内定是大有玄机!”

..........

县衙之中,但见郭嘉跪坐于正堂,一脸乌黑的瞪着下方的县丞,接着狠狠的一拍桌案道:“郭某这人今儿是让你丢尽了,那是鼓还是破锣?你这个主簿是怎么当的?这县衙里还有一件能用的东西没有!别人知道的郭某是来做中牟县令,不知道的,还以为郭某当得是丐帮帮主!”

虽然不明白啥是丐帮帮主,但这位县丞还是能看得出他们这位新来的县令生气了,但见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委婉一笑,低声言道:“郭县令恕罪,非是我等不尽其事,怎奈年初之时,上一任的县令便已是挪空了整个库府,府中大部余财皆被其用调令的借口移至其在长社的老宅去了....”

郭嘉闻言双目一眯,不满道:“那你为何不阻止他?”

“郭县令啊,你这不是难为人么?小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丞,如何敢阻止县令之命?一旦随意张口,只怕这县丞的位置,小人便没得坐了。”

轻轻的笑了一下,郭嘉斜眼看了看这位县丞,淡淡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在意这破县丞....罢了,看在你这么官迷的份上,今日郭某不为难于你,去!卓这第一件案子的当事者上来!”

“诺!”那县丞仿佛松了一口气,接着急忙转身命人喊被告,原告去了。

少时,但见一个身着华服的锦衣文士与一个满身破烂装束的贫农迈步走上厅来,二人对着郭嘉各施一礼,接着便矗立于当地,不言不语的等待郭嘉审案。~~~~

“咣!!”只听桌案上一声闷响,只把那锦衣文士与贫农吓得一个激灵,这...这什么声啊?怎么比外面那面鼓还吓人?

郭嘉适才一顿捣腾,却是也没有找到他想象中的那块惊木堂,可能是这个年头还没有做出来吧....没办法,郭嘉随即从院外找了块青砖头,权且暂代惊木堂之用。

只见郭嘉没有说话,狠狠的又是一抬手,“咣!”的一声闷响,只把堂下二人吓得直缩脖子.....这新来的县令不审案,老在那里舞遮那快砖头干什么啊?该不是有毛病吧?

却见此时,郭嘉双目一瞪,不满的言道:“汝等在干什么呢!”

那贫农吓得没敢答话,倒是那锦衣文士出身大族,见过世面,双手抱拳做了个揖,不卑不亢的言道:“回县令话,我等正在恭候大人审案.....”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咣”的一声响起,却是郭嘉猛然再拍手中的‘惊木砖’,不满的言道:“谁问你了?瞎搭什么腔,一边凉快去!”

一句话只把那位锦衣文士噎了个够呛,郭嘉不满的扫视着满厅的衙吏,言道:“本官马上就要审案了,汝等为何不给本官长长气势?”

但见满厅的衙吏一个个面面相觑,长气势?什么意思?

却见郭嘉右边一直准备执笔备案的主簿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脸谄媚笑道:“敢问郭县令,我等当如何为您....长气势?”

但见郭嘉疑惑的摇了摇头,奇怪的言道:“难道上一任县令审案之时,这满厅的衙吏就每一个喊‘威武’的?”

郭嘉觉得自己应该是没记错啊,记得后世看电视时,包拯一上大堂,接着便有无数衙役一边敲打着手中的风火棍,一边‘威武,威武’的叫着,何等的威风十足!接着包拯审案完毕,大手一挥,高声的在来上一句:来啊!狗头铡!然后坏人便被咔嚓一刀,血溅五步,包拯起身老神在在的接受众人的赞扬......他郭嘉今日就是冲着这个瘾头才上堂的啊!

可惜郭嘉历史学的不好,衙役开堂喊‘威武’,至少是要在北宋时期,比现在早了将近八百年。

听了郭嘉的解释,只把满屋衙吏弄得一愣一愣的,这位新上任的郭县令怎么这么多事啊?又不是上阵打仗,喊什么‘威武’?

不过别人不理解,郭嘉的这位新主簿倒是听话,但见他嘿嘿一笑,点头作揖道:“郭县令怎么说,那我等怎么做便是!”

说罢,主簿转头冲着一众衙吏喊道:“还不快喊!”

“.....威武.....”

“大点声!”

“威武!!威武!!威武!!”

主簿媚笑着转过头来,点头问道:“县令大人以为如何?”

但见郭嘉笑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言道:“好啊!不错,有那么点意思,不过还是不太争气,你们今晚回家在好好练练....那么开始审案吧....”话音方落,便见惊木转再次抬起,接着冲着案子猛然一落,只把堂下二人吓得一哆嗦:“堂下何人!”

堂下站立的那两位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个审案法的,二人颇不自在的挪了挪脚步,然后便见那锦衣文士轻轻的拱了拱手,先道:“在下中牟东县住族夏氏旁支四子....”

“谁问你这个啦!”但见郭嘉不满的打断他道:“问你叫什么呢,少说没用的废话!”

那锦衣文士似是有些恼怒,淡淡言道:“在下夏松....”

一旁的贫农也是急忙言道:“草民李二牛,见过郭县令,还望县令为草民做主!”说罢,便见其两只昏花的眼睛中顷刻间便流出两行浑浊的眼泪,哭声涩涩,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让人心头微颤。

郭嘉眉头微皱,挺直了腰板言道:“你有何事要本官为你做主?”

“启禀郭县令,草民一家世代农耕之人,以为人耕地做佃民为生,一家老小皆从此道,春耕秋收,不曾做过半点违背良心之事....去年,草民全家受夏松雇佃,为其家东城的荒地开垦一载,曾有契约,言之一载之后,不论荒地收成多少,夏氏得八成,草民一家得两成,不料秋收之季,夏氏依仗本族势大,强行割走全部稻谷不说,还将草民那去索要收粮的儿子打成瘸子,至今只能躺在家中,不能行走.....还望打人替草民做主!”

说罢,便见这位叫做李二狗的贫农跪倒在地,冲着郭嘉一个劲的叩拜,满脸血泪,让人不由得见之动容。

郭嘉冷冷的抬头看了那名叫夏松的世家后生一眼,轻道:“夏松,此事可是属实?”

夏松神色不变,竟然也不反驳,淡淡言道:“不错,却有此事!”面上怡然自得,毫无愧疚,仿佛此事是理所应当一样。

真是太嚣张了!

郭嘉气得牙牙直痒,但见他猛的一拍手中的惊木砖,怒道:“混账东西,惹了人命居然还敢跟本官在这大堂上放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小子身出大家豪门,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今日不给你这小子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来人哪,狗头铡伺候!”

两边的衙吏,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这新县令的花样也太多了,什么是狗头铡啊?

却见夏松脸色一变,愤愤然的看着郭嘉,道:“小小县令,也敢动我!莫不惧死乎!”

真是太他娘嚣张了!竟敢威胁到县令的头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但见郭嘉火气上涌,扬手一拍惊木砖,怒道:“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给郭某拿下!”

一旁的县丞急忙来到郭嘉身边,颤抖着低声言道:“郭县令,拿不得,拿不得啊!”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言道:“怎么拿不得,他是金枝玉叶?难道还是你爹娘不成?”

“哎呀,郭县令啊,您休要乱言啊!我怎么可能有如此年轻的爹娘,只是,您可知此子之伯父乃是何人?便是朝中的中常侍夏恽啊!”

“吓晕?他哪里吓晕了,你看这小子一副浪荡样,郭某今天非要打晕他不可!”

县丞急的一跺脚,摇头道:“不是吓晕,是夏恽,中常侍夏恽乃是其伯父也!”

郭嘉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啊难怪,原来是仗着十常侍的名头出来作恶,难怪这么嚣张!

但见郭嘉顿时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轻轻的站起身来,疑道:“阁下之伯父,原来便是朝中的中常侍夏恽?”

眼见郭嘉一听其伯父的名头,顿时便换了一副嘴脸,夏松的脸色顿时变得高傲无比,怡然道:“不错,我伯父正是夏恽!小小县令,也敢拿我?忒的大胆!”

郭嘉闻言嘿嘿一笑,接着伸手言道:“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来,夏兄快快上座!”

夏松得意的笑了一下,接着顺着郭嘉手指的软榻便坐了下去,丝毫没有一点客气,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县令对他卑躬屈膝,是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想,方一跪坐而下,便见身后一阵风响,夏松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郭嘉已是从旁边当头一脚,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夏松踢了个七荤八素,接着一个漂亮的狗啃屎摔倒在地.......

“他娘的!你小子倒是挺自觉啊!让你坐你就坐!郭某让你去死,你死不死啊?”但见郭嘉一边痛骂,一边狠狠的在夏松身上补了几脚,只把满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个“勇猛过人”的县令啊!

却见郭嘉已然收脚,冲着一旁的衙吏们叫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小子脱了裤子狠狠的打,谁下手轻了,郭某罚光他月俸,滚回家喝西北风去!”

话音方落,便见左右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吏一拥而上,紧紧的将夏松摁倒在地,接着“刺啦”一声,却是真的将夏松的裤子撕了个稀碎,露出白净的屁股,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夏松满面发白,不顾一切的冲着郭嘉怒声叫道:“住手,住手!你敢打我?我....我伯父是夏恽!”

“吓晕?”郭嘉冷笑着看了满脸惊慌的夏松一眼,轻轻的摇了摇手指道:“那可不成,郭某怎么舍得仅仅是吓晕你那么简单呢....郭某今天要揍晕你.....众将听令!给我往死里揍他!打他,便是打他那个妖人伯父!”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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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个县令有胆量


class="width">“啪!啪!啪!啪!”

府衙之上,一声声沉重浑厚的木板炒肉的声响充斥着整个大堂。-====-

这一幕情景只把那贫民李二狗看的目瞪口呆,此番他虽是原告,但从内心深处来讲,李二狗并没有指望着郭嘉能够替他报仇,毕竟对方是十常侍之一的侄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

郭嘉靠在桌案旁,一边审理着县中文案,一边听着下面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夏松高声怒骂....

“小小县令,端得无礼!你知道你会有后果!哎呦~~”

..........

“小小县令,你...你..你敢打我!我...让我伯父..父杀你全家....哎呦!”

.........

“疼死我啦!小小县令,快...快放开我!”

..........

“哎呦,哎呦!郭县令,郭...郭县令饶命,饶命啊!郭公!”

耳中听到夏松终于服软,郭嘉这才轻轻的抬起了头,撇撇嘴道:“你这小子,就这么屁大点出息?这刚几棒子啊,就改口叫我郭公了....你刚才不是喊你伯父是夏恽嘛?你再喊啊,看看你伯父能不能来救你?吓唬谁啊!”

此时的夏松已是完全没有了适才的高傲与气焰,一个劲的哭喊着叫道:“哎呀,疼死我了!郭县令,求您放过小人吧,我伯父不是夏恽还不成嘛~!哎呦!”

郭嘉闻言,摸了摸白净的下巴,言道:“啊,你伯父不是夏恽?那你这可是冒充朝廷官员亲属的大罪,郭某更得揍你了!”

“哎呦~!不是,不是!我伯父是夏恽,是夏恽!”

“你伯父是夏恽?你吓唬我啊!狠狠揍他!”

“不是,不是!我伯父不是夏恽!”

“啊?你小子冒充朝廷官员亲属,该打!”

“不,不~,我伯父是夏恽啊!”

“还吓唬我?打死他!”

..........

如此往来数回,在场的人,包括县丞和主簿在内,一个个都忍不住的乐出声来,这郭县令摆明了就是调理这小子,可笑的是这小子也不知是被打昏了头还是怎么的。<<>>明知郭嘉是故意的,可还是迎合着郭嘉的话往下溜....真是个孬种!

此时,左右两边执杖的衙吏越打越使劲,只把夏松揍的是血肉模糊,只因这小子仗着自己的伯父是十常侍,平日里在中牟县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全县的人对他恨得是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得他。而历任的县令也是对他卑躬屈膝,笑脸相迎,从不招惹,以至于这小子在中牟是越加的无法无天!

不想,这位新上任的县令看似喜欢胡闹,谁知却有着几分正气,上任第一天就打了夏松,为全县百姓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眼看着夏松被打的吐气多,进气少,一旁的县丞眉头不由一皱,悄悄的走到郭嘉身边,低声道:“郭县令,在下看这打的也是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叫停了....”

郭嘉闻言摇头道:“还不够....”

县丞闻言顿时奇道:“那....那郭县令想要打到什么时候?”

“这小子惹了人命,打到死为止!”

县丞闻言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舔了舔嘴唇,县丞低声言道:“郭县令,在下想您是听错了,此案夏松乃是吞占了李二牛家的稻谷,并打折了其子之腿,并无人命之事啊?”

“啊?是吗?呵呵,郭某一时气急,却是忘了。”郭嘉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抬头望向下首颤抖的李二牛道:“李二牛,你儿子被夏松打成什么样子?有他现在惨吗?”

李二牛闻言一颤,接着转头看了看已是被揍到将近休克的夏松,李二牛急忙摇了摇头,道:“回郭县令,没有他惨....”

郭嘉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冲着那些执棒的衙吏一挥手,言道:“住手,住手吧!”

遵照郭嘉的吩咐,众人一个个都停住了手,此时的夏松好似变成了一滩烂肉一般,斜歪歪的躺在那里,浑身不断的抽搐,郭嘉等着他恢复了点精神,突然开口言道:“夏松,你知罪嘛?”

“知...知罪...还请县...县令饶命...饶命。”

但见郭嘉挥手让主簿记录,言道:“恶绅夏松,抢夺李家谷粮,抵赖寻隙,至使良民落残,百姓含冤,后又滋扰行堂,侮辱朝廷官员,此案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现判夏松赔偿李家拖欠稻谷,一千钱供给李氏良民养伤糊口,夏松触犯刑条,按律重责五十棍,羁押半年!”

说罢,郭嘉抬眼看了看地上的二人,言道:“你们可有不服?”

李二牛闻言,顿时满眶热泪,叩头言道:“多谢县令明察!”

夏松也是喘息着言道:“服...服....”

眼见一切搞定,郭嘉笑着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下去吧!”

左右衙役压着夏松,方才走到堂下,却见郭嘉猛然一醒,抬手言道:“等会!”

说罢,又转向一旁的主簿,命令道:“再在文案后面加上一条,此次审案所有诉讼费用,全部由夏松承担!”

那主簿闻言一愣,奇道:“何....何为诉讼费用?”

但见郭嘉高深莫测的摸了摸下颚,轻笑着道:“就是让他拿钱给你们开月俸!”

...........

中牟县令郭嘉到任的第一日,便将当地有名的恶绅夏松打去半条性命,一时间在整个中牟县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万没想到此次来的这位新县令竟然不惧高官,连朝中十常侍夏恽的侄子都敢打!

大家不由一个个都伸出了大拇指,这个县令不简单啊。

接下几日,郭嘉更是连续坐堂,不论是势力与家族有多深厚的背景,郭嘉一概不顾,说打就打,说抓就抓,更厉害的是,这位郭县令还弄出了一条什么“诉讼费用”!但凡是到县衙打官司输了的,除了赔偿原告之外,还要掏钱给县衙!

一时间中牟县的恶霸乡绅尽皆胆寒,各自收敛许多,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中牟县的治安一时之间竟成为了周边县城的楷模。

~~~~~~~~~~~

此时的洛阳城内,大将军何进命西园八校尉之一的袁绍诛杀了宦官蹇硕,立皇子刘辩为帝,改年号光熹,何太后临朝听政,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辅政,录尚书事。

何进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与三公联名上了一份奏章,言:“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仍应迁于河间安置。”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朝中的轩然大波,新帝登基不满一月,何进便要求将董太后迁出洛阳,这摆明了是为了削弱皇子刘协背后的支持势力,另外,任谁也能看得出,何进是想要对十常侍出手了。

董太后被迁出洛阳的第二日,十常侍便立刻在宫中聚会,商议日后当何去何从。

密室之中,只见张让满面阴霾的坐在主位之上,静静的打量着身边的众宦官,缓缓开口道:“陛下登基之后。蹇硕欲杀何进,却反为何进所杀,董太后也被驱逐出京城....如今朝事大定,何进屠夫下一目标,必是我等,依你们看,此事当有何良策可解?”

下面的几位常侍闻言,各个沉默不语,少时,但见十常侍之一的段珪疑惑言道:“蹇硕谋害何进,本无人知晓,为何却被何进所知?反倒是陷了自身?”

张让摇头叹气言道:“何进虽是屠户出身,但他手下的却不乏多智之人,比方说那中军校尉袁绍,四世三公之后,便不是一个简单之人....蹇硕做事鲁莽,当有此祸!”

十常侍之一的赵忠闻言叹气道:“可怜蹇硕一直总领各军,直接受命与天子...如今他死了,军中在无人可以掣肘何进....我等...唉!”

张让转了转眼珠,淡淡然道:“一招棋子不甚,便让何进屠夫把持住了局面,真真可恨....实在不成,咱们就去何皇后那里,然后苦苦哀求于她,眼下也只有她才能救我们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唯有夏恽不发一言,静静的坐在那里,显然对张让说些什么不敢兴趣,自己正在独自思考着什么。

张让见状不喜,缓缓言道:“夏恽,你在想什么,为何唉声叹气,莫不是觉得咱家此计不可行否?”

夏恽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非也,只是....只是今日晨间咱家族中来信,言新任的中牟县令竟然棒打我侄,浑不将我等名头放在眼里,适才响起,心中气闷,故而一时走神。”

张让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怨毒,轻道:“当今天下,何人不知咱们的名号?区区一个县令,居然也敢打你的侄子?当真可恨!夏恽,看来你需得想些法子治治那个县令,不然天下众人,皆以为先帝死后,我十常侍失势,天下中人,皆敢骑到我等头上!”

夏恽闻言点头,怨毒的言道:“何进倒也罢了,区区一个县令也敢如此放肆....此事咱家定然不与他干休!”



第二十七章 即将动手


class="width">洛阳,典军校尉大营。

“哦?你说中牟县有人打了夏恽的侄儿?”曹操一边指挥着手下练兵,一边颇有兴趣身边向他报信的副官。

但见那名副官点了点头,道:“回校尉,正是如此!此人行事正直,到任不多日,便将中牟县整理的民风朴朴,棒打夏恽侄子一事,与校尉大人当年棒杀蹇硕之叔之事,倒是颇为相似!”

“哈哈哈~~”但见曹操悠然的摇头笑了笑,心中暗道:曹某当年杀蹇硕之叔,为的乃是在京中立足,用其得近身何进之资.....不过曹某身系何破黄巾之功,家父原先好歹也曾是太尉之职,就是惹了宦官,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我,可他区区一个县令,无靠山背景,却也去招惹十常侍,这不是傻蛋么?这个县令看样子是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但见曹操转头问道:“那个县令叫什么?”

“好像叫做郭嘉,颍川阳翟人士,据说乃是一寒门士子。”

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并没有将这位郭县令放在心上,然后又问副官道:“兵马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但见那副官闻言急忙回敬道:“回禀校尉,属下依照校尉之令,日日操练兵将,并时时命禁军士卒注意皇宫东向!校尉放心,皇宫之内定无疏失!”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言道:“大将军那里怎么样了,可有要剿杀十常侍之意?”

副官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本意不日除贼,不想昨日入宫面见皇后之后,回来便不再提剿除十常侍之事,不知为何....”

曹操闻言微楞,正不明所以,突见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对着他行礼言道:“见过校尉,大将军有令,请校尉速速去大将军府,有要事商议。-====-”

曹操心中不知为何,心中乍然升起了一丝明显的不安.......

~~~~~~~~~~~

中牟县。

大堂之内,但见郭嘉坐在主位之上,而他下面的县丞,主簿,县尉以及一众差役都是一脸难以抑制的激动神色。

而此时的郭嘉,面上也不由的有些激动....这得是多少钱啊!

此时堂上的桌案上,赫赫然的是这些日子来,郭嘉审案后,从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身上得来的‘诉讼费’。

眼见桌案上那一摞一摞的五铢钱子,县丞的眼睛中不由的闪出了几朵泪花,多长时间了,这中牟县衙终于是有进账了!自打郭嘉上一任的县令来这之后,整个中牟县便被他搞得是乌七八糟,那家伙不是一般的贪啊,贪的连自己还有手下的这些衙役没个月的月俸都是强挤出来的......

直到这位新的县令来了之后,县丞才霍然发现,这么多年的黑暗日子终于是要走到尽头了!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但见县丞哽咽着言喃喃道:“这中牟县衙失休,府库不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今日终于是看见希望了!”

但见郭嘉长叹口气,来回看着他们道:“王县丞,你们每月的月俸当有多少?”

县城闻言忙道:“回县令话,我等每月俸食禄越三十钱与五十钱不等!”

郭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本官来这里上任月余,也没有什么见面礼给你们,从今以后,大家每个月的食禄都涨十钱!”

话音方落,便见一众手下顿时个个露出了喜色,众人望着郭嘉的眼神很明显的也比刚才多了几分尊重。

要想当好官,除了对手下要有着严格的管理外,最重要的,是要记得时刻给他们一些利益。古人和现代人都一样,你光拿义气去收复他们,那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又用义气,又用利益的话,效果自然是比光用义气要强。

眼见众人欣喜,郭嘉又给他们下了一剂更重的猛药:“忙了一个月了,众位都很是辛苦,等一会,郭某设宴,大家在这里好好吃喝一晚,谁不喝醉了,谁是郭某孙子!”

众人闻言互相瞅了一瞅,一个个眼中都是露出了莫名的惊讶。县令屈尊与我等共宴,此等事情原先都是闻所未闻啊!

直到这一刻,郭嘉的这个县令不但在民间高大,而且在自己的一众手下心中,也是迅速的拔高!这样随和,体贴下属的县令,谁不拥护?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个月下来,郭嘉所作出的成绩明显给了大家一个定心丸,看看那一桌案的五铢钱就是最明显的证据,真是跟着县令走,什么都会有!

..........

当夜,郭嘉等人便在县衙之内大摆酒宴,众衙役一个个是敞开了肚子,不断的喝酒,不断的吃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县衙中的一众人等皆是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个醉醺醺的,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堂上办案时的模样。

此时的县丞喝的满面通红,嘴巴说话都有些打结,但见他双目朦胧的看着郭嘉,乱乱的言道:“郭...郭县令,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想...想向县令您请教请教!”

郭嘉此刻也是喝的贼晕,但见他长长的打了个酒嗝,言道:“兄弟...有...有话就说,都...都是自家人嘛!”

“县令,在...在下想问..问您,您当初打了那个夏...夏松,他...可是十常侍....夏、夏恽的侄子,难....难道你...你真不怕他来报复?”

此话一旦问出,却见满堂众人尽皆收起笑意,一个个极为认真的盯着郭嘉,这件事憋在他们心中已久,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今日王县丞乘着酒性,正好是问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却见郭嘉潇洒一笑,摆手言道:“尔等不知其中奥妙否?”

众人尽皆摇头道:“不知,还望县令赐教!”

“嘿嘿!”只见郭嘉拿起案上的酒盏,仰头猛灌了一口,摇头晃脑的言道:“如今新帝乃是大将军何进外甥,蹇硕被杀,董太后又被放逐河间,十常侍当年所依靠的三股势力尽皆被大将军何进拔除。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之势,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和大将军彻底翻脸!此时的他们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心来整治郭某?”

众人闻言尽皆明悟,唯有那县丞不放心的说道:“可是听说十常侍心地狭窄,极少容人,纵是此时他们自己无暇对付县令,但是只怕还是会派人来中牟寻县令的短处吧?”

郭嘉闻言嘿嘿一乐,点头道:“此事我也想过,如果估摸的不差的话,过不了几日,朝廷应该就会派下一位督邮,巡视各处县府,到时候来了咱们中牟县,少不得要找郭某的茬!”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但见那县丞满头汗水,酒也醒了一半,慌忙道:“县令...这...这如何是好?若那督邮当真是十常侍的人,县令您的位置岂不危险?且督邮有押解官员之权职,若是找了点茬子将县令您押赴京城,以十常侍之为人,必不会留您的性命啊!”

郭嘉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其实,你们如此担心,不过是因为郭某出身寒门,身后没有靠山,容易被人借油子撸了,嘿嘿,可实则不然!郭某的身后其实有好大一棵乘凉树,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第二十八章 抚琴


class="width">洛阳大将军府正厅。

何进坐在主案位上,一脸的烦躁气闷,此刻的他心情明显的极为不好,但见他不时的拿起案上的酒盏,一杯杯的向着肚中灌去,看样子是颇为气闷。

坐于何进下首的几位将军,此刻也是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在这个时候,任谁也不会出言去撩他们大将军的眉头。

“啪!”但见何进猛然将手中的酒盏放在桌案之上,怒气冲冲来回看着众人,咬牙切齿的言道:“本将本欲尽除去阉党,怎奈这十常侍不知对太后献了何种谄媚之词,竟然去帮他们说话,跟本将讲什么先帝晏驾不久,诛杀旧臣,乃是不尊先祖堂庙之举也....唉,这叫本将如何下手!....这、这些可恨的阉宦!”

说罢,便见何进猛一抬手,便将手中的酒盏投掷于地,显然已是极为气愤!

厅下众人见何进发怒,一个个皆是低头不语,本来杀十常侍之事,已是何大将军早就定下来的主张,不想就在这正要动手的时候,偏偏又跑出个何太后横加阻挠,又偏偏太后是他何大将军的的妹妹,这自家之间的事,想来都是最难定夺,出手重了也不是,出手轻了也不是.....

眼见众人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何进不满的抬起眼睛,缓缓道:“怎么,本将用到你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的就变成哑巴了?”

恶狠狠的扫了众人一圈之后,最终何进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首位的一名紫服华袍的男子身上。

那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白面柳须,浓眉亮目,润细的皮肤不见丝毫粗糙,显然是保养有方。此刻的他手中端着一盏淡淡的清酒,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不怒自威,比之上首的何进来说,乍看之下,此人反倒是更有为主之气。

“本初,别人不说话也就是算了,难道你今日前来,也是到本将府中看夜景的?”

这位男子,便是何进最为器重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袁绍。

听了何进的问话,袁绍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拱手言道:“当断不断,必有祸患....袁绍帐下众人皆英俊人士,唯大将军用之。”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你一话,杀宦官的事,自有我们替你去办。

何进闻言不由气闷:“太后不许,本将又能如何啊?”

却见袁绍白净的面上似是闪过一丝揶揄的笑容:“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何不让四方俊杰之士带兵入京,以勤王兵势之威,除去阉宦。-====-等到那时,纵是太后追问,大将军亦可推到边将身上,太后又能如何?”

话音方落,便见何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醒悟之色,喃喃言道:“妙策,妙策....速令主簿陈琳撰写军令,召边将进京扫除全部宦党。”

话音方落,却见一直默然不语的曹操突然起身,一字一顿的言道:“大将军,扫除宦党之事易如反掌....此事只需一狱吏便足以胜任!何必召外兵进京?况且此事只需减除宦党之首,何必尽皆除之?曹某不才,愿担此任!”

何进缓缓转头看了曹操一会,晒笑言道:“只需减除元凶?孟德真是好大的口气...呵呵,身为宦官之后,该不是心中留有私情吧?哈哈哈~~!”

一句话说完,顿见满屋众人尽皆大笑,曹操面色似是微沉,不过却也是没有说什么,冲着何进做了一揖,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外。

方一走出屋外,便见身后一人快步追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轻道:“孟德,何处去?”却是袁绍只身出来追他。

默然的向着厅内看了一眼,曹操淡淡然道:“曹某宦官之后,留在这里,只怕是倒了在座诸公的胃口。”

袁绍微微一笑,一把抓住曹操的手腕,轻轻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寻别处喝去,留在这里,我亦是没有什么胃口。”

曹操闻言微一错愕,接着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轻言道:“既如此,本初,曹某便不客气了。“

~~~~~~~~~

不说京中何进命陈玲撰写密令,前往各地召集边军,但说此时的中牟县内乔氏宅院.....

“郭先生?”眼见徐徐走进院中的郭嘉,正在抚琴的乔烟顿时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点点笑容,轻道:“先生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郭嘉随意的摸头笑笑,接着往院中左右瞧瞧,笑道:“没事,路过的时候随便溜溜,拐着拐着就跑到你们这来了?咦?乔公他老人家今日怎么不在?”

乔烟闻言轻轻的掩嘴笑了笑,轻道:“郭先生既是有事寻家父,直说便是,何必故左瞻右?莫非还是信不过乔烟?家父今日晨间与荀公出外游山去了,先生若是不急,坐在这里等等也是无妨的。”

“哈哈哈,哪能啊。”郭嘉干笑着走到亭内,对着乔烟坐下,笑道:“刚才郭某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其实主要是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今日得闲,专门来拜访一下你和乔公,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乔烟闻言噗嗤一笑,暗道这郭先生倒是真会说话,明明就是有事,还非要装成执礼拜访的样子,这个人倒是精滑。

少时,侍女奉上淡茶,却见乔烟淡淡的轻问道:“郭先生,乔烟听附近百姓说,最近中牟县新来的县令爱民如子,上任之后,便不顾当朝权贵之面,狠狠的打了中常侍夏恽的侄子,夏松,为县中百姓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郭先生,您真的做过此事?”

郭嘉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想不到这事都传到你们这来了?郭某现在真有这么大的名气?唉,太不好意思了。”

乔烟笑着点点头,道:“名气虽不小,不过我想问问郭先生,先生背后没有靠山,若是十常侍的夏恽真的派人来找上你,敢问先生有和对策?”

对策?当然有!郭嘉心中暗笑,我这不是找你爹来商量对策了嘛!

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见郭嘉拍了拍胸脯,一脸正色言道:“民乃国之大事,岂容疏失!郭某虽然不算什么名士,但也知道忠君惜民之道!只要做事对得住天地良心,他区区一个夏恽又如何?便是十常侍都来抓我!郭某也是不惧!”

看着郭嘉一脸正气,言之凿凿,乔烟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这个人真是奇怪....平日里行事如同市井之人,可是一旦遇到大事,却又为国为民,大气凌然,一点都不犯胆怯,也不犯糊涂,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妙目异彩的注视了郭嘉一会,方听乔烟轻声言道:“先生高义,着实令乔烟敬佩....家父一时难回,先生若是不弃,就让乔烟为先生抚琴一曲吧?”

“啊?”郭嘉闻言奇怪的眨了眨眼,接着嘿嘿笑道:“好啊,久闻小姐精通音律,今日郭某正好一饱耳福!”

但见乔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娇柔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抚在了面前的古琴之上,但听委婉曼妙的琴音从几根轻弦上缓缓而出,正是巍巍乎如高山,汤汤乎若流水,快起处如奔流禹门急,转折处如巫山神女入梦,断点处如风静沙平,安详静美,着实是有急有缓,有柔有重,让人不知不觉间便沉醉迷离于其中.....

少时,一曲抚琴完毕,却见乔烟轻轻的抬起头来,淡吐幽兰的言道:“先生,乔烟所弹之曲如何?”

却见恍惚间快要睡着了的郭嘉猛然一震,接着拍手叫道:“好曲!好曲!”

乔烟闻言淡笑道:“那不知乔烟之曲好在何处?”

“啊....”但见郭嘉顿时语塞,过了一会,方才喃喃道:“今日方知,小姐不但有倾国倾城之容,且还有伯牙子期之才,真乃是容貌与才华并存的一代佳人!”

大乔闻言婉尔一笑,轻道:“乔烟问先生此曲弹的如何?先生如何顾左右而言他?”

嘿,臭娘们,不好糊弄啊!

但见乔烟用芊芊细指一点下颚,少有的调皮言道:“莫非先生不懂音律?”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的眉头顿时一皱,忿忿道:“谁说的!?郭某的音律最是厉害!什么敲锣打鼓,弹琴吹笛,哪怕就是吹口哨,郭某照样都能弄出几声大响来!”

眼见郭嘉老身在在的模样,乔烟再也忍耐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自己从小端庄,可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位郭先生,自己就是忍不住的想笑,怎么憋也憋不住。

正在郭嘉吹嘘之间,突听二人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唉,老夫女儿的琴艺之高,整个江南几无人可比,多少显贵之人出千金而不得一闻,今日便宜了你这小子...不想,却还是对牛弹琴?唉,惜哉,惜哉!”

郭嘉闻言转身过去,却见乔公和荀爽一左一右的笑着走了过来,郭嘉双目一眯,笑着招手言道:“乔老前辈,荀老前辈,你们终于回来了,晚辈等你们等的好辛苦啊。”

眼见郭嘉一脸的谄笑,荀爽而乔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这浪子今日前来,且还是一脸的笑容,叫声又如此慎人!只怕没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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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来了个督邮


class="width">来到正厅,下人奉茶完毕后,几人尽皆坐下,眼见郭嘉一脸谄媚笑意,荀爽和乔公的心都是微微一突,这小子笑的如此友善,只怕今日是来意不纯啊。~~~~

思忖间,却见乔公以主人之礼对着郭嘉拱了拱手,道:“今日是吹了何种神风,居然让郭县令亲自莅寒舍,老夫真是不敢当呀。”

郭嘉急忙拱手言道:“不敢,不敢,乔公不必客气,若是可以,还是叫我一声贤侄吧,县令什么的着实憋耳,实在是太见外了。”

那边的荀爽闻言暗笑,别人说‘别见外’几个字那是谦虚,你小子说别见外那简直就是实话实说了!

却见二位老人心照不宣的互相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见乔公慢条斯理的言道:“郭贤侄,老夫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既然贤侄说了不见外,那老夫也就名言了.....老夫虽然认识你时

间不长,但从阳翟的众人口中,也大概知道了贤侄你的为人,听说贤侄你心思狡诈,为人贪财,行为放浪,德行颇为不羁.....”

“等会,等会!”但见郭嘉猛然打住乔公的话头,皱着眉头问道:“乔公,恕郭某直言,您这是算是在夸我么?这是谁跟你造的谣啊,摆明了就是诬陷!”

乔公闻言笑着摸了摸胡须道:“你休要管此话老夫从何处听来,老夫现在要说的就是,以贤侄你的为人,岂会无端来老夫府上?我料你必是有事,不如直言说出来,也可省却口舌之上的麻烦!”

郭嘉闻言暗气:敢情这乔公横竖一顿给自己批判,就是为了让自己有话快说啊....那你直说不就完了,犯得着这么损人嘛!

只因乔公连番几次栽在郭嘉手里,心中大为不忿,今日眼见郭嘉登门,料定其是有求于自己,随即赶紧找个机会损贬了郭嘉几句,以便挽回以前丢却的面子。

“郭贤侄面容为何这般怪异?”眼见郭嘉脸色灰暗,乔公蹬鼻子上脸的笑着问道。

努力咽下了回嘴的冲动,郭嘉脸色难看的冲着乔公笑了笑,道:“几日不见,乔公的三寸之舌....不烂了许多。”

乔公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却见一旁的荀爽摇头道:“好了好了,休要在斗嘴了,你们一老一少当真是没有正行....贤侄,你今日来此,到底有何用意?有话直说了吧!”

一说到正事,却见郭嘉急忙笑了笑,拱手言道:“是这样,郭某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乃言是朝廷可能要向周边各县派遣督邮巡查县令的政务。”

乔公闻言好奇,言道:“朝廷派督邮巡查乡县,乃是国之政律,你只管好生招待便是,来与我们两个说的什么?”

却见郭嘉嘿嘿一笑,言道:“是这样,小侄当官时日尚短,对于如何对待上官不甚了了,今日特来相请两位老前辈前往助阵,一则从旁提点,以正小侄之误,二则也是协助小侄完成督查之事,以免疏漏....三则嘛.....敢问两位老前辈可能猜到?”

只见荀爽摸着胡子言道:“三则也好让老夫等人为你壮壮声势,以免那督邮欺你身后无靠山,胡乱整治于你....老夫猜的可对?”

但见郭嘉猛然,竖起大拇指言道:“猜的太对了!”

荀爽玩味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笑着言道:“郭贤侄,你此事可是难为老夫啊,我与乔公此番来中牟,为的便是隐居观势,不愿随意暴露身份,再说你打了夏恽的侄子夏松,老夫二人若是为你之靠山,岂不是间接的得罪了十常侍。值吗?”

“值,当然值了!”但见郭嘉笑着言道:“如今十常侍的好运气已是到了头了,大将军何进已是对他们生了杀心,此事天下皆知,况且如今宦官蹇硕以死,朝中在无人为宦官掌

管兵权,十常侍被除,那是早晚的事....荀公您有什么可犹豫的?听说您老当年辞官离朝,为的就是躲避党锢之祸,如今阉党即将倒台,你老此时若不出来落井下石,然后再乘火打劫一番,岂不是堕了荀家名头!太可惜了!”

“胡说些什么.....”荀爽不满的瞅了郭嘉一眼:“老夫看起来像是那种无耻小人么!忒的可笑。”

眼瞅着荀爽口中不满,但眼中全是渴望的目光,郭嘉心中暗笑道:“你就是那种人,打肿脸充胖子!明明狠极了十常侍,还偏偏出来装清高!”

却见一旁的乔公皱眉言道:“郭贤侄话虽没错,但十常侍多诈,何进莽撞,他虽有兵权,却容易中了十常侍之算计.....说不得到了最后,这场外戚与宦官的较量,会是外戚惨淡收场....我等若是助你,到那时,十常侍岂会放过老夫?”

郭嘉闻言叹了口气,心道,你这话也是不错,不过如果老子他娘的没记错的话,赢得人既不是宦官也不是外戚何进,是他娘的董卓!

不过这事不归老子管,老子也管不了,他们爱谁赢谁赢!

想到这里,却见郭嘉笑着言道:“乔公您多虑了,十常侍在奸诈,那也是不过能守在皇宫中的一群宦官,大将军何进手握整个京师的兵权,难道还制不了他们?这不是笑话吗?”

乔公闻言犹疑,却见荀爽已是缓缓的开口言道:“也罢,何进虽未必定胜十常侍,但却是当不得整个京城的禁军,这些阉人大限将至,我等还在乎他们甚来...此番便帮帮贤侄吧!”

眼见荀爽松口,那边的乔公犹豫了一下,也是点了点头,却见郭嘉兴奋的一拍手,心中高兴的乐道:“靠山找到了!”

一个是江南世家大主,一个是荀氏八龙之一,名满天下,昔日也曾任郎中之职,有了这两个在,管他什么狗屁督邮,谁敢来拿老子!

~~~~~~~~~

五日之后,朝中果然派下一位督邮前来中牟巡查。

在城外大概等候了近一个时辰,炎热的日头只把郭嘉脑袋晒的发昏,眼看这位浪子县令的耐性就要被磨光,回县衙去睡大觉的时候。却见远处扬起了一阵尘土,王县丞轻咽下了一口吐沫,低声言道:“县令,是督邮的队伍来了。”

郭嘉点了点头,接着转过头问王县丞道:“你可知道这位督邮有何背景?”

王县丞急忙回道:“听说此人乃是夏恽的心腹,绝对是十常侍之嫡系,此番前来,必然受了夏恽的指示,要为其侄子夏松报仇,县令说话办事,切要小心。”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却见那支队伍已然来到县城之边,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一身粗糙的肥肉,几乎直往外冒油,他两只豆眼浑浑噩噩的,不时散发出凌厉的精光,让人颇不舒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见这支队伍停在郭嘉等衙役的身旁,那督邮来回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慢慢言道:“尔等谁是中牟县令郭嘉?”

但见郭嘉大步上前,拱手施礼道:“在下便是。”

“哦!”只见督邮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轻轻的勾了勾手指,神气的言道:“你便是郭嘉?很好,很好....过来,给本官牵马!”



第三十章 京城大乱


class="width">“牵马!?”那督邮的话音刚刚落下没多久,便见满场众人尽皆大惊,这督邮好大的气势,居然点名道姓的让县令为他牵马.....这不是明摆着在羞辱人呢嘛!?

眼见那肥胖的督邮脸上挂着一脸的坏笑,郭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大步上前,接着一手拉过马缰,嘿然笑道:“既是督邮命郭某牵马,那郭某就牵。-====-”

此举休道众人,便是马上的督邮也是骤然一愣,接着摇晃着肥大的脑袋,嘿嘿的笑了一笑,心中暗道,这县令倒也知趣,只是为何非要去打夏常侍的儿子?真真奇怪!

督邮正寻思的时候,却见牵马的郭嘉左手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枝稻麦,但见这小子一脸坏笑的冲着那马匹的鼻孔一捅,接着,便见督邮的马匹顿时受痛.....

这匹小马平日里在督邮家中,好吃好喝的供着,出了偶尔驮着督邮算是干件体力活外,其他的苦事一点都没受过,如今乍然被郭嘉这小子捅了鼻子,顿时犯了兽性,拍屁股尥蹶子一摆后蹄,一下子便把肥肥胖胖的督邮大人给掀到旁边的沙土地上去了。

随着“嘭”的一声,众人只感觉地面都仿佛颤了三颤,但见督邮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角痛的直抽抽,郭嘉貌似惊恐的跑了过去,一把揪住督邮的衣领,使劲的往起提溜,慌

张道:“督邮大人,您没事吧!?”

督邮的一张大胖脸涨得通红,双手不断的在空中比划,费劲巴拉的吐出几个字:“放手...快放...手!本官...官要...要憋死....”

“哎呀!”只见郭嘉猛一撒手,被提溜到半截的督邮又重重的掉落在地上:“督邮大人,恕罪恕罪!郭某...郭某...郭某救大人一时心切,出手重些,得罪得罪!”

但见督邮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坐在地上那肥胖的身躯随着他长长的呼吸一点点的来回颤悠,眼见这肥仔一双豆大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郭嘉,恨不能将他一口吃了!

“他娘的!”但见郭嘉猛然转过身去,怒指着督邮坐下的马匹,忿忿言道:“都是这畜生不老实,没事瞎尥什么蹶子?把大人害成这般模样,来人!将这畜生宰了,让膳房的厨子多加几味作料炖了,给督邮大人出出气!”

“你敢!”却见督邮也顾不上喘气了,猛然从地上跳脚起来,挥舞着拳头怒道:“分明是你欲害本官,如何却将这些丑事赖到我的爱骑之上!郭嘉,你这中牟县令可是不想当了

?”

只见郭嘉满脸委屈瞅了督邮一眼,轻声道:“督邮大人啊,你冤枉郭某了,你乃是郡方监官,郭某纵是有八个胆子,却也不敢害您啊?分明是这畜生撒泼欲陷害于我,大人需得为郭某做主啊。-====-”说罢,还抬起袖子擦了擦干巴巴的眼睛,已是自己的真诚。

督邮闻言,差点没被这浪子气晕过去,我的爱驹欲陷害于你?简...简直荒谬!看本官不把押解上京,交给夏常侍处置!

想到这里,但听督邮大吼一声,怒气冲冲道:“竖子!本官这次前来就是要清理你这等贪官!来人,将这郭嘉的县印给我缴了!押赴京城,交由廷尉府处置!”

“慢着!”话音方落,便见县衙队伍中,赫赫然走出两个老头,但见为首的那人双目凌然的紧紧的盯着督邮,怒声言道:“你这官员,好无道理!郭县令所犯何事,你尚未进县察证,便要将其捉拿,真真无礼之甚!”

那督邮见状一愣,接着哼了一声道:“汝乃何人?竟敢敢管到本官头上?”

但见那为首的老头轻轻的拱了拱手,言道:“老夫荀爽,字慈名,昔日曾在朝中任郎中事,现下正是居于中牟县内。”

荀爽?郎中?

那督邮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煞白,这天下文人,不知道荀爽的只怕没有几个,更何况他乃是朝廷命官,此人家族渊源颇厚,昔日也曾任朝中郎中,仅次于三公,尚书等职.....这,这来的时候,上面不是说这位中牟县令郭嘉背后并无靠山么?怎么凭空多出来个前侍郎为他撑腰?”

若是再昔日,督邮身后有十常侍撑腰,倒也是大可不必在乎荀爽,直接将郭嘉拿下亦是无妨....但今非昔比,十常侍目下境况堪忧,大将军何进早有意尽诛阉宦,路人皆知,此时若是人性妄为,得罪了天下名士,激起天下名门怒气,想不让何进动手都难,这事,可不是他小小一个督邮能承担得起的。

想来想去,督邮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用这种形式来坑害郭嘉,毕竟这样直接动手的话,形式拙劣尚且不谈,就是拿到京城,大将军何进一旦介入此事,能不能处分郭嘉尚且在两说之间.....

想通了这一点,督邮随即按下了心中的这口恶气,接着恶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却见这小子正冲他嘿嘿傻笑。

督邮忍住上去赏他一个大嘴巴的冲动,接着高傲的一抬头,大步流星的向着县中走去.....

~~~~~~~

然而督邮进中牟县后的没几天,却发生了一件滔天大事!

何进被十常侍所暗杀!!

只因当日何进入长乐宫请求太后同意杀掉十常侍。而宦官张让与段圭、毕岚等数十人,却手持兵器埋伏宫中,等待何进出宫时,诈以太后诏令何进入宫。何进刚入宫,尚方监渠穆拔剑斩何进于嘉德殿前。何进部下袁绍等人见何进长时间不出来,高呼:“请大将军出共议。”

话音方落,便见中黄门把何进的头扔出来,说:“何进谋反,已伏诛矣。”

袁绍,曹操等人当时大怒,率兵直接杀入城内,诛杀宫内所有宦官。

眼见宫中生变,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冒烟突火,连夜奔走,仓皇逃出京城,昼夜不停的赶着车马奔东而去....

而那日夜里,张让等一众逃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居然跑到了离京城不远的中牟县.....



第三十一章 暗杀


class="width">中牟县衙大堂之中.....

此时的大堂之内,但见督邮正一脸火气的看着满面无辜状态的郭嘉,眼中去世恶毒与愤恨,却见郭嘉这小子一脸的怡然自得之色,毫无心慌与愧疚,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天蓬瞅,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会这般的吸引人。<<>>

见这小子如此乖张,督邮终于气急,但见他猛一拍手,大声怒道:“大胆郭嘉,经本官多日查证,你在任中牟县令其间,以县令身份,迫害良民,以权谋财,端的大胆!还不从实招来!”

郭嘉静静的盯着督邮,奇怪的言道:“敢问督邮大人,您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啊?郭某自打当上这个县令之后,便是爱民如子,从不多收寻常百姓一丝一毫之物?何来以权谋才之说?这肯定是谁造谣害我的!大人需得明察。”

但见督邮冷笑一声,嘿然言道:“大胆郭嘉,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来人,且将证人带上来,看他还有何话说。”

少时,便见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的将昔日被郭嘉打得皮开肉绽的夏松缓缓的拽到了堂上,但见督邮冲着夏松友好的笑了笑,言道:“夏松,你且将郭嘉如何迫害于你,谋夺财务的事情尽皆道出,这里有本官为你做主!你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便是!”

只见夏松闻言,两个小豆眼顿时开始变得眼泪巴叉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动督邮的壮举,还是因为屁股的上的烂肉实在太痛了。

只见夏松呲牙裂嘴的假装哭了一会,接着忽然大声喊道:“督邮大人,请您为晚辈做主啊!”

说罢便见这小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嚎道:“晚辈本是中牟一良民,逢年秋冬涉猎,春夏读书,不曾干过什么越行背德之事,可不想天道却如此不公!上月末时,恶民李二牛不知对这新上任的郭嘉使了什么好处,这郭嘉居然污蔑晚辈仗势欺人,打断了李二牛儿子的双腿....晚辈极力辩驳,不想这郭县令居然当场下令杖刑于小人,只把小人打得近一个月没有起来床榻,还被他仗势诈去不少钱财....此等恶官,朝廷便是十诛也不能卸万民之恨,还望督邮大人为晚辈做主啊!”

说罢,便见夏松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哼!”但见督邮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郭嘉,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还不从实招来!”

郭嘉没有理会督邮的怒声叱喝,只是用着一种颇为悲凉的眼光看着还在惺惺作态的夏松,目光中全是怜惜,夏松被郭嘉瞅的浑身鸡皮疙瘩之掉,不由的脸色变了变,喃喃道:“你....你瞅我作甚?”

“唉....”却见郭嘉惨然的摇了摇头,哀叹道:“夏松啊夏松,我都不惜说你....你说你编个瞎话都编的如此漏洞百出,枉费了这一身的好皮囊,真是可惜。李二牛给郭某送礼诬陷你?你脑子没有病吧?他们一家子可是佃民,专门给你们这些个世家重地的,别说送钱与郭某,就是年年自家吃饱饭都是问题,还有你说你是什么良民?我呸!咱俩现在就到大街上揪个人问问去,看看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胆!”但见督邮猛然一拍桌案,怒视着郭嘉言道:“郭嘉,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敢在此狡辩?本官此次就是要清缴你这等贪官!来人啊......”

“且慢!”话音方落,却见一旁的县尉大步流星的从阶下出班,怒声言道:“督邮大人,此事我等不服!”

“不服?为何不服!”

“不服!”但见县尉一脸正色的言道:“督邮大人,郭县令自到任以来,与民秋毫无犯,爱惜民众,断案公证,根本就是毫无劣迹!实在是大大的清官,前日县中百姓还联民上了一道万民书,颂扬县令清廉!大人今日仅凭夏松一人之语,便要置罪与郭县令,此事我第一个不服!”

郭嘉闻言,不由暗中的向着自己麾下的这位县尉竖起了一根大母手指,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郭某麾下的好公安局长,真是一个好警长!若是到了后世,那就是全国警界的好榜样~!郭某为你敬礼,为你喝彩,为你欢呼!

随着县尉之言落下,却见一旁衙役也是一个个的急忙上前,一起求情言道:“不错,郭县令为官清廉,督邮大人不可听信他人加害啊!”

眼见全县衙役为郭嘉求情,督邮的脸色不由的有些微微发紫,看来要制裁这个郭嘉,还真需费些周折,想到这里,但见督邮狠狠的一甩袍袖,“哼”了一声,转头便走入后堂之内.....

他这一走好说,可却是将作为证人的夏松一人留在了大堂之内,只见郭嘉缓缓的转过头来,用如同饿狼见到肥羊一般的坏笑着看着夏松,接着缓缓出口言道:“哎,咱们上次没说完呢,你伯父到底是不是夏恽啊?”

“啊~~啊~~啊~~!!!”听了这句话之后,便见夏松顿时如同听到了催命曲一般,仰天大叫三声,接着脑袋一歪,口吐白沫直接晕过去了.....

~~~~~~~~~~

当夜,夜深人静,中牟县内所有的人都已是进入了梦想,唯有督邮的房间内,一盏油灯嘶嘶的冒着幽光,照亮着房内督邮邪恶的脸庞与他一旁的几个手下阴暗的嘴脸。

只见督邮来回的看了看他的几个手下,呲呲牙摇头言道:“郭嘉小子,忒的是深得中牟百姓爱戴,若是硬要治他的罪,只怕殊为不妥,可若是不治他的罪,夏常侍那里又不好交代.....此事真真棘手!”

但见督邮的一个手下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低声言道:“大人,离京之时,夏常侍曾有吩咐,若是能寻隙治郭嘉的罪最好!若是不能,则可卓夏常侍麾下的那三十名刺客,将此人暗中....”说罢,便见那手下用手比划着轻轻的划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他们竟然要暗杀郭嘉!

但见督邮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变,不妥底的言道:“此事不妥吧....那郭嘉如今正与我等对立,若是轻易杀害于县中,岂能不惹人生疑?”

那属下闻言微微一笑,轻道:“大人多虑了,谅他区区一介县宰,纵是死了,又有何人在意?在任一个便是了!况且我们上面还有夏常侍为我等撑腰,大人不必疑虑!”

“不可!”那督邮虽胖,却也不是愚鲁之辈,但见他轻轻的摆了摆手,言道:“纵然是暗杀,却也绝对不可以让郭嘉死在中牟县内!否则后事难料啊!”

那手下见督邮不肯,低头想了一想,又道:“大人若是觉得不妥,不妨明夜邀郭嘉并其一众随从外出城南山林,就说是夜观天象,共商朝廷大事....且让县中衙役随行,到时,让那三十位刺客扮作山贼,在城南埋伏,先杀了郭嘉之后,然后在不轻不重的刺伤大人,留下中牟县的几个衙役做活口,必可成事!”

督邮闻言面色一变,惊道:“什么?还要让本官也一并遭刺?”

那手下见督邮变脸,急忙言道:“大人勿惊,你若是不受些轻伤,如何能消除他人戒心?夏常侍派给咱们的刺客皆是深通此道中人,下手定有轻重,必不会危及大人的性命的!”

但见督邮头上冷汗直冒,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三圈,终于一跺脚咬牙言道:“也罢!就依此计行事!”........

第二日夜晚,郭嘉尚在房中读书,突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拍门之声,但听督邮笑呵呵的声音由门外传来道:“郭县令,可曾安睡否?”

这死肥猪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我房门作甚?

见屋中的郭嘉不吭声,督邮又再次拍了拍门,笑着问道:“郭县令,可曾睡着否?”

只见郭嘉白眼一翻,对着门外言道:“睡着了!有事明儿说!”

话音落下,便见督邮的面色顿时一滞,拍门的手愣愣的举在空中,是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缓了缓神思,却见督邮继续笑道:“郭县令休要说笑,睡着的人,如何能回答于我?县令既是未睡,那本官就进去了了。”

郭嘉闻言急忙直起后身,高声道:“我都说我睡着了,你怎么还非要往里进啊!赖皮啊?告诉你啊,吾梦中好杀人,吾若睡着,汝等切勿近前!”

但见门外的督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下冲进屋内掐死郭嘉的冲动,心中暗道:“郭嘉啊郭嘉,本官就让你在逞一会口舌之快,一会等出了城南,让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三十二章 南城外的战火


class="width">按下心中的怒火后,却见督邮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接着不咸不淡的板脸言道:“郭奉孝,本官有要事与你说来,速速打开房门!此非儿戏之事,难不成,你想落个忤逆上差之罪?”

少时,便见房门“子噶”一声的打开了,郭嘉身披外套,一副‘睡眼蒙送’样子看着督邮,奇怪的问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督邮大人啊,郭某适才睡着了,不曾听到声响,恕罪恕罪....不知道您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督邮双颊的肥肉不由的抽了一抽,半晌后方才缓缓开口言道:“郭县令,本官来到中牟多日,每日里只顾查案,却不曾与你有过深交....殊为遗憾,本官也一直为此事遗憾,你我虽有督邮和县令之别,但却是同为朝廷效力,适才本官心思突明,暗想你我同僚之交,若是如此生硬下去,岂不让县中人笑话?故而今夜特邀郭县令同往城南,一起夜观天象,顺便聊聊这天下之事,不知郭县令意下如何?”

听完了督邮的话,郭嘉抬头看了看那乌云密布,连个星星都扒拉不着的天色,接着低头又看了看督邮那张肥得掉渣的胖脸,浑身瞬起一震恶寒:“你的意思是,让郭某大半夜的不睡觉....和你一起去城南...夜观天相?”

督邮媚笑着点了点的头,道:“某家正是此意!”

双手不自然的抓了抓裹在身上的袍子,郭嘉颇有些担心的言道:“大半夜的,你我一起去城外看星星....还是一男对一男,此事多少有些不妥吧?”

督邮没有听明白郭嘉话中的真正涵义,以为这小子是担心自身安危,随即心中暗道:好个阴险狡诈,心中多疑的小子,幸好本官今日有备而来!

但见督邮面色不变,仰头呵呵大笑道:“奉孝不必如此担心,与本官一起,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你若是过于忧虑的话,那不妨带着手下的一众衙役同往,如何?”

“一男对....多男!?”郭嘉诧异的看了督邮半晌,接着暗自撇了撇嘴,心道,就你这一身肥膘,还想一男对多男?痴心妄想!就你那玩意.....估摸着分明是只小家雀,没事装什么大尾巴鹰!

想到这里,郭嘉心中的底气微微的足了一足,点头言道:“既然如此,郭某就陪督邮大人走这一遭!”

话音落时,便见二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督邮心中暗道:姓郭的,等出了城南以后,本官倒想看看你临死前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惊恐表情!

郭嘉也是一脸恶毒的看着督邮,心中暗道: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你这死胖子居然还好这一口!等一会出了城南,本官率众抓你个龙阳之癖的现行,然后一纸书信让荀老头将你告上朝廷,我看你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找郭某的茬!?

“哈哈哈哈哈~~”突见二人一起仰天长笑,笑声中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慰和高兴,但见二人突然又同时落下脑袋,疑惑的望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言道:“你为何发笑?”

愣了愣神,却见督邮当先咳嗽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言道:“本官眼见今夜天色无云,漫星当空,正适合夜观天象,一时喜极,故而发笑....”

“说的太对了!”但见郭嘉狠狠的一拍大腿,冲着督邮竖起大拇指道:“郭某也是觉得今夜这天色好似是专门为了你我准备的,督邮大人请看,你看天上正北方丙宫处的那颗星星多圆啊,还亮堂的紧,郭某猜,那当是一颗盖世的将星,映射着凡间之一人的运势,依郭某看,说不得那就是督邮大人的星宿....”

“哦?哪呢?哪呢?”古人多迷信,督邮闻言心下也是顿时欢喜,顺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昏暗的天空上,果然有着一颗分外明亮的物体照射着中牟县的大地。

督邮欢喜的脸色顿时一滞,嘴角微微有些的言道:“郭县令,你太会说笑了!那哪里是什么本官的将星,分明不就是月亮吗!!”

郭嘉闻言轻轻的抓了抓头皮,接着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呀,认错了,惭愧惭愧!还请督邮大人恕罪!郭某不是本地人,对中牟县的月亮不熟。”

“浪子.....”督邮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接着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肉,暗中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待一会出了城南,便将这小子千刀万剐,以出本官心中这口恶气!

~~~~~~~~~~~

中牟县城外的官道上,督邮和郭嘉并肩而立,身后则是跟着县衙的一众衙役正在缓缓的向前行进,二人各怀鬼胎,自打出城之后,便没在多说过什么言语,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的瞥着对方,一旦目光相遇,便随即各自转过开去。

眼见离着中牟县越走越远,郭嘉突然笑着问道:“督邮大人,咱们已是离城三里之遥了,夜观天象的话,这里的也差不多合适了,不需再走了吧?”

督邮闻言心中一颤,接着满面微笑道:“县令休急,此处并无山俪,观天不便,本官知道前面有一绝妙去处,山势颇高,地稳木茂,可以用以驻脚观天!”

看着督邮一脸的微颤的肥肉,郭嘉不屑的笑了一笑,心中暗道好你个死肥猪,不但有龙阳之癖,连作案地点都派人选好了!看一会老子不掐碎你的卵蛋!

而二人身后的差役却是一个个的摸不着头脑,这督邮和县令是怎么了,他们不是一向不和的么?怎么今夜突然就一起出来游玩呢?而且还非要带上我们.....这做官的人就是事多,一举一动都透着深奥,当真让人难以理解。

一众人等正各有所想的瞎寻思着,突听前方的官道上突然“嗖”的一声箭响,接着便听见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车轮之声,接着又状似有人在高声喧闹,而且,不知为何,隐隐的还传出一阵阵的喊杀之声......

郭嘉脸色顿时一沉,接着缓缓的转向了一旁的督邮,好啊!你这死胖子!为了你的那点小嗜好,居然还安排如此的阵仗!你也不要个脸了,难道是想用武力逼郭某就范?哼,不可能!

不过督邮的面上却是一点也不轻松,冷汗顺着额头丝丝流下....不对,太不对劲了!说好了是在前面的山俪间动手,为何现在就出来了?

而且,自己埋伏郭嘉的三十名刺客,皆是以暗杀伏击等手段为主,如何会再没见到人的时候,便弄出了这般大的声响?难道是这郭嘉有所察觉,早已派人前去搜擦了?那此人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督邮和郭嘉此刻都是心境胆颤,双目阴狠的望着对方,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提防.....

就在此时,突听前方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滚滚而响,但见一支队伍披星戴月的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匆匆行进,队伍中的人一个个都披头散发,满面惊恐,好似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魔鬼正在追赶他们一样。当中的一辆被保护的马车上,一个没有胡子的老宦官紧紧的抓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苍老的面颊上所表现出来的全是惊慌与恐惧。

即使相隔甚远,但是督邮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主子:“张常侍!”

那老宦官居然就是权倾京都一时的十常侍之首,张让!

耳听督邮喊出张让的名字,郭嘉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颤,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笼罩在自己的心间,乖乖...张让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还有那马车上的那两个小孩是谁....乖乖,这算是点背还是点幸啊?



第三十三章 张让死,乱世开幕!


class="width">“轰隆隆~~”

前方的车队已是逐渐靠近,郭嘉心下紧张之余,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乖乖,大半夜的,中常侍张让出京,而且还出的这么狼狈,应该是京城中出了事故了!

郭嘉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京都却是发生了大事,先是张让在宫中埋伏,设计谋杀了大将军何进,接着,便是以曹操和袁绍等人为首的西园八校尉纷纷领兵攻打皇宫,一时间,京城四处战火纷飞,杀声四溢,被牵扯进此次变乱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

乱军之中,张让随即挟持天子并陈留王从**逃出京城,一路上屡次遭受追兵袭击,丢盔弃甲的险些丧了性命,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眼看着即将抵达中牟,不想这个时候,更强大的敌人出现在了张让等人的眼前。

这强大的敌人,就是奉密令进京的董卓所率领的西凉军!

本待以为已经脱离了追击的张让,这一下子可谓是方出虎穴,又入狼窝了。

西凉军部战力比之京师守备军,可谓是高出了不止两三个档次,前锋部队只是与张让等众交手一个回合,便把这波人马打的落花流水,四下狼狈逃窜,张让携着天子并陈留王,匆匆的奔着西南而去,不想,在跑出数里之遥后,竟正遇从中牟县走出来的郭嘉和督邮。

眼见张让一众行到己方众人面前停住,惊异不定的打量着他们,督邮急忙大步上前,拱手言道:“张常侍勿惊,是我,是我啊!您老不在京城,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此时的张让已是颇有些半疯的状态,眼见此人拦住去路,纵然是原先的手下,也是顾不得了,但见这老宦官高声怒道:“何人拦路,速速闪开!不然杀、无赦!”

督邮吓得脖子一缩缩,慌忙摆手言道:“侯爷,侯爷,别动手,是我!是我啊!”

“等一下!!”张让听得声音,顿时令一众蠢蠢欲动的手下暂时不要上前,只因他听这声音颇为耳熟,且对方称呼自己为侯爷,如此称呼之人,皆是他的亲近手下!

借着一旁的火把看了督邮一会,方见张让诧然言道:“怎地是你?你如何会在此处!”

“侯爷,小人奉命得任督邮前来整理中牟县啊,侯爷您如何忘却?”

张让闻言恍然间才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码子事...眼看着下方颤颤巍巍的督邮,张让猛然一醒,问道:“你适才说...你如今在中牟县内?”

督邮闻言,急忙点头哈腰的言道:“正是,正是!”

“速速前面引路!”但见张让大手一挥,心情微有所放下,己方跑了一夜,人困马乏,正愁没有休息的地方,如今正中牟岂不是一处宝地?

但见督邮急忙点头,此时也忘了杀郭嘉的事了,但见他急忙转头,奔到郭嘉面前,低声言道:“郭县令,张常侍埽临中牟县,你我快快引路!”

却见郭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双目忧郁的望着前方,接着忧郁的抬起一根手指,轻道:“督邮大人,此时回中牟,只怕是晚了....你看后面?”

督邮转过头去,却见后方的官道上不知何时奔来一支兵马,赫赫然的正是西凉军前部~!

但见为首一将,手握金背大刀,一身灰亮的甲胄,满面恶须,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哆哆嗦嗦的张让,咬牙切齿的言道:“阉宦之贼!爷爷华雄在此!还不下马受擒!”

张让闻言差点没一个斜歪栽下车去,但见这老宦官茫然的看了看对面凶神恶煞一般的西凉士卒......恐惧、惊慌、愤怒、绝望等多种神情全部袭来,使他的整个脑中瞬时变为空白。~~~~

愣愣的望了一会对面的西凉铁骑,忽见张让对着身边的两个男孩惨淡的笑了一下,白花花的脸上滴下了两滴眼泪,哭辞曰:“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说罢,便见这老宦官一头栽倒与车旁的大石头上,撞死与车轮之下。

眼见张让身死,在场的众人一个个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却见对面的西凉大将华雄颇为不屑的看了张让的尸体一眼,接着忿忿言道:“阉宦之贼,合该有次下场!”说罢,抬头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眼光之中赫赫然的冒出些许杀机!

对于华雄的眼神,别人或许没有注意道,但郭嘉却是一眼就给看出来了!这混蛋要将在场众人斩尽杀绝?

眼见华雄手中的战刀已是缓缓抬起,还有他身后的西凉士卒也一个个冒出嗜血的神情,郭嘉顿时心下一紧,接着心头一转,冲着那辆马车伸大礼道:“中牟县令郭嘉,闻听张让劫驾,特来迎护!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说罢,便见郭嘉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展臂挡在天子和陈留王的马车之前,作出一副舍身护主之相,对着华雄高声叫道:“尔等何人?来此可是欲劫驾否?天子只可交于忠臣之臂,反贼若有不敬,其罪当诛!!”

华雄闻言顿时一愣,眼见这小小的县令挡在自己身前,却是满口的忠君护主之事,他此番奉命前来诛杀宦官,迎回圣驾,却并没有得到主子董卓给予强抢的命令,随即犹豫了一下,回口道:“我等乃是河东太守董公麾下战将,奉命特来护甲!乃是忠臣!你只管将天子交于我等!”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承认自己是忠臣便好了!只要有这顶帽子,谅你也不敢随意动手。

话音方落,却见车上的陈留王刘协猛然站起身来,奶声奶气的出言说道:“汝等既是忠臣,见了天子为何还不下马参拜!”

呵,小小年纪,就会散王霸了!

华雄闻言顿时一愣,一时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郭嘉在一旁捧着臭脚道:“大胆,见了天子和陈留王居然不拜,还说是什么忠臣!定是假的!全是反贼!陛下你们快走,为臣中牟县令郭嘉在这里给你们殿后!”

华雄闻言顿时大怒,放声骂道:“放屁!谁他娘是反贼,你这小子休要诬陷我等!”

天子刘辩哆哆嗦嗦的不吱声,却见陈留王刘协隔着车撵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奶声奶气的道:“你是忠臣,大大的忠臣!本王和皇兄会记住你的。”

郭嘉闻言顿时一愣,记住你?什么意思?这小王八蛋不是真要让我殿后吧?狗娘养的!什么狗屁陈留王!

好在此时,对面的华雄已是气呼呼的翻身下马,遥遥的冲着车上的两个孩子施了大礼:“末将华雄,拜见陛下,拜见陈留王!”



第三十四章 借刀杀人


class="width">眼见华雄下马施礼,接着便是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却是华雄身后的西凉骑兵眼见主将下跪,一个个也是纷纷下马,拜见天子并陈留王。~~~~

西凉军虽然地处偏远,但也是汉之子民,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刻,己方还是需要以忠臣自居,才能得到天子的信任。

眼见敌方一众人等尽皆下马,没有再战之意,郭嘉和车上的两个孩子方才松下心来,但见陈留王刘协自己的打量了对面的西凉军一会,然后转身来到天子刘辩的身边,低声言道:“陛下,河东的太守董...董....”

“董卓。”郭嘉在旁边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刘协感激的看了看一旁的郭嘉,接着对天子续道:“对,董卓!他的部下领兵,前来救驾了!陛下,我们要不要随他们一同回京去?”

天子刘辩唯唯诺诺的看了看对面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西凉兵将一会,接着脖子一缩,低声言道:“此...此事...恩...弟弟你看应当如何应对是好?”

眼见这一切,郭嘉心中不由得叹气,这个小皇帝的性格有点软蛋,这样的孩子当了皇帝,要想不被人把持都难。

但见陈留王恭恭敬敬的冲着天子施了一礼,低声道:“陛下,既然对方是前来救驾的河东兵马,不妨就让他们护送我们回去,如今洛阳形势危急,还需兄长速速回去主持朝政!”

刘辩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遥遥起身,对着华雄一指,高声命令道:“那个.....你叫华...华...”

眼见刘辩小脸通红的憋了半天,郭嘉只得又低声提醒了一句:“陛下,华雄。”

“啊~!对,对!华雄~!”刘辩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高声言道:“华雄将军请起,华将军护驾有功,回京之后朕定然赏赐,朕现命你即刻带领麾下护卫朕与皇弟归京,不得延误。



“末将领旨!”但见华雄急忙起身,接着用力的一挥手,便见他身后的众将各个翻身上马,动作整齐流畅:“全军听令,分为两队左右护持,送陛下回京!”

“诺~!”

眼见形势得定,刘辩的心似是有些放下了,接着转过头去,看了看车旁的郭嘉,刘辩低声言道:“你叫....”

“臣中牟县令郭嘉。”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呵呵笑道:“中牟县令郭嘉,你适才的表现可谓一片忠心,当是对汉室忠心耿耿之举,你也不要回去中牟了,随朕一同回京,朕要重用于你。”

郭嘉闻言,轻轻的扫了一眼不远处满面严正的华雄,接着摇头笑道:“嘉多谢陛下厚爱,怎奈汉室之法不可废,臣虽有微功,然都是身系中牟县令一职,岂能随意卸任,况且身为汉臣,临阵救驾实乃本分之事,陛下不必在意,尽管回京,臣郭嘉在中牟必当日日为君祈福。”

笑话,眼看着董卓就要入京了,我现在进洛阳,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冤大头啊。

天子和陈留王听了郭嘉如此肉麻的一番自白,不但是没有浑身掉鸡皮疙瘩,反倒是都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但见陈留王轻轻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言道:“想不到天下还有这般贤臣,真乃我大汉之福矣。皇兄,既然这位郭...郭....”

郭嘉无奈的叹了口气,“臣,郭嘉。”

“啊,对,既然这位中牟县令郭嘉执意恪守本职,不妨就随得他去,待回京之后,一切安定,再做封赏不迟。”

刘辩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言道:“既如此,那便依弟弟之意行之....华将军,摆驾回京!”话音落时,便见华雄大手一挥,四下的西凉铁骑一个个奔至天子和陈留王所坐的车撵之旁,做好护卫状,将车撵包围的如同铁通一般,旁人休想近前一步。

眼看着这般形势,可车上的两个小孩子却趾高气扬,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郭嘉心下不由叹气:“可怜的娃娃,方出虎穴,又入狼窝而不自知....唉,好生保重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郭嘉方要施礼恭送天子,无意之下却是瞬间瞥到了那边心惊胆颤的督邮身上,嘴角顿时升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那督邮适才眼见张让撞死,华雄领兵杀到,郭嘉又是跳出去大表忠臣之姿,已是被这连番的变故弄得傻了眼,猛然间突然看见郭嘉冲着自己拿不善的微笑,心下顿时一紧:不好!

可惜,此时觉悟已是太晚了,但见郭嘉面色一正,突然转头对着刘辩高声言道:“陛下请慢,臣还有一事请陛下恩准。”

“郭卿还有何事?”刘辩轻轻的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郭嘉。

“启禀陛下,前番张常侍曾派一名京中亲信干吏为督邮,来中牟县视察,如今中牟县已是无事,而且张常侍亦死,还请陛下将其带回。”

话音方落,便见那边的督邮瞬时就要瘫软在地了,郭嘉啊郭嘉,你小子也太毒了!这不摆明了借刀杀人吗?

果然,刘辩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那边的华雄双目瞪时一亮,缓缓的转过马身,冷冷的扫了一圈中牟县的众人,缓缓道:“张让的亲信?谁?”

郭嘉笑着一指已是满头大汗的督邮,微微笑道:“就是这位大人啦,华将军,督邮大人身材颇大,骑不得烈马,还劳烦你为他找一匹温顺一点的....”

话音方落,便见华雄冷然的一呲寒齿,微微笑道:“不必如此麻烦了!”说罢,但见他双脚猛然一夹,如旋风一般舞刀便冲着督邮飞奔而去。

只是一个瞬间,便见督邮硕大的脑袋从肥胖的身体上飘然离去,接着在空中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接着便缓缓的落于地上,再无半点声息....

“啊!!~”但见天子吓的高叫一声,接着急忙用手挡住了懵懂的双目,一旁的陈留王也是小脸吓得煞白,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双腿不住的打颤。

郭嘉的脸色也是颇不好看,眼见着那督邮离体的一双大眼睛正凄厉的瞪着他,郭嘉就不由得一阵蛋疼。

心中暗暗念道:督邮大人,跟你火并是华雄,跟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啊,这家伙和董卓都不是好人,你死后做了厉鬼,记得要天天去找他,吓不死他也烦死他....但可千万别来烦我。

但见华雄下马割下了张让以及督邮的首级,接着遥遥的冲着天子施了一礼,高声言道:“全军,护驾回京!”

三千铁骑,挟裹着少帝刘辩,如洪流般涌向着洛阳的方向涌去。

“中牟县令郭嘉,恭送陛下!!”但见郭嘉并着一众差役纷纷深施大礼,直到华雄的铁器和天子的车驾逐渐消逝在远方,渐渐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少时,但见郭嘉等人缓缓的直起了身子,他身后的县尉轻轻的来到郭嘉身边,低声问道:“县令,咱们...咱们还去不去夜观天象了?”

“观个屁!”但见郭嘉狠狠的白了县尉一眼,接着长臂一挥,命令道:“速速赶回县城,记得以后没有本县令的手令,谁也不许随意出县,从现在开始,这天下就要开始乱了!”



第三十五章 荀爽走了


class="width">天子刘辩和陈留王协被华雄带走之后,不出几日,京中就传来了令人惧怕的消息。-====-

先是董卓部将华雄在中牟救出了被张让劫持的天子,然后与董卓回合,一并送还回京,接着便是车骑将军何苗因京师之乱被部下所杀,何进与何苗的军队无人统领,直接被董卓一并收复。

方一入京,董卓就立刻命手下军马驻足皇宫,将天子并陈留王尽皆掌握手中,然后自领禁军卫尉之职,控制住了整个宫廷。

一时之间,整个洛阳被董卓并西凉军全部控制,董卓之气焰一时间高涨无比,每日进宫朝会,董卓皆令铁甲兵开道,横行街市,他放纵手下兵士在洛阳周边纵情抢劫杀戮,百姓避之犹如躲避恶鬼,闹得京城内外惶恐不安,当可谓是无法无天。

不过所幸的是,西凉军纵然在京师周围横行霸道,但还没有将魔掌伸中牟县来,这倒是让郭嘉在紧张的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郭嘉正在县衙批复公文,却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少时,便见荀爽焦急的走到厅内,神色黯淡的看了郭嘉一眼,便见这老头长叹口气,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抬头扫了郭嘉一眼后,方才慢悠悠的言道:“唉,国家多难,社稷多灾....十常侍方除,又来了个董卓....”

郭嘉闻言头也不抬的言道:“有什么办法?董卓是朝廷自己招进京的,又不是他自己非要去的,早知今日,朝廷何必当初?”

荀爽淡淡的扫了郭嘉一眼,轻道:“近闻此人在朝中肆无忌惮,百官惊恐,天子不宁....此人心怀异志,早晚必有篡位之举!需得除之!”

郭嘉闻言抬头疑惑的看了看荀爽,奇怪道:“荀老前辈,您跟郭某说这些有何用处?郭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你该不是想让我拿刀进京劈了董卓吧?那您这选人的眼光可当真....不怎么高明。”

“想什么呢?”但见荀爽摇了摇头,不满言道:“让你这浪子行刺董卓?你自己愿意,老夫都不会答应的,你若能成功,只怕是日从东山落,长江水倒流....”

郭嘉闻言脸色顿时一拉,不满道:“荀前辈,您大清早上到我这县衙来,合着就是为了来挑郭某的不是的?”

“非也,非也....”但见荀爽落寞的摇了摇头,接着长叹口气道:“奉孝啊,实不相瞒,老夫此来,乃是为了向你告别的。”

“告别?”郭嘉闻言顿时一愣,接着急忙道:“荀老前辈要离开中牟了?这是为何?”

但见荀爽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老夫得到朝中熟人消息,言董卓最近正在召集群臣商议废帝之举,此贼为了独霸朝中权势,要废除新帝,立陈留王为帝!而且朝中有人言,司空袁逢要荐老夫为官,只怕....一旦新帝登基,董卓为了巩固自己的名声,必然要召老夫入京!老夫虽非圣人,却也知廉耻,岂能任由此贼摆布...故而....”

但见郭嘉笑着接口道:“故而走为上计,先跑到董卓找不到的地方去,让这老贼四处抓瞎,到时不但白忙了一场,还能气得他肝疼,可对?”

荀爽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奉孝,老夫虽然不是什么贤人,但也知忠国报君之道,本来还想再中牟与你一同相处几日,这下子,看来是不行了。



轻轻的揉了揉头发,但见郭嘉沉思了一会,低声言道:“荀老前辈,晚辈愚鲁,平日里说话有些不着调,待会我说些什么,您可别往心里去。”

荀爽闻言笑着言道:“你有何言,但说无妨,老夫还会记你的仇不成?”

“好!”但见郭嘉狠狠的一拍桌案,笑着言道:“有您老这句话,那郭某就照直说了....郭某以为,荀公此时不入朝为官,不但是不知忠国报君之道,相反的,还是误国误君!”

话音一落,便见荀爽的脸色登时大变,郭嘉急忙抬手,续言道:“唉~,说好了不带生气的啊!”

荀爽闻言愣了愣神,接着双目直瞪着郭嘉,缓缓言道:“老夫不愿意给董贼为官,怎地就变成了误国误君之举了?奉孝你须得给老夫说清楚!”

但见郭嘉仔细的看了荀爽一会,突然言道:“公可知勾践灭吴之事?”

荀爽点头道:“自然知晓,昔年春秋之时,越王勾践为了复国之举,每日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后来终于大仇得报,灭了吴王夫差,此事世人皆知!”

郭嘉闻言笑道:“是啊,勾践这老小子为了复国,连给夫差舔大粪的事都干出来了,您说这小子得有多骚啊!不过,人家最后就是赢家!成王败寇,以前做的事在下贱,那都是

过眼云烟了,荀公,如今的朝政和当时的情况可是一样的啊,董卓制霸京师,无人敢搓其锋,正面交手难有人敌,唯有在背后徐徐图之,效仿勾践卧薪尝胆之举,等姓董的稍有懈怠,便狠狠的捅他几个窟窿眼!”

荀爽闻言,似有明悟,点头言道:“你的意思是?让老夫不要遁走,而是留在这里,应了董卓的征召?”

郭嘉笑着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要不郭某刚才说您老误国误君呢,你说董卓主动送你官当,让你到京城去阴他,你反倒是推三阻四的满哪瞎跑,最后还落个不尊朝廷旨意的名头,多不划算!”

荀爽深深的看了郭嘉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当日在颍川,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小子确实是个乱臣之相!”

郭嘉闻言面色一窒,接着不满的言道:“荀老前辈,您这话可就离谱了啊,郭某在这帮你出主意当忠臣,你反倒给我带上了乱臣的名号?郭某怎么了,你看我将这阳翟治理的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不论是人,还是鸡,鸭,鹅,狗,猫,都是茶余饭后没事就夸我,你怎么在这乱扣屎盆子啊!”

荀爽闻言也不跟他狡辩,只是摸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他,眼中的深意不时的让郭嘉身体微微有些发寒....这老头,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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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多久,京中果然传来消息,董卓废刘辩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天子,改年号位永汉,董卓自封为太尉,掌管前将军的事务,加节传、斧钺、虎贲,改封为封郿侯。

而在立帝之争中,董卓还顺带收拾了执金吾丁原,吞并了他的部队,收复了天下第一战将的吕布,实力大增,致此,京中所有的兵甲势力全部落于董卓的手中。

天子登基不久,中牟就收到了消息,朝廷征调荀爽为平原相,令其即可到任,不得有误。

而荀爽也是一反常态,坦坦荡荡的接受了朝廷的征调,准备前往平原即任。

其实,任谁也知道,平原相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台阶,过不了多久,荀爽便会被董卓根据某种理由,调入京中,直接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之中。

中牟县外的官道上,郭嘉,乔公,还有乔烟正在给荀爽送别。

沉重的举起了手中的酒盏,乔公一脸哀叹冲着荀爽遥遥举起,缓缓言道:“慈明,一路保重,如今的洛阳不必昔日,进了京后,切记万事小心....”

荀爽淡淡的笑了一下:“乔兄放心,爽自有斟酌。”但见二老举盏一饮而尽,接着互相对视一笑,言情尽在不言中。

此时,却见一身白装的乔烟怀抱古琴,缓缓的走到车撵之前,对着荀爽盈盈一拜,言道:“今日一别与荀公,不知何日方能再见,乔烟多日在荀公教导之下,深识了许多,今日便弹江南古曲《送行》一首,以敬尊长。”

荀爽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好,好,江南佳曲虽多,然能得烟儿妙手一闻,实乃平生之快事也!”

乔烟微微一笑,接着席地而坐,妙手琉璃,婉转的佳曲顿时洋溢在整个城边,但见荀爽并乔公都是半目微磕,极为享受的流连在琴曲之中,恍恍间仿佛不能自拔.....

“啊啊~~~~”一声不切时宜的哈气声顿时将二老从古曲中打醒,愤怒的看了看哈气声的来源处,却是那边因为听曲无聊而地上用石子自己玩憋死牛的郭嘉.....二老的登时无语。

“奉孝。”沉默了一会,荀爽缓缓的开口叫了他一嗓子。

郭嘉闻言急忙抬头,笑着给荀爽施了一礼,言道:“荀公慢走,晚辈等就不远送了。”

荀爽的眼角轻轻的抽了一抽,接着慢慢言道:“老夫还没准备走呢。”

“哦~”但见郭嘉恍然的点了点头,言道:“那前辈打算何时离去?”

“老夫打算即刻便走......哎呀,都被你小子绕进去了!”但见荀爽狠狠的跺了跺脚,摇头言道:“郭奉孝,老夫今日既行,那么便需要将两件事与你交代清楚,这两件事,你必须答应老夫!”

郭嘉闻言奇道:“不知前辈所言何事?”

清了清喉咙,但见荀爽慢慢言道:“第一,老夫不管你日后有何成就,但切不可欺负烟儿,你明白否?”

一句话说完,但见乔烟顿时满面通红,一双妙目不自在的看了郭嘉一眼,而一旁的乔老头则是微微一哼,显然是知道荀公会有此一说,但他本人对这事却不怎么感冒。

郭嘉则是眨了眨他那双清纯的大眼睛,疑惑道:“我的成就?不欺负乔小姐?这两件事有关系吗?难道郭某想要有出息,则必须要立足于欺负乔小姐之上....哎呀,这、这不太好吧?”

“哼!”看着装傻充愣的郭嘉,荀爽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缓缓道:“第二件事,是老夫昔日在颍川便一直担心的....郭嘉,老夫知道你有才华,日后成就不可预估,但让老夫一直担心的是,就是你的为人....过于浪荡!”

郭嘉闻言不由笑了:“荀公,担心这一点的,好像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啊?”

荀爽闻言摇头道:“老夫所担心与他们不同,程立,马夫子等人担心你行为浪荡,只是在于表面,但老夫知道,你之所以有如此行径,便是因为你的心境与行为不受制与万事常

理....这才是老夫真正的担忧,因为不拘于常理之人,也必然不会为朝廷所拘束...郭嘉,老夫要你在这立下一个誓言,不论将来如何,你一生需得只忠于汉室,不可有违!”



第三十六章 刺董(过渡章节)


class="width">“啊?”荀爽的一句话说完,当时就把郭嘉给弄楞了。~~~~

立誓?忠于汉室?.....做梦!

其实郭嘉明白,既然已经是来到了这个时代,那最糟糕与最冤大头的一点做法,就是跟着那些所谓的汉室忠臣去无谓的瞎表忠心。

郭嘉这个人没有什么野心,他也野不起来,因为他明白,区区一个寒门士子在这种门第观念极深的社会,想要去称霸,想要去称王,想要一大群有背景,有门第的武将文臣去叫他主公,在他看来,这跟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一只会用后蹄站立的母猪跑过来叫他老公的概率是差不了多少的。

所以,郭嘉自打到了穿回了这个时代,心中的念头便一直只有两个:一,活得长!二,活得好!

而现在荀爽要求他做的这件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活的好!

虽然郭嘉不是迷信的人,但自从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之后,他又不得不去迷信了。

“奉孝,你怎么了?”眼见郭嘉没有反应,荀爽开始喃喃的做出了言语。

按下心头的种种躁动,但见郭嘉笑着举起了一只左手,喃喃的出言发誓道:“郭嘉在此立誓,一生终于汉室,绝不有违!”

荀爽定定的注视着他一会,缓缓道:“若有违背呢?”

“若有违背....则....则让我出门被砸死!”

“这?”众人万万不曾料到郭嘉会做出这样一种毒誓,一个个尽皆愣在了当场。

荀爽半磕着双目,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认真的琢磨着郭嘉话中的漏洞。

过了一会,但见这老头子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奉孝,希望你能够遵守此言。”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遵从!”心中轻轻的嘘了一声,郭嘉笑着给这老头施了一礼,我当然遵从了,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碰上的事,正因为出门被花盆砸死....所以老子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见荀爽颇为忧郁的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接着转身上车,随着一阵滚滚的轮轴响动,荀老前辈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光之中。

眼看着荀爽的车马越行越远,乔烟缓缓的走到郭嘉身边,言道:“荀前辈一向不愿为官,此番却肯遵从朝廷的任命,其中必有因素....可是你跟他老人家说了什么?”

郭嘉赞赏的看了乔烟一眼,聪明的丫头。

但见郭嘉深吸口气,高深莫测的点头笑道:“荀老前辈,自有他的想法,此次应征朝廷下任,他是为了去做无间道。”

“无间道?”乔烟雅致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的疑惑:“何意?”

郭嘉感叹着摇头道:“说的简单一些,就是无时无刻不受罪。”

~~~~~~~~

荀爽到了平原之后,上任还不足三天,便立刻收到了朝廷的征调,这一次的征调非常干脆,直接将这老头调入京师,职任司空!

洛阳,相国府。

静静的盯着眼前高大繁华的府邸,曹操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紧紧的握了握腰间的那把七星剑,这是昨夜王允秘密赠给他的!作用,便是刺杀董卓之用!

诚然,此时的曹操有着满腔的热血报国之情,但是那阵阵的寒意依然是笼罩着他暗抖的内心!

不管今日刺杀之事不管成功与否,自己八成都是出不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曹操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大步走进了相府之内.

.........

相国府的正厅。

但见主位之上,满脸虎须,长相粗犷,一脸威严的壮年男子正坐于厅堂正中,没有世人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相貌不堪,相反的,这位董相国反倒是身材高大,体态雄壮,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阳刚男人之气!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但见董卓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笑着言道:“如今荀爽也被调入京中为司空了,好!很好!本以为这老家伙会跟本相推搪一阵,不想却是直接就来了....哈哈哈哈,孟德啊孟德,你这一纸调书写的好,写得好啊!”

曹操闻言急忙摇头,毕恭毕敬的言道:“相国夸赞过甚了,荀爽肯入京为官,全赖相国恩威所至,四海皆闻,与曹操又有何关系?”

“哈哈哈,好、好,年轻人,执礼甚恭,日后前程不可限量!”董卓言下之意,乃是说不久之后即可提拔封赏曹操。

“多谢相国!”

“好,好!”但见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孟德啊,本相今日乏了,去后府卧一会,前厅这少许军务,一会便由你替本相批了吧。”

“诺!”

眼见着董卓缓缓起身,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向着后府走去,曹操的眼中顿时杀机一现,要除凶逆,正待此时!

..........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曹操一脸紧张的匆匆从相府正门跑了出来,接着二话不说,直令身后的仆役从马圈将一匹良马给他牵了过来,接着翻身上马,手中鞭子一挥,便立时绝尘而去........

正是刺董不成,反装献刀,如今得了马匹,岂能不赶紧离开京师洛阳?

少时,便见相府中一片大乱,一众亲兵匆匆奔出府来,对着曹操奔逃的方向匆匆追去,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洛阳城四门皆关,全城将校一同出动,将京师整个翻了过来。李傕郭汜二将则是率领五千甲士出城搜捕曹操,一时之间,寂静了不多日的洛阳再次风起云涌.......

却说此时的曹操一路西向,驾马直奔东南的老家陈留而去,此时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回乡之后,他必须立刻变卖家产,组建义军,联系各地诸侯讨伐董卓,这也是他目下最后的一条退路!

然,从洛阳道欲回陈留,则必经中牟县!

此时,坐在中牟县大堂审案的郭嘉突然不知为何,身体一阵微微发寒,心中乍然窜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意。

抬头看了看天色,郭嘉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道:“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怪哉....”



第三十七章 命运的相会


class="width">“县令,郭县令!洛阳少府传下了紧急公文!”

随着一阵阵高声的喧叫,却是中牟县的县尉抱着一卷皮图匆匆跑来,对着郭嘉深鞠了一躬,慌乱道:“郭县令,京中少府的太常卿颁布了对天下各郡州府官吏的诏令!上有天子玉玺盖印,还请请县令过目。~~~~”

“京中诏令?”郭嘉放下手中的执笔,接过那县尉的手中的诏令,细细的读了起来,少时,但见这浪子的眉头顿时一皱,脸色也是一如反常,竟变得的少有的凝重与漠然。

“县令,京中有何诏令,竟需传遍整个汉土的郡、州、县?”

一旁的县丞很少见到郭嘉面色如此沉重,随即不由的出口相询。

轻轻的揉了揉下巴,但听郭嘉慢慢言道:“京中下诏,典军校尉曹操叛君弑相,大逆不道,其罪当诛.....朝廷卓各地军民协同捉拿曹操,谁若能将曹操的首级上呈于洛阳,朝廷便会赏千金,封万户侯!另外,这里还有一张曹操的画影图形用以各州县捉拿人犯所用....”

说罢,便见郭嘉随手一抽,将一张曹操的画形图从诏令中取出,抬眉看了两眼,郭嘉啧啧的摇头言道:“这就是曹操吗?长得有点忒寒碜了吧。”

眼见郭嘉双目炯炯的不停的注视着画上的人,一旁的县丞随即笑着言道:“郭县令,您似是对这个曹操很感兴趣啊?”

郭嘉闻言只是淡笑不语,感兴趣?何止是那么简单啊,郭嘉是曹操的股肱之属,曹操是郭嘉的盖世英主,这件事放到后世时,只怕是个人大概就没有不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人或许就是自己最终的保障....

但是现在的郭嘉已经并非原本之郭嘉了,跟着曹大大到底有没有肉吃,这种事情还得需要他自己去判断和审核。

而且不管事态如何变化,现在还不是自己一展拳脚的时候。毕竟天下走势,还没有到答那种可以私下相投的程度、这个中牟县令,暂时还是很有干头的。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随意的摇了摇脑袋,接着将画影图对着县尉一甩,言道:“将这图纸多多复画几份,贴在县中四门各处,京中怎么要求,咱们便怎么办。”

“诺~”但见县尉领了郭嘉的命令,随即转身离去。

然而此时的郭嘉心中已是再难平静,脑中不知为何总是反反复复的闪烁出适才画影图形上的那张面庞,此时的他心思颇乱,已是难以在集中精神批阅文案了。

眼见郭嘉神思不属,一旁的王县丞笑着上前道:“县令今日既是没有心情批揍公务,不妨让在下陪县令您上街走走,一则散散心情,二则也是查看一下中牟县的百姓生活过的如何?”

细细的想了一下,郭嘉随即点了点头,笑道:“也好,反正郭某现在也是没什么心情,走,咱们上街瞧瞧热闹去。”

于是,县令郭嘉带着县丞以及几个衙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大步流星的出了县衙,前往中牟的大街上遛弯。

说是遛弯,其实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此时的天气颇寒,冬季的阴影还没有完全过去,郭嘉等人随意的转了一圈后,便在大街上找了一处酒肆坐下,要了一坛子热酒,几个人一边喝着,一边东南西北的随便瞎聊,说了一会,便见郭嘉臭白话的瘾头又上来了,随即开始给这几个手下讲上了包拯的故事,不过却将故事的年代换成了战国时期的赵国。

“但见包拯猛然一拍桌案,对着下方的案犯言道,呔~,小小贼子,安敢欺吾!本官今日定然替天行道,除去汝等奸佞!”

“好~!”但见左右几个衙役急忙是大献殷情,一个劲的给郭嘉捧臭脚。只把这浪子乐的嘴角直弯,好似自己便是包拯本人一样。

唯有那县丞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望着远处正在接受官兵审查的百姓人堆中间,其中,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深深的吸引住了王县丞的眼球。

“郭县令....”紧紧的盯了那人半晌,王县丞的脸色开始逐渐阴沉,但见他轻轻的叫唤了一声郭嘉,道:“郭县令,且先停一停....”

郭嘉闻言疑惑的转过头来,却见王县丞遥遥的一指那边的那个农夫,言道:“县令大人,可是能看得到那人?”

郭嘉闻言抬起头去,静静的注视了一会,便见这浪子的心口猛然“突、突”一响!

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是眼神敏锐的郭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农夫侧首的相貌和那张画影图形上的曹操极为相似。

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却见郭嘉突然哈哈一笑,拍着县丞的肩膀言道:“王县丞,区区一个普通百姓而已,有何好看?难道他还欠你钱不成?来,继续听郭某给你讲故事...话说包拯大喝一声,呔!”

王县丞的为人倒是颇为耿直,但见他急忙摇手道:“郭县令,不对,不对!我看此人行貌鬼祟,不似普通百姓,定有问题!我且命人将其拿下!”

眼见王县丞已是已是起身离去,郭嘉心中不由的暗自叹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个人不是曹操便罢,若真是曹操,自己又当如何应付?抓?还是放?

少时,便见王县城已是着守护城门的差役将那汉子一顿捆绑,接着连推带踢的弄到了郭嘉面前。

但见王县丞一脸的激动神色,冲着郭嘉语无伦次的言道:“县...郭县令是朝中贼子!”

“什么?”郭嘉闻言脸色登时一变。

“不是,不是!”王县丞急忙摆了摆手,跺脚言道:“郭县令,您看,此人,此人是朝廷所要捉拿的贼子啊!~”

郭嘉缓缓的抬起头去,对上的乃是一双灰暗但却又不失镇静的双目,适才还不能肯定,但此时押解到自己的面前,郭嘉已是百分百的能够断定了....

曹操,居然真的落到他郭大浪子的手里了!

静静的注视了曹操一会,但见郭嘉乍然起身,接着一甩袍袖,道:“来啊,押解犯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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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县衙之中,但见一众衙役不断的敲打着手中的杀威棒,口中喊着他们县令大人每次升堂都让他们喊的‘威武’两个。

虽然不曾见过这等审案阵势,但曹操依旧是面色平淡的站在堂下,双目半闭,脸色不曾有变,静静的等待着郭嘉审他。

“啪!”但听堂上惊木砖再次响起,却是郭嘉一脸淡定的望着堂下的曹操,缓缓开口道:“汝乃何人?”

缓缓的睁开双目,曹操冷然的看了郭嘉两眼,接着回道:“草民谯郡客商,姓许,名广,表字袤勃....草民自幼尊道敬义,不曾干过违律之事,大人想是拿错人了,还望明察!”

郭嘉静静的瞪视着曹操半晌,接着点头言道:“名编的不错呀,说的还是一是二的。谁给你起得?”

曹操的嘴角微微一挑,淡淡言道:“自是家父。”

郭嘉闻言“哦”了一声,恍然道:“哦,是你爹给你起的啊?那为何不是你娘给你起的啊?”

曹操闻言,只是轻轻的看了郭嘉一眼,漠然道:“还望大人莫要冷嘲于我。”

郭嘉定定的看了一会,忽然举起手中的那副画影图,轻言道:“许广,你仔细看看,这幅图上画的人...是谁?”



第三十八章 两千金


class="width">在当郭嘉将那副图影晾出来的一煞那,曹操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灰白,那上面画的人不是他曹操又是何人?且神态样貌描绘的都极为神似,端的是入木三分,只怕是想让人认错都难。-====-

此时,曹操额头上的血筋微微的跳了一跳,接着沉默半晌方才缓缓言道:“此乃何人?.....请县令恕罪,草民不知。”

郭嘉轻轻的掰了掰手指,笑道:“别赖皮了,这不就是你吗?曹操啊曹操,你可知道,京中太常卿的诏令中,说你的脑袋值多少钱吗?千金啊,还顺便送个万户侯!这下子郭某是赚大了!”

“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就是曹操!”

“你认错人了。”

“哦,既然如此,那这幅画影图形,你又如何解释?”

“你认错人了!”

“好,既然如此,郭某便将你交上京城,让董相国认上一认,看看他,会不会认错人?”

曹操双目定定的看着郭嘉,眼中的神色忽暗忽明,似挣扎,似忧虑,似苦恼,诸多种种使得他的脸色倍常阴霾,不过也都是一闪即逝,过了半晌,却见这家伙突然双目一闭,干脆给你来了个不言不语,任你无论怎么说,怎么问,我就是一个屁也不放了:任汝说之!

眼见曹操如此表现,郭嘉不由的在心中暗暗叹服,按照目前这种状况,换成一般人也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何况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枭雄曹操?他的表现还真是从容淡定,虽然目前的曹操已是案上鱼肉,无计可施,但单从这份淡定的模样看来,曹操还确实是不负历史所撰写的英姿。

静静的看了曹操一会,只见郭嘉嘴角轻轻的闪出了一点笑容,摇头道:“暂且监禁起来,给他好吃好喝,要不然将郭某的万户侯饿瘦了,岂不可惜?”

说罢,微一挥手,便见左右衙役一拥而上,将曹操绑俘下去,曹操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任由衙役推拿而去,一个解释的字显然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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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天上圆月当空,整个县衙都是寂静一片,厅堂内灯火俱灭,唯有监房之所有些微微的亮光,此刻,但见郭嘉一身便装,随着身边的狱吏缓缓的走进牢房之内,刚下完台阶,顿时便闻到一股恶臭扑鼻,差点将郭嘉熏了个跟头。

蹭了蹭脚下有些湿漉的鞋子,郭嘉眉头微微皱起,问狱吏道:“这是人呆的地方吗?可别把我的那位‘贵客’熏死了,到时候郭某问你要钱!你赔得起吗?”

狱吏闻言急忙笑道:“县令尽管放心,那囚犯依照您的吩咐,已是另有安排,小人保证他一根寒毛都不会少!”

满意的点了点头,郭嘉随着那狱吏迈步来到一处最旮旯的角落,便见狱吏手脚利落的将栅栏打开,接着对着郭嘉一笑,言道:“县令请进。”

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挥挥手言道:“你不必跟着我了,到不远处等着,我若叫你,再过来不迟。”

“诺.....”

进了牢房,却见这间的待遇果然不同,颇为干净舒适,看得出,地上的干草也是新换的,这一点倒是颇出郭嘉的意外。

却见曹操手脚尽被锁缚,一动不动的坐在草垛之上,看着阴暗的墙壁静静发呆,突听栅栏声响,抬头望去,却是郭嘉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曹操眉头微皱,接着却是撇过头去,看都不看郭嘉一眼,显然是对此人颇不感冒。

“曹操啊曹操......”

“你认错人了。”

郭嘉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接着摇头叹道:“曹老兄,你何必隐瞒呢?郭某当年前往洛阳求官之时,便已是认得你曹操了!”

曹操闻言一愣,定定的看了郭嘉半晌,接着顿时明悟此人正在诈他,随即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干脆装睡过去。

郭嘉见状也不在意,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却是一眼望见地上那碗还不曾被动过的饭菜,随即奇道:“曹操,怎么不吃饭,莫非是不合胃口?”

曹操瞅都不瞅郭嘉一眼,只是淡淡道:“你若是被抓进这种鬼地方,你还能吃得下么?”

郭嘉闻言哈哈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若不是闲的没事去刺杀董卓,现在在洛阳,定是锦衣玉食,美酒当歌~~~!又怎么会被郭某抓到这鸟不拉屎的牢狱之中?你说你自己是不是闲的没事自找憋屈?活该你挨捉!”

此时的曹操也是懒得跟郭嘉狡辩了,但见他沉默了一会,方才徐徐开口道:“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轻轻的摸了摸鼻子,郭嘉摇头叹道:“你也就是只病鸭子,若是真鸿鹄,便也不会干出刺杀那种没有意义的举动,然后在被我这只小小燕雀捉住!”

但见曹操仰天一叹,自嘲笑道:“休得多言,既已是被你拿住,你便只管押我进京做你的万户侯去,操若是眨一下眼睛,便姓不得曹字!”

郭嘉闻言嘴角终于升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好啊,你终于承认自己是曹操了?”

“爷爷便是!又待怎样!赏千金,做万户侯?哼哼,我倒想看看你这小小县令有没有福气去消受!”

“哈哈哈。”却见郭嘉笑着拍了拍手,点头道:“千金之数,对于郭某来说,确实不少!万户侯更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你知不知道,今日在大堂之上,我便可直接将你押解京师领赏,但为何又将你监禁起来?”

曹操一直紧闭的双目随着这句话语缓缓睁开,转头看了郭嘉一会,接着猛然想起上次自己麾下的部将与自己说过的一件事情.......

“新任中牟县令棒打夏恽之侄夏松,与校尉当年棒杀蹇硕之叔颇有相似之处.....”

曹操的记忆力非常之强,仅仅是昔日一个小小的片段,但现如今,也能被他立刻从脑中的潜意识中挖掘了出来,当可谓相当了得。

静静的注视了郭嘉半晌,却见曹操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莫非就是棒打夏恽之侄的县令....郭嘉?”

郭嘉闻言笑着点头道:“不错,正是!”

却见曹操猛然一个激灵,接着用双膝起身言道:“难道,阁下也是一位忠义之士?白日不曾直接将我押解进京,就是为了要释放曹某?”

郭嘉闻言笑着摇头道:“过奖过奖,郭某区区一介寒门竖子,当不得忠义二字,置于白白的释放与你....也是未免有些可惜....唉,赏千金,万户侯,可若是真的将你押解入京,这天下之人,又当如何看我?弄得郭某好犹豫啊!”

曹操闻言不由暗自好笑,此人好生奇怪,既不想要将我送上京,也不想凭白放我?那他究竟想要如何?

此时的曹操也是放下了高悬了一整日的担忧,庸庸懒懒的向着后面一靠,含笑言道:“既如此,那你且说说,你究竟想要如何?”

“恩...”但见郭嘉认真的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接着双手一拍,言道:“既然如此,今日我若放了你,你便算是欠了我的,你日后需得赔给我千金,万户侯嘛....便再折算成千金,一共两千金,如何?”

“什么?”一句话说完,顿时将曹操击楞当场,静静的看了郭嘉一会,方见他疑惑言道:“赔你两千金?”

郭嘉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两千金,买一条命,很值啊!”

话音方落,却见曹操不由的哈哈大笑,眼中甚至笑出了点点泪水,言道:“曹某如今落魄之人,为朝廷追杀,性命垂危!哪里来的两千金赔给你?你...你该不是当真的吧?”

郭嘉笑着摇头道:“谁说现在了?我说的乃是今后,郭某且问你,你此番刺杀董卓之后,今后又待如何行事?”



第三十九章 不能跟你走


class="width">大牢之内。

“今后之事?”

听了郭嘉的文话,却见曹操的双目逐渐紧闭,接着抬起头去,看了看墙上昏暗的灯光,沉思半晌,方才缓缓言道:“曹某前番只所以屈身于董卓门下,为的便是寻机刺杀老贼!可惜谋事不成,前功尽毁!这....也是天意!”

郭嘉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打乱曹操的话头,却见曹操仔细思考了半晌,方才缓缓续言道:“曹某此番在所思甚多,此番事后,须得归故乡里,发出矫诏,号召天下诸侯共同举义,一同兴兵讨伐董卓,匡扶汉室!鼎定乾坤!再造汉室山河!”

说罢,却突听一旁的郭嘉猛然一拍手,道:“好!甚好!太好了!”

曹操闻言缓缓转过头去:“阁下也觉得此计甚好?”

此人,果然也是一忠义之士!

不想,却听郭嘉续言说道:“当然好了,曹老兄此番兴兵讨伐董卓,重整山河,在造乾坤,不论成功与否,都当可成就一番大业,如此,阁下这两千金的饥荒岂不还之有望?郭某能不言好么?”

曹操闻言顿时咋舌,过了一会,便见曹操再一次的仰天长笑,摆头言道:“曹某活了三十余载,尚还是第一次碰见阁下这等样人,当真有趣,有趣的紧啊!”

不想,却见郭嘉俊脸一拉,不满言道:“曹老兄,我可没跟你谈笑话,此乃正事,你须得上心才是!”

曹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言道:“好,曹某今日再次立誓,日后若果能讨灭董贼,匡扶汉室,成得大功,必不负阁下之两千金,如何?”

“好!”但见郭嘉猛然一拍大腿,笑着言道:“曹兄果然高义,今日郭某算是领教了你的豪气了,正式认识一下,在下郭嘉,字奉孝!祖籍颍川阳翟。

一介寒门浪子尔,上不得大场面,还望曹兄休要嫌弃。”

这一番自解,不由的让曹操大为吃惊,寒门...浪子...这小如同竟然如此洋洋自得而出,真是个...怪人!

诧异只是一瞬间之事,却见曹操微笑着拱手回礼言道:“好说,好说,在下曹操,字孟德,阁下寒门浪子有何道哉?曹某乃宦官之后,如今更是朝廷要犯,若要论起不嫌弃,当是曹某来说才对!”

但见郭嘉哈哈一笑,言道:“孟德兄,策中有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单从孟德兄适才那一句自介之言中,郭某便知你我乃是一路妙人,相请不如偶遇,一会我请孟德兄去县衙后堂喝酒!”

相请不如偶遇?曹操闻言一边细细琢磨这句戏言,一边抬头看了看这灰暗的牢房....接着脸色一滞,偶遇?哪里偶遇了?分明是你将我请到这牢中来的!

不知为何,此时的曹操对于这位郭嘉,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并不是因为此人答应要释放自己,而是通过简简单单的几句闲聊,曹操发现,此人的言行之间,透着一股让他极为投机的坏意.....

要说曹操有这种感觉很正常,其实他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却见对面的郭嘉突然一低头,看了看地上那碗曹操尚未动过的饭菜,接着眉头一皱,轻言道:“孟德兄,不是郭某说你啊,你看这饭菜,乃是我命人专门准备给你的,牢中其他囚犯哪个有这般服气,平日里衙役们给他们写狗食便谢天谢地了,你倒是好,一口也不曾吃,如此日后哪还有力气去召集众诸侯兴兵讨贼?”

曹操闻言低头看了一眼,但见菜色委实不错,显然是郭嘉命人单独准备的,看来此人早就有释放自己之心了.......

心下感叹,但见曹操冲着郭嘉抱了抱拳,道声:“多谢...奉孝贤弟!”

说罢,便见曹操端起碗来大口的吃了起来,适才的他因为即将面对死亡,心情压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如今雨过天晴,再加上郭嘉一说,自是感到饥恶,但见曹操手中筷子不停,一个劲的将饭菜往嘴中扒拉。

笑看着大口吃饭的曹操,郭嘉心中委实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不知为何,自打见了此人的第一面,他就对于曹操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投机之感....

莫非,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突然,却见曹操猛然顿住,接着直直的抬起手中的筷子,但见上面赫赫然的夹着一只吃了一半的蟑螂.......

二人顿时皆是呆立当场.....

少时,但见曹操无奈的笑了一笑,摇头言道:“奉孝贤弟,看来无论你如何吩咐,这牢狱就是牢狱啊.....疏漏之事,在所难免。”

郭嘉的面色因为歉意而微微有些通红,但见他一转脑袋,冲着牢房外不远处看守的狱吏高声喊道:“你们怎么干活的!都是废物!来人啊,给郭某这位贵客换双筷子!”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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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牢饭,郭嘉随即引着曹操来到后堂喝酒,酒过半酣,但见郭嘉问曹操道:“孟德兄,不知你此次归乡之后,如何号召天下诸侯?”

曹操闻言,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起身来到窗边,四下的看了一看,确认并无杂人,方才回塌上低声言道:“今天下颇乱,诸侯权重,曹某归乡之后,便散尽家资,招募乡勇,集合军队,则可状以实力!”

郭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曹操见郭嘉不为所动,心下暗奇之余,仍是慨然言道:“现驻渤海的袁绍,袁本初,与曹某相交深厚!几有兄弟之谊!袁氏在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树大根深!只要能拉得此人,发檄文于各地,相约天下诸侯起兵勤王室,我料定必然有人响应!”

说罢,便见曹操双目炯炯的看着郭嘉,低声道:“奉孝贤弟以为如何?”

郭嘉嘿然一笑,摇头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孟德兄欲仗袁绍之名望成大事讨伐董卓,虽然可行,但却没看到这其中的弊处!”

“弊处?”曹操闻言顿时一奇,接着双目炯炯的看着郭嘉,心道我堂堂朝中殿军校尉都不曾看到弊处,你一介县令如何观之?

却见郭嘉不慌不忙摇头言道:“孟德兄,此番既然是欲借袁绍之礼,当必须以袁氏为尊,敢问兄长,袁绍此人如何?”

“袁绍.....”一说到这里,但见曹操顿时有些发愣,是啊,欲借袁绍之力,则此番勤王讨董,则必以袁氏为尊!可是,袁绍行吗?

一想起当日在朝中,袁绍曾劝何进引虎除狼,召来董卓制霸京师,曹操的心里不免就有些发愁,按道理,这个时候的他本应信任袁绍,可是....

眼见曹操面色忽明忽暗,但见郭嘉微微笑道:“再说了,各路诸侯虽有勤王之意,但其志却不甚明朗,相聚之后,纵然声势浩大,但只怕是一盘散沙....难以成事啊。”

直到这个时候,曹操才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起眼前的郭嘉来,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见曹操抱拳言道:“奉孝贤弟之言,令曹某深思不以,今日方知天下之大,英雄才俊何其之多!曹某原先却是小觑了天下英雄....不知贤弟可有意随我一起归乡,讨贼勤王,以成功名大业!”

郭嘉闻言想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孟德兄见谅,郭某现在不能跟你走!”



第四十章 离别中牟


class="width">听了郭嘉的话,曹操不解的看了他一会,接着摇头叹道:“奉孝贤弟为何出得此言?难不成,这中牟县还有什么值得你不舍之事....还是你不愿意放弃这区区县令之位?如此,殊为不值!”

郭嘉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轻轻的向上一挑,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道:“我若放你,不出旬日,则朝廷必然也要捉拿于我,郭某这个县令如何还能干的成?今日不跟你走,只是时机未至....还请孟德兄不要逼我。~~~~”

虽然不晓得郭嘉所谓的时机是什么,但曹操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自己乃是钦犯之身,郭嘉能够释放自己,当以算是天大的人情了,他如何又能逼迫对方跟自己一同回乡举兵,毕竟这可是一条掉脑袋的活。

轻轻的冲着郭嘉拱了拱手,曹操续言道:“既然如此,奉孝,曹某自里便多谢你了!日后若有良机,曹某定然相以厚报!”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什么厚报不厚报的,你只需择时将那两千金还我便是!”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却见郭嘉认真的想了一想,骤然间眯眼沉思起来,曹操见他乍然间这般神色,不由疑惑的言道:“奉孝贤弟,所思何来?”

片刻之后,却见郭嘉忽然轻声言道:“孟德兄,我适才好像已是跟你说了,此番你回乡举事,相邀众诸侯同讨董卓,此策虽好,但是只怕众人心思乃是一盘散沙,难以成事,可对?”

曹操闻言苦笑了一下,道:“纵是知晓亦能如何?曹某目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别无他策......”

却见郭嘉笑着摇了摇头道:“孟德兄休要如此言语,郭某以为,在对付一件事的时候,外力不得,则需借内力,内力不得,则便取外力,如若外力内力都不相得,便内外合力而为!孟德兄以为如何?”

曹操闻言摸了摸下巴,似是在仔细思考郭嘉的话语,过了半晌,方见他低声言道:“何为外力,何为内力?”

郭嘉笑着点了点曹操,接着又抬手点了点头洛阳的方向,续言说道:“现如今对抗董卓的外力,便是孟德兄与袁绍等愿意举事的诸侯,而内力便是在朝中心向汉室的一众贤臣.....”

曹操闻言似有所悟,小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干笑着对郭嘉道:“奉孝贤弟之意,莫非就是让曹某在外举刀兵,并暗中联系洛阳对董卓心怀不满的贤臣,内外相辅,共同起事,如此可增胜算?”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低言道:“孟德兄你可真是个祸害.....这主意我可没说,郭某只是给你讲了一点外力和内力的道理而已、此事你需赖不到郭某头上!”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接着不由抚掌哈哈大笑,接着低头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郭嘉,言道:“奉孝贤弟,你有如此见识,此番不随我一同前往盟军,同讨董卓,实在是可惜之至....为兄甚惜哉!”

郭嘉闻言摇了摇头,接着拍了拍曹操的肩膀道:“孟德兄休要多言了,今日话以至此,日后如何行事,便全看老兄的作为了,现下夜深,正是出县之良机,我去准备些钱粮,送兄长上路!”

..........

天上的月儿散发着淡白的光晕,轻轻的随着浮云翩然流动,以一种俯视的姿态,俯瞰着中牟县城之中所有的熟睡的人们,以及此时县衙后宅,准备悄悄遁走的曹操。~~~~

接过了郭嘉递过来的包袱,曹操的心不知不觉间微微有些感动,此人虽然一副浪荡之相,但在关键时刻,却是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放走了他这名朝廷钦犯,郭嘉如此行事,不但是拿不到朝廷的嘉奖那么简单,只怕是这中牟县令的位置也不能再坐下去了。

郑重的注视了郭嘉一会,突听曹操张口一字一顿的言道:“此番放我,奉孝贤弟又欲往何处避难?”

郭嘉的眼珠子微微的转了一转,接着咧嘴笑道:“可能是回颍川吧,又或许是去荆州看看....不好说啊,反正这县令是不能当了。不然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早晚会出乱子。”

曹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淡淡的重复着言道:“颍川.....荆州....好!奉孝贤弟,曹某此劫若是大难不死,此后定然是会去荆州或是颍川寻你,以报今日救命之情!”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却见曹操续言又道:“可曹某若是受难死了,则.....”

“唉!”却见郭嘉慌忙一跳脚,摆手言道:“你若是殉难了,可切不许过来找我啊!招你惹你了,做鬼都不放过我.....”

曹操不满的瞪了郭嘉一眼,接着摇头叹气道:“曹某何时说要找你了,我是说,此番若受难身死,则必往洛阳京师找董卓索命,跟你有甚关系?奉孝贤弟,曹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仅仅是一晚相识,但你有时忠义睿智,可有时又庸如凡夫....”

却见郭嘉大咧咧的耸了耸肩膀,笑道:“郭某本就是俗人一个,孟德兄可别把我想的太高深了。”

曹操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冲郭嘉拱了拱手,言道:“贤弟保重,你我择日定当再会!”然后侧过身去,双腿一夹,便见那马如飘离天空的扫帚星一样,消失在了清冷的街道之上,瞬时便再也寻不到一丝的踪影。

“孟德兄保重!郭某不送!”郭嘉留在原地摆了摆手,笑看着曹操与坐下马匹的身影伴随着月光逐渐消失在了远方,接着长长的一吐气,仰头看了看月色,自言自语的淡淡言道:“这中牟县我亦是不能呆了....须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

送走曹操之后,便见郭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往自己的住处,接着一脚蹬开了童子芣苢的房门,却见这小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口中的哈喇子流到了塌上整整一大片,嘴中则是在不断的说着梦话:“童儿...童儿们快快..过来,芣苢先生要开堂讲学了....”

郭嘉见状,本来满是正经的脸色不由顿时一垮,好你个臭小子啊,做梦都想当先生啊?屁大点年纪,就懂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思想超前啊!

郭嘉暗自诽谤了一会,接着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芣苢的被子,低声叫道:“芣苢先生,该起床了!”

随着郭嘉不断的推揉,芣苢缓缓的睁开了半闭的双目,眼见郭嘉一脸笑意的站在他的旁边,芣苢慢慢的用手支撑起了身子,揉了揉颇为遭乱的头发,奇怪的言道:“先生半夜不睡觉,唤芣苢何事?”

郭嘉双目微微一眯,一脸坏笑的看着芣苢,低声道:“臭小子,你适才做的什么梦?速速与本官如实道来。”

听了郭嘉的发问,芣苢的脸色顿时一红,扭捏的挪了挪身子,低声言道:“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来问芣苢这个的么?”

郭嘉闻言不由失笑,接着一拍芣苢的小脑瓜,言道:“少臭美了,走!速速收拾东西,咱们主仆俩又得换地方了。”

芣苢闻言顿时一惊,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诧异注视着郭嘉,奇怪道:“先生此言何意?为何...为何要换地方?这...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这段时间,郭嘉成了中牟县令,一应杂物起居之事皆由麾下衙役操办,这可是将芣苢给舒服了个够呛,如今乍闻郭嘉说要离开这里,芣苢心中瞬间便升起了许多的不舍。

却见郭嘉撇了撇嘴巴,啧啧的摇头叹道:“不走不成了,此处已不是你我安居之地.....休要多言,速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城!”

纵然是心中有千般不愿,但芣苢还是无奈的揉了揉肩膀,接着掀开被褥,匆匆的收拾起了二人平日里的生活起居,但见这小家伙手脚极为麻利,瞬息之间便将东西准备的整整齐齐。

芣苢收拾完毕,转头望去,却见郭嘉正一脸思虑的盯着房梁屋脊,芣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言道:“先生,我们就这般走了?要不要和王县丞他们知会一声?”

郭嘉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道:“不打了,这次事急,无需告诉那么多人....不过临走之前,芣苢,你且随我去一趟乔家。”



第四十一章 事出突然


class="width">远处的天色已是开始微微发白,日头渐上东窗,深夜的冷风也是逝去不在,阳光飘飘洒洒的照射在了乔宅的院落中,透过薄寒的空气,顺着晨色渐渐的弥漫开来。

随着“子噶”一声响,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的走出院落,面柔眉淡,薄口细齿,一根芊细的木簪熟络着她那如云的发髻,显得柔媚却又不失韧刚。

定定的站在院子里,乔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院中的凉气,接着笑看着远处天际上飘荡的雾蔼,若有所想,也是若有所思.....

“烟儿....”随着一声低低的叫唤,却见乔公从院落的另一头缓缓走来,看了看自己这个倾心培育的长女,乔公的脸上露出了满足与骄傲的微笑。

“父亲今日起的这般早。”盈盈的一记福神,乔烟的声音犹如她那妙绝天下的古琴之曲,婉转流长。

乔公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走到院中的石卓边上,右手端起上面的一盏茶盅,接着出口吹气,送茶入口,叹息般的低低道:“今日早起,为的便是一品这江南香茶,恩....不错,不错,此茶淡香幽怡,入口清爽,实乃茗中极品,若是不择佳晨享饮,只怕是会失了味道.....”

乔烟闻言,只是神态轻柔的笑了一下,对于乔公的话并无所接,却见乔公的双目微微的瞥了瞥乔烟,低声言道:“烟儿,你可知此茶乃何人赠与老夫?”

眼见乔烟不答,却是乔公笑着摸了摸胡须,淡淡然道:“此茶乃江南顾氏赠老夫品茗,实乃茶中精品,纵有金帛亦难轻易购得....”

乔烟并不抬头,只是略略皱眉道:“左右不过是一盏茶而已,谁品不是一样?何时品亦不一样?顾氏赠茶,又何须如此周章....”

乔公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好茶赠名士,乃欲求佳人....烟儿难道不明顾氏嫡子有求亲之意乎?”

乔烟闻言并无所答,只是淡淡的看着院中书上的雀鸟莺莺啼鸣,却见乔公面含微笑,淡淡道:“你不喜顾氏之子,老夫亦是无碍,毕竟只是江南一介世家,若要领我的女儿,却还是颇不够资格....不过,烟儿,你且告诉老夫,你昨日午时乃是去了何处?”

乔烟闻言微微一愕,显然是未曾想到乔公会突然转话问她这个问题,只见乔烟深思了一下,接着轻柔道:“女儿昨日得闲出宅,不想正逢郭县令,故而同谈饮词,顺带略研薄曲,并无他事。-====-”

“哼哼...”但见乔公无奈的笑了笑,摇头叹道:“略研薄曲?那郭嘉不通琴道,你与他研究曲子,无异于对牛弹琴.....烟儿,你乃江南名门雅女,需得自矜,平日里最好少与那郭嘉往来,老夫言中之意,你可明白?”

乔烟的目光在乔公身上停留片刻,方才缓缓言道:“父亲之意,烟儿岂能不明?但烟儿在江南名称再风雅,亦不过是如同父亲手中那一盏给人止渴的茶,只闻其味,不得其心....父亲,烟儿薄见,纵有万亩之地,若太过留恋亦是反成潮汐,父亲...您心中是否太过着相了?”

乔公的脸色微微有些微沉,少时,方听他缓缓言道:“荀慈明看重那郭奉孝,你亦看重那郭奉孝....此子究竟好在哪里?老夫为何丝毫不明?”

乔烟张了张口,方要说些什么,却见门外仆役走了过来,对着乔公深施一礼,言道:“主人,郭县令在门外请见。”

乔公闻言皱了皱眉,淡淡然道:“此人端得无礼,大清早的,无事来我府上做甚?”

却见那仆役言道:“小人观县令车马齐备,似是有远去之相,次来,说不定是拜辞的。”

“拜辞?”乔烟闻言顿时一惊,接着看了一眼乔公,轻道:“父亲,故人来宅门而不见,是为无礼....咱们还是见一见吧?”

乔公转目看了乔烟一眼,接着叹了口气,摇头道:“也罢...且看看这浪子又待作甚...拜辞?哼!”

~~~~~~~~~~

来到门外,乔公和乔烟顿时都傻了眼,但见郭嘉和芣苢赶着一辆大车,车上用物齐备,他居然还真是来拜辞的!

眼见郭嘉这般收拾行程,乔公不由的微微发愣,疑惑道:“奉孝贤侄,你不在中牟县好好的做你的县令,这收拾东西是要到哪去?”

但见目光炯炯的看了看乔公,接着又看了看乔烟,低声言道:“回乔公话,这中牟县令,晚辈不做了!如今收拾东西,乃是弃官回颍川,今日临行,特来向乔公与小姐请辞。”

“啊?”一番话说完,顿时将乔公楞在当地。

一旁的乔烟也是颇为诧异,不解的看着郭嘉,言道:“郭先生,您这是为何?”

但见郭嘉一脸正色的看了看天上的浮云,慨然言道:“如今京中,奸相当道,狼行朝堂,祸国殃民,万民遭难,神人共愤!郭某无力挽大厦于倾颓!唯有辞官归隐,不助纣为虐

,如此方能坦言为颍川学子,方不负马夫子多年教诲!世间虽乱,然我当清!”一番慨然之言只把在场的乔府下人们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连乔公也是暗暗咂舌,这小子竟然也有这般骨气?

乔烟又好气又好笑,心知这浪子没有说实话,随即不满的瞥了郭嘉一眼,这郭先生面皮未免太厚,以她对郭嘉的了解和其冰雪聪明,如何猜不到这浪子弃官乃是另有缘由,今日来乔宅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大肆言论一番,只怕过不了几个时辰,便能传遍全县,如此说来,这郭先生此来,是为了将这一番义正言辞之言说给县中百姓听得吧?

但见那边的乔公眨了眨眼,回过神后重重的咳了一下,言道:“贤侄休要多想,朝纲随乱,与你却有何干?弃官之举,殊为不智,贤侄需得三思....”

却见郭嘉果断的摇了摇头,道:“乔公勿劝,我意已决,今日前来,便是与公作别!乔公,乔小姐,咱们后会有期~!”

眼见郭嘉言之凿凿,不似做伪,却见乔公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乔烟,乔烟倒是颇为镇定,冲着乔公轻一点头,接着转头冲着郭嘉轻道:“郭先生既是要回颍川,我等故交理当相送,家父年迈不便,就由小女子送先生出县,以为故友之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眼见乔烟要送,郭嘉也是没有推拒,虽说是逃难,但是有美女相送也不是什么坏事,走也走得舒服一些。

这日晨间的风光倒是颇好,城外树影摇拽,雀鸟成群的在林间穿梭,唧喳啼鸣,好不热闹。

但见马车缓缓的行驶到了城外亭处,乔烟缓缓的走下车来,对着郭嘉微微一笑,道:“此处已无外人,先生该对烟儿说实话了吧?”

郭嘉笑着看着车下的乔烟,摇头道:“乔小姐此话何意?郭某不甚明白啊?”

轻轻的白了郭嘉一眼,却是妩媚动人,风华绝代,但听乔烟轻言道:“我父对先生只知不深,但你我相处日久,先生何等样人,烟儿自是知道,以先生为人,岂会因为朝中奸佞当道,而弃官归隐,此话说出来,别人虽信,乔烟断断是一百个不敢相信的。”

郭嘉闻言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疑惑的道:“乔小姐,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你这是算夸我心高志大,还是贬我没心没肺啊?”

看着郭嘉嘴边自嘲的笑容,乔烟俏目微眨,娇声道:“先生如何反问起我来,你可先告诉我此次弃官的原因,然后再由烟儿为你作答。”

心道反正过不了多久,郭某私放犯人的事便会被揭穿,现在告诉你,也未尝不可,影响不到大局。

但见郭嘉方要作答,突听身后的林子一阵诈响,却见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从突然从里面飞奔而出,直冲着郭嘉,芣苢,乔烟等人直冲过来,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将郭嘉的马车围成一个圈子,一个个目光深沉的盯着车边的三人,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山...山贼?!”眼见事出突然,芣苢不由吓得小脸煞白,目光惊恐的来回注视着几名大汉。

但见郭嘉来回瞅了瞅几人的架势,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言道:“傻孩子,你何时见过穿跑到县城旁边的官道上,而且还穿着如此职业的山贼?很显然,这些人是某人的坐下的门客!”



第四十二章 绑架的马车


class="width">中牟县的官道之边,但见郭嘉的马车在乍然之间被几个身材魁梧,浑身劲装的大汉团团围住,此时的时辰尚早,官道之边寂静无声,并无人行,看起来,即使是高声求救,希望也是非常的茫然。~~~~

乔烟此时也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些害怕,但见她花容失色,望着车上的郭嘉不安言道:“这...这...郭先生,你...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郭嘉哭丧着脸皮,无奈的看了乔烟一眼,心道我能得罪什么人?我最多也就是的罪过那个什么夏松而已,不过那小子的伯父夏恽已经倒台了,哪里还会派什么门客前来刺杀我?

细细的琢磨了一下,郭嘉一把拉住乔烟,轻轻的将她拽上车来,然后拉到自己的身后,低声问道:“郭某不曾的罪过什么人,该不是你父亲有什么冤家寻仇来了吧?”

乔烟哆哆嗦嗦的抓着郭嘉的袖子,娇声言道:“胡说什么,我父为人虽有些着相,但却也从来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要说与其有冤者,这世上好像也独独只有你一人而已....”

眼见那些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郭嘉此刻也是顾不得什么前因后果了,但见这浪子一拉马缰,对着乔烟和芣苢低声吩咐道:“一会你们俩个都紧紧抓住郭某,切勿松手,郭某带着你们冲出去....”

芣苢闻言,急忙点头,然后抓住郭嘉的胳膊,却见那边的乔烟双目微亮,神色颇异的看着郭嘉,出事之时方见人之胆略,无论他平日里在怎么浪荡,也只是纠于表面,关键时刻,他虽是一文弱书生,却也能成为一道坚实的墙壁,站在自己的身前,为他身后的妇孺遮风挡雨.....

眼看着那些劲装汉子越来越近,却见郭嘉猛然一甩马缰,大喝一声:“驾!”

话音方落,便见拉车的马匹仰天嘶鸣一声,接着甩开蹄子便冲着当头而来的两名汉子冲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两人没有料到郭嘉还会有这么一手,急忙各自向左右分别施展了一个懒驴打滚,狼狈的避开了奔驰的马车。

“拦住他们!”眼见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那扑倒在地上的汉子甩头高喊了一嗓子,却见其他几人早已是飞奔而上,接着一个个从腰间拔出刀刀棍器,匆忙的从两侧围堵上去。

郭嘉见状不由的大叫一声,接着更加有力的甩动马缰,心道:“坏了,这次碰上硬茬子了,这些人手中片刀,镐把子什么花样都有,看来真是早有准备,摆明了就是要把老子一锅端了!”

刚想到这里,却见右面的奔跑过来的汉子大喝一声,手中长棍对着拉车马匹的后踢一甩,只听拉车马匹顿时一阵嘶鸣,顿时留步一滞。~~~~

乘着这个空当,但见他们身后的一众人等纷纷上前,拦住了奔跑的马车,接着二话不说,一个个翻身上车就把郭嘉等人给拿住了。

郭嘉出谋划策是挺厉害,斗嘴皮子也是一个来一个来的,但打架斗殴的本事跟他可是半点关系都沾不上,在原来的现代社会中,他从不跟人打架,回到了古代,得到了一副病秧子的身体,更是没有打架的机会,如今乍然碰见这么一众‘猛人’,他还真就是没招。

眼见这帮人要将乔烟拿了,郭嘉急忙高声言道:“众位侠士,在下身上并没有多少财务,但若是侠士们需要,尽管拿去,那女子出身不凡,不好招惹,众位侠士还是不要动她了!”

听到这里,乔烟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感动的泪花不知不觉的挂在了她美丽的睫毛之上,却又是迟迟不肯坠下.....

却见一个大汉挥了挥手中的木棒,淡淡道:“侠士之称,我等不敢当,不过,你尽管放心,我等亦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之辈,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位姑娘碰巧在此,以防

有变,只好委屈她一并跟随!”说罢,冲着一旁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便见这些人三下五除二,将郭嘉等三人绑了,然后又在头上罩了布袋,接着一人扛一个,随即向着林间走去....

在脑袋被套上布袋的一霎那,郭嘉心中的惊慌则是无法言表,原来在现代时,绑人的家伙他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可真拿到自己身上,他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可谓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不过听他们适才的话语和动作,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非是山贼强盗,而是确确实实的属于某人的门客,而且目标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仔细想想,他郭嘉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这样厉害的人物吧?能够拥有这般素质与实力门客的人物,怎么说也应该都是出自高官门庭,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可是,自己好像并没有惹到过这样的人物吧?

除了十常侍之一的夏恽....不过自打当日的洛阳之变后,十常侍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夏恽再有本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门客来替一个死人的侄子报仇吧?

更何况这些人适才还说乃是为了让自己见一见他们的主人,可见指使他们的人定然还活着,那....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郭嘉只觉得自己被放到了一辆马车之上,接着隐隐听到那为首的汉子说了一句:“尔等先送他回去吧,记住莫要伤了他们,不然回去之后,主公面前不好说话,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下县中的后事....”

那男子说罢,只听马鞭子凌空一响,这辆装载了郭嘉,乔烟,芣苢的马车便开始微微的颠簸起来,缓缓的向着前方行驶而去。

也就是在这一霎那,郭嘉的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可能将自己生擒的人物,此人拥有绝对的实力和绝对的能耐逮捕自己,而且自己昨夜碰巧也刚好得罪了他,这个人....就是董卓!!

想到这里,郭嘉脑门上的冷汗不由的凄凄而下,董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难道是知道自己私放了曹操以后,雷霆大怒,然后派人将自己捉拿回京,然后亲自动手将他郭嘉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方血心头之恨?

不对啊,自己放了曹操才多长时间,就让京城的董卓给知道了?他这消息是不是未免也有些太灵通了?若是他果有这般迅速的消息来源,那曹操岂不是早让他抓走了,还会留在这里让自己私自放走?

心中不明所以,眼前因为被布袋罩着,亦是一片漆黑,无奈之下,只听郭嘉随即开口试探言道:“几位侠士,在下马车上的钱财可以任由你们拿走,为何还要将我捉拿?你们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在下职位虽然不大,却也是朝廷命官,劫了我,你们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啊!”

沉默片刻,但听马车前面,一个汉子隔着布袋拍了拍郭嘉的脑袋,言道:“谁说我等拿你,就一定是为了钱财?再说你的身份,我们也是知道,区区一个县令而已,多了少了,亦是不会引起什么动乱,大不了明日再派一个便是。”

果然!郭嘉心中暗自一禀,看来对方的来头不小啊,一个县令说让他们绑了就给绑了?还随便再派一个就是?如此敢为之人,只怕还真就....只有京城的董卓了!

想到这里,郭嘉心中暗自叫苦,糟了,被董卓抓住,那可是比进了老虎窝还要人命啊!这次一个不好,说不定,还真就容易被玩完了。

正寻思着,突听身边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娇泣之声,听声音应是乔烟,郭嘉心中顿时一屏,自己被抓,乃是因为与曹操有所勾结,可乔烟却是无辜,此番将她卷进这场无妄之灾,自己心中岂能得安。

冷静了一下头脑,郭嘉阻止了一下话语,接着隔着黑暗低声言道:“烟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但听黑暗中的低泣声隐隐而止,此时的乔烟就像是一个茫然的孩子,不知如何应对这局面,突然听到了郭嘉的安慰,乔烟仿佛抓住了一颗小小的稻草,心灵不知为何亦是不在那般恐惧,双肩不再那么颤抖,胸口不再那么疼痛……

“郭先生...真的没事吗...”

隔着黑暗,只听郭嘉安慰的声音徐徐传来,轻道:“对不起,把你也一起卷到郭某的事情当中,不过你放心,郭某一定想尽办法保全你的安危...而且,你看对方现在并没有杀我们,显然是还留有后手,你暂时倒也不必担忧,放心吧,这里一切有郭某在!哈哈哈~~”

一番安慰的话语终于引发了乔烟所有的思绪,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可是,自己又如何能不相信他,从第一次见面逼自己跳水,到他奋力下河相救,接着又轻薄了自己,再到荀府对峙时,他为保自己的清白而口出妄语....直至他席间偷物,伪装听琴,一景一幕仿佛都是那么的荒诞,却又显示了他并不平凡....算了吧,事已至此,哭,又有何意?

黑暗之中,乔烟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接着将头顺着声音的方向靠了过去,直到接触了一个单薄但却仿佛又有力量的肩膀,算了吧,如果就是这样的死去,想必也会很心安吧。

感觉到了乔烟的额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的那一刻,郭嘉的身躯不由的微微震了一震,但也是随即释然,直了直身子,郭嘉竭力让乔烟靠的更舒服一些,然后淡淡的出言又道:“对不起了....”

感觉到肩膀上的头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示意自己无事,郭嘉心中的赎罪感方才微微有些落下,长长的叹了口气,郭嘉心中暗道:“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谁?究竟又会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幕后之人


class="width">马车缓缓的在道路上行驶,这里没有斜阳,没有明灯,没有一切可以打开黑暗的光芒,唯有肩膀上伊人的温度能够让人心头微明。

黑暗由凄冷而变得逐渐透亮,郭嘉一向浪荡不羁的面容上也逐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毅....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保住乔烟!

而此时的乔烟靠在郭嘉单薄的肩膀上,也仿佛忘记了心中的痛苦,体内适才的害怕与恐惧已是被一种久违的暖意情感所代替,这种暖意情感中,有安慰,有幸福,有伤感,也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爱恋……

不知颠簸了多久的马车终于子噶一声停在了一座高大的府宅之外,隔着布袋,郭嘉仿佛听到了一阵细细扰扰的脚步之声,同时还伴随着几个男子的低沉声音:“把那男子带到后堂去见主公,女人和孩子暂时迁往别院安置,记住,切勿惊扰他人!”

郭嘉的身子随着对方的声音微微一颤,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关键时刻到了,烟儿,看来我们得暂时分开一下,记住,千万不要害怕.....”

黑暗之中,突听耳边传来乔烟的低低细语之声:“我不怕...你要,好好活...”

郭嘉闻言呆了一呆,下意识的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却忽然感觉到一双粗犷的大手突然从背后架住自己,接着向上一翻,郭嘉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壮汉抗到了肩膀之上,尚还没有和乔烟说上一句别话,他便感觉到那壮汉扛着自己大步流星的向着前方走去,自己的身体随即又是一阵颠簸。-====-

感觉这位扛着自己的壮汉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阵子方才停下,隔着布袋,郭嘉依旧能感觉的到这里亮光闪闪,似乎是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只听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道:“事情已经向主公禀清楚了,你只管带人进去便是。”

“诺!”但听背着郭嘉的汉子回应了一声,接着大步走进厅去,然后反手将郭嘉放了下来,解开布袋并绳子。

一瞬之间,郭嘉只觉得自己被眼前的火光晃得头昏眼花,逐渐适应了一下,睁眼望去,方才发现自己处在一座明亮的房间之内,厅内装潢华丽,占地颇大,旁边整整齐齐的站立着几个壮汉,身体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正中的郭嘉,看其装束,一个个皆是挺有气势,一个个颇具侠士之相。

郭嘉缓缓的打量了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正厅中央的一个老头身上。

这老头满脸的褶子,但却又是慈眉善目,他身材不高,看起来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似是没有什么精神,不过一双薄薄的眼睛倒是贼亮贼亮的。

这就是董卓?

郭嘉心中的疑团顿时升起,听说董卓乃是行伍之身,久居西凉,生性好杀,怎么会是这么一副蔫巴巴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单打独斗,郭嘉与此人交手,说不定都能有几分胜算。

那老头此刻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郭嘉,双目之中满是好奇的神色,二人就这么互相望着,谁也没有先说第一句话,倒也不是郭嘉不想说,他心中的疑团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已是不知该从何问起......

过了好一会,却见那老头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郭嘉轻轻的挥了挥手,接着指了指厅堂侧面的一席软塌,淡笑道:“坐吧....”

郭嘉轻轻的瞟了那软榻一眼,并没有依老头的话去做,而是不卑不亢的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到这来?”

老头闻言并没有作答,反倒是摸着胡子微微笑了一下,言道:“郭县令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何是抓呢?老夫乃是朝廷臣吏,奉纪守律,岂会随意乱抓人来?此番乃是久闻郭县令之大名,故而派人请你入府一叙,郭县令休要多生疑虑。”

郭嘉低头看了看地上绑架自己所用的布袋与绳子,接着抬头看了看主位上与他说着歪理的老头,接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暗下心头突然窜起的那股想要冲上去打烂那张老脸的**,接着走到软榻边上,向着上面一坐,便不再搭理那老头。

至少,现在郭嘉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老头断然不会是董卓!

来回扫视着厅内极为名贵的装潢摆设,郭嘉看了老头一眼,道:“你是朝中的大官?”

老头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老夫乃是朝堂中人。”

“你为何要请我来你府上?难道是郭某所管辖的中牟县没交足税?”

老头闻言呵呵笑道:“中牟县一万三千七百一十三户,年税十一万九千四百五十六石,并无缺漏....”

眼见这老头张口便将中牟户册如数家珍一般的和盘道出,郭嘉心中不由的闪出一丝诧异,过了好久,方见这浪子疑惑的言道:“我中牟户口册籍,你如何会尽皆知晓?”

“哈哈哈~”但见老头得意的仰天大笑三声,接着傲气言道:“休道小小一个中牟县,便是整个大汉的州,县之地的户籍,老夫也能如数自家瑰宝一般的道来。”

“天才啊!”郭嘉闻言轻轻的拍了拍手,赞扬说道:“阁下竟然能熟记整个整个大汉朝的户籍在册,当真天纵奇才...啊,不对,不对,是奇才,奇才啊!”

“不敢,不敢。”但见老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苍老的皓首,淡笑着言道:“掌管天下户籍实乃老夫自家本分之事,何足道哉。”

郭嘉闻言心中顿时一抖,天下户籍!??

厅堂中顿时一阵寂静,却见郭嘉似有所悟的紧紧的盯着这干巴老头,心中瞬间转过千百念头,接着将先前一切可疑之点分分联系起来,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摇头道:“原来阁下便是位列三公之一王司徒!下官眼拙,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这老头便是司徒王允,而郭嘉所在之地,也正是洛阳的司徒府邸。

眼见郭嘉听了自己的名号反不吃惊,王允不由好奇的问道:“老夫自报姓名之时,你居然不曾吃惊,反倒是泰然自若,当真奇怪....”

却见郭嘉咧嘴一笑,摇头笑道:“下官本以为绑我者,乃是当朝的董相国,故而心中一直提心吊胆,现在得知是司徒大人,心下自然安泰。”

“哦?”王允闻言顿时一奇,笑道:“看来你已经是知道了此事的各种缘由....郭县令,你且说说看,老夫请你来此乃是所为何事?”

郭嘉定定的看着王允,接着嘿然一笑道:“自是为了郭某私放孟德之事!”



第四十四章 虎狼之穴


class="width">听了郭嘉的回答,王允那双原本好似昏暗不醒的双目乍然之间似是有了点点的亮光,看着眼前这个连二十岁是都没上的年轻人,此子颇有不俗之态!

不知为何,乍然之间,王允仿佛是看到了大汉朝在未来哪一点点微薄的希望。光虽不大,但却是有着一股实实在在的微光!

但见这老儿沉思良久,方才张口徐徐言道:“哦?老夫找你来,乃是为孟德之事,此言何意,汝当试言之?”

郭嘉低头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接着斟酌着词语言道:“恕郭某妄言猜测,孟德献刀,刺杀董卓,此间行事周转安排诸多种种,恐怕正是司徒大人在背后安排?”

“呵呵,是又如何?乱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王允语气平淡,但其中却带着一股不能让人抗拒的直率,许是他对董卓怨恨已久,也许是他自信郭嘉在自己手中,纵然直言告诉他,亦无所惧。

郭嘉驻身未动,只是轻轻的挪了挪膝盖,换了一个坐姿,续言道:“王司徒对董卓虽然深恨已久,但虎狼之徒,借他人之手暗杀除之,一个不小心,终有祸患....阁下贵为司徒,府下自是养有死士,只怕当日孟德兄入相国府之时,司徒便早已派人暗中跟随,以防事败有变,寻机善后,用以安排....不想孟德虽失败,却是借机逃出相国府去,这点只怕是司徒大人所料未及的吧?”

听郭嘉说到这里,王允再一次的开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但见这小子脸色苍白,身材羸弱,一副风吹即倒之相,但他那一双乌黑的双目中却透着一股睿智与精明,英俊的面容上,隐隐的还透着一股刁钻油滑,说起来,倒也是颇为特别。

“你倒是聪明...”王允脸色怪异,轻轻的突出了这么一句话,过了半晌,又听他又开口说道:“且再续言之?”

调整了一下思路,但见郭嘉微微一笑,言道:“说道是可以,不过下面的这段,皆是郭某私自猜想,毫无根据,如有雷同,实乃巧合....”

“如果郭某所想不错的话,就在孟德逃出相国府的时候,贵府的死士便分为两部,一方回报司徒,而另外一部跟随孟德出城,并沿途留下暗号,以为后续接应,如此便可抢在董卓有所反应之前,先知晓孟德踪迹的先机,并可沿途留下暗号,已被后续接应。~~~~”

“哈哈哈~~好小子!”只见王允仰天长笑数声,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便好猜的紧了,孟德被朝廷兵马紧追,司徒府上的死士则是暗自跟踪,暗自扫除痕迹,布下烟雾,延误追兵,并一路暗中保护孟德,不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了中牟,孟德依旧是被郭某所擒,司徒府上死士本欲救人,却不曾料到郭某会在暗中将孟德放了。”

“你倒是猜的准确。”听到郭嘉说到这里,王允的心情似是不错:“猜的不错,一切正如你所说,不过你可知老夫府下门客,为何看到你放了孟德之后,却依旧是要将你暗中请来?”

郭嘉的嘴角微微抽了一抽,他娘的,这死老头把我抓来,一句话也不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让我在这干说,他把我当神棍啊?你为何抓我,我到哪知道去?

“司徒恕罪,此点郭某不知。”

王允愕然的看着郭嘉,不解道:“你都已经可以猜到个中缘由,居然还想不到老夫为何将你请到这里?”

郭嘉谦虚的挠了挠头发,嘻嘻笑道:“小子笨拙,难以猜到司徒个中用意....”

“你倒是颇会装相....”王允何等阅历,一瞬间便猜到郭嘉心中所想,这小子当是对自己颇有防备,故而先露了一手,却又不肯尽言,择机内敛锋芒,以防多言不测....果然是个聪明的后辈。

但见王允想了一想道:“其实抓你,非老夫本意,实乃手下之人自作主张,因为你虽然放了孟德,但却并未与他一起遁走,如此,便很有可能被随后赶上的董卓部署抓住,万一你顶不住他们的严刑逼问,张口露出孟德的风声,岂不是坏了大事?故而老夫坐下门客便自作主张,暗中将你请来,以免为董卓手下所乘.....也算是保护你吧。”

郭嘉闻言心中不免哼了一声,保护我?说的好听,其实是怕老子被董卓抓了,把你们这帮混账东西供出来吧??娘的还说是要保护咱,真是当着婊子立牌坊!

不过想法归想法,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只见郭嘉满面感激的冲着王允拱了拱手,“激动”的颤声言道:“司徒大人如此关照晚辈,郭某感激不尽!司徒大人深谋远虑,慧眼辩局,虽相隔百里却也能运筹帷幄,实乃是大汉的栋梁之臣,国家之顶梁柱矣!!我说这次私放孟德之事竟干的如此顺利,好像是有如神助一般,原来是冥冥中自有王司徒在郭某背后撑腰!”

王允闻言不由的哭笑不得,但见老头摇了摇头叹道:“郭县令,老夫听你这几句奉承之语,怎地这般不实在呢?恐怕,是违心的吧?”

这老头倒是挺有眼光。老子还真就是违心的。

“司徒大人多虑了,晚辈对司徒之敬仰,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何来不实一说?这话太伤人心了!”

话音方落,却见王允收起了适才的笑意,一脸正色的言道:“不过,郭县令,此番私放孟德之事,你却是干的很对,实乃我大汉良臣之举,老夫这里不妨对你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此番你若是当真将曹孟德交付京城领赏,老夫日后纵是使尽手段,不论明枪暗箭,也决然不会让你活在这世上!”

听了王允的话,郭嘉心中不由的有些发虚,今夜之谈,王允老头只怕是也只有这一句说的最实在了......论起背后刷阴招,捅刀子,自己前世读三国时,就知道这老头实乃是一把好手!

按下了心中隐隐提起的不安,郭嘉露出一个‘自以为正义’笑容,言道:“司徒大人此言差异,晚辈纵是被凌迟处死,也纵然不会干出那种出卖忠臣之事!休道您老人家不会放过我,郭氏祖上有灵,也定不会让郭某安生。”

王允笑着点了点头,似是对这个年轻人的言行和德行颇为满意,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但听这老头笑着言道:“时辰不早了,老夫在偏宅为郭县令你准备了软房,郭县令次来奔波劳碌,不如且先去休息,日后之事,你我明日再谈。”

“日后之事?”郭嘉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接着疑惑的问道:“王司徒,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晚辈忠汉德心意你老野知晓了,不知你老打算何日把我送出洛阳啊?”

话音落时,却见王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淡然道:“此时外面时局紧蹙,郭县令虽然忠义,却有私放朝廷钦犯之罪,不如暂且留在洛阳,助老夫除贼,日后若有良机,再行离开不迟。”

留在洛阳?这老头果然还是信不过我,打算将我看在身边啊!

想到这里,郭嘉的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洛阳?这是什么地方,这他娘的可是董卓的老窝啊,西凉兵的根据地.....虎狼之穴啊!

王允啊王允,我就日你妹!



第四十五章 入住司徒府


class="width">呆呆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王允,郭嘉脑中只能给予这混账七个字的评价:太***混蛋了!

洛阳城是由董卓控制的虎狼之窝,先不说此人人性如何,单说他从西凉带来的虎狼之师,说白了就是一群蛮子!他们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杀人放火,洗劫城池,看着他人在自己的铁蹄下呻吟可能是这些野人最喜欢的事,常年驻守边疆的他们,身体里流的都是宛如野兽一般的血液,你不可能指望这些豆大的字都不识一个的边塞之兵能够像红军一样遵守纪律,克己守法吧?

跟这些兵住在同一座城池里,天天出门上街只怕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曹操此刻已是奔着故乡陈留归去,按照他跟郭嘉事先商量好的那样,曹操应该会很快的发布矫诏,邀请各镇诸侯领兵勤王,共讨董卓,也就是说,这所不安全的洛阳城,即将成为天下所有诸侯的眼中钉,盘中肉,而他郭嘉,此刻恰恰就如同一道辅料一样,跟着这块肥肉一起安静的躺在这名为洛阳的菜盘子当中。

老天爷见不得我安逸啊。

眼角不合时宜的跳了一跳,郭嘉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言道:“司徒,郭某家有八旬老母,还在颍川等我回去供养,万事离不得我啊,留在洛阳这事咱能不能在商量商量?”

王允笑眯眯的一脸宽容无害的样子,安慰言道:“贤侄若是不放心,可把老母一并接来京中奉养,老夫府上定无疏漏之理。便是你郭氏全族一同来了,我偌大一个司徒府,照应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真是个妖孽啊,居然还要将老子全族一锅端了!缺德不缺德啊,你还是人吗?

眼见王允仗着在他的地盘,跟自己耍老无赖,郭嘉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年年打雁,今年让雁啄了眼,死老头你等着,早晚让你知道好看。

郭嘉暗中没好气的白了王允一眼,拱手眼道:“王司徒一片盛情,郭某岂敢担当,如今司徒忙于救国大事,郭某岂好让自家之事打扰司徒,愧不敢言,今日天色颇晚,郭某权且暂去,来日得时,再听司徒大人教诲。<<>>”

眼见郭嘉如此识时务,王允不由得看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接着摆摆手道:“郭县令,那随你一同前来的女子和书童,尽皆被老夫安排于偏院之内,并无疏漏怠慢,此事你尽管放心,我即刻命人领你前去看望他们,今夜你等只管好生安歇,中牟之地的善后之事,自有老夫帮你一手操办,无须多虑。”

耳听乔烟和芣苢并无什么大事,郭嘉心下不由的坦然,他第一次感激的冲着王允拱了拱手,接着便和这老头安排的那名下人一起向着偏院而去。

眼见郭嘉的身影方一离开大厅,便见王允身边的一名亲信上前低声言道:“主公,此人虽有释放曹操之举,但未必便是真心,何必多余将其留在府中,万一被董卓察觉,反为所祸,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王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摇头叹息道:“此举断断不可.....此人之所为,老夫早有所知,听说此人出身颍川书院,颇具贤才,听闻屯骑校尉鲍鸿在葛坡击溃黄巾余党,便是依仗此人之谋,后任阳翟县令之后,听说此人曾不畏权贵,棒打十常侍夏恽之侄,端的是一位忠心之臣,如今汉室飘动,豺狼当道,忠义之士以是日渐稀落,此时老夫若因息事之举而诛杀忠臣的话,无异于断汉庭之臂,此举诚不可取....你等无需多言,只管去中牟县更换县令,并安排一切后事,切勿让京中有所察觉....”

那门客还想多言,却见王允已是摆了摆手,道:“老夫倦了,你只管照我说的话去做,无需多言....”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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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的装饰颇为豪华,院分四座,宅立五钧,房屋排列整齐,大致有有三十耳之多,东西两面依五房一落的格局而建,正中央堂房七间,耳房二十四座,倒也是显得错落有致,幽深静谧。

为郭嘉领路的那名仆役名为王德,在司徒府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之职,但见这小子一面给郭嘉引路,一面笑着对他言道:“郭先生,司徒大人吩咐小人,一定要对您照料周全,所需所求一律安排满意,郭先生有何需要,只管对小人明言,小人定然全力供应,必无所缺。”

白了这媚笑的管事一眼,郭嘉心里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老子本来在外面过的好好的,你家那司徒耍驴非要把老子接到洛阳这神鬼不待的地方,现在又让你来卖我人情?看老子我不折磨死你!

想到这里,却见郭嘉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认真的言道:“凡是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

王德急忙笑着点头哈腰道:“自然,自然,此事乃是司徒所吩咐,让小人必须照办,如有延误,定罚不饶。”

郭嘉闻言点头道:“好!那你一会去给郭某找十个夜壶,记住,要纯金的。”

“啊??”一句话顿时将王德弄得冷汗直流,望着一脸正色的郭嘉,王德磕磕巴巴的回语道:“呵呵,郭先生切莫耍笑于我.....”

“谁耍笑你了?”郭嘉白眼一翻,不满的言道:“郭某的书童从小受苦受难,着了凉气,夜间尿频,非十壶不取!非纯金不尿,你少说废话,一会去给郭某找来,找不来纯金夜壶郭某到王司徒那去告你!”

王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道司徒府接客无数,还真就从来没碰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用十个夜壶还得要金的,居然还是给书童用,这不糊弄鬼一样么。

偏偏主公王司徒还下了严令,说郭嘉所需之物,一应全办......

少时,郭嘉随王德来到偏宅一所精致的耳放之边,王德寒颤了两句便急忙去了,郭嘉上前拍了拍门板,便听里面沉寂了一会,随即传出乔烟紧张的声音道:“何人?”

郭嘉心下一松,接着急忙道:“乔小姐,是我,你们两个没有受委屈吧?”

郭嘉话音一落,便见门瞬时打开了,但见乔烟绝色的面容赫然出现在郭嘉面前,但见她脸色苍白,静静的望着郭嘉,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当中,仿佛有着有一股浓浓的哀伤,亦还有着一些欲语还休的淡淡期盼,她的口唇轻轻蠕动着,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郭嘉恭恭敬敬的给乔烟施了一礼,接着抬头笑着言道:“乔小姐,没事了,对方并非歹人,只是与郭某有些小小的恩怨,你大可不必担忧。”

乔烟闻言轻轻的一震,浑身的紧张顿时都卸了下来,过了一会,方见她展颜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轻声言道:“你没事,就好了....”

郭嘉轻轻的笑了一下,接着走到屋中,却见芣苢也是忐忑不安的站在里面,拍了拍小家伙颇为发凉的脑袋,郭嘉转头笑着对二人言道:“恩,想必你们二人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地吧,此处乃是洛阳,而这处府宅,乃是当今司徒,王允的府邸!”

芣苢不知道王允乃是何人,倒是乔烟闻言颇为诧异,黛眉微皱,轻道:“王司徒?他...他为何要将我们劫持到这?”

郭嘉仔细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在中牟县捉放曹操的事情告诉了二人,最后方才言道:“王司徒此举,乃是为了保护郭某,乔小姐碰巧牵涉其中,亦是无法....咱们现在暂且不能离开洛阳,只是暂时安居于此,等风头过后,再做商议不迟。”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乔烟和芣苢心中的石头这下子才算是彻底放下,芣苢年小,不通时势,倒是乔烟颇为聪慧,又身处世家,了解天下大势,随即疑惑道:“如此说来,王司徒留下先生你恐怕不仅是为了保护这般简单....如今你已是和他乘在一条舟船之上,若有不慎,恐遭牵连啊。”

郭嘉闻言无奈一笑,道:“谁说不是呢?京城这个地方,虎狼之穴,咱们需得早日离开的好....恩,今夜天色已晚,乔小姐且暂安歇,明日起来后,再作计较不迟。”

乔烟闻言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只能幽怨的目送着郭嘉和芣苢拜辞出屋离去安歇.....

二人方一出屋,却见满头大汗淋漓的王德匆匆跑了过来,冲着芣苢点头的笑笑,出言慰问道:“小童,十个金夜壶一时间难以筹备,今夜先给你准备十个青铜的,你先凑合着用,成吗?”



第四十六章 无间道之前奏


class="width">洛阳司徒府。

来到这里已是多日有余了,可自打第一夜曾与王允有过会面,但接下来的三日间,这老头不知是忘记了郭嘉,还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反正便没再露过第二次面相。

从内心深处来讲,郭嘉其实也懒得理这老头,你既然想晾着我,郭某又何苦非要上杆子去见你?于是乎,浪子郭嘉便带着乔烟,芣苢好吃好喝的在司徒府中住了下来。

王允不见郭嘉不要紧,不过可是苦了那位专门伺候这位郭嘉的王德王管事,自打索要完金夜壶之后,这位郭大浪子仿佛找到了报复王允的绝佳方法,三天两头的就问王德要好东西,且一样样价值不菲不说,还颇为刁钻难弄,只把这位王管事忙了个焦头烂额,欲哭无泪,就差拍屁股尥蹶子撂挑子不干了。

郭嘉的房间内。

但见屋内的火盆里火烧的正旺,外面虽然以近冬至,寒意袭人,但屋中却是温暖如春,让人心神舒爽酣畅。

王德站在房门之边,看着郭嘉一脸笑容的摸着手中的那件狐皮裘衣,心下不由的暗自苦笑,这位郭先生自打来到司徒府后,三天两头的就问自己要东西,且一样样颇为名贵,生怕自己伸手时若是显得太客气了,王司徒会将他当成外人儿......

摸着手中的兽皮裘衣,郭嘉不由得暗暗赞叹古人的手工也是相当强劲的么,眼瞅着冬天就要来了,一会便去将这件皮衣送给乔烟,让她在冬日里也好有件遮风挡韩的物件,毕竟这次来洛阳,本来没人家姑娘什么事,却硬生生的将她卷了进来,多不好!送些礼物也是应该的嘛,何况这些礼物根本无需自己花钱,傻瓜不白送!

想到给乔烟送衣物,郭嘉的心里猛然之间又有了一些微微的躁动,自打他与乔烟一同被劫往洛阳之后,经过马车上的那一夜颠簸,二人之间的情愫也由原先的朋友之谊发生了一些本质性的改变,只是事后两人都绝口不提当日之事,互相之间也是比原先更为客气了,但各种之意,二人心下却又心知肚明....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看怎么来捅开了。

经过连日的思考,郭嘉觉得,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捅破”男女之事的主要责任都应该落在男人的身上,所以,他决定今日去给乔烟送礼物的时机,好好的增进一下二人的感情,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时间若是放长了,会凉啊!

看着郭嘉那一脸自得的微笑,王德心知暗自唏嘘一下,接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问道:“郭先生,此物你可还觉得满意?”

郭嘉少有的冲着他善意笑笑,言道:“满意,太满意了!王管事,多谢你连日来多番照顾,若是无事,你便先去忙差吧,郭某这里暂时无需照应。



王德闻言,心下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抬起长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冲着郭嘉点头笑了一笑,言道:“在下先去忙差,郭先生若有需求,只管来找小人,小人定无所缺。”说罢,匆匆的冲着郭嘉施了一礼,接着转过身去,脚底抹油,蹭的一声溜出房去,生怕若是跑的慢了,再被郭嘉想出什么损招,这一天时间便又要搭进去了。

王德走后不久,便见开始一副正装的给那件皮服打包装相,送礼物嘛,那就要显得正式一点,更何况是给乔烟那样的绝尘女子送礼物,岂能少了包装?若如此,既失了浪漫,更是失去情调,非郭大浪子之所为也。

刚刚打包到一半,却见房门“子噶”一声又开,却是王德哂笑着又走回房内,对着郭嘉拱手言道:“郭先生,我家主公有请,现正在前厅等候。”

郭嘉闻言,脸子一拉,不满的看了王德两眼,心道王允这老头真是讨人厌恶,老子我在这待了许多日都不曾说见见我,今日正好想找点浪漫,这死老头子又蹦蹦哒哒的出来当电灯泡子,莫不是摸准了郭某的作息时间,故意过来给我捣乱的?

但见王德续言说道:“我家主公今日从朝上归来之时,便是一脸黯淡之色,怕是朝中有事发生,今番找先生过去,当是为了天下之所计。”

郭嘉闻言,眉头顿时深皱,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允这死老头子心眼黑着呢,若是无事,恐怕不会找我,今日相见,定是有了什么祸事,想要让老子跟他一起去抗!

暗自诽谤了王允两句,郭嘉随即舒缓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便跟着王德出门去见王允。

来到前厅,但见王允老头一身朝服尚且未脱,眼见郭嘉来了,老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摆手道:“奉孝来了,坐吧。”

眼见王允一脸颓废的神色,郭嘉不由疑惑的摆了摆衣袖,接着洒然而坐,拱手问王允道:“司徒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但见王允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言道:“奉孝,今日朝会之上,董卓气势张狂,威逼天子,且言语中暗藏杀机,邀请群臣今日申时前往相国府饮宴,不知其意为何?老夫心下不安,所思不定,故而找你相商。”

郭嘉闻言顿时一惊,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淡然道:“司徒之意,是怀疑董卓今日之举乃是针对您老人家的?”

王允闻言长叹口气,低声道:“正是宴无好宴,筵无好筵,老夫只怕董卓老贼已是察觉到老夫之意图,设下鸿门之宴,意欲杀我....老夫从朝上回来之后,这心中就一直惊疑不定,故而只得寻奉孝商议....”

郭嘉闻言,凝眉不语,轻轻的揉着手指,脑子里亦开始急速盘算起来。从天时上看,董卓若是当真针对某人,则禁庭之内,皆为其党羽所控制,实乃是杀人的最佳之地,顺带还可威胁群臣,为何反要多此一举,放他们回来,然后再行酒筵之事,如此岂不多余?

眼见郭嘉不曾说话,但听王允低声言道:“老夫之意,此次董卓设宴,纵然不是针对老夫,但京中以非安宁之地,不如暂且秘密派人将老夫之家眷送出洛阳,以避日后之祸....”

王允话音方落,便见郭嘉脑中猛然灵光一现,急忙冲着王允摆手言道:“司徒切莫如此为之,如此实乃自取祸患之道,董卓之意,郭某已明!”

看着王允不解的神色,但听郭嘉逐条为他分析道:“敢问司徒,如郭某所料不错,近日之内,关东诸侯可是已有渐动之相?”

王允神色微变,奇道:“你住在老夫府上,足不出门,如何得知?.....不错,近日洛阳传言,关东数路诸侯,各个秣马厉兵,整备屯粮,疑有举兵之意.....”

郭嘉闻言,心中暗道:这就是了,定是曹操已经回到陈留,开始发布矫诏,所以各地诸侯才开始聚集兵马,随时准备勤王。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心下一松,低声道:“司徒放心便是,董卓今日之举,并非针对某人,实乃是针对所有朝中之臣!司徒无需多虑,只管过自己平常的生活,该读书读书,该喝酒喝酒,该睡大觉睡大觉,等时辰一到,只管去董卓府上饮宴,定无差池!”

王允闻言心下暗奇,低声言道:“奉孝此言何意,可试言之?”

“司徒大人,如郭某所料不错,董卓此时已是从关东各诸侯的动态上,知道他们已有勤王之意,大战不日即发,洛阳城即成战火之地,可攘外当先安内,洛阳朝中不稳,则董卓

又岂能安下心来对抗各镇诸侯?董卓今日朝堂之举,不过是讹诈诸臣,以威压逼有不臣之意的朝臣现出破绽,如郭某所料不错,现在所有朝中重臣的府外周边,必有董卓的探子监视,司徒此时一旦有所动作,则必为董卓所疑!”

王允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摆头言道:“好个董卓,难怪他要在申时设宴!从下朝到赴宴这段时间内,哪一位公卿大臣若有异常举动,则必为老贼所疑!以其狠辣心性,则必然除之,老夫适才若当真送家小出城,则今夜饮宴,恐怕是难逃毒手了.....此等狠计,定是李儒奸贼所出!”

说罢,王允转头看了看郭嘉,接着欣慰的一笑,言道:“不过,有奉孝在此,老夫这心中便安泰多了,奉孝有如此谋略,当远在李儒之上!有你再此襄助老夫,则灭董兴汉,绝非难事!”

死老头,现在知道郭某的手段了?你早干嘛去了!

却见王允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着郭嘉施了一礼,言道:“王允眼拙,今日方知贤才在侧,还请奉孝帮忙,助老夫除去恶贼,匡扶汉室!以救万民于水火当中!”

眼见王允做出这般姿态,郭嘉的心里不但没有一点感激,顿时还咯噔的跳了一下,为什么?只因前世读些关于三国读物的时候,王允求貂蝉献身除贼的时候,说的也就是这么一套,当然郭嘉和貂蝉是不一样的,王允不可能会让郭嘉去献身玩连环计,不过这老头定然也是没打什么好的主意!

果然,但见王允对着郭嘉说完一通肺腑之言后,接着话锋一转,又言道:“奉孝,老夫思来想去,有一事相求,不知奉孝可愿答应否?”

“不行....”

一句话顿时将王允击楞当场,静静的注视了这浪子一会,方听王允颇为不满的言道:“老夫尚还没有开口,你为何就说不行?”



第四十七章 赴筵


class="width">司徒府大厅之内,只见王允一脸不满神色的望着郭嘉,皱眉言道:“奉孝,老夫尚还没有开口,你为何就说不行?”

郭嘉心中鄙夷的冲着王允竖起了一根中指,暗道老子现在若是答应,以后还说不定是怎么个死法呢。

清理了一下喉咙,郭嘉正色言道:“王司徒,其实您老有什么意思,晚辈能够明白,但郭某不过区区一介寒门士子,身无尺寸之功,手无缚鸡之力,如见天下大乱,祸首乃是董卓,若要除去董卓,则需得内外相合,如今曹孟德在外连接众诸侯,而洛阳之内,欲俘董卓,必先委身于董卓,以得其信任,掌握西凉军内不情况,然后内外相合,方可促成大事....”

听了郭嘉的话,王允的脸色顿时一变,苍老的手不由得颤抖的指着郭嘉,哆哆嗦嗦道:“老夫之所思,你为何全部知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郭嘉心中无奈一笑,暗道我会不知道,这个想法早就是我在中牟县时便为孟德提出来的,你现在才想起来说,充其量也不过是再吃郭某剩下的而已。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撇嘴笑了一下,淡然回道:“晚辈不但知道司徒大人所思,还知道司徒大人看中了郭某之才,欲设计将我推荐于董卓,得其信任,成其股肱,然后与关外诸侯里应外合,设计杀贼,以救汉室,对不?”

王允呆愣愣的看了郭嘉一会,晦暗的目光中瞬时露出了几点兴奋的光彩,重重的点了点头言道:“是啊,是啊!奉孝你果然才思聪慧,不同于凡人,此计虽然卑鄙,但是灭贼兴汉非此不可啊!奉孝,通过捉放曹操一事,老夫看出你也是一位忠义两全的豪士,算老夫求你了,求你为大汉冒这一次险吧!”说罢,这老头居然双膝一倒,直接跪倒在郭嘉的面前,咚咚咚的给郭嘉磕起头来。~~~~

郭嘉一脸正色的注视着王允,接着缓缓的从塌上站起身来,看着不惜折却名节,向自己这一介寒士“嘭嘭”磕头的苍然老人,心头亦是不由泛起一股五味交杂之情。他的表情,仿佛在那恍惚之中,又带了那一丝丝淡淡的惆怅和哀伤。

抬手轻轻的扶起了额头已然撞破的王允,郭嘉心下怅然,吐了口长气,缓缓言道:“王司徒,你老先起来吧....”

“奉...奉孝?!”

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看郭嘉,眼见郭嘉一脸愁容哀叹看着他,牙齿紧咬下唇,怔怔不语,脸上神色凝重。

王允老头的眼中似有泪水盈眶,酸楚的开口言道:“奉孝,你...你这是答应老夫了?你这是你答应老夫扶汉除贼了?”

郭嘉静静的看了看王允额头上点点的血红,以及他那双颤巍巍的褶皱枯手,终究是一字一句的回应了一句:“王司徒,这事....门都没有啊!”

王允闻言,胸腔之内一口真气顿时外泄,差点没有当场泛白眼背过气去,但见老头狠狠的一甩郭嘉扶着他的双手,颤颤巍巍的起身怒道:“你既无意辅汉,如何还要老夫这般委求于你!!简直荒谬!”

眼看着王允那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平吞的势头,郭嘉嘿然一笑,委婉言道:“王司徒,这事你怎么能怪到郭某身上?是你老人家自己不是先问清楚了,直接就给郭某下跪,郭某想拦也拦您不住啊?”

王允闻言差点没气吐血过去,吐血的原因倒不是郭嘉说的错,偏偏这小子说的还在理,自己没看清楚他是什么人,就下跪求他扶汉除贼,活该自己浪费感情!

此时的王允完全没有了适才那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相反的,倒是一脸的凶恶,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郭嘉,只听王允气的语无伦次的言道:“郭奉孝,老夫看你乃是忠义之士,本对你期望甚佳,不想你却是这般无君无父之辈!....你...你今日若是不答应老夫,信不信老夫...老夫...老夫现在便要了你的性命!”

郭嘉闻言,哼了一声抬头道:“你要杀我?那我现在便扯着嗓子喊王司徒造董相国的反,反正你这前厅离大街也不远,这附近肯定都是董卓的暗哨,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听着!”

但见王老头一跳脚,怒道:“黄口小儿,竟敢威胁老夫,你可知道...以你的岁数,你就是我孙子辈!老夫的话,你敢不从!”

“谁是你孙子?我姓郭,又不姓王,你少跟我乱攀亲戚!总之一句话,这事郭某不干!”

“不干?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王德早就告知老夫,你这些天在司徒府内,索要物器,费去老夫好些财物,别的不说,单说青铜夜壶你便一口气要去十个!如此厚恩,你这小子竟也不知回报?”

郭嘉脖子一歪,赌气道:“要你几个夜壶便这般心疼,你手下门客费去郭某一整辆马车,又待怎讲?”

“你...你....”

二人正在厅中对峙,却见门外的管家来到厅前,对着王允躬身一拜道:“主公....”

眼见管家前来报事,王允紧绷着一张老脸,接着猛然抬脚,“乒”的一声踢飞了地上的一张坐塌,接着方才缓缓的转过身去,一脸愤然的注视着那名管家,怒气冲冲的言道:“汝有何事?速报!”

却见那管教愣在原地,呆呆的注视着王允,仿佛都不会动了,王允身为大汉三公,一生老而弥坚,遇事能忍,为人谦和,休说发脾气踢东西这般不着调的事情,平日里碰到什么大事,情绪很少都会有所波动,今日是怎么了?刚才他老人家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便跟换了个人似的,谁这么大本事能把司徒惹成这样?

愣愣的看了王允一会,那管事方才回过神来,接着急忙冲着他老人家一躬身,言道:“主公,相国府派人来催了,请主公速速收拾准备,前往相国府赴宴....主公,您是去还是不去啊?”

话音方落,便见王允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发白,适才的脾气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白须,王允转头看了郭嘉一眼,叹气言道:“速去准备车撵,老夫即刻便往相国府赴宴。”

说罢,却见王允缓缓的走到了郭嘉身边,淡淡言道:“奉孝,你便以老夫的侍伴之身随我一同去趟相国府,看看董卓之贼是如何倒行逆施,荼毒天下的....希望到时候,你的想法能够有所改观....”

郭嘉闻言,转头轻轻的看了王允一眼,心中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若是陪这老头再去吃顿饭都拒绝的话,也是未免太过....去便去了,反正任你说破了天,郭某也不可能去当你连环计的男主角,你这老无赖爱祸祸谁祸祸谁去。



第四十八章 当朝权相与独狼之将!


class="width">当日申时之前,王允便领着扮作他随众的郭嘉,驾车前往董卓的相国府。<<>>

相国府地处洛阳城正西,整座府邸背靠皇宫而建,占地几近十亩之地,自正门向内延伸,相比于巍峨宏大的汉室宫廷,董卓的府邸虽然小了一号,但隐隐的,却是多了一份舍我其谁的霸气与张力。

府内四周,依次有东圩,西寿,南擎,北図四座偏宅将正中主宅守护,四园之中皆伫兵甲,领头之人,皆是由董卓麾下亲信得力的战将出任,严谨的保卫着主公董卓的正中豪居。

此时的相府正门之前,受邀的朝臣公卿已是纷纷各乘车撵而来,那一辆辆豪华的马车,载着各居高位的满朝公卿来到府外,众人干笑着互相拱手问候,往来持礼,颇有儒雅之气,但若仔细观之,便会发现在场众人的双目中,大都饱斥着忧愁和那点点的恐惧。

本应是让人心旷神怡的酒筵,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和紧张的气氛,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抵闷,充斥着场间每一个人的心房。

王允和郭嘉一路上都不曾发言,下了车后,这老头草草的跟几位朝臣打过招呼,接着便领着郭嘉当先向相府内缓缓而去。

正厅之前,但见一位相貌儒雅,年约三旬的文士站在厅前,统领着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甲士,迎接厅门外的八方宾客。

离前厅越有十余步的距离之时,却见王允突然停下,接着清了清喉咙,看着门前迎接宾客的那位文士,低声对郭嘉道:“奉孝可看到那门前所立之人?”

顺着王允的眼神,郭嘉缓缓的将目光落在那三旬文士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一会,方见这浪子点点头道:“看见了....”

王允低声的叹了口气,缓言道:“有何感想?”

“恩...长的神眉俊目,儒雅非常,颇为英俊,就是少了些男人的阳刚之气,司徒大人可劝此人留点胡子,当可弥补这项缺憾。”

王允翻了翻白眼,仰天长叹口气,摇头叹道:“神眉俊目...儒雅非常?呵呵,是啊,单看其貌,的确如此,可是奉孝可知道,此人便是董卓麾下第一谋逆,李儒,字文优...他外面儒雅非常,可实则呢,心思毒辣,手段残忍!据传弘农王暴毙,便是此人一手为之!董卓如今能够如此荼毒天下,一则仗西凉军是彪悍,二则便是仗李儒之毒谋!”

郭嘉闻言恍然的“呜”了一声,轻道:“那小白脸有这么厉害?”

“奉孝切勿以貌视人,李儒之重要于董卓而言,不下于人中吕布....若说董卓手中之凶器乃是吕布的话,则其袖中暗器便是这智囊李儒,有的时候,暗器之威力,绝不下于手中之凶器,有时甚至更甚一筹....”

郭嘉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突然眉头一皱,不满道:“王司徒,您跟我说这些作甚?此事与郭某有关系么?你可别想拉我下水啊,郭某不吃你这一套。”

王允闻言无奈的笑了一下,并无答语,却见那边的正在招呼客人的李儒已是看见了王允,但见李儒的脸上顿时笑容如花,主动上前打招呼道:“王司徒亲临,相国府之夜宴生辉至甚!多日不见,司徒大人身体尚安泰否?”李儒话语恭敬,行为规范,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漏着儒家之风雅,实难让人想到他会是王允所说的那般样人。

王允也是收起了一本正经的面容,脸上露出了几分薄薄的微笑,回道:“多谢李郎中惦记,老夫身体暂时虽无大碍,但年纪老迈,平日里处事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幸有董相国与李郎中为国操劳,一肩担起国政,才能让老夫这帮散文愚臣多些闲暇之光,若无相国与郎中,只怕老夫这条老命,早就死在国政的公案之上喽....”

“哈哈哈~”眼见王允如此谦恭,李儒随即出言否定道:“王司徒何出此言呐?相国功盖寰宇,自是国之栋梁,可儒不过区区一介文士,哪里够资格比肩凌于司徒大人之上?凭心而论,倘若是朝堂之上能多出几位像王司徒这样的能人,天下定可清平不少!”

耳听王允和李儒站在一旁一口一个李郎中,王司徒的互相吹捧,郭嘉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奶奶个熊,你们俩互相恶心不要紧,没看着这旁边还站着一个呢吗?合着你王老头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故意要恶心死郭某吧?

恰好此时,李儒的已是注意到了王允身边的郭嘉,细细的打量了这瘦削的青年人一会,李儒转头问王允道:“王司徒,这位不知是府下何人?儒以前似是从未见过?”

王允眼珠子一转,嘴角瞬间露出了一个解气的笑容,道:“哦,李郎中,老夫还未给你介绍,此乃老夫故友之子,因年强父母暴毙,无依无靠,故而前来京中投奔老夫,老夫见其可怜,故而收为义子,留在身边照应,此次前来,也是领这孩子见见世面,一观相国风采....我儿,还不快快见过李郎中?”

郭嘉闻言,心中顿时泛起滔天怒意,好你个老王八羔子啊!有你这么占人便宜的嘛!要当我爹!你也配?郭某他娘的才是你爹呢,郭某他娘的是你祖宗!

那边的李儒闻言倒是没有见疑,只是颇有兴趣的打量了郭嘉两眼,接着点头笑道:“相貌堂堂,儒雅非常,此子形貌颇有是名士风范,日后之富贵不可估量,李儒这里恭贺王司徒得一佳儿也。”

王允闻言哈哈大笑,仿佛是为适才在府中吃了郭嘉一憋,而大大的出了口怨气,但见李儒微一扫袖,做请字状,笑道:“有劳司徒大人在此与儒闲唠多时,还请司徒快快进厅入座,相国少时即至。”

王允笑着与李儒拱了拱手,接着便领着一脸阴霾的郭嘉走入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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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相府之厅,炉中香雾环绕,钟曲飘荡,四面墙壁之上,各挂喜吉之物,正中主位后上之梁立一大横匾,不祭天,不刻神,不书刻,不印堂,唯独写着一个大大的“董”字。笔锋气势浑厚,其中蕴含的那股舍我其谁之意,昭然若揭。

众人寻各自席位安坐,然面前虽有酒味佳肴,但却无人有心沾其一味,如今在座众人当中,一个个项上的额头皆是旦夕难保,哪里还有心情去一品这盘中之物?只怕盘中之物吃完了,下一会,便是要乘自己的脑袋了吧?

其中,在做诸人,以太傅袁隗的心情最为糟糕,为什么?如今天下诸侯皆有移动,其中动静最大,最为惹人注目的两股势力,便是虎贲中郎将、渤海太守袁绍与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

这两个亲侄子在外面拉大旗,准备讨伐董卓,却是一点没有顾及到他这个当老叔的安危,一旦他们当真与董卓撕破脸皮,第一个被董卓祭旗的人,必是他袁隗莫属!平心而论,此时这俩小子若坐在袁隗面前,袁老头定然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拿袖子上去大嘴巴子就抽他们。

可惜的是,这个愿望,只怕是这辈子,也难以达成了.....

想到这里,袁隗的一双眼睛上,不由得染上了点点的泪雾,倒不是他惧死,只是死有轻重,他袁隗不想死的如此没有价值....

正哀愁叹息之间,袁隗突听临座之上传来了星星点点的与这压抑宴席不相称的争执之声,声音虽小,但也是有零星半点的落入了袁隗之耳中。

“谁是你儿子?你给我说清楚喽!要不这事今儿我跟你没完!”

“哎呀,奉孝何必较真呢,此乃权宜之计,老夫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什么权宜之计,你分明故意占我便宜,以报适才府中唇齿失力之仇...小心眼!”

“奉孝,此处非老夫府宅,休要随意取闹,再说了,这个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叫老夫一声爹爹呢,奉孝你就不要推让了。”

“我推让个屁,老头你还要不要脸了?还大汉三公呢!你怎么当上的?花钱买的吧!”

“乖儿子休得胡言,这里不比家中,给老夫一边待着去!”

“........”

“........”

二人争执的声音极小,再加上厅内悠悠而奏的铜钟之曲,除去离王允颇近的袁隗略有星点耳闻,其他几无人可以听到。

眼看着平日里沉稳持重的王允居然一反常态,在董卓府邸与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青年调侃饶舌,袁隗头上的汗珠不由得丝丝而下,这王司徒今日是怎么了?身处虎狼之穴,为何竟然是这般轻松?难道此老看开了?好啊,厉害啊!王司徒面对生死之事居然还能如此自若,相比之下,老夫却是落了下乘啊!........

正胡思乱想之间,突听一阵整齐的脚步之声,但见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沿着厅外的青石台阶走入大厅之内,然后凛然肃立。犹如各种威武狰狞的猛兽,错落有致的树立在大厅两旁,一时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顿时变得气宇森严,温度骤然降低,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但见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武,满面虎须,身披锦缎绸服的五旬大汉在一名侍卫的保护下,大步走入厅中,但见这大汉沿着地上的红毯笔直的走到尽端的主位,接着重重一坐,一双虎目夹杂着点点霜雾,定定的看着在场众人,那锐利的目光扫射到谁,谁便是一个冷颤。

董卓!

而此刻,董卓身边站立的那名侍卫,头戴紫金束发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身淡黄色的劲装,大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配件,神态肃穆,眼眸半闭半开俯视厅下众臣,地位明显凌驾于众人之上,而其本人面色沉寂,与满面大笑的董卓形成了一股鲜明的对比。

吕布!

如果说坐在塌上的董卓时一只哂笑的猛虎,那吕布就是一头寂静的独狼,一头连猛虎也不敢去触怒的独狼!

随着董卓和吕布走入厅中,厅中的曲乐顿时停奏,满厅这么多人或坐或站,却顿时鸦雀无声,一股厚重的威严与压迫感弥漫在众人心中。

郭嘉还从未见过这般阵势,心中只觉得这可比前世看电视时,戏台子上演的那套要强上太多了!

不过问题是,他原先是隔着电视看戏的,如今却也被卷了进来,成为了戏中一个跑龙套的。

只见董卓来回扫视了众人几眼,接着突然在此咧开大嘴:“哈哈哈哈~~,诸公如何这般表情?本相今日请各位来此,乃是为了饮宴的,又不是奔丧,怎地一个个都是这般表情?来,来,来,都给老子笑!!都笑一个!”

“呵呵...”

“嘿嘿...”

“哈..哈..哈哈”

董卓话音落时,顿听满屋公卿一个个都咧开小嘴,发出了比哭还要难听十倍的笑声,不过董卓不已为怒,反而是很享受的往后背一靠,点头言道:“不错,不错!还算有点味道。”

一阵苦涩的笑声过后,但见董卓正了正身子,静静的看着众人,淡淡道:“众位,你们可知道,如今这关东的诸侯,一个个都开始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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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郭靖


class="width">听了董卓的话,满厅众人顿时皆是心头一紧,心中暗道:“正题来了!”

只见董卓阴狠的来回扫视了众人一圈,接着突然冲着袁隗一笑,冷然道:“袁太傅,你教出来的好侄儿啊!”

眼见董卓终于是找上了自己,袁隗顿时吓得神经一缩,额头上的冷汗凄凄之落,浑身不住的发颤,头不知不觉间已是低了下去。

重重的一拍桌案,却听董卓阴阳怪气的言道:“你的好侄儿袁绍,在本相入京之时,便有违逆忤上之意,本相胸襟博大,看在你袁太傅的面子上,不与其一般计较,可如今呢?你的侄子袁绍和袁术,居然在陈留会盟,纠集了十八路诸侯反我?袁太傅,你看此事,本相应当如何处置啊?”

一番话说完,已是将袁隗说的冷汗淋漓,大气喘息不止,脸色亦是变得有些发白,双唇不住的颤抖。

冷冷的注视着下方不断哆嗦的袁隗,董卓桀骜威猛的面庞之上顿时露出了几点狰狞的笑容,但见他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抖了抖肩膀上乱糟糟的长发,恶狠狠的道:“袁隗我告诉你,你可知道老子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就是在背后捅人刀子的黑手!对于这样的人,本相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说罢,缓缓的举起了案上的酒盏.....其杀意已是昭然若揭。

就在这个当口,却见王允已是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冲着董卓拱手言道:“相国休怒,袁太傅乃朝中重臣,一向对天子和相国忠心耿耿,不曾有丝毫违逆,袁绍袁术之变,实乃是关外之祸,与太傅无关,还望相国慎查,勿要妄杀啊....”

董卓凄厉的眼神从袁隗的身上缓缓的移向了王允,锋利的寒牙在油灯的照耀下仿佛出现了点点的白光:“怎么,王允?你为他求情,莫不是也与袁隗勾结,欲害本相?”

“这?这?”王允面色一变,额头之间顿时冷汗直流,急忙摇手言道:“相国勿疑,相国勿疑,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啪!”但见董卓猛然一拍桌案,怒气冲冲的言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他求的什么情!”

“这...”一句话说完,顿时将王允问的呆住了,这一刻,王允只觉得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无助,为了袁隗的事情,自己一时脑热,跑出来为他解围,不想董卓不但不给他王司徒这个薄面,甚至还连带着将他一同恼了进去,似此,又当如何是好?

看着王允神色尴尬的站在原地,郭嘉心下不由暗叹口气,这老头不懂天时便罢了,偏偏嘴巴也不甚灵光,求个情都求的真般寒碜,怎地不将适才与自己斗嘴的那两下子拿出来?果然还只是个‘老鼠扛枪——窝里横’的主!

但郭嘉是个聪明人,他现在与王允同坐一席,若不为他解围,一旦王允出了些许差池,自己也会像是附带的赠品一样,被董卓一并拿狗头铡‘咔嚓’了,虽然王允只是稍稍为袁隗求了个情,罪不至死,但对方是那个不讲理的董卓,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

想到这里,便见郭嘉轻轻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接着起身拉了王允一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言道:“义...义父,您出此言就是大错特错了,董相国非妄杀之人,今日席间呵斥袁隗自是有他的道理的,其苦心非您老所能揣度,义父何必多言,只管静坐观望便是。”

王允闻言诧异的看了郭嘉一眼,接着从他狡桀的眼神当中,似是看出了什么,接着默默地点了点头,冲着董卓一拜道:“王允攒越,攒越了.....”

董卓面无表情,只是一定不动的盯着那个劝说王允的年轻人,接着转头问李儒言道:“这娃娃乃是何人,老夫为何从未见过?可是朝廷公卿?”

李儒摸了摸光华的下巴,笑着站起身来道:“相国,此人非朝廷中人,实乃是王允之义子也。”

“王允义子?”董卓闻言一愣,蓦然长发抖动,仰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王司徒啊,你自个生不出大胖小子,便效仿闲人去养螟蛉,此举实在是有负三公之名望啊!哈哈哈哈哈~~”

王允闻言,面色微微有些发青,郭嘉倒是无碍,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反正这侮辱是你王允自己找的,跟郭某也没啥关系,赖得了谁?

只见董卓取笑完毕,接着忽然转向郭嘉,呲牙问道:“娃娃,看你年纪轻轻,不过说话倒是有趣,你适才说老夫呵斥袁隗乃是有所深意,不知本相之深意何在啊?说来听听!”

郭嘉不慌不忙的向着董卓施了一礼,笑着言道:“相国用兵如韩信,治国似萧何,自高祖斩蛇起义以来,汉室开国至今,已有四百余年,何曾有过相国这样经天纬地之才?如今十八路诸侯起义,虽然视之为心腹大患,但相国一出手,便使他们变为疥癣之疾,适才相国呵斥袁太傅,非为其他,实乃是借机震慑天下群僚是也,让他们知道,与大汉作对,与相国作对,最终必没有好的下场!”

这一说反而把董卓说的一愣,但见郭嘉悠悠然道:“如今袁绍,袁术拥兵谋反,其势不小,袁太傅虽无异心,但毕竟是二贼之叔,若有他老人家在手,想二袁出兵必然是有所顾忌,不敢倾力攻之,关键时刻,也可用为人质,以为掣肘,可如若杀之,则袁绍闻之,心中必然愤怒,哀兵难胜,说不得....唉呀,小子多言,相国神机妙算,此番种种,早已运筹帷幄于心中,何须我说,相国恕罪,恕罪....”

郭嘉话音落时,却见满厅顿时鸦雀无声,董卓呆呆伫立半晌,突然转头看向李儒,示意的使用了一个眼色。

却见李儒一脸诧异的看了郭嘉半晌,接着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向着董卓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郭嘉之言极有道理,与其杀了袁隗,不如软禁于京,掣肘袁绍和袁术,反而更有大用!

得到了李儒的肯定,董卓方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还有些本事!居然.....居然能猜透本相的心思,不错!今日本相呵斥袁隗,正是为了给在坐的诸公提个醒,让大家心中清楚,你们乃朝廷重臣,切勿站错了船,上错了马啊......”

众人连忙起身,一个慌慌张张的冲着董卓言道:“相国明鉴,相国英明。”

“恩....”但见董卓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忽然呲牙一笑,言道:“袁隗之事,暂且不提,不过嘛....”但见董卓突然一拍桌案,怒道:“来人啊,将伍琼、周毖、张温三人拿下!!”

话音方落,便见厅内左右两旁的飞熊军如虎狼般冲上,将董卓所言三人绑缚于阶下,三人面色大变,高声呼叫“无罪!”

董卓冷然的笑了一声,开口道:“无罪?尔等今日下午,在府中各自收拾车撵,向城外护送家小书信,以为本相不知?哼!若无异心,何须如此?来人啊,斩!”

看着三人被飞熊军连拖带拽的拉出厅外,王允的头上不由的流下了几点汗珠,果然是如郭嘉所言!董卓早朝之举,果然只是为了试探众臣之心,谁若有异动,必遭横祸啊!

少时,却见飞熊军士卒端着乘有三人鲜血的盆子来到厅内,接着将盆中鲜血放入酒筒当中,将鲜血和清酒混在一起,顿时,厅内腥味四溢,让人闻之欲吐。

董卓缓缓的走到酒筒之边,崴了一盏喝了一口,接着重重的抿了抿嘴,呲牙笑道:“真乃人间绝酿啊!来啊,众位,都给我喝!今日需得务必将这酒喝完,大家无醉无归啊!哈哈哈哈~~”

说罢,便见董卓随手将碗一甩,大步流星的向着后堂走去,却见吕布已然缓缓的走到大厅正中,一脸淡然的吩咐飞熊军给满厅公卿“酒”.....

郭嘉面色惨然的看着这一非人类的举动,杀就杀了...居然还要喝血,你也不怕得高血压?看着吕布指挥兵卒为大臣们一盏盏的斟酒,郭嘉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娘的,我也要喝啊?

正在这紧要关头,却见李儒缓缓的分开了飞熊军,来到郭嘉面前拱手笑道:“王先生....”

我晕,谁是王先生啊?

不满的看了李儒一眼,郭嘉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淡淡道:“李郎中,在下还没改姓王呢。”

李儒闻言脸色一滞,接着不好意思的笑笑,言道:“哦,恕罪恕罪....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郭嘉曾当过中牟县令,朝廷册籍中必有记载,这真名是断断不能说的。

“在下姓郭,单名为...为靖....对,在下郭靖!表字——子仪!”

我擦....郭靖、郭子仪,我他娘的太有才了!

李儒闻言,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但见他笑着跟郭嘉拱了拱手,言道:“郭靖,字子仪?呵呵,好名,好字,靖乃恭敬,不失礼态之意,正如《诗经》所言:靖共尔位....子仪,子仪,正如《周礼》之意:肄仪为位。所谓的士子之仪,正好暗合靖字,郭先生,好名!好字啊!”

我擦,我瞎编的名和字,你都能给我用古礼联系起来,你他娘比我还有才!

却见李儒不顾郭嘉面上的讶意,叙道:“儒奉相国之命,请先生往后厅雅阁一叙,还请先生移步。”

董卓要单独见吴?好大的面子啊,郭嘉心下紧了紧心神,暗道这下子自己想不入这个圈都不行了.....老天爷见不得我安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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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收买


class="width">李儒嘴中所谓的雅阁乃是相府后院的一处幽静庭院,占地颇大,其中珍花异草皆乃从宫廷内的裸泳馆迁移至此,贵重奇葩比比皆是,每逢春夏之季便异香扑鼻,美不胜收,端的是一处绝佳的人间仙境。

郭嘉随着李儒走在用青色大石铺成的羊肠小道上,一路上嗅着珍奇的花香,饶是他此刻心情紧张,也不免觉得心旷神怡,身体陶醉....董卓真是会享受啊,这老头不但要尝尽了天下美食,玩遍了宫中美女,连气味也要嗅遍天下之香,虽说他身死之后,便是遗臭万年,但人生能过的这般惬意,后世便是被史书骂的狗血淋头,那也是值了。

李儒走在郭嘉的前面,偶尔回头与郭嘉谈笑几句,顺便为郭嘉指点一下园中花圃奇珍,言语儒雅,举止得体,极有儒家之风范,丝毫没有一代祸臣之相。

郭嘉一边走一边与李儒闲聊,心中暗暗揣度此人,从其谈吐之中,此人果然不负其名一“儒”字,外表谦恭,内心毒辣,计谋阴险,此人能辅佐董卓权倾一方,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董卓如此器重此人,引为智囊,眼里也算不俗了。

两人一边谈谈笑笑,一边来到一所雅阁之前,但见此间外庭便是雕梁画柱,清泉叮咚,描金绘彩,镶玉粉物,布置的极为奢华。

董卓果然是个会享受的人,比起王允家中古朴雅香,这里反而是一反常态,极尽奢华,每一样装饰,每一样布置望之皆非凡品!

看着郭嘉眼中流露出羡艳的神色,李儒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道:“郭先生,相国雅阁,布置如何?”

但见郭嘉重重的点了点头,冲着李儒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妙极,妙极!董相国不愧是当世英杰,毫无世间酸儒的那般遮遮掩掩,明明是极尽奢侈,贪慕荣华,还非要将自己家里弄得跟遭过抢劫一样,当着婊子还要立牌坊,哪像董相国这样,一是一,二是二,有钱就是有钱,无视天下人之所指!”

李儒千想万想,却是没想到郭嘉居然给了这么一句评价,闭上眼睛细细的思量片刻,便见李儒点了点头,笑着言道:“郭先生果然是一妙人,相国最喜欢的便是先生这种敢于直言之士!郭先生,请吧。”

二人随即进了雅阁之内,却见董卓大刺刺的坐在主位之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下方的郭嘉,满面和善的笑意,丝毫没有刚才在外堂时的汹汹杀意。

郭嘉拱手施了一礼,笑着言道:“草民郭靖,见过相国!累相国等候多时,草民有罪。”

“哈哈哈哈~!”但见董卓大笑着站起身来,亲自走到郭嘉身前双手虚扶着让郭嘉直起身来,豪爽道:“先生切勿多礼,此处乃是本相雅阁,并非前厅正堂,何必如此多礼?本相平日,最讨厌的便是朝廷上的繁琐礼节,今日此阁内只有本相,李郎中,先生无需如此见外!”

说罢,便听董卓重重的拍了拍手,但见后堂一众身姿妙曼的女子一个个手持美酒佳肴漫步而上,瞬息之间便将菜色布置完毕,然后纷纷实例于两旁,接着但见董卓大手一挥,豪声言道:“先生请入席!今日本相与先生共赴一醉!”

郭嘉暗自咧了咧嘴,果然,董卓能够制霸一方,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总听王允没事埋汰董卓,似乎从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这位西凉汉子除了杀人之外,便不会别的了,可是如今一看,人家能够有今日,岂是虚谈?光是这拉拢人的手段,便不是王允那哭哭啼啼,没事下跪给人磕头的老家伙所能够比拟的。

历史的走向,总是由胜者书写的,后世史书上的董卓只所以被形容的极为不堪,其根本原因,不过是他最终失败了,仅此而已,但这并不能影响这个人的雄才与手段。

酒宴设好,董卓,李儒,郭嘉成三角的势态而坐,席间,董卓果然是说到做到,丝毫没有拿出为相者的架子,只是一个劲的与郭嘉闲唠家常,东扯一句,西掰一口,说到高兴点上还会豪爽的拍案大笑,一副天生的军旅之容尽显,竟是能在无形之中让人颇感亲切。

酒过三巡,但见董卓突然一摸乱糟糟的胡子,朗声言道:“子仪先生,阁下适才自称乃是颍川之人,本相久居西凉苦寒之地,却也知道颍川之地出人杰,听说那里山青水秀,美景胜地数之不清啊,本相公务缠身,不然有机会,倒还真想去见识一下!”

郭嘉轻轻的拱了拱手,笑着言道:“想不到相国居然还有如此雅性,不过相国适才少说了一句,颍川之地,虽然不但是人杰地灵,山水如画,更为难能可贵的便是,颍川之美人比之洛阳,更是多了几分柔弱与娇媚....日后相国若当真会去,郭某不妨自作向导,带着相国好好的游玩游玩....”

话音方落,便见董卓的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丝志同道合的微笑,哈哈笑道:“想不到,子仪先生竟然也是同路之人.....哈哈哈,好!就凭先生这一句话,老夫定然寻机去好好的玩耍玩耍。”

耳听郭嘉坦言“美人”二字,对席间的李儒顿时露出了一股精光,接着转头冲董卓笑了下,轻道:“相国,如此饮酒,席间无乐啊....”

董卓笑看了李儒一眼,瞬时了然其意,此子张口便谈美人,显然并没无隙可乘,当以色诱之!

但见冲着阁内两旁的一众妙曼美人招了招手,便见这些绝色女子们一个个非常听话的各自非为三股,一股围在董卓身边,一股围在李儒身边,而最后一股自然是围在了郭嘉的身边。

坐在郭嘉身边的美女共有三位,均是超一流的绝色美女,杏眼柳腰,高胸翘臀,白肌如雪,且一个个的衣服犹如薄如蝉翼,里间之物若隐若现,紧身的亵衣束着仿佛欲裂衣欲出的惊心动魄丰满**,但凡男人,只怕便是无不动容。

但见这些个妙曼美人一个个坐在郭嘉身边,莺莺燕燕,劝酒夹菜,时不时的还用芊芊细手与高耸的酥胸去撩拨郭嘉,端的是技术娴熟,调教有方。

“我擦,我擦,我擦!”郭嘉心中顿时一惊,好你个董卓啊,做事果然够痛快!郭某这刚跟你随便唠两句美人,你便把这计谋使在我的身上了....真难为人啊,你说我是中计好呢,还是不中计好呢。

经过了短暂的心里挣扎,郭嘉最终还是决定,还是不要中计了。但面子上,却需做的足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有自己故意把弱点暴露出来,才会有机会彻底的让董卓和李儒放心。

郭嘉压下心头**,但面上还是表现的极为浪荡,一会问问左边的这个姑娘几岁啦,一会又问问右边的这个妹妹平时摸得什么粉啊,再一会又问问身后的那个姐姐可不可以喂我喝酒啦......

眼见郭嘉如此上道,董卓和李儒的心下顿时大感舒畅,无论是贪酒,贪色,还是贪财,但凡是有弱点的人,就不怕他们拿不下!这个郭靖年纪轻轻,便一副色样,若想要是笼络麾下,必然不需费什么大事。

但见董卓笑呵呵一边用手搓揉了身边女子的高耸的双峰,一边哈哈大笑着言道:“郭先生若有兴致,本相阁后便有数间雅房,先生任选一个,领这三位女婢前往一览房内装饰?不知子仪先生可有意否?”



第五十一章 无间道开始


class="width">随着董卓的话音方落,郭嘉脑中顿时轰了一声,接着转头看了看身边三个身子妙曼,如狼似虎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子,郭嘉心下不由暗道:好你个姓董的,害人也不至于出这么阴损的招数吧。

就我这小身板子,进去还不得让她们三个给我榨干喽?你也忒损了!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郭嘉极力装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言道:“多谢相国如此重恩,只是义父尚在前厅,晚辈此刻不宜行之此事,只好辜负相国的好意了。”

董卓此时酒劲上来了,大刺刺的摆了摆手,无谓言道:“他在前厅喝他的酒,你在这里想干什么,与其有甚相干?你只管纵情去做,事后自有本相替你做主!”

郭嘉闻言不由傻眼,不是吧,这董卓除了当相国,难道还是个专业拉皮条的?太敬业了吧!最可敬的是,此老不但专业拉皮条,且还额外负责帮皮条客们搞定家长,他要是晚生个千八百年的,绝对可以直接为其命名为一品龟公!

倒是李儒颇为清醒,轻笑着为郭嘉解了围,笑道:“子仪先生至孝之人,又岂会为了此等小事坏了与王司徒之间的情谊?相国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董卓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乍然想起了此人乃是王允义子,随即出言试探道:“子仪先生,你既是王司徒之义子,想必其对你一定颇为看重?信赖有加吧?”

郭嘉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揣摩了一下董卓的深意,接着拱手笑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与危难之间相救,晚辈无以为报,只求日后成就功名,以慰他老人家关切之心,除此,别无所求。”

这话说得极为婉转,表面上虽然是说自己与王允关系不一般,但仔细品来,却发现此二人只限于相救,提携之情,并无特别的厚重感情,这也是在暗中示意给董卓一个挖墙脚的机会。

对于郭嘉话中婉转,董卓一时间可能没有寻思过来,不过李儒何等样人?听过之后,瞬时便了解了其个中三味,静静的注视了郭嘉一会,李儒心中暗道,适才通过厅外一番杀袁隗与不杀袁隗之好处坏处的辩论,便知这个郭靖颇有才华,胸含计智,更兼其乃王允义子,若是能招揽麾下,不但可弥补己方目前军中智谋人才的不足,还可借着此人的裙带关系,拉拢并缓和董卓与朝廷老一辈公卿之间的紧张关系,一举两利,何乐而不为之?

此些想法种种,在李儒心中也不过是瞬间之事,但见他摸了摸光滑的下颚,笑着对郭嘉言道:“子仪先生,正所谓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

儒今日便代相国与先生直说了吧,今日前厅听先生一语,相国已知先生胸有擎天驾海之才,若取富贵如探囊取物,可如今却只是区区一介白身之姿,岂不可惜?”

来了!郭嘉心中顿时一紧,接着装模作样的抿了抿嘴唇,摇头笑道:“靖虽有报国之心,可惜....却无有门路。”

李儒和董卓不约而同的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望出了彼此心中之意,这个郭靖说话语露不满,且表情颇为真实,不似作伪,单看其适才提起王允之名,语气并无太大的波动,足见与王允并无深情,且适才席中,此人并无君子之言,足可收拢!

但见李儒端起酒盏喝了口酒,淡笑道:“子仪先生,岂不闻良臣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以李儒度之,当今天下,虽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然却都不及相国之万一!相国倾慕子仪先生之才,先生若能则仕,则必然扶摇直上,贵不可言啊!”

郭嘉闻言,顿时装出了一个痴呆的表情,愣愣的看着上方冲他微笑的董卓,却见董卓缓缓的拍了拍手,但见后堂又一女子端着一个盘子出来,缓缓的走到郭嘉身边,奉于其前,但见上面金银珠宝,托盘正中,赫赫然的还有这一颗硕大华丽的珍珠,其色泽润目,流彩非常,望之便非凡品。

郭嘉的眼中顿时爆发出了点点精光,光芒之强,尤甚那颗珍珠,董卓见状顿时一喜,好嘛!这小子不但好色,竟然还贪财!

但见董卓缓缓起身,笑着言道:“本相倾慕先生之才,今日雅阁一叙,实乃是为了结交阁下,这是本相特别赠给子仪先生之物,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相国!!”突听郭嘉大声呼喝了一嗓子,只把董卓和李儒皆是吓得一哆嗦,却见这浪子乍然起身,冲着董卓抱拳施礼言道:“相国待我,如此恩重!相国雄主之姿,郭某神驰已久,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相助董公,共图大业!”

“哈哈哈哈~~”但见董卓仰天长笑,狠狠的一拍桌案,言道:“吾得子仪,真乃天赐英杰也!”

看着董卓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郭嘉心中暗叹口气,时局如此,无可奈何,从自己在前厅为王允解围的那一刻起,董卓欲拉拢其于麾下之事,便已是板上钉钉了,今日来了后阁,不是答应他,就是死,除此之外,别无第三条路可选,看来这无间道....自己还真就当定了.....

~~~~~~~~~

答应了董卓的征仕以后,郭嘉又在雅阁内为董卓分析了一番天下形势与各镇诸侯的实力优劣,其深谋远略,谈吐之姿,就连李儒也不由咂舌,董卓心下大喜之余,当即下令即刻便封郭嘉为虎贲中郎将,明日上报天子,便行授印。

一番嘘嘘呼呼之后,郭嘉在李儒的带领下随即回到前厅,此刻王允与朝廷的一帮重臣在吕布的威逼下,已是将一坛血酒喝得干干净净,如此,一场别出心裁的酒筵就在一众公卿大臣们咯噶欲吐的情况下草草结束。

方一上了马车,便见王允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向着车上干呕,郭嘉斜眼瞅着他,嫌弃的抬起了双脚,不满言道:“干什么呀?要图转头吐车外面去,别吐车里头,恶不恶心人啊,还让不让人坐车了?”

王允干呕的两眼翻白,怒气冲冲的看了郭嘉一眼,恼怒道:“你...你这孽子...老父吐成这样,却是一点安慰的话都不说,当真是好生不孝!”

郭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谁是你儿子!少占我便宜!老头子活该你受罪,知道为什么嘛,就是因为你嘴上不积德!”

王允此时勉强复苏了一丝元气,他懒得跟郭嘉掰扯,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董卓寻你入内阁,想必是有招揽之意吧?”

郭嘉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说,王允的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喘息着言道:“怎么?你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那老魔头杀人放血跟脱裤子撒尿似的,郭某若是不答应他,他瞬间就将我撕成八瓣,我还年轻,汉室还需要我这个栋梁,所以我不能死.....”

王允闻言哈哈大笑,结果一时呛到差点又背过气去:“你?汉室栋梁?你快别恶心老夫了....说说看,董贼是用何手段招揽与你的?”

郭嘉不耐的瞟了王允一眼,气愤道:“还能怎么招揽?无非就是金钱与美女呗...对了,你不是大汉司徒吗,明日赶紧派人到颍川假造个户籍,把郭靖,字子仪这个名字编上去,免得董卓日后调查郭某的身份时,露出什么破绽!”

却见王允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郭嘉,那眼神仿佛欲把郭嘉剖个透心凉,过了半晌,方听这老头缓缓言道:“董卓与你美女?....还有金钱....那金钱你收了没有?”

郭嘉闻言面色顿时一紧,但见他匆忙的捂了捂袖子,一脸防备神色的看着王允,笃定的言道:“干什么?这是董卓送给我的!”

王允顿时勃然大怒:“什么送于你的?!!此乃老贼剥取大汉皇室宫廷之脂膏,速速拿出来,日后董贼覆灭,老夫还需得重新归还于天子!”

“你少跟我装正经!什么归还天子,分明是你这老头想要分赃,不行!这是郭某的劳苦费,你休养染指一分一毫!”

“混账!汉室宫廷之物,也敢藏匿!日后董卓覆灭,陛下若因此怪罪下来,少不得将你一并惩处!”

“拉倒吧,没有郭某,你还想董贼覆灭?他第一个先把你灭喽!”

“逆子!还反了你了!快交出来!”

“门都没有啊!”

“........”

“........”

在马车前面为王允赶车的心腹,此刻听着车内一老一少那不着调的争吵,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短短一天时间,王司徒恍如变了个人一样,若是这郭奉孝继续在洛阳待下去,不知我家司徒大人的阳寿,还能够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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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十八路诸侯出动


class="width">回到了司徒府,王允因为席间喝了人血,心力交瘁,草草的吩咐了两句便回房睡了,倒是郭嘉睡意全无,负手溜溜达达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看着院内那颗栽景的柳树已是逐渐稀疏,郭嘉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抚了抚微微有些发沉的额头,今后该当如何?又当如何?自己既然已经被拉进了这个巨大的漩涡当中,那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从逆境中寻找出属于自己的出路。

目前自己唯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个,就是死心踏地的跟随董卓,助他完成霸业,然后就可以得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这条路摆明了就是扯淡!

抛去所谓的国家大义,但以利益来看来看,董卓的兵力和势力,以及政治力在天下的诸侯中可谓独树一帜,天下无敌.....可这并不能代表他能够维持长久,历史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人太过嗜杀了,无论是敌人,手下,士兵,还是普通的百姓,只要稍有不如意,便会被他”咔嚓“一下割去脑袋,然后扔在大染缸中当酒喝,历史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自己帮董卓防住了王允,但一个王允倒下去,千万个刺客又再度站了起来!能杀的完吗,如今的董卓,已是将自己搁置于天下人的对立面,再加上他本人的嗜杀本性,喜好以武压人.....跟着他,自己都随会时有掉脑袋的危险,此举非智者所能为之。

如此看来,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玩无间道。

可是这条道也很不好走啊,首先,要想成势,自己就必须要得到董卓的信任,可是这事有那么容易吗?董卓和李儒虽然颇为看好自己的才干,但是自己若不彻底的表现一下忠心,则又如何能为他们所信?如不能得其所信,又如何能在西凉军内部周旋,已达到除贼之功效?

竭力帮助董卓去打压朝臣,欺辱汉帝....不行,这样的事一旦干出来,则必然是为天下所忌!别人不说,王允那糟老头子便是第一个不会饶了他,而且一旦做得稍有过活,只怕天下人的涂抹都能把他郭嘉彻底的给踢到董卓的阵营之内,如此,日后想要将自身再洗白可就难了。

“唉....”惆怅的摇了摇头,郭嘉信步走进凉亭之内,抬头看了看天上如梦如幻的繁星,一边冥思苦想,一边聊赖的低声数道:“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

郭嘉就这样低声默默的数着,直到数到第十八颗星星之时,但见这浪子精神一振,乍然之间恍惚是想到了什么,接着猛然一拍大腿,兴奋的站起身来,言道:“有了!”

欲想施无间道取贼首之级,则必取信于贼首,欲想取信于贼首,则可先立足于军功,若想得取军功而得信,则当击败十八路诸侯!

对!眼看着十八路诸侯就要来了,只要这场大会战中,自己能够不显山不露水的建立军功,帮董卓据敌于关外,那董卓焉能不引自己为心腹?

而且这样做的话,对那十八路诸侯破董也有着天大的好处!

这十八路诸侯,目前虽然一个个打着勤王灭贼的口号,但他们心里其实一个个都打着小九九,不过是想借机进军洛阳,然后在乱战中捞足对自己最有利的好处,可谓是面和心不和,战事紧急之时,他们一个个尚能抱成一团,共抗强敌,可一旦得胜,则必然是互下杀手,分崩离析!

君不见历史之上,十八路诸侯讨董最终解散的原因不是因为打了败仗,相反的,就是因为打了胜仗,才导致了他们的最终决裂!因为胜利后的果实是最难分享的,先是孙坚盗取玉玺而归江东,再是袁绍暗恨其独吞玉玺,而迷信于刘表伏杀之,然后又是东郡太守桥瑁被兖州刺史刘岱所杀,最终因为分享利益而闹了个不欢而散。

所以说,若是郭某助董卓抵挡住了十八路诸侯的攻势,不让他们轻易攻下洛阳,则相反的,这些诸侯反倒是会更加的齐心合力巩固联盟,倍加以董卓为敌。

你想啊,他们哥儿十八个在陈留拉帮结火。磕头、拜把子的喳呼一通,然后又撸胳膊又挽袖子的,非要跟董卓干一场,最后反倒是让人家一棒子给削回去了!丢人不丢人?憋气不憋气?寒碜不寒碜?这让天下人怎么瞧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在江湖上混了?能回去嘛?肯定不能!

所以说,让他们吃点小亏,反倒是比打了胜仗更有好处。

“哈哈哈哈~~”,想到这里,郭嘉顿时心下一松,接着不由仰天长啸,一个大概的计划走向开始朦朦胧胧的浮上心头....若计划果能顺利行之,则灭董之事,大有胜算!

“先生今天好兴致,居然在夜观天象?”一句轻柔的莺语妙音不着痕迹的轻轻的将郭嘉拉回了现实,郭嘉转过头去,却是乔烟不知和时漫步于自己身后,脸上流露着淡然和关切的微笑。

“呵呵,这么晚了还没睡?”郭嘉笑着回了一句,脸上亦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乔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仔细的观察了一会郭嘉的神色,轻道:“先生今日心情不错?是有高兴之事吧?”

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这机灵的女孩载的眼睛。但郭嘉只是轻笑,并无回答,毕竟这种玩火的事,还是不要让乔烟知道为好。

乔烟心思细腻,观察力和分析力都颇为强干,当可谓是冰雪聪明,但最让人欣赏的,是她的另外一种聪慧,她见郭嘉没有说话,知道是他不想说,便不再张口多问了。她可不会为了满足自己那小小的好奇心,便不去理会别人的感受与用意。

这与其说是聪明,倒不如说是善解人意啊。

静静的沉默了好一会,突听郭嘉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我么?”

迎合着郭嘉转望过来的目光,乔烟的嘴角微动,接着展颜一笑,低声道:“当算是...原因之一吧、”甜甜的笑容迎合着淡雅的月光,给人一种十分舒坦的感觉。此情此景,当真应了完美无瑕这四个经典词字。

郭嘉笑了一下,突然方才看见乔烟手上端着的一个青铜食鼎,里面装着点点清淡的饭菜,接着他瞬时了然其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头,笑道:“给我吃的?”

乔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适才在相府,郭嘉已是吃的极为饭饱,但是,面对着一个如此贴心,聪慧,善良,温柔的女子端着给你准备饭菜,如果你还要把重点放到自己肚皮的饱与不饱上,那这个男人还真就是百分之百的傻叉了。

郭嘉笑着起身,接过了乔烟手中的食鼎,方一近身,却见对面的乔烟突然秀眉一蹙,脸色骤然间变得有些黯淡,但却是没有说话。

她这是干嘛?

将食鼎放在石卓上,郭嘉轻轻的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啊,抬头望着乔烟,但见郭嘉笑着言道:“如此美味,真乃人间绝品,乔小姐不但琴弹得好,这菜色之物,做的也是一绝!厉害,厉害。”

乔烟闻言并没有笑,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谢先生夸赞,乔烟倦了,先行回屋歇息....告辞。”说罢转身离开了凉亭。

郭嘉不解的抓了抓头皮,心中暗道:“怎么回事啊,她的热情怎么突然不告了?难道郭某说错话了?不能啊!”

乍然之间,郭嘉突然想到一事,接着他急忙抬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好嘛!全是女人的体香与脂粉之气....难怪乔烟适才闻了一下,脸色变黯淡了,她该不会以为我今日出门是去洛阳沾粉问蝶,到处风流去了吧?

虽然我本来就是,但也是被逼无奈啊。

郭嘉适才还极为兴奋的脸上顿时落下一丝哭丧,我他娘比窦娥还冤啊~!

~~~~~~~~~

却说此时的关东,各镇诸侯得到了曹操的矫诏,乃聚麾下文武,尽皆起兵响应,共赴洛阳进发,营寨安置处,连接二百余里,其中高铸土台,以为立盟之用!

这一日,乃是祭拜天地,洒血为盟之日,但见碧空万里如洗,祭台之下,各色旌旗颜参并立,宛如万千锋利的苍茫之剑直指苍穹,兵刃之上,寒光簌簌,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之下,仿佛是灿灿如钢铁之山,气势横定天半,兵甲遍地,让人望之,无不动容失色!

但见战骑,步卒,弓弩手一排排,一列列的布置于祭坛八方,层层叠叠,几乎缭绕了整个平原,数不尽的道道大旗,夹杂于其中,迎风展列,遥遥望去,恍如随着烈风的滔天旗浪,一直连绵至天边,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海潮一般,直令天地变色,苍穹半掩。

正中祭坛之上,十八面绣着各镇诸侯名号的旗帜迎风招展,其正中的那杆绣着金色的“袁”字大旗,在一枝独秀,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夺目的光芒,让人见之动容。

千万兵马长嘶,却见一身光亮甲胄的袁绍昂然屹立于祭坛之上,甲内衣袖鼓动,满面清冷,静静的向着坛下扫去。

“天下不幸,豺狼当道!贼臣董卓,败祸朝纲!致使天子蒙尘披露,苍生饱受倒悬之疾!!”

说到这里,但见袁绍猛一拔剑,高声呼喝道:“我等身为汉室忠臣,值此危难时机,正当今日,正当剿除恶党,肃清朝纲,我等十八路诸侯相聚此处,匡君辅国,安汉兴刘!”

话音落时,便见下方的士卒一同齐声高嚣:“匡君辅国,安汉兴刘!匡君辅国,安汉兴刘!.......”号角声,呐喊声,刀盾相交之声,交织并奏,轰隆作响,仿佛使得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眼看着立于坛上神采奕奕的袁绍,祭坛下方的曹操却是寂静不动,变化从容。只是看着上方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流动出点点光彩。

董卓,你的末日到了!



第五十三章 随军征战


class="width">初平元年正月,十八路诸侯为匡扶汉室,歃血为盟,推举袁绍为盟主,共同起兵,讨伐董卓。<<>>

大军祭天之后,袁绍随意以盟主之令,卓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进兵汜水关,军马即刻启程,其他诸侯各拒险要,随令跟进,兵峰直指汉都洛阳。

消息传到京都,一时之间,京师震动,朝野震惊,董卓当机立断,急宣手下将领并校尉入府庭议,以定退敌之策。

相府正殿之内,董卓一脸阴霾的高坐于主位,双目之中,凶光点点爆闪,不时的扫动着下方左右两边分布的文武众将,仿佛这些人便是那些公然放抗他的诸侯,厅中气氛阴冷,让人在不自觉间瑟瑟发寒,偏偏又不敢道冷。

“关东十八路诸侯,起兵谋反,如何应付,诸公但讲无妨。”经过了好一阵的沉默,董卓终究是缓缓的开了口,但其语气中的愤怒与阴狠却是众所皆闻。

话音落时,满厅众人并无一人敢上前说话,只是静静的低着头颅,各有思索,其中,新任的虎贲中郎将郭嘉坐在偏厅的一角,一双细目静静的打量着在场中人,将他们各自的面容表情暗暗记在心底,并无多言。

眼见自己问完话后,众人却是尽皆低头不语,董卓的脸色开始逐渐有些发青,话说主公问话,麾下的这帮战将谋臣们居然连个屁都不接一个,这是不是未免有些太撂脸子了?

眼见董卓的眼神微微有些发暗,李儒急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淡笑道:“相国勿虑,关东诸侯,兵弱粮乏,岂能与洛阳富庶之地并西凉雄兵相比?诸侯武将,薄如草芥,又岂能与相国麾下众将相比?以儒之见,别将一概不需,单得都亭侯一人提雄兵出马,割拿诸侯首级,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相国何必忧虑?”

李儒这话,大半还是用以安抚董卓以及众将之燥心为用,但却也并不是完全的吹牛,若论钱粮富庶,天下何处能比洛阳,比关中?若论兵强,天下又有何军可挡西凉铁骑,并州狼骑?若论战将,天下又有何人可挡吕布愤戈一击?

听了李儒的话,董卓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微笑,但见他转过头去,望着身边闭目养神,安坐不动的吕布,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文优之言,正和吾意!!本相麾下有奉先为将,但可高枕无忧啊!”

众人闻言尽皆额首称是,郭嘉则是偷眼打量吕布,但见这厮静坐于武官之首位,面色无喜无怒,古井不波,但那挺直的身体中,仿佛充满了一股随时可以弹跃欲出的爆发力,再配上他微沉的浓眉,淡露的精光,使得在场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犹如虎豹一般的凌厉气势,当真无愧于天下第一神将的称号。~~~~

默默的沉寂了半晌,突听吕布缓缓张口,声音浑厚且略带沙哑:“义父放心,世上多有愚鲁之辈,贱如羔羊,却又妄自与狼相抗衡,孩儿愿提麾下狼骑,尽取群羊之首,悬于都门。”

“好!”但见董卓重重的一拍桌案,方要传令,却见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将尽皆出班,但听华雄高声言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关东诸侯,雄视之如土鸡瓦犬尔,不劳都亭侯亲往,(此时吕布的官阶未至温侯)。我等斩众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

“恩....”但见董卓细细的思虑了一下,点头言道:“华将军,本相加封你为骁骑校尉,领本部兵马往似水关迎敌,李傕,郭汜,樊稠引各部屯兵关后,以为接应,斩将立功后,本相定然再有封赏!”

“诺!”

但见以华雄为首的武将纷纷领命而去,路过郭嘉身边时,华雄却也是未曾多看他一眼,只因中牟县杀督邮那晚事急,夜色颇暗,华雄急切间也未曾认得郭嘉全貌,故而这几日在相府遇见,却也不曾理会。

众将纷纷领命下堂自去布军,吕布见董卓暂未用他,也是淡淡的施了个礼便即告退了,适才还是满站武将的厅堂顿时变得人烟渺渺,董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接着望了一眼身边的李儒,刚要起身回后堂,却见郭嘉已然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施了一礼,言道:“启禀相国,靖自归附于相国帐下之后,便一直深受相国厚待,但却是寸功未立,靖心下不安,今番事急,正值属下立功之际,还请相国恩准,卓靖随同一位将军出征,以报相国大恩!”

董卓闻言,颇为诧异的与李儒对视一眼,但见李儒笑着言道:“子仪,军中之事不同洛阳出谋,刀枪不认亲,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之下场,子仪切不可等闲视之啊。”

郭嘉闻言笑着摇摇头,道:“这点李郎中尽管放心,靖虽不才,却也颇通军略之道,虽不能上阵斩将,但布筹后方,出谋划策,却可行之,当能为相国尽些绵薄之力,还望相国恩准,许郭靖随军一同出征。”

听了郭嘉的话,董卓心下暗喜,但还是征询式的看了一眼李儒,却见李儒细细思量半晌,接着对董卓笑道:“既然子仪有如此心意,相国不妨派其跟随李傕将军布阵似水关之后,以显子仪之诚。”

“好!”董卓闻言点头乐道:“子仪,你既然有此忠心之念,本相安能不许?就卓你以行军司马之职,跟随李傕同往汜水关后,一同接应华雄将军!”

“诺!”但见郭嘉笑着施了一礼,接着便缓缓的退出厅中,其身影方一消失,便见董卓脸色一正,转头问李儒道:“郭靖此人,投奔本相麾下时日不多,你我对其忠心与否,尚未尽知,文优为何同意他随军出征?”

却见李儒阴险一笑,低声言道:“相国放心,正因此人心意未明,故而借此机会看看此人是否忠于相国....儒此番不让他跟别人出征,单单选择随李傕,正因李傕性狭,难以容物,此番郭靖若真有忠心,相**中暗探自然会有回奏,可他若有歹意,以李傕之为人,他便是入了李傕军中也休想翻出多大浪来!此可谓一举双得之法,何乐而不为啊?”

董卓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赞李儒道:“文优真乃吾之智囊矣!”

~~~~~~~~~

却说董卓命华雄为先锋,领兵往汜水关迎敌,令卓李傕,郭汜,樊稠兵分三路,屯军于关后,以备随时接应。

汜水关前,领兵为先锋前来征讨的乃是长沙太守孙坚。但见其军旌旗招展,杀气冲天,万余名江东士卒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穿着鲜亮,各持攻城利器,静静的矗立于汜水关下,只等主帅孙坚一声令下,便可攻城。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气,只见身着青铜甲胄,手握古锭战刀的孙坚赫赫然的矗立在一驾战车之上,冷然的注视着汜水关高大的城头,由纛旗至守城士卒,从城头到城门,他在静静的巡视着对方的可乘之机.....

日过三头之地,但见孙坚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古锭战刀,缓缓的叫了一声:“攻城!”

话音方落,便见狂潮似的江南士卒骤然开始向前推进,虽然是在极速狂奔,但这些江东儿郎却能够保持阵型有条不紊,变化从容........

汜水关后十余里外的李傕大帐,郭嘉凝神远望,侧耳静听,只觉得杀声震天,号角声,马嘶声,攻城声......交织并起,轰鸣作响,数里之遥的本帐,仿佛都能感觉得到大地在震动,也不知对方有多少兵马正在竭尽全力的攻城。

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郭嘉无可奈何的看了他身后主帅位上老神在在的李傕一眼,接着重重的咳嗽一声,笑道:“李将军面临军危而神色不变,果然有大将之风,不愧是相国帐下的一员猛将!郭某佩服,佩服。”

李傕随意的白了郭嘉一眼,接着哼了一声,晒晒然道:“这是自然,本将历经大小战事何止成百上千,与尔等怯怯文儒相比,自是不一样!”

真他娘的欠抽啊!

郭嘉极力忍住上去给他两个耳掴子的冲动,笑着言道:“将军何等威武,自是不能与郭某这等儒生比拟....只是华将军在前线苦战,我等在此安坐,颇为不妥....不知李将军可有立功之心?”言下之意,只要你敢干,郭某就助你完成破敌大功,一战击溃孙坚先锋之众。



第五十四章 徐晃


class="width">听了郭嘉隐晦的意思,李傕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兴趣,但见他斜楞着瞧了郭嘉一眼,哼了一声,傲然言道:“本将立不立功,干汝何事?汝只管做好份内之事便可,休问其他!”

郭嘉不由得仰天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给你功劳你都不知道怎么立,真不明白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上的....看来又是一个花钱买来的!

懒得跟李傕掰扯,郭嘉随意的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大帐,听着远方的汜水关响起的震天杀喊之声,郭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接着随即释然。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孙坚虽为江东猛虎,但汜水关天险之地,易守难攻,孙坚虽然被称为猛虎之将,但以江东之财力,想要打造出能够轻易攻破汜水关的攻城利器,却是难上加难!

华雄目前在关上与孙坚对垒,两方一攻一守,打的也算是不可开交,其实要破孙坚不难,但主要他李傕这个不长眼的笨蛋,董卓让他拒守后方接应,他还就真的拒守后方接应了,一步都不愿意动弹,根本不懂得临机而变,凭白错失破敌先机!!此时若不速破孙坚,挫败敌军士气,等到其他诸侯的兵马前来助阵之时,且看他李傕还能不能安坐于帐中。

想到这里,郭嘉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转头打量了一下军营属地,心中暗道:老子如今已是这营中司马,当算是除去李傕之外的最高官职,巡视一下军营之地,当是不算过分吧?

于是乎,郭嘉随即在营内辗转观测.....西凉军果然彪悍!

如今李傕的兵马坐镇后方,未曾参与前线之战,但这些士卒仿佛一个个都耐不住寂寞,军营之中,四处可见兵卒闲来无事比斗摔跤,比试之甚,甚至可以用头破血流四个字眼来形容....

郭嘉心中不由暗自奇怪,按道理来说,私自打斗在正规军营内事不允许的,但显然这项条款并没有列入西凉军的列条,又或者是西凉军士卒识字的少?当兵之前根本就不读军律手册?

溜溜达达的走到一处辕门之前,却见一个士卒突然闪身挡在郭嘉面前,满面煞气的拦住郭嘉之路,扯着嗓门喊道:“来者止步!骑兵校场,不得擅自闯入,违令者,斩!”

那士卒浑身煞气,嗓门极大,顿时将郭嘉吼的一个激灵,定定的看了那士卒半晌,郭嘉轻轻的咽了口吐沫,低声道:“这里是骑兵校场?”

那士卒一脸寒霜的瞪着身着布衣的郭嘉,似是并没有将这个面生的文士放在眼中:“不错,正是!擅入者,斩!”

“哦...”郭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低声言道:“谁定的规矩?”

那士卒神气十足的高声回道:“此令乃骑都尉亲定!”

“哦....”但见郭嘉闭上眼睛,在心中细细的掂量了一下自己和骑都尉在军中的官职比较,接着突见这浪子猛然一跳脚,抬腿便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那士卒的屁股上!

这一番变故只把那士卒弄得发愣,呆呆的看了郭嘉半晌,方见那守护辕门的士卒咬牙切齿道:“你...你敢踢我!”

但见郭嘉刷的从腰间拔出一块令牌,怒声言道:“我踢的就是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骑都尉定的规矩?骑都尉了不起啊?在我这屁都不是!看好了,吾乃相国亲封的军司马,直属于李傕李将军!你这小子敢跟我吆五喝六的,想震死我啊?看我不踹死你....踹死你....”

就在郭嘉将令牌拿出来的那一霎那,那守门士卒的脸色顿时就蔫了,此时任由郭嘉一个劲的踢,也不生气,只是一脸陪笑的言道:“司马勿怪,司马勿怪,小人天生就是有点大嗓门,这就去禀过都尉,请司马您入校场....”

“快滚进去通报!”

“诺,诺!”那士卒说罢,一边躲闪郭嘉的飞脚,一边转身急匆匆的向着辕门内跑去。-====-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突听一阵马蹄声响,却见校场内忽然想起一阵阵震耳的马蹄之声,声如滚滚惊雷。

少时,但见一队约有十余骑的骑兵当先而出,接着分为两列,赫赫然的排布于左右两边,为首的一壮年男子,面色黝黑,身材魁梧,手握一柄开山大斧,打马至郭嘉身前,接着翻身下马,单手握斧遥遥的冲着郭嘉施了一礼,朗声言道:“骑都尉徐晃,见过郭先生!”话音钪呛有力,让人闻之醒神。

“徐晃?”郭嘉心下微微一愣,心中念头速转,接着顺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迎上去道:“徐都尉有礼了,在下巡视军营,偶然路过都尉麾下校场,烦劳都尉亲自出来迎接,郭某实在过意不去,过意不去啊。”

徐晃一脸正然,神色肃恭严整,与郭嘉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徐晃帐下兵卒不知先生身份,多有得罪,晃御下不严,理当出迎。”说罢,徐晃冲着他身后的那名守门士卒一招手,将他召到身前,缓缓道:“还不与先生赔礼。”

“哎,不必,不必....”却见郭嘉一脸和善笑意的挡住了那名士卒,接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嘛,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犯了错误,是可以理解的嘛,犯完再改嘛,改完再犯....啊,不是,是改完不犯。”

看着适才还嗷嗷叫嚣要踹死自己的军司马此刻竟突然不怪自己了,那士卒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发虚,轻轻的咽了口吐沫,轻道:“先生不怪小人了?”

“不怪,不怪,你看我像是那名小气的人嘛?哈哈哈~~”但见郭嘉虚伪的笑了几声,接着将目光又转移到了徐晃的身上,眼神中隐隐的有些夺目的光彩,这可是块瑰宝啊!绝对不能放过。

眼见郭嘉的眼神颇为不善,徐晃不由自主得晃了晃自己的身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低声道:“不知大人此番前来骑兵校场,有何要事?”

郭嘉深深的吸了口气,笑着言道:“郭某得相国厚爱,初入军营,虽有官职,但却疏于军务,李将军现下按兵不动,郭某无事可做,特来巡视一二,不知徐都尉之校场,可否让郭某一观?”

徐晃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冲着身后的士卒们一招手,高声言道:“郭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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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汜水关之战(一)


class="width">徐晃与郭嘉见过面之后,随即引着他走入骑兵校场。

进了校场,郭嘉不由得开始左右观望,但见校场之内,骑兵往来纵横,鼓声雷动,呐喊如潮,端的是气势雄伟,让人望之动容。

看着场间操练的往来奔驰操练的骑兵士卒,郭嘉的心中不由的有些微微发凉,原因并没有什么特殊,只因这些骑兵一个个眼神冷漠,浑身杀气颇重。

“徐都尉的练兵之法,很是精炼啊!”细细的端详了一会,郭嘉方才笑着对一旁的徐晃笑着说了一句:“不知徐都尉统领的这支骑兵,现隶属于哪一位将军的麾下?”

闻听郭嘉夸赞,徐晃的嘴角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先生过赞了,晃所统领的这支骑兵,现隶属于杨奉将军!”

“哦~~”郭嘉恍然的点了点头,杨奉此人原先曾是白波贼出身,后带兵投身于李傕帐下,并不算是西凉军正规的旧部,也就是说,徐晃既然是杨奉的部下,想必也只是以杨奉为尊,并不直属于董卓,李傕等人。

想到这里,郭嘉心下随即暗中急转,徐晃能在群星璀璨的东汉末年留下光辉的一笔,自有其不凡之处,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董卓是一块什么样的木头,以徐晃之眼力,想必定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更何况他的主子乃是杨奉,其对于董卓必然无甚大感情,若是能借着这次征战,拉近关系,缓缓徐陈厉害,日后除董之时,此人或许可有大用!

想到这里,郭嘉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接着突然开口道:“徐都尉,此番汜水关之战,以你之见,华将军可是众诸侯之敌手?”

徐晃闻言愕然,显然是未曾想到郭嘉竟然会与他商议军旅大事,心下思索一会,方才轻声言道:“华将军勇武过人,又有汜水关天险重地....抵挡关东诸侯,足矣...”

从徐晃开口的那一刻起,郭嘉就看出他实在胡编乱造,故意搪塞,耳听徐晃缓言华雄能胜,郭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撒谎....徐将军,说谎话骗人可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啊,特别是你在一个撒谎的老手面前说这么违心的谎话...你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西施面前跳艳舞么?”

徐晃闻言,顿时无语:“.......”

却见郭嘉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笑着言道:“你既是不想多说,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以华雄之火爆自负之秉性,让他紧守关隘城池,也不过是一时之事,一旦日久,此人必然心生战意,自负勇力出关挑战众诸侯,关东军中不乏智者,更加不乏勇者!华雄不出汜水关倒好,可一旦出关,则必死无疑!”

听了郭嘉的话,徐晃面色一紧,过了半晌方才拱手眼道:“实不相瞒....先生之见,与晃正加相合...只是适才晃恐先生乃是试探,故而未曾实言,还望先生勿怪....”

郭嘉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不必如此,徐都尉,其实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既是你我两人私语,郭某有些话也就直说了,此番进军,郭某虽有良策破敌,怎奈李将军信不过我,不肯相听,郭某料定华雄不久必有所失,到时我等接应大军赶往策应,以李将军之性,必然也是让郭某殿后,郭某并无争功之念,只望击溃关东联军,保汜水关平安即刻...徐都尉若是信得过我,郭某日后当有良计相辅,助都尉破敌立功,不知都尉意下如何?”

“这....”徐晃闻言顿时面色犹疑,也不怪他多心,他与这郭嘉第一次见面,话还没说过两句,且此人目前在军中地位尚在自己之上,却要不明不白的帮着自己建立军功?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吧?

却见郭嘉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过身去向着校场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言道:“我们家乡有一句话,叫做时势造英雄!徐都尉是想中规中矩的抱着都尉这个铁饭碗过一辈子,还是想借势一展英雄之志,就全看都尉心下如何决断了...郭某告辞....”

说罢,便见郭嘉装模作样的向着校场之外缓缓度步而去,一副世外高人,仙风道骨之姿,修长的身影在午日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神秘,直让徐晃心下忐忑莫名.....一个想法顿时冒上了脑中,此人当非常人也!

此时此刻,被徐晃评为非常人也的郭嘉正装成一副仙风道骨的德行来到校场之外,适才那名被郭嘉替了屁股的守营士卒一见这位军司马出来,急忙对其施礼,口中亦是高声言道:“恭送司马郭先生!”其行为极度恭敬,生怕这位郭司马一个不高兴再抬脚踹他屁股。

郭嘉笑眯眯的看了那士卒一眼,接着展臂笑问道:“小子,汝看郭某可有名士风范乎?”

“有....”

“可有世外高人之相乎?”

“有....”

“汝观吾可神秘乎?”

“有...”

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突然脸色一黑,不满言道:“问你什么都说有,搪塞谁呢?一点诚意都没有....汝耍大牌乎?”

说罢一脚踹在这士卒的屁股上,接着扬长而去。只把这守护校场的士卒弄得

欲哭无泪,眼泪在眼眶周边微微闪动,这军营真他娘不是人呆的,怎地做都有错,还让不让人活了!

~~~~~~~~~~~

汜水关的战事正如郭嘉和徐晃谈话中的那般走向,孙坚的士卒兵马屡次攻打险要的汜水关而不得胜。

而这个时候,统筹粮草的袁术则突然给孙坚的前部军营断了粮,孙坚军粮草不济,只能暂时缓做攻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华雄的信心开始充分暴涨,他乘夜袭击孙坚大营,大破江南兵众,一举击退了敌军先锋部众。

得知孙坚兵锋受挫,袁绍的大军部众随即奔赴汜水关而来。

联军方至关下不久,华雄便随即率领麾下三千西凉铁骑行至于联军大营外搦战。

联军大营之外,但见华雄身披锁子甲,手握金背大战刀,在一众西凉军士卒的拥簇之下高声呼喝,单挑主帅袁绍出战,西凉兵将气势恢宏,远非寻常士卒可以比拟。

辕门正帐之内,袁绍身披红袍,腰挂斩将剑,左右两边皆乃是众诸侯及麾下精干将领,望着营外威武彪悍,杀气冲天的西凉军,众诸侯的心中不由的都微微有些惊骇,西凉兵将之威武,果然是名不虚传。

却见袁绍面色平稳,神色无碍,扫了一眼帐下众诸侯,袁绍缓缓开口道:“孙文台失利,已是折了军中士气,此番华雄邀战,我等万万不可怯懦,否则,破董贼难矣!”

一旁的曹操闻言淡淡笑道:“不过华雄此来邀战,却是自取其祸!汜水关乃天下雄关之魁,有此为屏障,虽有百万雄兵,但欲进之,则难矣!此贼若凭关而守,扼助险要,我等纵然有冲天之力而亦不能进,他今出关,真乃自取其祸。”

听了曹操的话,但见袁绍笑着点了点头,与其对望了一眼,这对儿时挚友此刻携手于战场之上,当可谓之亲密无间,合作顺畅。

少时,但见袁绍面色一正,高声喝道:“谁愿为出马,斩杀华雄逆贼!”

话音方落,便见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请战,袁绍点头,随即卓其出战。

顿时,但听联军阵营之内,鼓声如雷霆一般震慑当空,战场之上两马相交,往来攻取,不想仅仅只有三个回合,便见华雄手起刀落,瞬间将俞涉斩杀于马下。

得到哨兵的汇报之后,满帐诸侯顿时大惊失色,惟独主帅袁绍面色不改,只是淡淡的又接了一句:“谁敢再战?”

一句话,顿时又引出了冀州太守韩馥帐下的上将潘凤....然后是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然后又出了一个,又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

联军战将虽然人多,可惜是出战的都是黄鼠狼下豆畜子,一茬子不如一茬子....终于,随着袁绍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再度说出一句:“谁敢再战?”之时,诸侯们终究是脸色黯淡,各个低头不语。

袁绍轻轻的敲打着帅案桌面,眼中犀利的寒光来回的扫射着场间众人,少时便听他淡淡的又说出了一句:“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二人若有一人在,何惧他华雄?”

话音方落,便见满帐众将的脸色顿时各有所变,有愤怒,有不甘,有阴沉,亦有恐惧之人....

眼见袁绍一句话顿时引起在场众将神变,曹操心中不由得暗赞叹一声,好个袁本初,此一句话,真深得激将计之精髓....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

刚想到这里,但见公孙瓒身后,一人果然受激不住,昂首阔步缓缓走出:“在下愿往斩华雄首级,献于帐下。”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身材高大魁梧。

关羽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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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汜水关之战(二)


class="width">最近几天的天气已是开始微微的有些发凉,刺骨的冷风吹打在人身上,仿佛就像是被锋利的战刀刮骨一样,不但冰冷,而且刺痛.....

伴随着冷冷的北风,传回李傕大营中的消息,还有一条更为比之天色更为让人瑟瑟发寒。~~~~

关西猛将华雄,在汜水关外被关东联军将领所杀!关东诸侯士气大涨,已是择日便要攻关。

得知了消息的李傕,立刻召集麾下众将齐聚帐中商议如何进兵之策。

郭嘉身为军司马,自然也是在军议分属之内。

李傕在听了华雄战死,关东联军士气大增之后,当时便被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同时又狠狠的大声责骂华雄蠢蛋:“竟然放弃了汜水关之险要,如此天然屏障不用之防敌,反倒是出关跟人家单挑,华雄真乃庸人是也!”

李傕在大帐内气的暴跳如雷,郭嘉却是浑然不觉,这浪子今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件蓝色的鹤氅,内配白色绸服,头戴杏黄冠戴,手中一柄小小的黑色羽毛扇,乍然望去,竟有出尘绝世,山外高人之姿也。

看着郭嘉这幅儒生打扮,李傕的心里就极度不爽,在他的心中,军营重地,一向是猛士壮汉的群居之所,这冷不丁的插进来一个文弱儒生,当是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但郭嘉乃是董卓亲封司马,李傕虽然不待见他,却也不能太过使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李傕转头看向场间众人,缓缓言道:“此番华雄兵败,诸侯联军士气甚盛,本将已是决定即刻起兵,与郭汜,樊稠一同赶往汜水关驻守,以防贼军攻关,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帐中各位将领皆知李傕性情孤高,自信独大,当下并无所言,尽皆拱手言道:“我等皆以将军马首是瞻!”

李傕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回看了看诸将,接着突然转向那边闭目沉思的郭嘉,问道:“傕如此行事,不知郭司马可有异议否?”

郭嘉:“......”

李傕眉头微皱,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曝起,高喝一声:“郭司马!!”

“啊?”但见郭嘉猛然从假寐中惊醒,接着抬手擦了擦嘴角微微发亮的口水,接着茫然的望向李傕,言道:“将军有何要事?”

李傕长吸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暴怒,咬牙言道:“郭司马,傕欲发兵汜水,与郭汜,樊稠会和守关,公乃相国亲点之士,不知可有何高见?”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摇头道:“李将军欲如何行事,只管自做便是,郭某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问其他。



“你!”这些话,正是当日李傕拒阻郭嘉谏言之说,如今被浪子反拿过来噎了自己一下,偏偏又无言反驳,当下只把这位李将军气得脸色通红,暗道董相国如何派了这么个人到机己方营寨为司马,当真气人之极!

拼命的忍住一口气,李傕终究是冷冷的言道:“既如此,本将下令,全军即刻启程,赶往汜水关拒敌!.....郭司马,劳烦你为大军后应,与傕之主簿策动粮草,以为大军供给。”

李傕如此调配,早就在郭嘉的意料之中,但见郭嘉笑着拱了拱手,言道:“靖领命!”

“散帐!”

听了李傕下令之后,众人尽皆起身告辞,郭嘉随着人流大摇大摆的走出帐外,突然一把拉住正向前行的徐晃,低声笑道:“徐都尉,如何走的这般之急?莫不是去会帐中的小夫人乎?”

徐晃闻言,面色顿时一红,不满的看了郭嘉一眼,低声道:“郭司马休要耍笑于晃,晃尚未成亲,何来会小夫人一说?”

郭嘉闻言恍然而悟,点头道:“哦,不是自家的,那就是去会别人家的小夫人了!徐都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胡说!”徐晃闻言顿时气急,要不是这混蛋是他的上司,只怕徐晃此刻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抡死他了:“晃何等样人?岂会做出苟且之事!郭司马休得胡言!”

郭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徐都尉,你可真是小心眼,我这不跟你套近乎呢吗?当什么真啊,再说了,军中禁止懈怠女眷,说出来谁信啊?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军规都不知道......光打仗可不行啊,你得好好补补学问啦。”

徐晃闻言差点没哭了,好嘛,说了半天,反倒是我没有学问了?

“郭司马有何要事?晃还要营中点兵出征,不能跟你在此饶舌。”

郭嘉闻言脸色一黯,轻道:“什么叫饶舌啊?我这里可是有天大的便宜给你!”说罢,但见这浪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瞧瞧的塞入徐晃手中,低声道:“拿着,好东西。”

徐晃低头看了看这脏兮兮的布袋一眼,疑惑的言道:“郭司马,你说的天大的便宜,就是这个又脏又旧的破布团子?”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的脸色顿时一沉,极为不满的看了徐晃半晌,方听郭大浪子咬牙言道:“你什么眼神儿啊?这是破布团子嘛?难怪你当兵到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尉,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此物乃锦囊也!锦囊妙计你知不知道,全是从这里头出的!”

徐晃闻言,顿时恍然而悟,低声言道:“郭司马,您这里面是有妙计助我在汜水关破敌?”

眼见徐晃终于开窍,郭嘉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此锦囊内有一密计,等到了汜水关后,徐都尉便可拆开,然后献给你家杨奉将军,助我军在汜水关破敌!”

徐晃闻言恍然而悟,方要抬手去拆,却见郭嘉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摇头道:“既是锦囊妙计,自需要抵达关隘之后,方可拆开,以显计策之神妙,徐都尉现在若开,便不灵验了....”

徐晃闻言,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接着冲郭嘉拱了拱手,言道:“多谢先生相助,徐晃告辞了!”

“告辞。”

眼看着徐晃转身离开,郭嘉心下稍安,暗道只要徐晃到时按此计行事,则汜水关之战,必可成一大功,到时联军因斩华雄而高涨的士气,便要打了水漂了。

心道为了显摆一下自己的算无遗策,郭嘉觉得还是在嘱咐徐晃两句,不到关隘,切不可拆开锦囊,随即又迈步追了过去,不想刚拐了个弯,却见那徐晃早已是将锦囊拆开,一边低头读着囊中的计策锦缎,一边随手将那装着“妙计”的锦囊随地一扔,点头赞道:“果然是条妙计,可他何必遮遮掩掩的放在那破布之中,直接当面给我,岂不省事...唉,这些个文人,忒得麻烦!”

眼见自己苦心准备的精囊妙计,便被徐晃随手打开了,郭嘉的脸色顿时一僵,望着徐晃越去越远的背影,浪子狠狠的跺了跺脚:“居然把郭某装妙计的锦囊视如草芥一般,他娘的,活该你官当不大!!”

~~~~~~~~~~~

却说李傕,郭汜,樊稠三将部队一同赶往汜水关,助华雄余部守护关隘。

三将兵马方一到关隘,歇还不曾歇息,便有哨兵传报,关东联军已是开始攻城了。

单说关东联军此刻士气正旺,其兵分三路,位列九分,用以三个梯子型纵队来回攻城。

但听关下马蹄声奔腾四溢,攻城梯来回竖立,士卒奋勇冲杀,一时之间,天色亦是为其阴暗,大地亦是为其颤肃。

徐晃此刻率众守护前汜水关西南,但见关东的联军云梯已是离己方不足百余,徐晃手中大斧一招,高声怒喝道:“放箭!”

随着一声声“嗖嗖嗖”的声响,关上的箭雨散发着幽冷的寒光,凄厉的向着关下士卒冲射而去,但见为首的一排攻城士卒顿时窸窣而倒,身上的血红之液眨眼间便倾盆而出,渲染在了关前的沙土泥泞之上,断气死了的倒好,尚未断气的,却被后方的士卒们往来践踏,在呜呼哀号之中,渐渐的落下了生命的帷幕。

一支支的利箭在战场上不断的夺取着敌人的生命,关东联军以前部士卒生命的洗礼,一步步的奋勇来到城下.....

“架云梯!”

强压着城头犀利的箭雨,联军士卒甘冒奇险向着城头一步步的促动而去,而城上的巨石滚油也是随着他们的近邻而轰然垂下,一时之间,惨叫声,杀喊声渲染了整个似水关下,双方皆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不是敌人全灭,就是己方败亡,敌不死,则我难活!这就是军人的血性......

此刻关东联军后方,袁绍和曹操并马而立,遥遥的注视着前方酣战的情景,但听曹操慨叹一声,摇头言道:“天下雄关,莫过于汜水,华雄虽死,但西凉军已然强悍致厮....汜水关若想急切攻下...难啊。”

袁绍的眼皮迅速的跳动了几下,过了半晌,方听他缓缓言道:“汜水关一时难下,可我若分一半兵在此继续做攻,而分一半兵马去取虎牢,孟德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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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众诸侯兵分虎牢关


class="width">听了袁绍的话,曹操的眉头微微一挑,接着细细的在心中掂量了一会,方才点头言道:“本初之言,甚有道理,虎牢关,汜水关皆为洛阳屏障,但若攻下一处,便可为进兵京师之资...如此,可分桥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等人为先驱,分兵一半,往虎牢关迎敌,操与本初为后应,随后起行,以为两军接应.....本初以为如何?”

听了曹操将话说完,袁绍低头细细的沉思了一会,然后一个劲的点头言道:

“孟德之言与我正好相合!好,今夜吾便即刻传令,分一半诸侯去打虎牢关,剩下的一半诸侯留守此处,继续佯攻汜水。<<>>两面互相接应,可获全胜!”

此时的诸侯联军,正在汜水关下,与城上的西凉士卒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城楼之上,箭雨如潮水一般的汹涌澎湃,但关东联军也是风不顾身的向着城上厮杀,不多时,已是有少量的兵卒顺着云梯杀入关上,由此,双方的白刃战也是随之展开,霎那之间,城头之上血光四溢,双方一簇簇的刀戈之器相交在了一起,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轰鸣之声。

城头正酣战之间,突见西凉军中一将当先而上,一柄开山大斧左右招呼,瞬间挡住了城头联军的攻势,恍如一堵巨大的石墙,任他多少兵甲前来,也休想向前跨进一步——正是徐晃。

由余徐晃的奋勇杀敌,诸侯联军刚刚登上城头的冲锋部队的战火,也顺势被压了下来,勉强在关上撕开的一条口子,又瞬时被西凉军的防御士卒整合,只把在关下指挥的孙坚、公孙瓒等人看的是叹息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正待准备再组织一次冲锋的时候,突听身后大营一阵鸣金声响,却是袁绍下令卓全军暂退,孙坚和公孙瓒二人犹疑的对望了一下,最终皆是长叹口气,随即安排手下士卒向着后方撤去。

如此,经过了近一夜的厮杀,关东联军最终还是在西凉兵卒紧守之下,缓缓地向着后方退去。

~~~~~~~~~

当夜,李傕、郭汜等人便在关上大肆庆贺,以祝汜水关成功得守,诸侯联军进关不能。<<>>

各色美酒佳肴上齐之后,便见李傕起身,笑着对郭汜,樊稠等人说了几句祝酒之词,接着又与在座众将连饮数盏,众人吃酒布菜,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众人正喝的高兴之时,突见李傕帐下大将杨奉,迈步出席冲着李傕一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杨奉有事相奏!”

眼见杨奉出班,李傕笑着摆了摆手,言道:“杨将军!今夜饮宴,无需过于多礼,有何话讲,但说无妨!”

却见杨奉恭顺的施了一礼,敬声序道:“末将有计,可助李将军破关东联军贼众一阵,令他们视汜水关为险地,不敢轻易舍身再来攻关一步!”

话音落时,便见整个厅内的气氛顿时变了,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未曾想到杨奉会说出这般话来。

却见李傕闻言一愣,接着欣喜言道:“杨将军有何妙计?可速速道来!”

只听杨奉清了清喉咙,然后自信的言道:“袁绍等人,见汜水关久攻不下,必然去取虎牢关,以为持久之策,虎牢关时势不明,袁绍必然亲自率兵前去,如此,汜水关处,又当让何人为统帅?以我观之,袁绍此人虽有才干,但任人唯亲,我料定汜水关统筹之人,必为其弟袁术也!袁术此人,心底狭窄,若为统帅,必无心接应各军,前番孙坚兵粮不济,听说便是此人蓄意为之,我军若是以此为口,从中周璇,不难不成大事.....”

一番论调,只把在场众人说的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杨奉,实在不敢相信,此话居然是从此人嘴里所说,想杨奉当初白波贼出身,后投李傕帐下,虽然作战骁勇,不过却是一勇之夫,如今竟然出此妙计,岂不令人生疑?

静静的注视了杨奉一会,方听李傕疑惑言道:“杨将军,此计当真是汝所出?”

“非也!出此计者,乃我帐下骑都尉,徐晃!”

“徐晃?”李傕闻言,顿时面色一滞,接着诧然道:“便是今日白天在汜水关头,使用大斧的那位猛士?”

“正是此人!”

“好。”但见李傕一拍桌案,朗声笑着言道:“如此人才,岂可不用?来人,速速卓徐晃过来,本将要仔细听一听他的妙论!”

~~~~~~~~~

不说李傕因杨奉举荐而准备重用徐晃之谋,但说此时汜水关后十里处的后军大寨,郭嘉正坐在帐内,索然无味的叼着一根执笔,双目呆滞的望着大帐的天蓬.....

“唉,这一天天的,不是管粮就是管帐,老子都成了专业会计了,无趣,太无趣了,这叫人怎么待啊...”过了半晌,方见郭嘉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接着摇头低下身来,继续双目无神的看着桌案上的粮秣簿,一笔一划的开始在上面勾勾圈圈。

特别是李傕安排给自己的那个副手,听说是他军中的什么老主簿,丫的那死老头子一天天毛都不干,就是一个劲的给自己送文书,送粮本,也不知道他那个主簿是怎么当上的,花钱买的吧!

郭嘉正暗恨的想着,便见帐内走进来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他怀中抱着一大捧关于军中钱饷粮秣的本卷,看见郭嘉趴在案子上一幅无聊的样子,这中年人无声的笑了一下,接着将手中的粮薄重重的向着案上一放,用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言道:“郭司马,这些乃是上上个月的军用粮秣之数,请司马验看。”

此人便是李傕军中的主簿,此番奉命前来协助郭嘉一同统筹后方军粮。

郭嘉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如山般的粮薄,接着哭丧着脸,言道:“我说老主簿,你这主簿是怎么当的?军中上上个月的钱粮调度干我个屁事?你拿来与我作甚?”

老主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沙哑着言道:“此些本来是在下份内之事,只是碰巧还没有批完,如今郭司马奉命接手营中粮秣用度,故而上交。”

郭嘉不满的瞪了老主薄一眼,然道:“哼!你倒是会找清闲!过来,帮郭某先批一半!”

却见老主薄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道:“郭司马恕罪,在下不敢越权。”其面色平淡,显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郭嘉闻言顿时气急,派案言道:“我是司马,你是主簿,我官比你大,我让你批你就得批!”

老主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然,职份之所在,不可攒越之,司马现掌军中粮秣,若是由在下替手行批,若是被李傕将军知道,必然不肯轻饶。”

郭嘉闻言,左右四顾了一会,接着低声言道:“没事,这里除了你我,没有他人,你帮我批粮本,我不告诉李将军,如何?”

老主簿摇头沉声道:“不成。”

郭嘉疑惑道:“为何?”

“我信不着你。”

郭嘉:“........”

狠狠的瞪了那老主簿一眼,郭嘉重重的将案子上的粮秣本往自己面前一送,接着执笔开始批阅起来,他娘的,这古人的梗劲一上来,认死理的劲跟脑子缺根弦似的,一点都不会跟领导攀人脉,以后被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梗死算了!

不过那老头倒也不是不会办事,他一见郭嘉开始批奏粮薄,便随即上前帮忙研墨,只是那双老眼一点都不肯往粮本上瞅一眼,生怕自己若是看了,会把自己晃瞎一样,端的是作风正派!

二人就这么一个批阅,一个研墨,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突听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响,却是一个西凉斥候匆匆跑入帐内,对着郭嘉拱手言道:“启禀郭司马!京中都亭侯奉相国命,前往虎牢关拒守,路过此处,特要入营暂歇,还请郭司马快快出迎!”

郭嘉此刻心情不爽,闻言不耐烦的白眼一翻,不满意道:“谁这么大谱啊,还要郭某亲自出去迎接?装蛋是不?不去!”

那斥候闻言一愣,接着吃惊的张开嘴巴,做一副吞蛋之相,不敢相信的望着郭嘉,显然是未想到郭嘉居然敢佛了那位的面子。

眼见斥候这般模样,郭嘉随即转过头去,问了身边的老主薄一嘴:“哎,谁是都亭侯啊?”

老主薄面色淡然,只是轻轻的斜了郭嘉一眼,接着缓缓的道出两个字:“吕布。”



第五十八章 并州狼骑


class="width">[[[CP|W:203|H:300|A:C|U:]]]

夜空之下,汜水关西南面,豫州刺史孔伷的大营一边寂静,连日的攻城之战已是让军士们疲惫不堪,连孔伷本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坐在桌案之前,手中虚拿着书简,眼睛却是半开半合,嘴角的口水已是有耸拉下来的迹象,口中时不时的传出点点酣睡之声。<<>>

当夜子时,却见一支军队在杨奉以及徐晃的率领之下,瞧瞧的潜入了孔伷的营寨之边,杨奉静静的矗立了半晌,接着低声言道:“公明,如此劫营,当真无事乎?”

徐晃笑着看了杨奉一眼,接着低声言道:“将军勿疑,如今袁绍,曹操已走,汜水关全权皆在袁术手中,此人性情重利,看不得周边诸侯强大,前番拒阻孙坚之粮,便能看出一二,孔伷身为豫州刺史,与袁术之属地南阳正好临近,所谓卧榻之策,岂容他人鼾睡?袁术此番自然看不得孔伷的好,若闻我等劫的孔伷之营,必无动作!其他诸侯,见主帅不动,焉能自寻没趣的过来相助,今夜之劫营,必无差错!”

杨奉轻轻的点了点头,暗道:“想不到公明分析人心,居然这般透彻,真乃大将之才也!”

徐晃闻言面色微红,心道惭愧,此一番高论实乃是那位郭靖,郭司马所出,与自己实无相干啊.....

却见此刻的杨奉已是变得神色冷峻,但见他狠狠的挥了挥手,冲着身后的一众弓箭手言道:“放火!”

“嗖!嗖!嗖!”随着呼啸的箭声划破夜空,一阵阵的火箭如同豪雨一般,瞬间便射入了孔伷的大营,霎那之间,便见孔伷的营内顿时火势大起,但见浓烟滚滚,战马嘶鸣,尚因白日攻关而劳累了一整日的豫州士卒们被火光和吵杂之声惊醒,一个个的纷纷胡乱穿衣,场间形势顿时一片慌乱......

袁术大营。

“主公!!”随着一声慌张的大吼,却是袁术麾下大将张勋急匆匆的跑入帐内,却见袁术一脸淡然的坐在营内,手持一卷兵书,若无其事的低声读着。

“主公,西凉军乘夜出关,夜袭豫州刺史孔伷的大营!主公,还请速速调兵拒敌啊!”

袁术抬头看了张勋一眼,接着轻声言道:“张将军无需惊慌,如今吾兄本初方走,大军新寨未定,西凉军出关劫营,却也在吾意料之中.....”

张勋闻言,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主公深谋远虑,那西凉军既然前来,我等现当如何应付?以火势观之,恐怕豫州刺史的军马撑不了多久啊。”

眼见张勋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袁术心中不由的暗骂了一声,接着一脸和善笑容的站起身道:“张将军不必多虑,吾料此番劫营,不过是西凉军试探之意而已,我方人众,谅他们岂肯久待?过不了多时,便自行散去了,将军只管回营歇息,无需挂怀。<<>>”.........

却说袁术不出兵相救,其他各诸侯未得军令,也自然是不敢擅离大营,如此,只是片刻功夫,孔伷的大营便被杨奉和徐晃杀得血流成河,营栅尽毁,直到其兵势殆尽之时,方见远处遥遥的赶来了几支支援的兵马,徐晃见状,冷笑一声,随即对杨奉道:“杨将军,敌军援助已至,当暂且撤退,无需与其纠缠。”

杨奉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全军速撤,西凉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机动力极为强劲,眨眼之间,便是退了个干干净净,让人无迹可寻。

前来援助之人,正是长沙太守孙坚,遥遥望见敌军已退,孙坚不由的狠狠一甩古锭战刀,咬牙切齿的言道:“无耻匹夫!我孙坚岂容尔等说走便走!?黄盖,程普听令,速派兵追上前去,将那一干西凉贼子尽皆诛杀,一个不留!!”

“诺!”

话音方落,便见一名斥候慌慌张张的策马来到孙坚面前,急道:“将军,大事不好!我军大营似是起火了!”

孙坚闻言顿时一愣,转头望去,借着依稀的月光,却是能望见己方处于正南的大营已是逐渐的染起了火烟,孙坚不由大惊失色,怒道:“无耻西凉贼子,定是看我前来救助,乘虚又出暗军袭我后方!.....袁术等人可有动静?”

那斥候脸色暗淡,摇头言道:“袁公以及周镶其他诸侯的兵马,似是并无所动....”

“哼!”话音方落,便见孙坚气得咬牙切齿,一边打马拨回,一边高声怒喝道:“盟友受难,却不发兵!袁术等人当真是可恶之极!此番之后,本将定然不与他干休!”说罢,手中古锭刀当空一甩,大呼道:“全军随我杀回正营!”.........

汜水关下一番劫寨,先是杨奉,徐晃劫了袁术的老邻居孔伷,袁术私心甚重,按兵不动,众诸侯见主帅不曾下令,亦是各安其份,唯有长沙太守孙坚,果敢忠义,份守同盟之谊前来相助,不想郭汜,樊稠等人乘虚而入,攻其后方,夺其营寨,又成一功。

此战之后,汜水关下的八路诸侯各自暗怀鬼胎,互不信任,每日里心下猜疑,互相揣度,哪有心思在攻汜水?李傕等人乘机加固汜水关的防御措施,只把此雄关巩固的牢不可破,无缝可钻!

心下大好之余,李傕立刻上表京师,奏报徐晃之大功,请董卓下诏恩赏。

~~~~~~~~~

不说汜水关因郭嘉之谋而暂时除危,单说此时吕布奉命领军赶往虎牢关驻守,路过郭嘉后方营屯,随即下令全军暂且入驻其营。

而此时的郭嘉,身为这具屯营的最高级别官员,自然需要亲自招待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辕门之外,遥遥的望见吕布所率领的那一万并州狼骑,郭嘉的心底不由莫名的蹿出一种莫名的紧张,只因这支装备朴素的骑兵望着虽无特异,但从他们一个个的眉目之间,便能的察觉到那股弥漫的肃杀之气,他们的眼神冷淡,但不代表其中并无炽热,那一双双可怕的狼眼,仿佛犹如一滩平静的油田,只要稍稍加以星星点火,便可触及将他们的战意渲染成燎原之势!

这就是足以令天下所有人闻风而丧胆的骑兵——并州狼骑。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头戴紫金束发冠,恍如一头孤傲的头狼,那双好似猎豹一般的深黑眼珠,冷厉而深沉,合起之时,射出的森森精光令人不寒而栗。

静静的打量着前方辕门中缓缓而出的郭嘉,少时,眼见郭嘉离的近了,吕布乍然一个翻身,从赤兔马上跳将下来,接着冲郭嘉轻轻的拱了拱手,冷冷的言道:“阁下是郭靖?”

郭嘉闻言一愣,似是没想到这位天下第一的战将还算有礼貌,接着回了一礼,笑着言道:“正是,正是!在下曾在相府与将军有数面之缘,不知将军可还记否?”

吕布的一双豹眼缓缓挑起,接着用手抚着下巴,似是正在脑中拼命回忆,过了好一会,方见这厮潇洒的甩了甩脑袋,淡淡的摇头言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在那回忆个鸡毛!

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便见郭嘉笑着言道:“吕将军,赶路多时,想必已是人困马乏了吧,还请入营,少做休息。”

郭嘉随意的向着吕布挥了一袖,吕布亦是回敬一礼,接着漠然道:“郭司马,本将与麾下的狼儿们从洛阳奔波之此,狼儿们腹中饥饿.....”

话音未落,便见郭嘉的眉头瞬时皱起,疑惑的言道:“啊?谁、谁?谁饿了?”

吕布闻言顿了一顿,接着指了指身后的狼骑们言道:“他们,都是本将帐下的亲骑,以“狼”命名之!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样,坚韧不拔,遇敌不退,只要一息尚存,便誓与敌人同亡!!”

话音落时,便见吕布身后的狼骑们一个个高举手中兵器,一个个尽皆大声呼鸣:“狼骑威武!!狼骑威武!!狼骑威武!!”那一声声舍身的喊叫震慑四方,气焰高涨,士气之强,足可任天下强军之冠!

却见郭嘉身后的那位老主簿,一脸淡然的注视着孤高与嚣焰的并州狼骑众,少许之后,便见老主薄慨然的长叹口气,摇头叹道:“并州狼骑,果然天下无双....单是这股浓烈的杀气,便已是足以让世间任何一支精兵退避三舍了。”

郭嘉一脸正色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位老主薄一眼,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勒个去,看不出来啊,你这老头还能品出‘杀气’来呢?不简单啊,只是做个主簿,未免有些委屈你了?”

那老主薄闻听郭嘉的调侃之语,无喜无状,只是漠然的矗立一旁,半目微磕,望之好似睡着一般。郭嘉见他一副高人模样,也是不在跟他废话,随即转过身来,冲着吕布身后的狼骑们高声呼喝道:“那个....并州的健儿们...哦,不是,是并州的狼儿们!大家从洛阳赶到这里,着实辛苦,今夜你们都留在这里,郭某....郭某请你们吃小肥羊!”

一句话说完,但听吕布身后的并州狼骑们一个个高声呼喝,发出了一阵极度热烈的欢呼之声,适才还一双双冷冰冰的眼睛,此刻望向看着郭嘉眼神,也是有了少许的温度。

吕布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但见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骑兵们高声呼道:“狼儿们,郭司马今夜请你们吃肉!狼儿们,下马,入营!!”

随着吕布话音方落,便见并州狼骑们一个个哗啦啦的从马上翻下身来,熙熙攘攘的向着营盘内走。

郭嘉面上微有笑容,却见他身后的主簿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郭司马,羊呢?”

“啊?”郭嘉闻言顿时一愣,转过头去,却见那老主簿一脸正色的言道:“你许并州狼骑吃羊无妨....可是,这许多的羊肉到何处去寻?”

郭嘉大咧咧的一摆手,言道:“唉呀,适才郭某批揍粮秣之时,见上面不是写了肉脯一项吗?只管拿来与他们吃了!”

老主薄皱眉道:“可那些都是猪肉啊?”

“哎呀,你是死脑筋啊,只要有肉吃,他们会管什么猪肉羊肉,反正不都是肉?”

主簿又道:“可那些肉脯皆是李将军坐下私物,若是日后李傕将军问了起来....”

郭嘉咧嘴一笑,轻道:“哎呀,怕他个鸟?他问起来又能怎样?告诉他,请吕布将军吃饭了!他敢怎地?少在这啰嗦,让你办点事怎么这么费劲呢!快去快去!”

那老主簿随意的斜了郭嘉一眼,嘴角间不知为何,若有若无的露出一丝轻笑,接着拱手去办,却见吕布已然走了过来,冲着郭嘉抱拳言道:“郭司马,今夜之盛情,吕布在这里多谢了!”

郭嘉急忙摆摆手道:“别谢我,要谢就谢李将军,是他特意吩咐专门留肉款待都亭侯帐下的将士们的.....都亭侯,帐中已是备好了酒菜,请!”

“请!”



第五十九章 梦幻组合,郭嘉吕布


class="width">大营之内,吕布与郭嘉正推杯换盏,大营之外,众多的并州狼骑正在享受着郭嘉所赠的肉脯美肴,高呼畅饮,其乐融融,今夜的大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都亭侯当世英雄,神勇之力,冠绝天下!今番前往虎牢关,方天画戟只消微一露头,料那关东诸侯一定是各个见者丧胆,吓得屁滚尿流啊!”正是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有时候饮酒之间,说上几句拍马之语,比任何真金白银都来得有效。

果然,但听郭嘉话音落时,吕布虽然面色依旧孤傲清冷,但嘴角已是多了几分暖暖的笑意,但见他遥遥的冲着郭嘉举起了手中酒盏,沉声言道:“多谢郭司马吉言,本将这里承情了!”说罢,一饮而尽,似乎是默认了只要自己方天画戟稍一露头,袁绍曹操等众便会吓得屁滚尿流的这个事实。

郭嘉闻言呵呵的笑了一下,接着举盏喝了一口清酒,眉头微微耸起,叹道:

“可是就算都亭侯骁勇,但十八路诸侯势兵马众多,且日趋浩大,更何况其中不乏勇者,诸如斩杀华雄之人,武艺便足可位居西凉军之冠,都亭侯切不可轻敌啊。”

吕布的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了一个颇为慎人的笑容:“这些个诸侯平日里软弱如羔羊一般,如今群聚,就妄自想要与虎狼争锋!岂非笑谈?殊不知羊的数量再多,他却依旧还是羊!而狼的数量纵使再少,他终究还是狼!”

说罢,却见吕布缓缓的端起酒盏,续道:“不瞒阁下,本将此番前来,其一是为国家击退这些贼子之众,其二,便是想会一会关东那些所谓的猛将豪杰,能打败华雄者,手中想必当有几分斤两,本将要乘着这次机会,看一看这群羊中,到底有没有暗藏的凶狼!”

说罢,便见吕布傲然的看了郭嘉一眼,眼中挂满的显然都是兴奋的浓浓战意,郭嘉轻轻的咽了下口水,心中暗子揣摩,他此番本想劝吕布在关前先切勿厮杀,只需固守,然后寻机再战,不想吕布战意竟如此浓厚,实在大出郭嘉的意料之外.......

眼看着郭嘉似有犹豫,却见吕布微微的笑了一下,淡淡道:“不过这只是本将一家之见,吕布草莽之夫,少有谋略,郭司马若是有好的建议,亦是不妨说出来听听。

布绝无怠慢之礼。”

吕布出身五原,自幼与草原边塞异族多有交到,他表面上虽然阴冷,但实则乃是一个极为豪爽,且不失气质的热血汉子!且不同与西凉军的李傕等人,吕布说对于像是郭嘉这样的文士似是颇为敬重,所谓的外冷内热,指的可能就是这种人吧......

耳听吕布如此询问,郭嘉心中也是微有诧异,但瞬间还是调整了状态,笑着言道:“都亭侯,恕郭某直言,汜水关之战,华将军已是被斩,西凉军一向以武著称的信心已然受挫,此番将军前往虎牢关,若与关东诸侯斗将,若是胜了倒好,但若是败了,则士气之伤,远胜华雄之败多矣!众诸侯最为忌惮者,便是将军,一旦得胜,必然是气焰嚣张,乘胜大举进关,虎牢不比汜水关雄厚,恐难抵挡,到那时,只怕洛阳危矣!”

吕布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抬盏喝了一会,接着眼神轻轻的在郭嘉身上扫了一扫,淡道:“此事虽如先生所说,风险极大...但若论斗将,本将坚信天下尚无一人是我敌手!”

听吕布说完之后,却见郭嘉顿时笑了,不是微笑,不是奸笑,更不是爽朗的大笑,而是一种....无奈的笑容。

吕布见状,粗重的眉毛轻轻一抬,接着不满言道:“莫非郭司马信不过本将之武?”

却见郭嘉轻轻的摆了摆手,摇头道:“将军之勇,郭某自然深信不疑,只是郭某的家乡有一句俗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好虎...啊,不是~!...是好狼架不住一群羊啊!都亭侯手中的方天画戟,就是打便大江南北,也是难逢对手,可是您当关东诸侯都是像您一样的好汉么?你架不住人家数量多啊!一对一挑不出人能打赢你,但如果人家群殴呢?这就好比一只凶猛的饿狼,在草原上碰到了一条猎狗,随便咬两口死了,打猎的猎人一看自己的爱犬挂了,擦眼泪的时候,手中的缰绳一不小心没拉住,蹭的一下子放出十条脱了缰的野狗!那狼还能有胜算么?”

吕布听得云山雾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郭嘉在说些什么,愣愣的看了半晌,方听吕布疑虑的言道:“那些关东诸侯....会做出如此不要面皮之事?放出十条野狗与本将单挑?”

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十条?都亭侯你想多了,华雄武艺如何,想必您也知道!试想斩杀华雄的野狗,盟军中不需多,只要两三条就足矣与将军周璇了。”

吕布闻言,眉头瞬时隆起,脸色凝重的神色也是越来越重,但见他细细的思量了一会,接着突然醒悟道:“郭司马,本将适才听你的话,细细品来,怎么有些不太舒服?”

郭嘉急忙摆了摆手,笑道:“你别管舒服不舒服,反正就是这么个理,战场之事,正所谓勇为先,谋为辅,缺一不可,如今将军勇则勇已,但...但却不知用谋,关东诸侯多奸诈,我恐将军一时不慎,着了他们的道啊。”

话音方落,便见吕布起身冲着郭嘉拱了拱手言道:“听李儒曾言,郭司马目光远大,颇有谋略,今番事急,本将顾不得许多,只想请郭司马一同赴虎牢关,助吕布破敌,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这小子太上道了!

郭嘉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如今汜水关战局难解,只要自己在帮助吕布搞定虎牢!则十八路诸侯连遭失败,必然会痛定思痛,齐心合力,然后寻机联手灭董!反倒是董卓这一面,必然是日渐骄纵,到时再施以里间,大事不难成矣...唉,太他娘的聪明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但见郭嘉犹豫的点了点下巴,接着摇头叹道:“可是董相国那里曾命郭某以李傕将军为尊....”

吕布闻言,洒然的一挥袍袖,行伍之风尽显与人前,道:“先生放心!此事日后自由本将去与义父讲明。”

“可是李傕将军命郭某在这里管理粮账....”

吕布不屑言道:“区区李傕,安敢扶了本将颜面?先生只管与我同去虎牢,换人来管粮秣,他若敢有半个不字...哼哼!”

“可是郭某擅自挪用了李傕将军的小肥羊请狼骑们吃饭....”

“区区小事,何足挂怀!吃他几块破肉,乃是本将的狼儿们瞧的起他!他若问起,先生只管让他问本将来要!”

吕布话头还没有落下,便见郭嘉仿佛动了真情一般的站起身来,用力的拱了拱手,抽泣道:“将军如此恩义,郭靖安敢不效犬马之劳!将军放心,此番去了虎牢关,郭某一定使尽浑身手段,助将军杀的十八路诸侯片甲不留,管教袁

绍那老小子回去后,无颜面对河北父老!揍的他老婆孩儿走在大街上都不愿意正眼瞧他!”



第六十章 虎牢关之战(一)


class="width">应了吕布的邀请,郭嘉随即转手将军中的粮账全权转交给了老主簿,自己则是即刻收拾东西并行李云云,与吕布踏上了前往虎牢关之地的旅程。-====-

令郭嘉颇感诧异的是,双方在交接粮秣账薄的时候,郭嘉很明显的在那名老主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闪烁,但这丝闪烁代表了什么,郭嘉心中却是并不知晓。

随着吕布与其麾下的兵马来到虎牢关之时,以袁绍曹操等人为首的十路诸侯已是抵达了关前,并且连日攻关多日,虎牢关之险虽然颇为雄厚,但较之汜水关仍有一定的差距,再加上十路诸侯兵势强劲,优势几乎无可动摇。

十路诸侯悍然攻关,顿时在虎牢关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连日来,虎牢关头一片炽血之战,硝烟弥漫,几处重要的关头已是被敌军打的残破不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布与郭嘉的大军挥师东向,终于抵达了虎牢关,并与关内守军相结,袁绍等人听说了吕布兵马赶到,随即暂且退军驻扎,遥遥的与虎牢关上吕布大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持。

站在城头之上,东风刮来,猎猎扑鼻,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迎面吹来,让人闻之欲呕。

望着关下不远处气势逼人的诸侯大军营寨,郭嘉的眉头紧皱,叹息言道:“四世三公之后的袁绍,还有曹操,此二人果然名不虚传,单看他们布置的军营阵势,就极得兵法之神妙,难怪短短数日,便将坚固的虎牢关打成这副残破之相,确实了得!”

说罢,便见郭嘉好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吕布身后的众将,嘿然言道:“只是不知道并州神勇之军,数万英杰之士,竟没有一人能攫其锋么?”

话音方落,便见吕布身后众将一个个面色变得怪异,接着,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的壮汉出班言道:“宋宪愿领三千狼骑之众,去取袁绍,曹操首级回来献于都亭侯复命!”

吕布帐下八健将中的郝萌,魏续等众亦不示弱,纷纷出班愤然请缨。

吕布本人倒是没有过于恼怒,他只是轻轻的看了郭嘉一眼,沉声道:“汜水关一战,华雄身死,实乃我关西军马之莫大耻辱.....今番本将亲自前来虎牢关,誓言为华雄报仇,以

雪此恨!众将虽有战意,但关东诸侯不乏猛将,不可轻敌,倘若再败于贼子之手,我等又有何面目回去见过相国?此役关系西凉军荣辱,牵连全局胜败,诸将不可莽撞,本将决定今夜派人去送战书!相约两日之后会战!我亲自出关,迎战敌军!”

一言既出,众人登时肃静,不过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却露出越发愤恨的神色。

却见一旁的郭嘉突然嘿然笑道:“诸位将军既是战意如此浓厚,都亭侯若不应之,只怕是冷了众人之心,此战事关重大,不妨...就让郭某并众位将军一同陪将军下关,与诸侯联军决一死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话音方落,便见吕布身后众人一起起身附和道:“我等愿随将军共同进退,祸福与共!”

吕布皱起眉头,瞟了身旁一脸微笑的郭嘉一眼,接着想起了几日前,这位郭司马曾与他说过的那番十狗战一狼的故事,心下犹豫了几分,接着终于点头言道:“既如此,明日全军出城迎敌!”

众将闻言领命,各自转头去各自整理各自的军务去了,却见郭嘉这小子转转悠悠的来到了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出众,颇有三分儒雅之气的将军面前,接着笑着从怀中拿出三颗五铢钱子,接着顺手往地上一瞥,然后诧异的言道:“这位将军,您的钱掉了!”

那位儒雅之将闻言微微一愕,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几枚钱子,疑惑的看了郭嘉一眼,低声道:“本将行军,身上一向都是不带钱物,这些钱子不是我掉的....”

话音落时,便见郭嘉迅速的伸出了一根大拇手指头,一脸佩服敬重的言道:“久闻高顺将军身为都亭侯麾下大将,不但忠心耿耿,且为人至善至德!今日郭某更是亲眼见证了阁下拾金不昧,见钱不捡的高尚品质....这要是我,早就用脚尖把这几个钱子踩住了!阁下却瞅都不瞅一眼,视之如同粪土一般,佩服,佩服啊!”

这位颇为儒雅的将领,正是吕布麾下的忠心耿耿的大将高顺,白门楼一役,吕布麾下残余战将纷纷倒戈归顺曹操,唯有他一言不发,宁愿自缚为死囚,也不肯归降。<<>>

听了郭嘉一番胡乱的吹捧之言,顿时将高顺弄得一愣,却见郭嘉早已是笑着上前,一边把钱子重新捡起,放入怀中,一边抱拳言道:“郭某平生最敬重那些视钱财如粪土的好汉,高将军甚得我心,太难得了,人才啊!我多少年没碰见到拥有如此高尚品德的好汉了!郭某今日有意结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饶是高顺平日里低调谦恭,寡言少语,今日碰着这么一位,也是一时间乱了手脚,但见高顺轻轻咳嗽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烫道:“先生过奖太甚,顺担当不起....”

“唉,有什么担当不起的,不喜欢钱是好事,高将军脸红什么,走!我请将军去营中吃两盏酒去!”

高顺:“..........”

却说郭嘉软磨硬泡的来到高顺的营盘,然后又用高顺营中的酒请高顺吃酒,高顺虽然少言寡语,但架不住郭嘉自来熟,三言两语之间,便大大的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古人多有礼节,习儒家之气,虽然莫名其妙的便与这位郭司马喝起了酒,但高顺也并不介意,毕竟是吕布将军亲自从后方请来的文士,稍饮几盏,自当无妨。不过高顺出身铁血军旅,耐性不大,特别是今日........

“高将军,让我们再为将军视钱财如粪土的精神再喝一盏!”当郭嘉第八次提起这件事后,高顺的脸子终于有点挂不住了,但见这位儒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接着冲着郭嘉抱了抱拳,言道:“郭先生,区区小事而已,先生就勿要言之再三的提及了,我下次若是在碰见这事,一定捡起来就是,请先生就不要再说了,.....顺乃是军旅之人,有什么话,喜欢直言,先生有事,但讲无妨。”

郭嘉轻轻的眨了眨,接着冲高顺点头叹道:“将军果然有远见,郭某想干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也罢,今日郭某就与高将军直说了!”

高顺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接着言道:“郭先生,有何要事与顺相商?”

“高将军,听说阁下麾下有一陷阵营,其中有八百死士,各个骁勇,善于配合,本领极为不凡,不知可有此事?”

高顺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接着眯着眼睛打量了下郭嘉,这支陷阵营军马,他操练不久,尚不为外界所知,不知这郭嘉为何知晓?难道是吕布将军对其提及的?但陷阵营威力如何,至今连吕布将军心中都未知晓,他如何却说得这般了得?

想到这里,却见高顺沉声言道:“不领不凡倒是说不上,只是勉勉强强的在军中混些粮饷度日尔,不知先生问起这个,是为何事?”

郭嘉心中暗道高顺这老小子不实在,陷阵营在他嘴里都成了混饭吃的,那其他的那些当兵的还活不活了?真他妈虚伪。

想到这里,却见郭嘉笑着言道:“实不相瞒,郭某有一小小计策,两日后斗将之时,可助都亭侯胜关东联军,只是此计若要成功,则必须一支精锐的步兵,数目不能太多,目标

也不能太大,且还需善于配合,攻守迅速,昨日与吕将军提及此事时,吕将军曾言他手下虽有勇卒,但却都是狼骑之众,不符合郭某的需要,郭某冥思苦想之下,方才惦记起了将军手中的这支精兵,不知将军可愿率领此军,成一大功乎?”

高顺闻言脸色微变,接着摸着下巴细细的沉思了一会,方才言道:“不知先生之计如何?可愿说来与顺听听?”

郭嘉笑着站起身来,来到高顺身边,低头细细嘀咕了几句,却见高顺的脸上顿时忽明忽暗,显然是犹疑未决.....

~~~~~~~~~~~~

两日之后。吕布兵出虎牢关,十路诸侯亦是引军敢来,双方布阵于关下,即将展开会战。

漫天黑云低垂,远处的云雾之中,一条龙挂在空中翻腾,远处隐隐的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将云雾照得黄蓝透析,雷声滚滚,不知是远方何处的暴雨如此荡漾。

虎牢关下战场之中,苍凉的号角声越来越响,两方旗帜在风中波涛汹涌,仿佛在兴风作浪。

郭嘉站在并州狼骑之后的军阵之中的一辆战车之上,凝神眺望,但见旌旗飞舞,刀戈如林,关东诸侯如同狂潮似的大军在密密麻麻的排布于己方百步之前,兵马虽多,但其阵型却是有条不紊,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却见狼骑阵中,吕布坐下赤兔,如同一道火云一般的斜刺而出,手中的方天画戟杀气腾腾,如同一具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咄咄逼人的傲立于两军阵仗之前,对面虽有万千敌军,却依旧是怡然不惧,双目的滚滚赤炎仿佛能灼尽敌军,几无人敢直视其目中之风。

郭嘉心下暗赞:天下第一的武将,本该如此!

“擂鼓!!”但听吕布军中传令官高声呼喝,便听鼓声烁烁,接着便见吕布回手脱下背上锦袍,对着敌阵遥遥一指,口中冷然言道:“谁敢战我?”

少时,便见十八路诸侯阵中亦是一阵鼓声雷动,却见河内方悦纵马而出,驾马对着吕布冲杀而来,吕布眼中精光陡然一闪,坐下赤兔马却是动也未动,接着便见方天画戟如一道霞光一般挥刺而出,顿时与方悦的兵器交戈在了一起,震耳欲聋。

却见方悦纵声嘶吼一声,方天画戟上透过兵器传来的强大臂力顿时将他凌空击飞出去,摔倒在地时,骨裂欲碎,肺脏剧痛,只把这位河内名将的脸都痛的扭曲变形,却见一道亮光闪过,画戟划过处,其咽喉已然断裂,瞬时倒地身亡。

“直接给人家抡飞出去了.....这吕将军也太生了....”不远处的郭嘉不由得眨巴眨巴嘴唇,接着轻轻的咽了口吐沫,双目定定的看着战场,不敢有一丝遗留。

却见身边一位奉命保护郭嘉的轻骑低声言道:“先生若是受不得这血腥战场,在下可保先生暂时进城....”

却见郭嘉急忙点头,对那轻骑言道:“对,对!进城,进城!”

那亲骑暗叹口气,心中不免摇头,文人就是文人,吕将军对他再过器重,上了战场也终究是无用之物,休道让他们上阵厮杀,但是让他们看看这血腥场面,就足以让这些文士退避三舍了.....

却见郭嘉紧紧握着双拳,对他亲骑挥手续言道:“进城,进城!你小子快快进城与郭某取些茶水,酥点,瓜子什么的过来!这么大的戏台子,可不是谁都能看见....哎?你愣着干什么啊,赶快去办啊?再磨磨唧唧的,我让吕将军撤你的职!”



第六十一章 虎牢关之战(续)


class="width">虎牢关下,吕布一戟挥死河内名将方悦,一时之间威震双方,但见吕布紧接着又是一戟挑起了敌人的尸身,单臂将那尸体缓缓的举过头顶,力气之大,直令在场诸人无不叹服,自问无可比拟。~~~~

凌厉的眼神来回扫视了一圈联军众将,但听吕布缓缓言道:“贼将已死,尔等尚有不服气者,尽管上来一战,本将一律奉陪!”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虎牢关下的并州狼骑见吕布如此英勇,一个个的皆是发出了惊天阵地的呼喊,甚为他们的将军感到荣耀与自豪。

这就是吕布的战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没有什么蜿蜒曲折,他吕布的战胜只消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碰撞与冲击,就可将对方毁灭于无形,就可以带动他麾下狼骑们的最高士气,战神之威,便至于此!

联军当中,已是隐隐的有了些许骚动,中军之内,袁绍执鞭于马上,一双浓亮的眼睛紧紧的瞪视着在场间耀武扬威的吕布,口中不由得长叹口气。

却见曹操不知何时已是打马来到袁绍身边,亦是皱眉言道:“本初,吕布这厮英勇无敌,需会和各路诸侯帐下猛将,方可敌之!”

袁绍点头叹道:“董贼所依仗者,便是此人,只有诛杀吕布,方可进兵洛阳。孟德,速去传令,告知诸位将军,若有能斩吕布者,赏金千斤!日后入得洛阳,吾自当奏明天子,为其封侯挂爵。”

.............

不说袁绍等人立意与吕布周璇,但说此时场间的吕布又是大发神威,连斩穆顺,败武安国等将,一时间威震双方,神人共惊!

但见吕布连败数将之后,战意与傲气在不知不觉间都大为增长,他催动脚下的赤兔马在场间左右奔跑,大开大阖气势十足,联军中纵有不服气者,但看了看赤兔脚边血淋淋的尸体,亦是不得不咽下口气,怒视着场间得意洋洋的吕布。

眼看吕布如此英勇,郭嘉心中的热血也不免被激发出来,但见他笑着挥了一下拳头,接着咂咂嘴自言自语的言道:“吕布将军在斩敌杀将之余,还要顺带在场间遛马,以显威势......如此风骚,真乃吾辈文人之典范矣。”

郭嘉旁边的那名亲兵也是激动的言道:“都亭侯之武勇,当可谓是天下无敌!谅区区关东诸侯之辈,在侯爷戟下,也不过是犹如屠猪宰狗一般!”

郭嘉见那亲兵说话时,一副骄傲神色,语气之中,对关东武将显然包含了诸多不屑,试想场下兵卒尚且如此,场上的吕布此时又会得意成何等模样?

想到这里,便见郭嘉一脸正色的对着那士卒言道:“速去将你并州军中最为善射的武将与郭某寻来!郭某有要事与他商议。”

那亲兵闻言一愣,见郭嘉毫无适才的浪子之色,已是变得满面沉色,随即也不敢怠慢,急忙策马而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见吕布的对面,一匹黑色的战马由关东军阵营中迅速驶出,一头披散的乌黑头发,在远处雷电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光,一张与头发一样乌黑的大脸,满面的胡须如同被镶嵌了钢丝一般,根根树立,其间那一双异于常人的环眼双眸,其中隐隐散发着晶莹的光彩,当然最为显眼的,还是此人中一杆让人过目难忘的丈八蛇矛。

眼见来人刚从敌阵中一出来,郭嘉的心口顿时蓦然一震,已知道了来人是谁了。

与此同时,却见来将的那一双环眼突的毫无预兆地猛然睁开,接着也未见他的口唇有何明显的动作,可在场的众人却是分明都在耳边听到一句如同惊雷一般的吼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的声音——“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适才高傲的神色陡然消失,接着凝重的瞪视着这位相貌不凡的黑马武将,那种强大而又浓重的威胁感,是吕布从军至今都不曾感受到的。

不有多余的答话,但见吕布纵马挺戟,栖身而上,那边的张飞也是大叫一声,双脚猛一施力,坐下的乌骓马借力腾跃而起,瞬时之间,便见场内的二人已是战到一处,画戟与蛇矛乒乓相击,挟起一股冲逼之势,直欲令人想后退数步以避这二人的锋芒。

眼看张飞出来了,郭嘉心下不由着急,却听身边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但见一位身着铠甲,头戴钢盔,身背箭筒的将军策马来到郭嘉面前,接着拱了拱手,言道:“郭司马,末将曹性领命前来,不知先生有何要事?”

郭嘉打眼看了这位曹性将军一眼,接着低声言道:“你便是并州军中,最为善射之人?”

曹性闻言,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极度牛逼的神情,傲然言道:“不瞒先生,性之箭术,在整个天下,当属第二!”

郭嘉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曹性道:“那天下第一呢?”

曹性没有回话,只是转过头去,瞧了瞧正在场间,与张飞杀的昏天暗地的吕布......

郭嘉何等样人,一瞬间便明白了曹性的意思,并州军以吕布为战神,那无论什么单挑,射箭,排名第一的肯定都是吕布,曹性的箭法就是强过吕布,那也是绝对不敢攒越自居为首者。

轻轻的指了指场间与张飞酣战的吕布,郭嘉低声言道:“曹性将军,既然你的箭术乃仅次于吕将军,想必是极为高明的!今日正好有一大功与你立下,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曹性闻言,急忙低头问道:“敢问先生之意?”

郭嘉随即指了指场间已是相斗近百回合的二人,言道:“依你之见,与吕布将军相斗者,武艺如何?”

曹性闻言犹豫了一下,道:“.......这黑脸汉子武艺卓绝,竟然能与吕将军相斗至此,如此人物,性真乃第一次得见....真乃都亭侯之大敌也!”

“好!!”郭嘉狠狠的一拍手,接着一指张飞言道:“既然是你家都亭侯的大敌,那你一会就用你天下第二的箭法去射他!”

“啊??”但见曹性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摇头惊道:“万万不可,先生不知都亭侯脾气,曹性跟随其多年,深知都亭侯之性情,单挑斗将之时,侯爷一向不喜人乱入,休道暗放冷箭,便是敢稍稍近其身,休问敌我,皆是难免遭受杀身之祸啊....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却见郭嘉急忙摆了摆手,言道:“曹将军,淡定,淡定,别忘了你可是天下第二的射手,这箭还没放了,怎么自己先把自己吓屁了?......今日这箭,你必须要射,不信你且看看身后?”

曹性缓缓的转过头去,却见一员身着绿衫,手握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汉已是缓缓的来至场间.....关羽出战!

眼见第二位没有腰子的选手出马,郭嘉急忙低声对曹性道:“第二射手,你知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啊,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你看关东联军,见单挑打不过吕将军,便已是开始施展群殴了!这真是典型的不要脸啊,吕将军纵然再是神勇,也抵不住他们这般不要脸战法!”

此时关羽已然加入战团,场间当世三大虎将往来捉对厮杀,场间战况已是极为激烈,曹性定定的看着左右开攻,往来抵敌的吕布,认真的言道:“关东军当真无耻之极!....过司马,不知这不要脸的又怕什么?”

但见郭嘉用力的清了清喉咙,笑着言道:“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卖保险的,啊,不是....不要脸的怕放冷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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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胜机


class="width">“啊?”听了郭嘉的话,曹性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接着诧然的注视了郭嘉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道:“郭司马,此事....此事非曹性不诺,实乃是,实乃是都亭侯的脾气....”

但见郭嘉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安慰曹性道:“曹将军,你多虑了,你帮都亭侯干掉了关东联军的武将,都亭侯又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了,实在不行,到时候你便把此事往郭某身上推,就说是我强行令你助射,不关你的事,此事郭某一力承担!都亭侯念你多年战功,又岂会轻易怪罪?”

曹性不安的扫了一眼郭嘉脸上那极为让人不安的笑容,心中甚是怀疑此人到时候会不会一力承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桃园三兄弟的最后一位也是终于出马了,苍白如玉的脸颜俊美儒雅,双目炯炯,手中雌雄双股剑,坐下白驹良骑,但见此人静静的注视了场间斗将半晌,接着乍然一夹马腿,猛的向着场间的吕布奔驰而去。-====-

“侯爷!!”眼见吕布已是被三人围杀,并州军众将不由的顿时大惊,一个个的想要策马出阵迎敌,却又恐违了将领,只得一个个的站在原地瞪眼干着急,期盼吕布一会能够高声呼其助阵。

可是,场间的这位战神若是当真唤来帮手助阵,那他也就不是吕布了。

“当啷!”但见刚刚杀入场中的刘备用雌雄双股剑架住吕布画戟,叹声言道:“吕布将军,阁下随属虎狼鹰爪,却是当世豪杰,备久闻公名,甚为敬佩,但不论阁下如何英雄,备却敢言这世间无人可挡住我兄弟三人连决一击,天下第一高手亦不例外!但我三兄弟今日乃是为国除贼,不欲为难阁下,还请将军速退,备必不赶你。”

吕布此时虽然处于逆境,但其如孤狼一般的勇烈血性却是丝毫不减,耳听这刚刚上阵的双剑武将开口便要自己遁逃,吕布的目光顿时变得炯炯闪烁,接着一戟横扫而去,却被旁边突然插入的青龙偃月刀架住。

“区区三人,也想让本将溃逃?殊不知困兽反噬,绝境求生!我吕布岂会轻易败给尔等羔羊之辈!看招!”

刘备见吕布自现身以来,连克众将,挥洒无虞,意态从容,以一人之力震慑局中。如今面对其三兄弟,尚还能扳得平手,心下不由暗道声佩服!

但敬佩归敬佩,刘关张三人手下可是却丝毫不带手软,宝剑,神刀,重矛环环相击,配合之间仿佛天衣无缝,饶是吕布天下无敌,此刻左右抵挡之下,也不免有些狼狈不堪。-====-

场上三英战吕布,场下郭嘉说曹性.....

“曹性将军,此时不射,你家都亭侯可就要败阵下来了!!”

曹性此刻也是左右两难,已是拿到了手上的弓和箭此刻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顾左而右盼,显然是分外着急。

“曹将军,想你也是并州军中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怎么事到临头,便成了耸货了?不过是一箭的事情而已,很简单的,射吧,射出去吧,然后你就会觉得很舒服的。”

曹性的额头上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见他抬起手来在半空中比比划划了半天,接着紧紧一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但半晌之后,却见他又长叹口气,摇头道:“不行,军令如山,我....我不能违背都亭侯的军令.....”

眼看着曹性在自己面前大喘气,郭某恨不能一个大耳雷子抽死他方才解仇,但此时此刻,他郭嘉不能这么做,先不管他能不能抽死这位天下第二射,单说此时此刻,这位三国狙击手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却见郭嘉硬挤出一个笑容,低声冲着那曹性言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曹将军何必如此执着于一礼,如此,岂不落了下乘?”

曹性:“........”

“曹将军,非郭某说你,此时正值大战之时,若因点点军令而误了大好战机,致使洛阳失陷,将军在董相国面前不好说,亦成千古罪人矣!”

曹性:“.........”

“将军,咱就射一箭,就射一箭,多了我肯定不逼你射,行吗?”

曹性:“..........”

此时的场内,吕布已然有些支持不住,戟法渐乱,颇有些狼狈不堪之色,但听张飞大吼一声:“吕布看招!!”接着右手猛然一挥,丈八蛇矛当空霍的劈杀而下,“咚”的一声赫赫然的砸在吕布画戟顶端,只把吕布震的双臂微颤,身躯一晃,险些栽倒下马,就连坐下的赤兔眼见也是有些吃力不住,踏在沙土上的马蹄不自觉间诧然的动了一动。

眼见吕布已然要支持不住,郭嘉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火线终于倒塌,但见他双眉紧皱,接着乍然转向曹性,愤怒的言道:“曹性,你这不忠不义的贼子!让你射箭你不射箭,现在我才反应过味了,你是故意想让都亭侯身陨于此,然后取代他的位置,坐上天下第一射的位子!”

曹性闻言,差点没一口吐出血来,慌张的看了郭嘉一眼:“我...我....不曾!”

“不曾!不曾那便射他!”

曹性此刻已然有些慌神:“射...射谁?”

“就射那个拿钎子的!”

随着郭嘉的声音方才落下,便见曹性右手拈箭的手指已然瞬间松动,接着便听“嗖”的一声箭响,那支在曹性手中徘徊,犹豫多时的利箭终于厚积薄发而出,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向着场间手持双股剑的刘备飞快而去。

以曹性的箭术,这一箭本可一举要了刘备的性命,可是犹豫心下的动摇,惊惧,后怕等诸多因素,这一箭终究还只是微有偏差的射在了刘备的右肩之上.....瞬息之间,刘备落马!

“大哥!!”战场之上,关张二人可谓是与吕布交手的主力,但如今乍见刘备落马。两大猛将便是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先是张飞只身挡住吕布,在是关羽转身下马,以飞快的速度保着刘备骑上马匹,迅速的撤向了后军,而张飞也是心念兄长,在挡住吕布,让关羽迅速保护刘备撤退之后,也是虚晃一枪,抽身而退,回去看望大哥去了。

正所谓一拨三转,乍然之见,适才还大占上风的刘关张三兄弟,此刻因为刘备一人中箭受伤,致使三人皆退,只留下吕布一人,强撑着身体,在场间长长的喘着粗气.........

而此时此刻,位列于后方的郭嘉则是终于冲着曹性举起了一根大拇指,笑着点头道:“无论此箭成败如何,曹性此举都赢得了我十分的敬重。”

曹性闻言,脸上无喜无乐,只是轻轻的瞅了郭嘉一眼,嘴角发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接着便默默的转头看向战场,心下忐忑不安.....

“贼子安敢如此!”但见对面的袁绍狠狠的一挥马鞭,显然已是盛怒以极:“无耻贼子,卑鄙寡耻之徒!无勇无行之辈!竟然暗箭伤人,简直...简直无耻!”

曹操则是静静的看着依然撤退回营的刘备三兄弟,接着转头对着身后的族弟夏侯惇言道:“速去接刘备到我帐中安歇养伤,令卓医工昼夜看护,休要有所差池....”

夏侯惇意味深长的看了曹操一眼,接着轻轻的拱了拱手,道声:“诺...”,然后便策马而去。

“孟德!”却见袁绍已然转过头来,对着曹操言道:“吕布这厮如此无耻,我等已是无需再与其斗将,不如尽掩大军冲杀过去,围杀吕布,夺下虎牢关,岂不快哉?”

曹操的面色也是微微有些发沉,接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方要作答,却见一骑斥候飞马奔驰而来,接着翻身下马,对袁绍奏报道:“启禀盟主,关西一只军马不知何时瞧瞧潜出虎牢,翻过西仓山脉,今日乘我军与吕布斗将之时,乘虚攻破西山粮巢,镇守粮仓的河内太守王匡做急请求盟主挥师增援!!”

“什么!!?”听完这话后,便见袁绍和曹操的脸色顿时齐齐一变,一脸诧然的瞪视着那名斥候:“为何不早早报来?”

那斥候吱吱呜呜的言道:“敌军偷袭兵数甚少,且暗中潜伏,难以查明实路,且...且我军正与吕布对持,形势紧急....故而....”

话听到这里,便见袁绍的脑袋轰隆一响,接着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下战书与赚吾等在此与他斗将....他却另派精兵暗袭西仓....吕布何时竟然有了只等谋略?”

曹操并没有接袁绍的话茬,他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名斥候,一字一顿的淡淡言道:“吕布派遣偷取西仓的兵马,共有多少?将者何人?”

“不足一千,领兵者乃是吕布帐下武将高顺,那支兵马皆是步兵,无有马卒,但作战勇猛,极为难斗,似是...似是唤作什么...陷阵营...”

曹操闻言缓缓的将头望向对面的关西军马,默默的盯着场间的吕布半晌,方才缓缓出言道:“高顺...陷阵营...”

此时,对面的郭嘉观望天色,掐算时辰也是差不多了,想必高顺那面已然得手,且袁绍也差不多知道了....想到这里,但见他随即对身边的亲兵言道:“速去阵前,请吕布将军作速进兵,此时敌军主帅心下以急,此番冲锋,必获大胜!”

“诺!”

轻轻的抿了抿嘴,郭嘉转头看了看一脸颓丧的曹性,隔着马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轻道:“怎么了?曹将军,咱们就要打胜仗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来,乐一个瞧瞧。”



第六十三章 大胜众诸侯


class="width">曹性最终还是乐了,他乐的很无助,乐的很迷茫,也乐的很憋屈。<<>>郭嘉看见曹性露出了笑容,心下也颇为看心,只是他的笑容,较之于曹性相比,看起乐的就比较万恶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军的亲卫也是将郭嘉的话转告给了吕布。

听完之后,吕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换换的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接着嚣焰的对着身后的亲卫吩咐了一句:“擂鼓!”

“咚咚咚咚~~!”随着后军的鼓点声在空中弥漫开来,以狼骑为前部的并州军飞快的左中右分成了三路,分别对峙于敌方中军并左右两翼,接着,前部的马蹄声开始稀稀松松的响起,庞大的并州骑兵部如同一条条择人而噬的饿狼,行军间,夹杂的是天崩地裂,践踏的,是万水千山!

这就是并州狼骑,金戈铁马,狼烟弥漫!

对面曹操的双瞳已然是越缩越小,看见并州军摆出的阵势,曹操不由的冷笑数声,低声言道:“两万并州狼骑,的确不少....但仅凭这个就想吃下我十路诸侯联军全部兵马,吕布,你有这么好的胃口么?你配有那么大的野心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桥瑁,袁遗,孔融,张杨四人一起出班,由袁遗带头言道:“盟主,西仓之地,事关我诸侯各路联军接济,不可有失,如今吕布斗将未败,反择我军大将数人,双方士气,不可同期而语,还望盟主速速撤军,先救西仓,日后再作良图。”

话音方落,却见桥瑁,孔融,张杨三人异口同声的言道:“伯业之言,我等皆附之。”

“不可!”话音落时,便见曹操骤然出马,急切的摇头言道:“盟主,如今西仓被袭,已是过了多时,救之无益,我军士气虽低,但兵马甚众,狼骑虽勇,但数量终极不及我军,若用强弓硬弩与之对撼,胜败犹未可知,此番兵退,虎牢关再难取矣!愿盟主三思!”

那边的公孙瓒也是附和曹操之言,道:“若盟主意准,瓒麾下白马义从愿为先驱,与并州狼骑一决雌雄!”

袁绍没有说话,只是眉毛微微的挑动了一下,这位当世英雄,在此时此刻,终于露出了他人格上一个致命的弱点——犹豫不断.....

凭良心说,这两方说的都有道理,就看他袁绍怎么来斟酌裁决,可是这个时候,一面出头的是他的儿时挚友,一面出头的是他的同族从兄.....

袁绍犹豫不定,吕布可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此时的并州狼骑已然是开始冲锋,由渐慢至速快,群狼们跟在吕布身后,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头狼的意愿,撕裂眼前可见的一切羔羊,双方尚未交锋,但空气中的气氛却变得开始变得浓重压人。

曹操眉目一紧:“本初,当断则断!”

袁遗则是叹道:“本初,你乃诸侯主帅,当以大局为重.....”

“啪!!”突听袁绍猛然的一甩马鞭,接着冷冷的开口言道:“公孙瓒,陶谦。”

“在!”

“命你二人率麾下兵马断后....掩护大军撤往西仓....”

“什么!!”曹操猛然一惊,方要再言,却见袁绍轻轻抬手拦住了他,淡淡道:“孟德勿要多言,人心之所向,不可违之。”

曹操颓然的笑了一下,接着转头看了看身边以袁遗为首的几路诸侯,是啊,真是人心所向,这些个混账惧怕并州军之威,唯恐耗费了自己麾下的兵马,所以才一个劲的鼓动袁绍撤军西仓....郭奉孝还真是说对了,诸侯联军,看似势大,实则散沙一团......

曹操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几丝凄凉,但见他轻轻的冲着袁绍拱了拱手,漠然言道:“盟主,操亦愿为断后之军,与公孙瓒,陶刺史一起掩护诸公撤退。”

一句话,顿时将袁绍弄得一愣,曹操之兵马,在诸侯联军中虽不算倒数第一,可怎么看也都是垫底的了,他既要一起去断后,岂不是自折其臂?如此,诚不可取。

袁绍方要出言劝阻,却见曹操已然是转过身去,与公孙瓒同列,一起奔着前方战场而去......

并州军后方,郭嘉站在战车之上,看着关前密密麻麻的士卒交戈在了一起,心下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就是数万人搏杀的场面啊!前世时,自己虽然也经常看一切气势颇大的战争电影,但较之身临其境,眼观为实的感觉来说,现在的这一切才更让人害怕,更让人心寒,同时,也更让热血,因为,这是真正的大战!

其中有血腥,有凄惨,可也有波澜壮阔,气势恢宏!

此时,吕布的先锋狼骑已是彻头的杀入了诸侯联军的前阵,不似其他军队的配合着战术,狼骑的冲锋完全是一击搏杀的法则,用矫健的身躯,冰冷的刀戈,刺的敌人肝胆俱碎,绝不留生。

“杀!”随着一声声嚣焰的呼吼,并州狼骑仿佛如同收割生命的机器一样,在敌军阵中往来纵横,恰如一直斩铁如泥的宝剑,锋人过处,几无人可敌。

但万物相生又相克,狼骑虽勇,但诸侯联军终有办法治他,随着号角声在敌军阵中响起,却见以曹操,公孙瓒等人为首的断后军马诧然而出,双方尚未交接在一处,便见箭雨倾盆,强大的弓弩阵射终于以堪堪的形势,暂时抵挡住了狼骑的冲锋,为诸侯大军的撤退赢得了点点的时间。

但也正因为如此,曹操,公孙瓒等人麾下的兵马也是在狼骑的战刀下,不断的损失着,减少着.......

双方皆是杀的兴起,一边纵情搏取着敌人的生命,一边高声怒吼,仿佛是欲将胸中的气闷发泄出来,用以去吸收更多的战意与鲜血......

“哈哈哈!!”战场之上,只听吕布的笑声震天彻底:“什么十八路诸侯,什么四世三公之后,尚未交手,便思退却!如何能胜本将~!在本将狼儿的面前,一切都是虚谈!”

吕布气势高涨,麾下士卒也是战意更浓,此时的并州狼骑已然只会做两件事情。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面对如此嗜血的兵马,曹操,公孙瓒的执拗也根本不可能挽回什么,他们只能用着麾下士卒的鲜血,去换取后方那些自私自利的诸侯们为保全实力的暂撤,此时的曹操,手持宝剑,在夏侯惇的护持下不断的挥舞冲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尽他心中无限的愤怒与悲凉......

“他们退了.....”随着郭嘉身边曹性的话声响起,郭嘉方才跳脚对着敌军后阵举目瞧去,果然!与吕布周璇的仅仅的几部诸侯联军,大部分的兵马已经是开始向着后方的仓山移动,看方向,当是奔着被高顺偷袭的西仓而走。

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郭嘉轻轻的摇头道:“对付一个陷阵营?还需要动用全军去救?呵呵,看来还是诸侯们私心太重啊.....曹性将军,麻烦你去告诉吕布将军,诸侯军退后,休要过于追赶,以免仓山后有伏兵,勿中其埋伏为上!”

“诺.....”

~~~~~~~~~~~~

胜利如意料之中的如期而至,曹操,公孙瓒,陶谦的兵马终究还是难以抵挡吕布的狼骑之众,再加上联军气势不高,又逢西仓被袭,急切撤退,可谓屋漏偏逢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敌军仓促撤退之后,吕布随即依照郭嘉之言,相争性的追杀了一下,然后便撤军虎牢。

此番会战之盛,除了郭嘉之谋与吕布之勇外,诸侯联军内部矛盾丛生,弊端渐露可谓是关西军马获得大胜的一个重要因素!

虎牢关正厅。

此时此刻,所有的部将都用一种极为万分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主帅吕布,只因这位吕布将军正在做一件让他们大为诧异的事情。

吕布竟然夸奖了曹性!

今日三英战吕布,虽然事急,但众人一向禀着奉军令如山的态度而不敢插手吕布之战,曹性那一箭虽然解了吕布大围,但在众人心中,曹性此番也是定无好的后过,只怕不死也得掉层皮!

然而此时,却见吕布坐在高案之上,静静的看着曹性:“临机寻变,一箭解敌.....曹性,你做的很好,本将对你当另眼相看了。”

听了吕布的话,曹性忐忑的内心终于渐渐的放了下来,但见他嘴角之边,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个微微的笑容,接着恭顺言道:“都亭侯恕罪,性此番一箭射敌,坏了侯爷规矩,实乃不赦之罪,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因军令而贻误了大好战机,曹性在侯爷面前不好说,亦成千古罪人矣!故而,便不能执着于一礼,如此,岂不落了下乘......”话刚说到这里,却是一不小心对上了郭嘉极度不屑的眼神,只把曹性弄得脸色一红,话语中也没了下文。

“好!”但见吕布狠狠的一拍桌案,赞赏言道:“不想本将麾下狼儿之中,竟然也有如此卓见洒脱之人,本将心下甚慰之.....来人!赏!”

但见一偏卒手端一大盘金帛来到曹性面前,交与其手,顿时将曹性乐的满脸开花:“多谢都亭侯!”

眼红的看着曹性手中的金帛,郭嘉心下暗自不爽,自己在战场上一顿劝解之词,反倒被这厮用来向吕布邀赏了?

这算哪门子的买卖事!长江后浪推前浪?乱拳打死老师傅?还是钱多人傻速然来?

轻蔑的看了那边得意的曹性一眼,郭嘉心中暗道:他娘的,小子你别得意,一会出了这厅门,郭某好歹分你一半!让你穷得瑟。



第六十四章 乔烟的小三


class="width">正逢吕布在虎牢关犒赏众将的同一时刻,诸侯联军的大营之内却是一片萧索黯然,败兵的阴霾一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十八路诸侯此刻已是从虎牢关和汜水关相集合,共同商议日后攻关大事。

此刻盟军帅帐内,袁绍正一脸愤怒的来回扫视着下方众诸侯,他双袖中紧紧攥握的双拳,表现了他此刻心中极度的愤怒。

“公路....”随着袁绍口中的话语冷然蹦出,其右下首袁术的身躯突的不自然的动了一动,转眼看了下满目怒气的袁绍,袁术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道了一声:“在。”

“汜水关关西军劫孔伷、孙坚之营,你....为何不救?”

袁术的面上骤然紧了一紧,接着不满的瞪了一眼袁绍,回道:“回盟主,其日天色甚黯,敌军状况不明,事关全局,弟不敢妄动。”

袁术的话音方才落下,只听一个如洪钟一般的声音语含怒气道:“不敢妄动?只怕是袁公不欲妄动吧?”

众人转过头去,却是孙坚满腔怒火的狠狠的瞪视着袁术,怒气冲冲的言道:“公路,今日当着众诸侯的面,我孙坚也不怕直言!董卓那厮,与我素来无仇,我今日应诏讨贼,上,为报国家之恩,下,为将军兄弟报被逐京师之仇,而公路却因一己之私,前番先不予我粮草,后又是坐视关西军劫营而不救,敢问公路....你,于心何安啊?!!”

这几句话说出来,帅帐内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孙坚点名道姓,将矛头直指袁术,袁术虽有过错,但孙坚却也不该如此不知轻重,居然在众人面前揭开袁术短处....此人当真有江东猛虎之称,端得是锋芒毕露。

袁术的脸色此时自然也是极不好看,他冷冷的看着孙坚,嘴唇内牙关紧咬,恨不得一口便将其平吞,但却又因孙坚所说乃是事情,故而只得忍气吞声,暂且低忍不语。

众人正暗自惊疑之间,却见那边的公孙瓒突然冷笑一声,朗声言道:“既是文台今日在此当面询问袁公路,那本将也不妨和伯业说说旧事!”

正在那边正襟危坐的山阳太守袁遗闻言,心下顿时一惊,转眼看了看公孙瓒,疑惑道:“伯珪有何话讲?但请指教。”

“哼!”却见公孙瓒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言道:“指教不敢,我只想问伯业一句,虎牢关下,我与孟德请令进兵之时,公为何百般阻挠?致使我大军全线溃败,兵撤西仓,还请伯业给个说法!!”

迎着公孙瓒锐利的目光,袁遗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叹气言道:“伯珪啊,此事那日在虎牢关下,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西仓之地,实乃我联军命脉,丢失不得,需得保住西仓粮草,日后方可图谋董贼.....”

公孙瓒问言冷笑道:“那西仓可曾保住了?”

袁遗闻言顿时无言可答,却见公孙瓒不依不饶的言道:“分明是尔等惧怕并州狼骑之威,不敢尽力拼杀,故而以此为契机,大肆宣扬撤兵之论,可笑十八路诸侯联盟讨贼,乃是为国效力,不想公等个个私心甚重,如此联盟,存之何益?”

这一番话说出来,帐内顿时炸了锅,但见袁术再也忍受不住,猛然一甩袍袖,起身喝道:“既然诸公已是无意联盟,术...就此告退!!”

眼见袁术惺惺作态,孙坚也是不怕事大,冷笑一声,道:“走便走了,何人在此留你?”

“孙文台,你欺我太甚!!”.........

眼见好好的一场军议竟然变成了各路诸侯争论长短的地方,袁绍的脸色气得微微有些发绿,怎奈袁术、袁遗一个是他同父之弟,一个是他同族从兄,不能轻易责之,而孙坚和公孙瓒又是暴烈之将,若是骂的重了,又恐生变....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却见大帐猛然被人揭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摇摇摆摆的走进帐内,他醉眼朦胧的看了看两旁的众人,接着仰头哈哈一笑,胡乱的打着酒咯言道:“耻辱....耻辱啊...”

“孟德!”眼见曹操进帐,袁绍心中顿时一喜,却见这厮又是一副喝的烂醉之相,眉头微微一皱,不高兴道:“孟德何故如此滥饮?殊不知今日乃诸侯帐议之时乎?”

曹操没有理会袁绍,只是随意的找了一处坐下,摆手言道:“我...始兴大义,为国除贼!十八路兵马仗义而来,曹操内心是感激不尽!我之初衷,是想让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拒敖仓,塞轘辕,大谷,以置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兵,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如此,天下形势可立定!”

接着,曹操转头看了看场间作势欲争的诸侯,醉笑道:“可如今呢?公等一个个因一己私利,迟疑不进,同盟互残....大失天下之所望!我深感耻辱,深感耻辱!!”

众人闻言皆是各自默然不语,少时,却见孙坚当头起身冲着曹操拜了一拜,接着沉声言道:“孟德之言,发人深思....此番之败,实乃是我等之互相猜忌过也!”

说到这里,却见孙坚猛然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斩断自己身前的桌角,朗声道:“今日,我孙坚在此立誓,日后若是再有与诸公相争相妒之意,有如此案!”

十八路诸侯适才一个个被曹操说的面皮微红,如今见孙坚表了态,众人皆是起身立誓,共言决不再疑,抛弃己私,当为国尽忠。

唯有曹操一边摇头苦笑,一边醉熏熏的走出帐外,豪笑着回到了自己的营寨,当夜做下《嵩里行》一首,其中: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这几句,极为令人深思反省.....

经过了虎牢关之败后,一直如同散沙一盘的十八路诸侯,终于开始渐渐有了秉公无私结盟的苗头出现.....

~~~~~~~~~

不说十八路诸侯因曹操一番话各自深思,单说此时吕布见诸侯人马暂退,随即收拾起兵返回洛阳,并上报郭靖,曹性,徐晃,高顺等人功绩。

董卓见此番吕布出兵即获大胜,心下不由大喜过望,随即上表天子,表奏吕布为奋威将军,卓温侯之爵。徐晃提骁骑校尉,曹性提破虏将军,高顺封典军校尉,其余有功之臣,尽皆大肆封赏。

其中,因为吕布和徐晃的推崇,董卓最为赏赐丰厚的还是那位郭靖,郭子仪先生,不但应了当日许他的虎贲中郎将之爵,还大赐金帛绸缎,更是因此虎牢关一战其智谋超群,立下大功,暗自引为心腹,仅在李儒之侧。

得了董卓封赏之后,郭嘉随即在徐晃的护送下骑马往司徒府走去。

“子仪先生,此番若不是先生谋略超群,算无遗策,汜水虎牢定然难以抵挡诸侯联军攻杀,先生如此绝智,却又不惜功劳,将汜水劫孙坚,孔伷大营之功让与我徐晃,晃当真是感激不尽!”

郭嘉谦虚的摆了摆手,言道:“此皆乃是小事尔,公明将军不要往心中去,郭某敬佩将军神武,如蒙不弃,今后愿与将军结为生死之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徐晃一听,顿时喜不自胜,拱手道:“先生乃是当世人杰,听说更是王司徒膝下义子,徐晃一介武夫,怎配为先生挚友....”

一听徐晃说起自己是王允义子,郭嘉的面色就有些微微发抽,虽然很想大吼一声不是这样的,但自己现在毕竟是玩无间道,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董卓拿狗头铡给“咔嚓”了......

得了,暂时不解释,日后有机会在把这局搬回来!老不死的,还要当我爹,我才是你爹呢,我是你八辈祖宗!

郭嘉与徐晃一路说说笑笑,眼看就要到了司徒府,猛然之间,却是突然看到前方的一个绸缎铺边站立着一男一女一童子,三人一边挑选绸缎,一边说说笑笑,好不亲昵。

乍然看见那个女子的身影时,郭嘉的小脸顿时僵了,那女子不是别人,分明不就是乔烟么!再看他身边的那个童子,不正是他郭大浪子的贴身伴读小书童——芣苢嘛!

一个是自己的书童,一个是自己的“准老婆”......那旁边的那个陪着买布的男人是谁?

但见郭嘉脑中顿时嗡的一下,接着一阵眩晕险些栽倒下马,幸好一旁的徐晃眼急,抬手之间急忙扶住郭嘉,诧然道:“先生,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

郭嘉左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右手虚抬的指着那边的乔烟,嘴唇哆哆嗦嗦的变得苍白,接着颤抖的说出一句:“徐将军,我...我的命好苦啊!!”

“啊?”眼看着适才还春风得意的郭嘉乍然之间陡然变了一个人,徐晃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言道:“郭、郭先生?你....你刚刚被封为虎贲中朗将,还被相国赏赐了好些金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如何...如何又命苦了?”

却见郭嘉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委屈得看着徐晃道:“名爵算什么?金帛算什么?我...我...我家门不幸啊!郭某屁颠屁颠的跟着大军去虎牢关打仗,挣钱糊口,可家中的娇气居然....居然背着我找小三!更可气的是从小养大的贴身童子居然也被他们收买了,徐将军啊,你可要替我报仇啊!我的命好苦啊!”

一番话只把徐晃说的一愣愣的:“小...小三?何物?”

郭嘉抬起袖子一擦鼻子,言道:“小三你都不知道?那姘头你总懂得吧?”

徐晃茫然的看着郭嘉,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见徐晃还没明白,但见郭嘉猛然的吸了口气,咬牙言道:“操!就是我媳妇背着我偷汉子啦!”

“什么!!”话音方落,但见徐晃顿时双目一睁,面上虎须倒竖,怒声言道:“好个不守德行的妇人!安敢做出这等丑事!郭先生,你且告诉徐晃是哪一个无知之徒勾引你家中妻子,晃定然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郭嘉双目阴狠的看着远处一边说笑,一边挑选绸缎的乔烟和“不明男子”,随即鼻子一瞅,阴霾的言道:“郭某家乡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劳将军费心,你只需借我十几个兵卒,郭某现在就去领人废了他!”

(大家猜猜这个男的是谁?猜中的有奖哦)



第六十五章 收拾姘头


class="width">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郭嘉不是善人,所以眼瞅着有人欺负自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的他好歹也是当朝虎贲中郎将,再加上有徐晃这样的将军做朋友,又岂会凭白去受别人的窝囊气?

接着,郭嘉请徐晃在不远处稍等他一会,随即招呼着几个兵勇,一摆膝下布袍,做大步流星状的奔着乔烟等三人而去,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只因不知这小子是哪里来的煞星,要去找何人地麻烦?

但见郭嘉一副地痞流氓式的走法来到乔烟身后,看着那男子与乔烟极为亲昵的低声闲聊,且相靠甚近,摆明了一副情人模样,郭嘉一露袖子,便欲“点炮”先出手,揍这小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想,乔烟身边百无聊赖的芣苢正好是转过头来,乍然望见郭嘉,心下顿时一喜,高兴的呼了一声:“先生!!”

乔烟和那男子闻言都是转过头来,正好望见郭嘉抬手的拳头在半空中晃悠,乔烟先是一阵错愕,接着黛眉之间顿时染上喜色,高兴溢于言表:“奉...子仪,你何时回来的?”

郭嘉暂时停住手中活计,一双细眼来回扫视着乔烟与那个男子,接着突然发出一阵慎人的笑声:“哼哼~~,哼哼~~,我何时回来的?怎么?是不是回来的早了,在你们的预计之外?”

看着郭嘉奇怪的表情,听着他诡异的笑声,和他挥舞在半空中那只握拳的手,乔烟不由的有些奇怪,怎么出去征战一次,这回来便有些吓的疯癫了?

心疼的看着郭嘉不停抽搐的脸,乔烟不由轻声的关怀一问:“你...在战场上,还好么?”

“本来挺好的...但一回来就不好了!”郭嘉极度不爽的甩了一下头发,不再看乔烟关切的脸庞,以免自己心软,冲着她的面子不揍这个小三了。

“你这人怎么这般说话,烟妹妹每日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每日做梦都为你受惊如焚,你这男子方一回来,便负心薄义,说话如此噎人,端得枉费烟妹妹对你一番心意.....”

说话之人,正是乔烟身边的那个男子,却见乔烟闻言,急忙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接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郭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乍看之下,脑中顿时轰了一声!

这男的长得太他娘的媚了,简直就是个妖精啊!

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斜挑眉,勾人的杏眉眼,吹弹欲破的白色薄唇,若不是下颚与腮部的那稀稀疏疏的胡子,郭嘉险些以为他是个女的。

就是这种小白脸子,最他娘的爱勾引别人的老婆!你瞅这长相,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心下暗自恼火,郭嘉心中愤恨想到,有朝一日,若是老子有权了,必然将这天下所有的小白脸子全都拿到宫殿,“咔咔”一顿狗头铡伺候,全给他阉了当太监去!省的他们留在民间祸害妇人。

郭嘉不屑的冲着这小白脸子撇了撇嘴,道:“我爱怎么说话,便怎么说话,干你何事?对了,你适才叫她什么,烟妹妹?”

那男子显然没有看出郭嘉已经对他动了阉心,尚还是懵懵懂懂的点头道:“对啊,从我俩认识的第一日起,我便唤她做烟妹妹了...”

好啊,这也太欺负人了,老子自打在阳翟认识她,便是一口一个乔小姐,叫的那叫一个尊敬,你小子认识她第一日便能唤上妹妹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子今日要是不揍你一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大步走到那男子面前,接着低头面对面的狠狠的瞪视着他,浓重的呼吸喷在那男子脸上,只把这小白脸子弄得面色一红,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皱眉不满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你要作甚?”

“作甚?哼哼!”只见郭嘉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言道:“小白脸我告诉你,调戏别人家的妇人没关系,因为这事自古皆有,可你在动手之前,是不是得把眼睛擦亮一点啊?谁家的花儿能采,能家的花儿不能采,你也不仔细的调查调查,今个你郭大爷就给你好好的补上这一课,让你以后长点记性,干起事来也专业些,顺便也是替天行道,代表曾戴了绿帽子的广大老爷们群众主持一下这个正义!”

一番瞎掰扯下来,只把这妖娆的小白脸忽悠的云山雾绕,水里雾里的听不明白,直愣愣的看了郭嘉半晌,接着转过头去对乔烟低声道:“烟妹妹,他....他是不是有...有疯癫之症啊?”

乔烟也是颇为担忧的看了郭嘉一会,接着莺莺细语道:“许是战场厮杀,受了惊吓.....”

郭嘉闻言顿时又是一肚子大气,小白脸子如此嚣张,当着我准夫人的面,说我有精神病?今日若不阉了你,让我这刚刚被封的虎贲中郎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想到这里,却见郭嘉猛然一抬手,对着他身后的几个兵勇高声叫道:“众将听令!”

“在!!”

“揍他!”

“诺!”

话音一落,便见郭嘉身后早就憋了半天的兵勇猛然向着那妖娆的小白脸冲去,只把一旁的乔烟和芣苢吓得面色苍白,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小白脸颇有胆略,眼见一群兵勇冲来,毫不迟疑,转身冲着街头的另一边就是一阵猛跑,郭嘉见状一愣,接着怒气冲冲的言道:“看不出还是个练家子!众将听令,追杀敌军,生擒贼首者,大大的有赏!”说罢,便是领着一众兵勇向着那小白脸的后方追去。

不远处的徐晃静静的在一旁站着,迷茫的看着适才场中的一切,但见徐晃帐下的一员副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低声道:“徐校尉,末将怎么看不懂郭先生的行事之风?他是报仇呢还是耍猴呢?”

徐晃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摇头道:“休得胡言,名士高人风范,岂是尔等之辈所能预见之....走,你跟我且去问候一下郭夫人,顺便也好弄清此事,我怎么觉着今儿这事有点怪....”

~~~~~~~~~~

却说那小白脸在前面跑,郭嘉领着一队兵勇在后面追,七拐八拐的走了几条街,突见一众大汉从左右奔出,分别护持在小白脸的左右,各个凶神恶煞,一脸不善的盯着已然追赶过来的郭嘉一众,很显然是某人府上的门客。

眼看对方来了帮手,郭嘉顿时抬手令兵卒们止步,然后来回扫视着众人,嘿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个茬子,居然还在此处安插了这一支伏兵?”

小白脸扶着双膝大口喘气,抬头用他的那双媚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嘉,怒道:“你....你这人...人是不是有毛病?我...我今日与你第一次见...见,为..为何要与我...与我寻隙?”

郭嘉仰天大笑一声,道:“明知故问,郭某懒得跟你掰扯,将士们,冲啊!”

那小白脸亦是对着一众门客言道:“此人有疯癫,你等切不可伤了他,只需挡住那些鹰爪之徒便是....”

瞬时之间,便见两方几十号大军已然交上了手,大街之上,顿时鸡飞狗跳,一方是军营士卒,一方是某府所招揽的侠士,双方旦夕交手,一时间拳脚相加,竟是打得难解难分。

乱战之中,却见郭嘉已是偷偷的绕过众人,向着那小白脸偷偷的潜伏过去,那小白脸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至场上几十号人的搏斗上,一时间难以分神注意,如此便给了郭大浪子一个难得的良机。

郭嘉心中暗自诽谤,傻瓜一个,殊不知虚虚实实,声东击西之术?你这小王八蛋光在那里注意那些兵勇,却不知郭某在此掠阵岂是虚谈?

懂兵法的就是比不懂的强。

“哎呀!”眼见那小白脸喋叫一声,躲开了一个被击飞过来的汉子,在向右一跳的一瞬间,正好落在了郭嘉的身前,突然之间,似是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小白脸疑惑的转过头去,望见的却是郭嘉那充满善意与真诚的笑容,苍白清瘦的俊容,映射在阳关之下,显得格外的醒目,仿佛间竟似让人看得痴了......

就在小白脸被郭嘉迷惑性的笑容弄得有些失神之际,却见这位阳光下的俊美男子微笑着,用他那颇为欢快和磁性的声音笑着呼了一句:“你去死吧~~”

“啪!”小白脸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便见一个紧握的拳头狠狠的以一个漂亮的左勾拳重重的击打在了自己的右眼之上,接着脑袋一晕,便向着地上瘫软而去。

此时,徐晃已是急匆匆的护着乔烟等人赶到现场,正好看见郭嘉对那小白脸施暴的一幕,乔烟面色顿时一白,失控的唤了一声:“姐姐!!”

(呵呵,看来我的意图很直接啊,小白脸的身份被很多人猜出来了!)



第六十六章 王允舞棍


class="width">“姐姐?”

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在看看一脸焦急神色的乔烟,还有那边不停用手擦拭虚汗的徐晃,郭嘉顿时如遭雷击,愣愣的低头瞧了一眼被他一拳削的有些浑浑噩噩的小白脸,在看看那边穿着与当初劫持自己颇为相似的门客们,郭嘉的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一瞬间仿佛都明白了什么。-====-

“都给本将住手!”但听徐晃大步走到场中,一声惊天虎吼,顿时便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士卒喝住,双方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顿时各退数步,相持而对,壁垒分明。

“姐姐...”却见乔烟含着眼泪,上前一把抱住昏迷不醒的女子,轻轻的摇晃,希望她能够回过神来,那副神情楚楚动人,让人极为怜惜。

徐晃正在制止场中的殴战,芣苢乘机来到郭嘉身旁,看着被他一拳打晕的小白脸,低声言道:“先生,此....此人乃是司徒大人膝下爱女,一直喜欢捧如珍宝一般,只因曾有道士为其算命言之其姿色妖娆,是为命中祸根,故而每逢上街外出必做男装打扮.....先生离城之后,王司徒恐乔小姐一人寂寞,故而引其女跟小姐认识,二人一见投缘,随结为姐妹之谊,先生,这事要让司徒大人知道,您.....您只怕就完了.....”

王允的爱女?姿色妖娆到出门要装老爷们?那会是谁呢?答案似是只有一个啊。

郭嘉苦恼的晃了晃脑袋,接着尴尬的笑了一声,道:“呵呵,这...这大城里的女人就是白啊....”说罢突然浑身一晃,做如遭雷击之模样,然后身子一歪,便向地上栽倒过去。

那边的徐晃望见,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奔跑过来和芣苢一起扶住郭嘉,高声道:“先生!郭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但见郭嘉面无表情,好似昏厥一般,在徐晃与芣苢连续的晃悠之后,方才缓缓的缓过神来,慢慢的睁开眼皮,一副茫然的看着徐晃和芣苢,接着便学着前世电影里的狗血男主角的台词,喃喃言道“我...我这是在哪?我....我是谁?我....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徐晃:“.........”

~~~~~~~~~

就这样,郭嘉与王允的爱女,一个被揍晕,一个得了“失魂之症”,二人就被一众门客和徐晃的士卒们护持着,被匆匆忙忙的送回了司徒府。

此时的王允正坐在书房之内,一边细读籀文,一边悠闲的品着案上的酥点,显然是极为悠然自得。

是啊,如今每天听到的一件件都是好事,其一,十八路诸侯虽然败了,但通过曹操给自己的秘信当中,王允已是知道,十八路诸侯此战虽败,但联盟之谊却远胜当初,如今大军虽然暂退,但诸侯们都是忙着安排人手在后方筹备粮草,只等粮秣一至,便可携手同心,攻取洛阳。

其二,适才上朝,听说郭嘉这小子如今得了董卓信任,被任命为虎贲中郎将,且还与军中几位将军交厚,如此大可从中作梗,施展离间之策。

其三,自己这几日乘着董卓忙于对付众诸侯,又联系了朝中的几位忠义之士,以为联盟,其中,便是包括了刚刚到任不久的当朝司空,荀爽,荀慈明,并其侄守宫令荀彧,得此二人,己方这一阵中的势力又增加不少。

汉室中兴有望了!只要能达成这个愿望,日后纵然身死,老夫也是值得了.....

王允正喜滋滋的想着,却突见管家王德匆忙走进书房之内,慌张的冲着王允拜道:“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难道天还塌下来了不成?”王允心下不喜,板着脸对王德皱眉低沉呵斥。

王德匆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接着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气息,哭丧着脸道:“主公,郭先生得了疯癫之症,遇见蝉儿小姐,一时搓手,将....将小姐她....”

王允的脸色顿时一滞,急忙道:“他将我女儿怎样?”

“他将小姐给打晕了,如今小姐已是被送回后房,正寻医工把脉诊治,尚不知情况如何...”

王允呆愣愣的看了王德一会,随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王德不敢有索引忙,一口气便将府内门客的回报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王允,乍听之下,只把王允弄得有些发懵,但其何等身份,何等阅历?稍一细细思索,便品得了个中三味,

这下子,顿时将王允气得胡须直颤,脸色时青时白,接着猛地一拍桌案,怒声言道:“好他个郭奉孝啊!老夫把他留在府内,吃喝用度,一向是不曾有所怠慢,他出征在外,老夫恐乔烟不乐,特让义女去与其为伴,不想这浪子方一回城,便...便将我女儿打得不省人事,这...这不是要老夫的命嘛!”

王德见状急忙劝道:“主公勿要过于气闷,听府人回报,郭先生似是在战场上受了惊吓,状似疯癫,故而出手伤人,还望主公明察....”

“胡言!”但见王允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什么疯癫之症,不过是混淆之语!他的心思,瞒得过别人,又岂能瞒过老夫?走,老夫今日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浪子!”说罢,反手拿起身边的一根拐杖,冲着门外就是猛冲出去。

眼见王允再次发疯,管家王德不由暗中长叹口气:唉,昔日的那位长者风范,儒雅非常的王司徒哪里去了?自打这姓郭的住进府邸,王司徒就整个换了个人啊....这郭嘉到底是哪路瘟神下凡啊?老天爷怎地也不开眼?管管他让他快收了神通吧!

此时的郭嘉坐在司徒府的**,一脸呆滞的看着天空,疑惑的望着周边的下人们道:“这....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领我来这?”

一旁的小童子芣苢深知郭嘉秉性,抿着嘴极力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反倒是司徒府的一众下人们都是呆了,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多有惊恐不定之色。

“这位郭先生怎地变成这般模样?”

“许是战场厮杀,魔障了吧?”

“医工还没来吗?”

“来了,但是小姐昏迷,尚未救醒,只能暂时委屈郭先生一会了。”

众人正诧然之间,突听后堂一阵喧闹,但见王允手握拐杖,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冲着郭嘉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高声呼喝:“郭靖!竖子!竟敢伤吾爱女,看老夫今日不好好的教训于你!!”

郭嘉见状顿时脸色一变,却听芣苢在他耳边低声叹气道:“先生,你完了....”

好个白眼狼的伴读小童子啊!真是白白喂养你这许多年了!

此时此刻,王允已然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到了郭嘉面前,下人们见状顿时吓得皆是退避三舍,郭嘉轻轻的咽了口吐沫,接着继续装纯道:“这里的天空好蓝啊....这里是哪里啊?”

王允冷笑一声,忿忿言道:“臭小子!还跟老夫装相....着打!”说罢,便见这老头一拐杖便冲着郭嘉扫射过去,幸好郭嘉眼尖,灵巧的向着旁边微微一跳,随即轻松躲开,但

他脸上纯真之色却一扫无遗,怒气冲冲的对着王允叫道:“臭老头!你还真打啊?”

王允缓缓的转过身来,哼声言道:“逆子,你怎么不装了?哼,失魂之症?我呸!郭子仪,且看老夫今日为我那苦命的女儿报仇!”说罢,挥舞着拐杖跌跌撞撞的就向着郭嘉冲杀过来。

可惜王允年纪太大了,郭嘉纵然身子骨羸弱,但躲避他还是绰绰有余,但见郭嘉一边闪躲,一边劝解言道:“王司徒,此事郭某确实理亏,我也知道你胸中有气?要不我一会好好地跟小姐陪个不是,你老就不要太追究了吧?”

王允手中拐杖挥舞不停,嘴上亦是不依不饶的怒声言道:“胡说!老夫身为大汉三公,膝下义女岂能任人欺辱?今日老夫定要好好的赏你一顿杀水火棍,打烂你这浪子的屁股!”

郭嘉闻言无奈的差点都没哭了,一边轻巧的躲避王允,一边劝解道:“王司徒啊,你也是读过儒书的大人物,殊不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郭某怎么说也是您府上的贵客,而且还刚刚出征回来,你不有所表示,反倒还要打烂我的屁股?殊不知你打我的屁股,就等于是打您自己的脸啊!”

王允舞棍本来舞的还算凑合,结果听了郭嘉最后一句话,顿时身子一摇晃,气得丹田之内一口真气外泄,浑身八脉尽费,一口鲜血差点就没喷出来。

但见老头颓然的向着园中的石头上一坐,茫然的看着天空,喃喃道:“打,打不动,骂也骂他不过....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难道老夫真的是老了?”

郭嘉遗憾的走到王允身边,低声安慰道:“司徒大人不要气馁啊,自古老当益壮者比比皆是,似如廉颇之勇,马援之雄,皆为老者典型的榜样,要不你老起来在舞两下子?郭某此次躲慢点就是了....”

“滚!”

就在二人僵持与园中之时,却见乔烟急匆匆的跑到园中,对着王允高声唤道:“王司徒,姐姐他醒了!”

“女儿!!”只见王允一改颓废之色,乍然起身,冲着他女儿的房间就是匆忙跑去,院中的郭嘉轻轻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心下暗自唏嘘。

转眼望去,却见院中的下人们皆是一脸怪异神色的盯着他看,郭嘉面上不由一红,接着竖起大拇指,冲着王允跑远的方向道:“王司徒当世高人也,着实是深藏不漏!舞完棍后,尚能健步如飞,真乃七老八十者之典范矣!”



第六十七章 开始布局


class="width">司徒府正堂。~~~~

但见王允一脸气闷的坐在主位,下方左右坐着郭嘉与乔烟,乔烟面色微红,似是因为今日的突发事件而心中有气,反倒是郭嘉紧紧的咬着嘴唇,竭力逼迫着自己不能够乐出来,以免惹王允更甚,不知是该夸他懂事呢,还是说他端的没心没肺之极!

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会,方见王允用手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淡淡道:“适才医工已然与老夫言过,蝉儿身体无恙,只是受击而晕,此番用了一些熏香之药,已然无事,少时便会出来,到时你们几个小辈,便借机把误会解释清楚吧。”

郭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眼乔烟,却见她的目光中全是无限的幽怨与委屈,其意不言而喻,你看你,冤枉我了.....

郭嘉心虚的笑了一下,接着咳嗽一声,轻道:“王司徒,烟儿非外人,知晓我在京中之所为,当着她的面,嘉也不妨之问了,不知嘉离京之后,京中形势如何?”

王允看了郭嘉一眼,心道这终于是问点有用的事了,当下长叹口气,道:“老夫又联系了几位朝中的大臣,包括司空荀爽,袁隗,蔡邕等人,实力大增,只是军中将领所接触者甚少,故而一直不敢轻动。”

“荀爽?”郭嘉和乔烟二人闻言顿时一喜,互相对望一眼,想不到又可以碰到那位老人家了。

王允似是没有看见二人之表情,续言道:“如今朝着重臣皆在我方,天下各郡之事,消息倒是颇为灵通,且如此,与孟德的联系也是颇为方便。”

郭嘉闻言,轻点了下头,言道:“朝中臣子虽然需得拉拢,不过军中将领却是重中之中,不然起事之时,如何能占据京中各处险要,此事不可不虑.....”

王允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沉言道:“目下军中,一是宫殿东门首将,二是廷尉府,三是有几位忠义之士,乃是老夫,袁隗,荀爽等人学生,颇为忠义,但在军中不掌大权,无甚可用啊?”

郭嘉亦道:“虽然有用,但....还是略有不足啊。<<>>”

王允闻言点头道:“以老夫观之,京中诸将,以吕布全力最甚,若是能策反吕布,则大事可定....”

话音方落,突听正厅门客一个幽然的声音缓缓想起:“貂蝉见过义父。”(PS:虽然知道貂蝉是官名,但这里为了方便理解,就不令起别名了,省的大家读得不顺)

王允转过头去,接着顿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道:“女儿来了?呵呵,坐吧....奉孝,这些时日,老夫与荀爽等人能够有所联系,全靠小女貂蝉暗中往来传递周璇,小女如今也算是半个辅汉之士,来,快坐下。”

郭嘉转头望去,方见已是换了一身紫色盈装的王允义女貂蝉已然是站在厅外,乌黑的长发好似流水一般的顺着肩膀倾泻而下,皮肤肌白胜雪,秀脸如晶玉般无暇,微挑的斜凤眉,清澈的杏媚眼,去了腮下的假胡子,那薄薄的花唇仿佛可以弹指吹破,端得是风情万种,妖冶动人。

但严重的问题是,如此貌美的人间妖娆绝色,她的右眼圈居然是被揍的一片漆黑,虽然已用淡粉稍作修饰,但还是遮掩不住,此刻的貂蝉看起来像是个单眼的大熊猫一样,又惹人**,又惹人想笑。

“噗嗤。”郭嘉憋气不住,差点一口口水直接喷洒出来,虽然这事办的很失败,但不得不承认,换成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貂蝉这样的妖娆尤物,第一件想到的事,必是将她抱入床帐之内,好好的**一番,不想他郭大浪子居然一拳就终结这个妖娆的神话,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挥手揍美女,一拳定江山的绝代人物,不知道若是这事被写到史书里,后世的那些历史学家将会对他作出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黑眼圈的貂蝉再拜完王允之后,接着媚眼浮动,先是善意的看了看乔烟,接着便转到了郭嘉身上。

一瞬之间,郭嘉乍然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到了零下三十五度,转眼过去,却见貂蝉的那对媚眼仿佛欲将他瞪碎,寒芒如刀,端的是可怕之极。

也不怪人家貂蝉记仇,试问天下哪一个女子再被人搞成独眼熊猫之后,尚还能保持女子风范的?那这女的的心也未眠有些太大了些。

收回仇视的目光,貂蝉轻轻的坐立在乔烟身边。

王允的眼光却一直在貂蝉身上来回旋转,似是若有所思、

这老家伙一撅屁股,郭嘉就知道他拉什么屎,看来是想施连环计了。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但听郭嘉接着方才的话茬言道:“司徒,此时里间吕布已是无甚大用,十八路诸侯联盟未散,吕布早晚还是要被董卓调往前线,其日后必然在京中走动甚少,要不要此人,都是无甚用处。”

王允闻言低头沉思,却见郭嘉笑着言道:“司徒似是忘了,如今京中军中,尚还有一支极为雄厚的兵马未被他人掌握。”

王允闻言一愣,但:“哪只兵马?”

“华雄!”

“华雄?华雄不是死了吗?”

却见郭嘉悠然一笑,低声道:“所以说啊,死了的人是不能统兵,以司徒之见,这支兵马最终会落于谁人之手?”

王允:“..........”

~~~~~~~~~

次日早朝之后,董卓随即在府内召开廷议,与心腹众人商量天下各种大事,人选皆是其心腹之人,其中,亦是包括了新任虎贲中郎将,郭靖,郭子仪。

来到相府,郭嘉刚刚下车,便正好碰见了与其同来的李儒,但见二人互相施礼之后,便是一同向着府内走去。

路上,却见郭嘉笑着与李儒搭讪道:“李郎中,以您之见,今日相国大人召我等入府,乃是所为何事?”

李儒闻言哈哈大笑,摇头笑道:“子仪考我?我却不答,反要问问阁下高见,不知相国今日召我等入府,其意何为?”

笑着打量了李儒一会,郭嘉心中暗道,好个擅长踢皮球的谋士,不愧为董卓麾下第一智囊,猜测主公心思这样的高危举动,他李儒看来是绝对不会犯了?也罢,你不说,那我说便是了!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低声言道:“莫不是为了华雄将军麾下之兵乎?”

李儒脸上的笑意不减,面色亦不动摇,只是笑看了郭嘉一会,突然低声道:“那子仪以为,华雄所余兵马,当会归于那位将军麾下?是温侯?还是李傕?还是郭汜?还是樊稠?张济?”

郭嘉闻言哈哈笑道:“恐怕,此些大人物,皆非相国心中人选吧。吕布,李傕,郭汜,他们手中的兵权已经够多了,若是再添华雄之兵,无疑于打破了相国精心布置的微妙平衡,以郭靖断之,相国近日,将会从中下级别的将军当中,挑选出良将人选,统领华雄遗军,以为诸将的制衡之道。”



第六十八章 巧言布局


class="width">听了郭嘉的话之后,李儒似是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郭嘉一眼后,却见这厮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轻道:“诸将制衡知道...恩,此法确实为上位者所一贯用之,子仪之言,果然颇有道理。<<>>”

二人各自哈哈大笑,接着共同迈步走入厅中,此时厅内,身为董卓心腹的文臣武将已是大半在内,郭嘉和李儒各自寻地侍立,洒然的看着场中来来往往的众人,二人皆是一副世外高人之相,让人看了着实摸不着头脑。

少时,便见董卓大摇大摆的从后堂走了出来,此人依旧是一副豪爽外放性情,看了在场众人一眼,但听董卓哈哈大笑道:“诸公,等候多时了吧?来来来,都坐,都坐!”

“谢相国。”众人在拜谢董卓之后,方才各自凭座而落。

董卓笑着摸了摸颚下的胡须,突然哈哈大笑道:“诸公听好,昨日斥候回报,那十八路诸侯如今已是暗相猜忌,四分五裂,自断臂膀,无复盟谊了。先是江东孙坚与袁术大起争执,公孙瓒与袁遗暗中互有厮杀,曹操悲愤出离,不欲与诸公为伍,袁绍懦懦之辈....哈哈哈,已是难以遏制乾坤了!!”

听了董卓的话,郭嘉心下一转,心中顿时了然,此必是诸侯所施障眼之法,为迷惑董卓所作出的伪装举动,如我所料不错,此策当是出于曹操之手!

董卓话音方落,便见下方众人一起抱拳言道:“相国神威,世所罕见,十八路诸侯碌碌之辈,如何能是相国之敌手。”

一番马屁之语,只把董卓乐的是哈哈大笑,却是把那边的郭嘉瞧的不知该如何吐槽。这帮马屁精,人家诸侯自家闹内讧,跟他董卓有个屁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上来就拿来拍马屁,你们不要脸无所谓,可把老子恶心死了算谁的?

心中刚刚想到这里,却见董卓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郭嘉言道:“子仪啊,此番你虽军出战,设巧计,立大功,以你之见,众诸侯此番内讧,这其中会不会有别的深意?”

郭嘉闻言微楞,接着转过头去看了看董卓笑眯眯的眼睛,心下微一思索,拱手言道:“相国多虑了,区区十八路诸侯,尚不需相国亲自出手,便被我军杀了个人仰马翻,今番崩散分离,正是着了相国天威之道,大汉朝有相国在,便如有擎天一柱,当可屹立不倒!此次虎牢关之战,相国未曾亲去,也是那些诸侯走了狗屎运,相国若去,以相国的惊天动地之才,鬼神难测之术,那十八路诸侯便是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兵力,也挡不住相国壮志饥餐逆贼肉,笑谈渴饮诸侯血的豪情!到时将众诸侯杀的是狼狈逃窜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董卓的脸色越来越喜,而旁边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惊异,董卓的心腹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长叹口气,心中暗道:惭愧啊~!

从打跟随董卓至今,这马屁功课众人是一日也不曾落下,在场众人各个自以为论起拍马屁,已是无人可敌,不想这新来不久的郭子仪真是好生了得啊!不但马屁拍的响亮,还用了一串串的比喻诗句,虽说他用的这些个词不似平日里大家所用的乐府汉韵词体,但听起了倒还是很舒服的.......

惭愧啊,我等纵横屁场多年,今日方才是知道天下之大,奇才多矣!这小子的马屁已经能拍到这种程度了,这种水平早已是超脱了恶心人的低级阶段了,那是一种已经超脱了世间马屁的俗套,达到了一种无上无相的至高瓶颈了,可望而不可及啊!

郭先生啊,您真是人才啊!可我们没这水平啊,相国听了你的马屁之后,让我们以后又该如何拍啊?

果然,但见董卓闻言拍着案子哈哈大笑,高兴的言道:“好,说的好啊!十八路诸侯在本相这里,不过是草芥之辈啊,哈哈哈哈~~~!!”

豪笑了一会,却见董卓突然沉下脸来,道:“但此番虽然败了十八路诸侯,但老夫麾下的大将华雄却被联军中的无名之辈所杀,华雄乃是老夫心腹,手下兵马在西凉军中亦是颇壮,如今他既已身死,那依诸公高见,这支兵马当推管到何人属下?”

一句话问出来,顿听满屋鸦雀无声,在场诸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好张口言之,需知华雄手下兵将极勇,若是能由自己统领,那边是在好不过,可是若因此耽误了同僚之谊,也甚为不美,故而诸将虽然都想出来争上一争,但内心的矛盾却逼迫着他们虚伪的坐在原地不动。~~~~

眼看众人皆垂头不语,董卓故作不满道:“诸公,怎么都不说话?”

“相国!”却见那边,吕布同乡李肃起身笑道:“诸公之中,以温侯最为骁勇,此次虎牢关之战,也是立功最大,华雄麾下兵马暴戾,依肃之见,非吕将军而不能统领之。”

首席的吕布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

“主公!”却见郭汜起身言道:“温侯帐下狼骑甚勇,统之已然费神劳心,若是再加上华雄麾下铁骑,却是不好管理,不如交由...交由李傕统领!”

董卓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主公,牛辅将军镇守西关,急需兵马,不若交与其统领,可定乾坤大事!”

“不可,牛辅屯安邑,董越屯华阴,段煨屯渑池,皆算是外藩之重,且兵力以甚,不可在予之啊。”

“主公,张济将军可托此事.....”

一瞬之间,适才还是没有声音的大厅,瞬息之间变成了举荐争权的战场,董卓目光漠然的扫视着喋喋不休的众人,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李儒的身上。

李儒没有说话,只是暗中冲着董卓指了指那边打瞌睡的郭嘉,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接着轻轻的扫了扫袖子.....

董卓了然其意,接着低沉的咳嗽了一声,道:“诸公之心,老夫已然有数!公等今日暂回,且容老夫好好寻思寻思....子仪,你且留下!”

众人闻言互视一眼,接着各个起身拜辞,唯有郭嘉和李儒留在厅中未去。

少时,等厅内众人走的干净了,却见董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豪笑,言道:“二位先生皆乃老夫心腹,不是外人!来来来,近前,近前!

“谢相国。”

来到董卓桌案的左右两边,却见董卓摸着虎须,摇首叹道:“二位先生,你们皆乃老夫之心腹智囊,老夫有事也就不便再瞒你们了,华雄的这支兵马,老夫寻思了许久,却一直未做安排,主因老夫如今已是贵为相国,不便统兵,这精良兵马的统领之人,便需仔细安排.....”

李儒闻言点头,示意明白董卓之意,又道:“那相国心中可有人选?”

董卓摸了摸胡须,言道:“这支兵马,老夫本待并与奉先帐下,但后来细细一琢磨,奉先虽有雄烈之才,但毕竟已是统领了并州丁原旧部多时,甚得其军之心,若是再让其插手于西凉军中,殊为不智啊....”

李儒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吕布虽是相国心腹爱将,但毕竟乃是后从之....不可过予兵权.....”

“恩,对。”董卓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至于李傕,郭汜,牛辅这些人,平日里虽然看似和气,实则皆是多事之人,老夫若是分配不当,恐有不妥啊....文优,子仪,你二人须得为老夫拿个主意!”

郭嘉闻言暗叹一声,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啊,就是霸道如董卓者,一旦位居高位,对麾下的领兵将领也是多了几分猜忌,即便是义子,女婿,爱将也信任不过啦.....呵呵,看来这董相国经历了十八路诸侯一战后,已是变得小心翼翼,过于谨慎了......就这一点来说,可以利用一下。

一个大致的计划,已经渐渐的开始在郭嘉心中暗自形成。

李儒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郭嘉一眼,笑道:“子仪,虎牢关一战你亦是随军前往,对于众将也有所接触,不妨说说看.....”

董卓闻言也是将头转向了郭嘉,却见郭嘉假装犹豫的摸了摸下巴,轻道:“相国,那我直说了啊,说错了,你可别杀我.....就当我说着玩。”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拍着郭嘉的肩膀道:“先生乃我第二智囊,老夫怎忍心相害,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三人,言之所出,上至天,下至地,断然不会落入他人之耳的,哈哈哈!!”

郭嘉闻言摸了摸鼻子,笑道:“相国,靖认为,虎牢关一战,温侯大破十路诸侯,威震天下,已是成为三军首帅,兵卒心中之军神!军中兵将对其可谓是尽皆仰慕,他虽是相国义子,但若是再予之兵权.....请问相国,您心中还能有安全感么?”

董卓点了点头,,却见郭嘉又道:“相对的,对于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亦是一样,他们都是统领各部的将军,平日中面上虽和,却也是相互较着劲,一旦有人多掌了一支彪军,必可立压余人之上,此事诚不可取,非雄主之所为也。”

董卓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那老夫该当如何?”

“另选一人,以为制衡。”

董卓闻言一愣,却见李儒疑惑道:“制衡,如何制衡?子仪之意,我不甚明白啊?”

却见郭嘉笑着问李儒道:“郎中,不知你可知李傕平日性情如何?”

董卓和李儒顿时一滞,少时,却见李儒笑着言道:“虽有将才,可惜多妒,性狭,胸中少有容人大量。”

“这就是了。”却见郭嘉笑着解释道:“我听闻李傕将军帐下,有一武将,名为杨奉,其人才干不甚高,若是将华雄这支兵马交由其人统领,则李傕必然深嫉之,郭汜与李傕要好,必然亦是会和李傕同心,杨奉才能不高,初掌强兵,又受李傕打压,必然无所作为,只能以相国之言为命是从.......如此,华雄的兵马既分出去了,又不会过于增强任意一位将军的实力,同时还会起到制衡之用,相国位居其上,从中操盘,看着哪一边优势大了,便可稍有偏袒,如此制衡,日久之后,西凉军必然牢牢的握在相国手中,岂会有失啊?”

“嘶~~”却见董卓和李儒同时抽了一口凉气,接着互相对望了一下,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惊异。

少时,却见李儒点头道:“杨奉虽然可以利用,但其人软弱,恐怕会荒废了华雄的良军啊。”

“不然。”却见郭嘉摇了摇头,轻道:“郎中难道不知杨奉帐下徐晃,前番在虎牢关所立之大功,此人勇谋兼备,若有其为副官辅佐,必可弥补杨奉之不足,无需担忧。”

“好!”但见董卓猛的一拍桌案,哈哈笑道:“就依子仪之言,升杨奉为征西将军,统领华雄余部。”



第六十九章 对手加了个貂蝉


class="width">说服董卓将华雄余部的兵马交给杨奉统领后,郭嘉和李儒随即告辞董卓,然后出府离去。

出了相府,郭嘉也不耽搁,匆匆的与李儒打了个招呼后,便紧赶慢赶的向着司徒府回程,今日的这个情况太重要了,董卓答应将华雄余众交由杨奉统领,说白了,只要他郭嘉想,这支兵马随即就可以从杨奉的手里转到徐晃手中!!

只要说服了徐晃,他们应该就能有足够的能力在京中暗袭董卓了!

反叛的时机已然来临了。

回到司徒府,郭嘉匆匆的便往正厅里走,路过正园之时,正见一位紫衫的女子和几个侍女在园中扑蝶取花,好如一道飘洒亮丽的风景,让人见之难忘。

不过这道风情郭嘉可不想多望,正所谓冤家路窄,那紫服女子正是前番与其对决而不胜,被他一拳KO的败北亚军,貂蝉小姐。

佛曰:不可看,不可看。郭嘉方要低头逃走,可惜貂蝉没读过佛书,眼睛还尖,乍然望见郭嘉过来,心下顿时一明,接着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坏笑。

她身子一转轻飘飘地沿着小道掠到郭嘉身前,格格一笑,言道:“好兄长,你这么着急,是要往哪里去?”

飘异幽香绵绵不断,尖尖的瓜子脸上满是吟吟笑意,眼波流动之间,妩媚妖娆,夺人魂魄,一股怪异的暧昧气氛开始在二人之间微微流转。

郭嘉心下顿时一紧,他何等智谋,心下岂能不知貂蝉之意?这小女子今日见了他,若是当下挺胸脯,拍大腿的点着他的鼻子臭骂一顿,那倒还好说,可这小娘们却是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还大言不惭的叫他好哥哥,这摆明了就是要阴我嘛.....

能施连环计对付董卓和吕布的妖娆女子,岂能是让你白揍的?

眼见郭嘉不答话,貂蝉不由微微一嘟嘴,轻道:“好兄长,你怎么不答话我呢?”

“别,别!”郭嘉闻言急忙摆手,轻道:“大姐们你可别叫这么叫我,我慎得慌,上次街上那档子烂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记仇了,要不哪天我让你踹我屁股,咱权且算是扯平?”

貂蝉掩嘴咯咯一笑,花园中顿时百花齐黯:“好兄长,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如今你我同居一府之内,又同为义父办事效力,怎可因一点小事便自相猜忌?那日之事,妹妹我早就忘了。



郭嘉狐疑的看着貂蝉右眼依旧隐约尚在的黑眼圈,怀疑的问道:“你真忘了?”

貂蝉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真忘啦~~!你是不是要去见义父,他此时正在后院诵读,且让妹妹引你过去。”说罢,转过身去,当先带路引郭嘉向着后院走去。

看着他妙曼的背影,郭嘉心中的不安反倒是迅速增加,引我去?难道通往后院的那几条小路老子还会不认得嘛?这小娘们此举应该是有诈啊!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漫步向前行走,来到一处幽静的小路,突听走在前面的貂蝉突然笑着说道:“好兄长,妹妹给你唱首歌听吧?”

“唱歌?”郭嘉闻言一愣,大白天的,又不是在后世的KTV,闲得没事唱歌做什么?难道现在让人引路的都时兴这待遇?

却听此时,前面的貂蝉已然唱起:“我欲与君相思,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于君绝......”

“啊?”郭嘉听着貂蝉唱的歌曲,不由的楞神:“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不是后世时,小时候看关于某位格格的电视剧里的台词么?难道貂蝉也是穿越来的?”

这就叫没文化,真可怕,好好的一句汉乐府上邪的歌辞,硬是让这浪子给生搬硬套到电视剧上了,端得是让人吐槽。

正琢磨着呢,郭嘉突然灵台一醒,脑中一阵清明,不对啊!我跟这娘们清清白白,无牵无挂的,她给我唱这么暧昧的歌词算什么?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是在跟我表白爱慕之意.....

这个PASS了。

第二,他是借着这首歌的暧昧之词来分散我的注意力,顺便给别人发暗号.....看看老子这智商,一下子就想到她是在发暗号......

发暗号?.....**!

刚刚想到这里,便见意外发生了。

只见郭嘉刚刚走过的那个树林子中,一根粗大的树条突然从林子当中横扫而出,照着郭嘉的脸就是横扫而来。

天幸郭嘉在最危急的关头反映了过来,但见浪子兄临场使出一招武林绝招,名为泰山压顶,直接把自己的上半身压在了自己的下半身上——俗称屁蹲,任由那柳条从自己的头顶“呼啸”着扫了出去。

好一招树条机关啊!这若是抽在人身上,最次也得脱层皮!

事件也就是在那么兔起鹘落的一瞬之间,但见郭嘉缓缓的起身,不慌不忙的扑了扑身上的尘土,瞪了貂蝉一眼,道:“小姐,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若是躲不开,容易伤到人的。”

貂蝉平静的看着郭嘉,诡秘自语道:“我根本也没想到你能躲开。”

“你说什么?!”

“啊....”却见貂蝉脸色瞬时一变,翩然冲着郭嘉走来,轻柔道:“好兄长,你有没有伤到?唉~~,这些个下人,做事也未免太不小心,如此危险的柳条,为何不去早早锯了,兄长放心,此事小妹回头定然好生理会。”

眼看着貂蝉假惺惺的过来问东问西,郭嘉心里这个气啊,他***妖女,这手段未免也有些太毒了!不就是给你一拳么?还至于下套来坏我?行,你有种,你玩埋汰的恶心人是吧?老子要做到比你还恶心。

调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但见郭嘉瞬时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摇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无甚大碍,只是没有伤到小姐,那便好了。”

貂蝉闻言,心下暗道可惜,随即转身引着郭嘉继续向后院走去,这一次郭嘉更是加了万分小心,以防这妖女在路上在安插什么埋伏。

不过貂蝉倒也是聪明,甚知一击不中,易遭反嗜之理,这一路上倒是没有设下什么别的陷阱。

少时,来到后院,但见王允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读书,看见貂蝉迎面过来了,王允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欢快的微笑,挥手道:“蝉儿来了,过来,坐在为父身边、坐!”

貂蝉闻言,露出了一个如海棠花般的微笑:“谢义父。”

抬首望去,却见郭嘉跟在貂蝉的身后,王允的笑容顿时以光速消失,接着脸子一撂,不咸不淡道:“你怎么也来了....”

郭嘉闻言顿时大怒:“嘿!老头,我有那么不招人稀罕嘛?同样是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你要再这么不待见我,我现在立马投奔董卓去!”

王允闻言眉头一皱,摸着下巴寻思了许久,似是让他稀罕郭嘉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沉默了半晌,终听了这老头挥手言道:“子仪你也来了,那就坐吧,尽量往那面靠点......”

郭嘉冷哼一声,接着一撩下摆,随即坐在石头凳上,嗅着花园内扑鼻的阵阵芳香,郭嘉心神顿时舒爽了许多,抬头看了看蓝蓝的天空,突听这浪子笑着道:“华雄死后留下的兵马,已是基本握在我的手中了。”

此时的王允刚刚端起茶盏,闻言不由噗嗤一声将茶水喷洒出来,诧然的望着郭嘉,不敢相信道:“你....你适才说什么?”

抬手掏了掏耳朵,但听郭嘉笑着言道:“我说,我们有兵了!华雄的余部,已是在我的手中了。”

却见王允诧异的脸色此刻已然变为惊喜,此老一反刚才的冷峻态度,挪到郭嘉身前,不敢相信的言道:“董卓将那支兵马拨给你了?”

“唉唉唉,你不是让我坐的离你远点吗?靠过来干什么?一点都不矜持....”

王允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奉孝勿要如此,老夫适才直是与你玩笑之言,休得当真啊!快说说,董卓时怎么将这只兵马拨与你的麾下的?”

但见郭嘉神奇的将头一抬,傲然言道:“我略施三寸不烂之舌,弹指之间,便让董卓将那支兵马拨到了李傕帐下副将,杨奉的麾下.....”

话音方落,便见王允适才还笑颜如花的脸顿时僵住,冷冷的盯着郭嘉,咬牙言道:“你不是这支兵马已是在你掌中了吗....如何却是拨给杨奉?如此时刻,你还有心戏耍于老夫!!”

郭嘉见王允适才还热火的脸色,瞬时便如同寒霜,心下不由暗叹此老变脸的功力,接着不咸不淡道:“杨奉无练兵之才,华雄之兵,必然托付于徐晃操练,那徐晃勇谋兼备,更兼乃我故交,我单凭三寸之舌,定然能说徐晃来投!”

话音方落,便见王允冷如寒冰的脸顿时又化成了一滩温水,笑拍着郭嘉的肩膀言道:“好啊,好啊,老夫就知道奉孝你是个有本事的!”

“唉,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的嘛?别拍我,在脏了你的手!”

王允哈哈乐道:“奉孝何必对一句戏言如此挂怀乎?”

那边的貂蝉自始至中板着俏脸,一双妙目来回的看着郭嘉与王允,杏目中隐隐的似有所思,不知正在考虑着什么......

ps:(洛阳这一部分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第一卷也会结束,第二卷就是郭大浪子开始真正参加于天下争霸,哈气这里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了。)



第七十章 徐晃持忠


class="width">郭嘉在凉亭中和王允拍板已定,二人随即商议当何时去说服那位徐晃,并且设计离散京中董卓势力......

但见郭嘉摸着下巴,仔细的寻思了一会道:“不急,让杨奉、徐晃暂时先训练华雄的兵马一段时日,我料定这几日李傕等人必然会挑刺寻二人之隙,且让他们吃些苦头,然后郭某再去说之,必获得远远高出平日之效。-====-”

王允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既如此,此事就由你酌情去办,若需金帛财物,只管问蝉儿去要,你休看她是女子,但聪慧如雪,颇有心计,这段时日,老夫联系荀爽,袁隗等人不曾被董卓发觉,便都是她暗中施计周璇.....”

听了王允的话,郭嘉并没有丝毫诧异,对于貂蝉的心计,他自然是认同的,适才就险些着了这妖女的道.....

貂蝉闻言,晶白的贝齿上下撞击,咯咯作响,笑道:“义父放心,孩儿定然好生协同郭先生一起,相辅相成,诛杀国贼,扫灭朝中恶党。”

郭嘉闻言浑身不由的一阵发凉....这妖女不会在诛杀国贼的同时,顺便把我也给灭了吧?

说到这里,却见王允笑着摆了摆手,低声道:“你们两个都去准备吧。把老夫交代给你们的事做好,做妥。”

和貂蝉一起拜辞了王允,来到后院,却见郭嘉突然低声问貂蝉道:“王司徒让我去联络徐晃,分离董卓在京中的势力.....可他又要让袁隗,荀爽这些老臣做些什么?你一直帮司徒在其中周璇,必然知晓....够意思,告诉我怎么回事?”

貂蝉闻言妩媚的看了郭嘉一眼,娇俏着甜甜笑道:“好兄长,你想知道?”

郭嘉重重的点了点头,却见貂蝉轻轻的摆了摆手,低声道:“那你靠过来些....”

郭嘉急忙的向前挪动几步.....

“再靠过来些....”

又挪了几步,此时芳香已然扑鼻,貂蝉肩窝处薄衫若隐若现的雪白滑腻的肌肤已然可以看到——真白啊,真嫩啊!

郭嘉微微有些走神,却见貂蝉趴在他的耳朵边上:“义父大人,太傅袁隗,司空荀爽,他们现在啊,正忙着.....”

“恩、恩!”

“他们啊,正忙着....”

“恩,恩!”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貂蝉话音落下,接着娇躯一转,轻轻的冲着郭嘉摆了摆手,水汪汪的杏眼的全是笑意,道:“好兄长,等哪日我想起来了,在告诉你不迟,今日权且别国....还有啊,你适才盯着妹妹肩膀的模样有些不善唉,若是让烟儿妹妹看到,只怕恐为不美嚄....”说罢,便见她咯咯笑着,转身消失在后院的密林小道之中,只把郭嘉留在原地,黑着脸给她下了五个字的评判:

此女,贱人也!

~~~~~~~~~~~

过了几日,府内的细作果然传来消息,自打杨奉,徐晃奉命统领华雄麾下铁骑之后,董卓旧部战将便是颇有刁难之意,先是杨奉被分出李傕帐后,李傕暗扣其旧部的兵器马匹不予,后又是樊稠屡次前来寻隙,言语中不敬之意甚盛,各部军练之时,所分校场皆为旧址,军中粮饷又屡次供应不上,直令杨奉发愁,徐晃发怒。

就这样冷眼旁观了一个月,郭嘉终于开始行动,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之夜,浪子大哥身披一件黑色披风,从司徒府的后门瞧瞧的潜伏而出,徒步直奔着舍宅而去.....

徐晃的宅院不甚高大,较之他如今的地位大有不配,不过,也因此可以看出徐晃不重财物,不贪享受的高尚情操。

眼看左右无人,郭嘉随即鬼鬼祟祟的来到徐晃家的后门,抬手轻轻的拍了拍门.....

少时过后,但听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何人深夜叫门?”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速去通知你徐家家主,在下乃是其故友、虎贲中郎将郭靖,今夜特意为其前程名节而来。”

那门里的守门人似是楞了一下,接着匆匆忙忙的转身去回报了.......

少时,但听房门“吱嘎”一声响,却是徐家守门人打开后门,匆匆的将郭嘉迎了进去,然后四下观望一番,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方才将后门合实。

.......

徐晃书房之内,但见他身披一件薄薄的披风,手持书简,诧然的望着笑意濂然走了进来的郭嘉,奇怪言道:“子仪先生,如此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郭嘉笑着在徐晃对面坐下,接着抬头看了看这位目光坚毅,面容强悍却手捧一卷书简,身披薄衫而秉烛夜读的将军,心下不由暗道:文人的儒雅,武者的强悍,似是都能从徐晃的身上找到影子啊......

这就是被曹操赞誉为有亚夫之风的名将雏形啊!

“公明,最近一月,董公将华雄余部铁骑拨给杨奉将军,听说训练之事皆是由你一手操办,不知可得意否?”静静的观察了徐晃一会,方听郭嘉语重心长的言道。

徐晃闻言面色一紧,嘴角露出了一个颇为苦涩的笑容,叹道:“先生这话,问的不实啊,如今京中何人不知杨将军与晃皆是众将眼中之利刺,恨不能顷时拔之.....这一个月下来,以李傕,郭汜为首的众将对我是几番排挤,唉....同为朝廷效力,却如此行事,实在为人心寒....”

郭嘉理解的拍了拍徐晃的肩膀,示意理解,却见徐晃突然抬头疑惑的望着他道:“子仪先生,你深夜来此,不会是就为了跟我说这几句吧?”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从袖中突然拿出一道黄薄,慨然言道:“徐晃接旨。”

一句话说出来,但见徐晃先是一愣,然后面色顿变,急忙单膝归地,俯身言道:“臣接旨....”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今董卓弄权,欺压君父,亵渎朝纲,结连党伍,祸乱天下,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特卓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

一段话念出来,差点没把徐晃给整趴下,但见徐晃急忙起身,也不管郭嘉念的是不是圣旨了,抬手冲着郭嘉言道:“子仪先生,禁声,禁声啊!”

郭嘉状似茫然的抬起头来,望着徐晃不解道:“干什么啊?我还没念完哪,这么庄严的场面,你怎么这副德行,快,跪下,等我念完。”

“不用念了,不用念了!”徐晃急忙制止了郭嘉,接着伸手拉他坐下,惊骇莫名的看着他,半晌,方才缓缓言道:“子仪先生,你....不要命了?”

郭嘉闻言面色一正,不满道:“唉,将军,怎么说话呢?谁不要命了?我现在可是在为你着想啊!”

“为我着想。”徐晃闻言,差点没被他气乐了:“你深夜前来,策反晃背反相国,就是为我着想了?”

话音方落。却见对面的郭嘉目光乍然之间变得极为深沉,恍如两道利剑一样直刺徐晃心窝处,半晌,方见这浪子缓缓出言道:“公明将军,郭某问你,何为三纲五常?”

徐晃闻言定了定神,接着缓缓出言道:“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者,仁、义、礼、智、信”。

郭嘉缓缓点头,少有的正色言道:“那董卓可是占了三纲五常中的哪一条?三纲五常,他尽皆弃如敝履,难道公明将军心目中的英主,便是这般模样?”

徐晃的嘴唇闻言有些哆嗦,却见郭嘉又道:“主上残暴,同僚相嫉,这便是公明将军一生想要侍奉的阵营?敢问将军,你自碰到郭某之前,仕途可曾得意乎?”

徐晃沉吟良久,缓缓叹道:“我亦知道,董卓失忠义于天下,非可侍之主....但主公杨奉从其为上,我纵是不看董卓,但看杨奉,亦是不忍相舍....”

郭嘉抬起头去,缓缓的望了望天蓬上的屋脊,半晌方道:“公明,我实话也不怕与你直说,如今朝廷之内,肱骨之臣已然结为抗董同盟,朝廷之外,十八路诸侯伪做分崩假象,实在却在暗中调集粮草,以为外援,董卓自大,自以为天下无敌,殊不知已是内忧外患,屡止不绝,此贼灭亡,已是旦夕弹指之事,杨奉不智,难道公明将军也要为其殉葬,若果真如此....你现在便拿了我去给董卓邀功吧!”

“这.....”徐晃闻言顿时惊慌失措,他愣愣的看着郭嘉,仿佛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对上的只能是平淡却又不失豪情的面颊,其他的一无所查。

过了半晌,终见徐晃双手抱拳,低声言道:“子仪先生乃我挚友,徐晃怎能拿先生邀不义之功,只是当如何做,还望先生教我!”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轻道:“教不敢当,只是天子诛杀董卓之心已甚,徐将军若能秉持忠义,见机而行,日后不但可以保全故主杨奉将军,还可留名青史,成就百年不世之功!此中利弊,想必将军比我更明白吧?而且,郭某这里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可谓万无一失!徐将军,你是想做留名青史的忠臣,还是想做陪董卓殉葬的贼从?就看你一句话的事了。”

发亮的油灯之下,却见徐晃没有说话,但却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一章 有朋自远方来,要肥羊百头


class="width">洛阳皇城,德阳殿。~~~~

距离徐晃归附的时间算起来,已经是整整第三日了,三日来,洛阳一直是风平浪静,无甚大动,百官和百姓们本来已是稍稍的喘过了这口粗气,不想无风起浪,却是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震动京师。

南匈奴居然乘着汉室有变,天下纷乱之时,竟由乘虚而入,劫掠关中之地!

而今日早朝的重中之中,便是商讨这件大事。

朝会之上,众大臣们各言其词,众口不一,有说开战的、有说言和的、有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说放手丫子让他抢的、还有问南匈奴来了,北匈奴为啥不来的......诸多云云,反正大部分是在说些没有用的废话就是了......

董卓黑着脸听着这些大臣们顾左言右的瞎逼逼了一通,最后袍袖一甩,哼声喝了一句:“散朝!”

随着这一话音落下,便见大殿上的诸臣纷纷起身,接着各个恭敬的向着董卓一俯身,言道:“恭送相国!”

而董卓对于天子刘协,却是连个屁都没放,接着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德阳殿。端的是威风之甚!

出了德阳殿,董卓一边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一边命令身边的虎贲军,言道:“速速去卓李儒,郭靖来见老夫!”

“诺!”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日的董卓心中是真的是有点委屈,他娘的何进和张让在朝中当权的时候,天下屁毛事没有,偏偏等老子一当相国了,这些个魑魅魍魉,蛇蝎狗怪的一个个就全蹦跶出来了,先是关东十八路诸侯出来与老夫作对,刚让老夫收拾回去,这南匈奴又出来凑个什么热闹!

难道让老夫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就会让他们这般难受?

董卓越想越气,满嘴钢牙咬的咯吱作响,恨不能立马收拾死这些个可恶的异族蛮人,然后再夷灭其三族,方才能消去他董大人的心头之恨!

正寻思着呢,却见对面两个文士说说笑笑的来到董卓近前,二人几乎是同时想着董卓施礼言道:“见过相国。”

眼见麾下两大智囊一同来此,董卓恼怒的脸色方才微微有了些笑意,但见他站于车上,摸着满面刚须,言道:“二位先生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吧?权且上车,老夫有事要与二位先生相商!”

郭嘉和李儒互相对望一眼,接着颇有默契的一同踏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便见这辆大车开始缓缓地向着前方移动。~~~~

“二位先生,今日早朝,牛辅来报,南匈奴左贤王起兵暗自入境,进掠于关中之地,如今时局动荡,朝中大臣们有言剿杀者,又有言不剿杀者,老夫心下未决,故而想请二位先生商议一下,此战,是杀....还是不杀?”

话音落时,便见李儒和郭嘉开始一起在心中沉思,南匈奴入境,说起来这事可大可小,南匈奴之众,早已与建武二十四年之时便归附于汉朝,虽然劫掠之事偶有发生,但却一向以汉朝为天尊,怎敢轻易言反,今番入境,只怕也不过是借着十八路诸侯的战火方歇,引兵前来捞些好处而已,打与不打,实质意义都不是很大,所触及者,不过是朝廷的颜面而已。

董卓问完话后,先是将目光挪到了李儒的脸上,却见李儒摸着下巴,作一副认真思考状,言道:“南匈奴实弱,断然不敢造反,此番率兵前来,不过是借机在民间摸些许好处而已,相国不妨放任其不管,不多时,当自去矣,相国....不必忧虑....”

董卓闻言面色微微舒展,赞赏的看了李儒一眼,接着又转望郭嘉,言道:“文优之意,乃是不杀....那子仪之意又如何,对于南匈奴之众,是杀,还是不杀?”

郭嘉见董卓转头问了自己,接着又看了那边期待的李儒一眼,接着乍然狠狠说道:“杀!杀他!杀他妈!”

“嗯?”董卓闻言,似是没有听的太懂。

却见郭嘉不失时宜的说道:“相国,南匈奴入境,虽然只是疥癣之疾,但若放任从之,必成心腹大患!因为如今的朝廷就是相国的,天下说白了也是相国的,区区南匈奴入关劫掠,相国不管,一则失了天下人之心,二则失了朝廷颜面,三则.....便是天下的各路诸侯都在看着相国呢,试想,经过汜水,虎牢关两战,天下诸侯皆知西凉兵神勇,但也疑心我军有所损失,只是摸不透咱们的底.....此时南匈奴入境,相国若是不管,必然会给天下诸侯一个假象,那就是他们以为经过虎牢,汜水两战,相国的家底已是被十八路诸侯折腾光了!连区区的南匈奴都敢骑在您的脖子上拉屎撒尿,相国却连动都不动,显然短时间内已是无力再战.如此.....”

但见董卓立马接口道:“如此天下诸侯便会以为老夫军力不济,或是粮草不敷,端得会再起兵反我!”

“正是!打南匈奴,其实为的就是做给天下诸侯看的!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谁,敢在相国头上动土,就必然要付出代价!”

但见董卓闻言,恍然而悟,接着猛然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子仪,高见啊!若无你今日一番言语,天下诸侯,不知又有多少要出来与老夫为敌,老夫虽然不惧,却也忒的麻烦!子仪果然高士也!”

那边的李儒听了郭嘉的话,虽然感觉也是十分在理,但不知为何,隐隐的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随即只得相询道:“子仪,那依你之见,剿杀匈奴入境之众,当以何人为将?”

正题来了!郭嘉心中暗自一笑,脸上却是端正的言道:“郎中多虑,区区匈奴,何必浪费兵马钱粮去打,靖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令匈奴兵茫然自退,断然不敢再入境骚扰!”

董卓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哦,子仪果然有鬼神不策之机!何等妙计,不需阵仗,便可退匈奴之众,还请速速讲来!”

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便听郭嘉续言道:“相国难道不知,温侯吕布,祖居五原郡九原县,自幼便被汉匈两族百姓深知,唤为大力士神童,年长之后,更是以飞将著称,甚得匈奴军民畏惧,此番相国之需令温侯率领麾下狼骑健儿,进关中长安出发,沿高陵、武功,往秦川之地巡查,则匈奴兵闻之必然胆寒,岂敢留于关中,必然是寻机速走!到时,不需费一兵一卒,只需让温侯率领狼骑健儿绕着关中走一圈,则相国可高枕无忧矣~~。”

“哈哈哈哈~~!!”郭嘉的话音方落,便听董卓乍然发出了一阵惊天大笑,摇头言道:“先生如此智谋,冠绝天下,老夫有先生为辅,何愁天下不定!”

随着董卓豪爽的笑声,那边的李儒却是心中微有不安,按道理,郭嘉的计谋乃是上善良策,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总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呢?

~~~~~~~~~~

次日,董卓便发布诏令,卓令吕布率领麾下并州之军,赴长安,沿武功奔秦川,巡查关中之地,此策一出,满朝哗然。

既有吕布出马巡查,关中内的匈奴兵已是必退无疑,此后数日,董卓自以为高枕无忧,连日饮酒,纵情声乐,****,端的是作威作福。

殊不知,京中的王允,袁隗一干重臣已是敲锣打鼓,设下秘计,准备杀贼勤王了!

这日,郭嘉正在司徒府中的后院与乔烟闲聊,但见这浪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初那股说评书的瘾头上来,开始比比划划的给乔烟讲故事。

最为可恨的,是这浪子讲什么段子不好,非得给乔烟讲《梁祝》,邪恶的用这个冠绝古今,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生生的诈下了乔烟好些眼泪,当他讲到最后的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之时,却见乔烟再也忍受不住,顿时扑倒郭嘉怀中,一个劲的莺莺哭泣,梨花带雨,着实是让人好生怜惜。

抱着怀中眼泪簌簌的红粉佳人,郭嘉不由的暗自得意:太他妈成功了!老子真他娘的是泡妞的天才啊!这一篇《梁祝》便将小烟儿弄得**了,若是待会老子再讲上一篇《牛郎织女天河会》,或是来个《天仙配》什么的,不知道亲爱的小烟儿会不会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与我....唉,没办法,老子实在是太有才了!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方要在穷白活,却见管家王德匆匆的跑到二人面前,拱手道:“先生!”

一件王德来了,乔烟乍然从梦中惊醒,接着急忙离开了郭嘉的怀抱,羞涩的别过头去,用手中锦帕擦拭着眼泪。

郭嘉不满的看着这个都已经冒了白光的电灯泡,呲牙言道:“干什么啊?大白天的不去干些正事,来找我作甚!”

王德闻言无奈的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府内什么事都是正事,就找你不是!你当我愿意来啊?鬼才信呢!

“打扰先生的性质,还望先生恕罪,只是府外有一老者,自称先生故友,今日特来....特来....”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道:“特来作甚?”

“特来要先生还账....”

“放屁!”只见郭嘉猛然起身,愤怒的言道:“郭某从小到大,就没有问人借钱的习惯,是哪个不长眼的要饭的,居然讹诈到我头上了?简直荒谬!”

王德心下暗道:是,你可不没有问人借钱的习惯嘛,你一向都是白拿......

却见王德清了清嗓子,接着颓然一笑,道:“先生,在下也觉得那老头颇为怪异.....在下本寻思问先生曾赊欠他多少,从府内账房支出与之便是,不想他,他居然说什么先生所欠他物,乃是肥羊两百头,在下心中疑虑,不敢替先生乱还,故而特来知会先生一声....”

“肥羊两百头?!”郭嘉心中顿时一醒,接着脑中冒出一个人的影响,心中暗道:“我擦,原来是他啊!”



第七十二章 老主簿


class="width">别了乔烟,郭嘉跟着引路的王德一起来到正厅,但见一四旬余之男子正端立于厅前,半目微瞌,仿如睡着一般,一张平淡无味的老脸不见喜怒,好如一潭深深的碧波,观之深切,不见其底。~~~~

此老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郭嘉在李傕军中,所碰巧认识的那位老主簿。

话说,郭嘉现在还没有问人家的名字呢.....这对于同僚之间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啊。

“主簿,老主薄!”但见郭嘉一改散漫的神色,换上了一副殷勤的笑脸,扯着嗓子来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主簿远道而来,郭某不胜唏嘘,来来来,请坐!王德,卓人上茶,记住,要上最好的!最贵的!”

王德一边转身去命人斟茶,一边还颇为不满的暗中瞟了郭嘉一眼,暗道你小子出手还大方啊,上茶还要上最贵的,可真不是你自己的钱啊,够舍得......

老主簿倒也是不客气,躬身给郭嘉行了一礼,沉声道:“多谢大人如此殷勤,在下今日来此,实乃是有些急事,事关大人与在下身家之事,不得不言,叨扰之处,还望大人勿怪。”

“好说,好说.”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碍,接着,但见这浪子上下打量了老主薄几眼,心中暗自揣摩其人来意,直到侍女上茶完毕,各自退下之时,郭嘉方才一字一顿的开口言道:“老主簿远道从李将军军中而来,想必不是为了真的来向郭某索要小肥羊的吧?”

老主簿面上无喜无怒,只是低沉的笑道:“李傕将军回军之后,听说自己名下的脯肉皆是被郭大人拿去请了狼骑将士,雷霆大怒,险些就将老夫拿下问罪....不知就这件事来看,大人是不是算欠了老夫一个人情?”

郭嘉笑着喝了一口茶水,言道:“你是来要人情的?”

老主簿轻轻的蠕动了一下喉咙,并没有言语,只是突然向着郭嘉使了个眼色,目光直指偏厅之侧。

郭嘉转过头去,看了看空旷的偏厅无声的偏厅.....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啊?

转过头去疑惑的看了看老主簿,却见这老头又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神情很是严肃,浪子哥无奈,只得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偏厅之旁,接着猛然伸手向内一探,顿时竟是抓住了一个又粗有热的胳膊!

“啊啊啊~~”

“哇哇哇~!!!”

但见一直偷听的管家王德一见自己被抓,顿时吓得一阵高叫,他这一咋呼,顿时将郭嘉惹得也是一蹦高,二人对着一阵惊呼,反倒是那边的老主簿视如未见,只是一个劲的品着手中的香茶,斜眼看着被郭嘉从偏厅揪出来的王德。-====-

惊吓过后,却见郭嘉顿时怒上心头,王八蛋!老子跟客人讲话,你个臭管家居然也敢猫在这偷听?

偷听也就偷听了,还吱哇乱叫的吓唬人?看老子今天好好收拾收拾你!

“...公..公...公子...”王德此时被抓,顿时吓得语无伦次,公子的子字刚蹦出来,便见郭嘉双臂挥舞,抡出王八拳,劈头盖脸的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狂削。

“你个龟孙子,偷听老子的谈话不算,还鬼哭狼嚎的吓唬人,说!是哪个混蛋派你来暗算郭某的!”

其实这话不用问,郭嘉心里也清楚,能指使的动王德干坏事的人只有一个?谁?王允呗!

王德被郭嘉打的一阵嚎叫,一边用手护头,一边哭丧着言道:“公子别打,公子别打,小人乃是无心而来,并非有意偷听,哎呦!公子若是再打,哎呦,回头被司徒看见,不好交代啊...哎哟!”

郭嘉手中乱拳不不止,恨声道:“好啊,你敢拿司徒来压我?我呸!老子连他闺女都敢揍,还怕制不了你这奴才!我让你偷听,我让你偷听!”

眼见王德被郭嘉打得凄凄惨惨惨戚戚,那边的老主簿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但见他重重的咳嗽一声,接着起身言道:“郭大人,老夫看这管事也并非有意偷听,大人也就无需过于指责了,还是谈正事要紧....”

郭嘉闻言一愣,接着转头看了看都快哭出来的王德,接着抬手又在他脑袋上补了一拳,怒道:“滚!混账东西,给老子准备二十个金夜壶去!老子书童的夜壶不够用了!这回不许用青铜的糊弄我!不然削死你!”

“诺!”王德闻言,如蒙大赦,捂着脑袋边奔着后厅去了,郭嘉揉了揉有些发肿的拳头,转过身来冲着老主簿一笑,言道:“府内下人缺少管教,让主簿公见笑了!”

老主簿站起身来,轻笑着给郭嘉施了一礼,不咸不淡的给郭嘉拍了个马屁:“虎牢关一战,郭公智计军中皆知,今日一见,方知郭公不但智谋超绝,拳法也是大开大溘,极有气势,果然是文治武功之才,智勇双全之士。”

愣愣的听着老主簿说完,郭嘉不由暗中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老主簿实在是太有才了!郭某不就是胖揍了管家一顿么,还至于智勇双全来形容?真是一张利嘴啊!而且,适才那管

家在偏厅偷听,没有任何动静,却让这老主簿一下识破,可见此人要么就是行事极为小心,善于自保;要么就是第六感超强啊!

想到这里,郭嘉笑着一指厅外正园,笑道:“厅内人来人往,不便说话,倒是正园宽敞开阔,视力之所望处,皆可一览无遗,主簿公可愿与郭某去那里说话?”

老主簿轻轻的斜了一眼园外,接着淡然笑道:“如此,请!”

~~~~~~~~~~

少时,二人来到园外,却见此处鸟语花香,地旷空阔,视力之所望处,皆可一览无遗,断断是找不到藏身之处的。

二人一老一少,并肩来到一处花圃之前,但见郭嘉长长的吸了一口香气,顿觉神清气爽,妙不可言、

随手折下一朵香草,轻轻的放入嘴中抿着,但见郭嘉笑着对老主簿言道:“主簿公,郭某适才在厅中说到哪了?”

老主簿低头沉思了一下,接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开口言道:“你是来要人情的?”

郭嘉闻言不高兴了:“唉,我随便问个问题,你不想答就不答嘛,怎么就成了要人情了!”

老主簿的眼神中闪出了一丝不满,重复言道:“老夫是说,适才在厅中,郭大人刚好说到:你是来要人情的?”

郭嘉闻言一愣,接着急忙点头笑道:“啊,对,对!好,那咱就接着这茬说....你是来要人情的?”

老主簿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在为了从来不曾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而感到头疼,沉默了一会,便见老主簿终于是缓缓的开口言道:“是,老夫是来问大人要人情的.....而且,这个人情,大人必须要还给老夫!”

郭嘉闻言一窒,接着有些不满的道:“不就是一顿羊肉嘛?至于说的这么绝?再说了,吃肉的是吕布帐下的狼骑,你要人情,问吕布去要啊,为何非要找上郭某?”

话音方落,却见老主簿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道:“若如郭大人所说,这顿羊肉的人情,老夫可以问温侯去要.....但老夫帮大人隐瞒计策,不曾将阁下的树上开花之计与李儒道出.....不知这份人情,是不是该由大人来还呢?”

一句话方说出来,顿听满场沉默,郭嘉一脸不正经的笑容也是骤然消失,换上的,是一种从没有过的阴霾,那双平日里笑眯眯的浪荡眼睛,此时此刻,竟然也在不自觉中,乍然跳出了丝丝浓烈的杀机!

却听那边的老主簿淡淡言道:“老夫劝大人最好不要起杀意,老夫既然敢来,在外局必然有所布置,老夫若是失踪,定然会有人将大人之计拱手呈于相国的....”

郭嘉闻言,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方见这浪子咧嘴露出一个调皮笑容道:“主簿老爷爷,您可真坏!”

老主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比之阁下的借局布势,力小覆大,老夫还当不起这个坏字。”

郭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瞪视了老主簿半晌,方才言道:“主簿老爷爷,还不知您老尊姓大名?婚配与否?”

“不敢,不敢,老夫姓贾,名诩,表字文和。”

郭嘉闻言,顿时脑中一醒.....妈的!原来是他啊!大魏国第一老狐狸精!娘的,这次可真是老子疏忽,一时瞎了眼了!

不过这老头子既然能看穿我的意图,却没有跑到董卓或是李儒那里打小报告,反而却是屁颠屁颠的过来找我,显然是另外有所企图啊!看来,当是想与我作笔买卖!

此时的贾诩已然抬起头来,看着郭嘉满面的笑容与眼中不时闪出的狡黠,贾诩笑着点了点头,暗赞一声:“年轻人....了不起,了不起!”

心中暗赞郭嘉的同时,却见贾诩嘴上也是开始说道:“十八路诸侯内斗,本来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奇怪的是,内斗至今,诸侯却无一伤亡,以这些诸侯狭小之心性,一旦互相内斗,必是不死不休之局,此为一疑也;匈奴入境,本非大事,阁下却建言卓吕布前往慑敌,并州军离京,京城势力大磋....呵呵,此为二疑也;杨奉无能之辈,却被推举率领华雄部署,引起诸将相嫉,此为三疑也.....有此三疑,老夫便已可用性命担保,有人欲取相国性命!”

郭嘉闻言,微微的扬起了眉毛,笑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郭某的下一步计划,想必主簿老爷爷也是能够猜到的吧?”

贾诩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缓缓飘动的云儿,缓缓言道:“如老夫所算不错,等到温侯大军行至关中内部之时,十八路诸侯定会乍然再举攻杀,到时,若是没有吕布,相国心下惊惧,必然尽起麾下爱将李傕,郭汜等众前往距敌!到时京城空虚,公等手中若是再握有一支彪军,届时便可设下巧计,引相国入瓮,不愁刺杀大事不成....”

郭嘉佩服的看了贾诩一眼,抱拳言道:“主簿老爷爷高瞻远瞩,真常人所不及也.....郭某确实是欠了阁下一个人情,至于该怎么还,还请老爷爷示意之。”

却见贾诩轻轻的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你现在还并不算完全的欠老夫人情,因为按照老夫的推断,你若是如此行事,最终的结果,必是身死亡败之局!”



第七十三章 建言迁都


class="width">“啊?”

听了贾诩的话,郭嘉顿时有些发蔫,怎么回事,说了半天,合着闹到最后,身死败亡的人倒还成了我了?

看着郭嘉有些疑惑的面容,贾诩轻轻的摇头道:“阁下之计,当属无所纰漏,只是阁下却对董卓的实力知之甚少,你以为将董卓麾下武将各自遣散便是撤了董卓的臂膀,令他无所依从?殊不知,他手下尚有一支亲卫彪军,乃是西凉军中精锐中的精锐,纵是与并州狼骑相较,也不逊之于。此军较为神秘,少为外人所知....其名为飞熊军。”

“飞熊军?”郭嘉喃喃的揣摩着贾诩的话中之意,却见老狐狸续言说道:“阁下若是不顾忌此一军的存在,此番行事,老夫断言,当是九败一胜之局。”

郭嘉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头皮,掰着手指头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筹码.....徐晃手中兵将,真的能挡得住飞熊军么?若是贾诩之言属实,这场,自己还真是要输个底朝天了!

静静的沉默了一会,突听郭嘉轻声言道:“主簿老爷爷,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此事对你应该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吧?”

贾诩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他,方才出言道:“老夫此举,只为自保尔。”

“自保?”郭嘉闻言不由一愣,却见贾诩淡淡续言道:“相国如今,已是天下公敌,天子不信,内部矛盾丛生,外有诸侯虎视....相国本人亦非胸襟博大之才,他纵是躲过了今日,日后亦难免有杀身之祸....跟着他,最终的结果终究逃不出败亡之局.....”

“所以你想弃了他?”郭嘉闻言急忙问道。

却见贾诩微笑不答,只是反问郭嘉道:“郭公,今日老夫对你道出飞熊军之事,你已欠了老夫一个人情,希望日后老夫有事相求时,阁下勿要背义推却....”说罢,便见此老对着郭嘉深施一礼。-====-

静静的注视了贾诩一会,郭嘉终于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这老狐狸,够贼的啊!

其实只要是当世的智者,便已经能够看出如今的董卓已是四面楚歌,无论是士子之心还是民心,皆已失去,败亡盘面甚大,别的不说,单说关外的十八路诸侯,就够董卓喝一壶的!这老头今日只是告诉自己飞熊军一事,却并没有教自己如何破解,想得不过是于中取利罢了....假如郭某若赢了,必成朝中大功臣,这老儿有献策隐匿之功,只要我一句话,便能将他抛出董卓党伍,让他继续孝命与天子,安享生命余光....若是董卓赢了,必然是郭某事情败露,以其狠辣果决之性情,必然是连审都不审,当场就予以诛杀,而我一死,他贾诩必然与此事无关,仍旧是继续在董卓麾下效力.....

反正不管怎么样,谁输谁赢,总之到了最后,他贾诩都能够保全自身,以正安泰....老狐狸!我俩在这对垒,左右都是你赢,你他娘成庄家了!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便见郭嘉拱手言道:“主簿老爷爷的点拨之恩,郭某此生不忘,日后若有相求.....我都答应你便是!”

贾诩闻言,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接着伸出右手,示意与郭嘉击掌为誓,道:“夫子之说君子也....”

“驷不及舌!”只见郭嘉亦是伸出右手,与贾诩勾了勾小母手指头,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回答道。

贾诩愣愣的看着郭嘉与自己勾手,诧然言道:“你....你在作甚?”

“击掌多疼啊!拉钩呗.....啊?你不明白拉钩是什么啊?唉,又一个农村人。”

贾诩:“...........”

~~~~~~~~~~~~

数日之后,正当吕布抵挡关中武功之时,洛阳前线突然再发战报,十八路诸侯兵分两路,分去虎牢关与汜水关,守关将士措不及防,损失惨重!

乍听此信,董卓不由顿时大惊,他一面作速派人宣召吕布,一面派遣手下干将李傕,郭汜,樊稠,徐荣等率兵分别去守虎牢关与汜水关。

一时之间,京中再一次风起云涌,而此时此刻,王允等人也是看到了一个契机....诛杀董贼,时辰已到!

这日夜间,天色灰暗,云掩月霞,星空一片肃气,而也就是这样一个夜晚,王允拉上了郭嘉和貂蝉到书房商议除贼大事。

一对老眼来回扫视着郭嘉和貂蝉,突见王允脸色一正,出口问道:“女儿,袁隗和荀爽他们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貂蝉轻轻地笑了一下,面色似是有些微微的浮动道:“二位大人已是传来密信,太庙祭天诛贼之事,已然准备完善,只等明日早朝,向天子请奏。”

“什么?什么玩意?等...等等会!”却见郭嘉抬手打断貂蝉的话语,诧异的望着王允说道:“祭天?”

“不错!”只见王允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道:“老夫这短时间,一直让貂蝉再太傅,司空与老夫等人当中传递周璇之事,就是安排请天子率群臣往太庙祭祖,如今城内无大军可用,到时便让徐晃引军为护持,围住太庙,同时在庙内安排刀斧手,诛杀董贼,当可一举功成!”

一旁的貂蝉面色有些紧张,喃喃道:“汉室生死存亡....就看这一次了...”

二人一起望向郭嘉,却见这浪子的脸上布满阴霾,最终缓缓的道出一句:”不成!”

王允闻言一愣,接着诧然道:“为何?如今吕布等人尽皆不在,此时若再不行动,只怕再难有此良机了!”

郭嘉紧紧的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道:“司徒,如今董卓身边并不是没有筹码,相反的,他还有一支非常善战的军队在侧,若是不能将此一军支开,则身死之人必是你我....你可知道飞熊军?”

“飞熊军?”眼见王允一脸迷惑,郭嘉方才缓缓出言道:“飞熊军,旗帜上绣有肋生双翅的飞熊图案,由董卓的心腹统领。全部是由西凉军中的精英和能人异士组成,勇猛善战,乃是心腹之伍.....若不支开这支兵马,则必有大祸!”

静静的瞪视着郭嘉,终听王允缓缓言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终见郭嘉微略的松开眉头,点头言道:“目下想要支开飞熊军,只有一计可行.....”

“什么计策?”

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色,却见郭嘉淡淡的念词言道:“东边一个汉,西边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斯无难.....不知司徒最近可是听过这首童谣没有?”

王允尚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旁的貂蝉怵然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郭嘉,言道:“难道说,你...你要....”

但见郭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道:“不错,我要建言董卓,迁都长安!”

“什么!”但见王允猛然起身,跺脚言道:“小子,不可胡言!迁都乃是大事,岂容儿戏视之?更何况,迁都长安,与支开飞熊军有何关系?”



第七十四章 再见荀家叔侄


class="width">三日后,前线发来战报,李傕,郭汜,徐荣,樊稠等人在虎牢与汜水关分别为十八路诸侯所败,两关形势危急,难以抵敌,已有关覆累卵之危。

董卓知道后,随即召集李儒和郭嘉进府商议应对之策。

坐在首位,但见董卓满面怒容道:“十八路诸侯大举攻关,李傕等人抵挡不住,两关危急,如之奈何?”

李儒眉目微皱,若有所思,却见郭嘉正色言道:“相国,众将兵败,士卒皆无战心,不如举众移驾关中,迁都长安!”

“迁都?!”但见董卓闻言顿时一惊,而李儒则是颇为诧异的看着郭嘉,郭嘉视若不见,续言道:“不错,迁都!长安地广人丰,乃是历代帝王建都之地,况且关中之地,地广民富,又离相国昔日屯兵的西凉之地甚近,基础雄厚!更有潼关天险,函谷之利,群雄束手!”

“相国,子仪此言甚善!”郭嘉方才落下话语,便见李儒站起身来附和言道:“儒寻思许久,也是觉得护驾西幸,迁都长安乃是佳策,非雄主而不为之!只要能够驾幸长安,拒守关中之地,坐观关东诸侯相争,则天下定矣!”

董卓闻言猛然起身,哈哈乐道:“不错!不错!迁都长安,手握天子,拒收关中,坐观天下!妙,妙啊!哈哈哈~~~!!”

却见李儒又道:“长安虽大,却无洛阳繁华,相国可派人尽将皇宫,宗庙,帝陵焚毁,尽取个中珍宝财物,并将洛阳富户尽皆迁随军迁与关中,不可给十八路诸侯留下啊!”

董卓闻言点头道:“不错,文优此言,甚善,洛阳繁华,岂能给贼兵留下!”

听到这里,但见郭嘉心下顿时一喜,心中暗道:正题终于来了,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却见郭嘉迈步言道:“启禀相国,此事恐怕不易啊!”

董卓闻言皱了皱眉毛,接着言道:“如何不易?”

郭嘉心下大喜,面上却是苦涩的言道:“如今大军已然大部尽皆随军前往前线对敌,城中精锐甚少,若要迁移天子,百官,所需兵卒已是不甚够用,如今还要迁移洛阳富户大族,洛阳世家少说也有几百户吧,这些个世家各个手里都是实力颇厚,宅中更是不乏仆众护院门客为党伍,咱往少了说,他们每家每户有一百个能打的,这就是几万的家仆了!若是派去的兵少了,我....我怕洛阳这些个世家富户不尿咱啊!”

李儒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点头道:“不错,城中兵马难调,倒是问题之所在.....”

却见董卓皱了皱眉头,接着突然用手一拍案几,接着凶目中暴戾一闪,恶狠狠的怒道:“区区洛阳世家,安敢不尊老夫之命?哼,你等放心,迁都之日,老夫即刻派遣大将张济率领飞熊军前往主持此事!看他们谁敢反抗?”

“飞熊军?何物?”郭嘉顿时装出一副拥有可爱宝宝求知的**,呆愣愣的看着董卓,却见这老恶魔仰天长笑道:“子仪还不知老夫麾下飞熊之军吧?放心,迁都那一日,你自然便有所见着!”

~~~~~~~~~~~~~

从董卓府回来,郭嘉方一回王允府上,便直冲冲的奔着其书房而去,猛然抬手推门,却见王允正在里间读书,一见郭嘉猛冲进来,顿时吓了一跳,不满道:“你....你干什么?如此惊慌?”

郭嘉今日倒是乖巧,没跟王允抬杠,只是来回左右的扫了他的书房一圈,接着忙道:“貂蝉呢!”

“貂蝉?你问她作甚?”王允心下颇疑的打量着郭嘉片刻,方才言道:“我告诉你啊,休要对我女儿起什么歪心思,不然,老夫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将你的双腿打折!”

郭嘉欲哭无泪,我起歪心思?我怕歪心思一起,你女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王八蛋,死老头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懒得跟王允扯淡,郭嘉急忙皱眉言道:“你不是说,你最近与荀爽等人联系,皆是靠了貂蝉从中周璇么?现在用到她是时刻到了!我要亲自去见一趟荀爽叔侄,在迁都那日设计擒杀董卓,你快让你那宝贝闺女给我引路!”

王允闻言一愣,接着忙起身言道:“你当真让董卓迁都长安了?”

“不错,短时间的支开飞熊军,只有此一招可行,别无他法....哎呀,你别磨磨唧唧的,耽误了正事你负责啊?快让貂蝉过来给我引路!”

王允:“............”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王允府邸的后门缓缓打开,但见以貂蝉为首的一众女子,一个个莺莺燕燕的走了出来,接着尽皆坐上一辆马车,接着便见府内又走出了一个浑身破烂的车夫,执着马鞭子开始为一众女子驾车引路。

却见貂蝉站立于车首,一脸媚笑的打量着那驾车的车夫,突然咯咯一笑,娇媚道:“看不出来,你穿着这身行头,倒是颇为得体,比起你平日里的穿的那身儒衫较起来,竟还要俊俏几分。”

这赶车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郭嘉!耳听貂蝉拿话挤兑他,浪子哥心下不由大怒,回头打量了貂蝉一眼,哼了声道:“彼此彼此,你这身舞娘装扮也是颇为得体,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比起你平日的装扮,竟还要风骚几分。”

“你!!”一句话说出来,顿时将貂蝉惹了个满面通红,愤愤的看着郭嘉却又说不出话来,此时眼见即将到了荀爽府上,却见旁边路摊酒肆上的几个军卒打扮的士兵笑着跟貂蝉打招呼道:“哎呦,姑娘们,这又是去司空大人府上啊!”

貂蝉深吸口气,收起适才对郭嘉那一副怨恨的面容,接着笑拈如花道:“可不是吗,军爷们,这司空大人平日没别的嗜好,就喜观舞听铸,可是苦了奴家姐妹们,每日里有事没事都往司空府上跑,却是麻烦。”

那几个士卒闻言不由哈哈大笑,接着私下暗地里开始窃窃私语嚼舌,显然是对司空大人喜好观舞这档子事别有看法,马车直抵司空府前,却见郭嘉转头楞道:“这就完了?”

“完了.”貂蝉点头示意无碍。

“嗨,我还当多难的事呢,早知就这么几个蠢兵蛋子,我自个跑一趟不就得了嘛!”郭嘉见状,嘴角不由一瞥。

却见貂蝉甜甜一笑,接着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道:“你当这么容易吗?这也就是姐姐我跑的多了,跟他们混的熟络,若是换你要进司空府,早就被他们摁在地上,剥了衣衫搜身了。”

郭嘉闻言不由下意思的用手一抓衣襟,茫然的看着貂蝉道:“你这女子,闲的没事怎么老寻思扒老爷们衣服,回头我得告诉司徒一声,太不像话了!还有没有点小姑娘样了!”

貂蝉闻言,笑容顿时僵硬,看着一副仿佛怕被自己凌辱模样的郭嘉,妖女的银牙紧咬,不自觉的从嘴间蹦出几个轻字:“快进去吧,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

~~~~~~~~~~

司空府书房。

荀爽捂着嘴唇,强烈的一边咳嗽,一边向着身边侍立的荀彧说道:“文若,此时拱卫京城的几支重军当中,唯有徐晃所统领的那支军队乃是我方之人,行刺那日,你可请天子招调令徐晃率军为太庙内侧驻军,以为接应....记住,此乃机密大事,不到当日,切不可轻出天子招,以为李儒发觉。”

“诺,六叔....”

“前番王允派人前来,说其义子郭靖已然得到董卓信任,并会设法转移董卓的飞熊之军,虽然不知此人会施何法,但相信王允任命的人,应该能够信得过....”

话音方落,便见门外有人轻轻拍门,低声道:“主公,王司徒派其义子过府,又要事要见主公.....”

荀爽闻言虚弱的笑了一下,接着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挥手道:“来得正好,让他进来吧.....”

“诺。”

听着报事之人的脚步声缓缓的消失在门外远处,现在已是就任守宫令的荀彧不由叹气言道:“王司徒之义子....深入虎狼之穴,得董贼信任,又连番设计,支开董卓身边重要人物....真乃当世英杰也!不知是何等模样?真想好好与之结交一番.....”

荀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虚弱的回道:“如此人物,必是容貌上佳,知古明今,上晓天文,下晓地理,深通世间三味的儒雅俊秀的....”

荀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书房的门猛然被一阵大力推开,却见郭嘉一脸兴奋高声大叫道:“荀老爷子,文若兄,我真想死你们啦!今儿咱们异地重逢,文若兄你说啥都得做东请咱好好吃一回酒,要不咱便算不得朋友!”

“儒雅俊秀的人物......”荀爽吃力的将最后几个字说完,接着便和荀彧呆呆的望着门口满面激动的郭嘉,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晌不能言语。



第七十五章 刺董


class="width">“奉孝!”寂静了好一会,终听荀彧终于颤悠悠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言语中全是诧异,不解,无奈等等诸多感情因素,惟独没有的就是欣喜。-====-

荀爽老头的回答更为气人:“怎么是你啊?”

“什么叫怎么是我啊?”郭嘉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合着你们不乐意见到我是不?”

荀爽闻言苦涩的笑了一下,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我等万万没有想到,那位能将董卓蒙骗之今的人,居然是你这举止无状,行为放荡.....”

“停!”只见郭嘉抬手,猛然打住荀爽的话头,接着极为不乐的瞪视着他老人家,半晌方道:“荀老前辈,你要是在说,那我可就走了啊!”

话音落时,却见荀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荀彧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但见荀爽一边大笑,一边用手点着郭嘉道:“好你个浪子啊,几时不见,你这心胸还是忒的不大,哈哈哈哈~.....哦,咳咳咳咳~~!”

乐到高兴处,但见荀爽的呼吸已然变得急促,喘息的胸口上下起伏,脸色咳的通红,郭嘉面色一滞,急忙上前与荀彧一起扶住荀爽,一个劲的给他抹胸顺气。

“荀老爷子....您...您怎么病...病成这样?”郭嘉一边帮荀爽抚胸顺气,一边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荀彧。

却见那边的荀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瞬息之间,却见他的双目之中乍然已是泛起了点点泪花,迷离且又朦胧,只是强自忍耐着不欲夺眶而出。<<>>

顿时之间,郭嘉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荀....荀老爷子....”郭嘉看着眼前这个,一边瞅着自己笑,一边大声喘息的老者,心下顿时剧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之意不由的掠上的心头,那种感觉,是那么深沉,那么的刺痛.....

荀爽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傻孩子,今日如何转了性了?这般神情可不像你啊,收起来!老夫看着不舒坦.....”

强自笑了一下,郭嘉抿着嘴唇笑道:“老爷子,今日我来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一见大事....嘉今日与董卓帐前献言,请他迁都长安,迁都那一日,飞熊军会被他派往他事公干,届时,便是刺杀董卓的最佳良机....”

“是嘛....”荀爽一边咳嗽,一边感慨着点了点头,晒然笑道:“好啊,好啊,天助我等除贼,天助汉室不绝也.....只是奉孝,我等老臣已然决定,除贼之日,当以祭天之名将董贼诱入太庙杀之,可是如今董贼既然要迁都,此法便不可行之....”

郭嘉闻言笑了,笑的有些无奈:“我今日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如今就是为这事而来....文若兄,你如今乃是陛下身前守宫令,可与符宝郎相熟?”

荀彧闻言顿时一惊,接着诧然道:“符宝郎?奉孝问他所谓何事?”

静静的瞪视了荀彧片刻,终听郭嘉咬着牙齿厮声言道:“若想引董卓入瓮,需得用到符宝郎手中的——玉玺!!”

~~~~~~~~~

数日之后,董卓果然开始大举迁都,虎狼之兵强行把将洛阳的氏族,百姓尽皆赶出家园,遮天蔽日,洛阳四处一片狼藉。

董卓站立于皇宫之前,一边琐事着兵勇将宫中物器往出搬运,一边吩咐李儒,去准备引火之物,少时,等天子一出宫室,便即焚烧皇宫屋宇,绝不与十八路诸侯留下。

正稀稀疏疏的忙碌之间,却见郭嘉匆匆忙忙的跑到董卓身前,拱手言道:“相国,大事不好了!”

董卓转过头去,见是郭嘉,随即疑惑的说道:“子仪何事如此惊慌,不急不急,慢慢道来!”

只见郭嘉一边喘息,一边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言道:“相国,司空荀爽并其侄守宫令荀彧,扬言相国迁都,实乃逆天之举,易使朝纲大乱,断然不可,如今他们叔侄俩已是举家跑到太庙,言相国若不收回成命,便焚烧太庙祖祠,自尽于内!”

“哎呀!”但见董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言道:“老夫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对叔侄酸儒想要**啊,如今多事之秋,老夫管不了那么许多,爱死不死,随他们去!正好还省了一会我亲自派人去烧太庙了!”

郭嘉闻言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低声道:“可是相国,那荀爽之侄荀彧乃是守宫令,他临去太庙之前,偷拿了符宝郎所看护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不知道,是不是这宝贝是不是也要跟他们一并焚了?”

“什么!!”但见董卓闻言,顿时气的一蹦三丈高,怒道:“他们把玉玺偷走了!”

“是....”

“混账东西,玉玺乃是传国之宝,得其者便是受命于天!这对狗叔侄,死便死了!居然还偷拿了这天下至宝!当真可恨!....文优,文优何在!文优呢?”

却见郭嘉拱了拱手,言道:“李郎中奉命去看护百官出京,难道相国忘记了?”

“嗨呀!”董卓气得狠狠的一跺脚,怒道:“可恨的荀家叔侄....也罢,老夫就亲自去太庙一趟,拿回玉玺,顺便亲手活刮了这对叔侄!以雪吾恨!”

郭嘉闻言眼珠一转,接着急忙言道:“荀家叔侄已是报有死志,难免会做出什么忤逆之事,靖卓一军与相国同去,以报不测。”

董卓闻言满意的看了郭嘉一眼,点头道:“子仪果然忠心!”

“这是自然,靖对相国是忠心耿跟,安能不效犬马之劳?....来人,速卓骁骑校尉徐晃领本部兵马,与郭某一同保护相国安全.....相国,走吧!咱们去太庙收拾荀爽还有荀彧那对叔侄贱人!.....偷玉玺,太他妈贱了!相国,待郭某为您开路!”

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郭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道:“郭子仪,真乃老夫心腹之属也!日后等老夫得成大事,先生当为开国功臣!”

“相国不要太夸我,我这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第七十六章 董卓身亡


class="width">洛阳城内,烟云缭绕,人声弥乱。~~~~

恐惧不安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城内人的心中。

带着一肚子的愤怒与怨恨,董卓率领着郭嘉并徐晃等一众亲卫,浩浩荡荡的向着太庙而去。

眼看着即将抵达太庙,却见郭嘉转头对着身后的徐晃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仰着头吼道:“尔等听令,大部兵马围住太庙,不得随意放他人进来,徐晃,你领着几个亲卫随我保护相国进庙,捉拿荀家叔侄!”

“诺!”

满意的看了一眼郭嘉,董卓傲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大手一挥,冲着身后的徐晃和郭嘉高声言道:“随老夫进庙!”

众人进了太庙,来到正厅中央,当中望见的便是老头子荀爽,但见这老儿拄着一根拐杖,颤颤悠悠的抱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跪倒在大殿正中的汉高祖刘邦的泥相之前,双目紧闭,嘴中念念有词,不晓得正在祈祷着什么。

眼见荀爽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董卓就气得牙牙之痒,你个老不死的臭儒子!老子辛辛苦苦的将你从平原调到洛阳当三公,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大宅邸居住,到了关键时刻,你个混账东西居然给本相找不自在!要死便死,居然还捧着个玉玺做陪衬!你个老匹夫也配?

“荀爽,荀慈明!”但听董卓一声怒吼,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侧面,满面煞气的瞪视着他道:“老匹夫,安敢盗取国家之宝乎!!玉玺乃天子之物,你居然敢私自窃之,岂不知此乃灭门之罪!?”

就在董卓冲着荀爽咋呼的时候,却见郭嘉已是对着徐晃使了一个眼神,其中杀机闪烁,深意莫名,徐晃心下了然,轻轻的冲着身后的一众士卒们使了个眼色,便见徐晃随即会意,随即低声吩咐士卒们去厅外等候,看住庙门,没有其将领,休要放一人入堂。

此时此刻,便见当中跪拜高祖泥相的荀爽抬起头,淡淡的看了董卓一眼,接着默默然道:“比起阁下的威逼天子,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老夫此举不过牛刀小试而,安敢与相国比肩。”

一番话说出来,但听厅内顿时一片寂静,落叶可闻,满厅之内,董卓的呼气声已是变得旦夕可闻,少时,突听董卓暴怒的吼了一声:“匹夫安敢如此!接着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冲着荀爽就是当头劈下!”

“裆~~!”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徐晃不知何时蹿到董卓身前,用利剑架住其手中利刃,双目中全是炯炯火光,接着右手猛然一掀,差点没把董卓掀了个大马趴,但见董卓仓皇的退后几步,接着诧然的看着眼前的徐晃,颇为不安的言道:“徐晃,汝要作甚!?”

徐晃目光冷冷的瞪视着董卓,嘴中却是不发一言,突听太庙后堂一阵脚步之声,但见以王允,袁隗,杨彪为首的一干老臣,不急不慢的走出厅来,一个个表情严肃,神色阴霾的瞪视着站在厅中的董卓,目光之,一个个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直到这一干老臣出现,董卓方才意识到大事有些不妙,随即转过身去,想要吆喝士卒护持,却见大厅当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徐晃与郭嘉二人,静静的站在起身后,将其退路堵死,只等着一身令下,便即出手诛贼。

“郭靖...你、你这无耻之徒,居然敢...敢背反老夫??!”董卓也不是笨人,大难临头自然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小人,枉费老夫对你这般信任恩宠,你居然联合这群老家伙暗算于我?”

郭嘉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叹道:“相国,您老对我的好,郭某这辈子不敢轻易忘怀,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相国你老的杀气只是太重了,郭某跟着您虽然春风得意,但晚上睡觉时都得睁一只眼,生怕半夜谁进屋来拿把刀子把我给捅喽!”

一番话说出来,只把董卓气得在原地干瞪眼,郭嘉叹气继续又道:“相国,凭良心说,你是位霸主,但不是一位英主,您说说,您自打进京之后,这双手沾满了多少人的血腥?士子,百姓,朝官,你是看谁不瞬间就直接作了他,丝毫不留余地,就连天子都被你欺压的如同小狗狗一般,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如今天下人已是尽皆反你,相国.....不是郭靖自私,实在是您老太他娘的不上道了。”

董卓气得浑身哆嗦,面上冷笑频频,怒言道:“好个巧言多辩的贼子!看老夫杀你!”说罢,也是不顾身后的众大臣了,直奔着郭嘉就是扑击而去。

却见那边的王允早已是不耐烦了,对着身后的躲藏在偏殿一众门客言道:“天子有旨,杀贼!”

随着其话音落下,便见躲藏于后殿的一众门客纷纷奔出,冲着董卓就是击杀而去。

“来人!来人!来人啊!......”随着董卓一声声无应的叫嚷,便见他的头颅顷刻间被挥击而下,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在太庙的地上,鲜血殷红了好大一片.....

眼看着董卓身死,便见王允的两双老眼顿时泪如雨下,缓缓的跪倒在地,呜呼道:“苍天啊!大汉有救了!!”

话音落时,便见他身后的那些臣子也是一个个跟着他盈盈哭泣,一帮又老又昏的大老爷们在那里傻哭疯叫,郭嘉的心里就颇为不爽,但见他大步上前,低声的咳嗽了一下,叹道:“各位大人,很抱歉打扰了你们再次为国痛哭的英勇行为,不过目下董卓虽死,城内却是一片混乱,李儒手下尚有数千西凉飞熊军,不知各位大人是不是先把眼泪憋回去,先去派人掌握住城中的各处险道要路啊?”

一句话说完,便见众人齐刷刷的顿时不哭了,王允颇为不满的看了郭嘉一眼,接着缓缓的站起身来,高声下令道:“徐晃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为率领麾下兵马,立刻赶往皇宫护驾,劫住李儒的飞熊军!拱卫京师安全!”

“诺!”

徐晃方要领命而去,却见郭嘉笑着言道:“等会,徐将军!”

徐晃转过头去,却见郭嘉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董卓尸身,言道:“带上董卓首级,尸身,悬于阵前,当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了然的看了郭嘉一眼,徐晃顿明其意,接着佩服的看了一眼郭嘉,接着急忙令人将董卓尸首抬出去,匆匆领兵去城中平叛了。

望着徐晃渐渐消失的背影,却见王允低声言道:“奉孝,以你之见,徐晃可能抵挡得住李儒手下飞熊军?”

“不好说啊.....”

却见郭嘉一反常态,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对王允和一众大臣们道:“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董卓虽死,但城中胜负尚在两说之间,不是我给众位大人泼冷水,你们要是聪明点的,现在就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万一事有所不济....就护持着天子往关中长安而去,以免遭受兵戈之乱,恐有所失啊.......”

~~~~~~~~~~~

不说城中,董卓在太庙含怨而终,但说此时,虎牢,汜水两关的守将,李傕郭汜等人为十八路诸侯所败,匆匆忙忙的奔着洛阳败逃。

而十八路诸侯也是不曾歇息,以袁绍,曹操,袁术,公孙瓒等几路诸侯为首,一路掩杀,直取洛阳而去。

如此,李儒的飞熊军,李傕郭汜的败军,朝中大臣与徐晃的内军,十八路诸侯的联军前锋追击军,即将在洛阳展开全面的会战。



第七十七章 卷铺盖走人


class="width">太庙之外,只见一干老臣在诛杀了董卓之后,纷纷各自行动,奔往府宅的奔府宅而走,奔往皇宫保驾的奔皇宫走,而郭嘉和王允才,此时却是没有立刻行动,二人乃是站在太庙之外——分工。

“这样,你看有这么多的忠臣保驾除贼,也不差你我两个,咱们现在就回府邸收拾金银细软,咱们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去西京长安,你看这事就这么定了,怎么样?”但见郭嘉筹谋良久,终于缓缓的跟王允做出了商量。

“放屁!!不行!”身为大汉三公的王司徒以一种大义凛然的身份狠狠给了郭嘉一记响亮的粗话,顺便一举否定了浪子兄的进言。

只见郭嘉不由仰天翻了个白眼,慨然的道了一句:“唉~~,自古忠言逆耳啊。像我这样的先进优秀份子,总是会被你们这些老顽固打压.....算了,我习惯了。”

郭嘉的话音方落,却见王允差点没乐出屁来,就你这样的,都成忠臣了?那大汉朝还有个活吗?

懒得跟郭嘉废话,却见王允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须,叹气言道:“如今京城内危机四伏,皇宫危机,天子安危难料,老夫无论如何,拼死也要保全陛下周全....更何况如今董卓以死,此乃天赐大汉中兴良机,老夫身为汉臣,又岂能因自身安危而奔走....此事万不可取!”

郭嘉不屑的嗤了一声,接着漠然言道:“那司徒府一大家子怎么办?你就看着他们在洛阳战火中被兵戈残杀?老头我可先提醒你,董卓死了,不代表李儒死了,不代表三千飞熊军死了,更不代表吕布,李傕,郭汜这些人都死了!你以为你的胜算很大?”

听完了郭嘉的答话,却见王允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言语,转头看了看那边,荀彧正搀扶的不停咳嗽的荀爽,王允终于下了一个决断!

“奉孝,你拿着老夫的令牌,回往司徒府,携带荀爽叔侄并老夫府中的家眷离开这里吧....为了除贼,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今后这里不在需要你了!”

郭嘉闻言顿时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允,他千想万想,万万没有想到这话竟然会是王允说出来的,反倒是那边的荀爽一边咳嗽,一边神色复杂的看了王允许久,亦是开口说道:“子师当真小瞧于我荀爽,汝当我乃是贪生怕死之辈....文若,你亦是随奉孝一同保护家眷离去,老夫与王子师一同留在这里护驾!”

荀彧闻言顿时慌了神:“六叔....”

“休得多言,速去!”

王允静静的盯着荀爽看了半晌,嘴角不急不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言道:“慈明真乃忠义之士,阁下虽然为官时日尚短,但却是我大汉顶梁一柱....走,你我且同去建章骑营,以三公之名,收复军队,以为护驾西京之用!”

“走!”

话音落时,便见荀爽与王允两个老头已然携手共同奔着皇宫方向而去,只是留下了郭嘉和荀彧在原地干瞪眼,愣愣的看着二老的身影消失。-====-

“奉孝....走吧....”半晌后,终听荀彧缓缓的道出一句,郭嘉闻言顿时一惊,诧然的转头望着荀彧道:“你....你当真要留下他们两个老头,在这里面对虎狼之敌?”

“这是他们的选择和承担...奉孝,你我,亦有你我的宿命与承担。”

说罢,便见荀彧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物,然后敏锐的看着郭嘉,道:“司徒让你保护其家眷离京,而我六叔.....适才在太庙中,却留下了这个....”

郭嘉低下头去,却见荀彧手中赫赫然的拖着一只青木锦盒,与适才荀爽在太庙当中所捧持的完全一样.....

我了个去!玉玺!

但见郭嘉一把夺过荀彧手中的盒子,接着猛然打开,将那穿过玉玺的一角放在嘴边,用力的咬了一咬.....够硬,是真品!!

愣愣的抬头望向荀彧,询问式的来了个眼神,却见荀彧惨然的笑了一下,摇头叹道:“走吧,且作速回司徒府,路上我在向你说明!”

~~~~~~~~~~

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司徒府,却见此时的府中已是一片慌乱,今日本就是迁都之日,府内的下人受命自然是要收拾东西,但却是不知何时启程,适才门口来来往往的走过了好几茬子西凉兵队,弄得府内人心惶惶,各自危机,若是没有貂蝉压住局面,只怕府内下人早就做鸟兽之散了。

眼见郭嘉回来,一直守在院中的乔烟,芣苢等人顿时脸色一亮,直接乔烟飞奔到郭嘉面前,担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怎么能没事呢!”却见郭嘉顿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抽泣道:“适才诛杀董贼之时,全凭我一己之力,手舞万金铁锤与其搏斗,方可将此恶贼一举击杀,可不想那厮却忒的了得,让我受了好大内伤,险些命丧黄泉,此时,若有一美女送上香吻,或可解我危难......”

乔烟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却见那边身着紫服的貂蝉匆匆来到郭嘉面前,焦急的言道:“我....我父亲呢?”

郭嘉脸上的笑容一收,变得顿时沉重,少时,却见他缓缓的从袖中掏出王允的令牌,沉声言道:“王司徒有令....卓整个司徒府的家眷下人速速收拾行装,从西门出去,取到东南....暂往中牟屯歇!”

中牟县,好歹也曾经是郭嘉的地盘,自己在那里也颇得民心,此事去那里避难,当属安全、

下人们闻言,急忙匆匆而动,唯有貂蝉矗立原地,一双媚眼狠狠的盯着郭嘉,一字一顿的言道:“我父亲何在?”

郭嘉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却见他身后的荀彧长叹口气,上来替郭嘉解了围,言道:“王姑娘,你父亲他.....”

却见郭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接着对荀彧低声言道:“他不姓王....”

貂蝉却是没管那个,只是定定的望着荀彧,荀彧沉思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将王允与荀爽誓守天子,立志借今日城内大乱之机,为汉室立下中兴之机的事说与貂蝉来听。

却见貂蝉的脸色越来越发白,少时,但见她紧咬薄唇,道出一句:“我要留在父亲身边.....”说罢便要往外出走。

却见郭嘉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面色不善的瞪了她一眼,接着高声吩咐管家王德道:“王德,把她给我帮到车上,拉走,休得让她胡闹!”

“你....你敢!”却见貂蝉拼命挣扎,一个劲的左右挥臂,但终是抵不住几个家仆汉子来的有力,少时便被绑在了车上。

“郭嘉,你这浪子,无知之徒,无义之辈,我义父虽与你平日不和,但却一直不曾亏待于你,如今你竟然能弃他于此而不顾,卑鄙小....呜呜呜~~~!!”貂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郭嘉不知从拿了一块抹布,对着她那张妩媚的小嘴就是塞,然后跟没事人似的拍了拍手,转过头来对荀彧道:“文若兄,如今洛阳城乱,且有迁都之事为诱饵,想要偷跑出去,并不太难,司徒府这一大家子,还有乔烟,芣苢,就麻烦你带到中牟县去了!你们....马上卷铺盖走人吧!”

乔烟闻言不对头,急忙说道:“那...那先生你要去哪?”

郭嘉长长的吸了口气,言道:“如果我估算不错,十八路诸侯此时也是打过关来了.....李傕郭汜等人必然也要奔京师而走,郭某要去找众诸侯,让他们迅速进占洛阳....说什么,也要保住王允和荀爽这两个老糊涂蛋!”

荀彧,乔烟等人闻言不由张口结舌的看着郭嘉,却见郭嘉不满的白了他们一眼,怒道:“怎么?又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小瞧人,其实啊,我也是很讲义气的!”



第七十八章 搬兵


class="width">洛阳城皇宫。-====-

此时的皇宫之外,但见两只兵马正在皇宫门前以正殿为基石,各凭优势,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为首的几只兵马,正是徐晃所率领的华雄余众,被王允等人收复的建章骑营对抗以李儒为主首的精英部队,飞熊军!

不得不承认,飞熊军的战力极强悍,作为攻打皇城的一方,依旧能占据着场中的主导优势,步步紧压,只把皇城内的守军打的只有防守之力,毫无进攻之机。

站在皇城之下,李儒的双目中所承装的全是一丝丝愤怒的火焰,一种被戏耍,被玩弄的剧烈感觉正充斥着他焦躁的内心,他堂堂智者,竟然被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一众老臣狠狠的摆了一道,董卓身死,他平日里最为敬重的,期望最大的主公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弄死了?这简直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侮辱!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能慌张,董卓虽然死了,但他李儒没死,若想要搬回局势,取回主动,如今的他必须要代替董卓取得天子的控制权,不然一旦被这些老臣占据了主导,曾经作为董卓最为忠臣挡雨的他只有身首两异的下场!

为了生存,这一仗,他必须赢!

但此时的皇宫之下,李儒的飞熊军虽然攻势凌厉,但徐晃果然不愧是未来的五子良将之一,指挥军队严谨善变,凭借着两支配合尚还不完整的军队,将李儒的飞熊军死死的拒守在皇宫之外,令敌人丝毫不能得近,特别是其排兵驻守之阵,当可谓是丝丝严谨,毫无可乘之机,颇有古之亚夫风范,令人头疼之余,又不由的竖起大拇指,高赞一声:佩服!!

面对徐晃如此强劲的守势,李儒的额头开始冷汗凄凄而下,时间耽误的越久,则变数越大,事关性命,若是任由徐晃这么固守下去,一会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好说,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便见李儒率领数十亲卫,来到城下,抬起头颅,冲着皇城之上高声喊叫道:“徐晃,尔乃是相国麾下一偏卒,得相国赏识,方可就任骁骑校尉之职,汝不思报恩,反倒是背信弃义,谋害相国,其罪当诛,天理不容!此时李傕将军等人的军队即将赶回,汝此时尚不投降,更待何时?难道非要等到一会我引军杀入皇宫,将尔等尽除,方才回有所悔悟么?”

徐晃闻言并不理会李儒,只是沉着的指挥士兵往来补充漏防之处,反倒是他身边督军的王允冷笑一声,破口骂道:“董卓叛逆之贼,人人皆可诛杀,徐将军拥护天子,除贼护驾,实乃名垂史册之举?何来背信弃义一说?反倒是尔等一众逆贼,执迷不醒,强自兴兵作乱,早晚必有身死灭族之祸!我不说汝倒还罢了,汝却反来城下自讨其辱,忒得可笑之极!”

说到这里,便见王允引用了郭嘉的一句话,高声续骂李儒道:“狗头贼子,你此举也未免太不上道了!”

李儒闻言,气的浑身微微有些哆嗦,此时也就是王允站在皇城之上,若是王允站在他的面前,只怕李儒都能扑上去邀他一口!

“王允,你.....你等着!我必杀汝!”

却见王允冷笑一声,淡淡然道:“谁杀谁,尚还未知......狗贼且看这是什么!”

话音落时,便见董卓硕大的头颅被士兵从城头上投掷而下,咕噜噜的滚在皇城门前,顿时,适才还是喊杀震天,喧闹庸碌的城门前变得鸦雀无声,形成了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此举可谓瞬时让飞熊军士气大落,李儒的嘴角微微,双拳攥的死紧死紧的,过了半晌,终听李儒仰天怒吼一声,高声下令道:“都楞着做什么!给我攻城啊!杀王允者,我封他为大汉司徒!!!!”

“杀!!!!”

~~~~~~~~~~~~~

不说皇城内一阵大战,单说此时,荀彧依照着郭嘉的吩咐保护着司徒府并司空府的一众家眷出城,前往中牟避难,单说郭嘉驾马从东小门偷偷潜伏而出,接着便直奔东方而去,沿洛阳城东小路,直奔虎牢关方向的大路而走,前去搬取救兵......

“我他妈这是图一什么啊.....”郭嘉一边狠狠的甩动着马鞭,一边呲牙咧嘴的恶狠狠的嘀咕着,此时的他,很为自己一时脑热的危险举动而感到后悔,但每每想起王允和荀爽临走时脸上的决绝,郭嘉的心中又不由的狠狠的否定了自己奔走避难的自私想法.....

有的时候,人与人的之间慢慢培养出来的友谊,可能甚至比自己的安危更为重要....这就是义气吧!

义气之所在,一切皆值得!

沿着小路打马狂奔,却突听前方一阵马蹄声响动,郭嘉心下顿时一惊,却见前方尘土飞扬,一只骑兵由道路的那头乍然出现,看其装束,当是西凉军的服饰!

眼见西凉骑兵小队出现,郭嘉的脑中顿时一轰,方想打马躲进树林,但此时的情况却已经是容得不他躲闪了,只因那支骑兵已然瞧见了他,正杀气腾腾的奔着自己走来,此时若是躲闪,显出自己的心疑,则必遭杀身之祸!

情急之下,便见郭嘉急中生智,从腰间掏出他虎贲中郎将的令牌,一边打马冲着骑兵队冲去,一边高声呼叫道:“我乃是洛阳城相国麾下虎贲中郎将郭靖,尔等乃是何人?可是我大汉朝廷兵马?”

这一声呼喊下,顿见那只骑兵的首领顿时抬手,示意身后骑兵止步,接着打马上前,仔细的看了一下郭靖手中的令牌,接着拱手言道:“末将乃是郭汜将军帐下偏将,见过郭先生,不知先生不在洛阳城内,此来为何?”

妈的,竟然是郭汜的属下......

只见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正色言道:“我奉相国之命,特往虎牢关给李傕,郭汜等将军下令!尔等速速让开,休要耽误了正事,不然,休怪相**法无情!”

那偏将闻言急忙摇头道:“虎牢关已然失守,先生不可再去,如今李将军,郭将军等人以是领兵回往洛阳,我等乃是先锋斥候,先生又何军令,末将可保护先生去见郭将军!”

郭嘉闻言差点没吐沫子了,我不会这么背吧?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了郭汜的前锋斥候....此时若是不让他引路,必然引起疑惑,到时说不定就死翘翘了....可是若去郭汜营中呢,那更是死翘翘、

想到这里,便见郭嘉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你等有探路的大任务,耽误不得,你告诉我郭汜将军的兵马驻扎在哪,我自己去就成了,不劳你们费心.....”、、

“先生勿要客气,相**令乃是正经大事,我等保护先生乃分内之事........”

郭嘉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欠呢?“

“你说什么?”

“啊,我说你怎么这么懂事呢....呵呵,咱走吧。-====-”

但见那骑兵偏将大手一摆,给郭嘉让了一条通路,恭敬言道:“先生,请啊!”



第七十九章 小将曹戎


class="width">“他娘的,今天出门忘看黄历,倒了血霉了!”郭嘉心中一边在心中暗暗嘀咕,一边极为不满的跟着郭汜的骑兵队向着后方十里处的西凉军大营而去。-====-

现在他们不知道我反叛的事情倒还好,可万一一会李儒通风报信的斥候来了,老子肯定会让郭阿多拿狗头铡一刀咔嚓了....唉,所以说啊,我还是年轻气盛啊,一不小心就容易办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不成熟的表现啊!

一边仰天叹气,郭嘉一边缓缓的打马向前磨蹭着,反倒是那骑兵偏将见郭嘉一副死了亲爹一样的愁容,心下顿时暗奇,随机疑惑言道:“郭先生,你如何是这般愁苦面容?可是洛阳城内出了什么大事?”

郭嘉闻言,不由狠狠的白了那骑兵偏将一眼,不满的言道:“你怎么这么欠呢?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难道不知道么?相国的脾气有多暴力,你难道不知道么?郭某的手段有多高明,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偏将闻言,心下不由得有些委屈,什么人啊?我不过是看你愁容满面,关心你一下罢了,不告诉就不告诉呗,至于惹出你这么多话么?看这样八成是死爹了.....活该!让你狂!就你这样不识趣的,不但死爹,早晚还得死娘,全家都死了才好呢!

不过想法归想法,这话断断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这是相国亲任的虎贲中郎将啊,官职比自己高了可不是一级两级,自己断然是惹不起的。

那偏将一边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掉,一边陪着笑道:“是末将冒失了,不该多问先生体外之言......只是先生既是身负重命在身,却独身一人出洛阳城传令,实在有些稀奇,末将一时好奇,多问了两句.....”

郭嘉闻言心下一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低声道:“嘿嘿,郭某独自一人出京,实乃是.....是因为郭某所传的这道军令过于特殊....呵呵,你猜猜是什么军令?”

一句话顿时将那偏将给整蒙了,这虎贲中郎将的郭先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会一出的,让我猜,我他娘的到哪去猜啊,这不玩人呢嘛?!

不过既然是上司的命令,那这偏将又不好不认真回答,只见他一边打马,一边憋着劲用心思索了好一会,方才徐徐的低声言道:“依末将之猜.....莫不是....莫不是....相国他想要给我们郭汜将军升官?但又怕李将军他们闻之不满....故而....故而只令先生一人偷偷来传令?.....此事纯乃...纯乃是末将妄自揣度的,说的不对之处,先生切勿见怪!”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右手瞬间伸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赞叹的言道:“你小子真是太有智慧了,这么难猜的问题都让你妄自揣度出来了,这还让不让我们这帮当谋士的混了?等回洛阳之后,郭某一定找机会好好的提拔提拔你,真他娘的人才啊!”

话音方落,但见那偏将急忙拱手,抱拳言道:“先生过赞,过赞了!”

二人正在那里东拉西扯,突听后面的一名骑兵遥遥的指着前方一座已是隐隐能显出一座形状的行营喊道:“先生,在往前走不多远,就到了咱们营寨了!”

郭嘉闻言心下顿时一紧,抬头望去,果然已是能隐约的看见郭汜的营盘,他娘的....不能就这么进去啊,进去了,这么进去,想再出来,就费劲了!

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但见郭嘉突然开口言道:“止步,都给我止步!”

众人拉马一停,一个个疑惑的望着郭嘉,却见浪子哥眨巴着大眼睛憋了半天,方才来了一句:“那个,我想..我想拉屎.....”

一句话说出来,却见那名骑兵偏将脚下一个不稳,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诧异的望了郭嘉半晌,终听那骑兵偏将有些犹豫的对郭嘉低声道:“那个....郭先生,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啊,就这么几步道的功夫......要不先生你再憋会?”

“不行!”但见郭嘉的脖子狠狠一梗梗,咬牙怒道:“什么叫憋会啊?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嘛?我他娘的刚才白夸你有智慧了!这玩意是光憋就能解决的问题嘛?不行,郭某现在就要拉,你们都在这给我候着!等我!”

骑兵偏将无奈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下暗自叹息,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他娘参军好几年才混上了骑部偏将!就这样的人都能当上虎贲中郎将了!相国他老人家该不是眼瞎了吧?

但想法归想法,话是不能乱说的,只见那偏将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对着一众骑兵挥了挥手,道:“下马列阵...保护...保护先生拉屎....”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一个个翻身下马,在小路边的道上列了个圆型的防御打阵,为郭嘉的拉屎大计做好了万全的守护.....

浪子哥也不道声谢,随机一头扎进草堆深处,接着装模做样的脱了裤子,蹲在草丛中静静的玩起了泰山压顶,就是用上身压在下身之上,俗称屁蹲。

长长的输了口气,却见草丛外的那些骑兵一个个都是用后脑勺望着自己,显然是没有人欲一关虎贲中郎将拉屎时的儒雅风范,郭嘉心下暗出口气,时不与我!不趁着此时借屎遁潜逃,更待何时.......

但见浪子哥方想行动,突听一声“嗖”的箭响,便见一位守护郭嘉拉屎的士兵已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手掌紧紧的攥着那支利箭,一对大眼睛睁得浑圆,接着重重的向着后面一仰,颓然的栽倒在地。

“敌袭!敌袭!”随着那士卒倒地,便见骑兵们顿时慌乱,而对面的草丛之中,一支埋伏了许久的关东士兵早已死握着战刀长戈奋勇杀出,对着这些士卒就是一阵冲杀,顿时又见几名西凉骑兵被砍翻在地,顿时一命呜呼。

“儿郎们!抓活的!”却见这支埋伏许久的关东军中,一位年纪轻轻,面容白皙的小将手握一支长枪,纵马而出,只入敌阵,一阵枪花闪烁,往来交错之间,已是将骑兵队长的连刺了三个窟窿眼,鲜血洒然尔出,瞬间便将其身后的草丛染红了好大一片。

这小将本领颇高,其身边的兵马战力也颇为强悍,顷刻之间,便将这一队为郭嘉拉屎护航的西凉兵杀的偏甲不留,场间除了郭嘉之外,无一活口,端的是行事很辣。

“哼!与我曹戎为战,你们还不够资格!”但见小将狠狠的一甩长枪,一副极度臭屁神情的扫了了一圈地上的尸体,接着将目光转向那边刚刚穿上裤子,一脸诧然颜色的郭嘉,冷笑一声道:“汝当是西凉贼军中的官吏吧??呵呵,本来只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探查郭汜营寨,不想居然拿了西凉军中的大官,合该我曹戎立下大功啊!哈哈哈!!!”

静静的看着这小将仰天嚣张的笑了半晌,方听郭浪子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回言道:“这位将军想必是误会了,什么西凉军大官?再下不甚明白,其实我就是一个碰巧路过,与地上这几位刚刚被将军杀死的军爷搭伴拉屎的,哈哈哈。”



第八十章 再会曹操


class="width">那名小将闻听郭嘉之言,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朦朦然的自言自语道:“结伴拉屎的?真的假的?”

郭嘉心下顿时一喜,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原来是个**!

“正是,正是!再下乃是大大的良民,将军休要误会啊!再下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

话音方落,便见那边的一个士卒急忙劝那小将道:“将军,休要听他胡言,哪有百姓跟西凉兵结伴拉屎还让当兵的列阵护持的,这人肯定是西凉军中的官吏,将军还是速速拿他回去向主公请功吧!”

眼见那士卒在一旁拆自己的底,郭嘉心下顿时大怒,抬手点着那士卒气道:“你怎么这么欠呢!我是不是西凉军中的官吏,将军英明神武的难道还看不出来,用你再拿瞎搭腔?难道你比将军更加聪明不成?”

那名持枪小将闻言顿时一楞,接着愤怒的转头对着那士卒言道:“就是!他是不是良民,本将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岂用你再此胡言乱指,难道你比本将还聪明?还不与我闭嘴!”

那士卒闻言恼怒的瞪了郭嘉一眼,接着默默然的退到一边,却见郭嘉笑着对那小将言道:“将军果然有大智慧!够聪明!”

却见那小将不耐烦的一摆头,缓缓道:“小子,你少在这里与我妄言,你当本将傻啊?哪有百姓跟西凉兵结伴拉屎还让当兵的列阵护持的,你小子肯定是西凉军的大官,来人,与我带回去,交给主公发落!”

郭嘉闻言顿时语塞,得,他还不算是个傻透腔的**。~~~~

唉,方离虎穴,又入狼窝,而且还是被一头如此之二的狼叼入狼窝.....丢人啊!

~~~~~~~~~~~

洛阳城东三十里处,联军曹操行营。-====-

只见曹操在大帐之内,眉头紧皱,一脸的焦急神色,左右来回度步,显然是被什么心事所缠。

“孟德....”正焦虑不安间,却见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迈步走入帐内,正是曹操麾下大将,乃其同宗兄弟夏侯惇、

眼见夏侯惇入帐,曹操的神色顿时一松,接着急忙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元让,盟主可是有令进军洛阳了?”

却见夏侯惇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漠然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言道:“孟德,盟主有令,卓各部军马全部到齐之后,先破了李傕,郭汜,徐荣等人的兵马,方可进兵洛阳......”

曹操闻言脸色登时一黯,心中似是极为挣扎,沉默了半晌,方才摇头叹道:“本初此举,非有错处,只是....只是过于保守,若等击溃李傕等人,虽然可保必胜,却难保董卓不会借机遁走,他若是逃往长安,日后凭借着地势之险,关中之富,再想动摇其根本,却是难上加难了.....”

夏侯惇闻言回道:“既如此,孟德你为何不去劝劝盟主,请其作速进兵洛阳?”

曹操转头静静的看了夏侯惇一眼,叹道:“元让啊,你要明白,身为盟主,不可能因为我一家之言而随意改变军令,如此,盟主之威何存?更何况,众诸侯皆希望盟主采取保守妥善之策,不想妄自进兵,以费军力,袁绍虽为盟主,却也要时刻顾及着他们的意见,不可随意犯了众怒,这点,不是我一人献策可以改变的......”

静静的消化了一会曹操话中的含义,夏侯惇方才点头言道:“如此看来,袁绍这个盟主,还真是不甚好当的。”

“这是自然的,除非有什么逼迫本初强行下令进兵的理由,不然他断然不会冒险进之.....”

曹操和夏侯惇正交谈之间,突听帐外一阵脚步声响,却见一名士兵匆匆跑入帐内,对着曹操拱手言道:“启禀主公,曹戎将军探查郭汜大营归来,且还抓缚了一名西凉军中军吏,特来交由主公发落!”

“哦?”只见曹操和夏侯惇顿时惊讶的互相使了个脸色,接着分别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诧异之色,这傻小子居然也能逮住西凉军的军吏,端的是一大稀奇之事。

却见夏侯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言道:“戎儿这孩子自小无父,属于管教,少读诗书,且天资又颇愚莽,本以为入了军中,不过一匹夫护卫之将,不想居然还颇为能干,当真让人惊异!”

曹操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轻道:“是啊,但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的族侄,若能成得智勇双全之才,当属曹氏之幸....看来,是他早去的父母在天有灵了....速速让戎儿进来!”

“诺!”

少时,便见小将曹戎一脸得意神色的迈步入帐,对着曹操拱手言道:“戎拜见主公!”

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见曹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宠溺的微笑,轻道:“戎儿,听说你这次前往探查敌寨,捉了一名西凉军中的军吏?此事办的不错,甚好,甚好!”

曹戎闻言轻轻的抹了抹鼻子,笑着回道:“此都多亏了主公和几位叔父平日里德教导,戎当不得功!”

“居功而不骄,得胜尔不躁,戎儿甚善....且说说看,你是如何抓住那西凉军中军吏的?”

却见曹戎闻言,立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对着曹操和夏侯惇道:“戎儿奉命探查西凉军营寨,摸其军布局立营之利弊,本待要回,不想正好看见一对西凉骑兵归寨,随即埋伏于小道之旁的林子当中,不想那只西凉军忒得有些怪异,居然其其下马,围着道边一草丛做护卫状,戎儿心道良机不可失,随即率领手下士卒尽屠这支兵马,还活捉了草丛中的一名西凉军吏,那人还骗我说是与西凉军结伴拉屎,当场便被我识破,特抓来回交主公,听候发落。”

曹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且将那西凉军吏带到帐内,我要亲自审问与他!”

但见曹戎拱手言道:“诺!....来人,将那西凉军吏带上来!”

少时,便见一位身着蓝袍的青年文士在两个兵卒的看护下,走入帐内,这文士相貌英俊,望之儒雅,可那一双薄薄的细目却是贼光四溢,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此人的相貌之时,便见曹操的面容顿时僵了,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听曹操诧然的说了一声:“奉孝贤弟?”

“孟德兄!?你怎么在这?”

这一下子,不但是曹戎,就连曹操身边的夏侯惇也是有些懵了:“孟德,你认识此人?”

“认识!我岂能不认识他啊!!此乃曹某之救命恩人矣,哈哈哈哈~~~~,奉孝贤弟,你可真是想煞为兄啦!”



第一章 劝谏出兵

第一章

劝谏出兵(第一更)

坐在曹操的大营之内。郭嘉在乍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暖意,脱离了危机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潮水一样,顷刻间扑撒到了他的全身上下,端得舒服....对于人来说,这世界上什么最重要——笨哪,安全感呗!

却见曹操亲自斟了一盏热酒,接着送到郭嘉的面前,善意的笑道:“奉孝贤弟,族中小侄多有冒犯,让贤弟受惊了,此乃操之过也,来来来,喝了这一盏酒暖暖身子....戎儿,还不过来与奉孝先生陪礼!”

那边的小将曹戎挪蹭着小碎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来到郭嘉面前,不情不愿的抱拳施了一礼,言道:“曹戎多有冒犯,得罪了先生,失敬之处,还望先生恕罪.....”

看着这个脑袋有些二的小将军,郭嘉也不好多说他什么。

其实按道理来说。他此刻能坐在曹操的大营内喝上一口温酒,靠的,也是这位可爱的小将,说白了,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好意思责怪于他?

“哪里哪里,小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此事小将军处理的不但是没有过错,且临场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是令人咋舌,孟德兄,不愧是你的族侄啊,这位小将军不但勇武过人,智慧....智慧也不是一般的高,孟德兄族中有侄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差点没把小将曹戎给乐飞了,为什么?这小子从小到大,皆被族中长辈视为鲁莽无智的之徒,换做这个时代比较赶时髦的说法,那就是一匹夫,如今从了军,当了族叔麾下一将,竟然被人夸赞有智慧,说白了,这对他那颗从小就饱经沧桑的心灵来说,是何等的一种安慰啊!!

这位奉孝先生,难怪主公曹操如此欣赏厚待他。果然不是一般的有眼光!我今日之举,确实怠慢大贤了啊!

对于郭嘉的夸赞,曹操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笑容来敷衍着郭嘉与曹戎,他这个族侄是什么货色,他曹操还是相当清楚的。

过了半晌,突听曹操向着郭嘉笑了一下,疑惑道:“奉孝贤弟,你当日曾与我言,不是要回颍川旧宅躲避战祸吗??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郭嘉闻言不由的苦涩一笑,接着便偷斤短两的将他来到洛阳后,与王允合作,共同设计,怎么取得董卓的信任,怎么将其诛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曹操,其中,郭嘉没有说的便是他是怎么被王允给活捉进京的。

太丢人了,不好意思说啊。

曹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拱手向着郭嘉言道:“奉孝贤弟如此高义,实在令操佩服之至,难怪当初奉孝你在中牟县时。说有不能跟我一同走的理由....如今看来,这个理由便是奉孝贤弟你要舍身入京,不顾个人安危,助国除贼....如此大义,当真是令人钦佩万分!奉孝贤弟,请受曹操一拜....”

话音落时,便见曹操倒身便要纳拜与郭嘉,但见郭嘉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其实我当日不跟你走的理由....是因为你没有势力,形单影只,那时候跟你去拼,岂不是太没有保障了?如今反倒被误解为为国除贼的高义举动....唉,我就是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么夸啊。

单价郭嘉急忙抬手扶住曹操,不让曹操下拜,接着有些发虚的笑道:“孟德兄太客气了,你我同是汉臣,又是朋友....咱整这个虚的就见外了啊,快快起来,起来!”

在郭嘉的生拉硬拽之下,却见曹操直起了肩膀,接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道:“奉孝贤弟,你乃是我曹操的救命恩人,更是患难之交....乱世得此佳友,若不能同富贵,共生死,实乃人生一大憾事。今日操再次恳请贤弟一次,不知贤弟可愿留在为兄这里,你我携手并肩,祸福与共,共同在这乱世做一番惊天泣地的大事!”

“这个.....”郭嘉转眼看了看曹操的营寨,以及他身后的夏侯惇,看来现在的曹操已是有了一些势力,虽然不大,但比起他当初在中牟县耍光棍时却是要强上许多,至少,已是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孟德兄....”只见郭嘉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接着突然问出一句:“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曹操闻言楞了一下,接着点头言道:“那是自然....”

“你会按月给我发俸,绝不拖欠吗?”

曹操笑着言道:“奉孝乃我患难挚友,岂是金帛之物可以比拟之?操手中但凡有钱,自是不会亏待贤弟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抓住了我贪污受贿的证据,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任由我继续贪钱吗?”

曹操闻言,嘴角不由的有些抽动,过了半晌,方见他干笑着言道:“行倒是行。不过这最好数量少些,我....我也能尽量帮你遮掩不是?”

说到这里,便见郭嘉仰天长吼一声,接着拱手言道:“孟德兄,你实在是太有诚意了!从今往后,我郭嘉便以兄长为尊,虽然前方有刀山火海,荆棘利刃,当也是万死不辞!”

到了这个时候,郭嘉突然想起了一首经典诗篇:正是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啊,算了,后两句还是不要了。

如此,见礼完毕之后,曹操随即请郭嘉坐于其左手边,却见郭嘉整了整脸上的神色,言道:“孟德兄,此时洛阳城中,董卓已死,王允等老臣凭借宫城,正与李儒飞熊军相抗,此时若不进兵洛阳,恐失大好良机,不知盟军处.....”

却见曹操苦笑的与身边的夏侯惇对望了一眼,接着摇头言道:“奉孝,联军中事,非是公所想的那般简单,且让我讲述给你听.....”

说罢,便见曹操将适才与夏侯惇的那些对话尽皆说与郭嘉,最后长叹口气道:“如今联军内部,盟主袁绍虽颇有韬略,怎奈进取之心尚有不足,十八路诸侯也是恐损兵力,不敢冒然急战,非要先破李傕,郭汜等外兵,再进攻洛阳与董卓对战.....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洛阳内乱,董卓身死的消息,我若再去进谏,袁绍当会出兵.....”

却见郭嘉笑着言道:“不行不行,这么新鲜的情报,刚出炉的我就告诉你了,孟德兄怎可随意告诉袁绍?诸侯们不进兵,那是他们没有远见,如今董卓新亡,洛阳正是一举得定之时,他们没有进取之心。倒也是省却麻烦,正好留他们再次替孟德兄牵制李傕,郭汜,徐荣等将,孟德兄若是能抢先一步,攻占洛阳,则贤明,威名,天下必然皆知,如今兄长差与袁绍的,正是名号,袁绍有四世三公之名望,而孟德兄若是能乘着这次机会得护驾忠义之名,以为天下士子榜样,当可一举跃为众诸侯前列!机不可失啊!”

曹操闻言愣了愣,接着点点头,表示明白,道:“奉孝之意,是想让我隐瞒董卓身死之讯,然后独占攻打洛阳之功?”

郭嘉嘿然的笑了一下,随即道:“哎呀,孟德兄,心知肚明就行了,别说出来啊,多煞风景。”

曹操仰头哈哈大笑,道:“那依奉孝之见,我当如何去寻袁绍,言说出兵洛阳之事?”

郭嘉笑着咳嗽了一下,接着贼笑道:“此事简单,就看孟德兄你会不会演戏了!”

~~~~~~~~~~

联军主帅帅帐之内,袁绍正与其弟袁术商讨如何分兵破了李傕,郭汜,徐荣,樊稠等人的兵马。

二人乃同父异母,长子袁绍又是庶出,故而私下之间一直不和,只是如今事关天下并众诸侯前程走势,不得有丝毫马虎,故而两兄弟只能是摒弃前嫌,暂时联手,以思进取之策。

轻轻的指了指皮图,但见袁绍与袁术说道:“公路,你且看李傕与郭汜的大营,乃是呈犄角之势,互为辅助,颇有遥相呼应之意,听闻此二人颇为相熟,值此时刻当是同心协力与我等为敌,如若硬取,诚为不智,不如等众诸侯到齐之后,先分兵据阻二贼,然后派兵先取徐荣,樊稠,以震敌胆,挫其士气之后,然后在破二贼,公路以为如何?”

袁术从始到终都没说过几句话,此时听袁绍问他,随即恭敬的拱了拱手,言道:“兄长之意,甚善。”

听了袁术的回答,袁绍颇为诧异的看了看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此人一向与自己不和,常常与自己对反调,今日,为何却是转了性了?

正疑惑的寻思间,突见守门士卒迈步进帐,对袁绍跪拜道:“启禀盟主,典军校尉曹操求见!”

“孟德来了?速速让他进来!”耳听曹操前来,袁绍的脸上顿时一喜,说实话,比起这个与自己不相善的弟弟而言,袁绍对于曹操的情谊反而看的更重,从小到大,二人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一起惹祸,一起纨绔,一起为官....感情之深,当可谓是用言辞难以形容。

少时,便见曹操迈步入帐,对着袁绍和袁术各自抱拳执礼,却见袁绍笑着回了一礼:“孟德不在帐中点兵,等我军令,何故来此啊?”

曹操深吸了口气,接着面色沉重的对着袁绍说道:“盟主,操今日前来,乃是有要事禀报!!”

眼见曹操如此郑重,袁绍不由奇道:“孟德有话请讲?”

“盟主可知道,京中有人传言,董卓想要迁都长安之事?”

袁绍闻言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言道:“此事我已是知晓。”

“既是已然知晓,那盟主为何不速速进兵?”

(ps

:上架了,有些突然,一会传上架感言,这句话不算字。)

第二章 蒙袁术

第二章蒙袁术(第二更)

“这个.....”听了曹操的话。但见袁绍露出了一个颇为忧郁的表情,缓缓的摇着头道:“孟德啊,先打西凉众将,再攻洛阳除董,这乃是众诸侯当初早已商议定下的进军之策,虽然有些费时,但却最为稳健,不然,我等此时一旦出兵攻打洛阳,京城城防坚固,一时难下,若此时李傕等人却从后方夹击而至,我军兵势危矣...不得不防啊。”

曹操闻言,脸色一片霜寒的矗立在原地,接着方才缓缓的开口言道:“本初之意,莫不是任由董卓逃往长安?”

袁绍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续言说道:“不如此又能如何?无事,我等当可尽快速战!”

却见曹操摇了摇头,接着向前迈了好大一步,接着拱手抱拳,郑重言道:“曹操不才。愿率本部麾下军马,前往洛阳攻城,替盟主拖住董卓迁都时间,还请盟主作速破李傕等人,早日率军前来援助曹操,若如此....则大计可成!”

袁绍闻言顿时一惊,曹操领兵去打洛阳,替众诸侯拖延时间?!此举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了吧?京师何等的重地,何等的布防,就曹操手中的那点兵马,又岂能是董卓的对手?

“孟德,三思!”却见袁绍以极为严厉的态度冲着曹操低唤了一声,面上虽有愤怒之色,但论其实质,显然却是对曹操如此不知轻重的举动感到担忧。

曹操心下不由得对袁绍暗怀感激,面上却是依然义正言辞道:“盟主勿要劝阻,此事乃国家公事,岂容曹操有私,盟主放心,此番前往洛阳,操必然审时而动,不与董贼硬撼,只是寻机拖住董卓,不让其轻入关中,只等盟主率军大破李傕等人之后,便可速来支援。”

袁绍闻言,心下犹疑好久。终究还是慨然的叹了口气,摇头言道:“既如此,孟德切要小心行事,只需拖住董卓,勿要与其纠缠,我这几日便寻机攻打西凉众将,然后便速去洛阳迎你!”

听了袁绍的回答,曹操心下顿时一送,接着重重一抱拳,道了一声:“诺!”接着便要转身离去。

不想还没有走出两步,却突听一声慵懒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且慢。”

曹操的脚步顿时一滞,接着缓缓的转过身去,却见袁术一脸关切笑意的望着曹操,但双目之中满是不信任与重重的猜忌.....

袁绍跟曹操要好,从小一起玩到大,交情极为要好,但袁术与曹操却并无深交,相反的,由于曹操与其兄的关系,袁术对于曹操一直保持了一种极度警觉的态度,从内心深处来讲。袁术觉得曹阿瞒看起来虽然事事皆以他兄长袁绍为先,对袁家中人也是极为尊敬,但袁术就是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总觉得曹操这个人太滑头了,就像是一只狡猾的泥鳅一样,所以一直以来,袁术防曹操,有时甚至过于防范袁绍......

虽然曹操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汉朝的忠臣,但袁术心里却是觉得,此人如今竟要率领麾下区区数千兵士前往洛阳与董卓周璇,这忠心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盟主....”只见袁术一边紧盯着曹操,一边笑着给袁绍施了一礼,言道:“孟德若是要自己去,岂不过于危险?小弟不才,麾下却也有些精兵猛士,与董贼周璇也是颇有余力,不妨让我与孟德同去,互为臂助,可保不测啊。”

曹操的双目微微一咪,沉静的瞪视了袁术半晌,终于是缓缓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低声道:“如此,就劳烦公路与我同行了。”

“孟德客气了,同为国家效力,何分彼此?”

~~~~~~~~~~~

回到自己的军屯之后,曹操便立刻去寻郭嘉,此时的浪子哥正一边看着士卒们收拾行囊兵器,一边蹲在地上斗蛐蛐,行事风骨怪异。端的是让人惊异。

“奉孝安乐乎?”只见曹操不知何时来到了郭嘉身后,低低的笑问了一句,郭嘉急忙抬头,望见的却是曹操的脸,接着急忙扑了扑手,笑着站起身道:“孟德兄回来的如此之快,莫不是袁绍他答应了?”

曹操点了点头,但脸色有些怪异,一抽一抽的,郭嘉见状奇怪,不由得好奇问道:“孟德兄,怎么了....牙疼?”

“不是。”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却听曹操无奈言道:“此番请命去洛阳,本初虽然答应,不想那袁术却是突然自荐与我同行....看来,此番驻京除贼的贤名大功,我需得与此人平分了......”

郭嘉闻言顿时了然,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袁术这厮半道杀出来横插一腿,想要分些好处过去啊.....嘿嘿,美的他大鼻涕冒泡!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接着对曹操笑着言道:“此番攻打洛阳成名。孟德兄不想让他分去好处?”

曹操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接着嘿然笑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但袁术此人,心胸狭隘,善妒多忌,若是让他成了此番破董的大功臣,日后传至史书当中之时,岂不惹人好笑?”

郭嘉闻言,顿时笑了,那是一种邪恶。蔫坏,外带点猥琐的笑容,但凡是好人,任谁看了都得慎得慌.....

但问题是,现在看他笑的这个人是曹操,

谁敢说曹操是好人?

沉默了好久之后,却见曹操的嘴角亦是露出了一丝让人难明的微笑,低声道:“对于此事,奉孝可是已有良谋?”

“良谋倒是说不上,但对于袁术,总归下来,咱就用一个字对付他便可以了。”

曹操闻言顿时感了兴趣:“哦?哪一个字?”

“蒙!”

“怎么蒙?”

“来,我教你。”

~~~~~~~~~~~

在曹操的亲自请令,与袁绍的默许之下,曹操和袁术各领本部兵马直奔洛阳而走,牵制董卓,不得令其迁入关中一步。

问题是,现在的董卓已死,而李儒也恐董卓死讯传出,对自己不利,故而一直极力隐匿此事,使得十八路诸侯除曹操外,皆不知情。另一面,李儒极力的派兵攻打皇城,王允徐晃等众凭借洛阳皇城守护坚实,奋力固守,任由李儒等攻战频频,却依然是不能的进半步。

此时距离郭嘉离京已是约有两日的时间,而皇宫内的战事依然没有了解,不得不承认,徐晃用兵,确实了得!

与此同时,曹操和袁术的两只军马正匆匆的奔着西面而走,恍如两道奔腾的洪流,滚滚的向着洛阳赶去。

三军当中,曹操与袁术并肩打马而行,二人自打出了大营之后。便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仿佛是不认识对方的生人一样,着实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眼看着即将抵达洛阳,袁术的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此番他虽然估计曹操来洛阳牵制董卓,乃是有所别图,但具体图的是什么,他还真就不知道,洛阳已是将至,自己需得想办法搞清楚曹操的用意,方可成事。

想到这里,但见袁术笑着转头看了曹操一眼,突然开口道:“孟德,此番攻打洛阳牵制董卓不入关中,你...可有何妙策?”

却见曹操低头沉思了良久,突然言道:“此事我尚未筹谋得定....不过公路放心,我麾下有一员智者,颇有谋略,善晓阴阳,如何行事,一会操当寻他来问问,其胸中必有韬略!”

“哦?”却见袁术闻言顿时一奇,兴趣索然的看着曹操派人去唤那位智者,少时,便见郭嘉驾马来到曹操与袁术身前,装模做样的拱了拱手,唤一声:“见过明公。”

曹操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接着问道:“郭先生,我令你连夜制定攻打洛阳,牵制董卓入关的计策,现如今,已是筹谋的如何了??”

却见郭嘉笑着回道:“回明公,在下已然思考出一条牵制董卓的计策,只需明公与袁公分别行事,定能让老贼束手,难入关中。”

“哦?”只见曹操露出了一个诧然的笑容,轻言道:“郭先生可试言之?”

“明公与袁公兵分两路,一路佯装攻城兵马,去洛阳攻城叫阵,多布疑兵,令董老贼真假难辨,不敢轻易出城开战,另外一路兵马,抄小路前往通向关中的道路,设下埋伏,阻挡董卓去往长安的通路,如此两相呼应,只需维持数日,则盟主必然领兵前来增援!”

曹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望向袁术笑道:“公路,你觉得我麾下这位智者所献战策如何?”

袁术不知何时也笑了,笑的颇为深邃,静静的望着曹操,但听袁术言道:“策虽是好策,只是你我之间,何人去打洛阳,何人去守同往关中的道路?”

话音方落,便听郭嘉急忙言道:“洛阳城董卓手下部将李傕等人尽出,兵马不多,若是巧布疑兵之策,当可使其生疑,不敢轻易出城,此一路容易....反倒是通往关中的要道上,地势狭窄,董卓若迁都长安,必然在此处有场血战....更兼其路之后,乃是牛辅、董越、段煨三人所屯兵的安邑、华阴、渑池一线,容易遭受两面夹击,守之难矣。”

说罢,便见郭嘉一改正色的面容,笑着对曹操和袁术二人道:“二位大人,该说的话,在下已是统统说完了,下面便是智力抢答时间,想去守关中要道的请举手!”

第三章 驰援洛阳

第三章驰援洛阳

郭嘉也就是那么一问。曹操和袁术也就是那么一听,当然不会有谁为了争这种事情而抢先举手的。

却见袁术笑看着旁边不紧不慢的曹操道:“孟德兄,你是想去哪一路?”

曹操的面色不改,只是煞有介事的冲着袁术低声道:“去往关中之路颇险,又有牛辅、董越、段煨在侧,曹某就去守这一路吧,烦劳公路引军去洛阳布置疑兵,如何?”

袁术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没有言语,反倒是一边的郭嘉冲着曹操竖起大拇指,赞佩道:“明公果然高义呀,在下已是将利弊诉说的这般清楚,明公依然是欲择难路而行......明公您真是太有魄了!是爷们就不能再这点小事上磨唧,属下这辈子是跟定明公了!”

眼看着曹操和郭嘉在那里一唱一和的,袁术细细的地头一琢磨,接着便反应过味来了,好啊,你们这对奸主仆,在这糊弄谁呢?什么洛阳城好打,关中小路难捱,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洛阳城有董卓亲自镇守。就算李傕等将领外调,但留在董卓身边的,定是西凉军精锐中的精锐,绝对不可小视,反倒是同往关中的小路,表面上好像危机四伏,又临着牛辅,董越、段煨等人的屯兵之地,但此三人镇守关中,干系重大,没有董卓的诏令,岂敢轻易起兵前来洛阳?

他们若是派小股军力前来,我只要扼守咽喉,临险而设寨,定是可保无虞!再加上董卓若要迁都,行经此路,我也可趁乱从中掏得不少处.....

这曹阿瞒从哪弄来个狗屁谋士,在这给本将演鬼戏,你唬谁呢?

想通了这一点,顿见袁术瞅着曹操的眼中,瞬时便露出了不少的鄙夷之色,曹操啊曹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袁术了吧?四世三公之后,岂是说让你糊弄便能糊弄的住的?好,你想玩是吧,那本将就好好陪你耍耍!

想到这里,便见袁术瞬间露出了一副生气的表情。义正言辞的摇头道:“孟德何出此言?我袁家四世三公,一门忠烈,如今国家临难,岂能弃小弊而失大义?孟德兵微将寡,小路多险峻,术安能忍心让你前去赴难?还是我去吧!!”

话音方一落下,便见曹操的脸色顿时有些慌了,他急忙的摆了摆手,回言道:“公路,不必如此....操...操今日之举,便是为国家赴难而死,当也心甘。阁下乃当朝栋梁,岂能轻易涉险?还是我去小路吧。”

袁术笑着隔马拍了拍曹操的肩膀,笑道:“孟德啊,你的兵马如此之少,去了,乃是赴难!而我南阳之众,兵精将勇,去了,尚有一搏之力!何须相争,此事便这么定了。孟德休要再言....”

袁术话音方落,便见曹操和郭嘉二人一同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两人的上都是苦恼之色.....

见此情景,袁术心中不由得大为得意,曹阿瞒啊曹阿瞒,凭你区区一介宦官之后,跟我斗智,尚还嫩了些啊!

想到这里,便见袁术仰天大笑,接着一挥马鞭,冲着曹操拱手道:“孟德,事急宜缓不宜迟,术先走一步了!你我洛阳城中相见!告辞!”

说罢,随即招呼手下众将,接着便见袁术的大军与曹操的兵马分开,适才的一路洪流呈现出分离的势态,向着旁边的侧路轰隆隆的奔驰离去。

望着袁术兵马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曹操与郭嘉的嘴角瞬时都是挂上了一丝同样的微笑。半晌过后,便见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嗤笑道:“袁术啊,急了。”

郭嘉亦是点头回道:“是啊,这做人啊,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酒要一口口的喝,路要一步一步走,袁术今天的步子就迈的有点大....容易扯到蛋。”

却见曹操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低声道:“不过袁术的选择确实没有错,进军通往关中的小路,凭险而守。既可以劫洛阳的西迁之军,又可以视情况而动....虽有牛辅,动越等人在关中屯扎,但没有董卓将领,谅这些人也不敢轻动。袁术此去....虽然得不到功,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郭嘉闻言,顿时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扭过头去,顾左而言右的望天道:“今儿的天可真蓝啊.....”

“恩?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天气上去了?”曹操一见郭嘉不笑了,且面色有异,随即抬手捅了捅郭嘉。

郭嘉轻轻的转过头去,低声说道:“那个....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吕布前些时候奉命前往关中武功等地巡查,威慑悄悄入关的南匈奴....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吧?”

曹操闻言,脸色有点抽触....

“你的意思是,就在我此番去洛阳建功的时候,袁术在通往关中的小路上,很有可能会碰上回军的吕布?”

郭嘉轻轻的点了点头,却见曹操苦笑了一下,叹道:“唉,命运使然啊,看来袁术若是回来了。此番定然会骂死我曹操。”

郭嘉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沉着的言道:“应该不会。”

“哦,为何?”

“因为我估计以孟德兄你的胸襟,他应该是骂不死你的,不过依照他的秉性来看,他骂不死你但可能会**你,即使干不死你也得想办法恶心死你.....”

曹操:“........”

~~~~~~~~~~~~

皇宫之下,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一股强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当中,让人闻之欲呕。见之胆咧。

不远处的李儒,此刻的眉毛有些微微发抖。

连日来,他已是将洛阳城内可以召集的兵马全部聚集过来攻打皇宫,连番攻打,虽让古都的皇宫已是变得残破不堪,但己方的士卒也是损失惨重,这让李儒心中非常的惆怅不已,如今他手中的兵力本就不足,洛阳城内剩余的兵马是他最后的依仗,若是在这场攻城战中被耗费光了,即使攻破皇宫,夺得皇帝,可他又拿什么去安身立命?这个世道,是讲究实力的,有实力,没有皇帝,不行!但有皇帝,没有实力....那更不行!

董卓虽死,但自己只要能迅速挟持住皇帝,然后率兵退往关中,然后以替董卓报仇为借口,召集李傕,郭汜,樊稠,徐荣等外将来投,再以书信言辞安抚董越,牛辅等边将,然后逼天子立自己为相,割据长安而守,凭借西凉军的勇武和关中的富庶,数年之后,他便可以拥有不下于董卓的实力和资本,继承董卓之霸业,然后夺取整个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却被王允,荀爽并徐晃等人无情的给遏制住了。所用的,不过是不足数千之众,外加一座坚固浩大的皇城。

是啊,皇城,如果不是这座皇城,就凭王允和徐晃手里的那点兵将,只需一个交锋,李儒身后的兵马就可以将他们尽皆屠戮殆尽....可是如今对方占尽了地势,凭险而守,如此,可就是苦了李儒和他手下的兵勇了。

每每想到这里,李儒就恨不得下令,让人一把火烧了皇城!看着王允等人在城中被烈焰焚为灰烬,那是多么的大快人心啊,可是,他却不能!因为天子也在皇城内,他需要天子,而且不是一般的需要!

双目冒火的看着皇城,李儒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转过头去,他对着身后的张济吩咐道:“再攻一次,给我再攻一次!四门围攻,全军皆上,无论哪处有一个缺口,也都要给我打下皇宫,夺回天子!”

“诺!”

..........

而此刻的皇城之上,比之皇城之下,却是根本好不了多少.

士卒损伤惨重,城头宫室,到处都是新鲜的血迹,活着的士卒大都带伤,一个个嘴唇干裂,或坐或躺的卧在城头,望之极为惨烈。

徐晃手持大斧,站在皇宫正门的城头之上,双目中全是红红的血丝,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脸病色的荀爽与无惧无畏的王允。

“徐将军,这皇城,还能守多久?”王允的语气无惊无惧,仿佛就像是在像徐晃问今天的早饭吃的是什么一样轻松。

回应他的,是许久的沉默,过了很长时间,方见徐晃轻声言道:“只怕是守不过今夜的,城中兵卒皆带伤痕,守城器具稀少.....最重要的,是皇宫内的水源和食粮全无了....”

荀爽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不语,却见徐晃转过身来,问王允道:“司徒不是说郭先生去搬取救兵了吗?还有多久能到?”

王允闻言,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唉,老夫作孽了,多么忠义的一位将军,可老夫却又骗了他,郭嘉已是保护着自己府内的家小走了,哪里会有什么援兵,一切从一开始,都只是虚谈而已。

心中做了几番挣扎,王允最终还是苦笑着言道:“世事多变,城内城外皆是一片混乱,他....他去搬取救兵,本就是大险之事,此时,说不定....说不定早已为乱军杀害了,也未可知.....”

徐晃的脸色暗淡了一下,接着突然哈哈大笑道:“如此也罢,待徐晃身死之后,黄泉路上,也有朋友相伴....值了!”

听得徐晃说的如此壮烈,王允和荀爽的脸色都是微微变了变,少时,却见荀爽摇头叹道:“徐将军,是我等害了你啊....”

三人正说话间,突见士卒匆忙来报:“徐将军,叛军又攻城了!”

但见徐晃面色一变,接着猛然转身,挥舞着手中战斧高声呼喝道:“儿郎们,不必惊慌!虎贲中郎将早已是出城为我们求取救兵去了!援军即将抵达此处,本将在这里与你们共同拒敌!赌上我等的荣誉与志气,也誓要坚持到援军至此!即使会粉身碎骨,也要将残存的最后一块骨头化作铜墙铁壁!决不能让这些乘势得利之徒侮辱了我大汉男儿的一丝丝荣誉!儿郎们,杀啊!”

“杀!!”

“杀!”

“杀!!”

身为男子的铁血气势,已是由徐晃话中的每一个字中,感染到了越来越多兵卒的心里,那股浑厚的战意充斥着在场中的每一个的心中!

王允身为一介文臣,此刻也不由的面色激动,颤动的从地上拿起一把鲜红的战刀,但见老头的嘴角闪出一丝豪迈的笑意。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来吧,李儒,老夫身为大汉男儿,就算为国家社稷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无反复!

第四章 皇城会战

第四章皇城会战

洛阳皇城下,烟尘四动。西凉军在李儒的命令之下,再一次组织了强大的攻势,向着城头疯狂的展开了袭击。

皇城之内,已然没有了箭支和滚木,唯有从皇宫内部拆撤碎转房瓦,权作守城利器,向下投掷,但效果不言而喻,伤害自然是大大的减低。

只是过了不一会,却见许多的西凉军猛士已然是攀越上了皇宫城头,与城内的守军奋勇搏杀,而城内的守军也是在徐晃的激励下,同时也是为了生存,疯狂的与攻城军进行着血肉搏杀,皇城之上,恍如一场血腥的噩梦,一阵阵刀刃与长戈的所掀起的旋风在城头上不断的崛起,摧毁的是一条条鲜红的生命。

然而随着战事的迁延,两军的优劣也开始逐渐显露,李儒这面以飞熊军为首,士卒强练。兵精将勇,再加上每日的补给齐全,实力自然是远远的要超过保皇派的守军一大截。

眼看着皇城上的守军渐渐坚持不住,李儒心中的忐忑也开始逐渐放下,王允啊王允,你终究还是不够资格在这天下立足啊!

“李郎中....后面好像是有些什么声音?”李儒正暗自感慨之间,突听身后的城舍之中,不时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其中,似是还隐约夹杂着铁器相交,以及人声嘶喊的喧杀之气......

“怎么回事?”李儒方才的缓缓打马转身,却听一阵马蹄声响,一名浑身血泽,披发散乱的骑兵骤马奔来,冲着李儒奏报道:“郎中,李郎中,大事不好!洛阳东门失陷,一路敌军已然入城!现正冲着皇宫杀来了!”

“什么!”但见李儒的身子顿时歪了一歪,险些栽倒下马,接着茫然的看了看前方已是隐隐起火势的微光,恼羞成怒的言道:“洛阳城门令是做什么吃的!居然如此轻易就让敌人攻破东门!当真是无用之极!”

那传报的骑兵吓得缩了缩脖子,接着低声道:“回李郎中话....那支敌军极为狡诈,他们扮作是李傕之先锋军,以驰援郎中为由,诈开城门.....城门令见那支军马行风布阵,皆是颇具李傕将军军风,一时中计。故而打开了城门....”

扮作李傕先锋军?且还颇具其相?李儒的脑袋不由轰鸣了一下,接着瞬时了然!

定是郭靖那叛逆反贼无疑!

~~~~~~~

皇城之上。

“是....是援军!真的是援军啊!!”凭高而望,皇城之上的守军早已是看见一路军马由东向西,奔着皇城之处匆匆而来,一路上不断的与西凉军发生争斗,顿时,兵马各个高呼,一股绝地重生的喜悦之情瞬时涌上了众人脑中!

他们得救了~!

“王司徒,荀司空!!是郭先生带援军回来了!”徐晃手舞战斧,当头又劈杀了一名翻过城头的西凉军卒,接着高兴的转过头来,冲着王允和荀爽高兴的呼喝道。

“什么?”王允一头雾水的看着那支由远至近的兵马,正仿佛一股巨*,轰然的劈开了西凉军的后方部署,滚滚的向着皇城之处杀来。

不可能吧?以那浪子之行径,当早就带着家眷跑的无影无踪了,岂会去搬救兵回来?

对,不可能是他!

但如果不是他的话,这支兵马又会是谁呢?是哪一路的诸侯?

想到这里,却见王允眼神忧郁的望了身边的荀爽一眼,但见此老眼中亦全是诧然与担忧的神色。

“徐将军。敌军后阵已然被袭,将军当速速领兵从正面冲出,两面夹击李儒,如此便可挽回败局。”荀爽思虑片刻,还是对徐晃下了一道命令。

“诺!”徐晃应声回执,接着举起大斧,仰天喝道:“儿郎们,反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出皇城,接应援军,一举击溃李儒奸佞!”

“杀~~!”随着徐晃的话头落下,便见皇城内的守军们士气顿时大增,一个个都是如同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一样,随着他们的将军急忙冲下皇城,秣马厉兵,准备将这几日的屈辱与怨气统统加倍的还击给敌人!

徐晃的身影方一在城下消失,荀爽便急匆匆的转过头去,问王允道:“司徒,依你之见,此一支援军是谁人所率?”

王允惨然的叹了口气道:“是谁的援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支援军当真是来救驾的嘛?当初董卓老贼,也是借着进京勤王救驾的名头,率兵从河东直入洛阳,一举掌控朝政,危害社稷,何等猖獗....如今董卓方死,汉室中兴方才有望,若是陛下再有些许闪失,则老夫难辞大责啊。”

荀爽心疑不定的点了点头。却见王允忽然又道:“慈明,你我乘着那支军马与西凉军火并,先速速领人保护陛下出京,暂往他处安歇,无论如何,不能使陛下再落入不明人士之手,此事关乎社稷兴衰,疏忽不得!慈明速随我走.....”

不想,却见荀爽叹口气,摇头苦笑道:“老夫一身病态,走了也是牵连诸人,不走了....走不动了,司徒可自去保陛下离去,不必管我....”

王允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慈明,你...你要留在这里?难道你想取死不成?!”

“洛阳皇宫,天子脚下....老夫能死在这里,也属为荀氏一族沾光不少,司徒不要管我了,还是保护陛下离去要紧....”

谁人不贪生?谁人不惧死?王允心中明白,荀爽是因为自己身体太差,身负顽疾,唯恐拖累了天子,故而舍身留在这里。说不得一会还能为天子离去争取些宝贵的时间。

想到这里,王允的眼中不由的闪出了丝丝泪花,颤抖着拱了拱,王允慨然拜道:“慈明高义,必将留名青史.....王允在这里替大汉天下并天子...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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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王允保护天子逃离,荀爽只身留在皇宫。但说此时,曹操的兵马与徐晃的守军两路夹击,前后包抄,恍如两条择人而嗜的钢铁巨龙,交盘着杀入西凉军中内部,在其中燃起了一道道的血腥之气。

这一变故。瞬时令正在攻城的西凉军变化不及,许多士卒手中还搬运着长梯、冲木等攻城之物,而后方乍然杀来精兵,仓促之间,武器阵形都是转换不及,西凉军顿时一片大乱,阵脚不稳,气势瞬跌。

曹操将军马分成三路,左面乃是夏侯惇,右面是夏侯渊,其自己居住压阵,汹涌澎湃的杀向攻打皇城的西凉军众,顿时三路夹击,闪电攻杀,敌军仓促溃败,难以抵挡。

而徐晃接应的也极是时候,兵马早已打开皇城,由内杀出,直取敌军而去。

骤雨狂风,腥海血浪,西凉军登时之间便抵挡不住了。

李儒身边的亲卫大半出战,而他本人只能在张济之侄,张绣的保护下,直奔洛阳南门而走避难,他丢盔弃甲,形貌不整,狼狈逃窜,较之平时的儒雅模样,大为不称。

正奔逃之间,突见前方一阵黄沙涌起,不想郭嘉在小将曹戎以及一众亲兵的保护下也来此处避难,顿时与李儒等人撞了个满怀!

两方阵中的两位文士隔街相望,看见对方之时,啥时间便如同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一般,眼神再也挪不开了。

但见李儒望见郭嘉,脸色顿时一紧,放声怒道:“好啊!郭靖!!?原来是你小子!!”

郭嘉赶忙摇头。摆着手言道:“不是,不是,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郭靖,我是杨康。”

“放屁!”李儒此时乍见仇人,也是顾不上避难了,但见他一转马,面对面的瞅着郭嘉,接着抬手遥遥的点着郭嘉的鼻子骂道:“你拿来的那么多破名!你小子是郭靖,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小将曹戎颇为疑虑的打量了李儒两眼,接着低声道:“先生,您认识这疯子吗?”

“嘿,怎么说话呢!”但见郭嘉不满的瞪了曹戎一眼,接着道:“此乃是当朝相国坐下幕宾之首,郎中令,李儒,李郎中是也!小孩子不懂事,别乱说话。”

听了郭嘉的话,便见曹戎顿时跃跃欲试,两只眼睛瞅着李儒似是都要冒了绿光:“郎中令?.....那不是西凉军的大官嘛!”

郭嘉的头上顿时冷汗淋淋,这孩子,怎么一见大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太不沉稳了,回头得让孟德兄好好管教管教,教教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

眼见对面护持郭嘉的曹戎眼光不善,李儒身边的张绣也是急忙挺了停身板,警惕的望着曹戎,随时准备纵马一战。

却见李儒挥舞着袖子,如同疯了一样的骂道:“郭靖,你少在那里装什么善人!本郎中的名号,岂是你这小人可以随意说出的!郭靖,你背反相国,忘恩负义,我恨不能吃汝之肉,寝汝之皮!”

郭嘉闻言委屈道:“李郎中,我真不叫郭靖,其实,我叫做郭嘉....”

“你他娘的叫什么!跟我有个屁关系!我现在是在问你,相国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反他老人家!”

却见郭嘉恍如没听到一样,继续他自己的话茬道:“李郎中见笑了,郭嘉之所以改叫郭靖,是因为郭某走南闯北,纵横江湖,靠的就是以假乱真,虚虚实实,鱼目混珠,声东击西之章法......”

“相国引你为心腹,还赐你为虎贲中郎将!你小子却使用奸计,引相国入太庙,还割下其首,糟蹋其身,姓郭的,你可知廉耻二字么!”

郭嘉没管李儒说什么,自顾自的言道:“李郎中,江湖险恶啊,我没有对你说真名,道实话,这心中一直就不太安宁,今日洛阳城热闹,你我两家的兄弟也都在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顺便澄清一下误会,我们江湖中人常言,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啊。”

李儒:“你....你....”

话说到这里,只见郭嘉身边的曹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侧着头跟郭嘉低声道:“郭先生,我怎么感觉你跟那西凉军的大官,说的不是一件事啊?”

“江湖中人的谈话,你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个屁股,一边凉快去!”

此时此刻,李儒已是彻底放弃与郭嘉继续言谈,但见他喘息着抬起袖子,颤抖的指着对面的郭嘉,吩咐道:“张绣!命你速去割下那狗贼的舌头,我...我不想在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话,一个字....速去!!”

“诺!”

第五章 追天子

第五章追天子

三句话没唠好,就大打出手。办这种事情的人,从古至今,虽说不是大有人在,但也不能说是极为少见的了。

负责守护郭嘉的小将曹戎早就憋不住了,只是碍于郭嘉一直在那里跟李儒扯淡,没好意思直接冲杀上去,生擒了那个西凉军的大官,此时见郭嘉跟他唠掰了,而对方也派出了兵马来战,即刻长吼一声,挺枪纵马便直奔着对面的李儒和张绣杀去。

顿时,适才还是叫骂连连的房舍空地,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双方你来我往的屠戮战场,张绣与曹戎以及其手下兵马皆是捉对厮杀,但见双枪并举,两马纵横,端得打的是难解难分,一时之间,竟是不分胜负之局。

郭嘉的双眼在场间的双方士卒之中来回攒动,显然是在寻找对方的可乘之机,那边的李儒也不傻。目光也是炯炯而闪,似是想在曹军中寻一破口,用以一口气瞬时突破,改变形式。

但是双方皆是善战之兵,且人数不多,战场又小,短时间内,还真就是分不出个胜负,再加上曹戎和张绣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招一式打的是极为过瘾,却是没有闲暇指挥士卒,使得场内形势一时间黯淡不明,毫无良机可寻。

郭嘉和李儒这里虽短暂的陷入了僵局,但曹操那边却不一样。

西凉军的此时的总指挥,乃是董卓麾下的大将张济,此人虽颇有将才,但面对后方曹操,夏侯惇等人蓄谋已久的三路攻势,前方徐晃部众绝地重生的搏命一击,任他张济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抵敌不住。

眼看西凉士卒战死的越来越多,张济开始逐渐明白,此时再怎么试图挽回,洛阳城也是守不住的了,此时的对方,不过是一路诸侯赶到。谁知他们后面还会不会有援军?若是再这么继续消耗下去,若当真再来了几路援军,自己大势去矣,到时便是悔之晚矣!

事到如今,唯有暂且撤退,撤往他处,日后再做别图。

想到这里,只见张济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卓令前锋军的士卒兵分两路,一前一后分别堪堪的抵挡住曹操与徐晃,自己则是率领麾下亲将直奔西门而走,以便潜逃出城。

眼看即将杀至西门,却见前面有两支兵马在城门之前的房舍处胶着厮杀,张济打眼望去,却是李儒与自己的侄子张绣....

张济见状不由奇怪,不是早就让他们出城避难去了嘛?怎么还在这磨蹭未动!?

但见张济打马上前,来到李儒身旁,焦急言道:“郎中!如何还在此处耽搁,此时后方皇城以乱,敌军势猛。再不撤离!恐有性命之余啊!走,待我护着郎中杀出城去!别做良图!”

李儒咬牙切齿的瞪着远处在一些盾兵护卫下,驻脚而立的郭嘉,双目微微有些发红,怒道:“不行!今日不杀此贼!吾纵然身死,亦难瞑目矣!杀,杀,给我杀!”

张济闻言不由有些诧然,平日间的那个儒雅非常的李郎中如何变成了这般疯癫之相?怪哉!

但此时,后方冲杀之声已然甚急,张济顾不得许多,只得给左右两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强行拖拽,将李儒连拉带架的从原地马上托起,接着便见张济举起长枪,高呼一声:“众将随我杀出东门,休要与敌众拖延!”

便见西凉军闻言,尽随张济之语,不知何人高喊了一声杀,便见他们犹如一道奔腾的洪流,轰然的冲着洛阳东门城外杀去.....

李儒被部将夹在腋下,一边拼命挥舞双臂,一边声嘶力竭的高声嘶鸣:“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活刮了那姓郭的逆贼,活刮了他!”........

远处的郭嘉听到李儒的呐喊,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汉,自言自语道:“这李儒该不是让疯狗咬了吧,我有那么大的罪过吗?不就是小小的算计了一下董卓嘛?至于这样....这李儒也未免有些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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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局势大定。张济李儒厮杀出城,曹操随即一面令夏侯渊,曹洪等人领本部人马继续追杀西凉军。一面亲自领着手下众人赶往皇宫之内,为天子保驾。

而郭嘉也是终于再一次的见到了徐晃,四目相对,但见徐晃大步上前,紧紧的攥住了郭嘉的手,嘴中略带颤抖的言道:“子仪先生...您....您终于回来了!末将以及麾下将士们等你等的好苦!”

看着徐晃那带有侵略性的双目,郭嘉的额头有些微微发凉,不留痕迹的抽回了徐晃紧紧攥住的双手,郭嘉干笑着低声道:“徐将军....你,你这话我听着有点不太舒服哎...还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瞧我,我有点怕....”

“郭先生舍身出城,在乱战之地为我等搬来了救兵,此恩此德,晃没齿难忘!如蒙不弃,今后当以先生之言马首是瞻,唯命驱策。”

郭嘉笑着拍了拍徐晃的肩膀,笑道:“徐将军,你可是郭某的朋友?”

徐晃闻言愣了一愣,接着点头道:“那是自然!”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说什么马首是瞻,为命驱策的鬼话,朋友之间。帮些小忙,难道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徐晃闻言,面色微微有些凝滞,似是没有想到郭嘉会说出这样的话,却见郭嘉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指了指皇城之内,道:“这次引兵来到,乃是昔日洛阳城的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走,且让我去给你引见一下。大家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白吃有理由。”

少时,便见郭嘉引着徐晃走入皇宫之内,方一入皇城之门,却正好碰见曹操从内而出,面色阴暗,似是颇为发愁。

郭嘉见状奇怪,问道:“明公,什么事不开心啊.....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曹操长长的叹了口气,皱眉言道:“还能有什么事啊?是陛下!我派人在整个皇城内寻找,确实找不到天子以及众多公卿的下落,此事,着实蹊跷!”

“天子与公卿们不见了?这...这怎么可能?晃出皇宫之前,王司徒等人尚在皇城之内固守!须弥之刻,怎地就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曹操闻言,将头转向了那边说话的徐晃,接着奇怪道:“这位将军是.....?”

“此乃京城骁骑校尉徐晃,徐公明,乃是此番诛杀董卓的大功臣,更是凭一己之力,力守皇城的勇将....公明啊,这位便是曹公。”

但见曹操的脸色顿时一变,露出一副敬佩的神色,接着急忙拱手言道:“原来是徐将军,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徐晃则是匆匆的回了一礼,接着与曹操道:“适才曹公言,皇城内天子以及众多公卿不明下落,不知可是还有遗漏?”

曹操无奈的点了点头,叹气道:“有尚有一人,只是此人一副病容,问他什么,皆是不言不语,让人着实着急!不得已,我只能让元让暂且看压。”

徐晃闻言忙道:“曹公可否让晃见见此人。”

“自然可以。”

..........

少时,便见夏侯惇引着一个老头。慢吞吞的来到众人面前,乍然一见此人相貌,尚未等徐晃开口,便见郭嘉当先出口一句:“荀老爷子!”

此人正是留在皇城内,未曾与王允同归的荀爽。

听了郭嘉的话音,荀爽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接着茫然的抬起头来,看见郭嘉之时,但见老头的身子顿时抖了一抖,接着不敢相信的言道:“奉孝!!?”

郭嘉急忙跑到荀爽身边,一把扶住老头,一边着急的言道:“荀老爷子,这皇城里怎么只有您老人家一个人在?王老头呢?天子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荀爽闻言一愣,接着警惕了看了一眼郭嘉身后的曹操,却见郭嘉急忙为他介绍道:“这位是昔日的典军校尉曹操,当初刺杀董卓未成而奔逃者,正是此人!”

“啊?是他.....”但见荀爽闻言顿时愣了,接着便见老头狠狠的一敲大腿,悔恨的言道:“哎呀,失算了!我等太过小心了!”

眼看着曹操,郭嘉等人疑惑的面容,荀爽随即将他与王允唯恐救驾之人乃是与董卓类似的国贼,故而乘着战乱,暂且从皇城后门的密道遁走,以求安逸,日后再做良图。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郭嘉的脸色已是变得乌黑,但见他挥手打断了荀爽的话头,气冲冲道:“荀老爷子,不是郭某打击你,就你们这种办事方法,还想让大汉王朝再次中兴?我觉得这事完全不靠谱!让黄河长江水倒流和你们这群老臣的离谱程度,其实是差不多的。”

一旁的徐晃闻言心下不由无奈,说什么不打击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算打击啊?

荀老头此刻已然乱了心神,对郭嘉的话,也是没有听进去,却见曹操此时表现出了身为雄主的气魄与胸襟,出言道:“若如此,耽误之事,便是曹某立刻率人追回天子....奉孝,徐将军,不知你二人可还有体力,与我同往?”

徐晃闻言豪迈笑道:“区区小事,何足言之于口?徐晃有的是力气,为国家效力!”

却见郭嘉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低声言道:“孟德兄,再去追天子之前,还需有一件大事要办,兄当速速以我名义,往中牟县去寻一位重要人物,此人乃是洛阳守宫令,名为荀彧,字文若,乃是这位荀爽大人之侄,公派人速速接他过来,郭某有大事相托!”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接着道:“何等大事?居然在这种时刻,这般着急的寻这位荀彧?”

郭嘉笑着眨了眨眼,低声道:“等他来了,孟德兄自然就会明白的。”

第六章 会吕布

第六章会吕布

派出使者去往中牟县搬取荀彧。然后曹操随即率领兵马,踏上了前往追赶天子的旅程。

曹军兵马浩浩荡荡的向着西面匆匆而行,曹操驾于马上,一个劲的骤马狂奔,身后约有近两千的骑兵马蹄声响震耳欲聋,还有那五千步卒,手持刀盾枪戈,令人望之森寒。

一边挥鞭驾马,曹操一边笑着问身边的郭嘉道:“奉孝,依你之见,曹某的兵马如何?”

郭嘉也是使劲的挥鞭打马,闻听曹操之言,随即笑道:“明公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曹操的眼珠子微微的转了一转,接着仰头乐道:“自古自命之为贤能者,皆言好听真....不过我曹操非虚伪之人,真话假话,我都听!”

郭嘉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突然面色一变,以一种极为敬佩且诧然的表情惊呼言道:“明公的兵马竟然如此雄壮,比之董卓的西凉兵也是不逞多让!这支兵马。行军之时却依然毫不见乱,气势如此恢宏,作战之时也是刚毅狠辣!明公,您真是练兵高手啊!牛!”

曹操闻言,脸色顿时大喜,看向郭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炽热,喃喃道:“奉孝,你此言当真!?”

却见郭嘉一片崇敬羡慕的表情突然收回,接着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抬手扑了扑袖子上的灰尘,沉稳言道:“假的。”

曹操:“..........”

过了一会,方见曹操继续开口言道:“那真话,又是什么?”

这一次郭嘉的面容没有变,继续道:“明公,您的兵马实在是太少了,且大都是这次为了反抗董卓所临时招募的新兵蛋子,虽然你练兵挺有一套,短时间内就让他们的战力成长至此,但却终非长远之计....明公,这次讨董之后,你要对未来该有一个规划了,不然的话,仅仅是凭借着这点实力,你早晚必为他人所吞噬。”

曹操闻言点头,接着开始细细沉思,正寻思的时候,突听前方的山后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少时,却见一路斥候飞奔而来,冲着曹操拱手言道:“明公,前方已是可以看见天子车撵,但天子以及众位公卿所处之地,此刻正有两路兵马正在交战!一路是袁术,一路大都为骑兵,暂未看清来历!”

“公路!?”曹操闻言顿时一惊,倒是一边的郭嘉开始低头细细寻思.....袁术埋伏于小道,果然跟西凉军干上了,而且如果自己所料不错,这支兵马十有八九就是吕布!!

但见曹操马鞭一指,方要下令军马突袭,却见郭嘉急忙抬手拦住他,低声道:“明公,你要做什么?”

曹操闻言一愣,道:“做什么?自是援助公路救驾啊!”

郭嘉无奈的笑了一下,接着摆头道:“您自认为有本事能从吕布的并州狼骑手中夺过天子?”

曹操闻言,脸色顿时一滞,却见郭嘉又道:“不是郭某不敬陛下,只是明公。就凭咱们手中的这些兵马,加上袁术的南阳兵,再翻个番可能都不够并州狼骑塞牙缝的,这仗岂能有个赢?你现在要是领兵冲上去,做多也就是落下个给袁术陪葬的下场。”

“那怎么办?难道见死不救?”

“老办法!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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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郭嘉所料,此时的山后,与袁术手下的南阳兵交战的,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勇将,硬汉兼猛男的化身,吕布,吕奉先!

并州狼骑从关中敢回,正逢屯扎此处的袁术兵马,双方乍一见面,都是各自有些暗惊,但须弥之时,狼骑兵便是回过味来,然后对着袁术就是一顿猛烈的疯狂进攻,南阳军马虽众,但大都是以步兵为住,当道扎寨的优势,在长戈硬弓的狼骑面前,也是几无用武之地!

偏巧不巧的,王允等一众臣子保护天子奔逃的车驾,此时也是误打误撞的杀入了乱军之中,眼见战场之上,四处都是血流遍地,刀戈入体,骨碎筋折的惨烈景象,小皇帝刘协就吓得小脸煞白。双手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王允,浑身颤抖个不停。

王允也是双唇哆嗦,两眼失神的往来的打量着着场间不断搏杀的士卒,心下不知是悔是怒.....

方出虎穴,又入狼窝.....这汉室天下,到底是怎么了啊?

此时的袁术军已是跌落下风,营盘工势尽毁,他本人也是在做最后的苦苦挣扎,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士卒在狼骑的面前一个一个的被格杀在地,袁术的心仿佛在滴血,这算是什么事啊?本指望到这里来捞些好处,不想好处没碰到,居然会碰上吕布,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洛阳,在董卓的身边么?

然而此时的情况,容不得袁术去想那么多,他所能够做的,只能是用嘶哑的嗓音,命令士卒冲锋,冲锋,再冲锋。

不然,以并州狼骑的嗜杀与机动力,只消几个回合。便能将自己精心培育的兵卒尽皆吃下,他袁术,又如何能舍得?

“呜呜呜呜~~~”双方正在场间酣战之时,突听不远处的山俪上一阵牛角声响,接着便见山后一阵尘土飞扬,厮杀喊叫声震天彻底,令人闻之丧胆。

但见场间正在互相对战并州军与南阳郡顷刻间便兵分两侧,各自为阵,警惕的打量着山俪上牛角声的来源处,场间之内,唯有天子以及一众公卿的车撵留在原地。在两军的夹杂下,孤零零的留在原地,极显单薄.....

山俪之后,烟尘滚滚,狂沙蒙蒙,望之不知有多少兵马,若隐若现的马蹄声随着清风徐徐的传至场间两方人的耳中.....少时,但见一队人马登上山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场间两支兵马,为首之人身材健壮,肤色较黑,不是曹操又是何人?

“孟德!”望见曹操的一霎那,袁术仿佛看到了一颗璀璨的救心,接着高声呼喊道:“孟德援我,孟德援我!~”此时此刻,让他认曹操当亲爹,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曹操并没有理会袁术高声的呼叫,只是冷眼打量着另外一侧眼神不善,杀气弥漫的并州军,接着轻咽了口吐沫,对着身边的郭嘉低声道:“奉孝,那些并州狼骑神色不善啊,你这疑兵之计,行嘛?”

郭嘉脸色也不是很好,低声回道:“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明公,你就撒了欢的整吧。”

曹操闻言,深吸了一口凉气,接着高声言道:“敢问吕布吕温侯何在?曹某想请之一见,还望吕将军出来答话!不知尚可共叙旧谊乎?”

曹操的话音仿佛如一道洪钟脆响,在山谷不断的发出了跌宕起伏的回声,一下下的冲击着在场人的耳膜。

可是,声音落下半晌,却见并州军的阵势一点都没有变化,为首的狼骑一个个皆是眼神不善的盯着山俪上的曹操,可就是不见吕布出现。

眼见并州军毫无动静,曹操轻轻的皱了皱眉毛。接着转头问郭嘉道:“奉孝,吕布这厮居然不理我....怎么办?”

郭嘉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接着低声言道:“明公,以我之见,吕布不尿你的根本原因,就是你说话言辞之间,略显得有文化了,你看这些并州军,一个个都不读书,穷的跟乡下土鳖似的,你跟他们之乎者也,他们能听明白嘛?”

曹操闻言恍然,接着低声又道:“那敢问奉孝,跟并州军说话,当用何种言辞?”

“明公,且看我的。”

但见郭嘉一摆膝下布袍,接着大步上前两步,深深的吸口了口气,冲着山俪之下的并州军高声叫道:“吕布你这狗日的jian货!叫你名字你还敢不答应,他娘的给你脸了是不?”

一句话说完,但见郭嘉身后的曹操身形一歪,险些从马上栽倒下来,深深的望了郭嘉一眼,曹操心中不由暗道佩服,就你这修养,也好意思叫人家并州军土鳖?

比起曹操那一嗓子,郭嘉这一嗓子明显要来的有效果的多,但见山下的并州军一个个都先是短暂的楞了一下,接着一个个呲牙裂嘴,冲着山上的郭嘉爆口就是一顿回击。

“臭小子,你他娘的欠煽吧!”

“他娘的,你这酸儒敢骂我们家吕将军!老子今儿要剁碎了你!”

“混账东西,你他娘有种就下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谁有弓,拿来,快拿来!气死我了,敢骂我们家温侯,老子今儿要射飞他!.....够不着?够不着也射!”

.........

山上。

眼见着适才还沉稳有素的并州军,此刻一个个恍如被疯狗咬了一样,咒爹骂娘的什么形态的都有,曹操不由的向着郭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言道:“看来论起与这些并州的军痞打交道,还是奉孝老弟你颇为适合啊。”

“那是!我跟他们可熟了。”但见郭嘉一边春风得意的站在山上跟呜嗷喊叫的并州军们挥手示意,一边自豪的言道:“想当初,郭某还请他们吃小肥羊来的!”

...........

山下。

“那混蛋还在山上笑!”

“他不但笑了,还在那挥手!”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太他娘的熊人了吧!”

“....不行,今儿我说啥都得上山砍翻他!违背军令就违了!给我拿把刀来!!”

..........

正当山上山下一片热闹之际,突听并州狼骑军后方突然响起了一声人为的狼吼,乍然之间,便见适才还是一片咒骂的并州军顿时灭了火气,一个个素整军容,笔直而立,接着缓缓的向着左右两方闪开,露出了一条通路....

但见一个骑着红色战马的男子缓缓的来至阵前,深邃的双目,犹如天空翱翔的苍鹰,犀利的让人不由寒颤,一双剑眉微微挑起,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刀刻,正是吕布!!

许久之后,但见吕布的双目静静的落在了山俪上的郭嘉身上,嘴边露出了一个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道:“曹校尉,郭司马,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七章 分赃朝臣

第七章

分赃朝臣

虽然是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奔波于劳碌。但此时此刻,望之吕布,依旧是器宇轩昂,神态之间毫无疲惫之色,朗朗之声在山谷内响起,让人感觉到一股无端的压力。

适才还是高声叫骂的并州狼骑们,自打吕布一出场,便是一个个立刻封住了自己的嘴,一脸素整的矗立在他们将军的身后,满面全是傲然之色。

在天下,他们只认温侯,在他们的心目中的英雄也只有温侯。

山上的曹操和郭嘉顿时收起了笑脸,神态肃整的打量着山下的吕布,神色凝重。

少时,但见曹操遥遥的冲着吕布拱了拱手,言道:“多时不见,奉先风采依旧,当真是可喜可贺。”

吕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并未说话,仿佛是默认了曹操话中的褒奖之意。

吕布对面阵中的袁术没有料到吕布出阵后,居然只理曹操一伙。瞅却都不瞅他一眼,若是不认识也就罢了!可当初自己和曹操都曾在京城述职,与吕布没少见面!且不说他官职比曹操大,单说四世三公之门槛,就不是区区一个曹操可以比拟的,可他吕布竟然对他如此漠然!?

袁术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放声怒道:“吕布,我袁术此番乃是奉命前来剿贼,上为天子之恩,下为报袁氏之被逐之仇!而你居然率兵阻拦天军,此举非但是无视袁氏一门,更是无视汉室天威,吕布,安敢如此无礼.....”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呼”的一声箭响,一支利箭骤然由对面射向了袁术头顶的樱盔,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但听“喀拉”一声入铁的碎响,便见袁术樱盔之顶端断裂,那支利箭已是深深的扎入其中,须弥之后,便见袁术的一头青丝就这样散发开来.....

对面阵中的吕布,手持宝雕弓,冷冷的双眸停在了袁术苍白的脸庞上,薄唇间全是讥讽,倨傲言道:“本将就是无视你,你又能怎样?”

话里话外。全是举世无匹的霸气与乖张。

袁术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当下放声怒道:“吕布,你...你这匹夫,给你脸不要?”

吕布冷哼一声,双眸这回看都不看他,直接转回山上:“本将要你给脸了么?”

袁术心下登时大怒,方要下令兵马冲杀,但骤然之间,却是看见了吕布身后的并州狼骑们,此刻一双双放光的双眼,犹如连月不曾沾过荤腥的恶狼一般,炯炯的眸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像看着猎物一样,只消一点刺激,便会杀将而来。

袁术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将这口恶气缓缓的咽于肚中.....

此时,却听山上传来了一阵哈哈笑声,却是曹操和郭嘉同时笑了一阵。

接着,便见郭嘉对着吕布拱了拱手道:“吕将军好强的气势啊!”

曹操则是对袁术言道:“公路休要动怒!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吕布的眼神缓缓的落在山上的曹操和郭嘉身上,面色不改。朗声道:“曹校尉,郭司马,不知你们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若是想战,本将奉陪到底!”

曹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一指身后山谷处四起的浓烟,淡淡道:“十八路诸侯大军已然贡献洛阳,即将抵达,奉先难道觉得你尚还有胜算?”

吕布闻言,面色微微的有了些变化,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也骤然的紧了一紧,过了半晌,方听他缓缓开口道:“来了又怎样,大不了放手一战!本将有甚惧哉!”

“不惧!”

“不惧!”

“不惧!”

但听吕布话音方落,其身后的并州狼骑对着天际就是一阵喧嚣的叫嚷,令人肃然动容,肝胆微颤。

曹操的面色骤然一紧,冷到:“既如此,奉先,那便怪不得我了!传令官,发旗号,请盟主率兵进攻!”

“等一下!”话音方落,便见那边的郭嘉急忙制止了曹操,然后高声言道:“明公不可如此急躁,十八路诸侯此时与温侯交手,虽然可保必胜之局,但此番各军前来,不过是为了诛杀董卓,匡扶汉室而已!如今董卓以死。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费兵力与温侯相抗了。”

曹操闻言,已是抬起的手缓缓放下,而那边的吕布心下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论骑兵精锐,他自信并州狼骑天下无双,但十八路诸侯兵马太多,但看山后的滚滚烟尘,便可知其数,此时若是冒然与之交手....划不来!

不知不觉间,场内陷入了一片小小的沉默,少时,但见吕布开口道:“郭司马,你们想要与本将和解?”

曹操满面阴沉,却见郭嘉微微一笑,道:“不错,有道是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啊!董卓既然已经死了,十八路诸侯与将军的恩怨也大可随风而逝了....对吧,明公?”

曹操面色阴沉,最终还是点头道:“不错!也罢,董卓既死,我等诸侯也不便于你计较,你只需将天子朝臣交付与我。便可自行去吧!”

话音方落,顿见吕布仰天一阵长笑,声音凄厉,最后阴沉的道了一句:“不行!天子!我必须带走!你们这些关东诸侯,一个个全无信义,若是带走天子,少时,则必然要驱兵追杀于我,天子!我必须留下作为人质!你们休养染指一分!不然,纵是拼的性命全无,本将亦不和解!”

曹操面色骤然一变。心中暗道,我曹操来这就是为了救驾,迎天子回宫的,你把天子带走了?我还在这跟你谈个鸟啊?

想到这里,曹操转头对着身边的郭嘉道:“奉孝,传令吧,让盟主他们后路的援军上来支援,吕布这厮忒的无礼,居然还想要天子,如此,我们与他和解什么!”

郭嘉也是点头言道:“可不是嘛,这混蛋蹬鼻子上脸,居然还想要天子!惯得他毛病....可问题明公,咱们也不能太入戏了,咱身后哪有什么十八路诸侯的联军,都是咱们自己布下的疑兵啊?”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接着长长的输了口气,叹道:“如此,那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让他将天子带走?”

郭嘉细细的思索了一会,点头道:“不,明公,依我之见,不如让吕布带走天子!”

“什么?让他带走!?”曹操闻言,顿时面色一惊。

“明公,你想,假如现在你将天子带了回去?到了袁绍那里,如何安排?”

曹操闻言,细细的思索了一会,接着缓缓言道:“以地位和实力来看....当是由袁本初辅佐天子....以正朝堂....”

想到这里,曹操顿时明白了郭嘉话外之意,袁绍是何等人,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有由其把持天子,不出旬年,其人凭借家族名望。天子之威,必将横扫于天下,位列于众诸侯之顶,他人多有不及,天下何人可敌?

但若是此时让吕布带走天子....情况可能就会大不一样,至少不会凭空做大袁氏的势力.....至少天子在吕布的手里,他曹操日后有了一定的实力与基础,可以想办法将天子再夺回来,但若是将天子放在袁绍那里,铁定没戏!

想通了各中关键,便见曹操冲着郭嘉轻轻的点了点头。

“温侯!”郭嘉得到了曹操的首肯,随即冲着山下高声道:“温侯之意,我等明白!你的苦衷,我们也能理解....只是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温侯却要强行带走天子,让我们空手回去,回去之后,我等又该如何向盟主交代?”

吕布的双目微微一皱,言道:“这又不是,那又不是,那你说怎么办?”

“天子你带走!朝臣归我们!平均分,谁也不欠谁的,咋样?”

话音方落,却见郭嘉身边的曹操和另外一边的袁术差点没吐血,这,这他娘的是救驾呢还是分赃呢?

这郭嘉该不是黄巾贼出身吧?

却见吕布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行!朝臣都让你领走了!我这就一个天子,还有何用?如此国将不国,朝将不朝,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汉室,还如何去敬畏汉室天威!!”

郭嘉闻言,像是个土匪头子一样算价一样,在心中估摸了一阵,然后高声叫道:“温侯,这样吧,我们也不都是不讲理的人,咱们兄弟走南闯北,闯荡江湖,平生最讲究的就是三个原则:那就是公平,公平,还是他**的公平!这样,咱们一人要一个,轮流来,平均分,谁也别多占了份子,怎么样?”

郭嘉的话音传到山下场地当中的空地上,只把车撵内的王允气得浑身发抖,这浪子把我们这些朝臣当什么了?简直连猪狗都不如啊....轮流来,平均分,还说什么公平!你对吕布倒是公平了,但算是对我们公平嘛!?”

吕布沉思了一会,缓缓抬头高声言道:“既然如此,郭司马,那本将客随主意,由你先来挑!”

但见郭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高声言道:“那好,我选了啊....等会,军中主薄何在?速速记上,别把咱们的货跟他们的弄混了....这第一头,我要司徒王允!”

吕布高声言道:“本将的第一只羊,要太尉杨彪!”

“我们这第二头,要太傅袁隗!”

“本将的第二只羊,要卫尉董承....”

“我们这第三头,要.....”

“.......”

“.......”

眼看着郭嘉和吕布如同分牲口一样的在那里分朝臣,曹操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抽了一抽,一种想笑又想哭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充斥了他的内心。

这,算哪门子的买卖事啊?

第八章 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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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块石头引发兄弟猜忌

第九章一块石头引发兄弟猜忌

天上的点点繁星。散发着薄淡的光芒,俯瞰在宁静苍凉的洛阳城边上,曹操站在帅帐之外,眼神忧郁的仰望着天空,心下似是若有所思。

“玉玺,玉玺....”曹操闻言默默的念叨了一会,接着失笑言道:“本以为此物已是随着陛下落到了吕布的手中,不想辗转之下,追到最后,却是在你的手里....世间之事,当真有趣,有趣之极啊。哈哈哈~!”

曹操的身后,正是郭嘉坐在桌案之便,捧着一个猪肘津津有味的啃着,闻言轻轻的眨眼看了看曹操,吱呜道:“怎么成在我手里了?是荀彧,在荀彧手里。”

“荀彧?”曹操闻言抬头仰望了一下星空,沉默了半晌方道:“此人可是会将玉玺交给我们吗?”

“不是交给我们....是交给盟主。”但见郭嘉一边聚精会神对付手上的那个猪肘,一边轻道:“玉玺乃是皇室之物,本该就是符宝郎所掌,荀彧私自携带此物出京。本就已是犯了大忌,以我文若兄的智商,他此时此刻巴不得能把这块烫手的破石头交给谁呢,只是没有可托之人,如今诸位朝臣都被咱们要来推给袁绍了,所以说,袁盟主目前就是朝廷的代言人,玉玺交给他保管,也是理所应当的。”

曹操闻言皱眉道:“那白天之时,你为何还要承诺将玉玺交给袁术?”

郭嘉闻言,无辜的摊了摊手,轻道:“谁说交给他了?只是让将玉玺转交给袁绍而已,他们是兄弟嘛,逢年过节走个巷串个门带点东西什么的,很正常。”

曹操闻言,看着郭嘉的眼神不由的有些踌躇,这小子,让我说他什么好呢....坏?这词好像还不足以形容他。

也不怪曹操说他坏,让袁术转交玉玺给袁绍,说一句不好听的,这就跟让黄鼠狼拿鸡给谁家小谁谁拜年一样.....反正这年是没法过了。

不过郭嘉脑中完全是另外一种想法,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郭嘉自认为,他和曹操都是君子,而且都是那种非常正直的君子,一点都不自私,你看朝臣公卿被我们要回来了吧?给你们老袁家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也在咱哥们手里,不藏私,也给你们老袁家了!

而且还是让弟弟转交给哥哥,争取让大家都过手一便,也好瞻仰一下

这块镇国之宝的风采,多好,公平!

想到这里,郭嘉一边啃着猪肘,一边暗自唏嘘自己想的深远,对人太过体贴,且与人为公.....我这当得哪是君子啊?我都快成圣人了!

细细的想了一会,突见一名士卒来到曹操帅帐之前,对着曹操拱手言道:“启禀曹公!”

“何事?”

“夏侯将军亲往中牟,已是将那位荀彧,荀先生请来了。”

曹操的面色登时一喜,转头望向郭嘉,却见浪子哥一边啃着猪肘,一边暗暗的朝着曹操打了个眼色,曹操点头会意。

辕门之外,但见荀彧施施然的向着帅营行来,举止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让人感慨亲切的儒雅之气,让人望之心下生敬.....特别是此人看着可比郭嘉顺眼多了,虽然同是相貌堂堂,但一个儒雅非常,风度翩翩,走在街上,不知可倾倒一城之内多少闺中美女.....另外一个,外表照荀彧虽然不次,但却是浪荡行径,张口就爆粗磕,往大街上一站,扯着嗓子骂两个时辰的脏话,都不带重样的。

此时,荀彧已然走到帐边,对着曹操恭敬的微一施礼。

“颍川荀彧,见过曹公。”

曹操见荀彧儒雅非常,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的都有一种大贤智者之风,不由赶忙回手道:“荀先生不必多礼,先生也一路奔波劳碌,快快入帐吃两盏水酒,权且暂歇。”

随着曹操入了营帐,荀彧和郭嘉的目光顿时对上,两人的脸上瞬时都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但见郭嘉抬手冲着荀彧挥了挥手,口中道:“文若兄,好久不见了,兄长之俊,依旧是震铄古今哪,放眼大汉天下。能与阁下相提并论者,还是唯有郭某一人尔。”

虚弱的笑了一下,荀彧无奈道:“几日不见,奉孝贤弟的这张嘴依旧狠辣,为兄这辈子也只怕是不能赶你之万一了.....顺便问一下,你刚才那句话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眼见二人说的有趣,曹操不由的哈哈大笑,接着请荀彧安坐,然后命人端上酒食,亲自与荀彧把盏,荀彧受宠若惊,急忙虚扶言道:“早听说曹公之大名,如雷霆之入耳,曹公昔日只身刺杀董卓,后又发义书号召天下诸侯讨贼,今日更是亲率兵马,攻入洛阳除去贼兵残党,夺回朝中公卿,真乃当世英雄也!彧料定旬月之后,公英雄之名必然传至四海九州,寰宇皆闻!”

荀彧之言,虽有夸赞嫌疑。但不得不承认,却是极为有理,经过了入洛阳,夺朝臣之两役,曹操的英雄之名已是凌驾众诸侯之上,成他人所不及之势,这对于日后让天下贤能来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却见曹操客气道:“先生夸赞太过!操不过一介碌碌武夫,且在众诸侯当中势力最为羸弱,立下的功劳大都也不过是运道上佳,何敢当英雄之名?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眼见二人在那里吹捧谦虚个没完,郭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接着笑道:“得了,明公,你也就别在那谦虚,英雄就是英雄,文若兄说是不算,您说不是也不算,这事得让天下人来决定.....文若兄,今日我等从中牟县找你来此,乃是为了朝廷兴衰之大事....呵呵,你真么聪明,肯定懂的。”

荀彧闻言,轻轻的笑了一笑,接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匣,轻道:“奉孝寻我,可是为了此物?”

传国玉玺!

曹操见状,面色顿时一变,却见荀彧微笑道:“天下至器,莫过于此,朝纲动乱之时,此物由我保管,自然妥帖....但如今大事已成,洛阳暂定,天子虽未曾追回,但朝中大部公卿却已归,此物再留在我处,殊为不妥.....今日纵是曹公不寻我,此宝物亦当早做奉还。只是不知,曹公欲将此宝交付与何人?”

曹操定定的看了荀彧手中的玉玺一会,接着赶忙道:“如今被*追回的满朝公卿,已然尽附于本初之处,此人四世三公,一门忠烈,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是诸侯盟主,交由其保管。再为合适不过。”

“袁绍....”荀彧轻声的默念了两遍,接着忽然又道:“难道曹公自己没有心意,留下玉玺?”

曹操闻言一噎,差点没一口酒呛到嗓子眼,失笑道:“曹某没有这个资格,更是没有这个能力,岂能行违越之事?”

荀彧闻言,看着曹操的眼睛中顿时冒出了赞赏的光芒,此人果然不负英雄之名,更是难得的忠心汉室之臣,观众诸侯之所为,唯有此人最为仗义,最为忠心....看来汉室天下,需在此人身上!

看着荀彧那一双仿佛淘宝淘到金子的眼神,郭嘉不由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他太了解荀彧了,此人一撅屁股,郭嘉就知道他能拉什么屎。

却见荀彧已然冲着曹操微笑道:“不知主公帐下,可还有虚位供座乎?”

“你...你适才叫我什么?主公?”曹操闻言顿时有些发愣。

“禀主公。”却见荀彧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轻道:“荀彧此生,本立志扶汉执政,报国安民,怎奈奸臣当道,狼贼横行,致使彧之所愿一直不能达成....自从入京当守宫令之后,眼见十常侍,董卓先后为乱,彧这心里就是心灰意懒,志愿难酬,只道天下不知何时真正能够匡君辅国的英雄....今日,终于找到了,如主公不弃,荀彧愿意跟随主公东征西讨,除贼辅国,成就功名大业!”

话音方落,便见曹操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接着上前一把攥住荀彧的手,言道:“我得先生,犹如鱼儿得水,旱苗而得甘露也!奉孝,今夜,你我三人当大醉一场,无醉无归!”

却见那边的郭嘉也是高兴的站起身来,拍手道:“也罢,就依明公所言!军中喝酒不尽性,如今洛阳城百废待兴!不如咱们连夜进城,去支持一下京都的酒肆事业,和他个一醉方休!明公,文若兄,今晚这顿酒,我请了!”

曹操和荀彧闻言不由放声大笑,但见荀彧欣慰的点头言道:“想不到数日不见,奉孝居然变得大方了。”

“那是,不过事先说好啊,下月开俸,明公你得还我。”

曹操闻言顿时不笑了。

~~~~~~~~~~~~

数日之后,十八路诸侯盟军击败李傕,郭汜,徐荣等人的军队,西凉众将闻董卓已死,洛阳乃失,顿时心下无主,仓皇而逃,只得奔关中投吕布去了。

众诸侯陆续抵达洛阳,方一进城,曹操和郭嘉便急忙把辛苦分来的一众老臣和盘扔给了袁绍,但见这些个老臣一见了袁绍,别的先不干,抱着袁绍的胳膊大腿就是一阵狼嚎,擦鼻涕抹眼泪的什么样的都有,逼着他立刻出兵给他们报仇,救回天子。

这些老臣对袁绍的称呼也是千奇百怪,有正常管他叫袁绍的,有叫他本初的,也有管他叫孩子的,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问他叫大侄儿的。

看着袁绍欲哭无泪的在帐内像哄宝宝一样,安抚这些叫委屈的老年群众,站在一边的曹操和郭嘉紧紧的咬着嘴唇,用手狠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生怕不小心乐出来,一口凉吐沫再把自己给呛死。

看着老头们哇哇直哭,袁绍左右安慰,焦头烂额,郭嘉咬牙对曹操低声道:“人间百态,红尘万象,尽在于此啊....袁盟主真虚伪。”

曹操紧紧的绷着脸,装成一副极度严肃的样子:“别瞎说,盟主这叫仗义。”

..........

好不容易安抚了众老臣,袁绍随即命人将他们带了下去,接着头痛的坐在主位之上,无奈道:“孟德啊,此番真是辛苦你了,将这些老东西....将这些老公卿从吕布手中抢回来,一定很不容易吧?”

曹操闻言,轻笑了一下,道:“小事而已,算不上辛苦。”

袁绍虚弱的笑了一下,转头对郭嘉道:“听说这次讨回众位老大臣,这位郭先生出力不小,当得首功。”

“盟主客气了,比之您对众位老大人的宅心仁厚,我这点小作为算不得什么,首功应该是您的。”

袁绍:“........”

过了好一会,突听袁绍缓缓开口道:“吾弟袁术,今日晨间突然率军不告而别,直奔南阳而走,探子言其行色匆忙,孟德,不知吾弟身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曹操闻言,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回道:“操与公路,此番同往洛阳除贼,除却玉玺之事,并无其他发生,公路身上能有何事?”

曹操的话音方落,便见袁绍的身子猛然一抖,接着诧异的望着曹操,高声道:“孟...孟德...你..你说什么?玉玺!?”

“是啊,公路已是答应操将玉玺交由你来保管,本初难道不知?”

第十章 盟军解散

第十章

盟军解散

“混账!”

随着一声滔天怒吼。但见坐在主位的袁绍狠狠的一拍桌案,怒声言道:“吾弟好生无礼!竟然私藏玉玺!此何等大罪?他竟敢为之?.....不行,此事吾断然不能与其干休,来人,速卓书信与荆州,请刘景升率兵入南阳,兴师问罪!”

一想到袁术偷拿到玉玺后的那副得意嘴脸,袁绍杀他的心都有了,不过最惹人生气的是,这贼子还偏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己若是亲自出手治他,还会让外人笑他,让天下人扯他袁氏一门的兄弟长短,殊为不智,想来想去,也唯有假手与他人而已。

眼看袁绍一副憋憋屈屈,苦大仇深的模样,郭嘉方才开口劝慰道:“盟主也别太伤心了,都是自家兄弟,偶尔犯些小错也是在所难免的,此事不宜过于声张。盟主不妨先写一封书信到南阳,对后将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是身外之物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一旁的曹操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让自己的凉吐沫给呛死。

那可是玉玺啊!怎么在这浪子的嘴里就跟送个面饼一样简单啊?还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小子怎么什么词都敢往上对付啊?

却见袁绍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无精打采的对着郭嘉言道:“多谢郭先生提醒,此事吾自有斟酌,不劳公费心了....对了,孟德,如今讨董诸事以毕,天子虽然尚在吕布之手,但十八路诸侯的钱粮已然不多了,且各自辖地久未理会,恐有疏失,我意暂且解散联军,让诸军各回藩属,日后再行讨伐吕布之事。”

曹操闻言,脸色顿时黯淡了一下,虽然早已猜到会有这一天,但乍听此信,曹操的内心还是颇为低落的,但见他沉默了一会,方才继续言道:“既如此,一切就皆由本初做主吧。”

话音落时。便见袁绍点了点头,接着言道:“孟德,联军解散之后,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正题来了,袁绍此刻当是要拉拢我们了!一旁的郭嘉闻言心下顿时一明,接着偷眼打量曹操,却见曹操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似是对袁绍的话颇有抵触,少时,方见他露出一个笑容,道:“陈留太守张邈,邀请我引兵暂往陈留屯扎,以观后事。”

“去往陈留屯扎?如此,你这岂不成了张邈的客将?.....孟德啊,你我乃是故友,自幼便是至交之谊,不如你随我回渤海,你我兄弟联手,除贼辅国,匡扶汉室,休道吕布贼众。纵是放眼天下,亦有何人敢敌?”

拉拢,纯粹的拉拢!郭嘉心中暗叹了口气,接着突发奇想道,假如曹操真的会答应袁绍的拉拢,成为他的属下,这天下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可惜的是,曹操就是曹操,对于袁绍的这种要求,他不可能随意的答应,不然,他以后也就不用叫曹操了。

“本初,你渤海之地,离我家乡甚远,如今老夫在堂,却又不肯轻离故居....曹某以孝入世,赡养父辈,从其心愿,乃是本质,又岂能违背老父心意?本初之好意,还是等家父百年之后,再做商议不迟。”

袁绍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惋惜的对曹操言道:“既然如此,孟德日后但有不如意,可尽管来投。”

望着袁绍一脸真挚的模样,曹操心下顿时生出了一股酸意,对于袁绍,曹操的感觉还是十分复杂的!他跟袁绍,用亲如兄弟这句话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和与生俱来的霸气,使得曹操又不想在仕途上,就轻易的输给了这位儿时故交,一辈子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也就是郭嘉一直想坏招坏袁绍,而曹操也给予支持的根本原因。

但是,曹操最多也不过就是想坏一坏他而已,把皇帝心甘情愿的让给吕布带走,是因为不想让袁绍得了迎驾的大功劳,把朝臣分给袁绍,也是想让这些老头能够限制一下袁绍的发展,把玉玺给袁术,也只是不想让袁绍太过顺利的坐上袁氏一族的主位,但归根结底,曹操只是不想让袁绍的仕途不要再过于发达,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至少....要给自己一个可以追上他的机会不是?

但若此时,曹操知道数年之后,他可能会与袁绍发生生死之战,以现在曹操对袁绍的感情,他可能真的会立马归顺袁绍,跟他回河北,去渤海给袁绍当下属。至少,这样就可以避免了他们兄弟日后的生死之争了。

但是,世事无常,现在的曹操怎么可能想得那么深远?谁又能看的那么通透?

这对儿时的挚友默默的对视了好一会,突见曹操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袁绍拱了拱手,淡淡道:“本初,我...先告辞了。”

袁绍亦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曹操回礼道:“孟德,一路保重!”

~~~~~~~~~~~~

从袁绍的军营出来,曹操一路上都不曾说话。只是默默的向着自己的军营走去,郭嘉在他的身边,一边悠然自得的打量着天空,一边潇洒的吹着口哨。

二人就这么一路从袁绍的大营走回自己的营盘,突然,只见曹操猛然转过头来,对着郭嘉不满的言道:“你怎么不说话?”

“啊?”郭嘉诧然的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的挠着头皮言道:“我为什么要说话啊?说什么啊?”

曹操的嘴角微微抽了一抽,接着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的臂膀谋士,如今袁绍要解散联盟,而我,却无一安身之地,你这时候不给我出出主意,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郭嘉闻言,轻轻的掰着两根手指,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喃喃道:“你自己刚才不是对袁绍说了,陈留太守张邈,邀请你引兵暂往陈留屯扎嘛。”

曹操闻言苦笑道:“那是我骗袁绍的,张邈闲的没事,要我领兵去陈留做甚?怎么连你也信了?”

“啊?你骗袁绍的,孟德兄,那这可就不是我的错了.....你这么爱撒谎啊?这习惯可不好!说谎说多了,以后上瘾了,板不过来了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撒谎的孩子被狗吃?”

曹操闻言,轻轻的拽了拽下颚的胡子,言道:“此事我也没有办法,实话也不瞒你,我从三岁开始就基本天天跟我老父扯谎玩,一天不说些妄言,我这心里就不太舒坦。”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暗道难怪你小名叫曹阿瞒呢。

“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天天说谎骗人?这样可不好,还是我想招帮你改过来吧,费用不多,下个月你给我开双倍的俸钱就行。”

曹操闻言脸色一垮。道:“双倍俸钱让你帮我改扯慌?你蒙谁呢!奉孝你是不是当我有钱没处使了,我......唉,不对啊!我是在问你正事呢,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哎,你且帮我拿个主意,联军解散后,咱们应该到何处安身?”

郭嘉懒洋洋的张嘴打了个呵欠,接着抬手扣了扣耳朵道:“就按你刚才说的,去陈留吧,离曹老太公家近,没事我还能给你回去蹭顿饭什么的,挺好。”

曹操闻言,摇头叹道:“那此事,我当如何跟张邈解释?”

却见郭嘉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去跟张邈说什么,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帮咱们跟他解释的。”

“哦?奉孝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

~~~~~~~~~~~~~

几日后,十八路诸侯果然解散,大家各自领军回归藩地,休养生息,一众老臣也被袁绍接往渤海,暂时安居,讨伐董卓之事,至此,终于落下了一个帷幕。

但一众老臣当中,却是唯有王允没有随袁绍同去,他司徒府的家眷尚还都在中牟避难,而同样的,乔烟也在那里,于是乎,曹操随即先率军保着郭嘉和王允等人赶往中牟,接取二人家中的一众老小。

中牟县衙之内,但见貂蝉眼眶湿润,隔着老远的就跑到了王允身边,妙目之中,眼泪簌簌而下:“父亲!”

“女儿!”守在皇宫之内,亦是毫无惧色的王允,此刻见了自己的亲人,一双昏花的老眼当中,眼泪也是布满了胸前的衣襟,但见老头一把抱住貂蝉,呜呜的哭泣道:“女儿啊

,真是苦了你了!老夫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啊!”

貂蝉将头靠在王允的胸前,一边拼命的摇头,一边放声大哭,多日来的担忧与记挂此刻变成了宣泄的堤洪,任谁也阻拦不住。

虽然只有短短的数日,但面临生离死别,对于众人来说,当真是恍如经年。

郭嘉站在县衙的门口,定定的看着这对想抱哭泣的父女,心下也是有些微微发酸,几日之内,一直高高在上的三公司徒,和其膝下的义女,顿时间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难父女。

却见乔烟缓缓的走到郭嘉的身旁,抬手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圈,关怀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奔波劳累,而有些瘦削的情郎。

但见郭嘉薄薄的嘴唇之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接着一展双臂,言道:“你要是想哭,尽管把我健壮的胸口拿去,来吧!大不了我多洗两次衣服就是了!”

却见乔烟幽怨的看着他,嘴唇微抬,缓缓的道出一句:“我...要回江南了。”

第十一章 陈留之行

第十一章

陈留之行

“什么玩意?”

听了乔烟的话。郭嘉适才还颇为高挺的双胸顿时蔫了下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在风中瑟瑟发抖。

乔烟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贝齿紧咬细唇,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父亲已是不在中牟县,想必是回江南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老人家都不知道我的音讯,我需得回去,为他报个平安....”

“可我舍不得你啊?”

听了郭嘉的话,乔烟的身躯顿时有些发颤,她,何尝又会舍得眼前的这个人?他和她共同领略了人世间的快乐,共同品茗了人世间的沧桑,他浪荡的洒脱,却偏偏又温柔的可怕,平日间,他那洋洋洒洒的的任意姿态,不规语言,早已深深的融入了她的思绪.....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辗转难眠,为他笑。为他哭,为他放飞禁锢多年的思绪。

天下之大,却唯有他可真心的与自己奏琴而舞。可此时此刻,她却又不得不与他分开。

极力忍住眼中的眼泪,乔烟低声言道:“我必须要回去了...人伦之大,父子为先....”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对面的男子已然慢步走了上来,在她的思绪收回之前,将她拥入缓缓的拥入怀抱。

“回去吧。”但听郭嘉少有的严肃道:“你说得对,人伦之大,父子为先.....我理解。”

轻轻的依偎在郭嘉的怀里,乔烟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缓缓的流了出来,幽香的泪水沾湿了郭嘉的衣襟。

多日来,处在恢宏庞大的洛阳城里,也唯有这个男子,才是他唯一的依靠。可是,今日一旦离开了这个怀抱,不知自己日后会不会依无所依,靠无所靠。

“路程艰险,我派人保护你回去。”

听着郭嘉安慰的语气,乔烟带着泪花,缓缓的点了点头。

“顺便也算是探探路,日后拜访老丈人的时侯,也好能认认门。”

“啊?”郭嘉一句话说完,顿时便见乔烟急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适才还颇为黯淡的双目骤然间迸发出了点点光彩:“你...你说认门?”

郭嘉眉头皱了一皱。用一种仿佛在看怪兽的眼光打量着乔烟,不解道:“你这不废话么?不认门的话,我x后怎么去提亲?怎么去纳采,问名?怎么去我老丈人家蹭饭?你当我傻啊?”

一旁搂着貂蝉呜呜哭泣的王允闻言顿时不哭了,但见王老头缓缓的转过头来,鄙夷的瞪视了郭嘉一会,哼了一声道:“亲事还没等定下呢,就想着到别人家吃饭....浪子行径!”

机械化的将头转了过去,但见郭嘉咬牙切齿的怒声言道:“我到谁家吃饭,**屁事!搂你闺女一边凉快哭去!”

..........

几日后,乔烟便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回归江南的旅程,临行前,郭嘉对天发誓,等自己稍稍安定之后,必亲往江南,去乔烟家登门,拜访,提亲,纳彩,问名,蹭饭。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不会违背誓约,郭嘉还特意将上次在王允府上敲诈来的金夜壶拿了一个送给乔烟,作为生死不渝的定情信物。

~~~~~~~~~~~

此时,曹操的近万兵马已是尽屯于中牟,粮草一日比一日减少,眼看着,再过几日,就要熬不住了。

这天晚上,在中牟县的县衙内,曹操设宴,荀爽,王允,并自己麾下一众武将文臣尽皆到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见曹操突然放下手中的酒盏,一脸醉气的高声言道:“此番讨伐董卓,贼人虽死,可天子却落于吕布之手!曹某不能为陛下保驾回京,心甚痛哉!”说罢,狠狠的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接着又瞬时将酒盏狠狠砸碎在地上。

“孟德,你喝醉了!”但见王允正色的对曹操说了一句,接着从自己的桌案边起身,向着曹操走去,却要扶他,不想曹操挥手打掉了王允之手,言道:“我没醉....陛下却被吕布劫走了,乃我之过也!司徒,我有罪啊!司徒,操有罪!”

王允闻言。面色微微有些沉痛,天子被吕布劫持一事,归根结底,也是自己一时性急,强行带天子并众臣出宫,如此,方才在关中道上遇见吕布。

“孟德不必如此,若论有罪....还是老夫之罪大矣。”说罢,便见老头抬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微红的眼圈。

却见厅内的另外一边,小将曹戎端着酒盏,莫名其妙的看着王允和曹操在那里互吐衷肠,不由奇道:“主公和王司徒到底是怎么了?一会有醉,一会没醉,一会醉之大矣....他们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郭先生,你知道嘛?”

郭嘉闻言,不由仰天翻了个白眼,心下暗自唏嘘,想老曹家一代昌族,英才俊杰翻倍的往外冒,什么曹操,曹仁,曹洪。曹丕,曹彰,曹休,曹植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也不知道是老曹家的小谁谁基因突变了,下出曹戎这么一个极品傻子....真服!

“唉~~”但见郭嘉拿起酒盏,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对曹戎道:“孩子,凭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的清啊。”

曹戎:“.........”

经过了这一夜饮酒,回房之后。王允在床榻上辗转反思了很久,本来可以一举中兴的大汉朝,在他的无心之下,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另外一个严重的危机,宴席之上,曹操左右言语说自己有罪,可是真正有罪的人是谁?是他王允啊!是他一手摧毁了大汉朝的中兴的希望,扼杀了天子重新执政的良机!

“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拍门之声将王允从自责与遐想中拉了回来,起身开门,却是荀爽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外,王允见状一愣,接着轻道:“慈明,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啊。”荀爽低头咳嗽了一下,接着迈步走入王允房中,在榻上坐下,言道:“今日宴席之上,曹孟德酒后言罪,老夫每每想起,这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的难受.....就睡不着。”

王允苦笑了一下,接着迈步坐到荀爽身边,道:“孟德孤军入京,救驾之事本是大有希望,却被咱们这些老头子一手毁了,如今诸侯尽散,可怜这位为汉室立下大功的忠臣却连一处养兵之地都没有.....唉~”

荀爽亦是苦笑了一下,沉默了半晌,突然言道:“不如你我能帮孟德寻一块屯兵之处,或许当可将功赎罪?”

“屯兵之地.....”王允的眉头皱了一皱,接着道:“可你我又如何能帮他?”

“今日晨间听我侄儿文若言,孟德想要派人去寻张邈,借陈留外地屯兵,暂居客将之职,只是暂未得其人也.....你我两个不妨拉下这两张老脸,去与张邈细说此事,若有我这司空,你这司徒同时出面,张邈纵是再有不满。当也必然肯从!”

王允闻言,脸色顿时一喜,点头道:“慈明此言甚善!”

~~~~~~~~~~~~~

几日后,曹操引军从中牟出发,沿东路直奔陈留而走。

陈留离中牟县道路不远,仅有百里之遥,此地隶属春秋时之郑地,战国时魏都之大梁,由于地理位置和古代文化遗留的种种因素,使得此地颇为富庶,极为适屯兵之用。

来到陈留县外,王允和荀爽随即主动要求入城,帮曹操与张邈相商,此事正中曹操和郭嘉下怀,有此二老出面,远胜他曹操多矣,张邈纵然不愿,也是不敢佛了三公之面。

果然,二老进城不到一个时辰,便见张邈亲自引众出城迎接曹操。

张邈形貌魁梧,望之颇有侠士之风,但见他一见曹操,便是乐呵呵的握住了曹操的手,高声道:“孟德!洛阳城刚刚分手,不想又与你在此相见,孟德别来无恙无乎?”

曹操仰头哈哈大笑,道:“穷途之人,无处安身,特来借孟卓陈留一地暂屯,失礼之处,还望孟卓勿怪!”

张邈仰头哈哈大笑,接着一指城门,高声道:“孟德休要与我客气,若是不弃,这陈留之地,便是众兄弟的家,请!”

随着两位主帅携手入城,曹操与张邈手下的将士和文官也是三三两两的,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向着城内而去。

徐晃因为无处可去,又冲着郭嘉的面子,也是在洛阳时,和荀彧一起加入了曹军的阵营。

此时,徐晃刚要往城里走,却见郭嘉已是瞧瞧的离开人群,从另一个方向向着城内的闹市方向走去,心下不由好奇,随即也是跟了过去,问道:“奉孝先生,为何不随曹公进太守府,反倒是自己来街上作甚?”

郭嘉回过头来,见是徐晃,随即咧嘴一笑,摇头道:“跟他们去太守府,也不过是东吹西侃,乱吹牛皮而已,没甚意思,这陈留城挺热闹,我想自己在这里走走,顺便淘弄点便宜货。这居家过日子啊,得节紧。”

徐晃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陪先生走上一走!”

二人随即一边闲聊,一边向着闹市而去,却是不知,此刻他们的身后,正有一双阴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便见那眼睛的主人踌躇了一下,接着便急忙跟上上去,尾随着他们消失在闹市的深处。

第十二章 毛孩中的熊瞎子

第十二章

毛孩中的熊瞎子

陈留的闹市果然繁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似是并没有被洛阳的战争所波及,望着民风淳朴,闹市之间人来人往,百姓生活也是颇为安泰。

“公明,这陈留的闹市如此热闹,可咱俩逛了这么半天,怎么就寻摸不到一个白白漂漂的姑娘给我养养眼呢?”潇潇洒洒的走了一会,却见郭嘉突然问出一句。

徐晃闻言脸色顿时一滞,好嘛,敢情陪你走了半天,你是拉我来陪你上街看美人来了?

不满的白了郭嘉一眼,但听徐晃无奈言道:“豪门大族的女子,很少都会自己上街....买办之物,一般都交给府内的管事去做,至于那些出入闹市之地的乡间女子,每日耕种劳碌,风吹日晒,哪还有几个皮肤如脂的?美女...我看你是找不到了!”

郭嘉闻言,恍然而悟,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漂亮的不出门。出门的不漂亮....唉,这可不好,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那些豪门大族的小女子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却连个看的人都没有,还妆扮个屁啊?公明你有空得找她们唠唠,长此以往,会逐渐形成女不爱装,男不爱看的尴尬局面,对我大汉朝的未来安定格局很是不利啊!”

徐晃闻言嘴角不由的有些抽搐,让我去找她们唠唠?我到哪找去啊.....天天蹲在人家府邸门口踩点等小姐们出来的好时机?

那只怕还没等说上话呢,就得让人家当疯子把我抓到廷尉府去。

眼见徐晃面色阴暗,郭嘉心下不由暗叹口气,这徐晃兄弟会领兵,会布阵,端的是一员良将啊,可惜就是这幽默细胞不够强,郭某跟你随便开几句玩笑,你还当真要去找人家小姐唠啊?有这好事我还能轮到让你去了?

二人正闲逛之间,却见徐晃轻轻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接着皱起眉头低声道:“先生,前面好像有些骚乱!”

郭嘉闻言抬头望去,但见不远处的街市之边,隐隐之间,乃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人群争相躲避,商贩四下奔逃。好像是在躲避什么骇人的鬼怪一样,望之不明。

无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其天性大都是爱看热闹,爱凑热闹,而郭嘉的身上既有古人人的记忆,更有现代人的见识,两项合并起来,使他凑热闹,瞎起哄的天性比之常人多了一倍。

“郭先生,前方似是有事,此处不便久留,你我还是权且避之为上。”似是望到了郭嘉双目中迸发出来的点点光彩,徐晃心中暗道不妙,随即赶忙劝道。

却见郭嘉立刻否定了徐晃的提议,言道:“徐将军,张邈同意咱们在陈留屯兵,如此恩义,你说当让明公如何去报答.....如今机会来了,这陈留城中似是治安有问题啊,且还不是一般的大。你说咱俩要是帮张邈搞定了状况,岂不是间接的为主公立下大功?走,看看去!”

言罢,也是不管徐晃愿意不愿意,拉起他就奔着纷乱之处跑去......

虽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但由于百姓争相躲避,四下奔逃,为郭嘉和徐晃的行程设置了不少的障碍,半路之上,却见徐晃一把拉住一个商贩,皱着眉头问道:“前面出了何事,尔等为何争相躲避不及?”

那商贩见徐晃身着军旅之束,心下顿时大喜,忙道:“军爷,是那标榜与城门的杀人犯又到城中的酒肆喝酒来了!”

“杀人犯喝酒?”徐晃眉头顿时一皱,接着道:“他既是杀人犯,又有官家画影图形标榜城门,当是躲着尔等才对,为何百姓们还要去躲着他?”

那商贩狠狠的咽了口吐沫,焦急道:“为何躲着他?嘿,这个杀人犯却是不同与常人,想当初他一人入富春长家宅,屠尽对方一门老小之后,还好似没事人一样,在城内大摇大摆的闲逛,数百人不敢近前,如今整个陈留郡虽然到处贴着他的画影图形,但他却视之如无物,没隔月余便是入城吃酒。哪家酒肆的酒家敢不与他,便是一顿好打!城内官军人数少了,也是根本拿他不住,这等瘟神,又岂能不躲,不避?”

“还有这等奇事?”

徐晃闻言,急忙转过身去,言道:“奉孝先生,您看,这世间之大,还真是无怪不出啊,杀人犯喝酒,好人反倒要躲避....奉孝先生?奉孝先生!!唉?人呢?”

~~~~~~~~~~

此时的郭嘉已是左挤右蹩,兴冲冲的来到那家酒肆门口,接着低头一闪,便是钻进了那间事发的酒肆之内。

但见此时,这家酒肆之内已是一片狼藉,酒案碎坛撒的遍地都是,好像遭到过饿狼洗劫一般的凄惨,酒肆老板此刻正战战兢兢的矗立于里间正堂,神色紧张的看着当间的一张酒案旁,一个黄脸大汉盘腿卷曲在坐塌上,捧着一个酒坛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

乍然望见那吃酒之人。郭嘉心下顿时一惊,心中暗自惊异,我擦,这是什么东西!毛孩?

说他是毛孩,盖因这吃酒的黄脸大汉毛发实在是太旺盛了!肮脏的头发一卷一卷的披散在他的熊背之间,裸露的前胸也是丛林一片,再看他那张屎黄屎黄的脸,从鼻孔往下,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大胡子连番整个围了一圈,活脱的一个变了质的猕猴桃,说他是毛孩。基本上都属于是夸他....其实说他是头熊瞎子倒是更为贴切。

我擦,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毛孩?熊瞎子?还是毛孩中的熊瞎子?

郭嘉愣愣的看着这个黄脸大汉,嘴巴微微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是没看到那酒肆老板拼命的冲着他使眼色,用他那悲哀的眼神告诫郭嘉,此酒肆除却毛孩和熊瞎子,凡人不得入内。

“好酒!真他娘的好!”

但见那黄脸大汉一口气将整坛子酒喝了底朝天,接着将酒坛狠狠的向着地上一放,抹了抹嘴道:“酒家!速速再打两坛子好酒,与某家端上来!”

“哎....”那酒肆老板不敢有丝毫抵触,急忙俯身给黄脸大汉斟酒。

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汁,黄脸大汉抬头却是看到了门口目瞪口呆的郭嘉,接着眉头一皱,憨声憨气的言道:“你他娘谁啊?到这来干嘛!”

郭嘉身子一僵,接着乍然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道:“呵呵,兄台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此处乃是酒肆,我来此自然是要喝酒的。”

黄脸大汉眉头一皱,接着一把拿过酒肆老板递过来的酒坛子,力气之大,差点没把酒肆老板给掀个跟头,一边喝一边喃喃道:“你小子是不是眼瞎?没看到这酒肆已是让某家包了!要喝酒滚别地儿喝去,少在这里碍着老子的酒性!”

郭嘉轻轻的眨了眨眼,厚着脸皮靠上前去,在熊瞎子对面坐定,笑道:“自己喝,那多没劲!要喝咱俩一块喝,不但有个伴,酒钱也能对半分,金钱和感情都能有个寄托,岂不美哉?”

那黄脸大汉闻言不由得呛了一口,接着仰头哈哈大笑,点着郭嘉的鼻子道:“和你平分酒钱!我呸!你问问他,某家的酒钱。他敢要嘛?借他八个胆!”

话音方落,便见那边的酒肆老板急忙谄媚笑道:“是,是,典爷的钱,小人哪敢收啊,典爷进城喝小人的酒,乃是给了小人天大的面子,岂能还有收钱之理?”

**,人才啊!吃饭喝酒都玩霸王套,这可是郭某一生所羡慕的最高境界了!

“唉,兄弟,你是在哪个官署混的,这么厉害?吃顿霸王餐,全城人都得躲着你!”

黄脸大汉闻言脸色一滞,接着露出了一个阴阴的笑容道:“官署?哼哼,某家乃是白身,跟那些狗屁当官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何来官署一说、”

郭嘉闻言,眼睛立马瞪得跟灯泡似的,白身吃霸王餐?这也太厉害了!人才啊!若是有这样一个人跟自己交上朋友,那以后走遍千上万水,吃尽世间酒楼,都可以一个子不掏,这该是多么荣幸且华丽的一件美事啊!

“兄台!”但见郭嘉一脸崇敬的对着黄脸大汉深施一礼,声音略微颤抖的言道:“兄台!在下活到近二十载,未曾碰见如兄台这样身负大才之人,如今天下,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兄,四方扰攘,兄台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难测之术,今日这一招霸王吃酒,就把酒肆掌柜弄的一穷二白落黄泉,酒水茫茫皆不见,真乃大才也!如蒙不弃,在下愿为引见,为兄台谋一仕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那酒肆老板和黄脸汉子闻言,顿时傻了,呆愣愣的看着郭嘉,仿古在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

“某家有经天纬地之才?某家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你居然还要为我谋仕途,好大的口气!你谁啊?”但见那黄脸汉子嗤笑一声,接着不屑言道。

“在下颍川阳翟县人,郭嘉,字奉孝,不敢问公之大名。”

那汉子闻言皱了皱眉,郭嘉?陈留附近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位人物?

“某家姓典,单名一个韦字!”

第十三章 黄巾,永诛不尽的黄巾

第十三章

黄巾,永诛不尽的黄巾

典韦?

啊。难怪啊难怪!直到听了典韦自报姓名,郭嘉骤然的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郭嘉觉得只要但凡是中国人,认识字的,读过点屁书的,对于典韦这个名字,至少都应该是听过一遍,不然,这个人也就算得上是土鳖了。

典韦是什么角色?那可是曹操的保镖头子兼职贴身*公啊,据说他善使双戟,力能扛旗,性格任侠,乃是曹操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士。仔细想想,吃顿霸王餐,在他典韦这里还真就不算个什么事。

可惜的是,这黄脸汉子武艺高强,一生忠心,到头来却是落了个憋屈死的下场,为曹操搞破鞋的伟大事业,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总体说来。这既算是惋惜,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如此勇猛的硬汉,再加上有一身吃喝嫖赌概不付帐的绝世功力,此时若是将他放走喽,郭嘉的心里只怕是会后悔到掉渣的。

郭嘉收起笑容,冷静的瞪视着典韦好一会,只把这黄脸大汉瞧的鸡皮疙瘩一地一地的掉,心中开始略微犯嘀咕.....他典韦身上挂着人命官司,可谓天不怕,地不怕,但今日进城喝酒,乍然碰上这么一位英雄,心里也是不免有些忐忑的。

这小子看着溜光水滑,风度翩翩,油腔滑调的,但一会要跟典韦喝酒,一会又夸典韦是奇才,一会又要为典韦谋仕途,这会,又用一种看女人的眼光瞧典韦....

典韦心下不由暗自嘀咕:如此人物....该不是个疯子吧?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怕疯子,杀人犯也不例外!

“他娘的,晦气!”想通了此处,但见典韦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接着将酒坛子往边上一放,起身就要离去,却见郭嘉急忙起身。抬手拦住典韦的去路,讨好一般的笑道:“典大侠,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啊?难道不想谋仕途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典韦用他那双铜铃眼不满的斜了郭嘉一眼,摇头道:“某家不是什么大侠,某家身上有人命,且是好几条的人命,官府在城门处给某家画影图形,赏八百钱!怎么样?就凭这个,你还想为某家谋仕途不成?”

“哎呀,这算的了什么大事?对大侠来说,杀个把鸟人还不跟吃豆子似的,不耽误正事!大侠,你要信得过我,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我定然为你在我家明公那里,谋一好的职位,从此当可告别白身生活,一举踏入上流官府....”

眼见巧合碰到一个大宝贝,郭嘉怎肯轻易放他离去,一脸媚笑的继续诓语典韦。端的是...无耻!

典韦的面色微微有些抽搐,适才,他只是认为此人或许有些疯癫,但是直到这个时刻,他才彻底明白,这人他娘的确实有病!

“不劳你费心了,某家洒脱惯了,入不得什么官府仕途,告辞!”典韦说罢,扭头就走,却见郭嘉一把拽住典韦的袖子,着急言道:“哎~~!大侠,你别走啊,有事好商量啊,你是不是信不着我啊?我不是坏人,我是真的想拉你去当官啊,不信?不信我这里有军中的令牌为证,我现在就给你看看!”说罢,便见浪子哥伸手就去翻他的正名令牌。

“某家不看!某家也不想当官!你这人有病.....快放开我!不然我揍你了啊,就你这小身板子,某家一拳不把你肠子打出来,都算某家对不起你!”

郭嘉闻言一点不怕,死皮赖脸的抓着典韦的袖子道:“不行!今儿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绝不放你走!”

“你...你...你这疯子!你有毛病吧?某家招你惹你了?

“......”

“......”

二人正在酒肆内,推推嚷嚷之间,突听门外一阵喧哗,但见徐晃领着几个士卒仗剑而入,一见典韦与郭嘉在那里穷掰扯,徐晃的剑眉登时一挑。高声怒道:“贼人,安敢对我家先生无礼!”

徐晃一声虎吼,顿时将酒肆内的二人吓得一激灵,却见典韦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徐晃,接着又转头看了看郭嘉,脸色微微的有些抽抽,开口问郭嘉道:“你....还真是个当官的?”

郭嘉眼见典韦口中似是有所松动,心下顿时大喜过望,急忙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些你可信我了!”

看着郭嘉那一脸自得的笑容,典韦顿时从失神中回过味来,接着心下暗叹口气,某家虽不读书,却也知道现在是天下大乱,奸佞当道,民不聊生.

如今看来,此言果然不假....就这么一个个天天不务民生,就知道跑到大街上为杀人犯谋仕途的疯子,居然都能当官?而且看那些当兵的语气,这小子的官还不小呢....唉,大汉朝完了!

挥手微一用力,典韦拍掉了郭嘉紧紧抓住他的双手,接着仰天长叹道:“世道艰险。豺狼当道,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某家留恋的?....我还是回山里,与林泉为伴终老吧。”说罢,迈步就要往酒肆外走去。

却见徐晃面色一正,冷笑着言道:“贼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说罢,仗剑而舞,率先冲着典韦杀去。

典韦浑身上鞋没有一件兵器,眼见徐晃杀来,却是丝毫不惧,只是一脚将地上一个硕大的酒坛子向着徐晃射出。徐晃身形一顿,仗剑将酒坛劈了粉碎,刚才事毕,却见典韦随手又从地上抓起了一具酒案,轻轻一挥,但见那榆木台案如同没有丝毫分量的向着徐晃挥舞过去,徐晃用剑一架,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酒案和佩剑上传至了自己的双臂之间,只把他震得虎口发麻,脚下略有不稳,险些站立不住向后而退。

“这厮好大的力气!!”徐晃心下诧异,却见典韦乘着这个空当,已是飞身蹿出酒肆,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推土机一样,在人群中瞬时碾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以极快的速度,缓缓的消失在了人流当中.....

乍然之间,变故丛生,郭嘉静静的站立在当场,看着典韦逐渐消失的方向,不由的抿嘴叹息道:“可惜,可惜,居然让他给跑了....不过此人真是太给力了!深得我心啊!我爱死他了!”

徐晃此刻一边命士卒去追,一边跑到郭嘉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言道:“奉孝先生,您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公明将军,速速派人到周边的山岭间去打探这个叫典韦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查到他的底细与住所!”

徐晃闻言急忙拱手道:“诺!属下一定尽力将其追回!交给先生处置。”

长长的深吸了口气,却见郭嘉心中笑着暗暗道:“典韦啊典韦,你现在就是罐头里的沙丁鱼,跑不掉的。”

~~~~~~~~~~

当晚,郭嘉回到军中,正逢曹操也是从张邈府上归来,今日的曹操回来时,乃是一脸的喜色。一看便是有了什么极为高兴的事。

方一回营,曹操便即刻召集股肱之臣商议,原来,今日与张邈闲唠之时,得到了兖州刺史刘岱的急书,其中言之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黄巾余部,乘着洛阳之战,天下纷乱之际,再起兵马,聚众十余万,联合济南、乐安黄巾军徐和、司马俱等人起势,并近十万众,两相呼应,大有攻略中州,起兵谋逆之意。

说罢此言,便见曹操目光闪烁的瞪视着在场的众人,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人不明其意,甚有不解的互相看看,黄巾贼再起,且势力还如此之大,孟德不忧反喜,却是何意?

众人当中,唯有郭嘉和荀彧二人深知此事利益,但却也是互相看看,不要意思抢先作答。

眼见曹操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和荀彧,郭嘉重重的咳嗽一声,笑道:“文若,明公问话呢,我看你挺明白的,你先说说?”

荀彧闻言忙摇手道:“不然,不然,奉孝之思敏锐多变,胜我多矣,还是你先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

眼见自己刚刚谦虚了一句,郭嘉就顺杆子往上爬,荀彧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好你个郭奉孝啊,多谦虚两句,让我一让,你小子会死啊?

“还是文若先说吧。”突听上方的曹操乍然蹦出一句,一下子就把郭嘉弄懵了。

“唉~,明明是我先抢答的啊,怎么让他先说啊,这不公平!”

曹操笑着抚须言道:“文若有君子之风,奉孝有浪子之行,从今以后,我当先听君子之言,后闻浪子之声,以后献言,皆有文若先答,奉孝后语。”

郭嘉闻言登时不高兴了:“凭啥呀,什么君子浪子的?我哪点比他差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跟文若交情那么好,那我也算是君子!”

却见荀彧满意的摸了摸胡须,笑道:“你闭嘴吧!”

郭嘉一脸闷色的转过头去,却见荀彧轻轻的咳了一声,言道:“兖州刺史刘岱,虽系兖州军政全局,但却与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关系恶劣,且刘岱原为侍中,兖州刺史之职实乃私授与之,兖州民众多有不服,今番黄巾乱起,兖州各部势力必然有所骤变,此时正是主公借助剿贼之势,然后取一安身立命之地的大好良机,切不可失!”

众人闻言方才恍然大悟,却见曹操站起身来,静静的瞪视着荀彧,言道:“以文若之见,此番黄巾南来,当以何策对之?”

荀彧摸着下巴,笑着言道:“主公可引兵往东郡暂屯,刘岱与桥瑁不和,此番征战定然少有资助,以桥瑁东郡之弱兵,要抵挡黄巾两路近二十万众,必然殊无可能,到时主公以大义助之,当可大获兖州军民之心,然后与刘岱,张邈等人军马成掎角之势,让其二人北上魏郡对于毒主力之众,公出兵协助桥瑁挡白饶并徐和,司马俱之联军!黄巾贼众虽多,却无甚战力,久后必为明公所破!到时,便可以大功请得到过明公援助的桥瑁上表盟主,赐主公为兖州一郡之首,如此,主公立足之处可得于唾手之间!”

“此计甚妙!”曹操赞赏的看了荀彧一眼,接着环视了众人一圈后,笑道:“既然如此,便按文若先生之意去办,公等可各自回部,速做准备!”

“诺!”

众人起身皆要离去,却见曹操突然笑道:“奉孝留下。”

少时,众人皆是一个的回各自营寨准备去了,唯有郭嘉留在帐内,看着一脸笑容的曹操,疑惑道:“明公留我,可是要还我钱了?”

曹操满面的笑意顿时一僵,楞道:“我....我几时欠你钱了?”

“怎么没有!中牟县时,你答应过我,两千金啊!这可我用官职和命运作为赌注,换来的养老钱,你可不许赖账!”

曹操苦笑了一下,接着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道:“可我现在没钱啊...这样吧,等我有了立命安身之所,立刻将这钱给你?如何?不过,你得先帮我评价一下,文若刚才的主意,如何?可行知否?”

郭嘉闻言点头道:“非常好啊,实实在在的阳谋,既可以击退黄巾,又可以获得一郡之地屯兵!文若的计划,无懈可击啊!”

曹操何等样人,郭嘉的言中之意,以他的奸雄本色,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但见曹老板双目一眯,笑着言道:“你说文若出的是阳谋,言下之意,便是你心中还有阴谋喽?”

“差不多啦,其实就是在他的阳谋之上,略作了一点该动....当然啦,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曹操急忙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文若的阳谋,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当上一郡之首,我的阴谋,是让你满心愧疚的统领整个兖州,就看你怎么选喽。”

但见曹操闻言楞了一下,接着义正言辞的高声宣誓道:“我自然是会选择文若的阳谋....不过,你把你的阴谋说出来给我听听,咱们互相切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顿时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坏笑,低声道:“说的对,还是头儿有远见,咱就是私下切磋一下,不登大雅之堂。”

第十四章 救东郡

第十四章

救东郡

初平二年四月,黄巾贼于毒。白饶,眭固聚贼众贼十余万,联合济南,乐安的黄巾贼司马俱,徐和等数万兵马,攻打中州,重点围攻东郡,魏郡之地。

兖州刘岱闻信,急忙下书召集各方郡守整兵以待,练阵固守,其中,曹操借居陈留,身为张邈客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是应该出一份力的。

这日,曹操兵马即将要赶往东郡,随行的乃是麾下大部分的众将并郭嘉一人,荀彧和曹仁留守屯营,以备安排后续。

陈留城外,王允。荀爽,荀彧,曹仁等众一并为曹军众人送行。

“愿孟德旗开得胜,凯旋而归。”荀爽对着曹操拱手眼道。

“承司空之吉言。”曹操将酒盏一饮而尽,接着冲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入军安排路程事宜去了。

而此时,郭嘉身披一件白布披风,一身黑色蓝底的鹤氅,头戴青云束发冠,手中一柄黑色羽毛扇极有频率的呼扇呼扇的向着自己的胸口扑凉风,完全的一副后世读书中,仙风道骨,谋算天下的智者打扮。

王允身后的貂蝉静静的打量着郭嘉,美目中不时的散发出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涵义,却见郭嘉将她眼中的情景打量了个正着,接着低声问道:“怎么样,妹子,为兄这套装扮是不是有一种风流倜傥的感觉?”

按照郭嘉的想法,他这身装扮,集中了史书上对孔明和周瑜等人的装扮优点,是超越这个朝代思想的现金集合体,足可震慑天下群雄,迷倒万千少女,双方会阵,话还没等说呢,就先被自己这身行头吓了个肝胆俱碎!简直是厉害到要死了!

貂蝉目光幽幽的瞅了郭嘉一会,嘴角突然闪出一丝坏笑。萌萌的问出一句:“好兄长,你这是....在装道士嘛?恩,真是个好俊的道士。”

貂蝉的一句话,顿时将众人的眼神全都勾到了郭嘉的身上,但见众人仔细的看了郭嘉片刻,突听荀彧不怀好意的笑道:“年纪轻轻的,便远遁凡尘,奉孝贤弟,你当真是看的开啊,我等不及也。”

一旁的王允也是玩味的打量了郭嘉一会,接着迈步走到郭嘉面前,低声言道:“小道长,可否为老夫看看面相?”

说罢,便见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你们!”郭嘉仿佛被狗咬了一样的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诸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貂蝉不怀好意的脸上,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娘的,这小妮子算是从洛阳之战的阴霾中缓过劲来了,变着法的跟老子斗呢!

但见郭嘉深深的吸了口气,借着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盯着王允的脸言道:“老公公,贫道看你印堂红润,脸色圆滑,双目带光,必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惜家有恶女,虽貌美如花,心肠却毒如蛇蝎,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老公公你可要小心了,别将来被闺女卖了,还帮着她点钱,毁了一世英明,无上寿福!贫道告辞.....”

诽谤完了貂蝉,便见郭嘉脚底抹油,转头嗖的一声消失在军伍之中,只把貂蝉气得浑身打颤,愤恨的目光盯着郭嘉背影消失的方向,仿佛之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了。

~~~~~~~~~~

军马连日奔波,迅速北上,几日后便抵达了东郡之地。

此时,黄巾军贼首白饶已是率军连日攻打东郡多时,由于刘岱平日与桥瑁有隙,所以此时刘岱兖州军马尽屯与濮阳周边郡县,对抗于毒,与东郡相近,但刘岱本人却不与桥瑁发兵,只是坐观成败。任其独斗白饶黄巾贼众。

东郡首府廪丘。

此时的桥瑁坐在正厅之内,眼看着白饶大军连番攻城,自己给刘岱送去了数封求援之书,但这混账至今依然是毫无音信!端的是不看同盟之谊了。

刘岱啊刘岱,你也做得太绝了!

其实对于桥瑁来说,现在的刘岱对他都算是客气的,历史上的二人,虽然有讨董之谊,但因互相吞并,最终闹了个兵戈相见的下场,桥瑁甚至还被刘岱所杀。

“咔嚓!”桥瑁越想越气,只见他突然拔出宝剑,对着几案就是一剑麾下,但见这案几顿时便被一剑挥为两段。

看着太守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桥瑁左右的将领各个都是微微打颤,这位东郡太守平日里脾气不是太好,稍有不适,就容易牵连周边部卒,今日他暴怒之盛,搞不好哪个倒霉鬼一会就要挨刀了。

正寻思间,突见一名百人长匆匆的跑入厅内,对着桥瑁拱手言道:“启禀太守,白饶大军辰时突然袭击东平县。县内兵马抵敌不住,只得往西暂守,东平县已失....”

桥瑁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但见他从主位走下厅来,伸手便把那百人长从地上揪了起来,怒声道:“好好的一个东平,这么就给本太守丢了?那东平主将是干什么吃的?一夜之间连个信都不曾传来?要他何用!一会等败军回来,立刻把他给我斩了!”

那百人长吓得面色惨白,闻言如蒙大赦,急忙点头道:“诺!”接着便匆匆忙忙的转身出厅去了。

反观桥瑁越想越气。心中不时的浮上丝丝悲凉,刘岱啊刘岱,你我再不相熟,但那终归是私人之事,如今国家遭难,你却也是丝毫不予情面,空视我东郡之地遭黄巾涂炭!就你这等无义之小人,哪一点配做我兖州之主!

桥瑁正寻思间,突听远处一阵鼓声响起,但见一员偏将匆忙而入,对着刘岱拱手言道:“启禀太守,大事不好!黄巾贼白饶又领兵攻城了!”

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拳头,但听桥瑁怒声言道:“随本太守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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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但见浑身布头装扮,头裹黄色巾囊的黄巾军如同四股滔天巨*,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门架云梯而来。

不远处,立马指挥一众士卒的人,正是黄巾贼首白饶。

连日攻城,廪丘虽然是摇摇欲坠,但始终未曾攻下,今日的白饶已是准备发动全力,三万先锋军,已是全部抵达廪丘城下,誓言以一战之力,拿下此城。

冷然的望着已属囊中之物的廪丘城,白饶的嘴角不由的挂起了一丝微笑:“传令各部,准备突袭,午时之前,拿下此城!”由于黄巾兵众甚多,等到白饶的将领传至每一个兵卒的耳朵里时,已是两柱香之后的事了。

“攻城!”

随着擂鼓声在天际中开始飘荡,但见四路黄巾众如同数道逆流直上的黄水,向着城上冲杀而去,彷如伴随着暴风雨的狂潮,任城墙再坚,箭弩在利,也是阻挡不住。任由他们冲杀而上。

“放箭,快放箭!”城上的桥瑁眼见黄巾攻城,不由高声暴喝。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漫天的箭雨从廪丘的城头上倾泻而出,彷如蝗虫一般,当头便朝着城下的黄色敌众射去。

随着一声声的哭嚎惨叫,当头的一排黄巾攻城军顿时稀稀疏疏的倒下了一大片,不少扛着梯子的兵卒中箭,惨叫着跌倒在地,由于身后惯性的影响,被后方无法停住脚步的同伴踩着身体越过,留下的,只是那支离破碎的身体与肉泥.....

但仅仅的这些射杀的箭支,却无法阻挡住黄巾军强大的攻势,细眼望去,他们如黄山黄水,一望无际,仿佛纵然是射至天边,也除之不尽。

随着云梯被高高的架起,城上的巨石也开始宣泄而下,一块块,一朵朵的砸在黄金兵的额头上,鲜血殷红了头上黄色的布条,成百的兵众嚎叫着从城头上滚落,然后,再有成百的兵卒争先恐后的向着上方奔涌.....

战场远处的十里之外,曹操的兵马已是蓄势待发,骑兵们跃跃欲试,步兵们枕戈待旦,倾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厮杀与悲鸣声。

“郭先生!还不进攻嚒?”作为此次先锋大将的夏侯渊手持一杆长枪,坐下一匹棕鬃战马,位列于郭嘉的右手边,双目中全是熊熊战火。

郭嘉的眼神也是紧紧的盯着战场的远处,轻声道:“再等一会....主公还没下令呢!”

夏侯渊疑惑的向着后方的阵营中望了一眼,疑惑道:“主公行事,一样果决,怎么今天下个军令如此延误?”

“唉~”但见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主公不容易啊,一天天睁开眼睛,手下这万八千的兄弟的吃喝来撒,都等着他来伺候,这一天天穷忙活,得不着一个空儿休息,所以说,主公用脑过度,偶尔反应比正常人慢半拍,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咱们不可以逼的太急,这人啊,反应一旦慢起来了,你越是催他,他就越慢!相反的,你不理他,任他自己琢磨一会,嘿!这脑筋说不得就活络起来了。”

夏侯渊闻言脸色一滞,接着硬挤出一个笑脸,道:“先...先生,高..高论!”

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战事,夏侯渊低声问道:“先生,以你之见,桥瑁的东郡守军还能坚持多久?”

“恩...一个时辰算多,半个时辰算,大概还能坚持小半个时辰吧。”

夏侯渊闻言顿时一愣,接着低头在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下,问题是:一个时辰算多,半个时辰算少。结果是:能坚持小半个时辰.....这账他是怎么算的?

夏侯渊正在那研究郭嘉的奥数哲理,突听后方一阵马蹄声响,却见小将曹戎骤马而来,对着二人拱手道:“郭先生,夏侯将军,主公有令,半个时辰后,全军突袭白饶后军,救援东郡!”

第十五章 杀白饶

第十五章杀白饶

东郡首府廪丘城外。以白饶为首的黄巾贼众攻城战正在白热的演化之中,厮杀越来越烈,廪丘城的四门城墙已然犯起了丝丝的黑烟,城墙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鲜血将城下的沙土染的通红,站在城上,触目所及的,全都是猩猩点点的赤色光茫,让人闻之欲喷,心中惧意骇然。

数万人的大战,其惨烈程度,可见一般!

“再攻,再攻!命后续兵马给我往上顶!就是用人堆,也要把东郡给我堆下来!”战争已然进入到了不死不休之局,白饶挥舞着大刀,拼了命的指挥身后士卒从四面向着城上猛攻。

黄巾贼已然全部出动,如四溢的黄沙,争先恐后的向城上攀爬,空气中的鲜血丝丝而下,刀戈铁器的撞击,在空中爆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差不多了吧?”远处的夏侯渊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时辰。接着转头问身边的郭嘉道:“半个时辰已到,先生,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依照主公的军令,出兵诛贼了?”

郭嘉摸着下巴,点头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夏侯将军切记,不要与贼众厮杀纠缠,如今敌军兵马已然尽扑于禀丘城下,急切难回,你率领骑兵,休问其他,直冲贼首白饶所在,擒贼先擒王,杀了此人!大事可成!”

夏侯渊闻言顿时明悟,喃喃道:“难怪主公一直不曾下令突袭,原来是再等黄巾贼众大半扑与城战,等白饶后军孤僻....主公果然高见!我等远不及也!”

郭嘉心中暗道:这不废话嘛,那可是曹操啊,几百年可能才出那么一头,纵观历史,又有几个能比上的?咱要是比他强,早撂挑子单干去了,还在这混个屁啊。

“夏侯将军速去,郭某在这里替你掠阵!”

“诺!”

.......

随着郭嘉的命令下达,夏侯渊率领骑兵为先驱,纵马扬鞭,率领着麾下曹军奔着南城门后的白饶帅旗处就是冲了过去、

此时敌军大半兵马已然尽去攻城。白饶身边以无强军,但毕竟夏侯渊的部队离他们较远,这个奔袭的过程中,敌军很可能因为敌方的突袭和进攻而改变战阵,收军回来固守。

如此,就会失去了擒贼先擒王的最佳良机,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要考验领兵将领的本能长处于善战能力了,选择将领至关重要。

所以说,郭嘉的计划虽好,但曹操审核将领的能力也必须要强。

不得不承认,曹操很会选人,他把这次进攻的任务交给了夏侯渊,夏侯渊性情刚烈急躁,不玩稳妥战法,擅长突杀,好打疾袭军,这样的人,善攻不善守,在这种争分夺秒,速战速决的时刻。用他为先锋,却是再好不过!

果然,但见夏侯渊的兵马在其指挥下,飞快的越过平原,向着敌军后方少有弓弩箭射的薄弱地区飞快的移动,夏侯渊一马当先,率领精骑若干,冲着前来阻击的敌军杀将而去,他知道,只要能够以主将之威,身下士卒在敌人的背后撕开一个口子,直入黄巾中军,杀了白饶,砍掉黄巾纛旗,则东郡战事瞬息可定。

但见夏侯渊一马当先,手中一杆长枪在手中来回摇拽,刚猛无匹,上下翻飞,直舞的寒光淋漓,气势恢宏,黄巾贼众交锋处,纷纷避让,起身后兵马眼见主将如此勇猛,瞬时间也是为其魄力所感,气势大增,一众骑兵左右屠杀,瞬间便在其中厮出了一条口子,向着中军快速推进。

禀丘城头之上,此时的桥瑁已然是悲愤至极。心中恐惧交加,面对四门如山如海的黄巾贼众,桥瑁已然隐隐能够感觉到,他已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太守,太守,您看!黄巾后方有乱啊!”桥瑁正暗自忧伤之际,突听身边的士卒们一阵狂吼,抬眼望去,但见离黄巾后军大纛旗的不远处,一支兵马正以飞快的速度向着白饶所在之地奔袭而去。

桥瑁适才还昏暗无光的双目,此刻乍然之间变得夺目有神!

援军,是援军来了!

此时此刻,夏侯渊的骑兵已然从黄巾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那一双凶恶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驻马而立的白饶的人头,仿佛一尊嗜血的魔神,让人浑身颤栗,不敢轻动。

“白饶!你的首级,今日归我了!”但见夏侯渊高呼一声,纵马一个飞跃,直跳至白饶面前,接着不等他说话,长枪一举,便见枪头瞬时从白饶的胸前贯穿而出。鲜血洒落在大地之上,沙土之上,顿时溅起了一片耀眼的血雾....

白饶身死的同时,夏侯渊身后的骑兵也已是纵马赶到,战刀当空一舞,便见黄巾军中的大纛旗瞬时而倒,随风而逝,一瞬间,逝去的不仅仅是纛旗,更有黄巾军再不复返的战意....

“白饶已死,纛旗以逝!黄巾再敢负隅者。杀无赦!”夏侯渊面露狰狞,仰天高吼出了这一句.....

东郡一战,黄巾贼大举攻城整整近两个时辰,东郡守军险些覆灭,幸得曹军骑都尉夏侯渊率军疾袭敌方后阵,杀贼首白饶,毁其纛旗,黄巾主帅诈死,依无所依,靠无所靠,无奈之下,只得尽降,东郡兵马折却大部,四门几尽崩溃,当可谓两败俱伤.....

而对于救命恩人一样的曹操,桥瑁则是亲自出城接待,予以感激之情。

“孟德兄!”出了城的桥瑁,此刻依旧是一脸的颓败之相,浑身血迹斑斑,让人望之生怜。

“孟德兄,此番若不是你率军来助...瑁...瑁此番必死无疑矣!~”说罢,便见桥瑁的眼中瞬时落下了点点泪花,一郡太守的风范尽失,不由让人动容。

“操来迟半步,让元伟(桥帽字)受苦了,此皆曹操之罪矣。”眼见桥瑁可怜巴巴的摸样,曹操的心中也不由的生出了点点怜惜,可怜一方讨董诸侯,竟然被黄巾军逼成了这般模样,当真是可悲,可叹。

桥瑁闻听曹操之语,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委屈的神情更甚,却是突听曹操身边的郭嘉长叹口气,惋惜道:“看来桥太守真是受委屈了....明公,您看桥太守平日里是多么硬的一条汉子,今日却被黄巾贼欺负成这样。太没有天理,太没有人性了!若不是咱们前往濮阳的半途中,转到东郡瞧一眼,只怕...只怕...唉~~”

桥瑁本来是一脸的委屈和幽怨,闻听郭嘉之言,顿时有些傻了眼,呆呆的看了曹操半晌,接着突然言道:“孟德,难道...难道...你此番前来,不是特意前来救援东郡,而是要去...濮阳?”

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操在陈留屯兵,闻张太守得刘兖州之书信,言黄巾将起,东郡无事,濮阳遭袭,特命我等派兵支援,操受命前往濮阳支援刺史,不知东郡有事,只是路过之时,顺便来瞅上一眼,不想却见公受黄巾围攻,故而出兵解围。”

桥瑁闻言急道:“刘岱在书信中,不曾说东郡兵危之事?”

“不曾。”

“刘....刘岱....”桥瑁此时是真的怒了,他的双拳紧紧的攥着,心中在一瞬间已是将刘岱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便,此人实在是太卑鄙了,自己不来援助也就罢了,还不告诉别人来管?他这是存心要弄死我啊!

眼看着桥瑁的脸色扑朔迷离,郭嘉随即在旁边加了一句:“桥太守,您跟刺史大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桥瑁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生生的按下了心中的那股躁动情绪,虚伪笑道:“这位先生此言差矣,桥某与刺史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想是兖州濮阳那面也是军情紧急,刺史大人调配不足,一时失察而已...”

郭嘉见桥瑁说这话的时候,上牙膛和下牙膛咬的都快分不开了,心下暗道你要是能咽下这口恶心,老子今后跟你姓!

“对,对,不过是一时失察而已,都是浮云!桥太守果然是条汉子!在下佩服,佩服!”

“好说!”却见桥瑁虚伪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孟德,我东郡之事以解,接下来,你打算到何处去?”

曹操闻言道:“济北之地,此时正被司马俱,徐和等位围攻,济北相鲍信乃我故交,我本当往之相助,不过,如今刺史找我急入濮阳相助,此事....”

却见桥瑁闻言,双目中顿时精光一闪,急忙道:“鲍信昔日与孟德在洛阳为友,此番受难,孟德不救,恐失大义也,濮阳那面,不如由我去助,公自去济北,相助鲍信无碍。”

曹操和郭嘉闻言,双目中顿时都是笑意一闪,心中暗道:好戏来了,看来这位东郡太守吃不住憋,十有八九要去兖州跟刘岱火并了.

却见曹操一副犹豫神色的看了看桥瑁,低声道:“可太守重伤未愈,如何好轻易出兵。”

“孟德放心,区区小伤,何足道哉?孟德自去战济北助阵,濮阳那里的于毒,自有我去援助刺史抵敌之!”

第十六章 斗将

第十六章斗将

救援完了东郡之后。曹军随即和桥瑁分道扬镳,曹操往济北助鲍信抵挡司马俱,徐和、而桥瑁反倒是率军去濮阳协助刘岱破敌。

军马开拔,滚滚的前赴济北,曹操和郭嘉身为军中的主心骨,在随行的大军中屯聚于中军之内,近千的亲兵将他们牢牢的围在中间,可谓护持严密。

郭嘉悠闲的骑着小马,一边打马一边哼唱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她要交代,虽然已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恩哼!”曹操不切时宜的一声咳嗽,接着装作没有听到郭嘉难听的嗓音,低声言道:“奉孝,你说桥瑁此番前往濮阳,到底是真心助刘岱破敌呢?还是....”

“你不采白不采,你采了也白采!记住我的情,记住我的爱~~”

“奉孝!”但听曹操提高了嗓门,顿时将郭嘉如同撕破锣一样的歌声截住,浪子哥转头不满的看了曹操一眼。开口道:“明公啊,您怎么这么爱操心呢,桥瑁是不是去真心助刘岱破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傻子亦知....刘岱对他无情,他为何要对刘岱有意?咱们只管去济北助鲍信破敌,等着瞧他哥儿俩的好戏吧。”

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那你此番又让我给本初发书信,请他派兵相助,却是为何?”

郭嘉眨了眨眼睛,轻道:“桥瑁和刘岱身为一州刺史和一郡太守,在大战黄巾之际,若是闹将起来,除袁盟主外,谁有资格审定二人?发书信,把袁盟主请往魏郡助阵,也是请他看看刘岱和桥瑁相亲相爱的丑态啊。”

听了郭嘉的话,曹操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优雅的笑容,表面上风轻云淡,所怀无物,实则细细瞧来,曹操现在的笑容显得很是闷骚,纯纯的一种小人得意,当然,那边郭嘉的贼笑比之他来,也是强不到哪里去。

什么叫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臭味相投?曹操与郭嘉不外如是。

大军一直前行,两日后随抵达了济北边界。

此时的鲍信拒收济北。任由黄巾军每日如何叫嚷,只是凭借深沟高垒,坚守不战。

曹操和郭嘉细一琢磨,就揣测出了鲍信的意图,贼首司马俱与徐和兵马众多,声势浩大,但青州的黄巾军中,一向是携带家属出征,老少皆有,军马良莠不齐,且军粮物资极为缺乏,只能靠抢掠维持给养,与其冒然出击,不如如让部队养精蓄锐,先采取坚守,黄巾贼无法求战,强攻又徒增伤亡,等其气势低落,在派精锐出击,当可获胜。

既然已是明白了鲍信的意图,曹军虽然身为客场乱入。自然也要遵循规则,与鲍信相呼应。

曹军在抵达之后,并没有瞬时进入济北与鲍信会和,而是屯兵与黄巾营寨的东南角,同时也是济北城的西南角,三方呈鼎足之势,鲍信和曹操互为支援,以为犄角,共同抵挡黄巾。

果然,黄巾军的补给并不是很充足,再加上人马众多,只是坚守了第十日,司马俱等人就有点挺不住了,钱粮每日骤减,七八万人每日的消耗庞大,再这么拖下去,根本不用官军来打,己方单凭饿死,渴死,就会损失个彻底干净。

司马俱心下愁苦之际,只得连夜找徐和商议.....

“唉!”黄巾帅帐之内,但见司马俱惆怅的拍了一下几案,咬牙恨声道:“官军鲍信当真可恶,自打我军到达此处之后,他便坚守城郭,不与出战。空耗我军钱粮,我欲强攻济北,不想却是又来了个曹操,与鲍信形成犄角之势。我若攻城,曹操必袭我之后,可我若打曹操,则鲍信必然出兵济北,占我后屯,如今我左右难顾,只得与他们僵持,可是若在这般拖下去....唉,钱粮早晚用尽!到时,必胜祸患!”

说到这里,却见司马俱狠狠的一拍桌案,这一下用力颇大,只把案几震得嗡嗡作响,怒声道:“曹操狗贼,若无他率兵前来与鲍信制衡于我,今日之形势,也不止于此!”

徐和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司马公何必忧虑,曹操兵少,不足以惧之,明日我与公分兵两路,公自率大军强攻济北,我领一军去曹操营前挑战。拖住此人,让他难以增援鲍信便是。”

却见司马俱长叹口气,摇头道:“听说曹军虽少,却是颇为了得,前番讨董之战,便是曹操以不足万余之兵第一个打入洛阳,后又在吕布手中夺下半数公卿,手下端得是精兵猛将,极为悍勇!徐公不可轻敌矣。”

却见徐和闻言笑道:“司马公多虑了,谅曹操不足万余之兵,能有多大战力。就算他手下有精兵猛将,我手下亦是不无良才,司马公可知我手下大将管亥?此人勇猛过人,可与万军丛中匹马纵横,纵然是当年地公将军在世之时,也是深赞其勇,谓其之曰乃黄天赐下之神将也,我有此人为助,担保曹操休养越境一分一毫!”

司马君闻言,眼中骤然闪出了几点亮光,低头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明日,就有劳徐公率军阻挡曹操了!”

~~~~~~~~~~

次日,青州黄巾司马俱和徐和果然分兵两路,一路由司马俱率领,卯足全力,强攻济北。另外一路,则由徐和率领,直奔大营东南角,阻拦曹操的救兵。

少时,但见烟尘滚滚,风声呼啸,曹操军马在以一众曹姓将领为首的率领下,直奔济北城方向而去,眼见前方一军拦路,当头的夏侯惇樱枪一举,顿时便见曹军骤然止步,端的是军规森严,训练精熟。

眼见前方军马止步,后方站在战车上的曹操一愣,接着问旁边的斥候道:“前方是谁的兵马拦路?”

“启禀主公,看其纛旗,前方拦路军马,乃是黄巾贼将徐和麾下军卒!”

曹操闻言,脸色顿时一落,哼了一声。冷冷然道:“此人找死!竟敢拦我等去路....奉孝,贼人如此不识时务,你说吾又当如何?”

一旁郭嘉的目光变得深沉,接着风骚的用手做了一个切的手势,极尽风骚的言道:“敢拦咱们的去路,活腻了,明公,办他!”

.........

少时,便见曹军前阵打开,曹操身披黑袍,手持长朔身后跟着的是郭嘉,徐晃,夏侯渊,曹洪,曹戎等一众护将亲兵来到阵前。

但见远处的对面黄巾军纷纷立盾持弓,严阵以待,但见一员大将纵马而出,手握一柄开山大砍刀,坐下一匹乌黑的蹶子马,身上不着甲胄,仅有糟戈豹皮护身,当先出阵,大声怒道:“对面的官军听着,我乃地公将军坐下大将管亥,尔等哪个不怕死的,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曹操面色阴沉的打量了管亥一会,接着挑了挑眉毛,对身后的诸将道:“此人相貌不俗,体态魁梧,恐怕是颇有勇力,他出来叫阵,若是不应,恐会堕了我官军声威,尔等谁愿出战?”

话音方落,便听夏侯惇冷笑一声,默默然道:“孟德,区区黄巾贼子,何来勇力一说?且看我去会他!”说罢,纵马而出,直取管亥而走。

如今曹操麾下将领甚少,大部分皆是族内亲将,论及武艺,战策,本领,此时的夏侯惇当可称得上是曹操麾下的第一全才,此时管亥叫阵,由他出马,再为合适不过。

但见夏侯惇冲杀至战场,闲话不说,长枪举至胸前,手中乍然施力,断喝一声,便见那长枪划出一个优美的玄弧,当头向着管亥砸去!

管亥双目一睁,手臂持刀,用力向上舞起,但听“钪!”的一声巨响,两件兵器乍然相交,在场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低鸣,这头一遭交手,居然是不分胜负之局。

“好力气!”但听夏侯惇赞叹一声:“再看我这一枪又如何?!”说罢,崔马而上,手中长枪上下翻飞,与管亥战在一起,二人奋力厮杀,转眼之间,三十回合已过,却是暂时不分胜败之局。

“唉~~”但见后阵的郭嘉无奈的叹了口气,别人看单挑都是一脸的兴奋与雀跃,眼睛便可不离场间,反倒是,一副半死不拉活的表情,大大的与众不同。

这古人是不是脑瓜子都有毛病?吕布好单挑,这夏侯惇也爱单挑?你说两方这老些兵马陈列在这不动,就看你们两个在那呜喳,既耽误时间又耽误事,有意思吗?我怎么就不能理解了呢?

抬手随意的扣了扣耳朵,郭嘉乘着曹操等人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中的恶战,瞧瞧的退马入后军,四处打量了一周,接着立刻看到了驻马而立的曹戎,心下一喜,随即来到他身边道:“唉,小将军!”

曹戎正聚精会神的观摩着夏侯惇和管亥的武艺,闻言浑身一颤,接着转头过来,眨巴眨巴眼睛道:“郭先生?您不在主公身边,跑到这来做什么?”

郭嘉闻言无奈撇了撇嘴,道:“看他们两个在场间比比划划的,太没劲了,看不下去,过来跟你唠唠嗑。”

“没劲?”曹戎吃惊的长大嘴巴,瞪视着郭嘉道:“夏侯叔父枪法甚高,那贼将也是勇力过人,如此大战,极为罕见,先生居然说没劲?”

郭嘉鄙夷的看了曹戎一眼,撇嘴道:“就这还极为罕见?没见识,我看过的单挑,有的是比这有意思多的......什么西门吹雪对阵叶孤城,杨过手刃金轮法王,猪八戒单挑西门庆,擎天柱大战威震天....哎呀,以你的那点见识,说他们是谁你也不知道,你还给我半点正经事吧!”

曹戎傻呆呆的看着跟他穷白话的郭嘉,嘴角抽了一抽,低声道:“什么...什么正经事!”

“结束这场无聊的单挑,唉,你会放箭不?放一箭,结果了那个黄巾将领,咱们快收拾了他们,然后去救济北!”

曹戎闻言急忙摇头道:“不行!战场斗将,岂能放暗箭伤人,此乃有违将者本分之事,断不能为!”

“什么不能为!想当初在洛阳,天下第二射都被老子鼓动下道了,你个小嘎嘣豆子在这跟我装什么清高?让你放你就放,别那么多废话!”

曹戎一脸愤然道:“放冷箭....太卑鄙了!我不干!”

“爷们点,别磨唧!快放!要不我让你明公把你蛋切了当太监!”

“切了我也不干!”

第十七章 龌龊的偷袭箭

第十七章龌龊的偷袭箭

主场之内,夏侯惇大战黄巾的猛将管亥。而后场之内,一场事关正义与邪恶的争论正在暗暗的进行着......

“我说小将军,你该不是,不会射艺之术吧?”

“胡说!”曹戎闻言,脸色都有些变的苍白了,但见他泪眼婆娑,语调颤抖的说道:“我,我自幼便修习武艺,秋冬读书,春夏射猎,一身武艺岂是虚谈?小小射艺...我,我岂能不会?我....我还曾熟读兵书呢!”

郭嘉一脸惋惜悲哀的瞪视着曹戎,碎碎念道:“熟读兵书?就读出这么个智商来?”

“要你管!”曹戎愤声愤气的蹦出一句,接着哼了一声,转头向着战场中望去,任凭郭嘉就是再说破了天,也是不肯搭理他了。

眼见曹戎油盐不进,郭嘉气哼哼的转过马去,准备去寻个识时务的,不想方一转身,却见其身后的一匹马上。一张大大的马脸正谄谀的冲着他嘿嘿直笑,距离之近,郭嘉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妈呀~~!”

郭嘉吓的急忙往后一扬,接着便见那马脸男子急忙伸手一把扶住郭嘉,慌张问道:“郭先生勿惊,勿惊,在下不是有意冒犯,您没事吧?”

郭嘉正了正头上的青云束发冠,用手抚了抚胸口,不满的看着这马脸男子道:“你谁啊你?有病吧!闲的没事离我那么近干嘛,想吓死我啊!?”

“先生恕罪,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适才偶听先生与曹戎将军的谈话,故而前来询问一下...先生是想找名弓弩手?”

郭嘉上下掂量了这马脸男子一会,然后徐徐道:“你是....?”

那马脸男子顿时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道:“在下乐进,现属曹公帐前吏,见过郭先生!”

“乐进?哎呀,是你小子啊!”

郭嘉闻言心下登时一喜,魏五子良将之乐进,以骄勇显名,为曹操与行伍之中所提拔,曾有书云其乃是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之人.

不过看来,这小子现在还没熬出头呢.....帐前吏。可有可无的一个帐下部职,战场上给主公保保驾,传传令,平日里给主公代个笔,写个条什么的....在郭嘉心中,这样的位置,他**的是个人就能坐上去。

“真是荒废了大好的人才啊!”

只见郭嘉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盯了乐进半晌,接着骤然来出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却是把乐进弄得一愣,沉默了一会,但听乐进低声道:“郭先生...可是认识在下?”

“当然认识了!”

乐进闻言顿喜,忙道:“得先生相识,真乃小人之容易,只是先生平日公务缠身,不知是何时认识的在下?”

“刚刚认识的。”

乐进闻言,笑容顿时一僵,愣愣的瞪着郭嘉,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只见乐进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低声道:“先生,适才乐进在一旁侍立。隐隐听得先生对曹小将军言下之意,乃是需要一弓弩手?”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脸色顿时一正,伸手拍了拍乐进的肩膀道:“不是弓弩手那么简单,我需要的是善射之人,一箭射翻那名黄巾贼将....你看夏侯将军此刻与那管亥在场中厮杀,相隔甚近,射箭之人稍有偏差,便会伤到夏侯将军,故而不可随意任用普通的弓弩手行此大险之事!”

乐进闻言顿时了然,接着抱拳道:“郭先生,进自幼便熟读兵书,颇善射猎之术,今日便请自荐,助先生达成所愿,一箭射翻那黄巾贼子!”

郭嘉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笑道:“如此,那就劳烦乐老兄你了,你此一射若果能中标,回头我必然向主公全力举荐,让他大大的重用于你!”

“多谢先生!”

..........

却说此时,夏侯惇在场中大战管亥,二人刀枪并举,往来厮杀,只打的是难解难分,端得可称得上是一场恶战。

二人正打得热闹,两旁士卒正看得精彩,乍然之间。突听空气之中传出一声“嗖”的箭响,接着,便见一支利箭由曹军后阵射出,正中管亥的马匹之上,那蹶子马生性暴戾,吃痛之下顿时一个掀身,直接把管亥跌倒在尘埃之间,浑身疼痛,半晌都站不起身来。

这一巨变,顿时把场间的曹军和黄巾军全都看得呆了,好好的比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多激烈的一场大战!怎么突然冒出一支箭来?是谁这么卑鄙啊!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曹操木然的看着战场间有些失神的夏侯惇,还有在地上捂着腰子哀嚎不停的管亥,一时不能回神。

却见郭嘉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明公,夏侯将军得胜,敌军错愕,此时不冲杀过去?更待何时?”

“啊?....啊!对!好,诸位,元让败敌,我军得胜。传我将令!中军擂鼓!进攻!”

咚咚咚咚~~

随着曹军的鼓点声缓缓升起,便见两千曹军轻骑已是当先而出,冲着黄巾军就是猛攻过去,一时之间,山呼海啸,万人之声顿时响彻当空!

曹操麾下,有将近两千的轻骑,这支骑兵虽然有些良莠不齐,但比之与大部为步卒的黄巾军来说,他们就是一场噩梦,但见两千轻骑以散发的直线形状。连成一片,夹杂着隆隆的马蹄声向着对面的黄巾阵营冲去,仅仅一个照面,便见黄巾前部军马,便被冲击倒地,惨叫的跌落于尘埃之中。

瞬息之间,两方士卒便展开了短兵相接的交锋,互相厮杀。

方一交手,黄巾军的劣势便瞬时显露了出来,装备不善乃为其一,兵卒不练乃为其二,布阵不明乃为其三,斗将失利乃为其四....有此四败,谅徐和的黄巾军如何能是曹军的对手?从交锋的一开始,黄巾军便立马陷入了崩溃的阶段,回身逃跑者不计其数,任凭徐和如何阻挡,也是不可能力挽狂澜了.....

不消多说,曹军胜此黄巾一路偏师,尚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看着节节败退的黄巾贼众,位列后阵的郭嘉笑着拍了拍身边乐进的肩膀,道:“今日得胜,有你一功,一会我会向主公举荐,乐进,你的好日子来了!”

“多谢郭先生,先生提携之恩,进永生不忘!”

郭嘉闻言,仰天大笑三声,摇头道:“不是我提携,是你自己有眼光!能够把握机会,想要当名将,那就得有眼力见,像曹戎那小子,这辈子就是跟人吃屁的命!哈哈哈!”

乐进:“.........”

~~~~~~~~~~

黄巾军溃败之后,曹操卓夏侯渊,曹洪领本部兵马追赶徐和残军。自己则是暂令兵马原地歇息,养精蓄锐少时,便即进兵,前往济北破司马俱。

曹军临时行营。

只见曹操并麾下众将,一个个沉着脸坐在帅帐内,一脸肃容的瞪视着下方局促不安的乐进,一个个目光沉入深潭,让人看不出个喜怒,只把乐进弄得心下忐忑,却又不好出声,只得静静的站立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耸拉着脑袋,不言不语,屁都不敢放一个。

“乐进....”半晌之后,突听曹操缓缓开口,却见乐进的心猛然一缩,忙道:“在!”

“交战之前,射管亥马匹者,是你喽?”曹操皱了皱眉,问乐进道。

“是....”乐进见曹操不乐,随即胆颤心惊的言道。

“哼!”但见那边的夏侯惇双目圆睁,起身咬牙喝道:“你得何人将领,竟然在本将与人斗阵之时,任意善射!可是小视于我?”

乐进闻言苦笑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郭嘉,却见郭嘉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打起了盹,哈喇子流的一嘴都是。

乐进心下顿时气结,刚才还说要把我举荐给主公的,如今出了事,就打盹睡觉.....这他娘的也太不仗义了!什么人性啊?

却见曹操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乐进,不论你得何人将领,但你临机出箭,力挫敌将,降敌军士气,为我军冲锋制胜打下了基础,当算有功....我提你为帐前左都尉,有统兵上阵之权!”

乐进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急忙单膝下跪谢道:“多谢主公!”

曹操看了一眼依旧是气哼哼的夏侯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挥手道:“众将听令,尔等速速各回本营,整理军械马匹,午时之后,我等便向济北进发,又拖延者,军法处置。”

“诺!”

便见众将各个起身,转身向着帐外走去,却见曹操面色一沉,对着不知何时苏醒,茫茫然的跟着众将一起往外走的郭嘉喊道:“你给我回来!”

郭嘉:“.......”

少时,等众人走干净了,便见曹操无奈的点着郭嘉言道:“你这浪子,我现在算是知道王司徒他们为何没事天天骂你了,大汉的天下的儒家士子数以万计,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位不要脸的怪才,阵前唆使人放冷箭,你可知道此等龌龊之事,深为当世武者所不齿!我那族弟元让,今日也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不然早就找你理论去了!”

却见郭嘉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道:“我这不是为大家争取时间嘛,你看那管亥武艺颇强,若是任他与夏侯将军惺惺相惜的打下去,不知何时会有个完,不如快刀斩乱麻,剁掉他们之间的这段孽缘,然后作速进兵,赶往济北,破了黄巾,一干二净,多轻松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曹操不满的瞪了郭嘉一眼,接着低声道:“对了,适才乱战之中,与元让斗阵的那个管亥,被子廉生擒回来了,此人颇有勇力,我不忍杀之,一会命人将他押上来,我以德行收其心,你在一旁看我的眼色,临机而变,助我将其劝降。”

但见郭嘉面色一喜,高兴道:“明公,这个你放心,劝降这种事,我最有信心了!保管一试一个准,你一会就瞧好吧!”

曹操面色犹疑的看着郭嘉,不安的言道:“本来这事我挺有信心的,怎么你一张嘴,我这心里就有点不安呢....要不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劝降于他就成了。”

郭嘉闻言赶忙摇手道:“那怎么行呢,这么有意思的劝降活动,你想不带我!门都没有啊,再说了,你我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才能起到最好的劝降效果!”

曹操闻言疑惑道:“何为黑脸...白脸?”

第十八章 乔装破敌

第十八章乔装破敌

曹军大帐之内....

“来人。将管亥押上来!”只见曹操一脸沉重,对着下方的两名看押吏吩咐道。

“诺!”但见二人拱手出帐,少时,便将被被捆的五花大绑,如同粽子一般的管亥押解了上来。

管亥一脸尘土,满头长发尽散,落马之时,跌在腰间的伤痛也未曾痊愈,一副呲牙裂嘴,受尽苦楚的模样,进了帐内,管亥忿忿的瞪视了曹操一眼,接着便闭上嘴巴,不言也不语,一副你爱咋咋地的神情。

但见曹操面露笑意,上前抬手便要替管亥松开身上的绳索,却见这厮猛一扭动身躯,咬牙切齿道:“不需你假好心!我管亥不降!”

“管壮士。”见管亥一副敌视的模样,曹操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抬手为他佛去身上的尘土,笑道:“壮士乃豪杰之士。何其反助逆贼涂炭生灵,逆贼张角等人早已在多年前身死,司马俱、徐和等人不过是沿用黄巾之名尔,遥借当年之势,但实则已是强弩之末,锋芒以逝,必败之局早已呈明,我料壮士必是重义之人,因念旧情,不得不与之同反,然今大局以定,非人力所能挽回,壮士何不弃暗投明,与操一起辅佐延汉,保全黎民,以得忠义之名呢?”

管亥面色不改,只是紧紧的瞪视着曹操,闭口不语、

曹操见状,不由的长叹口气,接着转过身去,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不在劝慰。

曹操摸着胡须,半晌不言,反倒一直沉静的郭嘉瞪视了管亥半晌,突然面色一沉,凶狠的冲着管亥喊道:“管亥,我家明公代朝廷讨逆伐罪。你这贼将居然也敢冒犯天兵?今日可是知罪!”

管亥见身在主位的曹操适才都是好言相劝,反倒一旁的这个道士张口就暴凶腔,心中满是诧异,不过,他面色却是不变,只是冲着郭嘉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怒道:“你待如何?”

“我要你投降!”

一句话说完,顿听满帐立时一片寂静,唯有帐外的秋风之色与帐内曹操好如事不关己的喝水声入人耳洞,清楚可闻。

“你做梦!我管亥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我绝不降!可速斩我!”

“哦?”听了管亥的话,郭嘉似是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用手轻轻的敲打着一只水盏,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想降了?”

管亥冷笑一声,豪言道:“誓死不降!”

“好!是条汉子,你伟大的情操,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今日就成全你!”只见郭嘉一脸贼笑着站起身来,接着甩手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轻轻的展卷开来。

“这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琢磨出的刑罚死法,名为《郭氏酷刑》,新意颇多,好汉运气不错,今日成了郭某的第一位客户,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给你个最体面,最能名垂青史的死法!”

看着郭嘉从袖子中掏出的那份竹简,管亥的右眼在不自觉间竟然跳了一跳。

“管亥。”只见郭嘉笑着度步到其人身边,猥琐笑道:“你是一名英雄,汉子!对于你这样的人物,我军一向是给予最风光的待遇的,哎,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抽肠刑」嘛?就是把一条木杆的中间绑一根绳子,高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铁勾,另一端缒著石块,像是一个巨大的秤。将一端的铁勾放下来,塞入犯人的肛门....不知道什么事肛门?就是**!从**里把大肠头拉出来,挂在铁勾上,然後将另一端的石块向下拉.....”

刚说到这里,便见管亥的双腿顿时一软,身子不自觉的就开始往地上瘫,幸亏两旁的士卒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他,才没让他跌坐与地。

“咦?你怎么了?”郭嘉奇怪的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管亥,出言问道:“害怕了?”

“老子怕个屁!你这朝廷的狗官,有何手段尽...尽管使出来吧!”

郭嘉轻轻的一撇嘴:“你不怕?那你哆嗦什么?”

管亥闻言低下头去。果然只见自己的双腿已是在原地不停的打颤,任自己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看来好汉你是不喜欢这种死法了,那给你换一个....你看看这个怎么样?「骑木驴」!本来是给女人用的,今日专门给好汉你开开荤!是这样的,先在一根木头上竖起一根木柱,然后把好汉你吊起来,放在木柱顶端,使木柱戳入..嗯...你的肛门之内....就是**!然後放开,让好汉你的身体往下坠,直至木柱「自口鼻穿出,常数日方气绝」。怎么样,听起来很爽快吧?”

此时此刻,管亥的脸色已是由惨白转为了一种微微发绿的颜色,双目通红的望着郭嘉,裤裆之中,不知何时,已是变得有些微微潮湿。

“你...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

郭嘉失望的叹可口气,摆手道:“刀杀多没面子,以后传将出去,说黄巾好汉管亥是被刀杀的,那多没鼓气,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可若是说黄巾好汉管亥,如官军大营之后。骑木驴穿**,颠簸数日,直至口鼻而死,死状虽惨烈,却无一声哀号,端的是一条好汉!这外人听了,倍儿有面子!管亥将军你也可留名青史,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啊。”

管亥闻言,张嘴一呕,恶心的都要吐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悲惨模样。让人望之生怜。

“好汉对骑木驴这种死法尚不满意?也罢,既如此,那郭某便给你换一套更惨烈的!你看这条怎么样,名为「棍刑!」郭某为其另外命名为「开口笑」,此刑乃是用一根刺棍直接从人的嘴或肛门....就是**啊,整根的插进去,然后整根没入,穿破胃肠,让人肠穿肚烂,流血过多而死,可谓苦不堪言啊....壮烈啊!快哉!”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管亥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哀嚎,似是想哭,又似想吐,反正是一种极为混杂的丰富表情、

不知道这个道士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用刑便用刑吧,为什么条条刑法都要和**扯上关系?老子的**跟他又无仇冤,只是用来拉屎放屁,难道这都碍着他了?

却见郭嘉一脸认真的翻阅着那份竹简,缓缓开口又道:“那你看这条针扎之刑如何,乃是用竹丝插入手指甲缝,深定其中,然后用来扒地上的硬土,足矣生生痛死用刑之人,不过这么死却又好像少了几分霸气.....且让我在为好汉寻条别的!”

管亥闻言,一口闷气憋至胸口,乍然之间,有了一股吐血的冲动,但见他双目猛然睁的浑圆,接着突然毫无预兆的向着上方依旧在闭目养神的曹操猛然一跪,高声呼道:“将军高义,适才一番肺腑之语发人深思,令管亥茅塞顿开!如蒙不弃,管亥愿为将军军前一小卒,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话音一落,便见好似假寐一般的曹操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接着上前扶起管亥道:“管壮士,你愿降了?”

“别的啊!”但见一旁的郭嘉一急,急忙劝道:“好汉,孟子有云: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与其屈辱的投降不如轰轰烈烈的去死,我这一定有让你名垂千古的死法,必然让你满意,好汉不可轻易妥协啊....”

却是管亥已然开始给曹操磕头:“我不!我要投降,我就要投降!主公,您是我的亲主公啊!管亥一生还没碰上您这么英明的主公,就让我在左右扶侍您吧!求您啦!”

看着管亥的双目中已是微微的开始向外闪出了一点泪水,曹操缓缓的为他解开了身上的捆绑,接着抬手扶起了他,叹气道:“管壮士既然有如此热诚,曹某定然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

济北城下,风起处,阵阵厮杀之声凄厉入耳,为了夺下此城,司马俱分兵两路,一路让徐和,管亥去阻挡曹操的援军,自己亲率另外一路攻打城池,此战,司马俱拼杀老本,黄巾军奋勇攻城,已是将济北城打得有些势危。

此时的青州黄巾军已然少粮,难以久持,此战对于他们来说,乃是北水之一战,怒气和怨气已然达到了一个临近崩溃的瓶颈,但看黄巾军那股仿佛欲将脑浆子打出来的势头,就可见一斑了。

济北城的城头之上,鲍信一身戎马的指挥步卒往来拼杀,行令果敢,不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眼见鲍信指挥若定,将纷纭飘荡的济北城安定于斯,城下的司马俱不由的暗暗点头,鲍信端的是一名将才,自己攻城之时,无论采取何种战术,虚虚实实的攻打哪个城门,他都能在顷刻间分析出敌我形势,做出明确的判断,这位济北相确实了得。

但任他再是善守善谋,面对近十万人前铺后涌的死命攻城,料其也是支持不久。

司马俱正寻思之间,却见后方斥候匆匆忙忙赶来,对其汇报道:“启禀大帅,离我军后方十里处,管亥将军正率军敢来助阵!”

司马俱闻言一楞,接着奇道:“管亥不是与徐和一起去阻挡曹操的援军了嚒,怎么会突然在此出现?”

斥候随即回道:“管亥将军派斥候来言,徐帅已然击溃曹操军众,此时正在收拾战场,他恐大帅您这面有失,故而先派管将军为先锋,前来助阵,徐帅本人,稍后便到!”

司马俱闻言,摸着胡子想了一会,接着仰天哈哈大笑道:“看来,本帅还真是高瞧了那个曹操,此人率军增援危机的鲍信和济北城,不想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被徐帅轻易击溃,看来,真是黄天当立,老天爷都是在眷顾我们的!”

.......

而此时此刻,司马俱不曾想到的是,距离己方后阵数里处的黄巾军阵中,管亥身后的两员黄巾偏将打扮者,正是夏侯惇与曹洪二人,而风驰电掣的赶往济北的黄巾兵卒,大部分也是身着徐和部众衣物的曹军士兵。

眼看着逐渐清晰的黄巾后阵,夏侯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但见他缓缓抬起手中长枪,冷笑道:“前军布阵,准备冲锋!”

第十九章 二诸侯火并

第十九章二诸侯火并

眼看着逐渐清晰的黄巾后阵。夏侯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但见他缓缓的抬起手中长枪,冷笑道:“前军布阵,准备冲锋!”

“杀!”随着夏侯惇的一声暴喝,但见装扮成黄巾军的曹军先是缓缓起步,然后一点一点的加快进军速度,最后,恍如一支支无人可以驾驭的离弦之箭一样,冲着对面的黄巾军即使直刺而去。

“啊~!”

“敌袭!敌袭!”

随着从后而来的曹军飞速奔跑,然后瞬时杀入黄巾军后阵,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黄巾军后阵的士卒并未曾有提防,瞬时之间便被砍杀掉了好大一片。

耳听后方乍然之间一阵骚乱,正在指挥攻城的司马俱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过身道:“后方何事,竟如此喧扰?!”

却见一名黄巾偏将匆匆忙忙的来到司马俱身前,颤抖着对他奏报道:“启禀大帅,我们中了敌军之计了,管亥那厮引来的根本不是徐大帅的先锋兵马,乃是扮做我军士卒的曹军兵将!”

“什么!?”司马俱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接着急忙抬头望去。但见装扮成己方的曹军士卒前部已然冲杀至中阵,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戈硬矛,一边向着当中纵深处杀来,己方乍逢突变,准备不足,已是让他们顺顺当当的进入了中军内部!若是此时,曹操的后续兵马敢来接应,己方又该如何应对?

然天公不作美,司马俱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有什么来!但见远处的平原之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马蹄之声,单听那声音,就仿佛有着掩饰不住的天本地裂之势,正是曹军目前引以为资本的中坚力量,两千轻骑兵。

这两千骑兵犹如两千从地狱来的夺命鬼使,乘着敌方混乱四散之际,将洪流化为两股,一左一右,直奔着中军的司马俱而去,在敌阵中不断的收割着对方的生命,无人可阻,黄巾军临时抱佛脚组成的盾牌阵根本抵挡不住,只是一道道的仿佛决堤般的被摧毁,任由敌方骑部在自己的阵中纵横。

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率领骑兵的为首将领,此人手握一柄战刀。挥舞之间,显得格外的钪宕有力,匹马纵横之间,手下几无数合之将,两边不时冲出的黄巾士卒几乎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皆是被他用战刀或砍或拨,接着便哀嚎在地,任由其率众纵马深入。

不远处的曹军中军出,郭嘉和曹操并马而立,观察着场间的战事,却见郭嘉抬手指了指那位带领曹操手下两千骑兵的勇猛将领道:“明公,那人是谁啊,如此勇猛,你原先似是没给我介绍过呢?”

曹操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低声道:“此人乃我族弟曹纯,字子和,未即弱冠之龄,便已是任了京中的黄门侍郎,乃曹姓宗族中,我辈人中最为出息的一个。”

“曹纯.....”郭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轻轻的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赞道:“老曹家真是人才辈出啊。太牛了!”

此时,济北城内,鲍信见曹军赶到,并乔装为黄巾军同部,杀其后阵一个措手不及,随即下令手下兵马尽皆随其出城助战。

这一次,鲍信乃是动用了家底,他从济北城油库中取出了大量价值不菲的染油与帛布,并用帛布沾染并包裹在箭头之上,然后点燃射向黄巾军的前阵。

瞬息之间,黄巾的前阵攻城用的木质冲车,云梯等物就被烈火点燃,火势熊熊,震天熏地,不少黄巾军尚还与木器连理,未曾及时逃脱,顷刻间便被烈火点燃,在地上来回翻滚,鬼哭狼嚎。

眼前前后两方形势骤然大转,黄巾贼首司马俱心下甚急,他一面令士卒分两路迎战,一面率领亲兵向战场左翼冲去,可惜迎接他的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快!刀盾兵,速速列阵!保着本帅从这里冲出去!”司马俱的内心此刻极为慌张,一面派盾兵上前挡住箭雨,一面让众军步步为营,企图在乱军中打开一个缺口,可惜为时已晚,他的身后。曹纯已然率领着一众骑兵赶到。

纵马穿过了几乎毫无威胁的敌阵,但见曹纯驾马来到司马俱身后,轻臂舒猿,一抬手便将这贼军首帅生擒到了自己的马上,几乎不费半分力气!

首帅既擒,余众又有岂能有再战之力?不多时,黄巾余众便在曹军和鲍信前后夹击下,投降的投降,归顺的归顺,济北之乱,即日得以平息。

..........

对青州黄巾军一役,贼帅司马俱被郭嘉乔装之计,又遭鲍信与曹操前后夹击,大败于济北城下,贼首司马俱战死,贼首徐和下落不明,令黄巾大将管亥归顺,并助曹操收编青州黄巾余众并男女家眷十余万。

东郡一战,济北一战,此二战加起来,当可谓是战功累累,其中,武事以夏侯惇和曹纯立功最大。但文事则是以郭嘉连番设计,功劳最为卓著。

当夜,济北城中,鲍信犒赏三军,并在太守府设宴,邀请曹操并麾下众将夜宴,以为相敬之情。

宴席之上,鲍信与曹操互诉衷肠,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昔日在京城时的各种快事,众将相互把盏。其乐融融。

酒至半酣,但见曹操随意引着郭嘉来到鲍信的酒案的之侧,两人在席塌上跪坐而下,但见曹操对着鲍信介绍道:“允诚(鲍信字),这位便是郭嘉,郭奉孝,现任我营中司马,乃操之挚友,更是得力之臂助,连番杀白饶,破徐和,擒司马俱,皆出自奉孝之谋也。”

鲍信闻言,上下打量了郭嘉一会,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虽然相信曹操说的是实话,但面对这样的一个不足二十的小子,鲍信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和能连番设计破敌的智谋之士联系起来,特别是这小子脸上的那一抹笑意,虽然如沐春风,但隐隐的,却有着几分邪性,跟曹操有的一拼。

怀着一丝怀疑的心情,鲍信与郭嘉互相见了礼,然后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心中揣摩着这小子是否果真如孟德所说的那般了得。

却见郭嘉微笑了一下,拱手言道:“今日在城外,在下见鲍太守虽处于临危之际,但却坐怀不乱,指挥得定,济北城虽有倾颓之势,然得太守震慑,却仍旧是有惊无险,任他百万黄巾也是难以攻克,太守真乃当世之良将也,真不负主公平日之言。”

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子!

鲍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摆手道:“郭先生过赞了,鲍信实不敢当。”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道:“太守何必如此客气,名誉之在胜,乃有德者居之,太守纵是在谦虚,亦难挡天下好评如潮....唉,只是不知道濮阳的桥太守和刘兖州能否有太守这般能耐,能不能挡住住黄巾于毒的攻势啊、”

却见鲍信摇头笑道:“先生多虑了,于毒的黄巾众在黑山一支中虽然名声颇大,但桥太守和刘兖州皆非等闲之辈,适才听孟德说,他来此之前,更是给袁本初发去书信,请他派将出兵助阵!料于毒之辈,不足挂齿。”

“是吗?”郭嘉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摇头道:“可惜啊,我等来此之前,与桥太守谈话之际,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其对与刘兖州似是有诸多不满,只是不知此事或否影响战局?”

鲍信闻言,脸色一变,心下暗道,此子年岁颇轻,但眼光确实颇为老辣,桥瑁和刘岱的那点破事,竟然被他瞧出来了,端得不可小觑。

不过,话虽如此,鲍信可不相信刘岱和桥瑁会因为平日只间隙,会在对敌黄巾的关键时刻闹将起来,如此,他们还真就是枉为一方诸侯了。

“哈哈哈~~”只见鲍信仰天长笑,接着摆了摆手道:“先生多虑了,刘兖州与桥太守同为朝中公卿,更是这兖州一地的重吏,平日里政见不和,乃是常事,不过若言之会影响战局,端的是有些太过,二人皆是以国家为重的设计之臣,安能......”

“报!”

鲍信的话还没有说外,却见一名斥候匆匆赶到厅中,对着鲍信拱手道:“启禀太守,濮阳传来消息,桥太守率兵赶往濮阳,与刘兖州联合对敌,不想因粮草之事有所分歧,桥太守成夜出军,攻打刘兖州军寨,乱军之中,后又遭于毒奇袭....乱战之中,刘兖州身亡!”

“什么!!?”但见鲍信的脸色骤然大变,呆呆的看着下方的那名斥候,嘴唇微微的有些哆嗦,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那边的郭嘉,端起手中的酒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孟德...这,这?这桥瑁究竟为何啊?”过了好半晌,却见鲍信一脸哀愁的转过头来,哭丧着脸问曹操道。

曹操的眉头挑了一挑,接着摸着胡须道:“此事,操亦是不明其理,二人平日纵有间隙,也不知在大战之时,有如此动作...实在是,实在是不顾天下大局!”

“间隙?明公,鲍太守,你们把此事想的简单了!”却见郭嘉突然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鲍信闻言,转过头去,用一种迷茫不解的目光注视着郭嘉和蔼的笑容,但见郭嘉咳嗽了一下,低声在鲍信耳边言道:“太守,二人纵然平日稍有间隙,难道还至于妄动刀兵?以我之见,缘由并不在此!”

“哦?那是为何?”

郭嘉长叹了口气,道:“敢问太守,此时此刻,天子在吕布手中,官员任命皆不由朝廷做主,若是刘兖州死了,这兖州刺史之位,谁当有资格延续继承,最为合适?”

第二十章 兖州刺史

第二十章

兖州刺史

听了郭嘉的话,鲍信的眉毛在不知不觉间已是缓缓的皱起。兖州刺史刘岱死了,整个兖州境内谁最有资格被拥立为刺史?思来想去,还真就是只有害死刘岱本人的桥瑁,最有机会!

此时的厅外,虽然是众将把酒言欢,其乐融融,但府厅之内,却是气氛诡异,人心渐沉.....

曹操与郭嘉相互对望一眼,俱是心中暗笑。

“桥瑁这厮...”寻思了一会,但见鲍信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对曹操道:“孟德,明**我即刻起兵,前往濮阳,先退于毒,然后在聚集众位郡首,策定兖州刺史之事!”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承允诚所言了!曹某现在回去收拾兵马,先行告辞。”曹操说罢。随即和一旁的郭嘉起身,冲着桥瑁拱了拱手,一起走出厅外。

骑马向着城外走去,曹操和郭嘉一路上并无言语,只是偶然间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二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气氛。

“奉孝贤弟....”过了半晌,曹操终于是当先开了口,郭嘉缓缓的转过头去,却见曹操一脸的沉重之色,缓缓开口道:“贤弟,你说我等今日的行为....是对,还是错?”

郭嘉闻言愣了一愣,却听曹操忽然叹道:“我本为天下而举义军,但今日,为了谋一安身之地,却是先诽谤刘岱不义,在激怒桥瑁率军报复,今日又拉拢鲍信转对桥瑁....此等举动,究竟是对,还是错?”

郭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拔了拔扇子上的点点鹅毛,淡淡道:“此举是对是错,暂且不论,我只想知道明公的志向。”

“志向....”曹操闻言,嘴角不由的沉了一沉,接着豪言道:“操之志气,便是扫清寰宇奸佞。救出天子,复安社稷,已定天下乾坤,在造安宁盛世!”

郭嘉闻言,轻轻的笑了,摇头道:“那就是了,明公,如果这是您的志气的话,那您今日做的,便不算错,刘岱,桥瑁都是自私自利之辈,大乱之时,仍旧内斗,实乃是罔顾国家安危的乱臣,单凭这一点,他们就不配为一郡太守,更不配为一州刺史诸侯!您的志气,既然是想要救天子,安社稷,那安身立命。养兵屯粮之所就是必不可少的!罚乱臣而夺其地,嘉觉得,您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错!特别是这种时候,大汉已然陷入危机,这个天下,必须需要一个能够挺身而出的英雄来安定,来收复,我觉得,这个人就是明公你了。”

听了郭嘉的劝解之言,曹操的心情似是有所好转,细细的思量了片刻,却突见曹操开口言道:“奉孝,那你的志气又是什么?”

“我?”郭嘉闻言顿时愣了,仰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郭嘉的心中陡然有些落空,我?我的志气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这种事,他郭嘉好像还真就是没有想过......

“我的志气,或许,就是希望这辈子能够活的潇洒吧。”望着天际的皎月,郭嘉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勾出了一点微微的弧度,笑着说道。

“活的潇洒?”曹操不明所以的望着郭嘉,却见这浪子的心神已是神游天外。

活的潇洒,是啊,可能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乱世之后,心中唯一的愿望了吧.....想到这里,郭嘉不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历史上的那个郭嘉,只活到了三十八岁,那自己呢,是不是也只能活到三十八岁?

其实这些,郭嘉的心里早就想过,也早就明白!现在的郭嘉已是将近二十了,若是这幅身体的寿辰真的就是只能到三十八岁,那自己余下的寿命,也不过只剩下了十八年而已....对于一个只剩下十几年活头的人,你不可能指望他的思想中还会想有什么惊天作为,还会想着什么留名于世,如果郭嘉的命运理该如此的话,那现在的郭嘉,所想的只是让

自己,在这剩下的十几年的时间中,活的快乐,活的潇洒,活的没有遗憾,能够用一种最开怀,最快乐的心态去展望这个世界、去了解这个世间。

这,也就是郭嘉为什么一直浪荡不羁,一直整日嘻嘻哈哈没有正行的根本原因,既然已是隐隐更够预测到生命的终结线。那为何不去洒脱的过完这余下的十几年?何苦,要给自己套上一个道德谦逊有礼的牢夹而去限制自己本就比别人少了时间的人生。

“奉孝!奉孝!”曹操的声音将郭嘉的思绪从遐想中拉了回来,转过头来,却见曹操一脸疑惑的看着郭嘉,奇怪的言道:“奉孝,你在想些什么,如何这般走神?”

“哈哈哈~~”但见郭嘉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嘻嘻哈哈的冲着曹操一吐舌头,表示歉意、

曹操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接着仰天轻轻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是个怪胎.....不过,跟他在一块,倒是挺舒服惬意的。

~~~~~~~~~~

几日之后,曹操和鲍信随即一同起兵,西向濮阳,魏郡等地进兵,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黄河以北的袁绍在其管治下一群老臣的劝谏之下,派遣大将颜良为主将,领兵万余南下,屯扎与黄河北岸,以为阶阻于毒之势,使得于毒不敢过于向南战略纵深,徘徊四顾,少有作为。

如此,兖州各部随即抓紧机会,对于毒的黄巾军进行了彻底包围讨伐战术,鲍信和曹操在经过商议之后,随即针对黄巾军骑兵较少的失利情况,己方可以不断的四方离合战术,yin*黄巾军在平原之地交战,并频频动用骑兵突袭,尽最大努力确保己方的攻击优势,并针对近年来,兖州等地因干旱导致的粮食收少情况,而派兵占领了了兖州与青州等地的输送要道,使得己方在能够得到粮食的补给下,更与黄巾军最大的物资阻断战术。

就这样,在连续经历了数月的迁移战,突袭战与封锁战的情况下,于毒的黄巾军终于抵挡不住,只得暂时北归,欲读过黄河,改到太行山等地驻扎,与黑山的张燕联合,已成掎角之势,以便日后再做良图。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兖州各部随即迅速出击,在北岸颜良的配合下,大败于毒黄巾之众,俘虏敌众无数,同时,曹操和鲍信又以这些俘虏为前驱,该道往青州黄巾军余部实施战略铁壁压缩,并同时实施招降政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战争与政策的威逼利诱,青州黄巾几乎全部先后归降。

兖州的黄巾乱战得定之后,接下来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谁可以接替刘岱的位置,成为兖州刺史!

本来刺史之位,应由天下下招任命选取,但现在需要解释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今的天子已是被吕布劫掠到了关中长安,吕布到了长安之后,随即招降了西凉军的旧部李傕,郭汜,樊稠,牛辅,董越等人,并自任为奋威将军,行大将军事,威震关中,东向以观天下。

这样的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是绝对不可能受到关东诸侯承认的,特别是以拥有朝廷另外一半老臣的袁绍集团,断然是视吕布集团为伪朝!所以,这兖州刺史,一则便需要以袁绍和他治下的朝廷老臣们选举,在一个,就是兖州军阀们自相推荐了。

在诸人之中,最有潜力和资格的人,便是东郡太守桥瑁,若由他来即位,本来并无不可,可惜的是,上一位刺史刘岱便是死在此人之手,虽然与曹操和郭嘉的挑拨离间脱不开干系,但济北相鲍信和陈留太守张邈可是不管这些,在他们的心里,桥瑁乃是无德无行无忠无义之人,若是他当了兖州刺史,这些个郡守日后岂能有好日子过?

偏偏桥瑁这老小子还不信邪,偏偏还要坐定了这个兖州刺史,如此,这几位昔日的郡守之间,就是摩擦不断,平日里,各郡的刀兵演练,实战演习频频发生,弄得兖州偌大一块地方,几无宁日。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对垒分明的紧张时刻,从刚刚夺取了冀州之地的袁绍那里,传来了一份任命之书,其上有半数朝廷公卿的联合画名。

其书之上,大致的意思就是,典军校尉曹操,忠勇果敢,尝使为国赴难,实乃当世良臣,特卓曹操为兖州刺史,统领兖州军政大权。

任命之书来了之后,与桥瑁已是水火不容的鲍信和张邈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立刻拥立曹操入东郡,敬其为兖州刺史!

在接到了鲍信和张邈的书信之后,此时尚在青州边境调配归降黄巾众的曹操不由的仰天哈哈大笑,只见他高兴的转过头来,对着郭嘉笑道:“奉孝,你的想法,果然成真了,如今鲍信和张邈因为与桥瑁水火难容,极力拥戴我为兖州刺史,袁绍刚刚占据冀州,与公孙瓒交恶,亦是想极力扶持我这老友,引为臂助,而我对桥瑁,昔日有少白饶,救东郡的救命之恩,纵然有气,亦是不会反对......唉,只是这兖州刺史来的不是正道,我是当还是不当呢?”

郭嘉闻言,嘴角微微的抽了一抽,接着笑道:“那就别当了。”

曹操闻言神色一滞,接着摸了摸下巴,正色道:“不可!兖州偌大,岂可一日无主?操虽不才,还是暂且任之,日后若有良人,再相让不迟!”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笑着给曹操报手施了一礼,乐道:“颍川郭嘉,见过曹兖州曹大人!”

第二十一章 主持屯田

第二十一章

主持屯田

兖州,禀丘城。

坐在城内的太守府厅内。曹操极为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安身立命之地,他终于有了,而且还不是一城、一郡,竟然是整个偌大的兖州!虽然各郡的郡首尚还是各自为政,但整个兖州的军政大权已然是完全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已经是没有悬念的事情了。

满足的转过头去,却见郭嘉溜溜达达的在厅内转圈,这浪子一进来,便是一会瞅瞅这,一会瞧瞧那,鼓捣鼓捣地上的座塌,挪动挪动案几上的茶盏,好似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宝宝,对万物都有着极强的兴趣。

而此时,郭嘉又似是对厅角的一座香炉充满了兴趣,一个劲的围着它打转,嘴里还不时哼哼唧唧的,貌似是在估算着什么。

曹操对于郭嘉的行为极度不解,随即开口询问道:“奉孝,你老是盯着那香炉看。不知可是对此物有什么见解?”

郭嘉头都没回,只是一边认真的打量,一边开口言道:“不咋地,真是不咋地。明公,您看这香炉无论是质地,还是工艺,或是年历,到处都是败笔,没有一处可取,若是拿到大街上卖,估计也就是二三十钱的价,留在这太守府厅堂之内实在不像话,还是搬走的好......”

曹操闻言细细的琢磨半天,方才反应过味来,接着无奈道:“你这贪财的小子,一进来,就给我这厅内的装饰估价,难不成还想将曹某的议事厅整个卖了不成?快坐下,一会众将都来了,不够你在这丢人。”

过了一会,但见曹氏众将与荀彧等一些文官纷纷入内,众人在拜见了曹操之后,分别依次落座,眼见众人尽皆到齐,曹操点了点头,接着咳嗽一声,言道:“众位。今日找各位

前来,乃是为了商议两件大事,其一,此番诛讨黄巾,投降兵卒并其家眷共计数十万人,且因天灾乱战,如今整个兖州的官员干吏已是大有不足,此番召各位前来,就是想跟大家商讨一下这两件事情,公等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说罢,曹操便是习惯性的将目光转向了郭嘉,却见郭嘉轻轻的摆了摆手,接着又示意的冲着对着旁边的荀彧来了一个飞眼,示意曹操,内政之事,我外行!你得问这位大大。

曹操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荀彧,但见荀彧沉思良久,接着方冲曹操拱手言道:“启禀主公,数十万黄巾安排之事。彧这里有一份起草,昔日文帝之时,曾以罪人、奴婢和招募的农民戍边屯田,武帝外战异族之时,曾有强制大批戍卒屯田西域耕种土地,以便征收多余的田租,用以平缓军资,但规模皆不是很大,如今天下大乱,土地荒芜,比之昔年西域荒戎之地,强不得多少,主公可将这数十万黄巾军中,抽出精锐演练充军,剩余的可勒令在兖州境内,分发农具耕牛,用以屯无主之田。”

曹操闻言,一边点头,一边摸着长须道:“屯田之言,甚善之...只是此策是文若你想出来的?”

却见荀彧摇头道:“非也!屯田制策,乃是颍川阳翟人枣祗,并河内人韩浩所出,彧今日来此,正是为了向明公推举这两位贤才!”

曹操闻言心下顿时一喜,点头笑道:“文若此举甚好,如今兖州初定,官吏之位空缺甚重,人才紧缺,文若出身颍川大族。为曹某举荐贤能,正得其要!”

话音落时,便见荀彧已然站起身来,冲着曹操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有一份贤能名单,已是草拟多时,只等给主公过目,其中,乃有东阿人程昱,某侄颍川颍阴人荀攸,颍川阳翟人戏志才,淮南成德人刘晔,山阳昌邑人满宠.....”

荀彧口若悬河,一下子列出了好多当世能者之名,只把他右边的郭嘉听得目瞪口呆,这荀彧的脑子是什么长的啊,不但是人名,居然连每个人家住何处,都能如数家珍的道出,不愧是曹操日后的心腹子房,确实了得。

荀彧的一通介绍,只把曹操乐的合不拢嘴,少时。等荀彧说完了,但见曹操急忙言道:“好,文若,此些大贤,就劳烦你亲自安排人手替我请来,金帛绸缎钱财等物,一律无需吝啬。”

“诺!”但见荀彧冲着曹操拱了拱手,接着又道:“只是主公,彧此番去为主公聘贤,那在兖州境内主持屯田之事......”

曹操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道:“适才文若你曾言。屯田之策,乃是由颍川阳翟人枣祗,并河内人韩浩所出,如此,吾便封枣祗为典农都尉,韩浩为典农校尉,总领州内屯田事宜,另外,再于二人之上设一心腹之人,为典农中郎将,作为屯田主持,不隶郡县。”

荀彧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屯田事关重大,若是不安排心腹之人为主持,安抚民心,则极易生变,这对刚刚接手兖州军政全权的曹操来说,大为不利。

只见曹操的眼光在满厅众人间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低头不语的郭嘉身上。

“奉孝,此事就交给你了,如何?”

郭嘉闻言浑身一哆嗦,主持屯田?我擦,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活,天天呼哧带喘的往大野地里视察,累的跟狗似的,还不容易闹好,那些个耕地可都是黄巾军的家眷啊,原先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一个不好,再碰着个硬茬子,整个农民大起义什么的,我这小身板子,不就让他们搞废了?

想到这里,郭嘉愁眉苦脸的抬起头来,冲着曹操低声道:“明公,屯田之事干系重大,像郭某这种人。实在不是搞农业发展的料,咱能不能换个靠点谱的?”

缺见曹操摇头笑道:“奉孝休得过谦,屯田大事,非吾心腹之人不能委任之,文若去求访贤才,如今放眼厅内,能让操所托大事者,也只有你了!至于你不懂农耕之事,也是无妨,自有枣祗,韩浩等人为你臂助,你只需为我把好关便可。”

愣愣的看了满面笑容的曹操半晌,但见郭嘉无奈的长叹口气,冲着他拱了拱手道:“诺.....”

~~~~~~~~~~

初平二年七月,曹操就任为兖州刺史,总领州事,上任之后,曹操首先办的几件大事,其一,是命荀彧前往拜访颍淮等地贤才,以为臂助,其中不但包括郭嘉的旧友,荀攸,程昱,戏志才等人,还有刘晔,刘子阳,满宠,满伯宁,吕虔,吕子恪,毛介,毛孝先等等。

其二,乃是从黄巾中,抽调出身强力壮,勇猛果敢者编派入军,先是由曹纯统一训练,然后交由手下的夏侯惇,曹仁等统领分布,这便是日后的威震天下的青州兵雏形。

其三,乃是最为重要的,便是为百万黄巾家眷安排屯田,值得一提的是,主持屯田的典弄中郎将,便是曹操手下为人最为不靠谱的浪子,郭嘉,郭奉孝。

经过了几番的研究与查证,主持屯田的一众高干决定,将数十万的黄巾家眷分为百股,分别搁置于兖州的沇水与济水两岸的荒田进行屯田,只因这些地方荒地颇多,又有水源,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些地方距离各郡首府较近,一旦有乱,官军可在第一时刻赶到,平定纷乱,安定骚动。

兖州东郡西南十里处的荒田。

今日乃是屯田开始的第十日,也是主持屯田的各位首脑的第一个巡查日,这一日,郭嘉起了个大早,然后会和了典农校尉韩浩与典农都尉枣祗,一起前往第一处荒田视察。

随着车马缓缓的停下,郭嘉等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下马车,抬头望去,但见执行屯田的人们三三两两,或挑水,或梗锄,或松土,或拔草,或运种,一副其乐融融的田园景象,距离郭嘉想象中的农民大起义,似是还有段距离。

很明显,对于这些农民来说,种地的事比造反来的安逸多了,原先的他们之所以造反,就是因为没有地种,没有粮吃,在频临死亡的饥寒交迫下,他们唯有拿起锄头跟着所谓的天公将军走上了反叛之路,可如今,当官的告诉他们,只要重新归顺朝廷,就可以有地种,有粮分,有饭吃,生活再一次的燃烧了希望、

没有人真的喜欢造反,更没有人真的喜欢打仗,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就是这么简答而已。

眼见郭嘉等人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来到田间巡视,这些昔日的黄巾党,今日的普通百姓们一个个都是尊敬的向着他遥遥拜谒,单纯的目光,平淡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

走了一会,终听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是劳动人民最朴实啊。”

但见走在郭嘉右面的韩浩闻言,笑着对郭嘉道:“郭先生,士卒已是在前面搭了个棚子,一会巡查完了田地,大人可是要对他们训言?”

“训话?”郭嘉闻言微微一愣,接着点头道:“好,训话就训话!就依照典农校尉之言来办!郭某如今是干部,做干部的就要跟人民群众好好的疏通疏通关系,交流交流感情!所谓的干部,就要干好事、干实事、干成事,这才是人民群众的好干部。”

韩浩闻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脸YY神色的郭嘉,头上不知何时,缓缓的低下了两颗豆大的汗珠。

第二十二章 耕种与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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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承诺

第二十三章

承诺

深夜的荀府,到处都充满了悲凉哀怨的气息。

荀爽躺在房内的床榻之上。身旁一盏孤灯时明时暗,他身上压着厚厚的被褥,簌少的胡须随着呼吸一点点的起伏波动,干瘦蜡黄的脸孔下,映射的,是他那生命无多的容颜,此时的他,是勉强靠着一口气息支撑,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郭嘉和荀彧急忙走到荀爽的床榻之旁,看着老人家已是逐渐黯淡的脸庞,两个小子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缓缓流下。

环顾着床前这两张年轻的俊容,荀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抬手缓缓的拭去荀彧脸上的泪水,喘息着言道:“傻孩子,哭什么,人皆有寿尽之时,岂有例外?老夫命数已尽,非人力所能为之,你们....就勿需伤心了。”

荀彧轻轻的点了点头,哽咽着不能言语。郭嘉的喉咙动了一动,强自出声言道:“荀老前辈,您...您的身体有恙,为...为何派人告诉我?”

荀爽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为兖州百姓主持屯田,事关国运之大事,老夫又岂能因为自身之事而误你?况且老身的身体已然摧垮,别说是你,纵是找来个神仙,又有何用?”

说罢,却见荀爽又再次抬头,默然的望了望屋脊,慨然道:“洛阳之时,天子被吕布劫走,实乃是老夫之过,我对不起大汉天下,也对不起荀氏的列祖先贤.....”

荀彧强忍热泪,抽泣道:“六叔,您不必自责,是彧无能,未能护持天子,击溃贼众,保护家门贤名,您、您责罚我吧!”

荀爽吃力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最为关键的,不是责罚谁,而是如何击败吕布。迎驾天子归来,不然,老夫真的就是死而莫赎了。”

荀彧闻言,再一次的热泪盈眶,他紧紧的抓住了荀爽的双手,低声道:“六叔,彧有愧,彧有恨!六叔放心,彧有生之年,定然竭尽所能,助曹兖州迎回圣驾,保大汉千秋基业!虽死无恨!”

却见荀爽重重的咳嗽了一下,嘴角涌出一缕深红的鲜血,若断若续道:“文若,我们都有愧,也都有恨,但为了荀氏家门基业,你以后做事,决不可冲动行事,迎回天子的事,要好生计较。不可轻率率忙.....还有,你要谨记,一切以家族为重,以万千生灵为重,除急用忍,徐图恢复。”

接着,便见荀爽握住了荀彧和郭嘉的手,低声道:“这幅担子,我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你们不要推脱,可不可推脱!”

说罢,便见荀爽用力的握了握二人的手,郭嘉和荀彧热泪满面,都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荀爽的嘴角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少时,但见老头轻轻的看了郭嘉一眼,接着对荀彧道:“文若,你先出去,老夫还有些话,想跟奉孝单独谈谈....”

荀彧看了郭嘉一眼,眼见郭嘉朝他点了点头,随即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屋外。

荀彧的身影消失在屋外之后,却见荀爽静静的注视着郭嘉半晌,方才张开干裂的嘴唇缓缓道:“奉孝,你观这汉室天下如何?”

郭嘉的身子微微颤了一颤,接着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言道:“汉室天下。虽然天子猛男,诸侯各立,但实乃偶有小疵,四百年根基岂是虚谈,早晚必能中兴....”

说到这里,却见荀爽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叹息道:“奉孝,老夫弥留之际,你就勿须以假言相欺了吧?”

郭嘉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黯然,低着头默默的沉声不语,却见荀爽轻轻的摇头笑了一下,眼角流下了一滴泪珠:“汉室至今,若再想中兴,谈何容易?奉孝,从打第一次见你开始,老夫就知道你是个聪慧之人,审视度势之能甚佳.....老夫今日,不求你日后为汉室做些什么,只想麻烦你一件事。”

眼见郭嘉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却见荀爽紧紧的握住了郭嘉的手,喃喃道:‘适才,文若那孩子虽然有才,但却是个执拗人。不懂变通,这一点与我的二哥简直一模一样....老夫今日将死,只想求你,日后文若处事之时,当真有事过拗,危机性命,请你看在老夫的情面,还有你们挚友之谊的份上,救他一救,帮他一帮,行吗?“

郭嘉闻言。心下顿时大惊:“荀公,我......”

却见荀爽老泪盈眶,喃喃道:“孩子,此事你必推托,也不能推托,在文若的挚友当中,能够巧观天下,不拗于世俗之人,唯有你也....也只有你,才能在那孩子危难之际,助他脱险,孩子,这幅担子亦是只有你挑得起!”

说着,便见荀爽握着郭嘉的手用力的紧了一紧,目不转睛的道:“答应我。”

郭嘉定定的注视着的荀爽,接着垂首道:“荀老爷子,你放心吧,文若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日后他若有难,我舍了性命不要,也当助他!”

却见荀爽闻言松了口气,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奉孝,原谅老夫逼你留下这样一件承诺,有你在文若身边,我便放心了,放心了.....”说着说着,却听荀爽的声音逐渐低落,蓦然手一松,从郭嘉的手掌中缓缓滑落,垂在了软榻边缘。

“老爷子......”郭嘉心沉谷地,滚滚的热泪缓缓的落在了床榻边缘,荀爽的眼睛此时依然闭上,身躯也是没有了动作。唇角兀自含着安逸的微笑.......

棺木盒中藏劲骨,笑貌慈颜永长存。

荀氏八龙之中,最为有名的荀爽去世了,这代表着什么?或许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亦或许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

荀**后没多久,曹操便领着荀攸,戏志才等人从济北郡匆匆赶回,得知荀爽的死讯后,曹操等人尽皆伤感,纷纷前往其坟拜祭,并命人做书以遗史册,供其行学。

而此之后,曹操便无缘无故的突然病倒了,其病情来的突然,任由谁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忙忙碌碌几日之后,郭嘉抽了一日的时间前往刺史府亲自探望曹操,进了刺史府的院落,只见曹操身披一席厚毯,躺在院中的木塌之上,手持一卷书帛,但眼神却是遥遥的观望着北方,似是有些出神。

郭嘉见状,轻轻的笑了一笑,道:“明公大好了?”

曹操闻言抬起头去,见是郭嘉来了,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奉孝来了?来,坐、坐!”

郭嘉笑着在一处木塌上坐下,却见曹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言道:“奉孝啊,这几个月来,你主持屯田之事,想必是受了不少劳累吧?委实辛苦你了。”

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接着笑着言道:“辛苦之说,道是说不上,只是如今州内屯田规模已然逐渐扩大,农耕用具阶级不上,此事....”

郭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曹操无奈的摇头道:“此事我已是听仲德说了,但是奉孝啊,如今州内仓库的铁器之物,已然皆熔炼改制,制作铁器,甲胄,给新建的青州兵使用,短时间呢,你需要的耕作之具,只怕难以凑齐啊。”

郭嘉闻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兖州库府铁器匮乏,那他总不能逼着曹操去变出来吧?

沉默了一会,突听曹操开口对郭嘉言道:“奉孝,今**来探病,咱们不谈州事,只说私谊....恩,奉孝啊,你的父母现下安好?”

郭嘉疑惑的看了看曹操,似是不知这位老板如何突然将话题挪到父母上去了,随即笑道:“嘉之父母已逝多年,现郭氏一族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光棍了!”

“失礼,失礼。”曹操急忙摆了摆手,沉默了半晌,突然又叹口气道:“人伦之大,父子为先....近日归来后,眼见荀司空病故,文若悲痛欲绝,我心下甚为哀痛,不知不觉间,我已是三十有六,家中老夫,更已是年过六旬....我近来常思,时至今日,曹某若此时再不尽孝,恐怕日后再无良机矣。”

郭嘉闻言挠了挠头,接着恍然道:“原来明公的病,是因为挂怀家中的老父而起的啊!”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道:“也不怕你笑话....只是现下关东之地,却不安宁,近日有言讯传报兖州,袁本初因夺取冀州之事,与公孙瓒结仇,双方开战于界桥,袁术乘机拉拢公孙瓒,双方结为臂助,而袁绍昔日也与刘表有盟约,乃令刘表率兵夺回袁术手中之玉玺,袁术和公孙瓒....袁绍和刘表,现下袁氏一门已然分为两派,二人拉拢各地诸侯,隐隐已成南北对持之势,近日闻听袁术又派人拉拢陶谦,而我老父现下正隐居于华阴郡,一旦陶谦与袁术等人结盟,以我与本初的关系,则我老父岂不置身于屠刀之下?”

郭嘉闻言恍然,喃喃道:“难怪明公你如此着急....不过这份担心确实颇有道理,徐州北接青、兖两州,如今袁绍得冀州,明公得兖州,陶谦的徐州已是被形成包夹之势,而公孙瓒和南阳袁术却对他形成不了威胁....如此,陶谦与袁术等人联盟的成算很大啊。”

曹操闻言点头道:“所以,我想快一点将老夫从华阴郡接到兖州,以免日后陶谦归附袁术,以我老父为质,受其掣肘!”

话刚说到这里,却见郭嘉脑中的灯泡猛然一凉,接着心中暗暗的升起了一丝得意....陶谦!徐州!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兖州屯田所需的铁器,若是能从他们手上找回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二十四章 郭浪子去徐州

第二十四章

郭浪子去徐州

眼见郭嘉似有所思。病榻上的曹操不由得有些奇怪,随即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疑惑道:“哎,奉孝,琢磨什么呢?”

郭嘉被曹操抬手一拍,这才缓和过味来,转首看了看面带犹疑的曹操,郭嘉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轻道:“明公,你既是不放心太公一人在徐州境内安居,不妨接他老人家回兖州境内,安于自己地盘内,那不就省心了?”

曹操闻言叹道:“此事我亦是琢磨了数日,但事关老夫并全家安危,此事需得托付一得力之人去办才是。”

话音方落,便见郭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笑着言道:“如今兖州屯田之事已定,想要扩田,没有农耕器械,也属枉然,迎接老太公的事。不如就交给我吧?”

话音落时,但听院落中乍然之间一片寂静,秋风落叶之声旦夕可闻,曹操和郭嘉默然相对,好久都不曾出得声音。

“你....?”只见曹操犹豫的摸了摸下巴,接着皱起眉头道:“奉孝,以你的慵懒贪财的秉性,此中若没有好处,你这浪子岂肯轻易行之?快说,你小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郭嘉闻言心都酸了,无奈道:“明公,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肤浅且庸俗不堪的人吗?”

“不错,你就是。”

郭嘉闻言登时无语。

过了好半晌,方听郭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对曹操言道:“明公,此时由我亲自去借曹老太公,有两点好处,其一,化县地处徐州与兖州交境,且临近泰山,贼寇出没,与官兵交战甚多,曹太公举族迁移,必然惊动各方势力,若想安全回来,需得有勇谋兼备之人。方可处之妥当!此为一也。”

“其二,如今兖州屯田耕具和良种不足,需要补给,然本州库府却一时难以调齐,所以,咱们就得把目光放远点,看看周边的邻居们谁兜里富足,能义务给咱点支援,我看徐州就挺富裕,户口百万,民殷国富,郭某此次去徐州,除了接太公外,顺道还想问陶谦借三瓜俩枣的应应急。”

曹操闻言随即开始细思,如今中原大地的局势却是一天比一天凶险,各地诸侯太守互相攻杀,夺地,前番桥瑁与刘岱之事乃为其一,最近袁绍夺韩韩馥乃为其二,孙坚杀荆州王叡,南阳张咨为其三。今日更有执金吾胡母班亲属写信,请曹操出兵与其联合,杀河内太守王匡。

如今各地战火连连,却唯有徐州太平无事,四方流民皆归,可谓是百姓富足,谷米丰盛!

想到这里,曹操的心中不由开始往下淌口水了。

“奉孝,既然如此,那我便卓你出使徐州,用以与陶谦联盟为名,接我老父归兖州,顺便在问徐州借取钱粮耕具等物。”

郭嘉笑着站起身来,点头回了一句:“诺!”

但见曹操摸了摸下巴,轻道:“但是此时想要拉拢陶谦的人,应该是不止我是我和本初而已,袁术和公孙瓒少不得也有动作...徐州非我辖地,陶谦心中是何心思,谁也不知....未恐你有所疏失,我当再派一员猛士,率领五百最为精锐护的侍卫送你去徐州,以为臂助....奉孝,东西能不能借来,不重要,记住,安全归来为上!”

听了曹操的话,郭嘉的心中微微有些发暖,只见浪子哥轻轻的揉了揉鼻子,接着笑道:“明公。你说要派一名猛士率兵保护我,不知这猛士是谁啊?”

却见曹操的目光中陡然露出了几分深邃的神色,呵呵笑道:“此人是谁,等见了面,你便知道了!”

~~~~~~~~~

几日之后,郭嘉出使的事宜准备停当,只剩下去禀丘城的校场点兵。

这日,曹纯和曹戎奉曹操之令,亲自来到郭府,请郭嘉往校场,点查曹操派给他的五百精锐护卫。

来到校场,但见旌旗招展,杀气冲天,五百士卒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校场之内,他们一个个手持锋利的刀戈,满面肃容,其身高体大,浑身肌肉浑圆,仿佛欲撑开包裹身体的劲装,喷薄而出。

但见负责训练士卒的曹纯抬手指了指这些猛士,笑着对郭嘉道:“郭先生,此些猛士皆是主公命我平日中从士卒中精心挑选的精锐,本欲日后作为贴身近士。不想今日却是先给先生作护卫出使徐州,仅此一事,足见先生在主公心中地位不凡啊。”

“不敢,不敢,子和将军过赞了。”郭嘉一面摇手示谦,一面细细的打量下方的这些卫士,如果所猜不差,这些护卫应该就是日后曹操所组建的虎卫军雏形吧?有这只兵马作为保障,自己这次出使徐州接取曹老太公,安全是定然无忧了,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说服陶谦,弃袁术,公孙瓒等人,与袁绍和曹操联盟,顺便在从那老头手里,崩些好处回来!

郭嘉正遐想之间,却见曹戎已是引着一员大汉来到郭嘉面前,但见曹纯笑着为郭嘉介绍道:“郭先生,此人乃是夏侯将军今日从民间寻访的贤能猛士,此次被主公特为任命,统领五百精锐保护先生上路,此人乃陈留己吾城村人,姓典,名韦.....”

曹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郭嘉和典韦都已是诧然的同时开口言道:“是你?”

“典大侠,嘉派人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你这疯子,某家都躲到军中来了,你如何还是寻来了?”

“.....”

曹纯疑惑的看了看郭嘉,接着又转头看了看典韦,接着好奇的问二人道:“两位,莫不是认识?”

“岂止是认识,早在典大侠投靠主公之前,我俩便已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关系,此番由他护送郭某往徐州,正得其妙!主公英明啊!”

那边的典韦闻言,嘴角不由得有些微微发抽,少时,但见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犹豫的转过身去,低声对着一旁的曹戎言道:“小将军,某家今日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这趟活,某家能不能不接?”

小将曹戎闻言,诧然的看了典韦半刻,接着摇头道:“典都尉,你当军中将令是买卖活计?说不接就不接了?这位郭先生乃是主公心腹智囊,此行护持他去徐州,多少人想要害要不来呢?你怎地还这般推却?此是为何?”

典韦转头看了看一脸喜色的郭嘉。想说一句因为他有病啊。但这句到口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过了半晌,终见典韦不情不愿的给郭嘉抱拳施了一礼,唉声叹气的言道:“末将典韦,见过郭先生。”

“好说,好说!典都尉果然上道!”郭嘉朝典韦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接着对典韦言道:“典都尉,若是军中诸事都以处理妥当,咱们明日辰时便上路吧!”

“诺.....”

次日,五百人马收拾行装,准备车马,由典韦带队一路匆匆的向着东方行去。

曹操派遣使者往徐州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徐州城池,对于此事,陶谦自然还是相当重视的,曹操虽然初为兖州刺史,但洛阳之战,此人硬是从吕布手中夺出了一半朝廷公卿,功绩颇大,前番战黄巾时,更是以多破少,无有败绩。

曹操能耐如此,所以说,对于其派来的使者的这件事情,陶谦自然是立刻变提上了日程,消息一传来的第二日,陶谦便立刻召集手下一众文官商讨应对曹使之事。

陶谦不是本地豪门,他之所以能够将徐州牢牢的把持在手心里,靠的就是他亲任的几位徐州土族豪强。

一为东海糜竺,二为下邳陈登,三为琊邪赵昱,四为沛城曹豹,五为郯城王朗。这五个人,既是陶谦安定徐州,收拢豪门的得力臂助,也是手握徐州经济,田地命脉的五大豪强。

徐州郡守府。

一脸沧桑,颚下花白胡须点点的陶谦,此刻正坐在正厅直内,惆怅的望着下方的几位得力臂助,观其颜色,心情似是极为不佳。

“诸位....”斟酌了片刻词语,但听陶谦嘶哑的嗓音开始在厅内蔓延:“诸位,探子来报,新任兖州刺史曹操,命麾下典农中郎将郭嘉为使,出使我徐州,老夫与曹操无甚交情,他今派使者前来,其意不甚明朗,老夫今日召公等来,便是商议此事,诸公以为,郭嘉领命来此,所为何干啊?”

话音落时,便见陈登起身对陶谦道:“主公,以在下所见,曹操命郭嘉此来,不外乎为一事,便是欲与主公结盟,世人皆知,如今关东诸侯,已是逐渐开始分为两派,一派以袁绍,曹操为首,另外一派以袁术,公孙瓒等人为首,二袁因家族之事,久有不和,近日,更是有传言说袁术私匿玉玺,袁绍大为震怒。如今二袁相争之事已是显于言表,袁术以公孙瓒为盟牵制袁绍,袁绍则以刘表为盟牵制袁术,二虎相争,各需臂助,主公坐拥徐州,民殷国富,成为二袁的拉拢对象,乃在情理之中,我料郭嘉此番前来,必是奉曹操命,引主公入盟!”

陶谦闻言,摸了摸胡子,叹道:“对于老夫来说,二袁相争,我若能置身于事外,乃是再好不过,可如今既然他们已然盯上了我徐州,我便没有再无从壁上观之理,否则得罪的便是两方....只是,袁绍和袁术,老夫究竟该从哪一方,此事需得仔细商议,对那郭嘉是应善待,还是驱逐....唉,此事难定啊,不知公等有何高见?”

陶谦麾下的赵昱闻言起身道:“依在下愚见,主公当绝袁绍,曹操,驱除曹使郭嘉,同盟与袁术,方可保徐州无忧!”

第二十五章 东海糜竺

第二十五章

东海糜竺

徐州城太守府议事厅。

却说陶谦聚众商讨郭嘉来访徐州之事。其麾下赵昱起身言之曰:“启禀主公,依在下愚见,主公当绝袁绍,曹操,驱除曹使郭嘉,同盟与袁术,方可保徐州无忧!”

陶谦闻言不由大奇,忙道:“公此言何意?”

但见赵昱斟酌了一下词语,方才为陶谦逐一分析道:“主公,如今二袁之势,袁绍和曹操一伙对于徐州危害远甚于袁术等人!兖州和冀州皆和徐州接壤,兵马旦夕可至,且二人一西一北夹击徐州,其危害之大远甚于袁术,公孙瓒多矣,且近闻江东孙坚也与袁术有结盟之意,共对刘表,其势不小,主公试想以孙坚,公孙瓒等名将之姿,又比之袁绍等人如何?”

赵昱这番劝谏陶谦的话。按照当时的思想,确实非常的有道理,公孙瓒和孙坚在当时,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将,相对于只是名头颇大,但却无实际战功的袁绍,曹操等人而言,自然显得更为强大。

听了赵昱的话,陶谦不由的不慎重起来,但见此老摸了摸下颚上的白色胡须,犹自考虑了好久,终于言道:“不错,此言甚善,袁绍如今虽然势大,但终归是乃籍祖辈之名,与己无干,当年公孙瓒北败乌桓,孙坚南败句章,二人驻守边疆,实乃是赫赫名将,远非常人可及....如此看来,老夫确实当从袁术,公孙瓒,而绝袁绍和曹操矣。”

............

不说陶谦聚众商议,意欲联合袁术等人而绝袁绍,曹操,单说此时的郭嘉和典韦率众已是抵达了彭城边境。

彭城边境十里处。曹军暂歇的主帐之内......

“吃!”随着郭嘉又一次大喝,典韦的头上开始溢出豆大的汗珠子,但见这厮一边用手擦拭着不断淌下的汉水,一边拼命的用手摆弄着手边用竹木简做成的二人叶子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得不说郭嘉的心肠确实不是很好,闲来无事用竹简做二人麻将倒也罢了,可你挑谁与你对招不好,偏偏行军之时与典韦这山野村夫对垒,更可恨是还玩钱,这不是摆明了坑人么?

但见此时的典韦握着一手的叶子戏,左抽右瞧,一个劲的摆弄来,摆弄去的,铜铃大的双眼不时的卡巴卡巴,显然,其内心极为犹疑且极度挣扎!

憋了好久,终见典韦犹犹豫豫的甩出了一张竹简,接着用颤抖的声音来了一句:“二....二条!”

却见这张牌落到案几上的时候,与典韦遥相对坐的郭嘉嘴角轻轻的闪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一把拿过牌子,细细的撵了一撵。接着和手里的牌子混杂在一起,笑呵呵的冲着典韦一摊牌,低声道:“典都尉,不好意思,我胡了!”

典韦眨巴着眼睛,使劲的瞪着郭嘉手中的牌,接着突然站起身来,憨声憨气的言道:“不对,怎么某家打什么,你就胡什么?说!你是不是耍了弊术!”

郭嘉乐呵呵的冲着典韦一摊手掌,无可奈何的言道:“典都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对案打牌,除了牌面之外,一丝一毫的小动作都逃不出对方的眼睛,何来耍诈一说?典都尉该不是想赖账吧?呵呵,想赖账就直说,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典韦闻言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但见他从袖中掏出几个五铢钱,狠狠的向着案几上一砸,恼怒的言道:“谁赖账了?某家岂是那种无耻之人....邪了门了,某家今日偏不信这个茬子,再来再来!”说罢,抬起大手将案几上的竹牌打乱,便要重新分牌。

典韦既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开水烫,郭嘉也自然愿意去助人为乐,这么不服输的冤大头,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白挣钱的买卖。换谁不愿意做?

二人露胳膊,挽袖子,方要再来一局,却突听帐外一阵响动,一名士卒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内,对着郭嘉拱手言道:“启禀郭先生!徐州刺史陶谦派使者前来彭城边境,欲为先生引路,现徐州使者一行人马已是抵达彭城边岭!午时便会抵达我军屯帐!”

郭嘉闻言楞了一下,接着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摸着光华的下颚道:“来的还真快啊,这刚到徐州边境,屁股还没等捂热乎呢,他们就过来了....也罢,命全军收拾行囊,午时之后,等徐州迎接使者来了,咱们便和他们去徐州!”

“诺!”

那士卒领命而去,却见典韦握着一手叶子派,犹疑的望着郭嘉道:“唉,那咱俩这局,还打不打了?”

郭嘉闻言,望了望自己手中一溜三七不搭边的牌面,心下暗自嘶了一口凉气,接着随手将牌向着案几上一扔。怒道:“打个屁!一点紧张意识都没有!去,把你的双戟给我准备好喽,一会去辕门迎接徐州使者,郭某少不了跟他们一番唇枪舌战,我若占了上风,你便什么也不用做了!”

典韦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接着突然又道:“那若是徐州使者占了上风呢?”

但见郭嘉顿时阴冷的一笑,缓缓道:“徐州使者若是占了上风,你便用双戟呼之!记住,打架若呼之。不亦乱呼之,要照头呼!呼不死再呼!但却不宜多呼....”

一番解释,只把典韦说的是云山雾绕,满面不解的瞪视着郭嘉,眼见典韦不解,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看你这憨样,平日里就不甚好读书,跟你说两句古文,你瞅你那迷糊劲.....总之,就是一会我跟他开骂,若是骂不过他,你就给我往死里揍他,你地明白~?”

典韦:“........”

~~~~~~~~~~~~

午时时分,彭城的方向,果然是隐隐的来了一只队伍,人数约有五十之众,为首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儒雅的男子身着汉官服饰,但见他双目炯炯有神,且相貌堂堂,望之颇具神韵之色。

眼见抵达辕门,那儒雅男子随即对着身后的队伍抬了抬手,高声呼喝一句:“驻步。”

眼见那男子在从人的搀扶下,向着自己缓缓走来,郭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接着缓步上前抱拳施礼,道:“兖州刺史曹操麾下郭嘉,奉命前来拜会陶刺史,不知阁下是....”

那男子闻言,不慌不忙的冲着郭嘉回了一礼,接着笑道:“先生有礼,在下陶刺史麾下糜竺,奉命特来引郭先生往徐州城。”

哦,原来是糜竺啊,郭嘉笑着打量了这位徐州第一富商,传闻其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也他娘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丫的有钱,这事只怕是错不了的了。

“哎呀呀,原来是糜从事,嘉久闻公之大名,久仰,久仰!今日劳烦从事亲自来接,郭某这心下真是过意不去!”

糜竺闻言,只是友好的笑了一笑,对于郭嘉的话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评价,但见他抿了抿嘴,接着对郭嘉拱手笑道:“郭先生,竺奉陶刺史令,引公前往徐州城会面,不知先生准备的如何了,咱们几时启程?”

郭嘉洒然的指了指身后已是整装待发的队伍,笑着言道:“在下已是令手下军士收拾好了行囊包裹,只等公招呼一下,便即可以启程!”

糜竺闻言笑道:“善。”

如此几句简单的场面话之后,郭嘉一众随即跟着糜竺向东方的徐州城而去,郭嘉与糜竺同车而坐,二人一路半晌无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不知其各自的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沉寂了一会,突听糜竺笑着问郭嘉道:“郭先生,不知曹兖州此番派公前来徐州,所为何事?”

郭嘉闻言,只是笑而不语,但见他玩味的看了一会糜竺,接着突然摆了摆手指头道:“曹兖州交代在下之事,需得见了陶刺史,方可说出,公此刻问我,岂不是让嘉为难吗?”

只见糜竺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接着低声言道:“公不说出来也无妨,反正在下心中亦是早已知晓.....公此来徐州,不为其他,只为拉我主陶刺史入袁本初,曹孟德之同盟而已,然对于此事,我徐州上下主意早已定下,公纵然是有苏秦,张仪之才舌,也属无用!竺劝公一句,入了徐州城之后,还是切勿多言此事,以免自取其辱,失了贤者之名号矣!”

糜竺的还,顿时让郭嘉楞了一楞,但见浪子哥哥静静的打量了糜竺片刻,接着咧嘴一笑,摇首叹道:“糜从事之意,莫不是陶刺史乃是想与袁术结盟乎?”

糜竺仰天哈哈大笑,接着摸了摸下颚的胡须,微笑着言道:“那你说呢?”

郭嘉无奈的摇头讪笑,低声言道:“若如此,只怕陶刺史会后悔一辈子了,糜从事,你们徐州想和袁术联盟,无非就是看他那边有公孙瓒和孙坚等猛将为盟友,今日,你我不如打个赌如何?”

糜竺闻言,目光微微闪烁,接着低声言道:“先生要赌什么?”

“听闻如今袁绍和公孙瓒在磐河界桥交战,不如从事就与我赌赌这场战役的胜负如何,此战若是公孙瓒胜了,郭某翌日当亲往从事府邸,当众学狗叫三声,如何?”

第二十六章 舌战

第二十六章舌战

“当众学狗叫?”

郭嘉的话说完后。顿时就把糜竺给逗乐了,但见他细细的瞧了郭嘉半晌,接着方才开口笑道:“郭先生对于此事,竟有如此信心?以公孙瓒白马义从屡败鲜卑之姿,尚不能让先生对袁本初失信,此....所谓何来?”

郭嘉的话语与信心,的的确确的让糜竺赶到了困惑,实在点说,当时的社会若是有电视、有新闻,这话若是让郭嘉拿到新闻联播上去说,只怕中土大地百姓的吐沫都能把他淹死。

后世人或许会觉得袁绍打赢公孙瓒并没有什么不妥,但那是因为后世人知道袁绍与公孙瓒交手的过程与结果,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敢如此大言不惭的打包票赌袁绍赢的人,不是有超越他人的卓越眼光,就是他自身的脑子有什么问题了。

而对于糜竺来说,他眼中的郭嘉,应该是不属于那种有卓越眼光的能人......

“嗯哼~~!”但见糜竺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接着嘴角微微撇起了一丝微笑,轻声道:“郭先生,阁下乃是曹兖州制下能人。此番前来徐州,更是以使者名义而至,若是到了在下府邸的门前学狗叫,您这让我如何敢当啊?”

郭嘉闻言,眉毛不由的微微挑起,突的噗嗤一笑,晒然言道:“怎么,难道糜先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糜竺要是在谦虚,也未免不是那么回事,但见这儒雅的俊生笑着摸了摸胡子,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难道郭先生以为我赢不了?”

听了糜竺的话,但见郭嘉仰头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哈哈笑道:“郭某连学狗叫的话都能说出来,难道糜从事还以为郭某没有信心赢这一局?反倒是阁下话语间一直在试探郭某,却不言赌局之事,莫不是当真怕输了这一局不成?”

郭嘉的话好入一柄长长的利剑,深深的扎入了糜竺的内心,但见这位糜老板闭目,沉思,吸气,吐气,将心中的思考在一瞬间全部完成。

“既然如此,那此战若果然是袁绍胜了,我糜竺....”糜竺也想说若是袁绍赢了,他糜老板大不了也来两句狗叫,但话怼到嘴边却是没有说出口。毕竟学狗叫这种非主流的行为不是什么士子儒生都能干的了的。

犹豫了半晌,终听糜竺缓缓开口道:“若是此战袁绍胜利,我糜竺...糜竺愿以金三百为赌,赠与先生!”

糜竺的话刚刚落下,便见对面的郭嘉立刻眉开眼笑的一把握住糜竺的手,笑道:“客气了,客气了!糜先生出手这么大方,郭某真是不好意思,承蒙款待,承蒙款待.....”

这一句话顿时给糜竺整的直发蒙,这姓郭的啥意思啊?什么叫承蒙款待?哦,看那意思就是我糜竺这五百金肯定是输给你了呗?

糜竺静静的望着郭嘉,嘴角微微的有些发抽,少时,但见他露出了一个不爽的笑容,低声气道:“郭先生,还是好好想想您自己的事吧....这狗叫可不是好学的。”

~~~~~~~~~~

翌日,舟车行至徐州城,郭嘉入馆驿休息一夜,次日,他便随着糜竺一同往徐州牧的官邸前去拜见陶谦。

“兖州典农中郎将郭嘉。见过陶刺史。”

坐在上首的陶谦含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接着谦虚的指了指一旁的坐榻,笑着言道:“郭先生远来是客,老夫日间处理州事繁忙,不曾妥当迎接贵客,失礼之处,还望先生勿怪勿怪!”

陶谦性格优柔,满面笑颜,一副老好先生的样子,让人望之亲切,乍见之下,郭嘉对他也不由的是多了几分好感,但见浪子哥冲着陶谦拱了拱手,善意的笑道:“在下奉曹兖州之命,前来徐州与陶公商讨事关两州存亡之大事,仓促之处,还望陶刺史包涵......对了,郭某今日来此,乃是奉主公曹兖州之命,请陶刺史入盟兖州与冀州的盟友,一同扶汉,匡扶天下。”

郭嘉一见陶谦,就将话头直引主题,没有丁点的拖泥带水,这一点倒是令老陶头颇为诧异,而且这姓郭的一开口就是什么匡扶天下,入盟扶汉的,忠义之词占的倒是比较多!但见老头细细的摸了摸下巴上的根根毛发,接着玩味的看了郭嘉半晌。然后奇怪的问道:“如今袁绍和公孙瓒在磐河开战,郭先生言下之意,乃是想请老夫入盟袁绍一方而拒阻袁术、公孙瓒一方吧?只是老夫不甚明白,袁绍袁术皆为报国安民的公卿,为何入袁绍便是为匡扶天下,难道老夫联合了袁术,公孙瓒,便不能匡君王,抚黎民,救社稷了吗?”

郭嘉闻言笑了,笑的很是猥琐,但见他咳嗽了一下,接着对陶谦言道:“陶刺史,你联合谁匡君辅国,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你要是联合袁术,这里面的说道可就大了。”

陶谦坐下的赵昱闻言顿时有些慌神,此刻的他已经是听出了郭嘉话中之意,刚想出言打岔,却见那边的陶谦却已然是张口言道:“老夫不知郭先生之意,敢问这说道何在?”

却见郭嘉的脸上瞬时间挂上了一个大义凛然的面容,正色回答陶谦道:“盖因,袁术。乃国家之罪者也!此人昔日位列十八路诸侯中的一席,本当持忠义,行仁道,讨伐国贼,以救驾天子为己任,不想时至如今,他却背典忘祖,私藏玉玺,心藏叛逆之志,此举与董卓,吕布何其相似乃尔?公乃汉臣。难道也想与袁术狼子野心之辈为伍乎?”

一番话说下来,句句不离叛逆,匡君等字,只把陶谦噎的有些哑然,毕竟这个时代,忠义仁德乃是做人之本,这郭嘉句句都绕在这上面说,当真还让他无法反驳。

这一招就叫按郭嘉的话来说,就叫打人不能打正脸,他料定陶谦与徐州的这些官员不想与袁绍,曹操联合的根本原因就是实力问题,那咱就不谈实力,咱从仁义入手,看你们他娘的还有什么理由反驳?

陶谦是个文明人,平日里为人做派也颇有长者之风,所以说,他这样的人,一旦碰上了郭嘉这样外表讲忠义,内心持奸恶的卑鄙小人兼王八蛋,也就是没啥大辙了!

于是乎,便见陶谦求助的目光开始向着旁边的诸位幕僚的身上飘忽而去,其意思很是明显,老夫是徐州牧,是朝廷大官,是个他娘的大好人,自然不能说不忠不义的话,所以说现在该是你们出城反驳他的时候了,要不老夫养你们什么吃的?

大家都是同事、还是多年一起工作的好干部,还都是文化人,陶老爷子的一个眼神,大家自然都能明白怎么回事了,但见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随即将目光一同转向了厅内飒然而立的郭嘉身上......

郭嘉也不是看不明白事理的人,面对着场内一双双敌意明朗的双眸,饶是浪子哥平日游戏人间,一身洒然之风,此时此刻心下也不由的有些发颤了。

**。这是要逼哥们我舌战群儒啊!

但见郭大浪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一副藐然神色的盯着在场诸人。且看看第一个上场的会是谁?

少时,却见下邳陈登第一个站出来说道:“郭先生适才之言虽然有理,却未免有些纰漏,袁术偷盗私藏玉玺之事,如今天下只闻其声,未见其实,恐怕是有些人刻意栽赃也说不定啊......”

“扯淡!谁闲的没事栽赃他干鸡毛?”

“啊?”但见陈登颤颤巍巍的抬手指了指郭嘉,嘴角抽搐道:“你....你适才说什么?”

但见郭嘉面色猛然一滞,接着换上了一副好好先生的笑脸,谦卑的拱了拱手道:“啊....郭某的意思是,此事乃有多人为证,且非一阵之人,若说刻意栽赃,恐有不妥,况且听说袁绍曾以书信质问袁术此事之时,袁术并未作出反驳之言,足见此事属真!”

陈登颇为不满的瞪视了郭嘉许久,接着方才续言道:“纵然如此,就算袁术拿了玉玺回南阳,也不可断言此人有异志,说不得,他是想替天子暂时收藏玉玺,以便日后呈送....”

“狗屁,拿这鸟话你糊弄鬼呢?”

“这....”耳听郭嘉一张口又暴粗语,陈登的面容不由的有些恼怒:“郭先生,请您说话自重!!”

却见郭嘉的面色猛然又是一滞,接着急忙谦逊的笑道:”啊....郭某的意思是,袁术替天子保管玉玺,也当问过众诸侯,经过大家一致的商议达成共识,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进步嘛!你说他不声不响的就拿走了,换谁谁心里舒坦啊?这事他做的不对,而且,别有用心!”

陈登闻言,冷冷的瞪视着郭嘉道:“纵然如此,但公孙瓒和孙坚此时已然站在了袁术的一面,他们皆乃是当世的名将,赎在下说句不好听的,依袁本初和曹兖州之能,只怕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拉倒吧,孙坚咱暂且不说,就公孙瓒那两下子,早晚必败在袁绍手下!傻瓜才说他能赢呢!”

但见陈登的脸色瞬时又成了猪肝色,怒道:“姓郭德,你居然再三出言伤人,我....我今日必不与你甘休!”

第二十七章 接老太公

第二十七章

接老太公

郭嘉出**粗,陈登忍无可忍。立时高声怒道:“姓郭的,你居然再三辱我!此事我定不与你干休!我....我....”

陈登想来一句我他娘的跟你拼了,但看了看上方矗立的摸着胡须的陶谦,这话粗还终究是没说出来。

反倒是那边的郭嘉见陈登一副要骂娘的表情,赶忙又是露出了一副懵懂的表情,笑着道:“这位先生何必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呢?殊不知火气大伤身啊!容易老的,咱们身为人民的公仆,要懂得保护自己的身体才是!”

一番话说出来,差点没把陈登气抽了,好啊,他娘的,你小子开口狗闭口屁的把我气成这样,现在你过来装好人来了,这天底下的便宜嘴怎么全都让你占了?

陈登正愤愤的瞪视着郭嘉,只见一旁的赵昱早已站起身来,对着郭嘉道:“依先生之言,对于河北之争,阁下对袁绍之胜似是极有信心啊?”

但见郭嘉友好的冲着赵昱笑了笑,言道:“在下自然是极有信心的,如果我等所料不错,不出旬月。磐河之战必有结果,且袁绍必胜公孙瓒,这件事,在下在来时也曾和糜竺糜先生商讨过了,我们二人为此还曾立下一个....”

“嗯哼~~~!!”郭嘉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便见一旁的糜竺匆匆忙忙的从一旁站起来,自己和郭嘉打赌这事可是不好让陶谦知道,如此,显得他商贾之意甚重,但见他赶忙起身,一个劲的对着对郭嘉笑道:“郭先生,昨日之事皆乃虚谈,无需多言,只是先生,若是袁绍胜了公孙瓒,对我徐州又待如何呢?”

郭嘉面色不变,笑道:“郭某想说的是,袁绍若胜公孙瓒,必然声势大盛!威震河北!届时,归附之谋臣猛将

不计其数,再加上其袁氏长子之身,诸侯盟主之名,不久之后,其势必然是天下第一!只怕昔日之董卓,今日之吕布也是有所不及,敢问陶公,你今日若是绝其联盟之谊。翌日袁绍得势,又会如何对待你徐州呢?”

一番话只把在场之人一个个弄得有些发呆,郭嘉的一番话只把他们弄得有些发懵,是啊!他们一直坚持不肯与袁绍和曹操结盟的原因,那就是因为磐河之战在他们看来,以公孙瓒的胜算极大!

可是,他们所制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再以公孙瓒胜利为基础上发出的,可若是袁绍真的赢了呢?徐州怎么办?这只怕是包括陶谦在内的徐州众人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但见陶谦,陈登,赵昱等人皆是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郭嘉反客为主,而陶谦等一众人等皆是沉默以对,一时间厅内陷入了尴尬,但也只是一时间而已。

“郭先生,结盟之事,老夫想与众人再做商议,先生若是无事,不妨暂回驿馆歇息,待老夫与手下诸人商议妥当,再告知不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郭嘉心下了然陶谦是想等待河北的战况情报,于是也不推辞,随即抱拳笑道:“如此也好,刺史只管和众位先生商议,在下奉了主公之命,前往华县迎接主公老父,还请刺史发书信传报各县,能让我等顺畅通行。”

曹嵩如今虽然已是闲散之身,但他毕竟曾经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若说陶谦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也就算是对老陶头智商的一种侮辱了!

听了郭嘉的话语,陶谦笑着点了点头,言道:“曹老太公乃太尉之尊,今日曹兖州欲接其归府,老夫自当成全.....来人,传老夫之令,命各地州县沿途恭送老太公,好生待养,休得为难。”

~~~~~~~~~~

次日,郭嘉随即出徐州城,往华县之地迎接曹老太公。

其实,曹家的实力也是相当深厚的,曹操的祖父曹腾服侍过东汉的四位皇帝,虽然是宦官之身,但却是资格超老,权势极大!曹腾因拥立桓帝有功,被封为费亭侯。

既然被封了侯,那这继承的问题就来了。曹腾是个宦官,裆下无鸟,想找个婆娘生个儿子出来继承爵位,生出来的也是绿帽龟儿子,当不得真,但好好的侯位就这么被荒废了不用,也未免有些可惜,于是乎,曹腾老爷子就从夏后氏过继了曹操的老爹曹嵩来继承。

老曹家的政治作风与其他世家颇有不同,像是袁绍,袁术出身这样的豪门家族,一向是以提携官僚,拉拢士族,网络,门生等为振兴家族之大任,但老曹家的家主是个没卵子的太监,许是觉得网络同僚无用,也许是太监的变态心理,在网络门生这方面,老曹家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在捞钱的这方面,老曹家是真没手软,经济水平呈直线提高。从小康变成富裕,由富裕变为纨绔,最后整个老曹家都变成了钱篓子,大子多的没处花,最后曹嵩一甩手就是一亿大子买了个太尉玩玩。

说实话,若是条件允许或是有标价实价,给个皇帝,老曹家凑吧凑吧,应该也都能买得起。

所以说,此番迎接曹嵩,所需搬运的财务数量就可想而知了。

一众人马即将抵达华县。来至城外十里亭处,众人纷纷下马休息,唯有郭嘉和典韦仍然坐在车上,嘀嘀咕咕的似是正在商议着什么。

但见郭嘉一脸正色,对典韦言道:“让你打听的事情,你都打听清楚了嚒?”

典韦眼神奇怪的看了郭嘉一眼,接着无奈的言道:“打听清楚了,回往兖州的路上,阴平守将张闿远是黄巾贼众,后黄巾被破之后,又立刻投降陶谦,实非善人,我们还是另寻一条道路走吧?”

却见郭嘉白眼一翻,不满的言道:“凭什么啊,从这里回兖州境,就是走阴平县道是最近的路,咱为什么舍近求远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存进难买寸光阴!郭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典韦咬牙忍住揍人的冲动,接着憨声憨气的对着郭嘉道:“你可想清楚了,对方可不是什么有德行的善将,若见曹老太公钱财太多,一个不好起了歹念,到时稍有点闪失,某家估摸着你从今往后就没啥光阴可言了。”

郭嘉闻言,不满的瞪了典韦一眼,接着不高兴的言道:“你这混蛋,什么叫有点闪失?我要你干鸡毛吃的,枉费你长了一身腱子肉,居然还害怕区区的黄巾贼余匹,还大侠呢,瞎了我的狗...人眼!”

典韦下颚的大须微微的颤了一颤,摇头气道:“某家的这个大侠,是你自己给我封的!跟某家自己可是一点关系没有,还有,某家可不怕什么狗屁黄巾余人,只是咱有好道不走,何苦非去自家去找晦气?闲的?”

郭嘉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冲着典韦卡巴卡巴眼睛,笑道:“这个啊,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没错!”

典韦:“.......”

二人商议了一会,随即率五百护卫军入华县,径直往曹府而去。

通了姓名,上了拜帖,二人随即入厅参见曹嵩,曹老太爷保养得不错,鹤发童颜,满面红光,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说真的,要不是他的头发有些花白,郭嘉险些以为这老头是曹操他哥呢。

见礼过后,却见老太爷问郭嘉道:“郭中郎,孟德此番派你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郭嘉连忙回礼道:“回太公,属下今日来此,乃是奉明公之命,请老太公居家西迁,往兖州安居,以全主公之孝道。”

曹嵩闻言恍然,大喜过望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儿真是出息了,甚好,甚好!郭中郎,你暂且安住与偏院,老夫即日便收拾行装,与你一同前往兖州地!”

“诺!”

..........

两日后,曹府举家迁移,装金银珠宝之大车几十辆,随从二百余,一路直奔西面而去,队伍成一条线,连绵西行。

队伍行至阴平县境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队伍一瞬间似是行走的特别的慢,而消息则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守将张闿的耳朵中,这一下子,可是把这贼秃给馋的够呛,几十辆的大车!那得是多少金银啊!

于是乎,这厮的心眼开始缓缓的向着外面冒坏水了......

如此,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曹嵩的车队开始停留在华阴县的一所寺庙内暂歇,而张闿与其一众手下也是乘着夜色,悄悄的行驶到了寺庙之边。

冷冷的注视着曹嵩的车队,张闿的眼神中不由的冒出了点点精光,只要拿下这一票,自己的后半辈子便可以衣食无忧了!从此自己便不需在给陶谦老匹夫打工,寄人篱下,只需找一处安静之所,逍遥一生足矣!

“给我杀!一个不留!”随着张闿的一声轻喝,但见这厮身后的众人一个个皆是迅速起身,然后像是一大群夜猫子一样,迅速的向着庙宇处杀去。

前面的几个杀手刚刚奔至庙前,方想动手,却是骤然感觉到一阵天塌地陷,接着庙门前的土堆骤然被踩空,一处巨大的深坑轰然而现!

接着,便见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手持双戟的壮汉骤然从里间杀出,一双虎目冷冷的打量了庙门前的一众贼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可怕的冷笑。

第二十八章 即将二次会谈

第二十八章

即将二次会谈

派出去一支试探的杀手队伍之后。张闿领着另外一众人等藏在远处的密林当中,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和喊杀声,但见张闿哈哈一笑,道:“他娘的,这些臭小子动手还真快!老子若是去的晚些,只怕这帮混小子该把人都杀净了!”

张闿手下的一位头领见张闿一副蠢蠢欲动之相,急忙劝道:“太守勿需过急,如今前锋队伍先往探查,情况不明,咱们不妨还是再等上一等!”

另外一位头领也是急忙附和道:“不错,不错!太守,咱们此番劫持太尉曹嵩,事关重大,这事一定要办的干净,不然万一传了出去,悔之晚矣,太守不易露面太早矣!不妨派人再探听一下?”

却见张闿面色冷峻,嘿然道:“还探查个鸟?再等上一刻,那老不死太尉的值钱东西就让人先挑走了!不行,你们现在就随老子杀入庙内,把曹老头子宰了。然后拿了东西,就可以去潇洒快活了!”

话音落下,便见张闿一马当先的走入密林,遥遥的眺望着远处漫天风雨的寺庙,眸子中瞬间闪过一道如刀的寒芒。

“小子们,与老子杀进去,取了这一趟富贵!”

当下,便见一众全身劲装的贼人,在滂沱大雨当中,宛如一道道很色的滚滚黑烟,向着寺庙之处奔驰而去,如同再赶赴一场热闹非凡的盛宴。

离寺庙越近,便听里面呼喊哀嚎之声越盛,哀嚎,哭喊,求饶的声音如同灌耳之雷一般山呼海啸,先然前面的先锋喽啰已是将大局平定了。

张闿神色狰狞,精神抖擞的对着身后的喽啰们高声喝道:“小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一会进去,不论是男女老少,统统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众下属皆是轰然应诺,接着便势如破竹的杀入了庙宇之内。

张闿抖擞精神,率先杀入庙宇之内,正大算痛快淋漓地杀抢一番,不想却是猛的愣住了。

但见庙宇之内,那些本该是被自己的前部兵杀的哭爹喊娘。惊恐万分的曹家家仆和护持兵马却是依次有序的站在庙宇两边,站立的整整齐齐,曹嵩坐在庙堂的正中,端着一个皮水袋,一个劲的仰头喝着,一旁的郭嘉则像是一个音乐指挥家一样,手里拿着一根破棍子,来回的比比划划。

而庙宇内两旁站立整齐的侍卫们和家仆们像是乐手们一样,按照郭嘉指挥的步调,拿着手中的刀剑盾等物互相敲打,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口中则是不停地仰天高喝,打造声势。

眼见张闿领人打进来了,这些侍卫和家仆们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是一个个的叫嚷着更加卖力,一个个眉飞色舞的,这戏可谓是演的相当投入。

“哎呀我的娘啊,快来救救我啊!”

“天啊疼死我了,兄弟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啊呀呀呀,兄弟我替你报仇啦,哎呀!我也死了~~!”

一时间。涌向庙内的杀手们见了这般景象,面面相觑的全都看的呆了。

张闿眼见郭嘉等一众人在那唱多簧,又看见自己适才派来试探的头一阵先锋杀手已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庙宇的地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傻傻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却见郭嘉听到了庙堂的大门被撞开了,随即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子,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冲着张闿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叹道:“张太守,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手下的这些侍卫家仆手敲累了,嘴巴喊哑了,连郭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听着郭嘉夹枪带棒的讽刺,张闿的脸皮顿时热的通红,他视线转向了地上那些已是被典韦制服的先锋杀手,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道:“他娘的蠢蛋一群!失手坏了老子的大事!”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安慰他道:“你倒是也大可不必如此谦虚,按道理来说,你这次劫道杀人的计划本来是可以成功的,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我抓了现行....唉,可惜你心急气躁,城府不深,所以最终功亏一篑,着实可惜....唉,不如你交点学费,我交你本事,给你指点迷津?如何?”

张闿闻言嗤之以鼻。哼道:“我呸,你算哪门子货色?也敢妄言给老子教课,看老子今日活劈了你!”

话音方落,却见庙宇两旁的栅栏后面稀稀拉拉的冲出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隐隐的对持着张闿一众,为首一名大汉,手持两柄大铁戟,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张闿怒道:“区区一介黄巾贼众,也敢如此嚣张!某家岂能容你!”

典韦说话中气极足,一股浑厚的嗓音如同天雷一般,只把在场众人震得头昏眼花,正堂上方端坐的曹嵩险些栽了个跟头,急忙用左手支撑,才堪堪稳住身形。

典韦一声怒吼震慑场中,然后也不停脚,挥舞着双戟对着张闿等人就招呼过去。

郭嘉见典韦好如一头蛮牛一样,急忙跳脚高声吼了一句:“大侠,记住!留活的!”

........

典韦一众早有准备,更兼此番随行的都是曹军猛士,典韦本人更是勇武过人,对付张闿一众自是不在话下,典韦勇武,天下少有。与张闿碰头他也是毫不客气,举戟就砸,三下五除二就把张闿生擒活捉,战事根本根本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典韦一众拿下。

曹嵩本来是极为紧张的,但见了典韦等一众人马勇武过人,对付张闿等人不在话下,心中的惊惧也开始逐渐消失。

少时,等待战事结束后,曹嵩老头随即在儿子曹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场间,此时的张闿已是被典韦揍成了二等残废。哼哼唧唧的在原地打滚,绑成了粽子,一团烂肉似的扔在了庙堂当中。

曹嵩老头颤巍巍拄着拐棍来到张闿面前,忿忿然的瞪了他一会,接着猛的一抬脚,直接踢在了张闿的卵蛋之上。

张闿:“啊~~”

郭嘉:“嘶~~”

但见曹嵩老太公脚下是一点都不留情,一脚不解气,咔嚓咔嚓的对着张闿的下盘又是一阵无影脚,只把在场包括郭嘉在内的众人看得眼皮蹦蹦跳,裤裆内的凉风一阵阵的往外吹。

“贼子!让你劫财!让你杀人!让你算计老夫!看老夫今天不踹死你,踹死你!”

眼见曹嵩老爷子对着张闿一阵施暴依旧不停,郭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但见他干笑着对曹嵩道:“老太公啊,还请您老手下留情吧,杀人不过头点地....郭某还想留他条活口呢。”

听了郭嘉的话,曹嵩这才脚下留情,冲着张闿呸了一口,然后转头笑着问郭嘉道:“郭先生,老夫不明白,你特意留这贼子一命,不知所谓何事?难道还有什么用处?”

郭嘉的嘴角闪出了一抹漂亮的微笑,轻声道:“自然是用大用处的啦!整个兖州的铁器耕具来处,可是都要从这小子身上来出呢!”

~~~~~~~~~~

月底,郭嘉典韦一众随即保护着曹嵩来到兖州边境,然后碰到了曹操派来前往接应的应劭,将曹老太公安抚完毕之后,郭嘉便又和典韦转道回往徐州,去见陶谦。

在郭嘉等人距徐州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徐州城内确实乱成了一大锅粥。

只因此时已尽月底,而河北的战报也开始陆续传来,很遗憾,磐河之战,一开始处于优势的公孙瓒,近日来居然屡战屡败,被袁绍大败与于龙凑,袁绍优势占尽,已是转守为攻。大有一举将公孙瓒驱回幽州之势。

更为让人诧异的是,此时在南方的的刘表与袁术,孙坚等人的战斗竟然也是占据上风,袁术兵败淮西姑且不提,孙坚撤军江东则是让人大为心悸。

公孙瓒,孙坚的失败退却,使得原本对这场战斗充满信心的陶谦众人心下顿时慌张莫名,谁能想得到当世闻名的公孙瓒和孙坚居然会被毫无征战名望的袁绍和刘表击退?

幸好己方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否定与袁绍,曹操的联盟,如若不然,等袁绍和曹操击退了北面的敌患,徐州将会怎样?兖州和冀州都和徐州接壤,且徐州境地一马平川,几乎无险可守,二人若是真的有心要灭了他陶谦,只需挥兵东向,任由骑部脚踩马他,多则半载,少则三月,则离陶谦丧命之日不远矣。

所以说,这个时候陶谦是真的急了,他再一次的召集了手下的众位谋士从新商议,拟定与袁绍和曹操的结盟之事。

然而,在刚刚拟定了联盟条款与事宜之后,从边境的守卫那里再一次的传来了让人震惊的情报,阴平守将张闿欲领兵劫杀曹太尉一家,幸得郭嘉等人相助,才未能成功,如今张闿被擒,曹嵩被送还兖州,如今使者郭嘉再次转道而回,欲见陶谦再次商讨联盟之事。

一番话说完,差点没把陶谦吓的背过气去,老头子千想万想,却没想到张闿那头白眼狼在这种时刻给他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上一次与郭嘉讨论结盟,己方本是处于主动之位上,然事情刚刚隔开不几日,事情便完全颠倒了过来,此番郭嘉再往徐州,与之会谈,只怕是会步步掣肘了!

舒缓了胸中的一口闷气,陶谦回过神来,失落的望着下方的几个心腹谋士,无奈的言道:“诸位,依你等之见,此番郭嘉复返徐州,与老夫再商讨联盟之事,会不会以张闿之事,漫天索要好处?”

但见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异口同声的对陶谦回道:“会....”

“那他会不会借机威胁老夫,以达成他联盟之谊外的目地?”

“会.....”

“那他会不会趾高气昂,尽显小人姿态?”

“会.....”

听了众人的话,但见陶谦失落的长舒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可恨老夫上次未曾答应他的请求,以致有今日之事....唉,徐州,危矣!”

第二十九章 无赖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十九章

无赖是怎样炼成的

徐州议事厅内。

“颍川郭嘉见过陶刺史!”

虽然知道这个要账的时刻迟早都会到来了。但陶谦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看着郭嘉忽明忽暗,还幽闪幽闪的眸子,陶谦的心中开始不自觉地有点发突突。

“郭先生去又复返,莫不是已将老太公平安的接回兖州去了?若是如此,则甚好,甚好!”被郭嘉瞅的有点闹挺,陶谦强自挤出一点笑容,率先出言问了一句。

听了陶谦的话,郭嘉嘴角边的冷笑不由得越来越深,神色在不知不觉间更加冷峻,一时间,寒气在厅堂中往来弥漫。

“陶刺史,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不负责啊?”沉默了许久,但听郭嘉终于不咸不淡的从嘴里崩出话来:“我家主公乃是真心诚意的与徐州结盟,共辅汉室,不曾有半点私心,可是陶刺史您呢?您又是怎么对待我家老太公的呢?您居然让阴平守将举劫杀他老人家,陶刺史,我们兖州跟你一向是无冤无仇。不曾得罪半分,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事你办的是不是未免有些太不上道了吧?对于,我们曹兖州乃是相当的不满。”

陶谦闻言,老脸顿时有些发烫,感觉跟发烧似的,他一生为人陈恳,有儒贤之名,更有长者之风,今日被郭嘉三言两语这么一点,那脸真是活生生的好如被皮鞭子抽了一样,这个臊得慌啊!

“郭先生,阴平守将张闿欲劫杀曹老太公之事,皆是其自己所为,老夫事先并不知情,实乃是误会一场!此事....此事....”

陶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郭嘉已是一脸正色的摇头叹息打断他道:“陶刺史,你到底指没指使张闿截杀我家老太公,郭某暂且不提,我只想问您老几件事,第一,这张闿是不是您老手下的守将?”

“自然是的,只是.....”

“第二,那张闿乃是黄巾旧部,原属贼党,擅自收留贼将,此事应该是您老之所为吧?没人架刀逼你吧?”

陶谦闻言脸色不由的有点发青。看起来极不是颜色,陶谦手下的几位文士脸色也极度不爽,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袁绍和曹操的联盟势强,冀州和兖州又是一北一西的夹住了徐州,现在的这个情况下,万一稍稍不小心真把曹操惹坏了,拍屁股尥蹶子把徐州平了....犯不着啊!

静静的沉默了一会,终见陶谦的嘴角终于抽搐了一下,无奈叹道:“收容张闿之事,确实是老夫擅为之....唉,老夫识人不明,此事怪我,怪我啊!”

郭嘉见陶谦放软,心下顿时大喜,接着随意的一摆袖子,不咸不淡的问道:“陶刺史,不管这事是你的错,还不是你的错,但事情总是发生在你的地头,促发事情的人也是您老的手下。你就一句‘怪我,怪我’,你就想把这事解决喽?事关中原之地的诸侯友谊,你不能光说不练,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得,正题来了!陶谦郁闷的扫视了一眼厅下的众人,这债主终于准备要大张口了,也不知道他们准备要徐州怎么样?也罢,事到如今,当是以见招驳招而行之了!

不过此时的陶谦已然肯定的乃是一件事,就是此时的徐州必须要和袁绍,曹操等人结盟,不然徐州的好日子就是真的要到头了!

“郭先生,对于曹老太公被劫的这件事情,老夫必然会给曹兖州一个最好的交代!不过不论如何,还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你我两家联盟的大事,不然又如何对得起被吕布劫持的天子?如何对得起大汉四百年江山?”

郭嘉轻闻言,轻轻的挠了挠头发,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道:“既然陶刺史您国为民都能这么说了,我方要是在无理纠缠那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但咱哥们做事,一向是站在正义与公正的角度去看问题,张闿劫杀我家老太公,错误确实在你们,若是你们不给点实惠的就结盟,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郭嘉话中夹枪带棒,其中的意思任何人都能听的明白,陶谦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倒是那边的赵昱有点忍不住了,起身对着郭嘉忿忿道:“郭先生,你们有什么条件,那就只管当面说出来吧!何须如此遮掩而言之呢?”

听了赵昱的话,郭嘉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咳嗽了一声笑道:“既然如此,那郭某可就不客气了!”

上首的陶谦闻言,示意的冲着郭嘉伸了伸手,问道:“郭先生有何要求,只管明示之?”

话音方落,便见那边的郭嘉已是重重的清了清喉咙,简单利落的开口道:“别的不要,拿钱!”

对于郭嘉要求徐州赔偿钱财一事,陶谦早已是胸中有数,此刻听了郭嘉直言说出,他的心里是一点也不奇怪,沉默了良久,方听此老慢悠悠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一边轻抿着一边言道:“请问郭先生想要多少?”

“铢钱一亿!黄金三千斤!”

“噗~!”郭嘉的话刚说完,便见陶谦一口气没憋住,嘴中的茶水嘭的一下子全都飞了出去,老头子顾不得脸上与衣襟上的点点水滴,只是一脸诧然的抬头望着厅下一副理所应当样子的郭嘉。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要多少?”

“铢钱一亿!黄金三千斤!”郭嘉又重复了一遍。

“多少?”陶谦再一次的质疑了一次。

“陶刺史,您的耳朵是不是...有点小毛病?”郭嘉见陶谦的那副样子,随即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陶谦的耳朵没毛病,倒是气坏了他麾下的几位谋士,钱一亿?金三千斤?这姓郭的是不是没见过钱啊?有你这么要价的嘛?

娘的给你几分颜色,他爷爷的你就想开染坊了!

陶谦的话还等回呢,但见赵昱一脸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冲着郭嘉一脸怒色的言道:“放屁,一亿钱?你干脆来抢好了!简直是胡闹!”

郭嘉笑眯眯的看了看愤然起身的赵昱,笑着摇头道:“注意素质,注意素质。大厅广众,张口屁,闭口屎的,多不文明啊!”

听了这话,众人登时哑然,这混账东西还好意思说别人不文明?

却见陶谦皱着眉头,叹气道:“郭先生,您这要的钱财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一亿钱啊...先生可知,此举将置我徐州百姓的税赋于何地啊?”

郭嘉闻言,点头道:“陶刺史,我知道,冷不丁让你们徐州拿这么多钱出来,确实有点难为你们,但是这钱你们不出不行啊!你试想,当年京城公开贩卖官爵,我家曹老太爷一出手就买了个三公的头衔回来,出的也是一亿钱,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那时开始,我家老太爷的脑袋明码实价的就值一亿了!这价钱不是自己吹的,那是朝廷给标的,这事天下皆知吧?所以说,这人头钱,是一点都不能让啊,若是往下降了,不但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也是给朝廷掉脸子啊!”

陶谦麾下的陈登闻言,不满道:“郭先生,可问题是,曹老太爷的头现在不是还好好的长在他脖颈之上嘛?”

郭嘉闻言笑着点头道:“是啊,本来这脑袋若是让你们取走了,那也就只要一亿钱了拉倒了,可是,偏偏你们没取走!结果害的我们老太爷许大年纪,见了刀枪,一下子就犯了高血压,现在回了兖州是疯疯癫癫的,痴痴呆呆。还不如死了呢,所以说啊,这价钱就又得往上抬了.....一亿钱,外加三千斤金子!这还是给你们打了八折呢!”

陶谦闻言,摸着胡子许久的沉默不语,却见郭嘉又道:““陶刺史,这钱,您要是不想给,那也成,不过我可提醒你,现在袁绍和公孙瓒的战事已然暂停,河北无事,经过了这么一战,冀州的财力和军力都有所受损,我估计袁绍正寻摸着找个地方干一票,补充补充元气,你这徐州和冀州接壤,又这么富庶,我看过不了多久,袁绍就得领着麾下数万精锐过来跟你串门,你也知道,袁本初好客,串门的时候,说不定还得邀请上我家主公.....”

陈登闻言,气得脱口骂道:“去你的吧!你这是讹诈!是恫吓!是威胁!”

郭嘉不高兴的摇了摇头,道:“唉,素质啊!注意素质!什么讹诈威胁的,我这是跟你讲理呢,你瞧瞧你说的那些话,君子所不齿也。”

说罢,便见郭嘉笑着又转头对陶谦道:“陶刺史,您看呢?”

听了郭嘉的话,陶谦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接着无奈的点了点头,淡淡的续道:“也罢....这钱、这金,老夫出了!”

“刺史英明!”郭嘉敬重的向着陶谦拱了拱手,接着又道:“既然刺史大人已是决定送钱了,那顺便再给兖州送点耕牛,铁器,稻种什么的,支持一下兖州的农务事业,就当是附带的赠品了,行嘛?”

果然,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陶谦手下的另外一位谋士,东海王朗乍然起身,愤怒道:“姓郭的,你太过分了,难道你们兖州的屯田耕具,还要我们徐州来出嘛?你...你简直是个无耻之辈!”

“素质,注意一下你母亲了逼的素质!不要总是让郭默提醒君子之道,什么叫无耻之辈啊?会不会说话啊你,不就是问你们借点东西嘛?瞅你们那小气劲!”

第三十章 祸起

第三十章祸起

徐州议事厅内,

众人一阵言辞交锋。最终谈妥了徐州对于兖州的赔偿一事,不想,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不想赔钱的事刚刚谈妥,郭嘉又崩出一句要索取屯田用的粮种,顿时好如在平静的的湖面扔下了一颗石子,顿时再一次的激起了阵阵波澜。

陶谦手下的王朗一脸愤恨的瞪视着郭嘉,气得胡子微微有些发抖,倒是郭嘉一脸理所当然样子的看着场内诸人,那副得瑟样,活脱就是谁天生该他似的。

这年头,被借钱的没理,欠债的反倒是都成爷了。

只见徐州谋士左首席边的糜竺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脸正色的对着郭嘉言道:“郭先生,你此言有些过分了,我徐州乃是诚心跟你们结盟,但却并无义务为兖州供给稻种耕具,郭先生此议,未免大大的不妥!”

徐州厅内众人闻言一同点头称是,却见郭嘉攥起拳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接着笑着言道:“糜先生说兖州屯田之事与徐州无关,那郭某想问陶刺史一件事,前番曹兖州率兵大战青州黄巾司马俱,徐和!近年来一直盘踞在青州和徐州的交界处,屡次劫掠青州与徐州的百姓,烧杀掠强,无恶不做,惹得徐州边境常年战火连绵,对于这些事情,陶刺史应是不能否认的吧?”

话音落时,便见厅内的糜竺脸色登时变了,陶谦的神情也是有些尴尬,但见老头子颇为无奈的长舒了口气,无奈道:“司马俱和徐和二人....为患徐州和青州多年,确属、确属我徐州的心腹大患....”

郭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言道:“陶刺史是果然够坦白,诚不欺我也!另外在下还想对刺史大人说另外一件事,就是黑山贼的于毒,白饶出兵中原,也是曹兖州将其击败,此人野心甚大,为人毒辣,他的兵马若是入主中原,试问徐州富饶之地,焉能逃出他的魔掌?”

陶谦闻言静静的注视着他,脸色微微的有些踌躇,却见郭嘉笑着续言道:“大人。如今兖州的屯田耕具,稻种缺乏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曹兖州凭借一己之力,挑起了讨伐司马俱,徐和,于毒,白饶的重担,敢问若不是如此,徐州安能有太平之日?如今黄巾贼破了,兖州地荒了,难道刺史大人连些许救济兖州百姓的耕具和稻种都不肯出嘛?”

一番说辞下来,柔中带刚,软中带硬,且句句有理,不但给陶谦道明了国家大义,徐州安泰的原因,还顺带着不明不暗的点明了曹操手下拥有能杀败于毒,司马俱等黄巾众贼的善战实力。

一番话说了下来,但见陶谦、糜竺、王朗等人都是面色晦暗的互相对视了一会,各人眼中各有复杂的情绪。

“兖州田务既是由黄巾而起....老夫、老夫既然不曾出兵剿贼,那此次老夫就出些铁器耕具。为兖州百姓谋些实事!”

郭嘉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恭恭敬敬的冲着陶谦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在此替兖州百姓多谢陶刺史之大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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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事宜商定之后,郭嘉也不多呆,在徐州的驿馆住了不几日,便随即跟陶谦告辞,陶谦也不稀得留他,匆匆的摆了个欢送宴,三言两语的便将他给打发走了。

但即使如此,郭嘉临走之前还是没忘了亲自前往糜府,将糜竺跟他打赌时欠下的五百金带走,虽然心下不愿,但面对郭嘉死皮赖脸的那副鬼笑,糜竺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将五百金给了他,打发他滚蛋。

其实他的这种决断是非常英明的,因为如果他真的赖账,郭嘉很可能会直接光膀子赖在糜府,来个直接将牢底坐穿。

一行车马经过数日颠簸,吱吱嘎嘎的赶回了禀丘城,这一次出行徐州,郭嘉不但是接回了曹老太公,而且还大丰收,带回了钱金,良种,梗具!当可谓是应了满载而归四个字!

到了禀丘城之后,曹操亲自前往迎接郭嘉,见了郭嘉。但见曹操一把拉住了郭嘉,笑着对他言道:“奉孝贤弟,此番前往徐州,你立下大功,不但和徐州结盟,而且还取回了钱粮耕具,足可令兖州屯田之事大成!”

郭嘉笑着抹了抹鼻子,谦恭的跟曹操摆手笑道:“明公夸赞过甚了,区区小事,实乃是郭某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不知最近郭某离了禀丘,兖州有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发生?”

曹操闻言笑着摸了摸胡子,低声道:“你这小子,一回来就不问好话,如今的兖州军政两方面在文若,志才等人的辅助下,进展迅速,乃无大碍,至于烦心的事嘛....呵呵,还真就有一件,不过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刚刚回来。就不需要为这些许小事去烦心了。”

郭嘉闻言笑着言道:“这话说的,嘉拿着明公的工资,自然就要为办实事,什么小小的烦心事,主公还是跟我说说看,就当闲唠嗑了!”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好,既然你想听,那我便跟你说说,前番曹某平定兖州刺史之后,已是尽得兖州军民官吏之心。上月初兖州官吏联名表奏长安,推荐我为兖州刺史,如今天子在吕布手中把持,表奏之事乃是走个形式而已,不想长安那面竟然是无视兖州官员的推荐,而是另外任命了一位刺史,名为金尚,那厮居然向兖州而来,准备上任了。”

听了曹操的话,郭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愤愤之色,气道:“他娘的,咱们在兖州几番血战,将这里的乱子平定,长安居然想派人来捡现成,这不扯淡呢嘛?还要不要脸了?”

曹操闻言哈哈笑道:“我也是觉得此事过于可笑,想兖州之地,乃是地方官掌控之地,焉能是区区一个金尚便能取替的?这简直是可笑之极!吕布之徒,竖子之谋,真乃无智之举。”

眼见曹操满面的不屑神色,郭嘉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阵清明,此事好像并非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啊!

郭嘉细细的品味了一会,接着犹疑的看了看曹操,低声道:“明公,不是嘉我多想,但我总是觉得此事好像有些古怪,吕布再是匹夫之勇,考虑问题也不可能如此低劣,随意派遣一个人来接手兖州刺史,简直是儿戏之举!我料定吕布此行此举,必有别图。”

听了郭嘉的话之后,曹操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凝重,细细的想了一会,但听曹操续言道:“那奉孝觉得,吕布此举之后,所图,所谋的是什么?目地又是什么?”

轻轻的搔了搔眉毛。郭嘉仰头看了看天空,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吕布所图的,所谋的乃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他的目地肯定只有一个!”

“哦?吕布有什么目地?”

“就是不想让咱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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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德阳殿。

大殿之内,年幼的刘协坐在主位之上,下方左右竖立着两列文臣武将,一个个面色凶恶凝重,凶狠的盯着上方的天子,眼神一个冷过一个,眸子中丝毫没有尊敬之意。

“陛下!”但见武将首列的奋威将军吕布大步流星的迈步出列,冲着天子轻点下头,弧度小的几乎视不可见,一双眸子中的冷光如同闪电一样,只把年纪小小的刘协吓得浑身发颤。

“启奏陛下!”只见吕布如孤狼一般的嗓音缓缓张开,嘶哑声道:“新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已经准备即日起程行往兖州上任,还请陛下下旨,一路发送文书,发放通关文叠,准其就任。”

刘协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抖了一下,鸟悄的言道:“奋威将军,兖州各地的官员太守们连名上奏,一个个都说曹操平定黄巾,功劳甚大,军心民心尽归,当可继任兖州刺史之位,朝廷若是下派另外的刺史,只怕会引起哗变吧?”

“陛下此言差矣!”刘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吕布有力的张口打断了刘协的话,续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任命谁为刺史,岂能任由地方官员百姓左右?如此,汉家四百年声誉何在?陛下之天威又何在?此事已成定局,还请陛下速下旨意!”

吕布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胸中之气已然在不自觉中长了三分,回荡在空昂的德阳殿中,好似将空气都震得有些发颤,谅刘协区区一子如何能顶得住这般魄力?顷刻间便是哑口无言。

下朝之后,但见吕布当先而出,朝臣纷纷散往两边,呈默然状,不敢正视其锋,唯有一将,面色儒雅,国字脸,相貌堂堂,丝毫无忌吕布的气势,缓缓的跟在吕布的身后。

“文远....”二人正走之间,突听吕布开口问道:“此番金尚去兖州,你说他的最终结果会如何?”

那儒雅将领听闻吕布问他,随即淡淡一笑,低声道:“回温侯,金尚此番去兖州,结果无外乎便是被曹操所杀,不过只要此人一死,温侯便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派兵出关,直奔兖州,到时,与兖州的内应里应外合,除去曹操这一心头大患!”

吕布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道:“袁绍...还有曹操,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要先除去其中的一个!那曹操自以为已是尽得兖州的军心,民心,却殊不知祸患以起于萧蔷!只要他敢动手,本将必灭曹操!”

第三十一章 回一家

第三十一章回家

此时此刻,从长安赶赴兖州赴任的金尚正是一幅喜气洋洋之色。一边打马向着东面而去,一边兴冲冲的高唱欢歌,所谓的春风得意马蹄疾,说的可能就是这位大人目下的心态了吧。

兖州刺史啊,一州之主,军政一把抓的大职务,忽忽悠悠的就砸到金尚的脑瓜子上了,换了谁,谁不是乐的屁颠的?

金尚洋洋得意的奔着兖州走,兖州议事厅内,此时此刻却是一阵沉闷的愤然气氛,曹操听闻金尚已至兖州边境,也不迟疑,随即召开廷议,召集众人商议应对之策。

听了曹操将情况说了一遍之后,但见其麾下以夏侯惇,曹洪等人为首的暴戾武将纷纷站出来高声骂娘,怒言兖州已受曹公安置多时,可到头来居然另外派人来任太守之职,这也太他娘的熊人了!

“主公!”众将之中,以夏侯渊性情最为刚烈。比起最为暴戾,但见他忿忿的站起身来,冲着曹操一拱手道:“启禀主公,朝廷新派任的刺史远来,渊愿率五百精骑,前往西路关口迎接新任刺史回兖州!”

这话说完,顿时赢得在场众将的声声赞成,其实夏侯渊的意思大家很明白,接人就接人呗,领着精骑干什么?这说白了就是要去劫杀啊!

如果换成原先,夏侯渊的话,一定会立刻就得到曹操的同意,但是前番郭嘉回兖州,曾对曹操叙述了一番个中利弊,使得曹操心中对于吕布这次的任命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细细的想了一会,却见曹操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暂退,然后开口言道:“文若,公达,奉孝,志才,仲德五人留下,其他人且暂去。”

除去五人之外,众人一个个的皆是躬身而退。少时,待厅内人去的尽了,曹操方才开口言道:“诸位先生,此时厅内只有曹某与公等六人。对于吕布此次任命金尚为兖州刺史的事,公等有何高见?”

曹操的话说完之后,但见下方五人各自思索了一会,先以荀彧开口说道:“如今兖州军政之事,已是尽在主公掌握之中,金尚仅凭一封任命诏书,就想妄自接手兖州,此事直属荒!就算吕布再是有勇无谋,也不可能不明白区区的这点道理。”

荀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荀彧的意见,续言道:“此事必是吕布出计,欲对我兖州不利,他是想借着我等驱逐新任刺史的名头,败坏主公声誉,言主公割据城池,拥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使得天下士子之心不归主公。”

那边的程昱点头道:“若仅仅是想坏主公名头倒好,老夫就怕此事还别有内情....难不成他是想借机出兵讨伐兖州?”

戏志才嘻嘻一笑,言道:“如今的吕布龟缩在长安之内,挟持天子。拒收关中,天下诸侯无不想取其首级....他自己不出来让诸侯打他也就算是识相了,怎地还会轻易出兵来惹毛头?不通不通。”

讨论到了这里,众人的话茬顿时遇到了个坎子,是啊,吕布此举,一不能让金尚顺利接手兖州,二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借此机会出兵灭了曹操,那他图一什么?

换成现代化讲,这就是纯粹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话说到这里,众人的推理已经延续不下去了,一个个我瞅瞅你,你瞅瞅我,面带疑惑之色,最后,直到厅中一角的郭嘉缓缓的说出一句话,顿时如同醒钟一般敲响了众人的心扉。

“我的亲娘哎,那家伙没有同伙也敢这么嚣张?”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接着便见所有人将目光缓缓的落在一旁认真思考的郭嘉身上,静静的注视了他一会,突见戏志才恍然的一拍额头,急急点头道:“难怪,难怪!奉孝之言甚是有理!吕布此番该派人来难为我们兖州,必然是因为在关东有内援相辅.....如此,这个内援会是谁呢?”

端坐在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曹操闻言,细狭的双目中顿时崩出了点点的亮光,少时。但见曹老板缓缓开口言道:“曹某此番若是擅杀刺史,虽能保住统领兖州之名义,然却是失了名正言顺四字....如此,天下之中人,谁最高兴?”

但见程昱冷笑了一声,不屑言道:“对于主公接手兖州的人,除却兖州本地的一些地方郡首,还能有谁?刘岱死后,本就是他们这些人最有资历接替刺史之位,不想主公凭借破黄巾,战于毒的大功一居得到了兖州之主的席位,谅他们安能不嫉?他们表面上联名上奏,说逢迎主公为刺史,实则暗藏私心,私下联合吕布,想要取刺史之位而自居之。”

程昱之言,正中众人内心疑惑之点,只见曹操摸着下巴寻思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言道:“如此说来,在我兖州境内竟然有人与吕布贼通....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甚重处之!”

荀彧点头续道:“若如此,则长安派来的这位金尚便不能随意动之了,需得先接入兖州方可!然后静观其变。徐徐查出于吕布贼通的内奸乃是何人。”

曹操深然其言,然后静静的扫视了一圈五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郭嘉和戏志才二人的身上:“既然如此,此事就需要交给善于言辞,为人圆润的人了....迎接金尚的事,就交给奉孝还有志才你们二人了,你们需得小心谨慎。”

郭嘉和戏志才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从对方的嘴角间看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但见这哥俩相互着一挑眉毛,接着一同向着拱了拱手,豪言回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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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散会后。郭嘉冲着苍天软塌塌的伸了个懒腰,方要朝自己的家走,却见身后一道身影呼的闪了过来,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不是戏志才是谁?

“奉孝,你干什么去?”戏志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郭嘉小心的白了他一眼,接着低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回家睡觉!”

却见戏志才的脸色顿时一跨,接着啧啧的摇头怒道:“好你个郭奉孝,主公交给你我如此重要之事,你不同我好好的研究研究,反倒是要回家睡觉?”

郭嘉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无奈言道:“兄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次去徐州,又接老太公,又跟徐州陶谦研究联盟的事,这身子骨差点没跑散架子了,好兄弟,迎接的方案你自个回去琢磨,到时候我全听你的,成不?”话音落时,便见郭嘉脚底抹油,便要想溜走。

不想尚还没走出三步,便听他身后的戏志才仰天长叹一声,悲愤的言道:“主公啊,您真是识人不明啊!迎接朝廷使,事关兖州命运的大事,这厮居然视之如杂事,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啊,主公啊!您所托非人啊!想这郭奉孝,你对其是何等的信任?对其是何等的知心?实有庄王千金买千里马骨的风范!不想这混账居然就是这么回报你的知遇之恩的,主公啊,您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孟浪无廉耻之人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但见郭嘉的脚步已然是挪不动了。过了一会,却见浪子郭嘉愁眉苦脸的转过脸来。满面幽怨的瞪视着戏志才,缓缓的开口言道:“至于这么损嘛?我不睡觉还不行嘛!”

戏志才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一把抱住了郭嘉的肩膀,点头言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走!咱们到你家去仔细的研究一套计划去,说啥也得不能让那个金尚舒坦了!若是能把兖州的那个内奸套出来,那就更好了!”

“我擦,为什么要上我家研究?”

“.........”

少时,便见二人搂脖子抱腰的来到郭嘉的小别院,曹操就任兖州刺史之后,本来准备赐给郭嘉一所大宅子的,但郭嘉虽然喜钱,可对于住所却要求不高,郭嘉他不想要多大,多高档,多豪华,他需要的只是一所清静的小宅。

对于这个要求,曹操还是颇为尊重的,他在禀丘城的西城边找了一所小院,不大的院落,四间的小房,平日里只有自己和芣苢居住,远离喧嚣,远离纷扰,也算是世外桃源了。

此时此刻,郭嘉和戏志才一步三摇的来到了这所室外小别院,但见小院的门半开半掩,里间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出几声淅淅沥沥的小鸟啼鸣,醚人心肺。

“芣苢,芣苢!先生我回来了!”郭嘉扬起嗓子对着里间吼了一嗓子,只等着童出来迎接,不想片刻时间过去,门口却是毫无动静,并任何无声响。

奇怪的摸了摸头,但见郭嘉自言自语的奇道:“唉,邪了门子了,平日郭某只要一嗓子后出来,这小王八羔子准得屁颠屁颠的往外奔,怎地今日转了性了?.....院里一点声音没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一旁的戏志才则是不屑的白了郭嘉一眼,忿忿道:“你这小子,少在那疑神疑鬼的,难道晴天白日的,难道还有人来你家打劫不成?定是你的那童子在屋睡着了没关门,走!还不进去请我吃盏酒去!”

郭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虚掩的大门,接着低声道:“此事有些蹊跷,要进你先进去,我是不

戏志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一把将门推开,大步流星的走入院内,站在空旷的空地当间,笑着转过身来,道:“奉孝休要多疑,你看,这院子好好地,能有何事....”

戏志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呼的一声响起,但见院子旁边的树上“刷”的悠下一根木头,“咣”的一声砸到了戏志才的身上,顿时便将他那单薄的小身板砸的向着旁边跌去......

这还没完,但见戏志才被树桩子砸倒到一旁的蓬松的土堆子之上,接着便听”哗啦“一声,但见那土堆顿时被压散,下方一个被灌满粪尿的坑顿时显露在他的面前.......

“噗通!”随着戏志才一个漂亮的猛子扎进粪池子,门外的郭嘉顿时狠狠的一跺脚,悲愤的呼了一声:“志才!我的哥们啊!谁家王八羔子这么不靠谱!在我家院里坑害我弟兄性命!兄弟,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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