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鬼才 - xp1024.com
《三国第一鬼才》


诚招铁杆

第三百九七章 国号中华,天下归一

字数开始逼近百万,本书预计最少在一百五十万,视情况两百万以上,现留下一个群号【108264347】,诚招铁杆,非铁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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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吃等死这个伟大的理想只能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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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殇为情,无声穿越

“嘟……嘟……嘟……”

“喂……”

“宸淼在吗?”

“哦,她已经睡了,你明天再给她打吧。”

“嘟嘟嘟……”

记不得是第几天这样了,每次电话打过去,都不是她接,每次又都说是已经睡了,好容易电话接通,只是讲到手机坏了,然后电话匆匆挂断,算是理由吗?

怎么会这样呢?做份销售的工作有这么样的吗?这也太巧合了吧?越想越觉得害pà

,我怎么也想不到好的地方去……情急之下,我疯狂地开始满世界的找寻,盲目的打遍了一切能够有所联系的朋友、亲人的电话,能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不知dào

、好久没联系了……

都说,孤独的人能享shòu

寂寞,我懂得;我说,当一个人懂得享shòu

寂寞的时候,他才开始成熟。只是,一个人的城市,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寂寞……

本人复姓诸葛,名叫瑜炀,一个人在Zz市打拼,目前仍旧属于“三无”人士。前段时间,打小的朋友从家里到Zz市来工作,没多久就再也联系不到了,最终将电话打到了她的家中,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她回的电话……

“我都给你说过了我很好,你以后不要在这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诸葛瑜烊以为电话要被挂掉了的时候,一句话轻轻飘出:“还有,请你以后不要把电话打到我的家中了。”

“嘟嘟嘟……”接着就是一阵盲音传出……

不知dào

电话是怎么挂断的,更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来到酒吧的,诸葛瑜烊昏昏沉沉的,便开始疯狂的喝酒……

看了看脚下堆积的易拉罐,诸葛瑜烊顿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俄而思维似乎是飞在了半空,好似刹那间明悟了许多,心中喃喃道:“再见了,那对我,曾经刻骨铭心的人……”

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交替把持朝政,皇帝形同虚设,他们一方面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强取豪夺;同时又把持官吏选拔大权,滥用亲朋,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弄得“民非民,官非官”。

政治的黑暗,社会的动荡,国家命运和个人前途的渺茫,促使一部分官僚和知识分子逐渐形成了所谓的“清议”,后酿成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

琅琊诸葛氏,本是西汉光禄大夫诸葛丰之后,诸葛丰,字少季,性情刚正不阿,对贪官污吏、专事阿谀奉承之小人恨之入骨。后因弹劾权臣遭贬,自诸葛丰亡后,诸葛家历经二百于年,逐渐没落下来。至东汉灵帝时期,家中只余诸葛玄、诸葛珪兄弟二人。

琅琊诸县,看着破败的庭院,诸葛玄与诸葛珪二人相视叹息,兄弟二人早年丧亲,诸葛玄将弟弟拉扯着长大,长兄如父,是以诸葛珪对其兄长甚是敬重。

“大哥别急,如今家中人丁不旺,待家中生下后辈,有我等好好教导,定能恢复家族昔日的光辉。”诸葛珪见自家兄长愁眉不展,口中说着自己也不能确信的安慰。

“为兄晓得,此事却是为兄太过焦急了,家族兴衰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问题,只是君贡,如今你成家已有三年,今年若是再无所出,为兄却是要为你张罗着纳妾了,此事便再不能由着你的念头,你须知,如我等家族,家中是不可无后的。”

诸葛珪听了此语,一脸羞捻。

“唔…”不知dào

过了有多久,诸葛瑜烊渐渐有了意识,恍惚中睁了睁眼,只觉得困的不行,翻了翻身子,又睡了过去。

“君贡,孩子又踢我了”只见一个相貌清秀、约有二十多岁的女子躺坐在床头,正脸带笑意的看着一位青衫年轻男子说道。

原来,这年轻男子乃是琅琊诸县诸葛家诸葛珪,距离兄弟二人谈话过了半年,诸葛珪每日再不出门,除了在家读书便是陪着自己的妻子,有压力有就动力吧,时隔半年,诸葛珪的妻子终于是怀上了第一胎,为此,诸葛珪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妇人笑道:“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调皮的家伙,时间过的真快,孩子都快7个月大了,夫人,真是辛苦你了。”

“能够为诸葛家延后,妾身不觉得辛苦,只是希望会是个男孩。”女子说着,左手不自觉地抚动着肚子,一脸希冀。

诸葛珪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妻子的手紧了又紧“不管是不是男孩,我都会疼爱你们的!”看着妻子脸上的忧虑,男子在心里坚定严肃的承诺着。

公元174年,此时,距离第二次党锢事件过去已有5年,朝堂因由宦官把持,政治愈加黑暗,大批有气节的士大夫隐退田园,避祸深山。

是日,正值正月十五,诸葛家族内院,一个青年男子正焦急的来回走动,听着屋里妻子嘶哑的叫喊声,显得躁动不安。

“好了,君贡,你就别再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说道。

“大哥,我这不是着急吗,你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呢!”

原来,这说话的两人是诸葛玄和诸葛珪兄弟二人,诸葛珪妻子章氏孕10月有余,今天正赶上临盆,章氏温婉,平日里不爱运动,又经诸葛珪与其大补,是以竟有些难产。

章氏于屋内喊了足有3个时辰,声音早已经嘶哑不堪,孩子却仍没有生出。看着婆子、丫头屋里屋外来回忙碌,这不,诸葛珪也是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天生异象,只见天空中电闪雷鸣,云层逐渐地堆积成龙形,眼睛紧闭,栩栩如生。忽然,只见龙首抬升,龙目微睁,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出。

“哇”忽然,后院中一声响亮的哭声传出,直冲云霄,龙目似是一愕,而后,云淡风轻。原来,却是诸葛家诸葛珪的长子出生,哭出了降世的第一声。

后院中,诸葛玄、诸葛珪兄弟二人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均是大喜,过不片刻,只见稳婆怀抱一婴儿从屋里疾步而出:“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大哥,听见了吗,我有儿子了,诸葛家有后了。”诸葛珪听了稳婆的话,放Lang形骸,肆意的大声叫道。抱着儿子的手抖个不停,吓得旁边的诸葛玄急忙将孩子接过。只见那婴儿粉雕玉琢的,脸型微长,双目微眯,双手握拳,放肆的哭着,声音响而有力。诸葛玄见了大喜,抱着婴儿左右摇晃,哄着说不哭,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何经lì

过这阵仗,怀抱的姿态说不出的别扭,还好没过多久,便有丫头上来接了过去。

过了些时候,诸葛珪总算是平定了下来:“大哥,你看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恩我看这孩子相貌俊雅,你看唤作“瑾”字怎样?”诸葛玄低头想了一下道。

“好,好,瑾美玉也,也可作美德,多谢大哥”说完,诸葛珪冲诸葛玄长拜一下。

诸葛玄忙将其扶起:“你我兄弟,不说这些。”

“呵呵”

“哈哈”

这两人相视,均是大笑出声,显然均是高兴异常。

且不说诸葛家得子之喜,却说这日天生异象,引得世人众说纷纭。有人说龙乃吉兆,乃天降祥瑞,预示着今后风调雨顺;也有人说天将降下大贤辅佐汉室,清除污垢、清圣听等等。公元174年,汉灵帝刘宏改元熹平(注:原本是公元172年改元的,这里剧情需yào

,稍微延后)称熹平元年,大赦天下。一时间,各地热闹非常,又多有有志之士观望朝廷,期望朝廷会做出动作,“除宦官、清朝政”。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诸州郡大平,灵帝刘宏自以为天下太平,再无所作为,整日yin乐,不理朝政。却是不知,朝政黑暗,民不聊生,其久必生大乱!

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等十人更是朋比为奸,号“十常侍”,灵帝尊张让为“阿父”赵忠为“阿母”。自此,朝政更加黑暗,以致更多有志之士归隐,天下百姓日苦,士族好强日渐崛起,土地兼并盛行成风!

时有三仙“南华、左慈、于吉”,二神“枪神童渊、卜神管辂”,观天异象,知天将大乱,有人皇降世,乃出世。

诸葛瑜烊本人呢?当下却是仍然在沉睡当中,不知dào

是不是婴儿的脑袋承shòu不了诸葛瑜炀的灵魂,自从穿越过来至今,三个多月以来,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不过,也算是其幸运,如若不然,谁知dào

在清醒状态下,三个多月的小黑屋“禁闭”,会不会让人憋闷发疯。此时,诸葛瑜炀不知dào

,也正是由于他的到来,将尚是婴儿的诸葛瑾脑袋称涨,让本来脸长似驴的诸葛瑾微微有了变化,今后更是长得丰朗神俊,这也算是老天对于“穿越众”的照顾吧!

时间,悄悄走着猫步,毫不停歇

第二章:为今后,学文学武

转眼间,距诸葛瑾出生已有近9个月,小小的诸葛瑾成了诸葛家最宠爱的宝贝,可怜的诸葛瑜炀在昏睡中被吃了N多豆腐。小家伙已经长开了些,比起同龄人来说骨骼大了许多,只是每天除了必要的吃东西的时间,基本都是在睡觉,将诸葛家诸人愁的厉害。

近一年的时间,迷迷糊糊的诸葛瑜炀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地小胳膊小腿儿,很是无语,随即便迷茫了,“喝酒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诸葛瑾醒了过来,对于诸葛珪来说最是高兴,看着渐渐有了灵性的诸葛瑾不停地咧嘴大笑,章氏更是喜极而泣。慢慢地,诸葛瑜炀了解到自己是“穿越”了,却是赶上穿越大潮了。

渐渐地,诸葛瑾了解到自己目前所处的时代是汉代,皇帝乃是有名的昏君——灵帝刘宏,印象中,历史中的诸葛瑾是在公元174年出生的,而这一年,公元174年,而自己则穿越成了历史上妖人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一时间,诸葛瑜炀,哦不诸葛瑾只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下子大发了,鸭梨很大啊……不过,自己好歹也是穿越人士啊,加把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嘎嘎……

过了年关,天气渐渐有些暖了,这天阳光还算明媚,正值诸葛瑾抓周之日,诸葛家大门敞开,家仆、丫头进出忙碌,不断的有客人前来拜访,诸葛珪则带着章氏在客堂接待,一时之间,诸葛大院热闹非凡。没多久,酒席开始,来客纷纷入席,酒来杯往,众人喝的不亦说乎。

酒刚刚喝到一半,便有仆人在厅间正中清理出一大片空处,铺上毯子,将抓周所需的物品一一摆上,只见摆放有印章、《春秋》、笔砚、脂粉、首饰、算盘、刀剑、吃食、玩具、金银等十多样物品,不知哪位宾客捣乱,更是放了一件女儿家的贴身物品于中间,一时间众人乐开了怀,一中年男子犹豫一下,从旁边侍从手上接过一物件,放到毯子上面。

“焦尾琴……”原来男子放了一张琴于地上,有宾客认出了琴的来历,惊叫出声。

诸葛珪连忙上前道:“伯喈,这琴太贵重了,还是收起,我另取一件吧。”

“无妨,小家伙抓周,讨个喜庆。”

“去,将瑾儿抱出来,与众人见见”诸葛珪见其主意已定,对着身边的章氏说道。

“是,夫君。”章氏与众人道了一福,去了后堂。

诸葛瑾被章氏抱着来到前厅,看着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多少有些不适,无奈翻了个白眼,看着身边这些物品,更是无语了。想我一个21世纪的大好青年,居然“沦落”到要抓周了。看着众人兴趣盎然的表情,诸葛瑾心中恶狠狠的想道:“看我一会非吓着你们不可。”

来回打量了一下,诸葛瑾的目光在看到一张琴上顿住了,琴尾焦黑,诸葛瑾有些动容:“焦尾琴?”俄而,大喜过望。

“蔡邕的焦尾琴啊,蔡邕、蔡琰……哇咔咔……”想着想着,诸葛瑾的口水直流,三国中的第一才女啊。手脚并用的,挣开章氏的手,诸葛瑾爬到了琴的旁边,一下扑在上边,口中直念叨着:“蔡MM……蔡MM……”

众人见诸葛瑾扑在琴上,纷纷抬手祝hè,蔡邕也不在意诸葛瑾直流的口水,抚须而笑。

诸葛瑾被众人道贺的声音惊醒,不屑的撇撇嘴。章氏蹲下身,正要伸手将诸葛瑾抱起,只见其松开焦尾琴,爬向印章,一把攥在手里,而后更是将金银、刀剑、《春秋》一一拿下,搂在怀中,直把众宾客惊的嘴巴大张。只是,这还不算完,诸葛瑾又随手将女儿家贴身衣物拿起,包了金银、刀剑、《春秋》,拖到焦尾琴旁边,伸出手要娘亲抱抱。

众宾客先是傻了,接着哈哈大笑,更甚者调笑到,“君贡,咱们定个娃娃亲吧,我看你家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风流之士,文才武略定然不凡。”

“文德兄言笑了。”诸葛珪一看说话的人乃常山故友樊成,于是苦笑起来。

“无妨,我很喜欢瑾儿这小子,正好我家也小女刚刚出生,正好结亲,君贡贤弟,你看若何?”

“我看此事可行,就这么定下吧。”诸葛玄一看自家兄弟还待推脱,就开口说道。

“恭喜恭喜”众宾客一看事成定局,纷纷开口道喜。

“哈哈哈”樊文德得yì

的大声笑了,诸葛珪见此,只好苦笑,狠狠的瞪了诸葛瑾一眼,这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自家那小子正听得双眼放光,咧着嘴嘿嘿的直笑。

此时诸葛瑾心中正美的冒泡呢:“樊娟啊,一个大美人成了偶的娃娃亲,嗯,不能让他们看见偶流口水,嗯嗯,三国啊,真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年代,可是我要做点什么呢?自个儿创业?还是给别人打工呢?嗯,是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很快,诸葛瑾便被章氏抱去后堂,诸葛兄弟两个开始招呼众人再次开席,觥筹交错,或饮酒作诗,或谈论政治,或附庸风雅,不一而足。至晚,众人尽兴而回。

诸葛瑾被母亲章氏抱着进入内堂,却并不知dào

,不久之后,叔父诸葛玄再次给其添了三件亲事。这会儿,诸葛瑾正在想着今后的发展呢,纠结于自己当老板好?还是给别人打工去?

曹操,奸雄也,诸葛瑾想着三国中,老罗说这家伙疑心最重,给他当手下,肯定很危险,估计火星要安全的多。刘备,丫的到是好点,只是哭的让人受不了,又太做作,不爽快,恩,还是再考lǜ

考lǜ

。孙权,小屁孩一个,这时候估计还没出来呢,pass掉先。

恩?要是自己单干呢,好像也不是不行,等小弟出生了咱好好调jiao一下,哇咔咔,诸葛亮啊,以后谁不服打谁去,恩,一定很爽。嗯,好,就这么定了,自己当老板,谁不服炒谁鱿鱼,叫他不听话。

不过,当老板很累的,小弟要多找点,有事小弟跑跑腿,咱就泡泡妹子就行,不错不错。想到激动处,诸葛瑾不由的嘀咕开了:“恩,身体一定要好,武功一定要高,要不乱世来了挂了就不好了,最好把典韦跟许褚这俩金牌保镖给弄来,那就安全了。”

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我不自觉得笑了,声音尖锐刺耳,唉!还是太小了。诸葛瑾暗暗叹了一口气。

章氏看诸葛瑾笑的开心,还以为是被刚才抓周上的热闹给高兴的,自语说道:“看来瑾儿喜欢热闹,明天让丫头带着上街看看。”

“娘亲,瑾儿要读书,瑾儿要学武。”诸葛瑾听到章氏让他去街上玩,双眼放光,不由地接口道!

第三章:融古代,谋划未来

“啊……”

章氏听到诸葛瑾开口讲话,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懵了,什么时候儿子会说话了?连忙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翠儿,快去叫老爷过来,快,快点去……”

原来,诸葛瑾快一岁时,家里人教他说话,谁知dào

这家伙很懒,不想开口,一教他就装睡,要不就啊啊两声,这会突然蹦出了这么两句惊人的话,章氏怎能不惊。

没过多久,就见诸葛珪自外面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夫人,瑾儿说话了?真的说话了吗?”

诸葛瑾抬起头一看,好嘛,不就说句话吗,老头子都奔来了,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张开嘴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瑾儿要读书,瑾儿要学武。”

“啊?”诸葛珪也傻眼了,原本还以为只是刚刚开始学说话,会叫爹娘了,哪知dào

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目的还这么明确。过了好半天,诸葛珪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呵呵的笑了:“读书好,读书好,等过几天为父亲自教你读书。”

“瑾儿还要学武。”诸葛瑾一听,好嘛,光给让读书了,学武就只字不提。这怎么能行,要知dào

,以后乱世来了,一个文人要怎么生存呢?何况诸葛瑾心中刚刚定下,要与三国群雄一争天下的,武是必须要学的。

“唔,好吧,等你再长大些,父亲专门去帮你请些游侠回来教你如何?”诸葛珪沉吟一下想到,瑾儿也许只是一时起兴,等过段时间就会忘记了,先答yīng

了他在说吧。

“爹爹最好了!”诸葛瑾见父亲答yīng

,不由的喜出望外,坏坏的想到,武功、美女、江山,我诸葛瑾来了!哇哈哈哈……

却说酒席散场,众宾客尽兴而回,席间有三位宾客客居主人家,其中一位就是诸葛瑾未来的老丈人樊成,一位是携琴而来的蔡邕,还有一位则是中山无极人士甄逸。三人俱是诸葛玄的知交好友,却是准bèi

在此休息一日再返回,诸葛珪引了樊成离开,自去说话去了。

“诸葛兄,当下朝堂黑暗,可有什么打算?”甄逸饮了一口酒道。

“唉,不瞒甄兄,玄当下也算是家道中落了,现今又有十常侍把持朝政,能有什么好打算呐。”

“不然,此正是我辈为国为民之际,怎可袖手旁观?”蔡邕接口道。

甄逸与诸葛玄相视苦笑,对这个蔡兄很是无语,“我看令侄不俗,都说以小看大,看他今日表现,将来必成大器啊,樊文德却是走了步好棋啊!”甄逸岔开话头。

“哈哈……甄兄,你要当真羡慕,咱们也结个亲家如何?”诸葛玄听到好友称赞自家侄子,心中高兴,不由的打趣道。

“你诸葛家也就这一个后辈,难不成还想让我甄家与樊家同嫁不成?”

“你家姜儿、脱儿两个丫头也不过比我家瑾儿大个二、三岁,又怎么不成。”。

“是极是极,此事大秒啊。”倒是蔡邕开口附和。

“那也可以,不知兄长看中哪个丫头了?”

“好事成双吧,我看就把姜儿跟脱儿都许给瑾儿好了。”蔡邕点点头,一副如此最好的表情。

甄逸听了,有些恼怒指着蔡邕:“你……”

“甄兄别恼,最多以后我家生下女儿,许一个与你家公子如何?”

蔡邕笑呵呵的放下酒杯:“甄兄,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了!”

“好你个蔡伯喈,感情就你看戏了,不行,你也得加把劲,赶快生个女儿出来,要嫁回头一块儿嫁了”。

“我正有此意呢,我一定生个小子,回头咱们再结亲啊,哈哈哈……”蔡邕却是嘴上不饶人。

“我看你肯定生个女儿,想儿子,肯定先生个女儿出来,呵呵……”甄逸有些赌气道。

“两位贤弟,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哈哈……我家瑾儿有福了”诸葛玄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三人停住此话头,接着胡乱谈了些其他,诸葛玄见天色不早,引着甄逸和蔡邕休息去了。

却说当时汉朝,计有司州、兖州、豫州、扬州、青州、徐州、冀州、并州、幽州、凉州、益州、荆州、交州十三大州,与大汉毗邻的草原民族主要有羌、乌丸(也作乌桓)、突厥、匈奴、鲜卑等,彼此间征伐不断。

公元174年,曹操举孝廉,任职洛阳,这位东汉末年堪称第一的权臣开始展露头角。时主角正处于昏睡状态,对于此事并未关注,甚至,遗忘了。年末,鲜卑入侵。

公元175年,皇帝刘宏召蔡邕回京,时年四十有二的蔡邕开始主持校正五经,并刻石立于太学们外;张角于冀州传道形成规模。

公元176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请赦党人,鸾下狱被杀。

公元177年,四月间,大旱,大汉七州发生蝗灾!八月,灵帝遣夏育等出击鲜卑,汉军大败而回,不仅为能将之击溃,还引得鲜卑入关劫掠,弄得边境不平,民怨冲霄。

这一年,诸葛瑾三岁有余,诸葛珪任泰山郡守,携全家自徐州琅琊搬到泰山郡居住。

三年间,诸葛瑾随其父诸葛珪学习诗文,并研读了《论语》《春秋》《战国策》等几部文学巨作,估计是穿越带来的好处,灵魂更凝实了,学习东西十分快,只要是看过的东西,基本上看一遍就可以记下,渐渐地,诸葛瑾的名声在周边传开,诸葛家出了一个“神童”的消息不胫而走,遍传徐州境内。这段时间,诸葛瑾一直缠着父亲给自己找教授武艺的师傅,奈何诸葛珪推脱,最终也没有达成。

这三年多时间里,诸葛瑾每日里坚持锻炼身体,骨骼比起同龄人要大出不少,长的已有5、6岁孩童模样。在这段时间中,诸葛瑾开始从骨子里融入了这个时代,除了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些超越时代的想法理念外,在思想上已经把自己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当然,忠君那是没希望的,爱民倒是实实在在的。

直到现在,诸葛瑾还清楚的记得,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灾民的时候,那种悲惨,真真切切的将其震撼,甚至是震惊。在那时,诸葛瑾对自己说道:“我必须需yào

为他们做些什么。”

这三年多来,对于诸葛瑾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东阿程昱和东莱太史慈两人。

说到程昱,本名程立,因梦中於泰山捧日,更名为程昱,年过三旬,留有美髯,在原来的时代,可以说是曹操手下风光无限的人物,只是由于做事太狠,曾经以人肉为军粮,被排斥,以致官位不高,但不可否认他的才学谋划,可算是上品一流的谋士了。

诸葛瑾的名声渐渐传开之后,程昱专程到诸葛家拜访,只为想见上一见被疯传的神乎的小孩。见过之后欣喜莫名,大叹不虚此行。诸葛瑾原本是想要拜师的,只是由于年纪太小,诸葛珪坚持不让,最后不了了之。

至于与太史慈结识,就很是无语了,其年少,年仅十余岁,武艺便迈入二流武者,随即外出游历,听到诸葛瑾的名号,只是好奇为一观“神童”,跑到琅琊诸葛家,结果年少的太史慈彻底晕菜了,被当时年仅两岁的诸葛瑾折服。

第四章:见李典,结交李乾

之后一年中,诸葛瑾与程昱、太史慈保持着联系,逐渐的结成知己。诸葛瑾更是与程昱定下约定,待诸葛瑾五岁后,拜其为师,学习谋略。至于太史慈,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就决定要跟着诸葛瑾混了,主要是被忽悠晕了。就这样,诸葛瑾最先拥有了今后发展的两个帮手,迈出了为实现梦想的第一步。

由于诸葛珪新上任泰山郡守,诸葛家只诸葛珪一家搬到泰山郡居住,其余随诸葛玄居住琅琊,诸葛珪每日里公务繁忙,家中由章氏与管家诸葛德主持,德叔是诸葛家的老人,在全家搬迁之前,由家主诸葛珪赐姓诸葛,对于诸葛家忠心耿耿。

诸葛瑾身边,跟随有四个小丫头,乃德叔于难民中挑选而出的,后被称之为梅、兰,分别以诸葛为姓;另有一位姓杜名秀娘,比其大了两岁,本是河东人士,为避祸背井离乡,生的娇俏,很萌;还有一位比较特殊,名叫卞玉,公元160年出生,足足比诸葛瑾大了14岁,随母来徐投亲,遭遇不幸,最后被诸葛家收留。

一开始诸葛瑾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这丫头样貌太过娇美,性子又刚烈,后来才恍然记起,却原来也是历史上留有姓名的,曹操的夫人卞氏。至今,诸葛瑾尚还记得,当时的傻样,简直比看到外星人还吃惊,不过也是由此,加快了我融入古代。

有着诸葛瑾的存zài

,历史已经开始有些偏颇了。随后,诸葛瑾习惯了古人的说话方式,习惯了古人的跪坐,习惯了古人的礼节等等。

其实诸葛瑾还不知dào

,杜秀娘,也是在历史上留有浓重笔墨的人物,要不然,还不知dào

会吃惊成什么样子呢!杜秀娘,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杜氏,也算是三国年代有名的人物,虽说人生坎坷了些。

蝴蝶已飞,效应展现!

刚搬到泰山郡没多久,由于地段不熟,诸葛瑾只是呆在家中,除了每天必要的打熬力qì

,基本上诸葛瑾都在回忆三国时期比较著名的历史人物,加以整理分类。对于《三国演义》,前世的诸葛瑜烊自是熟悉无比,只是不久之后,诸葛瑾便发xiàn

,实jì

上有些人物和事件,与《三国演义》有着很大的出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比照之后,诸葛瑾终于确认,演义并不等于史实,很多事情还是需yào

自己去进行求证的。

一段时间之后,诸葛瑾便定下了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目标:“‘李典’、‘于禁’。”

“既然这两个人都在泰山郡附近,那就从他们入手吧!”诸葛瑾低声喃喃对自己说道。

三国,英雄辈出;三国,荡气回肠;三国,煮酒天下。

羽扇纶巾笑谈间;千军万马我无懈;

伪面君子三尺剑;狼火烽烟我敷衍;

生于乱世行不言;功过不求谁来鉴;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任谁来笑我太疯癫;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从此无牵挂;

一直很喜欢这首《三国杀》,生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是一种悲哀,沦落了多少英杰?如果不想沦为别人的棋子,那只有努力用学问、用武艺来武装自己。

177年冬,来到东汉近四年了,诸葛瑾一直严格苛求自己,生怕自己懈怠了,就会被这个时代淘汰出局。时时会自己哼唱一下《三国杀》,感受着其中的铁骨柔情。

由于蝗灾发生,泰山郡灾民无数,诸葛瑾便吩咐诸葛德买下了200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统称铁卫,又另外买了50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称为凤卫。对他们分开进行文武培养。

生于21世纪,诸葛瑾自然知晓信息的重yào

性。在其强烈要求下,诸葛家建立了一个细作机构,名为“天堂”,其中中层细作均是由诸葛家原负责打探情报的诸葛洪与诸葛瑾两人亲自培育。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发展,“天堂”初具规模,在徐州的发展基本完备。自从上次决定先寻找到李典和于禁以后,每天都会有着很多杂乱的信息汇总到得徳叔手里,然后由德叔转交给我。

看着手中杂乱不堪信息,诸葛瑾不由感叹:“还是缺少人才啊”!

消息很多,也很乱,但是成效还是有的。正史上李典乃山阳钜野(今山东巨野)人,年少好学,博览群书,有才华,而此时李典年仅四岁,父早亡,跟随其伯父生活。伯父李乾,有英雄气概,声名盛于乘氏(地名),也正是由于此,手下人很快打探到了李典的下落。

找于禁时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qì

,手下人才在泰山钜平(今山东泰安南)找到了年仅7岁地于禁。却原来,这于禁年岁虽小,不喜动,整日里只在家中读书习武,从不出门,声名不显于外,以致周边邻人只知于家有子,却不知详细。总算于家在钜平县还有薄名,最终确定了于禁的所在。

这天,诸葛瑾与德叔带了铁一铁二两人出门,不一日来到山阳钜野乘县,吩咐铁一投上拜帖不久,李乾出门迎入,分主宾落座。

“不知dào

贵客来此所为何事?”李乾见一个终年男子带一孩童,心中有些奇怪,还是冲男子开口问道。

诸葛德听了回道:“此次乃是随我家小主人前来拜访。”

“哦?不知贵公子是?”李乾疑惑问道。

“李庄主,在下诸葛瑾,家父诸葛珪,现任泰山郡守。”诸葛瑾冲李乾施了一礼道。

李乾连忙起身还礼,“原来是诸葛公子。”

诸葛瑾知dào

李乾心中仍有疑惑,便接着说道:“听说令侄李典年少好学,今日唐突前来,可否一见?”

“去,将典儿叫来。”李乾点点头,对身边的仆人吩咐,遂又转身问道:“不知dào

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诸葛瑾撇撇嘴:“小侄今年三岁有余,喜读《论语》《春秋》《战国策》,可惜家中只我一人,喜好与志同道合之人为友,今听闻令侄李典年少好学,特前来一见。”

李乾对于诸葛瑾神童之名自然听过,心中却是疑惑不解,却不愿过多纠缠,半盏茶功夫,仆人带李典进来拜见:“侄儿拜见叔父。”许是仆人告sù

李典有客人在,只见那李典行礼恭谨,声音响而不燥。

李乾看着,心中欣喜不已:“来典儿,见过诸葛公子,诸葛公子乃有琅琊神童之称,你要向其多多学习!”

“李典见过公子。”李典听到其伯父的话,眼睛一亮。原来李典聪慧,同龄人中少有能与之为友。

诸葛瑾这才看完李典全貌,心中也是一喜,只见其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煞是可爱,故作孩童语气道:“你就是李典吗?不知你平日里所读何物?”

第五章:主仆论,初现端倪

却说李典听及诸葛瑾问其所学,到也不含糊:“我喜爱文学,不喜兵法,现在读《春秋左氏传》,不知公子所读为何?”

“《论语》《春秋》《战国策》我以读完,准bèi

在后年年初随程昱程公学习谋略,现主习武。”诸葛瑾扬着头,作出一副我懂很多的样子。

“这程公可是东阿程昱?”李乾本来正与德叔交谈,听到两人谈及程昱,连忙开口急问道。

诸葛瑾知dào

古人重礼,先是行了一礼才道:“正是程昱,前年程公至琅琊,后与之约定,我及五岁时拜其为师,学习谋略之道。”

李乾眼睛一亮,旋即脸上带着羞捻道:“诸葛公子,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公子前去拜师之时可否携带上我这侄儿李典一同前往?”

诸葛瑾低下头,按捺下心中的窃喜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到时收与不收,却不是我能做主的,还要看程公的决定。”

“公子高义。”李乾听了大喜,乐得眉开眼笑,随即又对李典道:“典儿,赶快谢过公子,程公大才,届时你定当随其好好学习。”

“谢公子!”李典点点头,转身冲诸葛瑾拜道。

伸手将李典扶起,诸葛瑾缓缓地说道:“我是174年正月十五出生,估计咱们年纪相仿,你就别喊我公子了,直呼姓名如何?”

“我虽年长,但学不及你,便称你为兄如何?瑾兄!”小李典抬手施礼,举手投足见尽显大家风范,显然家教极好。

“这?好,我也不矫情了,典弟!”说着,诸葛瑾还了一礼。

“呵呵呵”

“哈哈哈”

诸葛德与李乾见两人如此,俱是开心地笑了。

“天色已晚,今日且在庄里稍歇如何?”李乾与诸葛德说道。

“固所愿尔!”

是日,诸葛瑾与李典同榻而眠,相谈甚欢,约定后年,同学于东阿程昱处。

接下来的几天,诸葛瑾一行便在李家庄住下,每日里谈论些学习心得,打熬力qì

。此时,李典已经开始随其伯父李乾开始习武,本来是要喊上诸葛瑾一起的,只是其不愿学习枪法,最后才作罢。

要说这三国时期,用枪的高手还是很多的:赵云、张任、马超、张郃、张绣、夏侯惇、孙策等等,可能是受到现代社会的影响吧,诸葛瑾却是对于戟情有独钟,只是没有名师教导,自己练习不了,固只是打熬力qì

。不过,李乾武艺还是不错,见诸葛瑾独自打熬力qì

,便专门指导了一些打熬力qì

需yào

注意的事情给他,对此,诸葛瑾大受启发,每日锻炼的更见成效。

几日间,诸葛瑾与李典的关系日渐亲密,便开始将民众乃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做人要善待民众的思想稍稍灌输给其,并且带着他到灾民聚集的地方,亲身感受朝政黑暗,民众疾苦。年少的李典渐渐开始成熟,开始有了自己独特的想法,诸葛瑾相信,哪怕以后李典不会追随于其,也绝对会成为一个一生为民的将军,这对于汉末的百姓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这天,望着天空,诸葛瑾长长叹了口气:“是时候该离开了!”

找到正在练枪的李典和李乾,诸葛瑾上前拜见:“瑾打扰多时,是该告辞的时候了,此番还要多谢伯父的招待,下次到泰山郡,记得来要我家中,定当好好招待。”

“大哥,怎地如此匆忙?”李典这声大哥叫得真切,让诸葛瑾心中增添伤感,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离年关有些近了,也是该出发去寻访于禁了,不然耽误了回家过年,再想出门就不容易了。

“咱们离的不远,有空到大哥家里去做客,大哥带你去见识一下诸葛家的铁卫和凤卫,再有几年时间就训liàn

有成了。”诸葛瑾伸手拍了拍李典。

“恩,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武,将来定要为民出力!”李典用力的点着头。

“哈哈……走了,以后还会再见的,保重了!”诸葛瑾转身上了马车,没有再回头。

“后悔有期!”李乾冲诸葛德抱拳道。

“有时间多到泰山郡去转转,你家这小子不错,将来必将能出将入相。”诸葛德说完,带着铁一铁二转身上马,驾车离开。

“典儿,你这大哥将来必定不凡,你要好好努力了!”李乾对李典说道。

“恩,伯父放心,典儿定当加倍努力!”由于诸葛瑾这只蝴蝶,煽动了历史上原本不喜欢学武,成年以后武艺只能勉强挤入一流的李典,开始立志学武,将来的成就谁又能说的清呢!

“少爷,这李典也只是比同龄人聪明一些,为什么要专程来拜访呢?”其实诸葛德对于诸葛瑾的行为还是又很多疑惑的,只是不好开口询问,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

“德叔,人才,我们需yào

人才,时间不多了啊!”诸葛瑾感叹道。

“少爷,我觉得咱们诸葛家已经很好了,上次你让家主建立起的情报机构效果已经出来了,老奴也能理解,可是这时间不多了又从何说起呢?”诸葛德一脸的疑问。

诸葛瑾掀起车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萧索的田地,叹了口气。古代的人口本来就不多,整个大汉才有人口约1000万户,人数约有6500万,但是汉末呢?千里白骨,哀鸿遍野,乱战过后仅余310万户,人口不到1600万,近5000万的人口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国家兴亡,最苦还是百姓。

“德叔,我算是诸葛家的长子,但是我还是太年轻了,天下久必遭难,到时正是英雄辈出的时候,诸葛家又该如何?我让诸葛家建立情报机构就是为了随时了解天下的动态,着手建立铁卫,就是为了诸葛家以后的安全着想,铁卫,以后就是诸葛家安全的保障。”

“公子是说天将大乱?那李典必将不凡?”

“李典、于禁,皆是良将之才。”

诸葛德更是疑惑了:“不知公子如何得知两人?”

“德叔,公子我知dào

的可不止这两人,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将诸葛家带进灾难的。”

“公子聪慧,老奴听从公子吩咐。”诸葛德听出诸葛瑾不愿多说,便岔过话头脸色郑重道。

诸葛瑾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嗯,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需yào

你出面去办。”

诸葛德接口说道:“老奴明白,但请公子吩咐。”

“家族的‘天堂’太过混乱,从待这次回去之后,从‘天堂’中分出一个杀组,招收些好手专门负责刺杀工作,剩下的一分为二,成立‘明’‘暗’两个组,明组开始在各地筹建杂货铺、客栈、酒楼、青楼,从诸葛家分离出来,独立组建一套情报系统,暗组主内,主要负责诸葛家内部的情报工作。要特别注意,这三组的人宁缺毋滥,一定要忠诚,现在注意到诸葛家的士族豪强还没有,正是诸葛家发展的时候,一定要把持住忠诚,别再以后出了乱子。”

“老奴明白,回去后定亲自过问,主子放心。”如果说先前对于诸葛瑾单只是由于其为诸葛家长子,将来会是诸葛家的继承人而恭谨有加,现在的诸葛德是彻底心服了。

第六章:至钜平,得见于禁

一行人终于赶在正午到了钜平县,诸葛德吩咐铁一前去寻找客栈,诸葛瑾则与诸葛德下车步行,钜平县很小,城头残破不堪,一行人走至城门口,只见多有百姓聚集,似乎在围观什么,显得杂乱不堪。

“德叔,咱们过去看看?”诸葛瑾歪着头,脸上露出些好奇之色。

“铁二,照顾好小主子。”诸葛德应下,随即吩咐道。

铁二点头称是,跻身向前,排开平民。

诸葛瑾走至前头,便见到地上跪着一个小女孩,约有十来岁,身边扯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应该是其弟弟。两人身前平躺着一个中年人,身上盖一破旧草席,早已没有了声息,旁边立一牌子,上写着“卖身葬父”。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要么没有余钱来帮忙,要么就是嫌女孩的弟弟拖累,没有人愿意出手。诸葛瑾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此事了,心中有些悲痛,转身对诸葛德道:“德叔,我们帮下忙吧。”

“是,少爷。”说着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女孩道:“拿着这些,将你父亲好生安葬了吧。”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女孩接过,便拉着其弟弟给诸葛德叩头。

诸葛瑾见女孩接了银子,带了铁一便要离去。

“恩公,请稍等……”女孩开口叫住诸葛瑾。

诸葛瑾有些疑惑,只听女孩开口说道:“请恩公告于我姓名、住址,稍后我定去找寻。”

诸葛瑾转身,认真的看了看女孩,见其一脸认真,便开口说道:“在下诸葛瑾,来钜平访友,会在这边住上几日。”

女孩记下,很认真的说道:“三日之后,定来寻访”说完再次朝诸葛瑾跪拜,这才在好心人的帮zhù

下,抬着其父向城外去去,看来他们之前便是住在城外。

诸葛瑾与诸葛德对视一眼,暗自赞叹:“好个坚强的女孩。”稍过片刻,诸葛瑾却是有些不放心,对铁二吩咐道:“铁二,你去暗中照看他们一下,不需露面即可。”

“是,主子。”铁二拱手应下,跟着离去。

诸葛瑾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散的说道:“德叔,咱们也走吧,估计铁一已经找到落脚之处,待会咱们先去休息一下。”

诸葛德抚须而笑,“公子说的是,老奴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咯”

一行人赶路有些着急,即便乘坐马车也将诸葛瑾颠簸不堪,只是,诸葛德正值壮年,正是精气十足,这半天路途哪见有半点疲劳,诸葛瑾呵呵笑了,却不再说话。

片刻功夫,铁一便找到两人,一并去往客栈休息。

傍晚时,铁二赶了回来,告sù

我女孩父亲已经安葬,就在目前搭了小帐,与其弟守在墓前。

“你去那边暗中照顾一二吧,若无危险,便不须出面了,等三日后无论他们来不来寻,独自回来即可。”诸葛瑾挥挥手,将赶回来报gào

的铁二再次打发了出去。

过不多久,诸葛德便带着在钜平活动的情报收集人带了过来,那人走上前,递给诸葛瑾一张记录于禁的消息的纸张。

这人名叫诸葛一,也是诸葛家的老人,当初建立“天堂”时,诸葛玄便从诸葛家老人中挑选了九十九位忠诚、心思灵活之人进行培养,现在基本上都被下放到各地负责情报收集,成为“天堂”的中层骨干,诸葛家的情报记录于传递都是用纸张进行,虽说纸张贵了些,却便于携带和存放。

诸葛瑾看了着纸张,其实上面也没有记录多少信息,只有一句话,“于禁,父早亡,管家于文,母陈氏,少而老成。”

这种方式是当初在培养人才时,诸葛瑾特地做出的要求,情报,只要能讲出大致意思,当然是越简单越好。

看完消息,诸葛瑾从包裹里拿出一张拜帖递给铁一道:“铁一,拿我拜帖前去,就说诸葛家诸葛瑾前来拜访,我与德叔随后就到。”

“是,公子”

诸葛瑾赶到于禁宅院门前时,于家管家于文已在门口等候,寒暄过后迎入大堂,于禁与陈氏同在,诸葛瑾见到后上前拜道:“见过夫人。”

由于诸葛珪在朝任职,身份比起于家要高上许多,因此即便面对一幼童,陈氏也急忙起身还礼:“诸葛公子。”

“瑾常听闻令公子于禁聪慧,性格沉稳,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诸葛瑾将姿态放低,冲陈氏夸奖于禁道。

听得赞誉,陈氏脸露笑容,于禁脸上神色不动:“公子过誉了,常听闻琅琊诸葛瑾素有神童之称,禁不敢得公子之赞。”

此时于禁已有九岁,已是少年人,其实在古代,男子十五束发,女子十五及笄,即已许嫁。这于禁父早亡,早早便承担了家庭的重担,与同龄人相比更为成熟。

于禁的回答却是让诸葛瑾眼前一亮,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愚年幼,咱们称为兄弟如何?”

于禁大方的对诸葛瑾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互为施礼后,我问道:“于大哥整日在家,不知都学些什么?”

“吾不好学文,喜学兵法、韬略,为人当如卫、霍,北驱匈奴,卫我大汉江山。”于禁说到这,似乎颇为激动,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不然,方今政治黑暗,百姓疾苦,窃以为当以百姓为根本,为百姓造福为宗旨,须知国家动荡,最苦的还是百姓。”虽然知dào

于禁的想法是这个时代人固有的,诸葛瑾却还是忍不住起身反驳道。

于禁脸色大变:“弟怎可如此说?为人当先忠于君,而后为民。”

诸葛瑾再作一揖:“兄长此言差矣,岂不闻圣人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怎可不以百姓为主?百姓乃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试问,百姓亡,国安在?”

“这……”于禁话结,遂拜道:“还望弟指导一下愚兄!”

诸葛瑾听了,连忙扶住于禁:“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虽说是盗用唐王的话,诸葛瑾却说的理直气壮,既然来到汉朝,就是汉朝的人,没必要为了盗不盗版前人的话而纠结,他既然拿来用,这些东西就是他的,嘿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于禁喃喃重复几次,随即兴奋地抬头,眼光明亮,对着诸葛瑾拜道:“弟大才,吾不如也。”

陈氏观两人辩论,也是听得入神,见自家儿子拜服,便开口留客说道:“禁儿、瑾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先行用膳,如何?”

诸葛瑾听了,心中更是欣喜,忙起身拜谢:“谢过夫人,叨扰了!”

“是,娘亲。”李典也是起身应下。

是夜,诸葛瑾留住于于禁家中,诸葛德带着铁一告辞回居客栈。此时诸葛瑾却是不知,诸葛家的仆从正骑快马在赶来的路上……

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得失之间,又有什么清晰的界限呢?

第七章:蝶翅舞,初闻丁婉

第二天一大早,诸葛瑾刚起身,正在打熬力qì

,便见诸葛德急匆匆的赶至,从怀中取出一封家书,递至诸葛瑾面前,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四个字,诸葛瑾一看是自己老爹的落款,连忙打开,原来诸葛珪决定今年要回琅琊过年,便催着诸葛瑾尽快回去,家里已经准bèi

好了,随时就要出发琅琊。

诸葛瑾放下书信,看着诸葛德说道:“德叔,待会儿我写封回信,就麻烦德叔先将书信带回,之后便随着父亲先回老家吧,我过两天从钜平直接回去,就不回泰山郡了。”

诸葛德听了却不放心:“公子,还是让铁一捎信回去吧,让你一个人留在钜平,我不放心……”

诸葛瑾看其还要往下说,赶紧拦住:“德叔,如果是铁一回去,父亲定然不放心,肯定还会再派人前来,还是你先回去吧,照应好家里,顺便将我告sù

你的事情处理了,另外,此事还需告与父亲与大伯知dào

。”

诸葛德有些犹豫,却还是应下:“好,那公子保重,老奴就先一步回去。”

送走诸葛德,铁一便随着诸葛瑾搬到于禁家中暂住,于家在钜平也算小有家业,后院中亭阁假山林立,诸葛瑾用过早茶,就见陈氏携于禁过来,慌忙起身:“夫人!大哥!”

于禁问:“我每日早起练武起得早,就没有过来叫你,昨晚休息得可好?”

“劳大哥挂念,睡的甚香!不知大哥现在武艺如何?”

于禁捻颜:“吾学武只为健体,吾以为为将者当指挥全局,好勇斗胜非为良将。”

看见于禁害羞,诸葛瑾想到,怪不得历史中于禁的武艺一般,估计就是这种想法让其对于武艺不甚重视,于是开口劝道:“大哥此言差矣,岂不知‘将乃兵之胆,将勇则兵壮’吗?再者说,战场上瞬息万变,为将者若是没有超凡的武艺,如何能够在战场上保全自身?

再说,战阵前武将挑zhàn

,若是不应战,岂不是士气大损?为将者需身先士卒,才能兵将一心,进而赢得胜利,不知大哥以为然否?”

于禁听完沉思良久,拱手道:“弟说的是,大哥受教了。”

陈氏听完,在旁边开心的笑了,自己孩子不愿学武,她一直都担心儿子的安全,自己的孩子自己知dào

,男儿大丈夫,自当为国为民,只是刀剑无眼,没有武艺傍身,她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这一刻,她是真zhèng

的感激诸葛瑾。

“呵呵大哥,好好学武,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功绩。”

“吾练枪,乃家传枪法,今后吾定当认真习练!”

之后三日里,诸葛瑾与于禁相处融洽,每日里谈文论武,倒也自在,期间铁二回来,告sù

诸葛瑾那少女姓丁,与其弟接连两日在客栈流连,诸葛瑾见其心诚,便让铁二露面将二人先安置在客栈。

且说诸葛德匆匆回到泰山诸葛家,见诸葛珪,递上诸葛瑾回信,说及诸葛瑾,言道:“老爷,小主子胸有沟壑,说话做事条理清楚,思想缜密,眼光更是长远,将来诸葛家必将因其发扬光大。”

诸葛珪见诸葛德出门几天便如此称赞自家孩子,虽说心中欢喜,还是问道:“孟昶缘何有如此话语?”

诸葛珪与诸葛德年纪相若,自小一块长大,从未将诸葛德当做一下人,是以以表字称乎。诸葛德便开口将这几天诸葛瑾所为一一诉说出来,诸葛珪则越听越惊,这才发xiàn

,几年间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子,只如今这些表现就已经显示出诸葛瑾的天分了,那今后?

诸葛珪越想越惊,良久说道:“按瑾儿说的去办吧,另外,‘天堂’重组之后,让各地开始留意士族豪强的举动,派专人负责关注跟瑾儿年岁相差不大的孩童,若有天分的,收拢起来加以培养,另外,若是瑾儿今后有什么要求,按他说的去做,记得要告sù

大哥与我一下,其他你就自己把握吧,有事可多与瑾儿商议。”

诸葛珪见诸葛德应下,又开口道“恩,先去休息吧,我们尽快出发回琅琊!”

“是,老爷。”诸葛德躬身告退。

诸葛珪回到内屋,还疑似在梦中,看见章氏坐在桌前做针线,激动的拉着章氏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儿子的举措,不断重复着儿子是天才,章氏给诸葛家生了一个天才,诸葛家中兴有望了!

待章氏文明原由,虽有些吃惊,却也哭笑不得,不过却也知dào

自己丈夫跟大哥一直为了诸葛家中兴默默付出,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心中也有些自豪,毕竟,自己儿子出息了!

这天早起,诸葛瑾提出告辞,因为年关将近,于禁与陈氏也不强留。与铁一出了于家大门,先去见了诸葛一,交代让他暗中交好豪杰之士,日常中照顾些于家,这才回客栈去寻铁二。

见到铁二时,诸葛瑾不由地笑了,只见其被一男孩攥着衣角,寸步不离,一脸无奈,正举着拳头,高声恐xià

,男孩却并不害pà

,昂着头,一副你要打便打的架势。男孩还小,汲着鼻涕,到是女孩眼尖,快步小跑到诸葛瑾面前,便拜道:“见过恩公!”

看见女孩,诸葛瑾呆了一下,上次匆忙没有注意观看,只见那乌黑秀丽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女孩肩头,双眸有若星辰,熠熠闪亮,皓首蛾眉、琼瑶朱唇,秀丽的脸庞让人眼前一亮。

赶忙拉她起来,诸葛瑾小大人的气质消失全无,奶声奶气的说道:“好了小姐姐,不必如此,还有叫我诸葛瑾便行,带你弟弟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准bèi

要走了。”

“恩公稍等,一会便好。”女孩说完便带着弟弟急匆匆地去收拾东西了。

“主子,这小孩太难缠了,打又打不得,吓唬又不怕,这连天一直缠着要见你,我算是怕了,以后别再让我做这个了!”铁二见两人消失,苦着脸上前说道。

诸葛瑾听了,嘿嘿地笑了:“好了,别装苦了,咱们准bèi

回琅琊了。”

没多久,铁一将车马准bèi

妥当,诸葛瑾与女孩和其弟一同上了马车,铁一铁二骑马,出城门,一路往南,疾驰而去。

马车中摇摇晃晃,一上车,男孩便靠着姐姐逐渐睡下,女孩很沉默,看气氛有些尴尬,诸葛瑾无话找话开口问道:“不知姐姐怎么称呼?令尊……”

诸葛瑾的话,将女孩心思重新提起,眼睛微湿:“小女子姓丁,名婉……”

第八章:至琅琊,初露锋芒

第八章:至琅琊,初露锋芒“什么?”诸葛瑾吃惊起身,额头撞上车顶也浑若不觉。

作为一个三国迷,熟知三国的诸葛瑾,怎么会不知dào

丁婉是谁,虽然这几年中已经有了影响历史的心理准bèi

,乍然听见自己面前这位三国中有名的“丁夫人”还是吃惊不小,想想又是释然,如今曹操也才刚过20岁。

过了片刻,诸葛瑾稳下心神,重新坐下,转身看向车外,口里开始喃喃嘀咕:“曹大大啊曹大大,卞夫人已经在我家了,现在丁夫人又到我家了,以后我诸葛瑾想要发展,还要挖你的墙角,杯具了,嘿嘿……谁让东汉就属你牛呢,不过我喜欢,哈哈……”

诸葛瑾转身,对着丁婉说道:“丁姐姐,丁伯父怎么会带你们到钜平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丁婉看着面前的孩童,年岁不大,长得唇红齿白,煞是惹人喜爱,问的问题有条有理,更是让人不敢相信:“小女子本是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家道中落,先父听闻琅琊诸葛家传有‘神童’,因与诸葛家为旧时,原本欲带弟弟前往泰山诸葛郡丞处,令其与公子伴读,以期今后能中兴丁家,未料到,路途上遭人强抢,争执下伤了身体,以致行到钜平,便先行而去”

诸葛瑾听了,摇头苦笑,原来还真是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估计再过几年,历史就会被改变的面目全非了吧,看来要加快人才搜寻了:“丁姐姐,你已知晓我就是琅琊诸葛了吧?”

丁婉脸色微红:“听见恩公名号便已知晓,天见可怜,在钜平得见恩公,是以才纠缠铁二,恩公勿怪!”

诸葛瑾摆摆手道:“丁姐姐别想多,我没有见怪的意思,‘恩公’这两个字也不要再叫了,小弟承shòu不起,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那我便称你主人吧,葬父之恩不敢相忘。”丁婉坚持着说道。

“古人啊!”诸葛瑾感叹,古人对于忠孝礼仪实在是苛求,若是在21世纪,哪还有人会在乎这个,谁要是说谎脸红,那都属于是修liàn

不到家,发誓更是家常便饭。

其实也不能全怪古人重诺,冷兵器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时效性太久,传递消息有时就需数日,甚者数月,对于古人来说,承诺就必须推崇到极高的位置,也算是时代的局限性吧。

诸葛瑾见阻止不了丁婉,只好折中话语:“这样吧丁姐姐,主人就不需yào

了,你便叫我公子吧!”

丁婉听完再拜:“见过公子!”

由于年关将近,铁一铁二赶车走在大路上,不时会有周边百姓进城或贩卖、或购置年货,马车行走很慢,只是在北方,冬日里是很冷的,到处是枯草败叶,满目萧瑟。

古人太过早熟,就说这丁婉,年仅11岁,琴艺却是不凡,一路上,在休息时,由于受环境的影响,满心的感慨,便不由自己的清唱着《三国杀》,却不想,丁婉竟根据其所唱,记下了曲谱。

于是,当丁婉满脸希冀的拿着曲谱向诸葛瑾请教时,诸葛瑾彻底郁闷了!原因无他,他一个现代人,也仅仅是会唱几首歌,哪里懂什么曲谱。而且,诸葛瑾此时才3岁多啊,虽说长的已有5、6岁的样子,老爹怎么会教他曲谱。看着丁婉,诸葛瑾实在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丁盛,让姐姐给咱们唱曲儿好不好?”诸葛瑾一把抱过丁婉的弟弟道,这家伙刚刚被丁婉的琴声乱醒,今年也才3岁,是174年年底生的,刚刚懂点事,一听说要让姐姐唱曲儿,拍着肉呼呼的小手笑着:“好啊!好啊!”

丁婉无奈:“盛儿乖,姐姐等到少爷家以后给你唱好吗?”

丁盛歪着脑袋,想了下说道:“好!”

一路上,有了丁盛这小家伙,马车里的气氛倒也不太尴尬,三天后,总算回到了琅琊,吩咐铁一安置好丁婉姐弟,诸葛瑾便前去拜见父亲与伯父。

诸葛玄与诸葛珪正在书房,其实诸葛珪一行也是昨天晚上刚到琅琊,诸葛家家道中落,兄弟几人中只有诸葛玄与诸葛珪小有才能,兄弟两人自小关系亲密,为了诸葛家中兴,更是费尽心血,一大早地,兄弟两人便进入书房,诸葛珪刚刚将诸葛瑾与众不同之处说与诸葛玄知dào

,便听到下人来报诸葛瑾回来了,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

一路走进厅堂,见到诸葛玄与诸葛珪均在,诸葛瑾便上前拜见:“见过父亲、见过伯父。”

诸葛玄当先开口:“瑾儿,出门半月,便已一飞冲天啦!”

听到伯父如此说,诸葛瑾一脑门的疑惑:“不知伯父为何有此一说?”

诸葛玄哈哈大笑:“瑾儿,这个且先不说,对于诸葛家未来去向,你心中可有想法?说来听听!”

想了一下,诸葛瑾正要开口,其父亲诸葛珪上前拦住,对诸葛玄道:“大哥,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还是到书房去谈。”

诸葛玄点头称是。

三人进到书房,才坐定,大伯便忍不住再次问起。这次诸葛瑾再没有犹豫。想要以后发展,光靠他自己是不行的,毕竟他现在的年纪太小了,很多时候不能让人信服,想要留住人才,还要诸葛家的长辈出面才行。

“至今日,大汉王朝历时400余年,方今天下,士族豪强林立,土地兼并盛行成风,大汉朝1%的人手中掌握着99%,甚至更多的财富,却不知收敛,变本加厉地盘剥农、商,长久下去,必将会发生不可想象之事。

民,乃一国之本,所谓‘家国天下’,一个国家首先是由千千万万的家庭组成,试问,当百姓无法生存,民不为民之时,国当若何?

古之由来已久便言‘士农工商’,工、商为贱,民之不存,工、商焉在?

工者,匠也,农用器物,国用器物,哪一件不是由匠而制?商者,实乃经济发展之系带,衣食住行,哪样能够离开商人?判断国之发展,主要是看货币在市场中的流通,虽说商人逐利,但若非商者,货币如何大量流通?经济又如何发展?

岂不闻,事物的发展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有弊有利,若因为惧弊便弃利,人之若何?”

第九章:书房论,诸葛野望

第九章:书房论,诸葛野望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彻底呆滞了,原本只是想听听诸葛瑾的想法,没成想会听到如此长篇大论,如此见识,就算是成人也不见的会有,“这还能仅以‘天才’称之吗?”诸葛玄看了诸葛珪一眼,心中叹道,“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啊!”

诸葛瑾见自己伯父与父亲惊住了,却并不打算如此停下,既然决定要借助诸葛家族做前期积累,就要让他们彻底信服才行。于是诸葛瑾稍稍停了一下,继xù

道:“如今士人皆言宦官不是,谁又了解百姓疾苦?这大汉朝如今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别的暂且不说,单单说今年大旱,天下七州出现蝗灾,千里赤地,多少农田颗粒无收?

而今难民如潮涌,世家大族却只知享乐,宴会、酒会、诗会哪个又少开了?当今皇帝更甚,不但不惜民,反而派遣夏育出击鲜卑,须知大军出塞,耗费钱粮无数,若胜也罢了,今却大败而回,以致民心浮动。近几年来农民**多发,缘何?不能存活,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何不揭竿而起,尚有一线生机?

冀州那张角传道,百姓皆信服,称之为‘大贤良师’,以符水治病,聚众数十万,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大方三十六,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若及天下动荡,顷刻间国将若何?若到那时,诸葛家将何去何从?”

诸葛玄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吃惊道:“你是说天将大乱?”

“是的,虽说短时间内还不会发生,但是长期以往,天下必将大乱!试想,若伯父知dào

有人要将诸葛家夷族,伯父当如何?”诸葛瑾反问道。

诸葛玄愕然:“自当是奋起反击,即便是死也要咬下其一块肉。”

听到伯父之语,诸葛瑾心中松了一口气:“所以伯父也当知,今后天下之事!”

诸葛珪毕竟朝中之人,又长期受儒家忠君影响,犹不死心的问道:“瑾儿,如你所说,此事便不可避免了?”

诸葛瑾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肯定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皇上减徭减赋、勤政爱民、开仓赈灾,只要士族豪强减持土地、减少盘剥,则天下大平!”

诸葛珪听了苦笑连连,别说皇上他管不着,士族豪强哪一个不是争相盘剥,谁肯把几个贱民的生死放在心上,就是诸葛家也是在自己儿子的强烈要求下,才设置了粥棚,救济灾民,其他士族会如何做就可想而知了。

诸葛玄听了也是摇头,显然知dào

诸葛瑾所说的是不能实现的,随即转头盯住诸葛瑾,目光炯炯:“瑾儿可是已有了想法?说出来与我听听!”

诸葛珪听了也是紧张,既想听到儿子的想法,又怕儿子自大,弄得大哥下不来台。

诸葛瑾则无所谓的耸耸肩,“想法是有一些,只是不知伯父志向若何?不知父亲志向若何?”

诸葛玄与诸葛珪对视一眼,诸葛珪示意让大哥来讲。诸葛玄想了想,开口道:“之前,我与你父亲呕尽心血,只是为了让诸葛家不在落败,我们的心愿就是能够在百年之后,脸带荣光的去见诸葛家的列祖列宗,如今听及你所言论,只愿诸葛家能够在天下大乱之时,保住自身,不会消逝在历史中。”

“呵呵伯父与父亲的想法也不错,估计也是大乱来临时,众多士族豪强首选之路。”诸葛瑾听完伯父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

听见其的笑声,父亲诸葛珪有些怒了:“身为世家大族之人,自当以家族利益为首,又有何笑可发?你且说说你的想法,若没有什么说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诸葛瑾见老爹发怒,不敢在啰唆:“遭逢乱世,正是英雄辈出之时,国家兴衰,家族兴亡,无论是权利,还是财富,正值重新洗牌。每一次王朝交替,均会产生无数地王公贵族,诸葛家为何就不能更进一步?”

诸葛玄与诸葛珪听到此,均是双眼发亮,显然以前太过局限,没有往这方面考lǜ

过,如今想来,家族已经看透了天下大势,若是能善加利用,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诸葛瑾不去管两人,继xù

说道:“诸葛家现如今需yào

做的就是确定一个方向,然后就是收拢人才,是各行各业的人才,最后就是善待百姓。百姓是最淳朴的,只要你能使其活命,其便能为之所用!只是不知伯父与父亲,可有目标?”

“这……不曾有!”诸葛玄与诸葛珪脸带尴尬,显然是被这一问题给难住了。

诸葛瑾见了,昂起头,目光坚定道:“窃以为,吾当执三尺之利剑,劈坚斩棘,创不朽之事业,为诸葛家,杀出一片基业。”

“哈哈哈有子如此,诸葛家何愁不兴!”诸葛珪好似陷入惊愕中,到是诸葛玄听到诸葛瑾如此豪言壮语,哈哈大笑起来。

诸葛瑾撇撇嘴:“男儿当如是!”

却引得诸葛玄笑的更甚,诸葛珪也被惊醒,呵呵地抚须而笑。

诸葛瑾无奈,白眼翻了又翻。

那一日商谈过后,诸葛玄雄心勃勃,手中的情报机构顺利重组,开始了向各地更深入地渗透。诸葛瑾又于诸葛家挑选出忠诚之人百人,将现代造纸术传下,造出了东汉末年,最廉价的纸张。利用造纸之术,诸葛家不仅收罗的不少钱财,在士林的名声也逐渐传开,随之传开的,还有诸葛瑾的神童之名。随着诸葛家放粮济民的逐渐开展,诸葛家良善之名也随流民归乡,广传开来。一时间,诸葛家声名大噪!

过了年关,诸葛瑾便随父亲前往中山无极。之前由于其人还小,大都都是派管家前往诸葛瑾那老丈人家,算是联络下感情。自从在书房中谈话之后,诸葛珪与诸葛玄便再也不将诸葛瑾当作小孩子来看待,什么事都来啦壮丁,弄得诸葛瑾苦不堪言,悠闲的日子一下子没了。

不过,也是由好处的,起码,自由度却是高了不少,什么事情,只要是诸葛瑾提出来的,诸葛珪与诸葛玄两人考lǜ

下可行性之后,总是在第一时间支持,诸葛珪开始利用泰山郡守的职位,拉拢人才,只是多是小猫小虾之人。最后,还是诸葛瑾安奈不住,写了近百个三国时期纵横历史的人物交给了父亲,至于能够收拢多少,就不在其考lǜ

范围之内了!

第十章:再结亲,甄家三妹

第十章:再结亲,甄家三妹一路风尘仆仆,诸葛瑾与诸葛珪二人终于赶到甄家。一路上,诸葛珪不停地交待着诸葛瑾要注意礼节,还抽空给其讲了许多有关甄家之事,甄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家业巨大,只听的诸葛瑾头晕脑涨!

门人进去禀报,没过多久,甄逸亲自出迎,人还未到,声却先传出:“哈哈亲家公远来,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甄兄怎地,不想见见你这女婿?我可是听说你家又添一女儿啊,哈哈今年我可是带着瑾儿来了,你也看看满不满yì

?我这儿子可是优秀的很,错过了可别后悔啊!”诸葛瑾最近遭遇儿子打击多了,也开始开玩笑了!

到是甄逸浑然不在意,估计也是想到反正两个都定下了,也不在乎在多一桩。“好你个诸葛君贡,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生了个什么天才儿子,居然想将我家三儿也带走!”

看着两个老不羞,诸葛瑾翻了个白眼,也不在理他们,让管家指过路,就直接去了后院。也许是因其年纪太小,一路上没有人上来阻拦,很轻易地,诸葛瑾进到内堂。

后院中甄逸的妻子周氏正在喂养甄道,甄姜与甄脱在旁边玩耍,对于诸葛瑾到来没有一点反应,到是周氏见其,脸带疑惑:“你是谁家的孩子?可是来家中做客?”

诸葛瑾先是向周氏行了一礼:“诸葛家诸葛瑾,见过岳母大人!”

周氏听到解释,脸带欢笑:“哦,瑾儿啊,快过来,让妾身看看,这才3岁多了吧,都长这么高了!”

“我今年4岁了!”没办法,诸葛瑾故yì

装作小孩语气,奶声奶气的说道。

周氏听到其说4岁,笑的更是开心:“哦,呵呵好!好!4岁了,过的真快啊!”甄家没有男丁,偏偏甄逸爱及了妻子,不肯纳妾,是以当周氏得知甄逸为自家女儿定了门亲事时,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大力地支持,周氏知dào

,能得自家男人看重定下亲事,必有过人之,再者,女婿能抵半个儿,怎让周氏不开心。却不知此次能够定亲,更多的是几个老友的撺掇,不然一个1岁地孩童,能看出什么不凡的地方。

周氏将在旁边玩耍的两个女儿叫道身边:“来,姜儿、脱儿,过来见过你们的小夫君。”周氏话中微带调笑。

诸葛瑾撇撇嘴,又是一个老不羞!

甄姜此时已经7岁多,周氏已经开始教其做女红,听见母亲的调笑,有些害羞,不敢正眼去看诸葛瑾:“娘!”

周氏脸上笑开了花:“呵呵……”

却说甄逸将诸葛珪迎入书房,两人谈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自家的儿子女婿,诸葛瑾让老友将众仆人退去,着管家立于门外守候,这才将诸葛瑾最近做出的一些举动又重复说了一遍。诸葛珪虽说只是在重复儿子的话,心中仍然激荡不已,端着茶杯的手不停的颤动着,甄逸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君贡,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话语中犹自不信。

“亲家,这种事情我又何必欺你?实话跟你说吧,诸葛家现在已经行动起来了,而且,有很多建议都是瑾儿提出的。不然瑾儿还这么小,家兄又怎么会让诸葛家这颗独苗随我出门?怎么样,甄兄,今次可能带走你家三儿?”

这次甄逸却是没有接口,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着,“事情若是属实,我这女婿将来肯定不会居于人下,封王拜相也不是不可能,豪门深宅是非多,姜儿与脱儿已经定亲与他,姐妹二人也算是有个照应,我如今有三女,若是道儿也与他定下也并无不可,等他将来封王拜相之时,姐妹三人也算成就一段佳话!”

想及甄家未来,甄逸遂下定决心:“若诸葛家以造纸之术为嫁妆,别说我家三儿,就是今后在有女儿,也可嫁于瑾儿,只是不知亲家舍不舍得此物?”

诸葛珪听了有些懵,心想:“谁知dào

你家还会不会有闺女?”只是话已说出,即便是没有甄家老三,诸葛家与甄家也没多大分割了,谁让自家大哥已经定了人家两个闺女了!

“造纸之法没有问题,只是此法须得保密,决不能流传出去!”在大事上,诸葛珪也不含糊,当即定了下来。

甄逸听了,心中一喜,甄家以经商为主,多年打熬出的眼光让他看的明白,造纸之法所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名望,此事若是能成,甄家必定声望大涨。

“晓得!晓得!如此之术,岂能让他流传出去。”

此事也不能说诸葛家与甄家势利,毕竟是古人,思想局限于这个时代,凡是总以家族为要,其他都要靠后,在家族利益面前,即使亲子、亲女也不过是维系家族的纽带,亲情淡薄。只是却少有人能够看透,呕心为家族,无非为了两点,一是名望,一是让家人生活的更好。古往今来,又发生了有多少因为家族利益政治联姻,以牺牲子女的幸福来延续家族的事情,此正好印证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无论如何,这一年初,诸葛家与甄家开始了初步合zuò

,两个大家族的合zuò

,能量巨大,也为诸葛瑾以后发展,迅速地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金!

接下了几天里,诸葛珪与甄逸整日呆在一起,商量着以后要走的路,可谓是步步小心。诸葛瑾则由周氏带着,与甄姜、甄脱一起,到处游玩。周氏陪了他们一天,见诸葛瑾处事沉稳,浑不像孩童,便留在家照顾甄道,让几人自己玩耍。虽说年龄最小,甄姜与甄脱更像是小妹妹,整日里缠着诸葛瑾一起玩耍,诸葛瑾这边好像总是有着数不尽的玩法,让两人玩的开心,渐渐地在,在两人心中,诸葛瑾的身影渐渐清晰,也算是一个额外的收获吧!

日子过的很快,甄家并不是父子二人旅途的终点,做客几天之后,诸葛珪便带着诸葛瑾,开始向着下一个目的地,一个会让所有穿越者听了,都为之激动的地方——常山真定!

第十一章:得拜师,广平沮授

马车中烧着炭炉,到也不甚冷,偶尔陪着父亲下盘棋,谈谈人生理想,接触越多,野心展露的越多,常常将父亲惊的莫名。常山郡与中山郡毗邻,路途很近,大约一日光景,便进入常山郡内,这几年中,由于樊娟与诸葛瑾定下的亲事,樊家与诸葛家来往繁多,天晚时,一行人赶到樊家。

此时诸葛瑾年纪尚小,赶了一天的路很是疲惫,而且还要应付老爹无穷尽的好奇心,刚下马车,便吵着要去睡觉,岳丈樊成便安排其先去后院休息,然后拉着诸葛珪直说要去喝两杯。两人在书房嘀咕一晚,很晚才睡去第二天,诸葛瑾早早便起来锻炼身体,所谓有压力则有动力,一直以来,对于三国中英雄的武力值很是羡慕,虽说自己将来不需yào

阵前单挑,可是对于学武,诸葛瑾却一直没有放下过。樊娟小丫头精神更好,已经在院里玩耍了,笑声清脆,像百灵鸟鸣一样,穿透力跟强,传满院都是,见诸葛瑾在蹲马步,小丫头好奇,学着我的样子蹲下,蹲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只是没一会便“嗵”地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原来是支持不住摔疼了,诸葛瑾赶紧过去扶起来:“乖啊,不哭了,一会哥哥带你上街玩!”

这会诸葛瑾是真的后悔了,早知dào

真不该答yīng

老爹一起来,虽说这几个小家伙挺可爱的,可是这一哭就得哄着,好歹咱也是21世纪过来的,让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哄着玩,感觉真是怪怪地。看来咱还是不算牛啊!想当初地“穿越流”,哪个不是捣鼓几个小妹妹,来个养成计划,拜服了!

诸葛瑾心中暗暗发誓,明年是再也不来了,一定要等这几个小丫头长大些,起码要在懂事些后在过来。汉朝时,士族大家之间进行联姻很是常见,而且异常重视脸面、名声,基本上定下的亲事就不会出现悔婚之类的,即便是诸葛瑾不来,年龄够的时候两家人也会提出完婚的,是以他到也不怕会在几年之后发生变故,鸡飞蛋打什么的。

住了几天之后,诸葛瑾便向父亲提出外出,诸葛珪先是不同意,后来听闻诸葛瑾说是去寻访人才,一时心起,便坚持要随其一同前去,于是不久,出门的人又多了两个——樊成与樊娟。

马车上,樊娟偎着樊翁,小手扒着窗口,向外看着。

诸葛珪盯着诸葛瑾一会,实在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瑾儿,所访之人到底是谁?”

樊成也是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诸葛瑾见了,无奈道:“广平沮授、巨鹿田丰。”

诸葛珪听了摇头,显然是没有听闻过,诸葛瑾叹了口气,对于古人的好奇心很无语,明明知dào

就算是给其一个答案也不知dào

,却还是要问,也许这就是人的通病吧!

诸葛瑾眯了眼睛,闭目养神,诸葛珪见状也不在理他,自与身边的樊成开始聊天,从诗文到政治,天南地北的闲谈起来。

诸葛瑾眯着,脑袋中却不停的回忆着记忆中与田丰、沮授有关的事情,三国中田丰与沮授为友,田丰刚而犯上,与田丰相比,沮授就显得中正了许多,对事情拿捏上知dào

分寸。两人都属于忠诚之人,若能得其心,必会终身尽忠,这也是诸葛瑾坚持着要先来见见两人的原因。

此时田丰正值壮年,因其人性格,在朝中处处碰壁,虽然得了些名声,却得罪了更多的人,正处于对朝廷失去信心之时;沮授此时境况比田丰好了许多,被举茂才,任县令一职。而且,沮授此人不愚忠与汉室,此时出仕也只是观望,寻访明主,也正是诸葛瑾此去的首选目标。

一行人绕过巨鹿,直奔广平而去。

此次出门,是由铁一带队,诸葛家壮丁十余人,樊家也派了数人随行,沮家沮授于广平中素有薄名,倒也不难找寻。

铁一递上诸葛珪的名帖,沮授见了很是诧异,“泰山郡守?诸葛珪?”此时诸葛家的声名于士人中早已传开,沮授不敢怠慢,忙起身出迎,“见过郡守大人!”

“沮先生不需如此,你我虽同朝为官,称呼我君贡即可,然此次只是个人拜访,前来唐突,勿怪!勿怪!”诸葛珪虚扶一下,冲着沮授客气的说道。

沮授爽朗一笑:“如此我便不矫情了,君贡兄,也别叫我先生,担当不起,称我则注即可,来来来,里面请!”

沮授将人引入厅堂,随即吩咐道:“快去备茶,另外,吩咐厨房准bèi

酒席,我要宴请贵客!”

仆人应道:“是,老爷!”

众人坐定,诸葛珪便开口道:“素闻广平沮授有大财,嗵谋略,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实为憾事,今日得见,终得偿所愿耳!”

“君贡兄过奖了,琅琊诸葛家单只诸葛纸一物,多有造福士人,功德无量,授佩服!”沮授脸露敬佩之色。

诸葛瑾见两人客气,遂开口问道:“沮先生,吾名为诸葛瑾,今年四岁,想拜先生为师,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沮授听见诸葛瑾说话,脸露疑惑,看向诸葛珪。

“沮先生,此乃犬子,请恕小儿无状!”诸葛珪起身致歉道。

沮授听到诸葛珪确认,向着诸葛瑾问道:“不知公子所学为何?”

“《论语》《春秋》《战国策》也已学完,是父亲教的我。”头一昂,诸葛瑾摆了个自认很酷的姿势道。

沮授听了,略一抚须:“公子真乃聪慧之人!”随即转身对诸葛珪到:“我之擅长,只在谋略,若君贡兄不弃,愿以教之。”

原来,随着诸葛家声名渐起,诸葛瑾神童的称呼也随之传开,这沮授平日里也听人谈起,是以也不考校,就答yīng

了此事,众人皆大欢喜!

古人对于“师”甚为严谨,所以几人商议三天之后,行拜师之礼,诸葛珪点头同意!

众人聊了一会,话题转到诸葛瑾身上,沮授问及一些传闻,诸葛珪笑着一一解答,樊成看着两人投缘,言语中多是夸赞自己女婿,思及将拜其为师,自得之中不由的便道出了诸葛瑾不凡之处。沮授听得一时惊住,到底是历史中有名之某臣,很快便恢复过来,挥手让下人退下,俯首沉思。

许久,沮授太头,冲诸葛珪一礼,“令公子不凡,恐吾一人教导力有不怠,如君愿意,吾愿介shào

一友与吾同教之!若何?”

第十二章:遗憾事,常山赵云

席间,沮授提议要与田丰一同教授诸葛瑾,樊成与诸葛珪自然知dào

诸葛瑾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田丰与沮授两人而来的,顿时脸露喜色,诸葛珪一时笑脸如花。

众人随后进入酒席,谈论的话题则完全围绕着田丰与诸葛瑾两人展开,让几人之间更是了解,诸葛珪也是有才干的,一番交谈之下,诸葛珪这才相信了诸葛瑾所说的沮授有贤才的话,对于沮授口中才十倍胜其的田丰更是期待。

诸葛瑾坐于下首,听着众人谈论,也不插话,心里却十分高兴,拜田丰、沮授为师,虽说田丰不太好搞定,沮授还是比较容易一些。心里YY一下,出门带着一打文谋士武将,耀武扬威的,天下哪里去不得呢!嘎嘎…….

席间,沮授也是详细了解了一下诸葛瑾,当听到诸葛瑾曾经论及时政的话,就有些坐不住了,好友田丰就是因朝政黑暗,愤而辞官,而其自身也是有大智慧的,虽说见识有些局限性,但诸葛瑾的话,却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另其大受震动。

当天晚上,沮授便遣管家前去巨鹿送信给田丰,也不详说,只是嘱咐其一定要在后天之前赶到,不然定然会后悔终身,搞得田丰也是好奇,他对于自己这位老友还是很熟悉的,遇事沉着,很少会出现如此状况,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辞别了家人,便心急火燎地赶往广平。

三天时间也不算长,也就没有广发请帖什么的,沮授只是将广平及周围临近的好友与有名望的乡绅请了过来,大清早地,就开始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沮家管家携诸葛瑾于大门口迎接客人,即便大家对于诸葛瑾不太熟悉,还是不断地有道喜声传来。

临近正午时分,田丰、沮授与诸葛珪、樊成一道进入大堂,沮授坐在主位,田丰坐其旁边。不一会,专门有司礼唱喏,诸葛瑾上前走到沮授身前,双腿跪下,接过一杯茶,双手递过头顶,“学生诸葛瑾,拜见老师!”

沮授抚须而笑:“好!好!好!”

诸葛瑾转身,端起另外一杯茶,面对田丰,再拜道:“拜见老师!”

田丰亦是抚须而笑,显然时分高兴!

却说这田丰,心急火燎的赶到广平沮家,沮授单独迎入,见沮授老神在在地,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很是疑惑,便问缘由。得知是沮授要收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当听到沮授说要与自己一同收徒时,田丰有些愤nù

了,只是心中有些好奇,能让好友一人教导不了的,不知dào

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在书房谈论了半天,沮授给好友详细讲了诸葛瑾不同之处,讲道高兴处,更是连连夸奖诸葛瑾聪明好学,眼光独到。田丰听得也是心中微动,此时田丰刚对朝廷死心,正生隐退之心,若是能得一佳徒教导,也算是一大幸事!

田丰听得欣喜,迫不及待的便想要见诸葛瑾,沮授见状,也不阻拦,派人去通知其过来书房。

进到书房,诸葛瑾见沮授正陪一位青衣书生说话,心中便猜测田丰到了,整了下衣衫,上前见礼道:“见过先生!”

田丰见其年少知礼,心里更喜。不及沮授开口,便问道:“你就诸葛瑾?欲拜我为师?不知你想与我学习什么?志向若何?”

“先生可是田先生?”诸葛瑾毫不怯场,抬头看向其人,反问道。

那人抚须,浑不在意的回到:“不错,吾正是田丰。”

“愿随先生学习万人敌!”

田丰凝神:“哦?何为万人敌?”

诸葛瑾心中暗叹了口气,万恶的旧社会啊!撇撇嘴,略略无奈,你就装吧:“愿随先生学习计谋战阵之道。”

“如我所之不错的话,汝今年才刚过4岁吧,如此年纪正是好玩之时,汝能否克己自律?要知dào

,随我学习须得恒心毅力,若不然,还是不学也罢!”

诸葛瑾一听,得,又是考校:“先生此言差矣,岂不闻‘有志不在年高’,先生大才,何以与世俗之人一样,吾虽年幼,却也知大丈夫一诺千金!”

田丰抚掌而笑:“不错!不错!”旁边沮授也露出了笑容。

见茶完毕,大堂中酒席开场,一时间众人热闹非凡,主桌上,沮授请广平郡守坐了主位,其余分次落座。有沮授从中调节,一桌人相处融洽,众人多是向诸葛珪与沮授、田丰道喜,也有不少是夸奖年少的诸葛瑾,直听得三人合不拢嘴!

在广平盘桓了几日,诸葛瑾便与父亲诸葛珪、岳父樊翁一道,回转真定,田丰则是回了巨鹿家中收拾行装,准bèi

携家人搬至泰山郡居住。沮授因为还在朝为官,虽然也决定迁至泰山郡,只是短期内不能成行,尚还需yào

些时间处理,是以众人告别,各自回去准bèi



回到樊家,不再管父亲与岳丈,诸葛瑾直接回后院去休息了,最近一段时间累坏了,整天面对一堆老狐狸,,真是Lang费脑细胞!

第二日早起,休息了一晚上之后,诸葛瑾总算是恢复点精力了。起来后去见樊成,犹豫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不知岳父识得赵云否?”

樊成好奇:“嗯?瑾儿如何得知此人?”

诸葛瑾装作不甚在意:“偶然听人谈起过!”

樊成笑而不答,端起茶杯,也不喝,拿着眼光斜眯。

无语了:“好吧,好吧,我只知dào

他是常山真定的,其他真不清楚。”诸葛瑾有些无奈,一个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樊成见了不在拿捏,开口说道:“瑾儿,你问赵云算是问对人了,赵家与樊家也算是世家,若你问的是别人,知dào

的人还真不多,云儿于山中学艺,终年不在家,家中如今只剩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若想见到他,只有过年那几天才行,今年却是不行了,在你们来之前,他已经回山中了!”

诸葛瑾听完,有些失望:“哦!那太可惜了!”

随即其又想到,好像历史中樊成与赵云的大哥都是早亡吧?低头下沉思良久,诸葛瑾暗暗对自己说道:“恩,是时候找到华佗与张仲景了,古代这时候如果身边没有医术高手的话,生命还真是没有什么保障呢!”

樊成看其沉思,也不打扰,也是自顾地想着心事……

第十三章:贤才至,基础初奠

书房中,樊成与诸葛瑾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诸葛瑾心中很是有些失落。

过了良久,樊成看诸葛瑾愁眉苦脸,不由的乐呵呵笑了:“瑾儿不须如此,来年云儿回家,我定让其多留几天,届时你自然可以与其相见。”

诸葛瑾此时心中正YY着华佗、张仲景呢,听到岳丈说话,连忙收回心神:“岳父说的是,待岳父得有空闲之时,可以带着娟儿到泰山郡去玩,趁现在还算太平多出来走走!”

樊成听了很是高兴:“好!好!今次正与你父亲商量着,正打算过两年搬迁到泰山郡去居住,离得近了正好也有个照应。”

“那好啊,这样的话便可以常常见面了!而且相互间有个照应,也能安全上不少。”诸葛瑾点点头,赞同道。

两人就这般,随意的唠着嗑,一老一少竟然有些相见恨晚。

随后几天中,诸葛瑾没有再出门,只是留了一封书信,让樊家管家带着送去了赵云家中,诸葛珪与樊成二人均是坐不住,经常出门访友,常常不见踪影。

汉光和元年,公元178年,灵帝为聚拢财富,开西邸卖官,天下大哗。朝廷公开卖官,加剧了地方豪强对百姓的收刮,将地方上的矛盾彻底激化,仅178年一年中,就发生农民起义十多起。起义多是农民,规模小,也没有组织,很快便被镇压掉了!只是这天下,却是乱象渐显。此时,身处其中的大汉之人,除了深具野心的张角,竟是无人能发xiàn



也是在这一年,张角开始派遣了大量弟子,走出巨鹿,奔赴大汉十三州,广收门徒,组建势力。太平教,开始渐露头角!

一年中,诸葛家发展更是迅猛,只是多为暗处,不为人知。此时诸葛玄对自家侄子更是信服。诸葛家与甄家经过近一年的磨合,合zuò

越发的默契,客栈、酒楼、青楼等便于收集情报的产业相继在大汉十三州建立。

这一年中,沮授辞去了广平县令之职,与田丰一道,举家搬迁至泰山郡。如今泰山、琅琊两地,已经成了诸葛家一家独大,诸葛家的声望在稳步增长,诸葛珪作为泰山郡守,招募人才更是名正言顺。

或是介shào

,或是自荐,或者招揽,还真是招募到不少人杰,不过多为寒士。武有关羽、颜良、文丑、庞德、黄忠、徐荣、高顺、蒋钦、周泰、徐盛、韩当一十一人,文有戏志才、贾诩、陈宫三人。最令诸葛瑾欣喜的是找到了张仲景、枣祗、郑浑、马钧与华佗5人,此5人皆乃偏才,比文臣武将更难寻访!

说起几人,关羽每日练武,家中生活困难,听闻此事便收拾行装来碰运气,颜良、文丑两人几乎走投无路,正准bèi

要去落草之时,被诸葛玄派去的人找到,带了回来,其余除了徐盛之外,均是被诸葛玄专门找到,大胆任用了起来,给予了寒门士族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张仲景此时正任长沙太守,诸葛玄派人捎去一封书信,按照诸葛瑾教其的方法,诉说种种,很容易的将其打动,携家带口到了琅琊。华佗就有些困难了,还是靠了诸葛瑾亲自出面,将现代医院的一些前卫做法及好处一一与其诉说,终究是给忽悠住了。

郑浑与马钧二人很快搞定,主要是在汉朝时,匠人的地位太低了,诸葛家只是给其尊重,便让两人发誓效忠了!由此也让人见识到,古人对于匠人的偏见何其厉害。

说起黄忠,大家都会觉得可惜,三国英雄辈出之时,其壮年已过,前半生更是为了给自己孩子治病,一直呆在荆州,后来遇到刘备,才算是显露出一个英杰之姿,那时,其以年过半百。当诸葛家的人找到他时,这位汉末英雄正因经年为其子治病而穷困潦倒,当听说诸葛家愿为其子治病时,没有多考lǜ

,就答yīng

了为诸葛家效力。其子黄叙,今年仅8岁,只是常年受疾病困扰,站起来还没有诸葛瑾高,其妹黄舞蝶,正好与诸葛瑾同岁。

因为收拢的人才不多,散落各州各地,因此没有引起别的世家的窥视,在这方面,诸葛瑾不断的强调,是以诸葛家在处事上一直很低调。甄家目前在各地的商行已经开始小批量囤积粮草,量不多,分散在全国各地,避免了粮价的波动。

泰山郡在诸葛珪的治理下,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百姓安居乐业,富有余钱,郡内因为鼓励工商,每年上交国库的税收接近一州税收总额的半数,诸葛玄也由于此,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琅琊郡守的位置。诸葛珪为人刚正,得罪小人,最后还是诸葛瑾遣诸葛德亲自去了一趟洛阳,买通“十常侍”,最终得以保全,性格才开始转变,也算是件好事!

诸葛瑾每日里很忙,除了跟随华佗学习“五禽戏”,还要跟随田丰、沮授学习行军谋略、民政民生,还要忙着统筹培养人才,分别给张仲景、枣祗、郑浑、马钧与华佗5人筹建班底,还好有两位老师帮忙。就这样,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中,将诸葛家各方面实力进行了一次统一整合,也是在这一年,诸葛家为乱世的到来正式做好了准bèi



临近年末,诸葛瑾早早便向父亲、母亲告假,直奔常山而去。

樊成见到只有诸葛瑾一人到来,恍然而悟,不由的调笑道:“你可真是着急,云儿人在常山,又不会跑掉!”

诸葛瑾与岳父寒暄了许久,又带着小樊娟玩了一圈,便央着岳父樊成带其直奔赵云家中!

“见过樊伯父!”赵家村,赵风与赵云两人听到樊成前来,忙一起出迎。

诸葛瑾与赵风虽然没有见过面,却很相熟。华佗到泰山没多久,便被诸葛瑾安排着来到常山,专程给樊成还有赵风两人看病,樊成问题不大,而且发xiàn

的早,只要好好调养一番即可,赵风却由于早年曾经与人争斗时留下暗伤,一直调理了半年才养好身体,两人之间也算是来往了几次。

樊成见到两人,呵呵直笑:“来来来,风儿、云儿,这就是诸葛瑾,你们不是想见已久吗,我这次却是给你们带过来了!”

赵风听了,忙又拜道:“见过诸葛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赵云虽只有十岁,长的却是气宇轩昂,也是上前拜道:“多谢公子救我大哥。”

诸葛瑾上前拦住,客气着说道:“无妨,我闻风哥、云哥之名久矣,虽不曾见,却是神交已久!”说完不由得笑了,自从见到赵云之后,诸葛瑾便乐的没有停过。

一行人进屋说话,由于樊翁从中调节,再加上有诸葛瑾刻意迎合,众人谈话很是融洽,期间,诸葛瑾隐晦地提出让其一家与樊成一家共同搬迁至泰山生活,赵风很是意动,却是由于赵云此时学艺未成,显得有些犹豫。

诸葛瑾接着便将如今大汉现状同他们讲述,两人听完很受震动,赵云定要哥哥携妹妹随樊翁搬迁,赵风无奈同意,其实也是为其妹妹着想,若真是会有**,单凭赵风一人如何照应得过来,此事便约定了下来。

第十四章:终学戟,半仙左慈

诸葛瑾心中高兴,只是没有时间在此多呆,众人相聚了几日,便匆匆告辞回去了!

年后,赵云继xù

上山随师学艺,只待将来艺成下山,便往泰山寻其兄长,樊成与赵风两家人则先行搬迁。

公元179年,诸葛瑾5岁生日一过,便开始准bèi

着另一场拜师礼,程昱虽说与诸葛瑾定下约定,这些年中却是早将诸葛瑾当做弟子一般,两人之间单是书信联系就未曾断过。

这日一早,程昱便被诸葛珪请至泰山。随着这两年时局的不断变化,以及诸葛家地位的提高,诸葛珪与诸葛玄两人也认识到人才的重yào

,对于自家这小子在拜师学习这一方面也不在抵触。

兵器上诸葛瑾一心想要学戟,是以这些年来,除了正在随着华佗学习的五禽戏,便没有学其他,五禽戏以炼体为主,正是适合诸葛瑾此时学习。一场拜师仪式操办的热闹、盛大,程昱对此很是感到满yì

,而且居住在泰山郡中,有着贾诩、田丰、沮授三个与程昱智力不相上下之人陪伴,四人一起,时常进行些切磋,最后竟是惺惺相惜!

诸葛瑾拜师之后,每日教授其文韬谋略之人便多了程昱,田丰主为政,沮授为兵,程昱多是狠辣,三人一起互为补充,填鸭式的将很多东西倾到给诸葛瑾,幸得其过目不忘,成长阅历中的很多理论,蹭蹭的开始飞涨。

这天,诸葛瑾正在家中练习五禽戏,有仆人进来报,门外有一道士求见。诸葛瑾心中疑惑:家中从来没有与道士有关联,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上门求见?

诸葛瑾吩咐带其在客厅等候,后嘱咐人叫上贾诩、程昱、田丰、沮授四人前来,这才只身来到客厅。

刚及进入客厅,便见一道士,身着青衣道袍,手持浮尘,足踏云靴,头不及冠,只一发簪而挽,其站立,似容人入景,飘渺难寻。诸葛瑾见此有些吃惊,平复下心中惊讶上前问道:“小子诸葛瑾见过道长,不知dào

长今来所谓何事?”

那道士转身面对着诸葛瑾,定定得看其许久,开口道:“贫道号左慈,汝与吾有师徒之缘,不知可愿拜入我之门下,随吾上山学艺?”

“半仙左慈?”诸葛瑾心中更是惊讶,面上强自装作镇定,开口询问道:“不知dào

长何以知我一孩童?敢问道长有何可以教我?”

左慈没有不渝,反而脸带微笑:“汝降生于熹平三年(公元174年),那年天降异象,吾测算出当有人皇降世,遂出山寻访,至今已有五载,幸今而得见,吾有长生仙术可以教汝,可愿学否?”

诸葛瑾摇头:“人生短短数十载,若得长生是不错,只是,眼见亲人一个个老去,沧海桑田,余一人于世,又有何意焉?不学!”

“吾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医卜星相,能预吉避凶,汝可愿学?”

“若逢太平盛世,学之尚可,如今?学之无用,不学!”

“吾有行军布阵之术,学之即可成一代名将,汝可愿学?”

“不学!”诸葛瑾听得有些烦了,直接否定道。

“呵呵……”被诸葛瑾拒绝,左慈反而笑的更加开心:“吾武艺超凡,刀枪剑戟无所不精,汝可愿学?”

“不额,仙人可以教我戟法?”习惯性的将话要说出,诸葛瑾生生的止住了,有些不大好意思,仍旧开口问道。

左慈昂头:“当然!”

看着左慈一副你快点跪下拜师吧,不拜会后悔的表情,诸葛瑾心中大是不爽,一时间脱口拒绝“……不学!”随即心中便开始后悔了!

“额……”左慈也是呆住了,来此之前,他可是注意了好久,就是听闻诸葛瑾喜好练戟,却无名师指点,这才将学戟之事放在最后,没想到会被拒绝:“吾有…….”

“不学!”这次没等左慈说完,诸葛瑾便直接打断道,主要是心里不爽啊,好容易等到一个能学戟的机会,就这么给拒绝了,悔啊,你说我激动个什么啊!!

左慈脸色有些难看,“额,好吧!好吧!我已知晓你我只有4年师徒之缘,你随我上山学艺,我可以教你帝王权术与一套戟法,其他的由你自己选择学与不学,如何?”

诸葛瑾心中一惊,4年?那不是正好到183年吗?184年初张角就要起义了,也就是说这个左慈也知dào

此事?或者说真的能有观星卜算?

想到这里,诸葛瑾不在犹豫,上前跪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见到终于将诸葛瑾说的拜师,左慈总算再次露出了笑容:“好!好!好!我便与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将事情处理一下,然后随我上山去,4年之中,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言罢出门,飘然而去!

左慈离开,贾诩四人正好过来,诸葛瑾将道人乃是左慈,且其已经拜师之事同四人说起,四人这次却没有出言反对,主要是在当时,左慈的名头有些太大了。

时间紧迫,五人一道商议了一番,诸葛瑾再次开始忙碌。

诸葛家目前已经据有泰山、琅琊两郡之地,地域上已经不小,目前家中人手不少,正好分散两地,让各自有个发挥的地方,凭着对于历史人物的熟知,诸葛瑾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各司其职。

贾诩最善把握人心,情报“天堂”便全权交给其来负责;铁卫交给周泰管理;丁婉今年已有13,识大体,素来稳重,诸葛瑾便将凤卫交与其管理;其余几位武将则是每人配200兵丁,不断的训liàn

,不合格的士兵随时更换掉,诸葛瑾将现代特种兵的一些练法与能力编成小册,交给他们,嘱咐他们练成精兵;陈宫、沮授两人前往琅琊,辅佐诸葛玄,留田丰、贾诩两人在泰山,辅佐诸葛珪;其余华佗几人则继xù

培养人才,利用诸葛家与甄家的资源,多多益善;程昱本人暂时回了东阿家中。诸事完毕,诸葛瑾长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又将今后几年的发展方向与重点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列出,主要是对于“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九字的阐述。诸葛瑾更是分出大部分时间陪着母亲章氏、还有几个丫头聊天,几个丫头也都不小了,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做,年纪大的已经开始学习女红,诸葛瑾心中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念头,便嘱咐母亲给几人寻找些文才、音律、舞蹈先生专门教授。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诸葛瑾早早将行囊收拾妥当,准bèi

着,随时到来的离别。

这日,一家人聚在客厅,十五日期限已到,左慈从门外飘然而至,进屋后向着诸葛珪拜了一下道:“山野之人见过诸葛大人,贫道于此谢过大人允许令公子拜师,大人请放心,贫道自当会好好教导,4年之后,再行相见!”

诸葛珪这两年中眼界宽了,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在局限于事情本身上,他心中也是知dào

,能够让儿子心甘情愿拜师的人,必定是有大智慧的人,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起身回拜道:“如此,一切就拜托道长了!犬子年纪还小,有不到之处,还请道长多多包容!”

章氏十分不舍,眼中渐渐有些湿了,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要注意这、注意那,诸葛瑾听着,心中暖暖的,不由开口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

诸葛瑾跪在地上,对着父母拜了三拜,“爹娘保重,且容日后相见!”而后左慈冲众人一拜,拉着其向外走去,也不见走多急,只是一步迈出,行数米,不一刻便从众人眼中消失!

第十五章:苦修炼,转眼四年

第十五章:苦修liàn

,转眼四年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一首《乡思》,道尽了离愁,隔不断绵延的思念。在原来上学的时候,常常会学习到古诗,只是身处那样一个时代,不能理解其中所蕴含的思想,如果还是在原来的社会生活,诸葛瑾也许永远也不会懂,不会理解古人为何会有着这般深刻的思念。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般,自从三年多前随师父上山学艺,诸葛瑾便一直没有再回过家,在山上的第二年,因为心中思乡苦闷,诸葛瑾便将这首诗写了出来,挂在床边,每当夜深人静难眠之时,便独自细细品味一番,以解心中的忧思。

几年时光下来,诸葛瑾越发的沉淀了下来,性子打磨地也是越发圆润!

师父待他很好,除了不能回家之外,可以说得上是每求必应。上山第一天,左慈便将一件真zhèng

的神兵放到他面前,对着其说道:“瑾儿,此戟名为战天,重一百三十二斤,全身精钢锻造,今日之后,我便教你一套戟法,名为战天,刚猛霸气,修liàn

之后会对人的气质产生影响。

既然你坚持要学戟法,就要知dào

戟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用之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兵器分为刀枪剑戟,刀乃百兵之王,走的是刚猛路线;枪走中正,讲究的是平稳、迅捷;剑走轻灵,只是与骑战中只能做辅;戟却是四种兵器中最难修liàn

的,舞戟时,要缠绕圆转、劲力适当,身法要求灵活多变,活动范围大;步法要轻灵、快速、稳健,要做到‘开步如风,偷步如钉’,腰腿、臂腕之力要与戟合为一体,戟法其妙在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戟;圆精而不滞,又莫贵于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化莫测,神化无穷。”

左慈洋洋洒洒的一番说教,顿时将诸葛瑾吸引在其中,左慈教的认真,诸葛瑾学的专心,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将兵器中一些大致的内容讲述完,左慈看着诸葛瑾,脸上肃然道:“如今我要教授与你的戟法,共有七式,第一式:天朝朔月,第二式:龙游沧海,第三式,伏魔乱舞,第四式:杀神破碎,第五式:霸气纵横,第六式:罴星斩月,第七式:神龙在天。”左慈一边说着,一边将招式一一使出,诸葛瑾在旁边认真的观摩,他心中明白,这等机会,并不是常常会有的。

对于诸葛瑾的表现,左慈心中很是满yì

,将大戟放到一边,左慈接着说道:“战天戟,顾名思义,施展起来需yào

用到配套的内功心法,这些在今后我都会一并传授给你。”

说到这里,左慈叹息一声,显得很是惋惜道:“不过,此战天戟第七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够练成了!”

对于此,诸葛瑾心中没有过多在意,一者,其还年幼,再者,他习武本就是问了强身,又不是为了上阵斩将杀敌。身处乱世,必须要具备有一些武艺傍身,才能护得其自身安全。

至此,诸葛瑾便正式开始随着左慈学习戟法。开始之时,由于年纪尚小,只以木戟代替,一直到八岁那年,诸葛瑾才能勉强舞动战天。

这期间,左慈也开始教授其帝王权术。由于诸葛瑾能够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更是有着前一世的经验阅历,很快便将左慈教授东西学会,并且融会贯通。无聊之时,诸葛瑾便开始阅读山中藏书,只是一年不到的时间,诸葛瑾便将山中的藏书浏览了一遍。

及至第二年,左慈开始传其道术。此道术非彼道术,也没有神话中讲的那么神奇,主要还是讲究一个修身练气,调养内部器官,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接着两年,由于修liàn

道术的原因,诸葛瑾此时的心境更趋向于淡薄,对于战天戟法及战天心法的理解更上一层,修liàn

速度更胜从前,内功心法也终有所成。

原本,没有修liàn

内功的时候还不曾觉得怪异,到如今,诸葛瑾同时修liàn

了五禽戏、战天心法、道术三种,三种内气在体内互不相容,分别盘踞在丹田一角,对于身体目前倒是没有发xiàn

什么害处,只是感觉怪怪的。

诸葛瑾心中,始终坚信,付出,总是要大于收获的,想要有收获,就需yào

去付出更多。带着这个信念,诸葛瑾在山中坚持着,期待着自己破茧成蝶的那一日到来。

公元183年冬,扬州北部群山中,虽说有着秦岭的阻隔,西北风还是呼呼的刮过,不时夹杂着汹汹的呼啸。

凛冽的北风中,一道身影矗立,身高约有1米6,左手持戟,静立不动。北风猎猎,吹动少年长发飘飞,少年浑身的气势在不断攀升,激荡着周身的积雪,在达到顶点那一刻,轰的一声闷声,周身雪花飘飞,轰然散开。静立的身形忽的舞动,长戟如有灵性一般挥出,每一次都将在周身飞舞的雪花劈开,震碎,却不显杂乱。时间如有凝滞,忽然周身雪花静止不动,然后只见那人将戟奋力刺向天空,带着刺耳的呼啸,那一瞬间,凝滞不动的雪花轰然纷乱。

“哈哈……我终于练成了……”那人狂笑,周身气势凝而不散,显得狂霸自信。

山中无岁月,此时诸葛瑾随着左慈学艺,已近四年。也许是修liàn

了战天戟的缘故,或者由于他原本就身具成人的灵魂,九岁地他长得有着别人十四、五岁地样子,脸上棱角分明。

过来不久,左慈自远处飘至,抚掌笑道:“四年苦修,能够练成第五式,也算是上上之姿,不错!不错!”

诸葛瑾听了,撇撇嘴说道:“老道师父,你徒弟我是天才嘛,你等着吧,战天第七式我一定能够练成的。”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你练成第六式以后在嚣张吧,现在你也就刚刚踏足一流的境界,二十岁以前,若是你不能踏入武者超一流的境界,那你此生基本上不会有可能学成第七式了,那第七式可不只是你会耍耍招式就能学成的,等你内力大成之后,你就能能触摸到那个屏障了。”

“哎!知dào

了,知dào

了,每次你都这样打击我,好歹我也是跟着你学了四年,真不知dào

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哪有你这样打击的?再说了,好歹咱也算不错了,你见过几个人九岁的时候进入一流境界的?要知dào

,就是那吕布,也不过是在其十三岁那年才踏上一流境界的。”

左慈听了,很是无奈,这个徒弟聪明是聪明,可是也太聪明了,虽然跟着自己修了些道法,性子平和了些,只是战天诀对人的影响终究大了些,年纪尚小的诸葛瑾还不能完全控zhì

住,内力在体内形成小周天循环以后,就更是如此,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张扬、霸气。

“不过,如果做为君主,也许这样的气质正适合吧?”左慈如是的想着。

两人不停的打着嘴仗,谁也不肯认输,两人心中都是知dào

,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回到草屋,左慈心情有些低落,如若不是天将大乱,他还真不想将这个弟子放下山,只是天命如此,如之奈何?

“瑾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四载光阴,为师能教你的已尽教与你,你要记住,善待百姓!你且回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下上去吧!”沉默了一下,左慈当先开口说道。

诸葛瑾听了,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终于能够回去家了,悲的是分别在即,再相见遥遥无期。走上前,诸葛瑾冲着左慈拜了九拜,心情低落的问道:“师父……何不随弟子下山,弟子不才,但也不缺一人之食宿,何不让弟子尽孝,您老也好安享晚年!”

左慈听完,摆手拒绝:“凡尘俗世与我如浮云,我之所求不在于此,不必多言!”

诸葛瑾无奈,随即想到即将下山,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道:“师父,如今弟子所修三种**均已小成,丹田中三种内气交汇之处,已有有一丝融合的趋势,不知是福是祸?”

第十六章:学艺成,路遇糜竺

“唉!”左慈听完叹了口气:“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我之前也没有碰到过,也许与你的特别有些关系吧,你之命数我一直没有算明白。不过你放心,这应该不是坏事,毕竟这几年来,一直也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如果能够彻底融合起来,也许还是件好事,不需担心。”

诸葛瑾听了点头应道:“恩!”对于左慈的话,他还是比较认可的,半仙左慈,在这个时代,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zài

,连他都拿不准的事情,再问别人也是白搭。

左慈见无事了,摆摆手,让诸葛瑾退下!

第二天,诸葛瑾早早便起来收拾行装,草屋中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最有价值的应该是这些古书籍了。将床头的《乡思》揭下,用包袱将古籍与之一同包好,诸葛瑾伸手拿了战天戟,留恋的再看了一眼草屋,转身走出五屋门。

“咚……”一声金属鸣声,诸葛瑾将战天插在地上。左慈门前,诸葛瑾跪倒在地,拜九拜起身,房门依旧纹丝不动。诸葛瑾心中明白,左慈不会出来与其见面,将战天自地上拔出,将山中故景仔细的看了一遍,印入脑海,转身徒步,走下山去。

草屋中,静坐闭目的左慈,双眼慢慢张开,眼中带着不舍,低声呢喃着:“有缘自会再相见!”随即不在说话,片刻之后,彻底静了下来。

出了大山,诸葛瑾打听了一下,发xiàn

自己此时身在扬州境内,一路东行,至建安折而向北,经广陵,直奔琅琊而去。

公元183年,张让等宦官势力达到极盛,时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宁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贵宠无比。灵帝已经很少早朝,在宫中建立裸游宫、流香渠,荒yin无度,适逢天降大旱,波及大汉全境,张让、赵忠等压而不报,天下流民遍地丛生。

裸游宫中鳞次栉比的馆舍前是玉石青砖台阶,台阶上铺满了苔藓,绿色的,滑腻鲜嫩。阶下是宽阔的沟渠,渠中注满了清澈的水,渠水缓缓地流。彩船漂浮在清水上,阳光一照,五光十色,煞是好kàn



大汉土地上,河流枯竭,田地龟裂,千里之地渺无人烟:“白骨累累,饿殍千里”。两种极端的比照,正好将当权阶层与农民阶层不同的境况映照而出,天堂与地狱并存。

此时,张角以“太平道”传教已十余年,拥有徒众数十万,遂将徒众分为三十六方,“一方”为一部,大方统众万余人,小方统众六、七千,方各有首领。命人传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约兵起义。

这一日,诸葛瑾行至朐县。县中流民很多,三五十人成群的挤在城中,大部分人面色饥黄,却不显得死气沉沉,诸葛瑾在流民脸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一丝希望。

诸葛瑾上前一步,拉住一位路过的流民,正要开口问话时,街道上的流民忽然震动起来,被他拉住的那人满脸的不耐烦,出声斥道:“你快将我松开,糜家粥棚就要开了,我得赶紧去领取食物。”

诸葛瑾听了愕然,将那人松开,心中好奇心大起,随着流民一道,没行多远,便见到了流民口中,糜家设置的粥棚。诸葛瑾看时,只见粥棚旁边已经排起了队伍,越来越长,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正在大声指挥着糜家的家丁发放食物,过来的流民对此人很是尊重,在其引导下,依次上前领取食物。

“小哥,请问一下,那发放粮食的中年男子是何人?为何我见到众人都如此敬重此人?”看了一会,诸葛瑾伸手拉住一位正随队伍前进的青壮问道。

那男子转头,见诸葛瑾尚年轻,虽然长得俊雅不凡,一身装扮却是破破烂烂的,不由的出言说道:“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吧,那人乃是我们的恩人,朐县大家族糜家糜竺先生,此次我们这些流民能够得活,便是多亏了糜家接济。”

“朐县糜家?”此时诸葛瑾脑中才记起,朐县糜家,不正是汉朝四大富商之一吗?难怪竟然能够存活一县之百姓。历史上,糜竺此人具有大智慧,其人一眼便看重了当时四处飘零的刘备,散尽家财追随左右,若非荆州之战中,其弟糜芳没有出兵救援关羽,被刘备嫉恨落败,也算是显赫一世,其妹更是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奇女子。

没想到路过朐县,正巧能碰到糜竺,也算是有缘。想到这儿,诸葛瑾心中一动,随即决定在此留宿一晚,见一见糜竺此人,如果有可能将他招揽,得到其辅佐,对今后征战天下也是一大助力!

诸葛瑾便去寻了客栈住下,向着店中小二打听了一下糜家所在,便自去休息了。及至傍晚,简单吃了些东西,诸葛瑾便将包袱随身携带,单手提了战天,去往糜家。

“咚咚咚……”

糜家的大门上镂着些风水图案,很浅,显得别有一番风味,门头上,挂着两个朱红的大字“糜府”。诸葛瑾走上前敲门,而后朗声叫道:“家中可有人在?琅琊诸葛瑾前来拜访!”

“吱……”不片刻,里面应了一声,府门打开,一门童露出一个脑袋,抬眼看去,见一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人,手持一把大戟,看着却是面生,眼中不由露出一丝疑惑,遂见礼道:“公子请稍等,待我等禀告家主。”

说话间,便听到里面一阵嘱咐声,不片刻,诸葛瑾便听得有人咚咚的往里面跑去了。没过多久,有脚步声匆匆响起,这次声音显得杂乱,显然不只是一个人。

糜竺自府门中走出,就见到门口立一少年,身量修长,壮而有力,相貌俊朗,卓尔不群,一股英气彰显而出。糜竺看的心中喜欢,走下门阶询问道:“公子可是琅琊诸葛氏?”

诸葛瑾见到来人,便看出其正是粥棚施粥之人,便知是糜竺,心中高兴,见礼拜道:“小可诸葛瑾见过糜先生,路经此处,因见糜先生于县中济民,心中有感,遂冒昧前来拜访。”

糜竺轻声笑道:“天降大旱,难民众多,我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来!里面有请。”

一行人行至客厅,寒暄几句后,糜竺将便诸葛瑾引入书房。

“令尊身处泰山,不知公子如何到了此处?”坐下不久,就听见糜竺语带疑惑的问道。

诸葛瑾起身一礼,然后才出言解说道:“糜先生不必见疑,我因年幼,尚不及冠,故无表字,先生唤我名字即可。四年前,我拜师左慈,后随师父上山学艺,今方下山,一路从扬州行至此处,偶然见到先生周济灾民,心有所感,故前来拜见。”

糜竺听了,有些好奇,遂问道:“不知公子对此,有何感想?”

“先生唤我诸葛瑾便可!”诸葛瑾出言,纠正说道。

糜竺抚须而笑:“好!我便先唤你作瑾儿吧,汝也不要先生先生了,称呼我为子仲吧。我在城中开设粥棚,也只是见民众疾苦,想帮上一帮,只是不知另你想到什么?”

诸葛瑾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语气真诚的问道:“不知此次事件子仲是如何看待?”

“朝廷之中,‘十常侍’专权,蒙蔽圣听,恰逢遭此大旱,却隐而不报,以致流民丛生。”糜竺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只是说话时眼神深邃,看着诸葛瑾眼中略有所思,却是没有将其想法说出全部。

知dào

如此交谈,最终不会有什么效果,顿了片刻诸葛瑾开口说道:“我以为不久,天将大乱!”

“什么?”糜竺顿时给惊住了,没有开口说话,双眼定定的看着诸葛瑾,好似要将其看透一般,静等着其说出下文。

“子仲有大智慧,必能看出,如今朝政黑暗,天灾不穷,边患不断,而当今朝廷不思进取,只图享乐,长此以往,大乱如何不起?

且我一路从扬州行至朐县,饿殍千里,路边尽是累累白骨,流民数不胜数,而各地官府却无人管其死活,拒不开仓赈灾,反而加紧盘剥,试问,民不得活,何必为民呢?

再则,不知先生可曾听闻‘太平教’?此乃张角创立,先生可曾知晓,目前仅天平教众,就有几十万人,且张角于百姓心中,名望无两,一旦其发生叛乱,先生可曾想过后果将会如何?”

第十七章:论时局,糜竺拜主

这一次,糜竺是真的被惊住了,虽然他对于这些情况也有考lǜ

过,却从来没有想得这么深刻。

想象着几十万黄巾士卒揭竿而起,百姓云从的景象,如果真的发生此事,那后果……糜竺不敢再想下去了。

“瑾儿你来此是……”过了很久,糜竺才从这震惊中醒悟过来,看着诸葛瑾出言问道。

诸葛瑾见此不由地笑了,眼睛盯着糜竺肃然说道:“如今天将大乱,黄巾气候已成,遭逢此事,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而且,逢此战乱,不知先生将何以安家?”

糜竺听了,有些话结了,这些事情他还真没有考lǜ

过,不由的顿住:“呃……”

诸葛瑾见糜竺心中犹疑,便趁热打铁出言说道:“先生可曾听闻琅琊诸葛氏?不知先生心中,以为诸葛氏如何?”

这下子,糜竺也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真是愧对他的智商了,感情是想要招募自己。想通了这点,糜竺也不着急了,端起身边的茶杯啜了口茶,低下头开始梳理思路,过了好一会儿,糜竺才出言问道:“琅琊诸葛竺常有听闻,瑾儿的神童之名更是在外传扬,只是不知府上谁人做主?令尊之志向若何?”

这到也是一个问题,以前由于诸葛瑾年纪还小,也没有注意过这些事情,不过,既然来到汉代,而且决定要为自己争一争,就必须给手下人一个明确的效忠对象和一个明确的目标。

想了一番之后,诸葛瑾出言回道:“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家中家主诸葛玄,家父诸葛珪,两人均乃有志之士,只是家父与伯父两人,均以壮大诸葛家族为目标,矢志不渝。

想必先生也曾听闻,最近几年诸葛家风生水起,实不相瞒,诸葛家一直在招募有志之士,择人而善任,其中多有身具天纵之姿之人。

说句张狂些的话,琅琊诸葛氏一直是由我在居中调控,如今我做这一切准bèi

皆是为了遭逢乱世之时,能够有所作为。

此刻,我还不能给子仲一个明确的做主之人,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在诸葛家一日,我就能做的了主。”诸葛瑾语气诚恳,肃然回道,话语中信心十足。

糜竺听完想了一会儿,“对于琅琊诸葛氏,竺之前也有过研究,瑾儿可知,诸葛家之前发展缓慢,甚至有着颓败之意,琅琊诸葛氏能有如此改变,相比一切皆出自瑾儿之手。想要我鼎力追随是可以,只是,我糜家只追随于你,与诸葛家互不相干,若有一日,瑾儿不在掌权,糜家自然会脱离而去。”

听了这么多,而且对于自己的邻居琅琊,糜竺一直很是关注,凭他的眼光,如何看待不出诸葛瑾有大志,不同凡响,于是不在推诿,直接说道。

诸葛瑾见糜竺肯追随,心中喜不自胜,哪里还管这些言语上的纠结,听完之后大笑道:“哈哈……有先生之助,何愁大事不成?瑾自此无忧矣。”

糜竺见话已说定,起身走到诸葛瑾身前,躬身拜倒:“糜竺糜子仲拜见主公。”

这糜竺乃是第一个正式拜主之人,着实让诸葛瑾心中激荡不已,忙上前将其扶起道:“子仲不必如此,我得子仲,如鱼得水也,正要早晚请教。”

糜竺见事已定,倒也光棍,直接道:“竺既已拜主公为主,自然要为主公分忧,主公可否在此居住几日,待我将家中收拾妥当,随主公一同前往琅琊如何?”

“我只在此处停留一天,子仲却是不必着急,只要在年关前,能够到达琅琊即可。瑾可作保,黄巾贼众若要起事,最早也要过了新年才可。”见糜竺要赶时间,诸葛瑾忙说道。诸葛瑾心中明白,此时糜竺只怕是担心黄巾乱起,牵连到家族,只好出言安定其心。

糜竺见诸葛瑾说得肯定,心中稍安,思考良久之后,出言说道:“既然如此,竺之弟糜芳常年随竺奔波,可当大事,有他在,家中一切无需担心,竺可随主公先行,路途上也好照应一二,望主公切勿推辞。”

诸葛瑾见了,点头答yīng

下来:“好吧,诸葛家于琅琊中多有房产,子仲既然先行,可携带两名心腹之人,庭院之类不需担心,到琅琊后也好让他们先行做些准bèi

。”

“多谢主公!”糜竺听完,起身拜谢道。

少顷,似乎又想到什么,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竺欲高攀,家妹贞今年业已十二,尚未婚配,不知可否与主公结为秦晋?”

“额……”这回轮到诸葛瑾呆愣住了。历史中夫人糜氏乃是一个贤良,有气节之人,虽然说自打进了糜家大门之后,诸葛瑾心中也有着期盼一见的想法,却是不好唐突提起,没有想到糜竺会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

糜竺见诸葛瑾呆住,以为其乃是不愿,不由地有些尴尬,出言说道:“此事是竺高攀了,主公不必烦忧,就当作竺从未提起过就好。”

诸葛瑾一看便知糜竺是误会了,虽然说作为主子,即便是不解释也没什么,糜竺也无话可说,只是想要人尽其才,心里还是不留疙瘩的好,于是出言解释道:“子仲却是误会了!瑾心中只是吃惊,并无不愿之理。”诸葛瑾说完,便起身拜道:“大哥再上,请受小弟一拜。”

“啊?”糜竺也呆了,人生之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就好似刚从地狱走了一圈,转眼就见到天堂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其实糜竺也不是真就为了什么高攀的原因,对于他这个妹妹,糜竺心中最是疼爱,诸葛瑾很有潜力,也有实力,让糜竺心动不已。

想当年,历史上刘备还只是一名不闻之时,糜竺便看到了刘备潜力无限,也无后人,便将其妹嫁与其为妻,后更是举家相随,虽说其妹一生随刘备来回奔波,但是地位却是尊崇,很得刘备的敬爱。由此也可见,糜竺的眼光何其不凡。

“大哥不必惊讶,刚刚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能得大哥举家相随,瑾心中欣喜还来不及,怎会拒绝大哥的提议,更何况大哥也是为了瑾好。”能够得一美人,诸葛瑾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其心中却无奈更多。诸葛瑾很是理解糜竺的做法,在古代,女子的地位真的是太低了,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估计也是这个时代,为人父母对于女儿最大的期盼了。

“又是一个萝莉啊,太小了……”感叹过后,诸葛瑾暗自嘀咕,却没有想过,今年他自己也不过才九岁。当然,这个年龄只是以来他到这个时代的时间来说,如今就他这长相身高,只怕是对外宣称已有十五都不会有人感到怀疑。呃……貌似他自己也没有怀疑过……

两人再次坐定,糜竺心中尚有很多疑问,当先开口询问道:“主公,既然已经知dào

黄巾之乱不可避免,不知主公心中可有打算?”

沉吟一下,诸葛瑾缓缓出言说道:“如今黄巾,气候已成,且在大汉十三州州多有教徒,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要做的,就是暗蓄实力,静候其变。

黄巾事起非是小事,一旦乱起,必将会动摇大汉之根本,正好趁此机会去腐存精。如今大汉已如一病入膏肓之人,不堪一击,单靠朝廷的军队,是没有办法消灭黄巾叛乱的,到时候朝廷必将会允许地方州府各自招募兵丁,进行压制叛乱,届时天下间有能力、不甘于平凡的人必将会崭露头角,我们的机会,也就是于此。

一旦政令传至,诸葛家就可于琅琊、泰山两郡自行募兵,凭借诸葛家这些年来积蓄的实力,必将会在**中脱颖而出。须知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糜竺见诸葛瑾侃侃而谈,神态从容,就连今后事宜也已有了安排,心中对其评价更是高了一些,糜竺低下头,沉思片刻,旋即将头抬起,定定地看着诸葛瑾,再次开口问道:“主公,竺有一问,还请主公解惑……”

第十八章:说诸葛,初现丰收

糜竺心有疑惑,也不拘谨,很是自然的开口问道:“主公,竺有一问,还请主公解惑?”

“大哥请讲!”诸葛瑾伸手做了一个请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诸葛瑾虽然称呼其大哥,糜竺却不就敢这样接上,口中仍旧是固执的称呼着,脸庞之上,疑惑之色却是毫不掩饰,小心的出生问道:“主公既然知晓黄巾乱起,也知晓黄巾势大,为何不趁此机会一同发难呢?”

诸葛瑾听了有些无语,心中却是明白,古人终究是有着局限之处,纵观整个大汉王朝之人,能够将此事看透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罢了,便出言解释道:“黄巾之乱虽然声势浩大,然终究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只是会在先期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却是不可能攻下洛阳,而且,土地、人才全部被世家大族所掌握,与之为伍岂不自寻死路?

再则,敢问大哥,如若我一开始来寻你,让你跟随我一道起兵造反,估计大哥早就将我乱棍打出了吧?”

听了诸葛瑾之言,糜竺不由得抚须笑了:“岂止会乱棒打出啊……”

两人谈了很久,糜竺又让下人将糜芳、糜贞叫来见过,嘱咐糜芳搬迁之事,后又说及糜贞的婚事,直把糜贞羞的跑内院去了,十二岁的她已经懂得不少,自然知dào

订婚成亲之事。

第二天一大早,糜竺随着诸葛瑾一道,骑上早已安排好的马匹,出城门一路北上,绝尘而去。

朐县与琅琊毗邻,历史上更是多次被划分到琅琊郡,一行人只是不到一日的功夫,便赶至琅琊诸葛家。回至家中,诸葛瑾最先叫过管家诸葛德去为糜家准bèi

上一座大的宅子,糜竺也吩咐随从随管家一同前往,顺便去收拾一下,置备些所需之物,安排妥当之后,这才拉着糜竺去往大堂。

在诸葛瑾与糜竺进门只是,便有下人报与诸葛玄,坐在客厅主位,诸葛玄却怎么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这几年间,诸葛瑾虽然不曾回来过,书信却是不曾少过,而且其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提出些想法,让的他也不由的拍手叫好,诸葛家这些年间,实力更是膨胀了不知多少,若不是诸葛瑾乃是他的亲侄子,只怕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般的天才,以幼稚之龄竟能够明晓这么多的东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中竟然已经习惯了将诸葛瑾当做是一个成人来看,想到此处,不由的轻笑出声。

正思虑间,忽然觉得眼前一暗,随即便见到一俊雅少年人儿昂然走进,只见其面如冠玉,明眸皓齿,棱角分明,英姿勃发,心中不仅暗赞:“好一个俊雅不凡的少年人!”

与此同时,诸葛瑾同样也在看着大伯,四年未曾得见,大伯变得有些苍老了,两鬓已经略显斑白,只有精神看起来仍旧是很好。要知dào

,此时的诸葛玄已近四旬,再怎么精气神好,也抵不过岁月的冲刷。

诸葛瑾的心绪再也平静不下来,语气中带着哽咽,上前拜见道:“侄儿诸葛瑾,拜见大伯,四年未曾得见,教侄儿好生想念。”

糜竺见自己主公已经跪下,错开一个身位后也跟着上前跪拜道:“糜竺糜之仲拜见诸葛家主。”

诸葛玄心疼诸葛瑾,连忙起身将其拉起,又伸手将糜竺扶起,目光在糜竺身上打量了一番,却不贸然开口,安然的等着诸葛瑾的答复。

诸葛瑾见此,随即想到两人并不认识,便出言解释道:“回伯父,此乃朐县糜家家主糜竺,乃是侄儿回家途中,碰到的大贤。”

经久未见,诸葛玄自然有很多话想要与诸葛瑾诉说,诸葛瑾解释过后,诸葛玄再次与糜竺郑重打了招呼,这才安排糜竺前去休息,然后不由分说的拉了诸葛瑾,直奔书房。

“瑾儿,四年未曾回家,可是让你父亲与我想得紧,你在山中一呆便是四年,可是苦了你了,你娘更是年年盼你回来,如今家中变化可是大了去了。”刚一坐下,诸葛玄很是感叹的对着诸葛瑾说道。

诸葛瑾心中心潮起伏,对于诸葛玄的话,他心中有着太多的不懂,四年间,虽然家中也多有回信,却是很少提及家中之事,是以对诸葛玄所说的话,诸葛瑾却是懵懵懂懂:“伯父可与我说说详细?”

诸葛玄却是不提刚刚之言,呵呵地笑着对其说道:“你可能还不知dào

,如今家中后辈可不只是有你一人了,你母亲为你添了一个弟弟,单名叫做一个亮字……”

“啊?什么?”这一下,诸葛瑾时真的吃惊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那个奇才弟弟已经出生了,没想到,家中对此事却是瞒的紧,他竟然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恩?这可要好好调教调教,别还给学成榆木疙瘩才行。”诸葛瑾有些无耻的想着,嘴角上,牵扯着一丝道不明白的笑意。

“这是真的吗?我竟然真的有了个弟弟?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说来,以后即便是我不在家中,也有人陪伴母亲身边了,如此说来,以后母亲可是不会太过寂寞了!”

提到诸葛亮,诸葛玄笑的更是开心,当年,因为章氏一直未成生养,他为着这个事情,没少与弟弟争吵,没想到章氏倒是争气,连着为诸葛家诞下两个男儿,当然,如今的他,心中最喜爱的,还是面前这个小子:“你这小子,怎么还不准bèi

呆在家中吗?你这次回来,可要在家好好陪陪你母亲的,这些年,她可是很念叨你呢,就连我那弟弟,也是被她给嘀咕怕了,整天说当时不该放你上山,以致你们分离四年,哈哈……。”说到这儿,诸葛玄顿时想起了前些日子诸葛珪那一副苦瓜脸色,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诸葛瑾有些苦笑,慈母多败儿啊!

“伯父,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我上山是去学艺的,你还是再给侄儿说说家中的变化吧!”

说及这个,诸葛玄有些出神,呆呆的望着书架,过了良久,才有些回味过来,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与你父亲两人呕心沥血,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中兴诸葛家,成效却一直微乎其微,从来没有想到过,名望的积累也能如同江河决堤般,喷涌而至,似乎得之太过简单了,简单的让我这心总是觉得不踏实,每日里好似做梦似的。”

说到这儿,诸葛玄微微顿了一下,眼神明亮的看着诸葛瑾,良久才接着说道:“如今的诸葛家,我与你父亲虽官低位卑,名望却如日中天,那关羽几人也确实不凡,用你所说的方法各自发挥,手下那些士卒如今已经练成了精锐。这几年中,你父亲陆续安排他们进山剿匪,如今也算是百战精兵了,而且他们每个人练出的兵都有着差异,如今只待黄巾乱起,诸葛家定能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话头一开,诸葛玄有些管不住自己了,这些年来,他与弟弟诸葛珪不止一次的相互谈起过这些事情,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欲罢不能:“不得不承认,你看人的眼光真是精准,‘天堂’现在在贾诩的发展下,短短的几年时间,几乎遍及了大汉十三州,除了交州与益州南部两地比较薄弱外,其他地区简直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目前即便是宫中的一些情况,我们也能随时掌握一些;还有那个叫丁婉的丫头,今年已经17岁,性子很是绝强,你母亲只是告sù

她如果有了好人家,可以自行出门,便在你母亲门前足足跪了半天,说是怎么也不会出诸葛家的门。不过到真是有些手段,这些年凤卫在其手中,逐渐成长了起来,家中内院如今单靠凤卫守卫已是绰绰有余,也不知dào

是不是撞邪了,你院中那个卞玉,今年业已二十有三了,也是说什么也不出门,唉……”

提起这个,诸葛玄确实有些叹息,这两个丫头人品、长相都还不错,可惜年龄却是大了些,而且身份也不大相若,不然……

诸葛瑾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他知dào

,这些肯定不会是全部,果然,只是呆了片刻,诸葛玄再次开口了:“那华佗、张仲景两人的医术,真可谓是旷古烁今,由此两人在诸葛家,对于诸葛家众人来说,几乎算是多了一条命,两人的医术真算是出神入化,今次若不是他们两人在,只怕你母亲此刻还在病床上呢。就连之前我最看不上眼的枣祗、郑浑与马钧三人,如今也是明光耀眼,枣祗提出了军屯一策,目前已经在诸葛家试用通过了;诸葛家目前用的兵器,均是由郑浑带领其弟子锻造而成的,精炼程度更胜州府兵器;那马钧,其思想更是天马行空,不仅发明了灌溉用的水排,更是将投石器研制了出来,这投石器可堪称战争中的大杀器啊!”

说道这,诸葛玄长长出了一口气,似是满足,似是遗憾……

两人就这样坐着,在书房中一直呆到很晚,听着诸葛玄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诸葛家中的变化,诸葛瑾心中很是高兴,诸葛家乃是他最大的依仗,诸葛家越是强dà

,对他的帮zhù

便是越大,而如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目前诸葛家的底蕴比之四世三公的袁家也是丝毫不弱,只是大多都隐藏于暗处,不为人知,直至此时,诸葛家算是真zhèng

拥有了争霸天下的底气了!

诸葛瑾心中,暗自的比对起来,诸葛家的发展中,虽然有着他在推波助澜,他终究只是以着诸葛家长子的身份出现的,接下来,就是要确定一下众人拜主的对象了!只是不知伯父与父亲二人作何感想……

第十九章:再相见,百战之兵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诸葛瑾与诸葛玄打了一个招呼,便独自一人出门而去。

如今的琅琊郡内,百姓殷实富足,由于郡内鼓励工商,街头上做生意的小摊贩比肩继踵,这才刚一大清早的,各种吆喝声随处都可以听见。

信步走在街头,看着来往的行人与摊贩,诸葛瑾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满足感:“这就是我要守护,为之某福某利的人啊!”诸葛瑾感叹着,无论哪朝哪代,百姓从来是最朴实,最可爱的,只要有口吃的,他们便会安于现状,勤勤恳恳的为这个国家造就福祉,而他们要求得到的,却是最少的,仅仅只是一个能够糊口之饭。

如今街头各种东西都有的卖,布坊、酒肆、客栈……当然,卖的最多的还是各种吃的、玩的,众多的小摊位集中在一起,已经初步有了后世中集市的模样了。

“包子,新鲜的包子……”“冰糖葫芦……”

感受着热闹的氛围,诸葛瑾的心思忍不住飘着飞远……

“爸爸、妈妈、宸淼,你们还好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特别感伤,思念往往就是在偶然之间绽放而出……

时间飞一样地流逝,特别是在失神的时候,不知多久,诸葛瑾渐渐清醒过来,收拾好心情,开始享shòu

这异时空别样的风土民情。

正午回到家中,诸葛玄早已在等其回去吃饭,午饭后,诸葛玄将诸葛珪很快就会到达琅琊的消息告sù

给他,着实让诸葛瑾心中激动良久:四年未曾及家,四年未曾见过双亲,四年未曾见过家中的丫头们了……

下午的时候,诸葛瑾见到了留在琅琊的沮授与陈宫二人,四年未曾相见,两人均是沧桑了一些,两鬓中夹杂着些许白发,未等及二人坐下,诸葛瑾便当先起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四年来瑾未能及家,辛苦先生与老师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些激动,四年的劳累,在这一刻好似值了。几年来,他们按照诸葛瑾留下的发展计划操作,直将诸葛家的实力抬高了几个层次,心中自然对于能够制定出如此策略的诸葛瑾更是佩服,更何况沮授身上还顶着一个诸葛瑾的老师的名号:“有此一言,余愿足矣!”两人叹息出声。

“老师可否将最近几年的详细情况为我介shào

一下?伯父也只是与我大致的一说,嗯……就先说说关羽他们几人吧。”三人收拾了心情,诸葛瑾沉吟了一下出声问道。

沮授与陈宫相视一笑,由于田丰不喜练兵,贾诩更是为了天堂忙得要死,练兵之事主要是陈宫两人负责,自然是知之甚详,沮授笑着答复道:“瑾儿练兵之法简直闻所未闻,却也深见奇效。关羽此人练有刀法,其兵器青龙偃月刀重七十二斤,由精钢锻造,其所练之兵为长枪兵,枪长一丈二,枪头全部是精钢锻造;

颜良、文丑二人,颜良此人稳重些,两人所练之兵相同,均是骑兵,颜良善使大刀,文丑用枪,此四百骑兵,平日里由两人领兵对战,耗费钱财颇多;

庞德、徐荣二人,多有智慧,善思考,徐荣尤为突出,二人所练之兵均是草原游骑,行动迅速,弓马娴熟;

黄忠善使一把大刀,弓箭更是无双,是以授建议其精炼弓箭手,虽耗费钱财,成效甚是喜人;

蒋钦、韩当二人,自己提出了要在东海海口精炼水军,两人选了一处浅水湾,招募了些当地的渔民,授与家主大人提议,准许他们一千的名额,二人收人严格,目前也只招募了八百兵丁;

至于徐盛,年纪还小,我们商议之后,便让其随周泰一同带领铁卫,暂时做了周泰的帮手;

高顺此人,性格严谨,从不饮酒,此人练兵很是疯狂,虽然练的是步兵,关羽几人却是从来不敢与之对战,否则非残疾伤,但是此人麾下士兵却敬之若神;

此几人均有大才,如今麾下的士兵,已经基本能达到瑾儿你所说的那个‘特种兵’的状态了,等有时间了,就亲自去营地检验一下吧!”沮授说完,好似意犹未尽般,长长的叹息一声。

“百战之兵!”听完沮授的介shào

,诸葛瑾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要知dào

,四年前他留下的练兵方法,就是以后世特种部队的训liàn

方法为主导的,能够得沮授这般推崇,诸葛瑾心中对于几支部队更是期待起来。

接下来又谈及郡内政务之事,两人均是大才,一郡之地的政务对于两人来说太过简单,是以日子过的倒还清闲,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流民开始持续增多,两人心中也有了一些看法。

随后,诸葛瑾提及明日其父诸葛珪很快便会回到琅琊,这才将其他事情先暂时押后,等与其父见过面之后,一众人再聚集起来进行商讨,最主要的,诸葛瑾想借着此次的机会,明确定下一个“主公”,也好将诸葛家的资源统筹起来,也是时候让众人拜主了,不然等天下大乱,诸葛家内部不统一,肯定会受到诸多限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诸葛瑾刚刚起来,便听见外面喧嚣如鼓,心中顿时觉得一喜,便知dào

是父亲一行人回来了,匆匆穿了衣服出来,果见后院中管家诸葛德正在忙着调度众人。诸葛瑾出来时,章氏正从马车上出来,正好见到匆匆走来的儿子,顿时有些痴傻了,双腿无意思的便往前迈,一脚便已踏空……

“啊!”身体陡然失衡,章氏双手不由的胡乱挥舞,忽然感觉身子一震,随即被一双手环住,同时耳边传来了儿子的话:“娘亲怎么如此不小心,若是我没有接到你,娘你岂不是要受伤了!”话语声中,仍旧夹杂着下人们的惊呼声。

章氏见安全了,心中陡然一松,嘴角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这不是给儿子接住了吗,又没有摔到。”

诸葛瑾将章氏扶起来站好,低头给母亲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衫,看着其头上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话声中不由的有些哽咽:“娘,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注意的,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刚才若不是儿子如今学武已有所成,若是孩儿接不到你,让孩儿良心难安啊!”

“哎呀!知dào

教xùn

娘了,快给娘看看,哎,都比娘要高了,娘可是四年没有见你了,你可真狠心……”章氏有些夸张的笑了,只是说着说着,竟是小声的哭了起来。

诸葛瑾听了心中更是疼的厉害,嗵的一声响,双膝便已经跪倒在地,喉咙间犹如给什么给堵住了,良久才话中带着哭音道:“孩儿不孝,让娘挂念了!”

章氏还待要拉他起来,只是力qì

太小,拉扯了几下没有拉动,便有些急了,也顾不得自己抽噎,着急的说道:“快些起来,才刚见面就要气娘亲了不是?”

“儿子哪敢,这就起来。”见章氏真的着急了,诸葛瑾忙站了起来,伸手搀着章氏,径直去往内堂,早有丫头抱着三岁不到的诸葛亮跟在旁边,小家伙到是不认生,小脑袋乱晃,瞅个不停,一看就精神头十足,诸葛瑾歪着头,冲他挤眉弄眼,结果逗得他呵呵地笑了……

第二十章:天伦乐,终得团圆

卧室内,诸葛瑾扶着章氏在床边坐下,章氏拉着其手不舍得放开,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小声谈着话,丫头则在旁边逗着年幼的诸葛亮。

不多时,丁婉带着卞玉和杜秀娘两人走了进来,见到三人,一时间,诸葛瑾有些呆住了……

只见最前面一人,长得秀丽端庄,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露着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熠熠生辉。

那当中一人,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身穿一袭素色锦衣,外披水蓝色轻纱,行动间,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那最后一人,身着一身淡紫色纱衣,绣着星星点点盛开看是的紫鸢花花瓣,里面衬着ru白色银丝轻纱衫。腰间系一鹅黄垂带加以修饰,凸现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眉目如画,双目澄澈,只是不时会流露出一种孤芳自赏的寂寥。

多年不见,当年三个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诸葛瑾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三人中,卞玉最长,历史上曾经流落青楼,确属清倌,年过二五才因欣赏曹操的才华而嫁给曹操,若论才华,也许能相互吸引,若说权势,此女对此却是不甚在意;丁婉稳重,对人对事极有主见,行走间已经带有着独特的气质;杜秀娘却是由于年岁还小,日常也多由别人娇惯,是以仍留有小女孩的鬼灵精怪。

“见过夫人、少爷……”诸葛瑾兀自愣神间,三女已然对其施礼。多年未见,三人却仍旧是一眼将其认出,并未因为诸葛瑾的变化而显得过于生疏。

“额……”诸葛瑾再次愣了一下神,四年不见,没想到几人到是还记得他讨厌被称呼主人。

章氏看着自己儿子手足无措,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这些年,我身子不太好,可是多亏了婉儿帮我处理家务,谁将来能娶了婉儿,真是福气。”

丁婉见章氏如此说,有些不堪,悄悄的撇了诸葛瑾一眼,娇羞的对着章氏撒娇道:“夫人……”

“好!好!好!不说这个,亮儿,你快过来……”对于几女,章氏显然也很是喜欢,闻言笑了,不再打趣于她,冲诸葛亮招招手道。

小家伙正被丫头逗得无趣,一看母亲叫他,扑棱棱的直扑过来:“娘亲”

“呵呵……”章氏笑的更是高兴,弯下腰很是轻微的将诸葛亮抱到床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脑袋道:“你不是一直喊着要找大哥吗,喏,你大哥给这儿呢。”

诸葛亮先是看看旁边的诸葛瑾,再转头看看章氏,好像要从母亲那确认下是不是真的,过了片刻后,小脑袋歪了歪,有些迟疑的对着诸葛瑾叫道:“哥……哥哥……”

“呵呵……小家伙,过来让哥哥抱抱,哥可是听说你很调皮的,怎么见了哥哥却怕成这样?”诸葛瑾听了,顿时喜上眉梢,这些年他一直住在山上,对于一些事情都没有太过在意,连带着家中多了个弟弟,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dào

的,见诸葛亮站在床上不动,便伸手将其一把抱了过来,双脚微微用力,自地上快速旋转了几圈。

“呵……哈哈……哥哥带我出去玩,带我出去玩吧?娘亲整日不让我出门玩,父亲最坏了,老是让我读书,整天唠叨着‘想当年,你哥哥三岁时就已经读过什么什么书’什么的,爹爹好烦人的。”突如其来的旋转,诸葛亮也不害pà

,反而大声笑了起来,清脆的童音顿时飘满了整个屋子,双手紧紧抱住诸葛瑾的脖子,撒着娇央求道。

得,看来咱这穿越人士给这个“小妖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啊!诸葛瑾呵呵地乐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只要你听娘的话,想去哪玩,哥就带你去哪玩。”

章氏见兄弟两人亲近,心里欢喜,过了一会后才将诸葛亮从诸葛瑾手中接过,转而对着其说道:“赶了一晚上的路,娘有些累了,你先带婉儿她们下去吧。”旋即不待诸葛瑾出言,又带着些慈爱地对诸葛亮说道:“让哥哥姐姐先去说说话,等傍晚时娘就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

诸葛瑾见此,知dào

母亲是要让他们几个人聚上一聚,于是便起身告辞,接着走到三人面前,轻声道:“咱们先出去吧!”说完,顺手拉起卞玉与杜秀娘的小手,向外走去。

章氏见了,忽地笑了起来,自家儿子长大了……

一开始,卞玉有些不大习惯,小手不自觉的往回抽了一下,诸葛瑾却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到是杜秀娘十分自然,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如此,早就习惯了。

四人出了房门,也不回屋,直接到凉亭中坐下,诸葛瑾定定的凝视着三人,片刻后才出言说道:“婉姐姐、玉姐姐、杜姐姐,四年没见了,这几年我可是很想你们的。”

卞玉有些出神,看着面前的诸葛瑾,心中很是复杂,丁婉也是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发呆,此时诸葛瑾已经是一个一米六的个子,长得相貌堂堂的少年人了。杜秀娘年纪还小,见气氛沉重,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又停住了。

虽然不说,诸葛瑾却也能知dào

个大概,秀娘还小,卞玉与丁婉两人却是不同,她们两人,一个二十有三,一个也已十七岁,在古代早已属于超龄了,女子过了十五岁以后,很少会出现没有定亲之类的情况,就算是成亲的,也是不在少数。

“也算是我负了两人了。”诸葛瑾叹了口气,将卞玉与丁婉的手握得更紧:“玉姐姐、婉姐姐,可曾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若是我要娶你们,你们嫁还是不嫁?”

见诸葛瑾“旧事重提”,两人眼中的顿时闪过一丝波动,良久之后,丁婉才开口说道:“瑾儿有此心即可,我们做丫头的,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即已满足,不需yào

因为我们为难。”

卞玉眼中微微露出不甘,随即隐去,却不开口说话,明眸却是瞥向远方……

“卞姐姐,可还记得当年我与你作的诗?”诸葛瑾见卞玉不作声,便轻声诵读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叮咚……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卞玉的眸中掉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生君已老……已老……”低声喃喃着,声随风动,时续时断……

“此诗虽好,却不应是我们的写照,卞姐姐,我们也只是相差一轮,若是有着真爱,年龄、身份、距离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成为咱们之间的阻碍,说不得还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诸葛瑾的话中,仍旧是在劝说着卞玉。不过身在古代,除去正妻之外,年龄根本就不是人们在意的问题,少儿长妻,成人幼女,在士人之中再是正常不过。

卞玉却是没有接话,片刻之后,诸葛瑾忽然间将声音抬得很高,定定的看着卞玉说道:“我意已决,自此之后,我们之间再无姐弟之说,自此之后,我只称你作玉儿,今日见得父亲,我便去求下这一门亲事,我诸葛瑾此生,当不负你们二人……”

第二十一章:明情志,黄巾众聚

卞玉、丁婉听了,心绪难平,自古多有奇男子,只是,肯为女子作下承诺的有几何?

“瑾儿……”

诸葛瑾伸手止住两人,想了想后接着说道:“咱们彼此间却是很长时间没有倾心交谈了,此番我就告sù

你们,于我心中,从没有什么妻妾地位之分,于我心中,从没有什么门当户对之论,于我心中,从来没有什么女人如衣服之念,世俗的一切,对于我来说看的很淡。”

“玉儿、婉儿,你们两人应当知dào

,我心中素有大志,如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给诸葛家争取一个机会,只是在我心中,如果让我以大志与你们作为交换,我只会选择你们,家人,永远是我诸葛瑾心中重中之重的分量。”

卞玉、丁婉儿女听着诸葛瑾如此说着,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欣喜,扑入其怀中轻声抽噎起来,幸福,在这一瞬间,悄悄绽放……

四人解开了心结,就于亭中相互交谈起来,亭外虽然寒风咧咧,却吹不散浓浓地温馨……

“瑾儿,你们快些过来,你父亲与你大伯正在书房等你前去。”不知过了有多久,章氏出现在亭边,冲着几**声喊道。

诸葛瑾看看三女,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起身离去……

而亭内,几人都没有离开,丁婉吩咐人烧了炭炉,摆上茶具,便亲自动手煮茶来喝。

“姐姐,如今有瑾儿作保,也算是遂了你的心愿了吧?我早就知dào

你心中另有想法,肯定在等着瑾儿回来,只是却没想到,你们之间感情这么深,妹妹我都有些嫉妒了呢!”丁婉为卞玉沏上一杯茶,开口调侃道。

卞玉听了虽然有些羞涩,却直截了当的回道:“我素来眼光很高,也不知怎地,就迷恋上了他,之前因为年龄差异,一直是我心中的结,我一直以为,这一生只会独自终老的,从来也没有期盼过,会有一天瓜熟蒂落,只是他如此待我,让我如何报答?”说着说着就开始叹气。

俄而,又抬起头看着丁婉:“妹妹却是贤良之人,帮他持家,却从不计较自己得失,而且妹妹与他相差不多,你看他如今长得已有你我这般高,世人眼光已分不太清,且他素来有大志,也只有妹妹这样的人,能对他有所帮zhù

,似我这般,才真是一无是处。”

杜秀娘看看卞玉,又看看丁婉,遂理直气壮的说道:“夫人曾说过,梅兰竹菊,各有千秋,没有什么可比性的,而且夫人常道,女人不管在有能力,这家还是要靠男人来撑起来的,温柔娴淑,相夫教子,也是女人最基本的,你们干什么要自己贬低自己呢?”

看着杜秀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两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公元183年冬,冀州巨鹿。

张角坐于屋内主位,“诸位,如今万事具备,只待来年便可发动,事成之后,各位将会成为开国之臣,名流千古,望诸公一同努力。”

屋内下首,依次坐着张梁、张宝、张曼成、褚燕、波才、彭脱、卜己、赵弘、韩忠、马元义、孙夏、郭太、马相、张牛角、李大目、郭大贤、张白骑、何仪、刘辟、龚都、黄邵、何曼、徐和、吴霸、赵祗、陈败、万秉、吴桓等二三十人,这些人皆是黄巾教于各个地方的头领,如今聚集一处,正是在商议来年起义之事。

“主上有命,我等自当努力追随,只是不知主上将起义的时间定于明年何时?”一众人中,最有智慧的波才起身问道。

张角听了微微颔首,显然对于波才十分喜爱:“据《太平经》中‘顺五行’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我已经推算出起义的时间,选定在甲子年甲子日、即中平元年(184)三月五日举行大起义。

届时需头裹黄巾,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并发,定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一旦我们能够攻下洛阳,则天下大定矣!”

“主上好计策,我们以多处开花之策,以朝廷分散的兵力,定会被我们逐个消灭,只要击溃了朝廷的军队,大事定矣!”此次说话之人乃是褚燕,此人历史上层改名张燕,率领黑山军驰骋在并州大地上所向披靡,后被曹操收编,也是具有大智慧之人。

“呵呵……”张角抚须笑了,看着屋里坐着的‘济济人才’,心中充满着得yì



“可惜咱们目前还只是渗透了八个州,在其他的五个州却是根基太浅。目前,京师附近流民剧增,待事起之时,当能给朝廷予以重击,我已按老师所安排,暗中将之以官府兵制进行编排,只待时机到来。”京师附近负责人马元义起身拜道。

张角听了更是高兴,“恩,元义做的不错。诸公,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先辈陈胜、吴广曾揭竿而起,呼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汉庭根基已腐朽不堪,正当是我辈扬名之时。”

屋内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同时起身冲张角跪拜:“愿随主上驱驰,为主上征战天下!”

“哈……哈哈哈……”一阵阵大笑声从屋内传出,震得屋顶雪花絮絮。

此时,诸葛瑾刚被诸葛珪叫入书房,两人相见,顿时激动不已,诸葛珪上前一步,将正要俯身拜见的儿子一把拉起,口中不停的道:“好!好!好!如今看去,像是有十六七的少年郎了,我家瑾儿长大了!”

诸葛玄看着两人,心绪也是有些难平,三人坐定后,诸葛珪首先开口道:“瑾儿,在山中过的可好?那左慈道人没有随你下山吗?”

诸葛瑾听完忽然笑了,点头回道:“四年来,我学艺也算小成,如今寻常人不得近身,我临下山时,师父没有与我见面,师父乃是化外之人,与我多有牵绊反而不好。”

“今年难得一聚,我们还是先说说来年的计划吧。如今的诸葛家,早已不必从前,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人心思动,你招募回来的人均有大才,单单以我们诸葛家为基,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曾考lǜ

过今后?”

第二十二章:论黄巾,家族分立

诸葛珪的询问,诸葛瑾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叹息道:“如今已经是183年了!”

诸葛玄听了有些皱眉:“瑾儿,当年你师父说183年让你下山,而之前你也一直在说时间不多了,难道说今年会有大事情发生?”

听及此事,诸葛瑾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如今已经年末,今年是不会再有事情发生,只是我敢断定,来年春天,大乱必生。”

诸葛珪倒是看得开,呵呵地笑了:“大兄,如今诸葛家可不比从前,即便遭逢大乱,也不会让家族伤筋动骨,你们何必如此忧愁。”

诸葛瑾见父亲有此说却很无奈,自从诸葛家实力名望大盛,他这父亲便开始有些不思进取了,只是他们却不知dào

,这东汉末年,可真zhèng

是世家大族的末日,所亡者不知几何,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得出声说道:“父亲却是不知,自明年起,家族就更加不能懈怠了,说不定之后的一二十年间,都将不再会有太平日子,家族却是需yào

早做安排?”

“啊?”

“什么……”

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很是吃惊,虽然诸葛瑾早早的便为两人打了预防针,只是他们二人却从来没有想过,**的时间会持续如此之久,只是他们二人却不知dào

,诸葛瑾害pà

两人心生疑惑没法解释,已经将时间缩短了不少呢。

不过,两人也知dào

诸葛瑾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他们,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了起来。

波及家族,诸葛玄就开始坐不住了:“瑾儿既然早已知晓,心中可有考lǜ

?”

“黄巾虽然势大,然事不密则失其身,必不能长久,只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是挑zhàn

,也是一种机遇,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小的、没有能力的家族会被淘汰掉,有能力、有野心的家族必然会趁乱而起。”

“如今我有两策,一策是以诸葛家全部的实力为基石,伯父或者父亲作为领导人,招兵买马,平定叛乱,行那封侯拜将之事,只是效忠的对象还需慎重考lǜ

。”

说道这儿,诸葛瑾不由停顿了一下,见带其伯父与父亲两人没有准bèi

开口,便接着说道:“另外一策……”忽然间,诸葛瑾的话音顿住了,面上不由的写满了犹豫之色。

“没事瑾儿,你且放心的说。”诸葛玄见侄子犹豫,心中暗自思量事情定然不小,便肯定的出言说道。

“伯父知dào

,我素来有大志,这另外一策,乃是家族分立。遭此乱世,只要今后小心谨慎,家族现有的资产、名望,已经足够能保存下诸葛家族,我准bèi

自立门户,只是将招募之人收拢起来,我自会去闯上一闯,方不负我于世间走此一遭。”

诸葛玄与诸葛瑾听了,都有些沉默,两人迅速在脑中想着此事的可行性,过了一会,诸葛珪抬头问道:“瑾儿,你可想好了?这些人素有大才,即便是我也不能全驾驭的了,再者,一旦走上这条路,会很艰难的,你毕竟才九岁啊……”

诸葛瑾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冲着他父亲笑笑道:“爹爹可知,此次我随师父上山,四年中不停的学习,冬寒夏暑不曾稍有懈怠,就是为了练好身体,我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bèi

,虽然我说的是分立出去,也只是明面上的做法,我不想以后因为我,将诸葛家拖入泥潭。”

诸葛玄考lǜ

了一下,开口问道:“瑾儿,目前诸葛家经营泰山、琅琊两地,你可有选择?”

“我欲以泰山为掩,逐渐将青州掌握。”对于此事,诸葛瑾早已有了考lǜ

,也不去遮掩,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恩,也算不错,青州自古便多豪杰之士,民众彪悍,况诸葛家在青州颇具影响力,你在这边也好发展一些,诸葛家虽然人丁不旺,钱帛之物却是不缺,到时候也能给你不少帮zhù

。”诸葛玄低着头,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念头,良久后才下定了决定,对着诸葛瑾肯定的说道。

诸葛瑾听完,起身跪拜:“谢过大伯、谢过父亲!”在这个时代呆了有九年了,他心中自然知dào

,让家族另立一门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之事,由此也可见大伯与父亲对其的喜爱与支持。

诸葛玄将诸葛瑾给拉起来:“其余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家族会全力支持你的,我们不求你能做多大官,只求你平平安安,你要切记,一旦事不可为,诸葛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恩,知dào

了大伯!”语气不由的就有些哽咽起来,诸葛瑾却仍旧是坚定的出言说道……

事已谈完,三人重新坐下,絮絮叨叨的开始谈论别的,诸葛珪谈及河北甄家,说及甄家大女如今长得风姿卓卓,直说当初自己多有眼光,诸葛瑾思及已经答yīng

下卞玉、丁婉的事,便趁热打铁说道:“父亲,儿子不才,在回家的途中,又为您添了一家亲家,此事还未来得及向你诉说。”

“哦,是谁家女子,能让我家瑾儿看上?且说来听听。”诸葛玄有些好奇,忍耐不住便问道。

诸葛瑾则有些羞捻,脸上露出不好意思之色道:“伯父也与之见过,就是那糜家糜竺之妹——糜贞,此女年十二,性情温婉。而且儿子还答yīng

家中卞玉、丁婉,先与她们将亲事定下,待以后孩儿当娶了两人。”

“呵呵……此两女我早已知dào

,当年丁婉还在你母亲门前跪了良久,只是为了不愿出门,原来你们早有关联啊,恩,两人长得倒是不错,只是那卞玉却比你大了许多,你们……”诸葛珪听儿子说完,沉吟了一下笑了,只是说道那卞玉的年龄的时候,止不住的犹豫了起来。

“爹爹也看中这些吗?你看我哪里像是九岁孩童,旁人只会当是十六七之少年,再说了,我又不惧留言。”诸葛瑾见其父亲只是一犹豫,就要再开口,忙出声打断道。

诸葛珪叹了口气,自小自己这个儿子就太有主见,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好事啊:“随你了,等过几天我让你母亲定下此事便可。”

诸葛玄倒是呵呵地笑了:“说起这个,还有一个好消息,蔡伯喈家中也添了一个女儿,单名一个琰字,只是最近几年断了联系,一直不曾知dào

,如今已捎来消息,我早已遣人去往联系,并带去了一份聘礼。”

诸葛珪再叹了口气:“大哥,虽然世家大族之间联姻我不反对,可是你看这小子才多大,这都定了几门亲事了!”

对于此,诸葛瑾只能沉默,这时候开口明显就是给自己找揍的,诸葛玄却不同意诸葛珪之言,闻言不由出声反对道:“弟之言却不全对,若在之前,就是想要多定亲事都不大可能,如今诸葛家多亏瑾儿统筹,多定些亲事又有何妨,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太过正常,难道都要学你,拒不纳妾?”

“额……这又关我什么事了!”诸葛珪小声嘀咕着。

第二十三章:家宴开,众人拜主

诸葛珪见大哥将话头指向自己,心中有些尴尬,遂不再说话,此事也算就此揭过。诸葛玄见了也不再提起,转身对诸葛瑾说道:“上次你回来就该向我提及的,糜竺来此也有几天了,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此事交给我来办吧。”

诸葛瑾听完大伯的话,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蔡琰?虽然说当初见到蔡邕的时候,心中就yy过,只是七八年没有再联系过,没想到最终还是牵连到了一起,不过也好,有自己在,总不至于让她再如历史上那般,命运多桀!

历史,在前进的脚步中悄然变换着节奏,诸葛瑾却是知dào

,随着他参与到的事情越来越多,终究会变得面目全非,而且,那一天,肯定已经不远了。

随后,三人又谈了些其他的事情,便散了开去。诸葛瑾迈步走出房门,眯眼看着远处的天空,日头正午,他心中正如同这日头一样,反复激荡着,心如钟鼓,血液沸腾不已,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狂声呐喊着:“黄巾,我来了;乱世,我来了!”

之后几日,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为了清闲,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诸葛瑾去安排,美其名曰先让他适应一下,两人悠闲的喝喝茶、聊聊天,无所事事,却是忙苦了他了,因为一年一度的诸葛家宴马上就要开办了。

几日间,诸葛瑾忙着购置所需,还好身边有诸葛德帮忙,到也不显得混乱。其后,诸葛瑾又通过天堂传送消息给所有人,告sù

他们自己已经艺成下山,有事情要在家宴上公布,反复嘱咐他们务必携家眷赶到,在诸葛家,若非大事,是不允许用“天堂”传递消息的,只是此时的诸葛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直接动用了天堂,事情办完之后便不再去关注此事。

每日里,诸葛瑾都会抽出半天时间,专门陪着母亲,还有那个小拖油瓶诸葛亮,小家伙还真是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并且能够举一反三,真不知dào

小脑袋怎么长的,看着年纪尚幼的诸葛亮,诸葛瑾心中不由的叹息道:“如此年纪就这么聪明,怪不得会成为历史上近乎“妖人”的存zài

。”

卞玉、丁婉两人长得风华绝代,章氏也是打心里喜欢两人,很容易接受了两人,并正式定了亲,也算给了两女一个名分,两人与诸葛瑾处在一起也不再遮遮掩掩。

糜家举家搬迁琅琊,声势也颇为浩大,是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亲自前去接待的,因为还要谈及与糜贞的定亲之事,诸葛瑾便没有露面,只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

不几日,距离琅琊较近的关羽几人早早便携家眷赶到,住进了家中早已准bèi

好的庭院中,如今的琅琊,诸葛家早已将家族周边的房屋全部置办成家族的产业,并且进行了统一规划翻盖,全部建成为3进小院,好让众人家眷入住,以后琅琊,将成为诸葛家以及诸葛家下属家眷共同的家园,而这些,也正是诸葛瑾致力打造的。

这天,距离过年只十余日,也是定好的诸葛家宴开始地日子,路程较远的程昱、蒋钦等人,也已经赶到,正忙着安置家眷。一切准bèi

已经完成,只待家宴开始了!

傍晚时分,众人纷纷来到,今次与以往稍有不同,众人只见宴会上主位空缺,即便是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也错开了主位,均有些好奇,只是场合不宜询问。寒暄过后,纷纷落座,诸葛玄起身开了话头:“此家宴也已举办了几次了,大家皆已熟识,来来来,诸公举杯,且先满饮此杯。”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众才华横溢之人聚于一处,自然是互不相服,三三两两的开始拼酒。关羽几人武力相当,且酒量极大,也不讲究矜持与否,推杯换盏,直接比拼了起来,而田丰几人却文雅了许多,谈话间不漏声色,喝酒更是浅尝辄止,言笑晏晏。一时间气氛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之后,早有仆人将酒席撤去,分别为众人换上茶水。而此时,诸葛瑾忽然起身走到主位旁边,也不坐下,静静的看着屋中诸人,片刻之后,众人渐渐停下,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葛瑾先是清了清嗓音,这才出言说道:“今年家宴,乃是瑾第一次参加,诸位皆知dào

,瑾上山学艺,至今已有四年,在座诸公均乃大才,瑾虽不才,却也知晓‘人非生而知之者’,是以瑾还需诸位多多教导,早晚请教。”说道这儿,诸葛瑾毫不犹豫的冲着诸人就是一礼。

顿了一下,待诸人将他口中之言消化了一些后这才接着说道:“诸位皆从文允武,必然也知dào

,如今流民日增,百姓疾苦,今日家宴要说之事,也是于此有关,只是希望,今日之后,此事出我之口,入诸位之耳,便不在提及。”

众人也不说话,有人点头认可,有人低头沉吟。

诸葛瑾见此,知dào

时机已经成熟,便将其心中的论断一一道出:“诸位皆知,汉至如今以来,国力积弱,自卫、霍北击匈奴之后,鲜有征战胜利之事,然官府不究根源,一味出击征战,多是劳民伤财,边患未平,且鲜卑、匈奴等游牧民族日渐强盛,一强一弱,落差可想而知。”

“如今天下,天灾不断,百姓疾苦,官府与世家豪族不仅不顾及民生,反而加紧盘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千里之地,白骨累累,流民成群,人食人这等恶事,更如家常便饭般,时时发生,诸位心中可曾有所想法?”

“再看如今朝廷,为聚敛钱财,卖官卖爵之风盛行,朝政更是由‘十常侍’把持,诸位可曾听闻‘裸游宫’‘流香渠’之称?”

“如今天下,风云舞动,看似太平无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远的暂且不提,诸位皆在其位,当知晓流民中多有太平一教,张角此人,建立太平教已久,其下教众百余万,天下大乱将起,乱天下者,必此人也。然则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众人只知权势,谁又在意这天下百姓?”

“圣人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诸位皆一世之大才,如今暂居于诸葛家,却是有些屈才,瑾心中自有乾坤,却不是一人可以完成的,不知诸公可愿意与我一道,为这天下苍生计?”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众人听了顿时震撼不已,几个文人中,田丰、沮授、程昱、贾诩四人虽然已经听其论过此事,此时仍然被惊得呆住,更遑论那些第一次听及此事的其他人?

贾诩掌握着诸葛家的情报,知dào

的也是最多,自然想到了诸葛瑾此举的用意,最先便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跪拜道:“诩拜见主公,愿随主公驱策,为天下苍生计。”

直到此时,众人才纷纷惊醒过来,看看贾诩,看看诸葛玄与诸葛珪两人,再看看昂扬挺立着的诸葛瑾,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对诸葛瑾更是敬佩,纷纷上前跪参拜:

“关羽拜见主公……”

“戏志才拜见主公……”

“华佗拜见主公……”

“田丰……”

“枣祗……”

“……”

“…………”

第二十四章:论后计,女女初聚

“呵呵……有诸位之助,犹鱼的水也”诸人拜主,诸葛瑾赶忙笑着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对着坐于主位旁边的大伯和父亲两人行了一礼后,便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诸位对于我想必也不陌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如今诸位以我为主,我却要定下一条规矩……”说道这里,诸葛瑾不由的停了下,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才又接着说道:“我欲废除跪礼,自今之后,在一般场合之下,下官见上官之时,只拜不跪即可。”一边说着,诸葛瑾又起身冲众人行了一礼道:“瑾乃晚辈,今后还需诸位多多扶持。”

众人忙又还礼,口中连称不敢。

“主公,宫有一惑,既然已经知晓天将大乱,不知主公可有作安排?”再次落座后,陈宫见众人都有些沉默,最先开口寻问道。

诸葛瑾冲陈宫微微颔首,然后出言解说道:“既然公台问到了,我便将今后的安排先大致说一下,然后咱们再来商讨一下是否可行。云长何在?”

关羽听叫到自己,先是一愣,随即便起立大声道:“关羽在此!”

“着关羽领千人,并颜良、文丑、庞德、徐荣为副将,将骑兵统和起来,另行以步兵和弓箭手的训liàn

方法开始训liàn

,只待大乱起,扩编三千人。颜良、文丑、庞德、徐荣何在?”

四**步迈出,“末将在!”

“尔等四人,均乃大将之才,只是如今还需尔等蛰伏,却是委屈你们了!田丰、沮授何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列:“在!”

“还需两位老师坐镇琅琊,全权统领郡中事情,并关羽千骑与你等调度,我等众人家眷均在琅琊,不容有失,却是劳烦两位老师了!”

“主公放心,必不负所托!”两人一脸郑重。

诸葛瑾并不停歇,接着叫道:“蒋钦、韩当、徐盛何在?”

三人出列道:“末将在!”

“尔等三人,当继xù

训liàn

水兵,目前我们尚不需yào

水兵作战,但是尔等的任务却很艰巨,大乱起时,我需yào

你们招募三千兵丁,训liàn

成精锐水军,钱财不需你等担心,须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要求你们在需yào

的时候能够直接上阵,而不是一群新兵,做不做得到?”

“诺!主公但请放心!”

我又转身向着陈宫说道:“还需公台先生往水军一去。”

“尊主公令!”陈宫拱手肃然道。

“张仲景、枣祗、郑浑、马钧与华佗何在?”

五人同时上前:“拜见主公!”

“将来,我们需yào

很多的人才,全靠诸位努力了!必要时可以加大招募范围,最好还是用孩童,孩子的可塑性强,更容易培养。黄忠、高顺、周泰何在?”

三人出列道:“末将在!”

“你等需yào

加大部卒的训liàn

量,自今日起,全部士卒上马,开始练习骑战!大乱起时,你等随我出征。”

三人一阵欣喜,大声道:“诺!”引得众人一阵嫉妒。

诸葛瑾不去理会三人,转而向着贾诩、程昱、戏志才三人道:“此还需三位先生助我,早晚聆听教诲!”

三人微笑颔首:“诺!”

众人再次坐定,诸葛瑾见几个文士均在低头沉思,便向旁边的糜竺说话:“大哥,当前情况还不明朗,大哥可随我前往泰山,主持财政大权,我知大哥有大才,尽管放手去做便可!”

糜竺也不谦让,直接应下:“主公放心,此乃竺之所长,岂敢让他人专美于前。”

“妙!妙!妙……”

“妙!妙!妙……”

“……”

忽然,屋内同时响起了几个声音,众人看去,却是几位文人正抚掌大笑,徐荣也是微微颔首,似是若有所得。

“几位先生可是想到什么?瑾也只是略作安排,不足之处还望指正!”诸葛瑾见此心中也是高兴。

几人相互看着对方,却不直接开口,反而相视一笑道:“不若我们写下来,相互比证一下!”

诸葛瑾吩咐下人将纸笔取来,不一刻,几人写好,只见贾诩、程昱写着“建功、示弱”,而沮授、戏志才纸上写着“保存实力”四字,再看田丰、陈宫纸上却写着“存己藏锋”,几人写的基本一致,因着几人的性格不同,看法上自然也就稍有偏颇。

众人见此对对方均感佩服,后程昱起身解说道:“在主公说及安排之时,初时我也被迷惑了,以为主公是在乎琅琊的安全,后来想及,却是不对,主公将元皓、则注、公台三人留下,只因三人均在朝为过官,若将之带在身边,很容易让人认出,若碰到寻根究底之人,则主公实力必将为人所知、所妒,甚至遭人暗算。”

“至于云长、文恒(颜良字)、不俊(文丑字)、等几人,多面相奇特,容易惹人注意之人,蒋钦几人则是征战中暂时用不到,是以吾便在考lǜ

,如果是我,我会因为什么原因如此做?幸而最后关头得以相同,如此做既能建功立业,又能保留实力不让外人得知,实乃上佳之策!”程昱说完后,脸上仍有着一丝意犹未尽之意。

沮授也起身,慢慢踱了两步,道:“禀主公,此策乃是好策,只是还需注意一点,主公领兵出征,必将扬名于天下,到时必会有人前来琅琊查访主公虚实,即便将人留在琅琊,也难保不会被人发xiàn

,元皓、公台与授等几人无事,不会常出面,关羽几位将领却难保被人探知,授以为,不如将他们放在山中,既能躲过探查,也可小规模的打击黄巾兵,收拢精壮之士以壮大军队。”

众人听了更是点头,纷纷称赞其妙。

“好!好!好!如此,就按则注先生所说之策,云长,今后注意多招募壮丁,须知百姓才是咱们立身之本。”诸葛瑾很自然的将沮授的意见采纳了下来。

关羽起身道:“诺!主公但请放心,羽定当听从沮先生的吩咐。”

“好!哈哈……诸位,瑾以茶代酒,敬诸位!”

众人同举杯:“谢主公!”

一行人谈至很晚才渐渐散去,我同伯父与父亲告辞,自回内院去了。

第二天,天刚见亮,家中便开始繁乱起来,诸葛瑾还在熟睡中时,便被丁婉从床上叫起,冷不防一句话,顿时将他说的晕了头了:“你还真有闲心,外面这么乱居然还能睡着,家里就要翻天了……”

第二十五章:诉衷情,琴瑟和合

“额……”诸葛瑾顿时有些懵了,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婉却是有些吃味,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你定下的那些亲事,正主都找来了。”

“呵呵……你啊你,你不是也包括在内吗?而且你可是天天跟随我住在一起呢!”诸葛瑾见此,哪里还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刮了刮丁婉的琼鼻说道。

丁婉有些赧然:“妾身只是一下见了许多,心中有些酸涩罢了,还请夫君勿怪。”

不久,诸葛瑾穿好衣衫,拉了丁婉的手笑了:“走吧,咱们出去看看,我还不知dào

谁来了呢!”

出了门,就见到对面亭台中坐着几位女子,年纪大小不一,年幼者正在玩耍,对身边的事情丝毫不加关注,年长者已经亭亭玉立,诸葛瑾走过去,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几女见丁婉带一人同来,便知晓是自家夫君到了,纷纷上前见礼。

“甄姜见过夫君……”又拉了身边的女子上前。

“甄脱见过夫君……”甄脱声音细小,几不可闻。

糜竺之妹糜贞也有些害羞,只是想及大哥嘱咐,大着胆子向前一步道:“糜贞见过夫君……”

“秀娘见过少爷……”如今诸葛瑾身边,丁婉、卞玉与其已订下亲事,只余杜秀娘一人,至于诸葛梅与诸葛兰两人,已被母亲要去,照顾弟弟诸葛亮。

此时,樊娟也不甘人后,上前见过:“樊娟见过夫君……哥哥……”话未说完,扑哧一声笑了。

最小的甄道被笑声吸引过来,好似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也张口喊道:“道儿也要夫君……”听的众人忍俊不禁。

此时,一向对诸事漠不关心的卞玉也是上前:“卞玉见过夫君……”

“额……”诸葛瑾一时有些无语了,感情这一众人还比对上了。

“丁婉,见过夫君……”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丁婉也上前一步,语气幽幽的说道。

诸葛瑾顿时给雷得有些无语,与众人一一见礼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大家今后就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说完,伸手将身边乱跑的甄道拉住,让其坐在他身边,笑着哄道:“我家道儿最是乖巧了,来给哥哥说说,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呢?”

甄道得yì

的笑了,“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小娃娃布偶,我要玩风车……”诸葛瑾一看赶紧的捂住甄道的小嘴,额头上不由的满头大汗,这丫头,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转过头,看看旁边想要笑的几人,被一个小丫头给敲了竹杠,诸葛瑾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们谁来告sù

‘夫君’说说呢?”诸葛瑾故yì

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还在夫君二字上加了重音,只是没想到,话一出口,却起了反效果,刚刚还忍得住的众人,转眼笑得花枝乱颤。

糜贞性情温柔,见诸葛瑾面色尴尬,便小声的解说众人在比拼琴技、舞艺。

众人中卞玉最是年长,琴棋书画具有涉猎,更是以琴见长,诸葛瑾可是亲自聆听过卞玉的琴艺的。

“来,贞儿且说说,结果如何呢?”诸葛瑾冲着糜贞灿然一笑,脸上满是诱拐之意。

糜贞羞得有些脸红,却还是开口说道:“卞姐姐与甄姐姐琴艺相当,卞姐姐稍胜一筹,甄家妹妹画技很是出色,樊娟妹妹与秀娘妹妹跳舞跳得很好。”

诸葛瑾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也真是不得罪人,所有人给夸了个遍,“那咱们贞贞有什么长处呢?”

“我也会弹琴,只是弹得不好!”糜贞听了更是害羞,小声说道。

诸葛瑾听完,顿时笑声更大了,直羞的糜贞俏脸通红。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渐渐便放得开了些,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几人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谁也不甘被人比下去,一时间争论的激烈起来。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心中有些吃味的原因,平日里不曾见过,一时间见了这么多,心里不由地会觉得难受,心情不好,当然不想被别人给比下去!一句话,妒忌心在作怪。

诸葛瑾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势,便开口作和道:“好了,都过来吧,我来教你们唱首歌怎么样?”

甄道拍手道:“好啊,我要听歌曲。”其她几女也是十分好奇,点头要学。

低着头,诸葛瑾仔细的想了起来,既要符合古人之风,还得女孩子唱才行:“嗯……我不会谱曲,我唱给你们听,你们要自己谱曲的。你们听好咯……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于冬。

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诸葛瑾轻声将这曲王菲的《幽兰操》哼唱出来,原本要是女声来唱的话,更有韵味,只是这个时代的她们何曾听到过如此的曲调,不由听的痴迷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几女忽然间惊叫出声,吵着要再听,诸葛瑾无奈,只好唱了一次又一次,一连唱了四遍,才算几人将曲谱简单记了下来。这一下,几女却是不想要放过他了,非要其再教一首,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可不是简单的1+1=2的叠加,很快的,诸葛瑾便被轰得有些晕了,最后经受不住,又将他最喜欢听的《三国杀》拿了出来,教给了她们。

“羽扇纶巾笑谈间;千军万马我无懈;

伪面君子三尺剑;狼火烽烟我敷衍;

生于乱世行不言;功过不求谁来鉴;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任谁来笑我太疯癫;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从此无牵挂。”

仍旧是由诸葛瑾来唱,几遍之后,几女谱完曲,诸葛瑾将几人叫住,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姜儿、娟儿、玉儿、婉儿,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才是首要,自古以来就有妻妾之分,此事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些对你们有区别对待,我讲这些,不是想要标榜什么,只是想告sù

你们,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之间不要为了这些相互攻讦,今后我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更是需yào

你们之间相互帮扶。”

几女听完,心中不由的觉得有些羞愧,听到诸葛瑾提及不能常时间陪她们时,心中更是黯然,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夫君更是顶天立地之男儿,怎能在家守着我们,这些事情不需夫君为我们操心,今后我们几人定然好好相处,不会让夫君为了此事分神。”丁婉虽然也受影响,只是她心志坚定,很快便恢复过来,反而出言劝说起众人。

第二十六章:黄巾起,诸葛出战

却说几女听了丁婉的劝说,纷纷收拾心情,一众人开始谈情论琴,彼此之间交流感情。

诸葛家在琅琊也算的上是能够一手遮天的大家族,逢年过节自然要忙碌的多,虽然准bèi

工作多是有下人在做,却也很是忙碌。

接下来一段时间中,除了每天陪母亲外,诸葛亮也是整天缠着诸葛瑾,几个娃娃亲更是几乎要住在诸葛家中了,于是乎,很忙,很忙,除了这个词,却是再也找不到更为合适的词语形容了。

关羽、徐荣等五将收拾完毕,只徐荣留守琅琊,其余几人也不待过年,携带兵马直接出城,去了山区,陈宫、蒋钦等也随即离开。短期任务已经定下,众人心中正有动力,自然不会耽搁时间。

由于甄家也早已悄悄将家中家眷安置在了琅琊,几家长辈过年,自是聚在了一起,每日里只管饮酒下棋,如今伯父与父亲已经不在管事,留有田丰、沮授两人负责,一个主军,一个主政。

过了年关,诸葛珪携诸葛瑾、贾诩几人去往泰山,名义上还是由诸葛珪负责泰山郡务,暗中全部由诸葛瑾主持,一众人暗中开始招募人手,积蓄实力。

公元184年初,太平教由于张角弟子唐周告密,洛阳匪首马元义被抓,随即车裂于市,封谞、徐奉等内应被牵扯而出,清流欲以此事攻讦“十常侍”,奈何灵帝昏聩,只斩杀了封谞、徐奉等几人,余者不予追究,灵帝下旨,全国开始抓捕太平教众,一时间人心惶惶。

张角见事已败露,连夜派人通知各方,立即举行起义,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弟两人张梁、张宝,分别称为“人公将军”、“地公将军”。184年二月,黄巾起义终于爆fā

了,起义军头裹黄巾,攻打州郡县,杀土豪,焚官府,只几日光景间,天下策应。

泰山,郡守府院内,诸葛瑾看着手中传递上来的情报,脸色有些涨红,心如钟鼓,“黄巾之乱,终于来了。”

如今泰山郡中,已有兵丁5000人,多是新募之兵。郡守府内,诸葛珪、诸葛瑾、贾诩、程昱、戏志才、糜竺、黄忠、高顺、周泰等人均已在座,糜竺首先上前发话,“主公,目前泰山郡内钱粮丰足,随时可以调用,在加上我们暗中囤积的粮食,可以支持十万大军三年之用,如今大乱已起,我等是不是该做准bèi

了?”

“嗯……子仲先生说的是,我们如今积蓄实力已久,是时候让世人知dào

我琅琊诸葛氏了!”诸葛瑾沉吟一下,随即肯定说道。

“请主公下令吧!”众人均是起身,满脸激动道。

“众将听令,贾诩、戏忠、黄忠、周泰!”诸葛瑾起身将一支令箭拿起大声叫道。

“末将在!”四人听见喊到自己,大声说道。

“着令,黄忠率弓骑兵一千,周泰领亲卫五百人,贾诩、戏忠随行,随我出征!”

“诺!”

高顺见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脸上有些着急了,不停的看向上首的程昱,程昱老神在在,单手抚须,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呵呵……伯平不要着急,我这里另有重yào

任务需yào

交由你来做,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见高顺坐立不安,诸葛瑾不由的开口笑道。

“主公吩咐,末将怎敢不从,末将愿立下军令状!”高顺肃然道。

“好!”诸葛瑾豁然提高声调,大声道:“着你率兵马3500人,守卫泰山郡,若黄巾来袭,当保郡内平安,若不见黄巾袭击,则可自由出击,只是有一点,不得远离,能不能做的到?”

“诺!末将保证完成主公嘱托!”高顺回答道。

诸葛瑾见诸事已毕,开口对高顺提醒道:“人在地在,若事不可为,一定要记得先保存自己,我就将父亲与老师程昱的安危教导你的手中了,所谓刀剑无眼,还要小心在意才是!”

高顺听了低头沉思:“主公但请放心,顺明白了!”

戏忠、贾诩、程昱三人则想得更多,一句“人在地在”,道尽了人与地的选择关系,只是,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泰山郡就交给老师照料了!”诸葛瑾对身边的程昱说道,待程昱点头答yīng

后,又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准bèi

吧,明日一早,大军出城,战黄巾!”

“诺!”

诸葛瑾与诸葛珪两人回到宅院,诸葛珪便对诸葛瑾说道:“瑾儿,你有大志,切记不可孤身犯险,要知dào

,为上之道,当不涉险地,在外面要小心照顾自己,别让你娘为你担心。”

“知dào

了爹爹,高顺乃忠勇之人,程昱乃智谋之士,有二人在,我当放心不少,只是刀剑无眼,还望爹爹自己小心,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黄巾数量过多,便先行撤回琅琊,一个小小的泰山郡,还不放在咱们诸葛家眼中……”

诸葛珪见诸葛瑾越说越得yì

,不由伸手敲了他一下:“你个小鬼头,还教xùn

起爹爹来了!”

“嘿嘿……”诸葛瑾见此,不由的做了个鬼脸笑了。

第二天天亮,黄忠、周泰两人早早点好兵马于城门外等候,当诸葛瑾带着戏忠、贾诩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大军已经准bèi

好了,随时准bèi

开拔。

诸葛瑾挥手与诸葛珪、程昱、高顺告别,手中战天戟一指,大声喝道:“出发!”

“战!战!战!”数千人齐声吼道,声音响彻,直冲云霄。

大军出了泰山,一路向东而行,直向东莞郡进行。一路上,不断的遭遇大批的头裹黄巾、手持铁锹、锄头等武器的农民,只是吩咐黄忠率兵驱散,并不过多杀伤无辜。多有感其恩德之人愿意相随,诸葛瑾吩咐将人收拢起来,带往泰山。

沿途中,诸葛瑾吩咐士兵将泰山、琅琊的为民理念宣扬出去,许多不愿被黄巾裹挟的百姓,开始拖家带口的涌向泰山、琅琊两郡。

随着大军不断的东行,在青州北部、兖州东部、冀州南部三地,诸葛瑾率领的诸葛军声名远扬,成为此时汉朝对抗黄巾的士家实力的代表。

第二十七章:战黄巾,朝廷始动

却说汉末黄巾乱起,由于朝廷无力征讨,遂下令各地,独自招募兵丁,各地世家大族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强占地盘,逐渐走上了割据地道路!

冀州,巨鹿,由于仓促起义,准bèi

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好,因为此,张角费尽了心血,让起义得以提前发动,只是比之上次却是苍老了许多。

房中传来张角的声音,虽仍中气十足,却难掩疲惫:“来人……”

有下人推门而入:“将军……”

“传我命令,令张曼成兵进南阳,赵宏、韩忠兵进宛城,张牛角兵进常山,褚飞燕兵进上党,波才、彭脱兵进颍川、汝南,卜己兵进东郡,各部之间相互呼应,于洛阳城下集合。”

“诺!”

于是张角自引自家兄弟二人,兵发广宗,,一路上,百姓尽皆出迎,或入伍为信徒,或送粮送衣,义军很快发展壮大,张角下令烧毁官府,杀贪赃官吏,并将其财产散于百姓。

一方百姓群起支持,一方如丧家之犬,惶惶逃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张角便一路打下广宗。

广宗城内,张角坐于主位之上,志满yì

得,看着手下将校,不由的野心彭生:“诸公,如今汉朝军队不堪一击,正是我等奋勇杀敌之日,望诸公一鼓作气,攻下洛阳,封王拜将指日可待了!”

阶下诸将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应喏道:“诺”黄巾之将皆是草莽之人,如何经得起此等诱惑随后张角又下令让其弟张宝,引兵攻下曲阳,与广宗互为犄角。广宗、曲阳两地,不仅是官府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黄巾军更是将世家大族几近夷族,家产充作军资。

却说黄巾将令下至黄巾各处,几十个大小头目便开始引领黄巾兵对于各地开始了袭击,先是河北黄巾军擒下了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后又于广阳(郡治蓟县,今北京市西南)攻杀幽州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

张曼成率南阳(郡治宛,今河南南阳市)黄巾军斩杀太守褚贡,围攻宛城。

波才纵横司州一地,兵指颍川,彭脱在汝南(郡治平舆,今河南平舆北)率领黄巾军败太守赵谦于召陵(今河南漯河市东北)。

一时间,大汉朝冀州、司州、幽州南部、青州、徐州、兖州、豫州北部等广大的土地之上,黄巾军将朝廷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声势一时风头无两。

各地的捷报不断传到广宗,张角见了更是意气风发,随着黄巾起义时间的走过,各地先期准bèi

的各种物资渐渐消耗一空,而黄巾兵不事生产,于是乎,各州郡的百姓遭秧了,强抢粮食、女人,甚至是壮丁。黄巾过处,一片焦土。

至此,黄巾势力,张角由广宗向西,波才、彭脱向颍川一带进发,张曼成由南阳向北,于三处正式形成对于洛阳的包围,张角于初期定下的策略基本完成。

却说各地对于黄巾起义的征缴失利的情况不断汇集京师,张让、赵忠等人再也压制不住,灵帝听了各地报来的失利战报,大惊失色。

京师,朝堂上,灵帝坐在龙座上面,不断地打着哈欠,脸色苍白如雪。看着朝堂下跪着的一地的王公大臣,灵帝一脸厌烦,挥挥手说道:“众卿有何策,可平次黄巾贼?”

众人我看你,你看我,谁也没有上前,黄巾势大,早已将众人心中的信心击垮,平日里众人勾心斗角,哪里有心思放在平乱上面?

灵帝见没有人出来回答,正要发怒,却见到大将军何进踏步而出:“启禀陛下,如今朝廷军队太少,已不足往各地派兵支援,是以还望陛下速速下诏,另各地州郡自行募兵,平定黄巾贼。”

众大臣见大将军出面提议,纷纷附和赞同:“陛下,大将军所言甚是,陛下圣明,还请陛下降下旨意!”

灵帝见有人拿了主意,也不思考,直接回道:“好了!好了!朕命令,着各地自行募兵,速平次乱。”

司徒袁隗上前跪拜:“陛下,各地黄巾已有应对之策,只是如今张角那贼人分三路大军,望我京师而来,还请陛下下旨,派遣大将前去抵御。”

灵帝见袁隗【wei】跪地,浑身颤颤巍巍,心中有些怜悯,便开口道:“老司徒快快起来,嗯……此事既然老司徒提出,相必心中有了人选,不知老司徒所选为何人?”

袁隗从地上起身,神态从容的说道:“回陛下,老臣以为,平此乱者,非卢植、皇甫嵩两位将军不可!”

此时,大将军何进也上前说道:“陛下,司徒大人所言甚是,然则黄巾贼兵分三路,是以臣举荐谏议大夫朱儁,此人甚有大才,当可为陛下分忧。”

“好!好!好!”灵帝起身大声呼喝:“有诸位大臣为朕分忧,黄巾何愁不平!来人啊!拟制!”

早有卷写圣旨之人跪坐于桌案前,提笔凝神,等候灵帝下旨。

“迁尚书卢植任北中郎将,迁北地太守皇甫嵩任左中郎将,迁谏议大夫朱儁为右中郎将,着三人各领大军三万,分赴广宗、颍川、南阳三地,进缴黄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众臣放声高呼。

灵帝见了,心中豪气顿生,只觉得挥手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既然无事,就散了吧,退朝!”遂不在理台下臣子,自顾地走了,自回宫苑中寻女狂欢去了。

散了早朝,众大臣纷纷聚集在何进与袁隗身边,一通的马屁拍了起来,何进顿时得yì

洋洋,似是打了胜仗一般,只觉得面上有光。袁隗仍旧一脸从容,看不出有什么激动,反而开口称赞何进,一时间宫廷之中和睦融融。

“哼……”

旁边一声哼声传来,众人看去,之间张让、赵忠等几人,立于旁边,怒目而视。

大臣们顿时觉得如同吃了苍蝇般,再不如先前,言谈见笑,胆大者纷纷哼了一声,各自散去了,胆小者也不多说,也是拱手离去。一时间,朝堂上顿时空了下来。

“张公,他们也太嚣张了,一点也没有把咱们放在眼中啊!”几人中一中年人开口说道,声音尖锐,刺耳不堪。

第二十八章:辽东乱,三英聚义

张让回身一看,却是段珪,遂道“段公,不必着急,那黄巾之乱声势如此浩大,又岂是容易平定的,到时候,自有他们的好果子吃!走吧,我等先去宣旨吧,那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也是自命清高之辈,对我们也甚是敌对,到时候正好一并收拾了!”张让呵呵地笑了,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一副要食人的表情。

几人桀桀的笑了,放肆无畏,直冲穹顶。

由于朝廷派兵进行阻截,卢植进兵广平,皇甫嵩进兵颍川,朱儁进兵南阳,一时之间,汉军与黄巾军进入了相峙阶段,各地州郡开始大肆募兵,许多历史上的英杰开始涌现。

幽州,辽东郡守府,公孙瓒坐于主位之上,见屋内其他人都不说话,不由的心生厌烦。

“咚……”

众人下了一跳,严纲上前一步道:“主公,纲为武将,尚且明白,我等辽东目前有外敌窥视,兵士尚且不足,那黄巾势大,却于我辽东却无太多影响,怎能出兵千里作战黄巾?主公甚思啊!”

原来,黄巾乱起之后,公孙瓒主张出兵南下,平定此乱,奈何手下人不同意,拖延至今,也没有商量出个好办法。

就在此时,外面一传令兵匆匆赶入:“报……启禀将军,鲜卑、乌丸叛乱,领兵进犯玄莬。”

“什么……贼子怎敢!”公孙瓒先是吃了一惊,后又怒道。

“严纲听令,命你领兵马3000,将辽东郡内黄巾之兵尽皆平定,我自领兵去往玄莬,该死的鲜卑、乌丸,有朝一日,定要杀尽尔等。”

众人见此,只好起身大声应道:“诺!”

公孙瓒见众人答yīng

,心中也是一松,对着严纲又吩咐道:“尚武,黄巾乱兵多是百姓中精壮之人,要记得多收拢一些,稍加训liàn

即可为兵,如今辽东缺兵,不要过多杀伤。”

严纲听了,赶紧应下:“主公安心,纲自懂得。”

“尔等自去准bèi

吧,明日一早,各自出发。”公孙瓒交代完,便独自走了出去,眉宇间掩饰不住的遗憾,黄巾,错过了!只余一声叹息,久久萦绕在屋中。

幽州,涿郡。

黄巾来犯,刺史刘焉无兵可用,借朝廷政令,于各郡发下募兵令,多有文人诵读。

“唉!”

只见一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面如冠玉,形貌异于常人之人,双目略带愁苦,见身边之人踊跃前往参军,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叹,却是引出了一位英雄。“呔,大丈夫不思报国,缘何在此长叹?”

众人吃惊,转身看去,只见一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长九尺余,声若巨钟,生得雄壮威猛。

那人见了心中一动:“壮士不知,某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景帝玄孙,只因见天下遭难,百姓疾苦,可恨自己有心破贼,却力有不逮,故才叹息,不知壮士何人?”

男子听了急忙抱拳道:“原来是汉室宗亲,某家张飞,字益德,世居涿郡,平日里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见此募兵文书,正准bèi

投军去,恰闻公叹息,故才相问。既然公有大志,吾当以家资资之,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

刘备一喜,拜道:“壮士大义,备待百姓谢过!”两人互拜,同回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只见一年轻男子迈步而入,“小儿,给某家来一坛好酒,半斤牛肉……”

刘备、张飞转身一看,只见其身长8尺有余,面如傅粉,手提一杆亮银抢,威风凛凛。两人邀其同坐,问及姓名。那人道:

“吾名陈到,字叔至,豫州人士,因欲往北地,不想遭此大难,是以在此稍歇时日。今听闻此处招兵,特来一试。”

刘备听了大喜,便将心中之志告知,陈到听了,也是大喜。于是一行人同往张飞庄上,共商大事。

三人相谈甚欢,次日一大早,张飞说道:“既然我等志趣相投,何不结拜为兄弟,生死与共,协力同心?”

刘备、陈到均点头称是。张飞又道:“吾庄后有一桃园,桃花开得正盛,我等正好于园中祭天拜地。你们且先稍待,我去准bèi

祭礼。”言罢,起身告退。

待一切准bèi

就绪,刘备三人焚香跪拜,“念刘备、张飞、陈到三人,虽为异姓,今结为兄弟,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黄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

三人誓毕,拜刘备为兄,张飞次之,陈到为弟。是年,刘备年二十有三,张飞年十八,陈到年十七。这一拜,让三人如同一人齐心;这一拜,让三人从此命运相连,这一拜,造就了一段传世佳话。

张飞久居涿郡,颇有声名,募得乡勇三百余人,每日里勤加操练。一日,有庄客来报,有两位客人,赶一群马匹,途径庄上,前来拜见。

三人出迎,刘备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年长的那人当先开口道:“我乃张世平,此乃我之好友,苏双,我们二人乃是中山商人,每年此时去往北地贩马,只因遭逢此难,故引马而回。今至此处,听闻庄中主人招募乡勇,欲讨贼安民,愿以良马五十匹、镔铁千斤资之。”

刘备听了大喜,忙将人引入庄中,请茶吃酒。众人作别后,刘备便找寻良匠打造双股剑,张飞造丈八点蛇矛,余者锻造成三柄利剑,三人各配之。

后几日间,又募乡勇二百,共聚五百人,来见邹靖,邹靖见到,将人引荐刘焉。

“刘备参见刺史大人。”三人上前,半跪下拜道。

刘焉见三人有礼,心中高兴:“壮士请起,壮士以刘为姓,不知是哪支宗室之后?”

“备为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景帝玄孙。”刘备再拜回道。

刘焉听了大喜,遂认刘备为侄。自此,刘备正式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第二十九章:董卓谋,曹操出征

司州,河内郡。

此时夜已深了,董卓府内仍旧灯火通明,李儒、李催、郭汜、华雄、张济等诸将齐聚一堂,黄巾乱起太过突然,虽说李儒也是才智之辈,单论智谋比之郭嘉、贾诩等丝毫不差,只是眼光短浅,战略谋划差之甚多。

董卓最先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文优,如今黄巾乱起,将我们原来的计划全部打破,这该如何是好?”

李儒也是眉头紧皱,听闻董卓问话,却不得不回:“岳父大人,如今河内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经营的了,世家大族看我等不起,没有他们的支持,在朝中为官是不行的,儒有一计,只是对于岳父大人的名声……”李儒停下,抬头看着董卓,却不在往下说。

董卓听了表情却是一松:“有计策便好,至于名声,即便孤不做损害名声之事,这些世家大族又何曾看得起过,不必理会他们,你且说说计将何出?”

李儒起身,环视众人,对董卓施一礼,道:“黄巾乱起,虽然打破我们原有的计划,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当今天子无道,以致乱民丛生,如今黄巾席卷天下,又岂是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所能平定的,三人虽说声名显于天下,却无与之相对的才干,至于朝堂之上那一群愚笨之人,更是只知勾心斗角,哪里懂得什么军政之事。”

说道这儿,李儒一脸的不屑,鄙视一番之后,接着说道:“儒之计很简单,岳父派遣一能辩之人,携带金银器物前往洛阳,交好张让,待黄巾平定不力,岳父可通过张让取得军权,若是得以平定黄巾之乱,升官封爵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如此一来,岳父必将会被套上阉臣宦官**,再难得到士林中人的支持了。”

董卓听了,也是低头沉思,脸上表情不断变换,显是心中挣扎不已,屋内众将更是凝神闭气,生怕惊扰了董卓,遭受无辜之灾。过了良久,董卓回神,道:“反正已是如此,就按此计来做吧,只是你也知dào

,黄巾势大,如果平乱失败,我们岂不是要与之陪葬?”

此事李儒早已想好对策,从容地回道:“岳父勿忧,我等归路只在此地。”说着伸手向墙上挂着的地图一指。

众人抬目看去,不由有些惊疑。

“凉州?”董卓转头看着李儒,显然等着解释。

李儒肯定道:“没错,就是凉州。凉州乃是边境,常年遭受劫掠,民风彪悍,且战马极多,岳父可先遣一部分军马经略凉州,以为退路,自率大军征讨黄巾,挣得功勋。再有就是交好张让,有张让于朝中说话相帮,岳父定然会成为牧守一方,手握重兵的大臣,到那时候,世家大族不过是岳父手中的一只蚂蚁,想怎么揉捏都不再是问题。”

董卓听了李儒的谋划,惊喜交加,却也心潮涌动,脸色潮红,哈哈地笑了:“好!好!好!孤有文优在,谁人可敌,哈哈……”

正笑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哼,可恨那卫家,屡次拒绝孤也就罢了,还敢羞辱孤,不将其夷族灭尽孤誓不罢休。”

感受着董卓那滔天的恨意,屋内众人噤若寒蝉:“主公放心,我等当为主公除此恶贼。”

后董卓遣牛辅返回凉州,经张让授其中郎将一职,为董卓先行经略凉州,招兵买马。

公元184年4月间,时卢植屯兵广平城外,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兵围张角已有近两月,灵帝派遣小黄门左丰前来观察战况,宦官嚣张,公然索贿,卢植气急,训斥道:“我为国征战,钱粮奖赏有功之士尚且不够,哪里能给你一阉人!”

左丰羞得无状,恼羞成怒,也不停留,直接回京禀告,说那卢植只围不战,徒耗钱粮。灵帝听了大怒,下令压卢植回京,于是张让趁机,将董卓扶了上去。汉末,最大的一个军阀枭雄也开始迈上了历史的舞台。

京师,洛阳。

曹操府邸,曹操看着手中的圣旨,一时间有些无措,不过,毕竟是一代人杰,收拾心情走回后院。

“大兄,圣旨上说些什么?”后院中几个青年,见曹操拿着圣旨回来,便上前问道。

曹操看着自家几个兄弟,心中有些安慰,几人虽身在草莽,却也都是大将之姿,“子廉,你怎的还是如此急躁,都告sù

你多少次了,要稳重些……”

开口之人正是曹洪,曹操从弟,自小便性格急躁,喜舞刀弄枪,草莽之中朋友无数。听了曹操的训斥,也不羞臊,嘿嘿的笑了:“万事不是有大兄在吗,大兄,你快说说,是不是给你升官了?”

曹操有些无奈:“你啊!皇帝封我为骑都尉,令我领兵5000,去平黄巾之乱,正好你们几人也都在,帮我拿拿主意,这黄巾军虽然多是乌合之众,人数却是众多,如今只派给我5000兵马,该如何做呢?”

曹仁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大兄,夏侯家两兄弟武艺不凡,何不招来?”

“子孝,你所说不错,只是如今却没有时间等候,大军明天就要出发了。”说着曹操叹了口气。

曹洪按耐不住,开口急道:“大兄放心,我与子孝大哥随你一同,定帮你分忧解难。”

曹操与曹仁两人笑了,心中也放松了不少:“恩,子廉说的不错,况且我手中尚有5000兵马,如今卢植中郎将在广平兵围张角,皇甫将军在颍川抵挡波才,南阳自有朱儁将军平乱,我等出兵当先往何处?”

曹仁回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现在就去与大军汇合,大军一道,虽然安全,却难有立功的机会,我以为还是先将洛阳周边的乱贼清理一遍,然后再领兵前往颍川,一者颍川离京师最近,再者颍川不比广平,战机甚多,去了以后也能多立功勋。”

曹操听了很是高兴:“呵呵,子孝说的甚是,正与我想得相符,如此正好,就这样决定了,先行出兵清理京师附近,再去往颍川。”

曹仁、曹洪两人听了,点头应道:“是,大兄。”

次日,曹操引兵出城,北风猎猎,旌旗飞舞,开始踏上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历史舞台。

第三十章:袁孙动,群雄汇聚

京师,洛阳。

三公袁府,袁隗领着家中子弟跪在地上,一个黄门内侍立于香案前,双手捧着一份文书,背曰“圣旨”二字。

“诏曰:今朝廷蒙难,正逢用人之际,袁家四世三公,多能人志士,现诏令,升袁绍、袁术二人为骑都尉,各领兵马5000,不日出城,前去广宗、南阳平乱。”

下面众人由袁隗带头,再拜道:“臣等领旨。”

袁隗接下圣旨,身后袁绍急忙上前接住,一行人去往书房,至于宣旨之人,早有管家引着,塞了一些银两,领了吃酒去了。

书房中,袁隗挥手斥退下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说说吧,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袁绍低头沉思,袁术却少耐性,直接回道:“叔父,黄巾蚁贼众多,如今皇帝诏令来得正好,我当领兵回汝南,我等家人多在汝南,若是被攻破,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既然弟弟要回军汝南,那我便去往广宗吧,如今卢植与张角对峙广宗,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家中安危,就全拜托弟弟了。”袁绍开口说道,并起身对袁术拜了一拜。

袁术急忙闪开,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要知dào

,我也是袁家的人,家中有难怎能不回?”

袁隗看着两人,很是欣慰,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兄弟两人说的不错,我们袁家传承已久,累积四世三公,名望登顶,如今我已老了,今后袁家要靠你们来继承了。”

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大汉已是风雨飘摇,蚁贼丛生,如今黄巾之乱,纵然得平,大汉根基已动,须知没有传承前年的王朝,只有传承前年的家族,是以,你们应该考lǜ

的是如何能够让家族在乱世中保存下来。

公路,既然你选择回汝南老家,想来以我袁家的声望,招募些人手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当多招兵将,以求乱世中保我袁家一族。”

袁术听了,肃然起身:“叔父放心,侄儿懂得!”

袁隗听了,神情松了一松,遂又对袁绍道:“本初,你最聪慧,有大志,袁家今后要靠你来发扬光大了。黄巾蚁贼不足惧,你要利用袁家的声望,结交权贵,收拢人才。‘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想高祖皇帝,一小吏出身,能得天下,全赖用人,你需知dào

,人才,才是国之根本。”

袁绍听了,很是激动:“多谢叔父指点,侄儿定不负所望。”

袁隗又对两人嘱咐了一番,最后说道:“你们都回去准bèi

一下吧,刀剑无眼,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袁绍、袁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是,叔父放心。”

随着袁绍、袁术两兄弟应征出战,袁家,也开始走上了乱世的舞台。只是袁绍、袁术两兄弟,并没有如同历史上所说的那样不合,谁也不知dào

,在以后会发生什么……

徐州,下邳。

下邳县府内,孙坚、孙羌、孙静、祖茂、程普、黄盖、凌操等齐齐在坐,凌操此人原本也是以贼寇,与孙坚对阵时被擒,后归降了孙坚。

孙坚环视一圈,开口说道:“如今黄巾生乱,朱儁将军调我前去南阳助战,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孙羌性格与孙坚相似,有些急躁,当先开口道:“大哥,此是好事啊,男儿大丈夫,当效仿先祖,征战沙场,此等县官不做也罢。”

众人听了均是一脸向往,祖茂几人相互看了看,同时开口道:“我等听从主公吩咐。”

孙坚见了,也不再议,直接下令道:“如此我们在此停留一日,招募些人手,然后前往南阳,诸公要奋勇杀敌,多立功勋,也好谋得一个好出身。”

众人起身,齐声道:“诺。”

是日,孙坚于周边募得兵丁500余人,加上自家子弟,共计千余,一路直奔南阳。

正是:

一朝得闻黄巾起,各有计较逞心机。

风云涌动群雄集,敢笑王朝其鹿失?

公元184年,风云涌动,由黄巾起义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将东汉末年众多历史人物一一扯上舞台,豪杰并起,诸侯林立,正式迈步走上舞台。诸葛瑾、公孙瓒、刘备、董卓、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人开始崭露头角。

六月中旬,诸葛瑾领兵赶到广宗,一路征战,此时诸葛瑾尚有不足千人,皆是百战之兵,浑身杀气腾腾,这还是不断收拢黄巾青壮的结果。此时卢植被押还京,董卓大军被击溃,幸得刘备之助,捡了一条命。

皇甫嵩听闻诸葛瑾带兵来援,急忙出来见面。原本说来,皇甫嵩任职左中郎将,是不会出来迎接诸葛瑾的,黄巾初期,各地黄巾节节大胜,逼的各地官兵到处逃窜,随着各地消息汇集京师,愕然发xiàn

,青州北部、兖州东部、冀州南部,以致最后整个青州大片地土地上,捷报不断传来,琅琊诸葛瑾之名也随之传遍天下。

诸葛瑾见皇甫嵩亲自出迎,赶紧上前下拜:“琅琊诸葛瑾,拜见左中郎将大人。”

皇甫嵩拉住拜了一半的诸葛瑾,呵呵地笑道:“常听闻小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果不能尽信,如此地一表人才,居然被传成了面如煞鬼,哈哈,可笑世人还信以为真。来来来,且先随我进帐。”

诸葛瑾听着,只能苦笑,几个月的军旅奔波,十六七岁地脸上难掩疲劳,明眸皓齿,棱角更是分明,哪里还有一点九岁的样子。

“皇甫将军,末将刚到,不知如今广宗城中,情况如何?”刚刚坐下,诸葛瑾便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皇甫嵩没有回答,却是笑呵呵地对帐内众人介shào

道:“来,诸位,我为大家介shào

一大才,此人乃是琅琊诸葛瑾,相必众人皆以听过,此次专程从青州赶来助战。”

说完也不待别人回答,又转头对诸葛瑾说道:“小将军刚到,我来为你介shào

一下帐中诸人。”说罢拉上诸葛瑾的手,亲切的为其介shào



“此乃阎忠,我之部将。”皇甫嵩从下首开始介shào

,诸葛瑾拱手道:“见过阎将军。”

“此乃……”

第三十一章:初相逢,惺惺相惜

皇甫嵩也不急躁,慢慢悠悠的介shào

着,次数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

“此乃都骑尉曹操……”

也不待皇甫嵩再讲,诸葛瑾便拱手道:“见过曹将军。呃……”

皇甫嵩还待再介shào

别人,手中用了用力,见诸葛瑾没有反应,便有些不悦,转过头来,正想着说上两句,之间诸葛瑾矗立在那,双目微瞪,直视曹操,心中有些疑惑。遂转头对着曹操问道:“孟德与诸葛将军可是认识?”

曹操也有些纳闷,却还是开口道:“回大人,不曾与之相见。”

此时诸葛瑾有些回过神来,见两人疑惑,便开口说道:“我于家中久仰孟德大名,当年孟德设立‘五色棒’,不畏权贵,棒杀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令人钦佩,刚见之突然,是以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说罢,也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便再次郑重施了一礼,道:“琅琊诸葛瑾,见过曹将军。”

曹操见了,连忙回礼,谦虚道:“操也是久闻琅琊诸葛的名号,端的是一员悍将啊!”

随即皇甫嵩又将诸葛瑾拉至一年轻人身边,郑重的介shào

道:“此乃四世三公袁家长子,袁绍袁本初。”

诸葛瑾抬眼看去,只见一人英气勃发,内穿一身铠甲,外披锦袍,端的是英武不凡。上前见礼道:“琅琊诸葛瑾,见过袁将军。”

袁绍很是谦逊,也不拿架,起身回礼道:“诸葛将军客气了,如今琅琊诸葛之名响传大汉,绍佩服。”

皇甫嵩呵呵地笑了,随即指向旁边一人道:“此乃袁绍之弟袁术,袁公路。”

诸葛瑾再拜,抬头看去,只见一人,长的与袁绍有七分相似,只是相比袁绍,就显得更加高傲。

然后皇甫嵩又介shào

了最后一位,刘备刘玄德。

“玄德乃是卢植将军的高徒,卢将军遭受宦官欺辱,被押还京,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被免职留京了。”说着不由的叹了口气,身边刘备也是跟着叹气。

诸葛瑾见此,开口劝道:“卢将军遭此待遇,我心中也是难过,如今我们还需尽快平定叛乱,待回京,我们联名向皇上奏明情况,届时自然能官复原职。”

刘备听了,心中惊喜,一脸感激,拜了一拜,道:“如此,备代老师谢过诸位了。”

众人落座,寒暄过后,皇甫嵩要安排接风宴,诸葛瑾听了赶紧推辞,“皇甫大人,瑾刚行军六百里,如无战事,瑾先带部队去休整一下,傍晚时分瑾与营帐内设宴,还望大人前来。”直到见皇甫嵩答yīng

下来,诸葛瑾才同众人一拱手,作别而去。

晚上,休息好的诸葛瑾神采奕奕出现在宴会上,文有戏忠,武有黄忠作陪,贾诩早早便将皇甫嵩、曹操、袁家兄弟、刘备引上主位。

“目前颍川黄巾已被剿灭,只余张角困守广宗,众将当同心协力,共破张角,来,诸位,且满饮此杯。”众人中皇甫嵩最为年长,且官职最大,是以当先举杯道。

几人尽皆举杯,同声道:“干!”

诸葛瑾放下酒杯,将上午的问题再次提了出来:“瑾如今刚到,对于战局了解不多,还需向诸位请教。”

听到问及此事,皇甫嵩有些尴尬,袁绍、袁术两人沉默不语,刘备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曹操斟酌了下话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有军队8万人,素质虽参差不齐,论野战,到也不输给张角,只是,那广宗城中有大军30万之众,张角却是龟缩不出,如此我们攻也攻不下,正是进退两难呢。”

诸葛瑾从诸人脸上一一看去,只见众人均是发愁,心中不由地乐了:“既然如此,瑾有一消息,愿告之诸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须出我之口,如尔之耳,不知……”

几人纷纷放下酒杯,眼神凝重,点头示意诸葛瑾接着说。

诸葛瑾用手指在杯中沾了些酒,于桌面上写道:“张角,病危。”便不在出声。

“什么……”几人皆是吃了一惊,随即问道,“怎么可能?”

也不怪几人吃惊,此时张角正值壮年,多年修道,身体虽然瘦削,却不至于突然间就病危了。皇甫嵩首先坐不住了,作为围剿张角的主帅,身上的压力是很重的,突然间听到事情有了转机,欣喜之情溢于脸上,不由问道:“此消息可是真的?”

诸葛瑾好整以待,不慌不忙地说道:“诸位既然知dào

琅琊诸葛家,想必也听说过中山甄家,在下不才,如今为甄家女婿,消息是甄家细作无意间得知的。最近一段时间,不断有医生出入张角府中,多加探听才得以确认,张角病重,是以直到如今,都只防守,不曾出城对阵。”

袁绍几人听了,心中更是有底儿,到底曹操不是一般人,关注的问题也不一样:“诸葛将军今年还不大吧?还是甄家的女婿?恭喜了,前途无量啊!”

袁术听着有些不忿,哼了一声。诸葛瑾也不理他,回道:“瑾不才,今年已十岁有余。”

“嘶……”周围一片嘶气声,谁也没想到,看着有十六七的诸葛瑾,居然只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一时间众人惊呆了,就连刚刚哼声的袁术也呆住了,他虽然自傲,却不是白痴,自然知dào

,一个十岁的孩童能够平定青州黄巾,该要有怎么的天分。

众人中,只有刘备乃贫苦出身,接受起来还是比其他人强了不少,不断的开口赞道:“少年天才,少年天才……”

良久,众人总算是恢复了些,话题也逐渐转移到黄巾之乱上面,几人除了皇甫嵩,均是一时之俊杰,在很多认识、看法上,惊人的一致,几人均是暗暗佩服对方。

皇甫嵩看着,心中既悲且喜。悲的是,自己平日里也自认不比别人差,在席间却跟不上几人的思维,喜的是,在座的众人均是朝中之人,将来必将能成为朝廷的柱石。一时间,心思竟然复杂无比……

第三十二章:战广宗,初见张角

宴会过后,众人纷纷散去,诸葛瑾、贾诩、戏忠三人聚在一起,有周泰在外护卫,三人言谈不在顾忌。

“主公,忠观那刘备,虽自称作汉室宗亲,平黄巾有功,却也不值得主公如此看重吧?席间之人,哪位不是已经名动一方?”戏忠坐下后,当先问道。

诸葛瑾转身看看贾诩,见其也是低头苦思,便开口说道:“你们可知,席间之人,我真zhèng

所惧者,只有二人。”

这时候,贾诩似是想起什么,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主公所虑者,可是那曹操、刘备二人?”

戏忠却是有些不能相信,失声道:“怎么可能?”

诸葛瑾先是冲贾诩点头肯定,这才转头,见戏忠有些颓败,说道:“志才不必如此,你之所长不在观人,于大局谋略,你比文和要强,只是要轮观人,我所知之人除了颍川郭嘉之外,无人能与文和比肩。我知你等心中好奇,之前一直征战忙碌,没有时间,今天便给你们说说我心中的一些想法。

文和掌管家中‘天堂’,知dào

的应该多点,其实,我自小便异于常人,黄巾之乱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经推测出必将会发生,所以家中很早的时候便开始做准bèi

,最为幸运的是,能够招募到你等才能之士。

如今情况已经渐渐明朗,朝廷根基已经腐烂不堪,黄巾之乱便如同铁锹一般,将根基动摇,其实,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打击……”

两人听了,同时问道:“那最致命的打击是什么?”说完一愕,后相视一笑。

诸葛瑾接着说道:“最致命的打击?呵呵……朝廷让我等自行募兵,但是,当叛乱平定之后呢?世家大族手中的兵权不会轻易放手,如我诸葛家一般的家族更是多如牛毛,军阀割据,汉朝则名存实亡了。”

“……”两人都是智谋出众之人,诸葛瑾将话说的明白,两人心中也是明白。

见气氛有些凝重,诸葛瑾呵呵地笑了,“还是说说曹操、刘备二人吧,曹操此人,早年设立五色棒,棒杀塞图而能安然无恙,固然有其背景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其人心中明白,此举虽然得罪了宦官,却深得清流之心,不仅不会命丧,还于天下士人心中留下声名,如此心机不可不谓之深。而且此人识人善用,礼贤下士,更是杀伐果duàn

,实乃一乱世人杰也。

再说那刘备,其年幼时,便以祖上高祖为榜样,虽生于贫困,却大志不改,其人心智之坚定,连我都自愧不如。而且此人标榜仁义,揽人心于无形,一旦得遇时机,必会扶摇直上,龙游九天。如今只是不得志而已,却是不能小视。”

戏忠听了也有些动容:“主公看人之眼光,忠自愧不如,想必刘备此人有其过人之处,日后忠自会留意此人的,只是那袁家兄弟,袁术虽然自傲,难成大气,为何主公连那袁绍也不曾看在眼中呢?”

听到此问,诸葛瑾淡然道:“袁家虽是四世三公,名望无人能及,然那袁绍少主见,遇大事犹豫不定,能得才而不能用才,有何可虑?”言语中,不屑之意表露无疑。

“额……”贾诩、戏忠两人有些无语,不知dào

自家主公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次日天明,皇甫嵩早早便升帐议事,大帐中,皇甫嵩一身戎装,待众人坐定,开口激励士气道:“诸位,如今细作已经探知,广宗城内目前张角病重,城内乱作一团,今日召集诸位,还望诸位共同努力,攻下广宗城。”说完,看了一眼诸葛瑾。

一番话说得那些想要立功的将领们热血沸腾,很多人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喊道:“攻下广宗城……攻下广宗城……”一时间帐中,士气大振。

如今兵围广宗时间太久了,士气早已低沉不堪,虽然诸葛瑾提出不让消息外泄,只是皇甫嵩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说出,以求激发士气。如今看来,效果是达到了。

诸葛瑾早有心理准bèi

,昨天透露出消息以后,本就没有想着能保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还笑着冲皇甫嵩点点头,示意无妨。

众人各回营寨聚集士兵,不久之后,皇甫嵩率大军出动,同时派遣曹操、刘备两人各领本部人马共计一万余人进攻东门,派袁家兄弟二人领本部兵马一万人进攻西门,皇甫嵩带着诸葛瑾领大军进攻南门,围三缺一。

青州境内黄巾各自为战,很少出现大规模的攻城战,是以诸葛瑾的部队多是靠骑兵的冲击,冲散黄巾,此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攻城战,一时之间,也是有些震撼了。

号令一起,早有步兵扛着云梯,盾兵在前,向着城墙冲去,后面跟随着撞木、冲车等撞门利器。城头上张角果然没有出现,让诸将心中更是兴奋,战鼓声、喊杀声、不时夹杂着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城头却也不乱,早有将校组织反击,先是弓箭手放了一通弓箭,然后将早已准bèi

好的滚木、火油到下,有兵丁不防,正被火油浇上,顿时烫的皮开肉绽,惨乱不已。

很快地,便有士兵开始登上城墙,与黄巾兵绞杀在一起,普通的黄巾兵在训liàn

、甲胄上均比不上官军,通常一个士兵能够砍杀四五个黄巾兵,城头的缺口不断的被扩大。

正在此时,城头喊杀声大起,之间城头涌出一大批头裹黄巾,却显然训liàn

有素之兵。很快地,第一批登上城头的士兵纷纷被砍杀殆尽,黄巾兵士气大振,一时间,将官军压制在城墙下面,再也攻击不上城头,伤亡惨重。

皇甫嵩见了,也不言语,传令退兵。又见诸葛瑾面露不忍,反而开口劝道:“攻城拔寨,有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将乃百兵之魂,为将者必须要临大战儿不改色,此次只是试探攻击,等会战斗会更加惨烈。”

正说间,城墙上传来一阵欢呼,只见一道士装扮的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城头,张口呼喝道:“皇甫嵩,你敢来攻我广宗,有我张角在此,必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嵩听了大气,诸葛瑾听到来人自称张角,不由抬头看去,只见为首一人穿一身黄色道袍,面容清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双鬓斑白,眼神平淡,似是根本没有将眼前官军看在眼中。

第三十三章:变掣生,黄巾援兵

皇甫嵩见攻城已不可能,下令大军后撤,让出城门。不久,城门大开,张角领兵出城,两军对阵。张角上前,“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汉家王朝,糜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我黄巾顺应天时,揭竿而起,只为了能让百姓有条活路,尔等如此助纣为虐,取死之道也,何不放下刀兵,我等共同为天下苍生计?”

张角说的动情,很多官兵被其感染,皇甫嵩大怒,却无可奈何。

诸葛瑾见状,驱马上前。先是冲张角一抱拳,算是见礼,道:“此一礼乃是敬张先生为民之心,然而汝之言却不敢苟同,黄巾叛乱,怕不是为民而来,而是你张角的野心……”

诸葛瑾凝神大喝,野心一词如同炸雷一般,响彻两方军阵,张角似是受了一惊,脸色惨白。

不等张角开口,诸葛瑾接着说道:“你说黄巾为民,那你可知dào

,黄巾过境,堪比蝗灾,寸草不生,百姓被裹挟者不知凡几,烧杀抢掠,当真是骇人听闻,单只青州一地,因你等造反,使得数百万百姓垂死挣扎,因你一人之野心,让多少人为你殉葬,可怜、可笑、可叹……”

说道这,转头看向皇甫嵩,冲其微微点头,也不管其能不能理解,冲着黄巾阵营大声喝道:“众位兄弟,都是人生父母养得,为了一个人的野心,祸乱天下,还要留下千古骂名,值得吗?兄弟们,放下兵器,回家去吧,父母妻儿还在家中等着你们回去呢!”

黄巾阵中一阵骚动,有人再也忍受不住,哭了起来,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生逢乱世,不过大海中的一根浮萍,谁不想过上安定的生活。

皇甫嵩愕然好久,才反应过来,忙下令让士兵大打感情牌,意图瓦解黄巾军阵。只是张角带出来的大部分是张角的嫡系部队,只有极少数的人有些意动,没过多久,骚动便平息了下来。

两方见事不可为,均是鸣金收兵,一场大战消弭。

官军,帐中,众人皆在座。

官军略胜了一筹,是以帐中喜气洋洋,皇甫嵩提及诸葛瑾阵前说的话,听得众人均是侧目。几人对诸葛瑾更是高看一筹。众人正饮间,忽然一个士兵疾步进入帐中:“报……”

众人见了均是皱眉。

“启禀大人,有大队黄巾军马向广宗城行来,半个时辰后将赶到广宗……”

“什么?”皇甫嵩听了一惊,“可曾探明有多少军队?”

探子顿首:“禀大人,具体人数不曾探明,不过军马甚多,只见尘沙漫天,遮云遮日。”

“再探……”皇甫嵩下令道。

探子拜退:“是,大人。”

皇甫嵩命人撤了酒席,吩咐诸人道:“诸位将军且先去整军,待会我等迎上前去,观察一番。”

“诺!”众人应声,各自回营。

不及半个时辰,皇甫嵩领大军出营寨,曹操、刘备为右军,袁绍、袁术为左军,只见目力所及之处,黄巾大军滚滚而来,数之不清。

皇甫嵩部将阎忠上前喝道:“呔,哪里来的乱军,今朝廷大军在此,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那黄巾阵营也不答话,只见飞出一小将,手持亮银枪,飞马直取阎忠,阎忠见了大怒,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两马交错,那小将一枪荡开阎忠的大刀,枪势不停,直奔阎忠前胸而去,阎忠大惊,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枪刺于马下。

官军阵中传来惊呼,那阎忠也是一员骁将,只一合便已被杀,一时间,战场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接着后面的黄巾将领手一挥,大军直冲官军而来。

曹操打马赶到,对皇甫嵩说道:“大人,我们暂且退兵吧,这些黄巾兵是冲着广宗城来的,如今我们拦路,若果张角领兵从城里杀出,便不可收拾了。”

皇甫嵩听了骇了一跳,马上便下令鸣金。大军缓缓而退,那黄巾兵也不追赶,直奔广宗城去了,官军自回大营发愁去了。

广宗城,城守府。

“哈哈……炳元做的好啊,如此一来,就在也不怕皇甫嵩的大军了。”张角高兴的将管亥迎入大厅,笑着夸奖道。

原来这次带兵来到广宗的是管亥,历史上这家伙带兵围了北海,也是个猛人。

管亥谦逊道:“都是老师教导的好,如无老师收留教导,亥如今还是一匹夫,亥办事不力,还请老师责罚。”说着便跪了下去。

张角赶紧拉住,开口劝道,“无事,哪怕只有你一人前来,为师心中也是高兴,更何况带着十余万大军前来,快起来。”

管亥先请张角坐下,便开口诉说自己的状况:“亥于青州发动教众,等及老师起事的消息传来,发动教众数十万,只是亥不才,数十万之众,竟被一人领兵马驱散,亥也是百般收拢,最后才聚得这十余万精壮。”

张角惊疑,问道:“哦?何人如此厉害?”

管亥有些羞愧,回道:“此人名叫诸葛瑾,徐州琅琊人,手持一把大戟,武艺不凡,其手下有一人名叫黄忠,有万夫不当之勇,亥不是其对手。也是奇怪,此人所领之兵,只是驱散教众,也不过多杀伤,反而为百姓谋生路,是以愿随我到此的,只有这十余万人。”

张角可是深知管亥的武艺的,在众多黄巾将领中,绝对是排在首位的,居然不敌那黄忠,心中有些担忧的问道:“那人真有这么厉害?”

管亥回道:“千真万确,老师也知,管亥从不说谎,不过老师放心,亥于山阳郡钜野县请得一大才,武艺虽不及那黄忠,却不比亥差。”

张角听了很是高兴:“哦?此人是谁?既然是大才,你又如何请得出山?”

“此人姓李名典,字曼成,年仅十一岁,长得却有十四、五岁地样子。亥见其时,其叔父一家正被教众围攻,此人及其孝顺,不肯独自离开,亥便厚待其叔父,裹挟在军中,是以能得此人。”说道这里,管亥心中也是有些得yì



“哈哈……好,炳元也知用智谋了,看来这段时间你也学了不少东西啊。好!好!好!”张角听了,开心的笑了,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此时,似乎身上的病也显得好了不少。

第三十四章:朱儁败,南阳陷落

管亥听了张角的夸奖,心中更是高兴,随即问起广宗的情势,只听张角叹气道:“如今广宗城中,境况也不太好了,如今兵无战心,早晚必生祸端,只是如今我这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没有办法领兵出战,士气一落千丈啊!”说着更是叹气连连。

“你来之前,我刚领兵与官兵对峙,本想以言语刺激官军,没成想会杀出一个毛头小子,将我辩驳的无话可讲,反而将我刚刚提起的士气,一降到底。今日要不是你领兵到来,不需几日,这广宗城就守不住了。”

管亥听了,拍拍胸脯道:“老师放心,如今城中有我在,加上李典,还有周仓那厮,明日我便去叫阵,先把士气提起来。”

张角听了,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如此也好,只是要小心些,要知dào

,如今我们已经输不起了。你先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待来日,我为你压阵。”

“是,老师。”管亥说完,便告辞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张角,就见其呼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原来刚才张角一直在强撑着一口气,害pà

让管亥也失去了信心。张角望着屋顶,醒醒出神,却想起了诸葛瑾所说之话,今天对阵回来,张角便遣心腹之人,混入普通士兵中去打探消息,结果得来的传报,均是黄巾兵烧杀抢掠,无所顾忌,如今百姓谈及黄巾,畏之如虎。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张角喃喃自语,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却说官军撤tuì

,诸葛瑾也不去大帐报道,直接领兵回营去了。如果有细心之人就会发xiàn

,此时的诸葛瑾满脸的震惊,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周泰看着不对,赶紧派人去找贾诩、戏忠两人。

两人匆匆赶入帐中,见诸葛瑾仍在发呆,还是贾诩当先问道:“主公,不知发生了何事?”

诸葛瑾有些回过神来,“文和掌管暗组,家中所掌握的情报基本上也都知dào

,可还记得李典、于禁二人?”

贾诩沉吟片刻,“可是那李乾的侄子李典?”

诸葛瑾点头:“由于我上山学艺,已有四年多不曾联系了,今日斩杀阎忠之人,正是此人。”

戏忠听了说道:“能一合斩杀阎忠,此人到也英勇。”

诸葛瑾叹了口气,道:“此人乃一帅才,武力到还是其次,本想过几年便招其入伍的,没成想……唉!”

贾诩劝道:“主公不必担心,有汉升将军在此,多其一人也无妨,且其与主公有旧,待黄巾事败,说不准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诸葛瑾心中担忧却不是此事,只是不好与两人诉说,只好点头称是。随后将两人送出营帐,抬头看向天空,日头正烈,以无穷尽的热情,照耀着大地。

“历史已经开始有所改变了,不知dào

于禁、太史慈两人如今如何了?要加快开始招募人手了……”诸葛瑾暗暗对自己说道,心中却也升起了对于未知历史的豪迈。自古至今,能成为一代人杰之人,从来不会向命运低头,也正是有着这种信念,历史一次次被后人刷新,诸葛瑾,也开始抛开历史,迈步走上此路。

豫州,南阳。

自从朱儁领兵进入南阳,张曼成便为其设置了一个陷阱。说起张曼成,此人也是有些智谋,自斩杀褚贡之后,声势大涨,所率黄巾最多时达到五十万。听闻朱儁领大军前来,便散其众为民,截断官军后路,那朱儁也是自傲,从不将黄巾乱兵放在眼中,认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军疾驰,一路上击溃小规模的乱兵无数,不顾官军疲惫,强行军杀向南阳而来。

张曼成乘朱儁大军不备时,将分散在官军之后的大军聚拢,一拥而上,将朱儁大军击溃。随后又派人伪作官军,援救南阳,不料被秦颉识破,将计就计,被秦颉设计斩杀,死的很是冤枉。五十万黄巾一哄而散。

秦颉见此,自以为就此无事,黄巾再不成气候,于是不听手下劝阻,执意要带人前去迎接朱儁散军。谁成想,反被黄巾头领赵宏、韩忠领兵追杀,偌大一个南阳城无将防守,转眼便被黄巾攻破。一时间,南阳战局搅成了一锅粥,**不已。

消息传到广宗时,却是秦颉正与朱儁收拢散兵,只是兵甲不足,再无力向黄巾进攻,收回南阳,吃了大亏的两人,只好向好友皇甫嵩求救。

营帐中,皇甫嵩坐在位置上半天没有说话,愁眉苦脸。如今广宗城里黄巾未平,而且由于有援军来到,士气更胜,短时间内是拿不下来了,南阳城又被攻破,直气的皇甫嵩想要骂人,他朱儁也经lì

不少战事了,如何这般不堪?还有那秦颉,好好一个南阳郡给丢了,使得本已经有些平定的黄巾贼人,士气大涨,好好的局面给弄得混乱不堪。想着想着,皇甫嵩更是愁苦了。

不久,麾下众将便已赶至,皇甫嵩将手中的求援信让诸将传阅,自己却细心留意手下诸人反应。只见那诸葛瑾先是一惊,后脸色忧虑,心中暗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再看那曹操,见之目无表情,以手抚须,沉吟不语;那刘备面色作苦,似是为战局忧虑,然而细心注意的皇甫嵩却发xiàn

,刘备眼神平静,目无波澜;再看那袁家兄弟,也是有些城府,袁绍怒目,似乎是愤nù

,只是在袁术想要说话时拉了其一下,阻止袁术。皇甫嵩心中高兴,直叹几人沉稳。至于其他众人,却是差了许多。

“咳……”皇甫嵩清了清嗓子,帐内逐渐安静了下来。

只听见皇甫嵩开口问道:“诸位将军,战局紧迫,不知谁愿领兵前往,救援南阳?”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出头,毕竟,广宗才是主战场。

皇甫嵩见了也是无奈,他也知dào

此时众人都不愿意离去,只是广宗战局非短时间能拿下的,南阳那边又不能不救,一时也陷入了为难……

第三十五章:初斗将,黄巾管亥

众人正商议间,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震天的战鼓声,众人惊疑,正要赶出去看时,早有人来报,说外面张角叫阵。

皇甫嵩哈哈大笑,此时正在发愁张角死守不战,没成想这就送上门来,众人也不在议救援南阳之事,先战了再说。遂下令,让众人整兵出战。

传令不久,官军营帐内顿时也传出震天鼓声,须臾,两军对阵。

只见黄巾阵中拍马飞出四将,当先人一叫道:“管亥在此,谁敢出来一战?”声如巨雷,携奔马之势,隆隆传来。

诸葛瑾听了吃一惊,要知dào

,管亥此人也是有些武力的,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明显是青州的黄巾头子,居然跑到广宗城来了,不过一想到李典,也就释然了。

也不待皇甫嵩下令,早有一将校从阵中打马而出:“呔,乱臣贼子也敢嚣张,看我乐东盖前来战你。”

管亥见了哈哈大笑,双腿一夹马腹,坐下战马似是通灵一般,飞射而出。管亥使一柄大刀,乃是由精铁锻制而成的,乐东盖使一杆普通长枪如何能敌,只一合,枪杆便被一刀砍成两截。这乐东盖也是了得,一手拿枪头,一手拿枪杆,一掉马头,再次向管亥冲了过去。

“啊!”乐东盖大喝一声,用半截枪身刺向管亥。

管亥也不慌乱,聚刀迎上。却出声赞道:“好汉子!”手脚却是不慢,当头一刀再次劈下。

乐东盖见了慌忙变招,将枪头刺向刀身,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大刀只是略略偏了一些,仍然直劈而下。乐东盖身形剧震,心中惊骇万分,为保性命,急忙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枪掷向管亥,也不去管效果如何,在两马交错的一瞬间,抓住一个间隙,疾驰回本阵。

管亥用刀劈开两截长枪,再要追赶时却已不及,也不回阵,大声笑道:官军将领也不过如此,还有谁敢出来与某一战?”

乐东盖回阵,来到皇甫嵩马前,下马请罪道:“请大人恕罪,末将无能,未能将管亥击败。”抱拳时,双手之上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原来,只这两招,乐东盖的虎口便被震裂,鲜血直流。

皇甫嵩见其凄惨,也不忍开口责罚,说道:“你且先起来吧,非你之罪,没成想这管亥武艺竟是如此高超。”

事到如今,皇甫嵩也有些皱眉,上次出战折了阎忠,此次又败了乐东盖,须知这两人在他手下也算名列前茅的猛将,没成想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诸葛瑾见状上前道:“大人,末将手下有一猛将,姓黄名忠,可挡管亥。”

皇甫嵩听了大喜,“可速遣其出战。”

“诺!”诸葛瑾应声退下,寻了黄忠便遣其出战:“汉升,那李典与我有旧,待会对阵若是遇到,可将其生擒活捉,切记不可伤其性命。”

“主公放心,忠明白。”黄忠回到,拍马出阵,“管亥小儿,可还记得泰山黄忠否?”

管亥见到黄忠,吃了一惊,没想到诸葛瑾也率兵来到广宗,心中忧虑:“这仗可是不好打了。”心中虽是忧虑,脸上却不敢露出怯意,直言道:“当吾怕你不成?”说罢,冲着李典使了一个眼色,高举大刀,欲借马势逼退黄忠。

只见那黄忠不闪不避,也不驱马,立于原地以刀对刀劈了出去。“咚……”如雷鸣响于耳边,两阵兵将均是吃惊,管亥连人带马退了两步才停住,脸色潮红,一口气血涌上,又强咽了下去。

那黄忠横刀立马,稳如泰山,官兵阵营哗的一声,大声叫好起来。诸葛瑾细心,看见黄忠持刀的手不断的颤抖,知dào

黄忠受此一下,也不好受,便飞马出来,为黄忠压阵。

诸葛瑾一动,黄巾阵中也飞出三将,同时喝道:“李典(周仓、廖化)在此,谁人出来一战?”

官军阵营中,曹操、袁绍、袁术都是独自一人,此时都还没有招收家将,均是有些犹豫,刘备见了心中欣喜,知dào

此时正是立功的机会,忙对皇甫嵩道:“大人,末将二弟、三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出战。”

皇甫嵩心中高兴,却也知dào

此时不是迟疑的时候:“常听人提起两人,却没见过两人出手,此次当能一饱眼福了,速速令两人出战吧!”

“诺!”刘备领命而去。

阵中黄忠缓了片刻,总算缓过劲了,心中后悔不迭,托大了啊,否则怎么会吃此小亏,见到身边的诸葛瑾,心中更是感激:“忠,谢过主公!”

诸葛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教授人的时机:“汉升当知,狮子搏兔,亦需用尽全力,两方交战岂可如此托大?天幸尚且无事。”

黄忠羞愧,不好面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冲着管亥喝道:“呔,好勇力,再吃某家一刀。”说着便向管亥冲了过去。

管亥看见,暗暗叫苦,只好冲李典示意,欲要两人夹击黄忠。只是那李典也是以骄傲之人,如今于阵中见了诸葛瑾,如何不知此诸葛瑾就是以前的兄长,只是如今敌我两分,不好相认,心中本就难受,见此便独自一人上前,举枪便要接下黄忠的一刀。

只是黄忠的刀又岂是好接地,一招一下便已受伤,嘴角溢出鲜血。如今李典毕竟也才11岁而已,如何是黄忠的对手。这还是黄忠见了李典急忙收力的结果。

要知dào

,古人马战非是步战,为将者借用马力,那冲击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果。管亥见了急忙上前帮忙,两人使出浑身本事同战黄忠,三人三骑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来回碰撞,黄忠独斗两人而游刃有余,一时间,官军阵中呐喊声一阵胜似一阵。

廖化、周仓见了,也要上前,诸葛瑾忙从旁接住廖化,两人对阵,拼得是技巧。只见诸葛瑾也不讲究什么戟法招式了,战天戟挥舞,横、削、劈、刺,也不知拿戟当做什么使了。

周仓策马奔过诸葛瑾,还不及黄总跟前,只听官军阵中一声炸雷:“燕人张翼德在此,看矛!”

第三十六章:败管亥,李典遭擒

周仓听此一喝,心神为之一夺,在还未回过神来之际,那张飞已经骑马奔至跟前。周仓大喝一声,挥刀劈向张飞。

张飞见了十分兴奋,大声叫道:“来得好!”便挺矛直刺。蛇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便来到周仓胸前,周仓自负勇力,以刀对矛,硬挡了张飞一招。高下立分,两人错马而过,张飞哈哈大笑,直呼痛快,周仓却是一脸吃惊,持刀的手更是颤抖不止。

“好勇力,再来!”张飞大喝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两人对战,大开大合,直拼力qì

,周仓虽然落于下风,却仗着经验勉力支持。一时间战场上几人错马交战,直看得两边军士心神驰荡,卖力叫好。

张角在阵中观战,本以为凭借管亥可以大占上风,提升士卒士气的,如今看来,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四人对三人,均落下风,看着看着,张角脸色越发的惨白了。

诸葛瑾拦下廖化,其实是心中爱其才,廖化乃是大器晚成之人,如今的武艺相当一般,碰到张飞、陈到两人,只死无生。两人一边对战,诸葛瑾仍不忘开口劝降:“廖化,想你也是一良民,也有父母妻儿的,你看看如今黄巾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弄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且如今张角病重,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群贼无首,已不可成事,再者朝廷大军已经将各地黄巾扑灭,早已不成气候,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也得为那些追随你的人谋划一下吧?”

廖化听着脸色有些难看,黄巾兵烧杀抢掠他也是知dào

的,只是他一个小将,没有什么权利,哪能管的了。只是想到张角对其的恩惠,心中遂坚定了下来,怒声道:“我呸,不说我们如何,官军又何尝不是烧杀抢掠?屠戮村民以作军功,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想让某投降官军,却是休想。”

廖化似乎受了打击,出招再不做防守,一味地开始进攻,如果不是诸葛瑾本就不想伤其姓名,早就被斩于马下了。

“喝……”众人只听见一声爆喝,抬眼看去,只见原本与黄忠缠斗的管亥、李典二人,一个被擒,一个受伤。诸葛瑾快攻两招逼退廖化,看见黄忠的大刀正架在李典的脖子上,旁边管亥虽然仍坐在马上,却浑身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掉下马去。

周仓受此影响,心中的一口气一泄,再也不敌张飞,寻了一个机会快马奔回本阵,还顺手将廖化也拉了回去。

诸葛瑾也不拦着,到是张飞哇哇大叫,只可惜马匹脚力不行,追之不及。张角慌忙鸣金收兵,黄巾乱军兵败如山倒,蜂拥向城门,一时间践踏死者多如牛毛。管亥却是寻了乱子跑回本阵去了。

诸葛瑾策马来到黄忠跟前,示意黄忠将刀放下。转头对着李典说道:“曼成,四年不见,如今你已有表字了,不知可还记得琅琊诸葛否?”

李典脸上露出羞愧之色,要紧嘴唇却不开口,旁边黄忠提醒道:“主公还是暂且回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诸葛瑾听了点头称是,又转身看了看围在身边护卫他的众兵丁,开口喝道:“回营!”

张角败走的突然,等皇甫嵩领大军追赶,张角早已回到城中,城外只留下些散兵,城墙上早有将校组织弓箭手放箭,皇甫嵩见此,厮杀了一阵领兵退回。及至回营,发xiàn

诸葛瑾不在大帐,便独身只携带曹操几人前往诸葛瑾分帐。

几人来到营帐,见诸葛瑾大帐周围散布着几十座小帐,其中七座尤为突出,拱卫着主帐。小帐与小帐之间也有联系,或三两座,或五六座,绕成梯形,交互穿插,若是从高处看,整个营帐如同四个巨大的梯形物,组合成一个巨大六角圆,而诸葛瑾的营帐正处于中心处。

此种营帐布置之法几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均是心中赞叹,对于能创造出法的诸葛瑾更是高看一筹。“呵呵……没想到诸葛瑾领兵也有如此独到之处啊!”皇甫嵩叹息道,心中更是欢喜,已经开始思考着怎么在结束黄巾乱贼之后,向汉帝刘宏推荐此人。

诸葛瑾回到大帐,刚准bèi

吩咐手下准bèi

酒席宴请李典,就听到外面有人传来消息,说皇甫嵩领曹操等人到访。于是便吩咐李典自行坐着,自己亲自出营迎接皇甫嵩一行。待众人寒暄进帐,看见李典无恙的坐于帐中,心中均是一突,相互看了一眼,笑容变得有些牵强,心中很是沉重。

李典虽然坐得稳当,心思却一直在关注着众人,见几人尴尬也不理睬,斜眼看向诸葛瑾,却见诸葛瑾笑呵呵地,好似一点也没有发xiàn

帐中气氛的变化一般,顾自的吩咐下人上茶准bèi

酒席。

众人坐定,诸葛瑾见几人沉默,便首先开口道:“我知大人来此之意,只是想请大人先听我诉说一下,可否?”眼睛注视着皇甫嵩,诸葛瑾其实心中也有些紧张,他也知dào

,皇甫嵩此人最恨背叛之人,要知dào

,前些时日,可是一把火烧了波才30万大军,俘虏不计其数,最后却全部被坑杀掉。只是让他放qì

李典,却也不能,只好硬着头皮想要替李典脱罪。

皇甫嵩心中不喜,语气有些生硬,道:“你且说说吧!”

诸葛瑾起身上前一步,走至李典身旁,道:“此人名叫李典,我与其乃是好友,其人有大才,为人忠义,其实瑾于阵前见到他,也很是吃惊,正想要问问原由呢,诸位正好也在,就一同听听吧!”说罢,双眼看着李典,眼中露出恳求之色。

李典见此,眼眶泛红,本有些拧着的想法渐渐消退,过来良久,起身冲诸葛瑾拜道:“典有愧,以此方式面见大哥,兄长之教导,典铭记于心不曾忘记。前翻黄巾贼起,攻破钜野,叔父全家遭困,典自幼便蒙叔父收养,如何敢弃叔父一家不顾,是以从贼,却从不曾杀害无辜。日夜相盼能与兄长再次相见,不想却是以此种方式。”说道这,李典语气有了哭音,毕竟才是一个十一岁地孩童,却遭此劫难。

第三十七章:说忠义,诸葛释将

顿了一顿,李典接着说道:“典无状,不想连累兄长,只求速死,愿兄长日后,能救出叔父一家,典来世再与兄长做报答。”李典说完,跪地顿首。

诸葛瑾见此,心中也甚是难过,本来将李典擒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李典最近几年的状况,以及成为黄巾贼的缘由,却没有想到还有官军这一情况。事到如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全力先将李典保下来,至于代价,已经不再诸葛瑾的考lǜ

范围内了。

先将李典难从地上拉起来,拍掉膝盖上的尘土,再开口问道:“曼成可否说说当日的情况?按道理来说,以叔父大人的勇武,小小黄巾贼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李典抽噎,道:“兄长不知,那日黄巾破城,叔父领着随从抵挡,不料此黄巾乱兵中有管亥此等人物,叔父被其拖住,家中随从死伤甚重,那管亥见我等英勇,便扬言让我等追随,若不成便杀的鸡犬不留。叔父本是要我杀出来寻找兄长的,只是我自小被叔父养大,怎能独自偷生,叔父为保住我,一家人便被管亥裹挟,如今正被囚禁在广宗城中。”

诸葛瑾拍了拍李典的肩膀,道:“曼成放心,那张角活不了多久了,我一定会将叔父一家救出的。”说罢,转身看向主位,皇甫嵩此时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诸葛瑾忙上前一步道:“大人,末将愿以性命担保,李典从贼乃是迫不得已,恳请大人饶其一命。”

曹操几人相互看了下,均是有些迟疑,不知dào

是不是该开口帮忙。

皇甫嵩见此,心中很是不高兴,原本还想着抓了一个黄巾大将,可以将其斩首示众,振奋士气,谁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也不好太过得罪诸葛瑾,毕竟人是他的手下擒获的,而且自己也正想着要向皇帝推荐此人呢,想了半天开口道:“恩……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停了一下,转头看向李典道:“李典,我来问你,你可愿戴罪立功?”

李典迟疑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是……”

皇甫嵩哈哈笑了起来:“自然是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勋,事若成,不单是前事不计,即便是想要做官也非是不可能,你且听我说来。

既然你身为黄巾,自然应该知晓广宗城中的详情,一会要细细道来,另外一件事便是,你需返回广宗城里,暗中布置,在适当的时候反戈一击,与官军里应外合拿下广宗城!”皇甫嵩说道此处,抬起的手狠狠的挥下。

李典有些犹豫了,虽然他是被逼无奈才成为黄巾贼的,只是管亥待其却是不错,在各个方面对其很是照顾:“这……”一时之间李典下不了决定,也知dào

此乃诸葛瑾为其争取的机会,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皇甫嵩见此脸色有些难看了,只是心中却是有些相信了诸葛瑾所说的话,暗自叹息,“好一个忠勇之人……”

诸葛瑾见事情不不妙,赶紧上前,“大人息怒,待我再劝说劝说。”说罢不再看皇甫嵩脸色,拉着李典走到营帐门口,“曼成怎么如此冥顽,可以先答yīng

下来再说啊。”

“兄长,如此典虽走了,连累兄长却不是我想看到的,典宁愿赴死,也不会做此等之事。”李典年岁虽然不大,道理却懂得不少。

诸葛瑾低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知你受管亥恩惠,不愿对其动刀兵,我答yīng

你战后保管亥性命如何?黄巾贼如今已日暮西山,纵有仙丹也不可医,那管亥到头必死无疑,如此可报答管亥昔日活命之恩。

还有,论忠言义,并不是说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如果说哪一天救你的人是一个恶霸,让你去烧杀抢掠,你也要听从其言吗?忠义,自古以来便是要对百姓忠义,而不是单一的一个人,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若是不分是非黑白,那也只能是愚忠,为人者要始终记得,百姓才是根本,我等之人也是从百姓中而起,否则的话,不仅不会流芳百世,只怕最终的结果是遗臭万年啊!

再者说,叔父因为放心不下你才会投降被囚,若是哪一天你回不去,叔父心中再无留念,如何肯再偷活下去?”

“这……”李典低头沉思,俄尔抬起头道:“兄长所言甚是,典听兄长的话,这就答yīng

此事,先回转广宗再说,还要多谢兄长指点。”说罢便转身,径直走到皇甫嵩身前,跪拜道:“典谢大人不杀之恩,当听从大人吩咐,这就回转广宗,以作准bèi

。”说完又冲诸葛瑾跪下,拜了三拜。起身告辞而去。

诸葛瑾送走李典,回到营帐中,对尚在营帐内的皇甫嵩道谢:“多谢大人饶恕李典罪行。”

皇甫嵩见了,笑了笑道:“我方才也被你二人感染,此事也算是一个机会,若能成功,定然能尽早将张角消灭。”

“呵呵……大人,瑾敬大人一杯。”说着,诸葛瑾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冲皇甫嵩举杯。

皇甫嵩喝完,放下酒杯道:“今日阵中,那黄忠可是了得,以一敌二,败得对方大将,真乃英雄也,何不请上来,也喝上一杯酒?”

曹操、刘备两人听此眼神一亮,似乎对于黄忠此人甚是好奇,也纷纷开口附和。

诸葛瑾命手下去叫黄忠前来,不间断的向在座的几人敬酒,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拜见主公。”黄忠进帐,也不管皇甫嵩这个名义上最大官职的人,直接冲诸葛瑾拜道。

曹操看见,眼中神采更甚,“汉升将军真乃英雄也,不知能饮酒乎?”说罢端了一大杯酒,递给黄忠。

黄忠先是看了一眼诸葛瑾,见其点头便上前接下大杯,嗡声道:“此事易尔,且看某喝。”说罢,仰起头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营帐内同时传出了几声叫好声。

第三十八章:各计较,曹操进兵

黄忠不去管帐中几人,喝过酒之后,自然而然的走到诸葛瑾身后站住,皇甫嵩见了赞道:“真壮士也。”

酒至半酣,众人谈起救援南阳之事,皇甫嵩夸奖曹操道:“孟德行此大义之举,待黄巾被平定之后,我自当为你请功,不会让孟德徒劳奔波。”

曹操听了,心中高兴,脸上却露出郑重之色,“大人何出此言,同是为国效力,自当为大人分忧解难。”旁边刘备听了,心中不屑,口中却大声赞同曹操所说之话,营帐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表述忠心的话语中。

皇甫嵩见众人情绪高涨,一时多喝了几杯,放下杯子道:“如今南阳兵将不足,孟德此去,除了你本部5000千兵马与玄德所率领的5000兵马,我在许你2000骑兵,此去定要小心谨慎,万事当三思而后行,再不可如朱儁中郎将一般大意。”

“如此,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操自会小心谨慎,定早日平得南阳,战事紧急,明日操便领兵出发,进兵南阳。”曹操见皇甫嵩又给其2000骑兵,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表态。

“大善!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且先回去好好休息,只是明日早些出发,需不能让广宗城里的黄巾军知晓。”皇甫嵩小心交代道。

众人应下,自顾的散去……

“大哥,这广宗城短时间又攻不下来,耽搁日久,说不定还会被皇帝降下罪来,却是为何要拦着我去南阳呢?”刚一回到自己的营帐,袁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想法,向袁绍询问道。

袁绍叹了口气,自己这兄弟其实也不算错,只是性子太急躁了,也太过自傲,开口解释道:“公路,且先不说这广宗城攻不攻得下来,朝中有叔父大人在,战事不管拖的多久,叔父也自会帮我们脱罪。再说了,那南阳又岂是好攻得下来的?朱儁乃一良将,即便是大意被击败,又岂会如此狼狈,依我看,等到南阳战事平定,这广宗城早就已经被攻破了,为何放着好好的大功不要,跑去南阳那地方去吃苦?你呀……”说着更是连连叹气。

袁术听了觉得不错,一时间也有些羞愧,他自是知dào

自己眼光自来没有大哥好,是以在袁绍将其拦下时,听话的没有出头。“还是大哥想得长远,弟明白了。”

曹操营帐中,曹操、刘备两人均在座,品了品茶,曹操当先对刘备说道:“此次出兵南阳,还望玄德多多助我!”

刘备谦虚道:“大人说哪里话,备自当奋勇在前,为国杀敌。”

曹操见刘备说的圆滑,心中翻翻白眼,再次说道:“玄德不必如此客气,称呼我为孟德即可。”曹操向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问道:“玄德可知,操为何要请命救援南阳,而不是留在此处建功?”

刘备听了,甚是感兴趣,他本人本是想在此处得些功勋的,是以对曹操请命救援南阳也是有些好奇:“这却是不知,正要听君解惑呢。”

曹操抚须,呵呵的笑了:“公可知那袁绍、袁术兄弟?”见刘备点头,接着说道:“此两人者,乃是世家大族,与我等不同,朝中有人为其言好,而且身后乃有天下士人支持。那后来才至的诸葛瑾,也是世家大族之人,且近几年中,诸葛家的名望一时无两,鲜有人能比肩者,且诸葛瑾此人,有大才,单不论今后功勋如何,单只平定青州一事,足以使其在朝中展露头角了。

我等却是不同,你我出身低微,即便是有了功勋,却出头无望啊,是以操才另谋出路,平定南阳之功勋虽小,却无人来与我们争抢,此正是此时最适合我们的。”

刘备听了,心中吃惊,暗暗将曹操于心中再提升了几个档次,不由地暗赞曹操眼光犀利、长远,也为曹操的果决感到心惊。连连冲曹操道谢不已。

“此次出兵,还需玄德公与操同心协力才是。”曹操见话已说的差不多了,便直接说道。

刘备听后拱手道:“自当如此,备岂敢落于人后。”两个尚未发迹的不世枭雄,为这一番小计谋,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起,天尚未亮,曹操与刘备二人,携大军出发,直奔南阳而去。

这一日,大军至樊城,距离南阳已不太远,刚进城中,朱儁、秦颉便安排人前来邀请,曹操带着刘备三人,一同前去赴宴。

如今已经进入七月,日久夜短,天尚未黑,酒宴已经开席。朱儁久在朝中为官,与曹操也是旧识,几人寒暄片刻,便开始入席。朱儁拉着曹操的手要让主席,曹操不允,两人争执一下,将秦颉劝上主位,秦颉端起酒杯,冲曹操拱杯道:“如今黄巾依城拒守,我们征剿不利,曹将军此来,正是如同救火之水也,颉在此谢过曹将军了。”说罢冲曹操略略一拜,然后举杯道:“来,诸位,同饮此杯,为曹将军到来接风洗尘。”

曹操也忙起身,举杯道:“操惶恐,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将酒饮下。朱儁在旁边笑了,招呼众人道:“来!来!来!同饮,同饮此杯。”说着,向旁边的刘备三人举杯邀请。

刘备慌忙起身回礼。酒毕,曹操问道:“请问大人,如今南阳战事如何?操初来咋到,还要多多请教大人。”

秦颉看了眼朱儁,示意由朱儁来说。朱儁先是叹了口气,道:“城中黄巾很是猖獗,开始时不时的会出城与我们战上一次,由于军中无大将,竟是奈何其不得,多亏得前些日子文台将军到来,总算是将其逼退,如今官军只余3万,而黄巾尚有30万还多。我虽有心征剿,兵力却是不足啊。”说着,更是连连叹气。

“文台将军?敢问是……”曹操听着有些疑惑,记忆中,好像朝廷没有再派其他的将领前来。

朱儁听了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来!来!来!我为你们介shào

一下。”随即拉着曹操的手,行至一精壮的中年人身旁,道:“此乃下邳令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勇力不凡,乃兵家孙武的后人。”

第三十九章:战南阳,曹操用计

孙坚听朱儁介shào

其先祖,心中甚是骄傲,嘴上谦逊道:“祖上虽是荣耀,然坚不孝,家中至坚一代,却是早已落魄.”

古人好名,无论在什么时候,总会将自己先辈抬出,就比如刘备常道自己乃是汉室宗亲,马腾宣扬自身乃是汉伏波将军之后,袁绍更是将自己四世三公之名头挂在嘴边,估计现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古人这种虚名的发扬。

曹操听到孙武,眼睛一亮,拱手行礼道:“久闻令祖上的威名,今日得见其后人,操之幸也。”

后又向曹操介shào

孙坚手下四将,回到酒席上,曹操也将刘备介shào

给朱儁,听到汉室宗亲的名头,几人便不再觉得身份差异,倒也相谈甚欢。

第二天,曹操将骑兵分派出去,以每500人为一队,以南阳为中心,分四个方向奔驰而去,一路上开始清理黄巾散兵。曹操则率大军,悬朱儁大旗,一路向南阳进发,为迷惑南阳城中的赵弘、韩忠部,行军途中专门用减炤之法,给赵弘、韩忠两人一个错误的指引:朱儁没兵没将,在虚张声势。

路上,朱儁仍然在为曹操的计谋敢到心惊,此计谋别说赵弘、韩忠两个废材,即便是自己,若是没有足够的信息,肯定也会一头钻入其中的。“后生可畏啊!”朱儁叹息道。

赵弘、韩忠两人,本来只是一小小的农民,目不识丁,如果不是受张角煽动,估计一辈子也就身在底层,给地主豪强欺辱。如此小人物,眼光能够看到多远,是以,在曹操此计刚刚用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见效了。

两人商量过后,派遣城中普通士兵去往各地,决心死守,准bèi

以多次战争,消耗朱儁的兵力,一个没有兵的朱儁,如何来攻打南阳?两人想法是不错,事情却并没有如同两人想象的那样发展。

官兵军中有孙坚、张飞等此等猛将,只有黄巾小兵小将防守的县城如何能顶得住,昆阳、鲁阳、舞阴、堵阳、雉县、博望等地,旦夕之间连续被曹操率兵攻破,大军一路攻至南阳城下。

南阳墙高城大,而且城中还留有最为精锐的黄巾士兵十几万人,赵弘、韩忠两人虽然吃惊,却不是很害pà

,依托城池,想来官兵也不能攻破南阳。

这一日,赵宏与韩忠商议道:“如今对峙两天了,官军却不见攻城,咱们士兵虽然也算是精锐,奈何士气不高,官兵没围城一天,士气便下降一分,困守孤城,不是长久之计啊!”

韩忠想了想道:“咱们还是派人出去叫阵吧,不论输赢,总得打上几场。”赵宏听了点头同意,两人便各自去收拾兵马,挑选了两万精锐士兵,赵宏领兵,韩忠守城。

南阳城外,官军营寨,曹操此时也正为这城中的黄巾兵头疼,官军虽然勇猛,一路攻击下来,却也只剩下两万多人,随然打得黄巾不敢出城,可官军也攻打不下南阳,只好这样僵峙下来了。是以当听得黄巾叫阵的时候,曹操完全的呆滞了,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过了好半天,曹操反应过来,忙吩咐擂鼓出兵。

两军对阵,赵宏驱马上前,大声喝道:“朱儁老儿,难道你吃败仗不够,还敢领兵前来,快快出来受死。”

朱儁气急,正要上前,却被曹操拦住,“大人何必与一匹夫生气,如此不识时务之人,能活的过几时。”遂开口喝问道:“何人可与我擒下此贼?”

“末将愿往!”众人看去,却是孙坚,那孙坚部将黄盖见了,大声道:“如此小贼,何用主公亲往,待小人将其擒下。”说罢策马冲向赵弘:“零陵黄盖在此,反贼赵弘还不下马受擒。”

赵弘身后飞马奔出一将,“兀那狗官,怎敢直呼俺家将军,看俺李大斩你狗头。”

李大骑马奔至黄盖身前,举起手中的大刀便砍下,那黄盖使一铁鞭,不去管李大砍下的大刀,挥鞭抽向李大。李大见了脸色大变,如果不去躲闪或者招架,肯定是自己先死于鞭下,慌忙用刀挡了一下,鞭乃是软兵器,只见黄盖鞭尾转弯,直直地抽在李大的肩头,“啪……”大刀落地,李大错马想要回阵,被黄盖赶上,一鞭劈在头上,脑浆迸裂而亡。

黄盖哈哈大笑,“赵弘小儿,派此等人物出战,徒送死而已,你且吃某一鞭。”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直冲赵弘而去。

赵弘听了大怒:“狂妄,吃爷爷一棒。”赵弘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冲向黄盖,棒鞭相交,黄盖却是吃了兵器的亏,嘴角开始有血滴下。能被众黄巾推作首领,赵弘也算颇有勇力,只是没有学习过武技,狼牙棒乱挥,显得杂乱无章。黄盖吃了小亏,如何肯在与赵弘硬碰,不断的挥鞭直取赵弘,鞭尾刁钻。一时间,场面诡异极了,两人乱舞,兵器却不相碰,转眼变斗了三四十合,不分胜负。

阵中孙坚几人知晓黄盖本事,也不怕其吃亏,陈到年幼,虽然武力不凡,性子却还不沉稳,见黄盖拿不下赵弘,心中急切,向刘备请命出战。刘备令其请示曹操后,陈到飞马而出:“汝南陈到在此,反贼看枪。”

黄巾阵中见官军中又奔出一将,不由的大骂无耻。一个黄巾将领奔出,见陈到年幼,粉面朱唇的,不由的调笑道:“好俊俏的一个小哥,来来来,先跟爷爷玩上几招。”

陈到听了怒极而笑:“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让某送你一程。”说罢,不再冲向赵弘,偏转马头,一枪挑向那将。

不久,“咚……”地一声传来,众人看去,只见陈到在阵前策马驰骋,而刚刚说话的那黄巾将领,已经被陈到一枪挑了下马,翻了翻身,再没了声息。

赵弘见此一分心间,被黄盖铁鞭扫到肩膀,单手使劲儿,将手中狼牙棒掷向黄盖,转身逃回本阵。曹操见了忙下令全军出击,赵弘部离城墙很近,不片刻便已回城,城墙上弓箭射下,阻住官军大军。无奈,曹操只好下令退兵。

第四十章:为子女,张角始动

南阳那边,因为曹操领兵救援,战事重新稳定了下来,却说广宗,李典被放回去,费了一番口舌解释了一下,也幸好城中有管亥在,了解李典是忠义之人,顶了顶李典,不然肯定被张角和谐了.

曹操领大军出行,虽然是趁天未亮走的,一万多人的大军,行没多久,还是被黄巾探知,急急报与张角。张角听了大喜,待探明曹操、刘备二人皆去,心中的负担顿时去了不少。

管亥见张角脸色红润,只当张角病好,高兴的上前道:“老师,如今城外所虑者,只余诸葛瑾一路,那皇甫嵩手中无将,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攻不下广宗城。”

张角听着,心里边苦啊,如今黄巾大势已去,基本上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尚未病重,也许还能争一争,只是如今……张角想着,心中叹息不已。谁让自家的弟弟不争气呢,两个人没一个能挑起大梁的,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些许温馨,“是时候为女儿留条后路了!”张角心中暗暗的想到。

“嗯……那诸葛瑾是不错,年少有为,长得是一表人才,其余人,嗯,李典长得也是不错,武艺也可以,只是乱世之中,朝不保夕,还是先探探诸葛瑾的话头吧。”张角想完,对管亥说道:“炳元,你去将李典叫来此处,我有事情要找他做。”

“是,老师,我这就去。”管亥听了,也不问缘由,直接答yīng

道。

不久之后,李典与管亥一道,再次来到张角的房中,张角吩咐管亥出去把守,不许任何人进来,管亥听命而去。屋中只留下张角、李典二人,张角双目炯炯,注视着李典,视乎想要将李典看透一般。最终李典在张角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道:“不知先生叫我有何事?”这是李典第三次单独面见张角,一直以来,李典一直称呼张角为先生,而不是主公。

张角却是有些唏嘘:“曼成,我知dào

你这次回来事有蹊跷,你可知我为何放任你吗?”

李典也不辩驳,摇头回道:“典不知,典回来只是因为叔父,却没有存下坏心。”

“实话跟你说吧,如今我大限已至,没有多少时候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张角叹了口气,道。

李典听了吃了一惊:“什么?怎么会?”

张角点头确认,道:“是真的,如今我有一事放心不下,想要托付与你,只是,我能信任你吗?”

李典低下头,沉思不已。张角见了,在此问道:“我想知dào

,你说这次能回来,乃是旧友放归,你那旧友是何人?”

“琅琊诸葛瑾。”李典想了想,还是张口回道。张角听了却是松了口气,“果然跟我想得一样,那皇甫嵩最是嫉恨之人,即便是旧友也不可能随便放归。”张角起身,走到李典旁边,冲李典躬身行了一礼。

李典惊诧,霍然起身:“先生使不得,典得管将军与先生活命之恩,却是不敢受此一礼,折煞典了。”

张角却是不管这些,行过礼后,对李典说道:“我大限将至,却不是欺你,黄巾大势已去,待我亡后,黄巾再不能成事,我只有一女,如今想要保全她,只能依靠世家大族,我想要见见诸葛瑾,需yào

你帮zhù

我引荐一下。”

李典想了想,说道:“我需yào

去一趟城外,还有,我需yào

带一些消息出去。”

张角见李典应下,心里高兴,“嗯,你刚回来就再次回去,需yào

一个重yào

的消息,这样吧,你就说我重病已经不能起床,在你去的这段时间,我会配合你不与人前出现,正好也方便我与之见面。”

李典很是认真的看了看张角,然后道:“好,那我回去准bèi

一下,马上就出城,只是成与不成,我却不知dào

。”

“恩,去吧。”张角脸上的欢喜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如果此路不通,那只好走另一条路了。原来张角本是为其女儿准bèi

有后路,只是那也只是一时之计,不能长久,而且张角此时对黄巾早已死心,是以自打见了诸葛瑾,心中便生出了此念头。

李典回家,与李乾作了交代,嘱咐其暗暗准bèi

,随时准bèi

离开,便由管亥护送,出了广宗城,一路急往诸葛瑾大营行去。

李典见到诸葛瑾,正要说话,诸葛瑾便上前拉着李典直奔皇甫嵩营帐,路上交代李典道:“如今你身份不同,黄巾离灭亡已经不远,今后还要依靠皇甫嵩为你平掉此名声,你来大营应该先去见他的,这营寨中,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下来的,有什么事等到见过皇甫嵩以后再说,要小心谨慎些,要知dào

朝中也不是那么安稳的。”

李典答yīng

道:“知dào

了兄长,待会见过皇甫大人,记得啦我回你大营,我有事要与兄长相谈。”诸葛瑾点头答yīng



没多久,皇甫嵩营帐中,李典让皇甫嵩屏退所有人,连诸葛瑾也避嫌退了出去。这才对皇甫嵩道:“大人,典此次前来乃是有一重yào

消息,不得不来,那张角如今已经病重再床,不能理事了。”

饶是皇甫嵩有了心里准bèi

,还是被惊住了:“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见李典点头确认,皇甫嵩哈哈大笑了起来,“此事还有其他人知dào

吗?”

李典摇头道:“没有,张角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此事还是那管亥告sù

与我的。”

“好好好,此事若是真的,这广宗城不日便可攻破了,你立下一大功,待黄巾被灭,我自会为你请功,到时做得一官,也好光宗耀祖。”皇甫嵩高兴的给李典许下富贵。

“大人,典有一事相求。”李典忽然跪地不起,顿首道。

皇甫嵩沉吟,道:“你且先说说看。”

“典愿舍此功劳,只求大人在城破之时,能够饶过管亥一条性命,典定说服管亥,回家中做一普通百姓,再不出现在人前。”李典开口求道。

第四十一章:作引荐,李典奔波

皇甫嵩低头考lǜ

了一下,如果到时没有管亥带兵抵挡,黄巾兵便不堪一击,正好可以减少官兵的损失:“也罢,你须得注意,不要让其再次与官兵作战,我便饶其一条性命,只是却不可再犯乱.”

“多谢大人。”李典见皇甫嵩答yīng

,朝地上狠狠的叩了一个头。

皇甫嵩又交代李典,要其时时将消息传递出来,便让诸葛瑾带其归去叙话。李典告辞出来,随诸葛瑾回去营帐,待吩咐周泰亲自守在帐外后,这才让李典坐下询问道:“曼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急急前来?要知dào

,如今你的处境是很危险,就算有管亥帮你说和,张角也是不会完全信任你的。”

李典见诸葛瑾关心自己,心中感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兄长不知,如今张角已经知dào

我与兄长有旧,这次我出来,就是受其所托才来见兄长的。”

诸葛瑾有些疑惑:“哦,张角既然已经知dào

你我的关系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典转头看了看营帐,身子略略前倾小声说道:“我此次前来,乃是张角想要与兄长见见面,托我来探探兄长的意思。”

“哦?张角想要见我?曼成,你可知dào

是什么原因吗?”诸葛瑾听了更是疑惑。

李典呵呵地笑了:“兄长放心,此却是一桩好事。至于我带出来的消息,虽然是张角让我泄露出来的,我以为却是事实。那张角一直以来均是脸色苍白如雪,今日我见他时却是红光满面,就如同是回光返照一样,张角说他大限将至,至于想要见兄长,却是为了其独女考lǜ

。”

诸葛瑾一听,有些恍然,按照时间来说,张角此时也快要病亡了,诸葛瑾倒是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只是……

李典见诸葛瑾迟疑,就开口道:“既然兄长为难,我回去直接回了张角就是。”

诸葛瑾沉吟片刻,对李典道:“张角此人也算是一代人杰,而且我对于黄巾贼也不全是看之不起,黄巾中其实也是有着不少的豪杰之士的,若是能见其一面也是好的,说不得还会有意wài

的收获。”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对于黄巾兵的看法观点,诸葛瑾嘱咐李典最好能将此番谈话告与张角知晓,待诸事说的差不多的时候,诸葛瑾又向李典问道:“那张角可曾说过怎么样相见吗?”

李典想了想道:“这个张角倒是没有提及,不过此事却是好安排,张角既然想要见见兄长,自是不能让兄长去往广宗涉险,那皇甫嵩让我时常将消息传递出来,等下次我来的时候,让张角画一下妆,装作随从随我前来,届时兄长直接派人将其引入帐中,我自去皇甫嵩那里将其拖住,只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咚……咚……咚……”

忽然,沉闷的战鼓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诸葛瑾听了,对李典说道:“皇甫嵩在升帐了,我必须要赶过去,曼成,与张角见面的事便由你来安排吧,我让幼平送你出去。”也不待李典推辞,冲帐外喊道:“幼平,你将李典送出军帐,小心注意些,尽量不要让人发xiàn

。”

周泰进来应下,遂带着李典下去了。

诸葛瑾匆匆赶至大帐,皇甫嵩手下将校已经到齐,见诸葛瑾赶到,皇甫嵩说道:“诸位,自二月以来,我们屡经黄巾之乱,平颍川,杀波才,战广宗,围张角,至今已有五个多月,我知众将士均已想家,只是黄巾不平,家国难安。今日,我已得到准确的消息,如今张角已然病重,大限已至,距离我们回家已经只差一步了,众将还需多加督促操练,切不可懈怠,只待张角病亡,便一举攻克广宗,届时升官拜将,也好作荣归家乡。”

众将听的沸腾,大声应喏,诸葛瑾面容平静,皇甫嵩也不有他想,自是知dào

李典与诸葛瑾有旧,此事如何会瞒着他。

接下来,皇甫嵩又将具体工作细分了一下,众人一一记下。诸葛瑾带来广宗城下的只有千余骑,虽然本是步战之兵,随诸葛瑾出战的这几个月下来,基本上都是在马上度过的,所以骑术精湛,丝毫不逊于精锐骑兵,而且都是百战幸存的老兵,战斗力极强,诸葛瑾听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李典来到广宗城下,按照管亥留下的联络方式,暗暗与城墙上的守兵联络,不多久,便有人将其接应上去。如今广宗城中,聚集的黄巾兵有五十万之众,所有的平民也早已被同化,街上除了出巡的士兵,再没有了闲人。李典赶至张角府内,早有管亥将其引入,李典将诸葛瑾对于黄巾兵的看法转告给张角,同时又将要安排张角出城与诸葛瑾相见的事说了出来,张角虽然有些迟疑,最终却还是答yīng

了下来。

吩咐管亥将李典送出府门,张角漫步走出房间,也不待随从,一个人走上凉亭二层坐下,抬头望着天空,此时正值晚霞横空,远方天空上,赤红红地连成一片。一时间,张角有些发神,惺惺的坐在那里,低声喃喃道:“如今我也就如同这晚霞一般,再绚烂,终究只是过眼烟云啊!”

如同老僧坐定一般,张角微微闭目,似乎是睡着了……

远处,一女子站立在廊柱边,身子半隐,雅致的玉颜上不着妆饰,殊璃清丽的脸上褪去了羞涩,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丝绸白袍若隐若现,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只是玉脸上掩饰不住的悲戚。

也不知站立了多久,天空早已被星星布满,夜色有些凉了,女子抖了抖有些麻木的双腿,抱紧手中的披风,缓缓走上凉亭,轻轻抚着张角鬓颊的白发,心中酸涩,眼眶不由地红了起来。

忽然,张角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可人,心绪难平:“宁儿……”

第四十二章:有女宁,纵论黄巾

听着张角略带嘶哑的声音,女子眼中泪珠顿时倾落,慌忙转过头去,将衣袖于眼前一抹,抽噎一声:“爹爹醒了,却是女儿打扰了.”

张角看着女儿抽噎,叹了口气道:“为父没有睡着,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你啊,性子就是太过柔弱了,跟你娘亲太相像了。”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张宁听了不去回话,将手中的披风与张角披在身上,道:“爹爹却是太累了……”

“宁儿,如今我所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今后再也不能庇护于你,我欲将你托付给琅琊诸葛家,你可有想法?”张角拉着张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

张宁听了再也忍耐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爹爹……”

拍着张宁的后背,张角却是再次问道:“别哭了,还是先给为父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宁只顾着哭,却不说话,过了良久才止住:“自是听从爹爹的安排。”

“哈哈哈……想我张角不服天地,不遵先贤,为这蝼蚁百姓,创立教派,只是权利终究是野心的根源啊。如今,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等过些时日,我会亲自去见一见那诸葛瑾,看看其人到底如何。你却是性子太过柔弱了,本来我是想将你交给管亥照看的,他却只是一个莽汉,只怕会生事端,而黄巾将校多是桀骜不驯之辈,若是将你交给别人,却是难保今后不会生出异心,你一个女子如何生存?”张角害pà

张宁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对其作了一番解释。

其实张宁虽然年纪尚小,却非是不明事理的人,跟着张角起事以来,每天也算是见惯了生生死死,年仅十四的脸上,早已不见了青涩,除了淡淡地宁静外,只余那有些麻木的忧伤。张角明白自家的两个兄弟不能成事,张宁自是也看的明白,“此事爹爹做主就好了,爹爹不在身边对宁儿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

张角听了更是心疼,暗暗决定要好好考察一下诸葛瑾,定要位自己女儿寻找一个好的归宿。“那就让我来看一看,你诸葛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吧!”张角在心中对自己道。

第三天清晨,刚刚四更天,张角作小兵装扮,与李典一道,被管亥安排送出广宗城。两人先是直奔诸葛瑾大营,未及进帐,李典撇了张角径往皇甫嵩大营去了,此次李典将城内黄巾军的守将、分布、器械等等各种情况做了详细的准bèi

,但是要讲完估计也要一个半时辰,足够张角与诸葛瑾相谈了。

诸葛瑾早已暗暗吩咐了周泰,要其避过他人的耳目,将李典带来的人带入营帐,是以李典刚刚离开,周泰便将张角接入了帐中。

两人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张角虽然穿着士兵的着装,其出尘的气质却是难掩,也许是因为将死之人,已将功名利禄看的透彻,此时的张角眼神清澈,浑身气质似与周围的环境融于一体,观之竟如同画上之物。张角也再观察着诸葛瑾,见其面如冠玉,双目如星,双眉如剑,英气逼人,心中也是不由的暗赞了一声。

作为主人,诸葛瑾自然不会失了礼数,两人坐定,诸葛瑾对张角说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汉室倾颓,先生既然敢揭竿而起,成一时之雄也,瑾甚是佩服,先生的做法瑾虽然不会认同,却也很是钦佩这份勇气。先生冒险到此,有话还请明言。”

张角见诸葛瑾不遮遮掩掩的直奔主题,心中更添欣赏:“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我亲自来到此处,却是想先听你对于黄巾兵的看法。”

诸葛瑾缓缓站起身,于座位旁边踱了几步,很是思考了一番,这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我的看法吧,一点浅见,不到之处还请勿怪!”

说罢,再次踱了几步,缓缓开口道:“黄巾起义在前期的目标是十分明确的,只是做法却有欠考lǜ

,首先一点,不分好坏与否,将所有的士族豪强夷平就已经错了,须知社会的形态决定了,士族豪强只能削弱,却不能被夷灭,须知世家大族乃是国之根本,即便你将所有的这些全部夷平,但是有一点不知dào

你想没有想过,如果说,起义成功了,你手下的将校作为开过功臣,自然需yào

大封来安定人心,而他们,却又会成为一批的豪强。

再一点,起义军中虽然等级分明,只是你却不能对各地的义军做的完全掌控,自起义自今,各地黄巾各自为战,够听从你号令的又有多少?八州共举虽然是一个策略,只是兵力太过分散了,一旦官军反应过来,黄巾兵不堪一击,就如同如今的情况一样,各地黄巾除了被消灭,就是投降被俘,如今广宗城中黄巾虽众,于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之士,一战即可定也。

最重yào

的一点,黄巾本是以为民而起的,最后却祸及百姓,百姓畏之如虎,失去了民心的黄巾,只是无根之浮萍,灭亡只是旦夕之间,必不可能再成事。”

张角听着听着,脸色越加惨白,对于诸葛瑾隐晦的嘲讽却是没有反驳,有些颓废的问道:“难道黄巾兵就真的这么一无是处吗?”

诸葛瑾回道:“虽然如此,黄巾兵中其实还是有很多的豪杰之士的,只是却没有落入你的眼中,就如同波才、周仓、廖化、张燕、臧霸、刘辟、龚都等,只是你却从不曾了解到这些,如今你手下能用的却只有管亥一人,难道不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些什么吗?”

顿了顿,诸葛瑾又说道:“而且,还有很重yào

的一点就是,如今的汉室虽然腐朽不堪,然其根基却是尚还完好,汉室余威尚在,任何在此时冒头的人,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张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问道:“对于黄巾兵,你最终的看法却是什么?”

“依我看来,只是一群拿了兵器的农夫而已,并不都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只将其中罪大恶极之人处死,余者放归田里即可,只是我人微言轻,朝廷要怎么做,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了。”诸葛瑾也不避讳,直直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倾心谈,张角断腕

张角见诸葛瑾表态,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最担心的,便是诸葛瑾对黄巾军敌视,不愿意接纳,世家大族对于自己,往往是恨不得斩尽杀绝,或是唯恐避之不及.如今见诸葛瑾能够以平淡的心态来对待黄巾,心中对于张宁的安排更是有了信心。

“相信李典也告sù

你了,如今我大限将至,什么雄心壮志对于我来说都是空的,现在我只想着趁我尚有几天可活,给我那女儿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其实说实在的,原本我是准bèi

将她托付给管亥的,只是如今这世道,想必你也能看得明白,虽说黄巾之乱会被镇压下去,但是这天,却要乱了。管亥只是一个武人,还是黄巾遗孽,朝不保夕不说,说不得哪天就会被人灭杀,想要在今后安定一些,只有去依靠世家大族了。只是世家大族,又如何会瞧的上黄巾贼首之女?

再一个,自古有多少龌龊之事都是发生在世家大族之中的?是以我才会询问你对于黄巾的看法,如今我已经能够确认,要将小女托付于将军,不知将军你意下如何?”张角先是解释了一下托女之事,然后才问道。

诸葛瑾听了沉思片刻,问道:“我是可以护她周全,只是,我为什么要冒此风险来做此事呢?”

听到诸葛瑾有此一问,张角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高兴:“你能问出此话,足可见到你的心思,我自然不会白白让你来做此事的。如今你们虽然将我围困广宗,我手中却还有着一部分精锐步兵——黄巾力士,皆是我亲自训liàn

成军的,对我很是忠诚。我将此军留给你,等我病逝,城内黄巾再也不能阻挡官兵,我会吩咐周仓、廖化两人,趁乱将黄巾力士带走,直接带往青州琅琊。

另外,待城破之时,我会让管亥、李典二人生乱,引你兵马入城,先得此首功,此二人今后也交给你来带领,希望你会善待他们。

还有一点,要知dào

,我张角的女儿岂会差与别人,打小起就聪慧非凡,在我准bèi

起事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我定不能成功。只是我这女儿,性子太过柔弱了,不然,我宁愿让她自己统领黄巾余众,单只那5万的黄巾力士,就足够保其一生之安危了,如何还用费这心思为其安排。”

稍微停了下,张角端起茶杯,见诸葛瑾脸上尚有疑惑,用右手抚着杯盖轻轻挡了几下,大口喝尽了杯中的茶水,道:“你一定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找上你吗?”

诸葛瑾听了点头道:“是的,虽然诸葛家也算是一个家族,只是,诸葛家于外人看来,也就是一个小家族,虽说最近几年中声望是涨了不少,但也没有到能够让你信任的程度吧?”

张角听了呵呵地笑了:“首先一点,你不排斥黄巾,在一个,诸葛家虽然家业小,声名口碑却是不错,至少目前尚且没有传出什么龌龊之事,另外,我看好你这个人,眼光、胸襟、能力、志气等等均是上上之选,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你本人重情义,那皇甫嵩何等样的人物,你居然能够为李典力争,此才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另外,我需yào

你立下毒誓,要能确保她的安全。”

诸葛瑾听完,想了又想,心中很是犹豫,黄巾力士、管亥、周仓等固然是好的,只是张宁之事却很是麻烦,皇帝还要好些年才能挂呢,自个都还得小心翼翼好几年呢,在加上张宁这个定时炸弹般的人物,想想都觉得头疼。

诸葛瑾纠结的在帐内转着圈,张角见了也不催促,反而高兴万分,诸葛瑾越是这样,他越是对其放心。良久之后,诸葛瑾停下脚步,嘴里喃喃道:“死便死了吧,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以后是要后悔的。”

“好,这誓我发了,只是如果到时候你允诺的事情没有办到,我这誓言也就不在作数了。”诸葛瑾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说罢,诸葛瑾单膝跪地,左手高举道:“我,诸葛瑾在此立誓,愿意以性命庇护张宁,如果有违誓言,愿受万箭穿心难,黄天后土,实为共鉴。”

发完誓,诸葛瑾站立起来,对着张角撇撇嘴,道:“可以了吧,誓也发了,你准bèi

什么时候将张宁送过来?最好在你还能动的时候,否则乱军之中,刀剑无眼的。”

张角起身,冲诸葛瑾恭谨的行了一礼:“虽然逼你立誓,但这也是迫不得已,请你原谅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宁儿自小母亲便已去世,是由我一手带大,以后你们见面了,你就会知dào

她性子柔弱的什么地步了,唉……”说完,却是长叹了一声。

诸葛瑾见了也是心酸,不由地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对张角劝道:“你放心吧,今后我会照顾好她的,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还是那句话,你不能等你大限到的时候才放她回来,那样太危险了,也许,你们见不了最后一面的。”

张角点头说道:“你说的我知dào

,放心吧,我不会让宁儿身处险地的,天命不在我,自然不能万事尽能顺心。”

稍微停顿了下,张角再次说道:“既然事情谈妥,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即便是为了宁儿今后,我也会将能够留下的,都留给你的,这些你尽可放心,至于进城之事,到下次李典再来的时候,你与他商议便好了,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诸葛瑾也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两人收拾心情,开始谈起了其他的事情。谈及政治、百姓、用人等,张角见诸葛瑾言行天马行空,细想之下却往往蕴含道理,张角也是一奇人,思想方式与常人也是不同,两人谈着谈着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就差烧黄纸结拜了。

及至后来,说至黄巾,诸葛瑾又将汉室朝堂今后的一些情况有选择的与张角说了些,听的张角心神激荡,直叹自己不能亲自面对。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李典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两人思路打断。张角起身,晃了下身子,转头有些看着诸葛瑾,脸上有些悲伤。

第四十四章:论后计,贾诩出谋

诸葛瑾看着张角,心中也是知dào

两人只有这一面之缘了,自别之后,当是天人相隔.不由的,眼睛有些潮湿:“你大可放心,不为别的,哪怕是最后两手空空,只为着今日之情意,我也自会照顾好张宁的,不会让其吃苦受累,只是……”

张角见诸葛瑾停顿,心中明白:“没关系的,只要今后宁儿生活能够过的安宁,哪怕是隐姓匿名也无不可,只是,以宁儿的性子,只怕不会做此事,以后之事就由你来安排吧,我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

张角说完,不再停留,当先迈步走出。李典在其身后,冲诸葛瑾抱拳道:“兄长,我却先行走了,待日后相见。”

诸葛瑾点头示意:“保重,万事小心,是不可为,当先保存自身,切记,切记!”然后吩咐周泰将两人送出,转身回了营帐:“来人,去将戏忠、贾诩两位军师叫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帐外早有人答yīng

道,说完便转身去了。

坐在帐中,诸葛瑾心思有些难平,惺惺的看着帐顶发呆,连下人将刚刚的茶具收起都不曾觉察。戏忠、贾诩两人进来时见到此景,便吩咐下人散去,自顾地为自己添些茶水,微微瞌目。

过了良久,诸葛瑾有些回过神来:“文和、志才,你们来了,刚才我失神了,怎么不将我叫醒?”

两人对视一眼,呵呵地笑了:“咱们又不赶时间,主公既然在想事情,我们又何必要打扰。”

“唉……”诸葛瑾先是叹了口气,这才道:“我见过张角了,刚刚才将他送走……”

“什么?”不待诸葛瑾说完,两人便吃惊的站了起来。

贾诩、戏忠两人有些惊疑,稍后戏忠再去看时,贾诩却是闭起了眼睛,无奈下,戏忠开口问道:“主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角冒险到此地又是为何?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dào

?”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诸葛瑾听着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说道:“志才,要淡定些,这些事我都会告sù

你们的。”

戏忠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贾诩,心中直叹,自己跟贾诩比起来,这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似是感受到戏忠的眼光,贾诩微微张开眼睛,斜了其一眼,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戏忠的反应很满yì



诸葛瑾对贾诩的小动作自然是见到了,却不再在此事上纠缠,冲着两人解释道:“张角来此,却是为着其女张宁而来。”然后又将两人的约定一一道出,甚至还讲出了一些曾经透漏给张角的超越这个时代的事情。

随着诸葛瑾将事情慢慢讲出,两人的脸色却是越加红润,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无比,终于,戏忠最先忍耐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片刻后连一向喜怒不显于形色的贾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主公,此番有张角的帮zhù

,这攻破广宗的首功必然是主公的手中之物了。如此大功,估计会被皇上亲自召见的。哈哈……”戏忠本来还能好好说的,说着说着却是越来越笑的厉害了。

听了戏忠的话,诸葛瑾点头,大是同意。贾诩此时却开口道:“如今黄巾已不足为惧,主公可考lǜ

过之后的事情?”

诸葛瑾听了说道:“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经略青州吧,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根基所在。”

贾诩听了摇头道:“若是之前,此方法却是不错,只是如今主公声明在外,响亮的有些过分,如果再加上此次攻破广宗之事,而且我观那皇甫嵩对主公也甚是推崇,很有可能会为主公求官,如果到时候,主公被留在洛阳,我们又该当如何?”

诸葛瑾听了一愣,他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嗯,这到真是一个问题,而且可能性还很大……”低头想了片刻,诸葛瑾见贾诩一脸从容,知其心中已有想法,遂说道:“文和既然成竹在胸,还不赶紧道来。”

贾诩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急不缓的说道:“如今看来,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主公需将平定黄巾的功劳分散了,散给手下诸人,再派遣人手去京师贿赂一下十常侍,为诸人求的青州各地的郡守,也好方便咱们今后掌控青州,你们看如此做怎么样?

另外京城那边,到时候由诩及周泰将军随主公前往即可,可令黄忠返回泰山,有公台与高顺在,三人定可将泰山经营起来,其他州郡却是不用担心,志才、沮授、田丰等皆有大才,主公可将众人分散开来,或求或买,青州很容易便可被我等掌握。

若是主公身在京师,却是需yào

主公多多结交朝中权贵,可多与大将军何进走的近些,此人蠢笨,不会怀疑主公用心,而且有此人照拂,主公于京师定能安然无恙。

再就是军队了,也是最为重yào

的一点,目前我们已经有的军队已经严重超过了朝廷规定的数目,有枣祗在,主公可以以军屯的方式,将士兵都囤积起来,再就是要将我们手中的军队分散到个州郡中,未来几年中,主公必定会被世人所关注,我们还需小心才是。”

贾诩刚刚说完,戏忠补充道:“主公,我等还需做一件事情,汉室遭此一难,士族豪强还有各地领兵之人均已走上前台,主公还需与他们多多交好,做一些长期的打算,毕竟,他们手中掌握着几乎汉朝所有的资源。”

贾诩、戏忠两人说完,皆是暗暗佩服对方,诸葛瑾见两人谋划得当,当即便拍板定下此事:“两位均乃大才,此番谋划甚是精致,就这么定了吧,今后我们说话做事却是要小心些了,朝廷尚在,灵帝也还有好些年头可活,我们却是不宜太过出头。文和,让天堂传令个人,今后几年中均不可生事,军令如山。”

贾诩起身应下:“是,主公。”随即又问道:“可还有其他事情?”

诸葛瑾想了想说道:“先就这样吧,你让天堂在洛阳先扎下根即可,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

第四十五章:张角逝,初见张宁

贾诩听诸葛瑾讲完,点头答yīng

下来.旁边的戏忠接口道:“既然张角那边已经有所准bèi

,我们也需yào

做些安排才是。”

“如今还有些时日,张角虽然病重,怎么也能挨到7月底,而且我们后续的安排要等到李典来了之后在做商议,等下次李典来了,我安排他与你们商议吧。”诸葛瑾想了一下后说道。

接着三人又说了些其他事情,两人一一应下,告退下去。

稍后几日,官军每日里只是操练备战,皇甫嵩每天派人去城下搦战,黄巾闭城不出,两军开始了短暂的对峙,诸葛瑾将事情都交给了戏忠、黄忠两人负责。为了接应李典带张宁能够顺利进来,诸葛瑾每日里都会让周泰带人巡逻,每次带的人数不等。

诸葛瑾自己每天除了锻炼武艺,就是带着贾诩在附近的山川流连。转眼,时间匆匆行至月底,这一日晚,诸葛瑾尚未入睡,周泰小心的走入帐内,在诸葛瑾耳边低语了几句,诸葛瑾脸色一变,后小心的吩咐周泰将人带过来。

不片刻,周泰带着两人进来,当先一人却是熟人,诸葛瑾拉住刚要下拜的李典,说道:“曼成,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安排你去见两位军师,具体情况你们先商议一下。”

李典答yīng

,随即跟随周泰离开。诸葛瑾看着另外一人,惺惺地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请其坐下,这才问道:“你父亲……”

来人只听了这三个字,便再也忍耐不住,呜呜的抽噎了起来。诸葛瑾见了,心中也是伤感,看见张宁自顾地哭着,心中倒是生出些许怜悯,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可曾对我有恨?”

张宁没有回答,仍旧小声的哭着,似乎怕惊扰了别人不敢大声哭出来,声音压抑。过了很久,久到诸葛瑾几乎以为张宁不会答复的时候,张宁渐渐止住了哭泣,缓缓地抬起臻首,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答道:“不曾有恨。”

诸葛瑾听了略略一松,只要没有恨意就好,转念想想也是,张角乃是病死,与他有何干系:“可以与我说说话吗?”

“……”张宁点点头,没有说话。

“呃……”诸葛瑾见了有些纠结,本来想了解下张角的近况呢,见张宁如此,一时也不知dào

怎么开头了。

张宁低头悲伤,诸葛瑾沉默,两人坐在那里,傻傻的。诸葛瑾挠头,这诡异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

过了良久,还是张宁想及自己今后就要靠诸葛瑾庇护了,打破了沉默道:“父亲回去,害pà

我与你不熟悉,对你心有芥蒂,将与你所谈之事尽数告知与我了,还为你说了很多好话。其实我心中对你并没有什么恨意,自开始我便知dào

,事不能成功,即便没有你的存zài

,也自会有人来平定黄巾,况且你从来不胡乱杀伤,这些事情我都有了解。

其实父亲是个好人,只是手中的权利越大,迷失了自己。一开始,父亲不忍心见百姓受苦,这才立志救人,创立了太平教,《太平清纲领》其实是一部奇书,里面教授的乃是奇门遁甲、排兵布阵之术,还夹杂有许多治病偏方。而爹爹却只研习其中治病之法,足可见其心旨在为民。谢谢你能给予黄巾客观的评说,爹爹在昏迷之前,最为欢喜的就是结识了你。”

张宁自顾地说着,似乎忘记了旁边诸葛瑾的存zài

,声音低沉,轻微,似有似无。诸葛瑾听着费力,道:“虽然我与你父亲理念不同,只是所做之事却是一样的,你就放心留在我这边,我告sù

过他,留下你,并不是为了那些承诺的东西,只是有一点,起码在几年之内,你不能在出现在人前了,此事还需你能够谅解。”

张宁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帐中一处,满脸悲伤……

诸葛瑾见状,开解道:“我跟你说实话吧,待战事结束,我很有可能会被留在京城,如果那时候你被人发xiàn

,即便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你救下,更甚者,还会搭上我诸葛家全族之人的性命,由不得我不谨慎处理,不过你放心,只需四五年的时间,一切就不用太过顾忌了!”

张宁有些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诸葛瑾,过来好久才开口道:“是不是当今皇帝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了?”

诸葛瑾听着,骇了一跳,丫的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这也能猜得到?仔细的看了看张宁,却是不在纠缠这个话题。

这一看,却又是一呆,张宁此时穿着士兵的衣服,女扮男妆,却是太过俊俏,心中暗道,古人都是白痴啊,如此明显的装扮,居然愣是没人看得出来。

张宁虽然一身士兵装扮,却仍然显得太过柔弱,脸庞却更显得与张角相像了,诸葛瑾见张宁仍然悲痛,便说道:“逝者已逝,还请节哀。你暂时就住在我的营帐中吧,我就砸外帐休息,整个大帐中,也只有我的这个营帐最是安全的,你就在此放心的住下先,等稍后我会再给你做些安排的。”

张宁听了说道:“先这样吧,不用麻烦了,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要换地方了。”说着,眼泪却不停的再次流了出来。

诸葛瑾长叹了一声,然后吩咐人给张宁准bèi

东西,后命周泰守在帐外,外人不得进入,便转身去了贾诩、戏忠的帐中。

贾诩、戏忠、李典三人,此时正悠闲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诸葛瑾见了,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商量完了吗?这么悠闲没有事情做吗?”

贾诩最能洞察人心,知dào

诸葛瑾心中正是憋气,也不去触霉头,转移话题道:“我们已经商定好了计划,如今只待时间的到来,便可第一个攻进广宗城,到时候,自有李典、管亥两人接应。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了!”

听了贾诩的话,诸葛瑾心中总算是高兴了些。几人又聊了一会,便让人将李典送走了。

第四十六章:广宗破,生擒张梁

为了避免外人得知帐中张宁,诸葛瑾回到营帐便给周泰下了死命令,令其谨守大帐,任何人不得放入,此次战役,诸葛瑾不准bèi

再亲自上阵了,所以留下周泰倒也放心.

帐内,张宁仍旧坐在原来的地方,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一样,诸葛瑾叹了口气走上前,也不在去管什么男女大防了,拉了张宁的手,直觉的一阵冰凉,心中微微不忍,要知dào

,如今正是7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将张宁拉进内帐,诸葛瑾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由于是军帐,整个军营中也找不到一个侍女什么的,又看了看似一根木棍一样的张宁,无奈,诸葛瑾让张宁和衣躺下,又小心的掩上薄被,然后就着床榻边上一坐,半身伏在床边睡了起来。

因为太累了,诸葛瑾很快便睡着了,却没有发xiàn

张宁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第二日早晨,天尚未亮,诸葛瑾便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张宁的小手,发觉手上有了热度,微微放了下心,伸手掩了掩薄被,将张宁的双手盖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诸葛瑾走出营帐,简单的动作了几下,叫来人嘱咐伙房今天做些清淡的饭菜,便开始练习武艺了。

自从黄巾之乱开始,诸葛瑾身上的杀伐之气日盛,若是全部放开,周身的空气似乎凝滞一般,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xiàn

,诸葛瑾身边的空气在不断的涌动。如今战天戟第五式的使用已经越发圆润,体内盘旋的三种内气,已经有极小的一部分开始了融合,在体内形成了一种新的内气,粘滞,有如液体一般。

“喝!”

战天戟急舞,忽地一声爆喝,只见长戟在身前划过半圆,似一阵风吹一般,顿时尘土飞扬。张宁听得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想及昨晚,眼中顿时多了些神采。诸葛瑾练完武,吩咐人将饭菜送来帐中,时到帐中时见张宁已经起床,便让其先洗漱一下,然后准bèi

吃饭。

张宁仍旧沉默,默默地洗漱,默默地吃饭,连诸葛瑾与她说话都只是点头。

稍后两天中,两人虽然朝夕相对,仍旧只是沉默,常常一个人望着一处发呆,思及父亲张角,悲伤之心更见浓烈,是以两人竟是沉默非凡。

广宗城,张角府内。

管亥望着病床上早已消脱了人形的张角,心中悲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好好保护张宁的安全。此时管亥也有些看透了,黄巾终究大势已去,如今城中,张梁主持着大局,只是自从张角昏迷开始,便再没有出现在府中了,沉迷于权利之中。死到临头了尚且不知。

张角自从与诸葛瑾见面回来之后,就开始布置,先是为管亥、周仓、廖化三人诉说形式,劝服了三人投奔诸葛瑾,后为了不将黄巾力士暴露出来,又亲自挑选了3万精壮充作黄巾力士。一切计议已定,没过多久张角便开始陷入了昏迷,后来再一次清醒过来之后,便将张宁让李典带去诸葛瑾的军营,昏迷至今,再没有清醒过了。

冥冥中似乎是听见了张宁的呼唤,张角眼皮微微有些颤动,过了良久,才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管亥吃了一喜,疾奔至床前,张角却似没有看见其一般,双目大张,直愣愣的盯着屋顶,嘴唇翕合,看唇形,依稀是“宁儿”二字,却无声音发出。

管亥悲痛,知dào

如今张角乃是回光返照了,只是张宁此时已经被送去诸葛靖那里,却是见不到最后一面了。管亥呜呜的哭了起来,一个壮汉,徘徊在生与死之间尚不见其哭过一次,此时竟也如同一个孩童似的。正是:谁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管亥的动静终是惊动了府中的下人,待及进来看时,张角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声息。一时间,消息如同惊雷,炸的城中众人眩晕眩晕的,广宗城中,终是乱了起来……

城外,诸葛瑾帐中,诸葛瑾早已习惯般的,将张宁放到床上,为其掩上薄被,待其阖上眼眸,也不离开,径直坐到了地上铺盖处。原来诸葛瑾害pà

张宁会出意wài

,这几日均是在内帐休息,诸葛瑾早已在床边打了地铺。

诸葛瑾正要睡下,忽然撇见张宁眼中泪水滚落,俄而双手捧着心口,浑身战栗起来。诸葛瑾正待要看时,却忽然有些明了,张角只怕是……没了……

张宁直折腾了大半宿,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军中鼓声大噪,却是昨夜城中大乱,皇甫嵩探知了张角已亡,遂决定趁此进兵。

一番鼓励之后,皇甫嵩令大军兵分三部,围住三门进攻,为鼓励士气,更是许下第一个攻进城中者,官升一级,赏千金。

南门为主攻处,皇甫嵩亲率大军压阵,诸葛瑾随从。

黄忠与诸葛瑾告辞之后,带着本部进攻东门。因为早已有人接应,一行人进展迅速,很快便占下东城,黄忠并没有领兵再攻,而是按照之前商定之计,让皇甫嵩派来协助的官军继xù

向内进攻,而黄忠则接应周仓、廖化两人将五万黄巾力士带出城,转而向北,于路途中分为两路,一进青州,一进太行山脉,然后化作流民,分批返回琅琊。

广宗城中,张梁见官兵攻城,慌忙收拾人马,待及上的城楼,东门已失,吩咐守将收好城池,便亲自带兵救援东门。由于城中黄巾太多,加之张梁来援,皇甫嵩所派之兵很快便被清理干净。黄忠据城头而守,到也不怕张梁,横刀立马与城门口处,大声喝道:“泰山黄忠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张梁部下飞出一人,直取黄忠,还不及近身,便被黄忠一刀劈作两半,黄忠却不停歇,拍马直奔张梁而去。张梁见了大怒,自凭武力,也不将黄忠放在眼中,挥刀便于黄忠大刀相撞,只一合,张梁大刀便已被劈飞,黄忠伸手一扯,将张梁按于马上。

黄忠手下众人见了,大声喊道:“将军武威……”

随即众人毫不犹豫的冲杀出去。一众黄巾兵见主帅张梁被擒,再没有了斗志,转身便开始四散奔逃。

第四十七章:赴南阳,黄巾终平

黄忠见生擒了张梁,自然是喜不自胜,待将东门的黄巾兵冲散,便开始收拢人手,暗中更是大肆抓捕俘虏,等皇甫嵩攻破南门时,黄忠已经收拢了近5万的俘虏.

驱散了东城的黄巾乱兵没多久,就见李典、管亥二人,携李乾一家并管亥手下3000嫡系一道,匆匆赶了过来。黄忠迎上说道:“曼成,军师令你留在此处,将管亥与令叔父一道,先行送往泰山,贾诩军师的意思,让你随主公一同前往洛阳。”

李典听了也不考lǜ

,直接便答yīng

了下来,管亥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黄忠便将手下分出600人,又从俘虏中选出精壮汉子一万多人,与管亥3000人一道,装作黄巾余孽,出东门一路向东而去。由管亥做领军,出了官军的视线之后,便开始昼伏夜出,本来几日的路程,硬是走了近一月,才最终到达泰山。只是那时,人数已经精简到12000人了。

却说管亥领兵出发以后,黄忠只余200人,并李典一道守在东城看住俘虏。城中守将见张角一去不复返了,心中更是没底,皇甫嵩指挥大军进攻了两个多时辰,城中黄巾士兵太多,杀不胜杀,是以一直没有攻下城头。

又过了许久之后,城头的黄巾兵终于开始有了些混乱,却原来是东城已经失守,张梁被生擒的消息传了过来,守将再无战心,慌忙收拾人马,直奔无人进攻的北门而去。

皇甫嵩见了立kè

下令全军压上,接着便是一场混战,黄巾虽败,却有着近四十万的兵力,黄巾兵四散逃开,官军一路追杀了三十里,才收兵回来。

此时,广宗城中早已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是役,官军攻斩杀黄巾乱兵10万余,俘虏近15万,其余皆逃的性命,或隐姓埋名,或啸聚山林。皇甫嵩连夜写了捷报上奏,奏章中很是将诸葛瑾夸赞了一番。

大军在广宗休整了两天,诸葛瑾整理完自己的部队,发xiàn

只剩下一百多人,心中暗自佩服贾诩手段。后便上报与皇甫嵩知dào

,皇甫嵩又为其补了2000骑兵,让诸葛瑾带兵南下,驰援南阳。而自己则坐镇广宗,分派大军分赴各地平乱,半月间,捷报纷纷传回。

诸葛瑾领了命令,吩咐黄忠先行回去泰山,嘱咐其会泰山后派兵将戏忠护送回琅琊,至于泰山的事务,均交给程昱来负责。待送走了黄忠之后,便带着贾诩、周泰、李典三人率领骑兵,浩浩荡荡的南下而去……

南阳,张角病逝之前的几天,朱儁、曹操、秦颉、孙坚等围困赵弘已近半月,城中黄巾军的储备早已消耗殆尽,几次出战却都被打回。原本赵弘想要投降的,却被秦颉拒绝,赵弘本无多大本事,见无有生路,便开始了自我放纵。

黄巾兵了失去束缚,南阳城真zhèng

的灾难降临了……

“哈哈哈……头儿,你看这女的细皮嫩肉的,大户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等头爽过了,也让兄弟们尝尝鲜?”南阳城中,当地的大户李家,刚刚被这伙贼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杀进了家中,家中的男子早已见了阎王去了,只留下一家子的女子,被围在院子中间。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听了给了说话那人一巴掌:“瞧你那熊样,这里这么多女人,一会不会自己挑啊。”说完对着站在院中的众人喊道:“兄弟们,看见这些女人了吗?”

“看见了……”一阵哄笑传来,众人有些杂乱的附和道。

“今后只要跟着我毛匡混,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有我的,就不会短了兄弟们的,这院中的女子你们随意挑,看中了就抗走,这南阳城中女人多的是,以后还怕没有女人吗?”毛匡蛊惑众人道。

“哈哈……”

“听老大的……”

“老大放心,我听你的……”

“……”

众喽啰有的放肆的大声笑着,有的高声应和,不一而足。毛匡发话让众人随意,自顾地从地上拉起院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子,扛上肩膀哈哈大笑这直奔屋里去了,不片刻,屋内便想起了女子呜呜的哭叫声,撕心裂肺,过没多久就再没了声息。众人见了各自抢了,一哄而散,至于没抢到的,则与抢到的勾肩搭背,满脸yin笑的一同走了。

毛匡进屋,急不可耐的便将女人身上的衣服扯了干净,急急的便扑了上去,女人开始还有反抗,只是如何能抗的过毛匡,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之后,女人两眼中死气绽放,双目无神,麻木不堪……

事实上,发生如此事情的不止此处一桩,南阳城中各个地方都在上演着此事,南阳富庶,世家大户不计其数,此时却都遭了殃。堆积如山的财富被劫掠,数之不尽的女人被蹂躏,男子、老人、孩童更是被屠杀殆尽,更有甚者,在接口支起了大锅,将细皮嫩肉的小孩、女人投入锅中,煮烂了来吃……

仅仅三天间,南阳城便如同地狱一般。黄巾兵每日里相互攻讦,赵弘、韩忠闭府不出之后,每日间便饮酒作乐,**腐烂,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几天活头了,能快活一日是一日。

当天夜晚,几个尚有良知的头领聚在一处,略作商议之后便潜进赵弘、韩忠府里,只一刀,便将两人头颅割下,带了出城,寻见曹操大帐,仔细诉说南阳城中之难,请求曹操发兵。

曹操此时虽有野心,也不过是想要“封狼居胥”而已,听闻此难如何能不震惊,大怒之下吩咐几人潜回城中,寻着机会于夜间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当天晚上,曹操、朱儁、秦颉、孙坚四人领兵杀入城中,四人早已下了死命令,不留活口。似已官军只要见到头裹黄巾之人便杀,直杀得城中几无活人,赵弘、韩忠近20万黄巾兵,一个俘虏也没有留,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朱儁一面向朝廷上报功绩,一面派人北上,告知自己的朋友皇甫嵩。等诸葛瑾赶到南阳城中时,见到街上的血迹尚未清理干净,房屋更是倒塌无数,加之许多被焚烧过后的断壁残垣,城中真zhèng

是死气沉沉,满目苍夷。

后一天,前往南阳附近清剿黄巾军的官兵陆续回来,至此,南阳大平。至此,东汉末年,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被镇压了。

第四十八章:计买官,坐拥青州

诸葛瑾赶到南阳,曹操等人出来接住,几人欢喜的寒暄几句,进入屋中坐下.

“孟德此战却是太过惨烈了,我来时一路上见到的尽是断壁残垣,这偌大的一个南阳城中,居然连些百姓也看不见了。”诸葛瑾刚刚坐下,便是说道。

曹操听了,回答道:“此事你却不知,南阳城中的百姓基本上被黄巾屠戮干净了……”

“我领兵进城之后,基本上看不到有心抵抗的黄巾兵,乱哄哄的一团堆积在各个士家大族之中,除了女人再没有活人存zài

了。”朱儁不待曹操说完,就接口说道,语气甚是悲伤。

“是啊,刚及进城的时候,街上仍旧支着无数大锅,沸腾的水中煮着……煮着……”孙坚说着,犹豫了几次也没有说下去。

秦颉也是叹气道:“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一意不许他们投降,事情也不会如此不可收拾……”

诸葛瑾见自己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诉苦,也是有些无语,只好对几人劝了一番。接着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回京之事,便各自休息去了。

诸葛瑾回到曹操为其安排的住处,派人叫来贾诩,两人在一处嘀咕了半天,贾诩满脸敬佩的出来走了。

接着几天,大军原地休整,这一日,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旨意,传令秦颉为南阳太守,令召曹操、朱儁、孙坚、诸葛瑾四人进京见驾。四人简单收拾一下,诸葛瑾将皇甫嵩派来的2000骑兵一并交给朱儁,只带了黄忠留下的百多骑并李典随行,朱儁令副将带领大军返回洛阳,自己单人单骑与曹操、孙坚二人,与诸葛瑾一道策马出南阳,一路北去。

贾诩由周泰亲自护送,自回琅琊去了。路途中,想着诸葛瑾吩咐的事情,不由的乐了起来。周泰见了有些好奇:“军师乐了一路了,不知是有何事,说出来也让泰乐呵乐呵。”

贾诩摇头:“你个莽汉,主公吩咐的事情,乃是机密,快些走吧,我们要去好几个地方呢。”

一日多的光景,两人一路赶至琅琊,贾诩没有回诸葛玄的府上,直接去了田丰府上。沮授此时尚未成家,是以一直在田丰府上居住,贾诩倒是摸准了两人的习性了。

“元皓、则注,快快出来迎接与我,我可是带着好消息来了。”贾诩刚到门口,便大声喊道,心中却偷偷的笑着,显然等着看两人的笑话。如今贾诩跟随诸葛瑾久了,心中倒是越来越有些喜欢恶趣味了。

“哦?不知dào

是什么事情,竟能让文和如此失态,我倒是想要知dào

知dào

?”沮授有些好奇的问道。

到是田丰,拉了贾诩径直往屋中:“难得文和前来,必定是有要事,可是主公有所吩咐?”

“如此如此……”贾诩在田丰耳旁低语几句。

“什么?”田丰有些失态,直到进门时险些被门槛拌翻才清醒了过来,对着有些好奇的沮授苦涩的笑了下:“主公为我们升官了……”

“既然是升官,那应该是高兴才对,为何兄长表情如此痛苦呢?”沮授还是不解,询问道。

田丰叹了口气道:“主公让我们自己去找十常侍……买官……”

“呃……”沮授有些呆滞了。

贾诩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贼贼的笑了。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黄巾之乱时,东莱、北海、城阳、东莞四地的郡守均被杀害,到如今仍然没有郡守,主公的意思是由你们几位前去接任,你们只需yào

单独派人去往洛阳联系张让即可。如此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将青州掌控在手中,主公与我多番商议,得出的结果是主公很有可能会被羁留在洛阳,是以才想出了此策。”

田丰两人听了也是沉思,过了片刻即醒悟过来,是啊,主公如今声望已是不小,皇帝如何会放心在外带兵。想通之后两人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接了下来:“如此,我们便遣人去洛阳走上一趟。只是不知主公的安排是在哪一处?”

“城阳、北海”

两人见事情已经定下,也没什么可以挑选的,便相继应下。随后几人又聊了些需yào

注意的事情,贾诩说及还有其他人要去见,便告辞离开了。

之后的三天中,贾诩相继拜访了戏忠、诸葛玄、程昱以及诸葛珪等几人,一一交代了一番,又派人给身在东莱的陈宫送去了消息。

原来,那天晚上,两人在诸葛瑾屋内,就是在商议应该如何拿下青州,最后诸葛瑾下了定论,决定拿下青州东莱、城阳、北海、济南四地,此四处占了青州大部分地方,与泰山、琅琊地域相连,因此定下了几人所要买的官职。

田丰派人去买下城阳太守,沮授派人去买下北海太守,陈宫派人去买下东莱太守,戏忠派人买下济南相,程昱则买下东莞郡守,糜竺去往东海,买下东海太守。再加上泰山、琅琊两地,诸葛瑾一下子便将青州大部与徐州北部给吃下了。

贾诩将众人通知到后,便晃晃悠悠的前去洛阳了。

几人动作很快,在加上诸葛家的财力,很快便将定下的地方一一买下,众人又聚了一日,便赴各地上任去了。

关羽几人于黄巾之乱中,不仅锻炼了自己的领兵能力,更是听从诸葛瑾的安排,趁势收拢了近10万青壮,并老弱妇孺共有30余万,全部隐匿在琅琊周边的大山中。

黄巾之乱,各地人口损失惨重,随着田丰等人的上任,关羽陆续将这30余万人分散至几处,不仅解决了山中兵力太多,也缓解了一下各地人口不足的问题,关羽诸将也随之分散至几处任职。至于管亥率领的5万黄巾力士,则留在了琅琊,被诸葛玄雪藏了起来。

地方是占据下了,田丰几人的名声却是一落千丈,士族之人多不屑与之为伍。当然,也有眼光独到之人,对几人的做法开始关注。只是却几乎没有人,知dào

几人的关系,是以竟没有人发觉到,琅琊诸葛家,如今已是一个庞然大物,如同一只雄踞北方的猛虎,虎视眈眈。

第四十九章:偷得闲,再见袁绍

诸葛瑾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洛阳等候召见,除却曹操、朱儁于洛阳有自己的家宅,诸葛瑾也早已在洛阳城中置办了宅院,只余孙坚带着随从住进了洛阳城中的驿站.

几人分开,朱儁因为是朝中大臣,得以能进宫面圣,只是这灵帝太过荒唐,自从听及皇甫嵩打破广宗之时,便于宫中荒yin,自今未上过朝。朱儁接连跑了几次也没有能够见到皇帝,就更别提曹操几人了。

曹操似乎是对此事已经习惯了,不急不躁的,每日里出门,或寻友饮酒,或来寻找诸葛瑾,带其赏游洛阳。只几日间,诸葛瑾便被拉着将洛阳各处风景游玩了一趟。

在汉朝生活了10多年,见惯了小城破墙,见惯了茅屋土坯,见惯了希拉的人群,在洛阳城中走了一遍,诸葛瑾心中只留有惊诧、震撼,这才猛然间发xiàn

,五丈墙高,八尺宽厚,原来,京师洛阳是如此的巨大!不由的感叹,以如今冷兵器的手段,真不知dào

要用多少的人命,才能攻占下来。

城中人流来来往往,街上不时有小贩高声吆喝,诸葛瑾行走在街头,享shòu

着久违的氛围,洛阳真是繁华啊!

时间是疗伤的良药,转眼已至8月底,张宁此时也渐渐从张角病亡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张梁自从被抓,便被诸葛瑾偷梁换柱找了一个与他相似之人,枭了首充作张梁,真人则被诸葛瑾改头换面,留在了张宁身边。经lì

了生死大劫,张梁已经看透了不少,每日不吵不闹,倒是对其兄长留下的独女开解了一番。

如今张宁已经开口说话了,话不多,却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诸葛瑾将张宁安排在别院中,日常有人照应,除了不能出门,到也没有多加限制。

这一日,曹操一早便来到诸葛瑾的院子,高兴的拉着诸葛瑾边往外走,边解释到:“本初回来了,这次我们可得好好聚聚。”

诸葛瑾听完,估计皇甫嵩应该也回来了,看来有时间得去拜访一下了。一路被曹操带着,去往栖凤楼。

说起这栖凤楼,也算是洛阳城中的一大特色,本身是一座青楼,楼中的女子皆是相貌上上之人,多有士人才子流连其中。真不知dào

,此楼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网罗到如此之多的美丽女子。

“本初,却是有两月不曾见过了,你看,接到你的邀请,我这就赶了过来,可是想煞与我了。”刚走上楼,曹操便大笑着与袁绍来个个熊抱,大声说道。

袁绍躲了一下,没有躲开,满脸苦笑的看着曹操:“孟德,我又不比你健壮,何须如此热情。”

诸葛瑾见两人招呼完,上前与袁绍见礼,几人寒暄过后,袁绍吩咐小儿摆上酒席。

大口闷了口酒,袁绍长叹一声:“却是半年未曾品味过此处的好酒了……”

曹操很不给袁绍面子,哈哈笑着调侃袁绍道:“我看本初你是想念那桃儿了吧。”

袁绍脸露羞怒:“我想了又如何,这洛阳城中谁不知dào

桃儿乃是我袁绍定下的。”

“呵呵……”曹操听了,仍旧是笑了:“就是嘛,如此多好,男子汉大丈夫的,想什么就做什么,心口不一不是英雄。”

袁绍叹气道:“我倒是想啊,你又不是不知dào

,不说别人,单我那叔父,都不会允许我将这桃儿带进袁家的。都道世家子弟风光无限,可是如今却连一个我喜欢的女人都庇护不住。”

诸葛瑾本来只是听着曹操、袁绍两人说话,听袁绍如此说忍不住说道:“本初此言却是有些过了,须知,正是因为世家子弟的身份,你才会有机会日日流连在此地,若是一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有此机会呢?要知dào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生不如意之事,本就十之八九,何必为此事叹息不止呢。”

曹操听着也是感叹:“好一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心中却独自叹息着:“想我曹操,只是因为背负着一个祖上宦官的名头,始终被世家大族排斥于外,即便是我再有才干,又能如何?”不由得,多喝了两杯。

诸葛瑾见两人情绪低落,知dào

自己说话失言了:“来来来,本初、孟德,今日咱们只是喝酒,不谈其他,好容易见上了面,说这些却是做什么。”

“对对,喝酒,喝酒,呵呵……”到底是曹操,很快就收拾了心情,一扫刚才的颓废之样。

袁绍再次喝了一杯酒,说道:“我听说你们早就已经回来了,如今却还没有见过圣上吧,放心,这次皇甫中郎将也回来了,谅那十常侍也压制不住,很快,咱们便会被升官了。”

曹操与诸葛瑾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激动,两人回到洛阳已经有半个月了,一次也没有见到皇帝上朝,平定黄巾的功绩一直被十常侍压着,对于两个想着要升官的人来说,遥遥无期的等待,最是折磨人了。

接着,三人胡天海地的又聊了些其他,袁绍与曹操两人便风流快活去了。

晚上的时候,诸葛瑾又专门去拜访了皇甫嵩,对于诸葛瑾,皇甫嵩还是很欣赏的,赞口不绝的说要位诸葛瑾上表功绩。后又询问了下南阳的情况,诸葛瑾也讲自己见到的状况一一说与皇甫嵩听,一直到很晚的时候,诸葛瑾才从皇甫嵩家中告辞出来。

第二天,灵帝刘宏果然起了一个大早,朝堂上,皇甫嵩将黄巾之乱已经被平定之事报上,灵帝大喜,恹恹无神的双眼也绽放出一丝神采。后又表奏曹操、袁绍、袁术、孙坚、刘备、诸葛瑾等人的功劳。

十常侍见士族力量太过强dà

,恐其威胁到自己,便暗中与灵帝说其几人定是谎报军情,黄巾势大,如何会被几人如此轻易的平定,而且其中功劳最大的还是一个十岁的孩童。灵帝听了也是疑惑,还有些好奇,便下将几人的功绩整理确认,稍后呈报上来。

最终,只有孙坚被任命为长沙太守,刘备为安喜县令。至于曹操等几人,则暂留京师,待先行确认表奏的功绩之后,再做封赏。

第五十章:得朝圣,羁留京师

朝堂上,灵帝听及诸葛瑾年仅十岁,对其到是很感兴趣,对着皇甫嵩说道:“传令,让诸葛瑾上殿来见我.”

皇甫嵩听了,心中微喜:“是,陛下。”说完便告退,匆匆出了皇宫,直奔诸葛瑾的府邸。

灵帝见皇甫嵩退下大感无趣,开口问道:“众卿可还有谁知晓那诸葛瑾的消息?且先说说看。”

朱儁见无人出面,只好起身回道:“陛下,臣到是与那诸葛瑾相处些时日,此人虽然年少,生的却是一表人才,面如冠玉,一观有如十七八的少年人一样,长有七尺三寸,用一长戟作兵器,作战勇猛,多有谋略。”

“哦?”灵帝听着朱儁的话,心中不仅没有满足,好奇心更是厉害。

“陛下可还记得蔡邕蔡伯喈?奴才听闻其有一女,已与琅琊诸葛瑾定下亲事,那诸葛瑾乃是琅琊诸葛家中的长子,乃是世家大族之人。”灵帝身边的一位宦官见诸葛瑾引起灵帝的兴趣,小声的为灵帝解说诸葛瑾的背景。

灵帝也是聪慧之人,听见那人如此说,心中有些明了:“阿父之言,朕记得了。”灵帝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警惕之心却是大起。如今朝中,好不容易才将宦官、清流、士族豪强的关系平衡下来,灵帝自然不愿意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次平衡打破,相见诸葛瑾的心却是淡了下来。

朝中虽有大臣见到张让于灵帝身边小声嘀咕,一者距离的远,听不清楚两人所谈之话,二者却是不愿为了尚未见面的诸葛瑾,惹祸上身。如今灵帝很少上朝,朝政为十常侍把持,众人心中具是清楚,十常侍权势滔天,得罪不得,是以均是闭口不言。

灵帝见了顿感无趣,坐在帝位上无聊的打着哈欠,张让见自己一番话打消了灵帝的念头,心中暗自道:“琅琊诸葛又如何,世家大族又如何,既然你不来投向杂家,孝敬杂家,杂家如何能让你好过?”

皇甫嵩到了诸葛瑾的府邸,不待下人回报,便已闯入,见诸葛瑾正与一女子说话,也不及细看,拉了诸葛瑾便往外赶。诸葛瑾正要作色,皇甫嵩一句话便将其惊住:“快随我去皇宫,圣上要召见你。”

诸葛瑾有些发呆,看着自己一身士子的服饰,本来想要换了衣服的念头只是一闪,两人便匆匆出门去了。

“禀圣上,琅琊诸葛瑾于宫门外求见。”不知过了多久,灵帝正在昏昏欲睡之时,有侍卫入宫禀报到。

灵帝睁了睁眼:“传。”

“圣上有旨,传琅琊诸葛瑾进宫觐见……”

小黄门见灵帝下旨,便开口高声唱道,声音越过大殿,直往外传去,及至殿门外,早有其余之人接着传递下去。很快,诸葛瑾便随着皇甫嵩进入宫殿,两人同时上前拜道:“臣皇甫嵩(诸葛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等平身。”灵帝语气恹恹的说道,见诸葛瑾低着头,便说道:“诸葛瑾,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遵命。”诸葛瑾听了命令,缓缓将头抬起。

“好,好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郎!”即便是灵帝心中对诸葛瑾早已有了成见,看到诸葛瑾的面目,也是不由地赞叹道。

顿了片刻,灵帝开口问道:“听说你今年才刚过十岁,不知是真是假?你可要实话实说,须知欺君可是大罪……”

“回陛下,臣今年果真十岁,臣生于熹平三年正月十五,至今却是正好十岁,不敢有所欺瞒。”诸葛瑾听了,虽然不知dào

皇帝为什么会这么问,仍旧回道。不急不躁,神态从容,看的灵帝心中更生欣喜。

“朕听人说你武艺不凡,精通韬略,你可与朕说上一说。”

“回陛下,臣所使的乃是一杆大戟,双臂颇有武力,单臂可举百斤,至于韬略,只是尚可,与皇甫大人、朱儁大人相比却是相差甚远,还需多多学习。”

灵帝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问了诸葛瑾一些其他的琐事。

皇甫嵩本来已经会列朝臣中,见灵帝絮絮叨叨的与诸葛瑾说着闲话,心中无奈,再次出列上前奏道:“陛下,诸葛瑾在黄巾之乱中功绩卓著,其余曹操、袁绍等也是多有功绩,还请陛下定夺。”

灵帝听皇甫嵩再次提出此事,心中很是不喜,扫视了一圈下面的朝臣,见众人都是无精打采,便开口道:“来人,拟旨。令袁绍为越骑校尉,比二千石,掌宿卫兵,封都乡侯,食户二百;令曹操为骑都尉,比二千石,封都亭侯,食户二百,留京听用;令诸葛瑾为骑都尉,比二千石,封都亭侯,食户二百,留京听用。三人各赐府邸一座,赏美人十人,布百匹,金百斤。其余人等各有封赏。好了,退朝吧。”

“臣等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大臣慌忙跪地谢恩,灵帝甩甩衣袖,领了张让自回后宫去了。

见皇帝走了,众大臣纷纷退出大殿。诸葛瑾出来,见大臣们表情不一,有人面露嫉妒,有人上前道喜,有人甩袖直接离开……

皇甫嵩上前祝hè道:“恭喜诸葛都尉了,此乃喜事,却是要庆贺一番了。”

“多谢大人提携。”诸葛瑾见到皇甫嵩,赶忙道谢到,随即又说道:“庆贺是肯定的,只是还需瑾回去整理一番,到时还请诸位赏脸。”说着,也不去管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冲周围的众人拱手邀请到。

“客气了,届时定要叨扰一番了……”众人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自然不会直接表露出敌意,相互寒暄了一下,均是笑着答yīng

下此事,才各自散去。

诸葛瑾见人已走完,转身回首望着宫殿,心中喃喃道:“果然不出所料,还是被留了下来了!只是,这京师,终究是关不住我诸葛瑾的,终有一天,我必风云化龙,扶摇而上。”

良久,诸葛瑾转身,步履坚定。

“京师,何尝不是我诸葛瑾的另一种际遇……”

第五十一章:章氏至,母子情深

十月底,京师.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天刚显亮,街头上便传出阵阵歌谣。

“你,就你,哎呀,别给那站着,赶快将门头的灯笼换上新的……”

“哎,我说刘正,平日里你也挺机灵的,这会犯什么傻啊,快去城门口那等着,一定要将老夫人给接过来在回来……”

“……”

大清早的,街上尚没有几人出行,一座府邸门前却是热闹非凡,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大声的吆喝着,一众仆人进进出出的忙碌不停。

此时,只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从院子里踱步而出,不停的打着哈欠:“我说德叔,这天还未亮呢,娘亲就是赶到,也要将近中午了,这般着急做什么。”说着,还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未清醒一般。

那被称作德叔的男子见了少年,有些溺爱的笑了:“少爷,你居此地也近两个月了,自年初你出征,夫人就再没有见过你了,为此还与老爷吵了一架,专门来看你了,奴才自然要好好准bèi

一下,可不能再次惹了夫人发怒啊。”

“哎呀,好了德叔,我却是不管了,有您给看着,我放心,练武去了。”少年却是不管这些,有些无奈的说道,完了摆摆手,扭身回院子去了。

原来两人正是诸葛瑾与诸葛德,自从9月受封羁留京师以来,已经过了有将近两个月,两月以来,诸葛瑾每天只是练武、读书、练字,再就是出门游玩,与曹操、袁绍等人厮混,倒也闯出了些名堂。每日里抱打不平,着实为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京城众人提起琅琊诸葛瑾,那谁不竖起大拇指赞道:“帅气、少年才俊、好人呐……”。

皇帝给封的官职到是不小,只是没有权利,每日里无事可做,再就是贾诩为诸葛瑾定下的韬光养晦的策略,到是让诸葛瑾好好过了一把腐败少爷的小资生活。一直到9月底,诸葛瑾于京师中总算是将一切布置妥当了,便差人回琅琊,将家中章氏等人接来京城,只余诸葛珪因官职留在泰山,而今天,正是章氏一行人赶到的日子。

诸葛德见诸葛瑾如此,也不理他,仍旧在吩咐众人不停的收拾、打扫,虽说早先已经做了准bèi

,还是再收拾一下才能放心。时间匆匆,快要晌午十分,诸葛瑾收拾妥当,便带着周泰、贾诩、李典、诸葛德并几个家仆出门,一行**摇大摆的走向城门。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的,却也有些小商小贩早早地便起来谋生,见到诸葛瑾一行人,虽然有些好奇,还是纷纷上前打了招呼。

“啪啪……”几人刚刚走到城门处,两声甩鞭的声响远远传来。

“驾……”

“娘亲到了……”诸葛瑾高兴的欢呼一声。由于常年练武,诸葛瑾的听力也是异于常人,大老远的,便已经听到了远处的声响。

“哦?”诸葛德几人听了,到是没有怀疑,赶忙挺胸站立好。

远处,一个车队由远及进,缓缓驶来,轮廓渐渐清晰。

“娘……”诸葛瑾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迈步直奔向马车。

“吁……”赶车之人见到诸葛瑾飞奔而至,赶忙叫停马车,慌忙从车上下来拜倒在地:“见过少爷……”一时间因为激动,语气竟是哽咽了起来。

诸葛瑾见了连忙将人扶起:“铁一,此行辛苦你了。”说完,拍了拍铁一的肩膀。

“吱……”马车略一前倾,一只玉手将帘子掀起一角,俄而一女子从中探出。

“咚……”

诸葛瑾见了女子的面容,直直的跪了下去:“娘……”

“呜呜……”章氏见诸葛瑾跪下,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呜咽地哭了起来。

诸葛瑾听着,眼眶也有些红了,略带哭音的道:“儿子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贾诩几人不好跟着跪拜,只好拱手施了一礼,章氏兀自沉浸在喜悦中,直接给无视了,听着儿子说话,才恍然不是身在梦中,慌忙从马车上起身下来,连被车顶撞到也只是一顿,跌跌撞撞的奔至诸葛瑾面前,一把将其抱住,哭声更大了起来。

后面马车中陆续走下几个年轻女子,见到诸葛瑾也是满脸激动,只是有章氏在前,不好上前相见。

诸葛瑾虽然身高已经超出章氏很多,毕竟也才十余岁,受章氏感染,也是哇哇哭了起来。

贾诩见众人堵在城门口,已经有不少早起的人围了过来,便拉了拉诸葛德,冲其努嘴示意。诸葛德见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只好上前道:“夫人,别在伤心了,少爷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章氏迷糊中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见是诸葛德,有些疑惑,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思看着诸葛德。诸葛德见此,只好将原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章氏听了,连忙起身,尚跪在地上的诸葛瑾拉起:“这却是我忘记了。”说着用手抚摸了下诸葛瑾的脸道:“瑾儿,虽长高不少,却是瘦了,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诸葛瑾感受着章氏的慈爱,摇摇头道:“娘,儿子不苦,只是儿子不孝,苦了娘亲了。”

章氏脸上仍然带有泪珠,闻言脸上更是黯然,随即见周边聚拢了不少百姓,也不好再与诸葛瑾说话,强按捺下心中的不舍,拉了诸葛瑾道:“走,咱们上车,先行回家再说。”

诸葛瑾听了伸手搀扶着章氏,稍一用力将章氏扶上马车:“娘亲且先上车,儿子步行,咱们马上回家。”

“嗯……”章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儿子,这才转身进了马车。

诸葛瑾也已看见几女,顿感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只是场合却是不对,眼神默默地注视着几人,情感在几人之间酝酿、传递、浓郁,过了许久,也不去管别人的眼神,亲自将几人一一扶上马车,转身冲着铁一大声叫道:“走,咱们回家。”

“回家……”

车中众人听着诸葛瑾的高喝,心中激荡着……

第五十二章:初进府,表诉衷情

“驾……”

随着铁一驱马挥鞭,隆隆的车马声顿时响起,此次章氏前来,便将家中众女一道带了过来,再加上些许丫鬟,共计有十来辆马车,诸葛瑾也不上车,更随在章氏的车马旁边步行着,浩浩荡荡的去向城中.

日头临近中午,路上已经很少见到行人,车马随是不少,到也没有遭受多少阻碍,很快便赶到了城中的府邸。

“娘,你慢点。”马车刚一停下,章氏便从车中走了出来,诸葛瑾见了忙伸手搀住章氏,将其扶下马车,见后面车上几女也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下来,便扶着章氏进往府里:“娘,这座就是皇上作为奖赏,赐给我的宅院,原本乃是一位皇室宗亲的住所,里面有着不少名贵的花草树木,正好以后有空了,能够慢慢欣赏。”

“你啊,娘来洛阳,还不是为了看你,看这些花花草草的,哪里见不得。”章氏听了,嗔怪的拍了诸葛瑾一巴掌,心情好似已经缓和了不少。

“嘿嘿……”诸葛瑾挠着头,傻笑了起来,早有德叔前去安排铁一一行人,诸葛瑾看看无事,便带着章氏一行人去往后院。

章氏见了也是高兴,拍了拍诸葛瑾的手道:“傻乐什么,我儿如今长的可是比娘还要高了,走吧,咱们先进去说话,匆匆忙忙地赶了一路,就算是我不劳累,后面几个姑娘身子也受不住啊。”说完,脸上到是显出了写疲惫。

“嗯嗯,娘你先吃些粥米,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会伤着身体的。”诸葛瑾连忙的点头应下,又转身对身边伺候的仆人吩咐道:“快去,将准bèi

好的稀粥端上来。”

章氏见诸葛瑾想得周到,欣慰的说道:“瑾儿如今真是长大了,知dào

心疼娘了。”

“好了娘,你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已经到了洛阳,日后自然能够天天见着我了,休息好了才有精神不是,我还是先出去了。”诸葛瑾边说边看向章氏,眼睛带着询问。

“好吧,我也真是累了,你今天却是不许出门,我醒来可要看到你的。”章氏说着,冲儿子握了握拳头,面上带着威胁,只是眼角露出笑意,以至于一点威胁的样子也没有。

诸葛瑾见了,做个鬼脸,呲了呲牙道:“知dào

了娘,待会吃了稀粥就赶快休息吧,我先下去了。”也只有在章氏面前,诸葛瑾才能放下各种心思,做回一个孩童。

退出房门,诸葛瑾犹豫了良久,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转身去了众女的院子。

“姐姐,我有些想少爷了……”屋内,杜秀娘坐在桌子旁边,一只手支撑着臻首,有些哀怨的说道。

“娟儿也想夫君了!”听了杜秀娘的话,年纪稍小的樊娟也开口说道。

“唉!”丁婉与卞玉相互看了一眼,均是谈了一口气。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凝结。

年已十二的杜秀娘如今再也不是之前只知玩闹的孩童了,见屋里气氛沉闷,也知dào

自己不该提起此事的,顿时也低头不语。

“即便没有说上话,能够见上一面也总是好的,要知dào

此时甄家姐妹还远在琅琊,连夫君的面也是见不到呢。”过了片刻,丁婉劝说道。

卞玉在一边也是附和:“是啊,既然已经来到京师,今后总是有见面的机会的,比起甄家姐妹却是好上了许多,咱们也不能太过要求了。”

两人说完,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砰……砰砰……”

“进来。”丁婉听见有人敲门,收拾一下心情冲着门外说道。

几个丫鬟端了些碗筷进来,给四人一一摆上,当先一人先是道了一福,道:“夫人,这是主子吩咐的给几位夫人准bèi

的稀粥,请夫人们先用着。”说完,停留了片刻,见几人没有其他的吩咐,便告辞退了出去待丫鬟们下去,几人纷纷收拾心情,看着桌子上的稀粥,暖暖的温情在几人心中腾起。

杜秀娘性子活泼些,最先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少爷没有忘记我们的……”

“小丫头这么乖,少爷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诸葛瑾刚刚来到门口,便听见此语,有些好笑的接口说道。

“啊……”杜秀娘与樊娟一阵惊叫,不由的起身看向门口,丁婉、卞玉二人也是心中激动,身体不停的颤动着。

“呜呜……”两个丫头再也把持不住自己,飞快的奔至诸葛瑾身边,一头扑进其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夫君,秀娘(娟儿)想你了。”

“好了,乖哦,不哭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别人可是会笑话的。”看着挂在身上的二人,诸葛瑾也是有些伤感,不住的哄着二人。

过了良久,终于将两人哄着笑了,将两人放开,诸葛瑾走到丁婉、卞玉二人面前,紧紧地将两人抱住,深情的说道:“婉儿、玉儿,可是想煞我了。”

“夫君……”坚强如丁婉一般,此时也是伏在诸葛瑾的怀中哽咽了起来,一句话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两人脸上带着的疲惫,诸葛瑾心中微微有些心疼:“大老远的将你们接过来,却是苦了你们了。”

卞玉听着,摇头道:“玉儿不苦,些许劳累,总要比长久的思念来的好,甄家姐妹却是被其母亲留在了琅琊,她们也如我们一般记挂着你,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诸葛瑾听着,心中更是难受,战乱流离,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的,还好现在自己手中也算是有了些能量,不至于让她们受罪遭难,也只能在心中为自己暗暗打气,坚持,坚持,在坚持,只要能够熬得过这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拍了拍两人的粉背,诸葛瑾对两人说道:“好了,来,先吃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今后咱们暂时就住在洛阳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的。”

两人听了,缓缓离开诸葛瑾的怀中,心中怅然若失,却也知dào

来日方长,听话的做到桌子旁边,与樊娟、杜秀娘一起,将各自的稀粥喝了,在诸葛瑾的劝说下,各自休息去了。

第五十三章:蔡府邀,再见蔡邕

“喝……”

诸葛家后院中,阵阵呼喝声不断传出,日子虽然平淡下来了,对于练武,诸葛瑾一日也不曾放松过,乱世人命贱如鸡,放qì

了武艺就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未知,对于从后世过来的诸葛瑾来说,是万万不能够的.

“嗡……”

长戟再空气中划过,似缓实缓,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细心观看之下,只见诸葛瑾浑身肌肉绷紧,极有韵律的颤动着,长戟虽然挥动的缓慢,却是在极其迅速地抖动,肉眼难辨,连周身的空气都是躁动不安。

“咚……”

长戟顿地,以青岩为面的地板龟裂开来,扭曲的向四面扩散。

“呼呼……呼呼……”

诸葛瑾口中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是累极了,精神却是出奇的好,喜悦之情洋溢满面。自从下山以来,毫不停歇自己的武技修liàn

,只是卡在战天戟第五式已经很久了,虽然口头上不说,心中也是焦急无比,习武即修心,如此心境之下,进境自然是缓慢异常。

在很偶然间,想及自己前世之时,盛行成风的“太极”,心中似有所悟,接着一段时间里,再也不在追求一味的快,而是将“势”引入武技,开始琢磨怎样再极慢之中发xiàn

极快,练至今日,总算是有了些心得,心中怎能不喜。

喘息了良久,诸葛瑾总算是回过了些力qì

,将战天戟从地上拔出,用油布将其细心的擦拭一番,这才将戟让仆人拿下去。

回到房屋,随意吃了些粥米,管家诸葛德便匆匆走了进来:“少爷,京城蔡府递来了拜帖,邀您过去蔡府赴宴。”

“蔡府?”诸葛瑾有些疑惑,自从受封留住在京城,已近有三个月,每日除了与曹操、袁绍为友,偶尔去拜访一下皇甫嵩以外,从来没有与别人有过联系,如今忽然之间冒出一个蔡府,怎能不让诸葛瑾心生疑惑。

“确实是蔡府。”诸葛德肯定说道。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诸葛瑾说道:“哦,好的,你去回复一下,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诸葛德应下离开,诸葛瑾打开拜帖,只见其上只有一行字:“贤婿诸葛,今知汝居于洛阳,特邀汝来府一聚,蔡邕留。”一时间有些恍然:“原来是他……”

诸葛瑾早就听说其在京师,自从自己很小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不好突兀的上门拜访,蔡邕也真是个实诚之人,记得当年与诸葛玄约定下的亲事,更是为此拒绝了好友卫家的求亲,最终此事被卫家传出到是绝了其他人上门的麻烦。简单收拾了一下,诸葛瑾先是向章氏说了一下,接过诸葛德备下的礼物,便出赴约了。

“咚咚……”诸葛瑾独自来到蔡邕府门,上前敲门。

不及片刻,里面有人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谁呀?”

“吱……”府门打开,一个小厮从门中伸出半拉脑袋,见到诸葛瑾一人站在门外,犹豫着问道:“你是?”

“劳烦你去回报一下,就说琅琊诸葛瑾应约前来拜访。”诸葛瑾站在门口,也不为难这小厮,拱手说道。

“好的,公子请稍待,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说完,匆匆的飞似地跑了进去。

诸葛瑾慢慢将门推开,就立于门外观察着院内的一些布置,心中不由的感叹:“不愧是书香门第。”只见院内松竹相应,假山暗隐于其中,再往内便是一张巨大的屏墙,正好将园中景色隔开,却不显得突兀。

不久,一个管家似的老者从院中走出,见了诸葛瑾忙上前拜道:“老奴蔡福,见过诸葛少爷,还请先到客厅稍候,我这就去告sù

老爷。”说完冲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厮说道:“你先将少爷带到客厅等候,记得上些茶水伺候着,去吧。”

诸葛瑾冲管家拱了拱手,自随着小厮去了。

蔡福辞别了诸葛瑾,便匆匆的去往蔡邕的书房,蔡邕平日里无事,均在书房看书,或是整理文稿,整一个标准的宅男。

“老爷,诸葛家的少爷到了,我以吩咐人在客厅先伺候着了。”蔡福先是敲了敲房门,这才开口对着屋里说道。

“哦,知dào

了。”良久,屋中传出来一声答复,听着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蔡福听了却是没有离开,跟随蔡邕近乎三十年了,很是了解自家老爷估计是在看书,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条件反射性的答yīng

一声。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屋中一点动静也没有。若是在平日,蔡福也不会再次出声,要知dào

这次来的客人却是不同,乃是自家小姐未来的夫君,而且此次还是蔡邕下帖请来的,蔡福只好再次出声道:“老爷,小姐的夫婿到了,正在客厅里等候呢。”

这次,屋里总算是有了动静:“诸葛瑾到了吗?哦,我马上来。”接着就是一阵书本乱响的声音传出。过了片刻,房门打开,一位面容显得苍老的人从房中走出,此人正是蔡邕。前番被灵帝诏令回京,主持五经文字的校正,就已经耗费其了无数的心血,近几年来,蔡邕更是足不出户,在家中不断的研读史实,为了编撰《汉史》,更是呕心沥血,人却是苍老了许多。

“阿福,你先去招待一下,待我收拾一下就去见他。”蔡邕自房中出来,用手揉了揉额头道。

蔡福点了点头,应下蔡邕的话:“好的,老爷……”犹豫了下再次开口:“需不需yào

将此事告sù

小姐知dào

?”

蔡邕想了片刻:“你先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蔡福听了,告退离开。

诸葛瑾在客厅坐了很久,茶水喝了有三杯也不见蔡邕过来,心中却没有升起半分不耐烦,只是有些疑惑,不知dào

这蔡邕究竟是何意,让其前来,却又不与其见面,难道是想要考验他的耐心?

“吱呀……”木制的房门发出了自己特有的声响,诸葛瑾自然也是听见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立有一人,双目炯炯有神,双鬓却是华发丛生。

老者略微歪了歪头,轻声询问道:“琅琊诸葛瑾?”

第五十四章:翁婿聊,初见蔡琰

诸葛瑾见来人开口询问,心中知晓来人,上前两步拜道:“见过蔡伯父.”

蔡邕点头,缓缓走进房中,一直走到诸葛瑾面前才停下来:“你可知dào

我吗?”

“知dào

,在家中常常会听到家父与伯父提起。”诸葛瑾点点头说道。

蔡邕听诸葛瑾提起诸葛玄与诸葛珪,乐呵呵的笑了:“十来年不见了,如今你都已经长了有这么高了,我还是在你抓周那年去过琅琊一次,好了,你可知dào

这次我叫你过来是要做什么吗?”

诸葛瑾听了摇摇头:“小侄不知。”

“呵呵……你不需yào

紧张。”蔡邕见诸葛瑾有些拘谨,笑呵呵的抚了抚短须说了一句,顿了片刻才又说道:“自从我携家人进京之后,之前的老友就再没有联系过了,去年河东卫家上门提亲,念及曾经向故友许诺下亲事,便回绝了卫家,后来便遣人回去琅琊将消息传了回去。不曾想那卫家如此不知好歹,将此事给传了出去,如今琰儿已经定亲之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偶然间家中人得知你竟身在京城,只是缘何从来不曾来老夫府上?”说道这,蔡邕眼神犀利的盯着诸葛瑾,好似只要其回答的不能让自己满yì

,就要发怒一般。

诸葛瑾却混不在意这些,语气沉稳的回答说道:“此事却是伯父误会与小侄了,伯父你想,我如今出门在外已有八月,从未曾想过会在此处遇见伯父,自然不曾从家中长辈手中讨得信物,我自与伯父又无甚联络,自然是不好登门拜访。”

蔡邕听完点点头:“这倒也是,你伯父可曾与你提起过你与我家琰儿定亲之事?”

“有过,瑾知晓此事。”诸葛瑾听见蔡邕问起,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这就好,先容我安排一下,待过得几日后我会在府中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将你介shào

与众人知dào

,一来是给琰儿定下一个名分,二来也好给你介shào

一些权贵,正好也对你身在京师有所帮zhù

。”

诸葛瑾听了大喜过望,赶忙道谢:“如此却是谢过伯父了。”

蔡邕是谁?在汉朝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儒,门人子弟遍布天下,其与清流权贵多有交集,有其为诸葛瑾摇旗呐喊,对于留居在京城的诸葛瑾来说,那好处可就大了去了。俗话说,“身处京城遍地官”,别看诸葛瑾征战黄巾功劳卓著,如今身在京城却什么也算不上,不然也不会每日里除了与曹操、袁绍等人厮混,便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蔡邕见诸葛瑾高兴却不失礼节,心中也有些赞许:“我且问你,我只知你此次留京乃是因平乱有功,不知你平日里可曾做有学问?”

诸葛瑾知dào

这是要考校自己,也不在藏拙:“《四书》《五经》均有涉猎,日常多有读一些名人传记,增长见闻,如今我正在研读《吴子》《六韬》等文集。”

“哦?若我所记不错,你今年才十岁吧?虽说你长得高大了些,须知切不可无中生有,徒惹人鄙耳。”蔡邕听了,明显有些不信。

“此却乃属实,瑾自小便异于常人,有这过目不忘之能,伯父若是不信,自可将人去探听一番。”诸葛瑾见蔡邕质疑,心中也能理解其心情,毕竟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若是放在自己面前,估计也不会相信,恩,估计自家的小弟能够做到吧。想到诸葛亮,诸葛瑾心中更多的是无奈,小家伙智近乎妖,如今才刚三岁,其聪明程度比起有着成人思维的诸葛瑾来说一点也不比其逊色,如今诸葛亮正跟随贾诩学习《六韬》呢,想他诸葛瑾三岁时也不过才刚开始接触兵书,一想到这,诸葛瑾就是一阵无语。

“恩?”蔡邕见诸葛瑾双目直诚,不像是在说谎,心中先是信了多半,也不想在此事上多加纠缠,遂转开话题道:“好了瑾儿,今后我便如此称呼你吧,你与琰儿亲事早已定下,也别再叫我伯父了,若是不嫌弃,今后便叫我岳父吧。”

诸葛瑾听完,也不去管什么礼仪不礼仪了,直接倒头拜道:“见过岳父大人。”

“呵呵,好!好!好!”蔡邕高兴,连着大叫了三声好。

诸葛瑾见此,便趁热打铁上前说道:“岳父,你看我可不可以先见见琰儿?我们从来还没有见过面呢,此次来了,好歹也让我见上一见。”

蔡邕听完,有些犹豫:“恩?”

诸葛瑾见了忙上前说道:“瑾自知此事过于唐突,只是岳父既然已经准bèi

为我介shào

京师中的好友,若是我与琰儿还不相识,岳父与好友也不好诉说不是?”

“那好吧,我就让管家蔡福带你去后院见见琰儿,我就不去了,如今我准bèi

编写《汉史》,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今后你有时间了,就多来府中陪陪琰儿吧。”蔡邕相了良久这才开口应下此事,顺便有嘱咐诸葛瑾常常前来府中,毕竟自己女儿年纪还小,正是需yào

人陪伴的年纪,而自己又没有时间,于是便顺水推舟,许了以后之事。

诸葛瑾欣喜:“谢过岳父,岳父但请放心,今后我会照顾好琰儿的,樊翁的女儿樊娟目前正在洛阳,与琰儿年纪相差不大,正好可以做个玩伴。”

“哦?樊家的女孩也来洛阳了吗?也好,就让他们一道吧,也好有个朋友。”蔡邕听见好友女儿也在洛阳,心中便允下了此事,随后又吩咐蔡福将诸葛瑾带去后院,便自己离开了。

“少爷这边请。”蔡福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诸葛瑾跟上自己。

诸葛瑾却是没有怠慢:“有劳蔡叔了。”

“呵呵,少爷说的哪里话,只是希望少爷以后能多陪陪小姐,主人前来洛阳之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照顾小姐,基本上都是小姐自己呆在家中,却是孤单了许多。”

诸葛瑾听了,点头答yīng

道:“蔡叔放心,此事我晓得的。”

说着,两人转过一道拱门,只见院中凉亭上,一个小女孩愣愣的坐在亭里,有些出神的望着天空,浑身透露出一种与她年纪不相仿的孤寂,看得诸葛瑾心中微疼。

第五十五章:逗蔡琰,蔡府宴开

蔡福见诸葛瑾停下,呆呆的望着远处,这才直起身子,见亭中坐着一人,正是自家小姐,高兴的冲着诸葛瑾说道:“少爷你看,那就是我家小姐.”

诸葛瑾听了,点点头道:“我知dào

了蔡叔,多谢蔡叔指路,我过去了。”说完,冲着蔡福拱手一礼,便抬腿走向亭中。

蔡福见诸葛瑾礼节周全,心中也是欣喜,暗赞老爷眼光好,看中的人都不似别的世家大族之人一般,不懂规矩,心中暗暗为蔡琰祝福一番,这才转身离开了。

诸葛瑾缓缓地走上前,脚步轻若无物,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看着眼前女孩那专注的表情,有些不忍心打破。待走的近了,诸葛瑾才注意到,女孩脸上表情认真,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双眼有时迷茫,有时专注,两种气质在女孩身上不断的变换着。

“琰儿?”诸葛瑾看着女孩愁眉不解,轻轻的出生叫道。

“嗯……”蔡琰似乎是听见声响,慢慢地回过神来,歪着脑袋看着诸葛瑾,脸上一点也没有属于她年纪的天真、好奇,目光清澈平静的看着诸葛瑾,似乎很能肯定诸葛瑾定会向其解释一番。

诸葛瑾歪了歪头,嘿嘿地笑了:“我是你瑾哥哥啊,你不记得了吗?”

蔡琰用清灵的目光将诸葛瑾上下打量一番,贝齿轻咬这嘴唇,过了片刻才勉强挤出两个字:“坏人?”眨了眨了眼睛,似乎是不太肯定,有些疑惑的说道。

“呃……”诸葛瑾似乎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本来还算白的脸庞,迅速地涨红了起来,心中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大受打击。长吁短叹了片刻,这才有些恢复过来:“琰儿,蔡伯父没有向你提起过我吗?琅琊诸葛瑾?”

蔡琰听了,想了片刻,忽的一下子脸红了起来:“都是你啦,让琰儿出此大丑。”

“呵呵……”诸葛瑾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琰儿,来跟瑾哥哥说说,刚刚你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没有啦,我只是在看天空。”蔡琰摇了摇头,有些言不由衷的说着。

诸葛瑾见了,知dào

蔡琰对其还不是很熟悉,不会一下子将其当做亲近之人的,于是便转换了话题:“琰儿,伯父已经同意你到我家中做客了,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中玩怎么样?”

蔡琰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才说道:“好啊,琰儿在京中多年,很少有机会出门呢。”

就这样,在诸葛瑾小心的接触下,蔡琰总算是初步认同了他,两人就坐在凉亭中,有说有笑的一起谈笑了半天,诸葛瑾才在蔡琰的依依不舍中告辞离开了。

接着几天下来,诸葛瑾或是带着樊娟出门,或是将蔡琰带回府中,渐渐的,蔡琰便融入了诸葛瑾家中,而且很是得章氏的宠爱。就这样一直过了半月有余,诸葛瑾很是享shòu

这些日子的惬意,每天练练武,读读书,陪陪几人,悠然自得。

这一日,蔡府管家派人前来递上一份邀请函,乃是蔡邕专门写给诸葛瑾的,看完书信,诸葛瑾拿着想了很久,提起笔给自己岳父回了一封书信,说明自己会如期赴约。那人得了书信,向诸葛瑾道了声谢,便带着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及至傍晚,诸葛瑾带着贾诩,两人只身前往蔡府赴约去了。

“恭喜恭喜……”

“恭喜了伯喈兄……”

“……”

刚行至蔡府大门,便见到人来人往的不断有人上前与蔡邕道贺,蔡邕则是笑眯眯的全部接下,也不停的与众人打着招呼:“多谢,多谢。”早有仆人跟在身边,将一众人引向客厅。

原来,蔡邕此次家宴,乃是以蔡琰定亲的名义,将众人召集而来的,为了对昔日的好友以示尊重,蔡邕更是亲自出来,站在门口迎接众人,可见其对蔡琰何其上心。

诸葛瑾拎着手中的礼物,与贾诩一道慢慢走向蔡邕,待近其身之时才开口拜道:“小婿诸葛瑾,拜见岳父大人。”礼仪恭谨,更是给足了蔡邕面子。

“哈哈……快起来,快起来。”蔡邕见到诸葛瑾,很是高兴,说道。

“一点心意,还请伯父收下。”说着,诸葛瑾将随身携带的礼物递给了蔡邕身边的管家蔡福。

蔡邕有些作色:“你来就来吧,带东西做什么,今后不要再如此了。”

周围尚未离开之人听见二人谈话,顿时明白今晚的主角已经到了,纷纷上前再次与蔡邕道贺。接到了诸葛瑾,蔡邕见友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就吩咐蔡福留在门口接待,自己却带着诸葛瑾和一种宾客一同进去客厅,不片刻,早有下人将准bèi

好的酒食一一端了上来,摆好,然后便在旁边伺候着。

“恩……多谢诸位能够赏脸来参加此次宴会,相比诸位也是知晓,我家小女早已定有婚约,今天此宴正是为了将两人的关系正式定下而安排的,既是喜宴,我当先饮此杯。”蔡邕清了一下嗓子,开场词刚刚说完,便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好!”座下有**声喝好。

待下人将酒再次满上,蔡邕端起酒杯,一手拉着身边的诸葛瑾,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我与诸位介shào

一下,此子便是琅琊诸葛氏长子诸葛瑾,与我家琰儿定亲之人,如今已被被圣上留于京师,只是年纪尚幼,今后却是需yào

众位老友多多照拂一二了。”说完,将酒杯高举再道:“来,诸位,我先干为敬。”

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站立起身,先是夸赞了两声,这才大声喝道:“好!好!干……”

“干……”

“干……”

见到有人带头,其余之人纷纷起身举杯,众人同饮了一杯。

蔡邕见众人喝毕,于桌下悄悄啦了下诸葛瑾的衣袖,示意其起身与众人敬上一杯。姜还是老得辣,吃了这么多年饭的蔡邕自然晓得,酒桌之上易成事,这才煞费心思的为诸葛瑾操办了这一次的宴会。

诸葛瑾起身举杯,见众人刚刚喝干的酒杯之中再次被填满水酒,这才语带豪迈的说道:“诸位皆是诸葛瑾的长辈,今后还需众位叔伯好好教导才是,瑾先饮了此杯。”一仰头,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毕。

第五十六章:跌宕起,初听琴音

诸葛瑾喝的豪爽,顿时将下面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好!呵呵……”

蔡邕暗暗冲诸葛瑾比划了一下,示意其做的好,诸葛瑾对其回以微笑,神态从容,众人对于其的看法更是高了许多.

“蔡伯喈,此次你可是做得不厚道了许多啊!”众人刚坐下,便听见一人开口直冲蔡邕,顿时有些发愣。

蔡邕听了也是疑惑不堪,转头看去,只见先前那个起身说话的青衣中年男子正立于桌前,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却是抚着断须,顿时回道:“好你个王子师,你且说说我蔡邕哪里做得不好了。”

只见那人神色不见慌乱,仍然笑着冲众人拱了拱手:“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且挺好了。这诸葛瑾乃是你未来的女婿,此言可对?”

“不错”蔡邕昂然的回道。

“那就对了,据我所知,这诸葛瑾弓马娴熟、武艺不凡,更兼得其有过目不忘之本领,琅琊神童之名,我可是听了不少的传闻呢。再者,此次遭逢黄巾之乱,国家危亡之时,单只是此子就荡平了青徐二州大部,那段时间,京城捷报频繁,诸位还记得吧?”那人却是不说蔡邕,转而将话题提到了诸葛瑾身上,说至最后,却将话头问向众人。

在座的几位老者纷纷交换了一下目光,点头赞同:“不错,确有此事。”蔡邕见了心中更是疑惑:“我说子师,绕这么大个圈子,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呵呵……”那人呵呵地笑了:“如此就好,我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说完双眼一眯,将手中的酒饮下,再不去理会蔡邕了。

蔡邕脑袋有些懵了,不能理解自己这个朋友想要表达些什么,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伯喈别急,子师却是与你说笑了。”此时,坐在右手边上首的一位老者笑了笑说道。

蔡邕听了,冲着这人拜道:“还请老司徒解惑。”

老者呵呵地抚须:“子师之言,只是嫉妒与你了,如此好的一个才俊青年,你却藏私,说不得子师也早已心动,想要招之为婿呢。”说完,笑声更是大了许多,堂中其他人听了,也是忍不住笑了。

蔡邕摇头苦笑:“好你个王子师,你又不是不知,我整日家门不出的,如何能知晓这些,再者,此乃我之女婿,与你有何干系。”

“呵呵……”众人听了,笑的更是欢畅了。

席间,诸葛瑾一直很少说话,一者席中其最年幼,二者看着这一堆黑黑白白的胡须,也不认得几个人啊。酒至半酣,众人喝的有些多了,放Lang形骸,再不似之前一般保持形象。

蔡邕借着酒兴,拉了诸葛瑾一道,将邀请过来的朋友一一为其介shào

起来,行至席位右上首一老者身前说道:“此乃当朝司徒,杨彪杨司徒,乃是四世三公杨家之人。”

诸葛瑾听了忙上前拜道:“久闻司徒大名,今日得见,瑾之幸也。”

“少年人深得圣心,要记得多多为国出力。”杨彪乐呵呵的鼓励着。

诸葛瑾再次拜了一拜,“此乃太傅袁隗,乃是四世三公袁家之人。”

诸葛瑾上前,再次拜道:“见过袁太尉,还需大人多多提携。”

接着,蔡邕又将太尉马日磾、司徒崔烈、司徒杨赐、太尉樊陵、司空张温、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中郎将卢植、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偏将军董承等一些好友一一介shào

与诸葛瑾,在厅中转了一遍以后,这才拉着诸葛瑾一块儿,走到先前的青衣男子身边,与诸葛瑾介shào

道:“此乃河南尹王允,王子师。因得罪张让被下狱,刚刚官复原职。”

王允本来见蔡邕将其隔去,心中不喜,听及说及得罪张让,不由的乐的笑了:“小小十常侍,即便权势滔天也不过跳梁小丑,吾不屑与之为伍。”言语之中甚是骄傲,似乎以敢于对抗十常侍为荣。

诸葛瑾听着眼神一凝,心中不由地浮现出了三个字——“美人计”,口中胡乱的拍着马屁,心中却是凛然,不由暗暗想到,不知dào

以后享shòu

美人计的会不会变换成自己。

待蔡邕、诸葛瑾两人回席,几人谈论话题慢慢偏向了政治,说起宦官弄权,几人均是咬牙切齿般,恨不得生食其肉,看的诸葛瑾毛骨悚然,看着身边这些愚忠于汉室的朝臣,诸葛瑾心中有些了然:难怪曹操一生都没有称帝呢。

蔡邕与众人高声畅谈着,说着说着兴致大发,昂然起身:

“练余心兮浸太清。

涤秽浊兮存正灵。

和液畅兮神气宁。

情志泊兮心亭亭。

嗜欲息兮无由生。

踔宇宙而遗俗兮眇翩翩而独征。”

“好句,好诗,好才情!好一个‘踔宇宙而遗俗兮眇翩翩而独征’,伯喈此诗正合我等此时之境况啊!”蔡邕刚一停下,厅中众人便纷纷出言赞叹。

蔡邕不理会众人道贺之声,略一拱手道:“诸位且先稍待,待我将琴取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众人面面相觑。

诸葛瑾见此,连忙上前招呼诸人:“各位叔伯长辈见谅,岳父他人就是如此,只要已有了新的想法便会付诸行动,如今想来是忽然来了灵感,何不先喝杯热酒,待岳父回来,定然会有一段佳曲赠与诸位。”说完忙招呼下人为众人上酒,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诸葛瑾暗暗松了一口气,暗自埋怨自家岳父不通人情,如此也太打这些朋友的脸了,真不知dào

自己这位耿直的岳父,是怎么活得过如此般漫长的日子呢,难怪最后会被王允给咔嚓了。

过了许久,只听见“铮”的一声音响,琴声透墙而入,似涓涓细流,洗濯心灵,俄而又似金戈铁马,敢而为先。

前奏过去,只听蔡邕那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和着琴声,竟是将刚才写下的诗篇唱了出来。音调时高时低,一直唱了两遍,这才将琴声渐渐消去,双手于琴上一压,再无声响传出。

第五十七章:静思动,携美出游

“好曲!”客厅中,不知是谁当先呼喝一声,接着就是一个满堂喝彩.

杨彪、袁隗等人,虽然位居高位,府中自是有着不少的歌姬、舞姬,却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超凡的琴技。蔡邕本来就是一个孤傲的人,平日里从来不曾专门为了谁而弹琴,是以众人也只是知晓蔡邕琴技高超,却从来没有机会体会过,此次也算是赶了巧了。

诸葛瑾听着这琴声,一时间有些痴了,听惯了现代音乐的千篇一律,没有内涵,没有灵魂,听着蔡邕那饱含着情感的弹奏,心中充满了淡淡地感恩,心中暗自赞叹:这才是属于时代的音乐。

过了良久,厅中诸人还没有从曲中回味过来,蔡邕自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诸位,此次却是献丑了。”

马日磾与蔡邕最是交好,见蔡邕自谦,顿时说道:“伯喈此言差矣,此曲乃是老夫有生之年听得的最好的一首了。”说完又冲着众人说道:“诸位难得听到如此琴曲,老夫建议诸位想上一句话,来赞美此曲如何?”

“好!好!好!”众人皆是点头认可。

诸葛瑾缓缓回过神来,转头向众人看去,只见厅中诸人或是抚须而思,或是闭目沉吟,或是面容焦急等等,不一而足,便也陷入了沉思。

“有了。”忽的,大鸿胪周奂拍手喝道,顿时将厅中诸人的思路打断,见众人均望着自己,周奂眯着眼睛再次说道:“于琴曲,我没有涉猎,单说这首诗,此诗应景而起,文从字顺,气贯长虹,文笔下显露出伯喈壮志不减的豪迈情怀,真乃是吾等楷模啊!”

见周奂说完,卢植也上前接口道:“不错,此评价甚是,吾亦生有同感。”

蔡邕连忙道谢,其余之人多有附和,相互之间探讨不断。

诸葛瑾见诸人没有开口说及琴曲,知dào

众人心中没有合适的称赞之语,便上前一步,先是冲蔡邕拜了一拜,后缓缓扫视众人一番,道:“瑾乃晚辈,且献丑一语,不知众位大人以为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两句来作评如何?”

王允听完,最先回味过来,不仅拍手叫绝:“妙!大妙!吾以为单只此语,就可与伯喈此整首诗相比之。”

袁隗因为心中早已有了别的想法,此时见诸葛瑾如此优秀,很是认真的将诸葛瑾打量了一番,暗暗于心中与自己家中子侄相比较了一番,心中也是赞叹此子不凡,便也出言道:“此言应情应景,正是我等心中想法的写照,端的是一针见血,真真是妙极了。”

听着满堂的赞美之声,诸葛瑾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是越加恭谨,连连谦逊。许久之后,气氛才渐渐缓和了下来,诸人再谈论了些时候,便各自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渐渐上了轨道一般,平稳的直向前行。而此时,皇宫中,灵帝刘宏欲立二子协为太子,一时间,京城中风起云涌。大将军何进开始与清流协同,并皇后何婉一同发力,终使刘宏暂时打消了立下太子的念头,只是由于此,宦官与外戚之间,争斗的更加厉害了。

诸葛瑾每天里总要花些时间来关注这些事,经过了多半年的准bèi

,贾诩将天堂或明或暗的遍布于整个洛阳,朝堂之上的争斗自然瞒不过贾诩的眼睛。对于这些消息,诸葛瑾也只是看看罢了,灵帝还有几年的活头的,此时却还不是冒头的时候,是以整日窝在家中,也不去参合两边的争斗。

刘宏对诸葛瑾还是挺喜爱的,偶尔还会将诸葛瑾召入宫中留食,渐渐地,诸葛瑾开始进入皇后何婉、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的视线。对于此,诸葛瑾不胜烦恼,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却又不能不得罪一方,与贾诩商议了一番之后,诸葛瑾最终决定倒向何进。毕竟,何进手中握有大权,而十常侍,只能进有谗言,无兵不可久持,诸葛瑾早已将这乱世看透了。

这一日,诸葛瑾在府中百无聊赖,想及春天正值应景,便吩咐周泰去往皇甫嵩的府上将李典叫了回来。李典如今已经十二,由于经年练武,长得相貌堂堂,一来洛阳,诸葛瑾便将其托给皇甫嵩学习兵略,也算是为皇甫嵩找了一个好弟子。

后院中,待诸葛瑾将要去城郊赏游的消息告sù

几女,几人顿时欢呼了起来,来到洛阳半年时间,几人整日里只是呆在家中,哪里有出过门,此时听了心中欢喜,纷纷去做准bèi

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收拾妥当,诸葛瑾吩咐仆人将随身携带的点心、食材等等放在马车上,见几女均已坐上马车,便与贾诩、李典等人骑上马匹,去了蔡府接上蔡琰,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出城去了。

“驾……”一出城门,诸葛瑾撇下贾诩等人,只带了周泰、李典两人策马狂奔,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带有的泥土气息,顿时将京中的烦恼抛在脑后,心神驰荡间,满脸神采飞扬。

“曼成,你来看,这城郊风景如何?”诸葛瑾拉住奔驰的马匹,冲身边的李典问道。

“兄长,田间幽绿,草木抽枝,河山如画啊!”李典感叹道。

“河山如画?好!此言甚是,你看这大好的河山,此正是我们今后需yào

奋斗的缘由啊。”诸葛瑾说完,哈哈的笑了,声音浑厚,直直地传向远方。

李典听着,心情激荡,大声喝道:“兄长所言甚是,典此生,只愿追随兄长,鞍前马后,定为兄长志向奋勇向前。典能得遇兄长,实乃典今生之幸事。”

“好!曼成,瑾此生能得有与你认识,也是瑾此生之幸,曼成放心,瑾此生必不负你。”诸葛瑾见李典说的动情,也深受感动,大声许下承诺。

“主公所指,泰之所向,虽死不悔!”周泰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心绪难平,大声冲诸葛瑾拜道。

诸葛瑾听了,哈哈大笑:“好!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生活,便让我们来会一会这天下间诸多英雄,方才能不悔此生。”

第五十八章:闻家书,诸葛子瑜

“驾……”

过了没多久,诸女的马车渐渐赶了上来,诸葛瑾见了自马上下来,对着众人说道:“此处景色很好,你们也下来走走吧,好不容易得空出来游玩一下,只是坐在马车中岂不可惜了.”

丁婉掀起车帘,从马车上慢慢走下来:“可是夫君,我们这才出城没有多久,这下要走很远的路了。”

“玉儿、娟儿,你们也都快点下来,咱们边走着边玩。”见丁婉已经下来,诸葛瑾冲着马车上的其他几女说道,略略停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婉:“婉儿,你们几个平日里也不锻炼一下,最近可是胖了许多了。”

丁婉听了,羞臊的跺了跺脚:“哪有啦,再说啦,胖了怎么了?不是你说要将我们养得白白胖胖嘛。”

“呵呵……”诸葛瑾见她害羞,不由地笑了起来,却是难得看见她如此小女儿态。

旁边贾诩见了,大是尴尬,拉了想要凑近的李典,逃似的走远了,只余周泰一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了幼平,你也随贾诩他们走吧,少爷我的武艺你又不是不知dào

。”诸葛瑾见周泰尴尬,留下他又是一个大的灯泡,便出言说道。

“是,主公。”周泰说完,逃似的飞奔而去。

“嘻嘻……瑾哥哥,你看他跑的,像只大笨熊。”耳边传来樊娟的笑声,声音轻灵,脆亮,周泰似乎也已听见,只见其奔跑之间,脚步一个踉跄,热的樊娟笑声更大了。

诸葛瑾看着好笑:“好了娟儿,不许欺负幼平,过来让哥哥拉着你。”

“才不呢,我要和琰儿妹妹一起玩,不理你了。”樊娟冲诸葛瑾呲呲牙,与蔡琰、杜秀娘三人跑着玩去了。

三人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追逐、嬉闹,笑声不间断的从三人口中传出:“她们真的是很开心呢。”卞玉走到诸葛瑾身边,看着三人羡慕着说道。

诸葛瑾注视卞玉的眼睛,见其眼中羡慕的神色凝结,浓浓得,好似化不开一般,认真的对其说道:“若是你想,你也可以的。”

卞玉眼神闪烁一下,后归于平静,明眸含情的看着诸葛瑾,道:“夫君心意玉儿知晓了,只是玉儿早已过了此等年纪,玉儿此生能得遇夫君,才真zhèng

是玉儿的幸事。”

“好了姐姐,今天咱们是出来游玩的,说此伤景之语做什么,有夫君陪着,正该是开心才对。”丁婉见两人说着说着,气氛就变了,便开口劝解到。

“呵呵,走,咱们也去玩耍一番。”诸葛瑾笑了笑,忽然伸手拉着身边的两女,慢慢地跑了起来,引得两人一阵惊叫。

很快,众人便赶到了事先安排的地方,几人玩闹了许久,一个个地都有些疲惫了,将事先准bèi

的单子铺在地上,几女也再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就席地坐了下来。

“夫君,若是我们能够永远如此轻松多好,妾身最怕听见的便是要打仗了,你带兵出征的那段日子,若不是有几位姐妹陪着,真不知dào

怎么熬了过来。”丁婉侧身靠着诸葛瑾,口中喃喃说道。

看着这个平日里最是坚强的女子,诸葛瑾心中满是温馨:“会有那么一天的婉儿,所谓久乱必大治,你也知dào

,如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若是不经受苦痛,如何能有未来的希望。”

“婉儿知dào

,夫君放心,婉儿虽不能陪夫君上阵杀敌,定会将家中照顾好的。”丁婉说着,脸上再次露出坚毅的神采。

几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享shòu

着此刻,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温馨……

“驾,驾。”

远处,一匹马疾奔而来,将诸葛瑾惊醒,周泰早已上前将人拦下,过了片刻,带着来人来到诸葛瑾面前。

“铁一?怎么是你?可是家中发生什么事情了?”诸葛瑾见来人是刚刚被遣回泰山的铁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少爷放心,家中无事,这是老爷专程让我带来的家书。”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诸葛瑾。

接过书信,诸葛瑾心中疑惑,好好的又怎么会寄家书来?也不管场合不场合了,急忙将书信打开:“我儿:

自去岁独自出门,至今已有一年了,为父不必你母亲,可以只身前来洛阳看望你,甚念。

汝弟亮聪慧异常,如今也离家半载,不知如今学问作的如何了?

汝之母亲在离家之时已有喜在身,算算日子,如今怕是快要生产了,可惜为父不能陪在身边,此次铁一前来,我便让其带了华佗前来,只盼能母子平安。

自去岁末至今,天降大旱,如今青州一地损失惨重,靠着家中积蓄尚可维持,徐州与泰山两地情况稍好,只是想要大力发展却是不行了,如今各地的建设我已下令全部停了,待旱情缓和之后再作打算。家中一切你不需顾虑,我与你伯父二人尚能替你掌握,为父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我儿于京中,不知要留多少时日,如今也算是在朝为官,有名无字多有不便,今为父与你伯父商议,便先行与你将字取了,当年为你取名为瑾,乃取美玉之意,是以为你取字曰:‘子瑜’,诸葛子瑜,吾儿定会在京都大放异彩。”

看到此处,诸葛瑾大叹,如今字也取了,与历史无异,自己三弟也即将要出生了,历史啊,从来不会因为谁,而停止不前。

后面又絮絮叨叨的写了很多,乃是要诸葛瑾转呈给章氏看的,是以诸葛瑾将书信收起,放入自己怀中,转身向着铁一问道:“元化先生既是与你一同前来了,如今却是在哪?”

“回少爷,小的与元化先生一同到的,先是至少爷府上,听老夫人说道少爷在此,便独自循着过来了,元化先生留在府中,未曾跟随前来。”铁一回道。

诸葛瑾点点头:“好,你且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回。”看着铁一上马离开,诸葛瑾冲几女小声说了些话,安慰了几人一番。待收拾完毕,这才慢慢地开始原路返回。

“诸葛子瑜?”诸葛瑾骑在马上,口中喃喃着,脸上充满着说不出的神色。

第五十九章:风云动,何进三邀

众人回至家中,诸葛瑾独自去见了华佗一面,看着面前的诸葛瑾一步步成长至今,华佗心中也满是欣慰.诸葛瑾与华佗寒暄了许久,嘱咐其照顾好章氏,这才告辞离开。

华佗如今也算是春风得yì

,在泰山教授的徒弟累计已有500余人,经过今年的教授,业已基本出师,奔赴青徐各地,年已不惑的华佗心思渐渐沉淀了下来,成了诸葛家专门的医师,如今只余张仲景仍然孜孜不悔的教授弟子。

时光匆匆,公元185年末,大汉各地风云涌动,先是朱儁接任右车骑将军,黄巾张燕被朝廷招安,掌管黄河以北山区事务。后汉灵帝为修筑宫室,增加全国田亩税赋,并诏令各地运送建筑材料进京。不久之后,灵帝建万金堂,储存个人资金物资,于河间购置房产,并分散存款在各宦官家。

接着司徒袁隗被免职,由廷尉崔烈接任,太尉邓盛被免职,由太仆张延接任。六月,中常侍张让等十二人因讨伐黄巾有功而封侯,宦官势力一时无两。没过多久,司空杨赐去世,由光禄大夫许相接任,宗亲刘陶因上书指责宦官而入狱,后自杀死于狱中,不久,前任司徒陈耽同时为宦官所害,死于狱中,朝中张让、何进两派争斗日趋激烈。

七月,羌人叛乱,诏令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镇守长安,讨伐叛乱。后因三辅地区螟虫成灾,皇甫嵩被罢免,升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执金吾袁滂为副手,率军征讨西羌部队,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周慎微荡寇将军,共同受张温节制。

同年,董卓与鲍鸿联军击败西羌部队,边章、韩遂退走榆中。董卓击先零羌,中计被围,利用计谋,得以安全逃脱,官军大败,只余董卓保存了军队,于凉州一地崭露头角。

诸葛瑾安然坐于家中,坐看这天下纷争,暗自感叹灵帝昏庸,这江山基业已被搅成了一锅粥,其人还能贪欢yin乐。此段时间,张让、何进纷纷派人前来拉拢诸葛瑾,均被其含糊而过,惹得双方均是不快,只是由于顶着蔡邕的名头,何进一方到也没有做出太过过分的事情,张让等人却渐渐失了耐心,见诸葛瑾慢慢得了灵帝的盛宠,自然将矛头也指向了诸葛瑾。

“咱家早就说过,这诸葛瑾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到好,抢起咱们的饭碗来了。”京城,张让府邸中,一声刺耳的叫声传出。

“好了段公,如此也好,总好过其倒向何进那屠夫。”坐于上首的一位中年人开口说道,只见其人面庞生得白净,腮边打着红粉,嘴唇一抹朱红,显得妖异非常。

“张公说的甚是,此人虽然溜须拍马有些本事,却不及咱们长居宫中,不过此子太过滑溜,咱们须得想个法子,将其便成咱们的人才是。”堂中另外一人开口接道。原来,今天乃是十常侍齐聚张让府邸,商议后计。自从几人封侯之后,几人行事再无所顾忌,每每过些时日,便会在张让府中聚集,今天正是几人再次聚集之日。

“侯公此言差亦,诸葛小儿亲近大皇子辩,来日必将会成为何进**,咱们何不设计,将其先行铲除,须知先下手为强,此子如今深得圣心,若是被其促成大皇子被立,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亦。”堂中众人听了,转头看去,见是赵忠,几人心中各自起了心思。

张让沉思了良久,这才向赵忠问道:“赵公心中可是有了想法?”

赵忠也不拿捏,呵呵地笑了,声音尖锐刺耳,几个人头头相对,只听那赵忠小声嘀咕着:“那诸葛瑾年轻俊朗,我们只需如此如此……”

“呃,哈哈……”几人听了,均是贱贱的笑了。

过了片刻,张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此法倒是可以,只是圣上那……”

“张公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关咱们性命,我想不会有人想要泄露出去吧?”赵忠拍了拍张让的肩膀劝说道,说道最后,更是眼神严厉的扫视众人。

“自然如此……”几人见了,纷纷点头答yīng



此时,尚还不知dào

已被人算计的诸葛瑾,正愁眉满面的看着手中的请帖,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何进府上开宴,这已是第三次送上请帖,若再是回绝,估计即便是顶着蔡邕的名头,何进也会给他几双小鞋穿的。

贾诩倒是不愁,满面从容地挥动着手中的羽扇,真不知dào

,这大冬天的,扇风不会冷吗:“主公,此事不需忧虑,之前就已定下要暂时投靠何进,如今主公已推拒了两次,如今时机却是到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何进表露。”

诸葛瑾思虑良久,眉头仍然紧锁:“只是如今宦官势大,我虽不惧,却也麻烦。”

“呵呵,主公却是身在局中了,此时何进落于下风,主公去投之,必定能够得起心意,至于张让之类,如今主公圣宠正浓,又岂会与主公为难。”贾诩听了诸葛瑾的担心,不由的笑了。

诸葛瑾听完,有些恍然:“此却是瑾迷惑了,还要谢过先生指点。”边说边冲贾诩拱手致谢,而后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此次邀请我们便去参加,文和,你且去做些准bèi

吧。”

“是,主公。”见诸葛瑾很快便明白过来,贾诩心中很是欣慰,点点头答yīng

下来,便告退离开。

大将军何进府中,何进也正与手下幕僚进行商议。

“子远,你真能肯定那诸葛瑾会接受此次的邀请?”府中正堂,何进坐在主位上,有些愁眉不展。

许攸见了,口中不屑道:“大将军请放心,谅他一小儿,如何敢三次拒绝大将军的邀请,攸以为,此次此子必定会前来赴宴,若是其够聪明,此次前来必定是要前来投效的,届时,大将军便可试一试其真心。”

“哦?该当如何?”何进听了许攸的话,眉头略松,而后又略略一挑,疑惑的看着许攸。

许攸先是看了看厅中其他人等,见众人皆是好奇,心中有些得yì

:“无他,金银、美色、权利三者耳。”

第六十章:见何进,道是鸿门?

许攸将话说完,脑袋摇晃不停,心中暗暗想道,这大将军府中也只有我许攸如此人物,才能有此等见解.看谁今后还敢对我不服。

“好,此次事若成,子远当为首功。”何进也不吝惜,直接开口允诺道。

话刚说完,心中却是念头狂转,由于灵帝很少上朝,而其又与十常侍对立,基本上很少能见到灵帝,自家妹子虽然贵为皇后,却也基本上见不到灵帝。若是能够将诸葛瑾拉拢过来,很多事情就可以避过张让等人,直接上报给灵帝知dào

,若是能够让自己外甥在灵帝面前多露几次脸,说不定会改变灵帝对外甥的印象,想起此事,何进心中对其妹妹怨愤异常,你说你好好的做你的皇后,没事将那王美人毒杀做什么,再者说,杀也就杀了,还做的如此不干净,徒生事端。

“大将军,吾与那诸葛瑾有些交情,待会我与孟德再去拜访其一下,顺便探探消息吧。”见屋中静了下来,袁绍上前对着何进说道。

“呃……哦,好,那你与孟德现在就过去吧。”袁绍的话将何进惊醒过来,连忙点头让允了袁绍的请求。

曹操心中微怒,你自己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去做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想是这样想得,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好点头应下此事,心中却打定主意,只是去拜访一下,绝不多管闲事。

何进见其余之人多是附和,也不在于此事上纠缠,对着许攸再次问道:“若是此次他还是拒绝呢?前两次被拒,已经让吾与洛阳丢尽了脸面,此次邀请其若是还敢拒绝,吾此次定然不会轻饶他。”何进说完,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面。

堂中多数人纷纷出言赞同,叫嚣着要给诸葛瑾一些教xùn

,曹操见此,沉默不语,其实他心中也是疑惑,不知dào

诸葛瑾到底是作何打算,不愿徒自强出头。

荀攸坐在座位上,双目微眯,看着众人如此作态,心中暗暗叹息,如此一群乌合,如何能够成事,心中反倒是对诸葛瑾生出了好奇。

正在此时,何进府上管家自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行至何进身边,低头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主人……”

听着管家低声说出的消息,何进脸色露出狂喜之色,转而大笑了起来:“好,哈哈……”笑毕,何进转而向堂中疑惑的诸人解说道:“那诸葛瑾已经回复了邀请,晚上必定会来赴约,诸位这就去准bèi

吧,今天晚上尔等务必要将其招募过来。好了,散了吧。”

待何进离开,屋中诸人杂乱的相互招呼片刻,便散了大半,只留许攸、曹操、袁绍、荀攸四人。荀攸仍旧是闭目养神,稳坐不动,袁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曹操稍微好些,双手捧着茶杯,两眼直盯着双手,似是在欣赏茶具。

原本洋洋得yì

的许攸将其他人送走,这才发xiàn

余下三人没人理会他,心中很是不高兴,只是冲袁绍拱了拱手,见袁绍没有注意到他,微微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了。

“公达?”曹操见荀攸似乎是睡着了,便轻声呼了其一声。

荀攸微微睁开双目:“孟德可是有事?”

“无事,操以为公达……”曹操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话说完,转而拉了袁绍拱手离开了。

荀攸看着曹操两人离开,眯了眼睛:“有意思,有意思……”而后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

“文和真的不去码?”诸葛瑾府中,诸葛瑾看着面前的贾诩再次问道。

贾诩摇摇羽扇:“此事主公去便可,诩却是不参与了。”

见贾诩态度坚决,诸葛瑾便也不再强求,见何进而已,自己一人足矣,接着吩咐周泰驾车,两人便出门去了。

见诸葛瑾离开,贾诩唤了手下进来,低声吩咐了一番,随即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那手下见此,冲贾诩行了礼,退了下去。

周泰驾车出门不久,便发觉身后有人跟随,诸葛瑾告sù

其不需理会,两人纵马直奔何进府上。约一刻钟时间,周泰将马车叫停道:“少爷,何府到了。”待诸葛瑾下了马车,便自去递上拜帖,一小厮接了飞奔报信去了。

诸葛瑾立于何府门前,看着门头上书“大将军府”四字,心中说不出的感慨。汉家天下,大将军虽然风光无限,却没有一个能得善终的,韩信、周亚夫、卫青、霍光、王莽、邓鹭、梁冀等,哪一个不是牵连无数。而后的何进、董卓、袁绍,也都是不得善终。“权利迷人心啊!”诸葛瑾长长叹息了一声。

“子瑜贤侄缘何叹息,莫非是我这何府如此这般不如人意?”不知何时,何进已经站在了诸葛瑾的身边,见诸葛瑾望着府门叹息,心中自是不悦。

诸葛瑾见了何进,慌忙要拜,却被何进一手拉住:“来了就好,今天只是私宴,不用行礼了,咱们先进去说话。”

诸葛瑾见此,拱手道谢:“谢过大将军。”

两人就这般把臂前行,一边走着,诸葛瑾说道:“方才之事大将军勿怪,瑾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才叹息一下,并不是有心此为。”

何进见诸葛瑾姿态放低,气也消了大半,见诸葛瑾生得俊朗不凡,心中反倒欢喜更多:“无妨,你可是难请的很呐,却是足足让我好等,此次非得罚酒不可。”

诸葛瑾听了,苦笑一下。不片刻,两人走进屋中,堂中众人见何进出现,纷纷起身拜见,何进笑着应下,又与诸葛瑾作了下简单的介shào

,安排诸葛瑾坐于自己身边,便吩咐众人开宴。

曹操与诸葛瑾比较熟识,便被安排坐在了诸葛瑾的身边,此时见众人起身与何进敬酒,略微侧了侧头,冲诸葛瑾低语道:“子瑜,此次却是要小心些,别再违逆大将军的意思了。”言罢,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随众人一道敬酒。

诸葛瑾听了心中略微感动,也不去看曹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暗自将此情记在心中。

第六十一章:会群英,一试诸葛

一杯酒下肚,众人情绪开始热烈起来,何进这边,分别坐着袁隗、袁逢、杨彪、皇甫嵩、卢植、蔡邕、何苗、袁绍、曹操、诸葛瑾等几人,其余人鲍鸿、赵融、淳于琼、逢纪、何颙、荀攸、袁术、许攸、陈琳、王允、吴匡、张璋等更多的人坐于其他席位,第一杯酒喝过不久,何进便将早已准bèi

下的歌舞叫了上来,以助酒兴.

看着眼前晃动的这许多历史名流,或是今后的一方大员,诸葛瑾心中平淡如水,早已习惯了这个年代,而且自己比之这许多人也晃晃不相多让,只是,不知dào

后人会如何书写自己了。

众人一边谈文饮酒,一边欣赏歌舞。武人中若鲍鸿、淳于琼、吴匡、张璋等人,早已大口喝上了,且面对美色毫无意志抵挡,甚者如淳于琼一般,双目怒瞪,嘴巴大张,嘴角水酒直流。文人却要好上一些,如许攸、陈琳之辈,多是附庸风雅,即便是美色当前,也只是隐藏在眼眸深处,几人中只有荀攸稍显不同,一边与身边诸人舞文弄墨,肆意谈笑,一边注意着何进诸人,目光更是时时自诸葛瑾身上掠过。

何进这边,何进身为主人,自然当仁不让的频频给诸人请酒,当然,主攻对象乃是诸葛瑾。只见何进手中拿了一大樽酒,对着诸葛瑾说道:“来,子瑜贤侄,这一大杯乃是为你拒绝老夫两次邀请而罚的,却是非喝不可。”

诸葛瑾接过酒樽,先是苦笑了一下,环视众人说道:“瑾年幼,若论武艺,却是有把子力qì

,若论政治,瑾却从无接触,瑾无状,自是不能保全,那十常侍权势滔天,瑾此为也不过是未求自保而已。此杯瑾喝下,还望大将军能不计前嫌。”说完,仰头将酒大口喝下。

何进见诸葛瑾说的诚恳,也不再为难,只是心中存有试探的意思,酒还是要劝的。见诸葛瑾喝酒豪爽,心中更是喜欢:“好!贤侄却是好酒量。嗯,前事既已说开,吾自不会再作追究,不过,如今你来赴宴,难道就不怕了那几个阉人?”

诸葛瑾放下酒樽,神色郑重的说道:“瑾此来,就是要表明自己,大将军诚意相邀,瑾若在不前来,岂不是太过不知好歹,大将军请放心,瑾定与阉人势不两立。”说完,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

“呵呵……”何进听完,心头念头转动,只是稍顿,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将堂中诸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诸葛瑾见了,知dào

正戏来了,便收拾心情,将心态调整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若是善于揣摩人心的贾诩在此,定然会鄙视这一大一下两只狐狸。

何进见诸人都看了过来,便站立起身,挥手让舞女退下:“诸位,此次我等之中再添新人,此人诸位却是多数都已听说过,琅琊诸葛瑾。”

“恭喜大将军……”

“大将军武威……”

“……”

何进将话刚一说完,堂中大多数人纷纷为其祝hè,诸葛瑾被这些人,华丽的给无视了。

“好了,子瑜贤侄年幼,比不得尔等老辣,此后却要尔等多加照应了。”何进见诸葛瑾有些尴尬,便出言为其说了声好。

待见众人应下,招呼众人再次落座,何进将双手相互拍了两下,屋外刚刚退下的舞女再次走了进来,此次却是没有上前跳舞,只见诸女进来直奔众人而去,各自寻了一人于其身边坐下,一时间堂中莺莺燕燕,好不**。

诸葛瑾见屋中众人对此均没有感到惊讶,显然是经常会享shòu

此等待遇,再看看身边这个脸带青涩的女子,容颜清丽,脸上还有着些许慌乱,对于这些衣冠禽兽之辈心中暗骂。抬头看向蔡邕,见自家岳父正与身边女子调笑,若不是诸葛瑾见其眼光清澈,真恨不得甩袖离席。

正思量间,感觉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转头看去却是何进,只见其脸带笑意,眼神中却露出莫名的神采,心中凛然,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投向何进,必不能使其心生猜忌才是。

略带不自然的冲着何进笑了笑,诸葛瑾拱手致歉道:“大将军见谅,瑾年幼,尚未经lì

过此等阵仗,是以有些不适。”

何进听了哈哈地笑了,铁了心的要将诸葛瑾给和谐了,大着嗓门道:“子瑜,此言却是不对了,男儿大丈夫的,三妻四妾很是正常,何况一区区女子,此次正好先来锻练一下,哈哈……”

诸葛瑾听着,满头黑线,有些无语的转头看看,见席上几人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连带蔡邕都好似在看好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诸葛瑾咬了咬牙,伸手一拉,将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

女人“啊”了一声惊叫,俯身倒入诸葛瑾怀中,听见的,却是屋中众人哈哈的笑声,粉嫩的小脸有些煞白,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诸葛瑾低下头,嘴唇欺进女人耳边,女人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双目中神采黯淡,泪珠晶莹,似乎是对其命运无声的抗争。

过了片刻,始终没有等到嘴唇落下,女子有些回神,正要转头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话音:“你勿动,配合与我,我自会救你出去的。”声音如同带有磁性一般,让女子深陷其中,暗暗感激。女人缓缓闭上双眸,微微抬首,似乎是在享shòu

亲吻一般。

诸葛瑾做的巧妙,发髻垂落正好将其面目挡了大半,另一边有女人的脖颈相阻,于外人看来却是正好在亲吻女人脖颈一般。

何进见诸葛瑾从流,心中猜忌有些减弱,盯着那女人的面容狠狠的咽了下口水,这才转而对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喘息连连。

此次何进却是下了老本了,这女人姓邹,单名一个蓉字,乃是何进刚收拢过来的,也是垂涎了好久,还没等到他下手便为了笼络诸葛瑾,咬牙将此女送了出去,自是将一股子欲望都发泄在了身边女人身上。

第六十二章:酩酊醉,再试诸葛

诸葛瑾伏在女人的脖颈中,听着旁边传来的男男女女的喘息之声,闻着怀中女人清淡的体香,也是有些心绪难平.

过了片刻,只听见何进方向动静渐渐大了,诸葛瑾这才将头从女人脖颈间抬起,用手将女人有些散乱的发丝抚抚,看着女人面上带羞,温和的笑了:“你别害pà

,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点了点头,许是记起刚才作秀了半天,脸上却是羞红的更厉害了,臻首靠在诸葛瑾臂弯处,一动也不动。

很快地,旁边何进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只见其怀中女人面带桃花,眼眸春意十足。何进喘息了几声,待气息平稳,也不放开那女人,一只手抓起酒樽,将杯中的酒大口喝完,这才向着诸葛瑾看去,见其一只手环抱着那舞女,另一只手伸进女人衣内,心中戒心暗暗放下。转而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将酒樽添满酒后,强行给灌了了下去。

女人咳咳的呛了几声,嗔怪的与何进调情。过了一会,何进便又开始招呼诸葛瑾喝酒,本已有了些醉意的诸葛瑾,哪能经受得住更多,再次喝了几樽之后,脑袋便眩晕起来,说话便肆意了起来。

何进见了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又灌了其几杯,连着诸葛瑾身边的女人都没放过。蔡邕见何进如此,心中知晓其乃是故yì

如此,存着心思要考研诸葛瑾了,不好阻挡,暗自祈祷诸葛瑾能过此关,不然单靠自己在京中的影响,也难保其能不受牵连。

诸葛瑾在何进灌自己酒的时候,就已经知dào

何进肯定有着后招来试探自己,只是想着今后三四年中尚还要靠何进照应,只好顺从的接招。酒喝多了,脑袋虽然有些晕乎,却是很清醒着,只是说话却有些管不住了。嘴中不停的随着何进的话大骂张让等人,手中的动作也是大了起来,不在是开始时做做样子,感受着怀中的玉人,更是迷醉了许多。

再过了一些时间,屋中诸人纷纷起身抱着怀中的女人离开了,荀攸、曹操二人离开之时,眼光再诸葛瑾身上停留了好久,荀攸微微摇头,似乎是有些失望,曹操却是眼神玩味,似乎是看懂了些什么,可叹诸葛瑾此时迷醉不堪,什么也没有看到。

东汉年间,世家大族多有豢养舞女歌姬,供访客yin乐,女人的地位十分低下,运气好点的,被自己主子看上,暂时不会送人,运气差点的,整日里便如同青楼女子一般。何进为了笼络士人,经常会在其家中举办宴会,这种事情更是时有发生,是以见怪不怪,他心中自然知dào

那些人做什么去了。

此时,连蔡邕本人也没有叫诸葛瑾,独自便离去了。

诸葛瑾再多喝了几杯,便趴在桌上迷糊起来,何进吩咐下人将诸葛瑾扶入客房,连带送进去的,还有那邹蓉。待将其送走,何进再也忍耐不住,急急的就在这堂堂宴会之所,开始了荒yin。

躺到床上,诸葛瑾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接过邹蓉递来的水喝下,顿时觉得好了许多,不久便闭了眼睛呼呼的睡了。

邹蓉坐在床头,看着诸葛瑾俊朗的脸庞,心中略一叹息:“希望能是一个好归宿吧。”

原来,临去之时,何进以手挑着邹蓉的下巴,冲着趴在桌子上的诸葛瑾挑了挑眉头说道:“汝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吧?若是坏了老子的事,老子自有手段收拾你的。”

迟疑了良久,邹蓉缓缓地起身,为诸葛瑾将鞋袜除了去,然后又将自己的外衣一一褪去。双手颤抖了许久,想着事若不成之后的下场,终是咬牙将两人的衣衫去了精光,赤裸相对,俯身趴在诸葛瑾的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是邹蓉也喝了不少的酒,不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宴会处,何进发泄完了欲望,挥手招来下人收拾,自己就这般赤身露体的坐在小榻上,不片刻,那管家匆匆走了进来,见何进赤身,习以为常的低下头,两眼看着脚尖道:“主子,邹蓉已与诸葛瑾同塌而睡,小的亲眼看了才退回来。”

何进想了一下,道:“好,此事却是办的不错,嗯,你再派些人手,将今晚发生的事情,挑选一些散布出去,必须要让张让几个阉人对其产生怨愤,你先去将这事情做了吧。”

“是,主子。”管家答yīng

,快步退了下去。

何进坐在那里良久没动,仔细的将今天的情况想了一遍,自觉得再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大声叫下人准bèi

热水,自去洗澡去了。

“啊……”第二天,天尚未亮,一声尖锐的叫声直直传出。

屋内,诸葛瑾用手使劲儿敲了敲额头,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先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旁边,只见一赤身女人一手捂一薄被,张嘴尖叫。愣了愣,诸葛瑾才有些反应过来:“中招了……”

果然,女人见诸葛瑾醒来,尖叫声戛然而止,门外忽的传来了敲门声,何进府上管家那特有的声音传来:“诸葛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诸葛瑾语气平淡的回道:“无事,先退下吧,稍后我便起来了。”

管家应了下来,后又吩咐道:“你们都将东西放下吧!”接着就是一阵声响传进来,诸葛瑾估计着是一些洗漱用的东西,待见外面声息静了下去,随便拉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这才转头看着女人,眼神中有些悲哀,不知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自己?

“婢子邹蓉,求公子活命!”女人见了诸葛瑾的眼光,心中也是黯然,想及诸葛瑾对其甚是照顾,不愿再对其欺骗,便顾不得再去遮掩春光,伏在床上不住的磕头,悲戚异常。

过了良久,诸葛瑾见其春光泄露,磕头不止,甚是可怜,娇躯更是颤抖不堪,想是身子有些承shòu不住了,恻隐之心顿声,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先穿件衣服吧!”

第六十三章:携女回,乍起风波

诸葛瑾转过头,不再看那女人,向着房中打量了一下,只见屋中布置的鲜红明亮,如同新房一般,心中暗暗苦笑,色如刮骨寒刀,酒入穿肠毒药,真的是不能沾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女人简单将衣服穿了,语带悲戚说道:“昨日大将军吩咐与奴婢,若是不如此做,定然活不过今日,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大将军府中,每日都会有女子无故失踪,奴婢害pà

等不及公子援助,也会如同这些人一般……”说道这,哭声渐大,再也说不下去.

听着女人哭诉,诸葛瑾也是有些理解,只是听着何进竟如此草菅人命,心中怒意大涨:“好了,别哭了,待会我自会将你救出去的。”

自打知dào

了何进要对其试探,诸葛瑾便想好了要向何进求取女人,以期给予其一个自己好色的错觉。好言对女人劝慰一番,诸葛瑾起床洗漱一番,自去与何进告辞。

何进屋中,听完管家的汇报,便有下人进来,说诸葛瑾前来告别,何进挥手退下管家,吩咐下人将诸葛瑾带进来。

“见过大将军!”诸葛瑾进来,低头拱手一拜道。

何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扶起诸葛瑾道:“子瑜贤侄,昨晚睡的可还满yì

?吾这府中招待可是周到?”

诸葛瑾于心中将其狠狠骂了一通,脸上表露出些许羞捻:“甚好,瑾此来,是要向大将军辞别的,一日未曾归家,还需回府向老母回禀。”

“那好,也就不多留你了,贤侄有空闲了,多来府上坐坐。”何进呵呵地笑了。

“呃……”本以为何进会挽留一下的,顿时有些卡壳了:“大将军,小侄有一事相求……”

“哦?”何进挑挑眉头,有些疑惑。以一个土生土长的时代人物,对于女人从来是以附属来看待的,自然不能理解诸葛瑾心中那一点小九九——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望。

诸葛瑾暗暗憋了一口气,让得自己脸颊通红:“是这样,小侄想要……想要……”

“哈哈……”

这下何进有些明白了,不由的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好了,此女就送与你了,呵呵……”

诸葛瑾见何进应下,落荒而逃般急奔出来。何进见了又是一阵大笑,心中却是自觉得对其又有了些认识,有了弱点就好掌控了。很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诸葛瑾回去,带了女人回去,家中早有周泰回来报gào

,自然知dào

诸葛瑾昨晚未回的原由,到也没人询问太多,丁婉、卞玉二人年长,懂得事情更多,见诸葛瑾带了一女人回来,心中虽然苦涩,却是忙着将其安置。诸葛瑾去了章氏屋中,见章氏正在逗弄诸葛均,赶着上前说了些话,也逗了弟弟一番,诸葛均此时还不到一岁,正是爱哭爱闹,很是不给诸葛瑾面子,狠狠的大哭了起来。

诸葛瑾闹了个大红脸,慌忙将小弟抱给了母亲,告辞离开了。

一日间,也不知是谁在幕后挑动,诸葛瑾去何府赴宴,并带回了一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更甚者流传出了诸葛瑾大骂十常侍的话语,只是转眼,整个洛阳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洛阳,借着此事由头,开始暗流涌动。

张让等人对于此恨的牙咬切齿,纷纷向着灵帝进言,诋毁诸葛瑾,何进一方则是力挺之,两方于此事上,再次争斗了起来。此事有好有坏,虽说是将十常侍得罪透了,却赢得了广大读书人的追捧,诸葛瑾名望如日冲天,狂风席卷般的,蹭蹭涨了起来。

皇宫中,灵帝刘宏看着跪着哭诉的张让等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不耐烦的将几人斥退,吩咐人传旨,让诸葛瑾进宫见驾。

此时,诸葛瑾也正在愁闷,只一日间,他由一个中间人变成了与张让等人死磕的对象,这能高兴的起来吗?看着面前坐着的贾诩,诸葛瑾心中纷乱不堪:“文和,天堂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有了些消息,只是还不完全能够确认。”贾诩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面无表情的回道,若不是其双眼中偶尔闪过的精芒,就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无声无息。

诸葛瑾却是有些怒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道:“天堂这些人都是在做什么,吃干饭吗,京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什么也不知dào

,说不得哪天,吾这脑袋被人取了去,还不知dào

是谁做的呢!”

贾诩却是不急不慢的回道:“主公勿急,此事于主公来说,却是利大于弊的,虽是得罪了十常侍,却无伤大雅,主公于士人中的声名,却是主公今后的倚仗,此事以诩看来,却是正好成全了主公。”

“文和莫要如此说,瑾不是此意,文和当真不知瑾心中所想吗?”诸葛瑾更是不高兴,脸带对贾诩也没有了好脸色,作色道。

贾诩心中自是知晓诸葛瑾之意,只是他为人谨慎,自然不愿事事道明,况且,此次之事,他也有参与其中,虽不料另有人推波助澜,却是正合了他的心思,如今却还不到与诸葛瑾说明的时机,只好隐而不发。

诸葛瑾见贾诩不出声,又想起自己语气太过苛责,正要像贾诩表示下歉意时,诸葛德自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少爷,宫里传旨下来了,让你即刻进宫。”

贾诩听了眉头直邹,事情好像有些出乎预料了,本以为灵帝会疏远诸葛瑾的,不曾想仍然传其进宫,想了片刻这才说道:“主公,此次进宫,大可直说不知,想来皇帝不会太过为难的,其他还是等主公回来之后,再作商议吧。”

“唉,也只好如此了!”诸葛瑾叹了口气,自去换衣服去了。

路上,诸葛瑾偷偷塞给小黄门几锭银子,喜得小黄门直夸诸葛瑾懂事,顾不得声音刺耳,诸葛瑾悄悄的询问道:“小公公,不知圣上此次传召与我,是有何事?”

“不知。”小黄门听了摇摇头。

“那公公可知圣上心情如何?”诸葛瑾不死心的问道。

小黄门左右看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道:“圣上刚刚见过张公公等人,心情不是太好。”话一说完,见诸葛瑾还要再问,连忙摆手,然后急急的前面领路去了。

第六十四章:皇子辩,刘氏有女

“臣诸葛瑾,叩见圣上.”宫中,诸葛瑾见了灵帝,疾步走了两步上前跪拜道。

“好了,起来吧。”灵帝摆了摆手,接着拉了诸葛瑾,一脸贼笑的说道:“爱卿上次教给朕玩法,朕今天让你开开眼界,走,咱们去后面。”说完,拉了诸葛瑾直奔寝宫去了。

后宫中,诸葛瑾此时被面前的光景给雷的目瞪口呆。

目光所处,一个个女子赤身露体,身上仅着一抹胸、亵裤,光着双脚分散站开,臊的诸葛瑾面红耳赤,即便是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何时见过此等场面。

“Shit”诸葛瑾心中恶狠狠的骂道,心中不由的佩服灵帝,他只是将现代足球的玩法教给了灵帝刘宏,没成想,灵帝会如此有才,不过想想这家伙独创的裸游宫,暗自鄙视了一番,也说不清楚是嫉妒?还是什么什么?

“怎么样爱卿?朕这玩法当真是奇妙无穷,爱卿要不要下来玩一下?”灵帝在场中与众女玩耍了一会,兴起的时候直接便抱着胡乱啃着,见诸葛瑾吃惊,暗自得yì

,笑着邀请其一起。

诸葛瑾听了,回过神来,嗵一下子跪在地上,双眼再不敢乱看:“圣上恕罪,臣失仪了。”心中担忧,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灵帝有些无趣,不理诸葛瑾,自与众女嬉闹起来,不时的拉住一人动一番手脚,有时众女更是变着法子故yì

送于灵帝面前,作为一国之君,女人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推拒?足球的意义似乎玩乐更多上一些,再无什么规则可言。

“陛下,大皇子派人前来,想要见见诸葛将军。”不知过了多久,宫门外一小太监,小心的走了进来,见灵帝心情很好,大着胆子说道。

“哦?”灵帝瞥了眼诸葛瑾,平白升了些怒气,自己这才将诸葛瑾召入宫中,便有人将消息报了出去,心中对于何氏更恨,连带着心情也阴暗了下来:“那诸葛将军便去看看吧。”对于诸葛瑾的热度骤减,称呼也由爱卿变成了诸葛将军。

诸葛瑾暗叹救星来了,也不管灵帝称呼如何,再次拜了一拜,这才徐徐退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暗自咒骂道:“这样对老子,等老子除了这京城,定要给你些小鞋穿。”

“烦劳小公公带路了。”说着,利索的摸出一锭银子,悄悄的递了上去。

“不敢,不敢。”小太监接了银两,谦虚说道。

其实此次灵帝乃是冤枉皇后何氏了,想她一国之后,如何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将军诸葛瑾,此次却是张让等人将消息透漏出去的,宫中之人俱是知晓皇子刘辩与诸葛瑾亲近,既然知晓了诸葛瑾身在宫中,自然是忍不住派人前来邀请。

后宫中,刘辩挥手将宫中诸人退下,急忙上前一步拉住诸葛瑾:“子瑜兄长,想煞我了。”

诸葛瑾想要行礼,被刘辩拦住,只好回道:“殿下,多日不见,瑾也甚是想念。”稍微顿了下,又说道:“殿下,此次你却是做的过了,陛下定然对你芥蒂更深了。”

刘辩听了,脸上一顿,接着又恢复过来,一脸的无所谓:“无妨,父亲打小起,就没有喜欢过我,又不多此一事。”说着,眼神却是一黯。

诸葛瑾见涉及其他,不愿再说:“殿下,此次召见微臣,不知是有何事?”虽说刘辩不喜诸葛瑾行礼,其礼数却是不曾缺了半分。

刘辩有些调皮:“此次却是一桩好事,我皇姐见我多次提起你,想着要见你一面,正好我听人说道兄长被召进皇宫,自然要让皇姐一了心愿了,我已派人去通知皇姐了,想来一会便要到了。”

说起这公主,诸葛瑾没少听刘辩提起过,乃是灵帝的长女,姓刘名玥,比刘辩大了三岁,平日里与刘辩交好,不过比起刘辩,刘宏对其的宠爱可是非同一般,真zhèng

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哦?”诸葛瑾听着,眉头抖动,似乎是有些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辩弟,可是又在说姐姐的坏话了?”两人正说间,宫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呃……”刘辩缩了缩脑袋,忽然卡住了。

诸葛瑾却是不能怠慢,忙着上前拜道:“见过公主殿下。”

“嗯?”刘玥似乎有些好奇,打量了诸葛瑾一番,见其与一般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撇了撇嘴道:“那些故事真的是你将出来的吗?看你长得也没什么两样啊?”

诸葛瑾听了,有些明白了,感情儿都是这故事惹出来的,斜了刘辩一眼回道:“回殿下,是的。臣自幼读的书多了些,是以知晓的多了些。”

刘辩似乎有些惧怕的往刘玥身边靠了靠,冲着刘玥一阵私语,良久,两人停下,刘玥双眸看着诸葛瑾,有些莫名。过了片刻,刘辩先是忍耐不住这屋中诡异的气氛,拉着诸葛瑾,有些撒娇般的要让其再讲些故事。

拒绝不过,这次却是长了记性,诸葛瑾没敢开口乱讲,便挑着格林童话中的益智小故事讲了几个。正在此时,宫门打开,几个小太监、宫女端了些茶点上来,诸葛瑾正说的有些口渴了,直接端了一杯喝下。

诸葛瑾抹了抹嘴,抬头却看见刘玥长大了小嘴,对于诸葛瑾如此不顾形象显得吃惊非常,刘辩有些习以为常,端起自己身边的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过了好久,刘玥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太过不淑女了,慢慢收敛心神,缓缓端起杯子,单手轻揭杯盖,细细品尝起茶水了。

三人饮过茶水,胡乱吃了些点心,刚刚要再说上一个,宫门口一个小太监进来,将刘辩支开,宫内只余了刘玥、诸葛瑾二人,一时间宫内静了下来。坐了片刻,诸葛瑾感觉气氛有些诡异,脸庞更是热了起来,便想着起身告辞,抬起头看去,忽然吓了一跳,只见刘玥满脸通红,衣襟略略扯开了些,细细看时,见其双眸迷乱,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第六十五章:红鸾动,诸葛求亲

左右看了一下,见屋中放有一木盆,正是宫中丫头用来给几人净手用的.诸葛瑾忙走至木盆前,双手捧了一些冰水,奔至刘玥跟前,噗的一下将水泼向刘玥脸上。

“嗯?”受冷水一淋,刘玥清醒了过来,用衣袖在脸上擦了一下,低头间见到自己衣衫凌乱,吃惊的就要惊叫。

“嘘……”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捂住刘玥的芳唇,原来,诸葛瑾早有在观察刘玥反应,见其张嘴要喊,正好给捂了正着,冲其示意不要出声。

“唔唔……”刘玥挣扎着,以为诸葛瑾要对其用强,眼神恐慌,浑然忘记了此处乃是皇宫,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皇宫中行此事。

诸葛瑾无奈,紧紧将其抱住,防止其乱动,这才于其耳边轻声说道:“殿下别叫,我们遭人算计了!”只是刘玥挣扎的厉害,对于其的话似乎没有听见。

“嗯?”忽地,刘玥身子一震,双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娇躯顿时停止了挣扎。

只见到,诸葛瑾大嘴,正咬在刘玥一边的耳垂之上。耳朵乃是女子身上一个十分敏感的地方,从未接触过男人的刘玥,骤然遭遇此事,吃惊之下,连挣扎都忘记了。

“殿下?殿下?”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唤,刘玥终于有些回神,眼光渐渐清明了下来。

诸葛瑾见了松了口气,稍微将刘玥放开了些,语气低低地说道:“殿下,我们遭人算计了。”

刘玥听了,满脸不信,忽然感觉到诸葛瑾仍然环抱着她,闻着其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再加上被人下了少许的春药,顿时觉得心如撞鹿,怦怦跳个不停,竟是有些迷乱:“嗯,你还是先将我放开吧。”

“哦?”诸葛瑾应了一下,缓缓将刘玥放开,心中莫名,有些怅然若失:“殿下,你是不是觉得体内很热?有人在我们喝的茶水中下了春药,只是药量不大,所以……”

刘玥听了,脸上羞红。自小在宫中长大,对于各种事情自然看的较多,不似外面女子一般什么也不懂,自然知dào

诸葛瑾后面没有说完的是什么。良久,才凝下神,感受了一番身体的状况,发xiàn

果然如同诸葛瑾说的一般,转头狠狠地盯了下诸葛瑾,聪明如她,自然想到了此事乃是冲着诸葛瑾来的,只是敢如此算计自己,想着想着,心中的怒意蹭蹭飙升起来。

“你在宫中可与谁交仇了?敢有胆量算计与我的,也不过张让、皇后两人。”坐了一会,刘玥只觉得体内热气升腾,忙与诸葛瑾说话,试图转开心神。

低下头想了一下,诸葛瑾心中明白,此次肯定是张让等人设计自己的。只是此事没有证据,又涉及到公主刘玥,定然不会有所结果,是以并不想多说此事,见到刘玥脸色红郁,知dào

药性又在发挥作用了,他的体内也是如同蒸笼一般,热的好似有些难以忍受。

诸葛瑾面带焦急的在屋中走了起来,寻找着对其可以有些帮zhù

的东西,待目光扫及木盆的时候,眼睛一亮。匆忙走至桌旁,拿了两个茶杯从木盆中舀了两杯冷水,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口喝了一杯,将另一杯递给刘玥,示意其喝下。

秀眉微皱,刘玥有些嫌脏,摇头不要,诸葛瑾知dào

药效时间不会太短,不喝的话两人不一定能熬得过去,便不管刘玥反对与否,拉着其给强灌了下去。

明眸瞪着诸葛瑾,似乎蕴含了许多莫名的意味。

就这般,两人就坐与屋内,难以忍受了便灌上一杯冷水,勉强度了过去。

“呼……呼……”诸葛瑾喘息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想到此遭“艳遇”,不由得将张让等人恨的咬牙,若不是其实质上不是一孩童,如何能抵挡得住此等诱惑。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的笑了,暖暖的默契于两人心间绕动。

刘玥起身,看着盆中仅余的一些冷水,心中有些庆幸,也有些莫名的失落。这短短的时间里,诸葛瑾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已经印入其心底。稍微洗了下脸,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年已十二的她已然有了风情,看着诸葛瑾毫不在意的用她用剩下水洗着脸庞,淡淡地喜悦于心间悄然而生。

“诸葛瑾,如今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要向我父皇提亲。”刚刚作下,就听到刘玥这般娇嗔道。

诸葛瑾犹如火燎一般,嗖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吃惊的看着刘玥,好似要确认一下其不是吃错东西了。

“怎么?你不愿意?你都这样了,难道想不负责任?”刘玥有些发嗔,一记漂亮的白眼飘过。

诸葛瑾顿时有些吃不住:“呃……”看着刘玥那娇嗔的模样,一时间心如钟鼓,咚咚跳了起来。

“好啦,就这么定了,我可等着你呢,我也会去求求父皇,父皇可是最疼我了。”刘玥不待诸葛瑾说完,便急急的说了一通,到底女儿家脸皮薄,顿时娇羞不堪。

两人说了会儿话,诸葛瑾提议刘玥大叫一声,将门外等候的人给唤进来,逗弄他们玩上一玩,刘玥听了,吃吃的笑了。

“啊……”

一声刺耳的女高音直直响起,待刘玥叫声停下,两人坐正,言笑晏晏。不片刻,门外步履匆匆走进来一大群人,太监、宫女们拥挤着奔了进来,见到两人相安无事,正想着要退,诸葛瑾手脚快,从中揪出了几个太监、宫女,将其余人遣散,与刘玥一道,直奔刘宏寝宫去了。

“什么?你要跟朕提亲?好大的胆子……”寝宫中,刘宏听了诸葛瑾的话,一脸的震怒。诸葛瑾也是无语,想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而且还是一个心怀异心的一方诸侯,如今却被一女人胁迫了,不得不承shòu着灵帝的怒火。

“哎呀,父皇……”刘玥拉着刘宏的胳膊,撒着娇不依的摇晃。完了好似记起什么,趴在刘宏的耳边一阵嘀咕。

灵帝双目怒瞪,若是眼光能杀人,诸葛瑾估计已经死了N次了,良久,灵帝有些无奈,转头面对刘玥:“这都是真的……”

刘玥有些害羞:“嗯。”

刘宏见此,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好了,那就这样吧。”

第六十六章:身份转,趋之若鹜

灵帝虽说是同意了诸葛瑾的求亲,对于这个忽然间抢走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没有一点好颜色,挥手让其退下,转头对着刘玥道:“玥儿,你可是想好了?要知dào

此人可是已经定有亲事的,而且那女方却是朕不能强令退掉的,你嫁于他,最多也就是一平妻,若是你不愿,朕就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杀掉,这天下才俊之士多如牛毛,朕的宝贝还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父皇,此次明显是有人要算计女儿,连女儿的茶点都敢下药,分明是不将父皇放在眼中了,父皇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刘玥知dào

灵帝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结果,遂将话题转移,一脸委屈的说道.

“嗯……来人,将这些个奴才拉出去,统统杖毙了。”身为一国之君,又如何会没有一点想法,刘宏在知晓了此事之后,心中就已经猜到此事是谁做的了,不愿将此事扩大,只好拿了这些小的出气,想着杀杀这些人的气焰。

“皇上饶命啊,我等冤枉啊。”宫中,被诸葛瑾捉来的几人早已吓得面如灰土,更有甚者给吓得大小便失禁,听到要被杖毙,浑身战栗不堪,只余口中喃喃着冤枉。

只片刻,宫门外面便传来了几人撕裂般的惨叫,刘玥听得一哆嗦,嗔怪得扯了扯刘宏:“父皇,杀便杀了吧,吓着女儿啦。”

刘宏被摇的无奈,下令将几人全部杀了,又被刘玥闹着,将圣旨一块写了,结果刘玥拿着高兴的走了,只留灵帝一人干着瞪眼了,心中对诸葛瑾更是恼怒了。

此时,听闻自己派去的小太监被灵帝杖毙,张让等人原本担惊受怕的心思顿时松了下来。在宫中混迹了这么多年,对于灵帝心思的把控,几人做的是炉火纯青,一见到灵帝的手段,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是肆无忌惮了。

后宫中,何后听着下人传递进来的消息,俏脸嬉笑如花,眼前好似见到了,自己儿子登上大宝那一天。如今何进已经将诸葛瑾拉拢了过来,连带着,公主刘玥自然也会站在皇子辩处,只感觉胜算忽地涨了许多,心中筹划着,该怎么施些恩惠给诸葛瑾……

诸葛瑾出了宫门,回头看着面前这巍峨的宫殿,心中自叹倒霉。若是别人碰到此事,估计早就乐了,诸葛瑾自小便已决定要在这乱世中创出一番事业,一直不愿与宫中之人多加亲近,是以即便是刘辩对其痴缠,也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而如今,却忽然间要娶上一位公主了……

诸葛瑾想着以后将会面对的麻烦,心中难得的有些难以抉择。

接着几天,诸葛瑾将被招为驸马的消息从皇宫流传出来,成了街头坊间最热的话题。诸葛瑾却老实的呆在家中,细心的陪着诸女。那天回来之后,诸葛瑾便招来贾诩商议此事,再三之后,得出的结果一者圣意难为,二者对于诸葛瑾在京师的安危,能起到很大一部分的保证。说及自己在皇宫被张让设计,贾诩轻轻一句跳梁小丑便一带而过,诸葛瑾背后有何进、蔡邕支撑,到也不怕其明着捣乱,见贾诩如此,也就不自觉地忽略了。

待送走贾诩,诸葛瑾去往后院,与几女说了此事,本以为会是狂风暴雨的,结果,几人听了,眼神闪烁,闪动这莫名的意味,黯然、惊诧、失落、嫉妒等等情绪从眼中闪着,分不清是喜是悲。诸葛瑾心中也是歉然,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他从心底有着一种怜惜,不愿伤着谁,却又在伤着这些人。

公元185年,十二月十二日辰时,一队人马敲锣打鼓,自皇宫出,至诸葛府入。也不知灵帝究竟是何心思,将传旨之事闹的人尽皆知,圣旨传下,诏令:“今圣上长女刘玥,敕封为万年公主,现与琅琊诸葛瑾定亲,升诸葛瑾为虎贲中郎将,诸乡侯(诸葛瑾家住诸县),封地琅琊,待万年公主成年后,即刻完婚,钦此!”

诸葛瑾跪地接下圣旨,谢过圣恩之后,有些失神地愣在那里,虽说已经有了心里准bèi

,可这也太快了。此时距离灵帝死掉还有三年多,古代女子十三便可以出嫁,明年,刘玥十三。诸葛瑾一脸悲愤:“可是,明年我才12啊!该死的灵帝,万恶的资本家……”心中诅咒着,冲着上来道贺的小太监歪歪嘴,难看的笑了。诸葛德见了,忙上前招呼,小太监摸着手中的银票,眯着眼笑了,一时间似乎皆大欢喜。

接着几天,京城中闻风而动,各个大臣、商贾、士子等等,蜂涌而来,如同何进、曹操、袁绍、王允、荀攸等人,诸葛瑾一一亲自见了,其余很多声名不显之人,均是诸葛德出面打发了,即使这般,诸葛瑾也累的不轻。身份地位不同了,即便是诸葛瑾不出面亲自接待,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最后,诸葛瑾只好闭门谢客,乖乖的躲去何进家中了,一来可以表示忠心,二来也能省却很多麻烦。

此时,凉州,董卓早已派人买通十常侍,终于得以坐上了西凉刺史的位置,志满yì

得,大封手下群臣。对于京师的动静自然也有关注,只是太过遥远,一时间,触摸不到,却也派人送上了礼物,以示交好之意。

安喜县,刘备听着细作传来的消息,默然无语,想他汉室宗亲,最终却落魄到如此地步,而一个小小世家的子弟,却混得这般风生水起,感触颇是无奈。

长沙,孙坚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也是百味俱全,随即想到自己儿子孙策,顿时有些安慰:“为了子孙后代,吾也要披坚执锐,创下一份基业。”

何进听从许攸的计策,开始了对诸葛瑾最后一次的试探,成,为助,不成,只好想办法除掉了,诸葛瑾加上刘玥,这样的组合在京城已经足以威胁到何进了,刚刚放下的戒心,油然而生。

正是:

一朝得闻圣意至,各怀心思逞心机。

虽是美人无与比,谁懂诸葛本无意。

第六十七章:婚期定,三试诸葛

时间匆匆。不会因为谁而停步不前。

这期间,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积蓄实力,大汉朝过的还算平稳。

诸葛瑾在明面上势力的强势崛起,引得素来也有着野心的几家势力纷纷招兵买马。先是袁隗、袁逢兄弟二人利用手中的权利,为门生韩馥谋得冀州刺史的职位,并得袁绍招募的审配、郭图两位军师辅佐,后张郃、高览、麴义、韩猛、眭元进、韩莒子、吕旷、吕翔等纷纷出山,投进其麾下,声势一时无两。

袁术莽而无状,在京师呆着整日惹祸,不得以,袁隗将其遣回老家,袁逢心疼儿子,花钱为袁术买下了南阳太守。袁术回去,开始招兵买马,利用袁家的声望,迅速招募得阎象、杨弘、陈纪、陈兰、雷薄、乐就、桥蕤、刘勋、张勋等大将、谋士,并家将纪灵为上将,对南阳一地不服从者开始征讨,手段强硬,一时间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荆州刺史王敏素与武陵太守曹寅不和,势同水火,长沙太守孙坚于境内大肆招兵,练得精锐五千甲士,两人虽有知晓,然顾忌对方,平白让孙坚得了此利。

最具欣喜的要数安喜刘备,以仁为基,顶着寒族之名,多加寻访之下,终得颍川阳翟人辛评、辛毗兄弟二人辅佐,又偶遇尚在游历的顾雍,后被其吸引,投入麾下,用三人之谋,逐步将安喜周围县城纳入范围,势力悄然扩张。

如今无所动作的,只余曹操。说起曹操,到真是让人敬佩,原本会被下放到济南做官的,因受诸葛瑾影响,与袁绍一同被留在京师,每日除了修身养性,就是外出访友,连诸葛瑾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至于诸葛瑾,最让其高兴的就是于禁、太史慈两人的出山,于禁留在泰山帮zhù

诸葛珪练兵,太史慈则飞马赶来洛阳,与诸葛瑾做帮手。见到太史慈的时候,诸葛瑾恍若梦中,两人虽然早已相交,却仍没有想到,太史慈会选在这个时候前来投奔,接连在家中摆了几次酒宴,后将太史慈打发到李典处去了。

二月,江夏兵赵慈反,灵帝初不以为意,不日,赵慈斩杀南阳太守秦颉,灵帝惊,后即令荆州刺史王敏进兵平乱,罢太尉张延,升车骑将军张温为太尉,升赵忠为车骑将军。及至六月,荆州刺史王敏讨赵慈,斩杀之,江夏大平。

六月中旬,灵帝派人定下婚期:十月初五。诸葛珪将泰山暂交副手,兵事交由于禁掌握,便启程前来洛阳,至七月,方至。

洛阳城中,张让等见计谋不成,反而诸葛得利,心中自是不忿,只是没有好的机会,只好暂时将其放过,目光再度盯上何进。不久,前太尉张延第一个遭受毒手,下狱,后枉死。

何进不甘落后,不知从哪找来了许多证据,并联合朝中大臣,上书灵帝,大骂赵忠贪赃枉法、罔顾人命,更有赵忠子侄赵雄欺男霸女,甚至将之前段珪等人与张角密谋之事扣在赵雄头上,灵帝大怒之下,免去赵忠车骑将军之职,斩杀赵雄于东市。

两方交手,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张让等人再次撺掇灵帝立下太子,而后阻止灵帝上朝,何进一方见不到灵帝,自然无力阻止,于是再次陷入了被动。

这日,何进于府上再次宴请诸葛瑾,酒至半酣时,何进直接以拥立太子一事,再次试探诸葛瑾。

只听何进说道:“如今圣上体弱,一直靠药物维持,册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圣上欲立二子协为太子,又有阉人张让等人支持,此与我等大是不利。况且,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也,此次却需子瑜贤侄大力帮忙了。”

诸葛瑾自进门便甚是谨慎,知dào

何进对其不能放心,打一酒嗝,装作有些醉意,拍着胸脯大声叫道:“大将军放心,瑾自当为大将军分忧,尽lì

而为,只是成与不成,瑾却不敢保证。”

“呵呵,无妨,只要能打消圣上的心意,将此事拖下就行,此事若成,子瑜当记首功。”何进见诸葛瑾毫不犹豫揽下此事,心中戒心更是低了许多,只待此事一成,诸葛瑾自然不会在成为其威胁,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席中,借着酒意,诸葛瑾又大肆表露忠心,只差没有与何进拜干亲了,只喜得何进眉头颤动,兴奋异常。只是,两人的表演却被三个有心人记下了。一个是曹操,经常与诸葛瑾有所来往的他,自然对诸葛瑾的脾性知晓许多,只是其尚且投奔何进门下,却没有多想其他。

一个是荀攸,作为一个高智商的智者,两人的表演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在观察诸葛瑾的同时,曹操也同时进入其的眼中,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作为一个士家子弟,最是明白。

最后一个就是袁隗了,如今袁绍、袁术在外招兵买马,而且袁隗心中对于大汉朝的糜乱知之甚深,黄巾之乱,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及至回府,诸葛瑾先是与贾诩、诸葛珪两人商议了一番,两人都觉得这是一个进入何进核心的一次机会,而且若是刘协被定为太子,对其自身也是相当不利,便也支持诸葛瑾破坏此事。

诸葛瑾先是去见刘辩,经刘辩面见刘玥,因为婚期定下,两人相见,刘玥不在刻意矜持,笑脸如花。片刻后,诸葛瑾说出此次相求之事,刘玥听到又是张让,心中仍旧气愤上次被算计之事,女人的心眼小如针,也算是张让等人倒霉。

刘玥也是聪慧,见到灵帝也不说其他,只一句话,便让灵帝打消了念头:“父皇难道忘了他们算计女儿时是怎样不将父皇放在眼中的?这般撺掇,定然是大有阴谋,父皇却需小心啊!”

一国之君,最忌讳的,便是臣子欺瞒自己,左右自己行事。张让等人嚣张惯了,只以为以灵帝的脾气不会想到此处,不曾想,碰到了刘玥,偏偏刘玥的话,灵帝又能听得进去。

自此,立太子之事又被搁浅了。

第六十八章:闻辛密,惊天之谋

“哈哈……”

何进府中。阵阵大笑声传出,直冲夜空。

“子瑜,此事做的干脆利落,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何进拍着诸葛瑾的肩膀,笑着大声说道,自从诸葛瑾过来之后,何进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

一者是胜了张让等人一阵,二者是在何进看来,诸葛瑾是诚心投效其了,高兴中,何进不禁有些得yì

忘形。

“此事却是多亏了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若不是她,此事也没有这般好解决,张让等人上次算计于我们,此恨自然无法抹除。”诸葛瑾将功绩推给刘玥,也算为其多增加一份保护,毕竟灵帝没有几年活头了,这洛阳,终究是会乱起来的。

过了良久,待何进终于能静下心来,挥手斥退了下人,诸葛瑾正疑惑间,屏风后面走出一人:自下看去,当先一双鹿皮小靴,往上看时,金丝线绣边的裙裾上,绣着白玉般淡雅的精致小花,腰间系一素色系腰,于腰间一侧扎成蝶状。再及向上看去,一缕秀发散乱搭在胸前,刘海偏向一处,很有一种小女人之态,颈间系一红丝,下端一蝶状玉饰垂挂,斜着扫视了一下玉颜,诸葛瑾大吃一惊,直直的跪了下去:“臣诸葛瑾,拜见皇后。”

原来,这女人乃是何进之妹,何氏何婉,大汉朝当今皇后。

“平身吧,此次哀家悄悄前来,不以皇后身份,不必如此拘谨。”声音清脆、温婉,若只听声音,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历史上的毒妇,宫廷宫斗真是太可怕了。

诸葛瑾应是,缓缓起身,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多,这种状况,甚至连贾诩都没有预料到:“不知皇后驾临,有何事要吩咐臣下?”

“无妨,此事还是让大将军来说吧。”何婉说完,走至上首坐下。

此时厅中只余何进、何苗、何婉、潘隐、诸葛瑾五人。何苗乃是何进之弟,车骑将军;潘隐此时乃是宫中守卫,乃是何进安插在宫中的绝对心腹,也是最终将蹇硕送上陌路的关键人物。

其实几人中,只有潘隐诸葛瑾不识,待完何进介shào

后,诸葛瑾心中吃惊:“何进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过了良久,在诸葛瑾有些快要忍受不住屋中寂静的时候,何进缓缓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如今我说之事事关重大,若是知晓,一旦事泄,定然是九族夷灭,吾需yào

此事,出我之口,入尔之耳。”目光凌厉,一点也不见之前的莽撞之态。

话虽然是向着众人说的,诸葛瑾却是明白,此言定然是说给自己听的,诸葛瑾很是慎重的点头应下,并以毒誓许下。

“世人皆言我何进乃一屠夫,谁又能知晓我心中的志向?前朝中霍光、窦宪、梁冀、窦武等,哪个不是一世之雄,谁却又得了善终?我何进自然不想步他们的后尘。”何进缓缓说着,声音低沉,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诸葛瑾的心神。

何进见诸葛瑾听着认真,接着爆出了一则内幕,直把诸葛瑾惊得目瞪口呆:“皇宫中的皇子辩与皇子协均不是圣上亲生的……”

“什么?”

诸葛瑾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忽然间听到的消息,闹得他心神大乱。

何进好似对于诸葛瑾的反应有着准bèi

,轻轻的啜了口茶,待诸葛瑾有些回神,这才接着说道:“宫中的皇子辩,乃是我何家的子孙,刘宏除去万年公主刘玥,便再无所出。年轻之时尚还能生下些个皇子,只是不幸,均已夭折,及至妹妹入宫,刘宏早已丧失了生育能力,除却万年公主乃是意wài

生下,便再无妃嫔能够怀上。他们看不起我何进,我偏偏要让他们知晓,真zhèng

昏聩的乃是他们。”说道这,何进有些发怒,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看来这些年,何进没少受那些世家大族的气。

听了这些,诸葛瑾有些明白了:“偷梁换柱。”脑海中,忽然地就浮现出了这个词语。看着何进满脸横肉的脸庞,诸葛瑾心中有些发冷,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将人逼向疯狂,同时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潘隐会出现在此处,定然是当年将何家子侄弄进皇宫的帮凶,有着何婉、潘隐两人在,自然不会露出什么风声。

只是,为什么又说皇子协也不是刘宏亲生的呢?诸葛瑾带着疑惑,歪着头看向何进。

“接下来,还是让我来说吧!”只听见何婉声音空灵,轻轻传入诸葛瑾耳中。

先是小口饮了一些茶水,将手中杯子放下,一只手放于腹前,另一只手有些俏皮的挽着青丝:“刘宏宠幸王美人,为了巩固地位,便与哥哥商议着,以何家一子偷入宫中,这才慢慢将刘宏自王美人处拉扯出来,正赶上前皇后甍,遂册封我为后。王美人嫉妒心起,欲将皇子辩毒杀,天幸不绝于我,下毒没有成功,后不久便传出消息,说王美人身怀六甲。宫中争斗本就惨烈,我自然能探得此事太过诡异,至于这皇子协是谁的孩子,便不得而知了。刘宏虽然知晓王美人下毒毒杀皇子辩,却因其产皇子协,反而对其关爱有加,在王美人被我毒杀后,便将我也舍弃了。”

顿了片刻,何婉再次开口:“此中种种除去孩子来历,刘宏都知dào

的一清二楚,虽不喜我,却也没有废掉重立,让我得以生存至今。”

听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辛密,诸葛瑾心中没有一丝欣喜,有的只是悲哀,为刘宏、为何婉、为宫中百百千千的女人、为古时这千千万万的女人感到悲哀,暗暗叹息何进图谋之事。

似乎是看懂了诸葛瑾的目光,何婉眼神中闪动出莫名的神采,轻柔的补充了一句:“王美人死后,皇子协多与张让等人亲近,皇子协能够进宫,定然是与张让等人离不开关系。”

诸葛瑾了然,点了点头:“大将军需yào

我做些什么?”

第六十九章:计议定,诸葛大婚

知dào

的越多,诸葛瑾自然明白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甚至更多.

何进见了,却是十分满yì

:“如今我们正与张让等人合zuò

,还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不然,一群阉人而已,我何进还不放在眼中。今日告sù

你这些,是想要你消除刘宏拥立太子之意,此事只要拖着就可,我门下,只有你可以做到此事,此事牵连甚大,你也不要怪我对你多番试探。如今你已是刘氏驸马,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也可以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待功成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与你的。”

“大将军放心,瑾明白。”事已至此,诸葛瑾只能点头应下。还好他本就是胆大包天之人,若是换了一个人,初闻此事早已吓得动弹不得了。

何苗坐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张让那边,一直是我在接触,今后我会告sù

他不再找你麻烦的,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话语之中,似乎极为自信。

虽然对张让等人不惧,能免去麻烦自然是好的,诸葛瑾冲何苗拜谢:“如此,谢过车骑将军了。”

“哈哈……”

何进见事情说定,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权倾朝野的日子,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诸葛瑾自何进府中出来,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心思浮动。

“主公,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先回去吧!”周泰立于诸葛瑾身边,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不知站了有多久,见诸葛瑾仍然对空发神,这才开口说道。

诸葛瑾回过神,愣愣的说了句周泰怎么也理解不了的话:“走吧,这天下,未知的东西真是多啊!不过,这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周泰听了费解,不过,他却不是喜欢纠缠的人,知dào

有些事情不应该问,将诸葛瑾扶上马车,驾车自回府去了。

“……”

书房中,贾诩赫然在座,此次诸葛瑾只是将何府之行所发生的事情告sù

了贾诩,诸葛珪虽然也在家中,诸葛瑾却不想让其参与其中,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此事对于生活了几十年的诸葛珪来说,无异于惊世炸雷,诸葛瑾不想让诸葛珪背负上这样的包袱。

即便是被后人称之为毒士,即便是早已将修养做得充足,即便是最善于揣摩人心,初次听到诸葛瑾所说之话,贾诩仍旧被惊得呆住。

诸葛瑾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那里,品着手中的香茗。他知dào

贾诩需yào

时间来消化此事,而且,他心中早已有着与这天下群雄奋力一争的念头,是以才能虽惊不乱。

良久,贾诩总算是回过神来,脸上再度恢复了平淡如水的表情:“主公,何进既然将此事告sù

主公,那就说明何进心中对主公仍有戒心,此事太过重大,若是被人得知,只怕会被……”贾诩说着,将手于脖子上一抹,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此事我也知dào

,不过目前何进尚还需yào

我,不然也不会将此事爆露出来,平白落下把柄。”听了贾诩的话,诸葛瑾有些恍然,他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为什么何进要将此事告sù

与他,要知dào

,自己投身在他手下,何进吩咐的事情,自然也会去做,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而已。

贾诩想了一下,又说道:“既然事已定,对于我们倒也不全无好处,主公可以在此期间,利用何进的关系,大肆收拢一些人手,冶铁、锻造、农桑等方面的工匠,另一方面,主公可为自己争取一些兵权。接着就是主公大婚之事,待大婚过后,主公却更要韬光养晦,尽量少出现在外人面前,最好能……”贾诩没有将话说完,只是聪慧如诸葛瑾,自然想到贾诩想要说的话:“能让外人以为我沉溺于美色之中是吧?”

贾诩点点头,此事虽然是一策略,毕竟于自己主子声名不利,是以才会有些犹豫,见诸葛瑾点明,便不在争执。

两人商议良久,慢慢将何进之谋所带来的一系列牵扯一一做了安排,贾诩便告退离开了。

夜空静谧,月如细牙。

将今天所发生之事一一串联,诸葛瑾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历史上,何进有着几次的机会能斩杀张让等人,却没有下手,而且至死都不能相信,张让等人会对其下毒手,不由的叹息,外戚、宦官真是太可怕了。

公元186年十月初五,灵帝刘宏长女万年公主下嫁。

三天前,刘宏便已下旨,大赦天下。

这天,一大清早,洛阳城中城卫兵便一队队出动,穿梭在各个大街之上维持秩序,以防止有人捣乱。对于这个女儿,刘宏是真的下了不少心思,刘玥花轿出皇宫,诸葛瑾接着,一队守卫皇宫的甲士沿路护守,嫁妆百车,刘宏还煞费苦心的挑选了百名貌美宫女做陪嫁,生怕自己女儿吃亏。

一路上敲锣打鼓,诸葛瑾骑着高头大马,浑身新郎装扮,沿着洛阳城中的大道,绕着城池转了一圈,终点正好是在诸葛瑾府邸。

此时,诸葛府邸,早已是府门大开,作为灵帝最为宠幸的公主的婚礼,想着要能够攀上写关系的人多不胜数,是以宾客络绎不绝。诸葛德立于诸葛玄旁边,不时地为其介shào

来客,早有下人等候,将每位来客所携之礼接下,并一一记下。由于来客太多,很多人只是凑个份子,待礼物送上,便告辞去了。

曹操、王允、袁隗、皇甫嵩、卢植等等也是纷纷前来,诸葛珪自是一一接下,将人迎入家中,待何进、何苗亲自过来之后,诸葛珪惊喜非常,更是亲自陪同,带着去了客房休息。

花轿落下,牵亲娘子上前,将刘玥从轿中搀扶下来,诸葛瑾在前,刘玥在后,两人缓缓走进大院儿。接着便是两人祭拜天地、拜高堂,后将刘玥送入洞房。

晕晕乎乎的,如同一木偶般,总算是熬了过来,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恭喜声,诸葛瑾心中,百感交集……

第七十章:众人贺,洞房花烛

将刘玥送进洞房不久,诸葛珪便吩咐下人开席,再次敲锣打鼓了一番,众人纷纷入席.

此次也算是热闹到了极致,京城中有些身份的人均是过来凑了份热闹,诸葛珪忙个不停,不断的穿插在席间,再配上庭院中喜气洋洋的氛围,一时间笑的合不上嘴。

“哈哈,子瑜贤侄,今天乃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着也要与老夫喝上几杯吧。”想着自此以后,便能够将刘玥掌控在手中了,何进心中高兴,直冲着走过来的诸葛瑾笑道。

回过神来,想着席上还要应付的酒茬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大将军,此杯酒小侄先干为敬。”一口将酒喝下,顺带着将心中的杂念闷下,诸葛瑾笑着冲何进翻了翻酒樽。

“好!”

曹操双手各端着一杯酒,自旁边闪出来,冲着诸葛瑾笑道。

“今日子瑜大婚,操作为兄长,这杯酒却是非喝不可。”说完,将手中一只酒樽递给诸葛瑾,铁了心是要灌上一次了。

推诿不过,诸葛瑾再次接过,仰头喝了下去。

“呵呵……”

何进、曹操刚刚离去,王允风姿卓卓的走了过来,诸葛瑾见了,心中暗自骂娘,明摆着这是要灌自己酒了。

“子瑜大喜,老夫自然也要凑上一份热闹,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子瑜之时,还是在蔡老头的府上呢,那时我便已知dào

子瑜定然不凡,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大汉朝的驸马了,不过这次,估计蔡老头是要着急了。呵呵……”王允笑了,如同偷吃的小狐狸一般,临离去时,还不忘将手中的酒给诸葛瑾灌下。

连着接了几波的人流,以诸葛瑾抗酒的能力,也觉得有些虚浮,见情况不对,忙将李典、太史慈两人拉来挡酒,自己却佯装醉了,开始与劝酒之人打太极,却是杯酒不曾再喝下。

酒宴一直开到夜晚,整整一天的时间,不仅是诸葛瑾受不了了,前来做客的宾客也多有坐不住的,很多人再次打了招呼后,纷纷离席告辞了。

“呼……”

诸葛珪喘口粗气,用衣袖擦了擦头上并不存zài

的虚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像是瘫了一般,软软的椅着靠背。

“这京城就是不一样,想当年,琅琊最为浩大的婚礼,与这相比,真是天上地下。”喘喘气,诸葛珪赞叹道。

身边诸葛德将一杯茶水递给诸葛珪:“老爷这却是错了,即便是京城中,如此浩大的婚礼也是少见,此次乃是公主下嫁,而且是皇上最为宠溺的公主,场面自然不一样。”

诸葛珪听了却是一声叹息:“唉,不知dào

是为什么,在这京城呆着,总是感到莫名的压抑,而且瑾儿虽成了驸马,可我这心里总是踏实不下来。”

“夫君,如今瑾儿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他去处理,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诸葛德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见章氏的声音直直传入。

诸葛珪苦笑一声:“如今这京城暗流涌动,你让我怎能不多想一点。”说完,起身拉着章氏坐下,诸葛德见了,悄然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诸葛瑾在酒席散场的时候,因为装醉,被两个丫鬟掺着离开,刚走进后院,脚步也不乱了,眼中醉意迷乱的神色逐渐敛去,走至院中亭子上坐下,挥手让丫鬟自己退下,愣愣的发起了神。

“这样就结婚了?我当新郎了?我有女人了?”

此时,花房中,刘玥静静的坐在床边,身穿大红披挂,头上顶着一条凤帕,将脸庞盖住。虽然心中爱煞了诸葛瑾,心中如同鹿撞般,怦怦直跳,双手交缠着,指间不断的变幻着,由于用力过多,显得有些苍白。

“咕咕……”

寂静的屋中,一阵声响传出,刘玥直羞得俏脸粉红,可惜如此美景却被一锦帕遮住。

一整天没有进食,就是男子也挡不住,何况刘玥一女子,悄悄的,一只手抚上小腹,似乎这样做可以不再感受到饥饿。

“吱……”

房门被推开,刘玥更是紧张,双手再次交叉纠缠在一起,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想诸葛瑾一个男人初次经lì

此事也是紧张不堪,何况一个女子。

诸葛瑾在外面坐了良久,总不能结婚的第一夜自己就睡在凉亭中吧,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来。刘玥的反应,诸葛瑾自然也看到了,看着刘玥如此紧张不安,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是轻松了许多。

缓缓走到刘玥身边,将刘玥头上锦帕慢慢挑起,一张秀清美丽,却带有羞涩的容颜显露出来。

诸葛瑾盯刘玥,细细的看了半天,直看得刘玥脸上原本散去的红云,再次浮现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

刘玥低着头,羞涩不堪,心里甜蜜的不行,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过了片刻,诸葛瑾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定力不够,而后想到古代女子嫁人,一天也吃不到东西,心中怜惜之意大起,语气轻柔的说道:“玥儿,饿了吧。”

终于,刘玥将头略微抬起了些,声音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诸葛瑾笑笑,暗叹刘玥害羞,一手拉了刘玥的小手,将其拉到桌子旁边坐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些吃食,还有一些大枣、花生等,诸葛瑾心中一动,歪着头看了看刘玥,坏坏地笑了,各自抓了一颗塞到刘玥手中。

看着手中的一颗大枣,一颗花生,刘玥更是害羞,脑袋直直的藏在胸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

听着诸葛瑾的笑声,顿时将刘玥性格中刁蛮的一面给激发了出来,将头抬起,脸上红晕更甚,刘玥却是嗔怒的瞪了诸葛瑾一眼,张嘴将花生吃下,又不停歇的咬在大枣上面,嚼了几下才咽了下去。

“呃……”诸葛瑾有些堵了,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不过还是拿了酒壶分别到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刘玥,眼中升起一片温柔:“这就是今后要与我共共度一生的妻子了……”

第七十一章:黯伤神,有女婉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诸葛瑾凝望着刘玥的眼睛,轻轻地喃语。

刘玥看着诸葛瑾,忽然间觉得不再羞涩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情,淡淡的感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将交杯酒喝下,诸葛瑾亲自挑了些吃食,夹到刘玥碗中,作为大汉公主,刘玥自小便接受了良好的礼仪,吃相优雅不凡。

诸葛瑾定定地看着刘玥,眼中满是柔情。

“夫君,天色已经不早了……”刘玥简单吃了些,见诸葛瑾呆呆的望着自己,强忍着心中的羞意小声说道,脸上红晕闪现,声音更是低不可闻。

“嗯嗯。”忙不迭的点点头,诸葛瑾起身拉起刘玥,伸手将其头上的霞披解开,一头亮黑的秀发缓缓垂下。见惯了现代女子飘逸的长发,看着眼前的刘玥,眼中光芒闪烁:“好一个翩翩美佳人!”

方桌上面,红烛垂泪,目光所处,佳人如画。

刘玥将身上的妆扮卸下,走至诸葛瑾的身旁,抬手将其外衣除掉,两人执手相望。

伸手将床头的床幔放下,诸葛瑾伸手环住刘玥的纤腰,两人缓缓倒在床上,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庞,刘玥缓缓闭上了眼睛。

“轰……”

两唇相接,刘玥只觉得好似被雷击中一般,耳中轰鸣隆隆,唇间传来的触感,让其心中好似吃了定心丸一样,只觉得安心、安定。

一番长吻,两人都是有些喘息,胸脯起伏,诸葛瑾将手在刘玥身上游走一番,很是吃了些豆腐。

虽说女子十三而嫁再是正常不过,诸葛瑾却并不想如此早便将刘玥拿下,即便自己有着成人的思想,有着成人的身体,可毕竟,自己实jì

上还是太小了。

怀抱着刘玥,口中不停的说着一些乱七八糟话题,不知过了多久,刘玥才顶不住困意,渐渐地睡下了。

诸葛瑾侧起身子,目光满是温柔的落在刘玥熟睡的俏脸上,一只手抚着刘玥的秀发,想着今后自己终究是要走上争霸天下的道路上的,到那时,自己怀中这个可怜的女子,又当如何?许久,诸葛瑾叹了口气,以后,尽量对其好些吧……

这边诸葛瑾心思难平,另一间屋子中,丁婉、卞玉也是辗转反侧,今日诸葛瑾大婚,对于早已与诸葛瑾定下亲事的两人来说,心中黯然伤神。樊娟与独秀年两人年纪稍小,抵挡不住困意早早睡下了,两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心中的郎君此时正躺在另外一个女子身旁,两人都是满脸愁苦。

两人出身均是不好,是以平日里两人关系处的很好,丁婉有能力,家中事情基本都是她在处理,特别是在章氏生产的时候,大小事情全是靠着丁婉那一张柔嫩的肩膀,挑了起来,卞玉为人平和、喜静,从来不争写什么。

“姐姐,睡了吗?”黑暗中,丁婉的声音悄然响起,将黑暗中的寂静打破。

“恩……”丁婉翻了翻身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丁婉转动身子,将头侧进里面,漆黑中,只能看见卞玉的轮廓,眸子睁开,熠熠发亮,伸手揽住卞玉的腰身。

卞玉觉得动静,也将身子转过,正好对着丁婉,只是眼中泪光闪动,竟是哭了。

黑暗中,那一点晶莹,却是显得,那么刺眼……

“姐姐……”

“呼。”卞玉吸了下鼻子,声音压抑着:“我没事,婉儿。”

“唉,都是夫君误了姐姐啊!”丁婉叹了口气,话语中却是带着些哀怨:“姐姐可都已经二十六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少的青春可以等待。”

“婉儿……”卞玉听着,心中更是愁苦,她心中虽然爱煞了诸葛瑾,却是不知,当她芳华逝去,容颜不再的时候,还能不能,再拥有他。

听着卞玉压抑的哭声,丁婉心中也是难受,想要安慰却无从说起,只好紧紧抱住卞玉,一时间,屋中静寂无声,只余卞玉那压抑的哭声,若有若无。

黑暗中,卞玉哭的累了,臻首埋在丁婉胸前,静静的睡了,脸庞上,残留着两条泪痕,亮的刺眼。别看卞玉年纪比丁婉大了许多,平日里却是柔弱的很,只是人太固执,认准的事情不会改变,不然又如何会空等诸葛瑾六七年的时间。到是丁婉每日里像个大姐姐一般,照顾着卞玉的起居,关心着她心中敏感的柔弱。

听着夜中偶尔传来的虫鸣,丁婉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让卞玉得偿心愿。

喔喔喔……”

古人好“闻鸡起舞”,诸葛瑾更是习惯了这个时间。

睁开眼,窗外仍有些灰朦朦。悄然起身,诸葛瑾将衣服穿好,伸展了一下身体,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噼啦声传出,轻轻在刘玥的额头吻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门。

另一间屋中,一夜未睡的丁婉,却显得很是憔悴,双手缓缓地放开卞玉,心中却是不知诸葛瑾今天会不会起床练武,犹豫了片刻,终是坚定了下来。

后院练武场,诸葛瑾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早已相互熟悉的丁婉,自然知dào

诸葛瑾立在那里是在吐纳养神。

“呼……”

过得片刻,诸葛瑾呼出一口气,吐纳之时,精气神更是敏感,丁婉尚未到时,诸葛瑾便已听出了动静:“婉儿……”张开眼睛,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丁婉那一张憔悴的面容,诸葛瑾一阵心疼,只以为丁婉如此,乃是因他而起的,只是喊了一声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虽不全中,亦不远矣!

丁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凝视着诸葛瑾:“夫君,可知姐姐如今多大?”

诸葛瑾心中疑惑,却还是回道:“年已二十了吧。”

谁知丁婉却是摇头否认,眼神中神采却是有些莫名:“二十有六了。”

“嗯……”诸葛瑾沉吟一下,知dào

这次两人说的却不是同一个人,心中却是有些明白了。

丁婉有些激动起来,情绪显得躁动不安:“难道夫君准bèi

,这样一直拖着吗?”

第七十二章:风云起,西园八校

诸葛瑾考lǜ

了片刻,缓缓走上前,伸手揽住丁婉,在其耳边轻声嘀咕.

丁婉的脸色变得通红,眼神渐渐变得古怪起来:“真的?”

“嗯,那是,我还能骗你啊。”诸葛瑾得yì

洋洋的抬起头。

丁婉不依,嗔怪得捶了诸葛瑾几下:“你坏死了……”

诸葛瑾将她双手捉住,捂在胸口,眼中充满柔情:“婉儿,母亲自从生下三弟,身子骨却是大不如从前了,还需yào

好好调养,家中一切,全拜托你了。如今时候也快到了,过了这个新年,你们便先回泰山去,这里在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嗯。”丁婉眼中满是不舍,却仍是点头应下,二人相拥良久,丁婉抬起头:“二叔聪慧,如今正在蔡伯父那里学习,是否也一道带走?”

诸葛瑾想了下:“嗯,一起回去吧,我想办法将蔡家的藏书都运回泰山,让二弟自己读书好了,而且戏忠人在济南,到时可以安排他去济南,让戏忠教导他。”

丁婉应下,又与诸葛瑾说了会话,便不再耽搁其练武,喜气洋洋的走了。

原来,诸葛瑾将两人并没有同房的事情告sù

了丁婉,是以丁婉才会神色古怪。目送丁婉离开,诸葛瑾将立在旁边的战天戟拿过来,开始了从不停歇的练习。

公元188年,朝政权衰落天下大乱之时,刘焉向朝廷提出了一个影响三国历史的重大建议,即用宗室、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定百姓。此时,正值益州刺史郗俭在政烦扰,谣言远闻,而并州刺史张懿、凉州刺史耿鄙并为寇贼所害,灵帝听此提议大喜,便被直接通过。

后不久,刘焉听说益州有天子之气,遂朝廷请求为益州牧。不久,被封阳城侯,嘱其前往益州整饬吏治。

灵帝刘宏为加强皇权,分派宗室刘虞、刘岱分别担任幽州刺史、兖州刺史。

中平五年八月,灵帝重开西园,西园八校,分别是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乃是汉武帝为了加强对长安城的防护而置,至东汉末年,早已荒废。朝堂上,宦官张让、大将军何进两个集团势力对抗更剧,刘宏感手中无兵,受制于二人,便联合心腹之人蹇硕,并驸马诸葛瑾两人,分掌两校,其余被两个集团瓜分。

自此,名动一时的西园八校正是成立。

分别是: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中军校尉驸马诸葛瑾,下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典军校尉都骑尉曹操,助军左校尉屯骑校尉鲍鸿,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名义上,诸校尉皆统于。小黄门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受命于皇帝。刘宏却是不知,他手中,除去蹇硕,再无一人可用。冯芳、夏牟两人乃听命与张让等人,其余均是何进听命于何进。

诸葛家,再次将何进遣来的侍从挡回,诸葛瑾有些愁眉不展。

去年初,诸葛瑾便将诸葛珪、章氏、丁婉等人送走,连带着家中肯随着前去的下人也都带了离开,经过好一番耍赖、卖乖,诸葛瑾成功的将蔡邕家中的藏书全部搬上了马车,甚至以章氏的名义,将蔡琰拉到泰山去了。

如今家中只剩下诸葛瑾、贾诩、刘玥三人,灵帝赐下的百名美人,跟随章氏走了有七十多人,剩余的便被安置在家中,再就是跟随皇甫嵩学艺的李典、太史慈二人,便再无其他人了。

一年半以来,刘玥感受着诸葛瑾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诸葛瑾投桃报李,即便是章氏等人离开的事情,也没有向其隐瞒,并且将其中的很多厉害细节都告sù

了刘玥知dào

,光是这份感情,就让刘玥感动不已。另外,诸葛瑾与贾诩谈话时,许多事情也丝毫不避讳她,倒是让她知晓了不少天下大势,除了偶尔对于刘宏身体的担心以外,倒是安心在家中做起了一个好妻子。

自从西园八校建立起来,何进便已经三次派人来宴请诸葛瑾了,只是,顾忌刘玥的感受,诸葛瑾一一推拒了。

八月的天空,日头炎炎,庭院中的草木,如同蔫了一般,搭拉着脑袋,诸葛瑾坐在亭子中,看着面前老神在在的贾诩,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

“主公可知,此举甚是不当?”贾诩双眼微眯,良久之后口中才吐出一句话,直噎得诸葛瑾无话可说,贾诩对于诸葛瑾如此感情用事,甚是不满yì



诸葛瑾苦笑一声:“文和也知,京城大乱在即,还需文和教我。”

贾诩捏着下巴上不多的胡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刘玥道:“主公与主母伉俪情深,诩自然不敢多议,不过此事到也不是没法挽回。”

“哦?”诸葛瑾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贾诩,对于接下来贾诩的话甚是期待。

贾诩沉思片刻,想了一下措辞道:“宫中传出消息,如今圣上身体大不如从前,恐怕……”贾诩没有说完,顿了下接着说道:“对于拥立之事,圣上心思侧重于二皇子协,并有蹇硕支持,张让等人目前还看不出多少苗头,至于大将军何进,自然是拥立大皇子辩。

虽说目前何进拥有的兵力最多,只是,张让等人久居宫中,对于圣上的掌控远胜过何进,而主公又与何进处于一条船上,是以西园八校成立以来,何进多番上面请主公前去赴宴,只是为了壮大声势。对于目前的局势来说,何进此举也是太过鲁莽,如若是让我来谋划,必然将主公隐藏起来,当做是一支奇兵……”

第七十三章:灵帝甍,何进取死

贾诩说着,尚未说完,诸葛瑾便摆摆手将其打断:“文和可还记得,如今洛阳城卫司马潘隐?那才是何进真zhèng

想要留作的奇兵,如今圣上大限不远,我的价值在何进眼中,早已再无一丝,是以何进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我拉入阵营,以壮大他的声势,要知dào

,如今朝中,并不是所有大臣都支持何进的,文和还是说说怎么样来应对吧?”

贾诩笑笑,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字,等。”

“等?”诸葛瑾却是有些疑惑了,弄不明白贾诩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今洛阳城中风波减大,主公既然被封为中军校尉,就必须将此一尉的兵马完全掌控,也是时候将李典、太史慈两人招回来了,军中必须有自己人镇住才可以。而主公所需yào

做的,就是在家中潜心读书,不参与到两个势力中间,至于张让、何进,即便是在蠢也不会在此时来招惹主公,反正主公也不准bèi

常驻京城,待事了之后,带上家眷直接离开就可。”

诸葛瑾想了想也是,自己只不过是事临身上了,有些看不清楚而已,此时经贾诩一提醒,随即反应了过来。

心中的事情放下了,诸葛瑾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得有些飘渺,这正是诸葛瑾修liàn

有成的展示。四年如一日的积累,四年如一日的坚持,如今诸葛瑾虽然没有突pò

到战天戟的第六式,第五式却已经修liàn

到巅峰了,只差一层障碍,只要能够将之捅破,修为便能够水到渠成进入第六式了。

对于诸葛瑾坚持练武,贾诩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为人主者,必须要具备霸气,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意wài

更是无处不在,只要不是好强斗胜,对些武艺傍身还是好的。

两人商议既定,便不再去为何进之事操心,贾诩还要去通知李典两人,而且待他们从洛阳离开之后,洛阳城中天堂的一些据点还要重新布置,这些事情都需yào

贾诩一一考lǜ

,坐了一小会,贾诩便告辞而去了。

诸葛瑾转身,看着刘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玥儿,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刘玥很乖巧,自从嫁给诸葛瑾之后,事事以诸葛瑾为中心,真zhèng

的将诸葛瑾看做是她的天空,此时,眼中却是难掩悲伤:“夫君,父皇真的……”

点点头,诸葛瑾伸手将刘玥揽入怀中,贴着刘玥的脸庞,声音低沉但是坚定的说道:“玥儿放心,哪怕是与全天下的人为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

刘玥听得,只觉得是如此的安心……

公元189年4月初,时间蹒跚走过,刘宏终究是没能扛过此难,病逝于南宫嘉德殿,年仅三十四岁,谥号孝灵。蹇硕等秘而不发,本待拥立二皇子协先行登基,事泄,何进趁机发难,洛阳城大乱,后何进斩杀蹇硕,冯芳、夏牟死于乱军之中,遂何进掌握了朝廷大权。

不久,大皇子辩登基称帝,封何氏婉为皇太后,临朝听政,何进势力大涨。想及多次拒绝其的诸葛瑾,心中大恨,找一缘由将其中军校尉一职撤去,后因蔡邕从中奔走,终免死罪。

张让等人见事情不妙,奔至何婉身边,说及这些年来的合zuò

,恳求何婉庇护。思及于皇宫中并无可用之人,自己兄长又独掌大权,为了有所制衡,便下了一道懿旨给何进,何进见自己大权在握,张让等人起不了什么风Lang,便给自己妹妹一个面子,饶了张让等人。

诸葛瑾听到此消息时,暗暗叹息,合该何进死于刀兵,明明已经是不死不休,却不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不死谁死?

果然,不就之后传来消息,何进听信袁绍的建议,召外地诸侯进京,铲除宦官。

却说董卓,经略凉州多年,听从李儒的计谋,设计杀害了凉州刺史耿鄙,后买官并州牧,只是其身处凉州,并州之事均由并州刺史丁原处理。何进的诏令传至,董卓手下首席军师李儒当先恭贺道:“恭喜主公,何进必死矣,洛阳合该主公取得,当速速进兵。”

“哦?这却是为何?”董卓眼带疑惑,直直的盯着李儒。

李儒再拜:“主公,何进下诏令调外地诸侯进京,此事如此重大,张让等人又岂会没有消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人乎?所谓天要其死,自然不能多活,何进若死,洛阳必将大乱,主公当速进兵,趁乱将洛阳掌控在手中。想何进一屠夫尚且能后成为大将军,主公怎能随其后?”

董卓听了大笑:“哈哈,好,传令,令郭汜、李催二人率飞熊军三千,文优随我先行,牛辅、樊稠留守长安,令华雄、张济等点齐兵马,随后进兵。”

“诺……”屋中诸将见事已毕,纷纷起身应下。被点名领兵出动的将领面带喜色,留下留守的牛辅、樊稠却是满脸苦涩。

董卓一行人匆匆出发,目标,洛阳。

与此同时,并州,丁原,忠君思想多于野心,听闻何进诏令,便点齐兵马,并主簿吕布,大将张辽,望着洛阳进发。

正是:

人蠢不是错,错是不自知。

兔急尚咬人,至死仍不明。

诏令诸侯聚,天下乱此始。

京城洛阳,自灵帝亡后,诸葛瑾带刘玥为其守期,后便潜心呆在家中,待刘玥情绪稍好,便嘱咐太史慈将其护送前往泰山,随着送去的,还有诸葛瑾的命令。

皇宫中,张让等人自从知dào

何进招诸侯进京,便知dào

几人已经命在旦夕,几人匆匆议定,骗何进进宫,斩而杀之。何婉欲留着张让等人制掣大建军何进,是以在张让等人哭求时,便下懿旨令何进进宫。

“铛……”

自听到何进决定要进宫,陈琳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惊落在地。

“大将军不可,此必定是张让等人的计谋,大将军此去必定会遭遇危险。”

何进不听,却是直接招人为其更衣。

“咚……”

陈琳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将军……”

第七十四章:洛阳乱,董卓进京

何进瞥了一眼陈琳,却是不听,摆摆手道:“孔璋多虑了,此乃是我妹子传召我,怎么会加害与我,无事,我去去就回.”

陈琳叩首:“大将军若坚持前去,请带些兵甲同往。”

“好了,好了,此事你去安排吧,速速一些。”何进有些不耐烦,吩咐陈琳去办此事了。

陈琳出来,吩咐人去通知西园八校中何进控zhì

的兵马,而后长叹一身,眉宇间愁苦不堪。

其实何进手下,能够看透此事的不只陈琳一人,包括袁逢、曹操、逢纪、许攸、荀攸等人,均看得透彻,只是这许多人不是各怀鬼心,就是地位不够,说出的话没有分量,也就何进身在局中,不曾看的明白。

何进收拾好以后,出得大门后便直奔皇宫,不久,便被曹操、袁绍等四校兵马接住,一行人浩浩荡荡。

“大将军何进受召已至,速速打开宫门。”宫门前,袁绍上前大声喝道。

一个小黄门从小楼上露出脑袋,回了一声:“大将军稍待,我等这就前去禀报一下。”

“嗯?”何进虽然有些疑惑,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家妹子忘记与留守宫门的人说了,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上,却是闭目养起了神。

不就,一小太监出来,笑态可掬的邀请何进进宫,却把曹操等军士挡在宫门外,何进不以为意挥手斥退人等,便随了小太监走了进去。

“咚!”

宫门紧紧闭上,外面众人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念头。一刻钟之后,曹操再也忍耐不住,高声喝道:“大将军何在?请大将军速速回府。”

却见宫门紧闭,毫无动静,曹操再次呼喝,三声过后,只见宫门中飞出一物,众人看去,却是何进头颅。

“事急矣,我等当速速进兵,诛杀阉人,为大将军报仇。”在众人尚在震惊当中时,袁绍霍然出列,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声喝道。

“为大将军报仇……”

“为大将军报仇……”

群情激愤,在袁绍一声令喝之下,纷纷立以人梯攀上城头,不久,宫门大开,一众人怒火冲天的冲进皇宫,见着宦官便杀,更有甚者,见到貌美的宫女,名目张胆的强抢起来。曹操立于人后,狠狠的盯着袁绍,眼光中,闪动着莫名的意味。

一行人砍杀了一天,这才记起皇帝不见了。

张让等人,在何进进宫之后,便迅速的将何进围困,待其力尽之后,斩而杀之,后将何进的脑袋扔出宫门。千算万算,却是没想到袁绍会如此大胆,带兵攻打皇宫,是以张让等人匆匆胁了刘辩、刘协二人,顾不得其他的匆匆走北宫,望北邙山而行。

此时,袁绍、张让等人,全然没有发xiàn

,宫中,一人,已经不见。

袁绍等人回过神来,发xiàn

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车骑将军何苗被吴匡斩杀,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四人并皇子刘辩、刘协均已不见,皇后何婉也早已不知所踪。忙乱间,忙分散寻找,及至第二天傍晚,袁绍等人才与北邙山处寻得刘辩、刘协。

一众人纷纷跪拜两人,君臣相顾,痛哭了几下。张让等走头无路之时,想及灵帝对其等的照顾,不忍伤害,便自顾地投河而死,是以刘辩、刘协两人虽然衣衫凌乱不堪,却没有受到伤害。

众人收拾心情,刚刚准bèi

摆驾皇宫,只听远处隆隆马蹄声想起,如奔雷般,轰然及近。俄而,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只见之后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来者何人?”百官胆颤失色之时,袁绍上前喝问道。

只见来人戛然停马,军阵不曾骚乱,显然是训liàn

有素,阵中飞出一人:“天子何在?”

刘辩望之,见其面目恐怖,怒目圆睁,有若地狱恶鬼,战栗不敢上前。刘协先是拍了拍刘辩,以安其心,这才打马上前,清脆的童音高声斥道:“来者何人?”

董卓坐于马上,看着眼前童子,气势贵不可言,拱手回道:“西凉刺史董卓。”

“嘶……”

百官中,一片吸气声响起:“传说中的杀人魔王?”

刘协听得后面动静,撇嘴不屑,后双目盯着董卓大声道:“天子再此,为何不下马参拜?莫非汝来劫驾乎?”

“呃……”董卓听着,暗暗惊奇,却也被噎得一顿,先前的气势顿时消散全无,慌忙下马拜倒。

刘辩这时才战战巍巍的从后面出来,好言劝抚了一番,众人再次起驾回宫。稍后的几天中,董卓听从李儒计谋,将带来的西凉军分成几批,昼夜出入,以为壮势,将城中众人压制的不敢随意出动。

诸葛瑾稳坐于府中,自始至终不曾参与,他虽然知晓这其中一切蹊跷,却是不愿意去改变,再者,城中众人各怀鬼胎,也不会有人听从其言。

这日,李傕、郭汜带着大队西凉士卒开进洛阳,此时,袁绍等人才知晓前些日子董卓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只是机会早已错失,反而将自己困守在了洛阳,一时间焦急不已。

不久,董卓便开始带剑上殿,大肆打压朝中不服从的大臣。这天,董卓于其府中设宴,宴中,董卓提议,废帝刘辩,立陈留王为帝,理由只是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诸官听罢,无人敢上前。

董卓见了暗暗得yì

,忽然,席中一人推案而起:“汝是何人,敢发大语?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

董卓听了大怒,见是丁原,正待起身令人将其斩杀时,一股冲天气势将其牢牢锁住,董卓丝毫不怀疑,若是其稍有动作,便会血溅五步。转眼看去,只见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昂然立于丁原身后。

董卓惊怒,却是不敢阻拦,丁原带着吕布甩袖出去了。

“呛……”

董卓一剑砍在桌子上面,丝毫不在意洒落在身上的酒水,怒目瞪向阶下:“还有谁敢进言?”

第七十五章:诸葛出,飞龙在天

下面卢植见董卓嚣张,便要起身,被皇甫嵩一把拉住.见卢植怒目,皇甫嵩轻言道:“不可鲁莽。”言毕,冲其眼神示以末座的诸葛瑾,卢植有些恍然,恨恨的坐下。

卢植不动,自然有人出言,只见袁绍肃然起身:“今上聪明仁智,不曾失德,如何敢乱行废立之事?”

董卓三番两次被人阻止,不由地大怒:“莫非汝以为汝乃四世三公之后,吾之剑便不利乎?”

众人纷纷出言劝解,董卓乃止,袁绍得出,也不回府,出洛阳城外,直奔冀州去了。

李儒见此事已议不成,便出言说道:“今日宴会,不谈国事,还是待朝堂之上谈论为好。”

有着李儒,加上蔡邕、王允、皇甫嵩等人,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至深夜,宴会乃散。

诸葛瑾府邸,大堂中,灯火通明。

“董卓这厮甚是大胆,居然乱议废立之事,席间子瑜却是不曾出言,心中可是有了想法?”座中,皇甫嵩先是一番抱怨,而后转而询向诸葛瑾。

剩余几人乃是蔡邕、卢植、王允三人,听了皇甫嵩的话,纷纷点头认可。

诸葛瑾却没有立即开口,缓缓注视了几人片刻,才说道:“此乃瑾自己的一点观点,不到之处还请指正。”谦虚了一番,诸葛瑾这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引兵于外!”

几人一脸疑惑,诸葛瑾却是不愿意在开口了,微微阖上双目,做出一副闭门谢客的样子。

几人听了却是一脸疑惑,诸葛瑾却不愿意在开口了,微微阖上双目,做出一副闭门谢客的样子。

蔡邕心中自然向着自家女婿,见此便招呼几人离开,卢植、皇甫嵩两人一脸迷惑,到是王允似是若有所得,眼中神光闪烁。

将四人送走,诸葛瑾便吩咐贾诩等人开始收拾东西,随时准bèi

离开。

并州军大营,丁原自从宴会上回来之后,便一直铁青着脸,对于董卓忽然行废立之事,其心中惊愤可想而知。自忖自己义子飞将武艺无人可敌,隔了一日,丁原便传令并州军集结,准bèi

与董卓决一死战。

董卓听闻,自然也是怒不可遏:“我放起一马,真当我董卓是好欺负的!”

后便率大军出城,两军对阵,董卓军中奔出一将,于阵前大声喝道:“某乃西凉大将,谁人上来受死!”

并州军中却无声响发出,只见众军士俱是盯住一人,目光炙热。

“驾……”

那马受了驱使,缓缓跑动向前,俄而如同奔雷,疾驰向那董将。那人犹不知死期已至,兀自大声叫嚣:“来将通名,某家手中不杀无名……”

“喝……”吕布策马疾奔,一声爆喝,接着只见其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一送,若无痕迹一般急划向那董将。

“咚……”

两边军士只听得阵中一声声响传来,再看时,只见那人早已头身分家,嘴唇翕合,话犹未说完,便被奔出那将一戟斩了,场中顿时响起一片的抽气声。

“将军武威……”

并州军军阵中,声声呼喝传出,士气为之一震。

“杀……”吕布却不停歇,大戟一挥,策马急奔董卓而去,所到之处,断臂残肢飞舞,如同神魔一般,直骇得董卓狼狈败退。

并州军赢了,欢庆不已。洛阳城,董卓府中,怒气不减的将眼前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部摔完,尚且不解恨一般,恨恨的盯着众将,好似要摔人一般。

下面诸人皆是不敢吱声,过了良久,阶下一小将出列道:“主公,肃不才,愿前往说服吕布归顺主公。”

“哦?”董卓看去,却是李肃,眉头微皱了一下,语气中有些不可质否。

李肃肃然道:“吕布勇武不凡,若得为主公效力,则天下谁人可敌?”说完偷偷瞄了董卓一眼,见其欣喜激动,便又接口道:“若要成此事,还需主公成全!”

“你且说说。”董卓完全被李肃描绘的大饼给吸引住了,先前的怒气一扫而空,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此事需金银若干,并主公新的赤兔宝马。”

“恩?”董卓双眼一瞪,就要发怒,却听李肃又说道:“主公得吕布,天下可定,何愁一宝马乎?”

心中忖思了半天,董卓终是有些肉疼的让李肃去了。

不久便传来消息,说吕布已经斩杀了丁原,率领着并州狼骑前来投奔了,董卓听着大喜,急急出来迎接。

吕布见了,跪下拜道:“丁原不智,欲与董公为敌,某以杀之,今蒙不弃,布愿拜公为义父,随伺左右。”

“好,哈哈,吾得奉先,若得天下矣。”一行人听了,均是哈哈大笑。

自此,董卓得吕布为鹰爪,更是肆无忌惮。强废刘辩,扶持刘协上位,后加封自己为太师,大肆封赏手下群臣,最终董氏一门尽皆封侯。不久,堂而皇之的夜宿龙床,**宫廷,不久,令军师李儒鸩杀废帝。尚书丁管、越骑校尉伍孚因不忿董卓,先后为其所杀,朝中众臣再不敢提有异议,一时间,董卓得气焰达到鼎盛。

这天,王允于府上诈称过寿,宴请众人,所请之人皆是朝中老臣,众人说及目下,不由的相顾痛哭。

曹操冷眼相看,只顾喝酒,过了良久见众人仍没有停歇,朗声说道:“以操看来,取董贼首级易如反掌,听闻王司徒家中有家传宝物七星刀,愿借来一试。”

“好,孟德能除此贼,当功德无量,老夫又岂会在乎一刀。”王允听了,拍案而起。

第二天,一众人纷纷出门,跑去上朝,静等着曹操传来好消息,一等就是半天。

结果,董卓无事,曹操逃。

不久,泰山诸葛珪上表,其子离家五年不曾得回,请求允许其回家探望。

原来,这才是诸葛瑾的后招,一个能够出城的招。果然,董卓与李儒商议半天,还是允许了诸葛珪的请求,并下令荣阳城守领兵马五百沿路进行护送。

李典于中军一校中,募得了300军士随同,与朝中有些联系的大臣拜别,带了蔡邕,诸葛瑾一家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策马,走出了京师,洛阳。

正是:

一遭黄巾乱,诸葛始留京;

五年谨生存,只待风云兴。

为争皇家权,数人作鬼灵;

棋高终脱困,九霄起龙鸣。

第七十六章:矫诏起,计议出兵

公元189年东汉王朝的上空,接连传出两声炸雷.

琅琊诸葛瑾,出了司州地界之后,火并了太师董卓的兵马,发檄文上书董卓欺凌幼主,**宫廷,玩弄圣上于鼓掌之间,更兼纵容手下烧杀抢掠,京都洛阳陷于地狱牢笼,声称誓与董卓互不两立。

尚未从这一惊雷中清醒过来的董卓,再次被眩晕了。

曹操出逃,至陈留,与父商议,得孝廉卫弘资助,一边招募人手,一边广发矫诏。檄文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后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一日,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来投曹操。又有沛国谯人夏侯惇,字元让,闻知曹操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两个,各引壮士千人来会。此二人本操之弟兄:操父曹嵩原是夏侯氏之子,过房与曹家,因此是同族。不数日,曹嵩遣人知会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引兵前来。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二人弓马熟娴,武艺精通,乃是早年曹嵩为曹家秘密准bèi

兵马。操大喜,操皆留为帐前吏,于村中调练军马。卫弘尽出家财,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不计其数。

诸葛瑾回到泰山,嘱咐人将徐荣看好,便急急去了客厅。

客厅中,只见田丰、沮授、陈宫、戏忠、程昱、糜竺、关羽等人赫然在列,见诸葛瑾推门进来,纷纷起身拜道:“参见主公!”

看着众人,诸葛瑾心中有些激动:“诸位快起来吧,一别五年不曾得回,多亏诸位扶持了!”

几人客套一番,坐定,诸葛瑾开口询问道:“瑾虽知各地大概,还需诸位与瑾说说如今的状况。”

下面几人相互看了一下,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得yì



“主公,如今泰山一地,人口近六十万,各地修有水利,良田无数,可养二十万大军,目前郡中只兵马五万,百姓生活富足。”座中,代替诸葛珪前来的于禁当先开口。

于禁说完,田丰便接口道:“城阳郡,有人口十五万,兵甲一万五千。”简洁明了,只是将人口与兵甲说出大概。

“北海郡,有人口二十五万,兵甲三万。”

“东莱郡,有人口五十五万,兵甲六万,水陆兵各三万。”

“琅邪郡,有人口四十万,兵甲五万。”

“东海郡,有人口七十万,兵甲八万。”

“东莞郡,有人口三十万,兵甲三万。”

“济南郡,有人口五十万,兵甲五万。”

几**才,一郡之守自不能被几人放入眼中,神态平和的将自己郡中情况一一说出。

“好!”诸葛瑾抚掌而笑:“诸位均乃大才,如今我等手中掌控之地也算是颇为富足了,想必诸位已经知晓,如今曹操已经传檄各地,诏令众人讨董,董卓玩弄皇权,这大汉朝已经名存实亡了,对于此,诸位有何想法?”

程昱笑道:“昱听闻主公声称与董贼誓不两立,单此此一事,就为主公赢得了天下人心,讨董之事正是将主公声望再推进一步的大好时机,万万不能错过。”

下面田丰等人也是点头认可,过的片刻,戏忠开口说道:“启禀主公,如今州牧设立,董卓弄权,朝廷对于地方的控zhì

已经等同于无,如今我等需yào

将手中兵力重新配备,另外,各郡的资源也有必要进行整合一下。”

诸葛瑾沉吟片刻:“此事,我也有考lǜ

,如今天下乱像已显,我们的目标再不能各自盯着一郡之地,那样太过分散,不利于今后征战。我的想法是以琅琊为主,将兵力重新调配。以泰山、济南、东莱、东海四地为前地,至于各地人员调配,还需几位先生商议。”

程昱等人却是相互笑了,沮授起身道:“主公,我等先到一步,对于此事早已商议过,结果还需主公来定。”

“哦?”诸葛瑾心中高兴,欣喜之情洋溢于脸上。

沮授接着说道:“如今我们周边没有什么势力能够对我们产生威胁的,我等商议,让公台继xù

呆在东莱,如今讨董也用不上水军,是以蒋钦、韩当、徐盛三将继xù

留守东莱。泰山、济南两地,窃以为志才一人足矣,有汉升、文责(于禁字)两人坐镇,足以应付任何事情。东海方面,授自荐前往,只需徐荣、文丑两位将军即可。琅琊,有元皓一人即可,主公只需遣高顺将军驻守便可。此事,还需主公定夺。”

诸葛瑾听完,陷入沉思,如今讨董才刚刚开始,除了袁绍已经借助袁家发展起来以外,都还处于蛰伏期,自然不会有人前来乱打主意,想了想,诸葛瑾便拍手将此事定下:“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吧,至于云长、子义、曼成三人,便随我前往陈留,去那洛阳会会董卓。”

“诺!”留守的几将虽然不甘心,也知军令如山,自然不敢怠慢。

诸葛瑾点点头,转而对着糜竺说道:“大哥,就有劳你坐镇后方,保证我大军粮草供给了!”

糜竺起身,肃然回道:“主公放心。”

诸葛瑾呵呵地笑了,见诸事已毕,便想着要散了,只见得堂下一人站出,大声说道:“主公,末将不服,为何众人都有安排,却独独少了末将?”

“恩?”诸葛瑾见了有些恍然,竟是把颜良忘记了:“此次却是我的不是了,既然如此,文恒也随我一同前往陈留吧。”

颜良听了大喜:“诺!”

“好了,此次出征,就带骑兵三千,步兵五千,弓弩手两千即可,其余兵马屯守要地,只怕讨董结束后,诸侯间的乱战便要开始了。”诸葛瑾摆摆手,叹息一声走了……

第七十七章:初会盟,先锋孙坚

十月,天气已渐渐转凉,官道上,黄沙漫天,隐约间旌旗飘展,猎猎有声.

“噗……”

“砰……”

“叮……”

各种声响自官道上传出,于空旷的野中传出很远。只见一列列军士整齐行走,甲衣只见碰撞摩擦,噪声阵阵。

诸葛瑾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疲惫,向后转身,看了下后面很远处跟随的马车,对于跟随他长途行军的贾诩很是抱歉,一个文人,更是苦恼不堪。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正午之前,一定要赶到陈留。”诸葛瑾勒住马,冲身边一个传令兵大声说道。

“诺!”传令兵接了命令,策马向后阵而去。

“将军有令,加快行军……将军有令,加快行军……”

后面阵中,不停的响起传令兵响亮的呼喊。不久,行军速度明显开始增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长长的军伍中,响起了嘹亮的歌声,粗犷、豪迈、沧桑,这乃是诸葛瑾专门派人教授的,为的,就是塑造一个理念,塑造一个军魂。

迎着日头,大军终是在正午前赶到了陈留。曹操听得诸葛瑾率军前来,忙出来相迎,此时众诸侯已经基本上都到了。两人寒暄,相携走入城中,曹操吩咐人领着诸葛瑾的兵马去往扎营,便带着诸葛瑾来到众诸侯聚集处。

诸葛瑾迎着众人目光,一一看去,还真有不少旧识:刘岱、鲍信、孙坚、袁绍、袁术等,诸葛瑾与几人打了招呼,曹操便又将剩余之人做了介shào

,分别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并上袁绍等人与曹操,共计十七路诸侯,再加上代表泰山郡守诸葛珪领兵前来的诸葛瑾,仍然凑足了十八路诸侯。因为北海被诸葛瑾占据,此时孔融尚还未出京,自然再不会有其来参加会盟了。

众人会盟,或带一万五千,或带三五万人,林林总总计有三十万兵马,连营百里,浩浩荡荡。

这一日,再不见有新到之诸侯,众人便商议,歃血为盟。

营帐中,韩馥作为袁家的门生,自然起身为袁绍摇旗:“既然联盟一定,自然要推选出一位盟主,我提议,由渤海太守袁绍担任,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声望盈于天下,自然可以胜任盟主一职。”

袁术、袁遗、王匡、张超、陶谦等几人与袁家亲近之人听了,纷纷出言附和。诸葛瑾稍稍留意到,帐中其余几人神色不一,袁绍脸上洋洋得yì

,曹操神色微变,刘备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公孙瓒却是看不惯袁绍如此行径,哼了一声道:“靠祖辈余荫有何能耐,我提议孟德为盟主,孟德孤身刺董,仁义彰于天下,又当先发布檄文,传檄天下,为盟主正可。”

与曹操关系比较好的张邈、孔伷、乔瑁等人听了,也都开口支持。诸葛瑾看着帐中诸人,一时间心思转念,还真是各怀鬼胎啊!

“咳……”看着袁绍渐渐有些转黑的脸,曹操轻咳一声,待见众人停下,这才开口说道:“本初四世三公之后,名望比操要高,此盟主非本初不可。”

“我等为大义而来,何必纠缠于此,瑾提议由孟德为副盟主如何?”诸葛瑾见诸人争执不下,便接口说道。

袁绍听了,脸上一喜,再三推拒了几次,这才接下,心中却是暗恨公孙。众人准bèi

牛羊牲畜为祭品,歃血为盟,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

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皇天后土,实皆鉴之!”

誓毕,众人痛哭流涕。

众人回返,坐定,袁绍令其弟袁术总督粮草,后缓缓说道:“董贼占据地利,有雄关险阻,如今挡在我等面前的有汜水、虎牢两道关卡,不知谁愿为先锋,破得汜水一关?”

阶下众人看了看,一人排众而出:“盟主有令,坚愿为前部。”

只见其身量八尺五,生的虎背熊腰,众人看去,乃是孙坚。袁绍大喜:“文台勇猛,可担此大任。”

“诺!”孙坚应下,告辞而去。众人见无事,便也都散了。

“一群虎狼之徒!”回到营帐,诸葛瑾将身上甲胄卸下,莫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dào

是为这刘姓皇室?还是为着这天下百姓?

休息了一天,贾诩总算是缓过一些,听闻诸葛瑾说话,却是呵呵笑了:“此事主公不是早已知晓了吗?何必为此小事而烦恼,此次定然是那袁绍作为盟主了吧?”

诸葛瑾点点头:“昨日文和疲乏,瑾便没有将此事告知,文和猜的不错,此次却是袁绍做了盟主。曹操此人也是有野心的,原本我还以为其会比他人好上一些,只怕是有些走眼了。”

“哦?”贾诩有些疑惑,双眼注视着诸葛瑾,等待其回答。

诸葛瑾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先前我还以为其也算是一位忠臣,今日才发xiàn

,其人也不过是一个逐名之人,我才算是知晓,其孤身刺董、发布檄文,不过是为了其名望的积累罢了,只怕这曹家,也不是那么简单。”说完,诸葛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如此也好,正好将我心中一些不忍抛掉,正要好好会会这天下群英。”说道这,诸葛瑾满脸豪气。

“主公好气魄!”诸葛瑾初露霸气的那一刻,贾诩心中也是激荡不已,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诸葛瑾请其出山只是说的话:“文和一身才能,这天下英雄虽多,敢用文和之人能有几人?却又有几人能如同你我这般,交心信任?”

单手摇了摇羽扇,贾诩将思绪拉回,小小的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呃……”诸葛瑾顿时被噎住了。

第七十八章:战汜水,恶斗华雄

孙坚领军令回到营帐,命令大军收拾,准bèi

开拔,进兵汜水关.

说起孙坚,也是一个虎狼之辈。自黄巾之乱以后,于长沙一郡大力发展军备,此次讨董,更是将长沙一万精锐尽皆带来。又与荆州刺史王睿不和,因担心其趁自己讨董之时攻下长沙,断自己归路,率兵北上路经襄阳,便设计将王睿斩杀,更是将襄阳城中的物资哄抢而空。

“父亲,今日我见那各路诸侯俱怀异心,为何父亲要接下这先锋之职?”大军有黄盖、程普整备,孙坚便留在帐中休息,一英武不凡少年人掀了帐帘进来,有些疑惑的向着孙坚问道。

“伯符,你总是不愿意自己想,要知dào

,为将者,不仅是要有强dà

的武力,智谋,同样重yào

。”孙坚看见来人先是一喜,接着板起脸来训斥道。

这少年郎正是孙坚长子,姓孙,名策,字伯符,完全继承了孙坚的勇猛,杀伐果决,很得孙坚的喜爱:“凡是自有父亲下令,孩儿只要听从军令即可,何必为了些小事烦恼,还不如练武来的痛快。”孙策满不在乎的张口回道。

“你……”孙坚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拿自己这个儿子没办法,别看孙策年纪不大,其武艺已经能够与自己比肩,喜欢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惩罚:“诸侯会盟,虽看似强dà

,然各人自有自己算计,不能合成一心,定然不能成事。为父接下先锋之职,只要拿下汜水关,必定会声望大涨,家族落败,比不得袁家四世三公,若是没有名望,如何能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这才是我真zhèng

的目的所在。”

孙策听了,眼睛一亮:“父亲英明。”不久,整了兵马,望汜水关而来。

汜水关,两面依山,峭壁悬崖,关隘立于山道中间,墙厚三丈,高约五丈,远远看去,葱郁的山体之上一座雄关昂然挺立。

董卓自听得诸侯联盟,便慌了神,最后听从女婿兼军师李儒之言,依托汜水、虎牢两道雄关阻止联军,只待日久,便可不战而破。遂遣西凉勇士华雄为先锋,领兵马三万驻守汜水关,董卓自提大军进驻虎牢。

汜水关前,孙坚领着家中家将,黄盖、程普、祖茂、凌操四人,并兄弟孙羌,儿子孙策并马向前,身后一万江东子弟肃然而立,大大的孙字旗迎风飘展,气势恢宏。

“董贼作乱,命不久矣,兀那华雄,快快献了关隘,尚能免去一死,免得破关之日,鸡犬不留!”孙坚策马上前,冲关上大声喝道。

城墙上,华雄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孙坚,有些不服气的恨声道:“若不是丞相下令不许我出战,定要将其头颅悬于城楼,哼……”

“将军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末将守着,他孙坚就是再有勇名,也不可能攻上城楼。”华雄身边一下将接口劝道。

华雄瞪了那将一眼:“王方,你不就是拐着弯说不要我出战吗?既然某家说了不出城,就一定不会出城,跟你说话,一点也不爽利。”

王方讪笑一下,转头自与身边的李蒙、李肃说话。

“哼,大言不惭,若是想要取死,你自可前来攻城,某家就在这城楼上等你,若是不敢,乖乖给我滚回去,不要打搅了老子的兴致。”华雄自城头向外伸出身子,冲着孙坚大声叫道。

孙坚听了大怒:“来人,准bèi

攻城。”

“呜……”旁边传令兵听了命令,将手中令旗连续挥动两下,早有号令兵将号角吹起,低沉,厚重,一直传出很远。

孙坚一声令下,只见后队立kè

分出约有千人,手中各执一半人高的巨盾,上裹铁皮,举顿,前进,举顿,前进。节奏缓而沉稳,步伐几近一致,缓缓向着城墙推进。

孙坚看了,眼露满yì

之色。城楼上,华雄、王方、李蒙等人心中却是一沉,城中虽有三万人马,可要将城下孙坚一部吃下,定然会伤筋动骨,若是诸侯再派其他人前来,这汜水关如何能够守得住。

此次却是几人担心过头了,孙坚如此精练部队,还是受了诸葛瑾那一千精骑的影响,苦练几年方才有如此之势,诸侯中出去诸葛瑾之外,也就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尚能与之相比一下。

“杀……”

城下,孙坚大喝一声,以身作则,亲身领着兵马杀上前来,后面诸将见了,慌忙跟上,守护在孙坚身边,年少的孙策没有露出一丝初上战场的怯意,双目中爆闪出一缕精芒,隐隐透漏出兴奋之色。

华雄虽然是一莽夫,毕竟追随董卓征战多年,看见战起,心中也是热血激荡,华雄目光沉稳的看着城下一步一步向城墙靠近而来的孙家士卒,一直等到前队士兵进了弓弩手的射程,这才一声爆喝:“射……”

顿时,城墙之上箭如雨下,簇铁的箭头,射在裹有铁皮的盾上,一阵“叮叮”之声传出,不时还夹杂有火花闪出。

箭矢多了,自然不会全部落空,虽说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仍旧有不少穿过空隙,噗噗的没入肉体,不时有多多鲜血迸射而出。尚未至城墙边,便不断的有人倒下,后边的人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一般,踩踏这同伴的身体继xù

前进,惨烈的气氛扑面而起。

“杀啊……”

士兵呼喝着,接近城墙之后,迅速将云梯立起,早有士兵一口将长刀咬在口中,身体于云梯之上迅速蹿升,直奔城头而去。

“投滚木,将云梯上的人给我砸下去。”王方见了,立kè

开始组织兵士搬运滚木。

不断的有人从云梯上被砸下来,不断的有着兵士向上攀登,在牺牲了几百人之后,孙坚手下终于有人开始登上城楼。

“喝……给我下去。”华雄快步走上前,一刀急如奔雷,将刚刚登上城头,还不及有反应的士兵砍杀下去,刀势太快,只见那人坠落间,笑容凝固在脸上。

华雄呸了一口唾沫,将大刀递给身边的亲卫,双手抓住搭在城墙边上的云梯,一声爆喝,将云梯直推下去。

第七十九章:两虎争,小败求援

“咕……”

周边的士兵顿时将眼睛睁得巨大,带着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华雄,俄而眼神中爆射出无边的光彩:“将军武威……”士气大涨,将本已渐渐登上城头的孙坚士兵压制了下去.

“可恶。”城墙上一角,刚刚站稳的孙坚见此,大怒一声,挥着古淀刀几下将身边的敌军砍杀,见身后亲卫已经站稳脚跟,便杀着奔向华雄。

“死来。”孙坚大喝一声,古淀刀划着轨迹,直奔华雄面门。

“哼……”一声怒哼,华雄将手中的长刀反手挥出,迎着古淀刀劈去。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华雄和孙坚二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竟是拼了个平分秋色。

华雄恼怒非常,再次爆喝一声冲了上去:“啊……”

“当本将会怕了你不成?”孙坚不服气的叫道,也是挥刀杀了过去。

城楼上,华雄被孙坚接着以后,孙家将多的优势便有些展现出来,孙策、程普、黄盖等人各自领着亲兵,牢牢盘踞在城头一角,随着后面士兵不断的攀登上来,渐渐有着扩大的迹象。

李蒙见了大急:“弓箭手,弓箭手呢,覆盖射击,全部给我射向那边。”

那牙门将听了命令,却是满头大汗,口中哆嗦不停,放箭的命令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废物。”李蒙一脚将其踹翻,拔出腰间的长剑,回头冲着弓箭手叫道:“射箭,快射箭。”

不知是谁在射出第一箭之后,箭雨瞬间将孙策等人站立的地方覆盖了过去。

程普沉稳,登上城头后便一直注意个各处的情况,便最先发xiàn

了李蒙的举动,大声呼喝道:“诸位小心,他们要放箭了。”说完,闪身来到孙策身前,众亲兵更是迅速的围成一圈,将自家将军围在中间。

箭雨袭来,只见程普、黄盖等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将飞来的箭枝挡开,附近的敌兵没有想到,自己的同僚会将箭枝射向自己,毫无防备之下纷纷中招,再也不管拼杀了,抱着头狼狈奔逃。只是箭雨之下,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第一波箭雨过后,孙策这边倒下了百多人,毕竟不是谁都有孙策几人的武艺的。与他们在城头厮杀的西凉军倒下的更多,城头瞬间便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尚未死透的士兵躺在地上,大声嚎叫,声音悲痛、嘶哑不堪。

李蒙见了却不去管地上自己的伤兵,再次下令让弓箭手放箭,程普见事情不妙,忙招呼孙坚撤tuì

:“主公速走,城头以不可攻占。”

一刀将华雄逼退,孙坚急剧的喘息几声:“汝之头且先记上,带来日本将必定取了。”说完转身便走,与程普等人汇合,沿着云梯迅速的爬了下去。

“呼呼……”

一手将长刀丢下,华雄顿时气喘如牛,他使用的兵器长且重,本是在马战中使用的兵器,在这城头上缩手缩脚的,顿时吃亏不少。

华雄亲兵见了,忙上前接住,将其从地上扶起。王方简单统计了下伤亡,这才上前回报道:“将军,我等损失士兵千余,那孙坚损兵却只有八百,此阵,却是我们输了。”

“什么?”尽管早已知dào

损失会不小,华雄也没想到会如此不成比例,要知dào

,他们可是在守城啊,而且守的是一座雄关。吃惊之余,华雄也暗暗庆幸,还好没有出城与孙坚进行野战,此时在华雄心中,即便是以骑兵对上孙坚的军队,都不一定能讨得好处。

这也是李儒聪明,在诸葛瑾影响下,此时的李儒再没有了历史中的傲慢,一力安排王方做为华雄的副将,就是看中了王方的稳重,正好与华雄互补。诸葛瑾这只蝴蝶,终于是再次展现出了效应。

带兵退下的孙坚,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一战损失了八百儿郎,对于兵马仅有一万的孙坚来说,已经痛到肉上了。

沉吟良久,孙坚收拾心情,看了眼阶下众人问道:“你们且说说,有何计策可以将华雄诱出汜水关?”

打仗从来没有怕过谁的几人,顿时有些呆滞,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了主意,连一向什么也不怕的孙策都不再出声,这一战,西凉兵的悍勇还真是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呃,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下。”孙坚有些无语,挥手让众人退下,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手下,仍旧缺乏人才啊。

在帐中坐了良久,孙坚才决定将今天征战如实上报,并且向袁绍求援。

军帐中,得到先锋孙坚的战报之后,袁绍有些惊疑不定,与手下几位谋士商议之后,决定再派遣两路诸侯前去支援汜水关,其余之人暂且等待消息。

“战报诸位也看过了,华雄勇猛,汜水凶险,更兼得背靠虎牢,以为犄角,不用担心人员、补给等问题,文台虽然勇悍,然其兵少,汜水一关却非一家可以击破的,不知诸位谁愿意领兵相助?”袁绍侃侃而谈,将问题一一指出,最后却将问题又抛给别人,到是一番好算计。

陶谦身为徐州刺史,丹阳精兵更是以勇悍而著世,闻言自然不甘落人后:“禀盟主,谦愿为助力,领兵支援。”

“好。”袁绍点点头应下,接着又催促道:“如此,还需一位诸侯共同前去,当保万无一失。”

曹操身为副盟主,见帐中一时静了下来,自然如此冷场,开口解说道:“文台勇猛,足以抵挡华雄,如今只是兵力不济,需yào

诸位前去助阵。”

众人相互瞪眼,谁也不愿出头,良久之后,公孙瓒起身,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道:“汜水关据险而守,我所率白马义从尽皆骑兵,不善攻城,此事还是盟主自己定夺吧。”

袁绍听了,脸色一沉,看向公孙瓒的目光更是不善,眼中凶光暴起,正要发怒间,帐中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既然大家都不愿前往,那便由我接着吧……”

第八十章:再增兵,陶谦诸葛

军帐中,忽地陷入了沉寂,众人转头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长衫的诸葛瑾不知何时站立起身,身后站着一恶汉,乃是与诸葛瑾寸步不离的周泰,与诸葛瑾俊朗的英姿衬托着,更显得气度恢宏.

曹操最先反应过来,哈哈的笑了:“若是得子瑜之助,区区一个华雄,自然是手到擒来。”

“好!”袁绍单手一拍桌面,站立起来大声叫道:“子瑜肯去,汜水关无忧矣,诸位,且回去整军,来日兵发虎牢。”

“谨遵盟主令!”众人起身,同时下拜,此时,就连一向看袁绍不太顺眼的公孙瓒,也没有再次冒头。

陶谦与诸葛瑾与众人告辞,两人并肩而出。

看着诸葛瑾,陶谦长叹了一口气:“今次若非子瑜贤侄,恐怕讨董尚未开始,这诸侯间便先征伐开了。”

诸葛瑾看了看陶谦,脸上神色不动:“陶伯父难道不知,先前黄巾之乱已经动摇了朝廷根基,如今又遭董卓弄权,废帝另立,皇室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众诸侯又都是一方大员,又怎么会将如今董卓控zhì

的朝廷放在眼中?想必陶伯父也知益州牧刘焉,此人汉室宗亲,不过因听闻益州有天子之气,便巴巴的跑去益州,做了一方州牧,结果呢?照样没有将皇权放在眼中。宗亲尚且如此,何况诸侯乎?”

一番话说完,不在理正听得目瞪口呆的陶谦,带了周泰便直接离开了。良久之后,陶谦才总算是回过神,他虽然有着忠君的想法,如今听了诸葛瑾一番大论,一丝开不见的念头,深深的在陶谦心中扎下了根。

诸葛瑾回来大帐,便下令关羽、周泰二将,并二千骑随其先行一步去往汜水关,剩余步卒、弓手则由贾诩带着,随后赶来。在亲卫的帮zhù

下,将一身铠甲穿上,一手提了战天戟,大步出帐去了。

“驾……”双腿一夹马腹,诸葛瑾与陶谦带着的三千骑兵汇合,五千骑兵带起的尘土,如一条洪流,浩浩荡荡的奔汜水关而去。

望着远去的大军,徐州军中剩下的领兵将领一脸不服,显然,对于陶谦留下其领兵心中很是不喜。贾诩精明,自然不会去触他的眉头,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声不响的闭目养神,身后八千二郎肃然而立,直接将友军丹阳兵给比了下去。

那将看了一眼贾诩,似乎很是不屑,只有在眼光掠过后面兵卒的时候,眼神中才会露出凝重。

“传令,出发。”扫了一眼贾诩,那将骑上马,大声下令道,随后,徐州兵开始缓缓进发,没过多久,两万多步兵便排起了长龙,望着汜水关而去。

“哼,此人如此无礼,也就军师能够容忍此人。”贾诩身后,莽直的颜良一脸忿忿的叫道。

贾诩这才缓缓睁开眼眸,瞥了一眼颜良:“一个小人物而已,何必自降身份与之计较,传令下去,我们也开始进兵,目标,汜水关。”

“诺。”颜良嘴里咕哝几声,应了下来。

汜水关,休息了一日的华雄再次生龙活虎起来,对于上次被孙坚压着打甚是恼怒,跳窜着要出关再与孙坚斗上一次,李蒙等人苦恼不堪。

“将军,孙坚在关下下寨一天也没有攻城,此中定然有诈,此时出关作战无异于羊入虎口,将军英勇,可是士卒却不如将军多矣,若折损的厉害,如何能守得住这关隘?”王方起身,直接拜到华雄脚下,挡住华雄去路。

“是啊将军,还请将军三思。”却是李蒙、李肃等将校见华雄被阻,慌忙阻拦。

华雄大怒:“三思三思,老子已经几思了,都给我滚,别来烦老子。”语气虽然仍是怒气不减,脚步却是听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孙坚又佯攻了几次,只是没有了孙坚这等勇将的带领,再也没有能攻上城头,即便是后来黄盖等人亲自上阵,也没有能有改变。几番大战下来,互有损伤,西凉兵经lì

了几次战斗,逐渐适应了江东兵的节奏,并渐渐占了上风。

诸葛瑾到来时,孙坚部队刚刚停下攻城,一万士卒只余八千,能战之兵不足七千,看着孙坚疲惫的神色,诸葛瑾心中感叹莫名。

“文台将军辛苦了,接下来的战斗,便让我徐州兵接下吧。”陶谦见孙坚兵力折损,手下将领也多有带伤,便开口说道。

孙坚听了双眼一瞪:“陶刺史此言何解?坚尚有部下七千,若不是怕误了盟主大事,如何会下令求援?一个汜水关,还不放在某家眼中。”

这便是纯粹的武将了,诸葛瑾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没有开口说话,很显然,陶谦的好意被孙坚误解了。

“呃……”陶谦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双眼求助似的频频看向诸葛瑾。

诸葛瑾笑了笑,伸手拉住带着怒气的孙坚:“文台将军却是误会了,陶刺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将军的部卒休整一下,经lì

了这么多天的战斗,早已疲惫不堪,只有休整好了,定然能够发挥出更加强dà

的战斗力。”

孙坚听完倒也干脆,直接拱手认错道:“刺史勿怪,却是坚小人之心了。”

“同是为朝廷效力,孙将军客气了。”陶谦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

几人寒暄入帐,兵马自有黄盖等人安排扎寨,入帐坐定,陶谦因年长,官职又是最大,坐了主位,诸葛瑾、孙坚相对坐下。

三人中,陶谦最不懂得带兵,知兵的诸葛瑾当先开口说道:“我与陶刺史此次带来的皆是骑兵,攻城略显不足,后面步卒正在迅速赶来,尚需一天半的时间,只待步卒赶到,我们便可一鼓作气攻下汜水关。”

“如此,明天我们便停战一天吧,等待后续士兵到来,正好也可让手下部卒修整一下。”孙坚长期带兵,自然知晓骑兵攻城会损失严重,而且战斗力还不如步卒。

陶谦也不插话,只是含笑听着两人谈兵。过不久,三人正说话间,一名传令兵匆匆闯了进来,到头便跪拜道:“禀将军,华雄在外叫阵……”

第八十一章:初斗将,孙华再战

孙坚听完,先是惊喜,接着就是一怒,双手猛的一拍桌面,大声怒道:“好个匹夫,龟缩了几天,居然还敢出来,某家正要拿他来祭刀.”孙坚又冲陶谦、诸葛瑾拱手一礼道:“二位且先稍待,某家去去就来。”

“文台且慢……”陶谦见孙坚正要离开,忙出声阻止到:“我等初来,正好与文台压阵。”

“好!”孙坚果决应了下来,接着便吩咐亲卫去将其盔甲、古淀刀拿来。

陶谦一介文人,只将自己带上战场就可以了,诸葛瑾在进帐的时候,已经将盔甲去除了,此时却没有打算再穿上,只是让周泰将其战天戟拿了过来。几人收拾妥当,孙坚带了程普、黄盖二将,诸葛瑾带了关羽、周泰,与陶谦率领五千骑迎上华雄。

“华雄小儿,不在汜水关中龟缩,初来取死乎?”孙坚急迫夹马上前,古淀刀直指华雄喝道。

华雄也不恼怒,抬头望天,一脸不屑道:“匹夫,某家此来,正要取你狗命。”原来,华雄在关上,见到孙坚营后尘土漫天,马蹄声隆隆传来,兵马无数,自知靠着如今关上的西凉兵,想要坚守下来很是困难,便于王方几人商议,欲趁着援兵远来疲敝之下,挫一挫其锐气,华雄这才领兵下了关隘。

“好,休要逞那口舌之利,便手底下见真章吧。”孙坚说完,一驱坐下马匹,疾驰出阵。

“哈哈哈,正有此意,且先吃我一刀。”华雄不甘示弱,挥着手中的长刀直往孙坚头上劈去。

“叮叮叮……”

两马交错,两把刀接连相交了三次,最后一下对砍时,更是有火花迸出。

甩了甩有些震得麻木的胳膊,华雄咧嘴嘲弄道:“也不过如此嘛。”长期生活在马背上,华雄的骑术不可谓不高,他手中长刀重了很多,借着马力,一上来便占据了上风。

孙坚单手勒住马,脸色一片潮红,握住古淀刀的手颤抖不已,虎口处更是渗出了鲜血。孙坚对于华雄的认知,还停留在汜水关上与其战了旗鼓相当之上,是以一上来就硬拼,吃了不小的亏。

“呼……”

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孙坚终是将有些翻腾的气血压了下去,看着耀武扬威的华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喝。”孙坚爆喝了一声,将浑身的气势提升起来,大风猎猎,和着气势,一瞬间似乎有些厚重。

华雄欲速战速决,在孙坚刚将气势释fàng

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动了,长刀裹着乌光,瞬间便划到了孙坚面前。

“主公小心……”程普、黄盖见了,不由的大叫出声,诸葛瑾也是面露凝重,却是在思考着这一刀若是自己,又该当如何应对。

好个孙坚,刀及面门,却是不见焦急,其手忽然臂颤动一下,手中古淀刀以诡异的角度划出,正好击打在华雄长刀的中间部分,刀芒掠者孙坚的头盔划过,一片红缨飘飞。

这一刀,却是将孙坚的盔翎划断了。

“好。”一刀没有健威,华雄大声叫好,这一刀,凝聚了华雄的精气神,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一般人碰到了只有乖乖将脑袋送上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从容的给破掉了,心中没有生气,反而升起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随即便被华雄给压下了。

“不错,值得孙某全力一战。”孙坚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瞪着华雄,缓缓说道。

华雄掂了掂手中的长刀,旋即直指孙坚说道:“若是你技止于此,你的命,我收了。”

“哈哈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再来。”孙坚反唇相讥,说完,再次驱马冲向华雄。

“叮叮叮……”

一连串的声响传出,两边的军士顿时看的呆住了,连叫好声都停了下来,纷纷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战团,生怕错过了精彩的地方。

“这华雄武艺不错,已经半步跨在了超一流境界的门槛上了。”后面,观察了良久的诸葛瑾对着身边的关羽等人说道。

周泰面露凝重之色:“我最多能与之战个旗鼓,若是想要胜过他,却是有些难度。”

“某看来,不过插标卖首之徒。”关羽一脸傲气,浑然没有将华雄放在眼中。

不过也是,如今关羽因为不断的争战,早已步入了超一流的境界,此时的关羽,已经远远超越了历史上此时关羽的成就。虎牢关前,关羽的刀原本就诡异,在加上华雄自傲,这才一刀将战力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华雄劈了脑袋。

诸葛瑾听了,有些无语,这关羽什么都好,忠义、有胆略、爱惜士卒,只是这高傲,来得也远比历史上厉害,武艺大成之后,便再没有将天下人放在眼中。

“好了,接着看吧,两人一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诸葛瑾抖抖肩膀,直接避过了关羽的话头。

阵中,转眼两人交手已过百招,一时间都有些气喘,坐下马匹更是喘着粗气,显得疲累不堪。

“且先停住,待换了马匹在行比过如何?”又一次错马分开时,华雄冲着孙坚喊道。

“好,你且等着。”孙坚说完,奔着本阵而回,程普、黄盖慌忙迎上。

“来人,在与我备上一匹好马。”孙坚回来,从马上跳下,腿轻微一个趔趄,旋即推开要上来扶他的亲卫大声吩咐道。

诸葛瑾、陶谦二人下马迎上,陶谦好心说道:“孙将军好武艺,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将军千金之体,何必与那匹夫再争斗?”

刚才在阵上,看着两人刀来刀往,骇得陶谦一脑门子的冷汗,这才忍不住劝道,身边程普、黄盖听了,也是帮忙劝着。

“呃……好吧,德谋,你去告sù

那华雄,改日再战。”孙坚终于是听从了一回劝告,却还不忘与华雄再次约战,真是让人无语。

“传令,鸣金,收兵。”见孙坚停战,华雄看着敌阵中陶、诸葛的大旗,总算是有些记起黄巾之乱是,那匆匆一面之缘的少年,不由得暗叹倒霉,便下令收兵。

第八十二章:诸葛谋,浇铸军魂

回到营帐,将众人遣退,只留下陶谦、孙坚、诸葛瑾三人,待见其他两人坐定,诸葛瑾缓缓开口说道:“如今看来,关内守将定然是请求援兵了,华雄龟缩良久,此番出肯定是想要打击我们的士气,以求能够拖延时间等待援兵,没成想反与文台将军拼了个相当.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关内守军状况不会太好,此番我等却是要速战速决了,不然等到敌军增援,再想拿下汜水关,就不容易了。”

“恩,子瑜说的甚是,于攻略城池我不擅长,我这三千丹阳骑就暂时交给子瑜率领吧。”陶谦听了,想到刚才的战斗,心有余悸,转而将手中的兵马交给了诸葛瑾。

“如此,谢过陶伯父了。”诸葛瑾听了,神色不动的向陶谦道谢,顿了下又说道:“此战拖延不得,敌军离得比较近,援兵一日间便可来到,我与陶公步卒也需一日才能到达,此次却要靠文台将军了。”说完,拱手施了一礼。

“子瑜放心,某七千儿郎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攻上汜水关。”孙坚语气郑重的应道。

诸葛瑾见了,心中赞叹:“将军高义。汜水关宽大,关中将领不多,如此,我们便分作三路,由将军率领本部人马担任主攻,只要拖住华雄即可,我军中自有领兵之将于将军左边攻城,我则率领陶刺史的三千兵马,于右边攻城。用猛将作为箭头,定要一击成功。”

“好!”孙坚听了大声好,过了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此法是不错,只是骑兵攻城会损失厉害,得不偿失啊!”

诸葛瑾听了摆摆手:“无妨,如今想要拿下汜水关,便顾不得这些了,若是等到步卒到来,敌军增援必定也到了,就再难将汜水关攻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去整军,几时开始攻城?”离去前,孙坚转身问道。

“一个时辰之后吧,未时三刻开始攻城。”沉思片刻,诸葛瑾抬起头确认道。

孙坚不言,点点头走了出去。

诸葛瑾转身,看着陶谦,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陶伯父,我想先去丹阳骑那里看一下,熟悉一下士卒,不知……”

陶谦点头:“子瑜不用担心,老夫不善征伐之事,既然说了要让贤侄带领,自然不会介怀。”说完,冲诸葛瑾示意一下,当先去了军营。

诸葛瑾见了,暗自佩服,出了营帐,吩咐周泰去告知关羽,令其一个时辰之后在汜水关前集合,独自率兵攻打汜水关左侧,这才快步跟上陶谦。

来到大帐,陶谦当先将众军士集结起来,看着下面肃然站立的丹阳精锐,陶谦心中充满了喜悦:“将士们,我身边这位,将暂时成为你们的将领,军令如山,若是谁有违反,军法从事。”

下面士卒虽说有些不太明白,军令如山却是听清楚了,不由的大声叫道:“诺!”

三千人同声应答,气势汇集在一起,顿时将帐中的气氛调动了起来。诸葛瑾缓缓上前一步,眼光自身前士族脸上一一掠过,看着眼神中闪烁着各种意味,一股气势自诸葛瑾身上升腾而起。

前排的士卒脸色一变,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铺面而来,不由的先后退出一步。诸葛瑾适时的收回气势,只是,三千甲士眼光中再也没有了怀疑、不信等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炙热:“将士们,告sù

我,你们想要战功吗?”

下面军阵中哄地一声,几乎所有都笑了,大声叫道:“想。”

诸葛瑾脸带笑容,大声喝道:“好,那再来告sù

我,你们还记得你们的荣誉吗?”

笑声,忽地敛去了,一抹凝重自士卒身上凝聚而出,声音整齐而豪迈的叫道:“丹阳精锐,无所畏惧,执锐披坚,所向披靡。”

“将士们,告sù

我,朝廷遭难,国贼在前,我们该如何做?”诸葛瑾听了,眼中的喜意更浓。

下面忽然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些沉闷,顿了片刻,阵中一声大叫传来:“杀杀杀!”

“杀!杀!杀!”连锁反应一般,惊人的喊杀声隆隆传出,士气高涨。

“杀杀杀……”一Lang高过一Lang,直冲云霄。

诸葛瑾哈哈的笑了,士气可用啊!陶谦看着身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时间竟生出了错觉——王者天下。

良久,高涨的情绪渐渐平复,诸葛瑾再次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们,朝廷安危的保障,你们,天下百姓的保障,你们,是最值得某、值得天下人敬重之人。”

士卒中,不少人听到此处,眼眶深处,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一部分人,眼眸闪烁,激荡的情绪洋溢于表。另外一部分人,双眼中,淡漠无波,如同麻木一般,毫无反应。

“应征入伍,为的,不应该只是能够填饱肚子,为的,也不应该只是在这乱战中生存。你们,应该是为了家园,为了你们身后的亲人,为了你们身后千千万万个同你们一般,挣扎着在生存的百姓。现在,你们来告sù

我,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这一刻,他们似乎不再是那最卑微的存zài

,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找到自己心中不灭的信念,这一刻,他们不在孤单。

看着身边一个个激动的士卒,诸葛瑾心中感叹万分,长久以来,当兵,就意味着朝不保夕,征战杀伐中,很多人迷失了自己,生生死死中,很多了放任了自己,烧杀抢掠,谁又天生喜欢如此?

为军队立下一个信念,才能更好地发挥出一个军队的战斗力,才能让这支军队只能击败,不能击垮,即便是为以后,树下强敌,诸葛瑾也愿意看到一支有着自己灵魂的军队。当然,这也只是种下一个种子,一待时机带来,定然会游龙九霄,冲天而起,迅速席卷整个丹阳精锐。

双手高高举起,将士卒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诸葛瑾淡淡地笑道:“未时三刻,骑兵下马步战,今天定然要拿下汜水关。”

第八十三章:不成功,杀身成仁

“拿下汜水关……”

三千人,拧成一股,谁也不敢小视,更何况是徐州有名的精锐——丹阳兵.

汜水关上,华雄脸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几将:“不久,敌军定然会大举攻城,若是驻守不住,我等便坐而等死吧。”

李肃自从将吕布招募到董卓帐下,总算是在董卓阵营中崭露头角,听了华雄所说不以为意:“将军何必涨他人志气,如今关内尚有西凉精锐两万五千人,若只是守关措措有余矣。”

李蒙听完,大点其头,很是赞同李肃的话。王方见华雄脸色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越加青黑,心中也是微沉,出于对华雄的了解,王方心中知dào

事情恐怕是麻烦了。诸葛瑾之名,王方也听过不少,不过最为响亮的,还是诸葛瑾头上顶着的汉室驸马之名,对其手段反而知之甚少。

这就是诸葛瑾、贾诩两人定下的策略了,如今天下,除了共同经lì

过黄巾之乱的有数几人,再也无人知晓诸葛瑾的厉害,可见诸葛瑾藏拙之计很是成功了。这也是为什么,孙坚帐中诸葛瑾开口定下攻城,孙坚没有提出反对的原因。

“够了,骄横自大,目无余子,除了这些,你还能做些什么?”华雄一张脸黑的吓人,一拍桌子大声骂道。

“呃……”洋洋得yì

的李肃缩了缩脑袋,一时间被噎的满脸通红。

华雄不再管他,转头看着李蒙说道:“我记得那次孙坚带队攻城,后来是你下令放箭才将其手下将领驱逐出去的,此次你便秘密准bèi

二千弓箭手吧,到时若是情况有变,不管是谁在前,立kè

下令用弓箭清理,即便是我,也不得犹豫,听清楚了吗?”

“将军?”李蒙大惊,若是这样,只怕华雄也很难生存下来。

华雄见了,却不领情,再次怒声喝问道:“这是军令,军令如山你不懂吗?挺清楚了没有?”

“诺!”李蒙一个激灵,立kè

挺直脊背,大声叫道。

一口浊气呼出,华雄心中此时才算是有了一丝安稳,看着天上的日头,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熬过今夜,迎来援兵。

未时,汜水关下,一万两千大军整装待发。孙坚攻打汜水关有些日子了,在向袁绍求援之后,更是建造了很多的云梯、木盾、井阑等物,此时用来装备这一万两千士卒自然是措措有余。

“擂鼓!”

一声爆喝瞬间传遍整个军阵,这乃是诸葛瑾以自身内气,仿少林狮吼功喝出的。

“咚!咚!咚咚咚……”

强烈的鼓点,敲击在众士卒心间,带动着众人的情绪,不久,一阵浓烈的杀气弥漫而起。

“不成功,则成仁。”诸葛瑾缓缓将手中的战天戟举起,高声叫道。

“不成功,则成仁。”孙坚将腰间的古淀刀拔出,长刀向天。

“不成功,则成仁……”数万人随着,齐声呼喝。

“杀!”气势攀升到定点时,诸葛瑾大喝一声,迈步奔了出去。

“杀!”一万两千人顿时开动,迅速分作三股,以孙坚一部最为耀眼。

华雄见到了,注意力多数却是集中在了诸葛瑾身上,不敢有一丝的轻视。

连日征战,城外沟壑早已被填平,顶着箭雨,迅速将云梯架在城头。井阑上,盟军的弓箭兵开始发威,不断的与城头弓箭手开始对射,倒下,补上,倒下,再补上。很快,便开始有士兵爬上云梯。

“泼油。”华雄迅速下令道。随即,一盆盆滚烫的沸油被浇灌而下,中招之人惨叫连连。

关羽本来立在城下,身边自有亲卫守护,将偶尔射来的乱箭一一挡下,此时见云梯之上不断有士卒惨叫了摔落,心中狠狠地抓了几下。

这两千骑兵均是其一手训liàn

的,若是再骑兵野战中,肯定不会有这样大的伤亡,虽说这些骑兵也专门训liàn

过攻城战,只是面对如此雄关,仍然显得苍白无力。

“你们让开,让某家来。”关羽一手提了青龙偃月刀,一手抓着云梯,快速的往上攀登。城头敌兵见了,慌忙往下投掷滚木、巨石,关羽灵巧的变幻着姿势,将之一一躲开。

忽然,一片阴影出现,关羽抬头间,一块巨大的巨石自城头直直落下,正要砸在云梯上。电光火石间,只见关羽立于云梯上,一手抱住云梯横杆,只听得关羽凝声吐气道:“开!”手中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弧线,正中巨石,轰的一声,巨石四分五裂,直将城头、城下两群人看的目瞪口呆。

趁着这短短的时间,关羽身体迅速蹿升,一跃跳上城头,一刀挥出,城头上数人断作两截,血雨飘落,顿时将城头染红了一大片。受关羽影响,这边剩余的一千多人如同吃了兴奋剂,大声叫喊着冲上城头,迅速将这一片城头占领。

受关羽这边的影响,孙坚、诸葛瑾二人也开始亲自上阵,冲上城头。西凉军无大将,除了华雄一人武艺不凡之外,再无人能将诸葛瑾等人挡下。

“杀!”诸葛瑾大喝一声,手中战天戟横扫,将围在身边的几个西凉兵扫飞出去,用手抹了一把脸,转头看见攻上城头上的几处均已站稳了脚跟,心中暗定。这边,西凉兵早已被诸葛瑾、周泰两个杀神杀破了胆,畏缩着不敢向前,王方见了大怒,接连砍杀了几个西凉兵,顿时将西凉兵血脉中的狼性给激发出来,嗷嗷叫着再次冲了上来。好汉架不住人多,满城头的西凉兵顿时将诸葛瑾等人淹没在人群中,再次陷入了苦战。

孙坚这边本来要好的多,孙坚接着华雄之后,两人旗鼓相当,一时奈何不了对方,程普、黄盖等七八人俱是一等一的猛将,一个回合下来,便将中间城头上的西凉兵冲散,有着诸葛瑾、关羽两队兵马的牵制,攻城,似乎变的容易了许多。

只是,这种情况,在李蒙出现以后,迅速的转变了。在两千弓箭手无差别的射击下,除了孙策有人保护完好无损外,其余几人多有中箭,城头孙家的儿郎也折损过半。孙策见了爆怒:“贼子敢尔……”

第八十四章:猛孙策,霸气初露

孙策怒起,伸手拨开身边的护卫,面目狰狞的瞪着李蒙,浑身煞气升腾.李蒙见了,双腿不由的有些发软,若不是身边两千弓箭手给了其勇气,这会估计早就撒丫子跑了。

城头上,除了孙坚与华雄对战没有停歇,其余江东军纷纷汇到孙策身边,结成偃月阵,士卒零散的拿着几面巨盾,护在孙策身边。

李蒙见华雄计策生效,心中不由地有些佩服这个莽夫,一时有些出神。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得孙策一声爆喝,手中的点钢枪脱手而出。

“呃……”口中大口咕噜出许多鲜血,鲜红鲜红,落在李蒙眼中却觉得妖异非常,手臂伸出,虚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旋即一头栽倒在地,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一喝间,李蒙身死。

“哼。”战场上,一声痛哼出声,众人看去,只见孙坚一手捂着右肩,古淀刀拄地,呼呼的穿着粗气。

孙策一枪毙掉李蒙,孙坚眼角余光看到,心神触动,手中的刀式一缓,高手过招岂容分神,华雄抓住这一瞬间,手中长刀一颤,似乎一分为二,让人分不清虚实,孙坚动作慢了一步,被华雄一刀重伤。

“爹……”孙策大叫一声,直冲了上来。

华雄趁着这个时间,迅速后退至弓箭手身边,指挥城头的西凉兵挡在外围,将其与弓箭兵一道围在中间。

“无妨,些许小伤。”孙坚嘴角牵扯,笑容有些难看,眼神深处,却是流露出欣喜之色,显然对于孙策刚才的表现很是满yì



“好了父亲,你先休息下,华雄小儿,就交给孩儿了。”孙策让程普将孙坚扶住,自孙坚手中拿过古淀刀,眼神忽的迸射出热烈的战意,长刀直指华雄:“华雄,可敢与我一战?”一步踏出,浑身气势陡然凌厉,如同山岳般压向华雄。

华雄却是故作不屑道:“你父尚且被我一刀斩了,你一个黄毛小儿也配与我交手?滚回家吃奶去吧。”

孙策听了,难得的没有动怒:“未战先怯,你已经输了。”说完,很是不屑的呸了一口。

“哼!”华雄怒哼一声,转而向身边的弓箭手吩咐道:“放箭,将孙坚这些人给我留下。”

孙策急忙后退,让程普带人护着孙坚下了汜水关,直回大帐,自己却带着黄盖、凌操、祖茂等人据着城头防守,孙策站在最前方,手中古淀刀急剧挥舞着,密不透风,叮叮叮响声不断。

过的片刻,箭雨变得稀疏,孙策大喝一声,当先迈步直取华雄。

一刀在身前西凉兵的脖颈上划过,一个百人将趁乱将手中的长矛刺向孙策。

“少将军小心!”祖茂见了大惊,急忙出声示警。

好个孙策,挥刀救援已经有些不及,只听得一声虎吼,极似虎啸,直将那百人将喝的一愣神,孙策古淀刀划过,一颗头颅直冲而起。

“好快的刀……”一声低喃,便再无声息。

“嘶……”华雄见了直抽冷气,脸上之色愈加凝重,虎父无犬子!

不过此时,华雄却是没有时间再去管孙策了,副将王方狼狈奔回华雄身边,浑身鲜血淋淋,有自己的,也有丹阳精兵的。华雄知晓右路已经完了,转头看向左边,却看到了令其心惊胆寒的一幕,只见关羽带头,手中青龙刀挥舞,无一合只将,如同一条青色的洪流,滚滚向着华雄卷来,校尉李肃却是早已不知去向。

“撤,撤入关中,据险防守。”华雄大声呼喝,身边众人也是跟随呼喝,只片刻功夫,城头上西凉兵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汇聚起来,竟将盟军的士卒暂时阻挡了下来。

城头上,待诸葛瑾、孙策、关羽三路人马汇合之后,城头上再也见不到能够站立的西凉兵。

“伯符真勇将也!”诸葛瑾大步走上来,冲孙策赞叹道。

“子瑜过奖了,如今华雄退却,我等应该要怎么做?”孙策神色不动,开口问道。

诸葛瑾沉吟一下道:“调些弓箭手上来,占据高位,防止华雄领兵反攻,另外伯符领人将关门占领了,让我们的骑兵上马,天亮之前,必须要将汜水关拿下来。”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bèi

,孙策开始布置人手,诸葛瑾与关羽将两队人马合并一处,五千骑只余三千多,可谓是损失惨重。

“轰……”城下,关门大开,盟军有条不紊的开始布置兵力,华雄见了焦急万分,却又不敢杀将出来,只好命了两千弓箭手埋伏在北门,只待撤tuì

便将北门毁去,延缓盟军步伐。

五千骑兵阵亡不少,空出来的马匹孙策被要走,待骑兵上马,准bèi

发动攻击的时候,发xiàn

早已不见了孙策。诸葛瑾吃了一惊,慌忙令关羽带住兵马,带了几个亲卫并周泰便当先赶往华雄处。

此时,喊杀声早已弥漫天空,诸葛瑾前行,见两队人马战在一起,便知晓孙策一惊发动了攻击,只是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一路行去,只见地上不断有马匹的尸体躺在地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诸葛瑾心中叹息:“孙策这丫的真是狠呐!”

果然,战场上,只剩有零星的几匹马匹还在交战,诸葛瑾看时,只见孙策与华雄以刀对刀,招招死拼,大开大合间竟是霸气十足,渐渐将华雄压制了起来。关中甬道间,江东儿郎正与西凉兵杀的惨烈,却是因为人少,被西凉兵压制着砍杀,随后不久,关羽率领着骑兵到达之后,战况才渐渐好转起来,伤亡比例却惊人的高达一比一。

这一战,直从白天杀到黑夜,天渐渐亮时,西凉兵终是抵挡不住,华雄只好无奈的下令撤兵,盟军损失过大,却是没有再追击,平白的躲过了一劫。

战后,孙策单枪匹马斗华雄的事迹风传而起,直扫盟军大营。对于此,孙坚是欣喜不已,而盟军中,袁绍、韩馥的却是咬牙不已,如今孙坚等已经立下功绩,若是他们不能将其光华掩盖住,那么这次会盟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了。

第八十五章:汜水定,初临虎牢

将关内荡平,诸葛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统计完损失之后,诸葛瑾却是痛苦不堪:关羽手中二千骑兵只余六百,且几乎上人人带伤,陶谦手下三千骑却阵亡了足足二千五百骑,损失战马两千多匹,这多是孙策用马冲阵时损伤的,孙坚更惨,手下一万儿郎只余三千,估计有这丫的哭去了.

汜水关既定,孙坚便将关外的营帐移至关中,拖着刀伤,孙坚勉强的站到了诸葛瑾身旁,脸色苍白的问道:“子瑜,如今我等损失如此厉害,虎牢关之战怕是赶不上了,你准bèi

如何做?”

“将军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如今征战一日夜,士卒早已疲乏不堪,也需yào

先休整一下,还是待后面步卒赶到,我们在做商议吧。”诸葛瑾伸手掺住孙坚,看着孙坚站立都需yào

靠其支撑,有些不忍得说道。

低着头想了片刻,孙坚点头应可:“也好,如今却是想战也没有再战之力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后队步卒终于急赶而来,看着锐减的部队,贾诩心中吃惊不小,以他那聪明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一向不吃亏的诸葛瑾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损己之事。

“文和可还记得吕布?”诸葛瑾有些高深莫测的问道。

贾诩低头想了想,终是记起了此人:“就是并州狼骑的领军者,斩了丁原的那个?”

诸葛瑾点点头:“吕布,不可力敌,先让诸侯吃些苦头吧,谁让他们一个个怀有鬼心,而且,夺下汜水关,我们前来讨董的目标基本已经实现了。”

贾诩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如今骑兵已经不能再用了,主公准bèi

何时出兵虎牢?”

“虎牢关,那才是一场大战,我们在此休整两天,我准bèi

将骑兵留在此处,出汜水北上,走小路潜伏在洛阳城外,若是洛阳乱起,看看有没有机会将皇宫中的书籍带出来,或者还会有些另外的收获。”诸葛瑾说的笃定,将贾诩本来想要劝谏的话给堵了回去。

贾诩叹了一口气,将话头转开道:“此次联盟之后,主公与孙坚名声大噪,如今看来,今后这天下割据,必定有着这孙坚一席之地。孙坚勇猛,更兼手下有着强将不少,其子孙策也是霸气十足,可惜两人勇则勇矣,却非智谋之辈,怕是要死于非命,可惜了。”

诸葛瑾听了也是点头,想到历史上孙家,就是这个小霸王,凭着一干残兵,硬是一刀一枪杀出了江南偌大的基业,随即又想到汜水关中,孙策勇斗华雄的英姿一时间感慨万千:“即便是只为了那一瞬间的绽放,拼尽其一生,也是值得的。”

华雄带着残兵,撤出汜水关之后,看着身边仅存的五千余西凉兵,悲愤异常。

“将军,我们还是速去虎牢关吧,汜水关丢失,虎牢便成了我军最后的守关,况且丞相亲自统军拒守虎牢,肯定会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的。”山林中,王方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挣扎着来到华雄身边说道。

李蒙以死,李肃失踪,只余王方、胡轸、赵岑三将,华雄听了王方的话,再次看了一眼汜水关方向,这才转头高声叫道:“兄弟们,我们回虎牢关,待修整过后,再与敌军拼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西凉兵本来消沉的意志,听见报仇二字之后,片刻间当然无存,想他们纵横西凉无数年间,何时吃过如此大亏,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碰到了孙坚、诸葛瑾、陶谦三人。孙坚受诸葛瑾影响,练精锐四载有余,更兼手下几位大将,更是勇猛异常,诸葛瑾这边,二千骑兵乃是关羽花费八九年的时间铸造而出,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了,而丹阳兵,从来都不缺乏精锐之名,更兼得诸葛瑾、周泰两人勇武,更是将战力发挥到了极致。如此精兵,即便是有着险关守护,死拼之下,华雄碰到了,如何能够不败?

回到虎牢,董卓听闻汜水丢失,怒气勃发,要斩华雄,幸得李儒劝谏,留的一命将功赎罪。作为董卓的头号谋士,李儒从来不缺乏智慧,只是其为**局观太弱,才会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心智,待听完汜水关丢失的全部经过,饶是其心思歹毒,也不由的为诸葛瑾、孙坚两人的气魄所惊悚。

两日后,汜水关中,休整完毕的六百骑兵趁着茫茫夜色,以昼伏夜出之策,奔着洛阳而去,同去的,还有李典、太史慈二将,此次诸葛瑾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洛阳藏书。

孙坚于床上整整躺了两日,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堪,休息了两日,总算能够站立起来了,这对于一个立志于驰骋疆场的勇者,是无法忍受的,是以身体一好起来,便找上诸葛瑾,准bèi

发兵虎牢。

“文台,你这样子,还是留在汜水关养伤吧,至于虎牢,便有我与子瑜带兵前去即可。”两日间,几人想处的还算不错,陶谦便直接以表字称呼孙坚,不再将军将军的叫了。

“一个汜水关,倒下了我七千儿郎,这个仇,我如何能够不报。”孙坚想到手下士卒,一万儿郎只余三千,心中悲痛异常,他也早已从孙策口中听到,诸葛瑾、陶谦二人士卒损失更重,五千骑兵几乎损失殆尽,一口气自然不能发在二人身上。

劝说无效,最后三人将伤病留在汜水关,留两千丹阳兵,并徐州大将曹豹留守汜水关,三人领了兵马,望虎牢关进发。

嵩岳之南,黄河濒北,山岭交错,巍然耸立着雄壮的关门、关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虎牢关前,当诸葛瑾三人带着兵马匆匆赶至时,望着面前巍峨的雄关,众人心中惊憾莫名,攻下汜水的喜悦片刻间自胸腔中消亡而尽。

“如此雄关,需yào

多少儿郎方能将之攻克啊!”孙坚长叹出声。

诸葛瑾听完,却没有出声,静静地感受着雄关漫道,心思沉浮:“人生若得征服一座如此雄关,才不负此生。”

第八十六章:聚虎牢,李儒出招

“哈哈哈……”

虎牢关前,盟军大营口,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袁绍、曹操、公孙瓒、韩馥、张超等十五路诸侯依次走出.

诸葛瑾等人见了,自马上下来,几人脸上收起其他表情,诸葛瑾、孙坚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笑容堆了起来:“见过盟主、副盟主,见过各位同僚。”陶谦身为一州刺史,只是与几人拱手见礼,却并不如同诸葛瑾、孙坚一般。

“子瑜、文台这是做什么,我还是喜欢你们称我为孟德,再这般,某可是要生气了。”曹操紧走一步赶上前,拉住拜了一半的两人,故作不悦道。

“此战三位拿下汜水关,劳苦功高,这时候恐怕董卓是坐不住了。”袁绍不愧是士族培养出来的,单单是这表面的功夫做得是无可挑剔,一句话,将本来有些显得不大自然的陶谦也拉进了话题。

鲍鸿、刘岱、乔瑁等人听完,也纷纷上前来祝hè道:“汜水关一战,孙策之名传遍大汉州郡,文台却是生了个好儿子,勇猛不凡啊!”

“走走走,咱们还是进账再说,来人,摆下酒席,我要为众人接风洗尘。”袁绍打断几人谈话,热情的拉着几人,望着帐中去了。

酒至半酣,孙坚将手中酒樽放下,开口询问道:“盟主,不知如今虎牢关,战况如何?”

袁绍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一樽酒洒出一半,袁绍脸上的尴尬之色闪动,心中暗恨孙坚。

曹操对于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很是了解,连忙接过话头道:“大军出发晚了一天,正巧你们攻下汜水关的消息传来,众人高兴便多喝了些,到如今大军也是刚刚立下营寨,虎牢关那边情况尚未可知,你们到来之前,诸位正在商议,要如何拿下虎牢关。”

曹操心中也是无奈,总不能说众诸侯各怀心思,谁也不愿损兵折将先行攻打,一直拖拉着就没有出动吧,想到这里,曹操也不仅有些咬牙。

“文台勿急,如今盟军三十万大军在此,董贼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定叫他折戟在此。”韩馥此时喝的有些高了,歪着身子,毫无形象的倒在桌案上,舞着手大声叫着。

孙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拍着胸脯大声道:“董贼在就好,盟主下令,坚愿为先锋,定要为我江东七千儿郎报仇血恨。”

诸葛瑾听了,翻翻白眼,就他剩下那三千人,估计还不够吕布一个冲锋杀的,懒得理他,诸葛瑾心中却是有些明白了,中国人自古以来便是习惯了内耗,肯定是谁都怕损失了自己,让他人得利,无人肯上前,孙坚这丫的还自己找上去了,活该他倒霉。

诸侯这边喝的高兴,董卓也不差,虽然从洛阳出来了,董卓仍旧将宫中一干妃子宫女中,最漂亮的几个带了出来,有吕布之勇,李儒之谋,虎牢之险,自然是天下太平。虽说丢了汜水关有些出乎其意料,可是还在董卓得承shòu范围之内,是以,这时候,董卓府上,也正是酒宴靡靡。

“丞相,细作来报,盟军中竖起了诸葛、孙、陶等大旗,应该是三人领兵来了虎牢关。”李儒为人虽然不择手段,生活上还是很细致的,将手中酒樽轻轻放下,看着大手正搓揉着怀中女人的董卓,眉头不自觉得抽动了下。

董卓长得面容粗犷,却是抢了不少漂亮的女人,虽说儿子没有生出,生的几个女儿却是长相标致。对于原本就不是很在意女人的李儒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他每天更愿意将精力花费在统筹谋划上,是以对于董卓得作风一直看不习惯。

“哦?”董卓大手不停,身子靠在太师椅子上,歪着头看向李儒,好半天吐出一句:“来了又如何?”

“陶谦此人碌碌无为,不须在意,这孙坚、诸葛瑾二人,却是魄力十足,手下更是猛将极多,必定是丞相的劲敌,儒有一计,一者,可以离间诸侯,二者,说不得还能为丞相拉拢过来几员猛将。”李儒晃晃脑袋,心中思量一下说道。

董卓大喜,伸手将怀中的女人拉出,一把推到地上,上身直起,双眼炯炯的瞪着李儒道:“有如此好计为何不早说,文优快将计策说出来,让本丞相高兴高兴。”

李儒低下头,不让董卓看清其脸上的表情:“计虽好,却还需丞相做些牺牲。”

董卓高声叫道:“赤兔马某都舍了,还有什么某不能舍的,快将计策说出,恕你无罪便是。”

李儒听了,再次躬身:“丞相家中,三小姐与四小姐也到了该要定亲的年纪,那诸葛瑾与孙策皆勇猛不凡,以丞相如今的地位,召皇帝直接下诏给两人,许了亲事,圣旨一下,便由不得他们拒绝了,袁绍气量狭小,间隙一生,盟军便会不攻而溃了,只是此事……”说道这,李儒小心的瞄了董卓一眼。

身居高位之后,董卓便变得喜怒无常,连李儒都不能把握,什么时候董卓会心情甚佳,不会对其多加责难。

董卓听完,出奇的陷入了沉思,脸上神色变幻,看的一旁的李儒心惊胆颤,过了很久,董卓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既然文优都说了两人不凡,我这做父亲的为两人找了份好亲事,何来牺牲之说,此事就这么办吧。”

此时,董卓还没有意识到,正是这一次的决定,才得以在今后为董家,延续了血脉,不至于如同历史上一般,被夷了九族。

三天之后,一直避战不出的虎牢关上,旌旗攒动,关门处,轰然大开。俄而,一队使者敲锣打鼓自关内出来,前面两个小黄门双手高举圣旨,望着盟军大帐而来。

此时,得到消息的众诸侯有些懵了,很是搞不清楚状况,暗自猜测,总不会董贼会蠢笨到以为一封圣旨,就可以将一众声讨其的盟军退去吧?疑惑、不解顿时塞满了众人的脑袋……

第八十七章:孙策拒,诸葛反接

盟军帐中,袁绍、曹操等人不管情不情愿,跪了一地.

“诏曰:虎贲中郎将诸葛瑾,忠勇不凡,今效先人娥皇女英,董丞相三女董青,赐婚予诸葛瑾为妻,钦此!”

还不待诸葛瑾回复,宣旨小黄门身边,另外一人再次将另一份圣旨展开,接着念道:“诏曰:乌程侯孙坚之子,容貌俊伟、英勇不凡,董丞相四女董莹,赐婚为妻,钦此。”

两份圣旨宣读完,营帐中一片寂静,不久,只听得一声爆喝响起:“董卓老贼如此欺我,定不与其干休。”众人看去,只见孙策自地上暴起,旋即冲到后来宣旨的小黄门身前,一把抢过圣旨,伸脚将其踹倒在地,高举圣旨摔在地上。

帐中气氛更见诡异,张超、陶谦等心机不多之人为之瞠目,刘岱、马腾等忠于汉室之人则对其怒目而视,如同袁绍心怀鬼胎之人则是眼露喜色。

圣旨宣读完毕,诸葛瑾本要起身拒绝的,身边贾诩眼疾手快,拉了其一把,小声嘀咕道:“主公想办法接下。”诸葛瑾这一顿,孙策已然冲出。诸葛瑾知dào

,贾诩不会陷害自己,于是走上前去,再次跪倒在地:“臣,诸葛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帐中气氛再次凝固。

曹操更是失声叫道:“子瑜……”

诸葛瑾不去管其他人的脸色,双手郑重的将圣旨接下,然后转身,冲着曹操点了下头,这才大声说道:“董贼弄权,败坏朝纲,我等为大义而来,只为驱逐董贼,拱卫汉室,如今虽然很明显,这圣旨乃是董贼的意思,然而圣旨便是圣旨,瑾以大义驱贼,却不敢公然抗旨。”

诸葛瑾说完,曹操脸色舒缓,孙坚脸色憋的酱紫,却无话可说,刚刚因为孙策表现而高兴的心情,倏然而变。

几人脸色转变,诸葛瑾自然看见了,只听其缓缓接着说道:“当然,董卓如此欺我等,自然不能与其干休,伯符豪爽,将瑾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做了,瑾却不同,身为朝廷中人,自然不能随心而动,瑾在此,立志与董贼誓不两立。”

“好!子瑜好胸襟,伯符好气魄,值此朝廷大难之际,正是需yào

子瑜、伯符一般人物,汉室中兴,有望矣!”此时,角落中刘备起身说道,且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此一言,正将帐中气氛扭转,回过神来的众诸侯,纷纷开口称赞诸葛瑾、孙策二人,怒斥董贼不是。

“诸位,董贼既然已经出招,我等也不能落后,明日,虎牢关下,与其决一死战。”袁绍拍了下手,将帐中诸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诺!”众人同声应和,直将旁边宣旨的几人吓得双腿颤颤。

将几人打发走,众人各自散去,诸葛瑾拉住贾诩直奔营帐。

“文和,为何要让我答yīng

下此事?”帐中,诸葛瑾疑惑的看着贾诩,很是费解。

贾诩淡淡的笑了:“诸侯讨董,虽然事不可毕,然董卓必定穷途末路,不可久存,董卓一死,几十万西凉兵便会群龙无首。西凉军中,除了李儒有些智谋,其余之人皆不堪大用,此次李儒下谋,却也正好与主公一个机会,若是主公能够凭得董卓女婿之名,到时,只需遣一舌辩之士,说不得能够平白得了这些兵员。”

诸葛瑾听了,眼神大亮,炯炯的盯着贾诩,此时,看着面前贾诩那张老脸,诸葛瑾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吧嗒上几口。倒是贾诩看着诸葛瑾神色不对,落荒逃奔了出去。

虎牢关,董卓听完小黄门传回来的消息,又喜又怒。孙策的拒绝董卓早已经猜了出来,身在盟军大帐,若是他敢接下圣旨才不正常呢,反倒是诸葛瑾居然接了圣旨,搞得董卓欣喜不已。至于明日的决战,董卓自动的过滤掉了。

为了能够离间诸侯,董卓是真的下了本了:“既然你敢答yīng

下来,那就怪不得我动手了。”董卓如是想着,便吩咐传旨的几个小黄门,带了董青,再次出关去了盟军大营。

“可恶,董卓老贼欺人太甚,真当我盟军大营是他家的不成,如此不将我放在眼中。”袁绍接到消息,怒气勃发的将帐中一应事物摔了个遍。

袁绍手下谋士郭图见了,眼珠乱转,不久,还真被他想出些什么:“主公勿恼,此事于我等也不是全无益处。那诸葛瑾手下不弱,今后定然会为主公带来不小的麻烦,如今正好趁着此事,待将董卓灭杀之后,我们可以宣称诸葛瑾乃是董卓余党,顺势将其打杀,即便此事不能成,也可以将其压制,免得其成长太过迅速。”

袁绍听完,想了半天,这才说道:“一个女人而已,若是到时候诸葛瑾将董卓之女斩杀,便可将一切推的精光。”

郭图嘿嘿的笑了:“百姓是愚昧不堪的,只要到时候我们将此事宣扬出去,在多加如一些其他,对其来说都会是一个打击,主公届时自然可以站在大义的名声上。”

“恩,此事便交给你去操作,明日,定要杀杀董贼的傲气,竟然将本盟主无视,定要让其知晓本盟主的厉害。”袁绍恨恨的说道。

却说诸葛瑾,看着帐中瑟瑟发抖的几人,很是有些无奈:“好了,你们走吧,这次不杀汝等,今后却不要再让某见到你们。”

几人如蒙大赦,狼狈奔逃走了,只留董青一人站在那里。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董青倔强的昂着头,眼神躲闪着,掩饰着心中的恐惧。

“哧……”诸葛瑾咧嘴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知dào

你们正在打仗,你们男人什么时候将我们女人放在心上了,自古至今,我们也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玩物,如今我贵为丞相之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其仍在此处。”说到这,董青声音带了颤音,双眸迅速开始湿润,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落。

诸葛瑾听了,心中叹息,女人啊,什么时候他都狠不下心:“好了,不要哭了,你在此处很安全,我保证。”

“呜呜……”董青听完,放开嗓子哭了……

第八十八章:狮儿胆,硬撼吕布

“咚咚……”

“咚咚咚……”

清早,军帐中,厚重的鼓点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各路诸侯收拾人马,齐聚虎牢关前.

袁绍策马而出,望着紧紧闭着的关门,冲关上大声喊道:“董卓老贼,你擅自废帝,玩弄朝纲,yin乱宫廷,枉顾百姓,罪大恶极,快快出来受死。”

关上,早早被盟军中的战鼓声吵醒的董卓正阴着一张脸,想要发脾气呢,听了袁绍的话,顿时气的胡子乱翘:“谁于我擒下此獠,官升三级,赏千金。”

吕布在关中躲了几天,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听完之后立kè

上前道:“义父,孩儿请战,愿为义父生擒此獠。”

董卓听了大喜:“好好好,有我义子在此,小小袁绍也敢胡乱蹦跳,我定要亲手剜了此獠,方泄我心头之恨。”

“丞相,杀鸡焉用牛刀,一个袁绍何须吕将军亲自出马,末将愿意出关,擒了此贼献于丞相。”武将中,一身长八尺的汉子猛然矗立,众人视之,乃是胡轸。

吕布听完,心中恼怒胡轸出来抢其功劳。董卓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准了。”

一旁华雄见了,出列说道:“丞相,末将愿为其压阵。”

董卓摆摆手:“去吧去吧,速去速回。”

“诺!”二将领命,踏步而去。

关上,董卓肥胖臃肿的身体慢慢斜躺在坐榻上,旁边李儒上前进言道:“丞相,如今我军已经与袁家撕破脸了,那袁隗、袁逢二人尚在洛阳,若是他们挑起些什么事端,平白惹得丞相烦恼,不如……”说着,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一个抹杀的动作。

董卓听了,大点其头:“好,我正需yào

杀鸡儆猴,让那些个诸侯看看,跟我董卓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嗯,王方?”

“末将在。”王方自阶下迈步走出,上前应道。

“你即可领骑兵三千,返回洛阳,将袁绍老少,尽皆诛杀,枭首前来虎牢,若是放走一个,提头来见吧。”董卓说道这,身子前倾,语气森然的冲着王方说道。

“诺。”王方身体颤抖一下,赶忙接下,领了兵马自北关而出,快马直奔洛阳去了。

“轰……”

虎牢关,一声巨响,关门缓缓打开,华雄、胡轸二人催马赶出,身后五千西凉骑兵跟随,隆隆的马蹄声冲天响起。

“西凉大将胡轸在此,鼠辈快来受死。”两军阵前,华雄挥手止住兵马,胡轸单骑飞出,望着盟军咆哮着。

鲍信冲着其弟鲍忠使了一个颜色,那鲍忠立kè

拍马而出:“吾乃济北校尉鲍忠是也,记得某家名字,别死了也做一个冤死鬼。”说完,舞着大刀冲了上去。

“呸,大言不惭。”胡轸驱动马匹,拎了手中狼牙棒,当头照着鲍忠头上砸去。

“咚……”

“呀……”

两声声响过后,鲍忠头裂,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了,竟是连胡轸一招也没有挡住。

“痛煞我也!”鲍信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盟军中,士兵一阵躁动。孙策年轻气盛,此时见董将勇猛,见猎心喜,直接驾马冲了上去:“逆贼,识得我孙策孙伯符否?”

汜水关上,激斗华雄,孙策之勇早已盛传两军,胡轸见了心中怯意一声,手中狼牙棒慢了半拍,只见孙策本就迅猛的一枪,速度陡增,直接划过胡轸脖颈,一丝血痕急速放大。

“咕咕……”胡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一头冲马上栽了下去。

事情转变的太快,董卓看的目瞪口呆。袁家兄弟几个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戒备之色陡增。城头上,吕布眼中爆射出一阵浓烈的战意,目光紧紧的盯着孙策。

华雄安抚下躁动的马匹,这才令人收了胡轸的尸首,抬了进关。城头上,回过神的董卓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虎牢关,也许并不是那么牢靠的感觉。

“义父,华雄不是孙策的对手,请义父准许孩儿下关,定然为义父将孙策擒来。”吕布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再次上前请战道。

“好,奉先我儿勇猛,此阵许胜不许败。”董卓点头说道,言语中,到是对吕布充满着信心。

“诺。”

“嘶嘶……”一声长鸣,只见一匹浑身赤红的宝马自关中疾驰而出:“吕布在此,孙策小儿可敢应战?”声音轰隆,直冲盟军而去。

孙策伸手勒住马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转而便被兴奋所代替:“你要战,那便战吧!”

“看在你尚有勇气的份上,待会我会留你一个全尸,驾……”方天画戟前指,吕布声音嚣张的说着,而后驱动马匹,冲着孙策奔去。

“驾……”孙策不干示弱,驾马冲了上去。

“铛。”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传来,两人已经交了一次手。吕布稳坐不动,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抖没有颤动一下,反观孙策,脸色涨红,握着点钢枪的手抖个不停,虎口处更是鲜血直流,一合之下,高下立判。

孙策将枪横在马上,使劲甩了甩胳膊,一口唾沫呸在手上,握紧手中的长枪,口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痛快,再来。”

吕布脸上露出喜色道:“好,很少有人能接住某家一戟而无损的,今日定要战个痛快。”说完,两人就于两军阵前,枪来戟往,驰马纵横。

十合之内,孙策尚能攻上一枪,三十合之后,孙策只能招架,五十合之后,方天画戟便不时的开始在孙策身上开些伤口,伤口虽小,更影响了孙策的行动力。

咬咬牙,孙策忽然不在防守,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画戟,竟是不闪不避,集中全身心的力量,集中于枪上,长枪好像突pò

了速度的极致,倏然窜到了吕布的面前,竟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吕布若是坚持戟势不变,结果很明显,孙策死,吕布伤,这结果对于心高气傲的吕布来说,怎么能够接受。只见方天画戟去势一转,戟上小枝擦着枪身而过,叮的一声,画戟正好卡住了枪头。

孙策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双手再也拿捏不住枪身,长枪被吕布画戟一钩,嗖的飞了出去。

吕布冷然一笑,画戟直冲着孙策扫来。两边军阵上,看的有些出神的众人总算回过神来,见到此幕惊呼出声。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画戟,孙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前闪过的,却是那些被其一枪挑杀的敌将。

第八十九章:二英动,豪莽张飞

“呔……”盟军阵中,孙坚正待拍马而出,只听得耳边一声炸响,惺了惺,竟是有些头晕目眩,一匹全身黝黑的宝马轰然冲出:“三姓家奴休得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吕布先是受喝声影响,方天画戟顿了一顿,接着便是大怒,也不再管孙策,勒住赤兔调转马头。生平最引以为恨的,就是别人说其转投门面,两次拜认义父,平日里受其武力影响,整个西凉军中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说他,此刻乍然听到,愤nù

一瞬间填满了其胸腔。

孙策见得了一命,慌忙策马绕过吕布,回到盟军军阵,与孙坚换了马匹,拿了古淀刀,再次策马上前,为张飞压阵。

“驾……”怒意勃发的吕布,首次在阵前驱马飞奔,赤兔带着火红,方天画戟划出一道亮光,直取张飞。

张飞怡夷不惧,胯下的黑马乃是有名的乌雅马,全身乌黑,乃是辛家费尽心思弄回来的,最后送给了张飞。乌雅卷起一道黑云,迎着赤兔嘶鸣,丈八蛇矛以肉眼看不出的速度,旋转着迎上方天画戟。

“砰……”地上卷起一层尘土,以两人为中心,呼啸向着两方军阵吹开。

两马交错,吕布脸上显出凝重之色,稳稳的将画戟横在身前,反观张飞,脸色先是一阵潮红,拿着蛇矛的手不停地颤动,眼神中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兴奋之色。

“好!痛快!”张飞大喝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赤兔、乌雅交马,马上两将忽的一拉马缰,两马人立而起。丈八蛇矛刺、挑、劈、扫,一连串不停地动作,围绕在吕布身边。

“叮叮叮……”兵器相交声响不断传出。吕布力大,终究比张飞高了一筹,每一击后发先至,重重的击打在蛇矛之上,震得张飞手臂发麻。

两人再次拉马相望,吕布扫了一眼张飞,脸上神色渐渐放的轻松下来,昂着头,睥睨道:“哼,也不过如此,今日必当取尔颈上人头,作为辱骂本将的代价。”

张飞深深吐出一口气,脸上潮红之色渐渐退去:“不愧是飞将吕布,武力不凡,只是想要某家的人头,总要付出些代价的。”话一说完,张飞伸手,扯过身上的甲胄,一把扯下扔开,为了减轻乌雅的负重,张飞竟然就这般,轻装上阵。两人怒目而是,旋风一般的再次厮杀在一处。

两将两马,招招致命,直将两阵中众多将士看的热血沸腾,不停地大声叫好,为自家将军助威。

城头上,董卓、李儒两人再也不似之前那么安稳了,此时见盟军中出来一个黑大汉,竟然将无dí

的吕布挡下,顿时心中开始忧虑,董卓甚至隐隐产生了想要退兵的想法。

盟军中,一众诸侯也不是那么平静。袁绍看的张飞勇猛,心中暗暗记恨刘备,如此大将怎么就不能为其所用呢。曹操虽然全身心看着两人交战,眼光却不时的撇过刘备身上,看着越战越勇的张飞,眼神深处,一抹忌惮散逸出来,久久不消。

诸葛瑾在张飞拍马飞出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张飞勇猛,是以是众诸侯中,最是气定神闲的。到是孙坚,此时见识到交战两人的武力,心中狂傲之气竟是渐渐敛了下去,浑身气势却不降反升,一度超过了其子孙策,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孙坚的收获是巨大的。

“呀……”

“当……”

一声呼喝,伴随着一声兵器交响,张飞、吕布二人再次硬拼了一次。

“呼呼……”气如牛喘,张飞显然已经疲累到了极致,每一次的攻击,都要费尽心神,对于张飞来说,负担太大了些。

吕布气定神闲,画戟一便循着张飞蛇矛的轨迹攻击着,一边不停的开口说着一些嘲讽的话,扰乱张飞心神的同时,心中大呼解恨,一时间竟不想着要将张飞一戟刺死,玩弄之心大起。

“张飞,某来助你,单人我们不是其对手,联手合战吧。”孙策在旁边看了良久,对于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性命的张飞深是感激,体力恢复了一些之后,便冲着张飞叫道。

张飞听见孙策呼喊,心中有些欣喜,如今他正要支持不住了,头也不回的大声回道:“好,先合力战倒吕布再说。”

“驾。”孙策大声驱马,加入战团。

吕布见了,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大喜过望,浑身气势再度攀升:“来的好!”手中画戟快速的挥动两下,竟然同时将张飞、孙策两人拉入了战圈。

张飞、孙策两人初次配合,默契不足,开始的时候被吕布抓住,将两人打的只能招架,身上更是添了不少伤口。毕竟两人均是不凡,挺过一段时间之后,孙策渐渐发xiàn

,自己在攻击之上差了张飞很多,便开始只守不攻。张飞发觉后,更是放开了防守,全力开始进攻,杀伤力竟然上升了许多。

吕布察觉到两人的变化,冷哼一声,画戟速度再次飙升,带着莫名的轨迹,将两人再次压了下去。

城头董卓见了,哈哈大笑起来,倏然将心中刚刚升起的念头抛却,李儒见吕布压过二人,心中呼的松了一口气,再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战阵上,刘备看着交战的三人,心中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别的方面刘备也许差了许多,但是在眼光上,不得不承认其有着独到之处。三人交战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孙策、张飞二**落下风,若不是吕布不愿拼的两败俱伤,两人早已经被吕布画戟杀掉了。想到这,刘备不由看了看身边的三弟陈到,潜力到是无限,只是此时年纪还是小了些,武力尚未大成,此时却是不能上阵了。

盟军中,能够看出这一点的,还有曹操、孙坚二人,只是此时,孙坚连手中的古淀刀都交给了孙策,总不能空手上阵吧,直将孙坚看的焦急非常。

此时,交战中情况也发生了变化。连续接了吕布几十击全力攻击,孙策再次接下一击之后,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将张飞正要攻出的蛇矛也惊得收了回来,苦苦支撑劈向两人的画戟。

孙坚、刘备两人看的脸色大变,诸葛瑾看着阵势已经差不多了,在不挡着关羽,冲其点了点头,关羽脸色一凝,释fàng

出浑身气势锁定吕布,驾着马匹冲了出去:“解良关羽在此,吕将军可敢一战……”

第九十章:龙虎斗,戟影刀芒

战阵上,吕布画戟荡开张飞、孙策二人,霍然转头看向关羽,眼神中,一丝忌惮之色闪过,心中却是暗自感叹:“什么时候,高手如同大白菜一般,如此之多了!”

关羽此时所乘,乃是一普通骏马,慢慢腾腾的奔向阵中,马匹每前进一步,浑身气势便加重一分.

气势青州并不是没有宝马,有着甄家支持的诸葛瑾,自然网罗到不少宝马,只是此次出战,诸葛瑾为了不显得太过显眼,便令众将将马匹换做了军中普通战马。可惜,战马再过普通,也掩盖不住,一个绝世武将的光华。

“咝……”

关羽身后,一片抽气声响起,各诸侯看着神色安稳的诸葛瑾,这才发xiàn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其人也有了强dà

的势力了。

汜水关一战,孙坚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关羽发威,却也听到过不少,此时见了关羽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忽然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勇武,此时竟好像沙楼一般,轰然倒塌,不过心中反倒升起一丝喜悦,因为孙坚,正好kàn

到自己儿子自吕布身边退了下来。

“吕布,吕奉先,方天画戟,长一丈八尺,重一百单八斤。”吕布将刚才的激斗平复下来,望着关羽郑重的说道。

“关羽,关云长,刀名青龙偃月,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蚕眉矗立,眼睛微眯,单手握住刀身,关羽缓缓开口。

“云长乃某多年所见,武艺最为厉害之人,值得某家全力一战,希望你别令我失望。”凝视关羽良久,吕布沉声说道,言语之中颇是傲然。

关羽不为所动,直接开口回道:“手底下见真章吧。”

关上,董卓见吕布停住,居然就与阵前与敌将聊天,心中大怒,随即命令手下,擂鼓催战。

隆隆的战鼓声打破了两人的气场,只见吕布、关羽二人同时启动,赤兔马快,一瞬间便来到关羽身前,方天画戟挑向关羽。

“哼。”一声怒哼,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忽的失去了踪影,只见到关羽右手一挥,咚的一声便已传出。

关羽的刀式很诡异,甚至吕布连招式都还没有看清楚,刀戟已然相撞。两人均是闷哼一声,吕布连人带马退了两步,关羽到底马匹不能比拟赤兔,直直退了三步才止住,那战马后退战栗,竟然有些立之不稳。一击之下,威力竟至于斯。

“好,果然有些门道。”吃了一惊之后,吕布眼光盯着青龙偃月刀,心中忌惮之意更甚,他虽然有把握能够躲过刚才那招,但是关羽究竟是怎么出招的,他竟然没有发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自心间升起,太诡异了。

这却是关羽的傲了,他已经在下面观看吕布进招好久了,对其招式有了些了解,而吕布却对关羽一无所知,关羽此招,只为提醒吕布,不要小看了我关羽。不然,只此一招,出其不意之下,说不得吕布便要吃下一个不小的亏了。

且不说诸葛瑾在后面叹息关羽错过一个机会,只听得阵中吕布大声称赞道:“好汉子,好快的刀。”这却是关羽一刀,便赢得了作为一个纯粹武者间的敬重。

两人一招过后,没有太过停歇,便接着战到了一起。关羽刀势沉稳、诡异,招式大开大合,吕布画戟用的灵巧,似缓实急。此时吕布的武艺已经迈入到了超一流高手的巅峰,而关羽也是一个超一流的高手,两人武艺相当,关羽只是略逊一筹。刀戟相互碰撞的声音不断,普通士卒甚至连招式都看的不太清楚,却是被吸引的目光凝聚,仿佛那是一副壮丽的美景,引人入胜。

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挂、拘、割,八十二斤的偃月刀在关羽手中如同无物,被关羽发挥的淋漓尽致。

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钩、钉、壁、刺、挑、劈,一杆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如同活了一般,灵巧的不似人间之物,看的众人心神池荡,不由的心生疑惑:“这还是笨拙不易使用的大戟吗?”

两人交手不止,一众人却看得胆颤心惊。董卓瞪着眼睛,冲身边的李儒说道:“真不敢相信,天下间竟有人能与我儿战个旗鼓,这便是领兵攻打汜水关将领吗,也亏的华雄能够活着回来,看来汜水关之败,还真怨不得华雄了。”

李儒在旁边唯唯诺诺,却是忘记了接口。

众诸侯也是吃惊不已,没成想到,这吕布的武艺竟如此之高,原本蠢蠢欲动,有着想法的几人暗自在心中擦了把汗,还好没有争功派人上前,不然还不被杀鸡一般被人宰了。

“从来没有人,能够接下我这么多招而不露败意,你是第一个,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敬意,接下来,我会用出我的绝招,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自我练成绝招之后,第一次在人前使用,你小心了。”拉住赤兔,吕布对着关羽神色郑重的说道。

“也许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主公麾下我的武力并不排在首位,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只是你之前没有遇到过而已。”对上吕布,关羽心中顿时感到好似面对黄忠时一般,只是与黄忠交手多是点到为止,从来不曾死命拼杀,关羽眼中兴奋之色更是浓郁:“接下了,我也会用出我的绝招,那咱们,便一招定生死吧!”

两人勒住马匹不动,身上的气势渐渐汇聚,在旁边没有远走的张飞、孙策二人感受最深,两人驱着马匹,渐渐向着关羽身边靠拢。

忽的,吕布动了,口中狂呼一声:“虎啸天下。”绝招发动,只见其借着马力,手中方天画戟仿佛变成无数,漫天戟影绰绰,在空中形成一头巨大的猛虎,状似奔跑,直冲关羽而去。

后方,诸葛瑾见吕布竟然施展出如此一招,惊得大声叫起。

吕布动了,关羽也没有闲着,手臂轻颤,偃月刀如同活了一般,嗡的一声轻鸣,关羽将手中偃月刀高高举起,刀身鸣声渐渐增大,俄而,一阵冲天气势自刀上释fàng

而出,于刀身上形成一条龙形,淡到几乎看不清楚:“青龙舞空……”

第九十一章:显杀机,骁勇张辽

两个绝顶高手,两大绝世绝招,轰然相交时,时间如同凝滞了一般,戟影、刀芒,交织成一片,龙腾虎啸.

“轰……”

一声震天的响声,忽的一支戟、一把刀自戟影、刀芒飞射而出,咚的一声倒插在地,交战中心,两个人行状的物体砸在地上,赤兔一声长嘶,踉跄着跑至一人身边,卧倒在地,声音悲哀的长嘶不止。另一处,关羽座下的战马早已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咳咳……”

“嗯……”

关羽捂着胸口,嘴中不断咳血出来,看着远处,挣扎着站立起来的吕布,脸上顿时露出不甘,口中喃喃低语:“输了,他竟然接下了我最后一招……”

“你很强,想要杀我却还不够。”吕布直立起身,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狂傲,看着关羽说道。

关羽脸上神色变幻:“为什么最后要将画戟收回?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的。”

吕布听了,哈哈的笑了,可能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笑声戛然而止:“你不觉得这天下太过寂寞了吗?多你一个,岂不是会热闹一些。”

“云长,你没事吧?”后方,诸葛瑾见到关羽被斩落下马,在后面着急的快要上吊了,也不顾袁绍脸色如何,带了周泰便策马奔了出来。

“咳……主公……”关羽正要说话,却是一口血咳出,软软的倒了下去。诸葛瑾有些惊呆了,到是周泰见机快,慌忙将关羽接住,摸了摸鼻孔,见尚有生息,高兴的冲诸葛瑾叫道:“主公云长无事,只是晕了过去。”

“呼……”得失之间,诸葛瑾长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吩咐周泰带了关羽回阵。

吕布身旁,一员小将正准bèi

将吕布搀扶起来,却被吕布反手推开:“走开,我还没有沦落的需yào

扶的地步。”

小将脸上担心不已,却是向后退了一步:“将军……”

吕布转身,拿起方天画戟,伸手拉住赤兔,转身便要回关。

“三姓家奴休走,尚未战完,这便要认输了吗?”张飞、孙策目送关羽离开,转身便见吕布欲走,一声爆喝便已喊出。

吕布霍然转身:“张飞,本将要杀你,股掌之间,就凭你?还不够资格来质问本将。”

张飞话一喊出,便觉得不妥,只是他性格本就暴躁,此时见吕布如此藐视他,心中怒气勃发,不由得起了要趁机将吕布留下的念头,想着想着,张飞眼光中,杀机连闪:“既然如此,那边再来打过,生死各由天命。”

吕布尚未答话,身边小将怒气升腾,大喝着叫道:“无耻,将军饶你性命,如今却如此趁人之机,真当将军手下无人呼?”那小将说完,不去管张飞,转身背对着张飞冲吕布跪下:“末将张辽,向将军请战。”

本来正要离开的诸葛瑾,听了小将自报姓名,不由的一震:“是他?”转首望着张辽,认真的将其面容记下,再不管阵中状况,骑了马匹离开。

与关羽一战,耗费了吕布很多气力,此时见张辽请战,开口应下,嘴中却不饶人:“想要与本将对战,先胜过我这手下再说,若是怕了,自己滚回去。”

“可恶!”张飞恨恨的呸了一声,大叫着骑马冲了上去。

张辽夷然不惧,挥着手中的长刀,与张飞战在了一起。毕竟是经lì

过一场苦战了,张飞出矛的速度大不如从前,张辽新上阵,正是精气神旺盛之际,顿时张飞便陷入了苦战。偏偏吕布仍在旁边,嘴中不停:“就这些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真不知dào

丑字怎么写的。”直将张飞气的嗷嗷直叫。

十几回合之后,孙策上前,挡住张飞的进攻,硬是拖着回了盟军阵中,张飞口中,兀自骂个不停。

阵中几人相继退回之后,两边再次安静了下来,吕布牵了赤兔,自回虎牢关去了。袁绍见了,也下令鸣金收兵。当天夜里,诸葛瑾便安排颜良带了两千士卒护着关羽先回泰山去了,此时,诸葛瑾手中可用之兵只余了六千。

“主公,今晚恐怕不会那么安稳了。”帐中,贾诩坐在床榻上,冲着对面的诸葛瑾开口说道。

“哦?文和为何如此说?”诸葛瑾心中奇怪,董卓如今身居高位之后,便将心中的雄心壮志磨灭了,肯定不会再行此冒险之事的。

“主公可是忘了李儒?今日阵前斗将,连那吕布都伤得不轻,董卓定然会遭受惊吓,李儒自然能够看出来,是以西凉军需yào

一场大胜,能够将士气提升起来的大胜。而且今日,李儒手中多了一张王牌。”贾诩以手指蘸了写酒水,于桌面上写道:“张。”

诸葛瑾见了,点点头道:“这张辽很不错,年纪轻轻武艺不凡,更兼懂得进退,深谙大将之道,将来定然成就非凡,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叹了口气,诸葛瑾嘱咐贾诩道:“文和还是去安排一下吧,只要那张辽不来冲击我们的军帐,我们就当作是什么也不知dào

,正好给这些诸侯一个教xùn

。”

“呵呵,看来主公对这些诸侯很是恼怒呢,诩有一策,能消主公之怒。”贾诩摇摇羽扇,阴阴的笑了。

“呃……”诸葛瑾心中一寒,有些发毛的看着贾诩:“还是先等等吧,这些诸侯大部分都是碌碌之辈,犯不着文和为这些人如此耗费心思。”

贾诩见了,自然知dào

诸葛瑾心中在想什么,笑了笑转身出去布置了。

是夜,丑时三刻,盟军帐中一阵喊杀声响起,尚未睡熟的诸葛瑾起身,传了甲胄出来,吩咐周泰保护贾诩,便立在大帐门口静观其变。

此次劫营,乃是华雄、张辽两人带领,各领着一万西凉铁骑兵分两路冲击,只求速度,不求杀人,是以,在诸侯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二将已经率领骑兵冲破了外围的依仗,瞬间便冲到了豫州刺史孔铀的营帐。

孔铀军中无有大将,自然拦截不住张辽、华雄二将,纷纷败退而走,张辽驱着败军顺势冲破了兖州刺史刘岱的大帐。盟军各处,纷纷被这震天的喊杀声惊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辽已经率兵再次打散了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两处,声势浩大……

第九十二章:袁绍悲,李儒再谋

被张辽安全撤离,袁绍于帐中大发雷霆,让其手下狠狠的享shòu

了一番“主公之怒”:“郭图,你不是自诩聪明无比吗?许攸,你不是自诩计谋无双吗?还有你审配,你不是说董卓吓破了胆了吗?你倒是给本盟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图、许攸、审配三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袁绍如此大怒,平日里那谦谦公子的模样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去了.

袁绍此人本就是色厉内荏,好谋无断,爱惜面子之人,今晚被张辽率兵在其大营逛了一圈,这让其如何在众诸侯面前抬头做人。狠狠的将一干手下大骂了一番,袁绍仍不解气,又恶狠狠的冲着虎牢关方向,将董卓、李儒一干人等骂了通透,这才吩咐手下去各路诸侯处询问一下损失。

不久之后,派去各处的士卒回来汇报:“豫州刺史孔铀处损失最为严重,伤亡了三千多人,粮草器械损失不计其数,多是被烧毁。王匡、张邈两处各有千余人死伤,一切军用物资损失严重,刘岱、乔瑁两处损失千余人,粮草烧毁无数。其余诸侯因为距离稍远,或者听到喊杀声有了准bèi

,没有什么损失。”

“嗯,你先下去吧。”袁绍听完,挥手让人退下,双手揉了下脸庞,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损失的粮草器械还能再补回来,若是士卒都被杀光了,那这次讨董便算是彻底失败了。

这也是袁绍太过紧张了,张辽出来劫营,多是放火烧毁大营、器械,志不在杀人,况且,盟军近三十万人马,时间稍微一长,他这两万人马能不能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呢,如何敢与诸侯大军纠缠。

虎牢关,董卓听了李儒传来的消息,脸上狂喜之色,连带着看被李儒半夜叫起的怨愤消失无影,好言劝了李儒回去休息,睡意全无的董卓再次起了兴致,狂吼着冲上床榻,将两个他已经蹂躏了大半夜的女人开始了又一轮的动作,凄凄艾艾的惨叫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良久才停歇下来。

次日天一亮,虎牢关中,迎来了一位小将,张济之侄,张绣。只见其人眉目清秀,生得相貌堂堂,眼神中透露着一抹坚定,手中提着一干九尺长枪,枪头亮银,远远看着,却是柔弱了许多,到是帅的一塌糊涂。

同到的,还有王方,其奉了董卓的命令,回洛阳将袁隗一家斩杀殆尽,枭首带回,正遇着张济遣其侄过来虎牢,两人便一道进了虎牢关。

“哦,既然是张济之侄,那边留在本丞相帐前,做一校尉吧。”董卓见过张绣之后,直接开口封其为校尉,显然,对于追随自己的老人,董卓还是很照顾的。

处理完张绣的事情,董卓又召见了王方,待董卓知晓袁家一门已经被自己斩杀殆尽之后,不由的愣了半天,转而哈哈笑了起来。此时,董卓心中对于这天下士人,再也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傲想法。董卓,更进一步的趋于疯狂了。

“将袁隗老儿的头颅给袁家那小儿送去,让其知dào

,反抗我董卓,是要付出代价的。”此时董卓,精神上已经有些癫狂了。

“诺。”王方如蒙大赦,慌忙带着盒子走了,随后派了一手下,赶了马车,带着袁家上下的脑袋,送去了盟军大帐。

“痛煞我也……”

“父亲……”

“叔父……”

大帐中,接连三声惊叫传出,接着便是一声怒吼,如同发疯的野兽,狂暴、肆虐。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只因得贪念,竟沦落至此,也更可见得,身在乱世,若是手中没有着能够惊退别人的实力,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待袁家几人醒转,众人就于帐中设了灵堂,曹操及令人准bèi

了白布,事急,众人只分得一条白布系于额上。袁绍、袁术、袁遗三人哭拜了一番,袁绍拔剑而起:“不杀董贼,誓不罢兵。”

“咚咚咚……”

战鼓声再次响起,盟军各诸侯领兵围了虎牢关。

袁绍穿一身白衣,上前悲愤道:“董贼,我袁家,四世三公,忠于大汉朝廷,你丧心病狂,竟然屠我满门,若不得你首,怎安我袁家一门几百条人命?可敢于这关下,与我决一死战?”

“杀!杀!杀!”袁绍后方军阵中,随着袁绍话音落下,暴起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哼!”董卓激怒,只是惧于盟军中繁多的勇将,不愿出城作战。

“丞相,末将请战。”董卓身前,一员小将出列,下跪请战道。

众人看去,乃是张绣。张绣来的也是不巧,正赶上张辽携劫营大胜之势,被董卓狠狠的封赏了一番,将同龄的张绣大大的压了一头,年少气盛,张绣自然是多有不服,此时见得机会,如何肯放过。

同张绣一般心思的,还有吕布。虽然说张辽是其手下,却风头尽出,自己被盟军车轮战战平,反倒成了装饰,休息了一日缓过气来的吕布,自然地也跪到了地上请战。

李儒扫了眼下面跃跃欲试的众将,见董卓仍旧有些迟疑,便也上前劝道:“丞相,士气可用啊,我们不能被盟军牵着走,此次不单要斗将,还要斗阵。”

董卓彻底疑惑了:“斗阵?”

李儒点点头,笑了:“不错,如今我军武有丞相义子吕布,将军郭汜、李催、华雄,校尉张辽、张绣,人才济济,主公莫不是忘了,我军最强dà

的地方,乃是飞熊军,以及并州狼骑。这两支部队俱是精良之军,想那诸侯之军,皆是忙乱间凑起之军,如何能够与我们相提并论。”

“哈哈……”董卓听了,再次大笑了起来,叫嚣着道:“好,文优自去安排,本丞相就等着看好戏了。”

“诺!”李儒接下命令,转身对着阶下诸将吩咐道:“郭汜、李催,你们二人带领三千飞熊军,于关下列开锋矢阵。”

两人出列,大声允诺。李儒点点头,再次说道:“张辽,今令汝带领并州狼骑五千,于虎牢关下摆上雁字阵。”

“末将领命。”张辽出列,大声接下。

李儒转头,看着阶下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看的吕布、华雄、张绣三将,抚了抚须道:“至于斗将,还需看三位将军的了。”

三人出列,抱拳道:“诺!”

虎牢关,袁绍等人没有等下多久,便见得虎牢关门轰然大开,当先三将飞驰而出:“袁绍逆贼,可敢出来斗阵乎?”

第九十三章:先登士,壮哉狼骑

“斗便斗,怕你不成.”袁绍想也不想,便接口叫道。

吕布听完,哈哈大笑:“好,我这边有三千飞熊、五千狼骑,你我便各出三、五千,便各凭手段吧。”吕布将画戟一挥,其后面八千兵马奔涌而出,经过吕布身旁时,乍然分作两队,直奔左右而去。

“飞熊,飞熊……”

“狼骑,狼骑……”

三千飞熊,五千狼骑,气势恢弘的策马狂奔,手中挥舞着兵器,高声呼喝着,声音之中,满带着自豪。

盟军中,诸侯看着滚滚洪流般的两队骑兵,不少人脸色狂变。

“麴义何在?”袁绍朝着自己军阵中,大声喝道。

一将策马奔出,直至袁绍跟前。来将生得虎背熊腰,魁梧不凡,声如洪钟大声应道:“末将在。”

袁绍用力拔出腰间佩剑,长剑直指五千并州狼骑:“将此五千人与我留在关外。”

“主公放心,末将誓死领命。”麴义一拉马匹,调转马头:“先登死士何在?”

“死士先登,三千兵甲战万千。忠魂虎胆,身死魂消血染天。”麴义副将带着三千甲士缓缓迈步上前,一句一言一楯,顿时将战场上那种惨烈,凝聚而出。

“先登死士,竟然是先登死士……”盟军一侧,诸葛瑾看着浑身散发着死气的三千甲士,口中喃喃自语着,眼神深处,一抹深深的忌惮缓缓凝聚。若说这三国中最为精锐的几支精兵,诸葛瑾最为头疼的便是这先登死士了。若是碰到其他几支精锐,最多战个旗鼓相当,双方基本上不存zài

精锐对精锐,进行死磕,只有这先登死士,从来不知晓后退这个念头,一方没有死绝,先登不止。

“盟主,白马义从请战。”第一次的,公孙瓒起身,眼神中露出一抹敬意,对着袁绍拱手说道。

“好,早就听闻白马义从勇不可挡,如今伯珪既然请战,自然要一观白马之勇。”袁绍难得的,也是和气的说道。此时,两人之间的隔隙似乎一下子消除殆尽,战阵对决,竟是将两人心中,久违的豪迈激发了出来。

公孙瓒策马上前,声音豪爽的叫道:“飞熊军,闻名遐迩,早就想要与之交手一番,既然再次遇见了,那边战吧!”

“战!战!战!”五千白马义从大声应和公孙瓒,自打组建以来,白马义从追随公孙瓒征乌丸、驱鲜卑,战绩赫赫,他们从来都不知dào

怕字,他们从来都不会后退,进攻,进攻,在进攻,这便是公孙瓒为他们树立下的理念。

风呼啸,旌旗荡。马蹄隆,甲胄响。人马涌,展雄壮。战未起,势已昂。

盟军中,三千先登死士各执一巨楯,肩挎弓弩,腰带长刀,冲出阵前直奔并州狼骑而去。

“咚。”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只见前排第一列士卒将巨楯猛的顿在地上,声音竟整齐如一,楯成斜角,人隐其后。

张辽见了,有些不屑:“就凭着这些,便想阻挡我并州狼骑,是没有可能的。”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并州狼骑自张辽身边分出一千,奔先登死士而去,张辽竟然想要以骑兵直接冲阵。然而,先登死士情绪不动,再次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动作。

先登死士自中间,一分为二,后面之人直接转身,后退十余丈,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先登阵营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前军部分,两人以楯打底,支撑一人立于楯上,将手中巨楯再次立起,竟然与之前已经立下的巨楯完好相接。远远看去,坡度更加大了许多。

诸葛瑾见了此景,惊异的说不出话来。好个麴义,好个先登死士。轻骑兵,多以速度见长,冲击力不足,这麴义竟然懂得利用角度,将轻骑挑起,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便是灾难的开始。只是,诸葛瑾仍旧是小看了麴义。

“驾。”在千夫长带领下,并州狼骑很好的向众诸侯展现出了能够称之为精锐的士卒,究竟是怎样的。

千余骑挟战马之势,直冲而起,收枪、取弓、搭箭、射箭,动作如一,迅捷、利落。巨楯毕竟太大了,箭支均被巨楯挡落。那将领见了,便下令直接冲击,欲以马匹的冲击力,将先登死士的阵势冲破。

一千狼骑,与先登死士的碰撞,很快便打破了众人对于常规的认知。千余骑兵,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冲撞到了巨楯之上,因为角度的关系,多是压向下方,对于先登死士的阵势却是没有多大影响。然而,更多的战马,却是直接腾空而起。蝼蚁尚且偷生,所有有生命的物种,在濒临死亡之时,均会不由的有着条件反应,战马,也是如此。

面对着冲击,还是沿着楯坡向上?毫无疑问,几乎瞬间,所有冲在前沿的战马,均寻着楯坡攀爬。不片刻,奔至巨楯边缘的战马长嘶一声,踏空冲起,最前面的百余匹战马轰然坠落。

运气稍好的,战马只是轻震,便继xù

向前奔去,运气不好的,直接便摔在了地上,断臂残肢,鲜红的血顿时飞溅了一地,尚未死透士卒的哀嚎声,瞬间覆盖了两军。

只是,这还没有完。在场的众诸侯尚未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便听到一身身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众人看去,只见后面的骑兵冲击下来,纷纷跌落到地,砸在前面倒在地上的人、马身上,一朵朵鲜血如同娇艳的鲜花,绽放、凋落。这一次,能够侥幸完好的逃过一劫的,几乎上没有。

而且,前面运气稍好的骑兵便是幸福吗?答案是否定的。后阵的先登死士纷纷取了弓弩,在几十骑骑兵的惊呼声中,瞬间便被射杀了,每骑身上都顶着百多箭支,真可谓是万箭穿心了。

“呕……”惨烈,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惨烈,两边军阵中,有不少人开始呕吐,连长期征战的并州狼骑也不例外。

没有人,能够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完败,屠杀,一千骑兵就这样没了。众诸侯开始惊颤看向袁绍的眼神明显带了写惧怕,谁也没成想到,自打出兵以来便毫无声响的袁绍,忽然间就冒出了这样三千部卒。

第九十四章:张辽谋,白刃血战

远处,张辽脸色铁青,为着自己的大意,一千狼骑竟然让人如同杀鸡屠狗一般,顷刻间见证了先登死士的辉煌.

只是,此时后悔,早已来不及了。

如同张辽一般,剩余的并州狼骑,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同胞败亡在阵前,而且是败在平日里他们最为看不起的步卒手里,双眼渐渐变得猩红,坐下的战马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怒气,显得躁动不安。

看着那如同修罗地狱般森然的战场,张辽豁然调转马头:“兄弟们,你们怕吗?”

四千人愣了下神,却是语带坚定道:“不怕。”

“哈哈哈……”张辽有些惨然的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好兄弟,那就用你们的枪,用你们的刀剑,告sù

他们,你们是什么?”

“狼骑,狼骑,狼骑……”不知是谁带头,单臂举着手中的长枪,一下一下的喝着,随即不断的有人加入其中,四千狼骑的声音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张辽,毕竟不是公孙瓒可以比拟的,只是片刻之间,便将众人的士气再度调动起来。什么样的将,带领什么样的兵,并州军追随吕布抗击匈奴多年,早已将吕布之勇溶于骨血,荣誉,比之声名更为重yào



“那就杀吧,战至一兵一卒,定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张辽眼角闪过沉痛,怒目圆睁的望着对面的士卒,大声喝道。

“报仇,报仇……”凝聚着四千人的呼喝,瞬间便吸引住了诸人的眼球。

盟军一侧,贾诩见诸葛瑾盯着战场,惺惺出神,显然是还在为着刚才的战斗惊诧,策马行至诸葛瑾身边,缓缓开口道:“主公,可是在为刚才先登死士爆fā

出的战力震惊?”

诸葛瑾愣愣的,转头看着贾诩,显然,先登死士的表现,让一向感觉不错的诸葛瑾大受打击。

贾诩看了看远处的袁绍,这才转头:“以诩看来,这所谓的先登死士,不堪一击,诩有无数中方法可以为主公将其去除,主公可还忧虑?”

贾诩的话让诸葛瑾缓过神来,低着头沉思良久,缓缓看向贾诩,眼神中,再也不见了刚才那般心神震动,却是神采非凡:“文和所言甚是,此次却是瑾多虑了,多谢文和提醒,不然瑾不知dào

,会不会消沉到再不能领兵。”说完,就于战马上,想着贾诩一拜。

不愧是最能玩弄心计的人物,贾诩的眼光不可谓之不毒,一言便直指事情的关键。

“为主公分忧乃是诩之本职,小小的先登死士,自然不会被主公放在眼中,主公只是身在局中,一时没有看透而已。”贾诩谦虚,愧不受领。

诸葛瑾双眸之中,爆射出绚丽的神采:“小小的先登死士,如何会是我军的终点,我军普通士卒便已不弱与其了,如今一则是张辽大意,吃了大亏,二则是用对了时机。”

说着,诸葛瑾眼中神采更甚,浑身更是爆fā

出无边的自信:“麴义此法旷所未有,也算是一时之人杰了。不过,此等阵势,也只能用在防守中,此法简直是所有轻骑兵的克星,如今看来,袁绍也不全是无能之辈啊,此算计到时不错。此阵若是碰到董卓的飞熊军,有着重甲防护的飞熊军的冲击力,可不是这些巨楯能够挡下的,只消一个回合,便会被一冲而散。

而且,先登死士机动力不足,若是再征战当中,单凭张辽的本事,耗也可以耗死其了。当然,此等精锐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若是单单万骑轻骑冲锋,只怕会被这麴义轻松拿下。”说道这,诸葛瑾转首看向张辽处,略显好奇地同贾诩说道:“接下来,我们便来看看张辽会如何处置吧。”

此时,张辽已经准bèi

好了再次进攻,只见其手中大刀一挥,顿时,并州狼骑中分出一列,单人单骑,手中武器换成了腰间的长刀,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中,向着先登死士再次发起了冲击。

“唉,可惜了。”诸侯中,不少人见此暗暗叹息,显然是对于张辽如此的自杀行动有些可惜。

先登阵中,一阵旗语打过,只见先前围成半月状的阵营,居然就直直的变阵,也是成了一排,缓缓向前推进。

对面张辽见了,嗤的一身笑了:“真以为我张辽是蠢货不成。”

那一列冲锋的狼骑,有一百多骑,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忽的加快了速度,在众人尚来不及反应之时,直接从马匹上跳落地面,跳下的同时,还不忘将手中的长刀,砍于马匹身上。

百多匹马,百多匹受伤的马,再次提速,发狂的冲向楯阵,咚咚的声响传来,几乎在同时,百多匹战马撞在了楯阵上。

“砰砰……”

屠戮了千余狼骑安然无恙的楯阵,此时却是被撞飞了不少,终于是,被冲出了一个口子。

对面,张辽见此,铁青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见其不待对面做出反应,一挥手,一列狼骑再次出列,一声呼喝之后,冲着楯阵再次冲了上去。

遭受一次撞击尚还未反应过来的楯兵,再一次的被撞飞了更多,而此时,第一次冲撞的轻骑,快步赶了上来,将撞击开的缺口死死阻住。一方为了将缺口堵上,一方为了将缺口打开,先登、狼骑,两支精锐第一次进入了白刃战。

感受着巨楯上传来的压力,先登死士们忘死的拼命向前,后面的胞泽抽出长刀,奋力与狼骑砍杀在一起。而此时,先前第一波冲击之人已经阵亡的差不多了,随着第二波进行冲撞的狼骑生力军加入,顿时将缺口稳住了。

“杀……”对面,张辽见缺口被稳住,一声爆喝喊出,直接策马杀了上来。艺高人胆大,无视被冲破的缺口,张辽策马自楯坡上驾马飞过,直接落在先登死士阵中,一兜马头,在后阵先登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呼啸着自缺口处由里向外冲出。

麴义见阵势已然不保,便下令前阵先登继xù

维持阵势,防止张辽骑兵冲击,后阵先登则抛了巨楯,挥舞着兵器杀了上去。

第九十五章:悲喋血,白马飞熊

“杀.”

两方人马,四千对三千,一方守,一方攻,虎牢关前,顿时喊杀声连成一片。

此时,飞熊军与白马义从之间,战争开始。

“严纲、韩起。”马匹上,公孙瓒左手环抱头盔,看着面前不动如山的五千白马义从,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视过去,依稀间还能够记起很多人的名字、事迹。

前排两条大汉拍马而出:“末将在。”

“你们两人率领一千骑,伏于左路,令起则出。”公孙瓒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下令说道。

“诺!”两将领命,分出千余骑策马奔向左边结阵。

“邹丹、关靖。”公孙瓒眉头不动,再次出言喝道。

“末将在。”

看着面前的二将,公孙瓒满yì

的点点头:“你们领兵一千,伏于右路,等我号令。”

“诺!”

转眼,五千白马义从只余三千。

“众将士,结阵,冲锋。”公孙瓒再次回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剩余的三千将士,手中长枪一指,大声喝道。转头间,一抹晶莹于眼中凝聚:一战之后,不知几人得回故乡。

飞熊军,李傕、郭汜两将,目光不时扫过一骑,显得有些尊敬。

“李将军、郭将军,叔父今次将你们二人派来,显然是对于飞熊军给予了很大的期望,我等当并力向前,此战,许胜不许败。”那将见对面公孙瓒已经做出了反应,转身冲自己身后两将开口说道,声音不卑不亢,也展示出了其手腕。

“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答道。

原来,飞熊军作为董卓最为厉害的精锐,自然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这飞熊军的领军人物乃是董卓之侄董璜。其人武力一般,作战却是凶狠勇猛,是以被董卓看重,做了飞熊军的统领。

李傕、郭汜二将,在吕布没有被招来之前,乃是西凉军中绝对的领袖,武力不凡,对董卓更是忠勇,很受董卓的欣赏。三人也都算是董卓最为亲近的心腹,此时合zuò

起来,自然没有多大的隔阂。

董璜使一杆钢枪,枪头绰有红缨,只见其将长枪向前一指,大声道:“飞熊军,锋矢阵,出击。”

“杀……”

“杀……”

两边各自一声喊杀,踏着隆隆响起的战鼓,发起了第一次冲锋。三千对三千,也许这便是公孙瓒支走两千白马义从的缘由。

“死来……”最前方,董璜脸上带着狰狞,一枪刺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敌兵,长枪带起一道鲜红,噗的一声刺入其咽喉,将那白马义从临死前瞳孔放大的惊怕印入脑海,一阵快意不断敲击着其胸腔,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砰砰砰。”骑兵冲锋,不断的有士卒被撞击下马,惊起一阵尘土,随即便被后阵的胞泽踏成肉泥。两队骑兵,如同两支锐利的箭头,轰然碰撞,穿插、差互、消融,速度逐渐慢下,开始交织在一处。

“杀。”公孙瓒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热血,长枪不停,将一侧意欲偷袭的敌军挑飞。其身边,原本护着其的二百精锐,此时只剩下了七八十人,只是一个冲杀,便折损了一多半,可见战况之惨烈。

“哈哈哈……公孙瓒,这便是你号称无有对手的白马义从吗?也不过如此,还是快将你伏下的兵马叫出来吧,在过片刻,你的这些士卒便被我杀尽啦。”战阵上,董璜那张狂的笑声传出,公孙瓒听了,脑中的杀意敛去一些,转头向着四周扫了一眼。

“轰……”公孙瓒的脑袋如同炸开了一般,此时其脸上再不见了冲杀的快意,莫名的震惊涌现其上。

这是怎样的一个战场啊?只见战阵上,白马义从被分割成几十个大小不等的小块,被飞熊军围着砍杀,地上留下一地尸体,公孙瓒看时,多是自己的手下,不由的目眦欲裂。

“啊!”狂吼一声,公孙瓒双目充血,怒瞪着董璜:“今日必定取你之首,来祭奠我阵亡的将士。”说完,令身边的掌旗使发布号令,便向着董璜冲杀了过去。

“杀!”严纲、韩起、邹丹、关靖四将,看着自己的胞泽如同纸糊一般,只一个冲锋便被砍杀掉一般,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拼杀一番,此时见了命令,咆哮着带着两千生力军加入战阵。

董璜却是不惊,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见自己一句话,便将公孙瓒留下的伏兵引出,不由的有些自得:“二位将军,拜托你们将其两军挡住,待我将公孙瓒这三千人马吃下,便去增援你们。”

“将军放心,区区两千人马,我等二人便可杀尽,将军只管将这公孙瓒留下即可。哈哈,我等去了。”放声大笑了一声,两人各自带了五百飞熊军,呼啸而去。

一阵冲杀,三千飞熊军阵亡了四百多人,带走了一千五百多白马义从,再被李傕、郭汜带走千人,顿时只剩下了四五百人围在董璜身边。公孙瓒见了,知dào

机不可失,迅速策马冲了上来。

“拿命来……”一枪划过两个飞熊军的喉咙,公孙瓒呸了一声,看着身前只手可够董璜,爆喝出声。

“用弓箭,先射马。”董璜面上神色不动,对着公孙瓒方向冷酷的下着命令。

飞熊军,皆是身披重甲,一般的弓箭自然不怕,只是,如此近的距离,更兼是背后射至的,顿时倒下了有百多个精锐。白马义从更惨,很多人尚与飞熊军纠缠在一处,根本没有想到董璜会毫无顾忌的下令放箭,一轮箭后,很少有人能够再站立起来。

“可恶。”公孙瓒在董璜下令射箭的时候,便伏在马上加速冲了过去,可惜其身后亲卫,只有十多骑冲了出来。

“杀杀杀。”公孙瓒有些癫狂了,冲进董璜阵中,长枪当作棍使,每一击便会有三两个飞熊军被扫落下马,不片刻,便冲至董璜身前。

“来得好。”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枪头,董璜夷然不惧,直接将手中的长枪也递了出去。

“咚。”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董璜身子在众飞熊军惊骇的目光下,忽然飞起,俄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噗。”

第九十六章:白马残,公孙死战

“将军……”飞熊军的士卒,在见到董璜只一击,便被撂下马,口中吐血,不由得惊呼出声,纷纷抢上前去.

飞熊军单人的战斗力是很强dà

的,目前整个大汉中,能够在战阵上与之对抗的,也只有诸葛家的五百铁卫。发起狂来的飞熊军,总算将公孙瓒的步伐给挡了下来,两人上前,将董璜抢了出来。

此时董璜,一脸的土灰之色,他的武艺,平日里欺负一下老百姓尚还可以,但是在这将星闪耀的汉末,如此嚣张无异于取死。

“咳咳,我无事,你们也上,定要将公孙瓒留下。”董璜挣扎着站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再次咳嗽起来,嘴角处,不断的有鲜血留下。董璜本就是一混人,靠了董卓的余荫,这才能够成为一军统帅,此时便见到其狠辣之处。只见董璜一手将嘴角冒出的鲜血抹掉,转头对着其身边守卫的其他飞熊军,大声的呼喝道。

“诺。”这些飞熊军亲卫皆是董璜心腹,即便是董璜直接下令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拔剑自刎。

三五人,公孙瓒夷然不惧,十几人、几十人,公孙瓒尚能应付,几百人一拥而上,对于公孙瓒来说,就难以招架了。没过多久,其身上便添了几道口子。

“呼呼……”剧烈的喘息几下,公孙瓒看着围在身边的飞熊军,眼中敬重之意闪过,其胯下战马,早已在征战中被涌上来的飞熊军刺死,脚下随意的散落这百多具飞熊军的尸首。

“公孙瓒,我敬你乃是一沙场战将,你自尽吧。”董璜,在其身边亲卫的扶持下,缓缓走上前来,看了看公孙瓒脚下躺着的飞熊军,再抬头看了看公孙瓒,目光中毫不掩饰其心中的敬佩。

“哈哈……”公孙瓒听了,语带悲凉的笑了,扫视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飞熊军,然后将目光投向战场。此时,公孙瓒带着的三千白马义从,只剩下百多人尚在抵挡,苟延残喘。

不过,三千白马义从的阵亡,也不是没有效果,最直接的,就是拉了近一千多的飞熊军做了垫背,伤亡比例基本上一比二。公孙瓒目光中首次带着些茫然:一直被其推崇的白马义从,难道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有些艰难的转动头颅,强忍着想要倒下的疲惫,公孙瓒看向严纲、韩起、邹丹、关靖四将处,两千战一千,旗鼓相当。

昂起头,公孙瓒脸上带着落寞,眼神却是露出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决绝:“想我公孙瓒,纵横一世,没成想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过,若是想要我的头颅,那就自己来取,我的士卒还在战斗,我公孙瓒就在战斗,一兵一卒,不会退缩。”疯狂地嘶吼出声,公孙瓒浑身似乎再次充满了力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冲向了飞熊军。

董璜见此,有些叹息的挥挥手道:“杀了吧。”西凉人豪迈,敬重武力,显然,公孙瓒的行为,已经赢得了董璜的敬意。

飞熊军听了命令,再次涌了上去。

“杀。”长剑在身前横扫,将三名飞熊兵扫飞,公孙瓒再次爆喝一声,噗的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再动。

“将军……”飞熊军看着董璜,其实他们是很想枭了公孙瓒的首级等着领赏的。

摆摆手,董璜不在看他们:“枭首示众吧。”

“诺。”飞熊军中,几个机灵一些的人立马涌上前去,挥着长剑便向着公孙瓒削去。

“叮……砰。”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响起,尚还未完另外一声便接着响起。

“啊!我的手……”一个飞熊军士卒忽的扑到在地,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口中凄厉的叫着。

几个飞熊兵反应很快,立kè

将董璜围在中央,大声喝道:“什么人?”其他人往地上那人看去,只见到其旁边一杆大戟直插在地,模样与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有着类似。

“你们走吧,我只为公孙瓒而来,不愿多造杀戮。”马匹上,诸葛瑾眼神飘忽的说道。

赶来救了公孙瓒的,正是诸葛瑾。其实,战阵之初,在飞熊与白马义从交手之后,一众诸侯便已知dào

,公孙瓒,不是飞熊军的对手,只是谁都不愿提起,平白恶了袁绍。直到见到公孙瓒走至绝路,诸葛瑾再也忍耐不住策马而出,带了周泰并三百亲卫,直奔战场而来,这才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公孙瓒救了下来。

董璜转头看了一眼战场,眼神有些抽搐,这短短的时间内,飞熊军竟然从一千五百人锐减到八百。看着诸葛瑾身后,如同修罗恶煞般的周泰,董璜心中充满了惊惧,不由听话的带人后退了许多,直到心中感觉安全了,这才向着诸葛瑾问道:“你是谁?不知dào

怎么称呼?”

“噌……”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诸葛瑾伸手将插在地上的战天戟拔出,第二次低下头,扫了一眼董璜,缓缓出声道:“诸葛家,诸葛瑾。”

董璜抱了抱拳:“原来是叔父之婿,某家董璜,还望你好生照顾好三妹,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恩?”诸葛瑾平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好了,你们走吧,告sù

董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自为之吧。”

“你……”董璜听了一怒,忽然感受到一股噬人的气势将其笼罩,话到嘴边不由的断了。

“哼,我们走,吹号,鸣金。”董璜抬起头,看着双眼怒瞪着其的周泰,心神颤动,不敢再言,恨恨的咬牙道。

诸葛瑾不再理他,冲着身后的亲卫说道:“将公孙瓒带了,咱们回去。”

“诺。”两人答yīng

,下马将公孙瓒背起,扛着往盟军军阵去了。

“呜呜……”

一阵鸣金声传出,瞬间便将战席卷,飞熊军与并州狼骑两支部队听了,缓缓自杀戮中醒来,退着聚集起来。吕布、华雄、张绣三将也各自将自己的对手逼退,退至虎牢关前。

“将军……”张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吕布虎目中泪珠不断淌下。

“起来。”吕布一声怒喝:“某之手下,只能战死,哭哭啼啼是何样子?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寻回,袁绍,我誓杀汝。”

第九十七章:欲退兵,李儒论势

领兵回到虎牢关,吕布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张脸顿时黑到铁青:五千狼骑只余一千五百,被寄以希望的飞熊军更是凄惨,三千只剩了八百不到,若是在去除伤残的士卒,居然只剩了五百出头.

低头跪在地上,吕布没敢抬头看董卓的脸色,原本以为会被训骂一番的,没成想良久之后,董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丞相……”回到府中,两个穿着妩媚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住董卓的胳膊,狠狠的挤压在胸前,口中腻声的叫道。

若是在平日,董卓自然乐得享shòu

一番,说不得还会直接就在这大厅之中直接掀翻,只是此时,董卓手中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如何有这心情:“滚开,滚滚滚!”一把将两人推开,不耐烦的,董卓粗口骂道。

城墙之上,董卓看的很清楚,飞熊军与白马义从的拼杀,从头到尾都占着优势,只是白马义从的战斗意志很是强烈,竟然死拼不退,一个不行两个上,两个死尽再而三,如此悍不畏死之下,飞熊军自然也就损失惨重了。董卓也正是看的清楚,这才没有冲吕布发火。至于并州狼骑,那又不是他自己的嫡系,死了多少他也不会觉得心疼。

“叔父,您那女婿手下那批人,实力十分强劲,只是一个交手,飞熊军便损失了几百人,单兵作战要比飞熊军强上不少。”将一身的血肉洗去,匆匆赶到董卓府上,粗糙的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张口说道。

董卓听了,扫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我看到了,那些士卒确实厉害,一个冲锋下来,飞熊军砍杀了二百多人,而他们竟然没有一人被冲击下马。”

“丞相,那诸葛瑾的士卒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一则飞熊军没有准bèi

,被人从后面突袭,不备之下自然如此,二则飞熊军已经与白马义从拼了良久,气力、士气等均是大不如前。”刚刚走进门便听见董卓带着惧意的话,便开口解说道。

“文优来了。”难得的,董卓和气的对着李儒打了招呼。

“丞相。”李儒上前参拜,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嗯,没想到诸侯的实力竟然这么强dà

,目前看来,我们想要守住虎牢关,将盟军阻止在洛阳城外是不可能了,文优对此,有何可以教我?”董卓边说,边唉声叹气,似乎对于能够守住虎牢关,一点信心也没有。

也难怪,贵为当朝丞相,身份早已不同往日,不再需yào

提着脑袋去挣取功名,自然不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暂避其锋芒的念头一起,便再也遏止不住的在其心间撞击着。

“丞相,虎牢关城高险隘,易守难攻,有丞相再此坐镇,盟军即便是再多上一倍,也不可能将此关隘攻下,况且盟军不过一盘散沙,时日一久,盟军自然不攻自破。”李儒脸色略微一变,将双方的情况述说一番,希望以此来打消董卓心中的念头。

只是,起时容易,去时难,更何况平日里,董卓并不怎么听从他的意见。

“如今孤在虎牢关已经停留了月余了,你也知晓,朝中那些大臣并不怎么服从,孤也担心我等大军在外,若是朝中有变,我等连一个归路都没有了。”不自主的,董卓脑袋中冒出的,全部是怎么样能够不在留在此处,一时之间,还真是让其记起不少事情:“而且,此次出兵匆忙,那废帝刘辩尚还留在洛阳,若是被人救走了,定然也是一个祸害,嗯,如今看来,这洛阳城太不安稳了,还需孤尽快回去,坐镇洛阳才是。”

“呃……”看着自说自言的董卓,李儒是彻底被雷住了,几次张嘴欲言,均被其努力压下。追随董卓这么多年,董卓的脾性他自然摸得很是透彻,此时听着董卓不断的寻找着借口,便已知晓事不可为,此时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想想退路了。

低下头,李儒陷入了沉思:讨董联盟中的诸侯天南地北皆有,董卓还真有些陷入四面楚歌的意味,到底该怎样度过眼前的难关呢?李儒知dào

,此时若是董卓退走洛阳,单凭洛阳是不可能挡住盟军的,那么,到底要怎么做呢?不由的,李儒站立起身,开始在厅中踱起步来。

“踏……踏……”一双眼珠子随着李儒转动良久,董卓心中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旁董璜早已被厅中的气氛镇住,大气不敢出一声。

“孤还就回洛阳了,惹急了老子,大不了老子就讲献帝杀掉,大家一拍两散。”董卓忽然暴躁的跳起来,怒声叫道。

“嗯?”李儒听了身子一顿,俄而双眼发亮,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神采:“有了。”

疾步走到李儒身边,一把将其抓住,董卓用力的将其晃了几下,高声问道:“什么有了?快说出来听听。”

“呃……”李儒有些翻动起白眼,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咳咳……丞相,先将臣放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董卓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李儒扶好,伸手将其衣衫拉扯了一下,直起身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前坐下:“文优,将你心中想法说来听听。”

“咳,丞相,我们可与城中散布,‘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然后借此,提出迁都。”

“迁都?那些大臣能够同意吗?”董卓皱皱眉头,显然对于此事不太上心。

李儒用力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迁都,既然我们要弃守虎牢关,那么单单靠着洛阳是不可能挡住盟军的,那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退兵,返回我们凉州去。凉州一地丞相经营日久,且世家豪族根基薄弱,更兼东有函谷关,西有大震关、大散关,北有萧关,南有峣关和武关,正好可以为我等阻挡诸侯。

八百里秦川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正适合屯兵修养。一旦我们让出洛阳,盟军必定会为了洛阳而大打出手,届时联盟就会一哄而散,不足为惧了。我们只需拥关中,坐看天下风云变幻,待诸侯间消耗的差不多时,丞相铁骑东出函谷,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第九十八章:谋诸侯,董卓回京

“哈哈哈……”董卓府中,一阵张狂的笑声轰然响起.

“好,好计策,文优真不愧是吾之子房啊!”董卓眉宇间,神色飞扬,一张粗犷的脸挤作一团,即便是在笑着,也掩饰不住其脸上带着的凶相。

“丞相,此时诸侯联盟无非是为了权力,到时候丞相只需大肆对其等封赏,刘岱不是兖州刺史吗,那丞相就将曹操封作陈留太守,封袁绍作渤海太守,正好与韩馥一道,狗咬狗。诸侯联盟,均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要扩大地盘,互相征伐是必不可少的。”

董璜在一旁,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儒,心中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飘过,浑身一个激灵,忙起身冲着董卓告辞,一溜烟儿的跑了。

对于董璜的动作,李儒直接无视掉了,反而越发觉得心中翻腾,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董卓,接着说道:“丞相只需将献帝控zhì

在手中,所谓的天子诏令还不是丞相说了算?我们返回洛阳,直接率兵胁了献帝去往长安,那一众大臣自然会追随而去。洛阳富庶,我们要走自然也不能留给诸侯,届时只需丞相下令,纵兵劫掠一番,裹胁着百姓一道前往长安,再一把火烧了,留一座空城送给诸侯,让他们抢去吧。哈哈……”李儒越说越进入状态,将其心中阴暗的部分无限放大,一种快意涌上心头。

董卓不以为杵,死鱼般的双眼睁得老大,眼光中满是贪婪,显然对于李儒的计策心动不已。

大笑过后,李儒将头悄悄地凑近董卓,压低声音道:“丞相可知,洛阳城中最为富庶的地方在哪里?”

摇摇头,董卓眼神中带了疑惑:“那些世家大族还不够富庶吗?”

“不然。”李儒否定道,接着在董卓面前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写了“皇陵”二字。董卓见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既然如此,孤就先回洛阳去了,文优暂时留在虎牢关,三日之后,领了吕布、李傕、郭汜等人返回即可,待大军汇合,我们便即刻出发,迁都长安。”说到这儿,董卓眼中闪过不屑:“至于献帝刘协,不用担心,一个小娃娃而已,孤带人去吓唬一下就会乖乖的跟我们走的,只是那些大臣,终究是个麻烦。”

“只要献帝下了圣旨,那些人便不足为虑,到时候若是谁不开眼,丞相只需……”李儒看着董卓,右手于脖子上作了一个抹的动作,接着便阴阴的笑了。

计议已定,董卓便再也坐不住了,如今五千飞熊精锐去了一半,董卓生怕路上不安全,便又调了两千五百并州狼骑随同,坐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奔洛阳去了。

此时袁绍帐中,气氛沉重的几乎凝滞了,公孙瓒一身是伤,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在其子公孙续的搀扶下来到帐中,只是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渗人,魁梧的身材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有气无力的坐榻上。

“诸位,董贼弄权,其手中所依仗的,正是这飞熊军与并州狼骑,如今我手中精锐几乎损杀殆尽,留下了四千狼骑,公孙将军更是拼尽全力,将飞熊军留下两千,此时正是进攻虎牢的大好时机,还望诸位不要在保存实力,戮力同心,拿下虎牢关。”袁绍先一脸沉痛的将自己的损失说明,接着话题一转,开始怂恿诸侯进兵。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起身出声。见识了董卓军队的威势,再加上虎牢关地势凶险,可谓是天下第一的雄关大隘,根本就是一个填不上的无底洞,众人谁肯出头,让自己的士卒上前送死。

袁绍铁青着脸,虽说三千先登死士阵亡了两千五百还多,其心中到不是特别伤心,这先登死士,原本就是一死囚为基础的,死了在补充进来就好,到是众诸侯对其的提议没有反应,反而让其拉不下脸来。

曹操干咳一声,眼神飘过躺在一边的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不知识敬佩,还是嘲笑:“机会难得,我们终不能就这么耗着吧,还是试着攻打一下吧,如今大军日久,粮草消耗甚是厉害,若是拖得久了,不用董贼出关,我们便先耗不下去了。”

“孟德说的是,盟军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在虎牢关前耗着,我等当真是耗不起,而且,我等奉大义讨董驱贼,三十万大军若是拿不下虎牢关,徒惹天下人耻笑。”徐州刺史陶谦起身,声援曹操道。

袁绍、曹操一动,这两个盟军中派系最大的两个诸侯目标统一之后,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

诸葛瑾没有说话,眼睛眯着,似睡非睡,眼角余光不时的飘过公孙瓒,流露出莫名的叹息。刘备也甚是了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斥,将帐中诸侯感染的,悲痛莫名,诸葛瑾却能够看得出,隐藏在其眼神深处,那旷远悠长的冷静与野心。

公孙瓒如同死了一般,表情麻木,眼神麻木,似乎连意志都麻木了。听着众人说话,完全没有反应,其子公孙续担忧的看着其,小心的在旁边照顾着。五千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的命根子,此时的他远没有达到鼎盛时期控弦三五万的程度,如今可真算是拼尽了家底,连伤带残的,只余下了七百多人,叫他如何能够不死心。此时,还谈什么国贼,还谈什么志向,还谈什么野心。

诸葛瑾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公孙瓒,算是彻底玩完了,随即转头看了看刘备,更是摇头,即便是能够回到幽州又如何?有着刘备在,公孙瓒,再也不能如同历史上那般发展了。想到这里,诸葛瑾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刘备已经得到了世家辛家的支持,而且辛评、辛毗兄弟二人也多有谋略,这刘备,竟然也脱离了历史轨迹,提前的发迹起来了。

汉室宗亲,多么具有诱惑力的一个字眼,诸葛瑾暗暗叹息,旋即胸中又生出满腔豪情:三分天下,还是四分天下,都不会缺少了我诸葛瑾的足迹……

第九十九章:战虎牢,董卓迁都

“冲,给我冲上去,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虎牢关,城头上鲜血斑驳,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些许坍塌,这些都无伤大雅,西凉军仍旧精力十足,任关下喊杀声震天,除去守关的士卒,余者皆在呼呼大睡.

城头上,此时正是张辽、张绣二人当值,三天来,盟军冲着虎牢关发起了亡命似的冲击,二人协同作战,到是增添了不少战友之情。

“文远,今日盟军攻击更见疯狂了,待会若是有大将攻上来,单靠你我二人是抵挡不住的,你看是不是将吕将军叫起?”一枪将刚刚冒头的一个盟军士卒挑飞,张绣看着蜂拥冲上来的敌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呲了呲牙,张辽呸的一口吐出,手中长刀翻飞,不断砍杀着。听闻张绣此言,后撤一步,由亲卫顶上,抬眼看了看翘腿坐在城楼中的李儒,眼神迅速有些飘忽:“不用了,喏,你看一下咱们的军师……”说完,冲张绣点点头,示意其看向李儒。

“呃……”张绣卡了一下,再不理张辽,挺枪杀将起来。

“呜呜呜……”

一直战至正午,盟军后方才响起了一阵鸣金声,刚刚还疯狂进攻的士卒,顷刻间潮水般涌了下去。

联盟营帐,早先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然,哀鸿遍野。

“盟主,不能在这样强攻了,如今三十万联军十去其三,只一个虎牢关便倒下了三分之一的士卒,再这般战下去,不到洛阳,联军便撑不下去了。”豫州刺史孔铀上前,冲着袁绍说道。

下面张超、乔瑁等人纷纷出言,诉说伤亡:“虎牢关城高墙厚,西凉兵又以逸待劳,我们的损失确实太大了。”

众诸侯中,袁绍、曹操、韩馥、陶谦四家,第一日便充作领头,率先攻打了一日,几人士卒相对精锐一些,强攻了一日损失尚在几人承shòu范围内。接下来一日半,其余诸侯兵力却是杂乱了许多,以致在攻城中损失惨重。众诸侯中,公孙瓒算是残了,孔铀、王匡、张邈、刘岱、乔瑁五路诸侯基本上也损失殆尽,只有袁术、马腾、张超、鲍信几人稍微好些,是以孔铀等**倒苦水,再也不愿再进攻了。

“诸位,如今我等连攻三日,我们有损失,董贼也是如此,此时若是半途而废,之前一切的努力便瞬间化作飞灰,操敢肯定,虎牢关,再不能坚持多久,最多三日,定然会被我等拿下,届时挥兵洛阳,诛灭董贼,诸位自然会成为国之栋梁,还请诸位再坚持几日。”曹操说完,起身冲帐中一拜,一番话,将帐中诸人的情绪再次调动起来。

“诸位,某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忽然,一人人立而起,冲着帐中诸人一礼,便告辞离去。

“唉,伯珪带了五千兵马而来,如今只余了五百多人,真乃是大汉之忠臣啊。”袁绍故作姿态的叹了一声。

帐中忽然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孔铀、王匡、张邈等人也是纷纷离席,告退走了,只留了袁绍于帐中,尴尬不已。

京师,洛阳,皇宫之中。

献帝刘协目光呆滞,看着被西凉军劫掠之后残败不已的宫殿,嘴里低声喃喃着:“父皇,这就是你给儿臣留下的江山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大汉朝,哪里还有什么忠良之士,一个个如同疯狂地饿狼,父皇啊,这便是你自诩的天下太平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倒是看看啊……”

忽然,刘协想起了废帝大哥,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吩咐心腹太监,将刘辩伪装成小太监模样,身边王妃、宫女尽皆画了妆扮,趁乱散落在宫廷:“生死由天,大哥,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你自己的了。”刘协叹了口气,随即竟是呜呜的哭泣起来。

如今,整个洛阳城几乎化为灰烬,董卓自回来之后,先是逼迫献帝刘协下旨迁都长安,以凌厉的手段残杀了最先跳出来反对的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两人,后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迁都一事就此定下,但是洛阳,真zhèng

的惨痛才刚刚开始。

董卓将带回的五千铁骑放出,将洛阳城中的所有大家、富户全部洗劫,并将人口圈了起来,拉于城外,扣上一个反臣逆党的罪名,尽皆斩杀。后令人将宗室皇陵洗劫一空,连皇宫都没有放过。三日间,西凉兵yin人妻女、抢夺粮食财物,竟将偌大的一个洛阳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李傕、郭汜二将,奉了董卓的命令,尽驱城中百姓。数百万平民如同鸡鸭一般,被驱赶而出,每千人为一队,队中插有士卒一队,互相施押,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便直接将人杀死。啼哭之声,震天动地,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

几日里,诸葛瑾派遣李典、太史慈率领的几百骑,趁着西凉军烧杀抢掠之时,两人商议之后,用了李典伪装之计,将宫廷藏书尽皆半空。后又趁着董卓抢掠皇陵、皇宫之时,于宫廷中抢出不少太监、宫女,谁也没有注意到,刘辩竟然也在此列。

二将将既定目标完成后,便摔了士卒昼伏夜出,奔了泰山而去。

历史,就这般在诸葛瑾毫不知情下,再次的发生了变化,诸葛瑾这只蝴蝶,对于历史的影响更加的深了。

这一年,风云飓变。先是诸侯讨董时间提前了近一年的时间,打得董卓措手不及,连带着,将原本会被董卓鸠杀的刘辩,终于是活了下来,并且最终流落到诸葛瑾手中,而且此时,诸葛瑾手中,还有一位关键人物呢。

公元189年,临出洛阳之前,董卓再次下令,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宫庭,尽为焦土。风靡历史四百年的大汉宫廷,被董卓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虎牢关中,李儒接到斥候传回的消息,阴测测的笑了,随即命令俾将赵岑,固守虎牢关,自率大军,并战将吕布、华雄、张绣、张辽等人,直奔长安而去,同行的,还有守将赵岑的全家老小。

第一百章:联盟散,天下纷争

三日下来,诸葛瑾没有参与到攻城中去,每日除了必要的时间,均躲在帐中,与贾诩两人嘀嘀咕咕,两人均是知晓:联盟,快要散了.

与诸葛瑾同样地,还有马腾、公孙瓒二人,他们一人是手下全是骑兵,一人手下几近折损殆尽,每日倒也稳坐如山。

虎牢关,守将赵岑府中,自从李儒走了之后,这关中就属他最大,只是权利的掌控,却没有为其带来一丝的喜悦,反而让其惊惧不已。

第一日,虽然靠着留下的三万西凉兵,将虎牢关守了安稳,赵岑心中反而越加不安,半夜中几次惊醒,便在无了睡意。起身走至关山,望着关外无尽的夜空,心中暗自咒骂李儒:“龟儿子的,让老子留下守关,分明是让老子送死来着,还说什么务必坚持两日,谁不知dào

以骑兵的速度,两日间足以跑出让众诸侯再也追不上的距离。”抬起头,望了眼星空,天空中,正好一道流星划过,光芒耀眼非凡,却是让赵岑惊得满头大汗:“老子也要跑路了,说不得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当天夜里,待联军停止了一天的攻击,赵岑带了心腹手下两百骑,北出虎牢,头也不回的望着长安疾驰而去。

第二天,当联军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进攻的时候,西凉军骤然发xiàn

,守将赵岑早已消失不见,轰的一下,乱了。

虎牢关中没有了抵抗力量,联军长驱直入,趁机占领了虎牢。诸葛瑾知dào

,董卓放qì

了虎牢关,那么,洛阳,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却说孙坚留在汜水关养伤,每日里却是加派斥候探知虎牢、洛阳两处的消息,自从得知董卓撤兵,带了献帝、百官迁都长安,猜出虎牢不日也会被攻克,被截后路的担忧去了之后,迅速召集了麾下,领了兵马直奔洛阳。

孙坚到时,正值董卓留下兵马纵火焚烧,孙坚一面命人杀散西凉兵,一面命人救火救人,忙了一日,总算是将火势控zhì

下来,只是,洛阳城,早已满城废墟。

联军赶到之时,孙坚刚刚将大火扑灭,迎了众人进驻,便说及洛阳种种,直将众人听得大骂董贼,只是,面对着洛阳城的诱惑,众诸侯却是不愿再次进兵,就这么在洛阳城停驻了下来。

也不知dào

曹操是怎么想的,继xù

沿着其自有的轨迹,独自领军追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被李儒一个伏击,几乎全军覆灭。回至洛阳,见到一众诸侯安然享乐,眼神深处一抹浓浓得不屑,留下一句千古名言扬长而去:“竖子不足与谋!”自投扬州去了。

转眼月余已过,众诸侯间勾心斗角更加严重,公孙瓒见事不能成,带了刘备兄弟三人,自回幽州,途经平原,令其为平原相,便带了残余的白马义从自回守地,tian舐伤口。

过得几日,众诸侯后勤补给跟不上,为了争夺粮草,几人之间的矛盾再次激化。

一天夜里,兖州刺史刘岱领兵袭击了东郡太守乔瑁,将其杀死,尽降其众,夺了粮草领兵望兖州而去。后孙坚于皇宫一枯井中,得了玉玺,隐匿不报,发誓赌咒一番,也带兵离去。袁绍不忿,令人写信与荆州刺史刘表,话说云云,后刘表截杀孙坚,至此,两人结怨。

此时袁绍见众人分散,再看了看化作一片废墟的洛阳,领了兵马拔寨,自回冀州去了。其余之人见此,纷纷拔寨,各回守地去了。东汉末年,最为浩大的一场联盟,就这么得,一哄而散了,至此,天下诸侯再无人为了汉室朝廷拔剑止戈,正式陷入了天下纷争,诸侯林立的时代。

兖州,泰山。联军散后,诸葛瑾便领着军马回了泰山,第一时间便去见了自洛阳返回的太史慈、李典二人。

“子义、曼成,洛阳一行收获如何?”大堂中,诸葛瑾亲切的拉着两人的手,让两人坐下。

李典听了,贼贼的笑了:“兄长,此次我们可是收获不少,洛阳大乱,我便与子义分头,将皇家藏书与一些豪门大族的藏书抢了一些,总共装了有百车,若不是得了甄家相助,光是想要运回来就要让我们两人头疼死了。”

“主公,此次能够成事,还是多亏了曼成之计,不然,就我们那几百人,在洛阳城冒个泡就会被淹没了。”太史慈插口,为李典请功。

“呵呵,曼成也会用计了,不错,长大了啊!”诸葛瑾笑着,拍了拍李典的肩膀,一句话将李典囧的,脸色羞红。

笑了片刻,李典左右扫了一眼,将头凑近诸葛瑾身旁,目光中满是暧昧:“兄长,此次我可是为兄长抢来不少好东西。”

“嗯?”诸葛瑾脸上带了疑惑,不明白李典所说。

“咳……”太史慈干咳一下,转头不去看二人,只是头却歪向两人处,显然对此事很是关注。

“嘿嘿……”还没开口,李典再次贼贼的笑了:“此次我与子义二人,将宫中的宫女洗劫了一通,趁着西凉军还未进宫,我们便将宫中那些漂亮的女人全部抢了,顺带着还抢出几十个小太监,正好给嫂子们使唤用。”

诸葛瑾听了,一头黑线,感情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到挺多的:“嗯?”诸葛瑾沉吟一下,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恩,曼成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此次这些宫女便你先挑两个吧,回头我便让母亲帮你留意一份亲事,如何?”

李典听完,更是囧住了,脸色通红,却不出言反对,反而眼中发亮:“这可是兄长说的,那我可真要挑啦,嘿嘿……”

接着几日,诸葛瑾便在人群中发xiàn

了刘辩、唐妃两人,没有说什么,吩咐人将两人隔离开,单独照顾,便再无表示。

公元190年,董卓迁都长安的第二年,一大批的使者接连从长安出发,奔赴各地。不久之后,各处传出消息:袁绍被封为渤海太守,曹操被封为陈留太守,诸葛瑾被封为琅琊太守,公孙瓒被封为平北将军,领渔阳太守,袁术被封为南阳太守,封刘虞为幽州牧,封陶谦为徐州牧,封孔铀为豫州牧,封韩馥为冀州牧等等。

一连串的封赏,将那些有着成长潜力,且相互之间有着矛盾的人诸人弄到一处,再一次,将天下各处本已渐渐稳定的情势拉入紧张。

泰山,诸葛瑾将一切事物交给戏忠处理,便带了李典等人,返回琅琊准bèi

上任,一同带去的,还有刘辩几人。

第一百零一章:温柔乡,终得所愿

时光荏苒,穿梭如飞.

公元191年春,徐州琅琊发生了一幕壮丽的景观,当地旺族诸葛氏家,一婚九娶,顿时成为了人们饭后茶谈的话题。

诸葛瑾回转琅琊,一年之久,已经年过17的他,在家中长辈的撺掇下,再一次经lì

了结亲成家之事。丁婉、甄姜、蔡琰,三女不分大小,娶作正妻,其余卞玉、糜贞、杜秀娘、甄脱、樊娟、甄道六女,入门作为妾氏。

一婚九娶,轰动九州。当时士人,不屑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诸葛瑾对此,不置一否,其实,他心中是不屑于与那些腐儒一般见识,因为,没有人知dào

,同一天进门的,还有两个人:张宁与邹蓉。苦熬了十多年的几人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欣喜之极,一个月中,诸葛瑾未出府院。

“夫君,妾身的琴艺怎么样?”后院中,蔡琰自琴架前起身,走至诸葛瑾身边,款款坐下。

诸葛瑾双眼微眯,似乎还沉浸在琴声之中,只是,其嘴不断的张开,两根纤细的手指将手中切好的点心放入其中,一张一翕的嘴唇将诸葛瑾暴露无疑。

蔡琰娇嗔一声,伸手将诸葛瑾一只眼皮撑开:“瑾哥哥,你倒是听琰儿说话了吗?”

“嘻嘻……”院中诸人笑作一团。

蔡琰顿时羞捻不堪,起身便要逃跑,诸葛瑾忙伸手将其拉住,哈哈的笑了:“恩,琰儿的琴技是越发的好了。”

诸葛瑾来自现代,虽说生活在汉代久了,一些固有的观念却还是不能改变,更是将自己的一些观念灌输给了几女,家中人口虽说不少,倒也能够和睦相处。都说帝王无情,诸葛瑾却不愿将自己变成那样的人,高处不胜寒,见惯了宫廷血腥、勾心斗角,还好,家中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狠角色,到是让诸葛瑾享尽了齐人之福。

“要我说啊,夫君最疼的人就是玉姐姐了,每日陪玉姐姐的时间最多。”蔡琰将头埋入诸葛瑾怀中,不满的大声反击道。

“咳,琰儿,哥哥对你不好吗?”诸葛瑾脸色不变,颇有一番脸皮厚的非凡之姿,眼中却是带着调笑,瞪着怀中的蔡琰。

一只手身来,将手中的点心塞入诸葛瑾嘴中,笑着说道:“吃些点心堵住嘴吧,夫君就不要在欺负妹妹了。”

诸葛瑾向前探头,将晶莹的玉指一道含进口中,轻轻咬了一下:“呜呜……”

“看你,像个孩子。”卞玉羞红着脸,将手指扯回,对着诸葛瑾嗔道。

年近三十,卞玉总算是熬着入了诸葛家的大门,与诸葛瑾结合之后,迅速的展现出了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采,娇媚、妖娆。对于诸葛瑾,卞玉更是将其宠得无法,家中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事事以诸葛瑾为先,眼中只剩下了诸葛瑾一人,似乎早已将自己忘却了,诸女之中,也只有她能够做到如此了。

众人正说笑间,丁婉领着糜贞走过来,几女纷纷起身见礼,卞玉兀自坐着,伺候着诸葛瑾吃喝,丁婉见了,有些无奈:“玉姐姐,你不能如此惯着夫君了。”

卞玉不理,仿若自语道:“夫君男儿,志在四方,我又怎么知dào

,能够与夫君有多久的相守。”

丁婉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想日日相守呢,只是,她又不能如此做,转头看着诸葛瑾,眼眶深处,浓浓的不舍:“夫君,如今你已一月未出府院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刚刚母亲已经将我叫去,说了此事,还望夫君大事为重。”

“唉!”诸葛瑾睁开眼睛,叹息一声:“温柔乡,英雄冢,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趁着如今还有时间,放纵了一次,今后却是再没有这般机会了。”

伸出手,拉了丁婉坐在身边:“家中之事婉儿要多操心了,母亲如今上了年纪,精力却是大不如从前了,还好,有着贞儿帮你,也可以帮你分担不少。”

丁婉点点头,伸手拉住糜贞,用力的握了握:“恩,贞妹妹确实帮我不少,家中之事,夫君放心就是。”

“呵呵,有我家婉儿和贞儿,我怎么会担心呢,恩,如今天下纷乱征伐,夫君我也不能再呆在此处了,为了你们,夫君也要好好努力,守住这一番家业。”诸葛瑾笑着,拍了拍糜贞的小脸,见糜贞害羞,便在糜贞眼前,用力握了握拳头,作出一副奋进的样子,顿时,将院中诸人都给逗笑了。

“好了,我要去母亲那边看一下了,你们在这边玩吧。”过了片刻,诸葛瑾起身,将怀中的蔡琰抱着,放到自己刚刚躺着的躺椅上,对着几女说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几女开始沉默,良久之后,卞玉抬头问道:“婉儿,夫君这一去,便又要开始忙碌了吧?”

丁婉看着卞玉良久,这才说道:“姐姐,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到夫君的吗?如今天下乱象愈加显露,我们只是运气好,得已遇见夫君,可是这天下,尚有着千千万万的百姓,如同你我这般无可生存的,夫君仁义,自然不能长期守在家中,姐姐难道没有觉察到吗,夫君在这一月中,为了我们姐妹费尽心思,只为了逗我们开心,夫君这是在补偿我们呢。”

卞玉不在出声,心中却是如同雷鸣:“我又如何不知,我又如何不懂……”

“好了,我们去甄家看看吧,甄家伯母身体有恙,甄妹妹三人全部回去守着了,我们也该去看看的。”过了片刻,见几人都低头想着心事,丁婉便开口说道。

“恩,确实应该去看看。”说起正事,蔡琰脸色转换,一种成熟的气质自其身上涌动而出,看着几人点头赞同道。

几人见了,纷纷自去收拾,准bèi

一道,前往甄府。

诸葛瑾与几女告辞,先是回了自己屋中,换了一身衣衫,这才出门,循着路径,直接去了章氏院中。

“哥,你来了。”刚一进院,一个孩子跳将着出来,见到诸葛瑾大喜,上前抓着诸葛瑾的衣袖,高兴的叫道。

诸葛瑾见了,也是高兴,直接将其抱起:“均儿,是不是又要偷着出去玩?要是让母亲知dào

了,又得要揍你了。”

谁知小家伙不鸟诸葛瑾,张口叫道:“才不是呢,这次是娘说了,要我去玩的。”

诸葛瑾不理他,嘿嘿的笑着,抱着他便进了屋中:“娘,三弟又……”诸葛瑾进门,目光扫了一眼,直接顿住了……

第一百零二章:再相见,暧昧渐起

诸葛瑾进门,原本正在说话的两人乍然停下,章氏见了儿子,心中高兴,自诸葛瑾手中接下诸葛均,拉了诸葛瑾坐下:“均儿,是不是又调皮了,让你大哥给抓回来了?”

诸葛均听完,撅着嘴:“哪有,娘,是大哥强要抱我回来的,都说了是娘要我去玩的,大哥欺负我.”

看着诸葛均耍宝,诸葛瑾嘴角有些抽搐。二弟诸葛亮已经十岁,且自小便稳重不似常人,如今已经进入颍川书院学习,家中便只剩下了三弟诸葛均,这小家伙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每天调皮捣蛋,章氏对其看管稍一松懈,便找不到人了,而且撒娇撒泼甚为一绝,真不知dào

是跟谁学的,平日里乃是诸葛家最为头疼的人物。

章氏没有理会诸葛均,却是看着诸葛瑾,笑的温和:“瑾儿,今日怎么舍得从你那小院中出来了?”

“母亲,儿子此来,就是想要看看母亲,过一阵子,孩儿怕是又要忙碌了。”诸葛瑾回过神,眼光从另外一人身上转过,笑着走到章氏跟前,伸出手揉了揉诸葛均的脑袋。

“娘,你看大哥……”诸葛均不满,冲着章氏告状。

章氏也摸了摸诸葛均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好了均儿,去玩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哦耶,走咯。”诸葛均高兴的从章氏身边跳下,冲着诸葛瑾做了一个鬼脸,高兴的跑了出去。

屋中另一人,有些尴尬的立在一旁,这时才走上前,冲着诸葛瑾施了一礼:“妾身见过公子。”

“呃……”诸葛瑾有些难住了,若是没有章氏在,他自然可以想怎样便怎样,此时却是不敢太过,回了一礼才道:“何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好了瑾儿,何夫人此来是想要见你一面。”旁边章氏将话接过,为屋中之人解释道。

诸葛瑾眉头略挑,不知dào

何婉见自己要做什么,难道,她还没有死心的吗?

原来,屋中之人,乃是当朝太后何婉何太后,那日袁绍进攻皇宫,诸葛瑾于乱中撞见何后,其正被太监挟持,诸葛瑾便上前,将一众太监尽数杀了,何后当时申请早已麻木,对于未来再没有一丝希望,诸葛瑾看着其可怜,不愿让其沦为董卓的玩物,便偷偷地将其带出了皇宫,藏匿在家中,后来趁着离开之时,以马车将其运出了洛阳,何婉便一直被诸葛瑾软禁在琅琊。

诸葛瑾自讨董归来,便带了刘辩与之相见,刘辩本是软弱之人,听完了何婉的劝导,便兴起了隐姓埋名的念头,何婉此来,正是想着向诸葛瑾求情,请其饶了刘辩性命。诸葛瑾每日里事情繁多,回来几日便将这些事情忘记了,也再没有去见过何婉、刘辩,是以不知dào

此时何婉心中所想,只是以为,何婉尚不死心,欲要重新争夺皇权呢。

很短的时间内,谁也不知dào

诸葛瑾心中转了这么多念头,章氏见何婉欲言又止,便知晓其找自己儿子有事情要说,对着诸葛瑾笑了笑,章氏竟然推门出去了。

对于何婉的来历,她其实也很疑惑,忽然之间家中就多了这么一个女人,以章氏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何婉早经人事,诸葛瑾将其安排在家中,她又不好多问,不过,何婉那身上带有的高贵气质,却是深深吸引住了章氏,平日里又对章氏礼敬有嘉,章氏到是打心眼里新欢上了这位何婉。

诸葛瑾自然看见了章氏眼光中闪过的八卦,却是没办法开口解释:“好了,说吧,太后找我有什么事情?”

“洛阳城乱,公子救了我的性命,自打我跟公子离开,便再不是什么太后了,还请公子不要再如此称呼,何婉担受不起。”何婉没有回答,却是第一次开口纠正了诸葛瑾的称呼。

诸葛瑾听了,似乎又想起了那日将何婉救回来的事情,眼前闪过何婉悲痛绝望的神情,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好吧,说说找我什么事吧,能够帮你的,我尽量。”

何婉望着诸葛瑾,眼光中闪动着莫名的意味,良久才开口道:“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大将军府中所谈之事?刘辩乃是何家最后一脉骨血,妾身希望公子能够放其一码,妾身已经对其嘱咐好了,只希望能够准其隐姓埋名,妾身自然会任凭公子处置。”

诸葛瑾听完,却是顿住了,如果说放了刘辩,此时诸葛瑾自然是万万不能做的,先不说刘辩会不会是真的放下了,如今天下纷乱征伐,大汉的土地上再没有一块净土,只一个安全的问题就够诸葛瑾头疼了,在一个,即便是刘辩真的就打消了念头,难保不会有人将其认出,受人胁迫再次走上另一条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低头想了半天,诸葛瑾对着何婉说道:“原本将其救下乃是一个意wài

,不过救了就救了,我却是没有想着要伤其性命,这点你可以放心,只是其自由,目前来说必须在我的监控之下,天下大乱,再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我不能让其他人将其找到,然后利用起来。”

何婉听了,轻舒一口气:“经lì

了这么多事情,妾身早已经将其他事情放下了,如今何家血脉得以保存,妾身谢过公子了,我会让其忘掉自己的身份的,定然不会为公子带来麻烦。”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多费口舌,诸葛瑾想了想又道:“明日我便安排几个漂亮宫女前去侍奉,也算是为何家开枝散叶,只是希望太后能够记住今天的话,希望自今日起,天下间再没有何后,再没有废帝刘辩二人。”

“妾身醒得!”何婉起身,再次拜了一拜道。

诸葛瑾见了,神情淡然的受了一礼:“此后,你们便在宅院中住下吧,一应物品自然会有人打理,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说话算话。”

何婉听完,神情触动,几次张口欲言,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嗯,还有什么事,便一道说了吧。”诸葛瑾皱了皱眉,出言说道。

再次拜下,何婉却不起身:“妾身知晓公子事多,公子可否在空暇之时,看望一下…妾身。”声音越加低小,若不是诸葛瑾修liàn

有成,耳目灵光,最后一句话甚至听不清楚。

“嗯?”诸葛瑾有些呆住了,低下头看着何婉。似乎能够感受到诸葛瑾的目光,何婉脸庞猝然变得通红,连带着雪白的玉颈也通红一片。

诸葛瑾又不是一个木头人,何婉此时的表现,诸葛瑾自然懂得原因,只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魅力如此之大,竟然能够得到何婉的青睐,而且,诸葛瑾自然明白,在这个时代,让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需yào

多么大的勇气。

第一百零三章:意浓浓,何氏有婉

诸葛瑾许久没有出声,何婉半蹲着,双腿渐渐失去知觉,何婉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脸上红晕消失,一片惨白取而代之,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只恨自己早生了几年,错过了这一生唯一一次心动.

“滴答…滴答…”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划过眼角,坠落在地。

何婉低着头,不再去看诸葛瑾,身子缓缓地后退几步,俄而转身,哭着向外跑去:“呜呜……”

这么的一个美人从自己眼前放跑,神都不会原谅自己,算了,死便死了,想到这,诸葛瑾倏然起身,一把拽住何婉,轻轻一带,跌跌撞撞的何婉便倒向诸葛瑾。

“呜呜……”双手用力的环在诸葛瑾的腰间抱住,狠狠地便哭了起来。

抱着何婉,抽泣的身子不停的颤动,这么一具成熟的身体在怀,偶尔一丝小摩擦,便刺激得诸葛瑾心潮涌动。这时的诸葛瑾再不是那一个清纯小男男了,接连着开垦了不少的新地,诸葛瑾早已食髓知味,一番刺激之下,竟然渐渐有了感觉。

诸葛瑾忙定了定神,伸手拍打着何婉的后背,然后伸出双手捧着何婉的脸庞,惺惺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

何婉其实,要比卞玉还要小上几岁,虽然经lì

过人事,自其下毒将王美人毒杀之后,便在没有被灵帝宠幸过。体态丰盈,梨花带雨之下,一番绝美少妇的风情跃然而出。

“咕……”诸葛瑾喉咙止不住的干咽几下,呼吸顿时粗重了许多。将头微微低下,循着何婉的朱唇便一吻而下。

“呼……”何婉呆呆的接受者诸葛瑾的热吻,眼眶中的泪珠顿时又起,却是一直甜到了心里。

直到两人有些气喘,诸葛瑾才停住,舌尖伸出,在唇间tian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何婉的味道。羞红着脸,何婉将头埋在诸葛瑾颈间,贪婪的呼吸着。

“嗯……”一声轻吟,何婉显得动情之至,诸葛瑾低下头伏在何婉耳边,叹息了一声道:“婉儿,你知dào

,我不可能明媒正娶的将你迎进家门的。”

“我知dào

,我需yào

的不是这些,而是这里。”何婉说着,将手抚摸在诸葛瑾的心口:“只要你的心中,有一个我的位置,足矣。”

看着痴痴的何婉,诸葛瑾心中感动非常,对这个要将自己后半生交给自己的女人,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怜惜,或许那时,自己原本就不只是一时兴起才将其带回来的……

拍了拍何婉的翘臀,诸葛瑾笑了:“好了婉儿,我们去见下母亲吧。”

“呀……”娇呼一声,何婉嗔怪的白了诸葛瑾一眼,旋即低下头,小手不停的扯着衣角,有些紧张的道:“母亲会答yīng

的吗?我这样的……”

何婉没有说完,诸葛瑾便轻轻吻在其唇上,将后面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牵了何婉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门。章氏小院中,一座小的假山矗立其中,假山不高,周边环水而立,中间诸葛瑾专门派人修了一座凉亭,章氏此时正坐在亭中。

“娘。”诸葛瑾走至亭中,冲着章氏叫道。章氏今年四十开外,双鬓有些微白,而且自打生下诸葛均,章氏的身体愈加的不好,若不是有着张仲景开出的药方调理,此时章氏估计早已如同历史上一般,化作了尘埃。

何婉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诸葛瑾伸手拉了拉何婉,轻声说道:“以后你也叫娘吧。”

“恩。”何婉点点头,轻着声音叫道:“娘。”

章氏上了年纪,其实听得不大清楚,偏偏刚才儿子那句话讲的声音很大,此时见了何婉羞捻,便笑着将其拉至身旁坐下:“我早知dào

,婉儿定然与瑾儿有所关联,今日总算是让我得知了,不再瞒着我这老婆子啦。”

诸葛瑾脸皮厚,听了老娘的话毫无反应,反而带着促狭的眼光看着何婉,直将何婉羞得脑袋埋在胸口,看的诸葛瑾口水直流。

“娘,在过些日子,儿子便派人去颍川,将老爹接回来,二弟都那般大了,再说,有着铁卫在那边,自然不会轻慢了二弟的。”诸葛瑾拉着章氏的手,声调中带着些许不满,显然对于诸葛珪如此偏袒诸葛亮心中生出些嫉妒。

“呵呵,你啊,谁让你当年,将你老爹与你大伯打击的那样厉害,如今你父亲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你二弟身上,自然不放心你二弟独自出门。”章氏拍了诸葛瑾一下,呵呵的笑了,声音中带着满心的喜悦。

“呃。”诸葛瑾噎了一下,一下子扑到章氏身边,晃着章氏的胳膊,不依着道:“娘,哪有这样说儿子的嘛,再说了,那是老爹跟大伯两人心里承shòu能力差,才那么点打击都受不了,娘不是照样疼我的嘛。”

章氏伸手在诸葛瑾额头上指了指:“你呀,只要你们几人好好的,娘就没什么担心的,儿子优秀,不正是娘亲好吗,娘干嘛不高兴。”说完,呵呵的又笑了。

一提起诸葛瑾小时候的事,章氏彻底打开了话匣,滔滔的诉说着,记不得有多久了,没有好好陪过章氏,诸葛瑾看着母亲高兴的神采,心中满是感慨。虽说他不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人,媳妇儿多了,每日光应付她们都要费好多时间,自打结婚之后,还真是很少来章氏这里了,诸葛瑾暗暗下决心,以后不管多忙,都要常常来陪着章氏说说话。

一直待到晚上,诸葛瑾才拉着何婉从章氏这里离开,目送着诸葛瑾两人离开,章氏眼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我儿真的是出息啦!”

诸葛瑾拉着何婉,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两人直接去了另外一处院子,挥手将屋中侍候的丫鬟退下,诸葛瑾一把将何婉抱起,直奔内屋。

“唔……”何婉低声轻吟一声,软软倒在诸葛瑾怀中,低低喃语:“冤家……”

轰的一下,诸葛瑾再也忍受不住何婉带来的诱惑,两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衣衫渐去,被Lang翻滚,红烛泪满,抵死缠绵,无尽诱惑……

第一百零四章:琅琊聚,诸葛开宴

清晨,难得的诸葛瑾睡了个懒觉,直到太阳慵懒的晒了进来,这才缓缓有些醒了.睁开眼,看着身边躺着熟睡的凝脂玉人,诸葛瑾淡然的笑了,此时的他再不是那青涩的少年,男人,结没结婚乃是一个质的飞跃,终究是,在这孤单的时代,成家了。

春意阑珊,此时已经进入四月,天气日渐显暖,薄薄的一层纱被,掩盖不住无尽的芳华。何婉侧着身子,臻首靠在诸葛瑾胸前,曲线玲珑毕露,被子尽头,雪白的玉颈悄然露出,连带着,刀削般的肩膀露出半截,锁骨凸显,却不显得突兀,沟壑若隐若现。

“唔……”何婉低声喃喃,将身子再次想着诸葛瑾挤了挤,一头青丝杂乱散落着,掠过皮肤惊起一阵刺激。

看着眼前的美景,诸葛瑾忍不住低下头,在何婉脸上轻吻一下。若是之前,诸葛瑾定然不会如此仓促的便拿下何婉,也许是何婉经lì

了太多的磨难,何婉的性子早已磨平,再不是之前的样子。何婉在诸葛瑾心目中的形象早已深深的烙下了,在诸葛瑾家中住了几年,每日里大小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报与诸葛瑾听,多年以来,诸葛瑾早已习惯了何婉的存zài

,两人相融,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这么多年来,这是何婉睡的最为踏实的一晚。自从进宫之后,每日里面对的尽是尔虞我诈,十多年间,从来不敢闭上眼沉沉睡去,因为你不知dào

,还有没有睁开眼睛的机会。宫廷之变,诸葛瑾将其救下的那一霎那,在其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这个将其救下的人,是以在被其软禁的这几年中,何婉总是能够淡定的面对。如今,睡在心爱的人怀中,何婉再第一时间便醉了。

过了许久,何婉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霞飞双颊,埋首进了被子中。

“婉儿昨天可没有这般害羞呢,好了,起来吧,我们该起床了。”诸葛瑾调笑着,拍了拍何婉道。

何婉露出脑袋,嗔怒的瞪着诸葛瑾,过了片刻,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眼神顿时变得散乱,弱弱的小声问道:“今后,我是不是也能称你为夫君了?”

诸葛瑾看着何婉,眼光中露出怜惜:“随便你叫,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定然会将你带回家中的,不过,只能够像张宁、邹蓉一样,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进门了。”

何婉听了,激动地抱住诸葛瑾:“能够进门妾身已经很开心了,以妾身的身份,自然不能够光明正大的进门,不过,也只有你这般大胆之人,才敢金屋藏娇将妾身给藏了。”说道最后,何婉顿时脸蛋羞红,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兀自不敢相信。

两人闹腾了半天,这才起来。诸葛瑾忙碌着,将何婉安排到了家中,临去前,何婉与刘辩长谈了半日,出来时,刘辩双眼红红的,拉着何婉的手不舍得放开。

再忙着将诸葛均送给田丰作学生之后,终究是,一切走上了正轨。

七月底,距离着那绝世之计策出现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了,诸葛瑾下令召集了分守各地的人,全部返回琅琊,准bèi

将今后一段时间目标计划先定下来。

这一日,诸葛瑾府邸大门敞开,此次众人是全部被召回来了,或是马车,或是马匹,长长地停满了整条街道。

客厅,诸葛瑾专门吩咐人扩建了一下,如今手下多了,原来的客厅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诸葛瑾坐在主位上,下面诸人依次落座,左文右武。左边依次坐着糜竺、贾诩、程昱、戏忠、田丰、沮授、陈宫、华佗、张机、枣祗、郑浑、马钧,右边黄忠、关羽、徐荣、高顺、于禁、庞德、蒋钦、周泰、颜良、文丑、徐盛、韩当、李典、太史慈。文武分立,人才济济。

宴会尚未开始,众人皆是不停的与身边诸人打着招呼,相处了多年,他们之间关系倒是不错。屋中不时的有着美人翩然穿插,忙着为众人准bèi

酒席,这些多是当年随着刘玥下嫁过来的宫中美人,几年来,年龄较大的一些诸葛瑾便将其嫁给了手下诸位,诸葛瑾府上,目前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宫中的女人了。

过得片刻,管家诸葛德自外面走进,立在诸葛瑾身边,轻声道:“少爷,一切准bèi

皆好,可以开始了。”

诸葛瑾点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轻咳一声道:“诸位,难得的大家齐聚一起,今日定然要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主公大婚,却不让某回来吃酒,这次定然要吃了双份再说。”文丑,混人一个,诸葛瑾话音一落,便大声嚷嚷道,结果下面,轰然一下,全部笑了。

“不俊说得不错,主公娶亲,却不让我等回来庆贺,若是几位主母怪罪下来,我等可担当不起啊!”与文丑搭配着,合zuò

了几年,徐荣自然知dào

文丑这人说话不经大脑,什么话都敢说,起身为文丑遮掩道。

“好,吃三份都让你吃的。”诸葛瑾哈哈的笑了,丝毫不在意两人说的话,自后世而来,这许多年来,诸葛瑾早已将众人的脾性摸得清楚了,反而有些乐的如此氛围。

文丑挠着脑袋,嘿嘿的笑了:“主公若是高兴,给俺也说一门亲事好了。”

谁说这三大五粗的人便傻了,诸葛瑾听了文丑的话,顿时一脑门子地黑线:“咋地,去年回来,都让你挑了,谁让你眼光那么高呢,宫中的美人都看不上眼,想找,自己找去。”

顿时,屋中诸人笑的更欢了,十多个武将更是起哄连连,直将文丑一张丑脸羞的通红,恼羞成怒之下,蹦出一句绝世名言:“这世上如同我这般纯洁的,早已绝迹了。”

众人为之绝倒。

闹了一阵,戏忠起身道:“主公,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了?”

戏忠说完,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诸葛瑾将手中酒樽放下,看着戏忠道:“志才也知dào

,前次我们商量好的,要沉寂一段时间,让诸侯先掌权,到现在,我这头上还顶着一副大汉驸马的名头呢。”

陈宫沉寂的够久了,闻言起身说道:“如今水军成军近十载,早已练成百战精兵,主公也是时候让他们出来,建功立业了。”

戏忠不理插话的陈宫,两人皆是智者,自然明白即便是如今开始出兵,水兵也是不会用到,陈宫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前次兖州牧刘岱前来征伐泰山,被我等击退,必定怀恨在心,一个是汉室宗亲,一个是汉室驸马,尚且敢前来征伐,主公沉寂之策已然奏效,窃以为,当趁此之机,迅速将青徐二州囊入手中。”

第一百零五章:计议定,准备出兵

诸葛瑾听戏忠说完,转头看向贾诩,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过最近的情报了:“文和来给大家介shào

一下如今的情况吧.”

贾诩起身,微微一拜,这才转头看着诸人,将自己知晓的各地情况一一道出:“目前,我们主要关注的地方有四处:一是青徐,去岁末,董卓任命孔融为齐国相,乐安郡守被韩馥横插一杠,派了手下闵纯前去任职,如今青州除此两处,均归在我们治下,各地发展的很好;再说徐州,东海以南,彭城、下邳、广陵三郡,为徐州牧陶谦独占,陶谦自讨董之后,便开始收拢人手练兵,徐州本地曹家、陈家皆为其所用,目前拥兵十万,是我们进军徐州最大的阻碍。

第二处则是西凉,函谷关以南,当年董卓撤军之时进行了血洗,二百里范围内一片焦土。董卓据守长安,靠着几处关隘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如今西凉军在董卓的骄纵下,已经杂乱不堪,董卓内部,朝廷百官中更是暗流涌动,两方互为牵扯,难成气候,根据长安传出的消息可以得知,董卓如今已经失去了进征天下的雄心,只李儒一人,不足为惧。

三是幽冀,幽州牧刘虞乃是宗亲,大力提拔了同为宗亲的刘备,将公孙瓒压制在渔阳一郡,公孙瓒基本上算是完了,刘备的本地豪族支持,发展迅速。冀州牧韩馥将冀州让与袁绍,去岁末,袁绍遣大将麴义,以郭图为军师,领兵攻下了并州,并招降了黑山军张燕,自领征北将军,牧守两州之地,拥兵三十五万,声势最为浩大。

四是曹操,此人极有伟略,自被任命为陈留太守之后,不动声色间招募了不少名士,得颍川荀家荀彧投奔,荀彧,字文若,自小便有‘王佐之才’之称,其才不可估量,后荐郭嘉,其人之兵法某略在我等之上,若是遇见,定要小心。”说道这,贾诩顿了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

过了片刻,接着又说道:“不久之后,曹操聘用山阳昌邑人满宠,字伯宁、武城人吕虔,字子恪、陈留平邱人毛玠,字孝先三人为从事,后夏侯惇引见张邈旧部典韦,勇武过人,不亚于云长之下。”贾诩说完,再一次停住了,转头看了看诸葛瑾,显然,对于曹操如此能耐,贾诩很是忌惮。

见众人将消息消化的差不多,贾诩再次开口说道:“最后一处便是孙坚,其人素有江东猛虎之称,如今于荆州刺史刘表争端不断,两人结怨甚深,暂时限制了两人的发展。”

“恩,主公,宫以为,曹操此人,必定为主公最大的对手。”贾诩说完,一直低着头沉思的陈宫起身说道。平日里他一直在居住东莱,很少能够关注到天下的情势,第一次听到如此多的东西,却仍旧是快速的反应过来。

诸葛瑾暗自点头,虽然对于曹操的发展,有些始料不及,却也没有多大的吃惊,不过郭嘉终究是去了曹操处,倒是让诸葛瑾心生忌惮。之前的时候,送二弟诸葛亮前去颍川书院之时,诸葛瑾便寻访过郭嘉以及荀氏叔侄,三人却表现出了观望之意,没有随其回来,没成想还是被曹操收拢了:“恩,曹操此人雄才大略,必为我等大敌,今后加紧收集其消息,我们必须要能够把握到其动向。”

贾诩点头应下,天堂机制早已成熟,许多暗棋多年之前便已布下,看住一个曹操不成问题,贾诩如是的想着。

“啪啪啪……”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过来:“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冬天的时候,我准bèi

出兵,先将齐国与乐安两郡拿下,同时将豫州鲁郡、沛国两地拿下,这四处,接与我们临近,不用大军出动,将我们的领地连起。”

“授也早就想将这几个地方攻下了,这几处地方太过狭窄,正好镶嵌在青徐两地,只是,主公欲以何种身份与名义将这些地方占领呢?”沮授驻守东海近乎两年,早已发xiàn

了沛国距离琅琊太过接近,若是将其占领了,便可以将兵力外放至沛国,今后征战也方便许多。

诸葛瑾听了,不由得笑了:“此事我也考lǜ

了好久,目前在刘岱眼中,曹操对其的威胁更大,而袁术此人,能力不足,目前对于豫州全境尚还不能掌控,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既然已经决定出兵了,自然要有一个名义,此事还需我等做一个戏份。”说道这,诸葛瑾神mì

的笑了。

田丰眼光不错,只是对于对于算计不太热心:“主公还是直说了吧,要丰如何配合?”

诸葛瑾嘿嘿的笑着,抬眼自其余几位谋士脸上扫过:“此事倒也容易,你们也知dào

,目前在明面上我们还没有从属关系,所以呢,这一次要则注与志才两人同时出兵,分别攻下沛国与鲁郡,乐安与齐国两地,便交给仲德处理吧,兵马便从琅琊、东海两地调遣,然后我便顺势出面,领了青州牧。这些却是需yào

大家配合了,年关之前,希望大家能够再次在琅琊聚首。”

“哈哈……主公此事大可,终于能够等到今天了,主公肯出面,今后我们行事便方便了。”程昱笑着,上前恭喜道。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一直忙着在琅琊筹办官学,诸葛瑾讨董临去之前,两人彻夜长谈,终究达成了共识:人才,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才培养之处。一个政权,想要发展,离不开人才,一个国家,想要兴旺,更是离不开人才。

沮授、戏忠两人听完,也是上前应下,多年养兵,只为今日,他们两人自然不会退缩。十多为将领则是听得双眼发光,打仗,正好是他们最喜欢的。

诸葛瑾也哈哈的笑了,这许多年,他压抑的太多了,不敢出头,不敢显露实力,不敢自己走上前台,束手束脚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正式走上天下征伐这条路,终于可以摆脱束缚,笑傲穹宇……

第一百零六章:戏忠动,沮授遣将

宴会过后,诸葛家庞大的战争机器便开始运作起来.先是程昱自琅琊、东莱两地征集了三万步卒,秘密开到齐国边境,接着诸葛瑾将管亥派出,让其去了青州各地山头,收拢黄巾散部。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诸葛瑾自然不会再受束缚,大张旗鼓的开始整合手中的势力。

不久之后,青州一地周边,烽烟顿起。

却说戏忠回至泰山,将泰山、济南两地,迅速地将成何、胡才、胡质、路昭、周仓、裴元绍等诸将召集,并一同回来黄忠、于禁两人,简短的将诸葛瑾的命令传达,屋中轰的一下乱了,几人听得擦拳磨掌,目光直直地瞪着戏忠,眼中满是期盼。

成何、胡才几人乃是戏忠与当地招募得到的,武艺尚可,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被戏忠看中,任了偏将。有些受不了几人眼神,戏忠咳嗽两声,开口说道:“此次主公下令,便是要让我们迅速将鲁国一地拿下,此次行军,我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须知军令如山,一切依令行事。”

“诺!”几人起身,同时拜道,相互间瞪了几眼,似乎都将彼此当做了敌手。

戏忠缓缓自座位上起身,手中拈了一支将令道:“黄忠、成何接令。”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露出喜悦:“末将在。”

将将令递出,戏忠沉声道:“黄忠为主成何为副,你们两人领兵马一万,沿着汶阳、鲁郡、曲埠,至邹县,一路之上不许扰民,攻下四地之后,屯兵曲埠、邹县两处,严防刘岱。”

“军师放心,忠明白,刘岱若来,定叫其铩羽而归。”黄忠再拜,傲然接下将令。

戏忠点点头,再次拿起一支将令,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显得有些犹豫:“路昭、周仓。”

两人听了大喜过望,神情激动的上前:“末将在。”

戏忠不理两人,自顾的说道:“此一路兵马由我带领,周仓为先锋,出兵卞县,至薛县止,一路上安抚为主,杀戮为次,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诺。”两人神色欢喜,接了军令。

戏忠看了一眼于禁、胡才等人,见几人露出懊恼之色,眼中流露出失落,便开解着说道:“文则智勇双全,泰山、济南两地甚是重yào

,非得文则不可守,况如今主公已出,天下大乱在即,尔等还愁没有机会征战吗?”

几人听了,也是这么一回事,想想便释然了,纷纷上前恭喜出征之人,帐中气氛再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将几人送走,戏忠单独留下于禁,出言解释道:“文则,留你在此处,主要是我心中不放心,曹操、袁绍二人皆非寻常之辈,泰山、济南两地地处要道,乃是青徐二州之门户,万万不可有失,非得一智勇之将才可。”

于禁心中已将此事想透,闻言没有再做抵触,直接回道:“禁晓得,军师放心。”

戏忠仍旧有些不大放心,再次出言道:“文则,曹操中间隔着刘岱,目前来说问题不大,我担心的却是袁绍。如今袁绍得并州、冀州二地,势不可阻,袁绍想要发展,只有两个方向,一者乃是幽州,另一者就是南下青兖,文则留守两地,还需多多加派斥候,随时监管着袁绍动静,小心为上。”

于禁点头,一一应下,末了,沉声说道:“军师放心,禁自会为主公收好此地,若事急,禁会尽快派人,告sù

军师。”

“如此甚好。”戏忠很是赞同,再嘱咐一番,便将于禁打发走了,自去准bèi

出兵。

与此同时,沮授回至东海之后,也如同戏忠一般,将手下将领召集。此次回来,除了徐荣、文丑二将,诸葛瑾还将颜良派了过来,东海一处太过狭长,正好将徐州一分为二,若是征战,自然不能没有留守之将,考lǜ

到此,诸葛瑾便让沮授带上了颜良。

“三位将军也知晓,此次需yào

我等出力,拿下沛国。沛国一地,地势狭长,正好镶嵌在徐州、兖州两地中间,一旦我们将沛国、鲁郡占领,便将泰山、济南连成一片,乃是一处战略要地。袁术碌碌,必然不能阻挡,沛国郡内只有公丘、沛县、丰国、抒县四处,只要将此四处占领,整个沛国便被我们收入囊中。”

“军师,俺是个粗人,要怎么打你就说吧,俺听你的。”文丑耐性不足,听着沮授诉说,只觉得脑中一片浆糊,不由的起身嚷嚷道。

沮授心中暗笑,正愁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将其留下呢,结果自己送上门来了:“嗯……”故作沉吟一下,沮授咬咬牙,好似做出什么艰难抉择一般,一句话,直接将文丑判了出局:“不俊鲁莽,不能独领一军,既然如此,颜良、徐荣听令。”不待文丑辩驳,便直接下令道。

“末将在。”军令之下,两人不敢耽搁,忙起身叫道,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二人一人两县,自己分了吧,切记不许扰民,若是犯了军纪,休怪某下手无情。”沮授黑着脸,将两人敲打一番。

“诺。”两人在诸葛瑾手下多年,诸葛瑾立军定下的第一条军纪便是不准扰民,为此着实斩杀过不少违反之人,缩缩脑袋,两人忙着应下。

黄忠、戏忠、徐荣、颜良四人,乱世之中随便一人出来,那都不是一郡之地能够困住的,对于四人来说,小小的几个县城均没有被其等放在眼中。计议定下之后,第二日,简单誓师一番,便领了兵马出发。

汶阳最近,只半日,黄忠大军便轰隆般出现在汶阳城下。汶阳,说是一个县城,城头破败不堪,不知dào

有多久没有修整过了。汶阳令见得城下一万大军,早已吓得呆滞了,待手下校尉将其唤醒,慌忙派人上前询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大军?我汶阳不曾有过得罪,为何会兴兵来此?”

黄忠到也干脆,闻言后哈哈大笑:“回去告sù

汶阳令,兖州牧刘岱无故犯我州郡,我等此来,便是为报此仇,若是肯投降,自然秋毫无犯,不然大军过处,鸡犬不留。”

使者听了,双腿一抖便跌倒在地,被黄忠一喝,连滚带爬着跑了回去。

第一百零七章:得鲁郡,兵下沛国

那汶阳令听得手下回报,看着城外浩荡的万余**军,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一众手下慌忙上前,半天方才救起,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派一人去往东郡,将此处发生的事情报与兖州牧刘岱大人,其余人,便降了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说完,神情悲戚的叹了一口气。

自公元188年,汉灵帝驾崩之后,东汉朝政便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三年中,诸侯间相互攻伐不断,朝廷旨意在地方基本上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有些眼光之人皆能看出此中奥妙,这汶阳令便是其中之一。

一众人搀扶着县守,打开城门,汶阳令走在前端,双手高举着官印,一步步走至黄忠兵马面前:“我等投降,只望将军善待城中百姓,战乱久矣,百姓困苦不堪,望将军垂怜。”

黄忠也不下马,直接就在马上,早有人从旁边下马,结果官印递与黄忠:“汝等既然降了,某家也不难为你等,我家主公以仁义待人,自然不会难为百姓,那县官,姓甚名谁,说与某听。”

汶阳令听了,脸色顿时变的灰白,浑身战栗不止,过了良久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看透了生死,头颅渐渐昂起,看着黄忠双眼趋于平淡:“寒门士子梁习,蒙兖州牧刘岱大人看重,为其效力,将军既然答yīng

放过百姓,习愿独身赴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黄忠听完,忽的自马上跳下,疾走至梁习身边搀扶一下,张口说道:“先生误会了,忠亦敬重先生舍身为民,固才相询姓名,只是那刘岱,不值得先生为其效力,先生既然有志为天下百姓某福,不知先生可愿随某一道,造福万民?”

梁习听了,顿时呆住了。原本是以为难逃一死,没成想到最后会柳暗花明,想他梁习也素有大志,只是缺少一个施展的平台,这才窝在这小小的汶阳,任了一个县令。此时梁习年纪尚轻,欠缺磨练,这才面对万余大军慌了神,况且,其只是一小小文人,面对生死抉择时能够舍身为民,足见其善。

黄忠见梁习呆住,知dào

其需yào

时间来消化自己带来的震动,也不理他,转身将梁习身后其他人等一一打量,早有机灵之人一一为其介shào

一番,黄忠将这些人好生安慰一番,按照原来的职位暂不做变动,一众人感恩戴德,将大军迎入城中。

大军休整一个时辰,黄忠将士卒分作两队,留成下一小校并千余兵马驻守,大军不再停歇,带了梁习,直奔下一处而去。不日间,鲁郡、曲埠、邹县三处顺势而降。三处守地没有大军驻扎,单靠着县中些许兵马,如何敢抵挡这万余大军,待刘岱收到消息时,黄忠早已将兵力布置完善。

在这段时间里,梁习被黄忠带着,接触着行军具体事务,迅速的成长起来,他本就是一聪明人物,天生对着这些便有天分,黄忠令其与成何驻守邹县,自领大军屯兵曲埠,在加上身在泰山的于禁,诸葛瑾于西边的防线暂时稳固下来。

卞县,戏忠带着军队到此之后,便得到了当地大族王家的人情款待。卞县毗邻青州,对于驻守在泰山的戏忠自然早有耳闻,此时见得泰山军的军势,心中更是连连感叹。

戏忠此时年近三十,长得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王家家主属于老狐狸一流,正好家中小女王婷年方十八,便借着此事,提出结亲,允诺事后周边近百里之地,尽皆说服归降。

古代人对于女人,不似诸葛瑾一般怜惜,女人,从来都是世家大族之间,利益交换的牺牲品,戏忠想了一下便将此事答yīng

了下来。有利无害,我何不用之,这便是戏忠此时,脑中闪过的念头。

耽搁半日,将此事情处理过后,戏忠便再次率领大军出发,一路向南毫不停歇,得卞县王家之助,畅通无阻的便行至薛县,在薛县令尚未反应之时,一举将其拿下。待听闻黄忠驻守布置完整,只留下五百士卒常驻,率了大军开进公丘,在沮授大军未到之时,便将此处拿下,留周仓领兵三千,驻扎在此,自提大军回泰山去了。

去说颜良、徐荣二将,各领了三千兵马,直取蕃县、涉县两地。沛国深处兖、徐两州,袁术对此心有余而力不足,两处并无多少兵马驻扎,被两人连打带吓的一番举动,没有多少抵抗的便被攻下。

正在两人犯愁接着攻打哪处之时,戏忠派人传来消息,其已领兵下了公丘,两人一合计,派人告sù

沮授让其再加派兵马接管两地,领了兵马轰隆南下去了。

沮授出兵占了沛国,徐州陶谦接了消息之后,大为吃惊,做了多年邻居,自己竟然不知晓沮授竟然有此野心,东海一地将徐州一分为二,隔断了陶谦被上的道路,如今有将沛国占领,徐州四面,两面被沮授包围,另一面环海,沮授,愕然见成为了陶谦进兵路上的绊脚石。

徐州,陶谦府上,一干幕僚、手下纷纷在座。

“陶公,沮授出兵占了沛国,于我徐州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可见其心不小,陶公还需速做打算。”屋中,一身量修长之人,长身而起,冲着陶谦拜道。

陶谦看去,乃是陈家陈登,心中有些暗怒,强自压下开口问道:“哦,元龙大才,既然已经看出,不知有何可以教我?”

陈登此人,素有才干,且陈家在徐州乃是正宗的世家大族,陶谦能有如此成就,也是多亏了徐州世家陈、曹两家。只是这陈圭、陈登父子二人,心中看重家族胜过一切,是以陈家虽然臣服在陶谦手下,陈登却从不以主公称呼,日子久了,陶谦心中不悦之情越积越浓,对于陈家渐渐疏远了。

陈登上前再拜道:“陶公,沮授手下有二将,徐荣、文丑,此次出兵旗号不明,如今我等尚不知是谁领兵在外,此事需尽早确认,此乃一也。东海之北,乃是琅琊,陶公何不遣一人前往,琅琊诸葛家与陶公素来有旧,南北夹击之下,沮授不足为虑,此乃二也。”

原本,陈登之策尚还不错,只是任其再聪明,也没能看透诸葛瑾早年布下的局,殊不知,沮授,正是诸葛家的人,有诸葛瑾在身后支撑,又岂是一个陶谦可以阻挡的。

第一百零八章:李典谋,太史用计

陶谦听完陈登之语,想起汜水关、虎牢关两处战场上,诸葛瑾及其手下那勇猛果决的身姿,也就是在那时,让得这个年过古稀之人胸中燃起了斗志.

“元龙之言大善,我这就书信一封,派人前去琅琊。”陶谦大笑,眼前仿佛看到了沮授被其降服,跪倒在其面前。

陶谦心中大是兴奋,如此做派却是惹恼了一人:“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有丹阳精锐十万,铁骑五千,天下谁可阻挡?况且那诸葛瑾手下文臣猛将不少,相较于沮授来言,更是难缠,主公莫不是忘记了汜水、虎牢两关,诸葛瑾麾下士兵那种一往无前之势?主公须知,驱狼容易逐虎难,主公三思。”

屋中,一八尺壮汉怒目而立,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到真是将陶谦雷住了,低着头,沉思良久,陶谦刚刚下定的决心动摇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曹将军所言不错,此事便就此作罢,诸葛瑾非一般之人,若得一机会,定然会扶摇而上。如今正好有着沮授在中间作为缓冲,其尚且威胁不到我等,如今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壮大自己,向北不成便向南,扬州刺史陈温无才无德,以致扬州一地百姓困苦,暴乱不断,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出兵扬州吧!”

不去说陶谦想要攻伐扬州,在戏中、沮授二人动手之时,程昱,也没有闲着。

三万大军后勤补给,对于有着甄家支持的诸葛瑾来说,自然是毫无压力,摆在程昱面前的问题,却有两个:一是孔融,作为一位当世大儒,孔融的影响力是十分强dà

的,目前来说,孔融任齐国相,一无犯错,二无伤民,若是要攻取齐国,于道义之上便不能说的过去。

再者是袁绍,乐安郡本是青州之地,韩馥硬是将手下闵纯安排在了乐安,程昱原本就是一玩弄智谋之人,论起对人心的把控,在诸葛瑾阵营中,绝对是属于顶尖的。韩馥一碌碌之人,不可能会有如此眼光,这一手安排,将其身后之人暴露无疑:袁绍。

袁绍如今据有并、冀二州,势力大涨,若是诸葛瑾将手中所有实力整合至一处,程昱自然有信心将袁绍挡住,只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此时交战,恐怕拼的两败俱伤还是最好的结果。

程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船到桥头自然直,叹息一声便下令大军出发。

大军悄悄行至临朐,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主意,悄然间将东莞与齐国两郡相邻之处控zhì

了起来。大军停下当日,程昱连夜升帐点将。

“曼成、子义,你们两人素来沉稳,如今我们拼的就是时间,此次定然要抢在乐安郡得到消息之前,将齐国拿下,再迅速将乐安扫平,若是让得闵纯向冀州袁绍求援,乐安想要拿下来便不容易了,到那时,乐安定然会成为直插青州的锐器,有什么想法,你们两个也来说说吧?”

“嗯,这两地人口比较稠密,散落分布了几十个县城,想要一口气拿下却是有些难度,我是这样想的,程公你来看……”李典跟随皇甫嵩学艺几年,战略眼光比之之前不知长进多少。

李典说着话,将程昱引至桌上一幅地图旁边,指着地图上比划着:“济南与着两地毗邻,真青、临济、高苑、淄博、昌国、新沓一线,皆被济南阻挡,东面临海,若是我们能够将千乘、蒙城两地攻占,将乐安西去之路堵上,便能够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而后我们便宣bù

效忠主公,到得那时,袁绍定然不敢轻启战端。”

李典一番话,将程昱说的双眼发亮,这李典若是多加磨炼,定然能够成为独挡一面之将才,点了点头,程昱再将眼光放在了太史慈身上。

说起太史慈,两人认识也算有些日子了,少年时,太史慈去寻诸葛瑾,便将三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牵上了联系,程昱对其给予了很大的希望。

太史慈听李典说完,低头沉思着,此时见程昱眼光看来,再次将脑中的想法梳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齐国与临朐之间只有六十多里,一个半时辰急行军即可到达,两地之间只有广县一地,先生若是准许,某愿带兵五千,拿下齐国。”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程昱,见其盯着地图,便接着说道:“只要齐国被拿下,便可胁迫孔融下令,齐国郡便可兵不血刃拿下。乐安东临大海,人口多聚集在西北,骑兵出击,一个时辰便可至乐安郡守,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用着同样地方法顺势将乐安拿在手中,一者可减少损失,二者,孔融、闵纯二人,我们不能下手杀害,此举正好可将两人利用起来,待消息传开之时,两处已经在我们手中,其他人想要来攻占便是不易了。”

程昱此时完全惊喜了,看着两人,只觉得眼前神光闪闪,将两人笼罩。

“哈哈哈……”一声大笑从程昱口中传出:“好!好!好!有如此良将,主公之喜啊。”接着便又是一阵大笑。

李典、太史慈听了程昱夸奖,皆是有些羞捻,顿时将原本白皙的脸庞臊得通红。

“你们所说皆有道理,如此也好,便兵分两路,我允你们每人领兵一万,李典领兵,沿着济南领地迂回行军,然后便直扑千乘、蒙城,将两地拿下,封锁道路。太史慈……”吩咐完李典,程昱转身面向太史慈。

“末将在。”太史慈听了大声应道。

“你且先休整一日,待明日晚间再出兵齐国,之后按照你的想法,做出进攻吧。”程昱冲太史慈点头,口中吩咐道。

太史慈听了大喜,忙上前应道:“诺!”

程昱见事情已定,向着两人诉说道:“此阵皆由你二人做主,进兵之事要量力而行,不可急躁。此次征战,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两地拿下,曼成,我让子义延后一日进兵,便是为了让你多一日行军,不论子义之策能否成功,你这里也算是另外一道关卡。好了两位,我便留在齐国,静候二位佳音。”

“诺。”李典、太史慈听了,肃然应道。

第一百零九章:一朝间,天下皆动

当天夜里,李典便带了大军走了,太史慈一直枯等到第二天,天刚擦黑,便再也忍耐不住,匆匆更程昱大了招呼,领了兵马虎啸而去.

东汉末年,几乎上是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世家大族多有豢养舞女,夜间来到时或在家中开宴,或独自在家赏玩,生活糜烂不堪。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夜间却多是睡觉,白天一整天的干活,早已将他们身体中多余的精力消耗殆尽,晚上对于他们来说,正是修养的时间,况且,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和金钱去寻欢作乐。

太史慈带着的一万士卒中,骑兵只有一千,乃是其本部亲卫,为了达到悄无声息,太史慈吩咐众人裹了马蹄,马嘴衔环,即便如此,太史慈仍旧不放心,将这千人骑兵留在最后,同样留下的,还有六千步卒,并辎重、器械。

广县城矮,残破不堪,自黄巾之乱平定之后,这里便再没有遭受过战乱,城中除了五百老弱,再无其他守军,毫无警觉之性,浑然不觉死亡的镰刀,正笼罩在他们头上。

太史慈带着三千士卒抹黑赶至,众人小心的叠了罗汉,爬上城头,县中守军兀自呼呼大睡,毫无知觉中便被太史慈领兵俘虏了,一个也没有逃脱。

城头上,一个士官模样的小校被两人按着,浑身颤抖,显得很是害pà

,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将……将军,小的不……不知哪里得罪了将军,还……还望……还望将军饶命。”

太史慈见了,眼中露出不屑:“好了,你来告sù

我,县守府在哪里?放心,某家不乱杀人。”

小校听了,忽的松了一口气:“若是将军不弃,小的愿意为将军带路,这边请。”

低头哈着腰,小校带着太史慈一行,去往县守府。有其带领,很轻易的骗开了县守大门,没有战斗、没有喊杀,一县之地,就这么地,陷落了。第二日朝阳升起,县中竟无一人发xiàn

,广县,换天了……

太史慈攻下广县,却不停留,留下五百士卒看守广县,等候后军前来,领着兵马直奔齐国郡守府。

一路上,小心的避过路途上的村落,伴着虫鸣狗吠之声,大军跌跌撞撞的前行,至亥时,隐隐能够看见远处燃起的火把,齐国,到了。

诸葛瑾行动间,天下诸侯皆没有闲着。

冀州袁绍,欲立幽州刘虞为帝,被其拒绝,并听从刘备的意见,将此事广为传扬,一时间,四世三公袁家,野心昭昭,被天下人戳指背脊,声望一降再降。袁绍深之,家奴陈琳发檄,曰:《忠良表》。

其大意:如今天下,董贼弄权,汉室倾颓,四世三公袁家,欲伸大义于天下,奈何皇权被董贼挟持,无有正名。今欲拥立新帝,只为汉室江山,然幽州刘虞,野心藏于天下,广传其事,以致忠良禁言,将天下诸侯置于何处?将汉室江山置于何处?

陈琳此表一出,袁绍立即调兵遣将,准bèi

攻打幽州,以报刘虞诽谤之仇,两人之间,再无回旋余地。刘虞见了此表,大怒间,召集众将,准bèi

与袁绍,一争高下。

陈留,曹操、郭嘉二人相对而坐:“主公,如今天下大势已渐明朗,幽州刘虞、冀并二州袁绍、西凉董卓、豫州袁术、益州刘焉、荆州刘表、扬州张温、兖州刘岱、徐州陶谦,如今只余青州尚不太明朗,不过泰山、琅琊两地将青州围拢,有那诸葛瑾在,想来最终定然会落入其手。”

曹操点点头,对于郭嘉所说的话显然很是认同:“子瑜能力非凡,这几年间没有动静,我想其定然与我等一般,再等待时机,其人不可小视。”

郭嘉听及诸葛瑾,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两人当年见过面,郭嘉很是为其风采吸引,差一点便被其折服,当时诸葛瑾表露太少,后荀彧将其推荐给曹操,两人相见恨晚,郭嘉对于曹操枭雄之姿更为欣赏,相比起来,诸葛瑾却是少了一分霸气。

过了良久,郭嘉回过神来道:“主公欲争天下,有三人不可不防。”

曹操点点头,他的战略眼光最是高超,不用郭嘉提醒也能看透,只是郭嘉说有三个,倒是让其疑惑不已:“奉孝说来听听。”

“其一,乃是幽州刘备,其人能隐忍,善揽人心,更兼顶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号,不可不防。其二,就是那诸葛瑾,其人有大才,且知人善任,如今又是大汉驸马,其家中势力不小,姻亲甄家,财富富可敌国,其若动,定然不可小视。其三,乃是孙坚,此人自讨董之后,性情大变,沉稳、果敢、狠辣,实乃成大事之姿。”郭嘉将三人一一道出,只是曹操眼中,却是犹疑不已。

“奉孝之言,操很认同,只是为何独独少了袁绍?袁家四世三公,跨有冀并二州,拥兵极多,战将无数,声望显于天下,操以为,若要进争天下,袁绍才是操目前最大的敌手。”曹操、袁绍两人,自小玩伴,对于彼此了解非凡,战争,并不是张口就来的,战争,打得是实力,显然,在曹操心中,袁家占据着不少分量。

郭嘉听了,却是不屑的笑了:“没有容人之量,喜听谗言,必不久远,主公若是与其交战,一战可下。如今中原,强敌环视,主公想要发展,必须得另寻一个发展之地,嘉以为,当取汉中。此地周边,只有董卓、刘焉两大诸侯,此两人不足为虑,且汉中民富,正可为主公赢得发展之机。”

陈留经营日久,乍然要将其放qì

,曹操心中有些犹豫,郭嘉不再开口,静等着曹操抉择。

良久,曹操面露狠色:“好,那就先取汉中。”

郭嘉见了,心中高兴,不愧是自己所选之主,单是这一份气量,天下几无人可比:“主公放心,陈留既然我们不要了,嘉自然有策将其搬空。”

一句话,将曹操的心情,再次调了起来,两人相视,哈哈的笑了。

孙坚、刘焉两人结怨,日渐深刻,如今趁着秋收之后,冬天降临前最后一段时间,战争,毫无征兆的便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章:取齐国,太史论辩

齐国郡外,太史慈领着兵马赶至,一地首府自然不如县城一般,单靠士卒是没有办法爬上城墙的,顿时将太史慈难住了.

齐国久无战乱,此时,孔融正在府中宴请宾客,府中丝竹靡靡,一众人正喝的酩酊大醉。

城墙下,太史慈寻了一善飞檐之人,于一处无人看守处,几人搭了人梯将其送上去,不片刻,城上垂下几条绳索,太史慈当先,借着绳索攀了上去。

“李二,点一下人数,看看都上来了没有。”城头上,太史慈隐于黑暗之中,小声的问向身后之人。

一阵窸窸窣窣,李二回转,冲着太史慈说道:“将军,五百人,全部上来了。不过将军,夺取城门而已,让小将带兵前去就行,将军何必亲身犯险。”

太史慈摆摆手:“不要再说了,此事关乎成败,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何况,一个小小的齐国,我还没有放在眼中。出发吧,你率三百人控zhì

住城头,我去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诺!”李二应下。

这登上城头的五百人,皆是诸葛瑾这些年中秘密训liàn

的,每一个领军大将手中均有千人,身手不凡,擅长隐匿、刺杀,乃是一偷袭利器。

城头上,巡逻放哨的守军接连倒下,扑通只声轻响传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之言诚不欺人也。这些郡守兵多年不经战事,早已失去了当年的警惕,被三百人逐一放倒,城头上,除了噼啪燃烧的火把,再无一点声息。

“我们走。”太史慈见了,心中大定,挥手带了一队人马,换上守军的衣服,装作巡逻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下城头,望着城门摸去。

“站住,什么人?”城门口,一个小校模样的士官,冲着太史慈叫道,顿时激得城门口处,三十多个守军端起长矛,直直对着几人。

太史慈脚步一顿,停在原处:“这天气凉了,哥几个过来转转。”

此时这时代,没有什么普通话之类的,太史慈一开口,便露馅了,只见那小校大叫道:“快击鼓,敌袭。”

太史慈见此,大叫一声冲了上去,手中双戟舞至一处,一探、横扫,最前排的三支长矛便被扫断,三人倒飞而回。太史慈杀入人群,连斩几人,忽地抬手,一直铁戟飞出,噗的一声将一人刺穿。

城门处,立着一面大鼓,专门为了遇袭时求援用的,一个小兵听了命令,跑至大鼓前面,抽了鼓槌便要敲起,被太史慈见到,一戟送了性命。

“杀。”后面十多人也杀了过来,五十余人就在城门口杀将起来,喊杀声响彻城头,只是,城头上,却诡异的安静,只有火把燃烧着,猎猎有声。

不片刻,太史慈便将城门守军斩杀殆尽,一边打开城门,一边下令城头发布信号,让大军前来接应。

大军很快进城,兵分两处分别围了太守府与兵营。

“嗝……你是何人?为何带兵犯我州郡?”太守府前,孔融在下人搀扶下,勉强走了出来,打着酒嗝冲着外面问道,脑中仍是一片迷糊。

太史慈出列,对着孔融,还真是有些无语,真不知dào

这般人物,如何在这乱世生存了下来,孔融声名在外,太史慈还真不敢将其斩杀什么的,倒是头疼了起来。

“某家太史慈,孔太守也看到了,此处已被我占领,还需借孔太守官印一用,下令让各地放qì

抵抗,免得生灵涂炭。”纠结了半天,太史慈总算将自己既定的计划想起,冲着孔融说道。

孔融脚步虚浮,却是挣扎着往前走了一步:“太史慈又怎样?这天下是刘姓天下,如今皇上尚在,你等竟敢如此作乱,又将皇上置于何处?”

“呃……”太史慈听了,更是顿住,面对着大义凛然的孔融,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孔融身边,大司农郎中令王修见事不妙,生怕太史慈伤及孔融,忙上前将其拉住,冲着太史慈问道:“敢问将军是谁人统属?我等即便是要投降,也需知晓效忠何人才是?”

太史慈想了想,反正马上所有人便要统一回归,接受诸葛瑾正式统领,这些人迟早是要知dào

的,便直接说道:“我家主公,乃是当朝驸马,诸葛瑾。”

“呵……哈哈哈……好一个当朝驸马,好一个诸葛瑾,没想到,也是一个狼子野心之徒。”王修尚未出声,身后孔融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悲凉,刺痛人心。

太守府前,忽然的静了。

过得良久,太史慈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住口。”声音如雷,一下子将孔融的笑声镇住了:“亏得我敬你是以为当世大儒,没想到也是一个鼠辈。我家主公如何了?这天下诸侯,又有哪一个消停了,为何你不去起兵声讨?偏偏要来抵辱我家主公。”

汉室倾颓,董贼弄权,你不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吗?为什么不杀到长安,将皇上解救出来?

我家主公为了天下百姓,谋了多少福祉,你再看看你在做什么?喝的烂醉如泥,就你这般,有何面目来说我家主公?”

笑声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孔融瞪着太史慈,目眦欲裂:“匹夫,竟然敢说我是鼠辈,安敢如此欺我?”说着,一副想要上前拼命的样子,被身边王修死死拦住。

太史慈很是不屑,呸了一声道:“将官印交出,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等着被驱逐吧,某家也不杀你,不过,山野之地,盗贼横生,希望孔太守能够活着走出齐国。”说完,冲着孔融龇了龇牙,直将孔融吓得魂飞魄散。

王修派人回去拿了印玺,太史慈接过,不由得对其多看了两眼,识时务者为俊杰,心中对其到是欣赏不已。

将印玺交给手下文案,便下令将城中大小官员一一软禁,等待程昱到来。自己领了兵马,修整去了。

丑时三分,副将领了后续七千兵马赶到,太史慈将齐国马匹征集起来,筹得三千匹,并自己本部二千,共计五千骑,上了马匹呼啸而走。

“将军有令,加快行军,卯时之前,赶至乐安……”一路上,不断的有着传令兵大声吆喝,传递军令,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前来催促了。

轰隆隆的马蹄,顿时再次加快速度。

第一百一一章:曹操现,兵谋汉中

益州,素来便有天府之国之称,地势凶险,易守难攻,至东汉末年,益州完全发展为大汉朝最为广大的三州之一.

蜀郡、犍为、朱提、越隽、牂柯、建宁、永昌、汉中、广汉、梓潼、巴郡、巴西、巴东、益州郡等,下辖146县,约位于今四川、贵州、云南及陕西汉中盆地。

穷山恶水出刁民,益州南部多产矿藏,当地百姓缺衣少粮,多以打猎为生,民风彪悍。益州一地有两大产量地,一为成都平原,二为汉中平原,两地气候宜人,土壤肥沃,更兼路途难行,天下之乱没有波及到此。

刘焉任益州牧,多是休养生息,鼓励农桑,是以益州一州之地,富可敌国,只是刘焉为人心胸不行,有野心却无心性,川中人杰地灵却不能为刘焉所用,其用人重视大族,寒门子弟不得重用,牧守一方多年,却最终困守一地。

这一日,汉中边境,一队队衣衫褴褛的士卒出现在此处,这些人浑身煞气外漏,一看便知是百战精锐,精气神显得颇为激昂。

“主公,陈留我们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长途跋涉过来汉中?”营帐里,一个嗓门洪亮之声穿透传出。

过了良久,帐中才另有人出声:“元让,都说了几次了,陈留一地不适合我们发展,袁绍、刘岱、袁术、陶谦、诸葛瑾,这些人哪一个是好想与的?天下纷争不断,若是我们这些子弟打完了,再拿什么来与这些人一争天下?”

原来,这些人却是曹操一行。那日曹操听了郭嘉计策,下定决心弃了陈留,全部转移到汉中发展,军令下的匆忙,而且曹操也不太愿意将心中想法说的明白,这才有了今日之言。

夏侯惇听了,很不满yì

:“自古以来,中原才是众人征战之所,天下诸侯莫不是自此而出,他们难以对付,我们又岂是好想与的?何必舍了陈留,跑来这里。”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曹操有些无奈,跟这么一个混人说话,显然太过费尽了。旁边郭嘉见了,接过话头:“夏侯将军,攻占汉中,意义不凡,先不说汉中一地富庶,汉中地理位置优越,北可进兵雍、凉二州,东可进兵荆州,南可进兵益州,正是一兵甲必争之地。”说道这,郭嘉略微顿了一下,胸中韬略滔滔而出。

“董卓占据雍、凉,然其人玩弄天子,**宫廷,久必死于他人之手,益州刘焉、荆州刘表,此二人皆是碌碌之辈,主公取得汉中,此三处必为主公唾手可得。坐拥雄关,静候天下诸侯征伐,敌损我增,一消一涨间,则我军优势无人可挡,待天下疲软之时,正是我军出兵之时。”

夏侯惇听了,却是不服,还要反驳间,被其身边一人拉住,正是夏侯渊。

夏侯渊,字妙才,虽说年龄比起夏侯惇要小上许多,性子却恰恰相反,沉稳、老练、精通军事,实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这曹操,也真是好命,家中子弟尽皆不凡,单单这夏侯兄弟二人,尽皆万人之敌,上将之才,其族弟二人曹洪、曹仁,并曹仁从弟曹纯,一门尽皆将才,比之天下诸侯,谁人可与之争?

曹操见夏侯惇总算是消停了,长长出了一口气:“如今汉中太守苏固,镇守汉中久矣,深得民心,今我等进兵,切忌不可多加杀戮,具体进攻,还是让奉孝来说说吧。”

郭嘉起身,走至地图旁边,这地图,乃是郭嘉提前派人深入汉中,赶制出来的:“汉中郡不大,下辖南郑、沔阳、褒中、成固、安阳、西城、锡县、上庸、房陵九县。如今我们处在三州交汇之处,可兵分三路同时攻取:

一路向西,攻下成固,并领兵驻扎在此。一路向着西南,经安阳、锡县,直奔汉中郡,再出兵横扫南郑、沔阳。最后一路领兵南下,将西城、上庸、房陵三地攻占,汉中战事则平矣。”

帐中一众将士听了,呼吸顿时粗重起来,眼中带着炙热盯着曹操。

曹操见此,笑着点头:“元化、孝先,你二人领兵马五千,去往成固,以挡雍州方面可能打来的敌军。”

夏侯惇、毛玠二人听了,喜着接了将令。

顿了片刻,曹操再次出言道:“伯宁、文谦、子孝,你三人领兵马一万,一路南下,荆州一地刘表可能会出兵,若来,便击之,如若不来,便固守三地吧,伯宁为主,你二人要多多听其言,招募士卒,招揽人才为我所用。”

“诺。”满宠、乐进、曹洪三人上前,大声应诺。

“其余人等便随我进兵,诸位放心,汉中一地并非我等终点,前提是,我们要将汉中先占据下来,安定人心,进而出兵天下。”曹操起身,言语中带着鼓惑,让一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诺!”众将齐声道。

一番计议,不仅将今后的目标定下,更将众将令跟随其转战汉中的怨愤化解的无踪,由此可见,曹操果真是魅力无凡。

千乘东郊,黄河之水沧Lang而过,周边衍生着一大片树林,一万多士卒拥挤在此。

“将军,我们已经在此休整了一个时辰了,大军停留此处,时间久了必定会被城中之人发觉,是时候发动攻击了吧?”一个小帐外,几个副将装扮之人围在一人身边,几人面前摆着一副地图,几人指指点点,一副将忍不住开口说道。

此一行人正是李典所率万人,一路上疾驰,月色打着掩护,李典没有过多停留,穿过泰山、济南两地,直奔千乘而来,终于在日午之时,赶到了千乘城郊。

“嗯,我们沿路控zhì

起来的百姓怎么样了?有人闹事吗?”李典沉吟一下,却是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其他。

几个副将顿了下,其中一人回答道:“回将军,士卒正在为他们准bèi

食物,他们很安静,没有丝毫**迹象。”

“这就好,王成,你去百姓那边,收集起五百件百姓衣衫,记住,不可强夺。”李典听了,吩咐道。

王成顿时迷惑了,不知dào

李典想要做什么,转头看着李典,见其再次点头确认,这才带着不情愿,应了下来:“是,将军。”

目送王成离开,李典拍了拍手,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道:“待王成回来,我亲自领五百勇士,化作百姓堵住城门,你等再我走后,由李蛮统领,一刻钟之后,再领兵冲出,直奔城门。成败再此一举,尔等当同心协力,明白了吗?”

第一百一二章:巧用计,首下千乘

李典叔父李乾,自从经lì

黄巾之乱后,一夜间好似看透,将手中千人门客尽皆交给李典管理,自己安然享乐去了,这李蛮,便是其中之一.因其为人耿直、忠义,勇武不凡,李乾将其赐姓为李,多年来被李典放入诸葛瑾专门设置的培训场所,最近才得以出来。

直到此时,剩余几个副将这才明白李典的用意,对于这个比他们小上许多的将军,眼光中充满了佩服。

“将军岂可亲自犯险,让我去吧。”李蛮听了,出言反对道。

“是啊将军……”

“将军三思……”其余副将纷纷出言阻止。

李典想了想,点头同意:“也罢,那就李蛮去吧,切记不要动手太早,你们五百人,分散开过去,一半潜入城中,一半留在城门,一切以控zhì

城门为主。”

“诺。”李蛮应下,自去挑选士卒。

再过一刻钟,王成、李蛮分别返回,换上了衣衫,五百人迅速分作几十个小队伍,散去了身上的肃杀,装作懒懒散散的走向城门。

城门口,几个站岗的士卒聚在一堆儿,不时的发出哈哈笑声。

“头儿,你再给咱们讲讲当年虎牢关下的战斗吧。”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年人,满眼崇拜的看着其中一人,叫着要听战争。

“嘎吱……”轻巧的将手中一个豆荚抛入嘴中,年长的伍长大口嚼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看在你们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便给你们说说,让你们开开眼界。”

“要说当年啊,诸侯讨董,我们家袁绍将军,被推举为盟主,大军行至虎牢关,董贼派出了义子吕布,要说那吕布啊,长得是俊朗不凡,穿锦缎,骑赤兔,武艺更是勇武,孙策知dào

吧,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要说这孙策啊……”伍长滔滔不绝的将自己当年看到的情景将着,看着周围几人目光中闪过的敬畏,心中顿时美到天上了。

李蛮对着王成打了一个手势,王成心领神会,领了三百人进了城。

来往间,每日里行人基本上差不多少,今日这般反常的情况守军自然看到了,那伍长正滔滔不绝的将着话,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搭理,继xù

着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将城门守军分割围了起来后,李蛮一会手,下了命令。顿时,二百个壮汉,一涌而上,将城门控zhì

了下来。

小树林距离城门口只有四五里,一个冲锋间,大军便能赶到。李典在李蛮走后不久,便当先吩咐了跟随军中的千余骑兵上马,准bèi

冲锋。一刻钟过后,李典没有考lǜ

李蛮两人成败,准时的命令骑兵冲锋,目标千乘。

“杀……”战马轰隆,伴随着高昂的喊杀声,直冲向前。

“敌袭,敌袭……”城头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在李蛮等人动手的时候,守城士兵便已发xiàn

,大声叫着发出了警报。

“兄弟们,随我来。”李蛮见城头鼓声大噪,知dào

城中援兵随时便会过来,吩咐手下将城门守军敲晕,呼喝着领着众人堵进城门洞中,不知从哪里扯了几块木板当做防具,就地布起防来。

果然,二百人刚刚站稳,城中援兵便已赶至:“你们好大的胆子,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当朝袁家的城池都敢攻打,活腻了吗?快快放下刀兵,留你们一个全尸。”

城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在千余士兵的簇拥下,也不急着夺下城门,就那么的站在那里,大声的叫嚣着。神情嚣张,显然平日里,习惯了如此做派。

“呸。”李蛮不屑的出声:“袁家如何会有你们这等害群之马,平日里为非作歹,欺良霸女,简直比强盗还无耻,某家这此,正是为民请命,斩了尔等狗头。”

“呀!”守将听完,气得脸色发紫,大叫出声:“上,全部给我上,将这伙乱民杀了。”

“哈哈,爷爷怕你不成,来呀。”李蛮笑着,声音洪亮,城门洞中正好扩音,将其笑声扩大不少,如同罗汉降世,一时间将守军给镇住了。

“杀杀杀!”

“杀杀杀!”

城门洞中,跟随李蛮的二百士兵夷然无惧,大声叫喊着,便是李蛮的笑声也被掩盖了下去。

“轰……轰……”一阵轰鸣声渐渐传来,将城中守军惊的乱了起来。

“什么声音?”

“哪里传来的声音?”

“地震了吗?”

“……”

城中守军杂乱的叫了起来,阵势顿时乱了。李蛮见机不可失,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身后二百士卒一百多人跟随者,杀将起来。

“杀,给我上去杀,后退者斩!”守将还算有些头脑,知dào

此时不能乱,不然定然会被这百多人冲散,那样就成了最大的笑柄了。

“轰隆……”声响声却是更大了,有聪明的人惊叫而出:“是骑兵,是骑兵……”

顿时,千余人再不能守,任凭那守将如何叫唤也不理,四散奔逃起来。

“死来!”一声爆喝,一柄长刀直奔守将脖颈,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敌众我寡之下,李蛮显然将此语理解的透彻,挥刀直取守将。

那守将正忙着收拢军队,丝毫没有注意到,死神已经悄然将其盯上。长刀及面,在守将眼中无限放大,在其惊愕间,一刀断首,一股鲜血冲天而起。

“天空蓝蓝,艳阳炎炎……”在几个亲卫的惊叫声中,最后一个念头自其脑中闪过,接着便是无尽的黑暗。

大地颤动的更加厉害了,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旋风般的涌进城中,顿时,喊杀声更甚,连成一片,将整个城镇笼罩其中。大街上,吃食、扁担、竹筐、架子、布匹等等,散落了一地,百姓纷纷将房门紧闭,躲在家中再不出门。伴随着征杀继xù

,鲜红的血液挥洒的到处都是,一滩滩,斑驳,无一不在显示着,战争——残酷。

过了不久,后续大军纷纷进城,分散着将城池控zhì

下来,李典找到李蛮,其正被杀戮刺激的双眸发红,叫喊着杀杀杀直往人多的地方冲杀。

“好了李蛮,看你这德性,这么一点战斗便成了这样。”好容易,李典将李蛮拉住,伸手将其脸上的鲜血抹掉,开口训斥道。

“呃,少爷,这不是杀的兴起吗,这些年天天练兵,可是将俺憋坏了。”李蛮挠挠脑袋,有些羞捻的说道。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此时竟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被李典训斥却不出言顶嘴。

“这次做的不错,千乘被攻下,你当取首功。”拍着李蛮的肩膀,李典笑了。

“报……”李蛮正要答话,一声长长地叫声传来,生生将其打断。

来人奔的太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由呲了一下牙,急乎乎的叫道:“不好了将军,千乘郡守自北门跑了……”

第一百一三章:青州定,诸葛正名

“什么?”李典吃惊的瞪着那传令兵,目光中带着些不可思议,要知dào

,此次进攻千乘,为了防止城中人将消息传回冀州,李典专门挑选了西门开始进攻,没成想,最后还是让人给跑了.

“回将军,王成将军已经带兵去追了。我们都上当了,王成将军领了兵马进城,见李蛮将军已经占领了城门,便领了兵马去攻县衙,在那里,我们遭遇到了激烈的抵挡,谁知dào

,太守府早在我们进城之后,便卷了行李跑了。等我们攻下县衙之后,府中早已没有了人影。”这传令兵乃是跟随王成一道进城的,王成领兵追击千乘县令,便遣了其回来报信。

“妈的,这下坏了。”一向文雅的李典,也不由的爆了粗口,随即转身叫道:“李蛮。”

“将军。”李蛮赶紧应道。

“我给你五千兵马,你给我将千乘周边给我荡平,将百姓遣入千乘县城,然后就驻守在千乘,记住,不许动粗,不愿意迁徙的便不要再管了。”李典口中,迅速的下着命令。

“将军放心,末将定然办得妥当。”李蛮拍着胸脯,大声应下。

李典转身,再次出声:“陈奇、孙观、吴敦。”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出声道:“末将在。”

“恩,仲台沉稳,还请多多照应李蛮,我走之后,仲台便先接了这千乘令之职,其他待主公将令传来,在做定夺。”李典冲着三人说道。

孙观听完,再次上前一步道,不骄不躁说道:“将军放心,观定然协助好李蛮将军。”

李典见此,拍了拍孙观肩膀:“一切便拜托仲台了。”

说起孙观,倒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黄巾之乱之后,孙观、吴敦、尹礼、昌稀四人便在泰山附近啸聚山林,过得杀富济贫的日子,短时间内边聚集了十万之众,称曰“泰山贼”。

孙观此人有大志,且为人正直,有些眼光谋略,及至后来,诸葛瑾嘱咐张宁出面,将其四人招降。后孙观主动交出手中兵权,领了兄弟四人一直跟随在张宁身边留守琅琊,程昱此次出兵,专程将四人招了出来,交给准bèi

要领兵长途奔袭的李典带着。

“尹礼、昌稀,点起五千兵马,随我出发。”李典霍然转身,再不停留,呼喝着带兵出城,也不去追赶千乘太守,领了兵马直奔蒙城而去。此时李典,在其心中,已经做好了即将要面对袁绍大军的准bèi

,尽快拿下蒙城,便能为其争得时间,让其着手布置。

当天夜里,到达蒙城之后,李典士卒只余两千。一路上,三千余士卒被其分散出去,将乐安郡西去之路控zhì

起来,并下令,将周边愿意躲来蒙城避难的百姓迁徙过来。

乘着夜色,李典遣人摸进城中,如同太史慈那般,当先夺了城门。李典进兵速度太快,蒙城县在毫无准bèi

之下,并没有纠集多少抵挡能力,天及亮时,蒙城易手。

这夜间,乐安郡守府中,太史慈生擒了乐安太守闵纯,然后以郡守令,分取各地,三日后,各地皆平,程昱领兵驻扎乐安。一个月之后,将两地事务抚平,程昱便派快马飞报诸葛瑾,一场计划中的战役,就这般完结了。

公元191年冬,汉献帝初平二年,大汉朝驸马、虎贲中郎将、琅琊太守诸葛瑾,以傲人之姿,在天下诸侯毫无反应之下,正式正名,地跨青、徐、兖、豫四州,北至乐安、济南,南抵东海,西至泰山、沛国,东靠大海,将整个山东半岛占领了下来,拥兵二十万,一跃而成为大汉朝最大的三大诸侯之一。

也就是在这一年,诸葛瑾向着长安朝廷请旨,请领青州牧。

天下皆惊。

接着,汉中传出消息,曾经联盟的副盟主、陈留太守曹操曹孟德,出兵攻占了汉中,请旨为汉中太守。

天下再次震动。有些眼光之人均已看出,这天下,再不是大汉朝的天下了,汉室江山,顷刻间倾颓。

却说诸葛瑾上表之后,不去管天下人之眼光,将治所搬至泰山,开始整合手中资源。

先是政权,诸葛瑾以青州牧的身份,将后世三省六部制度稍加处理,融入在青州一地。舍弃了三省,直接设置了六部,分别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吏部掌管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勋封等事;户部掌管全国户口、土地、赋税、钱粮、财政收支等事;礼部掌管礼仪、祭祀、科举、学校等事;兵部掌管武官选用及军事行政;刑部掌管全国司法行政;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

六部中,田丰、甄逸、糜竺暂时归属户部,礼部暂时由田丰监管,戏忠、沮授、陈宫并一干武将,暂时归属兵部,程昱暂时归属刑部,枣祗、郑浑、马钧暂时归属工部。各部相互独立,均由诸葛瑾掌控,不论官职,待今后征战,再行一一封赏。

贾诩没有归属,仍旧掌控诸葛家情报机构,华佗、张机二人,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为诸葛家及其手下一干人手看病之外,每日便是教授弟子,两人反倒乐在其中。

再就是兵权,六部之中,诸葛瑾将兵部独立出来,直接受其控zhì

。先是下令水军一分为三,分别开至济南、东海,一部留守东莱,接着便是将各地守军进行调配,除了几个重点防守的地反,其余人全部集中在琅琊、泰山两地,组建军营,开始实行专职士兵。各地郡守兵被召集起来,进行统一屯田,组成军屯。

却说徐州陶谦,听及沮授投奔了诸葛瑾之后,惊怒间更是加快了战争的准bèi

,只待来年开春,便出兵扬州,先远离了诸葛瑾再说。曹操听闻青州之事,暗叹其听从了郭嘉之策,为其赢得了发展空间。长沙孙坚,原本与刘表打的不可开交,闻听此事之后,愕而收兵,开始将其目标转移至荆南四郡。刘备却是忙着要与袁绍对战,一时间却是无暇理会这些。到是冀州袁绍,听闻此事之后,兵进幽州之事,竟然暂时搁浅了。

其余人等表现不一,至此,天下动荡,诸侯征伐,再也没有过多的掩饰,诸侯间矛盾,再次升级……

第一百一四章:再升官,李儒说董

公元192年,消停了两年的董卓再次出手.

朝堂上,董卓一行人肆无忌惮,阶下两旁,一侧立有百官,一侧全部被董卓及其心腹占住。

“启奏圣上,丞相董卓,多年来为汉室江山鞠躬尽瘁,其忠心可鉴,臣请旨,陛下当升迁丞相官职,儒以为,加封丞相为太师才适宜。”

李儒站在阶下,俯身参拜,口中之言顿时将朝堂惊颤,一众大臣顿时沸沸扬扬,嗡嗡声乱作一团。刘协坐在那里,似乎是木然了,眼光不断在朝堂扫过,见到一个个大臣神情各异,却无一人敢出言反对,不由的心中惨然。

“准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声音空寂,浑然不似一个少年之人所说之言。

李儒却是习惯了,闻言面无表情,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没有什么可喜之处。

“圣上不可,为朝廷尽忠那是老臣应该做的,老臣心中,汉室江山为重,四百年朝政中,从未有过太师一职,臣愧不敢受。”这一次,却是董卓那破锣嗓子吼开,将穹顶震动,颤颤有音。

刘协心中不屑:又是这一套,面上却是装出疑惑之色,转着头看着李儒。

李儒再拜:“圣上,丞相劳苦功高,若是不能封赏,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臣以为,太师之职,非丞相莫属。”

刘协眼眸深处,不屑之色更见浓郁,眼光扫过朝中百官,目露嘲讽之色:“也是,除了丞相无人可以胜任,来人,拟旨,丞相为国多年,功劳甚重,今加封其为当朝太师,诏令天下。”

“皇上有旨……”刘协身边,一个小黄门出列,声音尖锐,拖的长长道。

阶下百官大臣,除去董卓外,顿时跪了一地。

“董相国为国操劳多年,功劳甚重,今加封其为当朝太师,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董卓听完,忍不住就在朝堂之上,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张狂无比。

刘协气的脸色发青,却是不敢多言,朝政,不欢而散。

自此之后,董卓自号为“尚父”,出入皆用天子仪仗,后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hu)侯,其侄子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尽皆封侯,甚至连远嫁诸葛瑾的董青,也被封作列侯,董氏一门,风光达到鼎盛。

其后,选在长安城外二百五十里处,修建郿坞,役使民夫二十五万人,声势浩大。

此时距离诸葛瑾上表,过了有三两个月,这一日,董卓府中,得到细作回报的李儒再次走入。董卓自打回了长安之后,万事皆交给了李儒打理,自己只顾yin乐,不思进取,对李儒也疏远了许多,此次若非是诸葛瑾之事,董卓几乎将李儒此人给忘却了。

“太师,泰山传回消息,三小姐那边安好,那诸葛瑾非是无情之人,对待女人更是难得的心慈手软。如今青州,诸葛瑾没有待朝廷旨意至,便已经开始对青徐两地,开始了整合。”府中,李儒刚刚坐下,便亟不可待的将自己知晓的情况说出。

“哼,孤就知dào

,这天下间的诸侯皆是一个样子,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那刘协小儿不过一稚童,若不是孤在此处为其镇压,如何能够让汉室江山得以延续。”董卓不屑着,却不忘为其作为作些辩解。

“太师所言甚是。”神情无悲无喜,李儒小小的拍着马匹:“太师,目前诸葛瑾已经做大,此时再想要压制已然不大容易,以儒看来,太师不但要许了其官职,还要大加册封。”

“恩?”再过白痴,董卓也听出了这其中有着猫腻,神情中带着疑惑,瞪着李儒道:“文优可是有了计策?”

“天下诸侯所争,不过为了权、利二字,当年十八路诸侯联合之时,便是为了如此。如今天下,诸侯间不断消亡、新生,从无断绝,我们西凉军势大,又占据地利,是以各路诸侯虽有征伐,却不甚激烈,无他,乃惧太师尔。”

稍微顿了下,再次接着道:“如今诸葛瑾悄然便将青徐二地占领,声势大涨,太师正好能用其来吸引诸侯间的目光。是以儒才说要大肆封赏其,不只是他,还要将袁绍、曹操二人抬起。袁家四世三公,虽说被太师屠戮一番,声望却是无人可挡,曹操如今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新近又攻占了汉中,太师正好借势,将其三人推出,天下诸侯定然会被三人刺激,大乱不远矣。”

董卓低着头,细细思考着,良久却是有些不甘的抬起头:“只是让其三人平白得些恩惠,孤心实不甘也。”

李儒此时也有些无语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都已经混作当朝太师了,这点蝇头小利也能看在眼中,生平第一次,李儒对于自己今后的路,产生了怀疑:“太师放心,此乃小道尔,天子在太师手中,凡是还不是太师说了算吗?”

听到着,董卓一想也是,便点头道:“此事就照着文优的意思做吧,不必禀报孤了。”

常年同董卓处事,李儒听到此处,自然知dào

董卓已经要逐客了,便起身道:“太师便早些歇息,儒这便去准bèi

此事,若无事,儒便告辞了。”

“去吧。”董卓摆摆手,让李儒退下,自己去了后房,寻欢作乐去了。红袖施香,粉臂雪白,酒池肉林,董卓的生活比之灵帝刘宏,一点也不逊色。

李儒告辞离开,心中的不安却是更加厉害,此时李儒,渐渐有从董卓谋士这个圈子中跳了出来。夜间,李儒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便起身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仔细将自己这一生回忆了一番,恍然间发觉,自己竟然离死不远矣。

这么多年以来,为着董卓,坏事做绝,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自己心中竟然一直将生命建立在董卓能够一直统治之上,想到此处,李儒顿时惊了一身冷汗。先不说其他,单单董卓无后这一事,便能将他李儒葬送,转而在想到当今天下情势,李儒眼中局面渐渐打开了,再不局限在董卓无dí

这个字眼上,只觉得自己竟然头悬三尺之剑,一时间有些魂飞魄散。

终究是熬到天明,李儒出长安,匆匆去了董卓老家——临洮。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老宅院中,李儒妻子董氏迎上,却是疑惑的问道。

李儒摆摆手:“先不说这些,老夫人起来了吗?我有要事要见老夫人。”

董氏心中升起些许不安,却是安分的回道:“恩,奶奶刚刚起来,妾身这便带夫君过去。”

第一百一五章:密谋论,预留后路

李儒跟在身后,看着面前这位贤惠的妻子,心中百感交集,若不是为了这个妻子,此时李儒说不得早已找了地方躲起来,隐居不出.妻子董氏,名叫董媛,虽是董卓之女,生得却不跋扈,贤惠非凡。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后院,院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坐在院中椅子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这个女人正是董卓的母亲,董卓年少时,父亲早亡,母亲含辛将其养大,也是唯一一个在董卓把控朝廷之后,骂了其却不会有事情的人。

“老夫人。”李儒走至董母跟前,轻声呼道。

老人缓缓睁开眼帘,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缓了一缓这才看清楚来人,顿时有些高兴:“文优来了。”对于自己的几个孙女婿,老太太对着面前的这个长衫文士印象最好,董卓能够在这几年中发展的风生水起,全是靠着面前之人帮zhù

,董家能够有今天,也多是靠其努力得来的,老人家看的很是清楚。

“夫人,你先下去吧,看着点后院,不要让人闯进来。”李儒冲董母笑了笑,这才向着身边的妻子说道。

“是,夫君。”董媛应了一声,对着老太太道了一福:“奶奶,夫君找你有事要说,媛儿便先告退了。”见老太太答yīng

,转身款款走了。

李儒看了一眼周围,这才低下头,在董母耳边轻声说道:“老夫人,最近儒总是感觉不好,好像即将要大祸临头一般,儒此来,是希望老夫人能作出一些决定。”

董母闻言,将眼睛眯的更甚,歪着头看着李儒道:“最近一些日子,我也会偶尔觉得心慌气闷,原来文优也有此感觉吗?可是仲颖有了危险吗?文优,你将仲颖如今的状况与老身好好说说。”

李儒就这么站在董母面前,低着头,略微想了一下后,缓缓说道:“主公刚刚加封为太师,最近几年中,太师把持着朝政,性情日渐暴躁,每日间寻欢作乐,雄心壮志磨灭一空。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如今太师耳中,再也听不下他人之言,做事情全凭喜好,而且朝中百官、太师手中兵马,并不是全部都那么安稳,留有隐患不小。若是太师在日,这些都不成问题,只是,一旦太师不在了,这些问题便会爆fā

出来,太师这几年来,得罪了不少人,到得那时,只怕这董家,会被人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说道这,李儒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么多年的生活,只有他心中最是明白,那时的结果,定然要比他说的更厉害。

董母眯着的眼睛霍然睁大,有些不能置信:“仲颖真的结了这么多的仇家?”她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少去过问董卓的事情,即便是有时候问起来了,董卓也是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虽然李儒说的骇人,董母却没有去质疑李儒,她心中知晓,李儒是不会为了这事欺骗于她的。

李儒点点头,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只会多,不会少。”

大事临头,董母反而镇定了下来:“文优此来,心中可是有了想法了?”

李儒顿首,回道:“回老夫人,儒心中有一策,却是不能与太师纷说,这才过来见过老夫人。”

“恩,文优便说说吧。”董母点点头,看着李儒说道。

李儒没有直接回答,反问着说道:“老夫人可还记得太师三女儿董青?”

“当然,青儿丫头倔强死了,也不知dào

在夫家过得如何?仲颖也是狠心,将其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董母脑中,闪过董青的模样,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片刻之后,脸上却是挂满了担忧。

李儒见了,也是有些感叹,董家人之中,也只有董青性子像极了董母,是以最得董母宠爱:“老夫人放心,三小姐在那边过得很好,儒这次过来,也是与三小姐有些关系。我心中是这样想得,如今天下大势渐渐明朗,三小姐夫婿诸葛瑾,如今已经占领了整个青州,徐、兖、豫三地均有其涉足,其势已成,而且,此人重情义,若是三小姐出面保全家中老幼,此人定然会应允。”李儒说着,仿若是自己身处诸葛瑾阵营一般。

“哦?青儿如今已经这般有福了吗?这下子老身边放心了。”董母没有去说及董家如何,当先便是关心自己这个孙女,听完李儒所说,心中大定。

李儒再次点头确认,直将董母喜得眉开眼笑,过得片刻,李儒说道:“老夫人,儒之策便是由老夫人带着,将家中老幼妇孺带上,称作是前往探亲,如今太师得势,一众诸侯无人敢作阻拦。待至青州之后,老夫人便随着众人住下,遣了另外人等装扮,如此瞒天过海,为防止消息走漏,至今日起,便请老夫人将家中封锁,需yào

带去之人全部禁足在家,自世人眼前消失,如此才可万无一失。”

董母听了,陷入了沉思中,过得良久,才开口问道:“那仲颖怎么办?董家的男儿如今皆在朝中,文优可有计策将他们也救出?”

李儒听了,心中就是一凉,以如今董卓所犯的罪孽,只怕到时候自己都百死莫赎,咬了咬牙,李儒回道:“老夫人,以儒只能,最多能够保下董璜一人,至于其余人,老夫人想必也是知晓,儒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没有人会听从儒之言,若是想要存活下来,就只能看老天的了。”

李儒就是不说,董母心中也是明白,她自己也就是不甘心,这才这么一问,其实她心中透亮的跟明镜似地,不要说自己的三个儿子,只怕那一个独孙,只怕也不会听从李儒之言。

果然,李儒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道:“老夫人,董璜那里,还需yào

老夫人亲自交代一下,最好能够让其装作重病,然后散布谣言,说其以亡,风光将其大葬了,到时藏于随行车马中,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第一百一六章:家族转,狡兔三窟

初春的日头,炎炎散发着热量,院中无风,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慵懒.

董母就这么坐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动静,李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告辞离开了,该说的他已经说完了,以老夫人的精明,其他的自然会安排的妥当。

日头升的有些高了,院中却无人过来打扰,李儒在离开的时候便将董媛拉着走了,董宜随着牛辅居住安邑,重孙女董白此时才刚十三,每日里也不在跟前。惺惺发神的董母终究是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挂着的日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日头正烈,董家却是日暮西山了……

“夫君,家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随着李儒回到家中,董媛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李儒定定的看着董媛,目光中闪动着温情,也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才能扫清他心中的阴霾:“媛儿……”

董媛身子颤动一下,眸子渐渐起了水雾,多少年了,多少年李儒未曾这般称呼她了,听着李儒这般称呼,聪明的女人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安了。眼眸自李儒斑白的双鬓间掠过,骤然间发xiàn

,那个曾经风度翩翩、才思飞扬的年轻人,已经老了。

“夫君……”董媛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

李儒双手环抱,将董媛揽入怀中,静静地体会着这一丝淡淡的温情,过了良久才在董媛耳边轻声说道:“事关重大,一切自有老夫人处理,媛儿记得,要听从老夫人的话。”

董媛连连点头,搂着李儒腰间的双手却是环的更紧了,似乎只要一将其松开,便会失去一般:“夫君放心,妾身自会听从奶奶的话的,只是夫君要答yīng

媛儿,一定要活着。”

李儒浑身一震,这个聪明的女人已经猜出一些事情了:“活着……活着……”李儒低声喃喃着,片刻失神之后,双手捧上董媛的俏脸,双目定定的看着她道:“媛儿放心,这个世上,只要儒不想着要死,还没有人能够将儒之命取走,我答yīng

你,一定会活着见到你的。”

屋中静悄悄的,两人再无说话,彼此相拥着,汲取着信念,活下去的信念。

只是在老家呆了一日,李儒便匆匆赶回长安,如今的长安城底下,更是暗潮涌动,由不得他不一点大意。自他回了长安那天起,计策便开始实施了。

公元192年三月,汉献帝刘协下旨,准了青州传来的表奏,封大汉驸马诸葛瑾为青州牧,封列侯,琅琊侯。后赐封袁绍为冀州牧,封列侯,邺侯,封曹操为汉中太守,封列侯,留侯。顿时间,天下为之瞩目。

私下之中,董卓老家也动了起来,董母先是将家中一众妇孺召回,董宜、董媛、董莹、董白等等皆在,家中却是无有小字辈的男丁,董母之意,董家人之中,只有这几人乃是嫡亲,当先想要保存的,也只有面前的这几人。

稍后不久,董府禁门。一个月之后,长安传来消息,侍中董璜身染重病,不日亡故,董卓下令百官戴孝,一时间将朝中矛盾激化,长安城风起云涌,而这个时候,董璜却是被秘密送来了老家。

公元192年四月,大汉太师董卓下令,因董母想及孙女,前往青州探望,着青州牧诸葛瑾带兵迎接,护其安危。一众人车马千余,载着无数钱帛兵器,并三千飞熊骑护送,一路浩浩荡荡望着青州进发。而李儒,则开始加紧拉拢西凉旧部,以为保身。

四月,堳坞落成,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粮食足够食用二十余年。城高墙厚,董卓自以为堳坞乃是天下堡垒,便在民间选取少年美女八百人充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如山,不计其数。其后,将家族中董家老少尽皆接入堳坞居住。

董卓日渐骄横,再不将皇帝放入眼中,每日间留连堳坞,或半月,或是一月一回长安,百官公卿皆候送于城外。后常设帐于路,与公卿聚饮。一日,董卓出横门,百官皆送,董卓留宴,适北地招安降卒数百人到。便即命于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哀号之声震天,百官战慄失箸,惟董卓一人饮食谈笑自若。

又一日,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至数巡,吕布径入,向卓耳边言不数句,卓笑曰:“原来如此。”遂命吕布于酒席上,揪司空张温下堂,顿时百官失色。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百官惊得魂不附体。董卓大笑道:“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众官唯唯而散。

说起这张温,本在扬州任职,只因宗亲刘繇外放扬州,认领了扬州牧,便将张温调回,任职司空,没成想却枉死于此。

这下,朝中大臣再也坐不住了,很明显,这次董卓乃是借势而为,为的就是震慑朝中大臣,谁也不知dào

,下次被这般揪出的会不会是自己,一众人顿时慌了。

汉中,几月间民心渐渐平复,曹操用郭嘉之策,与兖州牧刘岱做了交yì

,允其将陈留中愿意跟随的百姓迁走。曹操下令:凡跟随其前去汉中者,赏良田二十顷,并一应农具,免二年赋税,顿时百姓连天,踊跃相随。汉中原本土地肥沃,人口稀少,是以兵员不多,此次得陈留百姓四十万,正好将汉中一地填充丰盈。

人心思安,生在乱世,百姓所求者,不过一顿饱餐,一缕安身之所。汉中所施政策,顿时将其周边百姓吸引,蜂涌而至,汉中人口激增,一郡之地,人口二百余万,一跃成为了当时汉朝数得上的人口大郡,加至曹操麾下本就人才多如牛毛,一时间声势浩大。

而就在此时,天下间传来了三人封侯之事。东汉年间,侯爵最为尊贵的就是列侯,天下竟同时出了三位,顿时吸引住了众诸侯的眼帘。要知dào

,他们三人却不同于董氏一族,挟着董卓的余威一门尽侯。

汉中,太守府,曹操揉着眉头,有些发愁的看着面前的圣旨,转而转头看向郭嘉:“奉孝,这董卓莫不是疯了吗?要知dào

,我们三人均是讨董联盟中的人,居然如此大加封赐,难道他就不怕让我们三人壮大,养虎为患吗?”

第一百一七章:曹孙刘,尽皆始动

“哈哈哈……”郭嘉听完不答,反而笑了.

曹操也是一个聪明之人,见郭嘉如此,便已想到,这件事情当中,定然透着些其他。曹操不急,不代表其他人不着急,只听见典韦粗着声音叫道:“郭奉孝,主公在此,你怎可如此放肆?”

“呃……”郭嘉有些无奈的看着典韦,自打这个粗人来了之后,自己已经很少有这种放Lang形骸的机会了,况且,秀才遇到兵,有理也没得说:“主公,这李儒到真是一个聪明之人,跟着董卓却是可惜了。”

曹操还是皱眉,一时间却没有想清楚这中间的问题,不由的开口问道:“这其中究竟有何奥妙,奉孝还是为我解说一下吧。”

点了点头,郭嘉缓缓说道:“主公,初次听闻三人列侯,主公心中作何感想?”

曹操想了一下,回答道:“很是吃惊。”

“没错,汉朝至今,被封作列侯者寥寥可数,如今一下封赏三人,主公有此想法乃是因为主公身处其中,试问,若是主公听闻别人封列侯,心中肯定就不只是吃惊这么说了。李儒此招甚是巧妙,借着青州诸葛瑾之事,大肆封赏,天下诸侯眼光便不由的集中到了主公三人头上,董卓那边遭受的压力却会小上许多,要知dào

,如今董卓可是位及太师,遭了天下人的忌惮。”

曹操听了,心中顿时明了,他一生虽说是野心勃勃,却也没有被封列侯的心理准bèi

,毕竟此时的他还不是那个一统中原的人物,如今的他也不过才据有汉中一地,一个列侯自然将其击打的有些晕眩了,就好像那句话说的: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了。

“哈哈哈,好,这李儒果真是一个人物,若是让我生擒得他,定然会留其一命。”不愧是曹操,很快的便走出了列侯的圈子,重新做回了自己。

郭嘉、荀彧等人看着欣喜,相视一眼同声说道:“主公英明。”

顿了一下,郭嘉接着说道:“如今中原之地,袁绍、刘备、诸葛瑾三足鼎立,中原之中势必有着一场大战,不论谁胜,最后定然是主公最大的敌手。据细作回报,如今长安城中暗流涌动,长安之乱只怕已是不远,主公应早作准bèi

,届时我们出兵,攻略雍州。”

曹操有着郭嘉、荀彧两位顶尖谋士谋划,有着汉中一地作为底蕴,发展起来已经是显而易见。看着屋中被自己召回的满宠、吕虔、毛玠、典韦、乐进、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等人,曹操心中雄心万丈。

荆州长沙,太守府中,孙坚、孙羌、孙静、孙策、祖茂、程普、黄盖、凌操一些老人,并贺齐、朱桓、朱治、陈武等几员年轻小将赫然在座。

“如今,同为讨董联盟的袁绍、曹操、诸葛瑾三人均已位列列侯,我等却仍旧困守一地。刘表其人为我等大敌,经略荆州多年,多得世家大族的支持,诸位有何想法,都说来听听吧。”主位上,孙坚坐在那里,提及曾经的故人,脸上留露出些无奈。

众人中,均是一些粗人,若论带兵打仗,这些汉子不会输于任何人,只是孙坚问的,却将一众人给难住了。最终,还是江东大家族出身的朱治出列说道:“主公,荆州北部,刘表经营多年,治以为,我们可以转战荆南,武陵、零陵、衡阳、桂阳、临贺五郡之地,地势宽广,且多年不服刘表统属,各自为战,主公正好取而代之。进可以与刘表一争高下,退也可保全自身。”

孙坚看了一下诸人,见无人出言,低着头想了一番,终是确认下来。直到此时,孙坚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中的人才还是太少了,特别是在文人方面,招贤纳士之念由此在其心中扎下了根。

幽州,蓟县。刘虞此时,已经将天下大势看的透彻,逐渐将自己手中的权利转向刘备,将自己手下鲜于辅、鲜于银、齐周、阎柔、魏攸、田畴等人也一道外放给刘备。众人中,除了田畴看不惯刘备,自己辞去了官职云游去了之外,其余人纷纷宣誓,效忠刘备。

星空朗朗,庭院中火把林立,照的院中亮蹭蹭的。屋中,刘备、张飞、陈到、辛评、辛毗、顾雍、孙乾、简雍等人纷纷在座,刘备看着屋中众人,心中也是豪迈顿生。

“诸位,董贼弄权,欺蒙圣上,今次又封袁绍为列侯,势必会助长袁绍野心。前次征战因青州诸葛瑾而暂歇,袁绍定然不会死心,诸位心中可有良策,以退袁绍?”刘备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平淡,缓缓出声道。

众人中,谋士以顾雍、辛评、辛毗、阎柔、魏攸五人为主,齐周一直跟随在刘虞身边,以为助力,到如今仍然没有进入刘备势力的核心。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辛评起身答道:“主公,与袁绍之战,势在必行,如今幽州北部,面临的是乌丸、鲜卑,皆是游牧民族,我军只需固守即可。幽州一地没有发展纵深,我军南下之路又被袁绍堵上,因此,此一战,势在必行。”

刘备听着,却是大皱其眉:“仲治所言我也知晓,只是袁绍坐拥两州之地,势力远在我等之上,如之奈何?”

顾雍起身回道:“主公不需忧心,雍愿自荐,去往青州,联合诸葛瑾,同取袁绍。诸葛瑾为一州诸侯,其眼光定然能够看出,袁绍一家独大,对所有人来说皆是威胁,雍有信心说服其出兵,同战袁绍。”

刘备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其实他心中更是嫉妒诸葛瑾,身份地位无极,想他自己,汉室宗亲,却因家道中落,没有被皇室承认,天下无有正名,只是刘备心中也是知晓,单凭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抵挡袁绍,是以想了一下,点头赞同。

这也是刘备此人的优点,能屈能伸,能大能小。几个谋士见此,心中略略放松,阎柔出列,与刘备说道:“主公,渔阳公孙瓒,与主公已非是一条心,主公当早取之,以稳定后方。”

阎柔此人,颇有眼光,乃是刘虞手下最具谋略之人,只是出身贫寒,一直未曾得志,后为刘备器重,死心效之。

刘备却是有些犹豫,他自诩为“仁”,如今却要出兵攻打自己师兄,心中犹疑不定:“公孙瓒与我同门而出,备实不忍心攻之,可还有其他计策?”

对于刘备,阎柔把握的还是很清楚的,闻听此言便接口道:“回主公,如此可与那公孙瓒谈判,将辽东郡归其,让其让出渔阳郡,届时主公只需在辽西布下兵力,足矣将公孙瓒挡在关外,不得而回。”

此本不是最佳之策,刘备听了却是大喜,点头认可此策:“如此甚好,此事就这般吧。”一句话,便将公孙瓒的命运,定下了。

这便是乱世,征伐不休的乱世,很多时候,命运是不能自己把控的乱世。

第一百一八章:欲出兵,袁绍定计

冀州,邺城,袁绍府中,天色虽说临近傍晚,袁绍府院却是灯火通明.接到朝廷圣旨之时,袁绍躁动的心便再也忍耐不住,急急的将众人自各地召回,人才济济,齐聚一堂。

屋中,主位上,袁绍大马金刀的坐在其上,阶下两侧,文武分立。左边郭图、逢纪、许攸、审配、荀谌、陈琳、崔琰、张珔、胡昭、令狐邵、韩范、陶升、董昭、常林、朱汉、耿苞、华彦、孔顺、阴夔、审荣、韩珩、张津等文臣二十多位,右边麴义、张郃、高览、淳于琼、眭元进、**、朱灵、蒋奇、马延、焦触、张南、臧洪、周昂、韩猛、韩荀、韩莒子、吕威璜、赵睿、严敞、何茂、王摩、夏昭、吕旷、吕翔、冯礼、邓升、郭援、陶升、孟岱、牵招等近三十员战将。

酒席一开,一众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酒喝一轮,许攸站立起身,冲着袁绍拍马屁道:“恭喜主公,位及列侯,此定然为袁家四世三公之后,再添一笔。”

“哈哈哈……”袁绍听了,张狂的笑了:“子远谬赞了,孤一直以来,便以光复家族为己任,能够有如今成就,多亏了在座诸位的协助。”

众人纷纷起身,连道不敢,再次落座之后,袁绍出言道:“诸位听我一言,前次刘虞欺我,孤此次决定,再次出兵,北伐刘虞,不杀其,难消我心头只恨。”

众谋士尚未出言,一众战将便被刺激的沸腾,忽的冲出十多人,跪地拜道:“主辱臣死,末将愿为主公报仇,踏平幽州。”

声音激昂,听得袁绍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顿时将原本准bèi

要劝阻的审配噎住,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屋中,心中顿时生出些不妙之感。

果然,只听得主位上,袁绍声音传下:“诸将请起,孤有着诸位之助,一个刘虞自然手到擒来,此事就这么定了,待六月收粮之后,便行出兵。此次,孤欲带甲十五万,一战而下幽州。”

“主公英明。”哗啦的,再次奔出了不少武将,跪倒在地大声叫道。

“哈哈,好,诸将听令,吕旷、吕翔,你二人领兵马一万,以作先锋。”袁绍站立起来,中气十足的喝道。

“诺!”阶下两将,喜而出生。

“淳于琼、韩荀、韩莒子、吕威璜。”袁绍不停,口中再次喝出四将。

四**喜而出:“末将在。”

袁绍看着淳于琼,肃然说道:“仲简,十五万大军出征,所需粮草器械不容有失,今孤便将大军命脉交由你看管了,切忌要小心。”

“主公尽管放心。”淳于琼拍着胸脯,咚咚作响。

“郭图、逢纪、许攸、审配、荀谌、陈琳、崔琰、麴义、张郃、朱灵、马延、焦触、张南、臧洪、冯礼、邓升、郭援、牵招。”一连串的名字吐出,袁绍略微出了一口气。

“臣下在。”

“末将在。”

被叫道名字的十几个人,纷纷出列,齐声应道。

袁绍点点头,很是满yì

:“其余之人,各自回去留守,一应事务,暂时交给谭儿统领,其尚年幼,你们当好生辅佐。”

一众人应下,酒宴继xù

开启。舞女翩翩,长袖挥舞,裙裳摇曳,风姿卓卓。至深夜,方才散去。

五月初,董母一行人终于赶至泰山,诸葛瑾领了兵马,出城十里迎接,不管怎么说,终究是董青的亲人。

官道尽头,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进入眼帘,激荡起无边的尘土。官道两侧,有些散发着金黄的小麦迎风摇摆,阵阵麦香飘荡着。

两队人接着,诸葛瑾上前见了董母,没有什么过多的礼节,两人说了几句之后,诸葛瑾便迎着一众人再次启动,缓缓望着泰山城进发。

董母前来的消息传递的早,诸葛瑾早已将董青接了过来,安置在泰山城中,没有带着其过来接见,一者影响不好,再者时机不对。进了城,诸葛瑾将众人安置下来,飞熊军领兵将领便找到其,请求回返,诸葛瑾想了下边允诺了。

与董母同到的,还有刘备的使者顾雍。顾雍,曾经师从蔡邕,诸葛瑾热情的为其摆了酒筵,并且很容易的便同意了刘备的请求。

诸葛瑾不只一次的与手下谋士商议,袁绍定然还是会出兵幽州的,刘备无可抵挡,若是袁绍一统北方,只拥有一州之地的诸葛瑾显然要面对比着当年曹操更为严峻的问题,是以众人定下计策,便是趁机出兵冀州,只是,这时机上,需yào

好好把握。

顾雍得到了想要的允诺,高兴地走了,只是其却不知晓,诸葛瑾同时也派人去了邺城,同去的,还有诸葛瑾写的一封书信,乃是为了安定袁绍心思,让其能够放心进兵幽州。

送走了顾雍,诸葛瑾这才有时间接见了董母,休息了半日的董母,气色显得不错,见到诸葛瑾一行时很是高兴,伸手拉着董青便再不愿放开。诸葛瑾也不打扰,就那么静静的陪着,顿时将董青感动的双眸晶莹,董母也是笑着,十分开心,一个女人,特别是身处乱世的一个女人,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才是最为幸福的事情。

“琅琊侯,我这孙女打小便性子倔强,能够有琅琊侯宠着,乃是她的福分。”董母与董青聊了半天,这才记起旁边的诸葛瑾,张口便将其拉入话题。

“老夫人谬赞了。”诸葛瑾谦逊着,眼眸扫过董青,闪过一丝怜爱。

随意的聊上几句之后,董母将话题带入正题:“琅琊侯,此次老身带着家中妇孺前来,只望能够活其等性命……”说道此,董母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董青,还是接着说道:“此事若是麻烦,琅琊侯不需为难,老身便再将她们带回,老身实不愿将青儿的幸福毁掉。”

诸葛瑾听了,没有直接否定,却是问道:“此中详细可否与我分说一下?”

“此事皆乃文优定下,文优有感,董家会遭劫难,遣了家中妇孺前来避难,数月前,我带来的这些人均是许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且老身还是会返回的,有老身在,世人眼光不会聚集在琅琊侯身上,那些马车便是掩饰,其中几辆正是空车,装载的,乃是家中妇孺。”董母神情不动,好似说的一切与其无关。

诸葛瑾心中微动,原来李儒已经感觉到了吗。

正是:

诸葛势成曹操问,孙坚欲动南北分。

刘备使谋邀联军,袁绍定计起争纷。

第一百一九章:恰逢会,美人计出

夏日的夜空,明朗异常,星光斑驳的洒向地面,到处间,低低地虫鸣声,充斥着整个黑夜.空气中,带着些许沉闷,如同蒸笼般,燥热不堪。

诸葛家作为一个豪门大宅,家中自然缺少不了冰窟,虽说不能将温度整个降下来,却也让人精神振奋。

宅院中,董家过来的十来个**多围在董青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董母与诸葛瑾坐在另外一边,听完董母所说,诸葛瑾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历史上,董卓被王允设计除掉之后,董氏一族便被夷灭,就连李儒都没有逃过此劫,没想到,美人计尚未出现,李儒便已经做出了准bèi

了。想到没人计,诸葛瑾心中不禁想起,那个名留千古的悲情女人——貂蝉。

这边诸葛瑾沉思着,董母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她年纪大了,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今也是要靠着孙女的颜面,聪明如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诸葛瑾,不言不语。

“既然回去危险,老夫人还是不要冒险了,李儒想得到是周全,老夫人便放心在此居住,瑾自然会保全董家。”过了很久,诸葛瑾才出言说道。

董母眼角露出一丝微笑,对于诸葛瑾,她的心中再无一丝挑头:“老身年纪大了,生死于我无甚关系,只希望琅琊侯能够看在青儿颜面上,护佑住这几个妇孺,为我董家留下一丝血脉。”

这一次,诸葛瑾没有再推脱,出言劝说道:“老夫人也不要再叫我琅琊侯了,称呼我为子瑜便是。只要他们不出现在人前,青州一地自然不会有人威胁到他们,我只是希望,在我方实力没有完全强dà

之前,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至于老夫人,也不必在回去犯险,只需做出一个样子,这一路上山贼丛生,自然会消失的无踪无迹。”

董母脸上,显出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答yīng

下来:“如此也好。”眼光中,闪露出些许担忧,显然,对于自己儿子的安危,董母心中却是放心不下。

诸葛瑾陪着再说了一会儿话,留下董青陪着,便告辞离开。

如今已是五月,夏收马上便要开始了,想必袁绍、刘备两人之间的战争也快了吧,而且京师长安,只怕那美人计也快要上演了,一个女人,却要背负这一个国家的兴亡,真不知dào

是女人的悲哀,还是男人的悲哀。抬头看着星空,诸葛瑾心中喃喃低语道:“是时候要准bèi

些什么了。”

六月,京师,长安。自打董卓当堂斩杀了张温之后,王允好似被吓着了,每日间魂不守舍,汉室蒙尘,成为了王允心中的病症。

这一日,王允下朝回到府中,只听得后院之中,阵阵琴声传出,琴音哀婉缠绵,如同情人间喃喃低语,震人心怀。如此美曲却是将王允听得大怒,口中大骂着,快步奔向琴声之处:“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还在抚琴。”

后院,假山,池塘,高亭之中,一人款款而坐,发髻轻挽,一缕发丝垂肩而下,贴在在胸前。身姿曼妙,轻纱及身,长袖飞舞,十指轻盈,如同跳动的精灵,自琴上拂过,哀婉之音穿透而出。

王允看的有些呆住了。一道生活了多年,自己竟是从未发xiàn

过,自己身边有着如此精灵,心中好似一道光芒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升起,再也压制不下去。

玉人双眸微闭,好似陶醉在琴音之中,浑然不觉,临近之旁,一个他最为亲近之人,已经将心中念头打在其身上。

“啪啪啪……”

琴音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玉人尚在回味之时,一阵掌声响起,受了一惊,急忙起身看去,却见是王允,刚刚站起的身子再次拜了下去:“贱妾见过大人。”声音脆鸣,清灵不可捉摸,直听得人心头畅快。

王允走上前,仔细将玉人打量一番,只见其身形窈窕,曼妙无双,容颜精致,柳月弯眉,樱桃小嘴,琼鼻翘立,不由的有些看呆了。

这玉人乃是其府中歌妓,取名貂蝉,自幼便被选入府,以歌舞教之,年方二八,很是得王允喜爱,以亲女待之。过得片刻,王允才回过神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故作姿态将脸色沉下,喝问道:“贱人已有私情耶?”

貂蝉听了大惊,慌忙跪倒:“贱妾怎敢有私。”

王允此时心中另有想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无有私情,为何琴声之中,哀婉缠绵?”

貂蝉听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大人听妾身肺腑之言。妾身蒙大人收养,教习歌舞,待之甚亲,虽百死莫能一报。近几日间,大人眉目忧虑,定然是为家国大事,妾身不敢相询,因此奏以琴声,不想竟为大人听之。倘若有用妾身之处,大人尽言,妾身万死不辞。”

王允听了,心中欣喜:“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且随我到画阁中来。”说完,便当先而走。

貂蝉见此,忍住心中疑惑,跟随而上。

画阁中,王允将家中妇人斥退,诚邀貂蝉坐下,自己却霍然起身,走至貂蝉身边,倒头便拜:“望汝可怜汉室天下生灵!”

貂蝉惊慌,忙着跪伏于地:“大人何故如此?适才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说罢,双眸中竟是蓄满了泪珠,只片刻,如同泉涌。

王允也不起身,就这么地跪着:“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子,姓吕,名布,骁勇异常,京城之中,无人可挡。我观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之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目,令吕布怒杀董贼,以绝大恶。此之后,重扶社稷,再立江山,汉室江山可护,皆汝之力也。不知汝意若何?”言罢,顿首不已。

此一言,听在貂蝉耳中,无异于惊世炸雷,顿时将其击得晕眩,满脸不可置信……

第一百二零章:王允谋,一女二许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滞了一般,貂蝉脸上带着震惊,双目失神的望着穹顶,王允跪地,顿首不止,一时之间,竟似诡异的停顿起来.

不知过得多久,貂蝉缓缓回过神,再次望向王允,眼眸中感恩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神色。貂蝉慢慢起身,走至王允身边,伸出玉臂将王允自地上扶起,轻声言道:“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若是不得报大义,定死于万刃之下!”

王允起身,轻声叹道:“事若泄漏,我灭满门矣!为了汉室江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蝉儿不要记恨与我。”

貂蝉不再言语,告辞离开。

次日,王允将家中珍藏,明珠数颗,寻一良匠,嵌造一顶金冠,遣人秘密送于吕布。吕布他本就是一贪财之人,对于金银珠宝有着天生的向往,见此大喜,亲自前往王允府宅致谢。王允备了嘉肴美馔,静候吕布到来,并亲自出门迎接,带入后堂,让于上座。

吕布端着酒樽,冲着王允笑道:“吕布乃相府一将,司徒却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王允哈哈笑了,将酒劝下,这才夸赞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允此番非敬将军之职,乃敬将军之才也。”

吕布听了,喜得眉头挤作一团,王允见了,殷勤敬酒,口中不停,诉说这太师董卓,并吕布之德,顿时间,吕布只觉得浑身毛孔舒展,畅快不已。

酒至半酣,王允将身边侍从斥退,只留了侍妾数人,见吕布眼睛朦胧,王允心中暗松,冲着其中一人道:“去后院,将吾孩儿唤来。”

一女人起身应下,转身出去。少顷,引着一女进来,王允视之,正是貂蝉。

吕布身边,几个侍妾拼命劝酒,吕布是来者不拒,一一将酒喝下,直令几女娇呼连连。貂蝉进来之时,吕布手中,正端有酒樽,正送往嘴边,却是忽的顿住,双眼圆睁,瞪着门口。

貂蝉此番出来,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穿一身素色轻纱,一条大紫纱巾束腰,将浑身线条勾勒而出,纤腰轻盈,不可一握。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身子走动间,裙摆飞散,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多姿。柳叶眉,丹凤眼,妩媚迷人,顾盼流连间勾魂摄魄,朱唇上一抹嫣红,一股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荡漾而出。

吕布惊呆了,浑然不绝自己状若**,双眼直丁丁的盯着玉人,顾不得转头问道:“此女乃是何人?”

即便是相见甚多,王允也是被惊住,听闻吕布询问,忙将眼神收回,拱手回道:“此乃小女貂蝉也。今日允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言罢,便出言吩咐貂蝉为吕布把盏。

貂蝉彻底将一个女人的魅力释fàng

而出,一颦一笑,毫不做作,却将吕布迷的神魂颠倒。再过片刻,王允装作醉酒,笑着说道:“孩儿快央着将军痛饮几杯,吾一家老幼,全靠着将军保全呢。”

吕布听了,口中不断说着:“是极,是极。”伸手便邀貂蝉入座。

假意推脱几下,貂蝉伏身坐于王允身侧。自打貂蝉进门,吕布眼光便没有离开过其身上,如同着魔一般。

又饮数杯,王允指着貂蝉同吕布说道:“吾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离席,拜谢道:“若得如此,布愿为司徒解忧,以效犬马之报!”

王允听了,似乎很是高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再次劝饮,稍后道:“早晚选一良辰,便将其送至将军府中。”

吕布大喜,与貂蝉眉来眼去不止,貂蝉亦是秋波送情,两人之间,暧昧顿生。

至深夜,席方散,王允拉着吕布道:“允本欲留将军止宿,只恐太师见疑,将军见谅。”吕布不疑有他,再三拜谢而去。

数日之后,朝会散去,王允趁着吕布不在之时,行至董卓身前,伏地拜请道:“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舍赴宴,不知钧意若何?”

董卓不疑,直接回道:“既然是司徒见招,孤自当前去赴宴。”王允拜谢而归,于家中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帷幔。

次日,董卓至,王允身着朝服出迎。董卓下车,左右持戟甲士百余人,簇拥而入,分列两旁护卫。

王允上前再拜,出言称赞道:“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董卓听了大喜,继而酒席开,王允劝酒恭维,直将董卓夸得上天。

酒席至夜方散,王允将董卓迎入内堂,斥退左右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今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自古便是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

董卓听完,大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称谢,稍后,将屋中点上画烛,留侍妾供董卓进酒吃食。一切妥当,王允将双手一拍,只见帷幔放下,笙簧缭绕,簇捧貂蝉舞于帘外。有诗赞曰:“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舞罢,董卓命其近前。只一眼,董卓便再也拔不出来,顿时升起“三宫粉黛无颜色”之叹。

王允忙着上前,冲着董卓说道:“此乃歌伎貂蝉也,年方二八,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能得侍太师,其福不浅也。”

董卓喜而拜谢,旋即名人将貂蝉取走,置于车上,先行带走,董卓自与王允笑谈半宿方休。

长安城街头,一辆马车载着一绝世之姿,缓缓前行着,行至一拐角处,只见护送马车的四名士卒中,三人暴起发难,余下一人毫无反应便被斩杀。

三人中,一人撩开车帘一角,也不往里窥探,轻声于外道:“小姐莫要惊慌,我等此来,专为营救小姐而来。”说完,也不待貂蝉说话,将死掉的一人拖着仍至一处隐秘,驾了马车,奔着西门去了。

路上,不断的有着士卒自他处走出,穿一身董卓近卫的盔甲,跟随在马车身后,细看之下,竟有百余人。至东门,诈称董卓夜回堳坞,径直出了西门,乍然分作两队,一路西行堳坞方向,一路折而向南,一路上,不断的将踪迹抹除,出百里之后,竟是消失的再无踪影。

第一百二一章:吕布怒,连环计现

这一夜,乃是一个不眠之夜,董卓的怒吼震动长安.无数的西凉军蜂拥进城,大肆开始搜捕“刺客”,除了知情的王允之外,所有人便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刺客,一夜奔波。西凉军军纪败坏,一夜之间,不知多少家庭因之而毁,百官之怒,百姓之怒,顿时积累到顶点。

吕布原本正在家中陪着妻子严氏,乍然听闻外面混乱,遣了亲卫守在家中,自己提了方天画戟匆匆出门,去了王允府上。

看着面前重兵把守的司徒府,吕布心中就是一愣,脚下却是不停,奔着直走而入。

王允府中,此时的王允如同疯了一般,披头散发,失神的喃喃着。貂蝉的骤然失踪,对于王允来说,打击太过巨大了,不单单是汉室无望,还有着其王氏一族,满门之难,全部重重的压在其心头。

吕布进来,一眼见到王允的模样,心中只觉得一股透凉,自脚底直冲心房:“司徒大人,家中究竟发生何事了?”吕布毫无所觉,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嘶哑、刺耳。

一连叫了几声,王允才转过眼光,双眼之中闪过死气:“完了,全完了,全完了……”

王允早已有些癫狂了,对于吕布的到来都没有反应,自顾的说着话。吕布见问不出什么,便将头转向身边陪着的管家,双目怒瞪,直直的盯着其。

管家骇了一跳,被吕布瞪着,心头颤颤发抖:“将军,今日董太师在家中做客,至夜方走,过后不久便有西凉兵过来,与老爷分说了几句,接着便成如此模样了,其他的小的真不知晓。”说完,双腿一抖,跪倒在地。

听到董卓,吕布心中一沉,血红如同想要噬人的双眼渐渐收敛,转头看了一眼王允,见其凄惨异常,脑海中蓦然闪过貂蝉绝世容颜,心中一叹,吩咐管家将王允扶去休息,自己出府离开了。

董卓闹腾了一夜,也没有将人寻回来,气鼓鼓的将怒火发泄在其他女人身上,一直折腾到晌午才消停下来,吃过饭,筋疲力尽的睡去了。

长安城,到处是一片哀鸿,李儒一边忙着将西凉兵驱逐出城,一边忙着安抚百姓,累的昏头。看着长安城中百姓怒火连天,李儒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跳出局之后,李儒再也不是那个只关注眼前利益的毒士,心中明净透亮,不由的对着自己做出的准bèi

感到心安。

如此过了三日,王允终于从貂蝉失踪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静候几日,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灾难,王允重新做回了那个自信不凡、为着汉室奔波的文士,躲在家中思虑了几日之后,王允再次将吕布请到了府中。

“将军……”卜一见面,王允忽地扑倒在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着。

稍微定了定神,吕布忙将王允拉着起来,眼中迷惑不减,对着王允说道:“司徒大人若何如此,岂不折煞了布?”

王允起身,带着哭音说道:“前次将女儿许与将军,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被太师赶着上了家门,我那可怜的女儿,就这么地给……给……”王允结结巴巴,带着颤音哭着,顿时将吕布的心给提了起来。

长安城乱了一夜,董卓下了封口令,是以就连吕布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除了王允之外,知情者全部被董卓灭了口,吕布这才急惶惶的奔来了王允府上,此时见王允如此,顿时急了起来:“哎呀司徒大人,你倒是将话说完啊!”

王允长长叹气,语不成音道:“太师将小女强占了,然后,然后就将小女载上马车,一去无回。”

“什么?”尽管心中有了想法,吕布听到王允确认,心中怒气升腾,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不止,俊美的额头上,青筋暴露,面目显得狰狞非常。

“将军……”王允上前,还待再说话,吕布一把将其甩开,怒气冲冲的走了。

出了王允家门,吕布自往董卓府上,徘徊了良久,也没有见到有貂蝉的身影,问及侍卫,也无一人知晓,心中烦躁,恼怒之下,吕布再次去往了王允府上。

看着去而复返的吕布,王允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随即便被其隐去,上前拉着吕布,装作很是同情的模样,对着吕布说道:“将军可知,太师那日到此,我极力劝阻,言及小女以为将军许下,太师不但不顾及将军父子之情,反而强占了小女,做出这等禽兽之举。允一人到是无妨,只是可怜了小女,大好一个姑娘,坠入魔窟,万劫不复,可怜将军一片痴情,竟沦为笑柄。”

吕布豁然转头,咬牙切齿的对着王允说道:“司徒大人所想,布也有所耳闻,董贼既然敢强占某爱妾,布定与其誓不两立,司徒大可将心中所想,说来与布听听。”

王允暗笑,假意犹豫一下,开口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可久居人下,将军之才,非为太师可用,将军若得扶汉室,实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若是反助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定然遗臭万年。”

吕布听了说道:“若非司徒之言,布误己身矣,布意已决,司徒不要怀疑。”言罢,歃血而誓。

王允听了,激动道:“汉祀不断绝,皆为将军所赐也。切勿泄漏!临期有计,自当相报。”吕布听完,应诺而去。

不久,王允派人请了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过堂商议。

士孙瑞听完王允之言,低着头沉思良久,说道:“如今圣上大病初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郿坞请卓议事;一面以天子密诏付吕布,使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卓入诛之:此上策也。”

黄婉听了,不由的皱眉问道:“此等之事,何人敢去?且必须要是董贼亲信,不然董卓如何会信?”

“都骑尉李肃。”士孙瑞心中早已想好了人物,听闻后立kè

答出,顿了下再道:“李肃此人,慕权贪财,嫉恨董卓久不遣其官职,怨愤久矣,某与其相交几次,多是数落董贼。况且此人招募得吕布,常自以为得,乃是董贼心腹,我等只需允其高官,他定然会答yīng

此事,若是有他前去,董贼必定不会怀疑。”

第一百二二章:董卓亡,汉室夕暮

长安,司徒府中,王允、士孙瑞、黄婉三人嘀嘀咕咕商议了半日,终究是下了决定.三人再将吕布寻来,诉说种种。吕布听了,大是赞同:“当年便是其劝我斩杀丁原,若是其敢不去,某先杀之。”

这一日,董卓在长安城中再也住不下去,带着自皇宫中带回的女人,直奔郿坞去了。李儒早已对其死心,对于这几日长安城中发生之事,并不是全无知晓,其却是不愿涉足其中,目前所作一切,皆是为了自保。

董卓前脚刚走,李儒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调了樊稠、王方、李蒙三将,于长安城中,尽选精锐五千,屯兵上雒,又令人去往安邑,取了牛辅过来。此时便显露出李儒平日里的处境了,这几月间,他也只能笼络到这三将,尴尬地位一眼可见。

对于李儒的动作,京城之中却无人注意,王允一行人此时正巴不得李儒离京,正好可以施行他们的计策。

不久,王允等人秘密见到了李肃。李肃此人,有些急智,身为寒门,不得董卓待见,况董卓手下,多是能征善战之人,李肃在其中,更加被埋没了。对于此,李肃自然多加不满。

几人见面之后,吕布当先开口说道:“昔日汝曾说布投董卓,未料如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公可传天子诏往郿坞,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吕布说完,双目怒瞪着其,好似只待其一出言反对,便会刀戟相加。

李肃见了,身子颤动了下,强作镇定说道:“董卓老贼欺我久矣,我亦想要除此贼,恨无同心者耳。今将军若此,肃岂敢有二心,愿做传旨之人!”

王允等人听完大喜,众人歃血立誓,随即散去。

次日一早,李肃便带着数十骑,直奔堳坞。一路之上,高调宣称,皇上有圣旨下,董卓派人接入,李肃上前拜道:“太师,皇上病体刚好,因感太师多年来为社稷操劳,欲禅位于太师。”

“哈哈……”董卓听了,大笑起来:“刘协小儿,总算是做了一件孤喜欢之事,即便是看在此等情分上,孤当留其一命。”言罢,再次笑了起来,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将汉室朝廷放在眼中。

李肃见了,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再次出言诱惑道:“如今王司徒已经名人修筑受禅台,一切皆以在准bèi

中,只待太师车架到来。”

董卓听完大喜,遣了李肃先行回去,后命李傕、郭汜、张济等将,领了飞熊军驻守堳坞,自己驾了车马赶回京城。

公元192年,六月十八,董卓车驾驶向皇宫。

董卓坐在马车上,身上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衣装,极是耀眼,所乘马车也稍加装饰,用上了象征着皇帝车驾,一路之上敲锣打鼓,惹得路上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路途多桀,天公并不作美,先是车驾折了一车轮,接着驾车之马辔绳断裂,而后便是一阵狂风袭来,大雾弥漫,将前路遮挡。一连串的劫难没有打消董卓进宫的念头,禅位之事,已经彻底将他的眼睛蒙蔽了。正是:

天要其灭亡,定然先使其疯狂。

董卓一行人行至皇宫,董卓自车马上下来,徒步走入。“踏……踏……踏……”的声响连成节拍,敲击在董卓心间,随着他一步步接近着大殿,董卓心中的激动便一点点积累着,兴奋使得其浑身颤抖。

宫门前,董卓低下头,将其身上的衣装整理一番,觉得没有差异之后,一步迈出,进了宫殿,身后李肃并未随行,却是出面将持戟之士挡在殿外,董卓脑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哈哈,恭喜太师。”宫殿中,献帝刘协早早在座,其下首,王允、黄婉等人在列,刚及见到董卓进来,王允便是当先大笑。

董卓大笑,迈步走上前面,忽的于王允身后见到吕布,不由的疑惑出声:“奉先何故在此?”

吕布出列,上前一步将王允等人略微一挡,面无表情的回道:“听闻义父即将就大位,布特来一观。”

“呃。”董卓噎了一下,却不以为意,大声嚷嚷着让小黄门快些宣读圣旨。

刘协身边,一个小太监上前一步,将手中圣旨展开,只听其朗朗读道:“逆贼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今特召讨贼,杀董卓者,官升三级,金千金。”

小黄门一开口,董卓便是大惊,慌乱间便靠向吕布,口中大呼道:“吾儿吕布何在?”

“贼人受死。”一声大喝,也不知晓说的是谁,吕布一步上前,噌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一剑便将董卓脖颈刺穿,鲜血滚滚流出。

“咕……咕……”董卓双手捂住脖颈,殷红得血却是止不住的留下,片刻便将董卓站立处染红,董卓怒目瞪着吕布,至死都不能相信:那个一直护卫在其身边的飞将,竟然会将长剑递向自己。眼光中,恶毒之色怒视吕布,嘴巴张了几次,看唇形,却是好似在询问着:“为什么?”只是,直到董卓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个字也能吐出,其咽喉,早已经被吕布一剑斩断了。嚣张一生的董卓,这个大汉朝最大的权臣,就这么的,死掉了。

随着董卓轰然坠地,吕布将手中长剑高举,大声叫道:“董贼已死,降者不杀。”宫殿中,顿时涌出几百甲士,瞬间冲出,将尚在殿外,毫无所知的一众持戟之士围住。

“铛……”一个士卒最先承shòu不住压力,叮的一声将兵器仍在地上,其余之人纷纷随从。

将宫殿之中董卓余孽尽数平了,王允等人一起风发,献帝刘协更是在帝位上哇哇大叫,听不出是哭是笑。他压抑的太久了,生活在董卓yin威之下太久了,这一回复自由之身,顿时再也忍耐不住,癫狂了起来。殿中其他大臣也是如此,更甚者老泪纵横,哭的浑天暗地。

过了半天,还是刘协清醒过来,吩咐人拿了另外一道早已准bèi

好的旨意,命人宣读,其大意为:今除董贼,王允、吕布当为首功,特赐封吕布为大将军、封温侯,王允仍为司徒,调朱儁进京,升任太尉,封李肃为骠骑将军等等,其余人等,尽皆封赏。正是:

事未竟,以忘形;董虽亡,孽未清。

一朝得尽大权至,怎记昔日雄心志。

第一百二三章:一纸言,出兵长安

泰山,诸葛瑾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已有三日.六月的天,炙热炎炎,诸葛瑾却好似浑然不觉。那一日,诸葛瑾与董母谈过话之后,便开始布置起长安的事情。

无论是在哪一世,在诸葛瑾脑中的观念中,也不能原谅自己眼看着一个女人为了国家忍辱负重,一个朝廷,如果是只能靠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得以延续,在诸葛瑾看来,这个朝廷已经可以灭亡了。身处在汉末这么多年来,在其脑海中,一个念头却是不断的被加深,加深,在加深,那就是:战争,让女人走开。

身处乱世,人命尚且贱如鸡,当兵打仗的,谁也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看得见第二天的太阳,何况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女人,总是一个弱势群体,身处乱世,更是如此。

脑袋一热,诸葛瑾便下达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命令,将其家族多年来在长安城中的经营毁于一旦,诸葛瑾心中,却是丝毫没有觉得后悔。命令下达了进一个月,诸葛瑾却是毫无所获,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当初下的决定太过草率了,太过自责,诸葛瑾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开始对自己进行反思,反思己过。

却说长安城中,董卓被杀之后,便被王允下令,弃尸于街头,并将城中董卓家中妇孺,尽皆斩杀于市,董卓的尸身,被愤nù

的百姓群起,点了天灯。后王允与吕布等人商议,令李肃领兵马五万,去往堳坞,查抄董卓家产、人口。

吕布于长安董卓府中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貂蝉,想及堳坞一地,便请令与李肃一道,去了堳坞,只是其,注定只能再次失望了。

王允在杀了董卓之后,便自大了起来,没有及时的封锁消息,进兵堳坞。董卓死后不久,消息便风传至堳坞,李傕、郭汜几人听了消息,不敢停留,连夜带了士卒,逃回了凉州。李肃一行人很容易的便攻入堳坞,将其中的金银珠宝,与吕布一道,瓜分一空。

上雒,李儒自来到此处之后,便将自己推想的事情说与樊稠、王方、李蒙、牛辅四人,樊稠三人被李儒拉拢,自然没有言语,到是牛辅,极为忠于董卓,吵嚷着要回去,被李儒给拦了下来:“如若你不是我的连襟,就你这班,我如何会死命救你,若是你一意送死,自去便是,自此之后,你便不再是董家的女婿。”

一句话,顿时将牛辅镇住。早先家中妇孺转移之时,董宜便将一些事情悄悄透漏给其听了,一直以来,牛辅都只当是玩笑之言,从未想到过,竟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两人就这般争执间,长安城中,董卓被杀的消息便已经传来,顿时将牛辅所有的想法都打散了,余下的,就是怎么样活下命来,再次见到家人。

却说李傕、郭汜等人,逃回凉州之后,众人便召集了兵马,因惧吕布之威,先行上表,请奏投降。王允目光短浅,况且他心中恨极了西凉兵,听到此事之后,大力反驳。朝廷,在董卓被杀的时候,大权便几乎落在了王允手中,事不能行,表奏被驳回,随之而至的,还有王允的一封叫骂信,直将李傕、郭汜等人气的暴跳如雷,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只差一把火将其点燃。

叫骂了一番,几人心中却是惧极了吕布,虽说恨王允恨的咬牙,却无一人开口,说及攻略长安。

几日后,就在几人准bèi

散了兵马逃逸之时,一封信摆在了几人面前。

“儒虽文士,却有一腔热血,太师亡故,结为王允所为,如今诸君皆被王允所弃,再无退路。尔等若是弃军单行,则一亭便可将缚尔等,不弱引诱雍凉百姓,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太师报仇。事若成,当可奉朝廷以令天下,若是不胜,则再走不迟也。”

文字行间,将位及人臣的诱惑坦露而出,顿时将众人目光吸引住了。

雍凉一地少了贾诩,此策原本是已经不会再出现了,此时为何会有李儒这样一封书信送到呢?

这却是诸葛瑾准bèi

下的第二个计策。长安不乱,各路诸侯如何能够进争天下?

此信早已在其发出命令的时候,便由着诸葛家的暗卫带来,交给了潜伏在李傕身边的细作,书信上以着李儒的口吻,就是为了预防几人畏惧,不肯上前儿准bèi

的。

“妈的,拼了,富贵险中求,死活也就是一跑,怕个球。”李傕最是热衷于权,况且这计策乃是李儒定下的,对于李儒,李傕所说张狂,却也十分惊惧,处在董卓身边多年,他可是很了解李儒的毒辣。

郭汜受此一激,嘴中不由叫道:“那就拼了,吕布虽勇,还能抵得过十万大军不成?”

于是便散以流言,言及王允欲赶尽杀绝,雍、凉两地,百姓惶惶,最终被几人裹胁,聚十多万人,杀奔长安而来。

却说吕布等人抄了郿坞,领了大军回至长安,王允等人自认为朝廷光复,便可号令诸侯,再不将天下诸侯放在眼里。朝廷下令:召集各路诸侯进京朝拜,将各地多年来未曾上缴的赋税补上。顿时引得天下哗然。

可惜,王允等人将事情想得太好了,还没有等到曹操、袁绍、刘备、孙坚、刘焉、刘表等人的消息,长安城,便再次陷入了战争。

大汉公元192年,七月,李傕、郭汜等人,领兵十万,进犯长安,上书王允贼逆,谋杀当朝太师,罪当株连九族。

十万人气势汹汹,顿时将献帝刘协给惊住了。长安,皇宫中,王允等一干人也陷入了争执中。

“那日我便告sù

你们,董卓余孽未清。你们不思为国除贼,便开始封官加爵,其后又不肯赦免其等罪过,到如今兵临城下了,却来作这般小儿姿态。”宫殿中,皇甫嵩的嗓门大得吓人,直接将争执中的众人给惊住。

一番若有所指的话,直将王允气的双目喷火,嘴唇直打着哆嗦:“你……”

自打将董卓除掉之后,便再无人敢如此顶撞于他,如今被皇甫嵩如此咒骂,王允如何能够忍得?皇甫嵩也是倔强,在王允等人行动,突袭将长安城拿下,几人便迷失在权利的欲望中,几人或许不觉,一旁的皇甫嵩却是看的明白,献帝刘协出了董卓之手,又陷入王允之手,这些事情,让皇甫嵩对于王允,没有一丝好脸色。

两人正争执间,一个声音直直传入:“诸位勿急,李傕、郭汜之流,于某眼中不过土鸡瓦狗一般……”

第一百二四章:坑挖好,吕布出兵

皇宫中,吕布傲然而立,言语中,带着不屑,顿时让一众慌乱无头的大臣眼前一亮.

“哈哈,我们怎么忘记了,有战神吕布在长安,李傕、郭汜之辈如何能攻破坚城。”宫殿中,刘协大笑了起来,也许是太过激动了,声音变得有些走掉,尖锐非常。

吕布轰然跪倒:“陛下放心,臣只需三万兵马,定然将李傕等人的首级提回。”

谏议大夫种邵出言反对道:“陛下不可,西凉铁骑精锐非常,温侯虽勇,士卒却是不比,为战之道,当稳为先,况步兵对战骑兵,本就占了劣势,不可轻易出兵。”

吕布听了大怒,好好一个领兵的机会就这么被破坏了,直将他恨不得将种邵生生掐死,种邵却是无惧吕布眼光,直愣愣的盯着刘协。

刘协不由地有些犹豫了起来,一者他原本也不愿意吕布留在长安,再者种邵说的很是在理,一时间不知dào

该听从谁的话,看看吕布,再转头看看种邵,最后不由地将眼光看向王允。

对于吕布,王允是看不起的,却不得不借助吕布的武力,才能掌握了长安,此时若是能够将其派出去,对于自己掌控长安岂不是更加容易了?迷失在权利路上的王允,做出了他这一生中,最为错误的一个决定:“陛下,李傕之流,不过芥藓之疾,不足为虑也,让大将军吕布挫挫其锐气也是好的,臣赞同。”

刘协听了,喜道:“既然司徒大人赞同,大将军便领兵出战吧,朕等着大将军的好消息。”对于吕布,刘协说不上喜欢,而且其武力太过高超,刘协被其压制的没有一点脾气,能够将其打发出去,刘协心中高兴不已。

单单如此看来,这刘协与王允到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人生中,充满着无数的不确定性,吕布这一去,顿时将刘协与王允两人,葬送了。

领了旨意,吕布兴冲冲的走了,朝堂上,朱儁、皇甫嵩、种邵等忠于汉室的几人立在一处,显得担心不已。

“可恨王允老儿,将大好的江山葬送其手。”皇甫嵩恨恨的,气的头上青筋暴露。

朱儁手快,连忙拉了皇甫嵩一下:“义真,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呢?如今王允掌握朝劝,我等处于绝对劣势,能忍便忍忍吧。”

“两位大人,还是早早做些准bèi

吧,吕布此去,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必败无疑,长安城中兵马只有五万,况且城中仍有许多董卓余孽,一旦吕布将兵马带走,城中必定是蠢蠢欲动,一旦出现意wài

,这汉室江山便真的断送在你我之手了。”一旁,谏议大夫种邵说道。

长安城中,其实情况真的是不好,这种情况,只要是有些眼光的人便能看出,只有迷失在权利中刘协、王允、吕布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

朱儁却是忽地叹了一口气:“申甫,我虽空有一个太尉之职,却无实权,如今长安城中没有一支兵马在我手中,即便是想要做些防护,也是有心无力啊。”

种邵耿直不假,这并不代表他傻,傻子是不可能在董卓的压迫下,能够生存下来的,听了朱儁的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旁边其他几个官员见此,也都是一脸的灰白,一股绝望的气势自众人中渐渐升起。

“听天由命吧!”皇甫嵩转头恨恨的瞪了王允一眼,将衣袖一挥,转身走了。

几人皆是叹息一声,各自散了离开。

长安城外,李傕、郭汜、张济、张绣四员主将聚在一处,商议着该怎样攻城。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四人一番嘀咕,到还真让他们相出了一个不错的计策。于是,长安城下,一场华丽的闹剧开始了。

这一日,人报李傕来犯,吕布带着众人登上城楼,原本以为李傕十数万大军,起码要连绵数里,旌旗招展的,哪知dào

吕布向下看时,却是气的肺要炸了。只见护城河外,稀稀拉拉的矗立着几杆大枭,上面血红的大字写着:“吕布小儿,弑父犯上,龟缩长安,爷爷杀你。”

旗枭边上,几百个士卒散落立着,一群人穿的破破烂烂,甲胄不全,更有甚者,将头上盔甲,在几人间来回踢踏着玩耍。人群中,许多人嘴里不干不净,大声嚷嚷着吕布全家,顿时将吕布气的三尸跳佛:“来人,打开城门,与我杀将出去。”

吕布身边,一个年轻小将出列道:“主公息怒,外面西凉军正是要激怒将军,末将请令,愿代主公将此等小人抓来,任凭主公处置。”

城头上,众人听了便是一惊,他们可是知dào

吕布的脾气的,容不得别人丝毫打断。果然,吕布转动身子,盯着请命之人道:“张辽,本将军的命令也敢违抗了,你这是要造反吗?”

张辽跪地,顿首道:“主公,末将不敢。”

旁边,其他几位将领也纷纷上前劝说,吕布哼了一声,再不理跪在地上的张辽,带着人下了城楼,点齐三万兵马,杀将着,出城去了。

“文远,主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dào

,况且,如今主公对你大不如从前了,今后还是收敛一下吧。”城头上,一员将领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劝着说道。

张辽从地上起身,嘴角带着苦笑,冲着这将领说道:“宣高,你所言我又如何不知,只是如今,强敌环视,容不得我等不小心谨慎,城外很显然是有人专门布下的陷阱,你让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胞泽白白送死?”

“我们也带着本部兵马前去吧,敌人既然敢用此计,定然想好了对付主公的办法,对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那将领叹息一声,出言道。原来,这人乃是吕布手下,仅次于张辽的大将,臧霸,臧宣高。

张辽点点头,两人点了兵马,直追吕布去了。

“哈哈,吕布小儿,不过一匹夫耳,如今被我等略施小计,便引得出城,如此人物,不足为惧。”城外,一个山谷中,李傕见到吕布带兵出城,不由的哈哈笑了。

旁边,郭汜听了,出声打断道:“好了稚然,如今吕布也已经被引出来了,我们也该准bèi

准bèi

了,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吕布如此盛意。”

山谷中,再次爆出一阵大笑。

第一百二五章:败吕布,兵犯长安

“呸,该死的,跑的真快,宋宪、侯成.”城门口,吕布带了兵马出来之时,李傕派去的几百人早已跑的远远了,吕布呸的一声,接着便大声叫道。

“主公!”两人打马上前,应声道。

“你们领着本部兵马先行,定要追上这些人,本将军定要亲手将其等杀尽。”看着两将,吕布咬牙切齿的说道。

“诺!”两人招了部下,共计两千骑兵,呼啸着疾驰而去。

两人一口气追出十余里,一路来到李傕等人所在的山谷入口处,宋宪压阵,侯成派人上去,略略的检查了一番,不片刻,探马来报,言及那一队敌兵已经穿过山谷,山谷两边并无异状,两人放心,驱了兵马直追上去。

山谷两侧上,密密麻麻的露出一片脑袋,头上顶着树叶编织的草环,脸上抹的乱七八糟,到真是将侯成派遣上来的探子给骗了过去。

李傕、郭汜等人在此处准bèi

了几日,便是为了今日,此时见到吕布前队经过,几人顿时便有些激动,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

“驾,加快速度,敌人就在前方了。”不久之后,山谷外再次传来了金戈之声。

李傕挥手,制止住身边激动的众人:“等候命令,不见我下令,谁也不可出动,违令者斩。”身边之人,将消息悄悄传递出,稍后不久,整个躁动的队伍便平静下来。

“叮叮……咚咚……”大军行进间的响动声越来越大,渐渐的,隐匿在山谷两侧的西凉兵便能够看清楚吕布军士卒的模样。

“报,禀主公,前面一处有一山谷,宋宪、侯成两位将军已经通过,没有发xiàn

异状。”一骑快马飞奔至吕布跟前,就于马匹上向着吕布回报道。

“既无异状,吩咐大军,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山谷。”吕布听完,好不停歇的便说道。在吕布看来,李傕等西凉诸将,皆是一些莽汉,如何能够懂得用计。

“诺!”身边,传令兵接了将令,火速前去传令。只半个时辰,三万大军便进入了一多半。

山谷上,李傕见着吕布军被拉扯开,成了长长一队,却是不管,双眼直盯着谷口。对于他来说,这些士卒均是小事,若是不能将吕布留在谷中,那才会是他们几人的末日。

再过了一刻钟,后队士卒只余了千余人,吕布再也等不及,带着诸将驱马上前,进入谷中。

“杀!”

刚刚走至山谷中央,一声爆喝便已喊出,旋即,山谷两侧山峰上,隆隆的鼓声大噪,一阵黑压压的箭雨飞射而来。

吕布有些惊住了,稍后便声音凄厉的叫道:“敌袭。”只是,有些晚了,箭雨不停,噗噗的入肉声响起,作为李傕重点照顾的地方,吕布身边的士卒在一瞬间,便被射倒了一地。

“轰……轰……”接连两声震天的响声响起,进出山谷的谷口,被李傕凿毁,给堵了起来,被围在谷中的吕布士卒大约有一万五千余人,顿时间便陷入了绝望。

“兄弟们,杀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并力上前,或有一线生机,随我杀出去。”一个回合,吕布士卒便减员了一成,直将吕布看的目眦欲裂,方天画戟一圈,将射向其的箭枝拨开,将浑身气势释fàng

出来,大声叫着,鼓舞士气。

“杀!”

“杀!杀!杀!”

这次出来,吕布所带的士卒多是原本并州丁原的士卒,追随吕布征战多年,历经险死不知凡几,只是片刻,便将脑海中的绝望挤出,盯着队伍中间气势惊人的吕布,眼中露出炙热。

西凉军一时不查,瞬间便被吕布领兵,冲上了山脊,两队人马便于山脊上杀将起来。喊杀声、砍杀声交织一处,连绵不绝。

山谷狭长,却是不宽,李傕也只是带领了两万人马在此埋伏,其余人马被张济、张绣两人带着,埋伏在谷口处,收拾残余,此时也正与冲出谷中的吕布军作战。

山谷外,带队的将领乃是曹性。曹性此人武艺一般,真要算起来还不入流,只是其人却有一手好箭法,在吕布手下多年从不显山露水,此等绝艺竟是无人知晓。张济、张绣两人见吕布兵少,心中便不已为意,一上来便吃了大亏。

叔侄两人分领兵马,张绣只是负责冲杀,吕布军中哪里尚在抵抗,张绣便领兵冲向哪里,骑兵对步兵,几乎上算是完美的屠杀。张绣杀的畅快,却是将其叔父苦了。

曹性武艺不强,上阵打仗身边的亲卫从来就是最多的,战阵之上自是显眼异常,张济见了,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驱动着身边的士卒便杀将着过来。

“嗖……”一声破空声传来,张济冲在最前方,只顾着砍杀士卒,听见响动声便知不好,只来得及稍微扭动一下身子,一支羽箭便已钉在其身上,正中胸口。张济疼的大叫一声,便即伏在马匹上,羽箭穿透左胸,只是其稍微那一转动,将羽箭让过了些许,没有正中心脏,险险的捡回了一条命。

张绣冲杀的正爽,被张济的惨叫惊住,慌忙抢到张济身边,见其叔父尚有生息,不再管战争,直接下令全军进攻,自己携着叔父,直取寻找大夫去了。

曹性人少,战争持续了只一个时辰,吕布手下士卒战死者十之八九,就连曹性本人也没有幸免于难,乱军中被踏做了肉泥。

山谷上,两队人马杀了许久,几乎将吕布困在山谷的士卒消耗干净,李傕等人也是损失惨重,在张辽、臧霸领兵赶到时,两方才罢战休整。

直至第二日,宋宪、侯成两人才赶了回来,吕布再次整顿好兵马,顿时发xiàn

,一场争战之后,其手下三万士卒便锐减到五千不足,顿时感到有些心灰意赖,而且,东回长安的道路更是被李傕十余万大军堵上,彻底断了吕布回兵长安的念头。“今后该当何去何从?”吕布在心中喃喃自问。

却说李傕两人,打了一场胜仗,而且对手是战神吕布,自然兴奋非常,两人前去看过张济之后,便嘱咐其好生养伤,留下张绣领兵马五万屯兵山谷,封锁吕布返回长安之路,与郭汜两人一道,领了兵马,杀奔长安。

长安城中,自打吕布走了之后,城中气氛便陡然紧张了起来,城中被压制的世家也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城外,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队伍开至长安城下,一杆杆大旗上面,各自绣着“李”、“郭”等字样,再是蠢笨的人也反映了过来,吕布不是被引走了,就是战败了,一时间,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城外,李傕催马上前,望着长安城头大声喝道:“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只消擒了王允,我等便及退兵!”

第一百二六章:司徒陨,李郭进京

长安城头守将,听完李傕言语,不敢怠慢,冲李傕说了声稍后,便吩咐副将看好城池,自己急惶惶的奔向皇宫.

宫殿中,刘协将一众大臣召集到大殿,听完守将回报,许多人望向王允的眼光,便带上了些许玩味,同情者有之,嘲弄者有之,漠然者有之……

将种种目光尽收眼底,王允心中就是一突,他虽然不惧一死,若是这般被推将出去,心中却是很不甘心。

“人心散了,队伍便不好带了。”这个浅显的道理刘协显然还是懂的,虽说他心中极是希望将王允推出,避过此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眼神闪烁,不敢与王允对视。

王允见此,心中更是悲哀,脑袋中的权利欲望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此时面临着生死考验,王允反而镇定了下来:“陛下,臣此一生,每日里殚精竭虑,只为存一丝汉室血脉,自臣出面除贼那一刻起,微臣便将自身安危抛之脑后,若是臣之一命可以得解京师安危,微臣甘愿抛却此身,请陛下准许李傕等人意见,受允最后一拜。”言罢,声带颤音,却是悲痛之下,竟然哭了。此时,王允心中,只剩下了悲哀,不是为己,而是为了这大汉王朝,四百年王朝基业,竟落得如此微末。

这一拜,生死不由身;这一拜,君臣恩义断;这一拜,汉室江山倾。

朝堂之上,不少人哭着出声,大殿之上,一瞬间,被这一抹悲凉笼罩,殿上诸人,再无几日之前的那种朝气,那种意气风发。

刘协心中也是悲凉,王允虽说全力欲望大了些,对其却算是尊敬异常,这也让得刘协短暂的享shòu

到了皇权的魅力,怎么说也总好过落在李傕等人手中,为着今后未知的命运,刘协也是呜呜的哭了。

“陛下若是放心,还请让老臣一试,即便是不能驱贼,自保也许尚可。”就在殿中众人悲戚之时,一个不大,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自殿上响起,众人惊愕,向着说话之人看去,却是皇甫嵩。

见诸人全部看向自己,皇甫嵩没有一丝的迟疑和害pà

,接着说道:“如今长安城中,尚有精锐两万,进攻不足,防守却是绰绰有余;况城中尚有百姓三十余万,久受西凉兵欺凌,定然会拼死守城;如今城中粮草堆积如山,地利、人和两者皆在于我,臣愿与城俱亡。”

皇甫嵩说的豪迈,只是其心中却是没有一丝的喜悦,长安城的情况自然没有他说的这么好,在他心中,已经下出了“城在人在,城毁人亡”的决心。

“义真既然有此豪情,儁怎能不助?”皇甫嵩身边,朱儁哈哈大笑着走出来,冲着刘协跪拜道:“末将愿与义真将军一道,与城俱在。”

且不论皇甫嵩、朱儁临危受命,守卫长安。城中守军多为西凉旧部,听闻李傕、郭汜打回长安,击败吕布,暗地里便开始活络起来。最让皇甫嵩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城中旧将李应、李桓两人皆是李傕兄弟,平日里两人不与李傕接触,是以长安城中,竟无一人知晓此事。兄弟二人商议着,要与李傕里应外合,破了长安城。

“二哥,我看还是让暹儿去吧,若是没有大哥接应,单靠我们是拿不下长安城的。”军帐中,李桓对着李应说道。

李应听了,低下头想了良久,才下定决心道:“暹儿武艺尚可,明日凌晨,正好是我轮守西城,你带着暹儿过来,我将其送出城外。你让他告sù

大哥,让他一个时辰之后,领兵过来接应,到时候,我带着心腹将西门打开,成败在此一举。”

李桓听了大喜:“二哥,等大哥领兵进了京城,长安城中便是我一家独大,荣华权势,可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两人商议完,自去行事。是夜,皇甫嵩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好似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想了半天也无所得,起身带着几个亲卫出了府院,在长安城头巡逻了一番,这才心下稍安,折腾了半夜,沉沉睡下。

却说李暹出了长安,急急的奔向李傕大营。

“叔父,父亲带兵夺了西门,只待叔父领兵接应。”刚一进帐,李暹便急切的将消息告sù

李傕。

侄子连夜求见,李傕心中正忐忑不安呢,乍然听见李暹所言,忽地就顿住了,过了半天,总算将心放回肚里,脸上露出大喜之色:“真的?”

“叔父还是快去,免得时间久了,出了变故。”李暹将头狂点,开口催促道。

“好,你等着,我这便去点兵,哈哈,天佑我也。”李傕大笑着,奔出了营帐。悄悄点了五千精锐,趁着夜色,摸向长安城。

“大哥……”

“大哥……”

西门处,两员战将立在城门口,看见李傕过来,大笑着上前见礼。

“二弟、三弟,哈哈,没想到老天佑我,当年我们兄弟三人装作陌路,竟然再此关键时刻,得以重聚,此乃老天让我李氏一门兴旺,走,跟我杀进城中。”李傕大笑着,心中激荡不已。

“杀……”

五千儿郎,大声叫喝着,杀将起来。

皇甫嵩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外面喊杀声,不由的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何处传来的喊杀声?”

外面亲卫,早在喊杀声起来的时候,便派人前去打探了,听闻皇甫嵩喝问,忙上前回道:“将军,西凉兵杀进来了,西门已经失守,将军早作打算。”

“点兵,快随我去皇宫,派人去寻朱儁将军,让他速来皇宫。”皇甫嵩惊而不乱,迅速地下着命令。

亲卫应诺,大步而去。皇甫嵩匆匆聚集了三千人马,便守在宫门处,抗拒西凉兵,不片刻,朱儁也带了二千兵马过来,有着五千人驻守,皇甫嵩心中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杀了王允,为太师报仇……”

“杀了王允……”

天及亮的时候,李傕、郭汜的大军暂时将长安四门控zhì

了起来,只留下了皇甫嵩带兵驻守的皇宫,李傕领着兄弟李应、李桓,与郭汜一道,带着大军将皇宫围了起来,不知是谁将口号喊起,顿时十余万人跟随着,大声叫喝。

面对着这滔天气势,皇甫嵩不由的脸色发白,怒目而视。过了片刻,献帝刘协带着百官出来,与西凉军对峙起来。

王允出列,望着刘协跪地:“陛下,老臣无能,未能为国除贼,累及陛下,愿以一死以报陛下。”冲着刘协拜了九拜,王允豁然起身,走向李傕大军:“贼子李傕,你竟然敢领兵攻打皇城,意欲造反乎?”

西凉军中,自中间散开一条通道,李傕晃晃悠悠的骑着战马走上前,看着王允不屑道:“王允老儿,你也有今天,太师有罪,于我等何焉,汝动私心,欲置我等于死地,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我等此来,只为寻你,怎敢责难天子。”

“唯死而已,只望你记得今日之言,否则,某于地下定然化作厉鬼,寻你偿命。”言罢,王允转身,看着面前一众百官,大声呼道:“天子蒙难,诸君当以死报国,以护天子平安,今允去矣。”王允横剑在颈,一抹鲜血溅出,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只觉得天际黑暗,心中忽然觉得:汉室将亡矣……

第一百二七章:霸京师,天子蒙尘

皇宫前,王允横剑自刎,一众人全部将目光盯在李傕,这个刚刚将王允逼死之人身上.李傕顿在那里,脑海中忽然变得空白,为了生计,纠集了十几万人东进长安,如今身上的压力一松,竟然在一瞬间迷茫了。

“稚然,何去何从,你下命令吧。”众人正犹疑间,郭汜驱动马匹,走至李傕身边,冲他说道,显然,这个粗犷的西北汉子,也变得迷茫了。

长安城,到处的喊杀声还没有完全停止下来,皇宫前,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朝廷百官却是觉得难受极了,这种将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似乎又要重新回到他们身上了。

过了良久,坐在马匹上的李傕终于有了反应,双手上扬,将头上盔甲去了下来,一张满是油腻的脸庞露了出来。只见他一手将头盔抱住,单手支撑着身体,咚的一声坠地,自马匹上跳了下来,浑身甲胄坠地,激起一阵尘土。

李傕快步走出,至皇宫大门前,望着刘协所在的地方,轰然跪倒在地:“末将李傕,为了替太师报仇,惊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后方,一众西凉兵顿时有些懵了,他们脑海中,不知dào

为何李傕会做出这般的是举动,城头上,一众百官也是吃惊,不明白在如此的优势之下,李傕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一时间都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协反应过来,冲着李傕大声说道:“李将军起来吧,还请李将军收拢手下士卒,不要扰了城中百姓。”

献帝刘协战战兢兢,却是丝毫没有要打开皇宫城门的意思,李傕也是反常,同样没有丝毫要领兵攻入皇宫的意思。听完刘协的话,李傕与身边郭汜嘀咕几声,两人领了兵马,去往城中军营。

西凉兵马渐渐散去,皇宫城楼上,刘协忽地跌倒咋地,旁边小太监慌忙上前扶起,皇甫嵩转身,走至刘协面前跪下:“陛下,老臣无能,待老臣先行打探一下消息,再来想陛下请罪。”

他们这些人,说起来也真是冤枉,半夜里被喊杀声惊醒,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李傕的大军忽然就进到了长安城中。

刘协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难得的没有开口责怪:“皇甫将军去吧,老将军也征战了一夜,要多多注意身体。”说道着,刘协声音有些哽咽:“将军一心为国,如今朕身边如同将军这般的人不多了,朕可不愿见到,老将军如同王司徒一般,为国赴难。”

被董卓挟持了多年,在拉拢人心方面,刘协做的确实是不错,一番言语顿时将皇甫嵩听得劳累纵横,跪地顿首道:“老臣一人死不足惜,愿为陛下尽忠效命。”

刘协吩咐让百官散去,皇甫嵩派了些人手前去打探消息。天亮时,手下回来回复道:“将军,小的打听到,昨日夜间,防守西门的乃是李应、李桓兄弟二人,不曾想,此二人竟与李傕是亲兄弟,西门的守军在没有多少反抗下,便被李应兄弟二人或抓或杀,控zhì

住了,是以李傕才在我们毫无反应之下,攻入了长安城中。”

皇甫嵩听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他心中早已知dào

,这军营之中有着不少的董卓旧将,对于此,他却毫无办法,总不能将人全部抓了起来,都杀了,想到这,皇甫嵩更是头疼了。

原本长安城中有着吕布镇守,尚能将这一干人等镇住,王允一直不让他参与到军队之中,短时间里,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李傕、李应、李桓三人乃是兄弟,只怕就算是吕布尚在长安,只怕也会落得个城落人亡的下场。

李傕、郭汜等人回了军营,郭汜等人对于李傕的做法很是疑惑,卜一回到营帐,郭汜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稚然,皇宫那边只有几千守军,我等定然可以一战而下,为何不去攻城,反而退了回来呢?”

李傕看看郭汜,再看看自己的兄弟、侄子,不由的笑了:“在你们心中,定然会觉得我此举很傻,我来问你们,你们真的就觉得皇宫有那么好进攻吗?”

帐中几人看着李傕,有些糊涂了。

李傕哈哈的笑了:“想当初,太师何等样的人物,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死魂消,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落下,皇宫中的那一干人等,没有一个是好想与的,杀杀不得,拉拢又拉拢不住,想当年,太师对那王允好得连我等都嫉妒了,最后还不是被王允算计,全他妈的一群白眼狼,你们觉得能够不被他们算计?”

帐中几人听了,全部羞愧的低下了头,打仗的话,自然不会惧怕别人,打不过最多跑就是了,若是论到耍阴谋使诡计,他们全部人加起来也不够人家算计的。

“叔父,难道我们打下来长安,就这么的撤出去吗?”李傕侄子李暹问出了一个众人都关心的问题。

“当然不是。”李傕笑着摇摇头,眼光扫了众人一眼,有些得yì

洋洋的说道:“我等有功于社稷,未曾得到好处,谁能让我们离开?自然要在皇帝小儿那里得到足够多的好处再说。”

“还是稚然你聪明。”郭汜听了,眼神一亮,拍着李傕的肩膀大声笑道。

及至第二日,李傕、郭汜两人等到城外的张绣、张济两人归来,并李傕兄弟二人,六人一道,各自写了索要的官职,一道去了皇宫,逼迫刘协下旨,封赏六人。

宫殿上,原本应该是皇帝召开朝会的地方,如今却仿佛是西凉军的后院,李傕、郭汜等人带了一万士卒与皇甫嵩、朱儁等人收拢的五千多人对峙,几人带着五百护卫直奔朝堂。

“臣李傕(郭汜、张济……)参见陛下。”

“你……你们……要干什么?”帝位上,正在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安置李傕等人的献帝,见到李傕等人带兵进来,吃惊的起身,指着李傕等人颤声道。

李傕身后,郭汜等人没有出声,只听李傕自怀中掏出一条黄绢,双手递上道:“启奏陛下,臣等如此做,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此乃臣等所奏,还望陛下应允。”

刘协稳定一下心神,想着身边的小黄门使了一个颜色,那小太监机灵的走到阶下,自李傕手中接过黄绢,急匆匆的走回献帝身边。刘协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只一下,便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只见上书:“太师董卓,为国社稷,被奸人所害,当国葬之;将军李傕等,为国出贼,理应厚赏,李傕请旨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张济为右将军万年侯,张绣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屯兵弘农,其余李应、李桓、李利、李暹等人皆为校尉,胡封(李傕外甥)为骑都尉等等。”

刘协看着看着就要发怒,抬头正见李傕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一口气生生的咽了下去,眼神中带着悲凉,尽量将自己语气平复下来,双目失神的看着穹顶,缓缓说道:“卿等乃是国之栋梁,有功自然应当封赏,朕准了,来人,将此镌写做圣旨,传令天下。”

第一百二八章:留遗计,李郭反目

“陛下不可啊!”阶下,一声呼喊传出,众人看去,却是侍中马宇,只见马宇以头抢地,顿首不已,声音异常悲愤道:“董卓,国贼也,若是为其国葬,陛下天威何在?汉室江山旦夕可亡也.”

李傕听了却是大怒:“马宇,莫非想要试某之剑利否?”

哪知马宇非但不惧,反而起身,对着李傕大声斥道:“李傕,你欲置陛下于何地?置这大汉王朝四百年基业于何地?莫非你以为,这天下只余你一诸侯乎?你可否忘了,董贼当年如何盛气凌人,不也被天下诸侯杀回长安,苟延馋喘吗?陛下乃真龙天子,汝等如此不敬天地,莫非真不怕遭了天谴吗?”

“噌……”一声金属声响起,李暹拔剑而出,大声叫道:“放肆,汝不过一小吏耳,竟敢对将军不敬,且看某剑,斩杀汝之狗头。”

“住手暹儿,退下,大殿之上如何可以动刀兵,回去自领军帐二十。”李傕慌忙出声,叫住想要上前的侄子,大声呵斥着。

“叔父……”李暹有些不情愿的叫道,却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

李傕转身,想着献帝刘协说道:“陛下,臣这侄子年纪尚幼,恳请陛下恕罪。”

刘协心中恼怒,却是不敢发作,依言说道:“那就免了。”

卢植在王允设计除董的时候,便已经重病在身,直到前两日李傕领兵进攻长安之时,病情仍旧没有起色,留在呆在家中休养。今日被刘协招来朝堂,原本一直在闭目养神,此时见得两方再次僵持,便在身旁小黄门的扶持下,颤颤巍巍的站立起身,一步步踱向李傕。

孱弱的身子似乎有着无尽的威势,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李傕的心头,直将他震颤不已。

“咕……”喉结蠕动,李傕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身子不由的后退一步,看着卢植说道:“卢大人意欲何为?”

卢植走的缓慢,脸色带着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直直的看着李傕,一字一句的说道:“董卓,国贼也,废除此条,其余条件我待陛下答yīng

了,如何?。”

宫殿中,卢植的声音很轻,小的有些人几乎听不到,李傕转头看看郭汜等人,见他们毫无主意,便回转头看着卢植说道:“既然卢大人开口,傕不敢不应,此事便不再作数。”

“咳咳……”卢植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抖个不停,过了良久,强自压下脑袋中的眩晕之意,望着李傕说道:“大汉江山四百年基业,不是谁说动摇就动摇的,还望李将军好自为之。”言罢,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台阶上坐着的刘协,嘴唇哆嗦半天,才出言道:“陛下,老臣体力实在不支,还请陛下见谅。”

卢植退下之后,一众人再也没有了心情,早朝就这么地散去了。

是夜,卢府家人将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死忠于汉室的几人叫道府中,卢植此时,已经不能起身,于病床上,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想法与诸人说了:一是寻找外援,如今距离长安最近的,只有马腾、曹操二人当为首选,二是用计离间。言罢,卢植病逝,时年五十三岁。

献帝刘协听闻后,大哭晕倒,下旨葬之。

公元192年十月,卢植下葬后一月,长安卢府空无一人,一夜之间,卢府消失,没有人注意到,去往幽州的路途上,卢毓驾着车马,带了家人匆匆赶路。

同年十月,西凉马腾、韩遂两人起兵十万,声言讨贼,攻长安一月,粮断,败退而回。十一月,李傕、郭汜间矛盾加大,权利的欲望让两人迷失,于长安城中开始相互争斗。张济、张绣叔侄二人,带了本部兵马三万多人一路南下,于宛城一地驻扎下来。

这一日,朱儁于家中设宴,将李傕、郭汜二人请到,言及二人矛盾。说起朱儁与两人走的这么近,还要从卢植府上那晚说起。

那日,卢植临终前留下离间一计,皇甫嵩与朱儁两人便找了个理由反目,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几个月的时间来,朱儁成功取得了李傕、郭汜两人的信任。

“稚然、亚多,如今朝中百官不服,我等便当先开战,实乃不智,今日便让儁来作一和事老,此事就此揭过如何?来来来,此杯当是两位和好之酒,干了。”三人落座之后,朱儁当先笑着,端起酒樽与二人敬酒,一副要为两人化解矛盾的样子。

李傕看了眼郭汜,却不接酒,鼻孔中不由的哼了一声,转头扭向别处。

郭汜见了大怒:“李稚然,你真当某怕你不成?这杯酒某也不喝了,公伟,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他李傕欺人太甚。”

李傕却是不甘落后,指着郭汜的鼻子叫道:“我欺你?郭阿多,你打了我家兄弟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还说我欺你,我就欺你怎么了?”

“你……”郭汜有些气急了,噌的一声将腰间长剑拔出,指着李傕喊道:“李稚然,有种的咱们决斗,输的人滚出长安城。”

“打便打,怕你不成?”李傕也将腰间的长剑拔出,两人间顿时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激烈而来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快些住手,有事好商量嘛?”朱儁在一旁,口中说的虽然是劝解的话,只是语气很是耐人寻味,心中更是幸灾乐祸的想着:“打吧打吧,死了一个少一个,最好两个都死了。”

两人一番闹腾,顿时将两人带过来的亲卫惊动了,合着起来总计千余人,噗啦的将兵器对着对方,只待两遍命令一下,便要扑将着砍杀起来。

此时郭汜脑袋中,早已被气愤占据了大脑,一见到两边人马对峙起来,便以为是李傕专门设计其,大叫了一声:“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兄弟们,想要活命的,随我杀出去……”

原来,这对峙间的千余人,其中竟然有近七百人都是李傕带来的。随着这一声喊杀声叫起,两人之间再无缓转的余地,两队人马,就于朱儁家中,杀将起来。

第一百二九章:为后计,竖旗招贤

京师,长安城,随着李傕、郭汜两人的翻脸,彻底的乱了起来,城中百姓纷纷向外逃逸,偌大的一个长安城,月余之后,竟显得空荡起来.

长安城陷入征战的时候,天下各地均没有停歇。袁绍原本计划着要在六月进兵幽州的,董卓的暴亡,以及之后长安城中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生生将其拖至九月,才将兵马聚拢起来,兵分三路,直取幽州。

幽州刘虞,正式的退居幕后,上表表奏宗亲刘备为幽州牧,刘备用阎柔之策,与公孙瓒协商,将公孙瓒驱逐出境,困守辽东,后派遣阎柔、鲜于辅、鲜于银三人领兵驻守辽西,以挡公孙瓒。

袁绍起兵之后,刘备迅速作出反应,将手下谋士魏攸、齐周二人分别派出,只为阻击袁绍左右两路,留下顾雍、孙乾、简雍等人留守蓟县,自领大军八万,携张飞、陈到、辛评、辛毗等人,屯兵范阳,与袁绍对峙起来。

两军互有攻伐,兵力差互交错,互有胜负,于范阳一地僵持下来。

泰山,自打诸葛瑾将青州全境攻下,便正式与袁绍的冀州接壤,一直忙到八月,才将各处兵力布置妥当,诸葛瑾下令,各处兵马紧守关隘,做足了一副防守之态。

“咳,主公,忠手下人手还是不足,目前光是囤积粮草、兵甲、器械这些事情,已经将忠弄得头晕了,这内政一事我可不比田丰,还请主公调拨些人手来。”泰山府邸,戏忠急惶惶的奔进诸葛瑾的宅院,哧溜一声将桌子上面的茶水一口喝尽,冲着诸葛瑾诉苦道。

戏忠身子原本就不好,这些年来,多亏了有张机为他调理身体,即便是如此,此时的戏忠看着也是满脸胡子邋遢的,脸上带着苍白。

诸葛瑾见此,也是有些头疼。在他手下,带兵打仗的将军是不少,内政型的人才却是屈指可数,戏忠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他要人了,只是如今,青州书院虽然说已经建成了,基层人才也培养出不少,只是中层管理者却是少了许多。也就是说,如今,诸葛瑾领地中,出现了人才断层的情况,政令效率极其低下。

揉了揉脑袋,诸葛瑾看着戏忠说道:“志才,我这手中是真的无人可用了,连仲德、子仲都被你拉去了,这一时半伙的,我上哪去给你们找人去?”

一杯茶水喝完,身边早有侍女为其添上,缓过一口气之后,戏忠再次恢复了书生儒雅之态:“不知主公可曾注意到,田丰、沮授、程昱、陈宫等人之才,皆不是一州一郡之地可以束缚住的,可是如今,我们同时拥有这么多的人才,在用人上却还是捉襟见肘,主公可曾想过是何原因?”

诸葛瑾点点头,出言说道:“志才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久,我觉得,这件事情上,我需yào

负主要责任。如今我们据有青州、徐州大部,官制上却十分不完善,前次我们推行的六部制度,许多地方都还有着欠缺,很久之前我就在考lǜ

着,找个时间,将人手召集起来,先将六部制度完善起来。”

“主公还是不要岔开话题吧,主公想出的六部官制,简直乃是一绝,若是完全推行开之后,定然会收效显著。如今人手不够,忠以为,最直接的原因乃是有二,一者是主公你,主公将所有事情全部推掉,每日只管练武,这样怎么能说得过去?这二嘛,就是人才不够多!自古以来,欲成大事者,手中必定有着无数能人辅佐,我们如今的人才还是不够的。”与诸葛瑾相处的久了,戏忠等人对于诸葛瑾性格倒是把握到不少,平日里到是经常会一些个小的玩笑。

诸葛瑾听完,低头捧着茶杯,不去看戏忠,他心中明白,这是戏忠又在冲他发牢骚了。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戏忠逼得紧了,还真让诸葛瑾想出一个法子。

“我们设立招贤榜吧!”诸葛瑾思维天马行空,想到曹操的时候眼睛一亮,不由的兴奋的对着戏忠叫道。

“招贤榜?”戏忠疑惑的看着诸葛瑾,有些不大明白。

“对,我们设榜招贤,传檄天下,不论卑贱,不分长幼,男女老少,若有一技之长者,皆可为我所用,如此我们便不愁人才的问题了。”诸葛瑾越说眼睛越亮,直将戏忠唬得一愣一愣的。

戏忠低下头,沉思不已,脸上神色变换不止,忽地抬起头,冲诸葛瑾叫道:“主公不可!”一句话,将正沉浸在兴奋中的诸葛瑾打断。

诸葛瑾回过神,有些惊愕的看着戏忠:“志才,可是有哪里不对?”

戏忠此时也不在坐着了,起身肃然道:“主公可知,这天下士人几乎尽皆出自世家大族,况且,礼不可废,尊卑不同,主公此举可是将自己推向了世家大族的对立面,若是如此,主公想要争霸天下,难于登天。”

戏忠说完,诸葛瑾便已经明白了,此事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来到汉朝十多年,出身破败家族的他心中很是明白,这天下,世家大族既是助力,也是阻力,想了一想,诸葛瑾才对着戏忠说道:“我知志才担心若何。天下土地,十之六七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天下财富,几乎全部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天下大权,也是几乎所有都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然则,天下之才俊,却并不尽被世家大族所掌控,志才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诸葛瑾的反问,戏忠心中早就想好对答,闻言毫不慌乱道:“主公可见,天下诸侯之中,有哪一位乃是起于微末?刘备刘玄德,原本尚能算作一位,但其人得刘虞承认,汉室宗亲之身,比之世家大族丝毫不让;曹操曹孟德,官宦之后,家中几世积累,财富不知凡几;其余袁绍、袁术、刘岱、刘焉、刘表等等,哪一个不是有着赫赫家势。若是说起来,惟有董卓乃算是起于寒末,结果主公也看到了,是董卓不够聪明吗?还是说李儒不够聪明?”

戏忠一番话,直接将诸葛瑾说愣住了,自从戏忠追随其以来,这乃是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反对他,诸葛瑾心中,没有感到恼怒,反而有着淡淡的感动:“志才之言,却也不错,只是志才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士农工商,自古以来民间有着多少奇人异士,这且先不说,志才可知,战争打得是什么?”

“奇谋划策,战将士卒。”这个问题,戏忠没有丝毫停顿便回答而出。

诸葛瑾听了,却是呵呵的笑了,摇着头,将戏忠之言否定道:“志才此言,却是错了……”

第一百三零章:大贤至,荀攸许褚

诸葛瑾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接着说道:“战争,打的可不仅仅是奇谋妙策,战将士卒,战争,更多的是对于一方诸侯,一个国家的总体实力的考验,还有就是一个民族的底蕴.经济实力是一个基础,科技水平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这两样却是需yào

工和商,这些人才全部散落人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人一步将这些人才收拢在手中。”

戏忠低着头想了半天,冲着诸葛瑾说道:“主公大才,忠佩服,只是,忠心中希望主公考lǜ

,招贤榜竖立可以,所招之贤却是需yào

斟酌,宁缺毋滥。”

见戏忠还是不放心,诸葛瑾哈哈的笑了:“志才勿忧,不要忘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士家子弟,对于世家大族之人的心理,知dào

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让他们挑出毛病的。”

对于诸葛瑾如此说,戏忠到是相信,闻言也是笑了。

公元192年,十一月。大汉青州牧诸葛瑾竖旗招贤,设立招贤馆,招贤馆设了三处,分别在泰山、琅琊、北海三地。馆分五科,一乃将,勇武、胆略、机智,二乃谋,智略、处事、内政,三乃商,头脑、眼光、德行,四乃卒,体壮、忠贞、志坚,五乃工,心灵、手巧、创新。

曰:汉室不幸,天灾人祸频发,诸侯并起,征战杀伐不断,汉室之举孝廉选官之制度,几近无用。青徐两地,灾情遍野,有民无官,不可久治,瑾欲申大义于天下,造福百姓,今特招募贤才。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来试,凡能够达到一定程度者,定能人尽其才。才能卓越者,当能牧守一方,造福苍生,才能平庸者,当能安于本分,平安一世。人生在世,草木一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方无悔今生。

天下哗然。不少人认为诸葛瑾此行乃是哗众取宠,作不得数,然而,更多的人则是携家带口,赶往青州。

东汉年间,取士乃是以举孝廉为主,为世家大族所控zhì

,然天下寒士何其多也,想要出头却无门路,沦为世家大族之门客,亦或是死士。诸葛瑾一张招贤榜,打动了无数人的心,顿时从者如雨,月余之后,人数才稀稀拉拉的少了。

这一日傍晚,泰山一地的招贤馆中,来了一位奇特的读书人。只见来人长得白白净净,一看便知是一个文人,偏偏穿一身皮甲妆扮,腰间佩一柄长剑,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折扇,显得不伦不类的。其人身边,跟随一八尺壮汉,生得虎背熊腰,却是木讷的跟在那人身后,作一小厮样。

守在招贤馆中的士卒见了,上前见礼道:“不知先生有何才能,可报与我登记在册,稍后自然会有人与先生攀谈。”

那人从容,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坐下,冲着馆中士卒道:“此身便是某之所长,汝自管记录便可,某之才能岂是一言可以言明的。”

招贤馆中之人,皆是被诸葛瑾拿着后世的礼仪专门训liàn

过的,闻言略微皱眉,却仍是好言问道:“先生可将姓名留下,小的正好上报。”

“荀攸。”那人坐在那里,语气淡淡的回道。

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只怕早已飞扑着上来了,只是可惜,士卒轻声哦了一声,转身回到案边,将其名字记下。

片刻之后,士卒拿了名字,欲出门间,回身问道:“先生身边之人孔武有力,何不为其谋一份差事,也好落得光宗耀祖?”

就是这么一问,问出了一个名震天下的战将,就是多了这么一问,士卒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荀攸有些惊讶,目光扫了士卒一眼,眼神深处却酝酿着淡淡满yì

:“许褚。”

淡淡的两个字飘出,士卒毫无反应,尽职的回返书案将许褚的名字写在荀攸下面,看着屋中两人,好意的出言道:“两位今日可在此休息,稍后会有人过来安排。”其实他本人,更看好许褚,块头大,是块儿当兵的料,他心中如是的想着,遂转身出门,去了诸葛瑾府邸。这却是诸葛瑾专门吩咐的,泰山城中的招贤馆,每日要向其汇总报gào

,其余两处却是直接报给陈宫与田丰知dào



“嗯?呃……”府中,诸葛瑾伸手接过名录,只一眼,却是愕然顿住,看着纸张上面的名字,诸葛瑾不由的转头看着送来之人:“你确定?”

士卒有些懵了,不明白诸葛瑾在搞什么,却是吓得慌忙跪地:“大人,小的怎敢欺瞒。”

“哎,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诸葛瑾有些无语:“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怎么又跪下了。”嘀嘀咕咕一番,诸葛瑾也不管晚饭未吃,拉了士卒急匆匆的奔了出去,直往招贤馆。

一番动作,将士卒给骇得不轻,上一次这样,好像之那个叫鲁肃的来时候吧,难道,这两人中有大才?想到这儿,士卒不由的兴奋起来。

两人赶到时,荀攸尚未离开,悠然的坐在那里,好似已经预料到诸葛瑾会过来一般。

“哈哈哈,公达能来,瑾之幸也。”见到荀攸,诸葛瑾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扑上去就要抱荀攸,忽的眼前一黑,一个黑黝黝的人矗立在面前。

“仲康,不得无礼。”荀攸见了就是一阵头疼,都给这丫的说了多少次了,这次是来投奔人的,不能随便出手,这么大个人了,咋就记不住呢。

许褚立在那里,脸上带着羞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的冲着荀攸笑了:“习惯,习惯了。”

诸葛瑾也不恼怒,笑呵呵的看着许褚,心中却是爽翻天了,买一送一啊!

“荀攸见过主公。”翻了翻白眼,荀攸彻底是无辙了,不再理会许褚,起身冲着诸葛瑾拜道。

诸葛瑾听了,更是乐的没边了:“当年相交洛阳,与公达神交久矣,今日得公达之助,如鱼得水也。”

荀攸也是笑了:“早就知dào

主公非是常人,悠也是苦等良久,要知dào

,就连我那族叔写信叫我去往曹操处,都被我给推掉了。”

提及荀彧,诸葛瑾就有些无语了,同样是一家诸侯,不知dào

荀彧、郭嘉等人,为何就是看不上他,追随着曹操,转战千里去了汉中。只片刻,诸葛瑾便恢复过来,上前一把拉住荀攸道:“走走走,既然公达来了此处,怎能住在此处?别的或许没有,瑾家中住房却是良多,咱们回府再聊。”说着,不由分说的拉了荀攸就走。

“攸既然来了,又不会跑掉,主公还是慢些……”只片刻,门外传来的荀攸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第一百三一章:闻佳讯,好事连连

诸葛瑾拉着荀攸回到府中,吩咐下人为其准bèi

房间,然后让人去准bèi

酒食,这时候,诸葛瑾心中高兴的,只直想拉着荀攸来个抵足夜眠.

“公达可知,瑾盼望你来久矣。颍川一别,听闻公达回了长安,瑾心中担心不已,后来听闻荀彧去了曹操处,同时还将郭嘉带了过去,瑾心中更是担忧不已,一度以为,再无缘与公达一道共事,天见可怜,让得公达前来瑾处。”刚一落座,诸葛瑾便忍不住说道,言语中,也不做作,想到了就说了出来。

荀攸一脸淡然,先是将身上的皮甲取下,听了诸葛瑾之言,笑着开口道:“主公又不是不知,攸中意主公久矣,况且,荀彧虽说是攸族叔,却不能左右攸的看法,那曹操虎狼之辈,又岂会是一个好主公。”

看着荀攸仍在一旁的皮甲,诸葛瑾忍不住笑了:“公达乃一文士,又有着许褚这样的猛将跟随,怎么还会如此一身打扮?”

府中,下人进来,将茶水上了之后,纷纷退下,屋中顿时只剩了诸葛瑾、荀攸二人,至于许褚,早就不知dào

被周泰拉到哪里去了。见诸葛瑾疑惑,荀攸解释说道:“主公不知,攸此去长安,真乃是九死一生。”

将桌子上面茶水端起,轻轻啜了一口说道:“王允出谋,董卓授首,刀兵乍起,长安城乱,这一连串的经lì

简直是将攸此生所有经lì

一遍,攸自长安城出来之时,王允等人正忙着商议对付李傕、郭汜等人呢。关中之地很不太平,家中追随之人,行至兖州地界,未至颍川,便死伤殆尽,就这一身皮甲,不知几回救了攸之命,让攸得以回到家中。正巧,家父访友路过谯国,碰见许褚,见其勇力过人,便带回了家中,攸此次出来,家父便让攸带在了身边。”

听到这,诸葛瑾更是疑惑了,这丫的都有许褚作保镖了,怎么又穿了一身皮甲?想到这,诸葛瑾忍不住出声问道:“既然仲康勇力不凡,公达又何故作此打扮?”

哪知荀攸听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野蛮人啊,我一个文士,打打不过,讲道理又不听,带着我在山林间一路穿梭过来,我穿一身文士长衫,能够活着到这儿吗?”

“哈哈哈,只怕许褚也没少吃公达的亏吧,不然怎么会如此服帖。”诸葛瑾笑了,调侃着荀攸道。

荀攸听了,脑中想起算计许褚的一些事情,不由的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稍后不久,有着下人进来,将酒食摆上,两人边吃边聊。

“如今青州民富兵强,我本欲趁着冀州袁绍与刘备开战之际,趁势而起出兵袭了冀州,奈何如今两人僵持,谁也不肯下大力qì

进攻,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了,公达可有良策,以解眼前之局?”将杯中之酒饮尽,诸葛瑾看着荀攸,有些求教道。

说起正事,荀攸脸上收起了嬉笑之色,看着诸葛瑾严肃道:“主公想法,攸在来时路上也有所考lǜ

,如今主公虽然将示弱于袁绍弄的人尽皆知,袁绍手下之人却不会没有一人能够看透,定然会对主公有所防范,此事若想得成,主公需将目光转移。”

“嗯?公达可否详细说明?”对于这个问题,诸葛瑾与戏忠、贾诩几人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只是在如何减轻袁绍戒心一事上,几人看法不一,荀攸既然有些想法,诸葛瑾到是很想听听。

“主公身在泰山,袁绍心中难安。”荀攸看着诸葛瑾,语气淡然道:“主公手下,志才之才已是非凡,主公何不让志才独挡一面。若论能安袁绍之心,攸以为,主公当调集兵马,兵进徐州,不仅如此,主公还需yào

大张旗鼓的出兵,一者可以对陶谦施以压力,二者可以将天下诸侯的眼光引向徐州南部。以袁绍之才,定然会再自后方调兵遣将,与刘备一决胜负,毕竟,这样多的人马消耗,以冀州之肥沃,只怕也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荀攸之策与贾诩、戏忠等人其实差不了多少,戏忠之意乃是坐等,袁绍出兵十五万,钱粮器械耗费严重,不会太久必然会支撑不住;贾诩、程昱两人的意见则是要诸葛瑾找一缘由,回驻琅琊,以安袁绍之心。几人却是没有疯狂到想着,同时两线开战,诸葛瑾却是有些心动了,低着头,沉思良久,这才说道:“公达之策甚是不错,如今已近入冬,不管如何,开战也需yào

到来年,今日此事暂且不论,来来来,咱们先喝酒,哈哈哈……”

荀攸见此,也不再多言,聪明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两人畅饮,直至深夜。

此后一段时间中,诸葛瑾便将荀攸交给戏忠带着,顺便与其帮忙,自己落得个清闲自在。转眼进入了冬天,袁绍与刘备两方罢战,刘备再次将顾雍派遣了过来,诸葛瑾带着戏忠、荀攸二人为其接风,一番交谈之后,诸葛瑾很是诉苦了一番,言及手下人手不够,直到冬日来临,才算是将一切准bèi

妥当,诉说来年定然会出兵云云,将顾雍送了回去。

冬日来临,即便是远在最南方的孙坚,也停下了扩张的道路,纷纷屯兵,紧守关隘,开始休养生息,消化自己手中刚刚扩大的地域。

雍州,长安,李傕、郭汜两人也暂时停止了火拼,北地的冬天,本就寒冷异常,不利于交兵,即便是两人感觉不累,手下的士卒也是需yào

休息。

朝廷之中,中郎将刘范出谋,悄悄请了圣旨,许下官职、爵位,派人快马西去,邀请西凉马腾,进京擒贼。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天下诸侯,励兵秣马,偌大的一个大汉王朝,一时间竟显得安静异常,临近年关,泰山城中热闹非凡,这一日,一骑快马自城外飞奔而进,直至诸葛瑾府邸。

一封来自琅琊的家书。这几个月中,诸葛瑾早已习惯了每隔上一段时间便收上一封,淡笑着将书信拆开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却是满脸惊愕,接着狂喜之色自其脸上绽开:“我要做父亲了,我有孩子了……”

第一百三二章:议起兵,马腾韩遂

诸葛瑾在府中高声笑着,院中小厮见了忙将诸葛德叫了过来.

“少爷,家中可是有喜事了?快与老奴说说,让老奴也高兴一番。”诸葛德赶到时,诸葛瑾仍旧在笑着,而且有越来愈厉害的倾向。

“哈哈哈,德叔,我要做父亲了,诸葛家有后了……”诸葛瑾一把将诸葛德拉住,双手不停的开始摇晃,不知是不是被晃晕了,诸葛德嘴巴大张,眼中一瞬间失神。

片刻后,诸葛德浑身开始颤抖,老眼中泪花闪出:“少爷,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哈哈哈……”诸葛瑾伸手将诸葛德抱住,又笑又跳,如同一个孩子,向着大人献宝一般。

对于诸葛德,诸葛瑾心中一直很是感激,诸葛德与诸葛瑾一般,一家老小皆在琅琊,诸葛瑾偶尔还能回一趟琅琊,诸葛德却是一直留在了泰山,照顾着家中一切。诸葛瑾早已将其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几次提出让他将家中老小接来泰山,诸葛德皆以众人家眷均在琅琊,他一奴仆不能如此而推却。

诸葛瑾心中明白,这是他不愿让自己为难,此时能够与诸葛德一同分享这个消息,对于诸葛瑾来说,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

过了半天,两人将心中的激动平复下来,诸葛德对着诸葛瑾说道:“少爷,看来今年的计划又要变一下了,咱们是不是回琅琊过年?”

原本,诸葛瑾打算今年要在泰山过节的。诸葛瑾心中,琅琊太过靠内,不易于对手中领土进行管理,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正要逐步将领地的治所中心定在泰山,毕竟,下一步,诸葛瑾的目标乃是冀州。

“好好好,变就变了,德叔,你去准bèi

吧,我们尽快赶回琅琊。”乐的没边的诸葛瑾,此时哪里还在乎这些,心中早已恨不得马上飞到琅琊去。

“老天有眼啊!”诸葛德仰望着屋顶,嘴中喃喃道。诸葛家如今虽然说算是一个大户,只是人口一直不多,如今后辈诸中葛瑾已经开枝散叶,将来诸葛亮、诸葛均兄弟二人长大成家,那将来,诸葛家该是何等的热闹。诸葛德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诸葛家繁盛的一幕。

“少爷先休息吧,一切包在老奴身上。”诸葛德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送走诸葛德,诸葛瑾心中仍旧高兴着,心中对于家中起了牵挂,信中没有说明是谁有了身孕,诸葛瑾也没有在意,对于他来说,家中女人地位皆是一样的,没有贵贱之分。

第二日,诸葛瑾家中有喜之事,被众人得知,纷纷过来道喜,不得已之下,诸葛瑾在家中摆了酒席,将泰山一众手下全部请了过来。如此又耽搁了几日,诸葛瑾将泰山诸事交付给戏忠,带了荀攸等人出发,回了琅琊。

凉州,金城。自打董卓被杀之后,马腾便带了全家老小并手下五千士卒投奔韩遂,两人早年相交,却要从灵帝末年说起。

韩遂起义,聚众十余万人,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之军讨韩遂,马腾此时刚刚参军,颇有勇力,且称作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因其威望被封为军从事,后因功升至军司马。

开战不久,耿鄙因太过暴虐,被其手下的凉州别驾所杀,马腾乘势而起,拥兵造反,与韩遂合众攻下了汉阳城,斩杀汉阳太守傅燮,后于陈仓城下,为皇甫嵩领兵击败。

及至董卓入关,被董卓看中,李儒用计招降了二人,马腾随着董卓入关,韩遂受金城。多年征战,这两个西凉汉子重义结交,结拜为兄弟。这才有了马腾投奔之事。

“寿成,你真要起兵除贼?”金城太守府,韩遂看着自己的结义兄弟,有些不解问道。

马腾、韩遂两人,虽然为人反复无常,却一生都在为了凉州一地的百姓奔波,对于此时出兵攻打李傕、郭汜,韩遂对此很是不看好,于他心中,并无什么汉室家国,谁若是能够让得西凉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他才会有可能效忠于谁,不然……

“文约,西凉贫瘠,又常经受外族劫掠,百姓困苦久矣,似我等这般起兵、招降不断之人,朝廷如何会为我等解忧?董卓再时,尚且还能贴补一些,如今李傕、郭汜占据长安已近半年,早已将凉州一地的补给给断了,到得来年,我们该怎么办?”马腾没有正面面对韩遂,却是出言反问道。

韩遂听了无言,论智谋、眼光,韩遂要高于马腾一些,论勇武、野心,却是马腾更盛。

马腾忽的眼神发亮了,目光炯炯的看着韩遂说道:“凉州从来都是受别人统治,如今机会到了,我们何不独领凉州?若论仁德,凉州一地还有何人能比得过你我兄弟二人?也只有我们成为凉州真zhèng

的主人,才能为了这些百姓真zhèng

做出些事情。”

顿了片刻,马腾接着说道:“如今朝廷式微,朝廷密诏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起兵的由头,这么多年来,朝廷何曾管过凉州百姓的死活?朝廷于我等来说,又有何关联?我们只需yào

逼迫李傕、郭汜两人即可,此去长安,定然要为凉州百姓,讨回一些东西。”

听到这里,就连韩遂也心动了,这些年来,他追随过何进,跟随李文侯、北宫玉造反,击败过盖勋、皇甫嵩,数次反复起兵叛乱,为的就是为凉州的百姓讨一生路。只是,在其心中,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统领凉州,此时马腾之言,为其打开了另外一个视野,顿时让其心动不已。

“好,既然寿成这样说,我便与寿成一道,再战他一次。这凉州,还是要我们自己说了算才行。”韩遂低下头,沉思了半天,霍然出声,答yīng

道。

“哈哈哈,你我兄弟,便再为了这凉州百姓,联手一次。”马腾见韩遂答yīng

,也是开心的大笑了。

正是:

身处乱世贱如鸡,谁人来管百姓活。

一心一意为生计,何苦寄托他人身。

再起刀兵逞心机,只为寻出他路径。

命运无常风云起,我以此身映我心。

第一百三三章:得子嗣,三喜临门

急惶惶的赶了几日路,诸葛瑾终于在十二月底的时候,赶回了琅琊,回来时,正值正午.卜一进家门,便见到诸葛珪带着章氏侯在院中,只听见诸葛珪得yì

的哈哈大笑:“怎么样夫人,我就说了,这小子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的,怎么样,这下子相信为夫了吧?”

诸葛瑾听得,满头黑线,脑门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上当了吧?旋即又想到,诸葛珪就不是这么个性子,这是应该不假,诸葛瑾快步上前,直接扑上去,抱着章氏的胳膊摇晃:“娘,老爹不会是使诈,将儿子给骗了回来吧?”

岁月不饶人,身子一直不怎么好的章氏,越发的显得老了,头发白花花的一片,有些刺眼。

章氏笑了,拍着诸葛瑾的脑袋道:“你呀,这么大的事情,你父亲还能骗你啊,走,娘带着你去后院,有个大惊喜要给你。”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诸葛瑾便走,直接将诸葛珪遗忘了,典型的有了儿子,忘了丈夫。

诸葛珪最近这几年,却是越发的显福了,与诸葛玄二人,除了出门访友,便是下下棋、饮酒作乐,诸葛家族中,诸葛玄早就想着将家主只为传于诸葛瑾,奈何他一直不松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无奈的翻动着白眼,对于章氏将其抛下,只顾与儿子说话表示无奈。

“娘,爹爹在家书上面,说的很是模糊,儿子到现在还不怎么知dào

情况呢,娘你看是不是先给儿子透漏一下,她们几人是哪个有反应了?”路上,诸葛瑾抱着章氏的胳膊没有松开,语气嗲声嗲语的撒着娇,浑然不觉若是被人听见,指不定要掉下几层鸡皮疙瘩呢。

章氏对此却很享shòu

,自己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让自己有过如此的感觉,反倒是最小的诸葛均,才让章氏享shòu

有一个母亲的快乐,闻言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嘛,娘到是知dào

的清楚,你真的想要知dào

吗?”

诸葛瑾忙不迭的点点头,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娘不告sù

你。”章氏一手捂着嘴,偷偷的笑了,看着诸葛瑾一副眼珠子掉了出来的样子,顿时笑得更是开心。

说说笑笑,几人很快到了后院,院中,几女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冬日里,也只有中午的时候,沐浴着阳光才会感觉到有些暖意。诸葛瑾眼光略略一扫,脸上止不住的露出欣喜之色。

诸葛瑾一行人没有掩饰,动静自然很大,刚一进院子便被诸女发xiàn

,一声声惊呼响起。诸葛瑾还是在八月的时候,送董青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在家中住了月余,距离此时已经过了近四个月,久而未见,自然思念异常。

丁婉此时已经初步显露了后院之主的态势,见得诸葛瑾回来,忙带了诸人过来见过。诸葛瑾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几人表现中,到是看出了些什么。众人再次坐下之后,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诸葛瑾看着章氏问道:“娘亲,到底有何惊喜,这时候可是该说了吧?”

“呵呵……”尚未出言,章氏却是先笑了:“我这几个儿媳争气,此次我们家中乃是三喜临门啊!怎么样瑾儿,这算是惊喜吧?”章氏此时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得yì

着说着。

“真的?”尽管诸葛瑾心中已经有些底了,此时听见章氏确认,心中顿时被惊喜掩盖了。

诸葛瑾转头,看看丁婉,又看了看甄姜,旋即又看向卞玉,心中高兴不已。其实刚刚诸女起身之时,诸葛瑾已经看出些苗头了,有身孕在身的三女不同于其他几人,皆是很小心自己的动作,到正是让注意几人的诸葛瑾一一看在眼里。

“是真的,姐姐腹中可是有了小宝宝呢。”一旁,蔡琰忍不住插嘴说道。

“呵呵呵……”

“哈哈哈……”

一句话,顿时将院中众人,给逗得笑了。

丁婉、甄姜、卞玉三女有些羞捻,低着头,手指交缠着,紧张的来回搓着。

章氏见了,乐的呵呵的笑了:“好了,你们多聊聊吧,我这老婆子,就不在这碍眼咯。”话一说完,便起身离开,诸葛瑾忙送着出去了。

汉中,太守府里,曹操、郭嘉、荀彧、满宠等几位谋士均在。这次曹操是真的着急了,原本兵进汉中,是想着益州、雍州两地的,更甚至囊括了凉州与荆州,只是现在,李傕、郭汜两人虽然打起来了,却没有全面开始争斗,一旦此时他涉足其中,定然会让得他们二人联手,那样即便是胜了,只怕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天下风起云涌,诸侯征伐,扩大地盘,这其中却没有他什么事情,让得曹操如何能够满足?

“刘备、袁绍战于幽冀,孙坚已经攻下荆南,袁术已经彻底消化掉了豫州,诸葛瑾目前更是调兵遣将,看情势好似要对冀州下手,只有我们仍旧困守在汉中一地,如今真要快些想出个法子,让李傕、郭汜二人乱起来,或者找个由头,将益州北部拿下来,不然,我们谈何去与天下诸侯争锋?”座位上,曹操有些发愁的说道。

“主公。”荀彧见无人答话,起身说道:“如今看似我们无所作为,其实不然。汉中富庶,这一年半的修整以来,我军兵力达到十万,试问,天下诸侯中,除了我们,谁能以一郡之地养兵十万?兵力、粮草、器械等方面,足矣支撑我们打一场大的战役,彧以为,目前长安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先将目标定在益州北部为好。”荀彧乃是内政天才,对于自己手上的资源一清二楚,况且其对汉室最为忠心,于他本人,自然不愿意提及出兵长安。

“文若此言,是否过于草率了?益州一地,雄关险隘多不胜数,又岂是这般好拿?况且益州刘焉,自我等出兵汉中之后,便紧守关隘,我等又以何种理由,出兵益州呢?”满宠听完荀彧所言,有些不大认同,汉中一地虽然富庶,却无有纵深,而益州一地关隘甚多,不是急切间可以攻得下来的,长此以往,汉中如何能够拖得下去。

第一百三四章: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操看着帐下谋士争论,心中的烦恼忽的一下子消散了,反倒升起一丝自豪.

一旁郭嘉听了片刻,起身说道:“诸位,请听某一言。当日,我们定下西进目标,便是以雍州为基,益州一地,易守难攻,汉中之地虽然富庶,却是太过狭小,没有底蕴去支撑我们长久征战。”

说到这里,郭嘉看了一眼荀彧,冲其示意,自己并不是针对其而论,这才接着说道:“在嘉看来,长安一地,看似复杂,其实简单。李傕、郭汜之流,不足为惧,然诸位却是忘记一人,董卓首席军师李儒,此人乃是有名的毒士,自董卓亡后,此人便自长安消失,嘉也是之前不久才得知其消息,此人如今身在上雒,而且,此人身边带有近五万大军,这才是嘉一直未动的缘由。”

顿了下,看着诸人陷入沉思,郭嘉继xù

说道:“想必诸位心中有所疑惑,既然李儒身在雍州,嘉又何必煞费苦心想要攻占雍州?”

听了郭嘉之问,其他几人顿时就面露疑惑,同为谋士,高下之分立见。

成功地将几人目光吸引向自己,郭嘉脸上神色不动,语气淡然道:“虽然目前,嘉仍旧未能弄清楚李儒的目的所在,却可以确定一件事情,李儒此人,定然不会再次出兵长安。”

“根据我军安排在李傕、郭汜军中的细作回报,当日其两人本已准bèi

散去兵马,归隐躲藏,其后,一封书信摆在二人面前,其中内容不得而知,不过,第二日一早,两人却是改变主意,带了兵马杀奔长安,嘉猜测,此必是李儒之谋。”

“诸位想必也知dào

,董卓灭亡之前,董家妇孺自青州回返之时,遭遇袭击,一行人尽皆被杀,其于族人,更是被王允斩杀殆尽,如今只有李儒、牛辅,以及身在青州的董青三人。嘉猜测,自李傕、郭汜斩杀王允,霸占长安之后,李儒心中,只怕已经生有东去青州之念,是以才一直按兵不动。”

“我们如今在等的,便是一个机会,只要李儒离开雍州,我们便可北进长安。”

郭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侃侃道出,一番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过了片刻,一直未曾言语的荀彧再次出声道:“奉孝此策,乃是全部建立在李儒离开之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文若担忧很有道理,此事嘉已有思虑,李儒若是离开便好,若是不肯离开,嘉心中已有计策,让其不得不离开。”郭嘉见荀彧反对,笑着回答道。

主位上,曹操忍不住说道:“奉孝说了不少,还未曾言明,为何坚定要攻取长安呢?”此时,曹操提起李儒,顿时想到,自己竟然将他忽略了,不由的有些懊恼,若是能够早一些记起,只怕此时他已经下令,出兵益北了。这到不是他惧怕李儒,而是董卓在雍州经营日久,不论是民心、兵力,李儒都不会逊色于他,想到这儿,曹操不由觉得有些头疼了。

郭嘉转身,冲着曹操一拜道:“主公大量,信任于嘉,嘉万死难报。”也是,也只有曹操、诸葛瑾两人,会由着郭嘉这种性子,要知dào

,在此之前,曹操就曾经询问过郭嘉,被他以时机未到,给蒙在鼓里。

“哈哈哈,奉孝严重了,如同奉孝这般大才,肯屈尊为我出谋划策,才是操之幸也。”曹操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见郭嘉如此举动,心中乐开了花。

郭嘉起身,接着说道:“主公可曾想过,挟天子,以令诸侯。”

短短的七个字,却令屋中所有人目瞪口呆。曹操敢用脑袋发誓,这一次,他心中是真真切切的被镇住了。

屋中,顿时安静极了,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眩晕。郭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若是观察的仔细些,便能发xiàn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颤动着。

“呃……咳咳。”曹操干咽了一口唾沫,忽然发xiàn

嗓子干得厉害,忙伸手去端茶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顿时将屋中众人惊醒,抬头看时,却发xiàn

曹操一脸尴尬的看着众人,桌子上面,茶水洒了一片。

“奉孝,这可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你可是具体考lǜ

过了?先跟大家说说吧。”曹操被众人盯着难受,有些翻白眼,心中却是暗叹,这郭嘉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回主公,此事有两利,一者为如今虽说汉室蒙难,余威尚在,主公若是奉迎天子,则四方诸侯,无人敢于进攻主公;再者奉天子,便可得大义,得天下百姓之心。”郭嘉轻舒一口气,缓缓出言道。

历史上,此事原本是应该在一个偶然之中,被荀彧提起的,如今却是被郭嘉抢先一步,提了出来。

荀彧认真考lǜ

了一下郭嘉之言,片刻之后大喜过望,起身冲着曹操说道:“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主公诚需此时大举义兵,奉天子以服众望,此乃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恐为他人抢先。”

“好,如此便用奉孝之策,只是,李儒那边,还要看奉孝的了。”曹操听完荀彧之言,心中更是意动,不由的拍手定下此事。

“主公放心,来年春天,最多至四月份,嘉估计,李儒定然会舍弃雍州,转而向东。若是不走,嘉自然有法子让其听话。”郭嘉说完,心中松了下来。

要知dào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承shòu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原本自陈留转战汉中,曹操手下将校便意见横生,直至如今,天下诸侯尽皆扩张地盘,曹操着急,他心中更是着急。原本是想着攻略雍州的,只是偶然间,郭嘉发xiàn

了李儒的踪迹,一切计划便被其压制下来。也是为此,他才费劲脑汁想出了此策,假借义兵,奉迎天子,乘机拿下长安之地,也使得奉迎天子之策,提前走上了舞台。

第一百三五章:赵云现,貂蝉相随

雍州,上雒.李儒自六月中旬带兵进驻此地,便再没有在雍州一地传出其消息,只是,李儒此人,会这般什么都不做的销声匿迹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董卓被杀,消息瞬间传遍天下,顿时将牛辅给镇住,乖乖的不再与李儒做争执,即便是他再蠢,此时明白李儒这次救了其一命,有着吕布出手,即便是他身在长安,只怕也是一个身死的结果。

随后不久,兖州地界上传出消息,董氏一家老弱,尽皆被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牛辅顿时癫狂了,要知dào

,当时同去的,还有他的妻儿。嚎叫着要带兵前去兖州,以报大仇,被李儒拦了下来。

“那只是做了一场戏而已,若是想要或者见到妻儿,就不要再给我找麻烦。”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将牛辅惊醒了过来,毕竟,他心中也是明白,李儒是最爱他的妻子的。

这一次,牛辅是真的安静了,按照李儒的吩咐,每日就在家中呆着,老老实实地。

与之相反,李儒却是忙碌了起来。董卓灭亡,他李儒却不怎么甘心就这么平庸下来,如今家小的问题不用他担忧,他所要做的,就是扩大自己手中的实力。青州一地,所有人都是诸葛瑾的亲信,他要能够保证,即便是到了青州,自己也是安全的,能够有一番作为。

对于樊稠、王方、李蒙、牛辅几人,李儒很自信自己是能够掌控的,处理完牛辅之事后,李儒便将自己准bèi

带兵投奔青州之事说出,不出其所料,几人纷纷答yīng



接着李儒便开始整顿兵马,樊稠几人带来兵马的数量、精锐程度等不一,在加上上雒城中原本驻扎的两万守军,裁汰之后得精锐近三万多人。

这所有一切做完之后,李儒便不再出面,即便是后来李儒得知李傕、郭汜领兵进了长安,仍旧是淡定的每日练兵,隐而不出。

上雒乃是一座坚城,李儒自然不会放过留下棋子的机会,在他心中始终坚信着,总有一天,他李儒,还是会杀奔回来的。

秘密遣了了心腹,将上雒城地下挖出了一片地道,将上雒城中的粮草、器械等军资大部分放入其中,之后李儒便将挖掘地道的人斩杀,地道之事,只余了他一人知晓。

随后,李儒派上雒守将去往长安,拿了他的手令,将董卓旧部飞熊军给调派到上雒。李傕、郭汜吃了亏,却是无处言明,相交多年,对于李儒的手段,两人心中很是明了,况且有着李儒先前指点之义,对于此,两人强自忍了下来。不过,能够知dào

李儒无心染指长安,两人心中到是松了一口气。

兖州,东平。一座普通的农房中,谁也没有想到,竟有着两个绝世之姿居住在此。

“云哥儿,快来吃饭了。”屋中,一道甜美的声音传出,如同金磬敲击,让人闻之舒坦。

“就来。”院中,一个年轻男子出言应道。缓缓的收起长枪,随手将额头冒出的汗珠擦掉,男子抬头望着天空,低声喃喃着:“如今空自耽搁了半载,必须要回去见过主公了……”

“嘶……”男子进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啊,让我看看蝉儿今天准bèi

了什么好吃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掀开饭菜上面扣着的大碗,没料到旁边一只白如珠玉,嫩若凝脂的小手伸出,将其拍打开来。

“先去洗手,你呀,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还是先前那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娇憨,带着些甜蜜。

“好吧,我去洗手,那你先等我。”男子语气中有些无奈,却是听话的出去。看着两人熟悉的举动,显然已经相处了不短的时间。

这两人,正是赵云与貂蝉。

两人相遇,还真是天见可怜。那日,诸葛瑾下定决心要将貂蝉救出,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如此巾帼,遭遇坎坷,动用了诸葛家在长安经营了多年的天堂分部,于董卓手中夺下貂蝉。为了应付追兵,百多名精锐一路向西,引着追兵走开,只余了两人护送其东出雍州。

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之上,皆是一辆马车,两人驾车护送,有着诸葛家与甄家相助,很顺利的通过了司州,进入兖州地界。

也是红颜薄命多劫难!

兖州牧刘岱,自打当年进攻泰山不成,反被击败之后,痛定思痛,开始精炼精兵。诸葛瑾扩张太过迅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统领了青州,并出兵攻下鲁国,刘岱也强忍着没有出兵。

之后不久,曹操与其达成协议,约定中:曹操引兵撤出陈留,而他则准许曹操将陈留愿意追随之人带走,有心算无心之下,再次吃了大亏。得了陈留之后,为了加强对兖州的控zhì

,刘岱便将治所转移到定陶。

虽然心中嫉恨曹操、诸葛瑾两人,却也让他发xiàn

了自身的不足,堂堂兖州牧,居然连发生在兖州境内的事情他都不知晓,就这般,刘岱在这两年中,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将其属地兖州全境,尽皆覆盖。

董卓被杀的消息传来之后,刘岱便开始吩咐人关注泰山与甄家商铺的状况,而貂蝉一行人,正好被撞了个正着。

两名护卫虽然也是天堂中的精锐,却是不敌大军围杀,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弱女子,不片刻,护卫便死伤殆尽。落入刘岱军手中,对于貂蝉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刚刚被人救出摆脱掉董卓,再次遭逢劫难。

那小校见貂蝉生得貌美,意欲将其献给刘岱,便派人将其看住,不许任何人靠近,打马向着定陶而去。也是由此,让得貂蝉躲过了一劫,并且遇见了一生中的挚爱。

却说赵云武艺达到瓶颈,童渊便让其下山,枪之一道,并不是闭门造车便可登上巅峰的。赵云下山之后,便开始在冀州、兖州二地游览,一方面为了熟悉一下二州地貌,一方面为了磨练一下自己的枪艺。

一路上,赵云单枪匹马的挑了几十个山寨,生与死的边缘之下,一杆银枪使得更是圆润,少了一些招式上的刻板,枪术中多出了一些杀伐之气。武艺大涨之下,赵云初步创出了属于自己的枪招——七探蛇盘枪。

这一日,赵云行至东郡,正好见到了被斩杀弃尸与林间的诸葛家的二人,一路追随,终于在东明县将刘岱军马追上。

“呔,光天化日之下,你等竟然乱杀无辜,这天下还有王法吗?”急怒间,赵云一张英俊的脸庞扭曲着,满脸铁青。

第一百三六章:回琅琊,赵云拜主

自打赵风带着家人搬迁至琅琊居住,赵云每年过年时都会与诸葛瑾见面,对于诸葛家的一些标志,他还是能够识得一点的,若非是发xiàn

两人与琅琊诸葛有关,只怕赵云此时早已不知去到哪里了.乱世就是如此,人命低贱,每日里都有着数之不清的人是与非命,岂是他赵云能够管得过来的呃。

前行的队伍一阵慌乱,停下来看时,见只有一人一骑,为首的小校顿时觉得脸丢大了,恼羞成怒的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管大爷的事,你们两个,去将他给我杀了。”小校随意的指派了两人出来,自己领着手下,转身又走。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后悔不堪。只见赵云长枪微抖,化作寒星,直奔两人面门,一合,两命。

接着,这百多人的队伍被赵云几个冲杀,便给杀散了。命运,就是这般的无偿,两个原本轨迹之外的人,就这般的相遇、相知,直到相许。

屋中,赵云坐下之后便想着心事,一时忘记了说话,而貂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惺惺出神。

“蝉儿,我有事要与你说……”

“云哥儿……”

两人话头对上,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你先说吧。”貂蝉原本就紧张,此时更是低着头,声音细小如蚊,几不可闻。

赵云长出了一口气,双眸看着貂蝉,眼神中说不出的怜爱:“已近年底,我却是该回家中过年了,你愿意跟着我一道走吗?”

“什么?真的吗?”貂蝉脸上带着惊喜,两人一道相处了半年,赵云虽然将家中老小与她说过,却一直没有提起要将她带回家,这段时间中赵云心中有事,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原本以为会是再见了,没想到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赵云脸庞有些涨红,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过紧张,男人在碰到这种事情之后,智商也是明显下降:“当然是真的,蝉儿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呢?”

臻首点个不停,貂蝉连声说道:“愿意,愿意。”话音未落,明眸中泪珠闪现,晶莹透亮,她却是一时激动的哭了起来。

赵云顿时有些懵了,有些搞不懂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了。

“哧哧……”看着赵云呆头的样子,貂蝉忽地笑了起来,那一瞬间的风姿,直接将尚未清醒的赵云再次给迷住了。女人,总是这般多愁善感,女人如水,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好一会儿,赵云才回过神来,看着貂蝉柔声问道:“蝉儿,刚刚你想要说些什么呢?”

貂蝉抬起头,盯着赵云看了良久,这才说道:“这一段时间中,云哥儿总是会盯着一个地方惺惺出神,我以为云哥儿是时候要离开了,我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懂得,男儿志在四方,正想着要劝说云哥儿,不要让这温柔乡束缚住一个男儿之志。”

赵云听了,一阵感动,不由的伸手握住貂蝉的小手,有些动情的叫了一声:“蝉儿……”

乍然被握住,貂蝉心中一阵心慌,接着就是一阵喜悦,过了片刻,却是有些害羞的将手抽出,于桌子下面紧张的搓揉不止,出言打岔道:“云哥儿快些吃饭吧,饭菜一会就要凉了。”

吃着饭菜,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第二日,两人便收拾一些行囊,赵云寻了一辆马车,将其战马栓于马车后面,亲自驾了马车,一路向东,过鲁郡、泰山南部,直奔琅琊。

十多年的时间不短,诸葛家如今除了人口稀少之外,再不是当年那个破落的家族了,家中资产早已超过甄家,只不过诸葛瑾志不在此。诸葛玄不再管事之后,家中巨细皆是丁婉接手,如今有了身子,便将这些事情一一交给了糜贞、刘玥等几女,好在人多,到也凑合着接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妻子,诸葛瑾从来没有说要要求她们或这或那,三人同时怀上了身子,诸葛瑾一有时间便过来陪着三女。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女人生孩子的一些事情,还是知dào

一些的,为此,诸葛瑾专门列出了一些针对于三人应该做的事情,诸如多多锻炼、饮食均衡等等,并没有让她们胡乱的去吃那些所谓的大补之物。

这次有了身子,几女中,卞玉是最为在乎的,对于她来说,已近三十,若是其他人家的女儿,此时只怕都已经要做奶奶了。

“夫君,你来尝尝我新近学会做的膳食。”后院中,卞玉自厨房方向款款走来,看见诸葛瑾的时候,眸子发亮,隔着好远便出生喊道。

四个月的身子已经有些凸显了,诸葛瑾看着卞玉,心中暖暖得。这个女人,为了自己吃了太多的苦了,诸葛瑾心中,也是一直想着要送一个孩子给她,在这个女子以传宗接代为荣年代,诸葛瑾能够为其做的,也只有这些。

“玉儿,都说了,这些事情让着厨房来做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诸葛瑾连忙将卞玉手中端着的盘碟儿接过,转身将其放在桌子上面,出言劝说道。言罢,双手一环,将卞玉抱在怀中,一只手滑落,轻轻抚在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上:“如今四个月身子了,可是要千万小心,夫君还等着玉儿给我生下一个漂亮女儿呢。”

“讨厌啦,又是这样说,你怎么就不说是一个儿子呢?”卞玉娇嗔一声,不依的拍打着诸葛瑾,提到儿子,双眸中熠熠发亮,显然对此很是期待。

对于此,诸葛瑾嘿嘿的笑了。他也是提前给几女打打预防针,生在后世,他自然知dào

,生男生女,全是由着男人而起,况且,对于他来说,生男生女他心中是一样喜欢,只是怕几女想不开难过。

“好好好,我家玉儿这么漂亮,若是诞下一女,自然也是一般漂亮,若是一个小子,看我不整天打他屁股。”说着,诸葛瑾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坏坏的笑了。

“你……”卞玉顿时气急,有些无语了。

诸葛瑾还要再说话,外面一个侍女匆匆进来,拜道:“少爷,赵风将军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哦?”诸葛瑾愣了一下,接着好像记起些什么,冲着几女挥了挥手,大笑着走了出去。

“哈哈哈,果真是子龙回来了。”刚一走出家门,诸葛瑾便见到了门外与赵风一道的赵云,不由的大笑着给了其一个熊抱,随即转头对着赵风说道:“我就说嘛,子成除了子龙回来,可是从来不来登我这门的,今晚设宴,当罚酒三杯。”

赵云看着大哥,眼中闪过感动,他心中自然明白,赵风是为了他,才会这般做法。定了定神,赵云忽然冲着诸葛瑾跪拜,道:“云多年不曾在家,家中多亏主公照看,赵云拜见主公……”

第一百三七章:战乱起,天子归曹

“啊?”听见赵云忽然拜主,诸葛瑾一时愣住了.就好像是期盼了很久的东西,忽然间摆在了自己面前,诸葛瑾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之中。

“我倾慕子龙久矣,子龙这次是否艺成下山,汝师已经准许你下山了吗?”高兴过后,诸葛瑾将赵云自地上扶起,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回主公,半年之前,家师已经准许云下山,半年中,云一直在冀州、兖州一带奔走。”看着诸葛瑾,赵云肃然回道。

“走走走,这便去寻人,今日正好,将子龙介shào

与众人认识。”诸葛瑾急切的,拉着赵云、赵风兄弟二人,也不回家,直接去了郡守府中。

在等候众人的时候,赵云冲着诸葛瑾说道:“主公,云于兖州一地救下一人,名叫貂蝉,当时有诸葛家两名护卫身死,乃是被兖州守军杀害的。”

“什么?貂蝉被你救下了?”诸葛瑾惊诧,自从天堂人员自兖州地界消失之后,他也曾经多方派人寻访,却毫无消息,不曾想居然被赵云给救下了。

提到此事,赵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羞愧,他知dào

那两人是诸葛家的,救下貂蝉之后,却是为貂蝉容貌所惊讶,随着两人交谈,更是为了其命运赶到怜惜,及至后来更是深深爱上了这个不让须眉的女巾帼,赵云便将此事隐了下来。

“回主公,此事千真万确,末将赵云向主公请罪,云与貂蝉相见衷情,便私自将此事瞒了下来,一直没有将消息传递回来。”赵云起身,轰然跪倒在诸葛瑾面前。

既然加入了诸葛瑾的阵营,貂蝉之事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赵云索性先将事情挑明了,先斩后奏跪地请罪。

诸葛瑾却不愿刚刚收下赵云,便为了此事惩罚他,起身将赵云扶起,出言开解道:“子龙不必多心,貂蝉此女,乃是一个可怜之人,我派人救她,只是怜惜她,不愿让其为了一个可怜的理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况且,汉室兴衰,若是寄托到一女子身上,那还要我辈男儿做些什么。在王允眼中,貂蝉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但是在我眼中,她却是一个豪义满腔的巾帼英雄。”

说道这,诸葛瑾停下,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如今,貂蝉能够得到子龙垂青,也算是她命中幸事,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子龙呢。”

“主公大量,云代貂蝉谢过主公救命之恩。”赵云听了大喜,忙再次拜谢。

此事说开,诸葛瑾便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赵云一一告知,随即将兖州刘岱牵扯而出,诸葛瑾心中暗生警惕。

“看来这段时间里,刘岱势力发展不少啊!”良久之后,诸葛瑾出言叹道。

不久,身在琅琊的田丰、鲁肃、高顺等人,以及被诸葛瑾带回琅琊的荀攸,纷纷赶至。对于诸葛瑾要为他们介shào

谁,那是不怎么关心,天下青年才俊何其多也,几人反而都是打着前来混上一桌酒席的目的,高声吆喝着,显得高兴异常。

说起这个,却是要怪诸葛瑾了,冬日寒冷,诸葛瑾习惯了一大群人围着火锅,海吃特吃,便将火锅弄了出来,只是作料难弄,诸葛瑾也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吃上一次,而其他诸人吃的就更是少了。

“主公请客,难得难得。”田丰自外面走进来,语气中带着些怨念,有些打趣道。

不待诸葛瑾回应,后面跟着进来的鲁肃便接着说道:“元皓还是快些占了位置,免得待会儿误了酒席。”一边说着,冲诸葛瑾拱手一拜,转身去寻座位去了。

无奈的翻翻白眼,诸葛瑾对于这般手下彻底是服了,受着诸葛瑾的影响,就连田丰在非正式的场合中,也很少能够严肃起来。好在,自己也正是追求着这样一种氛围,反而乐在其中,呵呵的笑笑,对着几人伸手让座。

“诸位,我身边这位,就是赵风之弟,赵云,字子龙,你们可别看着子龙年轻,长相俊雅,他一个人可是可以挑你们一群的。”火锅支起,诸葛瑾趁着热汤的空隙,对着在座几人调笑道。

“噗……”荀攸刚刚喝入口中的茶水,被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

“咳咳……”

屋中,顿时响起一片咳嗽声,显然,这一句话杀伤力太过强dà

了。屋中几人,除了高顺有些武艺,其余几人部是文人,别说他们几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有,也不能跟一个武将去比武力的吧?顿时,几人无语了。

“咳……”荀攸嘴角带着苦笑,看着一脸无辜的诸葛瑾,不由的干咳了一声:“主公,攸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或者说,我今日劳累过头,出现了幻觉?”

“这个……公达今后你慢慢就会习惯的。”诸葛健出言说道,听着似乎是在劝说荀攸,只是这话听着,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扭非常。

屋中,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诸葛瑾的目标也达到了,赵云、荀攸两人,很快地开始融入这个团体。

公元193年,春节一过,诸葛瑾开始调兵遣将,将兵马物资调往东海,声势浩大,顿时将各路诸侯的目光吸引到此,骇得陶谦一面调兵彭城、下邳,一面开始调兵广陵,意图染指扬州。只是没有人想到,诸葛瑾此举,只是为了给袁绍、刘备两人开战找出一个理由,至于攻打陶谦,反正兵马是调了过来,若是能够打下来更好,诸葛瑾到是不去强求。

四月,上雒李儒带兵马五万,东行青州,将兵马留在济南,自己领着几员战将,奔至琅琊,投降诸葛瑾,一时间惹得天下诸侯瞩目。

之后,荆南孙坚,结连袁术一道,兵起两路,同取刘表,长江沿岸,战事如火如荼。

四月中旬,袁绍、刘备再度对峙,战事一触即发。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李傕被郭汜与李傕将领张苞、张宠一道,设计斩杀,后不久,郭汜也为手下人杀死,长安城顿时陷入了混乱。

五月,汉中太守曹操以奉迎天子为由,出兵长安,及至七月,长安平定,曹操将天子刘协掌控再手,杨奉、杨定、董承三人领兵出逃。

至此,一场更为浩大的战争巨卷,展开了序幕……

第一百三八章:天子诏,止戈令出

公元193年五月,青州牧诸葛瑾,率先领兵南下,一面与袁绍结盟,一面派人通知戏忠,让其独领泰山、济南、乐安等地兵马,随时做好战争的准bèi

.

这次南下,诸葛瑾带了荀攸、许褚、二人,并马步兵四万,诈称十万,一道南下,与东海郡守沮授合兵一处,屯兵朐县、厚丘、阴平三地,大帐设在郯城。

徐州,东海,郯城外兵营。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目似狼……”

嘹亮的歌声自兵营中飘出,一阵高过一阵。青徐两地,安定久矣,真zhèng

见过血士卒却是不多,当年追随诸葛瑾征战的,大部分已经退了下去,没有见过鲜血的士卒,总是缺少了那么一丝杀气。这首《杀人行》,原本太过繁多,诸葛瑾将其中激励人心的几句截了一下,在兵营中推广了起来。

大军行至郯城已有半月,每日除了操练,就是来高唱这首军歌,士卒的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士气一点一点攀升起来。

徐州,下邳。

“如今,诸葛瑾屯兵东海,大军一日间便可杀到下邳城下,诸位心中有何计策,以退诸葛瑾?”郡守府中,陶谦眉目愁苦,看着手下文武将士,出言问道。

陶谦一问,将屋中气氛几近凝固。其实,诸葛瑾出兵的动静闹得天下皆知,陶谦及其手下早已得知消息,一直到诸葛瑾领兵进驻郯城,除了固城据守,诸人也没有相出什么退兵之策。

过了良久,广陵太守赵昱出列言道:“陶公,如今天下,主弱臣强,是以天下诸侯相互征伐。青州诸葛瑾,求贤若渴之心天下皆知,更兼其知人善任,又身为汉室驸马,名正言顺,手下兵强马壮,实乃是不可多得的明主,主公何不考lǜ

……”

赵昱尚未说完,便被笮融出言打断:“好一个名士,好一个赵昱,主公养你多时,难道只是为了让你率兵投降,苟且而安的吗?”笮融与赵昱两人,自来便不对付,更更兼笮融气量狭小,此时听得赵昱之言,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你……”赵昱听了,气的脸色发青,双目等着笮融,嘴唇哆哆嗦嗦,只是吐出一个你字。

“好了诸位,今日让尔等前来,是想要商量一个对策。”陶谦有些不耐烦,对着两人没有给出好脸色。话一说完,转头向着赵昱言道:“那诸葛瑾手下战力极强,只是,就这般让我拱手将徐州让出,我心中实在是难以咽下此气,此事还是暂且不提。”

对于陶谦,赵昱心中还是很尊敬的,闻言冲着陶谦施了一礼,转头狠狠的瞪了笮融一眼,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小人。”

名士王朗起身出言道:“主公,朗有一策,或许可用。”

陶谦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哦?不知景兴有何策刻意教我?”

王朗再拜道:“冀州袁绍,四世三公之后,如今更是据有冀、并二州,实力不在诸葛瑾之下,主公何不派人,与袁绍分说?袁绍定然不会眼看着诸葛瑾实力扩张,主公求援,正好给了袁绍一个借口。”

陶谦听完,陷入沉思。

“陶公不可。”一声叫喊,将陶谦思路打断,众人看去,乃是张昭。

说起张昭,其人有大才,陶谦多次邀请,被其拒绝,为陶谦强自下狱,为好友赵昱所救,这才出来,为陶谦别驾,一直以来,皆以陶公称之。

“哦?子布且说说,可是有何不妥?”陶谦抬起头,看着张昭言道。

“袁绍,虎狼之徒,其人量小,非乃明公。陶公与其为伍,定不能长久,况且此时,袁绍与刘备战于幽冀,以昭看来,诸葛瑾南下徐州,不一定就是奔着徐州而来。若是昭估计不错,诸葛瑾领兵南下,乃是为了安袁绍之心。”若论行军打仗,张昭或许不行,若论眼光战略,张昭丝毫不逊于一些名谋大才。

陶谦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眼中流露出些许思索,看着张昭问道:“子布是说,诸葛瑾无意攻打徐南?”

“非是无意!”张昭肯定的回答道。

“呃?”陶谦被张昭弄得有些糊涂了,随即将这个问题抛开,满怀期待的冲张昭问道:“子布可有良策教我?”

“昭无策。”张昭说利落,却是将屋中两人给激怒了,一为王朗,一为陶谦。

王朗还好上一些,虽说计策被推翻,毕竟还有着一些道理,陶谦却是觉得,张昭在专门调侃他,冲着张昭怒哼了一声,转头不在理他。

赵昱悄悄拉了张昭一下,示意其不要再说,张昭随即坐下,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离开陶谦的决心。人无大才,也无容人之量,却有着与其才不相符的野心,取死而已。

于屋中环视了一圈,陶谦见无人出声,只好再次出言问道:“谁还有其他良策可以教我?”

“登有一策,定可保徐州不失。”阶下,陈圭伸手拉了一下,仍旧是慢了一步,只见陈登出列,开口说道。

“哦?元龙快快说来。”对于陈登之才,陶谦还是很欣赏的,此时见陈登出列,不由的喜出望外。

陈登再拜,朗声道:“诸葛瑾头顶汉室驸马、青州牧,其人名望自然不凡,登之策,乃是由此入手。主公可遣一人去往长安,请一道圣旨,令其收兵。其若接旨,徐州定然无恙,若是拒而不接,其名望必然大为受损,届时主公登高一呼,则天下民心所向,徐州一地百姓,定然会为主公所用,誓死抗敌。”

“好!”陶谦听了,大声叫好,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元龙之策,实乃上策,此计甚妙。”

“谢过主公夸赞。登还有话要说。”陶谦的夸赞,没有让陈登露出多少喜悦,却是接着说道。

压在心中的大石放下,陶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高兴的说道:“元龙但讲无妨。”

“主公意欲扬州,何不趁此机会,派人去往扬州刘繇处,请求救援。刘繇初上位,自然需yào

功绩稳定其位,主公此举,正好合其心意,敌损我增,转首之间,主公实力大涨。”陈登笑着,将其后续计策缓缓道出。

“哈哈哈……好一个陈元龙,好一个一石二鸟之策。”陶谦听完,得yì

的大笑了起来。

几日后,雍州长安,陶谦上表的奏章先是被送到了曹操府上。

“奉孝,你怎么看此事?”曹操让人将郭嘉找来,待他看过之后,出言询问道。

“呵呵,没想到陶谦还有这般计谋,看来他手下也不全是庸才。”提起陶谦,郭嘉有些不屑,同为当年出兵讨董之人,能够被郭嘉看上眼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陶谦,还算不上。

“如今长安初定,我欲以此事增加朝廷威望,奉孝以为若何?”曹操见郭嘉不言,知dào

其心中在等着看自己的意思,便当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主公也知,如今徐州、冀州、幽州三地,大战将起,诸葛瑾虽然屯兵徐州,只怕其最终目的,乃是冀州。主公欲行此事,若是单单只有一个诸葛瑾,只怕不成。长安初定,对于我们来说,目前最缺少的,便是时间,主公何不下一个止戈令,不求彻底止战,只要能拖得一些时日,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的。”顺着曹操的意思,郭嘉将其延伸道。

“止戈令?”曹操有些犹豫了,转而冲着郭嘉问道:“奉孝也知,如今战事一起,诸如袁绍、刘备、诸葛瑾之辈,皆是不会遵守朝廷旨意的,若是被拒,岂不是让朝廷威严扫地?那我等挟持天子,岂不是毫无用处了?”

郭嘉听了,呵呵的笑了:“主公勿忧,刘备,汉室宗亲,诸葛瑾,汉室驸马,袁绍,四世三公,主公只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三人自然有苦而说之不出,嘉以为,此时发出诏令,不仅不会损及朝廷颜面,反而能够让朝廷威严彰于天下,又可为主公赢得发展时间,何乐而不为?”

想了良久,曹操终于狠了狠心,将手中表奏一握,霍然说道:“好,我这就去皇宫,让献帝写下诏令。”

公元193年六月,长安发出天子诏令,曰:止戈。天下震动……

第一百三九章:返琅琊,诸葛有后

河间。鄚县,原本一个破败的小县,此时却驻扎了袁绍十余万大军。进入夏日之后,天气炎炎,整个军营中,一股沉闷之气赫然透出。

大帐中,气氛几近凝滞,诸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忽然,袁绍将曹操派人送来的圣旨猛的掷到地上,高声怒道:“实在可恨,莫非曹阿瞒真的以为,小皇帝在他手中,这天下便是他说了算吗?”

袁绍最是喜好面子,如今与刘备对峙近一年,总算是将诸葛瑾等的去了东海,冀州南部暂时不再用他担忧,正想着要给刘备雷霆一击呢,曹操忽然送来了止戈令,怎能让他不怒?

小心的瞄了一眼袁绍,许攸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主公,曹阿瞒欺人太甚,这不是明摆着要与主公作对吗?如今大军在外,劳师动众,若是无功而返,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听见这个,袁绍脸上怒气更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浑然不管桌上茶杯翻滚,茶水洒了满桌,鼻孔中傲然哼了一声道:“曹阿瞒,哼!”旋即看向众人,开口问道:“如今我十万大军再次驻扎,曹阿瞒想要凭着一句话便让某退兵,无稽之谈,诸位可有良策?”

许攸立在那里,没有立即回列,眼珠子乱转不停,片刻功夫,还真被他想出一个绝妙之策,只见其对着袁绍再拜,有些神mì

的出言道:“主公何不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子远既有对策,快说来听听。”袁绍看着许攸,脸上带着惊喜之色,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真有人能够想出对策,要知dào

,就连他也才是刚刚见到圣旨,心中对许攸的喜爱,不由得又增加了一些。

“此次曹操借着献帝之名,大肆将主公名望夸大,冠以汉室忠良之言,让主公无从抗拒圣旨。诸位皆知,曹操兵占长安,这圣旨虽说是冠上了天子之名,实乃是曹操之谋。主公也可以此为基,发一檄文,使曹操让出长安,还政于当今天子。如今,曹操之根基,皆在长安,汉中地小,不足发展,曹操定然不会放qì

长安。至此,主公可给其两个选择,一是收回圣命,二是退出长安。如此,曹操之谋,不足为虑矣。”许攸说完,得yì

洋洋的看着帐中诸人。

众人听了,纷纷低头沉思此事利弊,过了片刻,审配当先回过神来,虽说他与许攸多有不和,也不得不为此策叫好,出列拜道:“此策大秒,主公可速行之。”

一声叫好,顿时将帐中诸人惊醒过来,审配不停,接着说道:“主公可将忠君爱民提出,广为传扬,忠君忠的是献帝刘协,却不是他曹操,另外,主公可是上奏怒斥曹操,昔日董卓挟持朝廷,实乃国贼,他曹操如此举动,又欲何为?”

“哈哈哈……”袁绍听着,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好,此事便交给子远与正南负责,将表奏先行拟出,待我观后,即可上奏,看他曹阿瞒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主公英明!”一众人纷纷出列,冲着袁绍拜道。

不日,曹操收到回奏,冀州牧袁绍的表奏,将曹操打了个措手不及,后用满宠之策,加封袁绍为车骑将军,以慢其心,再言及长安窘境,向着袁绍催缴岁贡,其余云云,长篇大论说了一堆,于退兵长安一事,只字不提。

且不说袁、曹两方打着哈哈,对于收买人心,彰显仁义一道,刘备最是在行。见到止戈令之时,刘备迅速上表,奏言袁绍出兵,无辜进犯幽州,挑起争端,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无辜遭难,实乃是罪大恶极,表章中,刘备更是奏请朝廷,出兵平乱。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将袁绍推向了叛逆之途,端的是厉害无比。要知dào

,百姓可不会管你几世几公,名望大了,最多也只是让他们惧怕而已,他们关心的,乃是谁能够让得他们过上安定生活,一时间,市井之中,尽言袁氏不义。

徐州,东海,诸葛瑾接到止戈令的时候,琅琊家中正好一封家书递到,却是家中三女,十月怀胎,分娩在即。诸葛珪忍耐不住,写了一封家书寄给诸葛瑾,让其返回琅琊,静候孩子降生。

与着沮授、荀攸商议一番,留下二人在东海主持大局,诸葛瑾带了周泰,匆匆赶回琅琊。三人商议,为了民心名望,接下止戈令,更是推波助澜一番,将事情宣扬开来,使得诸葛瑾的名望再度攀升,大量有志之士奔向青徐,专为投奔而来。

其中,有名之人有颍川许昌人陈群陈长文,颍川长社人钟繇钟元常,淮南成德人刘晔刘子扬,以及东海郯城人王肃王子雍等。几人皆有大才,钟繇被派往泰山,协助戏忠,陈群被派至东海,王肃、刘晔二人被其留在琅琊。

青徐二地,琅琊书院建成已久,此次招募得到王肃,真乃是意wài

之喜。王肃此人,以研究传统经学为手段,以安邦治国为目的,可谓之为一代大儒,琅琊书院中只有蔡邕坐镇,毕竟是单薄了些,此次有着王肃的加入,真可谓是锦上添花。

回至琅琊,诸葛瑾直接带着刘晔去了天工坊。天工坊,乃是诸葛瑾专门为了研制军事、农用器械而设立的,里面有着马钧、郑浑这样的大师坐镇,这些年来研制出不少好的东西。而刘晔此人也是有着这方面的才华,熟知三国的人肯定不会忘记,三国中攻城战时,杀伤力最大的一个武器投石车,便是刘晔发明出来的。

诸葛家大宅,还未进家门,诸葛瑾便见到管家诸葛德在大门外面不停的转悠着,好似很着急一般。

“哎呀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来……”说着,拉了诸葛瑾便往院中奔去,着急之下,连着平日里一直自称的老奴也忘记说了,可见其心中焦急。

诸葛瑾也不笨,一见诸葛德动作,心中便猜到,肯定是自己妻子要产子了,也只有这件事情,才会让诸葛德着急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诸葛瑾反手拉住诸葛德,跑的更快了一些,随后更是将诸葛德放开,自己放开速度飞快的去往后院。

“啊……嗯……”刚一进院子,诸葛瑾便看见父亲诸葛珪,伯父诸葛玄,母亲章氏俱在院中,甚至连远在颍川的二弟诸葛亮也被叫了回来,三弟诸葛均正缠着诸葛亮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自屋中传出,直将院中众人叫的更是焦虑。

诸葛珪正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走动,忽然眼角发xiàn

诸葛瑾匆匆跑了进来,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阵责难:“你说你也是一个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就一点也不知dào

操心,早就给你传信让你回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可知dào

,女人分娩乃是一大难,说不得便……”说道这,诸葛珪忽然觉得此话此时说出不适宜,忽的顿住了。

“好了夫君,不要在说瑾儿了,他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吗?”章氏心疼儿子,替诸葛瑾开解道。

“爹,娘,儿子让两位担心了。”诸葛瑾忍耐住心中的急切,对着父亲、母亲说道。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接着问道:“娘,她们三人谁在里面?进去多久了?我怎么听着这声音都嘶哑了?”

章氏拍拍诸葛瑾,将其安顿住,这才说道:“瑾儿不要担心,是玉儿在里面。女人嘛,都有这样一个经lì

的,当年娘怀着你的时候,可是没少吃了苦头。再说了,元化、仲景两位神医也在,定然会母子平安的。”

诸葛瑾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屋中一声清亮的哭声传出,顿时将诸葛瑾给雷的眩晕住了……

第一百四零章:得三子,二女一男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院中,没有间断。稍后不久,稳婆抱了一个婴儿匆匆走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冲着院中诸人说道:“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少爷,夫人生了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诸葛珪高兴的老脸顿时有些僵住,旁边章氏反应快,忙伸手拉了他一下,总算没有将脸色掉下来。诸葛瑾却是不管这些,笑呵呵的伸手将女儿接过,双手环成一个圆圈,笨拙的拢着女儿,连着眼睛都喜的笑开了。

“德叔,赏几位稳婆十金,其余人赏银十两。”小心的轻晃着,口中哦哦的哄着女儿,诸葛瑾抽了个空子,出言说道,显然此时诸葛瑾心情很好。

院子中,一众丫鬟仆人纷纷跪拜:“谢过少爷。”那稳婆好似被惊住了,呆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慌忙下拜道谢,口中不住的夸赞着,小千金乃是她的福星,将来定然福运非凡,直将诸葛瑾乐的更是高兴。

章氏、诸葛亮也纷纷上前,轮流着将婴儿抱了一遍,章氏出面推了诸葛瑾一把说道:“傻小子,还不快进去看看玉儿。”

“呵……呵呵……”诸葛瑾傻傻的笑了,抱了女儿直奔进屋。

“玉儿,快来看看咱们女儿,快看看长的多像你啊,长大了,定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走到卞玉身边,诸葛瑾笑着说道,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女儿身上,却没有发xiàn

,卞玉脸上,满脸黯然。

等了许久不见卞玉答话,诸葛瑾顿时惊醒,转头看向卞玉,只见其双眸盯着他手中的女儿,闪动着些许哀婉。惺了惺,诸葛瑾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感情儿,卞玉还真的为了这一个女儿悲伤了。

将手中女儿不舍的递给丫鬟,诸葛瑾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将卞玉的玉手握住,一只手抬起,轻轻将卞玉额头上的汗珠拭掉,眼中柔情顿起:“傻玉儿,你也知dào

的,我心中更是喜欢女儿的,这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女儿,应该高兴才是。”

分娩产子最是痛苦,卞玉躺在床榻上几个时辰,女儿早已将她浑身最后一点力qì

折磨掉了,卞玉嘴角牵扯,一丝苦笑爬上面色苍白的脸庞:“夫君,玉儿没用,呜呜……”满心的想要生下一个儿子,受尽了折磨也不曾哭泣,此时见到诸葛瑾,竟是悲伤的哭了。

诸葛瑾挪下床头,将卞玉身子抱起,忽然不顾卞玉浑身汗水,就这么地将其抱在怀中,稍稍用力。过了片刻,感觉到身体上的温暖,卞玉止住哭声,看着诸葛瑾,良久无语。

对于卞玉来说,此时的她已经属于高龄产子,原本身子就娇弱不堪,产子之后大悲,更是伤及了身子。过了片刻,诸葛瑾卞玉的脸色更见苍白了,浑身更是湿淋淋的,显然是体力透支厉害,虚弱不堪。吩咐丫鬟将卞玉一身衣物换下,诸葛瑾便一直陪在卞玉身边照顾,一整日,诸葛瑾一步未出。

第二日,卞玉早早便醒了过来,转头看看躺在她身边的女儿,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慈爱,这是一种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得到的,随即又转头看着趴在床榻边上睡着的诸葛瑾,心中装满了幸福。

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晚上,卞玉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一只玉手伸出,在诸葛瑾脸上摩挲着,就是这样一个男儿,丝毫没有嫌弃她生下一个女儿,反而处处为她着想,想着想着,卞玉不由的有些痴了。

脸上的麻痒,让诸葛瑾清醒过来,缓缓直起身子,诸葛瑾看着卞玉问道:“好些了吗玉儿?你现在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bèi

些吃的?”

卞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饿,玉儿此生得遇夫君,真乃是玉儿大幸,自打爱上夫君之后,不管别人如何看待玉儿,玉儿心中从未后悔过,遗憾不能为夫君延后,妾身真是没用之人。”说着,眼眸中雾气闪现。

诸葛瑾见了吓了一跳,慌忙打住道:“好了玉儿,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再提此事了,再说了,女儿有什么不好的,女儿可是父亲的小棉袄。”

诸葛瑾故yì

提高声调,怪声怪气的说道,顿时让卞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夫君给女儿起个名字吧?”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卞玉忽然记起女儿还没有名字,便满脸期待的看着诸葛瑾,对其说道。

“嗯……”诸葛瑾沉吟不语,他心中原本想的有名字的,只是这两日见得卞玉如此,便想着另外起一个更有意义的。低头想了良久,诸葛瑾抬起头,看着卞玉温声道:“便叫晗玉吧!”

“晗玉……”卞玉低喃一声,旋即抬起头看着诸葛瑾说道:“夫君说好就好,妾身没有意见。”

看着卞玉,诸葛瑾心中喃喃:“玉儿,你可知dào

,此生得你垂青,才是我的幸运,我只盼着能够,许你一世幸福……”

两人正失神间,章氏自门外走进,身后跟着刘玥、蔡琰、樊娟、董青四人,章氏看着两人模样,口中呵呵的笑了,伸手指指诸葛瑾的头道:“傻小子,跟你父亲当年一样。”说完,看着卞玉说道:“玉儿,娘给你带来了些粥,你先喝一些补补身子。”话音落下,后面丫鬟递上一碗稀粥,章氏接过递给诸葛瑾。

“来,张嘴。”诸葛瑾也不拿捏,很是自然的舀了一勺子,放到嘴边吹了一下,便哄似地说着,边递到卞玉口边。

卞玉却是不好意思了,脸颊羞的通红,眼眸瞄了一眼章氏,伸手就要自己接过来吃。

“嘻嘻……”后面,刘玥几人笑了出声,顿时将卞玉羞的脑袋垂落,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诸葛瑾见此,只好将碗递给丫鬟,自己起身让了地方。

“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照顾姜儿与婉儿吗?”对着几女,诸葛瑾疑惑道。也难怪,卞玉分娩之时,章氏将几人全部留在了甄姜、丁婉处照顾,诸葛瑾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是姐姐们让我过来看看的,玉儿姐姐诞下一女,我们也想要看看宝宝呢!”蔡琰看了看章氏,见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此时的蔡琰,哪里还有着抚琴时的端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俏皮、可爱。

诸葛瑾摸了摸她的脑袋,转头看着章氏说道:“娘,你这孙女的名字我已经起了,叫诸葛晗玉,娘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章氏正弯着腰身在看小丫头,听了诸葛瑾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娘不管这些,名字你决定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卞玉将粥喝了以后,章氏便坐在床头与其说这闲话,刘玥、蔡琰四人围在了睡着的晗玉身边。

“呀,她好小耶,小孩子都是这么小的吗?”床边,看着躺在那里呼呼睡着的婴儿,樊娟伸手比划了半天,疑惑的开口问道。

“好可爱了,你看看这眼睛,多像玉儿姐姐,还有嘴巴,还有鼻子,还有……”看着婴儿,刘玥也是很雀跃,伸手在其脸上连连指点,一处地方也没有放过。

诸葛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几人,这几个丫头,感情儿都忘了自己小时候,不也是很小的吗?呃……好像她们记事儿的时候,都已经有好几岁了。

“哇……”也许是被几人给乱得醒了,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几人顿时都呆在了那里,不知dào

该怎么做。旁边章氏将伸手将小家伙抱起,轻轻摇着哄了两声,见还是哭个不停,便将其递给了卞玉,开口说道:“小晗玉这是饿了。”见卞玉接过,起身说了一声,自己走了。

几个丫头见了,更是活跃起来,均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卞玉看个不停,想着看看她是怎么做的。

卞玉没有动作,脸颊越发的红了起来,女儿的哭声不停,终究是母爱多过了羞涩,卞玉将衣衫撩起,直接给喂了起来。

“唔……”几人见了,皆是有些害羞,偷偷的瞄了诸葛瑾一眼,见其正坏坏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娇嗔不依,合着伙将诸葛瑾赶了出去。

几日后,丁婉、甄姜二女先后产下一子一女,丁婉产下一子,取名诸葛恪,甄姜产下一女,取名诸葛晨萱。与卞玉一般,在知dào

自己生了个女儿之后,甄姜很是哭了一番,让诸葛瑾好一番劝慰。诸葛家接连诞下三子,顿时让诸葛家沸腾了起来,喜得诸葛玄、诸葛珪兄弟二**摆筵席,宴请琅琊一众乡邻,直直庆祝了五日方休。

诸葛一家其乐融融,然天下未靖,终究不得长久……

要上架了,感触很深

初次迈步走入网文时。很是匆匆,这点相信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小梦的书友都能发xiàn

。说真的,当初开始写文,真的是太过粗糙,所幸有着大家一路的支持,磕磕绊绊也好,总算是坚持了过来。

起初,我也是在起点上混得一个新人,谁能想象得到,一天一章耗费一天的时间,那时候几乎是一天十个小时的再写一章,应该说是痛并快乐着吧,此时再回首,才发觉,往事真的是那般让人回味。

及至后来,遇见了我网文中的一次机遇:漂泊扇子,一个17k的大大将我带进17,走进这里,才发觉,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孤独的写作,才发觉,路上,一直有人在。

我只想说,在17k,我是快乐的,在这里,有着两位不得不感谢的编辑,漂泊扇子,织伤,两人在我一路走来,从来都是在鼓励着我前行,受益终身!

《鬼才》一直走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有着许许多多的悲与喜。“岸芷清溪”,《鬼才》中第一个给出我一些意见的,也许他只是偶然间在此路过,在那时,却挡不住小梦心中的喜悦。

还有“蓝色眼昧”大大,在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关注小梦,说真的,在那个时候,其实我每天都在犹豫着,要知dào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字数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zhàn

。每日里上班、下班,然后打开电脑,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有时想想真的很想放qì

。只是看着一句句鼓励的话,心中莫名的坚定着,一直坚持到如今……

再后来遇到“大爱天堂”、“杀猪只用一刀”、“噬忆年华”、“不倒叮当”、“天堂角落”几位,虽然我写出的文被骂了一通,说真的,心中反而有了喜悦。这倒不是我喜欢找虐,这说明我写的东西,还是有人在看的,写书,最大的源动力,便是读者的“看”。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便开始修改文章,这些,相信后面的朋友们也都看出来了,一直到现在,我前面的文中都还没有完全修改完成,知dào

现在,也只修改好了17章。不想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在此,我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希望那些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朋友,能够见谅。我只能说,前面的文,一定会修改完成的。

在此,我要对着众多的读者,郑重的说上一声谢谢,对于“剑辕”、“BAT”、“玉灵子”、“绯夜雪”、“此生若离”、“XXXOOXX”、“老熊维尼”、“0闻仲0”、“逝水谁知”、“醇酒醉白衣”、“幕欲曦”、“追忆逝水无痕”、“水瓶座”、“解释就是掩喇叭”、“伪装正太男”、“西门吹被萧”、“潛水白蟻”、“唐门三绝”等等书友(虽说这其中,有几个书友的昵称很是强dà

),不管是骂,还是鼓励,这一路走来,有你们陪伴,才是我能够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你们,让《鬼才》一路走到今天……

当然,还有着许多一路陪着鬼鬼走过的作者朋友。方匡、羽月、东乐东、拉风的树、昌齐陵少、寒风刺猬、布衣帅哥、只是小虾米、雷霆小尊尊、邪颜、焰卷西风、永远的大洋芋、温岭闲人、穆毅、水秀山青、逆鳞、迷蒙的行者、泣血的狼、鲲鹏听涛、心想事成、孟家小少爷、谢氏等等等等,这中间,有的离开了,有的忙碌暂停了更新,也有的仍旧在坚持着,也正是你们,让我能够一直坚持至今……

不知在何时,习惯了被朋友们叫做鬼鬼,习惯了被朋友们叫做鬼才,习惯了太多的东西,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让我习惯了很多东西,让我心中如此的眷恋着。

其实,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话,一路走来的辛酸,一路走来的喜悦,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谁又能想到,此时,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同事笑着调侃我,不是又在看那些老掉牙的韩剧了吧?我流着泪摇头,他们又怎么会懂得,我此时的心情。

要上架了?

估计着,这几个字会将很多人镇住,要骂的,我接住,自己吞下,支持的,啥也不说了,我懂的。

纠结也罢,怎么也好,还是要上架了,三个多月的没日没夜,总是要接受一下检阅的。

原本,我将将朋友的一份感言拿了过来,准bèi

就那么用一下的,话头一开,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写给大家,也是第一次发xiàn

,原来,我也是可以写出这么多的东西的!也有很多东西,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只望,你们懂得!

敬上:

梦与君同。

第一百四一章:再出发,轻骑入城

就在天下人都以为诸葛瑾会沉浸在得子喜悦中的时候。几骑快马飞入郯城。

“主公可在?”一个秘密宅院中,沮授、荀攸、两人在临近傍晚时,接到诸葛瑾传来的消息,便不曾停歇的趁着月色悄悄赶了过来,见到开门的周泰,急急的出言问道。

“则注、公达来了,快先进来。”周泰尚未回答,屋中听见两人声音的诸葛瑾便已出声。

向着旁边让开,让沮授、荀攸二人闪身进入,周泰转身将门关上,目光警惕的守在门外,尽职尽守,自打周泰作了诸葛瑾的护卫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般恪职尽守。

屋中,诸葛瑾热情将沮授、荀攸两人接入,将两人让上座位,看着两人笑道:“自此之后,瑾对于公达,只怕是要有事相求了。”

荀攸听了就是一愣,到是沮授好像听出了些什么,捋了捋胡须笑了。

“主公此言,可是将攸给说的迷糊了,主公若是有所吩咐,但讲即可,这求之一字,攸惶恐,还请主公为攸解惑。”荀攸起身,面上带着苦笑,冲着诸葛瑾说道。

诸葛瑾见了,呵呵的笑着说道:“公达也知dào

,如今瑾可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家中那几个小子,今后说不得还需公达多多教导呢!”

“呃……”荀攸反应是反应过来了,却是有些瞠目,听着诸葛瑾话中的意思,好像那两个小公主一般的人儿也要让他来教,不由的,荀攸只觉得头上乌鸦乱叫:“主公,攸自觉才疏学浅,你看元皓先生不是身在琅琊吗,且元皓乃是当世大才,攸以为让他来教授小主子正好。”

很不仗义的,荀攸直接讲田丰推了出来,直将旁边的沮授看的心惊胆颤,眼光犹疑的转动几圈,轻轻瞄了一眼荀攸,嘴角牵扯一下: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就看走眼了!

“呵呵,此事就暂且不提了,反正那几个小子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来来,喝杯凉茶消消暑。”诸葛瑾笑着,提起家中那几个孩子,诸葛瑾心中却是高兴的很,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停下过,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对着两人劝说道。

“主公。”将手中杯子放下,荀攸起身,冲着诸葛瑾拱手一礼,这才说道:“如今曹操假借天子诏令,让天下诸侯止戈息兵,攸以为,这乃是曹操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一个手段。去岁,雍州、冀州、幽州、青州、徐州、荆州等几州,各路诸侯争相上阵,不断蚕食着周边势力,如今看来,天下各州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声音只是稍微顿了顿,荀攸将桑子清了一下接着说道:“荆州刘表、孙坚,两强相争,非是一日之功可下的,益州刘焉,扬州刘繇,豫州袁术,兖州刘岱,徐州陶谦,河内张扬,冀州、并州袁绍,幽州公孙瓒已经被刘备驱逐,再无可能进争天下。天下诸侯中,只有曹操一直毫无动静,比之各诸侯显然慢了一步,就连长安,还是在今年的时候,曹操才出兵占领下来,然其人之才非是一地可限,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届时雍州定然只会剩下曹操一家,曹操的目的,也应该就是如此。”

荀攸说的肯定,诸葛瑾与沮授也是点头认可,显然,对于曹操的举动,三人心中想法差不多。不同的是,沮授、荀攸二人只是推测,诸葛瑾却是十分肯定。对于乱世,他要比着手下这两位谋士理解的深刻许多,他心中更是知dào

,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一旦有着机会,曹操一定是不会放过的。

见两人表情,荀攸将话音一转,有些为难的说道:“即便是我们知dào

此事,也是无解。如今袁绍、刘备二人已经停战,就连孙坚、袁术、刘焉几人都已止兵罢战,虽然还不至于撤兵回返,却都是静等着其他人当先挑起战端。前次主公回返琅琊,我等便将主公接诏之事宣扬而出,如今大军屯兵郯城,却是一步为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徒自让曹操得了利。”

“公达所言不错,前次之事,却是我等有欠考lǜ

了。几日前,陶谦派人过来说和,希望能够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免得让徐州百姓遭难,此言行得了徐州百姓认可,若是我们强自开战,只怕会有损主公在百姓心中的名望。”荀攸刚一说完,沮授便起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

看着两个这般为自己着想之人,诸葛瑾还有什么好说的,对着两人劝慰一番,片刻之后,诸葛瑾脸上带上了些许神mì

的色彩,对着两人说道:“则注、公达不须担忧,瑾此次前来,却是将解决的办法给带来了。”

沮授、荀攸两人脸上带了惊讶,定定的看着诸葛瑾,俄而异口同声的出言问道:“什么办法?”

诸葛瑾有些神mì

的笑了,只见其坐正身子,双手有节奏的击了数下,有着周泰把守的屋门霍然打开,沮授、荀攸忙转头看去,除了黑黑的夜色,却是什么也没有。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以为诸葛瑾是在与其二人说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沮授与诸葛瑾相处的时间很久了,更兼得诸葛瑾曾经拜其为师,虽然说没有教他多少东西,两人之间却很是熟悉,此时不由的对着诸葛瑾出声抱怨道:“主公连夜叫公达与授过来,不会只是想要戏耍我们吧?”语气中,却是无奈更多一些。

“哈哈哈……”诸葛瑾忽然笑了,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是那么突兀:“你们看,那不是吗?”一只胳膊伸出,指着门外煞有介事的说道。

两人顿时被镇住了,不由的再次转头看向门口,屋门口处,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待看清楚来人后,却是将两人再次雷住。

女人迈步走入,一步一顿,款款走至诸葛瑾身边道了一福,然后对着两人见礼道:“妾身见过两位先生。”

“嗯……”惊疑的两人总算是回了神,慌忙起身拜见,口中连声称作不敢:“这如何使得,主母此行岂不是折煞我等。”起身时,两人眼中却是有了明了之意,心中暗赞此法大妙。

诸葛瑾牵着张宁坐下,冲着两人问道:“则注、公达,我这办法可是有用?”说完,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原来,这次出门,诸葛瑾竟是将张宁给带了过来,与其同来的,还有管亥。

自打诸葛瑾统领了青州之后,各处的黄巾兵基本上已经被管亥招降完毕,无事可做之后,便整日间流连酒肆。

在张宁心中,一直将管亥作为自己最后的亲人,自然不愿见到管亥如此,再次见到诸葛瑾时,便央着他给管亥找份差事,或者直接带在身边,总好过每日喝酒,无所事事。

自张宁嫁给自己之后,诸葛瑾心中便一直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妻子,头脑中渐渐的将张宁原本的身份忘却了。其实,在曹操假借天子下令的时候,他心中便在想着,要以什么办法来应对。原本,有着刘玥在身边,诸葛瑾完全是可以随意应付曹操的,只是这次诏令乃是止戈,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谁挑起战争,让他们遭难,便是他们的敌人。诸葛瑾也不想让自己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望轰然坍塌,便顺势将诏令接了下来,以期拖延时间。

大军已动,耗费极多,若是就这般退兵,诸葛瑾自然是不能接受的,那要找个什么样的名头挑起战端呢?一直张宁对他提及管亥时,诸葛瑾心中霍然明朗。犹豫了良久,诸葛瑾终究是将其心中想法与张宁说了一番,张宁却是二话没说的直接答yīng

了下来,一直到此时,诸葛瑾脑海中仍旧回响着张宁的一番话:“妾身既然已经嫁与夫君,自当是福祸相共,至死不渝。”

自打张宁进来之后,沮授、荀攸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思,脑中迅速的转着念头,考lǜ

着事情,诸葛瑾也不理他们,看着张宁的眼光中,仍旧有些犹疑。原本在他心中,应该是亲人的安危胜过一切,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他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将张宁拉入此事。此时,或许就连他也没有发xiàn

,在悄然之中,他已经转变了许多。

“主公此法到是不错,只是让主母轻身前去,是否还是太过冒险了?徐州南部,我们很少涉足,对于此时遗留的黄巾士卒会否听话,我们全然不知,一旦事情有变,只怕……”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对于张宁,沮授还是有些熟悉的,青州一战,单只是招降的黄巾兵就不知凡几,若是让张宁再涉足犯险,沮授还真是狠不下心。

对于沮授之言,张宁心中感动不已,只是在她心中,更想着能够帮到诸葛瑾,忙出言打断沮授后面的话,冲着其款款说道:“先生放心,有炳元在,足矣护得宁周身安全。”

第一百四二章:名与利,惑人心神

“哦?管亥将军也跟着前来了吗?如此授到是能放心不少。”沮授点点头。管亥的武艺确实不错,即便是在诸葛瑾的阵营中,也能排的上号,不过,刀箭无眼,战阵之上,谁又能说的万全呢?想到这儿,沮授不由得转头看向诸葛瑾,等着他做出决定。

其实,将张宁带到郯城,就说明诸葛瑾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事关主母安危,沮授不得不谨慎一些,毕竟,有些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做出决定。

张宁看了一眼诸葛瑾,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这个陷入爱河的女人,丝毫没有为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而担心,轻声说道:“是的,炳元与妾身一道过来的,就在院中休息。”

这一段时间中,诸葛瑾早已将目前手中掌握的人才与荀攸作了了解,对于诸葛瑾在黄巾之乱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布局天下这一点,荀攸很是钦佩,而出谋划策让手下将青州控zhì

在手中,却不被外人得知,更是让荀攸佩服的无话可说。看着屋中三人的反应,荀攸却是淡然的笑了。

“咳咳。”干咳一声,将屋中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荀攸出言说道:“主公、主母、则注,攸有一言,当可解此中之局。”

“哦?公达快说来听听。”一直愁着眉头的诸葛瑾听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荀攸看看张宁,再转头看了看诸葛瑾,这才开口说道:“主公既然想要用黄巾乱起之由头,又不是非要让主母涉险,主公莫非忘记了,主母身边另有一人,只怕是要比主母更为合适。”

沮授嘴巴张了几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公达所言乃是何人?”

此时,不单是沮授了,就连诸葛瑾都有些疑惑了,要知dào

,他手下的黄巾大将是有几个,除了管亥之外,周仓、廖化都是不错的战将,只是他们的威望比起管还来,还要差上许多,如何会比张宁出面要更好?

看着几人眼中的怀疑,荀攸却是脸色不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主公莫不是忘记了如今正身在琅琊府中的张梁?”

诸葛瑾、沮授二人听了恍然大悟,还别说,两人还真将这个重yào

的人物给忘记了,自打张梁随着张宁住进了府中,便弃武从文,每日里只在屋中研习学问,几乎不出现在众人面前,日子久了,除了时常前去看望他的张宁,众人却真是将他忘记了。

张宁目光中却是有些迟疑,父亲走后,剩下的唯一一个直系亲人,张梁在府中的一切作为,她心中都是懂得,这个莽汉叔父,这是在为了让她得到幸福,不想着让他的身份时时提醒着众人,张宁乃是黄巾贼首张角之女,而这些,在不知不觉中,他还真是做到了。

诸葛瑾自然将张宁的神情看在了眼中,冲着荀攸、沮授二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便让两人先行离开,临走之前,诸葛瑾对着荀攸作了一个眼色,荀攸也是点头,表示自己懂得,后告辞离开。

屋中,只剩下了诸葛瑾与张宁二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将屋中映衬的更是安静。

诸葛瑾站起身子,轻声走至张宁面前,张宁好似陷入了回忆中,丝毫不觉,眼神流离着,有着悲伤,有着不舍,有着……哀婉、凄美,楚楚动人。

伸出双手,诸葛瑾环住张宁的肩头,将其臻首靠在自己胸前。动作虽然轻微,却还是将其惊醒过来,张宁仰起头,眸子定定的看着诸葛瑾,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之意,轻声说道:“若是妾身想要代替叔父前去,夫君会同意吗?”

诸葛瑾看着张宁,缓缓将身子蹲下,双手捧着张宁的俏脸,看着那双让人看了疼惜的眼神,惺惺的,不由有些出神。过了良久,诸葛瑾好似忽然间顿悟一般,不知怎的就跳出了棋局,一下子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给看的透彻了,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的悔恨:战争,让女人走开,自己更不应该将自己的女人牵扯进来,为什么,自己究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诸葛瑾眼光中,闪动着张宁无法看懂的神采,静静的沉思良久,诸葛瑾轻声对着张宁言道:“宁儿,我真是让利益给蒙了眼睛了,是夫君不好,不该将你带到郯城来,明日我便差人将你送回琅琊,不要怪夫君好吗?”说着,伸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

“不要……”张宁惊呼一声,慌忙将诸葛瑾的手拉住,不让他再做这样的动作。

反手将张宁的手握紧,诸葛瑾拉着摸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宁儿,夫君建立势力,虽说有着野心在其中,更多的,是想在这个卑贱的乱世中,更好地守护着那些我要花费一生去守护的人,如今,我……我却为了所谓的名头,让你轻身犯险,我真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我……”话语中,带了一丝悔恨,还有一丝解脱。

张宁听了,感动不已,更是坚定了她要为他去做些什么:“夫君……”

一只手盖在了张宁的嘴边,将她还要再说出的话堵了回去,诸葛瑾摩挲着那温润的朱唇,看着张宁继xù

说道:“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挚爱,在我心中,若是能够用江山换回来你们的幸福,我情愿与你们相携到老,名、权、利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消遣而已,你们才是此生上苍赐给我最为珍贵的礼物,我就是一个混蛋,竟然为了些许名利,让你前去冒险,若是有个意wài

,让我如何有颜面存活一世?天幸此事尚未发生,不然定会让我后悔终身。”抓着张宁的手,颤动不停,显然此时,诸葛瑾的心情很是不平静,更有着些许的后怕。

诸葛瑾心中,更担心的其实是他自己,在面对今后越来越多的诱惑中,若是不能经受的住,变作宫廷中的那个高高在上,淡漠无情之人,只怕会悔恨终身。

“夫君别说了,这都是妾身自愿做的,这一切都是妾身自愿做的……”张宁听着心中,感动不已,看见诸葛瑾满脸自责,又是心疼不已,扑着上前抱住诸葛瑾,带着些哭音,喃喃着。

两人这般相拥着,久久无语……

第二日早起,诸葛瑾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睡着的张宁,心中很是轻松,凑上前,在张宁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诸葛瑾悄然起身。却没看到,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张宁倏然睁开了眼帘,定定的看着诸葛瑾离开的方向,眼光中闪动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出了屋门,天空尚未完全放亮,夏日的夜空总是这般清凉如水,远处天际,星光仍未散尽,诸葛瑾就这么定定的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公……”良久之后,周泰悄无声息的来到诸葛瑾身边,带着些犹豫,轻轻喊了一声。

“幼平,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声音很轻,轻到周泰差点以为只是风声拂过。

“主公为何会有此问?”周泰眼中闪过疑问,一句话张口便已问出,随即觉察到自己不应该这样询问,自顾的接着说道:“在泰眼中,主公一直未变。”

“那你说我现在为何会这般功利?难道真的是权利的膨胀,让我迷失了双眼吗?”说到这儿,诸葛瑾浑身开始颤栗,情绪显得很是激动。

周泰听了,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诸葛瑾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声叹息,诸葛瑾迈步走出,望着门外走去。

周泰心神触动,看着前面那个要比自己小上太多的主公,浑身颤动,那一声叹息,似乎是直接深入到人的内心,令人随之而动:“也许只是因为主公现在手下人手多了,考lǜ

的事情也多了,不在能够在如同之前那般随心所欲,将主公限制在了一个圈子里面。”

周泰的话声远远传来,诸葛瑾身形一震,接着便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继xù

向前走着。门外,周泰早已准bèi

好了马车,不想让别人发觉自己身在郯城,诸葛瑾出门不好骑马,二人便驾了车,直奔荀攸住处。

荀攸是匆匆被叫起来的,听到下人来报,说周泰来访,荀攸便知dào

事情有了变化,忙让人将周泰接入书房。

“啊?主公,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周泰进来,荀攸的目光却是全部放在了周泰身后跟着的一人身上,有些吃惊的问道。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诸葛瑾自怀中掏出一张纸张,递给周泰,冲着荀攸说道:“公达,你先来看看这个,这是文和昨天晚上派人送到的。”

“嗯?”荀攸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诸葛瑾,良久才涩声询问道:“消息来得准确吗?”

诸葛瑾点点头,荀攸再次将眼光停驻在纸张上,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之前的计划便取消了吧,此事万万不能让主母前去冒险。”

第一百四三章:再出谋,临淮鲁肃

诸葛瑾听了点点头。对着荀攸说道:“此次早早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原定计划取消,昨天原本要将张梁请来之事,也就此作罢,我们另寻他法。”

“主公见谅,昨日夜间,攸已经派了快马返回琅琊,此时只怕距离琅琊已是不远了。”荀攸听完,脸上顿时露出苦笑,也不知dào

是该说两人有默契还是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配合的真是毫无间隙。

诸葛瑾沉默片刻,知dào

此事也怪不得荀攸,良久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接来便接来吧,就当是出来赏游一番,我自去与宁儿解释一下,张梁来了之后,便暂时先安置在你府中吧。”

“诺。”荀攸听了,直接接下,转而面露疑惑的说道:“陶谦此人素无大志,怎么会不知不觉中将黄巾贼招募在手中呢?此事攸怎么也想不通,若不是文和传来消息,只怕我们已经遭人算计了。”

荀攸之言,到是给诸葛瑾提了个醒,忽然间记起,历史上,就是陶谦的部将张闿,将曹操一家老小尽皆屠近,这张闿,就是黄巾出身。想至此,诸葛瑾好像有些明白了,却又更觉得糊涂,在他的记忆中,陶谦从来没有露出过这般的野心,一时间,诸葛瑾心中对着如今面对的历史,无比的惊颤,好像很多东西都已经离他远去。任他再是聪明,也绝然不会想到,陶谦还是因为讨董之时,受了他自己的刺激,才会将他心中的野心激起,走上了一条与着历史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于诸葛瑾的心思,荀攸无从猜解,见诸葛瑾沉默不言,荀攸低着头想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再无刚刚的疑惑,带着坚定对着诸葛瑾说道:“主公,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dào

了陶谦的动作,攸想带着炳元将军一道,去往黄巾帐中走上一遭。”

“不行。”一声大叫,刚刚回过神的诸葛瑾,被荀攸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不由的出声叫道。

见荀攸看了过来,诸葛瑾肯定的说道:“公达乃一文士,不可如此冒险,况公达之才不可估量,为了区区小事,轻身冒险,实在不值,此事还是另作他议。”

“主公……”荀攸心中颤动一下,初来乍到,便被诸葛瑾重用,安排到高位,诸葛瑾手下自然不是全部认同的,荀攸也想着用自己的表现,让诸葛瑾的手下认可自己,是以才想着亲自到黄巾营寨中,打探一下虚实。虽然这个提议被诸葛瑾拒绝了,荀攸心中却是暖暖的。

原来,诸葛瑾这次带来的纸张,乃是贾诩刚刚收集到的消息,诸葛瑾自琅琊初来之后,便吩咐贾诩派人去做这件事情了,是以这次没有跟在诸葛瑾身边。纸上的消息不多,只有两句话:陶谦欲对扬州用兵,徐州黄巾已被陶谦招降。

贾诩一封信,顿时将诸葛瑾原本打算用的计划给打乱了。不过,即便是没有贾诩传来的消息,只怕诸葛瑾也会想上一个说辞,将此事给否定掉,清醒过来的他,心中再也不愿用此等计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公达不须如此,既然投奔于我,自当要为你等安慰考lǜ

,此时既然陶谦欲要对扬州进兵,对我等来说,未尝不是好的机会。”诸葛瑾安慰下荀攸,有些自言自语般说道,随即便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仔细的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荀攸想了片刻,却是不得要领,便出言问道:“可是如何才能让陶谦出兵呢?要知dào

,这次的天子诏令,陶谦才是由头,如今我们大军压境,陶谦如何敢分心攻打他处?难道主公欲要撤兵?”问道最后,就连荀攸也是吃了一惊。

诸葛瑾摇摇头,将脑中思路整理了一番说道:“不,不但不撤,还要从他处再调些兵马过来。”

一句话,将荀攸说的更是迷惑,第一次的,荀攸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只听诸葛瑾接着说道:“我们现在,需yào

摆出一副不愿放qì

的姿态,将陶谦镇在下邳,另派一人前去扬州,将我们细作探知的消息告sù

与刘繇,刘繇必然会震怒非凡,顺水推舟之下,与刘繇军结成联盟,共同出兵占领徐南,同分领地。”顺手将桌子上面的茶水喝下,诸葛瑾又说道:“如此大的利益,相信刘繇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只是要派谁过去,我心中尚未拿定主意,公达可是有好的人选?”

“攸以为,此事非鲁肃鲁子敬出使不可。”脑海中,将诸葛瑾手下能辨之人过滤了一番,荀攸旋即抬起头,冲着诸葛瑾肯定的说道。

“鲁肃?”诸葛瑾脑中,不由的想起了那个一身长衫,总是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心中大定,虽说这时候的鲁肃尚还年轻,需yào

多加磨炼,却不愧是天赋英才,在学习、眼光等方面,成长的颇为迅速,如今琅琊一地,单凭鲁肃一人便完全可以独自坐镇,深得田丰的喜爱。

“好,此事公达来安排吧,待会儿我便让幼平将手令送来,待他过来之后,让他先行过来见我,有些事情,我再与其交代一番。”诸葛瑾点头肯定荀攸推荐之人,自座位上起身,准bèi

离开。天已近亮,再过一会儿路上行人一多,若是被人发xiàn

他身在郯城,总是一个麻烦。

将诸葛瑾送走,荀攸拿着手中的情报,惺惺出神了良久,轻声叹了一口气。自从在泰山拜主之后,诸葛瑾便让他开始熟悉自己手中的各种实力,荀攸越是了解的多,对于诸葛瑾的势力便越是叹服,单单那四十万的精锐步卒,便将荀攸深深地震撼了。

想当年,洛阳相见之时,诸葛瑾展露出来的,尚还只是一员带兵将领,手中也不过三五战将,将京师的所有人全部欺骗了过去。每每想及此事,荀攸都是一阵苦笑,谁也不敢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竟然拥有者如此雄霸之姿,可叹自己叔叔荀彧,王佐之才又如何,面对着如此妖孽般的诸葛瑾,曹操会有机会吗?随即又想到郭嘉,这个才智更在自己之上的才俊,竟然也跟着荀彧归了曹操,足以见得曹操的不凡,若不是诸葛瑾横空出世,只怕此时,自己也已经身在曹操帐下了。

不过比起诸葛瑾,曹操却显得逊了不止一筹,一个小小的手段,将天下人的眼光全部掩了下去,悄然间便已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只怕就是将此事告知于他,他心中也不会相信。及至后来,见识到了诸葛瑾专门组建的用来攻城的工程兵,以及专门在战场上救援受伤士卒的医护兵,更是震惊非凡,也是见到了这些,荀攸才算是明白了,为何诸葛瑾的士卒在战争中总是奋不顾身的杀敌。

当然,要是说最让荀攸吃惊的,乃是由贾诩统领的情报“天堂”,十几年的发展,天堂已经布网天下,可以说得上是无孔不入,若是各个诸侯知晓了此事,只怕是会真的夜不能寐了。

收拾了下心情,荀攸将纸条放到烛台上点燃,看着情报烧为灰烬,这才转身出去布置。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张梁在几个铁卫的护卫下,匆匆赶至郯城,荀攸接着,将缘由对其诉说一番,后安置在自己宅院,开始静等这鲁肃前来。

再一日,鲁肃赶来时,天尚未黑,荀攸、沮授与鲁肃一道,再次悄悄的到了诸葛瑾住处。

在家中闷了两日,诸葛瑾却仿若未觉,有着张宁在其身边陪伴,每日里闲谈玩乐,反倒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再次见到鲁肃,诸葛瑾自然是欣喜异常,拉着鲁肃的手一直到了书房,直将鲁肃闹了个大红脸。

“总算是将子敬给盼了过来,这次之事也许会有些危险也说不定,子敬但有所需,讲来便可。”鲁肃看起来更是成熟了,这个悲催的乱世,总是让人过早的开始承担责任,让人在早早的时候,便已锋芒毕露,此时的鲁肃便是如此。

“主公。”鲁肃站起身,冲着先是一拜,这才说道:“肃来时,公达已经将事情大概与肃说了,肃只需管亥将军随我走上一遭便可,管亥出身黄巾,到时也许能够用的上,其他就不需yào

了。”

沮授有些不放心问道:“主公可否想过,若是刘繇胆小,不敢轻启战端,那么子敬此行,不过是徒费时间而已,说不得,连着子敬也会有着危险。”

“此事成与否,还要看子敬的了,如今我们手中有着几个优势,第一个便是陶谦准bèi

兵进扬州的消息;再一个就是徐南之地,我们可以让出广陵与下邳南部,我们只要良成、司吾、下邳、下相、睢陵五处,其余尽可让出;还有就是甄家在扬州的势力,这些我都会交到子敬手中,如何利用,需yào

子敬自己把握。”诸葛瑾看着鲁肃,郑重的说道,边说,边将一个令牌递给鲁肃,解释说道:“凭着这个令牌,可以将扬州一地甄家、诸葛家两家所有力量调集起来,子敬慎用之……”

第一百四四章:悄然至,初见刘繇

七月里。夏日炎炎,太阳如同一个火炉,炙烤着大地。七月的南方虽然进入了雨水繁多的季节,只是徐南与扬州一地却鲜有下雨,尚幸河流众多,交叉纵横间,滋润了两地大部分的田地,仍旧有着一些地方,大地龟裂,一道道裂缝触目惊心。

下邳境内,洪泽湖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湖泊,虽然没有八百里之巨,却也养着一方百姓。此时湖中,一叶小舟翩然其上。

“先生,主公让我等去扬州,如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这不是……”小舟上面,管亥粗着声音抱怨着,偶然瞄见鲁肃飘过来的眼光,顿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也是难怪,东汉年间,北人善马,南人善水,让他一个北方大汉停在这四面环水的小舟之上,没有晕船,已经是万幸了。原本,依着管亥的意思,几人乔装打扮骑马去往扬州,既快又好,只是被鲁肃给压了下来,结果在这洪泽湖上,一停就是两日。

“炳元可是对我留在此处有何意见?若是有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我可是很讲道理的。”鲁肃看着管亥,忽地一声笑了。

唇红齿白不假,在管亥眼中,却好似忽然变作什么鬼物,吓得管亥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对于鲁肃,原本管亥是很看不起的,一个二十左右的文士,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一拳就可以打倒,只是心思之毒辣,在管亥吃过两次亏之后,再也不敢小瞧这个一身儒雅的文士。

“呃……没……没有……”只两个字,刚一开口,舌头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结。

“噗……”坐在一边,正苦忍着笑的许褚,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口中的水给喷了出来,原本就黑黝的脸庞,给憋闷的通红。

许褚也身在船上,足以可见,诸葛瑾对于鲁肃的重视程度。三国后期,周瑜亡故之后,鲁肃便一肩挑起了东吴的大梁,其人的战略眼光、心胸气量,均非常人可以比拟。对于刘繇,诸葛瑾并不怎么放心,若是因为他损失了鲁肃,诸葛瑾自然不愿意,便将许褚也给派了过来,有着许褚、管亥二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诸葛家暗中发展的势力,诸葛瑾才算是放心让鲁肃出行,出使刘繇。

“好了,划船吧,你们要知dào

,既然是出使扬州,自然不能让陶谦知dào

,我们在徐州境内,绝对不能匆忙,在此停留两日,便是这个原因,只要出了徐州边界,沿江而下,不需多久便可到达曲阿,比起陆路,要快捷上许多。”对着二人,鲁肃也很无奈,不单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还要让两人听话,如今他好似成了两人的保姆一般。

“好哩!”管亥听了,一跃而起,冲着奔到船尾处,吩咐船艄划船。

淮河,作为中国南北为分的一条大河,有着其自身繁多的水系,穿洪泽而过。洪泽之南,接连高邮湖,勾连长江。

滚滚江水,奔而向东。从未见过如此浩瀚江面的管亥、许褚二人,深深的为长江而震撼了,那一望无际的江流,那宽广如烟的江面,那浩浩荡荡的江流,震人心魄。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只怕也只能是一声叹息,估计就能理解了,为何三国时期,会有着长江天险,魏、蜀、吴三分天下,为何在宋朝之时,会有着划江而治的宋、金。在这个依着冷兵器为主的旧朝,无人可以无视长江的存zài

,蜀道,只怕也是如此。

如同鲁肃说的一样,三人比着陆路节省了不少时间,很快便在长江口处下了小舟,奔着曲阿而去。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此时的扬州,远没有后世那般繁华,即便是作为扬州牧的刘繇驻扎的曲阿,也是颇为衰败,不知dào

是不是有着袁术的压制,曲阿城中,百姓走在街头,皆是无精打采。

鲁肃三人走在街头,颇为显眼,一身长衫的文士,两个黑塔般的壮汉,特别是许褚,更是壮的不像样子,这一对怪异的组合,顿时成为了街头众人围观的对象。

不管是谁,不管到了哪里,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从来都不会有着好的感觉,鲁肃只觉得脑门子上满头黑线,带着两人匆匆走进一家酒楼。

“三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些东西?”卜一进来,店里小二便迎着上来,对着鲁肃说道,对于许褚、管亥二人,这店小二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选择性的无视了。

鲁肃也不答话,带着三人走到柜台上,看着身边并无闲人,伸手入怀中拿出一个令牌,咚的一声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来三间上房。”

那掌柜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片刻之后才强自压下,双手恭谨的将令牌拿起,递给鲁肃,转头吩咐小二看守好店门,对着鲁肃说道:“大人请跟我来。”说完,当先在前带路,后面三人跟上,直接去了后院。

进到屋中,那掌柜自一个暗格中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锦帛取出,递给鲁肃道:“这是少爷吩咐收集到的情报,全部都是关于刘繇的,大人可以先看一下,若是有什么需yào

,直接吩咐即可。”

鲁肃脸上神情肃然说道:“有劳掌柜了。”

将掌柜送走,许褚、管亥二人便自觉的去了门外守着,屋中只留下鲁肃一人。小心将手中锦帛摊开,鲁肃开始仔细的读着上面的信息,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的细节。

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夜间,屋子里面,不知何时,几盏油灯点燃,借着昏黄的光亮,鲁肃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繁多的消息,有些头痛。消息确实有很多,大到刘繇兵力分布、调派,小到刘繇有着几房小妾,每天吃了些什么,通通都记得清楚,只是半天时间,鲁肃心中便对刘繇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将自己需yào

的东西整理一下,鲁肃打开屋门,带着许褚、管亥离开后院,三人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鲁肃以使者的身份,顺利的见到了刘繇。

“使者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上首上,刘繇斜着眼睛扫视鲁肃,语气傲慢的问道。

鲁肃起身,对着刘繇一礼,不卑不亢的回道:“下官姓鲁名肃,此次来此,先代我家主公见过州牧大人。我家主公,汉之驸马,大人乃是汉室宗亲,同为一家人,相互来往实乃应当,只是平日里各自忙碌,不曾来往,一直为我家主公心中之憾。”

眼中余光瞥了一眼刘繇,见其脸上毫无反应,心中知dào

单凭这些是无法打动刘繇的,接着说道:“肃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言。大人也知,如今汉室倾颓,曹操挟持天子,袁绍、刘备、刘表、孙坚、袁术等人攻伐不断,我家主公眼见于此,欲伸大义于天下,挽汉室之威仪。只是如今,天下诸侯各自征伐,没有实力便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才有了与陶谦对峙之事,前次天子下诏,曰令止戈,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乃曹操之策,只为拖住天下诸侯的步伐,为其争取时间。我家主公虽知,却不愿有损天子威仪,接下诏令,此正中曹操之计,主公却言:‘天子乃是天下之主,诏令既下,便不可改,我等必须遵从,不能陷天下于不义。’遂约兵止戈。”

略微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刘繇手下诸人,声音抬高说道:“我家主公为国之心,天地可鉴,此次肃前来,只因我家主公偶然间得到一则消息,乃与刘州牧切身有关,不知……”鲁肃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眼中流露出一种警惕,看着刘繇,等着看其动作。

“哈哈哈……来使尽管说即可,在座诸位皆是我之心腹,不须担心。”顿了片刻,刘繇声音豪迈的笑了,一番话说的阶下诸人感动非常,只是在他眼神深处,一抹渗人的寒光闪动,显得此时的他,心中颇不痛快。

气量狭小,喜好面子,这便是鲁肃对于刘繇最为直观的一个认知,这才在这大堂之上,故yì

出言激他,刘繇果然上当。

“大人高义。”小小的一个马屁拍上,鲁肃不去看刘繇的脸色如何,接着说道:“大人也知,我家主公与甄家乃是姻亲,前段时间,甄家偶然发xiàn

,徐州粮食被**量囤积起来,运往山中,便顺着踪迹查寻了一番,结果发xiàn

,囤积之人乃是陶谦……”说到这儿,鲁肃再次听了下来,观查了一下屋中诸人脸色,正要出言接着说的时候,刘繇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说道:“你直接说完即可,不要再如此故作姿态。”

“此事太过重大,请大人见谅,肃憯越了。”鲁肃先是一礼,接着肃然说道:“徐州陶谦,养数十万黄巾于山中,欲要用兵扬州……”

第一百四五章:鲁肃返,刘繇出兵

鲁肃向着刘繇看时。只见其脸上一片漠然,对于鲁肃所言之事,好似漠不关心,鲁肃心中,顿时一凉。

果然,只听得上面刘繇淡然说道:“来使所来,只为此事?”

鲁肃脑中急转,没想到原本以为会让刘繇大吃一惊的消息,居然会如此惨淡,还将他自己陷入局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出言转开话题说道:“此事乃是附带之事,肃此来,专为传达我家主公欲要与州牧大人结盟之事,汉室蒙尘,如今北有刘备,东有我家主公,南有州牧大人,西有刘焉、刘表,若是能够联合起来,定然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限制天下诸侯的野心。如今我家主公已与幽州刘备结成联盟,肃此来,便专为结盟而来,不知州牧大人所想如何?”

一番话,顿时将刘繇心中,一份不为人知的欲望激发出来。要知dào

,原本扬州的治所乃是历阳,只是因为扬州濒临豫州,袁术此人又好大喜功,步步进逼,靠着袁家声望,逐渐将淮南一地拢入手中,将刘繇自历阳逼至曲阿,对于同样喜好面子的刘繇来说,这乃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此时诸葛瑾送上门来结盟,刘繇心中那份报仇的执念,顿时活络了起来。

屋中安静了良久,被刘繇一阵大笑声打破,只听得刘繇赞叹说道:“早就听闻琅琊诸葛瑾年少不凡,如今更是为我大汉朝之驸马,若得一见,足慰平生啊!”

鲁肃不好接口,再次施了一礼,肃然而立。

刘繇微微点头,对着鲁肃的脸色好了许多,接着说道:“方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眼中再无汉室天子,实在可恨,我也偿有心杀贼,实在是实力不足,若是得以结盟,也算是能够为这汉室,出些力qì

,此事我便允了,使者回去,自可将今日之言告知,望其为了汉室江山,共同努力,光复汉室之日,定然是封王拜相,风光无限。”

虽然刘繇姿态摆的很高,鲁肃却不去管,反正这乱世之中,盟约什么的只是一层薄纱,揭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对着刘繇再次一拜,给足了刘繇面子,鲁肃出言仿若提醒道:“肃先代我家主公谢过大人。如今事已完毕,肃即刻便回程,将此事告知我家主公,只是对于陶谦,大人不可不防。黄巾之众,多而悍勇,不畏生死,多为亡命之徒,大人即便胜之,也必然会有损伤,大人还是早做打算,免得为其所累。”

“先生慢走!”鲁肃转身告退间,身后传来刘繇疾呼声,顿时将脚步顿住,转身看着刘繇。

称呼从来使变作了先生,足见鲁肃此次,事已成了大半。刘繇看着鲁肃,长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先生心诚待我,我自不好隐瞒,陶谦其实早有南取扬州之心,此事自然瞒不过与我,只恨兵力不足,难以同时应对陶谦、袁术二人。令主上屯兵东海,镇得陶谦不敢妄动,我自然心中欢喜,至于陶谦求援,我欲出兵之事,原本我的打算便是先下手为强,借着此次机会,一口将陶谦败退,让其元气大伤,只恨曹操那贼,竟在此时下诏止戈,我之计划便被打乱了。此次先生即来,定然可以教我,还望不吝赐教。”

“大人言重了,此次前来,我家主公便已嘱咐与我,最好可与大人结为同盟,将领地连在一处,至于陶谦,大人可将其所作所为公之天下,大失民心之下,陶谦此人不足为惧,我等也正好有了开战的由头,将其一举拿下。”鲁肃谦逊着,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款款说出。

鲁肃的话外之音,刘繇听出来了,也听懂了,带着些犹疑的问道:“同取徐南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攻下来的地域,要怎么分配?”

“彭城与下邳北部。”鲁肃玩了一个小小的心眼,并没有直接说出诸葛瑾交代要拿下的五处地方,含糊其词道。

刘繇就在屋中踱起了步子,将屋中手下的心牵动着,为将者,谁不想征战沙场,再说,他们被袁术压制的太久了,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要发泄出来,皆是目光炙热的看着刘繇。

“好,此事就如此定下,如今我这边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动。”良久之后,刘繇顿住脚步,冲着鲁肃肯定说道。

顿了下之后接着说道:“陶谦如今邀我助阵,正好借此机会深入徐南,同时,我会派遣手下宣扬陶谦之行,希望你家主公如约举兵。”

“大人放心,我家主公以诚信待人,答yīng

的事情就绝不会爽约。”鲁肃眼中,同样也露出了喜色,诸葛瑾对其的嘱托已经完成,总算是能够松下一口气了。

刘繇将诸葛瑾送走之后,将手下几人召集起来,看着几人问道:“诸位对于鲁肃如何看待?”

“才能非凡。”刘繇手下,孙邵出言说道。

“智而忠厚,计不奇峻而深意,实乃是大智若愚之人。”许劭将桌上茶水细细啜了一口,叹息一声才道,几人只是听下了许劭之言,对于其叹息却并未注意。

刘繇手中,也只有他们两人有些智谋,听完两人之言,刘繇忽的笑了:“那诸葛瑾能够拥有如此之人,想必也是不凡,曾听闻其下黄忠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如此看来,这诸葛瑾此次定然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如此,我也就不用为了算计他而为难了,正好可以用他牵制袁术。”

许劭除了观人尚可,其实其人对于智谋之事,却不知晓,是以面露疑惑的问道:“哦?主公心中可是有了计策?不知是……”

“哈哈哈,袁术小儿仗着袁家声望欺辱于我,诸葛瑾不是与我们结成联盟吗?自然要福祸相共,到时候,找个由头领兵再战袁术,我就不信,他袁术有着天大的本事,可以同时挡住两路诸侯。”想到袁术,刘繇顿时有些失态了,或许是想到了袁术被击败狼狈的样子,张狂的笑了。

几人中,惟有孙邵看出些问题,只是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好不在言语,出兵之事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殊不知,天下之事,原本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哪里有人会专门送上门给人算计?

回程的路要比来时快了许多,鲁肃将诸葛家收集到的陶谦收拢的黄巾兵的布置情况录了一份交给了刘繇,算作是盟友间的馈赠,带了些刘繇给的回礼,顺流而上,原路返回。

五日后,鲁肃前脚刚至郯城,刘繇檄文便已传至,文曰:“夫君为天,自古忠君爱国之人,名留青史,犯上作乱者,遗臭万年;前黄巾之乱赫赫在目,百姓流离,民不聊生,称作‘蚁贼’,今徐州陶谦,偷自豢养黄巾,所作为何?皆在其欲兵指扬州,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繇不才,以宗室皇亲之身份作保,繇所言句句属实。不愿陷扬州之地百姓于蚁贼兵锋之下,今出兵,只为大义,驱逐蚁贼,向着徐州牧陶谦,讨回一个公道。”

一番话,连消带打,直接将一个谋反名头扣在陶谦头上,失了大义,便失了民心,鲁肃心中暗叹:“这陶谦,怕是完了。”

“呵呵,子敬这次出使,做得真是漂亮,没想到,刘繇这么快便已出兵了。”郯城府邸,诸葛瑾也不再掩饰其身形,听到来报鲁肃回返,高兴出门迎接,人未到,大笑声便以传出。

接连几日不停的赶路,将许褚、管亥两个北方大汉给晕得不轻,诸葛瑾只是见了两人一面,便吩咐人带着两人前去休息,将鲁肃迎了进去。

“主公,肃幸不辱命。”屋中,刚刚坐下的鲁肃整了整衣衫,起身淡然道,仿佛所作乃是一见多么不起眼的事情,丝毫未被其放在心上。

“子敬不需客气,快来给我讲讲,子敬是怎么说服刘繇的?”诸葛瑾笑着劝说道,手下人知dào

谦逊,不跋扈,他的心里其实早已美得冒泡了。

鲁肃将行程简单的说了一番,神态始终如一,直让荀攸、沮授二人对其更是高看,接连着夸赞了一通,将鲁肃臊的满脸通红,几人玩笑了一会儿,诸葛瑾停住诸人,眼光中战意十足的说道:“如今天下各地对峙停战,俱是在等候一个契机,这次刘繇第一个挑起了战争,这天下定然会陷入新一轮的战争之中,我等也不能落后于人,正好也要给袁绍一个安心汤药,传檄天下,五日后,点将出兵。”说完,哈哈的笑了。

荀攸、沮授二人也是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两人心中也是知dào

,诸葛瑾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徐州,目的却是不在于此,陶谦之流,还不能入了其眼。

“好一招声东击西之策。”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赞,若是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只怕就算是他们两人,也不得不上中此之计。

如今该做之事已经做好,剩下的,便要看袁绍的了,诸葛瑾望着屋顶,心中喃喃道:“袁本初,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四六章:袁未动,马韩先起

公元193年秋。拖拖拉拉的对峙中的众诸侯,随着扬州牧刘繇出兵广陵,徐州之地瞬间陷入战乱,天下顿时再度被硝烟笼罩,天子诏令几乎被废。

冀州,高阳,城矮、墙薄,袁绍在此住了几日,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在与曹操打着嘴仗的时候,自己便回了渤海,几月之后,再临高阳,袁绍心中却是淡然了许多。

徐州那边,诸葛瑾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袁绍如何能够不得到消息,这次袁绍过来,更是将领地中朱汉、耿苞、华彦、孔顺、胡昭、令狐邵、韩范、高览、赵睿、严敞、何茂、王摩、夏昭、周昂、韩猛等谋臣将领调了过来,并再次调了十万兵马,慢腾腾折腾了一个多月,这才到了高阳。被刘备阻挡了这么久,袁绍心中早已失去了耐心,准bèi

一战而定胜负,决定下北方的归属。

没有停顿,袁绍便直接升帐,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对峙日久,必生他变,如今扬州刘繇率先打破天子诏令,正是我等杀敌建功之时,诸位心中可有良策?”袁绍淡淡的扫了一眼帐内,带着无尽的威严。

郭图出列,嘴角带着一丝自得,言道:“回主公,刘备所凭者,不过七八万兵马,主公此次起兵二十五万,以众克寡,以强攻弱,一战可下也。刘备屯兵范阳,主公只需在范阳城下,与之一决胜负,幽州可定矣。”

审配与郭图不和,两人效忠对象不一,此时袁绍生有三子,长子袁谭,二子熙,三子尚,袁谭、袁熙二人皆以成年,袁尚年纪尚幼。袁绍不喜袁谭,对三子尚欢喜不已,以致今未立世子,二子熙又不喜兵事,审配、郭图两人便分别投向了袁谭、袁尚二人,争权夺利。

不愿让郭图专美于前,审配出列言道:“主公手下,多为精锐,刘备之卒,不过郡守之兵,其精锐人马不过二三万人,战阵之争,刘备不是主公敌手。刘备所凭,乃是地利,主公可使计激得刘备出城野战,定然一战可下。配所虑者,乃是青州,诸葛瑾据有青徐,势力不同下小可,若是背后突袭,只怕冀南之地,尽落他手。”

没有了田丰、沮授两个大智之人的压制,审配虽然仍旧争权夺利,心思却是细腻了许多。难得如今他还能记得青州,此时袁绍帐中,诸人皆被即将到来的战争冲昏了头脑,眼中除了幽州,再无其他,纵观袁绍帐下,也只有审配尚能清醒一些。

“正南之言,危言耸听耳,如今天下皆知,诸葛瑾身在东海,与陶谦对峙,此时只怕已经与陶谦动上了手,任他再是强dà

,也不敢两线作战,何况作战之人乃是主公,若是诸葛瑾凭全境之兵,或可与主公一战,只是此时,哼哼,莫非正南还不起主公吗?其意何在?”逢纪、郭图二人,基本上穿着一条裤子,自然看不起审配,此时听了审配懦弱之言,不由阴阳怪气的出言讽刺道。

审配见了,脸色铁青:“逢元图,你太过放肆,主公议事,配只是将心中之言道出,何由你再此讥讽。”说道这儿,审配转身,看着袁绍拜道:“主公,配之言,,只是就事论事,可恨那逢纪,竟如此污蔑与我,还请主公为我做主。”

“好了,多争无意,各自回去准bèi

,三日之后,发兵范阳。”袁绍脸上带着些无奈,心里却是毫无所动,手下之人各自不和,正好可以防止手下结党营私。

“诺!”诸人应诺,拜退离开。

公元193年8月,就在袁绍商议着尽起大军兵进范阳之时,雍凉之地当先传来惊变。马腾、韩遂二人,裹挟兵马十五万,兵犯长安。

原来,卢植临去前,遗留之计,便是招兵前来除贼,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人一面去请曹操,一面去请马腾,马腾、韩遂二人商议来年出兵,没成想曹操快了一步,李傕、郭汜却是相互残杀,尽皆被杀,让两人无可奈何。

随后,大军屯集金城,每日所耗钱粮极多,凉州之地本不富庶,怎能经得起如此消耗?原本想着借着除贼密诏的由头,前去长安捞上一把,后又有天子诏令,天下诸侯皆不敢动,两人无奈,只好将兵马再次压下。及至扬州刘繇率先开战,两人如此这般一番,打出了为国除贼的口号,宣称曹操挟持天子,两人奉了密诏讨贼,出兵十五万,一路上浩浩荡荡,望着长安出发。

马韩联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马岱率领,并张横、李堪二将,发兵向南,直指陇西;一路由马腾、韩遂亲自统领,并马超、阎行、成公英、杨秋、成宜、马玩、候选、程银、梁兴等将,一路向东,经榆中、定酉、平襄,稍作休整之后,派遣杨秋领兵向着东北,进兵安定,遣成宜出兵东南,进兵安水。

后马腾、韩遂带着剩余的八万大军,继xù

向东,一直打到陇县,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马腾、韩遂所统率的西凉的领地便已扩大了一倍。

曹操接到消息的时候,震怒交加。占领长安之后,曹操便开始忙着安抚朝中重臣,李傕、郭汜败亡之后,雍州一地上,再无一个势力可以与曹操对抗。自此,曹操便开始安心的收拢雍州各郡,及至马腾领兵突袭雍州之时,曹操才刚刚将北地、京兆、冯翊、新平与扶风郡大部收归手中,再加上原本拥有的汉中郡,曹操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没成想,被马腾、韩遂给扇了一巴掌。

“启奏陛下,马腾、韩遂原本是受召前来,并无过错,陛下将其放入长安即可。如今汉室蒙尘,天下诸侯皆各自为政,急需yào

重振朝廷威名,马腾乃是汉伏波将军之后,对汉室忠心耿耿,更兼手中屯有大军,正可威慑诸侯。”朝堂上,自从马腾出兵的消息传来之后,真zhèng

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忠于汉室之人,可以用兴奋来形容,曹操进入长安之后,便听从荀彧之言,为让朝中百官听从自己的话,开始大肆排除异己,让皇甫嵩等人看着心寒,他们心中,谁也不敢肯定,曹操会不会是另一个董卓。如今马腾起兵,虽然也是野心之辈,正好可以用来牵制曹操,是以几人纷纷出言,赞同让马腾领兵进驻长安。

对于曹操来说,这可不能说是一个好的消息,对于马腾,曹操倒是不怕,西凉兵虽勇,曹操手下也是不弱,只是两人硬拼起来,最终若是落得个两败俱伤,平白便宜了别人。

刘协听了几人的话,心中虽然欢喜,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寄人篱下多年,刘协早已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情隐藏在暗中,转头看着曹操,询问道:“不知大将军一下如何?”

原来,曹操自入主长安之后,挟持朝廷自封作大将军武平侯,封荀彧为侍中尚书令,郭嘉为司马祭酒,满宠为军师,董昭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范成为长安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乐进皆为校尉,典韦为都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

曹操脸上余怒未消,出列大声道:“马腾此贼,无故起兵,乃是犯上作乱,陛下如何会以为其乃忠臣?李傕、郭汜之乱过已半载,不曾见其等出兵解救陛下,此时长安大定,却反而起兵作乱,此等之贼,不可纵容,不然天子威严何在?汉室威严何在?”

曹操发怒还是有效果的,刘协带着些些惧意的看着曹操,眼神闪躲,不敢与其对视:“大将军说如此,便如此吧!”一句话,将其处境暴露无异,更是让皇甫嵩等人心凉,好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却就这般送走,对于汉室今后之境遇,皇甫嵩等人好似已经看到了。

“陛下既然准许,本将军立kè

便召集兵马,出兵抗贼。”曹操不待刘协与一众朝臣反应过来,接着刘协的话头,直接告辞离去了。

曹操一走,这段时间中被其拉拢的大臣们跟着,亦步亦趋的离开,顿时,偌大的朝堂,只剩下了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有限几人,刘协那有些惧意的眼神,在曹操终于再也不见的时候,渐渐地归于平淡。

“陛下……”皇甫嵩看着刘协,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话才出口,便已咽住。

“义真将军不必多言,此事朕自有计较,如今我等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大义,三更是无人支持,如何可以成事?即便是朕出言反对,那曹操便不会逼迫于朕吗?狼子野心,这些诸侯中,没有一人乃是真心辅佐与朕,如今朝堂之上,曹操一人独大,朕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刘协自高台上走下,看着皇甫嵩,第一次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道出,对着这个一直忠心为他筹谋的老人,刘协即便是再有心计,再冷血,也是不由得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第一百四七章:曹操动,冀州战起

“主公。马韩联军来势汹汹,不宜硬碰。”下朝之后,曹操便于府邸召集手下,座中,满宠对着曹操,脸色郑重道。

“伯宁之言我也知晓,只是如今,雍州一地大片丢失,容不得我们在做犹豫,不然,岂不是将偌大的雍州拱手让人?”曹操语气有些无奈,不单是他,就连郭嘉、荀彧等人也没有想到,马腾、韩遂二人竟如此大胆,竟然敢起兵攻打长安,毫无准bèi

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凉州一地,民风彪悍,更兼的羌族游牧,从来都不缺少骑兵,马腾领兵一路东来,想必就是要打主公一个措手不及,以此来减轻损失,毕竟,骑兵不善攻城。”郭嘉看着雍州一地的地图良久,缓缓出声道,眼睛在地图上瞄个不停。

忽然,只见郭嘉眼神一亮,指着地图说道:“主公来看,陇西、安水之南,群山连绵,更兼有洛水阻隔,汉中一地只需防范刘焉即可。主公可派遣大军屯兵陈仓、汉兴、新平一线,西凉兵虽勇,然凉州一地太过贫瘠,与我们消耗不起,想必马腾也是知晓,这才会发动突袭。我军有着汉中作为根基,自然不惧这等消耗,待马腾军中断粮,自然可不战而胜。”

“话虽如此,只是偌大的雍州竟要让马腾一匹夫得了去,我心不甘啊!”曹操叹息一声,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将马腾击溃,他定然要发兵凉州,端了马腾的老巢。

曹操心里虽然恨得咬牙,却也知dào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转眼看着郭嘉出声问道:“难道就这么被动挨打?奉孝可还有良策教我?”

“主公。”郭嘉目光自地图上瞥开,看着曹操肃然说道:“主公须知,欲速则不达。马韩联军十多万骑裹挟而来,连战连胜,气势滔天。况西凉骑兵精锐非凡,论起野战,恐怕主公手下并无兵力可以抵挡,如今天下,并不是主公一家独大,若是主公与那马腾拼个两败俱伤,徒自便宜他人。”

对于郭嘉之言,曹操也是知dào

,倒也没有出言怪罪郭嘉说话难听,郭嘉、荀彧二人,不仅是他的臣下,更是他的朋友,特别是对于郭嘉,曹操总是十分的欣赏,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欣喜不已。

“好,奉孝之言甚是,如此,诸将听令。”军令如山,曹操一旦心中有了决定,便再不拖沓,果duàn

、迅速的开始下令。

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诸将,曹操眼中闪过满yì

之色:“陈仓、汉兴、新平三地需yào

两将驻守,文谦、秒才,你二人各带兵马两万,文谦屯兵陈仓,秒才屯兵汉兴,记住,不许擅自出战。”其实曹操也是无奈,如今地盘大了,却没有几个可以用的人才,若不是在接收长安的时候收拢到了董昭、任峻、范成三人,只怕单靠现在他手中的人才,也只能困守汉中、长安两地了,而且,曹洪、夏侯惇两人又太过急躁,若为先锋尚可,若是固守一地,只怕是耐不住性子,想到这些,曹操心中对于人才充满了渴望。

“诺!”乐进、夏侯渊两将出列,大声叫着接了军令。

两人的声音,将曹操惊醒,略略回过神,曹操扫了一眼闭目微坐的郭嘉,转头对着众人说道:“文若留守长安,孝先、子恪随文若留守,长安乃是我等之根本,不容有失,须得小心谨慎。”

“诺!”荀彧、毛玠、吕虔三人出列,应诺道。

对于荀彧,曹操是非常放心的,看着屋中剩下的几人,曹操不由的想起了自家的另外一个兄弟——曹仁。同样是家中子弟,曹仁比起曹洪来说,性子沉稳了不知多少,也是由此,曹操才将任峻调去汉中,与曹仁搭配,两人将汉中经营了起来。

屋中其余几人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乐的合不拢嘴,几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只怕新平一地曹操要亲自领兵前往了。

果然,没有给几人过多的反应时间,曹操接着命令道:“其余诸人随我一道,屯兵新平,就让我来会一会凉州马腾,看看他到底有着多少本事,竟然敢出兵犯我领地。”

几人对视一眼,喜上眉梢,一道出列应下。

一切准bèi

妥当,只一日间,先锋夏侯惇便领了骑兵五千,当先出发,三日后,曹操率领大军五万,望着新平进发,一场大战,似乎已经无可避免……

“死士先登,三千兵甲战万千。忠魂虎胆,身死魂消血染天……”

“死士先登,三千兵甲战万千。忠魂虎胆,身死魂消血染天……”

高阳、范阳,不过百里之遥,整个高阳境内,地势开阔,易于骑兵驰骋争锋,此时,距离着两地几乎相等距离的地方,一场惨烈的大战正在进行着。

其中一方竟然是当年虎牢关下,尽显精锐之风的先登死士,只是,战争的情况,却并不如当年那般。只见阵中,约五千余士卒以楯为挡,长刀劈砍,却是鲜有见敌人倒下,反而先登死士中,不断的有人受伤,或者是直接被撞的飞出,严重者甚至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

雄浑而悲壮的战歌没有给敌人带来惧怕,反倒是先登死士越来越显得士气低落。

再观交战的另外一方,约有进一万骑兵,全身披挂着铁甲,就连面目也被遮住,全身只留着眼睛在外,坐下马匹也被全副武装起来,关节处,一片片铁甲白光闪动,显得刺人眼帘,其余马头、马腿等处,皆被铁甲包住,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万余骑并没有一拥而上,与先登死士交战的,只有一半士卒,只是,一队一队的骑兵冲锋之时,马匹皆被铁链连载一处,以至于铁骑的冲击力大幅度提升,每一对骑兵的冲锋,总会将先登死士的阵型冲开。而领兵的将领显然没有一下将其冲垮的意思,每一次冲锋之后,都会空出一些时间,让得先登士卒有足够的时间整理阵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鲜血、断兵、残肢……交汇着,交织着一幅惨烈的画卷。

“麴义,你不是号称河北庭柱吗?就让俺老张来破了你的称号,看看这河北之地,是不是大夏将顷,袁绍小儿是不是死到临头?”战阵上,一声炸雷般的叫喊声响起,轰隆隆的直冲先登士卒阵营而去。

“张飞,你不过一屠户,若不是你等使出阴谋诡计,某会怕你不成?可敢与你麴爷爷大战三百回合?”麴义口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当年,在并没有与吕布交过手的麴义眼中,吕布的武艺充其量也就是与他伯仲之间,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吕布、关羽能够激起他心中的战意,至于张飞?尚还不够。

这次相遇,对于麴义来说简直是一个灾难,袁绍遣其最为右路先锋,绕道鄚县迂回范阳,只是不知为何,被刘备斥候探知,深知先登死士厉害的刘备不敢怠慢,立kè

将自己手中最为强dà

的力量派出,设下计策为了麴义。

这一万铁骑,便是刘备准bèi

的手段。当年虎牢关下,先登死士轻易屠戮并州狼骑的时候,刘备心中便对其留上了心,一直以来,便在想着办法来应对。后被刘虞手下谋士齐周指点,将马匹披上铁甲,用铁链连上,虽然说花费大了些,对于此时有着刘虞与辛家支持的刘备来说,尚还能够承shòu的了。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若是诸葛瑾再此,见到面前这一幕,只怕也会惊得目瞪口呆。

铁马连环,又称连环马,重骑兵原本就冲击力十足,被接连在一处之时,威力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在整个三国时期,重骑兵都鲜有出现在历史中,不仅仅是因为造价的原因,还有对士卒、对战马等等一些的缘由,不过此时,却是足见了刘备眼光之长远,有着这一万重骑兵,先登死士野战中克制轻骑兵的优势便不复存zài



都说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麴义,作为冀州袁绍手下大将,与张颌、高览、**并为河北四庭柱,地位尊崇无比,只是性子高傲,不被袁绍喜欢,不然,以他的才能,怎么会被袁绍外放出来,做了右路先锋。此时被张飞刺激,自然忍受不住,拍马而出叫阵道。

“啊!气死俺老张了,老张我便先屠了你这头蠢猪,祭我蛇矛。”张飞气急,冲着麴义哇哇大叫,只是眼神却是透亮无比,若是熟知张飞的人便会知晓,张飞此人粗中有细,此时并没有被麴义给刺激到,但是这一切,却并不为麴义知dào



果然,麴义面上不屑之色更是浓郁,舞者手中的大刀,打马便冲向张飞。

“来得好!”张飞大叫一声,一夹马腹,提着蛇矛冲向麴义。

“咚!”战阵之上,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这却是两件兵器有了第一次的碰撞,只见张飞握着蛇矛的手不停地抖着,显然这一下,让张飞也不是那么好受。反观麴义,就有些凄惨了,原本,以他的武艺,比之如今的张飞也丝毫不会逊色,毕竟张飞此时,武艺尚还没有达到大成,只是麴义托大,没有用上全部的心神,只是一下,便受了不小的内伤,脸上潮红涌动,一口血憋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口血吐出,顿时觉得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第一百四八章:克死战,先登末日

一招落败。顿时将先登死士剩余不多的士气给打击的全无,麴义副将直接从阵中冲出,并身后百多人将麴义抢回,再次咳了一口血之后,麴义总算缓过了一口气,转眼在身边的士卒身上一一看过,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浓浓的绝望。

五千先登,只是转眼的功夫便损失过千,况且两队人马又是在空旷的原野中进行着战斗,即便是想要撤tuì

,也是不行,两条腿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想到这里,麴义身上,一股浓烈的悲壮弥漫散出,看着身边眼带绝望的士卒,大声说道:“兄弟们,大耳奸诈,在此设下死地,义不才,以致众兄弟深陷绝境,无他,惟死战矣!”

“死战……”

“死战……”

声音由近及远,逐渐的传递开来,到最后,汇成一道,四千余人的呼喝,顿时将战场之上的悲鸣声、喊杀声给压了下去。原本士气低落的先登死士,这一次散发出的,却是浑身的死气,如同森罗地狱一般,阴气森森。

“嘶……”张飞所带之兵,战马似乎感受到不同一般的气息,忽的开始嘶鸣,一Lang高过一Lang,原本整齐的队伍一阵混乱,过了良久才渐渐平复。

“幽州铁骑,所向披靡……”长长的蛇矛向前一指,张飞的声音如同一道滚雷,顿时在战场之上扫过,不仅将刚刚的凌乱平复,更是带的身后的铁骑士气更胜。

“幽州铁骑,所向披靡……”围着麴义大军的万余骑兵,和着张飞的叫声,滚滚响起,原本在与先登死士交战的近五千铁骑,更是绕着先登的阵势纵马飞奔,马蹄声轰隆隆的传出,如同惊雷,滚滚袭向先登阵营。

“先登……先登……”不知是谁开的头儿,先登死士中,一声声凄厉的呼嚎此起彼伏,每叫一声,便高上一筹,每叫一声,浑身气势便浓上一分。

“先登……先登……”

听着阵中士卒的叫喊声,麴义眼中不由的有些湿润,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吃住,共操练,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进退,共抗敌,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患难,共生死,心中激荡不已。

“传令,将坡度压制最低,就算是死,也要给我将连环铁骑给撬起来。”嘶哑这声音,麴义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沉重的下令道。

“将军……”传令兵顿了一顿,语气中带了哽咽。

“服从军令。”将双眼一瞪,麴义怒目盯着传令兵,眼眶中,泪水滚滚流下。

“是……”传令兵凄厉的叫了一声,只是瞬间,声音便淹没在滚滚的喊杀声中。狠狠的将手中的令旗挥舞几下,先登士死得了命令,丝毫不顾及自身生死,只见前排几队士卒,纷纷倒在地上,用身子将巨盾支起,一层又一层,几乎没有什么坡度的将巨盾一点点抬升。

传令兵就这么站着,久久没有动作,作为全军的旗手,他心中最是明白,这分明就是在以命换命啊!当年虎牢关下,麴义虽然靠着三千先登死士,将张辽的并州狼骑给屠戮了一番,只是,先登的阵势终究是曝露在一众诸侯眼前,对于先登的战法,麴义自己就有着不下一种的破解办法,自然知dào

不可久持,于是便相出了这个最为蠢笨的办法,让得骑兵一点点的踏着抬升。只是代价,却是十分严重,最先垫在底下的士卒,不会再有一人站立起来,依着骑兵的重量,下面的士卒直接便会被踏作肉泥,惨死当场,没想到,这个战阵还真就被用了出来。

“将军,你先撤吧,这里由我指挥。”阵中,看着先登士卒开始了变阵,副将嘶哑这嗓子嚎叫道,言语中,充满了决绝。

“不要再说了,我是你们的将军,在这个时候,自然与你们一道同生共死,岂能独自偷生。”麴义沉着声音,看也不看副将一眼,反而将眼光全部望在了正在布阵的士卒身上。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一张张脸庞,其中更有大部分人都能被他叫出名字,只是如今,只因为他的大意,竟要全部战死在此处,一时间,麴义只觉得心中如同刀割,生生的痛着。

麴义为人刚烈、孤傲,不懂进退之节,不谙从政之道,更不会阿谀逢迎,是以不被袁绍喜欢,反倒是深通小人之道的郭图、许攸之辈,深得袁绍重视。但是麴义有着一个优点,那就是爱hù

士卒,先登死士初始之时,皆是被抓紧监牢判了死刑的囚徒,各个桀骜不驯。之前袁绍本是打算交给其外甥**来统领的,因为死士死士,全部是被当做炮灰来用,每战必先,容易取得功勋,只是**压之不住,几经换手才交到了麴义手中。

也正如麴义心中所想的那般,同吃同住同操练,同进同退同抗敌,同福同难同生死,这般一直磨合、征战,几经沉沦,这才有了今日的死士先登,立下赫赫战功的死士先登。麴义在他们心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zài

,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麴义战死此处。

“将军,你还是先撤tuì

吧,请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杆战旗,先行避退吧。”麴义身边,哗啦的一下子跪倒了一地,呜咽着出声劝解着他,对于阵中的情况,正在布阵的士卒也是看见,他们只是略微一顿,便坚定的开始执行着军令,丝毫不为其所动,战场之上,从来由不得一丝犹豫,这也正是麴义一直给他们在灌输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先登死士每战必胜,才让得麴义越来越高傲,大意之下,被张飞堵在了这里。

对于麴义的动作,张飞早就看到了,多年来,记不得具体有多久了,张飞一直追随在刘备刘备左右,再没有上过战场,这么多年的憋闷,早已让张飞不能忍受,偏偏如今麴义送上门来,张飞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快的结束战斗,对于他来说,还是要好好打上一场,才能让他将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

嘴角牵扯着,淡淡地不屑撇在眼角,张飞毫不做作的鄙视这麴义,就这么点水平竟然还敢嚣张,简直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显然,对于麴义挑衅时骂他为屠户,张飞心中还是很记恨的,更何况,别说一个麴义,即便是袁绍,他张飞也没有放在眼中。

“杀……”看着麴义大阵开始布置,张飞也不是一个傻子,静等着麴义布好之后再去破阵,徒增伤亡,将手中蛇矛高高举起,怒目大喝道。

“轰……”铁骑启动,带着无边的威势冲向才刚刚布置了一半的大阵。

“杀啊……”随着一声声的喊杀声叫起,方圆千米之内,惨烈的大战再度开始,无分敌我。

阵势才起一半,只有半马高低,肯定是不会有太大的作用,麴义将手中大刀紧握,却是不理身边跪着的士卒,双眼紧紧盯着滚滚而来的铁流,眼中射出浓浓的仇恨。

“传我将令,将铁蒺藜撒在阵中,先给我将前面的敌军给斩杀了。”嗓子因为接连的战斗、呼喝,嘶哑不堪,麴义强忍着不适,大声对着呆在一旁的传令兵叫道。

“噗……噗……”一阵骨裂、吐血的声音传出,前阵中,最先接触的先登士卒纷纷被踏在身上,巨盾并不能为他们减轻什么重量,不少人顿时被踩踏而死,却都紧咬牙关,没有人发出临死时的惨叫。

最前方的楯阵只有马蹄那么高,铁骑的冲击力顿时毫无用处,反倒是踏着巨盾,冲击而上,沿路虽说是踩踏死不少敌军,却是被先登死士给一步步抬升,半马高的楯阵终究是有跑完的时候,只听的咚咚咚不断的声响传来,铁甲骑兵纷纷跳落地面。

“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在阵中响起,只见那跳落的马屁,终究是太过笨重了,有的竟然直接将马腿摔断,将身上的士卒甩落,随即便被追至的先登死士挥刀砍死。个别幸运的骑兵,驾着马匹还没有跑出几步,便忽的马失前蹄,将其掀翻在地,在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便被先登死士一刀送上了地府。

“铁蒺藜……地上有铁蒺藜……”有着士卒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呼叫着,让得后面的铁骑缓了一缓,只是,奔跑起来的骑兵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战马只是一缓,便被后面的胞泽给推搡着挤下楯阵,惨叫声再没有停歇,比起麴义的先登,张飞所带的重骑兵虽然也是精锐,面对生死之时的表现,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一寸河山一寸血,没有所谓的对与错,错的,只是这个时代,错的,只是这个时代……

看着不断有士卒倒在阵地上,张飞虽然心疼,他却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随即命令士卒不停,踏着敌人的尸体,踏着胞泽的热血,不断的前进。

半个时辰之后,楯阵终究是崩溃了,无凭可依的先登士卒犹豫待宰的羔羊,如同一个个被剥得精光的女人,重甲铁骑上,士卒们眼睛露着凶光,向着先登死士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一百四九章:麴义亡,徐荣出兵

“杀……”麴义大喝一声,向着幽州铁骑发起了决死冲锋.

“杀……”剩余的千余人也是一声怒喝,爆fā

出人生中最后的光彩,悍不畏死的望着敌军,发起了人生中最后一次冲锋。

望着舍生冲锋的敌军,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随即便被一种决然给代替:“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麴义者,官升三级,赏百金。”

“嗷……”张飞一句话,如同一颗砸入水面的石子,层层的涟漪扩散开来,直将手下铁骑给刺激的嗷嗷直叫,奔腾着狂涌向麴义。

“杀……咚……”战场上,不时的爆fā

出喊杀声,夹杂着兵器、盔甲的碰撞声。不得不说,面对着决死反扑的先登死士,幽州铁骑也是一阵混乱,再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之后,才将局面稳定下来。张飞没有再上阵,骑在马上静静的关注着战场,对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张飞还不屑于参加。

不知过了多久,战场之上,叫杀声渐渐弱了下去,空旷的野上,只有偶尔传出的惨叫声,不论是麴义手下,还是张飞手下,尚未死绝的士卒喘着粗气,挣扎着躺在地上,阵阵惨叫传出。

“麴义,我敬你是个汉子,你自戮吧,你手下之人只要投降,我保他们无事。”麴义身边,只余了百余人,五千先登死士死伤殆尽,麴义的副将更是不知在何时便已战死沙场,张飞策马向前,距离麴义一丈外停下,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麴义急剧的喘息了片刻,好似恢复了一些力qì

,单手拄着大刀,摇摇晃晃的自地上站起,转眼扫了一眼周边躺着的胞泽,再看了一眼身边围着的百余人,眼中闪过浓浓的悲伤,看着张飞嘶哑道:“好,只望你说道做到。”

转动头,在眼前士卒脸上一一扫过,麴义眼中流连不已,嗓子早已干涸的冒烟一般,却仍然中气士足的对着手下幸存的士卒说道:“弟兄们,麴义不才,以致让大家遭受此难,我死之后,你们便跟随张将军吧,他乃是信义之人,必然会收留你们。来世……我们在做兄弟!”一句话说完,麴义将手中的大刀猛的抬高,直往脖颈上抹去,一抹鲜血飙射而出,偌大的头颅飞的窜起,有着不甘,有着解脱,说不清楚的表情复杂的堆积在脸上,最终咚的一声掉落地面。

“将军……”麴义动作太快,就连他身边的士卒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百余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麴义倒下的身体。长时间的战斗,早已耗费尽了他们身上的力qì

,攥着兵器的手早已麻木,原本紧握的手却是不知怎么的就忽的松开。

“当啷……”一连串的兵器坠落的声音响起,百余人呜咽着连滚带爬的扑至麴义身边,放声痛哭起来:“将军……”

“打扫战场,将死难的胞泽收集起来埋在一处,其他人就地掩埋。”最为军人,张飞是可以理解那种情怀,对着百余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也不去多说,转身吩咐手下开始打扫战场。

古代人行军打仗,死人是常有的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于他们来说,征战沙场就意味着不幸,若是能够得以马革裹尸便已大幸,一般都是被直接掩埋,更有时候,就连一坯黄土也没有,多数都是被陈尸横野,这也是为何在古代,瘟疫等疫病纵横丛生的原因。

“将军已去,岂可无人侍奉,我虽卑微,不愿独生,追随将军去矣!”痛哭出声之人中,一人自地上捡起一把长刀,狼狈的站立起来,望着余下的众人,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

众人看去,乃是传令兵,因其乃是旗手,麴义有意无意的便将其护在身后,是以保存至今,听着他那决绝的语气,众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些人眼神坚定,一些人眼中却是露出犹疑。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那传令兵最后看了一眼麴义的尸身,长刀一挥,自戮而死。

阵中,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卒们也是一顿,不少人带着愕然看向正缓缓倒下的身体,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兄弟们,保重……”有着近乎六七十人再次站出,对着麴义拜了一拜,然后冲着同伴胞泽出言说道,言毕,自戮而死。

就连着张飞也是动容,过了良久才轻声长叹:“真乃义士也!”遂吩咐手下好生葬之,将余下的三四十人好生安抚一番,编入亲卫。

幽、冀之间,第一次交锋,有着精锐之称的先登死士,死伤殆尽,主将麴义战死。

许久之后,当消息传到诸葛瑾耳中时,他也是久久未语,最终只是言道:“可敬、可悲、可叹。”对于麴义如此之早便意wài

身亡,诸葛瑾心中也是痛惜,对于刘备在此次战斗中展露出来的实力,更是吃了一惊,不由得写了书信给戏忠,让其便宜行事,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只不过此时,诸葛瑾却是没有精力来关注这些,只因,徐州一地,在刘繇突袭了广陵之后,陶谦顿时将注意力转开,移至广陵,诸葛瑾抓住时机,开始对战陶谦的全面进兵。

豫州,沛国。

自打徐荣、颜良两人领兵驻守之后,便将沛国一地与鲁国、琅琊、东海连成一片。原本袁术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心中也是明白,属于他的地方不能让人就这么白白占去。事不凑巧,正好刘繇空降到扬州,而袁术也看中了扬州的富庶,自然也不愿意放过扬州这块肥肉,便挑起事端将刘繇排挤出去,困守曲阿之地,独自占领了比较富庶的淮南,一时间便也顾不到沛国这个小地方。

两人闲着无事,便领兵将郡内的匪患清理了一遍,只是都不经打,这两年来过的很是憋闷。诸葛瑾军令到时,两人为了争夺出征名额,差点动了刀兵,最后还是由抽签来决定归属,结果,徐荣技高一筹,占了先手。

“将军,沛国地小,只有八县,末将愿请令先锋,为将军铺路架桥。”徐荣手下,薛综见徐荣得了出兵之机,慌忙上前请战道。

薛综此人,沛郡竹邑人,学识不凡,虽然年少,对于当时时局却是看得透彻,为徐荣发掘,带在身边,只是一个文人,此时却是出列请领先锋,让人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东汉时期,纯粹的文人其实很少,身在乱世,大多文人也都有学习剑技防身,虽说比起武人来说差了不知多少,却平白多了些许热血。跟在徐荣身边许久,知遇之恩一直未能得报,沛国毕竟太小,也没有多少事情需yào

处理,徐荣便也没有让其得尽其才,此次机会难得,他也就不在顾及自己尚还年少,而且还是一介书生。

“敬文不要着急,此次出兵,一个彭城如何会是我军终点,想要打仗,多的是,你一文人,跟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便好,冲锋陷阵自然有着我们。”徐荣没有同意,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诺!”虽然老大不愿意,薛综却也知dào

徐荣乃是为了他好,只好在心中暗暗叹气,为何当年自己学的不是武艺,毕竟还是年轻,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不过随即却又想通了,不论怎样,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士族寒门,他自然是早早便成熟了起来。

“张武、李平,你们二人领骑兵千人,以作先锋,切忌勿急躁。”不在理会薛综,徐荣转而向着自己手下两员副将吩咐道。

“诺,将军。”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两人出列大声接了将令。

徐荣摆摆手,淡然的出声说道:“好了,大家都去准bèi

吧,大军一日后出发。”

屋中之人顿时告辞离开,只片刻,热闹的屋子中只剩了徐荣、颜良二人,看了看颜良那带着不忿的表情,徐荣却是忽的笑了:“文恒,你也不要着急,战争有的是,我带走一万兵马之后,沛国便只剩了一万人马,你可要好好防备袁术,不要被其打个措手不及。”

颜良瞪着徐荣,良久却是一叹:“说真的,其实我觉得留下你来驻守沛国最为合适,你性子沉稳,不像我一般急躁,那袁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徐荣却是不答此言,接着说道:“文恒不必担忧,我此去所带,多以骑兵,一旦有事,很快便可回返。”

颜良听了,眼睛瞪得更大,忽的动手锤了徐荣一拳:“赶紧滚,气我不是?一个袁术而已,若是连一个沛国也防守不住,我颜良还有何颜面与你共事?”

“哈哈……”徐荣听了不仅不怒,反而畅快的笑了出声。

两人说完闲话,便各自准bèi

去了,这次所调之兵比较多,沛国各地的守军必须要有所变动,一系列的事情让得两人没有多少闲暇来说其他。第三日清晨,徐荣带着马步卒九千,出东门,望着彭城进发,至于那千余先锋,更是早在前天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五十章:兵锋指,轻取留县

彭城,若说比较有名的便是留县,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刘邦封张良为留侯.文帝前元五年(公元前175年),国除为县,留县,便因留侯张良而得名。

留县县城距离沛国很近,只是几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只是半日间的功夫。这日,天尚未黑透,守在城门口的士卒便开始无精打采的,看着过往的人群,偶尔拉出一个衣着光鲜一些的,趁机勒索一些散碎铜板,可不要小看这些个铜板,好歹也能让他们打打牙祭,是以守门士卒乐不此比。

“你,就你,唉,我说你呢,站住……”一个嚣张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一些个熟悉这些士卒的人便匆匆躲开,心里却是知dào

又要有人倒霉了。

喜好凑些热闹,乃是中国人自古由来的“美德”,有人躲之不及,也有些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城门口去,迅速的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群,也不靠近,就远远的立在那里,抻着脖子等着看热闹,就差脑门上刻仨儿字:“看热闹”。

“官……官爷。”被叫住之人乃是一个年轻少年,长得倒是俊雅不凡,心性却仍有欠缺,被当兵的叫住不由的就开始紧张起来,一张俊脸有些羞捻,拘谨的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大爷我叫你半天,竟然敢躲着我走?怎么,怕大爷我吃了你?”一个一看就带着些痞气的城门小校,昂着头,鼻孔朝天,对着这少年满脸不忿,忽的伸手在其身上推了一把。少年人没留神,而且小校动作太过突然,一推之下顿时倒着向后,咚的一声坐到地上,头上发笄掉落,一时间显得狼狈不堪。

“哈哈哈……”轰的一下,远远围观百姓开口笑了。

少年脸色涨的通红,踉跄着从地上起来,一只手指着小校,显得气愤异常的道:“你……你……”很明显,少年人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你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下文。

“我什么?大爷我愿意,怎么着,你有意见?”小校的神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对着少年直嚷嚷道。在留县混迹了这么久,他还真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是个人,打他面前一过,他便能看出这个人有没有钱,有没有权。面前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一个冤大头,权是肯定没有了,钱即便是不多,也绝对充裕,正是最好的敲诈对象,这才对着少年只是嚣张了一点,却没有动手。

“孟子曰,仁义当为先,我乃君子,又不曾与你冒犯,不与你多做争论。”憋了半天,少年口中吐出一句话,若是诸葛瑾在这儿,只怕真会给雷住了,一个读书读死了的可怜人。

“哟呵,看不出来,还挺横的啊……”对着身边几人,小校出言调笑道,身边的几个士卒配合的轰然笑了。

“借过……”感觉到自己被人取笑,少年不知dào

是羞捻的,还是愤nù

的,原本红郁的脸上更是通红,低着头自小校身边挤去,口中出声道。

“小子,不知dào

进出城需yào

缴税的吗?大爷今天不高兴了,你缴一吊。”小校伸出手,将少年拦下,不让其离开,到嘴的肥肉,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跑了。

少年听了心中就是一凉,早就知dào

没有好事,不由得伸手紧了紧怀中,咬着嘴唇却是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怒声说道:“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我张雷可是张家的人,连我也敢打劫了。”

“张家?哈哈哈……可笑,张家如今还能算的上是家族吗?王法?大爷我说的话就是王法,现在我怒了,你必须交一吊半,否则哼哼,就别想打这个城门过。”听完张雷的话,小校不但没有害pà

,反而带着嘲弄的笑了。

也难怪,留县地域占了优势,原本世家之中,张家乃是有名的望族,只是黄巾之乱时被波及到,张氏一门几近被夷灭,只留了几个妇孺老弱苟延馋喘。张雷本是张家旁支,又是庶出,在族中没有什么地位,反而因此躲过一劫,父早亡,家中只余母亲一人照料,嘱咐其安心作学问,很少出门接触外面的世道,这才会表现的这么不堪,只是如今,他母亲病重,急需yào

用钱来为她治病,张雷不得不出城,找张家旧友筹借了一些,没想到却在城门处被人盯上。一个破落的家族而已,值得小校去害pà

吗?答案是否定的。

小校得yì

、嚣张,张雷愤nù

、惧怕,围观的百姓有的高兴,麻木不堪纯粹是为了看热闹,有的叹息,为这个狗日的世道,一时间城门口处竟然诡异的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样米养百样人,身在乱世,只有拳头大的人,才能生存下去,只是张雷却不懂这些。

“咚……”

“咚……”

正在此时,城门口处众人只觉得地面在颤动,有些感觉到不妙的人悄然溜走,更多的人却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呆愣在当场。

过得片刻,震动越来越剧烈了,就连身在城头上的士卒也觉察到了不对,抬眼看时,忽然惊叫出声。

只见远处天际,一连串的尘沙升腾,如同千万匹马匹在奔腾一般,震慑人心。只是一瞬间,震动声更为清晰了,尘沙如同洪流,望着留县滚滚而来。

“骑兵,是骑兵……”小校虽然贪婪,混迹多年的老兵,一些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只是此时,这小校脸色苍白,惊诧莫名的忽然惊叫出声:“敌袭,是敌袭,快关城门……”

留县东北,乃是一片大湖,西门外面,更是山丘起伏,更兼得不少树木丛生,竟然被人直接摸到了城门口才被发xiàn

,不得不说自黄巾之乱之后,天下便再没有怎么稳定过了,士卒缺乏训liàn

,缺乏对于应急事物的准bèi

,此时百姓堵在城门,又如何能够将城门关上?

“杀……”骑兵行至跟前,为首的两员将领没有出言招降,没有丝毫拖沓的便直接下令攻击。

城门口,进出城门的百姓,以及刚刚事情发生时正在围观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如此气焰,谁也不知dào

是不是遇到山匪打劫,那可真是些杀人不咋眼的魔头啊!

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出错,堵在城门口的百姓有的想要往城里钻,有的死命的向外挤,顿时将不大的城门洞堵得严严实实,城门小校也只能干着急,却毫无办法,当然,总有那么几个有颜色的、聪明的人,早已悄悄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张雷便是其中之一。

县城内,早已鼓声大噪,城中也是乱作一团,县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对其熟悉莫名的主簿王琪知dào

,县守只怕早已逃之夭夭了。最终,还是王琪出面,组织了县中兵丁,心神忐忑的带着畏惧走到城门口处。

这次领兵突袭留县的,正是张武、李平二将,两人自徐荣下过命令之后,便开始整兵,第二日选了一个吉日,两人带了一千骑兵作为先锋,直指留县。

骑兵行进间,动作、声音皆是很大,两人便商议,将马蹄裹了,上了笼头,将声响弄到最小,悄无声息的便摸近留县。一番计算之后,两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容易便将留县城门攻下,占据了城门,便等于是站住了留县。

“你们听着,陶谦不仁,擅养黄巾,如今我主起兵伐之,乃是大义,若是投降,当各待原职,暂时代理下县城,如若不然,城破只在旦夕。”马匹上,张武一身亮白色的甲胄,占领下城门之后,张武便令人通知李平,暂停进攻,第一仗,两人心中自然愿意打的漂漂亮亮的,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留县,岂不是天大的功勋。

王琪在人群中,被手下簇拥着,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安全的气息,张武之言正好给了他一个可以下的台阶,不管是好是坏,能够下来最好不过。

“我是留县主簿王琪,既然是义师,留县愿意归顺。”王琪也算是知趣,他心中很是明白,且不说敌军战力如何,单单是城门已失,敌军便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了不败之地,更何况在战争中,骑兵的战力比之步卒不知要高尚多少。王琪一番话说完,早已没有战意的县中士卒纷纷丢下武器,以示其诚。

张武、李平二人见了,对视一眼忽的笑了,兵锋之盛,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可见这么多年来追随徐荣训liàn

,总算是没有白白受累。张武将人分散,先将留县梳理了一番,这才下马,拉着王琪的手好似多年的朋友一般,絮絮叨叨的说开了:“王主簿先将县中的情况与我等诉说一下吧,我等也好了解下具体情况。”

略微思考了一下,王琪将自己的话润色了一番说道:“留县乃是一个产粮大县,县中良田数万顷,县中人口十八万,目前县中守兵七百,比之大人所带精锐差了许多。”

见王琪说的太过平淡,张武忍不住出言引导:“县中可有陶谦亲信?”

第一百五一章:留县安,陶谦慌乱

王琪听了,浑身一个激灵,脸上带着恐慌,显得有点六神无主,半天才干哑着嗓子张嘴吐言:“有……”只是说了一个字,便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卡在那里,再也说不下去.

“哈哈……”张武听了,顿时大声笑了起来,拉着王琪的手更是紧了一些,好似生怕一松手,王琪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快与我指出来都有谁,你放心,等将军到时,我自然会为你请功。”

呆愣愣的看着张武,只是片刻,王琪额头之上,汗珠如同珠帘,一滴滴坠落地面,炎夏,天气本来就燥热,再加上此时他心中发虚,更是不堪。

身边李平好似看出些什么,便出言劝慰道:“你放心说,若是实诚,便为你算作是戴罪立功,待将军到时,说不得还能为你请上一功,不然,一顿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一番话,萝卜加大棒,说的滴水不漏,可见这李平也是一个有心人,比起张武来说,却是聪明了许多。

接到李平递过来的颜色,张武忙不迭的接口道:“对对对,既往不咎,如今天线皆知,陶谦豢养黄巾,跟着他肯定毫无前途,说不得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命,生死是小,家中老少却是无人照看,值此乱世,该当如何生存?”

整日里跟着山匪打交道,两人父辈甚至曾经随着徐荣进山化作土匪,对于一些事情自然手到擒来,几句话,顿时将原本有些犹豫的王琪给镇住,说话顿时利落了许多:“留县中陶谦心腹只有二人,一是已经逃窜的县丞,再一便是在下。”

“哦?哈哈……如此大好,小子,以后跟着将军好好干,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张武年仅三十不到,却煞有介事的伸手拍着年已四十的王琪的肩膀,一个小子直将王琪羞煞万分。

谁说鲁莽之人便是头脑简单了,张武虽说做的有些过头,却是将王琪的心给安定了下来,只见他犹豫了良久,小心的对着两人说道:“小的还知dào

一事,彭城县尉乃是陶谦心腹张闿,此人出身黄巾,陶谦手下收拢的黄巾兵,只怕便是这张闿为其牵的线。”

张武两人听了,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直拉着王琪非要请他入席,没想到,一番敲打下来,还真给二人弄到一个天大的功劳,吩咐副将自去安定留县百姓,三人把手直接去了县衙。

将留县攻下,两人的任务便已完成了。徐荣心中很是明白,只要他大军出动,彭城定然会发xiàn

他的举动,是以这偷袭的计策,也只是能够用上一次,再用,迎接他的,只怕便是一个个陷阱了。徐荣的打算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留县拿下,当作进兵彭城的跳板,也可减少后勤、器械的补给困难的问题。想要拿下彭城,还是要稳妥一些才好,依着徐荣的性格,能有此策也无可厚非。

这边徐荣动手后不久,郯城中,诸葛瑾便再也坐不住了。带了荀攸、陈群、赵云、管亥、樊稠、李蒙、王方、武安国等人,携精兵六万,直奔下邳。

面对着刘繇、诸葛瑾、徐荣三路进兵,陶谦左支右绌,顿时焦头烂额,将手下人召集起来之后,便当先冲着陈登出言怨道:“元龙当日出谋,奏请朝廷圣旨,如今反倒惹得扬州刘繇反戈一击,如今广陵一地已经丢了大半,早知如此,那日便该去忘冀州,请求袁绍出兵,如今时间也来不及了,该当如何是好?”

一句话说得张昭摇头,赵昱叹息,吕范不屑,陈登脸青,徐州大族陈家家主陈圭更是脸色黑青,一口恶气堵在胸口。

王朗出列,上前一步言道:“主公,目前诸葛瑾无故犯我边境,情势于我等不利,只需主公书信一封,朗愿往豫州,请的豫州牧袁术出兵相助。”

下邳相笮融也是坐不住了,起身接着说道:“主公可遣一人去往兖州,兖州牧刘岱与诸葛瑾不和,当年更是在泰山一地吃尽了苦头,恨他恨的要死,主公此次,正好送其一个由头,若得刘岱、袁术同时出兵,徐州之围可解。”

陶谦听了大喜过望,脸上笑得开了花一般,正好开口说话便被张昭打断:“主公,刘岱、袁术皆是野心勃勃之人,请时容易送时难,如今幽冀边境,袁绍、刘备已经开战,诸葛瑾定然没有过的的精力攻略徐南,只怕不久便会撤兵后退,最不济也只是会占下几处县城,昭以为,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刘繇。刘繇任扬州牧期间,被袁术排挤,困守曲阿一地,最为富庶的淮南之地被袁术吞而占之,正是缺少地盘供其发展,定然会不遗余力的攻打于我,还请主公早些出兵,广陵局势刻不容缓。”

张昭还真是有些头脑,只是对于情报掌握不足,忽视了诸葛瑾完全有实力发起两线战争,主观的认定了诸葛瑾志在冀州,不过对于刘繇的认识到是一点不错,此时刘繇正在广陵郡中驰骋争杀,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更大的地盘。

陶谦正焦急呢,对着陈登发了一通火之后,怒气却是未消,此时见得张昭站了出来,怒气更是蹭蹭的向上增长:“张子布,你到底是何居心,亏得我还如此信任与你,上次若不是你说诸葛瑾不会出兵,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如今敌人都打到门上来了,你竟然还敢提此事?”

发怒中的人往往会失去理性,此时的陶谦便有些这样的征兆,逮着谁骂谁。

张昭一脸灰败,低着头不在言语,他本是多有名望之人,何时受过这等之气,心中忽的便生出了想要离家避祸的念头。身边赵昱伸手拉了他一下,顿时将出神中的张昭惊醒过来,知dào

陶谦气量不大,害pà

被其二次下狱,张昭起身一拜道:“陶公之言甚是,此时责任在昭,愿受陶公惩罚。”姿态放的很低,让陶谦一时间也找不到借口为难,最终就此揭过。

“罢了,就此作罢,今后休得再提此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脸上肌肉抽搐几下,最后无奈,只好恨声说道。显然,在陶谦心中,张昭已经被他打入了“冷宫”,想要被其再次重用不知要到何时了,殊不知,如此正好随了张昭的心意。

不去管几人表情如何,陶谦转身,看着王朗、笮融二人,笑着吩咐道:“便按着二位的意思,我这便修书两封,便由你们二人分别去往两处,此事完成,便算你们两个大功一件。”

“诺!”二人也不矫情,沉稳的应下此事。

一番作为,顿时让屋中张昭、赵昱、吕范、陈登、陈圭几**为皱眉:徐州,只怕是真的要完了。一想到此,几人心中顿时活络起来,为陶谦作殉葬,几人自然不会同意,只看如今陶谦的模样,便不值得几人如此做。

再过了片刻,陶谦挥手让众人告退,王朗、笮融二人匆匆走了,出门办事,总要收拾一些物件,其余张昭、赵昱、吕范、陈登、陈圭等几人便在陈登的邀请下,来到陈家做客。

“元龙有事便说吧,不要招呼酒席了。”一进家门,陈登便开始忙绿准bèi

酒席,显然不想让几人很快离开,这是要准bèi

餐饭了,最后张昭实在是看不过,便出言劝说道。

文人好酒不假,但也要分清场合,此时张昭几人心中,哪里有心情喝酒来着。听了张昭劝说,陈登点点头不在忙绿,在父亲陈圭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扫了一眼几人,开口说道:“诸位也知,如今诸葛瑾大军已出东海,进入下邳境内,只怕再过不久,便可达到下邳城。同时,扬州刘繇大军已至宝应一地,徐州危亡旦夕之间,登以为诸葛瑾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下邳只怕也守不上几日光景,诸位心中可曾有些想法?”

徐州赵家,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在徐州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听了陈登之言,同为世家子弟的赵昱心中便明白,陈家此时也是心中无底,估计着已经另有打算了,便开口问道:“尚还未想得明白,元龙既然如此说,相必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下,说不得还能让计划布置的完美上一些。”

其余几人听了,也是点头,对于陈登所言之事,心中皆是好奇不已。

“诸位想必也是看的明白,今日陶谦毫无给我等面子,我等身为谋士,只管出谋划策即可,有了成效乃是他的好,一旦出事,便这般对待我们。况且,陶谦豢养黄巾之事已经人尽皆知,为的便是兵进扬州,如今被扬州刘繇攻打,责任反而落在我们身上,如此主公不要也罢。”

吕范见陈登说的虚无,便出言打断道:“元龙有言,便请直说,有些话还是慎言一些为好。”

话才一半突然被人打断,陈登却没有生气,双眼不由的微眯起来,口中轻轻的吐言道:“我欲派人前往下邳,面见诸葛瑾,若是其意诚,便向其投靠……”

第一百五二章:怒行军,袁绍有气

屋中,陈登话一出口,没有出现情理之中的慌乱、吃惊,在坐几人甚至连脸色也未曾改变一下,按理说,在坐几人虽说都不是什么庸才,也不应该如此镇静,若不是几人心有城府,便是他们几人也有在考lǜ

一些事情,比如说投奔诸葛瑾,比如说前往江东避祸一时,比如说投奔其他诸侯……

徐州之中,有名有姓的人才多如牛毛,能为陶谦所用者,却也只有眼前这几人才有着与其名望相当的才能,其余之人多是名不其实,像佛教领袖笮融,像名士王朗,才能泛泛,却是名望响彻.赵昱见陈登说完有些冷场,便出言接口道:“元龙之意想必不是一时兴起,其中定有考量,还请详细说说。”

陈圭自打坐下,便眯上双眼闭目养神,对于陈登所言好似一点也不关心,听见赵昱出言,眼睛微微睁开。虽说陈圭上了年纪,眼睛却十分有神,沧桑、幽深,好似一本读之不完的古籍,轻微到不曾被人觉察的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几人却是有了些大致看法,赵昱最会做人。

“诸葛瑾为人低调,与我等毗邻多年却从不为外人所知,由此可见一般。其人手下,多乃寒门士族,诸如戏忠、贾诩、陈宫、关羽、黄忠、徐荣、颜良、文丑等等皆是寒士出身。当然,名望之士也不在少数,田丰、沮授、程昱、荀攸、陈群等,皆为世家大族,豪族、寒士尽皆为之所用,其用人之处可见,其人注重平衡之道。况其人竖旗招贤之事,想必诸位也曾听闻,可见其人招募人才之心,可谓思贤若渴。”对于诸葛瑾,陈登显然关注了很久,对于其手下之人也多有关注,说起话来朗朗上口。

“当年,我等皆以为诸葛瑾不过琅琊一地,没有野心,没有丝毫想要向外发展的迹象,却在短短的时间里,说服青徐二州大部分地方投靠,骤然间崛起于琅琊,形成一个庞然大物,可见其能力非凡。诸位可曾记得,黄巾之乱起之时,青徐两地近百万黄巾流民,被其击散驱逐,保一方平安,董卓乱京之时,汜水、虎牢两关之战,更是成就了其威名,及至如今,发展成为一个即便是袁绍,都不敢小觑的诸侯。登以为,其人雄才大略、求贤若渴,其心天地为炉、志存高远,乃是一不可多得的明主。”

说道这儿,陈登双眼中神光绽放,定定的看着几人。对于眼前几人,陈登看的很是明白,张昭乃是为陶谦强自请来,却不受重用,赵昱与笮融不和,又因张昭之事为陶谦所记恨,吕范其人更是起了避祸远走的念头,他的举动虽然做的小心,却没有避过陈登的眼睛。也是因为此,陈登与其父商议之后,才将几人聚到一处,毫不掩饰的将自己心中所想道出,以期增加几人对他的认同感。

沉默,屋中,在陈登停下来之后,便沉默了下来,这一次,就连赵昱也低头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吕范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怀疑,看着陈登说道:“元龙与我等三人说及此事,意欲何为?”

“子衡先生。”陈登对着吕范先施了一礼,这才接着说道:“先生也知,陈家在徐州虽说乃是大家族,然徐州一地,单靠陈家一家也是难以独撑。登自诩,登心中也有几分谋略不逊于人,只是终究不如众人之智。徐州之地,也只有我们这般土生土长的人,才会为徐州考lǜ

,若是想要为徐州百姓做些事情,终究要靠大家协作,登与家父商议,几位皆乃人杰,又均是徐州人士,若是为官,定然不会肆虐徐州。再者,若要成事,驱逐陶谦,还需众位相助才是。”

陈登将姿态放的很低,效果却是显而易见,只见张昭、赵昱、吕范三人脸上均是动容,为陈登叫好的同时,心中却是思量了许多。

此时,正在行军的诸葛瑾却是不知,一块馅饼正从天而降,几将砸在他的头上,这时候,他还正为其得到的消息而吃惊呢:麴义身死,先登败亡。

消息是贾诩手下传递过来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却是引得诸葛瑾遐想无限,刘备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将先登死士斩杀殆尽。与诸葛瑾相同的,还有袁绍。

对于自己,袁绍一直有着强烈的信心,从来不将天下诸侯放在眼中,即便是诸葛瑾、曹操二人,也只是给其增加了些许压力而已,没成想开战不久,刘备便啪的甩了其一个耳光,响亮亮的,直接讲他打的有些懵了。

接到麴义全军覆没的消息,袁绍还以为谁给他开玩笑一般,偏偏他心中又是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的那些手下还真不敢拿此事来开玩笑。于是袁绍震怒了,从未所有的震怒,报信的士卒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被袁绍一脚踹飞,倒在地上大口咳血,却是不敢多言。将帐中可以看见的东西摔了一通,袁绍心中的怒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烈,熊熊燃烧。

“废物,还不快滚。”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士卒,袁绍不耐烦的挥手将其斥退,怒气冲冲的在帐中来回踱起步来,眼中的怒意越发的盛了。

“可恨的大耳贼,欺我太甚。”袁绍手下,许攸、逢纪、审配等人过来之时,袁绍别有深意的大声说道,眼睛自几人进帐之后,便没有从几人身上移开,其含义显而易见,就是要逼着手下给他一个谋划,将刘备拿下。

袁绍手下,谋士众多,尤以郭图、逢纪、许攸、审配、荀谌、陈琳、崔琰几人为主,几人中,除却郭图跟随着袁谭以为左路不在大帐,几人过来时便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由。大军开拔时,袁绍打发麴义为右路,便是知晓麴义手下战力,没成想短短的时间内,大军尚未到达范阳,大将麴义便身死魂消,让得帐中众人不由的心中一紧。

麴义为人虽然刚烈、孤傲,才能在袁绍阵营中却是当属第一,此时张颌尚还年轻,虽然说潜力无限,比之麴义却还是差了一些,谁也没有想到,刘备竟然会如此厉害,无声无息间便将麴义消灭。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当先出头。

许攸虽说喜进谗言,那是他对于袁绍的心思把握的很是到位,此时见无人出列答话,心中对于几人很是不屑,知dào

又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边一步迈出,斟酌了一下言语说道:“主公来看,鄚县一地河流纵横交错,川岭起伏,极易为人埋伏,麴义将军定然是被刘备集中大军包围,以致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刘备狡诈,知dào

主公兵锋强盛,无可争锋,如今有此作为,定然是想扰乱主公心神,延缓主公进兵,攸以为,主公当加快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行至范阳,任他刘备有天大的才能,瓮中之鳖而已。”

许攸说着说着,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想,心中信心十足,可怜的人儿,尚还不知,以刘备的隐忍,这一次只怕袁绍要吃尽苦头了,他许攸,又如何能够有好的果子吃?不过说起来,这般也不能全部怪他,刘备这次出兵,很是隐蔽,战场之上除了血迹斑驳之外,再无可用线索,细作探查了一番之后,便也含糊上报,手中没有情报,如何能够将战场上的情景恢复出来。不过许攸也是不凡,鄚县正是麴义阵亡之处,刘备也正是借助了地形的便利,昼伏夜出,悄然间将麴义埋伏下来,只是许攸却独独没有想到,其实刘备军实力一直都是不凡,只不过原来的时候,被其隐匿下来,不为外人所知。

其余之人难得的没有出言反对,此时袁绍盛怒非常,谁也不愿意平白的找上一通好骂。袁绍见再无人出言,心中烦躁非常,对着几人就想要开骂,却又顿住,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传令下去,明日加快行军,三日之内定要到达范阳城下。”

其实,范阳、高阳二地,本是相隔不远,袁绍没有将刘备放在眼中,只觉得大军到处,必将是开城投降,二十万大军,并上后勤粮草、器械等一道,一日行十里,大军开拔良久,连一半的路途也没有赶完。他本是世家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很少受累,即便是当年出兵讨董,也是一直慢慢悠悠的行军,袁绍再次过来高阳时,更是将自己的姬妾带了数名,大军一路行进,袁绍便于马车中荒yin度日,哪里去管行军多远,战况如何,若不是麴义身亡的消息太过令人震惊,只怕此时他还在马车中边行军边宣yin呢。

只是这一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代,就在袁绍下令加快行军后不久,继冀州袁绍军第一战将麴义败亡的消息传出之后不久,另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接着传来,并于瞬间席卷天下:雍州一地,声势浩大的马腾大军败了……

第一百五三章:初对阵,袁刘论战

马腾败了,败得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败得是那么突然,只是因为马腾无粮了.马腾手下多是骑兵,战马消耗粮草不是一个小数,再加上十多万大军的消耗,在雍州西部劫掠来的粮草被挥霍一空,尚还没有见到长安的城池,便不战自溃,被曹操一口气追出百里。

马腾、韩遂出兵以来,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驰骋雍西,将陇西、南安、天水、广魏、安定、扶风大部等地迅速收拢手中。雍州境内有着黄河经过,支流水系多不胜数,滋润着广大雍州土地,比起凉州,雍州显然要富庶不少。二人欣喜若狂间,仿若是看到了凉州百姓的春天,同样,地域的增大,让二人心中渐渐滋生出了更大的野心,有句古话说的好:“得陇望蜀。”正是此刻两人真实的写照。

马腾、韩遂两人马不停蹄,大肆挺进汧(qian)县、阴盘,兵锋直指扶风、新平,未曾料到,曹操反应迅速,在陈仓、汉兴、新平一线布置了大量兵力,只守不攻,一日两日还好,马腾还能支撑下去,多半个月的无所寸进,一下子将之前积累用尽。临近撤tuì

之时,又为郭嘉设计,被曹操领着大军追杀百里一直退到略阳一地,总算是稳住了脚步。

同一时间,曹操分派大军进入安定,打的杨秋抱头鼠窜,困守朝那、泾阳,最后为阎行、马完二人接住,将领地稳定了下来,不多的时间内,安定大片领土转眼易手。马腾败后,与曹操二人间的战争,暂时的安定了下来,西部地区难得的进入了一个稳定的状态,曹操、马腾二人分别开始消化自己新得领地,潜心修养。

与雍州的安定不同,几日之后,袁绍大军终于赶到了范阳城外。对于袁绍,刘备心中是很忌惮的,四世三公的名头,对于他一个草根出身的人来说,压力可想而知。

自从辛毗出谋,设计斩杀了袁绍大将麴义之后,刘备便将手中的资源聚拢到范阳,范阳城高墙后,而且在与袁绍间的战争开始之后,他便将幽州多年来收拢的财富资源聚集在蓟县与范阳二地。如今单只范阳城中,便聚拢了十余万大军,其中更是包括张飞所统率的两万铁甲连环重骑,陈到统率的一万幽州精骑,以及刘虞留给刘备的三万游牧骑兵,其他粮草、器械等等,更是堆积如山,足够他刘备吃用几载。显然,对于此时被逼与袁绍作战,刘备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范阳城头,刘备在一大堆手下的簇拥下走上城楼,再慢的行军速度,也有到达的一日,范阳城外,袁绍的大军远远行了过来。

“咚咚咚……”

“呼哈……呼哈……”

伴随着战鼓声响,每迈一步,袁绍军便大声呼喝一声,声音齐整,带着无尽的威势,直冲云霄。城楼上,看着远处遮天飞扬的尘土,再听着那一声声战鼓、一声声呼喝,刘备手下军士不少人面露土色,人未近前胆已丧,袁绍大军之威,由是可见。

“主公,不能如此下去了,不然不要说击退袁绍,只怕是想要守下范阳都会有困难。”刘备身边,顾雍低首垂目,眼光却是瞥向周围士卒。顾雍幼时拜蔡邕为师,学习弹琴和书法。他才思敏捷,心静专一,艺业日进,深受蔡邕喜爱。蔡邕赠之以名,故顾雍与老师同名,又因受到老师称赞,故字元叹。初见袁绍军威,顾雍心中其实也是一惊,追随刘备这些年头,将其自身的潜力提前发掘,如今已经初具一国之丞相之姿,虽惊不乱,见刘备也深陷其中,脸露慌乱,便不由的出言提醒道。

刘备回过神来,冲着顾雍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晓,强自压下心中的惊颤,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鲜于辅、鲜于银、齐周、魏攸几人,见其等脸上皆带有惊惧,心中更是没底。

此时,城楼上,最不将袁绍放在眼中的,便只有张飞张二爷了,见得众人惊惧,便扯着嗓门不屑叫道:“区区一个军阵,便将尔等吓作如此之态,看俺老张破他军阵。”张飞叫完,便向着刘备躬身请战:“大哥,让俺老张下去,会一会袁绍老儿,老张保证,铁甲连环重骑只需一个冲锋,定然将袁绍击溃,看他如何敢在大哥面前嚣张。”

张飞的话虽然粗糙,却让得刘备怦然心动,想起张飞手中的两万铁骑,心中忽地安定了许多。同样地,城头上众人皆是喜好面子之人,被张飞一阵数落,不少人面色臊红,更有人对着张飞怒目而视。只是张飞身为刘备的结拜兄弟,更兼得皮糙肉厚,浑然不将他们当作回事。

“好,二弟既然有心,大哥当陪你走上一遭。”张飞嗓门不小,刘备的声音更是突然拔高,一下子将张飞的声音盖了过去,引得城楼上众人侧目。

“大哥、二哥如此气概,小弟自然不能落后。”这些年来的沉淀,陈到比起之前稳重了不少,除了脸上尚未退却的稚嫩,初逢如此大的阵仗却不露胆怯,先天之优势可显而见,比之那些普通人众,曾经在历史上留有姓名的谋臣、名将,在成长上优势更为突出,成长更为迅速。没有人知dào

原因若何,这也是诸葛瑾这么多年来悉心培养人才,却收效甚微的一个原因吧?

辛毗、辛评、齐周、魏攸等几个谋士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没有出言反对,对于如今的情况,他们心中也是知dào

,出城挫敌锐气乃是上策,而刘备身为主公,正是提升士气不可或缺的。

刘虞在时,以着怀柔为上之策,逐渐得到了鲜于辅、鲜于银两人所在部落的人心,并逐渐蚕食了部落周边比较小的一些部落,整合起来之后,派了部落中精壮三万,辅佐刘虞,后交给刘备统领。两人身为游牧部落的将领,自幼便是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论起凶狠程度,即便是张飞也不敢说比他二人更甚,二人不甘落后于人,也是慌忙上前请战。

城楼上,原本紧张的气氛被着众人打破,原本脸色灰败的士卒总算是挺了挺腰杆,再不似刚才那般一样。刘备眼光一直注意着城楼上众人的反应,见此大喜,借着这个空隙,出言大声叫道:“传我将令,擂鼓出城。”

“咚咚……咚咚……”

城楼上,令下不久,刘备军中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士气不由为之一震,城门大开处,一队队士卒有序走出,虽然没有袁绍大军来得威势,步伐却是丝毫不乱,过了护城河,望着袁绍大军迎了上去。

刘备坐下,骑着一匹大宛良马,大宛马有成汗血宝马,乃是武帝时亲自命名,头细颈高,四肢修长,背为虎纹龙翼骨,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乃是刘备花费重金自草原上购买回来的。

与刘备独自骑马想比,袁绍却要会享shòu

的多,军阵正中,只见一辆马车霍然矗立,单辕双轮,一个长方形的车厢,车门在车厢的后面,车体上绘有彩色纹样,车中多以金银装饰,车上有圆形的铜伞,上覆以绢帛,伞下站着御官,双手驭车,前驾四匹白马,通体雪白,毫无杂色。

两相对比之下,底蕴展露无疑。

“有请袁车骑出来答话。”两军对阵一箭之地,刚及稳住阵型,刘备轻驱宝马上前,望着对面阵中大声叫道,身后张飞、陈到跟上。

原本,袁绍的官职乃是车骑将军,自从曹操借助天子之手册封之后,袁绍一直没有回应,就是心中暗恨曹操,不屑曹操所封之官职,此时被刘备揭了出来,明显戳到了袁绍的痛处。只见袁绍脸上肌肉颤动,一想到自己十多万大军止步高阳,就恨曹操恨得咬牙切齿,至于曹操所封之官职,袁绍心中早已华丽的无视了。

“刘备,汝不过织席贩履之徒,假借汉室宗亲之名罢了,当日刘虞欺我之时,汝可曾为某出言澄清?如今某此来,只为寻得刘虞报仇,可恨刘虞,辱骂于我,我袁家四世三公之后,为朝廷忠心耿耿,我到想问问刘虞,其心如何?以某看之,其心当诛,若是你明白,速速将刘虞擒来送于我手,我自领大军返还,不犯如边境。”袁绍吩咐驾车之人驱车上前,对着刘备毫不示弱的出言说道,言语中杀气腾腾,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袁绍也是狠人,字字诛心,一番话说得刘备眼角直跳。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一直是刘备心中永远的痛,曾经身在平原之时,看着诸葛瑾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不甘之下四处寻访人才,吃尽了苦头之后才得到世家大族辛家之助,得以起步发展:“四世三公?忠心耿耿?好一个四世三公,好一个忠心耿耿,如今天子蒙难,为曹贼所据,怎不见袁车骑出兵为当今天子,驱逐国贼?”

第一百五四章:勇张飞,智勇陈到

刘备话中带着不屑,刺激的袁绍心血上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显然气急了.大义的手腕,一直是刘备所擅长的,原本的他,就是靠着一手抓仁义,一个是哭,平白得来一个偌大蜀国。

“大耳贼莫非只凭得牙口之利吗?如今既已知晓天子蒙难,为何不曾得见你出兵驱贼?我家主公之忠心,天地可鉴,如今天子在曹,若是曹操以天子作为要挟,我家主公又当若何?在外以为威势,正是我家主公兵锋强盛,才得以让曹操心生忌惮,不敢做得太过,又岂是尔等之辈可以明了!”袁绍身后,许攸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袁绍,得到其允许之后,这才驱马上前一步,对着刘备大营大声喊道。

对于许攸的有眼色,袁绍心中很是喜欢,对于刘备的反击,袁绍一时间还真找不出来反驳的,没想到许攸还真有几分本事,一番话不但将其给捧了一下,还将刘备讽刺了一番,直喜得袁绍眉梢颤动,只差放声大笑了。

刘备心中念头百转,脸上却是露出不屑的表情,看也不看许攸一眼,对着袁绍朗声叫道:“袁本初,哪里出来的狗乱叫乱吠,你的手下便都是一些这样不懂规矩的吗?”

“哼……”好好的心情被刘备破坏了,之前的高兴一扫而光,连带着对着许攸也没有了好脸色,一声冷哼吓得许攸额头见汗,不由的将身子稍稍往后躲了躲,让过袁绍的目光。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便战阵上见真章吧!”袁绍是彻底的怒了,也不理刘备,一句话说完之后,便下令御官驾车回阵,身后几人连忙跟上。

许攸落在最后,恨恨的扫了一眼刘备,心中深恨之,随即转头看了看袁绍,眼神深处,一抹狠厉久久酝酿,良久方才散去,自此,许攸、袁绍离心,也为袁家的覆没埋下了一颗炸雷。

“谁人与我出战,拿下刘备?”一回本阵,袁绍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声叫喝道。

“末将张颌请战。”话声落处,一员将领驱马而出,对着袁绍拜道。

“好,儁乂若是得胜,官升三级,赏千金。”麴义死后,张颌的武力在河北众将中当属第一,这一世,没有颜良、文丑在手,袁绍手下无论是谋臣,还是武将,在天下诸侯中皆不占优势,只是袁绍犹不自知,自以为坐拥两州之地,便已天下无dí

,可怜,可悲,可叹!

“杀鸡焉用牛刀,要擒刘备,何用儁乂将军,某这便前去,取其首级交与主公。”张颌身后,一员将领闪身出来,对着袁绍拜道。

众人看去,乃是邓升,其原是**部将,袁绍北征之时,调派过来,因为与刘备一直只是对峙,没有大规模开战,对于急于想要升官脱离**统领的邓升而言,简直就是煎熬,此时有了机会,如何肯放过,也不管是不是会得罪张颌,直接出列抢言道。

袁绍才不管谁出马,闻言直接大手一挥回道:“准了!”

“驾……”邓升脸上带着笑意,为着自己抢到出战之机儿喜悦,冲着对面大声喝道:“某乃河北大将邓升是也,反贼刘备,快快出来下马受死!”

刘备尚未反应,却是惹恼了张飞,张飞莽撞,单单对于刘备心服口服,心中敬若神明,邓升之言顿时将张二爷给激怒了:“呔……”一声炸雷,张飞双腿一夹马腹,坐下乌骓如同飞箭一般疾驰而出。

乌骓是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名唤“踢云乌骓”,据传为西楚霸王项羽的坐骑,日行千里。

对着直冲过来的张飞,邓升心中很是不屑,难道打仗只靠嗓门吗?他本是一寒门出身,偏偏**对寒门最是看不惯,身在**手下多年,战功立下不少,却从来没有机会得以提升,且**此人好大喜功,做事做得太绝,手下将领几乎没有人为其说好。

“来讲通名,爷爷手下不杀无名之将。”对着张飞,邓升夷然不惧,大声呵斥道。

“哼……”张飞心中怒极,须发皆张,坐下乌骓仿若通灵,速度陡然飙升,张飞将手中蛇矛直直递出,就连一向使用的螺旋式也没有使出,一抹极快的乌光闪过之后,一颗硕大的脑袋冲天直起,邓升脸上笑容仍旧没有退却,耳边若有若无间传来:“就凭你,还不配知晓俺老张的名号。”

“哗……”

战阵两边,一惊之后顿时哗然,与刘备军中的惊喜不同,袁绍这边是直接惊住了,士卒中不少人更是两股战战,他们中,很多人只是看到张飞蛇矛乌光一闪,甚至连张飞的矛影都还没有看清,邓升便已身首异处,对于他们而言,打击之大无可名状。

“哼,废物!”就在众人惊惧间,一声爆喝自袁绍阵中爆出,竟将阵中的奇异动静给压了下去,众多将领忙勒马安抚士气。却原来,邓升的阵亡非但没有赢得袁绍的悲怜,反而更让袁绍生气,邓升死不死,袁绍不去关心,刘备赢了一阵,却是落了袁绍的面子,惹得袁绍出言喝骂,只是袁绍不知,这一番作为,却是让手下将领寒心不已,无人敢上前,再次请战。

看着众将迟疑,袁绍心中怒气更甚。自打见了刘备之后,袁绍便好像不受控zhì

一般,怒气一直在飙升,此时更是忍耐不住,对着众人骂道:“你们……你们这些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的跋扈张扬,此时怎么就怂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你们说我怎么就养了你们一群废物……”

骂了半天,犹自不解恨,在马车上转了几圈之后,正要再骂时,先前请战的张颌再次出列,与他一道出来的,还有好友高览。两人为友多年,脾性相若,皆是热血男儿,被袁绍一番大骂,羞臊的无地自容,忍受不住的出列请战:“末将请战,虽死不悔。”声音铿锵有力,让得众人一阵恍惚,随即为自己的胆怯羞愧,纷纷出列请战。

人固有一死,古人重名重义,更不愿落得个身后骂名,即便是身死亦不曾后悔。

“好,韩猛、张颌、高览、吕旷、吕翔、牵招,你们六人出战,许胜不许败。”袁绍对着一众将领中,武艺最为高超的几人下令道。

其实,在听到张飞那独特的嗓门之后,比较健忘的袁绍便已经记起了当年虎牢关下,勇斗吕布的张飞,刘备的二弟,黑塔一样的壮汉,便已经意识到不好,只是没想到邓升败得居然如此之快,随即便想到当年群殴吕布的场景,我一个将领打不过你,不能多派一些吗?袁绍如是的想着。

六人出列,打马飞奔阵上,刘备阵中陈到见要群殴,大叫一声飞奔上来,与张飞并肩而立。

张颌、高览两人为友多年,彼此相交默契,两人接住张飞,吕旷、吕翔为其二人掠阵,韩猛见陈到年轻,不屑于几人联手,独自一人迎上,牵招忙上前为其掠阵。

刘备,从来就不是一个让人小觑的人物,不管是历史上的刘皇叔,还是此时的刘州牧。

大将少,质量却是出奇的高,一交上手,韩猛便吃了一个大亏,陈到手上的力道,比之张飞丝毫不差,韩猛却没有用全力,结果可想而知。打马相错之时,二人手中兵器砰的一声撞到一处,韩猛手中兵器差点被磕飞,一口血涌到喉头,忍了几次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只一合,韩猛伤。

意识到不好之后,牵招迅速补上,在陈到一枪将韩猛兵器荡开只是,立马一刀劈向陈到使枪的右臂,逼向陈到。

刀势迅猛,若是陈到执意要对着韩猛补上一枪,自己右臂必然不能完好无损,对于韩猛,陈到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如何肯为其舍弃一臂,顿时收枪格挡,哪知牵招见识了陈到的臂力,不愿与其硬碰,趁势收刀而回,一矮身子,两马交错而过。

“韩将军,贼子厉害,我等需并力战之。”驰马飞奔至韩猛身边,牵招冲着韩猛叫道,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陈到,显得谨慎异常。

牵招利落的表现让陈到眼前一亮,心中对着牵招升出好感:“好聪明的一个人儿,我主求贤若渴,以你之才,留在袁绍处很是可惜,若是有可能,我到是想与你一道共事。”陈到脸上带着轻松之色,对着牵招笑了。

“多谢好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主待招有知遇之恩,不敢相忘,战阵之争,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勿怪招下手狠辣。”牵招丝毫没有动念头,对着陈到所言不咸不淡的回应道,言语中,带着对自己的自信,对于陈到阵前招揽自己。牵招心中也是大恨,这不是给袁绍上眼药吗?顿时语气生硬的将话头给顶了回去。

“驾……”牵招虽然救了自己一次,韩猛却不大领情,却也知dào

陈到非他一人之敌,便等待时机准bèi

二人合战陈到,此时见两人就与阵上说起了话,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不由的勃然大怒,对着陈到再次冲了上去。

第一百五五章:势不止,兵临下邳

“死来……”这一刀,凝聚了韩猛全部的精气神,速度飙升到极致,一瞬间,如同一道极光闪现,借着战马飞奔之势,势如猛虎般冲向陈到.

“雕虫小技!”对着韩猛用尽全力劈来的大刀,陈到双眼微眯,感受着滚滚而来的刀势,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言语中虽然带着不屑,心头却是不敢放松,手中长枪递出,快速的旋动起来,划出漫天枪影,枪式极快,让人分不清虚实,迎着飞向刀身。

韩猛怒极而出,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一丝退路,看着陈到出招,顿时想起自己臂力不如陈到,心中暗自一咬牙,身子自马背上弹立而起,双手握紧大刀,借助整个身子的力量压了上去。

“咚……”一声轰鸣响起,震得人耳中轰鸣,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一般,韩猛整个身子定在那里,刀、枪相交,陈到脸上红晕一闪而过,内腑却是受了不小的震荡。

额头上,汗珠豆大,滚滚滑落,韩猛脸上更是青红交加,随着轰鸣声落下,韩猛如同飞出的炮弹一般,咚的一声飞了出去,良久之后才传来坠地的声音。

“韩猛……”牵诏吃了一惊,大叫着奔驰到韩猛身边,只见韩猛接连吐了几口血,气息顿时萎靡了下去,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站立起来。不敢下马相扶,牵招全神注意着陈到,生怕其趁机发难,将两人留在此处。

军阵中,刘备见的陈到重创袁将,不由大喜,忙吩咐手下起鼓助威。对面阵中,袁绍一脸铁青,恨不得亲自上阵,斩杀了落了其面子的陈到,心中对于韩猛,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吕旷、吕翔心下有些着慌,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了凝重,打马向前迎上了陈到。有了韩猛的前车之鉴,二人不敢与其硬拼,幸好兄弟二人默契十足,走马观花一般交手了三十几合,能躲便躲,打得窝囊至极。过得片刻,牵招将韩猛送回阵中,再次出来,与吕旷、吕翔二人一道,与陈到纠缠了起来,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与陈到立时立下功劳不同,张飞在一旁急得哇哇大叫。张颌、高览二人知dào

张飞厉害,不敢与其硬碰,三人斗了几十回合,兵器碰撞的却屈指可数,虽是如此,与陈到那边相比,却更是危险上了几分。张飞本就是一个狠人,张颌、高览二人也是不差,三人出招狠辣,枪、矛招招不离要害,漫天的枪影、矛影中,直指胸口、咽喉、脑袋三处。

“呼……”再次错马而过,三人勒住马匹,张飞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气,对着二人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两个鸟人好不痛快,打又不打,又待如何?”

“斗将争锋,我不如你,若是比士卒战阵,我自然不怕与你。”张颌、高览两人脸上一红,对视一眼后张颌带着些不忿,出言说道。

也是,张颌纵横河北多年,何曾这样憋屈过,他又心高气傲,不是轻易服输之人,自然不会轻易低头,高览虽然为人低调了许多,如今被张飞这般挤兑,也是心中怒气勃发,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技不如人,没有如同张颌一样,失了分寸。

“哈哈哈……”张飞听了,嚣张的笑了:“无胆鼠辈,怕死就赶紧给我滚,找些个理由,让俺老张小瞧你一等。”张飞嗓门子大,乃是众所皆知的,一番大笑顿时传遍两军,这下不只是张颌抬不起头,就连袁绍也是怒气交加,只觉得诸事不顺,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

烈日炎炎,张颌只觉得体内如同被燃烧了一般,胸中怒气勃然大发,对着张飞便是一声爆喝,在高览尚没有回过神之时,驱马冲向张飞,手中长枪上,真气透过枪身,源源不断的送到枪尖,竟使得枪尖再次暴涨数寸,如同一道光掠过,直奔张飞咽喉。

枪未至,枪上劲风已动,头上顶着炎炎烈日,张飞竟发觉浑身冷冽:“来的好!这才像是一个男人。”大叫一声,张飞凝气将手中蛇矛递出,蛇矛尖部原本就是螺旋型的,此时蛇矛在张飞手中,如同有了灵魂一般,剧烈的旋转起来,卷起一道黑炎冲向张颌,引得两边军阵中惊呼不断。

“咚……”“砰……”“噗……”

阵中,接连三声响声传来,长枪、蛇矛对碰,结果两败俱伤,比起张飞,张颌却是要凄惨的多。这个时代的人马战之时,仍旧用的单蹬,大力撞击之下,很难稳定马上,张颌便直接被撞得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坠落地面,肩头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上鲜血汩汩流出,手中长枪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另一只手捂在肩头,不肖片刻,染得手掌鲜红。

张飞虽然还坐在马上,脸色却是涨红不已,喉头哽动,噗的一口瘀血吐出,拿着蛇矛的手好似快要拿不住一样,颤抖不止:“哈哈哈……好汉子。”吐出瘀血,张飞感觉好了许多,不由的大声笑了,声音却不如刚刚那般中气十足。

后面刘备见了,骇得心神震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二弟受了内伤,对于自己兄弟的勇武,刘备心中知之甚深,看着张颌的眼睛不由的发亮,眼中好似带着幽幽的绿光,直直的盯着张颌,片刻之后慌忙鸣金,收兵罢战。

世家大族出身,袁绍自然也是很有礼节,见刘备鸣金,也下令收兵,与张飞、陈到回去受了安抚不同,张颌等将却是被袁绍指着鼻子好一通大骂。

却说诸葛瑾大军南下,望下邳进发,很快打下良成,下邳相笮融惊慌,派人加急告知陶谦。

自打扬州刘繇突袭广陵以后,短时间里便占领了广陵郡大半,陶谦无奈便将广陵太守赵昱遣回驻守,却是仍旧遏制不住刘繇大军行进,及至陶谦带着陈登、张昭、萧建、曹宏、吕范等人赶至广陵不久,刘繇大军便兵围广陵,下邳一地只留了笮融、阙宣、陈圭、曹豹四人驻守,至于王朗,早已被陶谦遣往豫州,请求袁术出兵救援,至于兖州刘岱处,为了表示尊重,便遣了他的大儿子陶商亲自前往。

下邳、广陵相距甚远,别说陶谦一时得不到消息,即便是立kè

得知了消息,也定然是无可奈何。良成之后,一片坦途,下邳地势低洼,境内山河交错,城东北方向有泗水河经过,下邳城正好引水以为护城河。

半日后,天及黄昏,诸葛瑾大军行至下邳城外,安营扎寨,偶尔有着清风吹过,带起一阵阵清凉,将空气中弥漫的燥热吹散不少。

诸葛瑾带着周泰出了营帐,两人也不带随从,随意的在下邳城附近散乱转悠,看着有近五丈宽的护城河,诸葛瑾脸上露出沉重之色。时间不足,诸葛瑾没有将四门全部看完,只看了东门和北门,却是被下邳城雄壮给震了一下,单单只是要填平护城河,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诸葛瑾有些犯愁,到底该如何找到突pò

点呢?

殊不知,下邳城中,也是愁云弥漫。

笮融虽然是佛教首领,对待手下也好,对待百姓也好,一点也没有佛家的悲悯世人,反而狠辣、贪婪不堪。想想也是,东汉末年,佛教也才刚刚传入中土不久,佛教的教义、思想尚还未得到多少宣扬,不为外人所知,笮融若是放在现代,当是一个巨贪,这些年中,他所聚拢的财富不知凡几,而这些手段,多是见不得人的,恰恰这些,正是诸葛瑾最为痛恨的,却是彻底断了笮融投降的念头。

既然要顽抗,自然要将兵权拿在手中,对于下邳城中掌管兵事的曹豹,笮融久看不惯,陶谦再时,多以世家为主,曹豹、陈圭乃是代表,曹家、陈家乃是大姓,垄断了陶谦治下大部分的资源,对于一心聚拢财富的笮融来说,自然视作敌手,从来没有相处融洽过。

就在诸葛瑾兵出下邳的当日,笮融便派人将阙宣、陈圭、曹豹三人召来,商议抗敌。

“诸位,如今主公尚在广陵,虽然已经派人前去报信,只是两地相隔甚远,非是短时间能够回援的,下邳城想要守下,还要靠我等携手并力才是,融再此便当先表个态度,一切以抗敌为先,若是有人怠慢,定严惩不贷。”几人刚刚落座,笮融便急不可耐的说道,话头说的生硬,好似专门冲着几人去一样,几人脸色顿时变了数下,良久方才隐去。

上首上,笮融将几人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得yì

:叫你们整日看我不起,今次非要好好整治你们一番不可。想着想着,眼眸中的笑意更甚,如同一汪清酒酒香飘散,直直的露给几人。

“大人有令,我等自当遵从,主公留下丹阳精锐三万,大人若有需yào

,但用无妨。”身为一家之主,曹豹也是有些城府,强自压下心中的怒气,对着笮融不咸不淡的应付道。

“哼……”原本带着笑意的双眼,听了曹豹的话之后,不由被怒意充斥。

第一百五六章:计未定,意外之喜

下邳城中谁不知晓,城中除却陶谦留下的三万兵马,单单曹豹家中私兵就近五万,曹豹主兵这些年来,利用职守之便,将其家中私兵扩大了几倍不止,如今只是将三万大军交出,让他如何去挡住诸葛瑾的十万精锐?

此时,笮融尚还不知,他所以为的十万大军,其实不过才刚刚六万,凭空少了近一半,只是可惜,此时的笮融早已慌了手脚,跟本连基本的细作都没有敢派出.

对于笮融的怒气,曹豹很是不屑,理也未理他,转头看着别处,愣愣的想着心事。陈圭坐在那里,眼睛微微眯着,脑中念头转动,看看曹豹,在看看笮融,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俄而不由的想起了随着陶谦东去广陵的儿子陈登,欣慰莫名。

四人中,阙宣最是平淡,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了,定然会以为其心中自有沟壑,成竹在胸了。不过阙宣此人倒也有着不小的野心,这一世,在诸葛瑾强势崛起之后,阙宣只好将心中的野心压下,历史上,也是在这一年,阙宣聚众千人,自称天子,实在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可惜才干一般,终究被历史淘汰。

阙家在下邳有着不小的家世,势力非同一般,乃是除去曹豹之外,下邳城中最大的家族,就连陈家在下邳的势力,也比不上阙家。陶谦要亡了,阙宣自然看的清楚,脑海中也是念头狂转,不愿为陶谦殉葬,乱世之中,保全家族正是世家大族首要的问题,这也是为何世上流传: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四人齐聚一堂,却是各怀鬼胎,一场商讨不欢而散。

是夜,下邳城东门、西门二处,于众人不注意间悄然放下一个吊篮,接着人影闪动,不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夜空下,再次恢复了静谧。

当天夜里,为了防止敌人出兵夜袭,诸葛瑾临睡下前,早早便布置下了陷阱,没想到,敌军没有等来,却等来了破城之机。

两班人马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达诸葛瑾营帐,深夜到访,两方人马却是矜持的谁也没有当先开口,都是经lì

过大风大Lang之人,两人碰撞到一起,对于他们的行为,丝毫没有觉得感到尴尬,相互注视着对方,眼光中,反而闪过一丝敬佩。

显然,两方人心中,谁也不愿意将自己家族的前途,与陶谦捆绑在一处。徐南之地战乱并起,扬州刘繇尚未平定,诸葛瑾便已率兵出击,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至于袁术、刘岱两人的援兵,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酸梅,止渴还行,却不见的能治本。

在陈圭看来,以陶谦只能,若是固守徐南之地,尚还能勉强苟且生存,如今却是不知好歹的豢养黄巾,意欲兵指扬州,无疑乃是自寻死路。且不说青州诸葛瑾虎视眈眈,刘繇、刘岱同为汉室宗亲,一旦陶谦逼得急了,刘岱兵出兖州,陶谦拿什么来抵挡两路大军?况且徐南之地地处中原,乃是四战之地,防守不足,进攻更是不足,周边袁术、刘繇、刘岱、诸葛瑾,没有一个是好想与的,陶谦年老,其二子皆不堪大用,后继无人争来何用?不如退而以保全家。更兼有着儿子陈登强力促成,陈圭自然不会怠慢。

曹豹眼光虽然没有陈圭看的多,却也知dào

诸葛瑾不可力敌,当年虎牢关下,关羽勇战吕布,其势如山岳,曹豹心中早已没有了与之争锋的念头,自然不会让曹家为了陶谦做个陪葬,你陶谦爱怎地怎地,我曹家不奉陪了。曹豹如是的想着。

陈圭、曹豹二人想到了一处,不约而同的将自家管家派了出来。

诸葛瑾看过下邳城防之后,久久难眠,刚刚睡下不久,便听到周泰进来回报,军帐中有着下邳城中的使者正在等候。诸葛瑾先是一惊,接着一喜,以他的聪明,自然想到了下邳城中有人投诚,只是未见人时,不能确定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下邳守将定下的计谋,想要赚他入瓮。

“走,我们先去会会这位使者。”一边将衣衫穿在身上,一边脑中思索着,关于下邳城中留守之人的一些情报。整了整衣衫,诸葛瑾对着周泰笑着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

“哈哈哈……两位管家不在城中享福,何以到了我这大帐之中?”路上,诸葛瑾听了属下汇报之后,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对于徐州陈家父子,诸葛瑾看的最是透彻,陈圭、陈登二人所谋求的,无非是确保徐州的安宁,以为百姓,只要是能够带给徐州安定,并且有着足够强dà

的实力,二人自然会无比忠诚与他,此时陈圭派了家中管家前来,其意自然明了。

心中有底,说话更见气势。陈、曹两家管家皆是随了两家之姓,见到诸葛瑾进来,两人虽然对其不认识,却不妨二人心中猜到,慌忙起身拜了一拜,陈家管家出言说道:“深夜前来,多有打扰,事关重大,有劳琅琊侯亲自前来,实在是罪过。”曹家管家迟了一步,来不及计较许多,口中忙出言附和。

“哦?”诸葛瑾挑挑眉头,听到二人如此说,心中不由更是欢喜,脸上却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二位能有何大事?莫不是城中出了变故不成?”

“琅琊侯真乃神人,猜测的一点不错,正是城中出了些变故,城守笮融不仁,欲吞并城中世家,我家主人自然不愿,欲与侯爷携手,献城以表诚意。”曹家管家抢上一步,对着诸葛瑾带着些谄媚的夸赞道,顺带将城中所发生之事点了出来,可见也是生得一颗玲珑之心。

“空口无凭,二位如何能让某信任与你们?要知dào

,现在我们两军正分敌我,对峙城下,若是没有能够说服某的理由,勿怪某将尔等留在此处做客一些时日。”诸葛瑾面色不动,对于两人的提议好似一点也不关心,说道最后,语气更是严厉了起来,显然,若是二人不能将其说服,只怕真的会将二人留下一样。

陈家管家脸色不变,好似早已料到诸葛瑾会有此一说一般,想比之下,曹家管家却是逊了一筹,只见他脸色微变,脑门上汗珠微微显露,心中焦急万分,直接表露在了脸上。

“我等来的突兀,侯爷勿怪,徐州陶谦,陷徐南之地于不义,使得百姓困苦,生命垂危,挣扎在生死存亡之地。我家主人对其深恨之,况且徐南之地危在旦夕,只有侯爷这般人杰,方能平定战乱,还徐南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看着曹家管家落了下风,虽然两家乃是竞争关系,陈家管家却不愿让同时徐南之世家大族平白落了脸面,对着诸葛瑾躬身行礼道。

诸葛瑾听了不可置否,眼中光彩沉寂,眼睛虽然在看着二人,二人却能感觉到,诸葛瑾眼神聚焦,并没有在二人身上,也就是说,陈家管家所说之话,根本没有打动诸葛瑾。不过也是,换了是谁,也不可能只凭着敌方几句道理,便信任非常。

二人对视一眼,曹家之人知dào

自己不擅言辞,便略略退后半步,示意陈家管家先说。陈家管家微微颔首,对着诸葛瑾再拜道:“回禀侯爷,我家主人派小人前来之时,交了一封书信与我,让我转交侯爷。”话刚说完,便动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看了看诸葛瑾身边的周泰,神色恭谨的向前递去。

周泰也不出声,将书信自他手中接过来,一番检查之后才放心的递给诸葛瑾,再次退到了一边。下面二人将周泰动作看在眼中,心中犹自叹服。

诸葛瑾看罢,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封信乃是一封投诚书,上面不仅将城中兵力配置、粮草器械等标注的一清二楚,更是将城中陈家所拥有的势力交代的一清二楚,有了这封信在手中,便等于是陈家为自己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若是配合的好还算了,若是出了差错,只怕第一个倒霉的,便是陈家。

看着诸葛瑾的表情,陈家管家心中便是松了一口气,陈圭交代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心神轻松之后,看着诸葛瑾的目光更是恭谨了许多。由于他在陈家地位特殊,陈圭、陈登二人谈论诸葛瑾之时,便听了许多与诸葛瑾有关的事情,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了将近一轮的诸葛瑾,陈家管家心中总是充满了莫名的压力。

曹家之人见诸葛瑾表情,心中先是一松,接着就是一紧,有了陈家的投诚,那他曹家还有何用?顿时额头上刚刚消去的汗珠,再次滚了出来,心中暗恨自己为何将机会白白让给了陈家。

“琅琊侯,我家主人也有表示。”见诸葛瑾眼光不在看向他身上,曹家管家心中更是没底,不由的出言叫道,由于紧张,声音有些走调儿,如同宫中太监声音一般,尖锐异常。

诸葛瑾没有抬头,目光盯在书信上,仿佛那是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语气淡然的说道:“恩,既然如此,那边说说吧!”

第一百五七章:悄会面,曹陈图谋

即便是曹家之人知dào

诸葛瑾是在拿捏与他,却是半点不敢心生怨言,形势比人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神色恭谨的对着诸葛瑾行了一礼,这才出言说道:“我家主人为表诚意,愿意让我家小姐随侍侯爷身边,侯爷不知,我家小姐生得国色出众,陶谦二儿子陶商一直对我家小姐有着觊觎之心,全赖主人拼命护着,才得以保全,乃是我家主人心头之肉。”

他倒也是一个聪明之人,懂的避重就轻,更是将曹家之女在曹豹心中的分量点了出来,惹得诸葛瑾心中暗自苦笑:若那曹豹真的心疼爱女,如何会让其不明不白的跟随其身边,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为其求得?可见古时女人地位低下到何种程度,对于家中诸女,诸葛瑾心中更是充满了怜惜,既然天让其遭遇她们,怎能不为她们挣得一个好的处境。

“那曹豹既然如此疼爱其女,便留在其府上吧!”短短的时间里,诸葛瑾想起了好多东西,良久轻声叹息了一声,出言说道。却不知,这一声叹息,直接将曹家管家骇了一跳,双腿一软便要倒下,幸得旁边陈家管家扶了一把,才颤颤巍巍的站住了。

看着曹豹管家的表现,诸葛瑾便知dào

其误会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向一边,见陈家管家也是眼神闪烁,似乎陷入了沉思,便出言解说道:“让曹豹不要多心,我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其没有与陶谦一道与我对抗,下邳城破之时,我当保全其族,政治便是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若是单单靠着一个女人来牵绊,岂不是贻笑大方?”

诸葛瑾的补充,正好敲击在曹家管家心头,他是曹家老人,打小看着曹颖长大,曹颖懂事,对他很是敬重,刚开始曹豹欲要遣其为人质,侍候诸葛瑾的时候,管家很是反对了一番,只是为着曹家几百口人命,这才妥协了下来。

管家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看着诸葛瑾,想要从起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诸葛瑾脸色不动,让他失望非常,再有着先前的误解,心中更是以为诸葛瑾只是接受陈家的靠拢,要将他们曹家排除在外,顿时惶恐不见少,反而更甚了许多。

“侯爷俊雅不凡,小的出城之时,我家老爷专门交代说,小姐随了侯爷乃是她的福分,只愿侯爷看在我家小姐的情面上,让曹家得以度过难关。在下邳城中,曹家尚有几分积累,家族中尚有私兵近乎五万,愿为侯爷马前驱策,夺下下邳城。”管家也不管诸葛瑾是不是反对,直接就将曹颖扣到了诸葛瑾头上,更是将曹家所拥势力给交了底,以示诚意。

陶谦被陷广陵,下邳城危在旦夕,以着目前徐南的境况,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曹豹在将管家送出来之时,千叮万嘱,无论条件如何,也要向诸葛瑾投诚,这也是为何诸葛瑾身为受益方,拿捏之下曹家管家却不敢发怒的原因,反而越发谦卑了,不得不说,这也正是身为世家豪族的悲哀。

“曹将军有心了!”帐中久久无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诸葛瑾轻声出言道。

“呼……”称呼由曹豹变成了曹将军,帐中两人也是聪明之人,相视一眼,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压抑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话消解,不论是曹家管家,还是陈家管家,两人均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在家族存亡面前,一些利益冲突只是小事,面对着诸葛瑾不大明朗的态度,即便是已经被诸葛瑾接纳的陈家,也是心中压抑,难以明言。

心中的紧张放下之后,曹、陈两家之人再次恢复了从容,两人也不谦让,争相着将曹、陈两家家主的布置与诸葛瑾一一说明,曹家之人见诸葛瑾对曹颖不管不问,也不再提起,言语中,却是将诸葛瑾摆在曹家姑爷的地位,尊崇不已。三人说说停停,至黎明方休,两人告辞离去。

诸葛瑾坐在那里,细细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回味了一下,旋即淡淡地笑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尤其是在诸葛瑾有了子女之后,诸葛瑾成长的更为迅速了,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渐渐有了身为上位者所拥有的气质,不经意间留露出的气势更是牵动人心,今天晚上接见曹、陈两家来人时的表现,足矣可见。

事情有了转机,心绪难平之下,诸葛瑾再也睡不下去,脑中不停的转动着许多念头,一宿未睡,精神却是出奇的好。

却说回城之后,曹、陈两人之人迅速分开,各自回了府中。陈圭、曹豹也是没有睡下,正在书房等候消息,见人安全回来,心中微微感到喜悦。各自回报了一番之后,陈圭、曹豹不约而同的想到对方,慌忙派人前去邀请,做法出奇的一致。

“汉瑜先生,如今既然我们两家选择相同,豹乃莽撞之人,便听从先生吩咐如何?”曹、陈两家其实关系很是一般,甚至可以用不大好来说,没想到此时面对着共同的利益,两家之主竟然坐到了一起,实在不能不说,命运,还是真混蛋。

要论年龄,曹豹几乎与陈登为同辈之人,只是此时,曹豹乃是以曹家家族身份与陈圭见面,自然不能低了一辈,这才直呼陈圭表字,后面以先生称之,也足见了其对陈圭的敬重。

曹豹说的谦逊,陈圭却是不敢托大,若其真是一个莽撞之人,又如何能将曹家发展到如此规模?要知dào

,陈家虽然也有些实力,却多是士林名望,比之曹家大军在握来说,还真不占什么优势。

“曹将军客气了,如今下邳城中,也是危机重重,我等既然选择相同,还需并力协作。笮融刚刚将三万大军的兵权收回,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说不得此时也正在算计我等,况且阙宣态度不明,阙家在下邳中的势力,比之我们丝毫不弱,我等还需好生计较一番才是。”

两人所处之地,乃是城中一座酒楼单间,接到彼此的邀请,思来想去之后还是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两家家主做客一家,显然有些不明智,便选择在酒楼之中会面。陈圭说完,将桌子上面的茶水端起,对着曹豹示意一下,以茶代酒,两人互敬同饮了一杯。

“今日晚间,军中传来消息,笮融已经将军中清洗了一番,如今三万大军虽不能说全部合心,却也基本上能够令行禁止了,我曹家在军中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如今城中,所能仰仗的,便只有家中四万私兵。”放下杯子,曹豹看着陈圭,语气凝重的透漏出一个消息。

陈圭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接着恢复如常,对于这件事情,在知dào

曹家也联系上了诸葛瑾之后,他心中早已作了考lǜ

,虽然吃惊,却不至于震惊。顿了片刻之后,陈圭缓缓说道:“之前登儿早已有了想法,是以提前布置了一些。东门守将乃是陈家心腹,守军虽然不能尽皆掌控,若是想要打开城门,问题却是不大,只是有一个问题,陈家手中士卒不多,一旦事起,不一定能够守到诸葛瑾大军赶来,只怕会功亏一篑。”

两家合zuò

,成功的可能性不由大了许多,陈圭话说一半,不愿将陈家所有的势力全部盘出,打算将曹家拉上战车,与其两门大开,不如独守一门,只要诸葛瑾大军能够进城,城内守军什么的,一切皆不再是问题。

即便是彼此合zuò

,两人也不能完全交底,各自为自己留了一手。曹豹听完陈圭所讲,便已听懂陈圭言外之意,欲要接住曹家私兵守住东门,低头想了片刻,曹豹终于答yīng

了下来,他心中也是知dào

,城门打开一面还是两面,不过是攻下下邳时间长短的问题,之前他们考lǜ

的仅仅是只有他们一家之时该如何做,此时合在一处,自然更稳妥写最好。

“约定是在两日后,如此我们便开始准bèi

吧,曹家私兵众多,需yào

时间来调整,笮融那里便需yào

汉瑜先生先将其稳住了,至于阙家……”说道这儿,曹豹看了一眼陈圭,不由有些犹豫了,他与阙家来往不多,一时不知dào

该要如何应对。

“阙家态度不明,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便由我出面先将其稳住,曹将军尽快将家丁暗暗调到东城,别的不敢说,宅院陈家还是有不少的,珪有一言相劝,将军最好将妇孺老幼悄悄接到东城,也好有个照应。”看着曹豹,陈圭直接将阙家打入了敌对一方,要小心待之,说道最后,更是一脸郑重的对着曹豹劝说。

曹豹身子一震,眼中悄然闪过感动,随即隐去,冲着陈圭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两人再议了许久,方才小心散去。

可怜的笮融,此时尚还不知,战争尚未开始,自己便已经被曹、陈两家联手,给卖给了诸葛瑾。可怜他,此时正还沉浸在,即将要算计拿下曹家喜悦之中,浑不知,死神已经在向其招手了……

第一百五八章:己算人,人亦算己

下邳城,郡守府中,灯火通明,笮融、阙宣并两族之中几个子侄辈齐聚一堂.

“哈哈哈……阙郡丞真乃神人也,一个妙计,便将军队收回我等手中,那曹豹此时,只怕是要着急的跳脚了。”笮融志满yì

得,刚刚将三万大军的军权收回,连带着将曹豹留在军中的暗子连根拔起,看着阙宣的老脸,越看越是喜欢,不由的连连敬酒。

“哪里,都是大人英明,某不过是略施小计,全赖大人支持才行。”对于笮融,阙宣对其很是看不起,只是态度还是放得很低,时机不到,便先忍上一时又何妨?他自立之心久矣,只是之前被被陶谦、诸葛瑾两人施压,才暂时打消了念头,如今陶谦远走广陵,诸葛瑾兵临城下,在他看来,实在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好时机,笮融无能,正好可以将其扶持成自己的傀儡,这才是阙宣肯出手帮zhù

笮融的真zhèng

理由。

城外,诸葛瑾虽然有十万大军,在阙宣看来,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下邳城城高墙厚,城中再有十万大军防守,在他看来,乃是万无一失。此次借助笮融之机,阙宣已经将城中三万大军收拢手中,如今所欠缺的,便是一个对曹家动手的由头,只要将曹豹家中五万私兵掌控了,任诸葛瑾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插翅飞进城来?

几人推杯换盏,几轮下来皆是微微有些醉意,说话更是放肆了起来。

“扬州刘繇不可小觑,不过若只是守城,广陵一地定然难以有失,如今须得想个法子,让陶谦大军出城,不然他日陶谦回军,依着曹豹的性子,定然会连本带利向着我们讨要回来,那时,便麻烦了。”身为下邳郡守,又有大军在握,笮融心中,野心开始膨胀,竟然想要设计让陶谦落败,也真难为他有此等想法。

阙宣心中不屑,却是恭谨的出言说道:“此事简单,如今徐南之地只余彭城、下邳、广陵三地,陶谦定然不肯舍弃,大人只需yào

将下邳城危,旦夕可破的消息放出去,届时陶谦定然会坐不住的。”

笮融听了眼珠子转了半天,拍手赞同道:“确实是好计,简单却实用,如此一来陶谦定然会急不可耐的出兵与刘繇决战,不论谁胜谁败,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说着说着,笮融眼睛中幽幽冒着凶光,接着狠狠的说道:“徐州之中,陶谦一直看我等不起,如今机会难得,不若取而代之。你说若是我们将消息传递给刘繇,他会不会反送我等一份大礼?”

笮融的心思不可谓不毒,若是刘繇提前知晓了诸葛瑾大军已出,陶谦急于与其决战,只需设下计谋,说不得还会将陶谦一网打尽也未可知。阙宣听了,心中发寒,好像第一次认识笮融一般,很是认真的将其盯了一番,心中却是闪过不安,终日打雁,不会被燕啄了眼睛吧?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阙宣晃晃脑袋,将其抛出脑海。

不得不说,陶谦做人还真是失败,且不说曹、陈两家,在其尚在之时,便转投诸葛瑾,就连笮融、阙宣也是急不可待的想要取而代之,即便是陶谦真的迈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单单其用人之手段,只怕也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有些话不需yào

点明,有些话也不需yào

回答。对于笮融之言,阙宣便没有出言,只是看着其笑,眼中满是称赞,笮融好似受到什么鼓励一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笮融好似想到什么,挥手将身边侍候之人退去,看着阙宣脸带请教的模样说道:“下邳城中若是兵力充足,抵挡诸葛瑾于外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如今,我们手中只有三万余人,如何才能将下邳城守住?”

笮融意有所指,阙宣如何会听之不出,闻言淡然的笑了:“大人不须担心,曹豹家中无子,只一女曹颖,视之为掌上明珠,只要大人出得起价码,求的一门亲事,曹家自然便处在了大人掌控之中。”

阙宣话一说完,其身边一人脸色顿变,面露焦急之色,满眼恳求的望着阙宣,却原来正是阙宣长子阙勇。

酒席不大,也就几个人在座,其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笮融,斜眼瞄了一眼阙宣,又轻轻瞥了那人一眼,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算是心有成竹的阙宣见了,也是眼中带上了疑惑,对于笮融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的计算中,笮融定然会先思考一番,或是以其后辈,或是以他的后辈之中,挑选出一人来作姻亲,结果也只是五五之数。对于自己儿子心中的念头,阙宣心中很是明白,自己儿子不只一次的乞求他去曹家求亲,只是没有好的时机,便被搁置了下来,此次他之所以提出,便是心中早有想法,接下来自然能够让自己儿子达成所愿。只是笮融的表现,顿时让其心中升出了疑惑,不知dào

是不是要接着原定计划进行。

笮融大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席中阙宣儿子的表现,让得他隐隐有些猜测,阙宣有野心他不怕,他怕的是阙宣胃口太大,要知dào

,曹豹家中,可是有着五万私兵,比他手中现有的兵力都多。他出声大笑,也只是为了给其多争取一点时间观察。对于阙宣眼中闪过的疑惑,正好被他捕捉住,在联想到阙宣儿子的表现,笮融心中好似忽的明白了许多,顿时下了抉择:“如今我们两家协作,我手中业已掌握了三万大军,这次曹家之事,便麻烦阙郡丞代劳了,我看阙贤侄相貌堂堂,尚未婚配,配那曹豹之女正可,此事便由我来做个媒人,不知可否?”

正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不知dào

,平日一无是处的阙勇,此时竟帮得其父去掉了笮融的猜忌,正是一饮一啄,天既已定。

“呵呵……”阙宣长子阙勇,有着几分力qì

,平日里为非作歹,祸害乡邻,可谓是无恶不作,偏偏偶遇曹颖之后,一眼便看上其,以至如今年过二十,仍旧未娶。笮融的一番话,顿时让其将心放回肚中,又听笮融欲要出面做媒,以为万事皆定,不由呵呵地笑了出声。

阙宣虽然心中疑惑不解,却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何?他心中实在是不相信,笮融会将曹家五万私兵拱手相让,只是不懂归不懂,还是要表示一下的:“大人高义,实不相瞒,犬子不大长进,自从见了曹家之女之后,食无味,夜不寐,真是让某忧愁非常,此事若得成,我阙家今后,定然为大人马首是瞻。”

“哈哈……”阙宣话音一落,笮融便大笑起来,伸手抚其背说道:“你我一体,一心共抗诸葛瑾,何必计较许多,再者说,此次若不是阙郡丞相助,我还不能如此快便将三万大军掌握,此等成人之美之事,我又如何会做个坏人,平白的阻了贤侄的终身大事。”

席中几个小辈不知事,嬉笑着开着阙勇的玩笑,几人嘻嘻闹闹乱作一团。

事情谈的差不多,笮融击掌数下,先前被遣散的下人再次走了进来,片刻之后,屋门外面,莺莺燕燕一片飘了进来,却是笮融之前便已准bèi

好的舞女,伴随着乐器敲击的声响,翩然起舞。

此时随意夜间,有了些凉意,舞女身上却是只着片缕,身姿动作间,红白外露,粉嫩的胳膊、纤腿,细腰轻摆,无尽的诱惑跃然而出。

一场酒席,相谈甚欢,笮融、阙宣两人皆是以为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宾主尽兴,至深夜,方才散去。

“父亲,难道真的要就这么将曹家众多私兵交给阙家掌握?”书房中,除去阙家三四人,原本已经醉意士足的笮融面容沉静的坐在那里,久久不动,笮融儿子笮经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有些不甘的对着笮融说道。

淡然扫了一眼笮经,良久之后笮融才道:“你呀,什么时候能够沉稳一点,曹家五万私兵,比我们手中兵马还多,我如何会让他阙家掌握。曹豹与我不和,今日更是将曹豹在军中的势力连根拔掉,曹豹恨我非常,此次我提出做媒,只怕曹豹不但不允,反而会对阙家心生怨恨,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顿了片刻,笮融看着儿子又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dào

你心中所想,如今大敌在外,容不得半点有失,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暂时不要去招惹曹颖,不然,以后就不要再进我笮家大门。”

一番话说得狠厉,吓得笮经颤栗一下,忙低下头应道:“知dào

了父亲。”

笮融听了,不再管他,看着屋外的夜空,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己算人,人亦算己。

不知dào

,谁才会成为那笑到最后的一个,真zhèng

的黄雀?

第一百五九章:乱象显,诩入徐南

自笮融府中出来,阙勇仍旧兴奋非常,酒喝得有些大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阙宣身后,大着舌头嚷嚷道:“笮太守真乃一个妙人,父亲帮他出谋划策,他就投桃报李,将曹家私兵拱手相让,也不知dào

该说他聪明,还是蠢笨了.”

阙宣心中原本就有着疑惑,只是他没有想明白原因为何,席中虽然与笮融言笑晏晏,心中却是有些忧虑,此时听了自己儿子的话,不但没有轻松,心中反而更是慌乱了,再见到自己儿子的姿态,不由的大怒:“混账东西,这些话也是该你说的?出了吃喝玩乐,你还能做些什么?给我滚回老家,禁足三日不得出门,好好给我反省一下。”

无心插柳,阙宣本来发怒惩罚儿子,没料到却是反而救了其一命。

阙勇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发怒,不由的酒醒了大半,面带疑惑的看着阙宣,却是不知dào

自己哪里又热的自己父亲发怒了。

“你呀!”阙宣怒气发过之后,有点恨铁不成钢得样子,长长叹息了一声。

“曹家之事你不要参与了,明日一早,你就回下相老家闭门思过。”口中没有放松,语气却是松了下来,不再似刚才那般严厉,见阙勇还要在说话,果duàn

的挥手将其打断:“不要再说了,你放心,曹家之事,为父自然会处理妥当的,定然不会让你希望落空,若是你在这几天中再惹事生非,那就休想在娶曹家之女。”说完不再理会阙勇,当先转身走了。

阙勇咂了咂舌,却是不敢再言,乖乖的跟在其父身后。

一路回至家中,阙宣心中恐慌更甚,对于此次笮融的配合,阙宣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好像一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让他心中总是不安,只是想想又想不明白,便将之搁置脑后,开始着手布置起他原本准bèi

要做的一些事情。

第二日一早,阙勇带了几个家丁回了下相。不久,街头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即便是兵临城下,城中依旧是热闹非凡,下邳成安定已久,城中百姓大多早已忘记了战争带来的灾难,若非是笮融下令紧闭了城门,只怕城中百姓还会到城外诸葛瑾大营围观一番。

日头升起,一队侍从身着大红服饰,扛了不少礼物,笮融马车在前,侍从在后,浩浩荡荡出了太守府邸,引得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什么?欺人太甚!”曹府中,曹豹听完下人过来回报,顿时大怒,将手中杯子摔倒地上,犹不解气,将书房中能够摔的东西尽皆摔了一遍。

“爹爹,出了什么事情?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院中,听到动静的曹颖快步跑了过来,额头上,汗珠晶莹,见到屋中一片狼藉,皱了皱秀眉喘息着说道。

“哼……”见到女儿进来,曹豹面色微微一缓,心中却是怒气更胜:阙家是吧,我曹豹定不与你等相干。此时笮融正坐在客厅悠闲的喝着茶水,若是知dào

曹豹此时心中所想,只怕会拍手叫好,暗赞曹豹上道,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只可惜,此时笮融丝毫未知,脑中正想着,该要如何才能激得曹豹震怒,与阙家争个两败俱伤呢。

“些许小事,颖儿且先回屋,家中之事自由父亲在,定然保得全家无碍。”有些事情,曹豹心中不愿让女儿知dào

,他老来得女,视作掌上明珠,况且曹家家业以大,他心中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为女儿后半生择一个幸福。下邳城中,他曹家一直掌有大权,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

见曹豹不愿说,曹颖便不再询问,对着曹豹轻轻道了一福,低下身子将脚边的杯子碎片捡起,随即吩咐人拿了东西盛下,不再理会曹豹,自顾的收拾起屋子来。

打小,曹颖便很是自立,母亲早逝,虽然曹豹派了许多丫头随侍身边,曹颖却总喜欢自己动手做,又生的乖巧,多年下来,曹府中人皆是对她敬佩不已。这些年来,曹豹的书房更是她亲自动手打扫整理的,对于屋中的一切甚为熟悉,只是片刻,屋中打碎的东西便被收集了下来,下人端着走了出去。

曹豹在一旁看得心疼,女儿又恨倔强,不由的心生后悔,早知dào

刚刚就不胡乱摔一通了。

被曹豹晾了半日的笮融,此时也是怒了:好歹他也是一郡之长,亲自过来提亲就是给了他曹豹面子,这茶水都添了六次水了,曹豹居然还不出来,是可忍孰不可忍!笮融拍了桌子,给身边侍候的丫鬟下了通牒,将曹豹给找来。

丫鬟吓得跑了,笮融刚刚得yì

一会,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客厅中,出了他坐着,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这倒好,连个倒水的人也没有了。

其实也不能怪笮融,若不是曹豹已经联系上了诸葛瑾,下邳城两日内便可城破,曹豹还真没有胆子就这么将他放置在客厅,只可惜他并不知dào

此事。这下,笮融也不再管曹、阙两家是否会发生争斗了,丢了面子是小,此事若是不成,如何能够将曹家五万私兵侵吞?不能得到这五万私兵,下邳城如何能够得保无恙?他笮融又如何能够在诸葛瑾大军之下生存下来?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中快要炸了,他怒,却无可奈何。

“爹爹,你这般将笮太守晾下,只怕是不会太好吧,爹爹尽管去忙好了,女儿不用陪着,有丫鬟在,书房中很快就能布置好的。”书房中,曹颖将东西收拾妥当,便带了丫鬟重新去置办了东西,忙活了半日回来,发xiàn

曹豹还在书房呆着,旁边一个小丫鬟着急的快要哭了,询问了一番之后,以为曹豹是专门为了陪她,便对着曹豹劝说道。

曹豹却是不听,见曹颖吃力的抱着一株盆景,慌忙上前接住埋怨道:“这一盆花又重又笨的,为何不叫丫头来做。”一旁,管家看着两人忙碌,眼中闪过丝丝喜爱,下邳城破在即,一个下邳郡守不过是板上之肉,根本威胁不到曹家。想到此处,旋即又想到诸葛瑾,那个年轻得不大像话的青州牧、大汉驸马、琅琊侯,不由的恼怒起来。

在他心中,曹颖就像是他亲生女儿一般,不仅仅是疼爱,还有一丝敬重,曹颖总是会先考lǜ

到别人,然后才是自己,这许多年中,他早已将曹颖近乎神话了,当做仙女一般看待。诸葛瑾虽然优秀,曹豹之意却是不争名分的让曹颖跟随其,那日竟然还被其拒绝了,每每想到这里,他心中总是会生出掩饰不住的怒火。

下邳城外,那个将城中搅成一团风雨的人儿,此时正端坐在大帐之中,其中不仅荀攸、陈群、赵云三人在座,还有一位原本应该身在泰山的人也赫然在座。

其人正是贾诩。自诸葛瑾此次出兵以来,贾诩虽然还会时常有些消息传递过来,却一直身在泰山,诸葛瑾想要两边同时开战,却又放心不下,仅仅泰山一地,便被其安置了戏忠、程昱、陈宫、钟繇、李儒五人,武将更是将关羽、庞德、文丑、李典、太史慈几人悄悄派到了泰山,再加上原本镇守泰山的黄忠、于禁、蒋钦、韩当、周仓等等,真可谓是群英云集,后方中,出了田丰、高顺之外,再无大用之人,可见诸葛瑾对袁绍开战的决心。仅仅如此,诸葛瑾却仍旧不放心,更是将掌控“天堂”的贾诩派了过去,没成想,战争尚未开始,贾诩却出现在了徐南。

贾诩此次乃是带着消息来了,其一乃是下邳城中分作两派,曹、陈两家,笮、阙两家分别会面,具体却不大清楚。大帐中有下邳城来使之事,荀攸也有听闻,只是诸葛瑾未提,他也未问,此时听到贾诩提及下邳城中分作两派,轻轻转头看了诸葛瑾一眼,心中顿时有些明了,此事,只怕还是与自家主公有关。

赵云刚刚出道不久,不懂得太多,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他心中很是明白,此时能坐在此处旁听,也正是诸葛瑾对其栽培,专门派人将其叫了过来,没看到帐中将领,只有他一人吗。

陈群听了却是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喜色,临开口之前,不由的转头看了荀攸一眼,正好将荀攸的动作看在眼中,心中顿时生出疑惑,正要说出的话便给生生咽了回去。

对于帐中几人的动作,贾诩看得清楚,却是不理不睬,直接将第二个消息扔了出来,也正是这个消息,才让其下定决心前来徐南走上一遭:吕布现身了!

温侯吕布,那个战力强盛的令人发指的男子,虎牢关下,让世人无法忘怀的顷世一战,除董之后名望迅速积累,却无奈兵败长安。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即便是以着天堂的手段,都未能将其找出,此时,就在这个天下各处相互征战的关键时刻,再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第一百六零章:吕布现,帐中再谋

“如今上党郡张扬已经迎吕布入主,只差公开打出旗号.张扬在上党经营多年,吕布入主之后,迅速将上党、河内二地纳入麾下,并手下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再加上张扬原有手下杨丑、眭固二将,声势浩大。”几人震惊,贾诩却不当回事,他手中掌握情报,每日里见到的多是其他人不可想象之事,心里早已有了免疫了,再者说,在他心中,吕布不过一匹夫耳,即便是武力在高,征战沙场也不只是靠了武力说话。

“袁绍的反应呢?”回过神来,诸葛瑾便直奔关键,当先便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对于吕布,诸葛瑾心中其实很是复杂,论武艺,吕布乃当世大才,人品暂且不说,性格却是有些桀骜不驯,而如今,他才刚刚勉强能够用处战天戟第六招,偏偏打不过吕布,这一年多的沉淀,谁知dào

吕布武艺有没有精进。

贾诩摇摇头,示意目前尚未有消息传来:“天堂的发展早已超过袁家的情报网,诩得到消息之后便匆匆赶来了,袁绍此时只怕还未得到消息,主公放心,诩来时,已经吩咐手下注意袁绍,一旦有了动静,定然会及时将消息传递过来。”

陈群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核心东西,心中隐隐有着激动,震惊过后迅速恢复平静,脑中转动不停:“主公,如今看来,我们须得尽快将下邳城拿下,然后转而向东,与徐荣将军汇合,将徐南之地稳定下来,至于陶谦,便先留给刘繇对付吧。吕布突然出现,幽冀一地战争只怕不会长久,并州**不是吕布对手,一旦吕布将上党、河内整合好,只怕是会对袁绍下手,若是那样,战争就多了些变数,主公攻略冀州的计划,只怕会受到影响。”

“长文说的是。”不待诸葛瑾说话,荀攸出言赞同,接着说道:“如今冀州危局,主公大军若出,袁绍定然危险,豫州袁术与袁绍乃是本家兄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徐南若是不稳,就不能安心抵挡袁术。至于吕布,攸心中有一策,成与不成却未可知。”

荀攸之名,贾诩也多有听到,荀氏八龙,个个皆是不凡,荀彧身在曹操处,深得曹操器重,荀谌深处袁绍处,也是多有建树,此时见荀攸立时便想出计策,不由对其高看一眼。

“公达可是要我先安徐南,暂缓进攻?”诸葛瑾心中,还真是有这个想法,徐南安定之后,只需留下荀攸,或者沮授,再留下大军便可保无恙,听到吕布出现之后,他心中便一直在思量此事,听了荀攸出言,便直接出声问道。

哪知,荀攸淡然一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非也,攸之策,乃在吕布。”

贾诩听了,也是笑了。自泰山得知消息之后,他连夜便与戏忠、程昱、陈宫、李儒、钟繇几人作了商议,结果得出,以目前的局势,迅速联络上吕布,然后出兵,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看着诸葛瑾有些疑惑,荀攸接着说道:“中原之地,战乱异常,袁绍、刘备、吕布、刘岱、陶谦、刘繇、袁术、曹操等,相互间攻伐不断,又有利益牵扯相连。诸侯间皆以利益为先,除却袁绍、袁术乃是兄弟,不相背叛之外,余者皆是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刘备与袁绍对阵范阳,刘岱、袁术却不敢动作,便是由此。袁术在,刘岱便不敢轻动。”

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如今吕布刚出,侵犯的又是风头正盛的袁绍的利益,正是缺少一个被人认可的时机,主公前去与之结盟,其心中定然欣喜,袁绍势大,如今却被主公、刘备、吕布三者相围,一旦联手定然威力非常。袁术那里,中间隔着刘岱,届时只需刘备出面,以宗亲身份请求刘岱拖住袁术,许以事后利益,自然可动其心。”

“至于曹操,目前西有马腾,南有刘焉作为牵制,短时间内是没有心思向外伸手,况且吕布居中,正好将袁绍、曹操相隔而开。攸以为,此正是主公之机,与吕布、刘备联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袁绍击溃,届时袁家只余袁术,主公可将其许之刘岱,四家同分袁家。此乃天赐之机,不可错失。”荀攸说着,脸上激动之色愈浓,说道最后,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栗。

想想也是,袁家四世三公,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天下士人的心头,有志之士争想要出仕,首先想到的便是袁家。历史上,荀彧、荀攸、郭嘉、赵云等等,无数星光闪烁之人,皆是袁家阵营中走出,可见一般。此时想到,袁家即将在其手上被覆灭,这是何等一样的心情,他荀攸又如何能够不激动?

不单是他,旁边陈群也是满脸惊愕的看着荀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却又激动非常,一时间两种不同的心情撕扯着他的内心,让得他脸上表情复杂不已。

诸葛瑾低着头,心中仔细思考着荀攸话中的可行之处,过了良久仍旧显得犹豫不堪:“公达之言甚是诱人,只是我心中有两点担心,一者便是吕布,吕布桀骜,世所皆知,况且张扬依附袁绍久矣,即便是拜主吕布,只怕也不一定就会与袁绍开战;其二,冀、并二州地广,且并州之西乃是羌、匈奴、鲜卑等游牧民族,若是将袁绍逼得紧了,放这些游牧民族进关,那时该如何应对?我们不能为了我们心中的野望,而置天下于不顾,一旦袁绍与匈奴、鲜卑联合,只怕就连我们也要暂避锋芒了。”

屋中几人听了,只觉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尤其是荀攸,他从来便是将眼光放在汉室王朝,此时听及草原,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视野被打的扩散开来,对诸葛瑾,不由的更是敬佩起来。

“主公所想不错,据天堂传来消息,袁绍素来与鲜卑交好,守将**与鲜卑贸易多年,捞了不少油水,每年鲜卑南下劫掠,**便提前约束手下放任不管,两方基本达成了默契。一旦袁绍走投无路,定然会打开关门,放任鲜卑进关。”贾诩看着诸葛瑾,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与田丰、沮授、程昱几人,几乎是看着诸葛瑾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诸葛瑾能够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与其努力是分不开的,即便是有着过人的天资,如若不知奋进,也是一事无成。

贾诩话音一落,诸葛瑾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既然天堂早有消息,贾诩自兖州赶来之时,定然也考lǜ

过了,不然不会荀攸说完之后,贾诩却是不动声色。转头看向贾诩,轻声笑了:“文和既然已知,想必定然有策可以教我?”

听见诸葛瑾轻笑,贾诩面上却是露出苦笑,熟知诸葛瑾的人都知dào

,一旦他猜出些什么的时候,便不再自己动脑,坐等现成。不过这倒不是诸葛瑾懒惰,而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再是聪明,也不能挡了手下进策,不然事必躬亲,定然早早便会吃不消,而且还会与手下之人产生隔阂,手下人不能进策,如何能够立功?不能立功,谁还肯跟随其身边,为其效力?这便是当年山上,左慈教授诸葛瑾帝王之道中最为浅显,却又最实用的一道。

“主公可是忘记了吕布未封温侯之前,驰骋并州,乃是闻名于世的‘飞将军’,杀得羌胡闻名丧胆,胡人中真zhèng

谓之心腹大患的,乃是鲜卑。河内、上党两地虽然富庶,却也支撑不了多少大军,这就大大限制了吕布的发展,主公可遣人往吕布处说之,以甄家在两地的商铺为支撑,为其提供十万大军的粮草。其大军可在当地招募,其本部,可悄然发兵雁门,诩侦察过,雁门一地因**放任鲜卑劫掠,当地百姓对**与鲜卑恨之入骨,一旦吕布拿下雁门,主公大军可发矣。”贾诩缓缓将兖州众人商议之事一一道出,说得屋中诸人连连点头,显然对此也是十分认可。

“主公。”就在诸人皆陷入思考的时候,赵云第一次起身出言询问道:“主公,冀、兖一地云曾云游过,如今刘岱占据兖州,主公又于刘岱关系紧张,如若四家联手,将袁绍击败,幽、并两地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平白的便宜了吕布、刘备等人,我等最多拿到平原以东,刘备、吕布两人必将坐大,云心中疑惑,主公如此作为意义何在?”

这一次,荀攸、贾诩两人并未出声,相视一眼笑了起来,诸葛瑾也是呵呵的笑了,对着面露疑惑的赵云,以及正低头沉思的陈群二人缓缓说道:“天下诸侯中,我所惧者,乃曹操、刘备、孙坚三人,余者皆不足惧,袁家四世三公,名望太过吓人,我虽不惧,天下士人却畏惧之。如今诸侯中,袁绍锋芒最盛,只有将其击败,才能让得中原一地再起变化,况且我与袁绍之间,必有一战,原本打算让其将刘备消耗一番,如今吕布乍然出现,将我们之前的计划打断,此天亡袁绍,无可奈何焉!”

话虽不多,诸葛瑾雄心却是凸显而出!中原之地,还是乱上一些,才好有着机遇。

第一百六一章:雷霆动,东门已下

谁也不知dào

,袁绍的命运便如此在屋中诸人的谈论间,决定了下来.

贾诩来的匆匆,走的也是匆匆,沿路有着天堂为其护航,诸葛瑾倒也放心。贾诩离去两日间,徐南之地难得的陷入了安静,诸葛瑾大军也不叫阵,只是布置大军开始围拢下邳,两日间,将其三面屯兵驻扎,只余南面一门。

与城外的安静相比,下邳城中却是风起云涌。笮融、阙宣两人自打算计曹家失败之后,不甘心就此束手,两人一番嘀咕之后,便准bèi

派兵突袭曹豹府上,将曹豹一家老幼先控zhì

下来,就不怕曹豹不答yīng

二人之言。擒贼先擒王,两人这般举动原本不错,只是可惜,曹豹拒绝笮融当天夜间,便将家人秘密送往城东,并将家中三万私兵也遣送而至,忽然多出的三万人口,顿时将城东充实起来,再加上之前陈家所控zhì

之处,城东近一半地方被两家暗暗控zhì

了下来,出面的乃是陈家。

当天夜里,下邳城笼罩在一片喊杀声中。曹豹府中,五万私兵平日里都是分散开来的,平白消失了三万人也没有引得他人注意,笮融虽然将曹豹在军中的统领尽皆杀死,两人调兵的消息还是被人传到曹豹耳中,曹豹便将其余两万私兵悄然聚集在府中。

及至笮融、阙宣二人带了几千士卒过来,面对整装待阵的曹家府邸,顿时知晓两人商议之事已经走漏消息,顾不得相互攻讦,笮融带着士卒攻打,阙宣去了大营调兵,相互算计的二人再一次的合zuò

起来。

三万对两万,曹豹私兵有着宅院作为依托,况且地势又小,铺展不开,两方谁也没有讨得好处,笮融听从阙宣计谋,欲要将陈家也牵扯进来,借助陈家之势力压曹豹,无奈陈圭计高一筹。陈圭的方法很是简单:你们打你们的,我陈家不参与,若是协助守城,陈家责无旁贷,若是内乱杀伐,陈家便不在奉陪。不仅是笮融两人挑不出毛病,即便是城中百姓听了,也是纷纷拍手叫好,顿时将两人心中的奢望无情击碎。诸葛瑾大军尚未开始进攻,城中便已先乱了起来,城中百姓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心中开始泛起忧虑,再不如之前日子一般随意闲逛,纷纷躲入家中,不再出来。

第二日,曹豹、笮融达成协议:曹豹允许在城中危急之时将私兵遣出协助守城,笮融不再对曹家下手,并且将曹府附近方圆一里之地划给曹豹私兵使用,两方相安。

次日凌晨,天刚及朦朦亮,渐渐凉起的天气,将城头上铺上了一层露水,值夜的士卒扭了扭浑身潮湿的甲胄,一张老脸拉的很长。

“妈的,这鬼天气……”黎明前的时间,是人最犯困的时候,城头上的士卒站立的东倒西歪,打着瞌睡,显得静谧非常,一声不满的嘀咕声,顿时传的很远。

“踏踏……”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明显与着巡逻的士卒脚步声不同,在这静谧的夜中,显得是格外的响亮,值夜的士卒浑身一个激灵,自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啊?大人……”士卒刚一睁开眼,便见到陈圭、曹豹一道,并肩走了过来,不由的出声就要大叫,被陈圭挥手制止住了。

“怎么样?城下可有动静?”过了片刻,城头上守城小校闻讯赶了过来,陈圭对着其询问道。

这小校原本乃是陈家旁支,名叫陈和,后被陈圭看中,改名作陈忠,扶持其取得了守城小校的职位,陈圭的计划便要通过他来实施。

陈圭开口,陈忠不敢怠慢,躬身一拜回道:“尚无动静。”随即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番,轻声出言道:“家主放心,忠已遣人出城,将今日行动告知城外,此时刚至黎明,动手只在片刻。”

“如今东城情况如何?”陈圭犹有一些不大放心,听完陈忠所言,便接着问道。

“如今东城已在我们手中掌握,有着曹将军大军相助,笮融布置于东城的细作已全部被控zhì

了起来,城头守军已经全部换作了心腹之人,为了防止军中有漏网之鱼,忠在东门大街上隐匿了五千士卒,即便是笮融得知消息,也足以抵挡一段时间。”一番布置,做的很是妥当,陈圭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事关家族存亡,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如今看来,这陈忠还算是精明之人,陈氏宗族主家之中,出了自己儿子陈登之外,再无能力突出者,看来今后要好好培养一下分支之中能力出众之人了。

曹豹的武力,在诸葛瑾阵营中数不上号,但是在下邳城中,却是数一数二的,一方面说明了陶谦手中无大将,一方面也将曹家在下邳城中的地位突出了出来。曹豹虽是武将,为人却很是聪明,他对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很是明白,见一切准bèi

妥当,又有老奸巨猾的陈圭在城头,便对其说道:“此处有汉瑜先生在,便再无忧患,某便先行回去,家中妇孺较多,一会战乱起,还需某坐镇家中。”

有着曹家五万私兵支撑东门,即便是破城之时曹豹不在此处,曹家的功劳也不会被抹杀,曹豹心中自然不大担心,况且他本意就是想保全家族,再为其女儿寻得一个好人家,其愿便了,对于他来说,什么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那不是他心中所向往的。

“曹将军放心,老夫年纪虽大,我陈家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说到这儿,陈圭心中不由想起了先前笮融两人的作为,脸上不由挂满了怒气。

曹豹见了,心中暗笑,你陈圭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比起笮融、阙宣,陈圭更是难以对付,不过还好,陈家也是投向了诸葛瑾,今后作为一家,利益纠葛便连在一处,不用再担心遭了其算计。

与陈圭分开之后,曹豹便回了家中,将家中之人召集一处,后将战事与诸人说了,嘱咐其等不要出门,又吩咐家丁谨守宅院,不要放人进入,一切妥当之后,曹豹就和衣,在客厅中微微眯了起来。

下邳东城外,一大片的士卒匍匐在地面,一动也不动,身上盖着一些杂草之类的遮掩物,借着昏黑的夜色,一点也看不清楚这边的状况。

“咯吱……”城门处,一声响动传来,伴随着不断的咯吱声,吊桥一点一点被放了下来,一人立于吊桥边上,将手中火把左三右三各自晃了三下,而后熄灭火把。不片刻,对面黑暗中一支火把倏然亮起,依着东城中释fàng

的信号,比划着重复了一遍。

“走,出发!”地面上,一员将领当先跳起,借着月光看去,发xiàn

其人年纪尚轻,生得俊雅不凡,仔细一看,却是赵云。

赵云年轻,潜力无穷,作为诸葛瑾很是看中的一员战将,诸葛瑾也很是花费力qì

对其培养,此次更是将带兵攻进下邳城的功绩转而让给了他。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原本看着没有什么的黑夜中,一道道身影传出,片刻便有着几千人走出。赵云此次进兵,带了八千步卒先行,这些人皆是百战之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人虽不少,大军行进间声响却是微不可闻,仿若一人一样。

“主公可是来了?”城门处,陈圭亲自迎了下来,见到赵云乃一将领装扮之后,很是恭谨的对着其出言问道。赵云年轻,即便是他不认得赵云是谁,却不敢小觑,当日帐中诸葛瑾一切表现,管家返回后均一丝不漏的告知了其,就连微小的动作也没有放过,陈圭心中,对于诸葛瑾推崇不已。

“某将赵云,见过陈公。”身边前往城外报信之人正好随在赵云身边,见到陈圭之后在赵云身边小声为其解说云云,见到陈圭,赵云不敢怠慢,礼仪周全的对着陈圭躬身拜道。

“赵将军!”两人均不着急,就在城门口处拜了起来。

“主公大军在后,城中情况是否安稳?主公遣末将前来,便是先将城门控zhì

起来,以防止笮融反袭。”赵云也不拖拉,对着陈圭直接说道。

“这是守将陈忠。”陈圭自身旁拉出一人,对着赵云述说道,随即便转身对着陈忠说道:“忠儿随着赵将军控zhì

城门,赵将军的话便是命令,一切听从赵将军吩咐。”

“是,家主!”陈忠不敢怠慢,慌忙应下,便带着赵云去往城中,一路上,赵云将路过各处皆换成了手下士卒,各处交叉相掩,一步步将城门掌控在手中。陈忠见了,心中叹服,却是不敢多言,作为陈圭棋盘中一颗重yào

的棋子,他知dào

的消息还是不少的。

“王方,你带两千士卒,向前推进一百步停住,原地驻守。”走入城中之后,赵云便吩咐跟随过来的王方,让其带兵将东城大街当先守好。

“诺!”王方应下,正要走时,地面忽然开始颤动起来,开始还很轻微,不是灵觉敏锐之人不能察觉,不片刻,隆隆的马蹄声便自城外传来,赵云、王方脸上,顿时面露喜色。

第一百六二章:初将兵,生擒笮融

“驾……”黑夜中,一声沉闷的呼喝声响起,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滚滚而来.城头上,不少士卒惊诧莫名,尚未有什么动作,便被城头的各处的守卫统领制止下来,虽然乱嘈嘈嗡声一片,却不敢不听从将令。

这些将领也全部是陈家的心腹之人,陈圭早已将命令发下,他们心中虽然好奇,却很是明白,有些事情,不应该他们知dào

的,最好不要询问,一直到诸葛瑾统率的骑兵进入城中,他们也一直谨守城头,不曾逾越一步,很是坚定的将陈圭的命令执行了下来。

“主公……”

“主公……”

城门口,赵云、陈圭王方等人纷纷下马,诸葛瑾单骑缓缓行如城中,见到几人脸上不由带了笑容,下马将陈圭扶起,对着其说道:“陈公如此,岂不折煞于瑾,瑾与元龙神交已久,很不曾相见耳,且此次入城,还对亏了陈公大义,瑾还要谢过陈公才是。”

诸葛瑾说着,便要一拜,吓得陈圭慌忙拉住,口中连道不敢,诸葛瑾没有强求,最终没有拜下,转而又看了一眼赵云,开口询问道:“子龙,城中状况如何?”

“回主公,如今东城一切尽在掌握,并没有惊得笮融,大军随时可以进攻。”说起战事,赵云略微显露出了一丝激动,乱世之中,战功便是他们进阶的唯一路子,只是此时,赵云脸上不止有着喜悦,还显露出了一丝可惜,至于是可惜什么,诸葛瑾猜测,估计是这一战太过容易,没有将其能力显露出来。

“好,这一次由子龙作为统率,下令进攻吧。”诸葛瑾不去管赵云心中所想,直接将手中权力下放给其说道。

“诺!”赵云一脸激动,对着诸葛瑾一拜,大声应诺道,原本深夜便十分寂静,赵云虽然可以压抑了声音,却仍旧激荡起数声回音,久久回响在夜空中。

看了眼陈圭,赵云冲其一拜,然后直接下令道:“陈忠,遣军中熟悉情况之人数人,分散于大军之中,为大军指明道路。”

“诺!”对于赵云忽视他们陈家守军,陈忠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在这个时刻,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很是配合的接下将令。

“王方,你带领曹家私兵三万,并本部五千,去往城中大营,将笮融大军阻挡在营中,不许放一人出来。”赵云神色肃然,看着王方下令说道。

“诺,将军放心,末将定然完成此事。”王方身子霍然直立,显得精神十足。

赵云略略点了下头,转而对着诸葛瑾拜道:“主公,云向主公借骑兵三千,定然将笮融生擒活捉!”赵云要借的骑兵,便是诸葛瑾随后带来的士卒,原本是想要在战事胶着的时候,用来突击的。此时,就在众人说话的功夫,五千骑兵已经全部进了城中,只是城门处太窄,向着城中推进了不少。

“好!”诸葛瑾淡然的应允道,随即将自己的将令递给赵云,便不再管事,拉着身边的陈圭向着城中走去,边走边道:“陈公,瑾欲往家中打扰一番,陈公不会怪罪于瑾吧?”

陈圭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此一场战事,即便是大军进了城中,他心中也总是担心会有变故,诸葛瑾到好,不但将兵权下放给一员年轻将领,此时却还要拉着自己回府,一想起这些,他心中便嘀咕不已。

诸葛瑾走后,赵云心中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身边的诸将,见诸人全部悄悄喘息,心中暗自笑了。他与诸葛瑾认识了多年,之前诸葛瑾没有正名青州牧的时候,他尚不觉得如何,前次正式拜主之后,每日随在诸葛瑾身边,便觉得诸葛瑾身上,总会散发出莫名的压抑,就如同一个武者的气场一样,让他心中总是莫名的紧张,特别是刚才在诸葛瑾的面前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心中紧张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此时见诸将与其相若,不由的暗自发笑。

“少川将军,你挑选三千士卒,随我进兵。”轻轻呼出一口气,赵云看向身边的一员战将出言说道。

“是,将军!”那名被点到的小将出列答道,旋即转身前去挑选士卒去了。

说起此人,便不得不说上一说。其人本姓王,乃是甄家店铺中的老人,其父在一次灾难中没有挺过,亡故之后,家中只留下这一个孩童,诸葛瑾见其聪慧,便收在身边,后赐名为诸葛禄,取字少川。诸葛禄倒也争气,不论是文才,还是武艺,均是不凡,如今才刚及二十,便靠着一身的本事坐在了诸葛瑾身边亲卫副统领的位置,成为周泰的副手。周泰很少离开诸葛瑾身边,只要周泰不在,诸葛瑾的亲卫便交给其来统领,也正是由于此,赵云才会让其去挑选士卒。

诸葛禄很是随意的拉了三千士卒,这次诸葛瑾带来的五千士卒,便是其身边的亲卫,均是自各军中挑选而出的百战精锐,在诸葛禄看来,无论是让谁出战,都不会有一点问题。

“杀……”见身边士卒已经准bèi

妥当,一声震天的爆喝,自赵云口中缓缓吐出。

“杀……”

“杀……”

赵云的声音如同起了一个开头,东城处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响亮的传了出来,直震得空气都有些动荡。大军随即开始涌动,不片刻,城中自东门处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惊叫声、报警声、呼救声等等连成一片,将寂静的夜空打的支离破碎。

笮融是被惊醒的,慌乱间顾不得穿上衣服,对着外面急吼吼的叫道:“来人,给我来人……”

“大人。”门外一仆人匆匆走进来,对着笮融便要下拜,被其一把拉住:“外面是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喊杀声?”

下人顿时懵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笮融,气的他一把将其推到在地,口中大骂废物,胡乱的捞起几件衣衫罩在身上,也不管外面露气凝重,急急的奔了出去。宅院中,女人的惊叫声、孩童的哭啼声,交织成一曲,很多人慌乱的如同没头的苍蝇,胡乱直撞,不少人在麻利的收拾包裹,做好了最坏的准bèi



笮融一出来,便气不打一处来,这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府中便先乱作一团了,他心中虽然惊惧,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Lang之人,将院中诸人喝止,一面派人去往喊杀声处打探消息,一面遣下人拿了他的令牌去往城中大营,让其心腹调派兵马过来,然后吩咐人去往阙家,嘱咐其将阙宣请来议事,这才稍稍定了定神。

过了许久,派去的赶了回来,说及诸葛瑾的大军已经攻进了城中,正在向着太守府推进,顿时笮融听得呆住,不久后,派去阙家之人回报,阙家正在收拾行装逃命,阙宣让人带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笮融着急的在院中来回踱步,等了许久也不见其心腹派兵过来,他也不笨,顿时知dào

坏了,大势已去,便急忙让人收拾细软,他自己更是做的果duàn

,将身上锦布做的衣服脱掉,换上从下人手中拿过的粗布衫,带着家人便往南城跑去。

却说王方带兵围了大营,营帐中好些士卒尚未睡醒,被惊起之后顿时炸了营,也不知是谁将火盆打翻,将营帐烧了起来,不片刻便火光冲天,大帐中将领甚至来不及收拢手下,便呼啦的散去大半,多是对着外面大军投降了。

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多时辰之后,大营基本被王方控zhì

了下来,清点损失之后,王方发xiàn

,士卒死伤四千人,招降俘虏一万八千人,阵亡的士卒多是曹豹私兵,王方倒也不大心疼。不久之后,早有手下将大营中守将压了上来,看着其,王方嘴角带着不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就凭你等也想阻止主公脚步,带下去,等候主公发落。”

“是,大人。”士卒应下,将人提了出去。

“大人,小的在大营中抓到此人,自称是笮融府上小厮。”前面士卒刚刚退下,便有人带了一浑身瘫软之人走了进来,对着王方解说道。

“哦?没曾想笮融还有这等心机,到是小瞧了他,不过此时只怕正在子龙将军手中呢。”王方说完,看也不看地上之人,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次,王方猜的倒是不错,笮融只凭着马车,如何能跑得过赵云的骑兵,更何况其带着家小不肯舍弃,赵云赶到太守府的时候,笮融正好自后门离开,随便抓了一个家丁询问了一番,得知笮融已经逃往南门,赵云心中大怒,留下诸葛禄占了太守府,自己带了百多骑兵追往南门,正好碰到正在南门处准bèi

逃往的笮融。

“笮融老贼,走的何太急乎?”赵云马快,甩开身后士卒老远,单枪匹马冲至笮融马车旁边,对着其凝声吐气叫道。

笮融气的哇哇大叫,却是不敢停留,让身边护卫留下阻挡,自己驾了马车疾奔。

可惜,他碰到了赵云,对着冲来的几人,赵云脸上带着不屑,手中银枪上下翻飞,只是几下,便将这十多人放倒,冲至笮融身边,一把将其拽了过来。

第一百六三章:杀伐果,徐南暂安

南城,赵云将笮融抓住之后,没费多大力qì

便将城门的士卒控zhì

下来.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了……”将笮融带着去了陈府,刚一见到诸葛瑾,笮融便扑地哭嚎起来。

诸葛瑾面上露出憎恶的表情,不耐烦的冲士卒挥挥手,示意将其带下去,转而看向赵云,笑着说道:“捉住了笮融,子龙可算是立下头功了,说说,子龙想要什么封赏?”

赵云脸上神色郑重:“为主公分忧乃是云之幸也,哪里敢讨要封赏,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哈哈哈……”听完赵云说话,诸葛瑾不由呵呵笑了,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陈圭,见其垂目不动,暗叹一声老狐狸,对着赵云说道:“有功不能不赏,此战子龙立下首功,官升一级,赏百金。”

诸葛瑾也是借着赵云之事敲打一番陈家,陈圭乃是一个老狐狸,陈登也不是吃素的,历史上曹操、刘备、吕布几家诸侯被他们玩弄股掌,诸葛瑾可不想走上他们的路子,封赏赵云便是向着陈圭传递出一个讯息:只要你忠心,立下功劳,我是不吝封赏的。

当然,如果说封赏是一个甜枣的话,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当头一棒了。及至城中安定下来,诸葛瑾遣人去曹家将曹豹请来,众人便在屋中言谈,偶尔间,诸葛瑾会问起一些徐南之地的消息,陈圭、曹豹不敢隐瞒,一一说出。及天大亮,下邳城已经易主,城外诸葛瑾大军陆续进城,荀攸到来之时,身后士卒带了一人而至,陈圭、曹豹视之,乃是阙宣,对于诸葛瑾更是敬畏了些。

“主公……”荀攸尚未开口说完,诸葛瑾便出言将其打断:“阙宣是吧,拉出去与笮融一道斩了。”

一句话,将原本还准bèi

硬撑几下的阙宣惊得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荀攸面无表情,心中其实早已猜到了结果,对于阙宣,他心中也是看之不上,被他捉住之后,明明害pà

的要命,偏偏要做出一副舍生取义之态,对于荀攸谩骂不堪,早已将荀攸的耐性磨得全无。

“主公英明。”荀攸倒头便拜,出言赞同道,接着便将自己如何会遭遇阙宣之事说了出来。

阙宣很是狡诈,城中乱起之时,他便知dào

大势已去,笮融派人去请他,不但没有露面,反而故yì

拖延了许久,让笮融错失了逃跑的时机。原本他以为,笮融逃跑无望,定然会阻挡上一些时候,却没料到,笮融也是吓得丧胆,刚刚跑到南门便被赵云捉去,顺势将南门控zhì

了下来。虽是如此,按说阙宣也不应该被捉住的,没人能想到,阙宣放着无人防守的南门不走,偏偏出现在北门,只可惜时运不济,被一时兴起,绕城巡逻的樊稠、李蒙二将捉住。

明面上诸葛瑾调派大军围了下邳城三面,只留了南面未围,其实最为凶险的便是南面,城南五里处,有一小坳,乃是去往睢陵的必经之道,诸葛瑾在此处派遣了一个百人队,就是为了抓捕南下出逃的笮融与阙宣。阙宣也确实了得,将人的心里猜测的很是明白,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往北门出,转而向东,只是如今,却是可惜了。

荀攸说完,诸葛瑾心中寒了一寒,再一次对于古人心生敬重,如今即便是一个阙宣,便差点从其手中跑掉,古人之智当真不凡。

“自作孽,不可活,天要亡他,即便是再过聪明,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诸葛瑾口中,淡然地将阙宣给下了基调。

“主公英明。”这一次,不但是荀攸,连着陈圭、曹豹也是起身,出言赞同道。轻描淡写间,便将下邳城中仅此于曹、陈两家的阙家给判了死刑,直骇得两人心头发颤。

该敲打的也敲打完了,诸葛瑾笑着将几人扶起,再次聊了一会,诸葛瑾让荀攸暂时监管下邳,陈圭、曹豹辅佐,便让几人散去了。带着周泰,两人漫步走进太守府中,笮家之人早已被诸葛禄收押,府中各处也打扫完毕,看着再次恢复常态的太守府,诸葛瑾感慨不已。

“幼平,你知dào

,这乱世来临,人命低贱,我这般努力,说是野心,其实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想要守护的,就如同这笮融一般,实力不足,我只是一句话,便决定了笮家上下百余口人命,我不想有着一天,谁人可以随意将刀斧加在我的亲人脖颈。”诸葛瑾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伸手拽过一支枝条,身形忽然间显得落寞不已。

“有泰在,谁若想对主公下手,必然要踏着泰的尸体,笮融不明时局,不知进退,自取死而已,主公不需为他烦忧,于泰心中,主公乃是为国为民之人,谁人阻了主公,便是阻了天下百姓之福,虽百死犹不解泰心头之恨。”周泰嗡着声音,大声劝说道。在他印象中,诸葛瑾从来没有下令将人灭族,乃是心慈之人,这次下此命令,心中定然不大好受,只是他不通文字,不会讲些什么道理,说的虽然通俗,却更见得了诸葛瑾所做所为。

“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不过是些摆在口头上的言辞而已,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呵呵……”说着说着,诸葛瑾不由的笑了。

其实他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笮融、阙宣二人没有一个好人,诸葛瑾手中有着不少他们这些年来所作之事,不杀他们不足以解其恨,只是两家之中,也不全部都是十恶之人,而他又不敢留手不杀。虽说深处东汉近乎二十年,他却仍旧是受着二十一世纪的影响,对于人命不愿过多杀伤,这才将自己陷入其中,身处乱世这么多年,他也早已见惯了生生死死,心志也是变得坚韧,只是人的成长,总要有个转折,周泰一番打岔,顿时将他从局中拖了出来。

周泰挠挠头,嘿嘿的笑了。

之后几日,为了能够早日北上,诸葛瑾开始布置起徐南之地的防守,先是将荀攸、管亥、樊稠、王方、武安国几人定下官职,由陈圭领下邳太守,至于曹豹,则是被诸葛瑾送走,去了琅琊。

下邳被攻下当天,诸葛瑾一觉醒来便发觉身边多了一人侍候,问起之时才知其乃是曹豹之女曹颖,原本想着要将其送回的,结果曹颖哭个不停,言及她身在诸葛瑾屋中过夜,坏了名节,若是回去,只有一死,无奈,诸葛瑾只好将其留下。原本对曹豹不大放心,这下倒好,曹豹甚至主动提出,将家中五万私兵交给了诸葛瑾,自己带了女儿曹颖并家中老幼去了琅琊。

下邳之后,诸葛瑾没有在出兵攻城,就连原本既定的睢陵、下相两地也未攻取,诸葛瑾与荀攸商议的便是,固守下邳,只要将袁绍击败,之后以下邳为跳点,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攻略徐南。对于彭城一地,原本荀攸是建议要出兵相助的,被诸葛瑾给否决了,对于徐荣,诸葛瑾很是信任,作为一个智勇双全的领兵大将,区区一个彭城,如何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果然,就在下邳城攻下第三日,彭城传来徐荣消息,彭城被攻破,陶谦部卒张闿被杀,附近山中十余万黄巾贼投降,领头的有四将,吴霸、陈败、万秉、吴桓。四人早年乃是在青徐之地流窜的悍匪,后来诸葛瑾练兵之时专挑山中匪徒,四人被逼无奈转而向南,一直便在豫、兖、徐三州交界之处抢劫,张闿原本就是黄巾出身,与几人也多有联系,后陶谦出面,将几人收归手下,做了官军。

徐荣出兵突袭留县,不久之后消息便传至彭城,两地相距又近,张闿吃惊之余,马上便要招几人进城,携手防守彭城。四人在草莽混迹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些的,知dào

如今诸葛瑾势大,不敢轻易出动,犹豫着先行回绝了,尚不待张闿第二次来请,彭城便被徐荣轻易取下了。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可称作为声东击西,虽然用法不同,意义却是相差不多。取下留县之后,徐荣便大张旗鼓的开始调兵遣将,囤积军资,做出一副要将留县作为前端跳板,准bèi

集中兵力,然后再出兵彭城,对于诸将的请战理也不理,反而将此事大肆宣扬,聪明如徐荣,怎会犯下这等错误?暗地里,徐荣早已派遣了李平作为先锋,昼伏夜出,一日夜间大军便抵达彭城之外。

面对突然出现在彭城外地一万大军,彭城洞开的大门犹如被剥光的羔羊,连城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大军便一涌入城,可怜张闿只是略微一出面,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乱箭射成刺猬,死不瞑目。随后,徐荣派兵将彭城各处攻下,屯大军于彭城,才将喜讯传出,报知诸葛瑾。

下邳布置完成,诸葛瑾留下五万步卒,一万骑兵留守,将剩余五万人带上,去了彭城,又遣人去了郯城,将沮授取来,安置在沛国,并将带来的五万大军派给了沮授,嘱咐其与颜良一道,应对即将可能到来的袁术大军,至于彭城,诸葛瑾将陈群留下,再加上招降之后裁汰剩下的五万大军,以徐荣为主将,陈群为彭城太守,驻扎下来。

公元173年10月,大汉各处烽烟未定之时,徐南之地除去陶谦、刘繇对峙的广陵,当先一步安定了下来,诸葛瑾屯兵沛县、彭城、下邳三处近二十余万,其本人只带了随身亲卫并赵云一起,北上泰山。

第一百六四章:程昱出,三家联盟

却说袁绍、刘备对峙范阳,刘备困守不出,袁绍强攻不下,两边短时间中谁也奈何不得谁,战争拖拖拉拉交织着,转眼便到了11月初,只是可怜了袁绍军中士卒,每日野外露宿不说,在战争开始地第三个月,袁绍大军储备粮草捉襟见肘,士卒便开始饿着肚子战斗,许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餐.

与袁绍相比,城中刘备大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士卒虽然不愁住处,城中粮草早已告磐。原本,穷幽州之力,刘备军应该过得会好上一些,可惜刘备爱惜名声,城中百姓众多,再加上陆续集中起来的近十万大军,城中非但没有储粮,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断粮了。

两军均是疲惫,两方士卒在比拼着耐力,谁先支撑不住,便会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战争,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战争,从来就没有良善怜悯。

范阳城头,原本新加固的箭垛、城楼,早已被鲜血铺了满满一层,血迹干涸后呈现暗红,血迹厚的地方,更是黑的发紫。城墙下面,断戟、残兵、巨木、滚石……数之不清的碎物杂乱无章的扔着。刘备身形带着憔悴,这两个月来,接连不断的战争让得他消瘦不少,双目却是更见神韵,定定的看着城外袁绍连绵的大帐,眼中坚定非常。

“袁绍暂时是不会进攻了,主公还是先去休息一番吧,养好精神才能应付接下来的战斗。”阎柔,原本性子中带着些善良,这两个月血的洗礼之后,浑身锐气非常,对着刘备的时候才略略收敛,脸上带着恭谨,出言劝说道。

“军师来了。”刘备轻微转过头,见到来人是阎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接着便再次转过头,看着城外陷入了沉思,阎柔见了,也是看着城外,惺惺出神。

“如今城中粮草还可支撑多久?”刘备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飘忽不定的传入烟头耳中。

“只有两日之用了。”说起这个,阎柔也是发愁,城外袁绍大军近乎四十余万,将范阳成四周围拢的滴水不漏,后方之中即便是有着再多的存储,运不进城中也是无济,况且幽州本就贫瘠,不似冀州富庶,能够与袁绍战到现在不露下风,已经是大出其心中意料了,这些日子以来,刘备的所为阎柔全部看在眼中,他心中对刘备的敬重也与日俱增。

顿了片刻,阎柔犹豫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出言说道:“城中百姓众多,若是将百姓余粮收集一些,或可多支撑几日。”

“不行。”想也未想,刘备便直接出言否定道,名望的积累本就需yào

长久的时间,他出身低微,对于名望很是看重,不是真zhèng

到了山穷水尽之日,他心中不愿做出这般选择。

随即,两人皆是叹了一口气,城头上,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猎猎风呼呼地吹着,空气中弥漫的忧愁却是愈发显浓。

十月底时,诸葛瑾一行人匆匆赶入泰山郡守府中,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诸葛瑾早已疲惫不堪,也不与众人客气,挥手便让诸人散去,直接在府中睡了起来。

第二日,休息过来之后,诸葛瑾便将身处泰山的几位谋士召集了起来,几人多久未见,寒暄之后便将之前提议联合吕布之事提了出来,一番商议之后,诸葛瑾决定遣程昱前往上党,其余人一边静候消息,一边开始准bèi

大军出征之用。

几日后,上党郡守府中,吕布亲自出门将程昱接入府中,拜见之后,程昱便将来意与吕布诉说,此时的吕布,完全没有了之前不可一世的姿态,闻言陷入了沉思,脑中开始考lǜ

事情的得失。

“仲德先生,既然作为琅琊侯使者,定然有着一些消息,不知冀、并两地,琅琊侯准bèi

在战后如何分配?”吕布身边,一个长衫文士装扮之人起身问道。

程昱没有立kè

回答,转而将头看向吕布,眼光中闪过疑惑,等待着吕布出言介shào



“先生勿疑,此乃布之军师,田畴,字子泰,军师之言便如布之言。”吕布姿态放得很低,全无天下第一武将的气势,让程昱有些怀疑,眼前之人真的就是虎牢关下,勇斗群英的吕布?

程昱心中虽然疑惑,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对着吕布略微颔首,这才看着田畴回答道:“我家主公早已有言在先,并州之地归温侯所有,冀州一地,我家主公只取乐陵、平原、清河三地,其余之地温侯可与刘备商议,或者各凭本事攻取。”

吕布听完,顿时心动了,脸上神色变幻,良久转头看向田畴,等着看其意见。

“代价呢?不知琅琊侯需yào

温侯做些什么?”田畴不为所动,以他的智力,自然知dào

天下没有免费得午餐,想要得到些什么,总是要付出相同的代价,甚至是更高的代价。

“我家主公偶然间曾得知消息,冀州袁绍与草原鲜卑有着莫大关下,一旦事急,说不得会让**弃守关隘,放鲜卑大军入境,届时中原之地,尽皆沦落在草原贼人的铁蹄之下,主公希望温侯能够出兵雁门,如有需yào

,便驻扎雁门,抵挡鲜卑大军入侵,当然,我家主公也不是没有作为,若是温侯答yīng

,并州境内甄家商铺便会全力支持温侯,以解温侯后顾之忧。”只是几句交谈,程昱心中迅速便给田畴下了定位,暗叹其人却有大才。

田畴听完,低着头沉思良久,程昱也不催促,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桌子上面的杯子,如同与其相面一般,一动不动。过了良久,田畴抬起头,扫了一眼程昱,转而对着吕布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可惜,这一切全部被一直注意着二人的程昱见到,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可恶,袁绍竟然与草原贼人有勾结,布定然不与其干休!”吕布早已动心,此时见田畴表态,当即大拍桌子叫骂道。

并州,对于吕布来说最是熟悉不过,包括吕布手下的几员战将,全部在并州生活日久,对于游牧民族入关劫掠,很是痛恨,与鲜卑等贼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吕布的“飞将军”的称号,便是由被其打怕的草原之人送给其的,两方人可谓是不共戴天了,况且,田畴为吕布定下战略,便是坐拥并州,今后也免不了要与他们交手,如今正好用来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吕布也很是聪明的,只不过常常为其勇力所牵绊,渐渐的便将其暴虐的一面展露出来,单看此时吕布所为,谁又敢说吕布乃是草莽匹夫?

程昱见事情达成了,不由的面露喜色,对着吕布拜了一拜道:“将军高义,某替天下百姓谢过将军了,我家主公若是知晓,定然会将温侯引为知己。”

“哈哈……”吕布听了,心中高兴,不由的笑了出声。

诸葛瑾目前乃是青州牧,据有青徐二地,又贵为大汉驸马,势力非同一般,程昱此时拿其与诸葛瑾放到一处,显然让吕布面上有光。其实遭逢长安之败,吕布原本大受打击,带着残部无处可去,便在太行山中寻了一处作为安身之地,性子、傲气,在这些年中早已磨灭的平整了许多。未遇田畴之前,吕布甚至一度消沉了下来,整日里毫无斗志,偶然间自黄巾乱贼手中救下了田畴,未报救命之恩,田畴变为其设计了一些列的事件,让其迅速的拿下了上党、河内,迅速坐大了起来,也是由于此,吕布才对田畴另眼相看。

事情定下,程昱便将自己知dào

的一些情况说给吕布听,其余之事便不再去管,安心的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吕布及其手下在一处商议。半日之后,就在程昱饿的有些吃不住的时候,吕布几人总算将事情分派完,便让手下各自散了自去准bèi

,接着硬是要在府中为程昱设宴,推辞不过,程昱才接了下来。

吕布自去吩咐人准bèi

,屋中顿时只留下了程昱、田畴二人,两人均是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先出言开口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吕布仍旧没有回来,田畴作为半个主人,不好过度拿捏,当先出言道:“仲德先生之才,畴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没想到如今会在此处见到,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哪里,子泰先生大才,昱多有不及,不动声色间便为温侯挣得如此家业,堪称当世奇才也,昱还需多向子泰先生请教才是。”田畴开口,程昱也不再静坐,接口反称赞道。

听及这个,田畴略略有些挣扎,叹息一声说道:“畴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这全赖温侯之威,与畴并无多大关联,温侯与畴有活命之恩,畴本一山野之人,奈何被羁留此处,却也是无可奈何也!”

“哦?”程昱眼中一亮,好似明白了一些,看着田畴的眼光留露出欣赏之色,轻轻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心思略微压下,语气淡然的说道:“此乃小事耳!昱无状,子泰先生不要怪罪才是,子泰先生若是想要离开,昱心中却有一策……”

第一百六五章:大军出,四面楚歌

田畴闻言动容,他心中其实也有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原本,以他的智谋,也是有着一番抱负的,没料到会在太行山脚遇到死难,偏偏被吕布救下,而吕布,偏偏又没有被他看好,想那刘备,坐拥一州之地,他心中看之不上,还不是选择远离,偏偏,他又极其看重恩义,救命之恩却不得不报,这一连串的意wài

,让得他不得不暂时留在此处。

人生,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意之事。

“还请程公不吝赐教。”田畴对着程昱便是一礼,天下诸侯何其多也,然能让田畴看中的,只有青州诸葛瑾及长安曹操,田畴心中甚至一度猜想,这天下,最终会是诸葛瑾与曹操之间的争锋,至于其他,不过陪衬而亦。

“想必先生也知,若要论救命之恩,须得一命还一命,温侯其人,其实不适合走上逐鹿天下的道路,如今却轻身而出,只怕日后会死于非命,若为将,却又太过桀骜,这一点,想必先生定然早有感受。”程昱说完顿了下,见田畴点头,顿时脸上带起了微笑。

“当今状况,温侯自然不愿就此归隐,那便只有两条道路可走,一者需yào

先生有强dà

的势力,能够在温侯落难之时出手相助,再者乃是先生委身与一心胸开阔之人,一旦温侯落难,敢于实行放虎归山之事,非此二路不可走也。”不得不说,程昱看待问题眼光之精准,这两条路,看似都是不错的选择,却反而将田畴之路给堵得死死的,毫无缝隙留给其。

果然,田畴听完,不由的苦笑起来:“自立?不说畴有没有这个能力,畴实无心去做此事,至于第二条……”田畴脸上,苦意更浓:“天下间有哪一个诸侯肯将温侯如此人物放归不管?”

若是之前,历史的脚步没有受着诸葛瑾影响,这到还真是一个问题,即便如曹操,如刘备这等如此爱才之人,见识过吕布之后,谁也不敢再将其收留身边,道理很简单,谁敢将一个随时会将自己炸成碎片的炸弹放在身边?

程昱听了,脸上不由带出了自信的光芒,看着田畴也不说话,呵呵的笑着。

酒席一直延续到深夜,吕布才在侍女的扶持下,摇摆着自回屋中。第二日,程昱提出告辞,吕布让田畴相送,两人行至城外,即将分别之时,程昱拉着其手说道:“先生大才,我家主公求贤若渴,心怀百姓,乃不世明主,其心胸天下诸侯莫有能比,昱盼望,有朝一日能与先生共事,定然人生一大幸事,先生保重!”言毕,转身而去。

田畴陷入沉思,久久不动。

公元193年11月初,吕布领兵袭了雁门,驻兵八万,与此同时,张辽领兵两万自雁门向南,臧霸领兵五万自上党向北,一呼一应间,令得并州**徒自奔命,并州,危在旦夕。

不数日,消息传至范阳,袁绍听完一口心血吐出,顿时昏迷了过去,冀州军大帐人心惶惶。

城中,刘备府中,一个特殊的客人静坐其中。

“先生所言可是真的?”刘备脸上带着激动之色,多年的修养在这一刻似乎早已被抛之不见,屋中,不单单是刘备,其麾下几大谋士也全部面露喜色,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啊!

“皇叔放心,某所言,句句属实,我家主公已经派兵出动,更是将温侯吕布说动出兵,三家同取冀、并二州。袁绍大军不日便会撤tuì

,届时,还望皇叔将其拖住一些时日,只要冀、并两地失去,袁绍大军如那无根之浮萍,定然立时土崩瓦解。”那人穿一身长衫,浑身显得柔弱,面相普通,若是不注意,再次见面之时,定然无人能够记起。

刘备也是拿不太准,其人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府中,一身长衫打扮,原本刘备正在为城中粮草发愁。这日,距离上次刘备与阎柔对话又过了一日,也就是说,城中粮草只能在维持一日了,面对着突然而至之人,刘备以为是哪位人才前来投奔,便想将其打发到辛毗那里,哪知一则消息从其口中吐出,顿时惊得刘备半天无语。

“城外大军这几日间便会退去……”

来人正是诸葛十七,天堂在幽州一地的负责人,袁、刘开战之后,诸葛十七便将自蓟县来到范阳,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程昱自上党回返之后,贾诩便利用天堂传递消息的渠道,将此事迅速传递给了诸葛十七,与之同至的,还有诸葛瑾下达的命令。

事情来到的太过突然了,由不得刘备不慎重对待,再者说,城外袁绍大军可是有着四十万之称,即便是袁绍要退,他又能挡住多少?

刘备与身边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对着诸葛十七出言说道:“先生既然身在此处,想必也是知dào

,如今城中粮草告磐,若是袁绍再坚持几日,只怕这范阳城已经不攻自破了,大军无粮,如何能够再战?”

没有摸清诸葛十七的来路如何,刘备不敢对其信任,恢复平静之后便保持着其固有的风度,对着诸葛十七半真半假的诉苦道。

一直以来,诸葛十七都是以着教书匠的身份存zài

着,这也使得他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之气,谁又能猜到,他真zhèng

的身份竟然是幽州天堂的统领,也是由此,刘备才一直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几人虽然惊喜,却丝毫没有放松。

“此乃主人亲笔书信,皇叔看过之后,一切自然明了。”诸葛十七伸手入怀,再伸出时,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解说之后将其递向刘备。

刘备正待伸手,旁边齐周抢先一步,将书信接过之后打开,停留了片刻之后,才将其递给刘备。刘备心中不但不怒,反而一暖,齐周为人智谋虽然一般,却最是忠心,之前跟随刘虞之时,便是忠心耿耿,后刘虞归隐,郑重的将其交给了刘备,比之刘虞,刘备做的只强不弱,对其照顾有加,深得齐周之心。

“哈哈哈……”刘备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开始堆积,之后更是笑了出声。

将书信递给手下谋士,刘备转头看着诸葛十七,笑着出言道:“先生原来乃是琅琊侯家中之人,适才备多有冒犯了,我与子瑜相交多年,对其敬佩不已,如今既然子瑜已经出兵,还请代备转告,七日之内,袁绍定然不会离开幽州之地。”

刘备的话等于是一个承诺,也没有再提什么粮草不济的借口,幽州虽然贫寒,却也有着不少的世家大族,岂能没有存粮,如今刘备所要的,只是袁绍退兵,只要袁绍大军退去,幽州之地,甚至乃是冀州之地,在无人可以阻挡其大军。

诸葛十七听完,心中微喜,诸葛瑾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心中再不愿留在此处,便起身告辞,刘备一行人送至府外,挥手告别,诸葛十七头也不回的离去。

范阳城中的情况,诸葛瑾也是知晓的,原本已经做了准bèi

,若是刘备以粮草为由拒不发兵,说不得还要赔上一些粮草,只是为了彻底将袁绍消灭,一切都是值得的。

顺利将事情完成,诸葛十七很是高兴,将消息传递出去之后,便小心的吩咐下面手下做了准bèi

,随时准bèi

撤离,他已经暴露,幽州之地再不是和他在此经营,同样,范阳城中的天堂组织也必须要遣回青州,不然,以着刘备的性子,只怕天堂会遭受沉重的打击。

公元173年11月,北方的天气渐渐转寒,士卒早已置备了冬装,既然决定了要出兵,诸葛瑾自然不愿因为天气而让袁绍喘息过来。冬季冷寒、干燥,对于穿着盔甲的士卒来说负累大了些,不过此时天气尚未结冰,尚可能够坚持。

诸葛瑾一动,冀州之地迅速收到了消息,可惜袁绍太过自负,为打刘备,将各处兵马抽调一空,偌大一个冀州,竟找不出一支像样的队伍。

谁也没有想到,当先出动的,乃是驻扎在乐安的蒋钦,利用水兵之利,蒋钦迅速攻占了乐陵郡守府乐陵,之后转回,将其他几个县府攻破,一路之上,很少遇到抵抗,两日间,乐陵大安。

冀州的反应终究慢了一些,及至袁绍得到消息之时,平原、清河两郡相继落陷,拖着病体,袁绍命令大军拔营,准bèi

撤tuì

,就在此时,郭图匆匆走进大帐。

“主公,不可轻撤。”郭图进入大帐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顿时引得袁绍怒气勃发,发疯般的将帐中所有能够砸掉的东西砸了一通,随即转头,双目猩红的瞪着郭图,等待其说出下文。经lì

了连番骤变,袁绍即便是在愚蠢,也不会将气撒到手下谋士身上,虽然他心中,早已恨得咬牙。

郭图脸上,带着些许后怕,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军西有吕布,北有刘备,南有诸葛瑾,三家并出,图得知消息便立即赶来,主公大军确实不能轻动,如今主公便是军心所在,主公若在,大军虽惊不乱,若退,军心一失,我等四五葬身之地矣。图有一策,可解如今危局……”

第一百六六章:袁绍退,陶谦决意

“解局?解局?解个屁的局,若是你们真有本事,我又如何能够落到这般田地?若是你们真有本事,如何会有人敢来动我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心中狂吼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郭图的眼睛漠然非常.

怪不得袁绍如此,四世三公的光环笼罩其身,曾几何时,他袁绍如此狼狈过?曾几何时,他袁家如此被人欺辱过?曾几何时,这天下竟真有人敢对袁氏一族动手?他恨,他恨手下人无能,他恨诸葛瑾大胆。四十万大军被阻两月,不得寸进,刘备为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血的代价告sù

他,士卒多了,并不一定实力就强,人手多了,并不一定就是有用。千防万防,没想到诸葛瑾还是与其动了刀兵,却是没有想到,诸葛瑾会突然拉上了吕布,以致他三处受敌,进退不得。

只是,骄傲如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他袁绍无能?

可惜,可悲,可叹……

郭图并不知dào

短短的时间里,袁绍竟然想了这许多,将脑中的思路整理一番之后,出言说道:“冀州之地,世家大族多矣,诸葛瑾想要长驱北上,困难重重,图来之时,已听闻其于清河一地驻步不前,暂无多大威胁。并州吕布,居然会出兵雁门,虽说南北夹击,使得主公大军疲于应付,却是不知主公与鲜卑关系莫逆,主公只需书信一封,鲜卑大军一出,吕布即便是有天助,也得困死雁门。”

一番分析,郭图说的条理清晰,袁绍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些,看着郭图的眼睛渐渐有了一些神采,微微点了下头,示意郭图继xù



“主公也知,如今大军缺少粮草,如果因为诸葛瑾、吕布的突然出兵便撤tuì

,士卒忙乱间极易发生**,一旦刘备趁机散布谣言,大军炸营,四十万大军旦夕即没,图此来,便为此事。”郭图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袁绍喜不喜欢了,一旦袁绍落败,四十万大军陨落此处,那才是他心中最为恐惧的事情,没有了袁绍,他就什么也不是,不得不说,这也是这个时代,身为谋士的一种悲哀。

郭图话一说完,袁绍脸上便白了起来,显然,郭图所想,正是他准bèi

做的。原本,他心中对于刘备没有太过在意,范阳城下血战两月,却是将他心中的傲气磨灭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怒气,不单单是对着刘备,还有这他手下众多的谋士、将领。吕布、诸葛瑾大军相继出动的消息传来,袁绍直接惊得晕住了,久久无语,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kè

、马上回去,回到冀州去,保住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郭图说的对,即便是他心中再是不高兴,也不得不承认郭图之言很是正确,今日若不是郭图阻止,只怕此时四十万大军已经开始溃逃,在联想到背后刘备大军一路追杀,袁绍不由的心神震颤,生平第一次的,他心中感到了恐惧,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回过神来再次看到郭图的时候,袁绍面色一缓再缓:“公则,绍之命多亏公则矣,我当铭记于心。”难以想象,一向高傲如袁绍,竟然也会这般放下身段。

郭图连道不敢,顿了片刻继xù

对袁绍说道:“主公,大军若退,刘备定然会尾随而至,图以为,主公可将大军分成数股,分批撤tuì

,如今四面围城,城中消息传递不易,此正是时机。主公可一面令大军攻城,一面撤军,此处之地,只需留有十万大军即可拖住刘备,主公率大军先行回返,图不才,愿在此处抵挡刘备。”

袁绍听完,心中更喜,越看郭图越是喜欢,暗自思量一番,心中有了计较。郭图走后,袁绍在帐中踱步,将此时他所面对的状况在脑中一一掠过,良久之后,一道道命令自他口中传出。

五日后,原本疯狂进攻的袁绍大军倏然停止,刘备猜到袁绍大军是要撤tuì

,开始准bèi

反击,却不知,此时范阳城下的大军,只是审配统领,并将领张颌、高览,共计十万大军,而真zhèng

的袁绍军主力,兵分三路,此时已经开至了新兴、渤海、巨鹿三郡。

徐州,广陵。距离诸葛瑾攻下下邳已有半月有余,陶谦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忽然间苍老了许多,一连五日,高挂免战牌,与刘繇罢战休兵。

对陈登,陶谦是喜欢不已的,可惜如今陈家举家投降诸葛瑾,让陶谦又是发怒,又是悲凉。他所看重的笮融、阙宣,还有去往袁绍处的王朗,以及自己的长子陶商,如今死的死,不在的不在,就连为他所看重的陈家,也将他抛弃不顾,这等打击之下,别说他陶谦已经上了年纪,只怕就是一年轻之人,也是受之不了。

怨吗?恨吗?这是肯定的,陶谦此时就恨不得将陈登杀之,以泄其心头之恨,只是,却为手下人劝阻了。广陵城,刘繇大军攻得甚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是陈登独挡一面,将刘繇丝丝挡在城外,无论是普通士卒,还是平民百姓,对于陈登敬畏非常,如何肯让陶谦将陈登杀掉?广陵城怎么办?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办?

不得不说,以陈登的智谋,谋一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一般,这便是陈登随陶谦来到广陵之后,主动出谋抵挡刘繇,甚至不惧危险,身先士卒的缘由。

陈登之策很是平凡,随陶谦一道前来的张昭、赵昱、吕范早已看透,只是三人对于陶谦失望至极,又为陈登说动,准bèi

一道投向诸葛瑾,有心算无心,陈登便这般取得了举重若轻的地位,让得他陶谦想杀却又不能。

原本走上逐鹿天下这条路,陶谦心中有着足够的心理准bèi

面对各种难题,只是现实到来之时,一时间又无法承shòu的住。陶谦府中书房,多日未曾打开的房门吱呀一声,向着两边缓缓打开,迈步走出房门,屋外阳光显得有些刺眼,他忍不住将双眼微眯,过得片刻,才算是适应了下来:“来人,将郡中官吏招集过来,本州牧有事宣bù

。”

陶谦的声音不大,却将院中候着的下人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咳……”一声不大的清嗓子咳声,如同一道炸雷,将失神的下人惊醒过来,慌乱的接下,跑了出去。

“唉,真的是老了……”院中,阳光下的背影显得有些颓败,长长一声叹息回荡在院中,陶谦有些意兴阑珊,心中喃喃低语道:“既然你如此这般算计与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郡守府,仍旧在陶谦手下任职的几人陆陆续续赶到,陶谦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渐渐沉闷起来。

“我欲出城投降……”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轻飘飘的传出,屋中几人听完,却是有些眩晕,极是诧异的看着陶谦,愣愣的说不出话。

“扬州牧刘繇,乃是汉室宗亲,虽然无固犯我边境,却也是为了汉室江山,如今天子式微,为曹操玩弄股掌,我等身为朝廷之人,上不能为朝廷尽忠,下不能安定一方,反倒惹得战乱四起,实乃我之过也,既已明白,当不能再犯,我欲舍弃徐州牧一职,换的徐州安宁。”陶谦不理众人反应,再次出言说道,这一次,言语中带着些无奈,带着些悲凉,不知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朝中天子?亦或是为了他自己?

“主公……”

阶下,曹宏起身就要出言,没料到陶谦将手一挥,将其阻止道:“不需多言了,我以派出使节,此时只怕已到刘繇大帐。”

“唉……”曹宏叹息一声,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在说话。作为陶谦的亲信,他自然知dào

陶谦这些日子承担的压力,只是没有想到,陶谦竟然会有如此作为,一时间,曹宏也是心灰意冷。

下面陈登心中却是不平静,没想到陶谦竟然会孤注一掷,选择投降刘繇,陈登心中慌乱极了。

与陈登相若的,还有张昭,对他来说,陶谦不是明主,刘繇更不是,陶谦投降,他呢?张昭不愿背上一个背主之人的名声,却更不愿再三投主,顿时,张昭心中更是动了起来,不由的转头看向陈登,正巧陈登也向其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交,转而撇开。

“主公,广陵城高墙厚,足以抵挡刘繇,此时投向刘繇非是明智之举,登不愿也。”既然作为几人相投诸葛瑾的发起人,陈登当仁不让的当先出列,对着陶谦反对道。

“元龙若是不愿,自去便是,谦与元龙共事一场,不愿在此时多做为难,好聚好散,便这样散了吧。”陶谦不给陈登留下说话的机会,直接的便将其自自己手下驱逐出去,转而淡然的看着屋中几人,轻声问道:“诸位,还有何人……”

第一百六七章:人心散,众叛亲离

阶下,诸人相互一瞥后迅速转开,眼神恍惚飘散.

陈登没有想到,陶谦如此轻飘的一句话,便将他革除在外,心中念头转动,却是不再出言。屋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昂立而出,对着陶谦拜道:“陶公高义,为的是天下百姓,昱不服,昱无此等大至,广陵城头,累月血战,葬送了多少广陵男儿,方才将扬州刘繇阻挡城下,此等作为,如何对得起战死英魂?如何对得起广陵百姓?”

陶谦将话说出之后,赵昱便将头深深埋入胸前,谁也看不清楚他表情若何,只是此时,赵昱却是双目通红的瞪着陶谦,脸上,两道尚未干涸的泪痕跃然其上,言语中再无之前对陶谦那般敬重,带着悲愤,带着绝望,嘶哑的吼着。

对陶谦,赵昱忠心耿耿,前次陈登邀其一道投向诸葛瑾,为其毫不犹豫的拒绝,其中之人若是没有其好友张昭,只怕陈登早就被其抓到陶谦面前。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陶谦竟然会做出这等决定,广陵城上,流淌了多少广陵男儿的鲜血,为的,就是为陶谦留下一个容身之所,如今,陶谦竟然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其之前努力尽数耗费,让他情何以堪?

看着赵昱,陶谦一时间有些无法回答,心乱了!下邳城落败之后,消息传递成各种样子,只是无论怎样变化,却有着相同的一处,矛头直指曹、陈两家。他怒!他恨!他不知dào

自己该信任谁?不知dào

自己能信任谁?

淡漠的看着赵昱,陶谦心潮起伏,然而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阶下另有一人出列,对着他一拜道:“陶公,刘繇其人才能平庸,如何得保广陵安定?况且,其人野心甚重,广陵城交在其手,主公欲置广陵百姓于何地?战乱不断,征伐不断,便是陶公所要追求的吗?”虽然张昭对陶谦看之不上,此时见到好友如此悲愤,却也难过莫名,出列对着陶谦质问道。

陶谦却是理也不理张昭,只是愣愣的看着赵昱,眼光说不出的复杂,停留了很久,才出言道:“知dào

了,你们也走吧。”故作镇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

屋中,忽然再次寂静了下来,不知是过了多久,屋中一人再次走了出来,对着陶谦跪地拜道:“主公,这些年来,宏累了,不愿再混迹朝廷,请辞归家。”

陶谦的眼神更是深邃了一些,没人能够看懂,曹宏,虽然才能很是一般,对他却是忠心耿耿,可以说是他最为亲近的心腹,没想到,没想到也会请辞,陶谦有些癫狂的笑了,震得屋中颤颤,忽的笑声一顿,只听陶谦轻轻开口吐声道:“好。”

曹宏不起身,再次拜了三拜,抬起头时,额头上血迹斑驳:“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主公仁慈有余却不足已震慑宵小,今日之后,宏不在主公身边,还望主公多多保重!”曹宏话语中带着哭音,说道最后,竟是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闻者心伤……

陶谦却仿若未觉,心中凄然。众叛亲离?众叛亲离?陶谦心中,撕裂的嚎叫着,曹宏的请辞,让得陶谦原本就显得苍老的身形,再次苍老了许多。

屋中几人,只留得萧建未动,几人相互拜了一下,再次对着陶谦拜了一拜,告辞离去。

几人出了门,相互拜别,曹宏出了城门往西,过豫州,一路行至益州才止,隐居不出。陈登、张昭、赵昱、吕范四人一道,出广陵,去了下邳。

公元193年11月,三家联盟合攻袁绍之际,广陵陶谦开城投降,吞并广陵之后,刘繇没有停下脚步,兵锋直指下邳南部,一路打到僮县方止,整个徐南之地短暂的出现了平静。

诸葛瑾、刘备、吕布三家同取袁绍,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袁绍用郭图之计,将手中州郡舍弃不少,总算将三路攻势阻止了下来,此时元扫只余了乐平、赵国、广平、巨鹿、安平、河间、渤海七郡之地,地盘缩水了一倍不止。与此相对,吕布大军攻占了雁门、太原、西河、并新兴大部,并州一地除却太行关隘,基本被吕布攻占下来。

刘备大军也是不甘示弱,被郭图摆了一道之后,刘备大军经过简单的休整,后方粮草源源不断的开始送至,大军迅速出击,将中山、常山,以及河间少部占下。

冀州魏郡、阳平二郡,被北上出兵的刘岱攻而占下,陶谦长子陶商到时,却没有料到诸葛瑾会如此迅速的攻下下邳,刘岱不愿与诸葛瑾硬拼,在接到刘备手书之时,迅速派兵北上,将两郡攻打下来。再加上诸葛瑾攻占下来的平原、清河、乐陵三郡,此时天下诸侯中,诸葛瑾与袁绍、刘岱、袁术、刘繇四家相连,袁绍周边,刘备与吕布也是领土相连,中原之地顿时成为了一锅浆糊,一时间局势反而显得不大明朗起来。

与北方的群雄争斗相比,南方却显得有些和风细雨。孙坚自从出兵攻占了荆南五郡之地后,实力非但没有增强,反而显得单薄了许多,人手不足,阻拦了孙坚北上与刘焉一争高下的道路,后孙坚效仿诸葛瑾,竖旗招贤,几月间,招的不少寒门士卒争相投往,其中最为有名的,乃是文聘。

此时文聘,尚才二十出头,武艺不凡,性情沉稳,原本在刘表手下为一普通士卒,听得孙坚招贤纳士,不甘自己一身武艺就此Lang费,毅然前来,孙坚看中之后,提拔其为校尉,统兵两千。其余之人却是平凡了许多,此时,荆州人才尚还年幼,几乎很少有人出仕,能够招揽到文聘,不得不说孙坚运气。

比之孙坚,荆州正统州牧刘表,却是无奈许多,刘表与名士七人为友:汝南陈翔、同郡范滂、鲁国孔昱、渤海范康、山阳檀敷、同郡张俭、南阳岑晊,同称为八俊,只是这几位友人,尽皆不愿出仕,志在山林之间,以致刘表手中只有支持他的当地蔡、蒯两大家族。

蔡家家主蔡瑁,字德珪,襄阳蔡州(今襄阳市襄城东南老营)人,乃是襄阳城大族,有田园四五十处,婢妾数百人。其父蔡讽,其姑母为太尉张温妻,其大姐乃襄阳名士黄承彦妻(诸葛亮岳母),二姐嫁与荆州牧刘表为续妻。蒯家家主蒯良,字子柔,其人足智多谋,精通天文,极善相马南郡延中庐人,归顺刘表时,蒯良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佐其成业,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之后,蒯良就被刘表擢升为主簿,便一直随在刘表身边,长居于襄阳。其中,蔡瑁精通水战,蒯良、蒯越二人善谋,两家相互补充,一文一武,扶持刘表。

“主公,孙坚坐大,不可不防,其人野心勃勃,又与主公结仇,如今看来,主公当先下手为强。”襄阳府中,蒯良看着上首上,有些无精打采的刘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刘表什么都好,只是一点,性子优柔寡断,且为人太过仁慈,若是身处盛世,定然是一不可多得的能臣,却偏偏生在乱世,生不逢时。原本蒯家正是看中了刘表身上这一点,才毅然决定投向其麾下,即便是不能辉煌一世,定然也得保一世平安,如今看来,却是有些错了。眼看着孙坚一步步坐大,刘表却一直无有动作,不单单是蒯良在劝说,就连蔡瑁都通过其二姐,向着刘表大吹枕边之风,无奈刘表就是不动,拱手将荆南五郡之地相让孙坚。

“子柔,孙坚不过一郡之太守,若是真要出兵叛乱,只要天子诏书一到,孙坚必死无疑,我们何须去管他?”刘表微眯着眼睛,张口便将天子挂在嘴边,殊不知,他口中的天子,不过是曹操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这便是刘表,若论政治斗争,一个比之任何人也丝毫不差的人物,却偏偏没有多少战略目光,对于天下之事更是不甚关心,浑不知,天下动荡,汉室式微,这天下,早已不再是那个刘姓人说一不二的天下了。

蒯良扫了一眼蔡瑁,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劝说。

“主公身为荆州牧,荆州一地,我等却只对上庸、新城、襄阳、建平、宜都、江夏、南郡七地有着控zhì

力,荆南之地广阔无比,更兼物产丰富,孙坚所据之地,足矣媲美主公,瑁却是看之不过,他一个小小的长沙太守,如何敢与主公比肩?”对于刘表,蔡瑁了解的要比蒯良多上一些,有着一个姐姐与其朝夕相对,这点事情自然难不住蔡瑁,略微想了一番,缓缓出言道。

刘表顿时陷入了沉思,他为人虽有心计,却多用在政治争斗上,对于孙坚的消息关注的不是很多,偶尔也会听夫人蔡氏提上几句,却从不放在心上,此时听蔡瑁再次提起,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怒意:“孙坚,实在可恶!”

转过头,看着蔡瑁出言说道:“德珪既然说起,便与我说说孙坚此人吧……”

第一百六八章:年关至,袁府议事

屋中,短暂的平静了片刻,蔡瑁抬眼,扫了一眼蒯良,眼中露出一丝快意,随即被其隐去,转而对着刘表说道:“孙坚此人,桀骜不驯,之前与主公战于长沙,落败之后转战荆南,其人手下,兵精将强,比之襄阳也只是一线之差,主公若不早动,待孙坚修养生息之后,荆北之地,只怕是少不了一场刀兵之祸.”

刘表脸色略微变化起来,蔡瑁的话,直击人心,值此乱世之时,刘表最为称道的,便是保荆州为一番乐土,历史之上,刘表便是如此做的,终其一生,也没有对外侵略过。

“子柔如何想法?”转过蔡瑁,刘表对着出言询问道。

“主公,当今天下,诸侯林立,中原之地袁绍、袁术、刘岱、刘繇、刘备、诸葛瑾,以及新近崛起的吕布,可谓是强者尽出,谁胜谁负一时难以见得分晓,荆州水系发达,更兼承载着益州、司州、豫州三地交界,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主公手下,兵强马壮,自然不会怕了孙坚,只是孙坚壮大之后,终究影响着主公对于天下大势的影响,制衡了主公的发展,良以为,主公应当出兵,将荆州之地统领手中。”荆州之中,世家豪族也是不少,蔡、蒯、两家虽然较大,却不是一手遮天,蒯良身为家主,自然是希望刘表能够更进一步,蒯家自然水涨船高。

只是可惜,两人面对的是刘表,刘表与着这个时代的许多宗亲一样,没有太大的野心,就像幽州刘虞,皇位摆在面前也不曾动心,对于两人所言,刘表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衡量,却是兴趣缺缺,犹豫良久说道:“此事还是先行放一放吧,如今袁术在豫州大肆掠夺,涌入襄阳的难民越来越多,以着襄阳的底蕴,如今已经快要承shòu不住,不知子柔心中可有良策?”

蔡瑁、蒯良两人对视一眼,眼露无奈,只是主公乃是刘表,他们两人又能如何?荆州富庶、安逸,造就了荆州文人风气较重,尤以荆北最甚,同样的,又是荆州之地将他们这些从不满足的士族豪强给毁掉了。想当年,刘表单骑入荆,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将荆州士族为其所用,短短的时间内平定荆州,为人称道,他们,也正是被刘表这种表现给打动,义无反顾的投向其身前,可惜,刘表之后的表现,让**跌眼镜,诸人渐渐离心,黄家远离,庞家归隐,马家不出……以致如今刘表身边只余了蔡、蒯两家。

“同为袁家之人,差距却是巨大,袁术此人目光短浅,如今大肆搜刮之下,富饶的南阳、淮南之地,变得开始衰败。至于难民问题,主公与益州刘焉同为宗亲,可遣人去往益州,请求援助,可借此机会与其结成联盟,荆州北边乃是曹操,其人野心比之孙坚更甚,主公不可不防。”仔细思虑了一番,蒯良还是认为将难民接收下来乃是最好,虽然刘表没有害人之心,却难保别人不对荆州虎视眈眈,人口多了,将来若是有变,可招募的士卒也是多了。

刘表没有多想,见此事也已解决,便不愿再在此呆着,与两人打了招呼,径自走了。刘表一走,蔡瑁、蒯良也没有理由再呆下去,相互拜了,告辞离去。

时光匆匆,渐渐临近年关,南方的天气不算是太过寒冷,北方就恰恰相反,11月底的时候,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了一年中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和着北风,呼啸着吹过,带起一阵阵寒冷,这一场雪,将中原之地的战事暂时给浇的熄灭,不论是三家联盟,还是袁绍,相继的偃旗息鼓。

士卒不能攻城略地,却不妨碍几方谋士各出所能,暗战,来的反而更是凶险。

面对着随时有可能被三家覆灭,袁绍手下的谋士终于是放下了所有的积怨,联合在了一起。信都,袁绍府邸,袁绍书房中,郭图、逢纪、许攸、审配、荀谌、陈琳、崔琰七人齐聚一起,袁绍一言不发的看着几人,等着几人给出最终的办法。

“刘岱出兵,不过是利益相诱,却也摄于主公名望,不敢再有寸进,攸以为,可以遣一使者前往,许之与利,或可为我等所用,再者说,刘岱当年出兵泰山,折戟沉沙,损兵折将不说,更是将其兖州牧的脸面丢失丧尽,对于诸葛瑾也是毫无好感,如果有机会能够对其落井下石,想必刘岱会十分热心。”在座几人,没有一人是没有弱点的,许攸为人却又是最贪,开口之间便是利益交换,对人心把握的也很是精准,眼光十分毒辣。

其余几人即便是不大认同,也不再出言反驳,总要给许攸留些面子的!几人这样想到。

“豫州牧乃是主公之弟,同为袁家之人,可向其求援,诸葛瑾既然身在泰山,距离徐南之地便太过遥远,若是袁豫州能够出兵徐南,行一围魏救赵之策,诸葛瑾心有所虑,定然不敢太过过分。”看看诸人,逢纪忍不住说道。

这倒是一个办法,比之之前郭图向袁绍出言让袁术出兵救援冀州要好上一些,袁绍听了,暗暗点头,却仍旧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眉头轻皱。

“诸位却是忘记了一人,幽州之地,原本不该刘备所得,公孙瓒乃是一刚愎之人,如今被刘备赶出幽州,困守辽东之地,自然是怨恨非常,只要主公向其提供支援,定然可为主公所用,”有着许攸、逢纪在前,荀谌也是心有所感,将自己心中早已选定好的盟友提之而出。

“友若之言甚是。”荀谌话音刚落,便听到崔琰出声赞同,崔琰其人,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且为人刚正不阿,原本在袁绍军中很是受到排挤,不过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能,此次袁绍召开秘密会议将其召来,便也能说明此事。

“据谌所知,徐州陶谦投靠刘繇,乃是万不得已之举,当时诸葛瑾兵锋太过锋盛,陶谦手下无有大将可挡。不过,丹阳兵的精锐之名由来已久,也是不可小觑,主公可遣一人前往广陵,与陶谦结成联盟,以陶谦对诸葛瑾的怨恨,再加上主公名望,定然会同意出兵,有袁州牧与陶谦一起动手,胜算便会大上许多。”难为他看的这般细致,其余几人只怕是早已忘记了陶谦何人,乱世,便是这般,一旦被世道淘汰,便很难再进入众人眼睛。

屋中几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对崔琰不由的有些刮目,谁也没想到,平日了刚正不阿的崔琰,此时竟有一鸣惊人之态。

“若是能够说动刘岱,三路并发,诸葛瑾便不足为惧,如此,配便说说刘备吧。幽州一地不比冀州,不过如今刘备大军占据中山、常山两郡之地,一旦给其时间,定然会很快恢复过来,在配看来,诸葛瑾、刘备、吕布虽然说是三家联盟,却未必就如我们想的这般密不可分,吕布何许人也?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先杀丁原,又斩董卓,可谓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主公何不双管齐下,一面使人送其金银,以漫其心,一面使人用离间之策,让其与刘备发生火并,主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大好?”对于吕布,审配对其很是不屑,此时更是将其作为联盟中的一个点,欲以“以点破面”之法,将三家联盟的关系打破,对于此,审配心中很是有信心。

“图心中也有一策。”审配说完,郭图便急急的站立起身,对着袁绍拜了一下,这才出言说道:“主公与曹操自**好,如今长安安定,马韩联军被其击得落败奔逃,此时正是士气高昂之时,主公何不遣人去往曹操处?再者便是域外,鲜卑欲入关久矣,主公可遣一人前往域外,并州、鲜卑交界之处,可不只是有雁门一处,只需避开吕布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再有主公支持,不必担忧为人抄了后路,鲜卑铁骑,定然会将吕布所占之地捅个底朝天。”

袁绍听了,心中更是高兴,连日来被大军压境带来的压力渐渐有些舒缓,看着屋中没有再发生争执的几人,心中平白的畅快了许多。

“好……”

“主公不可……”

袁绍与崔琰几乎同时出声,原本畅快的心情被崔琰打断,顿时有些怒气勃发:“为何不可?季珪何处此言?”

崔琰脸上,带着些焦急,闻言立即接口道:“诸侯征伐,不过是内部混战,汉室与域外民族厮杀多年,双方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主公若是与鲜卑合zuò

,定然会被天下人唾弃,到得那时,试问主公该如何收拢人心?该如何招募人才?该如何对天下人百姓做出一个解释?”

接连几个问题,将袁绍满腔的怒气给消除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头冷汗汩汩冒出……

第一百六九章:天下事,岂是易安

北方的天气,进入十二月之后更是冷的非常,一场暴雪将万物覆盖,入眼全部是一片的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风呼啸,刮起地面上的积雪,冰粒一样的雪晶敲击的屋顶、门窗砰砰作响,屋中,炭盆燃烧着,嗤嗤的冒着白气,暖烘烘的,才让人感觉到一阵暖意。

“此次多亏季珪提醒,不然酿成大祸矣!”沉默了良久,袁绍揉揉额头,显得很是后怕。

屋中,袁绍话音落后,显得静的有些过分,偶尔传出木炭燃烧时哔剥的声响,袁绍几位谋士中,只有陈琳一直未曾说话,若论文笔,袁绍帐下无人可与其比肩,只是军中之事,陈琳对于自己的斤两很是明白,这才一直未曾出声。

“琳有一言,主公试听之。”陈琳起身,将领口的衣衫扯了一下,挡住寒气,见几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轻轻呼出一口气道:“鲜卑人鲁莽、暴虐,不服从教化由来已久,常有南下之心,只是中原强dà

,几年间只是劫掠边境,未曾踏入中原一步。天下百姓,不过是愚昧之人,若是有得一口饭吃,谁会管你鲜卑人怎样怎样,草原之上,自檀石槐亡后,鲜卑部落分作几块,谁也不能号令于谁,正是势弱之时,只需小心谨慎,不让他人发觉,待其将吕布击败,届时只要主公再发出诏令讨伐其,不但不会损失主公威名,反而会让主公名望更进一步。”

陈琳之策,所侧重者,乃是最后声讨鲜卑,听得屋中几人眼睛一亮,若此这般便可将天下大义握在手中,自汉室建立之日起,朝廷便与草原上的少数民族征战不休,仇恨,在不知不觉中积累日深,边境之地尤其如此,一旦袁绍立志扫除鲜卑,定然会赢得并州之地百姓民心,民心所望,无所不克。

计议定下,袁绍不再耽搁,事实上,他也耽搁不起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稍微早了点,正好将联军的脚步给阻挡了下来,不然,此时的袁绍,还不知能否留下一个容身之地。

一道道命令下发而出,一路路或明或暗的使者被分派而出,袁绍,或者说袁家,这个战争机器,轰隆隆的彻底开动了起来,中原之地,一片迷局。

新年将至,天下诸侯中却无几家能够嬉笑顺心,西北之地,马腾占据了雍州不小的地盘,不过,此时的马腾却是笑不出来。凉州之地本就贫寒,自给尚且不够,出兵之时便是为了给凉州百姓一条活路,大军出征在外这许久,所用粮草均是劫掠而来的,雍州一地先后为董卓、李傕、郭汜祸害,秋收并无多少粮草,如今,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季,谁也不知dào

,会有多少人丧生在这个冬天。

与马腾相比,曹操却要好上许多,有着汉中作为粮仓,虽不富裕,却足够大军挺过冬季。若是说好,只怕要数益州刘焉,如今刘焉老迈,身体每况愈下,其下本有四子,长子刘范、次子刘诞、三子刘瑁、幼子刘璋。

四子中,长子刘范最有才华,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卢植临逝前定下计策,刘范积极响应,邀马腾出兵,进京擒贼,后为李傕所察,与仲邵、马宇二人一道,被杀于市口,同罪的,还有其弟刘诞。三子刘瑁,却是早逝,只余幼子,对于曹操,刘焉深恨之,只是因的时运不济,无奈不能成行,拖沓至今。

中原之地,吕布、刘备同样是忧愁不堪。后者到还算好,有着幽州作为支撑,还能勉强维持,后者就凄惨了,大军霍然扩充,没有丝毫底蕴,靠着诸葛瑾之助才能维持,命脉为人掌控,吕布的日子过得相当不好。

徐州,琅琊,战争对于此处几乎毫无影响,浓浓的年味儿洋溢在城中每个人心头,街头上,到处是喜气洋洋。

“咯咯……咿呀……”诸葛瑾府中,已为人父的他此时正抱着自家的姑娘,小丫头这才五个月大,精神却是出奇的好,月牙儿的小眼透亮清澈,仿佛也带着笑,此时正调皮的拽着诸葛瑾的发髻,好似发xiàn

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边扯边咯咯的笑着。

“来,乖女儿,让老爹亲一个。”诸葛瑾呲呲牙,对着小丫头宠溺的笑了,不由分说的在其脸蛋儿上亲了起来,小孩子皮肤嫩,估计是扎的疼了,小嘴儿一撇便要哭,吓得诸葛瑾慌忙将其递给卞玉,口中无奈的说道:“你看,女儿生的多像你,爱哭鼻子。”

“哦哦哦……”卞玉抱着女儿,身子摇摇晃晃起来,过得一会,小丫头似乎是有些累了,躺在卞玉怀中安静了下来,卞玉这才抬眼,白了诸葛瑾一下道:“玉玉这才多大,你那胡子扎的人生疼,她怎么能不哭?”

“呵呵……”诸葛瑾听了,也不尴尬,有些无赖的笑了,上前环住卞玉的腰肢,将头埋在卞玉的发间,嗅着卞玉的味道,不由有些痴迷。

府中一众女人,自打卞玉三女分娩之后,便没人独自一个屋子,也好方便照顾孩子,毕竟,小孩子夜间总是会哭个不停,很是影响几人休息。卞玉也没有给女儿找奶妈,坚持要亲自喂养,章氏拗他不过,也就随他了。

下雪之前,战争便停下了,诸葛瑾原本便没有想要打下多大的地盘,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像其他诸侯一样,盲目的扩张、这些日子来,诸葛瑾便一直在陪着妻女,难得会有这些悠闲的时光,他自然不想在Lang费在别的事情上面,况且,他已经习惯了,有田丰帮他分担,一般的事情也不需yào

他亲自动手。

“玉儿,今天晚上我便陪着你吧?”古人分娩,女子总是会元气大伤,几个月间,三女身子才恢复了一些元气,却还是有些虚弱,诸葛瑾这几日便一直在其他几位妻子处休息,此时抱着卞玉,忽然间觉得冷落了她了。

诸葛晗玉在一边捣乱,咿呀的叫个不停,其实此时她尚不会说话,只是咿呀的叫,旁人也不懂她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卞玉微微自诸葛瑾怀中挣开,一只手拉开衣襟喂起女儿,见女儿吃的香甜,这才抬起臻首定定的看着诸葛瑾,双眼中带着希冀说道:“夫君,玉儿想再要个男孩儿,为诸葛家延后。”对于自己只是生下一个女儿,卞玉仍旧是耿耿于怀。

诸葛瑾有些窘了,曾今身处后世,他自然知晓生男生女全在男方,只是他却没办法开口劝慰卞玉,这个时代,没有所出之人,在家中地位是十分低下的,而生下女儿,仅仅只是比其高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章氏虽然不说,日常中却仍旧是不自觉的就偏向了丁婉,这还是诸葛瑾家一直为家中之人洗脑的结果,女人,在这时代的命运可见一斑。

忽然,诸葛瑾嘻然的笑了,低下头伏在卞玉耳边,轻声说道:“好玉儿,我可是有些嫉妒女儿了,我也要吃!”顿时,臊得卞玉脸颊通红,看着诸葛瑾的眼光好似能够滴出水来,闪烁不停,一瞥间慌乱飘开,屋中暧昧之气渐渐升腾起来。

“少爷、夫人,老爷吩咐开饭了。”正在此时,屋外一个丫鬟匆匆赶来,轻轻扣了下门冲着屋中说道。卞玉吃了一惊,脸上的潮红迅速退去,眼神复又清明,看了看怀中渐渐有些睡下的女儿,转而看着诸葛瑾,等着其说话。

“好,马上就到。”诸葛瑾走至门口,对着丫鬟轻声说道,好似害pà

惊扰了女儿,声音压得很低,轻柔。

两人在呆了一会,待女儿彻底睡熟了,卞玉将其交给屋外伺候的丫鬟照看,与诸葛瑾一起去了主屋。两人到时,屋中诸人基本已经到齐了,由于家中没有什么规矩,这么多年来诸葛珪也是习惯了,家中之人俱是围拢在桌前,热热闹闹的。

席上,丁婉将诸葛恪也抱了过来,见着诸葛瑾,丁婉出言解释道:“恪儿太过调皮了,怎么哄也不睡下,离开我又哭的厉害,与母亲说了便抱了过来。”

诸葛瑾点了点头,转而将头看向屋中一青年之人,打量着,眼中闪过满yì

之色:“亮儿,如今又是长高了,再过些年头,便会超过大哥了。”

那人转过头,脸上带着笑意,一身长衫罩在身上,颇有一番隐士的感觉。只是,这般情况放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身上,不得不让人心生感叹。

“大哥又笑我了。”原来,这人便是诸葛瑾的二弟,诸葛亮,被诸葛珪送去书院学习,一直在外,年关之前才算是放假归来,今日正好是第一日。

“大哥就是向着二哥,我也长高了呢!”屋中,另外一个顿时不依了,嚷嚷着叫道,却正是两人幼弟,诸葛均。稚嫩的言语,顿时让屋中众人笑了出声。

对诸葛瑾,章氏最是喜欢,将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在其耳边轻声说道:“瑾儿,今日之后你可是要注意上一些了,脱儿几人也有了身子了……”

第一百七零章:机密泄,亲情浓烈

章氏眼角带着笑意,额头上,皱纹却是又见深了些,俗话中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章氏却是难得的显得精神矍铄.诸葛瑾也是脸带惊喜,对于诸葛珪瞥来的眼光浑然不觉,呆呆的盯着眼前的饭菜,好似一副饿死鬼的模样,看的章氏眯着眼睛偷笑。

主桌上,出了诸葛珪全家之人外,只有诸葛瑾的三位正妻坐在此处,见到诸葛瑾模样,均是不由的脸颊通红,羞捻的瞅了瞅章氏,随即低下头不再多看。

对于自家大哥,诸葛亮早已免疫不少,诸葛瑾稀奇古怪的作为,让得他也是感叹,瞄了一眼脸色渐变的诸葛珪,悄悄伸出手掐了诸葛瑾一下。

“二弟,掐我作什么?”吃痛回过神来之后,诸葛瑾面上带着疑惑问道。

“呃……”诸葛亮语结,不由后悔自己这是干嘛,顿时将头转向另一边,干咳一声不再出言。

“好了,吃饭吧。”诸葛珪看不下去了,对着众人说道。

原本,生在古代的女子,用餐之时是不允许上桌的,世家大族尤其如此,即便是诸葛珪爱煞了章氏,也不曾破坏这个规矩。诸葛瑾打小开始,便屡屡吵闹,章氏不上桌,他便不吃饭,诸葛瑾出生之后,对其最爱的却是诸葛玄,如此闹得多了,心疼之下便默认了此事。再后来,诸葛瑾长大,统筹杀伐,诸葛玄与诸葛珪二人渐渐放权,将家中之事多交给其来处理,诸葛瑾便将此事立成一个规矩,渐渐地便成了如此。至于其余几位姬妾,同在屋中,却是另起一桌坐下,即便是生有女儿的卞玉也在此处。

老爷子发话了,诸葛瑾自然不敢再作调皮,家人们聚在一起吃饭时,基本上是不相说话的,很快地,饭菜便已上齐,一屋子的人默默吃着自己的饭菜,诸葛瑾偶尔会讨好的夹些补身子的菜到章氏碗中,直喜得章氏胃口大开,不知不觉中竟是比之平日多吃了不少。

诸葛亮年少老成,比之过去的诸葛瑾更有过之,只是低着头自顾的吃着,诸葛均虽然调皮,在与诸葛珪一道时却是收敛许多,除了时不时的嘟囔几声,便只剩下了吃饭时碗筷的碰撞声。对他熟悉无比的章氏一看便知dào

,他这是故yì

弄出的响动,便伸手在其脑门上敲了一下,惹得诸葛均抱怨不已,将正在吃饭的诸葛珪也逗的笑了。

吃完饭后,章氏带着几位儿媳妇径自离开了,早有下人过来,将屋中餐具收拾妥当,诸葛珪叫住诸葛瑾去往书房,临起身时,诸葛瑾伸手拉住二弟,将其一道拉了过来。

“瑾儿,今年可真是不平静啊!”书房中,看着立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儿子,诸葛珪眼中很是复杂,良久才出声叹息道。

诸葛瑾明白,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比起诸葛玄,诸葛珪对于汉室却是忠心不少,诸葛玄立志于振兴家族,对于汉室江山如何,百姓如何却不怎么在乎,诸葛珪却不同,他有着自己的志向,有着自己的抱负,偏偏生不逢时,诸葛瑾出生只是几年间,便接连遭逢乱世,偏偏儿子又太过出色了,将诸葛氏一族的光芒全部遮挡下来,在诸葛玄与诸葛瑾的劝说下,诸葛珪才算是安心的留在家中,安然享shòu



“好了,你们坐下吧。”知子莫若父,诸葛瑾心中所想,诸葛珪也能猜到一二,见诸葛瑾沉默,也不待其回答,挥手让二人坐下。

“是。”二人相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也是,诸葛瑾聪明不假,诸葛亮却也是一个智近乎为妖的人物,稚嫩,早已从他身上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成熟,有的只是稳重。

“琅琊城东,那人可否是……”诸葛珪见二人坐下,转眼定定的盯着诸葛瑾,缓缓出言,边说边伸手向上指指天,一句话却是没有说完便顿住,显然对于最后那个词汇,也是忌讳莫深。

诸葛瑾听了,脸色便是一变,眼神中顿时杀气毕露,片刻之后才微微敛去:“父亲自何处听到消息?此事可是传扬开了?”诸葛瑾心中,念头百转,是刘辩又不老实了?还是被有心人发觉了什么?亦或是家中……想到此处,诸葛瑾却是生生将念头掐断了,自己回至琅琊已有两三个月,却从来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不知是诸葛瑾真的没有觉察?还是他其实不愿往那个地方去想。

诸葛瑾的话,可算是没有回答的回答,诸葛珪顿时脸色变得铁青,看着诸葛瑾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一旁的诸葛亮也似是有些害pà

,将头略略低了一些,不敢与之对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诸葛瑾见到父亲如此震怒。

“啪……”果然,只见诸葛珪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拍到桌上,震得桌子上面茶碗翻倒,水渍浸湿了书页却浑然不觉,要知dào

,平日里,诸葛珪对于书房中的书本最是爱惜了,即便是连翻看也是小心翼翼,何曾这般作为。

“我就说嘛,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诸葛珪心中,喃喃自语,旋即怒气不减,急匆匆的走至诸葛瑾面前,瞪着他再次出声问道:“何婉,她真的是……”

诸葛珪说话再次说了一半,此时,连着旁边的诸葛亮也是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迷惑间却听得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好似耳光声,转头看时,却正见大哥歪着头,眼睛直视诸葛珪,左边脸上,却是红红的,半边脸显得有些肿大。

谁能想到,吃饭时还好好的两个人,此时竟然会发生这般事情,即便是诸葛亮,此时也只有满头的雾水,云山雾里,讲述的也许便是如此吧?诸葛亮如是的想到。

“我爱她!”直直的对诸葛珪对视着,诸葛瑾眼中没有一丝闪躲。

“爱?”诸葛珪呆了一下,旋即有些放肆的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肆意:“你知dào

不知dào

什么是能爱的,什么是不能爱的吗?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这所谓的爱,到底是爱还是占有呢?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这般的爱,会将整个诸葛家葬身无地吗?你知不知dào

就是这样一个爱,让得天下百姓唯恐避之不及?”诸葛珪说着说着,双眼中泪花闪动。

这一次,即便是诸葛亮仍旧什么也不知dào

,却是懂了,父亲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大哥乃是一人杰,诸葛亮从来不曾怀疑,但是大哥毕竟还是太过年幼了,路途上,总是会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诱惑,此时看来,定然是大哥走了错路了。

“父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哥即便是有错,改了即可,父亲何须生这般大的气,伤了身子。”诸葛亮说的不错,原本也正是这个理儿,哪料到诸葛珪听了,不但没有消气,反而转过身,一只手伸出指着诸葛亮,嘴唇气的颤颤巍巍,一句话到嘴边,只剩下一个字音:“你……你……”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诸葛亮却是不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开口还要再说,却被身边的诸葛瑾伸手拉了一下,这才打住。诸葛瑾上前,扶住诸葛珪,却被其一下子挣脱,便垂手立在一边,对着诸葛珪解释道:“父亲,此中风险儿子也是知dào

,只是当年,将其救出之时原本欲要利用其身份,防止此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时无法招架,只是情之一字,本就半点不由人,日久之下,情愫暗生。前些日子,曹操借天子诏令,止戈息武,儿子无从抗拒,只好随波逐流,却再也没有想要将婉儿牵扯而出,当年之事做得隐秘,这么多年过去,消息一直未曾外泄,更何况,当年她贵为皇后,别说是朝中之人,即便是皇宫之中,真zhèng

见过其面目的,又有几人?”

诸葛瑾的问题,诸葛珪无从解答,却仍旧是听了进去,顿了片刻,诸葛瑾继xù

说道:“那刘辩,董卓废帝之时,没能及时将其杀之,及至后来动手,却被其躲过,天不亡其,诸侯联盟讨董,儿子派人前去京师劫掠书籍,让得他得以借此逃生,真真是意wài

之事,此乃儿子也不愿看到的。况且,刘辩的真实身份乃是何家之子,如今何进一族尽被夷灭,只留婉儿与他,儿子这才答yīng

其隐姓埋名,隐居于琅琊不出。别的不敢多说,在琅琊,还没有人能够从我手中,无声无息的将其带走,只要消息不曾走漏,天下百姓如何会有机会得知?”

诸葛珪沉默了,儿子说的不错,况且,一直以来,自己儿子虽然年幼,却从来不曾做出一些莽撞之事,想到这里,诸葛珪不由有些后悔刚才打了儿子,想要说些什么,喃喃半天,却什么也没有说出。父爱如山,从来都是沉默的。

诸葛亮此时却是有些骇然,惊诧的看着自己大哥,好似第一次认识一般,两人所说太过吓人,这时,他才知晓,为何刚刚父亲会是那般作为,若是换成是他,只怕是会做的更过吧?他心中暗自问自己,最终结果却是,他不知dào

……

第一百七一章:纵谈论,难得清闲

屋中,渐渐沉寂下来,父子三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年关,便会再次出征了吧?”气氛有些压抑,诸葛珪却是不愿再让气氛如此,出言打破了沉默,问出了一个家中之人全部知dào

,却一直没有问出的问题。

“嗯,天下未定,儿子便不能安然守在家中,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诸葛瑾话音有些低沉,不知dào

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心情中走出来?还是为其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而感觉到悲伤。

“天下百姓却是太过苦楚了!”诸葛珪如此感叹道。

“父亲,儿子想知dào

父亲失如何知dào

这件事情的?”犹豫再三,诸葛瑾仍旧是选择将刚才的话题进行下去,知dào

现在,他心中也不能肯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前几日,为父偶然见到婉儿外出,原本没有在意,没想到后来在集市之上,见到其与一男子极为亲密,大怒之下便一路跟上,却是发xiàn

这男子长得却是很像一个人。”说到这,诸葛珪顿了一下,抬眼白了诸葛瑾一下,接着说道:“你也知dào

,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变化却是有些大了,再一联想,平日里一直婉儿婉儿的叫,此时将姓氏联系起来,竟然与宫中那人牵连而上,怎叫为父不震惊?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中压了几日,这才忍不住向你出言询问,哪知此事竟然是真的?太过吓人了……”诸葛珪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气。

诸葛瑾心中一松,这才知dào

乃是巧合,便暗自责怪自己什么时候也是这般多疑起来了,暗暗苦笑了一声,不再出声。

“大哥何以得知那刘辩不是汉室血脉?”别看诸葛亮此时才十二、三岁,看问题眼光之准,没有人怀疑,不过,他骨子里与诸葛珪一般,对于汉室有着莫名的情感,今天听到这般辛密,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诸葛瑾也知dào

,自己这二弟典型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若是不让他知dào

,只怕自己有得要受了,便出言将当年何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直听得诸葛亮心神颤动,这一刻,他心中固有的一些观念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可惜,诸葛瑾不知dào

,不然,只怕会高兴莫名。

知dào

的越多,眼界便是越宽阔,诸葛亮觉得,此时的颍川,再也将其束缚不住了。颍川之地多豪杰,荀彧、郭嘉、荀攸、戏忠、陈群、钟繇、郭图,以及仍旧未曾出仕的徐庶等等,只是,司马徽南下荆州之后,颍川书院便有些凋落了,诸葛亮身在其中,对其知之甚详,最近这段时间,更是觉得有些迷失了自己,如今看来,自己所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父亲,年关之后,孩儿想外出游学一段时日。”看了大哥一眼之后,诸葛亮却是忍不住对着诸葛珪出言说道,言语中,几乎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

诸葛珪犹豫,大儿子踏上了逐鹿天下之路,仇家何其多也,他如何能放心让二子外出游学?想到这里,不由地对着诸葛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出面阻拦一下。

“二弟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只是大哥有一个要求,让仲康跟随在你身边,若是不答yīng

,此事就此作罢。”诸葛瑾话一开口,便让诸葛珪瞪了眼,听到后面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仲康是谁,诸葛亮不知dào

,却也能猜到,定然是诸葛瑾为其安排的护卫,虽然不大愿意,他却也知dào

,很多时候在家中,大哥说的话比之父亲还要管用,若是自己不同意,只怕是真的很难出行,想到此处,只好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接下来,三人谈论的话题渐渐转开,以着如今青州的实力,以及天下各地诸侯的征伐为主,诸葛瑾有意想要培养二弟,更是将战争中用到的许多计策一一说出,包括很多隐秘的消息也没有隐瞒,诸葛瑾在说,诸葛珪与诸葛亮细心的听着,偶尔诸葛珪会出言,与诸葛瑾讨论一番,短短半日,诸葛亮顿时觉得受益匪浅。

及至深夜,诸葛瑾才留下诸葛珪与诸葛亮二人,告辞离去。

“脱儿,有了身子为何不告sù

夫君?”后院中,诸葛瑾去了甄脱屋中,看着红烛下映着的俏脸,诸葛瑾心中怜爱之心顿生,原本是想要怪罪的话,说出来之后却没有一丝的厉害。

“没有啦,是姐姐不让我说的,说夫君忙碌,不能让这种事情牵绊住,再说啦,宁儿姐姐最先被发觉的,夫君不是也不知dào

嘛!”甄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直接将张宁给出卖了。这么多年来,甄脱性子越发变得温婉,有些与她大姐的性子相近一般,也只有在她与诸葛瑾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调皮。

“呵呵……”甄脱的样子,顿时将诸葛瑾逗得笑了,伸手将甄脱啦到自己身边,一只手轻轻抚在其小腹上,诸葛瑾有些迷醉的出生问道:“与夫君说说,有反应多久了?”

甄脱有些害羞的捂上双眼,娇声说道:“也就是刚刚才知dào

,前些日子总是会觉得恶心、想吐,姐姐便让人将张机请了过来,号过之后说是有了喜脉。”说道这里,甄脱顿了一顿,双手自眼上移开,很是自然的环住诸葛瑾的脖颈,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哼道:“夫君,脱儿想要个男孩儿。”

“好好,那就要个男孩儿,我家脱儿说的,定然是金口玉言。”诸葛瑾笑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即补充了一句:“即便是这次生个女儿,咱们不是还可以再要的嘛。”

“讨厌啦……”甄脱这下真的是害羞了,翻身躺在床上,给了诸葛瑾一个背影。

诸葛瑾见了,也是适可而止,伸手将其身子扭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问道:“脱儿你悄悄告sù

夫君,姐姐们都是谁也这般了?”

说起这个,甄脱顿时来了兴趣,起身坐了起来,歪着臻首开始数了起来:“宁儿姐姐最先的,还有贞姐姐,还有娟姐姐,还有还有……”甄脱高兴的拍着手,笑着出声,半天才缓过来说道:“还有何婉姐姐,嘻嘻……”

两人闹了一阵,相拥着说了会儿话,诸葛瑾本来想在她屋中休息的,甄脱却是不让,红着脸将诸葛瑾推了出去。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年味也是越来越浓,街头上,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家贴起了红红得对联,之前的时候,诸葛瑾嫌过年没有味道,便将后世的这一习俗引了过来,此时,诗词尚没有在这个时代盛行起来,单单只是古体,对联上面写的,正是对仗的两句古体句子。

这些日子,田丰总是找些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接手政务,单单只是一个琅琊郡,便每天要耗费掉他半日的功夫。这日,难得的不用处理政务,诸葛瑾带着何婉出门,一路上走走停停,买了好些东西,周泰与诸葛禄两人伸手接过,四人一道去往刘辩住所。

这些年来,刘辩与唐姬两人相依为命,平日里两人只以夫君、夫人相称,从来没有留露过什么蛛丝马迹,三年来,刘辩与诸葛瑾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年,完全放下戒备的刘辩有了后:唐姬有喜了,这也是为何那日何婉会带着刘辩上街。

渐渐有了身子,唐姬便不方便出门购置日常用度,周围虽然有着人在监视着刘辩,没有诸葛瑾的吩咐,却是从来不曾前来打扰,刘辩为了避嫌,家中也没有用一个使唤丫头之类的,除去刘辩、唐姬二人,家中再无其他。男人终究是不如女人细心,何婉得知之后,便带着刘辩置备所需,后又将自己的一些私房之钱拿来,为两人雇佣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老婆子,免去了刘辩许多尴尬与麻烦。

“姑姑……”打开房门,刘辩一眼便见到了立在门口的何婉,不由高兴的上前,一把拉住何婉的手臂,眼光转动,见到旁边的诸葛瑾的时候,明显的顿了一下,略略将身子往何婉旁边闪了闪,正好挡住诸葛瑾的视线。

诸葛瑾正神游其他呢,来到这院子前面,诸葛瑾不由的记起了当年洛阳城中种种,正感叹间,腰窝间咯吱疼了起来。回过神来,正见到何婉脸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小嘴儿微微噘着。

“恩,婉儿,怎么了?”刘辩躲得真是彻底,何婉身子娇小,竟然能将诸葛瑾视线完全挡住,却是不知,刘辩何时竟学得这般技术?

“看你板着脸,侄儿都被你吓着了。”何婉伸手将刘辩拽出来,嗔怪的对着他说道。

对于何婉,诸葛瑾实在是生不出气来,挠了挠头轻咳一声道:“物是人非,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说着,上前一步揽住何婉的腰身,有些无辜的说道:“我怎么就吓他了,我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

何婉白了他一眼,转身拉住刘辩往院中走去:“唐姬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第一百七二章:烽烟起,雁门风云

后院中,一张藤椅上,唐姬悠然的躺在那里,晒着日头,懒散散地.此时,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原本就极美的脸庞上,泛着母性的辉光,更见得漂亮,晃得诸葛瑾有些目眩。

小半年未见,却是比之原来胖了许多,见到何婉进来,慌忙便要起身,只是撑着肚子,显得笨拙了不少,待见到后面跟着的诸葛瑾,更是呆住了。

女人,往往比之男人更是敏感,何况唐姬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对着两人施过礼之后,与刘辩一道将两人迎入屋中,简单说了会儿话,何婉对着刘辩说道:“辩儿,如今刘姓已经不能再用,不但会给琅琊侯带了麻烦,还会为你们带来杀身之祸,孩子出生之后,你准bèi

怎么办?”

刘辩性子软弱,顿时没了主意,不由将眼光看向唐姬。

低着头想了想,唐姬出言说道:“姑姑言之有理,我与夫君自来不曾呼名唤姓,倒也无妨,孩子出生之后,却是不能如此,姑姑此来,定有计较,还请姑姑明示。”

“何氏一族被杀,如今只剩下辩儿一人,我一妇道人家本是不该参合的,可怜我何氏一族,只剩下这一个血脉,我想让他姓何,你们看如何?”提起何氏一族,何婉不由的有些感伤,眼眶微微有些红了,对着两人说话的声音轻更是柔了许多。

“姑姑严重了,辩儿得以残喘至今,全赖姑姑照应,况且我本来就是何氏之人,后辈子侄自然当以何为姓,姑姑放心,此事辩儿记下了。”这句话,刘辩说的没有一点犹豫,显然乃是他心中之言,也怪不得何婉能够将其劝住,让得诸葛瑾能留其性命。

唐姬也很是懂事,在一旁点头不已。

诸葛瑾心中感叹一声,对着二人说道:“今日之后,只要你二人身份不曾泄露,琅琊城中可随意行走,如今天下纷乱不已,再过些日子,才可能得到更大的自由。”

不管怎样说,诸葛瑾确实是将他们的限制放开了一些,比之从前要好上不少,如今何婉有了身子,诸葛瑾心中对她更是怜爱,爱屋及乌,对于刘辩也是更加容忍了起来,当然,这有一个前提,二人也很是懂事。

虽然才刚刚有了一个月,尚且还感觉不到什么,何婉一只手臂却是一直抚在小腹上,脸上时不时的带着笑意,听诸葛瑾将话说完,笑的更是开心。

唐姬心细,注意到后若有所思。

两人在此处没有停留多久,诸葛瑾便带着何婉离开,轻轻揽着,经过门槛时更是小心,渐渐远去了。

“夫君,姑姑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你性子弱,我们今后就安然呆在这里吧,有着姑姑照应,定然得保无恙。”送走两人,唐姬将屋门关上,走至刘辩面前轻声说道。

“恩,夫人说是便是,战乱,不适合于我,那种日子,我是再也不想要再去经lì

。”刘辩,其实更适合做一个平民百姓,性子如此,如之奈何?

“姑姑想必也是有了身子……”唐姬口中,幽幽的叹息一声。

“什么?这是真的?”刘辩惊诧,双手不由的握住唐姬的肩膀,疼的唐姬脸色微变,却犹不知。

“恩,不过,诸葛瑾虽然年龄比之我们不会大上多少,却是极为细心,对于姑姑更是呵护的无微不至,此次前来这里,只怕也是为了让姑姑开心。”唐姬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了刚刚诸葛瑾扶着何婉迈过门槛那一幕,心中泛起淡淡的酸味。同样是女人,自己却是怎么也不会有这般的幸福吧?唐姬心中,如是的对自己说道。

随即眼角悄然瞟了一眼刘辩,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却说那晚,诸葛瑾与诸葛珪、诸葛亮二人说了很多,很多,及至诸葛瑾离开后,诸葛亮一夜未归,与父亲诸葛珪谈至天明。

“亮儿,不要看你大哥如今这般风光,其实他心中,也是很苦的。”屋中,两人坐着半天,诸葛珪一句话缓缓说出,却是让诸葛亮顿了一下,旋即陷入了思考。

“天才,之前我是不大相信的,却没有想到我们诸葛家,竟是一连出现了两个天才,我知你胸中的抱负不小,为父却是希望你,能够在学有所成的时候,去帮zhù

你大哥吧。”诸葛珪如是的叹息道。

之后的几日间,诸葛亮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会冒出那晚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只是,他毕竟是诸葛亮,虽然如今年少,比之大哥当年同龄之时差了许多,终究是有着好胜心的,况且,对于天下大势,诸葛亮看的比较透彻,如今是诸侯间争雄,那么之后呢?覆灭?亦或是更进一步?诸葛亮不知dào

!不过,这也正是他孜孜不倦,一直在努力学习的原因。父亲说的对,大哥过的太苦了,一个人过早的承担起一个家族,如今更是承担着一众手下前途命运,诸葛亮隐隐有些害pà

,怕有朝一日,当大哥倒下之时,如今所取得的一切成就尽皆化作灰烬,他也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对大哥有所帮zhù

,至少,要在大乱变起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可以为大哥遮挡风雨之所。

“我要更加地努力!”诸葛亮暗暗地对自己说着。

信念,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为坚韧了……

公元194年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冷冽的冬季刚刚走过,天下各处难得的安静之后,硝烟再起。不过,让人吃惊的是,战端最先发起的地方,却是来自草原。

檀石槐,草原上雄踞一时的枭雄,公元157出生,自小不为其父喜欢,因此被弃之野外,后为外祖母家收养。自幼勇键有智略,长大后,以“施法禁,平曲直”彰显于世,被推举为首领,号令无数,无敢犯者。东汉桓帝时,以近乎二十多年的时间,建鲜卑王庭于高柳(今山西省阳高县)北300里之弹汗山(今内蒙古商都县附近)歠仇水(今东洋河),兵强马壮,才智过人,东西部首领皆归附。

其后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尽有匈奴故地。东西万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建立起一个强盛的鲜卑部落大联盟。桓帝永寿、延熹年间,屡扰汉云中、雁门及其它边郡,拒受封王号及和亲之议。他将统辖地分为东、中、西三部约60邑,各置大人为首领,归其统辖。

公元181年,檀石槐辞世。之后东、中、西三部分裂。东部,分别以弥加、阙机、素利、莫槐四人为首领,领地自右北平以东至辽东,与夫余、濊貊(huimo)接壤,计有20余邑;中部,以柯最、阙居、慕容等为首领,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统领10余邑;西部,从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乌孙,计有20余邑,以置鞬落罗、日律推演(即拓跋邻,拓跋推寅)、宴荔游(一说即燕荔阳)等人为首领。

三部之间相互不同属,征伐日渐剧烈,三部中,中部步度根与西部轲比能两人最为雄才大略。轲比能下令族中之人,尽皆学习汉语,写汉字,河套地区本就是中原之地难得的沃土,轲比能更是将汉人的耕作技术引进族中,西部鲜卑逐渐发展壮大,与之渐起的,是他的野心。

与轲比能恰恰相反,步度根统帅十余万部族,控弦之士近乎四万,步度根乃是檀石槐后人,血液中流淌的正是其那好战之血,中部鲜卑也说汉话,写汉字,却是时常劫掠边地,不单单是对大汉朝廷的劫掠,对于身边两部鲜卑,同样没有放过,只是步度根部落比之轲比能却是差了许多,两人交锋,总是步度根吃亏多些。

年底之时,步度根在大帐中秘密接见了袁绍派来的使者,一番密谋商议之后,使者告辞离开,步度根兴奋莫名,自觉得部落的机缘到了,实乃是上天赐给他的恩赐,旋即想到轲比能在其面前瑟瑟发抖,不由得心中豪情万丈,直觉得鲜卑人的盛世要再一次在他手中降临。可惜他浑然不知,使者走后不久,未及行至大汉疆域,便口吐黑血,倒地而亡,原来这次袁绍派遣而来的,竟是袁家死士,事情完毕,便服毒自尽了。

三月,草原之上万物复苏,步度根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带着三万鲜卑勇士,并五万其他草原部落集结起来的杂兵,诈称十万,径直奔向雁门。

雁门,吕布自打将此处攻陷之后,便一直加固城防,吕布虽然自傲,却不会自掘死路,当年太原之时,他所统率的并州狼骑也算的上是难得的精锐,与西部鲜卑、与匈奴对抗之时却是很难占据上风,只因他武勇非常,这才闯出了一个飞将的名头。

此时,雁门中却只有大军三万。三家共取袁绍,吕布面对着并州这一个大的蛋糕,怎能不动心?张辽、臧霸相继出兵之后,由于兵力不足,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吕布见草原之上没有动静,便暗暗的将手中五万大军派了出去,本想着能够迅速将并州攻下,再靠着太行山之助,将并州掌控在手中。袁绍撤兵太过急了些,吕布尚还没有反应,**大军便忽的没了踪影,按理说没有了袁绍大军牵绊,应该会更快一些将并州安定下来的,可惜,吕布忽视了太行山中的张燕,就是黑山军,将吕布硬生生拖入了战争的泥潭,以致直到现在,大军也没有能够回返。

该怎么办?吕布挠头问自己。

该怎么办?田畴也在问着自己。

该怎么办?雁门郡中的百姓也在泣诉,责问苍天。

“战吧!”田畴见到吕布时,说出的第一句话。

“战!”吕布轰的一声双全敲在桌子上,喉咙深处,压抑着吼道。是啊,他吕布没有退路,不战,又能如何?以着他心中的骄傲,如何能够允许自己不战而退?至于盟约,吕布却是没有放在心中,乱世之中,盟约就好似女人那一层东西,一捅就破,丝毫不会成为约束诸侯见的誓言,谁若是因为盟约而将自己置之死地,只怕才会遭了天下之人的嘲弄。

只是他,真的是不得不战。身在边地多年,吕布没有一日曾经忘记过,南下的游牧骑兵,是何等样的做着那畜生之举,边地的百姓,又是何等样的对其仇恨!如今并州大部刚刚为其打下,若是此时不战而退,只怕他吕布,又要再一次的流Lang天下,边地的百姓,是不会允许一个不能保得他们安定的人来统率他们的。他们,从来都不像中原之地的百姓那般的懦弱,那般安于现状。

吕布手中,出去在外征战的张辽、臧霸二人,以及留守在上党的张扬、魏续,此时只有郝萌、曹性、成廉、宋宪、侯成五将,不过,普通士卒之中,也是有着不少的豪杰之士,谁胜谁负,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宋宪、侯成,你二人带兵五千,驻守北门,郝萌、成廉,你二人同样领兵五千,驻守南门。”众人刚一进到屋中,吕布便急不可耐的将心中早已想好的守城之策作为命令传了出来,随即转头看了曹性一眼,这才出言说道:“曹性,我同样与你五千兵马,驻守东门,以守为主,稳妥为上。”

到不是说吕布对曹性不放心,恰恰相反,此时吕布身前这几人,曹性是最为稳妥的一个,偏偏曹性出了箭技之外,武艺平常的不能在平常,却偏偏,鲜卑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神射手,对于武艺平常的曹性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曹性脸色复杂,变幻了许久,这才出列接了命令。

几人也是知dào

此次军情紧急,应诺后便告辞离开。屋中,顿时只剩下了吕布与田畴两人,吕布看看田畴,脸上顿时露出苦笑:“子泰先生,布这次心中真是一点也不能肯定,阴馆城能否能坚守下来,十万大军,乃是我军的几倍之多,鲜卑之人虽然不擅攻城,弓箭却是厉害非常,借着马势,比之我们只怕是只强不弱,还请先生出面,将城中精壮之人组织起来,若是损失过大,也好随时补充一下。”

“将军放心。”田畴直接答yīng

了下来。想当初,田畴便劝过吕布,不要将大军都派遣出去,可惜为利益迷住心智的人,如何会听得下去?田畴恼怒,却是无奈,且不说他不是吕布的谋士,只因为了报恩而追随其前来雁门,就算他拜了吕布为主,为臣下者,如何能够左右主公定下的决议?

只是此时,田畴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是不为了吕布,田畴也不能原谅自己眼见鲜卑人攻入城中,烧杀抢掠,文人,也是有着自己的风骨的。

吕布下令誓死抵挡的消息在城中迅速传开,再加上田畴的鼓动,城中百姓很快的被动员了起来。还好,城中粮草、器械一应俱全,田畴统筹老弱之人煮饭、洗漱,之后将城中精壮组织起来,将守城所需之物尽皆搬到城头,鲜卑大军未至,战争的气氛,早已弥漫天空。

“谁与我前去叫阵?”阴馆城下,步度根率领大军到后,一面吩咐人扎帐,一面将手下部落首领召集了过来,对着几人询问道。

“我去,大人(鲜卑中大人乃是首领的意思)且先休息,俺那部落中第一勇士,定然将城中守将首级取来,交由大人处置。”出言的乃是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领,之前与步度根一道,时常劫掠边地,听见步度根询问,立kè

出来接下,生怕别人将其功劳抢去。

“恩,有沙蛮出战,很好,很好。”步度根对于叫沙蛮的人显然熟悉,闻言接连赞了两声好,旋即对那首领说道:“族长既然如此肯出力,待攻下阴馆城之后,城中一切,我便许你先行挑选。”说着,步度根将眼神扫向其他几个部落族长,淡然说道:“当然,谁在这次战争中出力最多,我自然是不会吝惜奖赏的。”

几句话,顿时将刚刚还有些沮丧的几人的热情激发了出来,嗷嗷叫着也要前去叫阵,步度根没有应允,只是派了沙蛮带着三千骑兵前去叫阵,其余人便在大帐中安然坐着,静候消息。

“城上的汉狗听着,爷爷沙蛮是也,谁敢出来与俺一战?”沙蛮嚣张无比,甩开手下三千骑兵,单人单骑策马奔向阴馆城,对着城墙上叫骂道。

城楼,步度根大军在刚到之时,城中便开始了戒备,十余万人的动静不是小事,早已将城中诸人身心惊颤。有士卒偷眼向城下望去,只见一匹高大、浑身黝黑的骏马上,一个黑塔般的壮汉坐在其上,大吼大叫间嘴巴扯到两腮,满脸上胡子拉碴,面目显得狰狞,头发根根立起,手中拎着一把巨型板斧,不知重了几何。

士卒不由缩了缩脖子,心底一丝凉气抽出。这些士卒,多是吕布匆忙间招募的,虽然经过了几个月的操练,却是没有见过血腥,只能算是普通的士卒,与吕布手中的两千亲卫想比,差了不只半点。不久,沙蛮身后三千骑兵轰隆隆奔来,更是将沙蛮的气势送至顶端,城头上,不少人手上有些颤抖,眼中带着些怯意。

“可恶!”吕布将手重重拍在墙垛上,却是知dào

城中士卒需yào

一场胜利来驱逐恐惧,不然,这战还没打,便已败了,想到此处,吕布不由出声爆喝:“与我备马,看本将军出城,斩杀此獠……”

第一百七三章:五溪反,荆南硝烟

三月,就在中原各处惊诧于草原出兵之时,荆南五溪蛮族反了.

五溪,即潕(wu)溪、巫溪、辰溪、樠(man)溪、酉(you)溪五处,属武陵郡,东有魏峨挺拔的雪峰山,西有逶迤奇险的武陵山,两峰夹一垅,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其范围以怀化为中心地带,包括湘黔渝鄂等省市的周边地区。不过,此时的五溪,虽然蛮族云集,却尚未形成如同后世一般,各有特色的少数民族。

杂居于此,蛮族经年累月生存zài

山林之中,雪峰山中,野兽凶残纵横,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五溪蛮族之人多是练就了一身蛮力,以及一身山林间逐兽的本事,山林之中行走,如履平地。

武陵,山川丘陵林立,少有平原,让得蛮族之人更是如鱼得水,孙坚驻守守军被折腾的不堪其扰,五溪人时聚时散,用的战法如同后世抗日战争之时的麻雀战术一般,不得不说,这次交手中,常年与野兽打交道的五溪人,比之孙坚守军强了不少。

开始之时,孙坚只将五溪人当做是小患,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派遣了三千士卒前去支援,其后便一心的休养生息,想让得手中领地尽快恢复生息。只是没料到,三千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竟是被五溪人绕进了山中,一一灭杀。

“可恶……”孙坚是谁?有着江东猛虎之称,讨董联盟之后便脱离了袁术独自发展,时至今日,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派出的细作回报之时,孙坚不由的震怒。

“父亲,让孩儿去吧,如今孩儿年已十九,正可为父亲分忧。”屋中,对于孙坚发怒,孙策表现的很是积极,这两年来,荆南之地少有战争,让得年少好战的孙策早就难以忍耐,这等机会怎么肯放qì

,立kè

出列对着孙坚便拜。

孙坚虽然愤nù

,却没有失去理智,这两年来,他的性子越发的深沉起来,汜水关下,那个曾经热血激昂的孙坚早已被沉稳代替吗,谁人还敢轻下“轻而无备”的断言?对于长子孙策,他对其抱有很大的期望,孙策生得威武不凡,俊雅异常,况又生性豪迈,不拘小节,与其年轻时最为相像,很是得他喜爱。性子急躁,自忖武力,少用智谋,让得孙坚一直忧心不已,此时闻言心下便是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孙策道:“不可骄躁,伯符既然想要统兵,我便来考考你,若是你为一军统帅出战,该当如何处理此事?”

孙策,曾经让得曹操难以入眠,最后更是留下“狮儿难与争锋”的感叹,想那历史上,孙坚早刘表算计早亡,留下孤儿寡母的寄人篱下,未曾与其留下一兵一卒,孙策就是这般,靠着玉玺借得三千老弱,硬生生打下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凭借长江天险,让得东吴三分天下,屹立于大汉王朝数十年。

这般人物,又怎会是有勇无谋之人?只是历史上孙策的战绩太过惊人了,以至于人们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的机智。孙坚出言询问,孙策便知dào

自己的机会来了,胸膛中,热血,似乎已经在沸腾了。

“父亲,五溪不过是蛮夷之地,只是由于山林众多,而我军又不识路径,自然不敌占据地利之便的五溪人,孩儿以为,当在武陵当地寻出向导,且手下士卒必须进行山地对战的操练,当然,这些只是为了反攻五溪时做的准bèi

,要败五溪,反手之间。”说起战事,孙策心中很是透亮,看着孙坚侃侃而谈,稍微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五溪人走出山林攻城略地,不过是自寻死路耳,我们何不将临近雪峰山的城池拱手相让?若是再山林之中,我军或许不敌五溪,若论战阵,孩儿有把握一战而下。”说道这儿时,孙策头颅昂扬,语气傲然的说道。

“恭喜主公,大公子此言甚是,五溪人出战,沅陵首当其冲,主公何不将沅陵让出?五溪人最为擅长的便是山地游战,困守城中取死而已。”屋中,资格最老的黄盖出言说道,随即转脸看着孙策,脸上带着喜色,显然,对于孙策,黄盖也是喜欢不已。

孙坚脸上,却看不出多少表情,孙策之言很是不错,却是与他心目中的距离还是差了一些,若是为将,此策自然毫无挑剔,只是,若是为君呢?孙坚脑中,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随即被隐了下去,转眼望见孙策脸上的兴奋,不知为何忽然轻声叹了口气。

屋中几人,尽皆被孙坚的动作弄得糊涂,如同黄盖这般最早跟随孙坚之人,也是一脸迷惑,生平第一次感觉,他们与孙坚之间,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父亲……”孙策见孙坚没有说话,不由的有些着急了,再怎么说,此时的他也才刚刚十九岁,而且一直以来生活在孙坚的余荫之下,成长速度远没有历史上来的快。

孙策再次出声,尚未说话便被孙坚挥手制止了下来,将目光在屋中几人脸上一一扫过,众人的反应孙坚自然的收入眼底,眼中忽然闪现出莫名的光彩,片刻之后,才渐渐敛去,转而看着孙策道:“为将者,当身先士卒,将乃兵之胆,将为先,则士卒不惜命,为君者却是不同,须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君者需yào

统筹大局,战阵之上,刀剑无眼,当先守护自身,旗在士气便在,大军才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孙坚说的很是郑重,孙羌、孙静兄弟二人好似猜到些什么,脸上表情若有所思,孙策也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可惜,眼中的骄傲,让其表现显得是那般的不自然,很明显,孙策没有完全听进去。

人就是如此,为何绝境中的人总是会爆fā

出常人难以企及的潜力,而在顺境中生存的人,从来不知dào

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就是如此,这般有着惰性。

孙坚正是明白了君与将的分别,是以才生存至今,诸葛瑾也正是知dào

这个道理,虽然有着一身不逊于任何人的武艺,却从来没有上阵单挑过,责任,往往是一个人成长的催化剂,只是不知dào

这一世中,孙策是否还能够成长成那个叱咤风云的江东霸王?

“与你五千兵马,时间不限,但是有一点,必须将战争控zhì

在武陵郡内,能不能做到?”孙坚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不再强求,毕竟,他如今也还不到不惑之年,有的是时间慢慢叫道孙策,想通之后,顿时给了孙策极大的自主权利。

孙策欣喜莫名,激动的浑身颤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激动压了下去,凝声回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命。”

“恩。”孙坚点点头,随即不在理他,转而对着一旁立着的朱桓道:“休穆,你与伯符年纪相若,却是比他沉稳许多,此次你便随伯符一同前去吧。”

朱桓,若论年纪比之孙策还要小上两岁,只是家庭不一,年幼的朱桓比之孙策却是更为沉稳,内政、智谋均是有了一定造诣,有其相随,定然会成为孙策的一大助力,而且孙坚心中,还有一个外人不曾得知的念头,朱桓,就是他要为孙策陪养肱骨之臣。

“诺。”朱桓淡然应下,仿若对于任命不曾留在心中,一如既往。

孙坚早已习惯了这副少年老成的面孔,也不多做表示,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透过空荡荡的屋门,只见外面,阳光璀璨,孙坚心中喃喃道:“路为父已经为你铺好,是不是能够走好,便要看你自己的了……”

即便是再过拖沓,也是时候该要离开了。琅琊,诸葛府中,诸葛瑾几位夫人默默的为其收拾行装。呆在琅琊四、五个月了,最先有了身子的几女如今已经略略有了表现,诸葛瑾原本不愿让几人劳累的,女人,收拾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琐碎的东西,而他出门,是要去往前线,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毫无用处,诸葛瑾甚至已经能够想到,路径泰山之时,定然要停留一下将这些东西放入府中。

只是,知dào

归知dào

,他却不能出言阻止几女。他不能那么自私,更何况,他的心中洋溢的,只有淡淡的幸福,也就是这丝幸福,不停的在催促着他去努力奋斗。

至于章氏与诸葛珪,早已与诸葛瑾告别过了,章氏身子一日不胜一日了,以着如今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经lì

离愁,诸葛珪简单与诸葛瑾交代了一番,便带着章氏离开了。

而此时,诸葛瑾走后,家中便再无人守候了,年关一过,诸葛亮便提出要出门游学,章氏无奈将其送走,在床上休息了几日方才恢复了些精神,诸葛瑾遣了许褚带着十多天堂精锐,随身护持着。诸葛珪早已是看开了,男儿志在四方,家中几个孩子,是应该多出门去闯荡一番,狠了狠心之后,诸葛珪将诸葛均暗暗送去了颍川书院,路,与诸葛亮走的一样,至于能够有多大的成就,诸葛珪心中却是没有报多少希望。

第一百七四章:再添乱,袁术出兵

“外面风大,母亲又身子不好,快些回去吧!”宅门外,诸葛瑾拢了拢章氏的披风,对着她劝道.

春意阑珊,寒风料峭。日头虽然带着些暖意,却总也抵不住冷冽的寒风。

“恩,我儿乃是人杰,岂能困守在一个小小的琅琊,只是出门在外无人照料,要爱惜自己,记得……”絮絮叨叨,章氏将已经重复了许多遍的嘱咐再一次重复了起来,诸葛瑾却没有出言打断,这许多年,他总是奔波在外,对于母亲却是很少相陪,这辈子,他是注定要欠上一段恩情,让得他来世偿还。

“好了夫人,瑾儿只是出门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不要再给瑾儿增加压力了,早些出发吧。”诸葛珪拉住说个不停的章氏,轻声劝解道,最后一句话,却是向着诸葛瑾说的,自己儿子自己最是了解,如果他不出言打断,只怕章氏即便是一直说到晚上,诸葛瑾也不会打断的,这也正是他心中,对诸葛瑾最为满yì

的地方。

章氏听了,顿时停住了,眼光却是一直停留在诸葛瑾身上,带着浓浓的不舍,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诸葛瑾转而看向几位妻子,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停驻片刻,带着歉意,带着柔情,忽的转身上马,冲着前来送行的琅琊官员拱手道别,一转马头,决然而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脑际中,这首《游子吟》忽然闪现出来,疾驰而去的马匹上,一滴泪珠飘落在地。

若是没有生存zài

乱世,诸葛瑾如何也体会不出这诗中所蕴含的意味,战乱流离,这天下百姓,挣扎着生存的人何其多也?这些年间,诸葛瑾虽然一直在征战,在杀伐,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幕幕的生死离别,万恶的社会,谁曾会在意过他们的命运?没有,人心是没有终点的,欲望是没有终点的,世家大族也好,寒门士族也罢,甚至是小本富商也好,他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百姓的盘剥,这些,却正是诸葛瑾最为看不惯的地方。

天下不平,不足以让他进行变革,天下不定,不足以让他施行理念。

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若是能够为的天下百姓做些事情,造福于民,若是能够潜移默化给天下百姓一些后世的理念,恩泽后世,即便是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那又何妨?

“驾……”诸葛瑾倏然大吼一声,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速度再次提升了起来,望着遥远的天际,疾驰。

三月,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月,三月,注定会因为接连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永载史册。公元193年三月,准bèi

了一个冬季的豫州牧袁术,北征诸葛瑾,与其一道动手的,还有扬州牧刘繇。

说也奇怪,袁术与刘繇,两人算起来应该是不共之仇了,豫州与扬州毗邻,袁术接着袁绍统领并、冀二州的威势,强自出兵将扬州最为富庶的淮南地区纳入手中,逼得刘繇困守曲阿一地。也正是这个缘由,刘繇才会听从诸葛瑾的建议,出兵徐南,为的,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个纵深之地,好让他来对抗袁术,伺机报仇。

诸葛瑾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身在泰山,对于袁术出兵之事,他早已做好了准bèi

,只是刘繇?每每想到此处,诸葛瑾便是大惑不解,他心中实在是想不出来,袁术究竟是许下了什么样的好处,竟然让得与他不共之仇的刘繇反水,反过来出兵徐南。不过,由此也可见到,诸侯之间,从来不会有着什么情谊存zài

,利益,才是放在最首位的。

疑惑归疑惑,诸葛瑾仍旧是迅速传下了命令,有着荀攸、沮授二人坐镇,只要有着足够的权限,有着足够的兵马,对付袁术、刘繇已经足够。只怕当年,诸葛瑾将荀攸留在徐南,心中就已经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在他心中,兀自不敢相信而已。

“公达,主公信上说了些什么?”几日后,天堂将书信传递至下邳,留守徐南之人能够与荀攸表字相称的,除去沮授,还有何人?

“呼……”荀攸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看着问话之人说道:“则注,还是你亲自看看吧。”屋中说话两人,正是荀攸与沮授。

袁术大规模的调兵遣将,自然瞒不过对其一直关注的沮授,沮授的动作也是不慢,一面将消息传出,一面开始备战,只是他却不知,有着天堂在,诸葛瑾第一时间便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且消息比之他所看到的,更是详细。

彭城中政务有陈群主持,沮授便放心的将城防交给徐荣来做,自己东行,去了下邳,打算与荀攸商议一番,若是可能,最好能够借些兵马过来,要知dào

,这一次袁术可是将老本都带上了,整整聚集了大军三十余万,沮授虽然不怕,但总归是太多了,在他赶到下邳时,诸葛瑾的书信也正好送到。

“恩?”沮授眉头微微皱了下,良久方才将书信放下,低着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中念头却是飞快的转动起来。

“原本还想着到你这里借些兵马的,如今看来,我们两方都不占据优势了,可恶的刘繇,当年若不是主公帮zhù

,如何能够攻下广陵,残喘至今?”煞有节奏的敲击声乍然而止,只见沮授将头微微抬起,脸上带着些愤nù

,恨声说道。

“如今袁术起兵三十万,倾其全力要与主公一战,只怕是北方,袁绍要对刘备动手了。”荀攸不是蠢人,自然知dào

如今自己主公势大,袁术若只是为了提袁绍解围,自然不会如此孤注一掷,很快便将原由想到。

沮授听了,也是有些无奈,谁让人家乃是兄弟呢,诸侯之中,除了他们二人,只怕再也找不出这等倾力相助的人物了,随即叹息一声道:“刘繇兵力也是不少,陶谦投降之后,三万多徐州兵被刘繇收拢,再加上其手中原本的五万多大军,算下来也有着近十万兵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徐南之地,竟然会有着这般潜力。”

荀攸也知自嘲一笑:“谁说不是呢,若是再加上我们手中的近十五万兵马,只是徐南便堆积上了五十多万人,可是要比一个郡的人口还要多了。”

“袁术军队多是强征而来的精壮,精锐程度不能与我军想比,只是虽是如此,袁术手中可用的兵力却是太多了,一旦兵围城下,只怕彭城想要守住就不是那般容易了,我这便回去了,总要想办法主动出击才好。”兵是借不到了,只能靠着手中现有的兵力来抵挡,沮授不愿多坐,便对荀攸提出告辞。

荀攸也不阻拦,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提醒道:“颜良驻守沛国,却是差了许多,沛国与琅琊临近,后方之地兵力空虚,若是袁术手下有人看透,派兵直取琅琊,总归是不好。”

荀攸的提醒,沮授很是虚心的听了进去,荀攸之才,只在其上,况且对于颜良,他心中也不是那么的放心:“公达之言甚是。”

沮授离开之后,荀攸迅速传令让城中将校前往太守府,沮授临去前的一句话,却是给了荀攸一个提醒,据城而守固然不错,为何就不能主动出击呢?

太守府中,陈圭、荀攸、张昭、陈登、管亥、樊稠、王方、武安国、赵昱、吕范几人很快便聚集在一起,依次坐好,荀攸传令,诸人却是不得不听。

不得不说,张昭乃是一个内政奇才,陈登几人回来之后,便由陈圭提议,将其介shào

给了荀攸,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迅速将下邳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其自身的威望提升迅速,如今屋中的位置便是最好的说明。

“主公得到消息,刘繇即将出兵犯我边境,据城固守固然是不错,只是如今下邳城中才刚刚恢复了些生气,一场血战之后,只怕是一切要重新来过,即便是将刘繇击退,也是得不偿失。北方之战即将开始,主公无暇他顾,如今已经下指令给我等,要我等并力合zuò

,力保下邳城不失。”众人坐定,荀攸便当先将情况与诸人说了一下。

几员武将听了不由的心花怒放,他们为战将,便是为了战争而生,血液里面流淌的便是好战的血脉,况且,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没有战功如何来升官?总不能让他们也都去作文章,满口之乎者也吧?

其他人几人,却是不那么的乐观了。他们心中可是没有忘记,刘繇军中,还有这一个陶谦呢。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看见忧虑,除去刚刚接手这里不久的荀攸之外,他们几人心中很是沉重。徐南之地,陶谦的影响力可是非同一般的。

“军师,刘繇大军到是无惧,只是陶谦经营徐州日久,甚是得拢民心,徐南之地各处,百姓称赞声络绎不绝,一旦陶谦出面,只怕会引得城中百姓人心浮动,届时城中,便不会这么的安定了……”

第一百七五章:下邳议,武安国出

说话之人,正是赵昱.其人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士,当年,陶谦第一次征辟其出仕之时,其因看不惯当时的朝政,称病不出,再三之后,赵昱面临着与其好友张昭一般的境况,陶谦以刑罚逼迫,不久之后,被举为茂才。其人耿直,廉正有礼,之后得陶谦赏识,一路升为广陵太守。虽说陶谦用的手段不是很光彩,对赵昱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遇之恩,这也是为何当年陈登游说几人投奔诸葛瑾时,赵昱毫不犹豫的便出言拒绝。

陶谦用人,虽然也重用世家大族,相比于赵昱而言,却更是信任赵昱,将其引为心腹,可以说,徐州之中,他可以算是对陶谦最为熟悉的几人之一。陶谦经营徐南多年,天下未乱之时,更是广施仁政于百姓,徐南之地,百姓尽得其恩,如今城中,几人却是不知dào

陶谦这个名字,对于徐南的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赵昱却是知之甚详,这才会忧心不已。

“其实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见诸人均是低着头思考,对于城中情况最为熟悉的张昭出言说道,一开口,便将诸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主公仁慈,施行的乃是仁政,所谓百姓者,无非是求的安稳日子,主公攻下下邳之后,施行的一系列政策,皆是以百姓为主,人有其田地,人有其吃住,正可长久之安稳。百姓之中,并非全部是愚昧之人,与主公相比,陶谦所施者,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只要下邳城安,城中百姓自然不会有所异动。再者言,城中有着六万大军,且有着曹、陈两家之助,对于城中的掌控力足以将陶谦出面的影响将至最低。”张昭没有感到一丝怯场,诸葛瑾的用人之法,便是人尽其才,若真是有才干,小节之上反而要求的不是很严厉。

“好!”荀攸击案而起,对着张昭满是赞赏,不由的为诸葛瑾感到高兴,张昭之言,荀攸其实也能看懂,只是城中差不多皆是陶谦旧部,与故主交兵本就情绪不高,赵昱之言虽也是实情,只是眼光却太过浅窄了,只是知dào

归知dào

,荀攸却是不能说出来,而张昭,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也正说到了荀攸的心坎之中。

“子布所言甚是,主公雄才,其实小小陶谦可以比拟的,诸君若是有得机会前往徐北一观,自然知dào

主公治下,比之徐南却是两种极致,如今下邳城占领不久,很多政策尚未实施,诸位心中当有信心才是,况且刘繇十万大军,于某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何惧之有?”说至最后,荀攸很是傲然的将头颅扬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陈登眼神有些飘忽,屋子不大,所有的一切一眼可以看尽,原本陶谦手下,出去陈圭之外,面上尽皆带有羞捻,还有一丝恼怒,对于荀攸如此狂傲显得不大认同。陈登眼光瞟到父亲陈圭身上之后,顿时愕然,片刻之后才将脸上表情收尽,重新露出淡然之色。

姜还是老的辣,陈登虽有智谋,却还是年轻了。只见陈圭自坐,岿然不动,荀攸之言在其心中,丝毫没有激起波澜,与荀攸相处半载,且不说对于荀攸智谋的佩服,单单是往日间,荀攸何曾有过如此表现?陈圭脑中一转,便以知dào

了荀攸的用意。

见几人表现,荀攸也不做得太过,随即语气一缓,口中淡然说道:“我欲统兵五万,出城与刘繇对峙,下邳城中,须有一将防守,诸位谁愿担此大任?”

静,一片安静,屋中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出列接下。

与几位文人不同,武将更愿意的是征战沙场,在他们眼中,即便是敌我实力悬殊,也宁愿在战阵上一较高下,谁会愿意坚守城池?

荀攸也不恼怒,好似之前已经想到一般,呵呵笑了出声:“你们不说,我可是要点将了。”荀攸眼中,透着一丝得yì

,他早就知dào

几个战将不会乖乖留守的,便耍了一个小计谋。

“王方,你素来便沉稳,留在下邳驻守,下邳乃是我军之根本,重中之重,此战若胜,记你首功。”军令如山,军令出,便再容不得诸人辩驳,王方只好暗叹倒霉,将军令接下。

“武安国,令你带兵马三千,以为先锋,须知,以弱碰强,当以智谋,凡事三思而后行。”武将之中,只有管亥、武安国、樊稠三人乃是统兵大将,荀攸却是不敢大意,对其谆谆教导道。

“军师放心,俺晓得。”武安国高兴的接下将令,兴奋的拍拍胸脯,张口便出言保证道。

荀攸点点头,显然对武安国很是放心,转而对着其余几人说道:“子布先生留在城中,负责粮草一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是我军命脉,我留下陈和将军与你押送粮草。”顿了片刻,不待张昭应答,便接着说道:“城中之事,便有劳陈公了。”对于陈圭,荀攸表现出了一切应有的尊重,一直以陈公相称。

“军师放心,老夫虽然上了年纪,却还不曾糊涂,老夫在,下邳城便在。”陈圭不敢托大,诸葛瑾对荀攸的信任,让陈圭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不过他心中也是知dào

,陈家,毕竟太大了,更何况世家大族之人,皆以家族为主,他心中很是知晓,同是世家出身的诸葛瑾,同样也是知晓。而荀攸却不相同,荀家与诸葛瑾几乎没有瓜葛,荀氏一族之人出仕,均是有个人自主的,就好像荀彧去了曹操处,荀谌去了袁绍处,荀攸却身在诸葛瑾处。

荀攸笑笑,对于陈圭所言不可置否,转身对着剩余几人说道:“赵昱留下协助陈公,公台、子衡随我一道,出城会上一会刘繇,看看他究竟是三头,还是六臂?竟然敢出兵犯我边境。”帐中几人听了,均是呵呵的笑了,却是没有人注意到,陈登与陈圭二人眼神迅速交接了一下,随即散开。

下邳城东南方向,隆隆的甲胄碰撞声传递而出,一队队士卒行向远方,这不是别人,正是荀攸帐下先锋武安国所率士卒。三千士卒之中,两千步卒,一千骑兵,对于缺少战马的徐南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战力。

战马,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乃是重yào

的军用物资,在很多时候,骑兵往往是决定一场战役的关键之处,不但难以得到,而且耗费甚为厉害。天下各路诸侯中,也只有刘备、曹操、马腾与诸葛瑾才装备了大量战马,其中,尤以马腾、诸葛瑾为最。前者坐拥凉州,雍凉之地,素来乃是战马云集的地方,征战杀伐均以骑兵为主,后者却是靠着诸葛家、甄家、糜家三族财富才得以支撑采购起来,且不说甄、糜二家,单单是诸葛氏一族,便可谓是富可敌国,再加上李儒安排董家后事之时,更是将董卓在堳坞的财富偷出八层,即便是如此,诸葛瑾手中也不过才二十万骑兵,由此可见,战马是多么的紧缺了。

“将军,军师为何只遣三千兵马?要知dào

,敌军可是有十万啊!”武安国手下副将,原本孔融旧部宗宝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武安国疑惑的问着。

原本,武安国乃是寒士出身,宗宝却是有着家族背景,论起本事,武安国比之宗宝却要强上不少,两人在孔融手下却是平级,及至后来,孔融被太史慈一番辩论说的哑口无言之后,孔融便去了琅琊。在青徐,孔融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百姓安康,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民富殷实,尤其是在了解完青州书院之后,便赖在诸葛瑾处不再离开,更是亲自出面,将手下之人全部劝说归降了诸葛瑾,管亥才有得机会,凭着自己的实力走至如今地位,对于这些,宗宝虽然嫉妒,却也无奈,之后在见识了诸葛瑾手下其他将领的本事之后,便安然做起了武安国的副将,两人熟知,合zuò

起来倒也相当融洽。

“盛武禁言。”武安国霍然转头,看着宗宝有些厉色的压低着声音叫道。随即左右转头扫视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转过头,看着宗宝沉声说道:“平日里与我说说也就罢了,须知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的,祸从口出,主公虽然宽宏,却也不可能容忍背后嚼舌之人。”

宗宝缩了缩脖子,却是听进去了,他本是宗家长子,年幼时喜好舞枪弄棒,遇到孔融时便举家投奔,浑身没有一丝士族之气,却反而一身的豪侠之气。自家知晓自家之事,平日里他便喜好乱说一气,为此没少被武安国说道,两人引以为友,多年交情,从来没有被其放在心中,不过他到是知dào

武安国为人,也是为了他好,此时却是第一次见武安国因为此事而生气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惧意,随即涌出的,是浓浓的感动。

武安国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物件,在宗宝眼前一晃,眯着眼睛出言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第一百七六章:袁术起,发兵三路

看着面前的锦囊,宗宝脸上疑惑之色更浓,心中更是升起了淡淡的不满.

“军师自然不会让我等前来送死,我临出来之时,军师塞给我一个锦囊,说是上面有着破敌之策,只要依计行事便可,只是需yào

在明日才能拆开。”武安国说完,转手将其收入怀中。

即便是如此,宗宝仍旧是不大相信,一个念头产生,便不会轻易消散,武安国不在理他,转而督促大军行进,为了防止提前为刘繇探知,斥候早已被他派遣出去。

下邳城外,沂水行沓相随,至夜时,大军至下相城外十里处,武安国一面吩咐手下安营扎寨,一面派遣斥候打探周围的情况。年前之时,诸葛瑾攻下下邳之后,由于吕布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原本既定的计划,出兵下相的计划便搁置了,如今荀攸不愿困守城中,要出城与刘繇一决高下,下相的位置就显得有些重yào

了,这也是武安国一行直奔下相的缘由所在。

“报……禀将军,附近没有出现异样,下相城中安静异常,城中并无大军驻扎的痕迹。”漆黑的夜空下,士卒很是卖力的将军帐扎好,依着兵法布置成阵势,将主帐围在中心,大约过了近乎一个时辰,斥候伍长匆忙奔进主帐,对着武安国回禀道。

“恩,知dào

了,安排人留守蹲点,随时注意下相城中动静。”武安国挥挥手,让其下去,后吩咐亲卫把守帐门,自己去了内帐。

“陶谦投效刘繇,下相已被陶谦劝降,若要与刘繇对峙,当先取下相。”武安国耳边,临出发前荀攸说的话仍旧在耳边回荡,见左右无人,这才伸手从怀中将锦囊取出,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锦囊之中,除去一张纸条之外,再无他物,武安国将纸条打开,只见其上这样写道:“先取下相,刘繇来时,示敌以弱,可出城与之战,许败不许胜。”

一句话,却是废了武安国好大一阵工夫,总算是琢磨点出什么。若是之前,武安国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为了防止传令时将不识令,诸葛瑾便将手下大将全部扔进青州书院之中,不能识得简单的将令,便不许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是为难了一些,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明白了将令,武安国便心中安然了,荀攸所用乃是骄兵之策,定然还留有后手,既然不说,他便不问,本分,便是寒士之人两外一大两点。

就在荀攸调兵遣将应对刘繇,就在武安国准bèi

领兵强攻下相之时,回至彭城的沮授尚未停歇,便听到手下人来报,袁术大军已经出动,目标很是明确,一路自汝南向北,奔陈郡,直指陈留;一路北偏东,出谯郡,再分作两路,一直彭城,一指沛国,至于下邳?袁术选择性的遗忘了。

这一下,不单是沮授紧张了,就连刘岱也是紧张了,出兵占下魏郡与阳平之后,他便与袁氏撕破了脸面,原本以为四家诸侯同时动手,定然不会给袁绍反击的机会,没成想,袁术的反应会是这么厉害,比起袁术来说,刘岱的底蕴就差的多了,没办法,只好慌忙调兵遣将,准bèi

死守陈留郡了。

袁术此次,是真的发狠了,三十万大军中,派往陈郡的,只有大将张勋,并手下五万兵马,其余之人,如同袁涣、杨弘、阎象、韩胤、纪灵、袁胤、陈纪、雷薄、韩暹、陈兰、桥蕤(rui)、乐就、韩浩、李丰、梁刚等,并兵马二十五万,好好荡荡涌入徐南,气势之大,天下为之一震。

袁绍早与其弟袁术约定已好,趁着袁术动静闹腾起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河间,打通了安平与渤海只见的道路,刘备反应过来之时,袁绍大军已然固守,冀州境内,气氛却是再次浓烈起来。

“驾……”通往彭城的官道上,一队队士卒在行进着,卷起连天黄沙,嘶哑着嗓子的叫喊声、传令兵的马蹄声、行走间甲胄的碰撞声等等,汇在一处,嘈杂的声音在天空下回响着。

沮授很是明白,单靠他手中的兵马,很难能够阻止得了袁术大军的行进,是以早早便将各处城镇舍弃,将大军重重囤积在彭城城中,几日间,袁术大军进展很快,很快便杀到了彭城城下。

袁术的日子过得似乎很是悠闲,并没有因为大军远征在外边露出急切,大军安营扎寨之后,一连三日只围不攻,弄得沮授也是一头雾水,心中暗自猜测不已。

可惜,忙着应对袁术的沮授,将荀攸提醒的一件忘记了。

“城中的人听着,袁大将军大军到此,识相的快快出城投降,不然城破,人尔等死无葬身之地。”这一日,沮授照例在城楼上巡视一番,不见城外动静,以为又是如同之前几日一般,正要准bèi

下去时,却听见城外一阵叫声传来,大将军?沮授听了心中就是一个不屑,随即又是一紧,口中喃喃低语道:“大战,终于是要来了!”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了沮授的预料,又是两日,袁术仍就是按兵不动。沮授心中,更是迷惑起来,却不知,距离彭城五里处,袁术军的大帐中,袁术正与几位谋士在哈哈大笑。

“耀卿,文约,两位真乃是大才,布下这等瞒天过海之策,任那沮授再是聪明,也定然想不出,我军目标却全然不是此处。”大帐中,袁术第一次不吝称赞,对着袁涣、阎象二人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忙起身连道不敢。

袁术其人,最是喜好喜怒无常,两人虽然在袁术底下多年,却也很少会碰到袁术如此这般,谁也不敢托大,慌忙起身谦虚道:“主公领导有方,若不是主公亲自坐镇此处,只怕沮授早已将此计看破,属下等实不敢当主公如此称赞。”

原来,袁术出兵前,便已探知彭郡中有大军十多万,若是靠着坚城,即便是掌握有二十五万大军,也不敢保证能够在段时间内能够攻下彭城。在袁术的计划中,越早打下彭城,袁绍在北方的压力便会越小,这样才能将诸葛瑾的木光吸引到徐南之地,好让得袁绍有些时间作为缓冲,打败刘备、吕布,重新将冀、并二州掌握在手中。

豫州之地地广人稀,也是一个多战之地,生存下来的百姓五不存一,这些年来,靠着手下谋士袁涣、杨弘、阎象、韩胤四人的相助,才将汝南稳定了下了,并借着中原之地战乱不已,收拢了一大批的精壮流民,再加上淮南之地的粮草底蕴,这才支撑住了袁术大军如此这般的耗费。

“待我将诸葛瑾的家小全部捉住,我到是很想知dào

诸葛瑾脸上会不会还挂着那一丝笑容。”袁术的声音有些嚣张,不过却也好理解。当年虎牢关下,住歌姬手下关羽与吕布战了个两败俱伤,便让得气量狭小的袁术记恨在心中,这些年来更是经常的会想到到这些,此时将诸葛瑾军师围在城中,一瞒天过海的小计谋,便将沮授耍的不知方向,袁术有理由自己庆贺一下,换句话说,也就是有着底气敢这般说话。

明面上,袁术亲自统领了二十万大军兵围彭城,另有大将桥蕤统兵五万出兵沛国,牵制守在沛国的诸葛瑾守军。其实不然,天下诸侯中,谁也不曾知晓,袁术军中,另外有着一支特别的队伍,正是袁家豢养的死士,袁术身边如今的亲卫。这些人有着近乎一万余人,此次袁术便听从手下谋士的计策,派遣出了五千兵马,昼伏夜出,目标竟然是想要直取琅琊。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什么事情都经不起认真二字。别看桥蕤生的五大三粗的,其心思之细腻简直令人发指,颜良手中只有兵马三万人,若是再沛国全境布防显然是不大现实,与手下之人一商议,便放qì

了防守杼秋、丰县两地,将所有士卒都集中到了沛国,浑然不顾已经将彭城西部给透漏了出来。

袁涣、阎象此次出计,便是依着颜良的退守来设置的。彭城城北约五十里处,有一湖名曰微山,湖泊附近林木茂盛,用来藏兵最好不过,此时桥蕤便带着五千士卒隐匿于其中,只待夜晚降临,便再行出发,他们的最终目标,乃是琅琊。

初一听来,这件事情很是疯狂,细想中却又有着别样的诱惑,琅琊,诸葛瑾的老家所在,更是有着诸葛氏一族的所有人物,而且自打徐南之地被攻占之后,诸葛瑾便陆续将东海等地的士卒掉派至徐南各地,整个东海,几乎上可以说是空了,即便是这五千人最终没有达成目标,单单是在后方,便可以搅动风云了。

只是可惜,此时无论是诸葛瑾,还是袁术,两人均是没有想到此事,冷兵器时代,信息想要收集完整,传递及时,真的是太难了……

第一百七七章:欲劫营,夜色悄然

公元194年四月,唐姬产于徐州琅琊产下一女,因是早产,唐姬元气大伤,婴儿被何婉抱回诸葛府中喂养,刘辩似乎是受了惊吓,神思间显得有些错乱,非但不能照看唐姬,反而要其耗费心力,不久,病倒于家中.何婉无奈,派人送信与诸葛瑾,央求着将两人接到了家中客房,方便照顾。

四月,桥蕤终于渐渐摸到了琅琊附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桥蕤带着五千死士在山林之间奔走,衣衫褴褛不说,满脸胡子邋遢,整个人气息萎靡到了极致。在看身边跟随的士卒,当日出发时乃是五千,能够顺利来到琅琊城外的,只有三千人,其余之人不是病死,就是没有跟上队伍,不知被甩到哪个角落去了。

就在桥蕤尚未见到琅琊城的时候,彭城的战斗也终于打了起来,令人惊诧的是,最先出兵的,不是袁术,却是沮授。

“袁术屯兵与城外,直至今日也未攻城,其中必然有诈,连日来,授发觉,城外敌军几乎没多少警惕,如此,我欲派兵前往劫营,尔等谁愿接下此任?”彭城中,沮授将一众手下召集起来,开头便说道。

“哗……”屋中顿时有些乱了起来,一部分人是忧心,比如张武、李平、吴霸、陈败等,在几人看来,城外的袁术有大军二十万,若是前去劫营岂不是羊入虎口?只是他们也知dào

自己人微言轻,面上带着担忧望向沮授。

最为高兴者,便是徐荣了。这些年间,徐荣越发的沉稳下来,时不时的会被诸葛瑾召回青州书院进修,虽然武艺仍旧不太高强,勉强能够挤进一流的门槛,比之颜良、文丑等将仍旧差了太多。只是,不论是谁,战功,才是一个战将的终极追求,这许多年,徐荣先是驻守沛国,后进驻彭城,虽然诸葛瑾对其一直很是重用,苦于没有多少的功勋,徐荣一直觉得愧对主公,袁术兵进徐南,也只有他一员战将喜上眉梢。

“军师说的不错,荣注意到,袁术中帐之中必有问题,以荣看来,袁术的性子孤傲不凡,若是身在帐中,自然会闹腾的人尽皆知,荣猜测,城外帐中,必无袁术在此。”虽然说得很是谦虚,徐荣语气之中,却是肯定不已。

“荣请战,愿带本部一万兵马,出城劫营。”徐荣说话,铿锵有力,他徐荣,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便是平日里从来不曾为人所知,也有他自己深入到骨子里的骄傲。

二十万对一万,一句话,说的是何等的昂扬。

“好,将军但去无妨,授于城中,静候将军回来庆功。”沮授也是有心劫营,在城中固守确实不错,只是耗费日久,即便是将来袁术退兵,也会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将有将魂,文人,同样有着自己的风骨,他沮授,就不允许自己被动承shòu。

想想也是,荀攸出谋主动出击,还是自沮授处得到的提醒,他自己又如何肯被动防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城外袁术大军的情况知dào

不多,再者,城中并不是那么的稳定,彭城毕竟新下不久,一者百姓未曾完全归附,二者便是收拢的黄巾旧部,如吴霸等黄巾将领,心思也是浮动不已,毕竟二十万大军摆在门前,任谁也要掂量一二。沮授就是沮授,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犹豫,果duàn

非常,他需yào

有一场胜利来安定军心**,此战,不得不战。

是夜,城南大门悄然打开,星空并不粲然,漆黑的夜正好为着大军做了掩饰。对于彭城周围,徐荣自然了然于胸,大军身披轻甲,悄无声息的越过护城河,直奔袁术中军而去。

一路上,徐荣便吩咐手下副将张武、李平二人各领两千兵马暗藏于袁术大帐两次,两人一左一右约束好士卒,与徐荣大队脱离开来。徐荣心中也是明白,这一万大军,相较于袁术的二十万人是不够看的,只是他出战,自然有着自己的考lǜ



袁术大军行至彭城外,并没有四面围城,二十万大军连营十数里,军帐、围栏、拒马零罗棋布,若是在白天,任徐荣再是胆大,也不敢带着万余人出城劫营。

“将军,张、李二位将军派人前来报信,说已经准bèi

好了。”距离袁术营帐三里处,徐荣停住大军,过得片刻之后,路上散去的两员副将纷纷派人过来回报,徐荣跟前,正是一直跟随在其身边的亲卫统领,小声的在徐荣耳边轻声说道。

一直未曾动过的身子悄然一震,夜色中,无人能够看得清楚,即便是身在徐荣身边的亲卫,也不曾看到。将腰间的宝剑拔出,徐荣转身看着静候在身边的将校缓缓说道:“将士们,为将者,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男儿大丈夫,若不藉此乱世建立不世功勋,岂不是枉在世上走了一遭?”

徐荣的声音不大,却是将身边将校的热血激发了出来,不待诸人回答,便接着说道:“如今,袁术二十万大军视我等如无物,诸位也是知晓,二十天,袁术扎营于此二十日却未曾进攻一次,难道,你们愿意当孬种吗?你们愿意让得敌军如此轻慢于我等吗?你们愿意在遥远的将来,向着后辈子侄提起今日这场战争时,羞愧的无话可说吗?”

“不愿意……”

“誓死不当孬种……”

“杀,杀死他们……”

临近的诸人,顿时被徐荣一连串的问题给刺激了起来,还好众人尚未失去理智,都将声音压制的很低,很低,话语中,却是透着无尽的战意,还有无边的怒意。

徐荣见此,心中也是慷慨激昂,脸色郑重的将嘈杂的话音压下,挨个儿在众人脸上扫过,神色郑重的说道:“此战若成,必定会永载史册,若是不成,定然会将我们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还望诸位并力死战,紧跟在我身侧,旗在,我便一直跟在你们身边战斗,战吧!”

“战!”

“战!”

静谧的夜色中,声音传出的很远,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回响在耳边轻声低喃,一瞬间,诸人心中爆fā

出无尽的斗志,将不畏死,士卒必效之。

“出发……”徐荣大手一挥,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望着不远处的敌军大帐小跑起来,身后士卒慌忙跟上,不片刻,大军全部动了起来,汇作一条洪流,奔涌着冲向袁术大帐。

昏黄的火把哔剥的燃烧着,正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着前路,只是在这个夜晚,却是注定了它所照亮的,不是前路,却是一条无人愿走的死路。

“老王头,你也依着睡会吧,今天晚上李丰那小人不会过来了……”围栏后面,一个年轻的士卒对着正一丝不苟坚守值夜的士卒说着,话未说完,便被值夜之人伸手给挡了回去。

“李亮,不要乱说,你忘记了我是怎样被调到此处的?”这士卒有些上了年纪,按道理说也是在军中混了好些年景了,不应该混到这般田地,看着他一脸忌讳莫深的样子,再笨之人,也能猜到些什么。

“哎呀……”李亮有些不耐的将老王头的手拍打开,不满的对着他嘀咕道:“李丰不过是一个小人,再说了,这地方他来一次就很不错了,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过来?”随即伸手将老王头拉着坐到地上,两人也不讲究,就这么地席地烤着篝火。

火焰有些昏黄,跳跃的闪动在人脸上,顿时将两人面色也染得发黄,坐下之后,两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纷纷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儿一般。

“咕……”一阵声响传来,闭着眼的两人忽然睁开眼睛,眼光带着无奈的看着对方,正要开口间又是一声“咕”的声音传出,原本有些发黄的面色忽的红了起来。

叫李亮的年轻人小心的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用粗布包着的小团儿,珍之又珍的将其打开,里面放的,竟是吃了小半儿的馒头,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眼神有些飘移的闪动着,伸手递给另外一人:“老王头你将这个吃了吧。”将馒头塞入老王头的手中之后,旋即又出声破口大骂道:“都是这该死的李丰,皇帝还不差饿死的兵,他竟然让我们当兵却不给吃的,若有遭一日落到俺手中,定然将其大卸八块才是。”

“小李……”老王头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哽咽着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其实,自从七日前,袁术便已经下令士卒伙食减半,想想也是,即便是淮南之地再是富庶,二十万大军平白的消耗也让袁术十分头疼,也更是头疼,后袁术之弟袁胤提议,二十万大军在此,彭城守军定然不敢出城,可以将帐中士卒的伙食减半,只要不饿死就行了,至于战斗力?早被兄弟二人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却是不知,这一番作为,却是为其埋下了一个祸根,一个足矣将其掀翻在地的祸根。

第一百七八章:狭路逢,勇者为胜

有人之处,自然就会有亲疏远近,军粮减半不假,袁术直系的士卒却几乎没有怎么收到影响,若是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军粮减半,也能让人生存下来,问题偏偏就在于,袁术手下将领中,贪婪的人太过多了一些.

李丰,袁术手下的一个小将,靠着些不远不近的裙带关系,勉强爬到如今的位置,不上不下,论起贪婪,袁术军中李丰其实还排不上号,说来也是凑巧,此次出战,袁术将豫州的老本全部带着出来,群英云集,李丰的位置就显得尴尬了起来,袁术一个不喜,直接打发他看守粮草,李丰不服,却是无可奈何。

在一处受气,就要在另一处找回来,对于袁术的嫡系,他不敢做的过分,于是乎,普通的士卒境况就凄惨了起来。老王头本是李丰手下的一个千夫长,后来有些看不惯李丰做派,又可怜那些同乡之人,便暗暗多放了些粮草出来,李丰知晓之后怒不可遏,直呼要将其砍杀,以正军威,为部下劝阻之后,便将其踢了出去,当起了守营兵。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李丰却是抓住其不放,时不时的过来转上一圈,初始之时,老王头也没有太过在意,结果让李丰逮住,白白打了三十军棍,也是因为此,老王头才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不动,直到李亮伸手拉他,这才坐下,这李亮,便是受他资助人中的一个。

小心的将半个馒头掰了一角,老王头嘴唇蠕动,一直咀嚼了良久才不舍的将其吞咽下去,脸忽然间闪动着满足之色,随即,老王头再次将馒头用粗布包好,又给李强递了回去:“这个你先收着吧,这场战阵不知会持续多久,我老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坚持不下去了,你留着,说不得还能救上你一命。”语气中,说不出的唏嘘。

其实老王头并不老,三十多岁,本应该是一个壮汉的,这悲催的世道让人难以生存下去,双鬓已经有些显得发白,脸上皱纹渐显。老王头具体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是知dào

他本姓王,大家见到他时,便一直叫着他老王头,而他也不甚在意,反而乐在其中。

“恩!”李亮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是被袁术强行拉来的壮丁,与他一道的,还有百多个家中的老乡,食物不够,大多数人便将更多的时间用来睡觉,以减少体力消耗。对于老王头,他心中很是感激,若不是其为他们偷偷运出一些粮食,他们这百多十人只怕早已被弃尸野地了,实jì

上,这些日子中,这样的事情一直是层出不穷。

没有人去猜战争,何时得止;没有人知dào

未来,身在何方。迷茫、疑惑,他们祖祖辈辈便接受者统治,从来不曾真zhèng

的主宰过自己的命运,他们只是知dào

,谁让他们生存,在他们心中,便是他们所谓的“青天”。

耕者有其田,何其大的一种理想,只是无人不均,无人不饱,终究是太过困难了!

“咯吱……”一声轻响在夜空中回荡,好似是有人踩在了枯枝败叶之上,听在耳中却是不大清晰,好似人轻轻的低喃声,若有若无。

“唔……”老王头的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透过昏黄的篝火,警觉的扑到李亮身边,一下子将他的嘴巴捂住,李亮吃惊,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鼻音,便再无声音传出。

“我们附近肯定有人,这里危险了,估计是敌人摸上来了,你悄悄的爬到帐中,悄悄将老乡们叫起,这场战阵,只怕是要起变故了,待会儿情况若是不对,你们记得分散逃跑,不要回头,跑回家乡躲起来,记住了吗?”老王头将头埋在李亮耳边,轻声出言说道。

“恩。”李亮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经明白,老王头这才将手轻轻拿开,李亮恩了一声,向着不远处的营帐爬了过去。

多年在队伍里摸爬,对于危险,老王头有着近乎天生的敏锐,歪着头静静地听了片刻,外面仍旧是一片黑色,伸手几乎不见五指,一切显得很是正常,但他心中却有着一种强烈的危险信号,不停地在告sù

他,情况十分危险,他在那一瞬间,似乎是被一种野兽盯上时的感觉。

老王头将身子向着阴影处缩了缩,好似这样可以让他更安全一些。围栏外面十几米处,两个穿一身黑衣之人静静的伏在地上,很久都不曾一动,此时两人心中却是后怕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守营士卒,竟然会有着这样的敏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他们两个,正是贾诩的手下,天堂中暗组的成员,专门负责刺杀之类的一些事情,这一次两人的任务便是刺杀这些守营士卒,悄悄将围栏打开,好让得徐荣大军能够顺利的攻入大帐。对于这次的任务,两人心中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刺杀几个守营士卒,让他们两人一同前来,简直是对他们的欺辱,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却是差点阴沟里翻船。

又过了片刻,两边三人谁也没有动静,比拼耐性,天堂的成员从来不会逊色于别人。帐中,李亮每叫醒一个人时,便当先将其嘴捂住,然后再由叫醒之人去呼唤别人,短短的时间里,百十号人竟然叫醒了有一半。

围栏处,三人还在对峙,谁也不肯先发出动静,就在此时,徐容率着大军冲了上来,只见徐荣一马当先,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口中咬着一把黝黑的长刀,其身后众人,几乎人人如此。

说起这把刀,也是大有来历的,汉代时普通的长刀其实与剑没有两样,也是两边开锋,只是比之剑来说,刀更宽更厚,更有杀伤力。徐荣手中的刀乃是根据后世中唐刀改良过来的,后世中,唐刀作为黑帮杀伐的主要利器,刀身一面开锋,刀背厚实,长三尺左右,不同的是,虚荣手中的刀长近乎五尺。汉室之人,气力比之后世不知强了多少,三十斤重的唐刀在徐荣手中,轻如无物一般,乃是郑浑亲自锻造而成的,可削铁如泥。

老王头这下再也平静不下来了,略微犹豫了一下后,转身跑向了营帐,再顾不得一个人一个人的去叫,狂吼一声拉其李亮便向外跑去。帐中如同一颗炸雷响过,顿时将诸人都惊醒了过来,正在此时,围栏外面的天堂中的两人跃过围栏,两人合力将其搬开,旋即大喝一声,奔向距离最近的营帐,帐中之人正好听个明白,轰的一下炸了开来。

“弟兄们,破敌之日,就在此刻,众将士随我杀敌。”奔到围栏口处,徐荣霍然转身,对着身后没有停歇的士卒大声叫喊道。

“杀杀杀……”

六千人的声音汇成一处,随即旋风般的冲进了袁术营帐,徐荣充当箭头,也不过多的去追杀那些逃逸的士卒,只顾埋头冲向中帐,后面不时有士卒自动分散开几人,将所过之处能够点燃之物尽皆点燃,一时之间,袁术营帐中,士卒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大火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

不时的有着敌军浑身带着火焰,惨烈的惨叫着,更有着大军过处踩踏在地的士卒,凄厉的哭嚎着,整个营帐沸腾不已。徐荣对着些好似没有发觉,对着营帐中心奔了过去。

“呔,敌将休得猖狂,大将军帐下梁纲再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徐荣正砍杀的起劲儿时,忽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队有着三百人左右的士卒衣甲齐全的布阵而立,战阵前面,一员将领模样的人骑在马上,手中拎着一柄大刀,对着徐荣大声叫喝道。

徐荣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带着不屑的扫了梁纲一眼,心中暗骂一声白痴,对着其冲了过去。

“啊呀,可恶……”梁纲见徐荣不理会他,反而照着他冲了过来,不由的大怒起来,双腿一夹马腹便也冲了上去。

两人只见本就不远,对冲起来距离缩小的更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开始了第一次交手。梁纲骑着马匹,占据了不少利处,只见其左手一兜马缰,胯下的战马竟是人立而起,双蹄高高抬起,对着徐荣狠狠的踩了下去。

“畜生而已……”徐荣不慌不忙的,只见他身子在原地一旋,借力在地上一蹬,身子略略一矮,噌的一下自马腹下穿过,手中长刀对着马腹划了过去,临砍到之际,刀势一转,竟是对着马背上梁纲的右腿砍了过去。

这一下要是砍实了,梁纲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梁纲心中骇了一跳,慌忙想要闪躲,不料身在马上不大灵活,躲了一下仍旧没有躲过,嗤的一声,鲜血飙飞而出。身边士卒想要救时,却见梁纲自马匹上摔落到地,只是眨眼鲜血便留了满地,很快便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哗……”梁纲组织起来的士卒轰然一声乱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合,梁纲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与他们不同的是,徐荣手下见到如此,喊杀声忽然间又大了许多,攻势也是更加的猛烈起来。

“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敢伤吾手下大将……”众人呼喝间,一声爆喝自远处爆fā

而来,气势汹汹的冲着徐荣处冲了过来。

第一百七九章:压力增,力拼纪灵

自徐荣攻入营中,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便接连闯过了十数个营帐,手下之人更是以防火为主,所过之处无一完好之处,尽皆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如此大的动静,即便是身在后军的袁术也是听到了消息,赶来之时,正见梁纲被斩落,让他如何能够不怒。

徐荣的本意,原本也就是在营中制造一些混乱,夜色漆黑,突然被喊杀声惊醒的袁术大军,即便是不会炸营,也不会好到哪里。战斗打得很是顺利,一路上很少有遇到抵抗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袁术大军在此呆了足够久的时间,两方却一直相安无事,谁也没有料到战争,会突然降临到他们头上,没有丝毫防备之下,让得徐荣在大营中肆虐砍杀。

杀红眼的人是不会管你是谁的,即便是袁术大叫了出声,周身之人仍旧在挥舞着兵器相互砍杀,对于袁术的到来浑然不觉,更有着士卒见袁术被一群人物簇拥着过来,自以为是一条大鱼,哇哇叫着冲了上去,尚不及其身,便被袁术身边的亲卫给射杀在地,有着徐荣的士卒,也有着袁术自己的士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众人稍微沉静了一下,徐荣身边迅速有千多人围拢了起来,只是相教于袁术身边的几千人,显得有些单薄了。

“袁术匹夫,无故犯我州郡,可有想过今天。”徐荣夷然不惧,对着袁术那边的声势眉头都没有动上一动,大声叫骂道,说道最后,更是嚣张的笑了起来。

袁术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袁家之人,皆喜好面子,徐荣此言显然是在打他的脸了,不由的对着身边的亲卫沉声下令道:“放箭,将此獠与我射杀于此。”

“如今身临险地,众将士想要活着出去,与我杀并力杀敌,杀……”袁术下令,身边之人尚未及来得及执行,对面的徐荣一刻也没有停留,鼓舞了一下士气之后,直接冲了上来。

“杀,给我杀,后退着斩!”袁术跳着脚,大怒的吼叫着。这一刻,袁术是真的发怒了,原本在帐中正搂着自别处抢来的女人睡得正香,深更半夜的被惊醒起来,原本就脾气正大呢,结果发xiàn

,徐荣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中,明明他带着大军赶了过来,以多对寡,徐荣竟然敢一言不发的当先进攻,何时,他袁术被人这般看轻过?

古往今来,狭路相逢,勇者为胜,自打见到袁术带人过来之后,徐荣心中已经明了,这次突袭基本上算是结束了。对于他来说,时间拖得越久越是不利,一旦袁术手下大将收拢了手下士卒赶了过来,他这几千人扔进这二十万大军中,只怕是连一朵Lang花也激不起来便会被无情的吞没下去,徐荣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一者是为了安定军心,再者,他也不愿意就这般匆匆离去,无论是谁,都有着自己的野心,徐荣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将对面的袁术给吃掉。

“杀……”两方阵中,冲在最前面的已经开始了最先的交手,徐荣带来的乃是他的本部兵马,比起袁术这些匆忙间抓来的精壮不知精锐多少,况且徐荣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把大刀使得是出神入化,劈、削、扫、砍,只是简单的四式,一个照面便有五六人被砍翻在地,袁术的军阵自徐荣处打开了一个缺口,被徐荣后军迅速的抓住,一点点扩大起来。

袁术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个高处,看着人群中如同锥尖向前推进的徐荣,脸上不由的更是铁青:“废物,一群废物,纪灵呢,派人去将纪灵找过来。”

身边的人应诺离开,袁术犹不解气,转而对着身边的亲卫下令道:“再去调派两千弓箭手过来,听候命令。”

“诺,主公。”接令之人正要离开,之前离去寻找纪灵的士卒返了回来,对着袁术跪拜道:“主公,纪灵将军赶过来了。”

袁术听了大喜,抬眼向着报信之人身后看去,正见纪灵冲着他大步赶来,也不再拿主公的架子了,上前一步扶住想要跪拜的纪灵,冲着其高声说道:“纪灵,看见那员将领了吗?你去将他活捉回来,只要别死了便行。”

顺着袁术指的方向,纪灵远远望去,正好徐荣一刀将横在自己身前的长矛砍断,刀锋一闪,自那士卒的脖颈上划过,一蓬鲜血飙射而出,徐荣随即将刀锋放至嘴旁,轻轻在刀锋上tian了一tian,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那一连串的动作,快、狠、准,顿时将纪灵胸中的热血激发了出来,这些年,一直窝在豫州,纪灵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兴奋了,转身对着袁术带着些激昂的跪拜道。

袁术点点头,再次恢复了作为主公的架子,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样子,跟随其多年,纪灵便知dào

袁术已经答yīng

自己了,再次拜了一下才起身离开。

“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能够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对手了,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些惊喜才好。”缓缓的将腰间的长刀拔出,纪灵一步步走向徐荣,言语中,说不尽的骄傲。

自纪灵的身上,徐荣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前进的脚步为之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拼杀时耗费的气力略微恢复了一下,将手中长刀横在胸前,浑身气势更盛了一分。只是他却不知晓,正是纪灵到来的太快,才让得袁术本打算派人去召集弓箭手的命令没有继xù

下去,也让得他最终杀出了袁术大营,却也正是因为纪灵,让得徐荣遭受到了其自打领兵征战以来,第一次败绩。

“今日吾之目标乃是袁术,挡我者,杀无赦!”杀无赦一出口,徐荣沉重的向前迈了一步,将浑身的杀意汇集到纪灵身上,凝而不发。只是可惜,没有了徐荣充当箭头,徐荣大军的攻势终究是缓了下来,两边拼杀之人很有默契的将中间之地给空了出来。

“有某在此,竟然如此放言,如今看来,某确实容不得你了,看招……”两人相距不过数步,纪灵一大步迈出,还不待近前,手中长刀便已挥出,目标直指徐荣。

一刀三劈,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分不清哪一柄才是真的,只见徐荣左腿微微后撤、弯曲,手中的唐刀自上而下劈下,当的一声碰撞声传出,纪灵的三重刀影顿时消失不见,纪灵稳稳不动,只是脸色略微有些潮红,随即便恢复过来,徐荣却是噌得后退了一步,高下只见,一招已见。

“好勇力!”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震颤,徐荣再一次将纪灵的勇武提升了一个档次,简单的测试之后,也是知dào

自己在臂力上不占优势,刀势一变,一改之前的大开大合,变得灵巧、阴柔。自从唐刀被造出之后,诸葛瑾专门为其设计了一套刀法,乃是根据后世中所见到的一些奇特动作,以及当年在山上跟随左慈学艺之时所学的东西结合而创出的,简单、实用、狠辣。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两军士卒却是有了微妙的变化。士卒再强也是人,体力终究是有限的,自徐荣进攻至如今,已经过去了近乎一个时辰,袁术大营中近一半的大帐被点燃,徐荣军虽然精锐,却也经不起这般长时间的战斗。袁术军却是不同,随着时间渐久,回过神来的袁术士卒越来越多,将徐荣军进攻的脚步生生给阻挡住了,两方顿时陷入了胶着中,只是对于徐荣来说,情势却是很不妙。

“便来一招定胜负吧!”徐荣虽然在与纪灵交战,却一直将一丝心神放在战场上,情势不利他也看了出来,心中有些焦急,剧烈的喘息一声,挺了挺腰板,看着同样喘息的纪灵高声叫道。

“早有此意。”纪灵话语中,仍旧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略微有些翻滚的气血压了下去,对着徐荣再次冲了上去。

与之前不同,原本徐荣一直在与纪灵游斗着,这次也是发狠,挥着手中的唐刀冲着纪灵砍了过去,纪灵却是没有察觉,徐荣所砍的地方,正是之前在战斗中便一直对砍之处,这一丝大意,差点让纪灵走上末路。

袭营来的很突然,时间正好在凌晨时分,正是人最为犯困的时候,纪灵自帐中被惊醒,顾不得去寻找自己惯用的兵器三尖刀,只是将随身佩戴的长刀带在了身上,便匆匆赶来袁术处,生怕会出了意wài

。当然,即便是随身所佩带之物,纪灵手中的长刀也不是一般的兵器可以比拟的,只是可惜,他遇到的却是经过改良的唐刀,而且是经过郑浑亲自锻造而成的,徐荣曾经尝试过,将一柄百炼精铁所铸的大刀与唐刀对砍,只是十多下,便被一砍而断。

可以说,在与纪灵第一次硬碰之后,徐荣心中便知dào

自己不是纪灵的对手,便已经在算计这他了,之前虽是游斗,但凡两人兵器碰撞的时候,徐荣总是有意识的砍向同一处,纪灵即便是发觉了刀身上的豁口,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便是徐荣一直算计之处,更是借着时机,准bèi

突然间将纪灵拿下。

用尽全身的力qì

,徐荣手中的唐刀呼啸着挥出,刀锋过去,好似空气也给劈开一般,呜呜的凄厉着,冲着纪灵当头罩下……

第一百八零章:变故生,琅琊危急

“咔……”两把长刀卜一接触,纪灵便脸色大变,征战以来,凭借着手中三尖刀的锋利,他不知dào

斩断了多少敌人的兵器,只是一听,便知不妙,正在前冲的身子一顿,随即借着刀身上传来的反震力,向着一侧翻身倒去.

“嗷……”战场上,一声渗人的惨叫声响起,袁术军中的士卒顿时有些惊疑的看向交战的中心,只见到徐荣双手颤抖,手中唐刀握了几次也没抓住,当啷一声坠落地面。

徐荣虽然凄惨,情况却是还好,站立处不远,纪灵却是躺在地上,口中仍旧在惨叫着,半个身子躺在血泊之中。徐荣那一刀,不但将其兵器砍断成两截,更是顺势砍在其左边胳膊之上,正劈在其肩胛骨上,他虽然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却仍旧没有躲过全部的攻击,若不是他反应得很快,说不得此时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纪灵的惨状,终于是将两边杀的双眼通红的士卒给惊醒了过来,转眼看着身边一地的残臂断肢,有些承shòu能力比较差的,也顾不得是在战场之上,哇地一声便吐了起来。徐荣一边的士卒却是好了许多,他们多数是跟随徐荣征战多年的老兵,见过的鲜血不知凡几,战争的残酷他们是深有体会,一个小校模样的什长忙吩咐身边残存的士卒抢上前,将徐荣护着向后退去。

“不能再战了。”徐荣脑中一瞬间便想到了,随即对着身边聚拢起来的士卒大声下着命令:“传令下去,全军撤tuì

。”

“将军有令,全军撤tuì

……”身边几人迅速分散开来,对着袁术大营中仍旧在拼杀的士卒大声呼喝起来。将令传达,各处的士卒并没有一窝蜂的转身奔跑,一部分人结成阵势,一边杀戮一边向后徐徐而退,阵势稳定之后,撤出的一部分人在先前之人身后,再次结成阵势,几人一组,交替着边杀边退。

一刻钟,只是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徐荣大军便已退出袁术军大营,袁术本欲派兵追击,却为大营两边蹿出的张武、李平两支生力军给阻挡了一下,两人也不纠缠,一击即走,让袁术追之不及,只得愤恨回转。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袁术大营有近一半的营帐被大火焚烧,二十万大军战死一万多人,失踪却有近四万人,可谓是元气大伤。

“混蛋,欺人太甚。”回到帐中,袁术越想越生气,对着手下的谋士、将领再次拍了桌子:“你们这些笨蛋,一个个自诩聪明,举世无双,怎么就连一个小小的计谋也看不穿?孤养你们是做什么的?啊?不要一个个都给我低着头,若是想不出主意来,就都给我滚。”

阶下一众人听着袁术的嚎叫,便知dào

这一次他是真的发怒了,之前,即便是他们呢惹得袁术再恼怒,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直接赶人离开,顿时吓得诸**气也不敢出一声。

却说徐荣撤tuì

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心疼的要死,带来的一万本部,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折了六亭,能够活着出来的,只有四千余人,直恨得他要再杀回去,为死去的手下报仇。投奔诸葛瑾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大的伤亡,徐荣一时间接受不了,张武、李平二人死命才给劝了下来,良久之后才收拾心情回返了彭城。

彭城之中,因为徐荣的一场大胜,顿时将原本浮动的心给平定了下来,沮授之策达到了其既定的目的,只是,也正是因为徐荣的这一次袭营,让得彭城之地的情势陡转直下,接连两日没有动静之后,袁术大军忽然出动,将彭城四门围拢起来,两军开始了第一次的正面对峙。

也就是在此时,徐州琅琊陷入了第一次真zhèng

的危机。

琅琊城外,沂水也自此处经过,原本田地还算肥沃,百姓多毁林垦地,后来,诸葛瑾便下令禁止了此事,琅琊城西与城南两处被划分出来,栽种下了数之不尽的林木,城南之地山岭起伏,远远望去一片葱绿,惹人喜庆。

只是谁也不知dào

,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一片葱绿的林木中,隐藏着琅琊城即将面临的一次,最大的危机。

“兄弟们,二十多日风吹日晒亡命奔波,二十多日山间野人般的生活,这二十多日间,很多兄弟没有能够坚持着走到这里,我们遭受了这般折磨为的是什么?”眺望着远处的琅琊城,桥蕤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兴奋,还有复杂。

树林中,桥蕤手下跟随着熬过来的士卒,很多人听完呜呜的哭了起来,深入敌对后方,面对的所有人都是敌人,他们一路上不敢让人发xiàn

,不敢进入村庄,不敢生火吃熟食,不敢行大路,不敢……太多的东西让他们不敢去碰触,也是由于此,一路上千多人没有挺过来,死在了来路上。

“将军,下令吧,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桥蕤手下,一个千夫长霍然站起,对着桥蕤高兴叫道。

“是啊将军,下令吧……”

“下令吧……”

几员将校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出言附和,到最后,就连普通的士卒也出声附和,他们,压抑的太久了,他们,仇恨、苦闷等等,早已充斥胸间,非的鲜血不能洗尽。

“好,传我将令,全军出击。”桥蕤眼中,似乎已经见到了琅琊城中的男女老幼在其刀剑之下垂死挣扎,似乎已经见到,诸葛瑾一家老幼受其yin威,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一旦抓到诸葛瑾的家人,一定要先将诸葛瑾那几个如花妻妾狠狠蹂躏一番。

琅琊南城处,除了主干道之上没有树木,其他地方尽皆被树木所覆盖,林间奔跑,林木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掩饰。桥蕤下了将令,四千余人一声不响的埋头想着城门冲去,自林间到城门处大约只有五里的距离,对于早已奔跑习惯的步卒来说,也只是一刻钟的时间。

“咚咚……”桥蕤他们距离城门处二里的地方,城头上乍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城头上,守城小校一边敲鼓一边对着身边的士卒叫道:“快,流寇来袭,快去叫高将军过来。”

那士卒一溜烟儿的跑着去了,小校随即对着城头上的两千余守军下令道:“速速去城门口布阵,将百姓疏散,将吊桥拉起,关上城门。”

“诺!”城楼上,只留下了约五百士卒守卫,其他一千五百余人赶着下楼。

战鼓声响,城中的百姓顿时惊醒,却是没有太过慌乱,只是城外百姓却差了些,有的还好,饶着城墙向两边跑去,有的却是直接向着城中涌动,顿时将城门口堵了起来,不但吊桥没能拉起来,就连城门也是堵着动惮不得,咒骂声、喊叫声、求救声……夹杂胶着,城门处,大乱了起来。

琅琊城,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经lì

过战争了,城中的百姓安居乐业,颇有些世外桃源之意,相较于天下百姓,他们确实幸福的太过了些,让得老天都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谯县至琅琊,一路上除去颜良弃守的沛国大部,几百里的路途,五千兵马居然没有被发觉,还堂而皇之地摸到了琅琊,城头小校的处理办法不能说不及时,也不能说不对,却偏偏在还未有所动作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大乱爆fā

,让得士卒尽皆被堵在城门处,出又出不去,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桥蕤大军杀至城门口,随即毫不留情的对着百姓挥起了屠刀。

“啊……”凄厉的惨叫声惊彻天空,有些百姓压不住心中的念头转过头去看,却正见到一个壮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急行一步跳上吊桥,形如野人,状若疯魔,手中的长刀好似化作了一柄死神的镰刀,开始收割这生命。

被砍中之人没有立kè

死绝,被桥蕤一刀腰斩,上半截身子轰然坠地,口中惨声痛呼,两条胳膊好似想要抓住什么,不停的对着空气舞动,不久,浑身的鲜血几乎流尽,只剩下了抽搐不已的两截身体。

“哗……”城门口处的百姓轰然炸锅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再也顾不得其他,撕咬、拖拽,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所有人都当作了敌人,踩踏着翻倒在地的其他人前进,浑然不管身后的屠刀,是否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要乱,不要向前挤,胡乱拥挤者,杀无赦。”城门口处,接令下来的一个千夫长上前一步,周身有着无数的胞泽护着,刀出鞘,箭上弦,嘶哑着嗓子大声吼着。可惜,乱了的百姓无人听从,面对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是再淳朴的人,也如同发了疯一样,谁还会去管这些。

城头上,留守的五百士卒张弓搭箭,却是犹豫着不敢射出,即便是那小校,也不敢下出命令,诸葛瑾的军令太严厉了,不是他可以碰触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下令放箭?所有人听我将令,放箭,无论是谁,乱动者一概射杀。”正在城门处情况危急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头上,对着发愣的士卒高声叫着下令道。

第一百八一章:陷阵志,有我无敌

“将军.”见到来人,小校心中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心中一直坚信,琅琊城中,只要有他们的将军在,便会安然度过。在这个危急的时刻,高顺总算是赶了过来。

城门口处虽然是乱作了一团,高顺却很是沉着,不慌不乱的对着城头上剩余的士卒下令道:“无论是谁,乱动者,杀。”

明显的不能再过明显的军令,城门口处,虽然有着不少人是琅琊城中的百姓,军令既然已下,士卒自然不在犹豫,五百余只箭雨对着城门处倾泻而下。

惨叫声更为厉害了,轰隆隆的震得天际好似要裂开一般,也直直的敲击在琅琊城中百姓的心头。终于,一部分百姓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压力,有些转身向外,对着桥蕤的手下冲了过去,有些却是直接跳入护城河,向着远离战场的地方游去。

箭雨不多,给人的心里压力却是很沉重,桥蕤第一时间便已经发xiàn

了这个问题,见城头上不顾敌我两队人胶着在一处便直接放箭,心中顿时产生了些不妙的感觉,刀剑无眼,无论你武艺再是高强,面对着不知何时便会飞来的箭矢,也无从抵挡,历史中,不知有多少一世之雄将便惨死在暗箭之下。

“冲,兄弟们,只有冲过去,才能够活下来。”桥蕤不敢稍歇,嘶吼着叫道,手中更是加快了长刀的挥舞,杀伤力陡然而增。

城头上的箭雨有些稀拉,却让得所有人都心神一震,其实不用桥蕤呼叫,聪明又反应迅速的士卒早已开始提速冲锋,吊桥到城门口处,短短的两丈的距离,顿时拥挤不堪。

城门口处,残存的百姓近已经没有了,除去一时间没有死透的人痛苦的呻吟,以及两边对峙的士卒,再无其他。城头上,高顺对着那小校匆匆吩咐了一下,便转身下了城楼,南门口处,桥蕤仍旧是冲在最前方,城门洞中的琅琊守军被逃生的百姓冲出了一个口子,尚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下来,桥蕤手下的士卒便冲了过来。

情势,一下子变得危急起来。

“杀……”两边的士卒,第一次开始了近距离的接触,琅琊守军,在千夫长的命令下,长枪豁然刺出,一排闪着寒光的枪头,毫不留情的刺进了桥蕤手下的身体中,鲜血呲呲的飚射而出,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得过精铁锻造的枪头?

这般的惨景,却反而激起了桥蕤手下人心中的野性,二十多日的野人般的生活,让得他们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此时被这些同是胞泽的人的鲜血一刺激,顿时如同发疯了的野兽一般,嗷嗷嚎叫着冲击的更是猛烈,让得原本就没有稳定下来的阵势倏然间好似承shòu不住一样,轰的一声崩溃了。

战场之上,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显得过于渺小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卒刚刚将刀锋划过敌人的脖颈,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喜悦,便被再次冲上来的敌人一刀插入胸膛,喉咙间嗬嗬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随着长刀的拔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至死,眼睛也没有闭上。

当然,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缩影,城门洞中,两边的士卒早已杀的眼红,对于身边倒下的胞泽更是麻木不堪,眼光之中,带着血红之色,只顾着挥刀砍向对面。这时候,什么样的话都是多余,细小的犹豫或者是怜悯,都会让得他们也同样倒在此处,只有杀戮,只有将敌对一方的士卒杀的全无,他们才会,或者说才敢停留下来,为死去的胞泽痛心,纪念一番。

“高将军来了……”守军身后,忽然间哗乱了起来,不少士卒口中蕴含着惊喜,几乎上听到吼叫的士卒都是士气大振,这种爆fā

力顿时将桥蕤的攻势阻挡了下来。

桥蕤后撤一步,让得身后的士卒顶上空缺,手中的长刀拄在地上,口中剧烈的喘息几下,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有些翻腾的气血压了下去,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哗乱的地方,只见一身材中等的汉子在守军中缓缓走过,面容黝黑,看着还不如他健壮,所到之处的士卒纷纷为其让路,很显然,来人在对面守军中很有威望。

“你们是哪里的匪徒?难道不知dào

此处是何地吗?若是此时放下刀兵,我会在我主面前为尔等求情,饶尔等一命。”高顺走至最前方之后,出乎桥蕤意料的没有直接动手杀敌,反而将手一挥,原本正与桥蕤士卒纠缠在一处拼杀的守军纷纷掩护着后撤,所用之法,与彭城外袁术大营中的方法一样。

敌军要撤tuì

,桥蕤手下士卒顿时士气更是高昂,嚎叫之声更是响亮,怎肯放过这般好机会,跟随着冲了上去,只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守军之后百步外,正有五百人的士卒凝神矗立,浑身散发这寒意,让得周身的空气都好似凝滞了一般,一动也没有动。

守军顺着这五百人阵势的两侧绕了过去,桥蕤手下士卒也同样自桥蕤左右分成两股,望着城内发起了冲锋,城门已过,城中还不任他们呢蹂躏?想到即将可以进行的烧杀抢掠,一竿子士卒更是觉得血液沸腾。城门口处,却是忽然空了下来,只余下桥蕤与高顺两人对峙站立。

“我的人已经冲进城中,难得你还这样镇定,你放心,就为了此事,只要你投降,我就饶你一命,还可以在我家主公面前为你讨个将军的职位。”看着对面其貌不扬,神色从容的高顺,桥蕤心中难得的起了爱才之心。

“呵……”一直面无表情的高顺忽地笑了起来,满是嘲弄的看着桥蕤,他不知dào

这个人是谁,但是听其言语也是有着来头的,念头转动间,便已大致猜到了桥蕤的来头。

“你家主公?刘岱?还是袁术?”歪着头,高顺故yì

装作意动的样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刘岱?呵……”桥蕤嗤的一声笑了:“就凭他,还不够给我家主公提鞋的。”

“哦,原来是袁术啊!”好似突然间恍然大悟,高顺的表情引得桥蕤心中高兴,自以为其已经心动了,正要出声再接再厉,忽地听到高顺呸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袁术?呸,给我家主公提鞋都不配。”

原版原话,顿时雷的桥蕤傻了眼,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至极,欣喜的表情刚刚升起了一半,便被击的眩晕,只见他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犹自带着一半的笑容,好似凝滞了一般,就这么顿住了,久久没有变化。

高顺却是不管这些,好似是做了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对于桥蕤的表情岿然不动。熟悉他的人便知dào

,原本他就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别说是面对桥蕤,即便是面对诸葛瑾的时候,高顺也从来都是这样,严于律己,便是对于其最好的评价。

“陷阵之士,有我无dí

……”忽然,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叫喊声忽然响起,将对峙中的两人惊醒,高顺心中平淡无波,桥蕤却是下了一跳,正惊疑间,却见到了让他铭记一生的一幕:五百人,行动一致,不畏生死。

只见他面前的五百人如同一人,不论是行进间,还是进攻、防守,亦或是没出动一次,便会想起一次的口号,如同人行进间左右手的摆动一般,和谐、一致。只是这些,却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五百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刀剑加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身上的重甲虽然能够帮zhù

他们挡下大部分的要害,只是桥蕤手下毕竟不少,仍旧有三千余人,交战只是一会儿,五百人浑身浴血,好似成了一个血人一样,却犹自拼杀不已。

若是说还有一点让桥蕤赶到恐惧的便是,五百对三千,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条件下,只是片刻功夫,便倒下了一千不止,五百人的战力恐怖之极。

“既然你如此顽抗,就休要怪我了。”桥蕤心中就是一突,虽然有想到此次进攻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了,却不愿就这般放qì

这个大好的时机。其实两人立在那里不动,心中也是各有打算,桥蕤还没有自大到自以为拼杀了一阵之后,还能再将对方的将领斩杀掉,他心中很是明白,诸葛瑾留在琅琊城中的将领,即便是不太优秀,起码也不会太差,他需yào

时间来让他缓上一缓。高顺也是,城中有着多大的守卫力量,高顺心中自然有数,不要说城门处这几千人,即便是再来一倍,单单一个诸葛瑾的府邸也攻不下来,只是,攻不下是攻不下,他却不敢让这些人真去攻打府邸,时间拖得越久,城中赶过来的援军就会越多,他也需yào

时间让手下赶来,将局势控zhì

在一定范围内。

于是乎,两人达成了一个不是默契的默契:以说话拖延时间。

高顺向前一步迈出,对着桥蕤沉着的说道:“话不投机,那便战吧!”

第一百八二章:拢人心,诸葛氏婉

琅琊城中,诸葛瑾府邸,城中战乱开始之时,侍卫便匆匆报知诸葛玄,作为诸葛家的家主,诸葛玄没有盲目的慌乱,却是用自己的处理手段为诸葛瑾拉拢军心.琅琊城东,原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来琅琊城数次扩建,诸葛瑾便有意识的按照后世的一些方法,将东城建成了整个大汉王朝最为先进的一片地域。

古人的智慧是没有尽头的,没有钢筋、水泥,照样将楼层建了出来,东城中心,一座有着后世四层楼房高的建筑岿然矗立,占地有着十余亩地,正是琅琊郡的象征,太守府。

平日里,这里无人居住,只有田丰象征性的在这府邸之中选了一间屋子处理公务,整栋楼阁乃是由青石堆积而成,一块一块巨大的青石打磨的平整光滑,青石间没有一丝缝隙,墙后一丈五,即便是有着冲车撞击,楼墙也是纹丝不动。

此时,这栋楼中已经有着不少的男女老幼,大门口处,仍旧有着人正在不停的赶过来,若是生活在琅琊城很久的人见到,定然会惊呼出声,赶过来的众人,皆是东城新建好之后,从各地搬迁过来的诸葛瑾手下诸将的家属,不得不说,诸葛玄在收揽人心这一点上,确实为诸葛瑾之后称侯、称公,以至最后的称帝,奠定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诸位,一时大意,让得流寇摸到了城中,对于给诸位造成的麻烦,玄在这里与大家说声抱歉了。”身为一家之主,诸葛玄不管是故作姿态也好,还是真心真意也罢,这一番作为,顿时击中了众人心中最为柔软之地。

身处于乱世,世家大族所代表的,便是一地的土皇帝,他们的子侄即便是在诸葛瑾手下效忠,诸葛玄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心中充斥的,便只有感动,如今竟然为了此事亲自给他们道歉,不少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子侄,跟随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值了。

府邸外面,院墙建设的也是高大厚实,远处看之,如同一个小的城堡一样,千余士卒分守在各处,诸葛玄见此处已经安排妥当,再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而此时,诸葛氏府邸,也是慌乱成了一团。

“夫君,琅琊城好好的,怎么就会有流寇了呢?”有人入寇城池的消息传入家中之后,章氏便显得有些慌了神,急急的吩咐府中内眷收拾细软,已经做好了出逃的打算,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女人比起男人来说,确实是处于弱势。

“夫人放心,区区贼寇,打不进琅琊城的。”看着章氏有些发白的脸色,诸葛珪心疼不已,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却是信心万分,既然诸葛瑾敢将高顺留在琅琊防守,诸葛珪便十分坚信,高顺一定能够守护家中安全,不由的伸手拍着章氏的后背,轻声劝慰道。

章氏脸色仍旧不大好kàn

,却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诸葛珪的话,随即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妾身活了大半辈子了,已经足够了,此生能够得遇夫君,又得瑾儿、亮儿、均儿三子,已经别无所求,只是晗玉几个小辈还小,为防万一,还是先让她们一同进入密室吧。”

“母亲……”一旁,原本诸葛珪与章氏在说话,几女都静立一旁,不曾开口多言,听闻章氏之言,皆是不由的悲戚出声。

“好了,瑾儿视你们如同他自己的生命,有娘在此,怎么能够允许你们出现意wài

,你们听话,那密室乃是瑾儿特意建立的,乃是为了应急之用,里面存粮足够支撑半年有余,你们在里面安心呆着,若是娘亲不亲自进去叫你们出来,一定不能出来,知dào

了吗?”不论是诸葛瑾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章氏说话从来是软声细语的,这一次,却是说的有些声色急厉,不但将诸葛瑾一众妻妾震慑住了,就连诸葛珪,也是呆愣了一下。

“娘……”性子最是柔弱的樊娟、杜秀娘已经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两人哭,带着章氏双眼也是泪流不止,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悲伤的气氛给感染,小晗玉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

大哭伤身,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章氏来说,更是厉害,诸葛珪不愿再让章氏悲伤,便对着几女说道:“别哭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暂时便先住在密室中吧,你们放心,外面有我照看着,诸葛加好歹也是琅琊城的大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几女中,丁婉最是稳重,见章氏气色又差了许多,便当先对着章氏与诸葛瑾跪地下拜:“母亲,婉儿知dào

母亲乃是爱hù

我们,家中不可无人,若是我们都躲了起来,于军心、民心不利,让妹妹们去往密室躲避一下,婉儿便在外面陪着母亲。”

其他几女也是纷纷跪地,悲戚顿首,屋中顿时又乱成了一团,良久之后,丁婉当先起身,伸手将身边的何婉搀扶起来,转手将怀中的诸葛恪递给她,出声言道:“平日里妹妹最是沉稳,妹妹也知,夫君心中,我们占据着重yào

的位置,如今情势紧急,还望妹妹大局为重。”

丁婉眼眶微微有些红了,满是柔情的盯着儿子,诸葛恪尚小,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未察觉,圆鼓鼓的大眼睛咕噜的转着,小脸儿上嘻嘻的笑着。只是片刻,丁婉便推着何婉要其离开,章氏嘴唇蠕动,看着丁婉想要再劝,诸葛珪却是伸手轻轻拉了其一下,这才止住,几女推推搡搡,磨磨蹭蹭,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一一走入密室,随着石门咔咔关闭的声音,屋中只剩下了诸葛珪、章氏、何婉三人。

“你们便在屋中呆着,我自去外面照看,你们放心,当年身在泰山之时,多少毛贼也不曾将我吓住过,更何况如今府中侍卫众多,一些毛贼,何惧之有!”言罢,诸葛珪转身而去。

“娘亲放心,夫君走时肯定有所安排,夫君手下所有将领的家眷也身在琅琊城中,即便是为了收拢诸将之心,定然也不会让众家眷遭受危险,我们也会安然度过此难的,况且夫君在外奔波,为的也正是我们这些家人,妾身即便是为了夫君深陷囫囵,至死不悔。”丁婉的声音很平静,低低柔柔的,很有一种江南水乡之地那种小女人的味道,语气却是坚定异常。

“婉儿,何苦来哉?娘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年轻,况且恪儿还那么小,你……”说着说着,章氏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心中悲凄不已,她不懂,为什么这天下不能幸福安定,又为什么会让她们遭受战乱?生命卑贱,第一次的,她开始打心眼里支持儿子带兵出征,只是为了能够让战乱平息,只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她没有多么高尚的抱负,她心中只是知dào

,战争,祸乱百姓,似乎,她明白了些什么。

丁婉只是紧紧握着章氏的手,很用力,就如同她所说的话一般,对于她的夫君,她一直相信。

“铁一,城中情况如何?来犯之人到哪里了?家中各处可是布置好人手了?”走至院中,诸葛珪便见到管家正焦急的忙碌,指挥着一众仆从搬运物资,诸葛德身边,铁一矗立守卫。

自从周泰升任诸葛瑾亲卫统领之后,便从军中挑选了一批士卒进行训liàn

,诸葛瑾之前训liàn

好的铁卫便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来更是被诸葛瑾遣回琅琊,作为了诸葛家族专职的守卫,铁卫统领铁一也成了诸葛家第一任守卫统领,大军之中,若是说最让诸葛瑾信任并相信其能力的,便是当年他亲自训liàn

而出的诸葛家铁卫、凤卫两支队伍,时至今日,铁卫已经扩编到了三千人,凤卫扩充的比较少,只有千人。

别看两支队伍人数不多,他们之中,诸葛瑾当年训liàn

的时候,皆是按着后世训liàn

特种部队那样严格要求挑选的,无论是武力还是文才,他们中很多人比之诸葛瑾军中的中层将领还要厉害,作为诸葛家最后的防线,诸葛瑾可是很下了一番大的力qì



“老爷,贼寇才刚刚进城,如今为高顺将军的陷阵营阻挡,城中的战斗估计不会持续太久了,老爷放心,府院各处已经布置好人手,老爷还是随着管家休息去吧。”铁一神色敬重,话音却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士为知己者死,当年他不过是流民当中的一个孩童,一个面临着死亡胁迫的孩童,是诸葛瑾将他发xiàn

于微末,供他吃住,教他本领,一直到如今,他在琅琊也置办了一份不小的家业,他心中,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诸葛瑾,在他心中,诸葛家便是他的全部。

就在城中人人自危之时,南门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陷阵!陷阵!”五百人口中,连着叫了两遍陷阵,正在拼杀的桥蕤士卒好似早已习惯了对面敌人的口号,麻木的继xù

向前冲着,也就是在此时,原本一直围成圆圈的陷阵士卒,好似一个巨大的烟花迸发,轰的一声四散炸开……

第一百八三章:血战败,全军覆没

“死吧……”伴随着高顺一声爆喝,精铁百锻的唐刀,黝黑的刀身上面闪动着寒光,如同一道利芒划过,直奔桥蕤脑袋而去.

“哼!”怒哼一声,桥蕤也不多言,向前猛蹿几步来到高顺面前,手中的长刀呜呜的嘶吼着,浑然不惧的迎着挥出,看这架势,竟是要与其硬碰一次。

“咚!”好强的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两柄大刀轰然碰在一起,踏踏踏,两人浑身震颤一下,旋即各自向后退了三步,第一回合,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好,再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高顺将胸腔中翻腾的气血压下去,看着桥蕤的眼光中带出了些敬意,对于对手,特别是能够与他相若的对手,高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尊敬,心中的战意再次高涨一分,脚步一错,再次冲了上去。

桥蕤的双手颤抖不停,刚才那一击,他用上了十分的力qì

,刀身上返回来的力道让他大吃一惊,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对面那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汉子,竟然气力比他还要大上许多。见到高顺再次冲上,桥蕤却不肯示弱,舞着大刀再次与高顺站在了一处,可惜,他却没有发xiàn

,他手中的大刀上,第一击留下的豁口处,随着第二击、第三击碰撞,一道裂缝悄然其上。

两人实力旗鼓,死命拼杀起来,顿时将两人的心神自战场之上收了回来,凝神静气的应对着对手的攻击,也是在此时,两人手下原本战在一处的战场上,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三人,三柄唐刀,一人在前,两人侧翼,形成一个小的锥形阵,一人在前砍杀时,后面两柄刀便架住正面攻来的兵器,三人行进间也是走了一个三角的步子,三人轮流充当锥子,配合的默契十足。三三成阵,五百余人的陷阵士卒,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变换了阵势,三个小锥形阵有组成了一个较为大一些的锥形阵,如此叠加,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锥形阵。锥尖儿直插桥蕤士卒中间,很快便将敌军一分为二,同一时间,锥形阵尾两角处,迅速的自中间一分为二,向着两边做出一个收拢的姿态,每迈出一步,伴随的便是敌人淋漓的鲜血。

这一战,陷阵士卒踩踏着敌人的尸身行进,浇铸出了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阵之卒。

城内,虽然是攻陷了城门,却也成了桥蕤手下的葬身之地。对着陷阵营阵势改变,战场上的惨叫声倏然盛了起来,让得正在单挑的桥蕤大吃一惊,不是他承shòu能力差了,实在是情势的转变太过迅速,不由得他不感觉到震惊。

“看你也算是个汉子,若是此时投降,某便可做主,饶你一命。”高顺没有趁着桥蕤失神的时候进攻,他不需yào

,也不屑为之。城中的局势已经控zhì

住了,有着陷阵营的阻挡,残存的两千人能不能突pò

陷阵营的围堵都是一个问题,他自然不用太过担心,对于桥蕤,他心中却是欣赏不已,以自己主公的心胸,若是桥蕤真的肯投降,主公也定然会赞同的。

“输赢未定,何论成败,战吧!”战场上的变化,桥蕤一一看在眼里,心中虽然焦急不已,却仍旧是不愿就此认输,对着高顺沉着的出言道。

“好汉子,你要战,那便战吧,某家高顺,袁术手下,能让某家看得上眼的没有几个,想来你也不是无名之辈,你叫什么?”高顺眼中,对桥蕤更是高看了一眼。

“高顺?好,某记住了,某家桥蕤,你很厉害,是我见过的人之中,练兵最为厉害之人,没想到,我这三千士卒竟然反被你那五百人给击败了,只是,大丈夫死则死矣,要某投降,做不到。”直直的盯着高顺,桥蕤心中有着不服,有着敬佩,一时间复杂不已。

想想也是,二十多日在山林间穿梭,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敌军,甚至连村落都不敢进入,城门,也被他领着手下顺利的攻了下来,却偏偏,城中冒出的这五百士卒,竟然为其吹响了灭亡曲。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终究是没有成功,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战争,就是如此,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dào

结果如何,袁术原本自认为最妙的一招,却反而是将其手下推向了绝境,可怜袁术还正陷入在琅琊城陷的幻想之中,就连对彭城的进攻,都强自压下许久,白白损失了战机不说,也为其最终的灭亡,埋下了一个大坑。

“我主求贤若渴,心胸比之袁术不知宽广了多少,以汝之才,何必为袁术作为殉葬?实话与你说,不要说是一个袁术,即便是袁家袁绍,我主也未曾放在眼中,天下英豪众多,能与我主比肩者,不过一二,袁术,还排不上位置,汝何不弃暗投明,将一身抱负扬于天下。”高顺兀自不死心,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将桥蕤争取过来,殊不知,却也犯了一个通病,所谓欲速则不达,当着桥蕤的面痛斥袁术不好,若桥蕤没有一点反应,那还能够得上让他对其高看一眼吗?

“战吧。”果然,不愿再多言的桥蕤口中喝出简单的两个字,顿时将高顺所作的一切努力打回原点。与此同时,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桥蕤手下的士卒终于开始崩溃了。

交战之初,三千对五百,他们中没有人认为他们会败掉,可惜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败了,几乎可以说是完败。短短的时间里,三千胞泽只余下五六百人,其余之人尽皆倒在了这个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上,血流满地,断臂残肢,而在他们对面,五百士卒只是稍微有些折损,出去地上躺着的重伤士卒,能战之人仍旧有近三百人,一时间,他们心中除了发寒还是发寒,不少人神经已经有些不大正常,口中喃喃叫着“魔鬼”,战意却早已当然无存,当啷地扔了一地的兵器。

没有人叫喊投降,也没有人叫喊停止,这残存的五六百人却不约而同的丢下兵刃,跪倒了一地,显然,战场之上发生的事情,让得这些见惯了杀戮的人也承shòu不住了。

剩余的陷阵营士卒浑身被鲜血包裹着,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重伤的士卒早已被先前退去的守城士卒救回后方,等到他们将其安置好再次回返的时候,也是为着眼前的情形感到吃惊,惊诧中,却也带着浓浓的惊喜,与他们一样吃惊的,还有随后赶来的其他援兵。

见到守城士卒回返,援军也已达到,陷阵营中高顺的副将当即下令,将俘虏转交给他们之后,普通的陷阵士卒便转而回城,余下几十个伍长、什长,跟随着副将行至高顺处的战团,矗立不动。

“叮!叮!叮!”静谧的战场上,接连三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想起,应和着偶尔传出的惨叫声,显得是那样的突兀。手下尽殁,桥蕤便已经不再抱着生还的希望了,是以,在与高顺再一次战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他知dào

两人之间有着差距,他还是选择了硬碰。

连着三下的碰撞,原本已经受损的长刀应声而断,高顺的刀势却是没有被阻挡下来,仍旧是一往无前的望着桥蕤劈砍下去。看着眼中越来越大的刀影,桥蕤心中反而松懈了下来,双眼轻轻微阖,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这一战,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桥蕤心中,如是的想着。刀锋上冷冽的寒意,刺激的他脖颈间的皮肤遽然凝结在一起,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却是没有降临,良久之后,桥蕤双眼倏然张开,瞪着面前的高顺,眼光中,满是疑惑不解,还有一丝的侥幸。

人就是如此,在面临生死的时候,反而能够坦荡面对,事情一旦有了转机,哪怕是死志在坚定的人,心中也会生出别样的想法。

“带下去,于城北置一所别院暂时安置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其。”缓缓将手中的唐刀收好,高顺转过身子,对着仍旧停留在战场上的副将出言说道。

琅琊城,战争终究是划上了句号,引起效应却不会在短时间中消失。琅琊城中,躲在太守府中诸将的家眷陆续回返家中,战争来临之际,诸葛玄做出的反应却是借着诸将家眷之口传诵,一直传了很久。

泰山,诸葛瑾接到琅琊城为人偷袭的消息之后,久久无语……

彭城城外,桥蕤突袭琅琊,兵败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之后,袁术当即便摔了桌子……

同样的,沛国沛县,原本轻松将敌军抵挡在城外的颜良得知消息之后,红着眼睛出城冲杀,突然之下,让得城外军中无大将镇守的桥蕤大军溃败数十里……

战争,因为着桥蕤带兵偷袭琅琊而变得诡异莫变,风云涌动间,谁也不知dào

,战争,会向着一个怎么样的方向前进……

第一百八四章:一波平,一波又起

进入四月,日头渐渐一日高过一日,虽然仍旧不时会刮着北风,暖意,仍旧是挣扎着占据了上风.与天气一样,人心也随着天气的燥热,变得躁动不安,惹得世人瞩目的冀州会战以袁绍当先出兵,而全面展开。

袁术出兵兖州,刘岱便急急的派兵固守,与有着几世积累的袁家相比,刘岱心中没有一点底气,他刘岱不过是借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若真是算起来,即便是荀家、甄家等这些大的家族也不会将他放在眼中。他呢,他能靠谁?皇帝?别开玩笑了,如今曹操把持政权,比之董卓不相上下,皇帝自保尚且不能,能保得了他?

刘备?笑话,他刘岱好歹也算是为皇室所承认的汉室宗亲,起码来说根正苗红,刘备呢?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之徒,若不是刘虞为其奔波,将其宗亲名头定了下来,只怕此时还仍旧穷途末路呢。更何况,刘备与吕布两家占据袁绍半壁江山,袁绍能够忍得下?两相比较之下,刘岱便匆匆舍弃了已经占据下来的阳平、魏郡两地,带了大军直扑陈郡。

同一时间,平原、清河一线风平Lang静,诸葛瑾手下只是加固城防,做出了一副死命防守之态,袁绍苦苦等待之下,也没有见到诸葛瑾现身,在联想到自己兄弟出兵三十万大军攻打徐南,其心中顿时敞亮了起来。

地盘损失不少,并州几乎全部为吕布占据,冀州大部也为几家瓜分,袁绍的实力却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有着壮大的趋势。当日袁绍决断异常,将各地守军直接撤了回来,林林总总加了起来,其手下士卒竟然一度超过了五十万人,拥兵之众,即便是三家联手,也是忌惮不已。

战争,进入到对峙阶段之后,便不是短时间能够决定胜负的。

后来,袁绍听从谋士审配的意见,将手中兵马精兵简略之后,得精锐大军三十万,填补在手中仍旧掌控的几个郡中,顿时将几郡之间守得固若金汤。至于裁剪下来的二十余万人,袁绍便学着青州诸葛瑾颁布的屯田令,施行军屯,更是借着冬季的时间,补种下足够的冬粮,地方小了不少,袁绍却好似倏然开窍一般,之前的种种不足竟然弥补了下来,实力不降反升,只此一点,足够刘备哭去了。

四月中旬,桥蕤领兵突袭琅琊的消息传来,袁绍便知dào

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到了,于是,在与手下谋士渡过了短短一段时间的蜜月期之后,袁绍再次将自己刚愎的一面展露出来,不顾手下谋士的反对,再次将军中诸将召集起来,商议着对付刘备的策略。

“不要告sù

我,你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区区刘备。”屋中上首,袁绍丝毫没有给手下谋士留下情面,黑沉着脸色直冲冲的说道。

审配、许攸几人,面色上带着无奈,几人之间,难得的放下了多年的矛盾,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来渡过眼前的难关,低着头,谁也没有最先出头。

如今袁绍手中的实力是不小,却没有多少的底蕴,此时出兵与刘备进行对战,几人对此显然都不看好,在他们想来,此时只能是埋头发展,只有等自身壮大了,他们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有着足够的底气与几家拼杀,他们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记,冀州东南之处,尚有着一只巨鳄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对几人来说,他们都是高傲之人,在袁绍未曾兵败之前,他们从来不将袁绍之外的人放在眼中,也正是在这一段时间中,他们借鉴了青州一地施行的一些政策推行了下去,取得的效果是他们之前所不敢想象的,这才真zhèng

品味到,那个雄踞东方的诸葛瑾,这些政策已经施行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那其拥有的实力,该是何等的惊人?原来在不声不响之间,那些曾经让他们没有放在眼中的人,早已成为了他们只能仰望的存zài

,而他们,却仍旧如同小丑一般跳动着,最后才发xiàn

,原来他们,才是那个最为悲哀之人。

“主公。”就在屋中的气氛压抑的快要到了极致的时候,审配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袁绍拜了一拜。他们几人从来不曾和气过,一直至今日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中,他们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性子最为沉稳的审配隐隐有着带头之势,他最先出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他心中也很是明白,若是其不出,只怕诸人中便都会沉默不语,毕竟,这次的出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如今徐州陷入袁家与刘繇的包围之中,诸葛瑾自顾不暇,并州吕布为鲜卑牵绊,兖州刘岱兵撤陈留,主公周边,只余刘备一人,已经不足为惧。如今各地战事起伏,诸侯间相互消耗,此正是主公趁势修养生息之时,中原乃是四战之地,若是自身没有深厚的底蕴,我们即便是占据再多领土,也是徒为他们做嫁衣。诸侯中,刘备势力最弱,诸葛瑾最强,主公即便是击败了刘备,定然也会有所损耗,主公何不趁此机会壮大自己?徐南之地有着近乎四十万大军,诸葛瑾即便是有着回天之术,结果也定然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届时,主公只需与刘备达成协议,并力南下,青徐之地自然是主公手中之物,诸葛瑾已败,单凭刘备一人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波。”一口气将话说话,审配便将脑袋耷拉下来,后背之上,早已被汗水打湿,面对着重新恢复其威势的袁术,审配心中只觉得压力重如山岳,大气不敢再出一下。

细细思之,审配之策在此时绝对是最好的计策,即便是诸葛瑾听了,也会惊起一身冷汗。毒,太毒了,不仅仅是计策一针见血的将主次矛盾指了出来,其心思细腻,其剑指之犀利,其用策之精准,在这一策略中彰显无疑,单以此看之,比之诸葛瑾手下的王牌谋士也晃晃不相多让,只是可惜,他面对的是袁绍,那个从来都是由着性子行事之人。

“一个小小的刘备能够让孤消耗多少?笑话,难道说你们都是蠢货,便由着刘备消耗不成?暂且不说当年刘虞与吾之仇怨,单单是刘备如今占据冀州大部分领地,这等羞辱如何能够接的下来?所谓说主辱臣死,难道说你们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吾分忧解难的吗?”提起刘备,袁绍心中怒气便不大一处来。说也奇怪,历史上,袁绍可是被刘备哄骗的晕头转向,及至后来手下心腹大将颜良、文丑二将被其二弟关羽一刀一个砍了,袁绍都没有下令斩杀之,反而对其很是欣赏,也不知是不是历史改变了,这一世的袁绍对于刘备,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将其视为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

审配犯难了,荀堪犯难了,逢纪犯难了,就连一向贪婪弄权的郭图、许攸两人,也是犯难了,屋中,在袁绍一句话问出之后,再一次诡异的陷入了寂静中。

“父亲与儿臣五万兵马,儿臣愿为父亲马前驱策,带兵扫平冀州刘备大军,马踏幽州,定然将刘备生擒活捉至父亲面前。”就在袁绍忍不住要再次发怒之时,房屋之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亮传出,众人惊诧,转眼看时,只见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年儿郎霍然站立在阶下,其面容尚还显得稚嫩不已,容貌却是生的俊伟不凡,与袁绍有着六分相像,却正是袁绍幼子袁尚。

袁绍见到出来之人,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减不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晓是为了什么,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总是偏爱许多,也许是因为其本就喜欢面貌俊美之人,也许是对于这个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衣食穿着都与他接近不已,袁绍心中,有时候甚至产生过要在他百年之后,将袁家基业转交在其手中的念头,只是一想到他的长子袁谭,袁绍便将这个念头深深埋入心里。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除非有一日,他能够狠得下心将袁尚的两个哥哥全部斩杀,不然,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你年纪尚幼,不要出来瞎胡闹,再者说了,为父手下有着众多的将领,哪一个不是比你更有能力?这堂中议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孩童出言?退下。”袁绍眼角装满了笑意,对袁尚的表现显然十分满yì

,却是故作姿态的沉下脸色,对着其大声呼喝道。一句话,虽是斥责,却更见其他对这个三子的爱hù

之心。

论起年纪,袁尚算不上最小,在他下面,还有这几个弟弟妹妹,只是与其相比,却都不如其能得袁绍的欣赏和喜爱。

“既然诸位谁也不出言,孤便当诸位是默许了,诸位且先回去整理行装吧,明日,随时准bèi

出征。”袁绍再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便直接出言下令道。可惜,刚愎的袁绍并不知晓,原本还有有着转机的中原战事,因为其一番纠缠,更是加速了其推出历史舞台……

第一百八五章:凌云志,显露端倪

天下各处烽烟云起,身处中原,更是不可能不被波及,之前一年中,诸葛瑾经过层层算计,终于是撬动了袁家的利益,让得原本势头正盛的袁绍一脚踏空,摔了一个大的跟头,若不是运气尚好,早已被三家联盟击溃,成为历史的尘埃.抓住时机,一击而中,可以说得上是投机,坐看风云,果然出手,就不得不说其拥有者枭雄之姿。

新年已过,自三月各地战起之后,诸葛瑾就好似从天下人眼中消失了一般,无论是刘繇的断然出兵,还是袁术声势浩大的大军压境,以及冀州境内,袁绍明目张胆的调兵遣将,诸葛瑾均没有在人前出面过,其境内有着无孔不入的天堂存zài

,更是让各路诸侯的细作无从发xiàn

诸葛瑾到底身在何处?或者说其在这一系列的沉寂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布局?

就在兖州刘岱急匆匆带兵入驻陈留,就在冀州袁绍大张旗鼓的要对刘备用兵,就在扬州刘繇与荀攸开始对峙,就在豫州袁术气急败坏叫嚣着要踏破彭城,就在荆南孙策第一次遭受败绩,就在并州关外吕布与鲜卑外族之间生死血拼之时,诸葛瑾终于再一次出手了……

兖州泰山,自当年诸葛珪在泰山一任之后,泰山便完全的被诸葛瑾纳入了诸葛家手中,之后其虽然自袁绍手中抢下平原、清河、乐陵几地,却没有要将治所向北迁移之意,泰山,在北面有了缓冲之地后,正是成为了诸葛瑾经略北方的中心,而此时,泰山太守府邸,正召开着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

诸葛瑾眼光流转,在手下诸人脸上转过,心中顿时激起了无边的雄心壮志。屋中人不是很多,文人只有贾诩、戏忠、程昱、陈宫、李儒、钟繇六人,武将就更是少了,只有关羽、黄忠、赵云三将,再加上与诸葛瑾从来不曾远离的周泰,在有数的十余人的见证下,诸葛瑾将自己一直深思的战略倾倒而出。

“青州一地民风彪悍,这些年间经营尚好,为我等提供了充足的兵员,徐州之地更是富庶,再加上有着甄、糜两家相助,我军的实力早已远远超出袁家,实为天下之最。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在思考着今后的道路,汉室倾颓,先后经lì

董卓、李傕、郭汜、曹操四人挟持,早已不可扶之,然汉室江山四百年基业,对世家大族之影响深刻入髓,他们却是不懂,天下,终究非是一人之天下,天下,乃是天下百姓之天下,战争,终究是苦了天下百姓。”说道此处,诸葛瑾深有体会的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他一个生于后世之人,何曾见过人如刍狗的惨状,何曾见过易子相食之惨烈?是这万恶的社会,是这悲催的乱世,让得天下百姓走上绝路,更有甚者,逼出了一些人血脉中,如同牲畜的野性。

屋中,关羽素以忠义标榜,听了诸葛瑾之言脸色大变,原本就红郁的脸庞顿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泛起了黑紫之色。黄忠对于诸事皆是不甚关心,诸葛瑾救下了黄叙,让得黄忠感恩戴德,心中出了诸葛瑾别无他人,好似浑然没有听见一般,无动于衷。

三人中,赵云的反应就显得有些怪异了,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先是充满了疑惑,低着头沉思片刻,随即拿眼角余光瞟了一下诸葛瑾,很快便流转过去,在屋中其他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好似明白了什么似地,眼光再一次自关羽脸上掠过,便专心的对着面前的地面相起了面。不久之后,赵云好似感觉到累了一样,身体后躺,整个儿的靠在椅子背上,右手臂随意的搭在案几上,若是童渊在此,定然能够看出赵云此时浑身已经做好了准bèi



可惜,屋中诸人不是低头沉思,便是心神跳动,谁也没有注意到赵云的动作。

诸葛瑾之言,对于屋中几人触动很大,有些事情,他们知dào

可以,却不能乱说,为臣者,必须要懂得进退,即便是诸葛瑾在是随和,有些地方是属于雷区的,就好像此时,诸葛瑾话音落后,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即便是呼吸声,都好似若有若无。

见无人接话,诸葛瑾也不在意,便自顾的接着说道:“实力雄厚也好,力有不逮也罢,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管后人会如何来评价与我,在我眼中,无论是王公侯爵,还是宗室皇亲,亦或是世家大族,这天下当以百姓为先。我知dào

在你们心中有着疑惑,乱世,当要以战止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懂,也正是因为我懂,这么多年来我才会一直隐忍不发,因为我们的敌人不止是大汉十三州上的众多诸侯,我们要面对的,还有来自草原上的众多外族,更甚至,还有来自大海对岸的其他势力。这诸多的因素综合起来,即便是兵员再多,中原之地也经不起这般消耗,若是内耗过重,一旦外族伺机攻入中原,那才真zhèng

之大汉民族之殇,瑾虽不才,却不愿行此等之事。”

五胡乱华,中原之地真zhèng

之殇,诸葛瑾既然知dào

历史的发展,自然不愿意再次让这等悲剧发生,更不愿,在这等悲剧发生之时,竟然有得他的因由。一番话,虽然其中的很多东西贾诩他们不太懂得,诸葛瑾想要为中原留下元气的讯息他们却是接收到了,却不愿开口评说。

稍稍顿了一顿,诸葛瑾略微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这才继xù

说道:“然,不破不立,遭逢乱世,战争自然是最为直接的安定之法,此却需诸位助我,以最小的损失将天下安定。诸位之才皆百倍胜与我,能得诸位相助,乃是瑾之幸也,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也。”

诸葛瑾话音落下,几人中除去关羽纷纷起身,连声谦逊,随即他们心中忽的热烈了起来,诸葛瑾言中之意,正是要大展身手了。想当年,他们或是为诸葛瑾的眼光所折服,或是为诸葛瑾不拘一格用人的手段所吸引,追随在诸葛瑾身边,而他们所追求的,却是奔一个号前程,扬名于世,名流千古。

关羽的异样不仅诸葛瑾注意到了,其他几人也看到,只是诸葛瑾在,他们不好多说什么。对于关羽,诸葛瑾对其了解的很多,他的忠义,是至死不悔的忠,诸葛瑾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同样的,他对于汉室,更是有着其心中固执的“忠”,他傲,那只是对于士族之人来说的,对于普通士卒,汉室百姓,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傲表现于外,也正是因为此,此时的他,彻底的迷惑了。

百姓为先?汉室倾颓不可扶之?他痛苦,他不懂,为何要有着这两种极端的选择留给他?无神的眼光自诸葛瑾脸上扫过,他忽然间发xiàn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诸葛瑾自座位上走下,一直来到关羽的身前站定,两人身材差了一些,关羽要比之诸葛瑾高上半头,只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却忽然间觉得自己是那般渺小,自以为懂的,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知。

“主公……”关羽的声音有些嘶哑,很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平日里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此时却有如千钧,一时间竟是哽咽不语。

“云长。”诸葛瑾有些理解的拍了拍关羽的胳膊,伸手拉着其让其坐下,随后他自己也随意坐在了旁边,眼睛定定的看着关羽说道:“一转眼,瑾与云长相识十几年了,瑾之为人,相信云长也是知dào

,如果说瑾心中没有一点私心,也是说不过去,只是请云长相信,在瑾心中,云长一直有如兄长一般,不论将来能否得到云长的认可,也请云长记得,瑾会一直,以百姓为先。”诸葛瑾说得很是诚恳,顿时击中了关羽心中最为柔软的一部分,让得这个铮铮铁汉,眼眶顿时微红,眼角处一抹晶莹闪动。

关羽心中,顿时想起了当年他落魄之时,诸葛瑾对其礼遇相待,丝毫没有因为其出身卑微而委以重任,想起了当年他受伤之时,诸葛瑾派人千里迢迢将华佗接到他的住处,浑然不觉他所受的箭伤,只是一处很平常的外伤,想起了当年他们两人策马琅琊,诸葛瑾对着其畅谈理想的情景,想起了……

一幕幕的记忆,如同泄洪闸开,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关羽的心神,虎目中,凝聚了良久的泪珠终究是坠落而出,九尺大汉,竟然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呜咽着哭了起来。

其余几人,或是转身他望,或是低头不语,或是目不斜视,沉寂的屋中出了关羽压抑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诸葛瑾也是眼中带着湿气,却压抑着,看着关羽的眼光满是不舍,他不知dào

,在今日之后,他与关羽之间,还能否再如同之前一样。

“羽身体不适,便先行告退,还请主公勿怪。”过了不知多久,关羽用衣袖将眼泪抹干,低着头不与诸葛瑾对视,声音有些颓废的出言说道。

“云长……”一旁,黄忠看不下去了,有些着急的对着关羽说道,刚一开口,却被诸葛瑾挥手制止,有些事情,他不想勉强,一个疙瘩落根于心中,便始终是个疙瘩。

“好!”诸葛瑾轻轻点了下头,同意了关羽之言。

第一百八六章:欲出手,计策先行

所谓春雷阵阵,四月的天气虽然不如夏日来得一样热烈,却也透着自己独特的韵味.屋中,光线忽然间暗了下来,连带着原本看得很是清晰的容貌也变得有些昏暗,朦朦胧胧,好似隔上了一层面纱,让得本就因为关羽离开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让人喘息不过来。

“幼平,将灯张上。”屋中坐着的几人,可以说是诸葛瑾最为重视之人,关羽的变故,让得他心中很是难受,历史之上,关羽终生追随者刘备奔波,凭借的,不只是他心中所谓的忠肝义胆,还有这刘备身具的身份——汉室宗亲。诸葛瑾心中其实也是明白,屋中之人不单是关羽有着异样,只怕是除去贾诩、李儒、程昱三人,其余几人心中定然也各有想法,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在坐几人也俱是一时之人杰,即便是他不说,他们也是懂得。

“瑾幼年之时,偿闻及朝政黑暗,百姓疾苦,及至后来,亲眼所见之事,瑾便在心中为自己立下一个志向,敢为天下先。士族林立,诸侯并起,究其根本还是在于一个国家的政体成不成熟,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而后有楚汉之争。战乱,让得汉室立朝之后,开始了休养生息,却又是安逸,让得汉室走向灭亡,诸位想必也是知晓,如今瑾治下,各级官吏尚未正式任命,就是为了等待六部制度的正式出台,瑾欲以自身,为天下百姓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将战乱从根源上清楚而去,而变革,便将会将瑾推向诸侯的对立之处,还需诸位多多相助。”诸葛瑾说完,对着屋中几人拜了一拜,跳跃的烛焰下,诸葛瑾脸上复杂不已。

“主公勿扰,云长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不久定然能够幡然。”几人中,程昱与诸葛瑾认识的最为长久,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其长大的,对于其心中所想也能猜到一些。

“仲德之言不错,天下战乱,最苦的便是百姓,主公既然有志要为百姓做些事情,消弭战乱便首当其冲。”贾诩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显露,语气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人听不出其话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掩埋在深处的想法。

两人之言虽然意思表达的差不多,贾诩却更多的是在激励,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他心中那一抹高傲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他来说,得遇一个明主,并经由他的手辅佐其成为一代枭雄,他的人生才是完整的,在这个过程中,究竟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根本不在他的考lǜ

之内。

他是幸运的,在他尚还一名不闻之时,诸葛瑾便已派人找到他,给了他一个尽情浓墨的舞台,同样的,他也是不幸的,明哲保身,乃是他一生的追求,却生生为诸葛瑾所破例,不但让自己身陷其中,他同样也乐在其中,唯一可惜的地方,便是其人太过善良了。只是身处乱世,善良,就意味着优柔寡断,意味着难成大事,却偏偏,在诸葛瑾身上再次的出现了变故,连番算计,用的都是光明正大之策,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从一个带着私兵的小将迅速成长为一方诸侯,不得不让他感到惊叹,敬服。

诸葛瑾收拾一下心情,长长吐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胸中所有的闷气全部吐完,随即脸上表情变幻,终究是再一次露出了笑容:“说的有些远了,呵呵……”

随着这一声笑声,顿时将屋中沉闷的气氛打破,几人也跟随者笑了出声。

“如今冀州兵动,袁绍已经不甘寂寞的想要冲刘备找回场子,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便是想要针对如今的时局做些事情,困守一隅,非是长久之计,况中原之地乃是四战之地,诸侯见林立众多,实力也各是不弱,大大限制了我军的发展。我欲出兵兖州,何如?”人就是如此,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总要为自己找上一个借口,诸葛瑾也不例外。

“兖州?兖州牧乃是宗亲刘岱,主公想要出兵总要找上一个由头,如今我们与刘岱可以说是合zuò

关系,若是贸然出兵,主公心中可有考lǜ

?”钟繇听了诸葛瑾所言,心中有些迟疑。发动一场战争,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不但会得不到百姓的支持,没有大义在身,甚至就连诸葛瑾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也将会毁之一旦,由不得他不谨慎。

“元常放心,此事瑾早有考lǜ

,这些年间,刘岱一族在兖州所犯罪行可谓是磬竹难书,天堂对其早有备案在身,届时我们只需yào

推波助澜便可,足矣让我们出兵,将兖州收入囊中。钟繇对于诸葛瑾手中的力量知dào

的还不是很详细,毕竟,他才刚刚投奔诸葛瑾没有多久,即便是诸葛瑾对其信任莫名,却也不愿因为其打破自己的原则,半年的考察期,半年淇县一过,诸葛瑾才会试着为其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让其慢慢接触一些核心的东西。”

为钟繇解说完,诸葛瑾便转头对着贾诩,天堂在贾诩手中已经近乎十几年的时间了,这些年间,天堂中的人来来去去,换了不知凡几,触角,却在不知不觉中延伸的很长,这也是天堂能够将刘岱的底细翻了个底儿朝天,也让的屋中的几人再一次体会到了贾诩用计之毒。

“文和,此事还需天堂多加注意,打蛇打七寸,千万不要被其咬住。”诸葛瑾手下,若论谁最为沉稳,诸葛瑾便会告sù

他,是贾诩。而事实也证明,贾诩,确实有着这方面的天赋,天堂自从叫给贾诩之后,便从来没有出过一次乱子,诸葛瑾相信,这一次,同样不会让其失望。

“主公放心,此事交给诩来做即可,定然不会出了纰漏。”没有迟疑,没有停顿,贾诩很直接的便将担子接了过去,很是肯定的对着诸葛瑾保证道。

“好,既然如此,诸位便去准bèi

吧,只待时机成熟了,大军便直接出动。”诸葛瑾面上,忽然带起了豪气,对着屋中几人说道,话一说完,还捎带着将手狠狠一握,显得信心十足。稍稍顿了片刻,只见诸葛瑾脸上倏然闪现出一丝诡异,对着几人再次出言道:“既然袁绍已经准bèi

与刘备火拼了,我们总不能挡了人家的道不是……”

几个文人一听,噗的一声便想要笑出声,只是想到时机不对,便很快被他们强自压了下去,纷纷出列告退离开,却原来,饶了一大圈子,最终算计的,还是袁绍,几人都是聪明之人,即便是之前不太明白,为何诸葛瑾会想着要攻取兖州,听了诸葛瑾若有若无的一句补充,几人顿时觉得霍然开朗,出了门,一路大笑着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东郡城内,大街小巷,酒肆茶楼之间,忽然间一些有关兖州牧刘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得刘岱走后,留守东郡鲍信很是苦恼。

说起鲍信,原任济北相,诸侯讨董之时,也算是一路诸侯,后来联盟散去,他又无太大的野心,便安心在刘岱手下做了一郡太守。鲍信与曹操为友,两人关系莫逆,待郭嘉出谋,让曹操大军转向西去之后,便逐渐与曹操断了联系,郭嘉用计,将偌大一个陈留郡几乎搬空,愤nù

之下,便迁怒于鲍信,将其放到自己眼前为官,成了东郡太守。原本刘岱领兵驰援陈留,鲍信还暗自高兴,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下了,怎料到,平白的又添新乱。

“连年干旱,田地中颗粒无收,官府不是说没有多余的粮草救济吗?竟然堆积如山……”

“可恶,还汉室宗亲呢,没想到这一副面孔之下,竟然是这般肮脏……”

“真可怜,你也听说了吧,没想到这刘岱竟然有这等喜好,怪不得都说皇室之中多是喔龊,看来是一点也不错……”

“娃子才刚刚十岁啊,刘岱竟然能做出这等之事,难道天真要亡我吗?”

整个东郡城中,到处在流传着种种说法,消息的来源已经无处可查,消息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让人听得云里雾中,而城中,却不乏对刘岱知之甚详之人,鲍信,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暂且不说刘岱扣住粮草拒不赈灾不说,流民之中,多有幼龄女童,家中实在是负担不起,有的是转手卖给富家人做侍女丫鬟,有的直接便丢弃在一边不管不顾,刘岱便借着这个机会,收拢了有近一千幼童,年龄在九岁到十五岁不等。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世家大族之间,很多人变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恋童癖,却不是后世才兴起的一种怪癖。对于年龄稍大的女人,刘岱总是觉得兴趣缺缺,哪怕对方是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也很难让刘岱提起兴致,而幼童,却正好是刘岱涉猎的目标,被刘岱收拢起来的千余幼女,尚未来的及庆幸生存有望,刘岱的作为便生生将她们打入地狱……

第一百八七章:东风起,计议出兵

留言漫天,即便是身在陈留,刘岱也直觉得如数九寒冬,冷汗如同止不住的雨滴一般,挥洒着或是坠落在地,或是沾湿衣衫.悠悠之口,让他怎生能够堵上?

在这个时代,不要说玩弄女人这种小事,即便是易子而食,又何曾没有发生过?无论是世家大族也好,还是穷苦百姓也罢,生存,永远是第一要务,既然生活的好了,做起事情来就会无所顾忌,或者说已经在死亡线上挣扎着,他人的评价又何必在意?

于是乎,最是怪异的一种现象在继xù

着:生存优越之人一面做着各种挑zhàn

人道德底线之事,一面为自己标榜上一个儒雅、正值的形象,浑然不觉自己所作所为有多么的令世人吃惊;而生而弥艰之人,一面同情着与他们一样的弱者,一面却又亲手将与他们一样之人当作了口粮,恣意的放纵着。刘岱,正是这芸芸众人中的一个。

那一双双小巧的纤足,那暴露在空气中柔嫩肌肤,那羞涩带怯的神情,那玲珑稚嫩的面庞,那新荷初开般娇红的花苞,那一切一切未曾开垦过的青涩之地,都让他那样的着迷。

若单单只是这般便也罢了,偏偏他性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暴虐和占有欲,每一个被他糟蹋过的幼女,之后的命运便是被其残忍的杀害,他总是会小心的将每一处他喜欢的地方肢解开来,遭受他毒手之人的惨叫,成为了他心中永久的“珍藏”。这原本是他心中最为隐秘的事情,如今为人广而告之,顿时将这个所谓的汉室宗亲推到了世人的面前,随之而来的便是种种声讨之声。

“宗亲刘岱,行为恶劣,人神共愤,今革除其宗亲之名,以正天下。”面对着疯狂传播的流言,曹操最先忍受不住,毕竟刘岱有着宗亲的名头,所作之事均会给汉室带来不好的影响,对汉室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声望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这,恰恰是曹操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错,只是若天下诸侯皆不将天子放在眼中了,他还要这个天子来做什么?

“畜生之举,天道昭昭,定然会降下报应惩治这畜生一样的东西。”青州,蔡邕、孔融、王肃等举世大儒发出同样一个声音,刘岱的作为,让得已经很多年不曾动怒的几**怒不止。

“昔有董卓为害朝政,今有刘岱肆虐百姓,两者相较,刘岱更百死而莫能赎。”袁绍同样不甘示弱,一面积极准bèi

着要与刘备开战,一面让陈琳写下一片檄文,将刘岱骂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檄文具体没有传出,只是传出消息说,刘岱见到檄文之后,被气的吐血晕倒,直至第三日方才再次苏醒过来。

若是不为人知,事情的真相便会被用远掩埋起来,可惜,经此一事,刘岱的名声彻底的完了,诸葛瑾用此策确实毒辣,顿时将刘岱推向了风口Lang尖。

之后不久,孙坚、马腾、吕布等诸侯纷纷加入了声讨大军,及至最后,同为宗亲的刘焉、刘表、刘备、刘繇也扬言与其断绝开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怜的刘岱,比之当年袁术称帝时的境况还不如,连个声音也没发出,便被淹没了下去。

刘勋也算是有些本事,趁着刘岱一病不起,手下将士人心惶惶之际,大军自阳夏突然而出,经圉(yu)县、雍丘,直扑陈留,又遣其副将分统五千兵马,左右两路同时出兵,扶沟、尉氏、己吾、襄邑等地相继而下。陈留郡,转眼便丢失了大半,一时间张勋军声势无两。

时间转眼便到了五月,袁绍大军终究是准bèi

了妥当,袁绍领郭图、审配、荀谌等人,自为中军,袁尚为左路统率,逢纪为监军,袁谭为右路统率,许攸为监军,总计发兵二十五万,诈称为三十万大军,对着刘备压了上去。

与此同时,刘岱的事情酝酿了良久之后,诸葛瑾不甘寂寞的发下檄文,其文曰:天地君臣,自有纲常,五伦之德,岂敢妄废?然宗亲刘岱,德行败坏,罔顾生灵,残酷暴虐,惹得治下民不聊生,君君、臣臣、民民,缺一何以成国?悲呼,实不敢相信,周身之地竟会存zài

有这般人等,所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宵小之辈竟敢如此?百姓何辜?幼童何辜?瑾不才,欲伸大义于天下百姓,事若成,不求名流千古,事若不成,自是该瑾遭此一难,百死莫悔。

檄文不长,却将诸葛瑾欲要兴兵之意表露无疑,短短几日间,檄文遍传中原之地。

东风已起!

泰山,自上次诸葛瑾召集议事之后,准bèi

已有月余时间,虽然是两线开战,对于诸葛瑾来说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对于手下几大谋士而言,诸葛瑾能放权,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要好好表现,田丰不必说,多年来镇守后方,成为诸葛瑾军中名符其实的大管家,田丰的成长十分显著,此时的他单论内政,比之曹操手下的荀彧也丝毫不弱。

戏忠也同样,总揽泰山大权多年,尤其是在其独自承担过对袁绍的战役之后,在战略上眼光更是宽阔了些,虽然后来有着贾诩、程昱、陈宫、李儒四人帮忙,对戏忠而言,仍旧是受益匪浅。一个人的先天资质决定了其所能取得的成就,但是光有着先天之姿,并不一定就能够成长为一个耀世之才,就好比赵括,好比孔融等,后天的实践也很是重yào

,更何况戏忠他们先天之姿比之他人并不差,此时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比之历史上同一时期的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是他们的幸运,还是诸葛瑾的幸运,命之一图实在是不可言明。

“主公,诸事已经准bèi

妥当,大军随时可以出发。”屋中,诸人再一次聚集在一处,檄文已发,战事已经不可避免,诸人看着上首的诸葛瑾不由得面露炙热。

“我已知晓,志才先坐吧。”诸葛瑾看着戏忠泛着一丝白发的两鬓,心中不由的感叹莫名。无论是谁,无论他再是才智不凡,终究是抵挡不住岁月的催促,如今才刚刚三十出头,如今竟然显出些老态了。

诸葛瑾也是无奈,其手中大才确实不少,比之其他诸侯来说,可算得上是优越不少,只是随着地域的扩大,每每说及用人之时,总显得捉衿见肘,真要论起来,还是手中的人才太少了,尤其是二线人才。偌大的一个青徐二州,按理说不应该这般人才稀缺的,怪只怪他知dào

如今,也未曾下定决心沿用何种官制,单靠着手下人举荐,人才够用才奇怪了。

“一直以来,瑾虽自认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决不会罔顾百姓生死,刘岱所为之事,实在是人神共愤,瑾看之不惯,如今既已事发,我等正好借此机会,将其灭杀,也好还得那些冤死的幼童一个公道。”屋中所坐之人,俱是其心腹,诸葛瑾说话便没有那么含蓄了。刘岱之事,皆是贾诩一手策划的,当日贾诩将这些消息整理告知诸葛瑾之时,生生将其震慑的呆了半晌,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会有这种人物,震颤过后,便是大怒,有着后世观念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纵容妥协,更何况一直以来,诸葛瑾心中也着将兖州拿在手中之意,可怜刘岱的命运,便这般被决定了。

“请主公下令,与末将五万兵马,定然将刘岱狗头取来,以祭惨死之幼童。”诸葛瑾话音刚落,原本一直低头不语的关羽霍然间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对着诸葛瑾请令道。

其实不仅是关羽,诸葛瑾手下多是寒门士族之士,更有着不少人起于微末,曾经为了不公之事大打出手,甚至一怒杀人的不知凡几,刘岱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道德的底线,让得他们情何以堪?关羽心中虽然疙瘩尚未完全去除,刘岱之事却也让他看明白了许多事情,虽说观念一时转变不过来,对诸葛瑾来说,可算是一个意wài

之喜。

关羽的变化,诸葛瑾自然看在了眼中,心中暗自欣喜,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云长勿急,今既然将诸位召集过来,便是想要商议一下出兵之事,诸位还是先商议一下,也好想个万全之策,决不能轻饶了刘岱。”一提起刘岱,诸葛瑾心中也是愤nù

不已,穷苦人家卖儿卖女虽然是在正常不过,对于此诸葛瑾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有力穷之时,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以他如今的实力,又能帮得了多少人,即便是如此,他却也不允许有人触及一个道德的底线,人毕竟是人,不是畜生,怎可恣意妄为?

“以宫看来,若是要取兖州,五万大军足矣,若是想要袁绍安心,还是十万大军稍显妥当。”看着上首一脸怒气的诸葛瑾,再看看身边闭目不动的贾诩、李儒,转眼扫向不动声色的戏忠、程昱,陈宫一时间有些挠头,心中却是暗自咒骂,几人一到最后决定之时,便是这般一种模样,暗自叹息一声,只好当先出列说道。

第一百八八章:战鼓擂,于禁将兵

日头渐升,气温也变得燥热起来,似乎是为了与天气相呼应,屋中的气氛越来越浓烈起来.

“如今兄长欲要出兵,小弟怎可落后于人,典愿为先锋,直取东平。”屋中,自平原赶回来的李典不敢寂寞的出列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李典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一个稚子幼童了,他却是习惯了叫诸葛瑾为兄长,虽然真要论起来,诸葛瑾要比他还小上一岁。

“曼成,怎么又鲁莽起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刘岱手下虽无大将,然其手中十几万大军难道是摆设不成?”冷兵器时代,武将们最为在意的便是自身的武艺,一身好武艺,天下之大尽可去的,骨子里面铸就着无尽的傲性,这也是为何历史上无数名将死于冷箭之下的缘由。诸葛瑾不只一次的对手下诸将嘱咐,就是害pà

他们重蹈覆辙,以免落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只是道理谁都明白,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是,兄长。”李典撇了撇嘴巴,心中犹自有些不服气,有些委屈的答yīng

下来。

“虽说为将者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若是亡于小人冷箭之下,岂不痛哉?诸位当勉之。”对于李典的怪异,诸葛瑾不再理会,对着诸人再一次强调说道,见气氛有些冷场,随即转移话题道:“出征之事我心中已有定论,如今迷惑袁绍乃在首位,此次出征由我亲自统领,李典为先锋,统兵三千先行。”说道这,诸葛瑾故yì

顿住了。

“主公,为先锋者,当勇力出众,慈不才,愿与曼成比划一番。”乐陵毗邻渤海,诸葛瑾一直计划着要找一个时机,突袭渤海,抄了袁绍的老巢,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冬季那场雪来的早了些,让得他后面一连串的计划付诸东流。乐陵之地乃是一个关键之处,诸葛瑾自然不会将此处搁置,驻守此地的,正是太史慈。

随着年龄一年年成长起来,太史慈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代名将之姿,自泰山外放出乐陵短短半载时间,其进步速度可谓是飞速。可惜,战将终究是好战,每日安逸无事,对于太史慈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当然,在其心中所谓的无所事事,却是没有战争可打,不战,便不痛快,眼看着诸葛瑾竟点了李典作为先锋,太史慈顿时便坐不住了。

“呵呵……”年已二十的诸葛瑾已经开始蓄须了,听了太史慈之言,不由地抚须而笑:“子义不必着急,既然此次乃是为了安袁绍之心,声势自然要大上一些,此次出兵,我欲兵分三路,子义为右军,统兵两万,至于左军……”诸葛瑾故yì

将声调拉的老长,其实其心中早已有了人选,看着阶下诸人忍不住拉的老长的脖颈,心中暗笑不已:“文则何在?”

静,诸葛瑾突入其来的一声大喊,顿时让屋中寂静了下来,好似一场华丽的乐曲盛宴,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万籁俱静。听到叫自己名字的人是呆住了,而听到所呼叫的名字不是自己的诸人却是自顾伤神,让得屋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哦?既然文则不在此处,那我们便另选他人吧。”诸葛瑾努力保持着脸上的镇静,将心中的笑意强自压着,语气中装作很是意wài

一般,轻轻出声说道。

“在,在,于禁在此!”多少年了,盼了多少年了,于禁不知dào

,好似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自从他投奔诸葛瑾以来,几乎便没有出过泰山,善于练兵,性子沉稳,这原本应该是他的长处,偏偏于禁却对此很是怨愤,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性子急躁一些,也好能够有机会上得前阵,挥动手中的长枪杀敌建功。

对于于禁的心情,屋中诸人很是理解,为将者,谁不愿冲在阵前?即便是于禁从来不将自己当做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将,他心中其实也有着热血的一面。

“主公……”于禁上前一步翻身跪倒在地,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已凝噎。

见于禁浑身颤抖不停,诸葛瑾心中也是莫名感叹,真要说起来,他的这些手下中,他亏欠戏忠、于禁二人的最多了,尤其是于禁,更是从来没有带兵出战过,若是换做其手下别的将领,估计早已忍受不住这份寂寞了。

“文则,这些年来,却是苦了你了!”诸葛瑾自阶上走下来,弯腰将于禁自地上扶起,带着些许唏嘘感叹道,随即不待于禁做出反应,便接着说道:“文则为左路统帅,统兵五万。”

“诺!”于禁心中激动莫名,统兵五万,这在之前乃是一个他从来不敢想象之事,慌忙大声叫着应喏下来,话说的太急,叫的尖锐异常,却是情急之下破音了。

诸葛瑾没有再说话,用力的拍了拍于禁的肩膀,五万人马,比之他准bèi

带着的中军都要多上不少,他相信,于禁肯定能明白他没有说出的用意。

“此次出征,戏忠、程昱、陈宫、贾诩、黄忠皆随军而行。”转身回到座位上,诸葛瑾也不忙着坐下,对着屋中诸人再次说道。可以说,这一次被诸葛瑾点到之人,皆是已经名动一方之人,既然决定为袁绍演上一出戏,他自然要配合着演到位,不然岂不是Lang费了他诸多精力。

“诺!”几人心中基本上也知晓是怎么回事,皆是面容沉稳的应道。

“主公亲征,泰山之地该如何来治?”泰山一地位置重yào

非常,戏忠更是在此处经营了数年之久,听着诸葛瑾一连串的将诸人皆点了一遍,心中不由有些打鼓的出言问道。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与之前一样,仍旧会在泰山留守的,听到诸葛瑾点了其名,心中既喜且忧起来。

“志才放心,此处有文优、元常在此,定然无恙,况且我已遣人去往琅琊,不须多久鲁肃便会前来此处,政事上便由三位先生商议,此次出征之后,兵事上由赵云接手,子龙沉稳、忠勇,有其四人在,我心无忧矣。”诸葛瑾虽说是在为戏忠解说,双眼却是定定的看着李儒、钟繇二人,目光中露出殷殷期望。

“诺!”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激动,他们二人,一个乃是董卓旧部,一个乃是刚投奔不久,这么快便被委以重任,显然诸葛瑾对他们二人很是信任,他的他们心中第一次萌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此时此刻,诸葛瑾哪怕是让他们二人立即死去,二人心中只怕也不会升起丝毫不愿。

单从表面看来,二人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简简单单的将事情应下显得有些托大了,细心之人却能发觉,在这般强自镇定之中,二人藏于身后的双手却是颤抖个不停。

“恩……蒋钦、韩当二人手中的水军若是用的好了,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想了想,诸葛瑾还是忍不住对着二人点拨道。他心中十分明白,即便是二人心中知晓有着水军的存zài

,如非必要,二人也不会擅自调派使用,古人最为忌讳的,便是“自由”二字,有些地方,是属于雷区的,如果不是诸葛瑾许诺,他二人绝对不愿自己拿下主意。

二人再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好,有诸位相助,定然是无往不前,大军过处,当闻风而降!”诸葛瑾忽然间再也不去约束自己的心情,放开之后的他,顿时显得十分昂扬,一种莫名的气质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屋外艳阳高照,屋中也是斗志高昂:“大军过处,无往不前……”

茌县之南,毗邻卢县,两地相距不过数十里,一日间的路程也是不到,两地之间地势开阔,卢县之西,黄河自此蜿蜒而过,稍稍向南,丘陵纵壑连绵。若是在平日里,济北之地其实与泰山联系更为密切一些,只是后来刘岱出兵泰山,本欲要将泰山一地收归手中,怎料到为戏忠、黄忠所乘,杀得大败而回,自此之后,卢县与泰山关系逐渐淡了下来。

这几年间,戏忠一直经营泰山奉高以北之地,位置偏远的茌县好似是被遗忘在角落中,淡出了泰山人的眼中,这也造成了诸葛瑾对刘岱宣战之后,在刘岱尚未作出反应之前,于禁左路大军以着极快的速度突进至刘岱领地腹地的缘由,因为在卢县人看来,茌县未失,他们可以接着泰南之地作为缓冲,好从容布置他们精心准bèi

下的“礼物”,可惜,这注定是一个白日之梦,遥遥不可触及。

卢县乃是济北国治所所在,卢县陷落的太过迅速,让的济北国中的将校士卒,无一人侥幸,尽皆做了于禁手中的俘虏,后于禁利用计策,自降卒中挑选出一位机灵之人,用济北国郡守府的符印派了两封假的求援信,分发到平阴、古城二地。

不过两日,在于禁将卢县完全控zhì

下来之后,两地的守军终于是……姗姗来迟……

第一八十九章:巧用心,连环两策

卢县之南约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处山谷,名曰下马谷,山谷旁边,一条河流轻绕而过,名曰**.这个山谷原本名叫荫谷的,取义余荫之意,可惜后来,山谷之中连连出现怪事,不管人多人少,只要是骡马打此处经过,必定会出现受惊之事,不久之后便纷纷毙命,而行人却是无事,后人为了记住此事,便将此地改名为下马谷。

**与黄河毗邻,却最终没有注入其中,而是由着此处的地形一路流向南方,与其他几支水系一道,在巨野附近汇集成一个湖泊。兖州境内,若是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土壤肥沃,良田无数了,可惜,没有遇得上一个好的州牧。这些年间,刘岱迫于周边袁绍、袁术、诸葛瑾等人的压力,大肆扩充着手下,让得原本还算过得下去的百姓突然间变得难以生存,纷纷迁往他处,出去泰山之外,有着三百多万人口的兖州,渐渐只剩下了一百余万,陈留一地经过曹操、刘岱两人的折腾,更是十室九空,方圆百里之地罕见一个村庄。

此时,下马谷两侧山峰之上,正埋伏着一队士卒,细看之下,竟然是诸葛瑾的手下。

“将军,俺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半天了,连个敌军的影儿也没见着,要俺说,咱们还是回去吧,不就是一个刘英吗?俺一棒子下去,保准砸他个稀巴烂。”原来,于禁突袭拿下卢县之后,便设计将阴平、古城二地的守军给调了出来,自然不会放着这样好的机会不用,便亲自带了人马埋伏在了下马谷中。

“你个憨子,那刘英脑袋坏了给你锤打?给我闭嘴,要是实在忍不住,就给我躺倒那里睡着,再来烦我,定要让你尝尝板子。”对于周仓这厮,于禁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皮糙肉厚的,打的轻了没效果,重了他又不舍得。周仓为人豪爽,没有心机,就是性子急躁了些,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立下不少功劳,于禁刚来之时,很是看不起于禁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挑衅之下被于禁用巧劲儿给揍了一番,被打服之后与于禁成了朋友,让得于禁又是喜欢,又是无奈,禁不住其再三请求,出征之时便将其带在了身边。

“这大日头的,晒得俺浑身难受,怎么能睡得着,算了,俺去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就你们这些人歪歪道道多,要俺说,一个冲锋之下,那刘英哪能挡住俺手下那些兄弟,麻烦。”周仓摇摇头,对着于禁做出一副很是不屑的表情,咧着嘴嘟囔着走了。

“这憨货……”于禁有些无奈,他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早在清早之时,探子便来回报,说刘英已经带着大军拔寨,一个时辰左右便可到此,谁成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着一个影子,他心中早已将刘英骂了N遍。

说起刘英,就不得不提及刘氏宗族,自汉桓帝之后,后辈之中,除去刘备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可成大事之人,刘焉、刘表、刘虞、刘岱、刘繇,可以说是宗室之中中流砥柱之人,可是便官三国这段时期的历程中,几人的成就都十分的有限,几人后辈,刘焉、刘琦、刘琮等,也是最终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而这刘英,便是刘岱本家之人,平日里仗着刘岱之名,在兖州境内为非作歹,嚣张跋扈。曾经有一次,一个挑着干柴的老农路经其身旁,只因其看那老农不顺眼,嫌那老农穿着碍着其心情了,便将人给活活打死;东平城的街头,只要其出现在街上,无论是良家女子,还是已经嫁人的媳妇儿,只要是有着几番姿色的,纷纷不敢出门,一旦躲之不及,便会被其强拉入家中,一番玩弄之后,随手便赏给其手下之人,如此等等。这刘英的罪行可谓是书之不尽,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谁挨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之后刘岱出兵陈留,放心不下济北,这才将其遣来济北驻守。

诸葛瑾出兵之前,早已将兖州之地的情况大致摸了一下,于禁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身为卢县守将的刘英没有身在卢县,对面军中大大的刘字旗却是迎风摆动,很显然,这一次的来敌中,刘英赫然身处其中。

其实也怪不得刘英,刘岱对其很是宠信,他所犯下的罪错皆被其揽了下来,也造成了刘英越发的嚣张,前些日子,卢县城郊那惊鸿一瞥,他实在是没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接连几天下来,他便知dào

,他已经为了那未曾看的清晰之人害了乡思病,不能自拔,将卢县城中的一切事情全部撂给了县丞后,便带了几个随从轻装出发,寻觅那一抹惊鸿去了。

古城位于阴平之南,于禁的书信传到古城之时,正赶上刘英寻觅未果,古城守将不敢怠慢,忙将书信交到了其手中,闻及诸葛瑾已经出兵,急惶惶之下,刘英根本没有去留意信件的真伪,调集了古城中的守军之后,望着卢县进发。途经阴平,正好阴平守将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出兵前去,毕竟,阴平城中的士卒也是不多,若是带着去了卢县,阴平怎么办?作为阴平本地士族中的一员,他所做之事,定然要将家族的利益摆在前面。

等其大军过了阴平之后,于禁让俘虏的县丞再次写了一封书信,言及仍未发xiàn

诸葛瑾大军的影踪,安心之下,刘英的行军速度简直可以用龟爬来形容,一日间行进不足十里,走走停停,他却不知,如此这般之下,生生将自己给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来了!”山谷中,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于禁神色郑重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传令下去,不见令起,乱动者,杀!”

“轰……轰……”随着时间的推移,于禁之前模模糊糊听及的响动声越发的大了,细心感受之下,地面上偶尔便会传来嗡嗡的震颤,显然有着大股部队在行军,山谷两侧,早已埋伏下来的士卒纷纷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候着敌军迈步走入埋伏。

“终于要打起来了,这次俺要杀个够……”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凝重的时候,周仓咧着大嘴咋呼呼的奔了过来,顿时让原本肃然的气氛为之一顿,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闭嘴!”这一次,于禁是真的有些发怒了。这也难怪,苦苦蹲守了半日,若是让周仓一句话暴露了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一刻,于禁真的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好了,俺不说就是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麻烦。”周仓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以前当山贼那时候,什么事情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可怜投降了诸葛瑾之后,境遇确实比之前好了,可这自由却也少了,他性子野,不是一时半伙可以收敛起来的。

“嘘……”周仓的嘟囔,于禁自然也听到了,正要开口再说,忽然却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出了一个让人静声的动作,周仓正好再说,却好似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戛然一声止住了声音,顺着周仓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队士卒开始向着谷中走入。

期盼了已久的刘英大军,终究是到了。

“将军,我等还是加快速度前进吧,这下马谷实在是邪门了一点,此地不宜久留啊。”刘英下令,让士卒排成队伍,一列一列的进入谷中,这样一来,每一次身处谷中之人便只有几百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也让于禁之前布置的埋伏,全都没了用途,不得不说,刘英,还真是一员福将,误打误撞之下,躲开了于禁布置下的致命一击。

在刘英看来,他出身高贵,乃是一个娇贵之人,让其带兵行军,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为此,他亲自将古城中的所有战马集中到一处,挑选出了四匹体格健硕,毛发一样的马匹,而后吩咐城中木匠为其铸造了一个宽敞的马车,车中垫了厚厚的几层被子,一手一个搂着古城县丞给其献上来的女人,对其来说,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连带着多日来寻人未果的沮丧之心,也淡去了不少。

“什么邪门?老子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传令下去,让后面的士卒动作快一些,都给老子进来站着别动,我就不信了,能有什么东西将老子的人吃掉不成?”显然,对于下马谷的传闻,刘英心中也很是清楚,古人迷信鬼神,刘英也不能免俗,只可惜,刚刚差点就可以上手了,却被手下将领打断,顿时让刘英的心情变得憋闷。

“妈的,真是晦气……”刘英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随即再次将眼光掠到了身边的两个女人身上,对于手下人所提出的建议,刘英直接便忽视了。春光无限好,他哪里还会在乎其他!

原本刘英大军每次只是进入谷中很少一部分,于禁在山峰上看的明白,心中暗暗焦急,他还以为刘英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心中对刘英正自赞叹呢,却忽然见到刘英前队临出谷时倏然顿住,而后只见后面的士卒迅速的走了进来,与之前走入之人拥挤在一处,于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放箭……”

第一百九零章:伏兵起,旗开得胜

山谷不大,五千人堆积其中,远远看去满满的到处都是人,于禁在这一瞬间,双眼亮的犹如灯笼一样,急吼吼的下令放箭,顷刻间,埋伏在山峰两侧的万余士卒分作几组,箭雨毫不停歇的接连射出了几轮.

刘英在听到有人喊放箭的时候,便知dào

不好,正要出言提醒,却已经迟了,等他被亲卫护着行到谷口的时候,谷中五千余士卒能够站着的,不足千人,这些人不是运气好没有被箭矢射到,就是聪明的在箭雨飞下的那一瞬间,躲在了谷底的大石后面,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刘英无能,累死三军……”山谷两侧之上,停下放箭的士卒倏然高声呼喊了起来,中间更是夹杂了不堪的骂人之言,直将完好退下的刘英气的哇哇直叫,怒骂着让手下士卒冲向山峰。

“给我去……”刘英在谷口处呆着,谷中的惨景让得他提不起一丝勇气带军冲锋,这次带兵来援,他将古城、阴平两地的两万士卒全部带了过来,除去谷中折损掉的四千余人,他身边仍旧簇拥着一万六千人。兵壮将胆,刘英心中总算还保留着一些勇气,没有掉头逃跑,已经难得异常,正在其在原地跳脚大骂的功夫,只听得头顶上一声爆喝,抬眼看时只见一块足有六百斤的巨石兜头而下,轰的一声咋落在刘英面前两丈处,顿时吓得马匹一惊,直将将刘英掀翻在地,可怜刘英,尚未自刚才的突袭中回过神来,便又遭受了一吓,顿时有些呆滞了起来,倒在地上半晌也没有反应。

原来,周仓能拉开弓,却不会射箭,刘英唧唧歪歪的叫骂着,是个人也忍不下来,更别说性子急躁的周仓了,不能用弓箭,石头总可以吧?周仓在山上转了一圈,还真给他找到一块巨石,仗着自己有一身子的力qì

,高兴的将石头搬到战场上,瞄了几下之后,大喝一声对着刘英扔了过去。

可惜,终究是距离有些远了,亦或者是石头有些大了,虽然惊着了刘英,却没有照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放倒了刘英,让得大军无人指挥乱作一团,也算是一个意wài

之喜吧。

“将军,醒醒……”亲卫叫了半天,也没有将刘英叫的回过神来,副将一看不好,忙下令鸣金收兵,而此时下令,却是已经有些晚了。

山谷两侧,并不算特别陡峭,对于冲锋的士卒来说很是轻易的便冲到了半坡之上,迎头而上的士卒,再一次尝受到了箭雨加身的痛楚,身上仅有的皮甲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的防护,叫嚣的喊杀声刚起了一半,便给生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惨烈的呼救声与惨叫声。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来的很快,想要退下却是不容易了,有着弓箭手的存zài

,谁也不会傻得将自己的后背给人家当靶子,只有冲上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带队的那千夫长好似也知晓此事,非但没有下令撤tuì

,反而大声鼓舞着士气,向上冲击的更快了。

“将军,这样用箭射杀多不爽快,俺可要冲上去了。”山谷上面,周仓早就已经坐不住了,眼看着平日里的弟兄们大发神威,让得刘英的大军接连碰壁,他心中好似被猫抓一样,见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脸上止不住兴奋起来。

“别急,我可还为这些人准bèi

了一份礼物呢。”于禁笑呵呵的拉住周仓,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周仓看了,不由的大了一个冷颤,旋即蹲在一旁画圈圈去了,只见其一边胡乱的画着,口中一边嘟囔着:“俺就知dào

,这些个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坏水,比俺还黑,倒霉的刘英,可怜的……”

且不说周仓在那嘟囔,刘英的手下又向上冲了几步,头顶上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箭雨忽然间顿住了,没有了箭雨的威胁,不少士卒惊喜的大叫出声,千余米的战线上更是凌乱了起来。

“敌人没有箭枝了,兄弟们冲啊!”对于山谷下的鸣金声,千夫长选择性的遗忘了,向上奔跑的更是快了许多。

“哎呦,妈的,谁仍在这里这么多碎石啊!”满是喜悦的士卒嚎叫着冲向山顶,正奔跑间,最前面的士卒好似脚下失足,突然间就倒了下去,接着向着山下滚了下去,运气好的被下面的士卒拉住,磕碰的鼻青脸肿,运气不好的,直接滚落到谷底,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半天也不见起来。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千夫长嘶哑着嗓子,心神俱丧,再顾不得身边其他的士卒,连滚带爬的就往山下跑去。

冲锋起来的士卒,是最玩命的,他们不会管前面有着怎样的陷阱,也不会管前面倒下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胞泽,他们总是毫不停歇的踩踏着向前,向前,乃是他们心中的信念。于禁就是利用这一点,很早便在快要到达山顶的一大片狭长之处,让人运了大量的碎石洒落到地上,再将山坡上面浅浅的一层土石松了一下,别说是自下向上冲锋,即便是在平地之上,冲锋的士卒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也不可能顺利的冲过阵地。

这便是于禁给他们准bèi

下的礼物,利用地形的优势,让得己方在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将刘英手下大军给一击重创。于禁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卢县县丞的印信,将古城、阴平两地的守军吸引而出,通过接连两次书信的传递,将两地守军迷惑住,再利用山谷对其进行伏击,后用言语刺激的刘英发狂,死命下令进行强攻,一连串的动作,不但将刘英杀的心神俱失,也给了刘英大军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能说今后见到于禁大军便仓皇而逃,却也绝对提不起勇气与之一战。

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与之前被箭矢所射伤的不同,这一次受伤的多是一些冲锋太快之人,浑身摔得青紫,痛苦异常。战场上,仍旧有着许多的士卒冲上去了还没有冲下来,一大群人推推搡搡,于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凡活捉刘英者,官升三级,黄金百两,凡取下刘英首级者,官升一级,赏十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兵打仗的,一部分是为了自己能够吃饱肚子,家中亲人不用担惊受饿,一部分人是为了借助军队的力量而选择合zuò

,还有着一部分人,他们有着还算过的去的家世,或者身负不弱的武艺、谋略,他们,却是冲着功业来的。

建功立勋,名留青史,哪一个有着自己抱负的人不愿意?

听完于禁的鼓舞,山顶上埋伏多时的士卒好似吃了鸡血一般,亢奋异常,红着双眼吼叫着冲了下去,于禁更是一马当先,毫不示弱的挥动着手中的大刀。

山谷说道不大,说下不小,容纳着交战两方的士卒却是显得有些小了,幸好于禁早有准bèi

,这也是他为何将战阵拉的老长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欢呼着冲下去的人正是周仓,对于他来说,憋屈的太久了,若不是他对于禁心服,他早已带兵下山与刘英的大军硬拼起来了,他心中虽然懂得的道理不是很多,却是很清楚的知dào

军令如山,更何况他心中视于禁为偶像,自然不能与于禁多做争论,驳了其的脸面。

“杀……”周仓用的,乃是一款加长之后的唐刀,他是一个莽汉,所学的武艺乃是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招招都是杀人之法,狠辣、刁钻。他盯了这千夫长好久,冲下来之后毫不停留的便奔着其冲了过来,两人卜一交上手,周仓心中便觉得对方手中的实力还算可以,硬拼了一招竟然不输自己多少,周仓心中顿时高兴了起来,大嘴咧着直笑,一边挥动着唐刀,口中还不停的胡乱骂着,惹得那千夫长越来越暴躁。

周仓好似故yì

一般,每一次出手都大声的叫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连劈了几刀,皆是对着那千夫长的脖颈儿挥出的,让得千夫长疲于应付,口中准bèi

着想要说的话,一到嘴边便已顿住了,全部变成了咒骂之声。不久之后,周仓身边的亲卫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将周仓身后一大片空地占住,细心的将周仓的后背守了下来。

“呸,你个怂货,难道就只会躲吗?”两人再交手了几招,周仓郁闷的想要吐血,每次等到两人的兵器快要相交之时,那千夫长便好似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虽然躲得很是狼狈,却是顽强的将周仓攻去的招式全部躲了过去,让一心急于想要找人厮杀的周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手中的唐刀对着地面直插下去,双手相握,扶在刀柄处,对着千夫长骂了起来。

“呜……呜……”千夫长正要出言反驳,后方之中的鸣金之声再次响了起来,比起上次急促了许多,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果然,乘着周仓不注意,千夫长向着旁边的战场看去,顿时惊呆在了那里……

第一百九一章:狠毒计,坚壁清野

坡度不大的山谷两侧,到处是断兵残戟,斑驳的血迹洒的到处,受伤没有死透的士卒呜咽着惨叫着,冲锋时派遣来的三千人,到如今能够站立着的不足千人,战场上,喊杀声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千夫长目光所及之处,如同一片修罗地场一般,顿时呆滞住了,这哪里还是战场啊,分明是一个大的屠宰场,只不过被屠宰的不是牲畜,是人。

“撤……”用尽全身之力挥刀将周仓逼退一步,千夫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的呼喝着撤tuì

。兵败如山倒,两军对战,拼的便是勇气,这个撤字一出,原本还奋力抵抗的士卒纷纷转身回撤,没有人愿意在这个修罗场一样的地方多呆上一秒。早在后面大军中鸣金声响起之时,这些战场上的士卒便想要后撤,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的自战场上撤tuì

下来,更何况,进攻之时,山谷中还堆积着无数曾经自己的胞泽,早已尸横遍野。

撤下来的士卒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喊杀声与同是胞泽倒下时发出的惨叫声,一声声刺激着他们的心脏,跑得太急的跌倒在地,便再也没有机会站立起来,唯一留下在这个世上的,只剩下一声声被胞泽踩踏发出的惨叫声。

“妈的,有种别跑。”周仓正打得起劲儿,忽然间发xiàn

对手不见了,不由得呆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千夫长早已没有了踪影,气的他大声喝骂,将满肚子的怒气撒向了普通的士卒。周仓健步如飞,历史上曾说其奔跑起来,可追马匹,此时的周仓虽然没有形容中的那么夸张,比之普通的士卒却是快了不知多少,手中宽长的唐刀如同一柄绝世魔兵,不停的收割着刘英手下士卒的生命。

“将军,敌人已经撤出谷口了,是否要全军追击?”一刻钟之后,掌旗兵见战场的敌人基本上已经肃清,便来到于禁身旁,对着其出言询问道。

“穷寇莫追,传令收兵。”于禁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一次计策的成功而感到骄傲,对他而言,小小的刘英实在是算不得一个人物,表情仍旧是如同以前一般,淡然的对着掌旗兵下令道。

“诺!”不久,战场上便响起了呜呜的鸣金之声,周仓冲得最快,鸣金声响起之时,他已经冲出了谷口,对着急急逃跑的敌军追杀不止,听到鸣金之后,又追杀了一番这才作罢。

“将军,这次杀得真不痛快,俺老周竟然被一个小校给晃悠了,为何不让俺在追下去,不须多久,俺定然能够将那人头颅提来。”周仓回来时,山谷中到处都是士卒忙碌的身影,该收拢的物资都被收了起来集中在一起,几乎上全部是些盔甲、兵器之类的,做的不如自家的兵器好,不过回炉之后,倒也能够再利用起来,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战场上,有着专门的一些人在救治受伤的士卒,不分敌我,至于已经死透的敌军,则被就地掩埋,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若是不处理一番,说不得会引发一些疫病,到那时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也是诸葛瑾三令五申重复着的一个军令,只要不是败退而归,每次打扫战场的时候,均会派出士卒去做这件事情,这些士卒都是经过专门战场救治的训liàn

熟手,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对于周仓的抱怨,于禁理也不理,他早已习惯了周仓的一些习惯,即便是让他在多杀一个时辰,只怕他回来之时,仍旧也是这样一句话,何必理他。

那些受伤的士卒中,诸葛瑾一方的还好些,对于战后救治之事经lì

的比较多了,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此事,而那些敌军就不同了,刚刚还作为敌对一方,做着生死拼杀,此时却为敌人救治,不少**受感动,如同女儿家一般,嘤嘤哭了起来。

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人,同样,最不缺的也是人,何谓壮丁?战争来临之时,官方通常会在府衙或者城中一地专门设置一个招兵之所,收拢那些年富力强之人,这些人中,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则是流民,若是人数不够之时,便会将一些老年人与稚子孩童也招募进来,稍加训liàn

之后,变成了士卒。他们这些人说是士卒,倒不如说是炮灰,冲锋陷阵,殿后阻敌,他们总是会被推到最前面,可谓是九死一生,他们之中,只有百战存活下来的人,才会被收拢进嫡系之中,可是,就算是属于嫡系,也不可能享shòu

到如此的待遇,战场救治,这是他们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何能够让他们不敢动,不痛哭流涕?

“好了,不要再哭了,既然没死,算你们运气好,成了我家主公的俘虏,比你们当兵都要强上许多,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即便是看惯了生死,即便是看惯了战场救治之时士卒哭啼不止,一个救护的士卒也不由得出声怒斥道。

这些士卒,被救治回来之后,若是能够上战场的,那都算的上是一些精锐了,毕竟他们这些人已经见过了鲜血,身上或许还有着不足,却再没有丝毫初上战场之人的那种稚嫩,这也是诸葛瑾为何专门设立了一个战场救护的课程,参与其中之人,有男有女,他们中不乏家中便有人参军之事,算得上是诸葛瑾手中十分宝贵的一笔财富。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基本已经打扫完毕,这一次不用于禁吩咐,副将便自觉的下令让大军回返,于禁伸手将蹲在一边赌气不起身的周仓拉了起来,用手掌在其盔甲上一抹,黑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伸手在其身上拍了一下笑了:“走了,该回去了,顶着一身的血气,你不觉得难受啊!”

于禁的调笑,顿时将周仓心中的憋闷又引了出来,喋喋不休的对着于禁开始了乱轰……

却说诸葛瑾统领大军自奉高出发,经泰安直扑肥城,至于太史慈所统领的右路大军,与李典二人一道一路向南,在钜平处歇息了半日,便带着大军去往蛇丘。诸葛瑾与刘岱只见的战争,自于禁突袭卢县开始,到诸葛瑾大军出动,全面进入济北后,正式开始了。

肥城中,县丞自得知消息之后,便一直未出来主持大局,一应事情皆交给了县尉处理,此人乃是刘岱的心腹,听闻诸葛瑾亲自带领大军前来之后,一面心中惶恐,一面派人去往刘岱处求援,他很清楚,单靠着他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抵得住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将诸葛瑾挡在城外,不过,在得知刘岱会亲自带兵前来援助的时候,便来了一招狠棋:坚壁清野。

“没想到这肥城中也是卧虎藏龙之地,没想到竟然想出这么恶毒之策。”城外,诸葛瑾看着被自己围起来的肥城,心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坚壁清野,这一招狠毒之策,让得他对于兖州一地的抵抗,心中有了一些了解。

诸葛瑾心中很是知dào

,刘岱不比刘焉,刘焉可以因为心肠软而放qì

可能会面对的胜利,刘岱却是不能,若是这一次被逼得太过厉害,刘岱肯定会下令让整个兖州都实行坚壁清野,若是到那时,这兖州便如同一根鸡肋一样: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依我看此事定然是肥城城守出的主意,刘岱经之前一事,恐怕巴不得能够发生些事情转移百姓的注意力,怎么敢做出这般不智之举?”戏忠性子沉稳,这些年间磨练也是最多,对于肥城之中所发生之事,他心中很能肯定,下令之人定然是自作主张。

“公台、文和,如今战线拉开,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知二位有何可以教我?”戏忠之言,诸葛瑾暗自记在心中,如今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先想着去解决他,而此时,诸葛瑾所问之事,顿时让屋中几人高看一眼。

“长大了,成熟起来了……”程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流离,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加过冠主公,心中思绪翻飞。可以说,诸葛瑾的成长,每一步都看在他的眼中,除了欣慰便是心疼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诸葛瑾亦是如此。不过,他又是幸运的,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了对梦想的追逐,更有着一帮忠义之人辅佐,让得他少耗费了无数力qì

,年龄的增长,家庭的组建,让得他成长的更为迅速。

且不说程昱心中的感叹,被诸葛瑾提名问及的两人,贾诩狡猾的如同一个狐狸,闻言之后很是平淡的出声说道:“战乱起,有些手段是应该的,以主公如今的实力,大军过处,自然无所不降。”

一句白花,说了等于没说。不说诸葛瑾,陈宫先是彻底无语了,好一个极品的贾文和……

第一百九二章:汶水助,兵分两路

钜平之南,出城十余里之处,一条河流发源于此,顺流而下,乃见蛇丘.钜平,接连泰山、济北、鲁国三地,钜平之南,有一座小城,名曰汶阳,河水便由汶阳之名而来,曰汶水,太史慈、李典二人正身在此处。

“太史将军,李将军。”汶阳城外,汶水之岸,一员而立之年的壮汉对着两个年轻的将领躬身拜道:“末将已经打听清楚,汶水水流平缓,河水并不太深,不宜舟船行驶,若是做些木筏载少数几人到可,末将以为,大军可沿河流行军,一者有水源,再者有着河流可掩行迹,不宜为人发觉。”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成何。当年,诸葛瑾欲要统率青州,嘱咐戏忠、沮授二人动兵,兵取鲁国之时,黄忠便曾经率领成何在汶阳呆过几日,黄忠随着诸葛瑾一道行军,成何便主动请缨,为太史慈、李典二将带路,做了随军副将。

“好,那便由我带兵一千,乘船而下,曼成带领大军随后赶来。”成何说完,太史慈无言的注视着平缓流过的河水,心中自有念头转动,停了片刻之后,这才出言说道。

“将军不可。”李典对成何所说十分高兴,他是军中先锋,这乘船顺流而下,岂不是为他所安排的?一想到很快便会到来的战事,李典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哪料到太史慈话头转动,竟然要自己带领大军,这怎么可以?急急就要出言反对。谁成想,还没等到他出言,一个反对的声音便当先响起,正要迈出的脚步悄然收回,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李典顿时乐了,在他心中,显然没有将这一次的战争当做一回事情。

“哼……”太史慈脸上带出了些怒意,不由得怒哼了一声,转眼瞪着成何,一副要是说不出些什么就要他好kàn

的样子。若是李典跟他争抢也就罢了,怎么成何也敢这般?太史慈不忿的想着。“”

“将军身为一军之主,岂可孤身犯险?主公常言,战阵之上,刀箭无眼,卫将军能身先士卒固然是好,却终不能为一名将,昔年若非留侯忍下胯下之辱,如何会有今日汉室四百年王朝?更何况将军乃是军中灵魂,若事事皆要将军亲自去做,那要我等士卒作何之用?”沉稳、老成,也可以说……精明,若是诸葛瑾在此,怕也会为其言论拍手叫好,难怪武艺平平的他,会被戏忠看中,破格提拔起来。这些年间,成何几人,其实不止他们几人,诸葛瑾治下的大军之中,有着无数的与他们几人同样的中层士官,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安排他们到青州书院呆上一阵子,而这成何,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太史慈顿住良久,原本怒气勃发的双眼,睁得更是大了许多,随即转过身子,脑海中剧烈的挣扎起来,诚然,成何所言他也清楚,而且诸葛瑾也不止一次对他们说过,知dào

是一回事,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随即又想到,诸葛瑾每每总是拿着战阵之上死于冷箭的大将,说道最后总是唏嘘不已,再看看身边性子沉稳的成何,太史慈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脑海中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想要带兵出战的欲望,等到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转身看着李典说道:“曼成,主公来时便已有所交代,蛇城易取,民心难得,你要切忌,不可多做杀孽。”

“典晓得,哈哈,典晓得……”太史慈之意,李典怎么会听不出来,不由的喜上眉梢,对着身边的成何越看越觉得顺眼,就差拉着他烧黄纸结拜了。

“既然如此,便先去准bèi

吧!”挥挥手,让李典、成何二人离开,太史慈心中仍旧是有些郁结,愣愣的盯着两人离去的地方看了良久,口中才喃喃低语道:“名将吗?有意思……”

“好哥们,等我打胜回来,定然拉着你大吃一顿。”搭着成何的肩膀,李典笑的有些没心没肺。成何仍旧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十分顽固的认为自己所做之事,乃是正理,对于李典所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是副将,平日里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可比不得太史慈、李典二人,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忙着告辞了。

“成何?徐荣?好吧,真是让人觉得期待。”蓦然转过身,李典歪着头嘿嘿的笑了。

与此同时,针对肥城之事,经过一番语言上的分析之后,陈宫也最终做下了结论:“既然肥城决意抵抗,主公便让他抵抗好了,如今肥城范围内,因为肥城县丞之策,已绝人烟,主公也不须为我军后路粮草安危忧愁,大军只管绕肥城而过,留下三千兵马牵制肥城守卒即可。”

稍微顿了片刻,陈宫将身边的茶水端了起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摇着头一副回味无穷之意,细细品味之后才咽了下去,这次啊接着说道:“坚壁清野,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狠毒之策,以宫看来,这计策定然不是刘岱首肯后才用的,不然也不会只有肥城一地才用,主公需yào

用速度来打一个时间差,让刘岱没有精力来注意到这件事情,不然我军这才进兵,将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是啊!”诸葛瑾叹了一口气,麻烦,而且还不是一个小麻烦,诸葛瑾心中,第一次有些无处着力的感觉,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肥城,还是被一个从来不为历史所知的小小人物所迫。攻略兖州,一个是他下一步扩张的需yào

,一个是他看中兖州的人口、资源等各方面的东西,而且他早有打掉刘岱之意,这才决定出兵。

出兵,仅仅只有两个字,一句简短的话,说易行难,却不是那般随意便可做的,大军出征,粮草先行,就算是放着粮草不说,盔甲、兵器,战马等等,这些哪一项不要用钱?这些都是消耗用品,基本上损伤了就很难再能利用起来,兖州若是都被刘岱坚壁清野了,没有了粮食,他可以从后方运来,没有了人口、资源,他还要这个兖州拿来做些什么?

“治标不治本。”诸葛瑾摇摇头,显然对陈宫所提之事不大满yì

:“公台要知dào

,主动权在他人手中,就意味着我们要被他人牵着鼻子走,就会事事受到束缚,谋划筹算也会受到影响,况且战场之上本就是变幻无常,谁又能预料的到,再下一刻中,究竟会有着什么事情发生?”

陈宫脸上露出些惭愧,对着诸葛瑾躬身拜道:“宫无能,不能为主公分忧。”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加浓厚,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提出的建议被主公否定掉来的尴尬。

其实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愿陈宫,他所出之策,也算是良策了,肥城乃是一小城,即便是那县丞再是有才干,也不能招集出五千兵马,他所言的留下三千兵马,别说是牵制了,即便是将肥城中的兵马尽数歼灭,也不是什么问题,肥城,根本就不是阻挡诸葛瑾的最佳之地,也不是能够阻挡住诸葛瑾脚步之地。诸葛瑾之言,只是一种假设而已,毕竟还没有发生,就有可能会被遏止不再发生,再者说,即便是真的发生了,自然会有着另外的办法去解决,单单以此来看,却是诸葛瑾有些耍赖了。

可惜,主公乃是诸葛瑾,他要耍赖,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又能怎么办?只好继xù

挺着了。屋中,原本浓烈的气氛忽然淡了下来,略略看去,在座诸人都好似没有一点变化,各自做着自己刚刚便在做的事情,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谁还有好的计策?且先说来听听。”冷场了,诸葛瑾知dào

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了,便知dào

自己刚才那番话失言了,心中却不曾后悔。

战场之上,本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事情,你不能将战争的胜利,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样之人,注定是活不长久。战争,从来不由人半点仁慈,对待敌人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诸葛瑾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却也不愿成为一个好人,英雄,从来都是为人所猎杀的。

“那便强攻吧,用最短的时间将肥城攻打下来,正好,马钧那里已经制作出来一个攻城利器,此次出征,我便悄悄带了二十架过来。”贾诩自始自终眼皮儿都不曾动上一下,屋中的沉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作为一个最懂人心之人,贾诩自然知dào

自己此时该做些什么。

“强攻乃是下策,无论在何时,强攻都是下策,若败,途损实力,即便是胜了,说不得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听完贾诩所言,诸葛瑾低下头,在心中斟酌了良久,这才委婉的出言说道。

贾诩之言被否定完之后,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静谧无声,就在座中之人无人应答之时,屋中原本一直坐着的一员虎将忍不住站立起身道:“主公,忠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九三章:计中计,不破不立

屋中,坐着的几位谋士皆是上上之才,单论计谋,他们从来不会考lǜ

太多,所谓兵者,凶器也,兵主杀伐,自然不可能各处皆能兼顾的到,若是让他们来做决定,自然是以达成目的为主,至于这个过程中状况如何,他们也许曾经考lǜ

,却不会成为他们下定决心的阻碍.也是因为如此,诸葛瑾之言才将他们为难住了,黄忠的突然出言,顿时将他们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敌人愿意坚壁清野就坚壁清野,对我们来说丝毫未有影响,我们不去管它,计策自然就没有了用处,我们何必非要走进这个圈子呢?再者说了,坚壁清野,苦的还是百姓,兖州境内,流寇、山寨多不胜数,百姓生存从来不易,敌人之策,最先触及到的,便是百姓生存,一旦冲突足够大了,我想,不用主公花费一兵一卒,敌人便会不击而溃,届时主公再将他们自困境中解脱出来,百姓定然会感恩戴德。”黄忠倒也不惧,如今已近不惑之年,虽然距离巅峰的状态有所下滑,但他心中仍旧自信自己不会逊于任何一员将领,也是这份自信,让他在众人目光之下,仍旧能够镇定自若。

“话是不错,却终究有伤天和……”诸葛瑾有些犹豫了,若是真要说起来,黄忠之策,与陈宫之策相比起来还不如,却是让诸人跳出了一个圈子:敌人坚壁清野,与他们何干?

说道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诸葛瑾之前出征之事了。天下诸侯有着一个极其的共同点,他们出兵之时,除了原本预计的粮草囤积好之后,每到一地,便会将当地的粮草收拢一遍,因为这些,也是在他们的预计之中,若是遇到一个狠毒之人,就如同此时肥城发生的事情,他们必然会遭遇粮草危机,而诸葛瑾,却不是如此。

青州之地本就富庶,诸葛瑾暗中经营了许多年,单单青州一州的财富,可抵得上整个大汉王朝的收入了,有着天下富商之称的甄家、糜家相助,每一年,都会有着无数的新粮存入府库,百姓所用之粮,多是囤积有些时日的粮草,这也是为何,诸葛瑾从来不惧多线开战的原因,身在乱世,有粮,就有着一切。

大军出征之前,后勤之上,粮草源源不断的通过甄、糜两家的渠道运往前方,后续更是有着专门的大军押送,敌人坚壁清野,对于诸葛瑾而言,几乎上是毫无影响。是以,在黄忠说完之后,诸葛瑾有些心动了。

“主公之言差矣,遍观天下诸侯,谁人可曾将百姓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百姓不过是他们手中权利的来源,身在乱世,人命不过是刍狗一般,若主公真是怜悯,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不破不立,没有不堪的过往,即便是主公给予他们金山银窟,他们也不懂得去珍惜,与过眼云烟又有何分别?”也真亏了黄忠对着的乃是诸葛瑾,他说话直率,不懂得委婉,这一番话若是换成他人,只怕是早已怫然变色。

黄忠之言掷地有声,让得屋中诸人不由对其刮目相看,尤其是戏忠,看向黄忠时的眼神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好似一个当兵多年,突然间处在了一群女人中间,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

“好一个不破不立,好一个黄汉升。”诸葛瑾轻轻摇着头,心中暗自佩服。虽然说身在汉朝已经有着近二十载,他骨子里终究是抹不掉后世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对于生命,总是有着莫名的敬畏,也是由于此,平日里诸葛瑾从来不忌讳手下之人是否有着逾越,即便是如同黄忠这样,说的难听,他也总是能够耐着性子听下去,然后从中寻找那一丝闪亮之处,再加以修饰,变成自己的东西,慢慢成长起来。

“既然如此,便按照原定计划,出兵肥城!”低着头细细思虑了一番,诸葛瑾心中有了决断,斩钉截铁的对着诸人下令道。

“诺!”诸人应下,尤以黄忠的声音最为响亮,作为战将,他从来不惧怕战斗,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他也会有着这样一日,自己的意见被诸葛瑾采纳,他当日立下的誓言,一步步趋于完善,脑海中,当年之事依稀闪现出来。

当年诸葛瑾遣人寻到黄忠,后专门让华佗、张机二人为黄叙调理身体,这些年来,终于慢慢有了好转,如今也是双臂有着百斤之力了,比起之前好了不知多少。黄叙病好的时候,黄忠便立下誓言,终其一生,誓死相随。也许对诸葛瑾来说,救下黄叙更多的是为了黄忠这样一员猛将,但对于黄忠而言,黄叙便是他的天。

也许是天妒英才,黄忠在武艺上成就无双,子嗣却不旺盛,出去黄叙一人之外,只有一女姓黄名舞蝶,除此之外在无所出,古人皆以传递香火为重,是以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言,诸葛瑾肯救下黄叙,就值得他黄忠用一生去报答。

诸葛瑾下完命令之后,忽然嘴角牵扯出一丝悲伤,顿了一顿仍旧坚定的出言说道:“文和,下令天堂将坚壁清野之事夸大一下,散布在兖州境内,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引导一下百姓的怒火,具体细节,你自己决定即可。”强自忍下心中的不忍,诸葛瑾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也清楚,黄忠之言虽然有些夸大,却也是事实,身处乱世,本就是朝不保夕,想要改变着一切,就需yào

他有着强dà

的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成了空谈。

“是时候将脚步迈得大上一些了。”诸葛瑾心中,喃喃的对自己说道。

公元194年四月底,诸葛瑾大军分三路直取兖州,左右两路进展十分顺利,中路却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将诸葛瑾的脚步生生顿在了肥城城前。

诸葛瑾率兵赶到后,顿时对肥城中的县丞起了兴趣。

肥城乃是一座小城,城中居民估计也就十多万人,即便是小小一个肥城,这些人也不曾居住满上,人群总是稀稀拉拉的,县丞灵机一动之下,便做出了坚壁清野的行动。不过几日间,靠着对诸葛瑾大军的诋毁,成功的将城外的百姓引入城中,再靠着手中的大军,将一些不大听话之人给斩杀殆尽之后,进城的百姓全部为其控zhì

了下来,并迅速征召起了一直五千人的精壮,再加上城中原本扩充的五千人军队,小小的肥城中,守军一下子突pò

到了一万人。

孤城难守,这几乎上可以说是一个常识,这县丞能够想到这等计策,如何会不知dào

这样之事,县丞便将县尉招了过来,两人一番嘀咕之后,县尉带了三千城中旧部,出城东方向五里处,另外下了一寨,与肥城互为犄角,稳稳的守了起来。

此时谁也不知,就是在肥城,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诸葛瑾吃下了一个不小的亏。

“主公,肥城近在眼前,可先让大军略作休整,待来日养好精神,可与之战。”日头渐渐偏西,黄昏时的霞光布满天空,夜晚来临之前,大军缓缓行进至了肥城边缘,程昱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同诸葛瑾一道骑了一匹马。古时的文人很少有着那种“手无束鸡之力”的纯文士,文人中,以游学作为增长自己学识的一种路径,是以文人多有学着几手武艺傍身,程昱也不例外,骑马,对他而言,再是习惯不过。天气已经有些热起来的征兆了,程昱手中摇着一把羽扇,气质渺渺,颇有一番东方道士的模样。

诸葛瑾听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欲要出言答yīng

,却见旁边一道红郁光芒闪现,一匹枣红大马如同一道闪电,疾驰而来,人未到,声音已至:“大军已至却不出战,图损我军锐气也,羽请战,愿为先锋,先与敌军斗上一斗。”自从决定出兵之后,关羽便再没有主动过来诸葛瑾面前,对于那日诸葛瑾之言,关羽心中仍旧留有疙瘩。

若是别人请战,诸葛瑾也许真就压下不提了,对关羽,诸葛瑾却是不愿如此,当日刘岱事发,关羽的表现让得诸葛瑾看到了一丝光亮,能够让关羽扭转观念的光亮,他心中一直在想着,该要怎样做,能够借着刘岱之事,解开他心中的那一个疙瘩。

“云长也知,大军行军一日,已是疲惫不堪,出战可以,却需小心在意。”微微沉思了一下,诸葛瑾心中立kè

下了决定,对着关羽肃然说道。

“主公放心,羽不会拿着士卒的生命来开玩笑的,该怎样做,羽心中晓得。”关羽生硬的脸庞上,好似想起了些什么事情,不由的略微松了一松,连声音也缓和上了许多,不再似开始那样,让人听着好似刺耳一般。

“好,如此,便带三千兵马前去,大军就于此地安营扎寨,瑾便在此处,敬候佳音。”由于大军仍在行进,关羽来到近前之后,便将马匹调过头来,诸葛瑾说话时便将马速缓了一下,此时两匹马几乎并驾,诸葛瑾话一说完,左边胳膊不自觉的抬了一抬,随即好似想起什么,忽然顿了一顿,有些颓然的放了下去。

关羽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悲哀,随即便被其隐去,冲着诸葛瑾拱了拱手,驾着马匹逃似地飞本离开。

此时,诸人谁也没有想到,关羽这一去,差一点将自己也留在肥城城下。

第一百九四章:初对阵,意外故人

“大家快点,敌军前队已经临近,将营寨加固一下,快,拒马,都动作快点……”肥城外约有五里处的一个小山丘上,一个将军模样的壮汉急吼吼的大声叫着,督促着手下加固营寨.

说是营寨,其实就是依据山丘周边,用木头栅栏围了一片地方,营寨出口处,一排排闪着寒芒的拒马被镶嵌在泥土之上,壮汉约有三十模样,可能是经常遭受战阵风霜,看着老道、沉稳,壮汉在军中应该威望不低,看着一队队士卒在其喝骂下无怨奔波,便可观出一些。

“将军,天色已晚,敌军即便是来了也不会立即开战吧?将军还是去歇息吧,此处有我盯着便可。”壮汉身边,一个副将模样的汉子对着其轻身说道,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敬意,只是说话的语气说不出的不确定,显然,他对自己所言之事,也没有多少的信心。

“不然,大军接触,必然有战,一者为了士卒士气,再者也是对对手的一个把握,诸葛瑾久经战阵,岂会不知?”壮汉摇着头,很是肯定的说道,顿了片刻,微微沉吟一番,好似想起些什么,对着身边副将接着说道:“去调集一千弓弩手,埋伏在东面的凹中,只待我将令发出,你便率大军出来,抄了敌军的后路,用弓弩手射住阵脚,阻敌即可,不求全歼。”

“诺!”副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yīng

了下来。他也知dào

,军中已经无人可用,不然,他宁愿跟随在将军身边,对于独自领兵,他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

壮汉吩咐完,便转身继xù

督促起士卒,对于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好似已经忘记一般,对于副将眼中闪烁着的带着敬佩的目光,他好似浑然没有觉察到。

有着将军的地方,他们就是无惧的,有着将军的地方,失败便从来不曾光顾他们。副将心中,对于自家将军有着盲目的信服,也是由此,对于壮汉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完成着。

“呜呜……”两刻钟之后,副将带着千余人早已没有了踪迹,那壮汉一刻也没有停歇,仍旧在不停的忙碌着,就在此时,营寨中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壮汉先是一惊,随即平定下来,在他心中早已知dào

,诸葛瑾定然会派人前来叫阵的,点起火把夜战之事,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来人,将我双斧取来。”没有丝毫停顿,壮汉在听到号角声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一面叫手下亲卫整兵出阵,一面让人将其兵器取来,整个过程中镇定自若,顿时给营寨中的诸人涨了无数信心,在其将令下后,营帐中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号角声响起的很是迅速,关羽原本打算带着手下来一个突袭的,没有想到对方防守的十分严密,尚未接近之时,便已为对方斥候发觉,并将警报传了出去。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让末将前去叫阵吧。”关羽率着大军来到敌军下帐的小山丘前面,对于敌军所建的营寨,关羽丝毫没有放在心中,兖州有人才吗?至少他关羽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这天下间,他要走时,有何处能够留的下他?唯一一次败阵,便是当年在虎牢关前,与吕布一番硬拼,即便是在有着无数名将的诸葛瑾帐下,出去黄忠之外,他关羽又怕过谁?

丹凤眼微眯着,若是不明白的,还以为其睡着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dào

,关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凤眼微眯,恰到好处的将关羽的傲凸显了出来:“不必,某既为先锋,这斩将杀敌自然是某之事,你在后为某压阵便可。”

想也没有想,关羽便冷然将请战之人的话给驳了回去,随即不带诸人反应,驱马便往阵前:“对面守将何人,某解良关云长在此,快快出来受死。”

“关云长?虎牢关下硬憾吕布的那个?”刚刚准bèi

好,带着士卒出了帐门的壮汉,看着前面骑在赤红马匹上的敌将,听到关羽之言后,非但没有露出怯意,胸中反而有着一股浓烈的战意砰然勃发,握着巨斧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某乃河东徐晃,阎罗王处要记得,杀你之人,正是某家。”壮汉,不,应该是徐晃不甘示弱,对着关羽沉声喝道。

谁也没有料到,这城外守将,竟然是徐晃,历史上留下浓重笔墨的“五子良将”中的一个。

关羽呆愣了一下,心中柔软的一处被轻轻碰撞,思绪顿时有些飘飞:“多久不曾回过家中了?”

“呔,吃我一斧。”徐晃见关羽走神,却不愿趁人之危,叫喝声响了之后,顿了片刻手中大斧这才抡出,接着马匹之利,呜咽着奔向关羽的脖颈。

“来的好!”大斧乃是重兵器,战场之上本就少见,更何况,徐晃在报出姓名之后,关羽脑中便已闪现出一个人影,又见其出手光明磊落,心中好感不由的更甚。

马匹上,徐晃好像与马匹合二为一,借助着马匹之利,大斧的速度顿时有些突pò

了视觉极限,两边刚刚压好阵脚的士卒只觉得一道光芒闪过,对于大斧的轨迹,他们竟然连捕捉都捕捉不到,不由的心生骇然。

“嗡……”

一声轻吟,好似凤鸣,又好似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响起,只见关羽稳稳坐在马匹之上,连马匹也不曾催动,手臂轻微的震颤,因为频率太过快了一些,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刀身颤动,嗡嗡的发出着声响,随着关羽右臂一划,青龙刀上一抹极亮的光芒闪烁,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轰然奔向徐晃递来的巨斧。

“砰……”

沉闷的金属碰撞声自两人兵器相交处传出,诸人视线恢复之后,映入眼帘的,却见到徐晃连人带马退了五步,关羽也不再纹丝不动,也是蹭蹭蹭的后退了五步,坐下的战马顿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嘶鸣着踢踏着马蹄。

握着刀身的右手轻微的颤动着,关羽只觉得虎口有些疼痛,接下徐晃这全力的一击,让得他吃了不小的亏,关羽心中却没有多少颓败,心中反而升起淡淡的笑意,他越发能肯定下来了,此徐晃与其当年所熟知的那徐晃乃是同一个人,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快事,即便是此时身处战场,也挡不住关羽心中涌出的喜悦。

俗话说,有多大的力,便有多大的反震之力,多年以后初次交手的两个人,第一次上来便用上了全力,徐晃心中对关羽固然敬佩不已,其握住巨斧的手却颤动不止,半条手臂好像没了知觉,一击之下,半边的胳膊竟是给反震的有些麻木了。徐晃大斧上,与青龙刀相撞之后,斧刃上却没有一丝缺口,很显然,徐晃的巨斧也不是什么平凡兵器。

第一百九五章:伏兵起,遭遇死地

日头西斜的更加厉害了,天空中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光亮,战场之上,徐晃的手下点燃了早已准bèi

好了的火把,将半边阵地照的通红.

“你也不错,关云长?我记下了,来日我等再战。”将手中大斧一挥,只见跟随在其身边的棋使将令旗依着顺序摇摆几下,徐晃阵中顿时响起了呜呜的鸣金之声。

“大军回营。”一声爆喝至徐晃口中喊出,还不待关羽有何反应,手下的士卒顿时调转方向,中间除了一些甲胄碰撞之声外,再无其他嘈杂之声,整个队伍显得井然有序。

“我们也撤。”关羽身边的副将,乃是裴元绍,这个当年随同周仓一道追随张宁归降了诸葛瑾的汉子,如今在军中已经熬成了一个将军,虽然是一个杂牌将军,比之其之前追随张角却是好了许多,对于诸葛瑾,他心中由衷的感激着,更何况北方汉子从来都是崇尚武力,对于军中仅次于黄忠的关羽,他与周仓二人敬佩不已,关羽请领先锋之时,他便央着随了过来。

“诺!”裴元绍大声应诺下来,只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去下军令,反而立在那里许久未动,面上犹豫着,好似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大敢说。

“恩?”裴元绍的异状,顿时引起了关羽的主意,若是一个文人谋士,也许他理也不会去理,换做手下的士卒将领,他却没有过多的蔑视,丹凤眼微微张开,一股气势顿时凝起:“男儿大丈夫,自当豪爽干脆,何必做这些扭捏之态?”

重士卒,轻文人,这便是关羽,如同历史上的那个关羽一般,无论是性子还是那份傲气,都深入骨髓,不过还好,对于诸葛瑾之言他很能听进去,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心中自有一个疙瘩难以解开,两人这才有些疏远了起来。

“回将军,我手下的斥候探知,此处计有敌军五千余人,绍刚才看了一下,之前徐晃带出的,却只有两千余人,而且营寨中也没有太多的人,会不会?”裴元绍其实也并不能肯定,是以话只说了一般,却没有下定结论,只是带着犹疑猜测道。

“无妨,我有三千健儿,天下自可去得,不须担忧,吩咐大军迅速行军,此地有徐晃驻守,想要攻下肥城,主公还要多费一番心思了。”关羽口中,带着无所谓的语气,在他看来,别说只是少了些许人,即便是徐晃亲自带领五千士卒与其对阵,也只是有些麻烦而已,还不能让他感到担忧。抬起头看看天色,此时日头已经落下山了,夜色渐渐浓了起来,他领兵前来之时,并没有准bèi

火把之类的照明之物,远处稍远的地方,早已看得不大清楚,三千大军便踏着夜色,摸黑沿着原路向回行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山丘上徐晃的营寨中,几个斥候模样的人悄悄地自另一处寨门翻了出去,向着之前徐晃布置伏兵的地方奔了过去。

昏黑的道路上,关羽大军有些嘈杂的行进着,不少的士卒仍旧停顿在之前那短暂的交手当中,兴奋的与身边的胞泽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毕竟曾经走过一次了,虽然夜色很黑,他们仍旧走的飞快,若只是来看现在士卒的情绪,很明显,作为先锋的关羽已经做得很好了,等到这些士卒回营之后,刚才的战斗便会经他们的口,传遍营帐,对于士气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激励。

“将军?”关羽一马当先,行走在最前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双眼微眯,细看之下眼中竟是没有焦距,任由坐下马匹带着前进,裴元绍落后关羽半个马身,微微有些仰视一般看着关羽,轻声出言叫了一声。

其实,他比起关羽来说,并不低矮多少,生长在北方,常年又奔波劳碌,他也是生得虎背熊腰,个头近乎九尺,只是由于关羽那超出常人的武艺,让得他不由的不去仰视,就连平日里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恩,怎么?”就在裴元绍以为关羽不会回答的时候,却见到关羽头颅微微转过,双眼中带着疑惑,看着他吐声问道。

“绍虽然不知缘由为何,将军这些日子状态却是不大好,如今大战将开,将军这样,实在是让绍担忧。”裴元绍眼神有些飘移,不敢与关羽对视,声音虽然低沉,语气中却带着十足的坚定,还有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关心。

关羽神色变幻一下,随即稳定下来,到了他这般成就,几乎很少再听到过这样的劝说,一时间竟心绪难平,过了良久才轻声一叹,半个身子转过来,看着裴元绍沉声问道:“元绍,当年起兵从贼,你可曾后悔过?”

“从贼?”裴元绍面色顿时变了,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当年那些一道的兄弟,片刻之后才出声说道:“后悔?不,从来不曾。”

裴元绍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可知当年我们这些百姓是何样的生活?若是哪怕有一丝生存的希望,谁也不愿铤而走险,他们称呼我们为蚁贼?哈哈……谁可曾想过,我们也只是为了生存罢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些我们都可以忍受,蝗灾、虫害,干旱、洪涝,这些天灾对于我们来说早已饱受,我们不曾怨天怨地,可是你可知dào

,就是在这样一种境况里,那些世家大族,那些官员大夫,那朝廷的一切一切,逼迫的我们连一丝生存的希望都没有,不可生,为何我们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关羽之言,彻底将埋藏在裴元绍,不,或者应该说是所有当年“从贼”之人心中永远之痛,说道最后,裴元绍情绪顿时有些失控,对着关羽嘶声吼叫起来,声音低沉、嘶哑,好似一头走上绝路的野兽,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察到危险兽性。

裴元绍的气势,没有给关羽带来一丝影响,却也让关羽心中轰鸣不已,当年,他奉命留守,在琅琊附近的山林间练兵,对于黄巾之贼所了解不多,很多都是自百姓口中听闻到的,黄巾所过之处,渺无人烟,让得百姓深恨之。此时看着裴元绍的表现,关羽心中知dào

,很多东西,他其实还不明白,对于裴元绍的人品,几年时间接触下来,他心中即便是不能全部了解,却也差不了多少,对其所言自然深信不疑,更何况,这种事情根本经不起打听,裴元绍又如何敢欺骗与他。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关羽,早在很久之前,关羽便被诸葛瑾寻找到,将尚未经lì

过苦难的他接到了琅琊居住,诸葛瑾对琅琊的控zhì

一直很是严谨,自然不会出现多少不平之事,缺少着一段经lì

的他,根本无法体会到生存zài

底层的百姓,是如何的困苦,若是换成历史上的那个他,便不会产生这些迷茫。

是啊,顺从是死,反抗也是死,更何况,反抗起来,谁又能说不会是一条生路?如今的裴元绍、周仓等人,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关羽心中,好似懂了些什么,两人身边,一时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嗖……嗖……”刺耳的破空之声猝然响起,夜光下,无数只闪着寒芒的箭簇冲着先头部队席卷而来,更多的箭矢冲向的,正是关羽二人。

“将军小心!”裴元绍早在一番话说完,情绪便渐渐平复下来,是以在第一时间便已发xiàn

了飞来的箭矢,情急之下,他也不顾自己会有怎样的结果,自马匹之上腾空而起,一下子便将关羽自马匹上扑到在地,用自己的身子将关羽护在了身下。

就在两人倒下的一瞬间,噗噗地入肉声便响了起来,箭雨来的突然,顿时将众人给打的懵了,谁也没有料到,在回军的路上,他们竟然会遭受到埋伏,不过还好,看着箭雨密集的程度,来人肯定不是很多。就在众人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处在队伍最前方的士卒大乱了起来:跟随在关羽身边的,乃是关羽的贴身亲卫,各自都有自己的坐骑,遭受箭雨之后,不少马匹受惊了起来,或是嘶鸣的悲叫着,或是原地不停的转着圈,更有着不少的士卒连人带马倒在血泊中,凄惨的叫着,却再也没有起来。

“将军?”片刻之后,醒悟过来的亲卫纷纷惊呼了起来,昏暗的夜色下,平日里关羽最爱的那匹枣红马,此时早已断了气,其浑身插着数之不清的箭矢,连叫也没有叫出声,便死透了过去。

只是,关羽呢?他们的将军呢?

躲过第一波箭雨的一众亲卫没有丝毫的停顿,纷纷自马匹上跳下来,噌的一声将腰间长刀抽出,飞奔着奔向关羽的马匹,身为亲卫,一旦主将战死,他们怎肯偷生?对于可能再次到来的箭雨,他们早已抛之在外。

“中埋伏了,冲锋,兄弟们,只有冲出去,才有一丝活路……”大军中,不见了关羽与裴元绍,士卒仍旧顽强的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军中另外一员副将昂步走出,嘶吼着对着全部士卒吼道,至于其自己的身形已经凸显出来,他似乎浑然不觉。

第一百九六章:万幸事,徐氏公明

夜色好似也不忍见到这样一幕人间惨剧,漆黑的乌云缓缓飘至,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星星遮挡起来,视线能见度更加短了起来.

“唔……”最前方,脑袋有些昏沉的关羽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对于身体上压着的百多斤的重量,他心中只有淡淡的感动,若不是身上这个汉子,此刻的他只怕早已面见阎王了吧?

“元绍……”甩了一下仍旧有些眩晕的头颅,关羽有些着急的唤着裴元绍,生怕会面对一个他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好痛……”似乎是牵扯到身上的创伤了,几乎上已经昏迷的裴元绍被疼痛折磨的又清醒了过来,随即回忆起自己还压在关羽身上,不由得撑了一下身子,想要站立起来,动了几下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感触,好像这个身子已经不在属于他了。

“你现在浑身是伤,先不要动。”关羽轻轻的将裴元绍抬起了一下,自己闪电般的自其身子下面换了出来,借着昏黑的夜色,他早已见到裴元绍身上满是鲜红的血迹,显然伤口不少。

“嘶……”自地上爬起,低低的蹲在一旁,关羽转眼看向裴元绍的后背,这个从来不曾惧怕过什么的汉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裴元绍的背上插着不下三十支箭矢,整个后背好像成了一个刺猬一样,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若不是身上专门设计的盔甲将重yào

部位都互助,这一轮箭矢之下,即便是再来十个他,也早已玩完了。伤口处不断有着鲜血渗透流下,还好,箭枝都被镶嵌在肌肉之上,若是不然,单单只是流血,也早将这个壮汉给流死了。

“将军……”正在此时,后面残余的亲卫也赶到了两人身边,见到关羽无事,众人纷纷激动的叫了一声,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他们见到了太多的惨剧,不少刚刚还在彼此交谈的胞泽倒在血迹中,浑身抽搐着,显然已经没有救了,让得这些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哭个什么?”关羽忽然间发怒了,一股子怒气勃然而发,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了:“看看你们,还是个男人吗?男儿征战沙场,便早已将性命抛之脑后,哭哭啼啼得,让人心烦!”一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让得这些亲卫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再出一声。

“杀杀杀……”没等几人再次说话,军阵后面的士卒喊杀着冲了起来,这些近前的亲卫忙围拢成一个圈子,在关羽身边护了起来。

“快去将军医叫过来,裴将军受伤了。”冷静下来,关羽顿时想起了还躺在地上的裴元绍,忙吩咐亲卫去找军医,再低头看时,裴元绍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对外界的一切早已没有了知觉。

亲为中吩咐两个人向着后阵跑去,去寻找军医去了,另外又分出几人,轻轻的将裴元绍身上的箭矢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因为常年征战,而诸葛瑾又注意对士卒的培养,即便是普通的士卒,也大致学了一些简单的战场救治,更别说这些关羽身边的亲卫,对于这些更是不陌生。

一刻钟之后,就在军医手忙脚乱的为裴元绍医治的时候,带队冲锋的副将奔了回来,直接来到关羽身边出言道:“禀将军,袭击我们的,应该是徐晃营中的弓弩手,约有千余人,属下领着兄弟冲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得不见了踪迹,在我军南面的一个小凹中发xiàn

曾有他们停留的痕迹,他们定然是趁着我们与徐晃军叫阵的时候绕到我们身后的。”

关羽此时懊恼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在他看来一个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就出了这等变故,而且还折损了不少人手,就连副将裴元绍如今也陷入昏迷,能不能救治过来,还不能肯定。越想越气,越想越远,在联想到肥城施行的坚壁清野的毒计,关羽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并且越来越烈的冲击着他的心神。

“传令整队,所有士卒原地休整一刻钟,派人统计一下损失,将受伤的士卒先行治疗一下,至于阵亡的将士,全部带回去,不能将兄弟们死后留在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关羽强自压下心头的怒气,今日战场之上见到同乡的欣喜之情,早已不知被抛到了何处,仍旧沉稳的下着一条条命令,将混乱的队伍再次凝聚了起来。

将乃兵之魂,关羽无事,迅速便传遍大军,突然遭受袭击后慌乱的军心很快便安定了下来。

“走!”一刻钟之后,关羽不在骑马,步行着走在了队伍的前面,枣红马乃是一匹极品汗血,乃是诸葛瑾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自草原上运回来的宝马,诸葛瑾座下几员重yào

的大将基本人手一匹,需yào

花费的代价太大,即便是到今日,也没有在将领中完全普及。来不及心痛马匹,此时他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斥候早在休整之时,便被他派遣出去,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将手下这两千多人带回大帐。

漆黑的夜,掩盖了敌人的行踪,让得斥候的探测增加不少麻烦,但同样的,也将他手中大军的行迹掩盖了起来,关羽没有再走之前来时的道路,而是向北偏移了许多,一路无事,一个时辰之后,大军总算是安然回返了大帐。

“什么?徐晃?徐公明?”营帐中,早有人将关羽遇袭之事报给了诸葛瑾,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便被诸葛瑾招到了大帐之中,听其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诸葛瑾不由吃惊的大叫了出声。

诸葛瑾有些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徐晃,按照历史原有的进程,既然徐晃身在此处,那么肥城的县丞难道是杨奉?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更是迷惑了,按理说,区区一个杨奉,是不会想出这等计策的,肥城,越来越有意思了,诸葛瑾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刚刚诸葛瑾那一声惊呼,自然引得关羽很是好奇,即便是他与诸葛瑾因为一些理念相处的不大好,他仍旧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双眼炯炯的看着诸葛瑾,听着那声惊呼,怎么都感觉好似熟知一般,事实证明,只要是人,就有着八卦之心,诸葛瑾顿时有些无语了。

“恩?徐晃,能够让云长吃上一个小亏,看来也有些本事。”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诸葛瑾自然也知dào

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以他如今的地位,早已见识过不少的历史名将、谋士,以及枭雄,按理说怎么也不该因为一个徐晃而这样吃惊,这也是为何让一向不大爱理事的关羽都升起了探究之心。

提起徐晃,就不得不提起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历史之上,徐晃与张辽、乐进、李典、于禁四人并称为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五子”之中,又隐隐以其为先,追随曹操征战多年,性俭约畏慎,又有勇有谋,可谓是一员智勇双全的将才。长安城乱之时,诸葛瑾也曾派人寻访过,只是可惜,其早已追随杨奉逃离长安,一直无缘得以相见,能够在此地遇见,虽然为其拿下肥城增加了一些变数,却也算的上是一个意wài

之喜吧!诸葛瑾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道,其心中早已在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将徐晃收入手中,既然曹操都可以,他自己为什么不行呢?

见诸葛瑾不愿多说,关羽也不再多言,稍待片刻之后,便出言告辞,诸葛瑾此时早已陷入了如何收拢徐晃之中,哪里还顾得上想要与关羽好好再谈论一番的念头,挥挥手便让其退下了。

“咚咚咚……”第二日清晨,修整了一日的大军再一次的恢复了精神,毕竟是精锐之士,昨日关羽的遇袭好似没有在营中激起丝毫波澜,天刚刚以放亮,雄浑的战鼓声便自军营中传递而出,在这寂静的清晨中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早操,这几乎上可以说是诸葛瑾大军中早已形成的一个规矩了,对古人来说,他们一日只食两餐,因古人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早餐与午餐他们吃的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是以从来没有晨起操练这样一说。诸葛瑾开始接触练兵之后,很不习惯其他诸侯的这种练兵的操练方法,他早已习惯了一日三食,而且有着甄、糜两家之助,再加上在很早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运作,几乎上没有钱粮之危,他便强制将两餐改为三餐,并且将后世军中的一些方法加进了操练之中。

迎着朝阳,这雄浑的战鼓声,正是诸葛瑾大军开始晨起操练的一个信号。

果然,在不久之后,原本寂静的大营中,顿时变得嘈杂喧嚣起来,一二一二的口号声也被士卒给喊了起来。

“文和,可有肥城最新的消息传来?”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诸葛瑾面上带着疲倦,对着早早便已赶过来的贾诩出声询问道。

第一百九七章:城下论,怒气勃发

“竟然真是他们!”诸葛瑾听罢,沉吟良久,忽而叹息一声.

其实也怪不得贾诩,原本天堂对长安是有所掌控的,虽然不能说将长安城给拿下,但是知晓其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怪就怪,当年诸葛瑾为了营救貂蝉,将长安城中天堂的精锐折损殆尽,有着毒士之称的李儒也不是吃素的,除去保护貂蝉的几人之外,引开追兵的大队人马最终被李儒派去的人给围了起来,百余人咬破嘴中的毒药自尽身亡。也是因为此事,让得在长安城经营多年的天堂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直到今日也未能完全恢复过来。

当年长安城乱,出走的不止杨奉、杨定、董承三人,还有着许多在王允身死之后,对汉室江山再无期望的忠贞之士,对于这些人,诸葛瑾曾经很是渴望,找寻了良久也未曾发xiàn

踪迹,最终只好放qì

下来,这三人身处刘岱手下,想必也是因为着刘岱身上,这个响亮的宗亲身份。

“此次出计之人,乃是董承。”这一次出兵,对于兖州的情报还都是之前的,整个青徐上下,不单是贾诩没有重视起来,就连一向谨慎有加的诸葛瑾也是大意了,刘岱?在其眼中,不过是一个龙套类的诸侯,只是却没料到,这才开始的第一战,便差点将关羽折损在肥城城郊,经验主义害死人,贾诩便连夜将肥城的情报再次打探了一遍。

“董承?此人到是个人物,还有这徐晃,文和可有良策,为瑾将这徐晃招募过来?”几人中,杨奉最是无用,却又是最为有用的一个,杨定、董承二人稍微能够引起诸葛瑾一些兴趣,当然,最让诸葛瑾欣喜的,便是徐晃,对于其,诸葛瑾可以说是野望了许久。

“徐晃若在主公手中,也许会让诩觉得有些棘手,如今身在肥城,不过是明珠暗投罢了,主公欲得,易如反掌耳。”提起徐晃,不止诸葛瑾赶到欣喜,对其所有知之甚详的贾诩也是欣赏不已,轻声对着诸葛瑾笑而出声。

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跟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本事,跟随诸葛瑾久了,这个历史上最以毒计著称的毒士,却几乎将其自身改了一遍,就连气质都有着翻天之变。

“呵呵……”看了眼贾诩,诸葛瑾没有在问什么,却是呵呵的笑了。

辰时终,诸葛瑾整兵拔营而走,巳时一刻,大军再次行至徐晃驻兵大寨,这一次,诸葛瑾大军未曾停歇,分出五千人与关羽统领,与徐晃对峙起来,其余两万多人直奔肥城。

肥城,初一听这名字很是怪异,若是按照古人的习惯思维,定然会以为肥城一地不是土壤肥沃,便是物产丰富,古人命名,无论是地名还是一个小山,或者是一条河流,总是依着其特性来命名,而肥城却恰恰相反。

因为毗邻黄河,在洪水泛滥的时节,黄河决堤不断,将着无数的良田冲作一片汪泽,若仅仅是如此也还算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天灾,偏偏肥城周边的土壤呈现红色,是碱性土壤,对于农作物有着天生的害处,多次被冲作汪泽之后,碱性土壤彻底在此处沉淀下来,称号肥城的县城,百姓自给自足尚且不足,何来富足之说。

“城头何人当值,某乃大汉当朝驸马,青州牧琅琊侯诸葛瑾,与我唤杨奉、董承出来见我。”肥城下,诸葛瑾挥手止住兵马,只带了几个亲卫徐徐前行,直至护城河前才一牵马缰,驻马停下,对着城头上凝声喝道。

一连串的名头顿时将城头守将唬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派人去请杨奉几人。

诸葛瑾大军拔营之时,徐晃已经得知了消息,只是没想到诸葛瑾没有按照情理出招,直接避过了他直奔肥城,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回来,也是由于此,一直到诸葛瑾大军兵临城下,杨奉几人也没有在城头上露面。

一刻钟之后,三人匆匆行上城头,向着城外望去,果然见到城外几骑矗立,三人嘀咕几声,杨奉将身子探出半个,对着城外高声喊道:“欲要答话,先行退兵三里,某出城与你言。”

“幼平,去传我将令,让戏忠暂统大军,留下汉升并五百亲卫。”诸葛瑾扫了一眼城头,丝毫不作停顿,直接对着身边的周泰发下命令。

“是,主公。”周泰接了命令退回去,很快地,大军便动了起来,肥城城下,只留下了黄忠五百余人,拍马赶到诸葛瑾身边。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城门轰然一声,吱吱呀呀的打了开来,紧接着,护城河边上悬着的吊桥徐徐落了下来。

“砰……”沉重的木制吊桥坠落地面,激起地面上无数的尘沙,让城门看着也模糊了起来。

“驸马不在青州纳福,跑来这兖州又有何事?”杨奉三人三骑,身后更是跟随者千余士卒,说话之人仍旧是杨奉,三人中,手中有着兵马的杨奉,隐隐为三人之首。

“将军此言差矣,为将者,当要效仿卫、霍,北驱匈奴,保卫家国,为官者,当上拥朝廷下护百姓,造福一方,似刘岱这般丧心病狂之徒,何以得存世间?”诸葛瑾眼神在三人脸庞上逐一扫过,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倏然冷了起来,对着三人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你……”论起口舌,杨奉乃是一武将出身,本就是嘴笨,哪里能够说得过诸葛瑾,顿时被诸葛瑾给噎的脸色难堪,气的他指着诸葛瑾的手臂直抖不止。

“不然,刘州牧贵为汉室宗亲,自然要有些特权,试问,整个天下之中,世家大族中哪一个不是糜烂如此?”杨奉身边,一个壮年文士拍马向前一步,为杨奉出言解围道。

“汝乃何人?”诸葛瑾斜眯其一言,马背上的身子微微向后缓了一下,这才出言问道。对于几人,除去杨奉一身武将的装束比较好认一些,对于杨定、董承,诸葛瑾并不大能分得清楚。

“弘农杨定。”历史上,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杨定,乃是武将出身,曾经与杨奉、韩暹欲劫持天子,失败后逃至荆州,而此杨定乃是弘农杨氏宗族的旁支中人,饱受儒家熏陶,对于汉室忠心耿耿,曹操占领长安前,一直誓死维护汉室尊严,无奈力微,逃至兖州投奔了刘岱。

诸葛瑾自马匹上对着其施了一礼,这才出言道:“此一拜,乃是敬你多番维护汉室尊严,于你之言瑾却不敢苟同,似你这般说来,这天下岂不再无一处乐地?危言耸听。”说道这儿,诸葛瑾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怒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瑾不才,治下青州却从来不曾发生这般之事,况且刘岱行径,早已颠覆了伦常之礼,你为其辩驳,便是帮凶,为官不能造福一方,反而危及百姓,便是天理不容。汝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说出这般之言,实在是可恶、可恨,瑾来问你,若是那幼童乃是汝之幼女,你可还能说出这般之言?”提起此事,诸葛瑾便觉得胸中一股怒气冲天而起,顿时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指着杨定大声叫喝起来。

“哼……”杨定气的浑身战栗,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满腔怒气化作一声怒哼,对着诸葛瑾再次说道:“不管怎样,刘州牧乃是先帝钦点的兖州守牧,汝今日竟敢擅自出兵,莫不成要造反不成?”

“造反?好大一顶帽子,黄巾之乱时,某转战青、徐、兖、冀、司五州之地,董贼弄权之时,某血战汜水、虎牢两关,为的是什么?蒙先帝不弃,招瑾为当朝驸马,瑾多年来,为了汉室王朝兢兢业业,从来不敢稍懈,汉室不幸,历经李、郭之乱,如今又被曹操弄权,这些时候,如又在何为?还请慎言之!”诸葛瑾怒极而笑,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悲愤,更多的,是对这个时代的控诉,对这个乱世的控诉,他毕竟曾经是一个真真zhèng

正的现代人,何曾经lì

过这般残酷之事,这么多年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种情绪,早已深入在其骨髓中,抹也无法抹去。

“驸马此来,想必不单是为了教xùn

我等吧?有何事但请吩咐,还望驸马以兖州百姓为主,莫要轻起战端。”诸葛瑾突然间的发作,将杨奉、杨定二人稳稳的压制了下去,不管是其有意也好,还是意wài

也罢,情势对于他们顿时变得不好起来,董承自后面再也呆不住了。三人中,董承最有智谋,一开口便直接绕过诸葛瑾正盛的气势,将话题绕了开来。

“汉室蒙尘,何其不幸?诸侯征伐,百姓何辜?刘岱贵为宗亲,不已光复汉室为己任,反而放任自己残害百姓,置伦常于何处?汝等若是聪颖,还是莫要自掘坟墓,与其做了陪葬……”

第一百九八章:初攻城,戏忠有某

“汉室蒙尘……”这简短的四个字,道之不尽的心酸,似杨定这般对汉室忠心耿耿之人,忍不住转头对着西方长安城方向,呜咽起来.与其相比,杨奉与董承二人却要好上许多,尤其杨奉作为统兵之将,若是得遇时机,说不定他也会学着曹操的模样,挟持天子以令诸侯,天子,这个无上的字眼,处于乱世中不过是他人追逐的目标而已,可怜,可悲。

“瑾虽不是汉室宗亲,然公主刘玥乃是先帝长女,若论身份瑾自然不落人后,如今天下哪处还有一地净土,曹操势大,岂是刘岱之辈可以威胁得到的?又如何能够救天子于危难?”字字诛心,可以说,诸葛瑾此言若是在帝威强盛之时,定然会被诛连,可惜,乱世之中,最多也就是遭受些口诛笔伐,隔靴捎痒罢了。

诸葛瑾之言没有让三人有多少动心,古人有着自己的坚持,或者说是一种傲气,自认有着身份,有着城墙之阻,谁肯在阵前为人招降:“话不投机,若有胆量,尽管来破我城池。”董承害pà

再说下去,让得军心动摇,连施礼也没有,一句话说完,当先便往城中走了。

“哼,主公,让末将领兵冲击吧,如此人物,五百人足矣。”将几人无礼,自过来诸葛瑾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黄忠忽然间怒了起来,对着几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寒芒,显然,几人蔑视诸葛瑾的行为,将这个不擅言辞的汉子给彻底激怒了。

“暂且回去再说。”诸葛瑾听了,心神不由的跳动了一下,抬眼扫了一眼城头上戒备着的弓弩手,最终叹息一声,挥手阻住了黄忠,说完,当先便转马回身,望着本阵大军行去。

“既然几人不识好歹,主公便安心留在后方,让忠先行试探一番。”众人回返之后,黄忠仍旧不忿城中几人的态度,叫骂着要充作先锋,带兵攻上城头,戏忠几人简单询问了几声,便将事情的过程只晓的差不多,戏忠与军中几人低声嘀咕一阵,对着诸葛瑾出言说道。

“也好。”诸葛瑾点点头,同意了戏忠之言,直到如今,他武艺也一直停留在战天戟第六招处,作为一个武者,对于战场也有着渴求,作为一个君主,却不容他自己亲自上阵,这些年来,他对于战天戟的使用已经越发的圆润,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让得他一直未能突pò

,被专为武艺而生的吕布给甩了开去。

其实他心中明白,若是不能经lì

生死挣扎,他的武艺这一生也只能停留在这个程度了,小心谨慎是他的优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有血与火的磨砺,他终究只是一个雏鹰。自打决定走上征战天下之路,他便小心的将心中那一丝成为天下第一武将的念头埋藏在了心中,为君者,可以没有天下无dí

的武艺,却不能没有坦坦荡荡的心胸,以及一个帝王应有的枭雄之姿,这些才是他一直在学习追求的,至于武艺,不过是业余强身之术,毕竟,冷兵器中,偷袭、刺杀乃是最为常见的,君不见,即便是曹操,也有着一身不错的武艺。

“军师何用亲自出马,末将不才,愿为先驱,三千人足矣。”见诸葛瑾走远,黄忠便挤着凑到戏忠身前,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其嗡声说道。

戏忠与黄忠二人,平日里关系十分不错,两人一道镇守泰山多年,彼此间相互熟悉,对于黄忠请战,戏忠也没过多出言,直接点点头应允了下来:“那董承也有几分智谋,城中定然也准bèi

充足,无与你五千人马,只有一点你需答yīng

与我……”说道这儿,戏忠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双目有神的看着黄忠,等着其答复。

“好,俺答yīng

了。”黄忠也知dào

,自己乃是一武将,论起计谋自然不比戏忠,既然他这样要求,定然有着其道理,暗自咬了咬牙,沉声答yīng

了下来。

“五千人马不要一次投入战斗,分成梯队进行进攻,千人或者五百人一队。”攻城拔寨,自然要有一个能够镇住场面的将军,在进攻受挫的时候身先士卒鼓舞士气,此次随军大将,也只有黄忠最为适合,见其答yīng

,戏忠也不由的吐了口气。

“好,区区一个小城,何须五千人,军师放心,忠定然将此城攻下。”黄忠语中带着豪气,对着戏忠几人拜了一拜,转身自去点兵去了。

“志才用计,越发高明了。”戏忠身边,一身儒服的程昱,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捋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戏忠,出言称赞道。也许是受着身边人的影响,程昱论起心智,本就与贾诩相若,两人与李儒一样,俱是心思狠辣之人,对人性的把握要比起田丰、戏忠几人强上不少,就连一些习惯也渐渐有着相似之处,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隐藏起了无数不为人知的东西。

程昱将自己计策看透,戏忠不觉得有多少吃惊,几人相交多年,对于彼此的心思自然能够猜出几分,转眼扫了一眼贾诩、陈宫二人,只见二人神色均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有眼角偶尔闪过的一丝喜意,才将二人心中一丝的情绪透漏而出。

“程公取笑了。”戏忠无语的对着几人笑笑,转身准bèi

去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几人到是清闲,自己却不如他们这般,想及此处,戏忠忽然又暗含感激,诸葛瑾虽然以其名义统兵出战,军中事务却基本上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单是这一份的信任,便不由他不感动,士为知己者死,这也是戏忠一直以来不断督促自己拼命工作的由头。

一直以来,诸葛瑾手下,他的身体最是不好,虽说经过张机、华佗的调理,不至让他如同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他的身体却是一直没有怎么好过,也不是诸葛瑾不疼惜属下,而是他自己闲不住,习惯了早晚忙碌,让他清闲下来,还真是一种折磨,至于能够活上几年,他早已置之度外了。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自诸葛瑾军中响了起来,训liàn

有素的精锐之士就是不同,这才刚刚过去不久,黄忠便点完了兵马,急急的领兵出发,一通鼓声之后,只见黄忠带着出去的五千人的阵营中,一队约有五百人的士卒扛着沙袋奔向护城河,每一个士卒身边跟随者一个盾兵,巨大的木盾将士卒上身的要害部位护了起来,在护城河岸边立了起来。

城头上,自几人回返之后,便登上城楼,此时见到诸葛瑾大军出战,杨奉便急急的开始指挥着手下士卒开始反击。自城头上,居高而下,弓箭手的射程顿时远了许多,护城河原本就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如此一来,箭矢的威力便大了许多。

“精确射击,凡射杀敌军五人者,升官一级。”肥城城小,即便是董承早已开始收罗物资,箭雨、滚木之类的守城物资仍旧是不多,杨奉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了,自然知dào

该如何做,才能在节省物资的前提下,大量杀伤敌人。

果然,杨奉军令一下,城头上顿时爆fā

出一阵阵震天的喝声,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士卒好似吃了什么兴奋之物一样,爆fā

出了无尽的热情。短兵交接尚未开始,诸葛瑾手下便开始出现了伤亡,巨盾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却仍旧有着几支顽固的箭矢擦着缝隙,直接钉在扛着盾巨盾的士卒身上,噗噗的鲜血迸射而出。

千余人协同,仍旧花了近乎两刻钟的时间,将护城河给填上了一段,直到这个时候,仍旧完好的士卒才开始将受伤仍旧未曾死透的胞泽给扛着带回了后方,能够安然回去的,只余下八百人,短短的时间里,便伤亡了二百余人,直将后面的督阵的黄忠看的心疼不已,要知dào

,这些可都是百战之卒啊,比起守城那些人不知要精锐了多少。

城头上,看着有序退却的敌军,杨奉一脸凝重,从军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士卒,让他不由得为出城在外的徐晃担忧。一直以来,徐晃出身寒贫,最为主要的一点,其才能太过光彩了,将身为主公的杨奉都盖了下去,怎能为杨奉所喜?与此同时,却又不得不重用其,一者其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再者他之手下,也只有徐晃能够担当大任,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将军果然不凡,片刻间便将敌军第一次进攻给打退了。”城楼上,杨定见诸葛瑾士卒损伤退却,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开战前的那种沉闷一扫而光。

与杨定的喜悦不同,有着出色眼光的董承也觉察到了危险,他也没有想到,诸葛瑾的士卒竟然如此精锐,比起当年号称精锐之师的西凉兵不知强了多少。当然,单单从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判断,显然有些武断了,西凉兵不擅攻坚,对于他们而言,最为擅长的,乃是马上作战,无论是西凉骑兵,还是并州狼骑,亦或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三支名震天下的骑兵将塞外游牧挡在关外无数年,也能够说是真zhèng

的骑兵精锐。

“这下糟了……”董承也是一脸凝重之色,城楼上,杨定喜悦的笑声如同被卡住了一样,戛然而止……

第一百九九章:攻城战,惨烈拼杀

“咚咚咚……”雄浑的鼓声再一次自诸葛瑾军中响起,杨定笑声顿住,只是因为一件事情,只见对面军阵中,一队只有五百人的士卒昂然站立,身上只是在重yào

部位才着了衣甲护住,后背上背着一柄长刀,刀柄处,一抹红缨轻系其上,五百人分作十队,每一队扛着一架长长的云梯,行进间五百人如同一人一般,应和着战鼓声,同时迈进,在行至城头上弓箭手射程范围处,霍然加速.

城头上,为着城下敌军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待杨奉的叫骂声响起之时,攻城的士卒已经临近城墙,只是短短的一会失神,敌军竟然如此迅速,城头上,即便是有着杨奉的督促,士卒的手仍旧是缓了一下。

“杀……”喊杀声,第一次自诸葛瑾的士卒中响亮而起,长长的云梯被递着一点点爬上城头,刚刚竖好的云梯上,动作迅速的士卒已然爬了近半的高度,距离城头也只是十几步之遥。

“滚木,滚木……”杨奉也是吃惊,随即脸色更白了一分,见到手下仍旧有人在举着弓箭,心中不由的哀嚎不已,顿时大声叫喝起来。

攻城之地,黄忠没有选择攻其几面,只是单单对着一面开始进攻,城墙下,因为攻城的人手不多,十余架云梯相距老远,分散的人群让得城头上的士卒不知该怎样进行攻击。迟迟到来的滚木轰然而下,对着云梯之上砸了下去,灵巧的士卒翻身倒在云梯之下,却仍旧有着士卒被滚木砸中,惨叫着坠向地面。

胞泽的惨叫更是激起了士卒心中那一抹暴戾,再一次叫喝一声,翻身回到云梯之上,向着城头冲锋而起。城墙底下,原本扶着云梯三十余人再次分出了二十人,沿着云梯攀爬而上。

士卒的勇悍,让得城头的气势又弱了一分,杨奉无法,挥刀将几个怯战的士卒一刀砍杀,脸上因为疯狂,显得有些扭曲,顿时将城头的守军震慑住了,在生死之间,守军也爆fā

出了强dà

的力量,一时间城头上滚木、沸油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倾泻着丢往城外。

“杀……”在死伤了近一半人手之下,终究还是有着士卒,顽强的冲上了城头,最先冲上去的,乃是军中的伍长,作为勇猛之士,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在战斗,拔出背上背着的长刀,嘶叫着冲向敌军。

短兵相接,锋利的唐刀便将迎面而来的敌军连带着兵器一道,砍作两半,鲜红的鲜血砰然喷洒,伴随着一些零碎的“零件”,还有那士卒临死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见红了……”这是城头上守军心中,同时响起的一句话,原本还有着惧意的眼神,渐渐变得猩红,如同血液的颜色一样,闪烁起疯狂的红芒。

“啊……”尖锐的嚎叫声,将心中最后一抹恐惧自心中排挤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着那伍长砍杀起来。顿时,伍长只觉得压力骤升,原本充足的闪躲之地,变得开始拥挤起来,就在此时,伍长身后又一声吼叫传出:“援兵到了……”

伍长心中欣喜,有些麻木的手臂好像被注入新的力量,刀势再次锋利起来。

“好!传我命令,再上五百人,一定要给我占下城头一片地方。”远处,黄忠见只是一次冲锋,便有着士卒冲上了城楼,不由的大喜,战鼓声自攻击开始便没有停歇过,正好将再次冲锋的士卒给掩了下来。城头上,百余士卒牢牢占据下云梯口处,身后,幸存的士卒不断的自云梯上爬着涌上城头,越来越稳固的战场,急的杨奉嚎叫不已,甚至不惜亲身冲了上来,浑然将城下更多的敌军,选择性的忘却了。

没有干扰的第二批人很快的也冲了上来,杀红眼的杨奉见到原本力竭的敌军再次涌出许多生力之军,霍然间给惊得醒了过来,眼神中不由闪烁起暴戾之色,恨恨的盯着云梯口处源源不竭的士卒,杨奉霍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嘀咕一番,那亲卫吃惊之下惊呼一声,抬眼间正见到杨奉猩红的双眼,到口的话生生给压力下去。

杨奉恨恨的瞪了一眼亲卫,旋即再次冲在了最前面,将杀得兴起的伍长给拦了下来,那亲卫再犹豫了片刻,狠狠的转身跑了。

城外,黄忠见机不可失,第三波千余冲锋的士卒被派遣了上去。城头上,正与伍长杀得难分难解的杨奉在听到一声将军之后,手中大刀凶狠地对着伍长就是一刀,浑然一副以伤搏命的姿态,吓得伍长条件性的向着旁边闪了开去,哪知杨奉这招乃是虚招,一晃之后便脱离了战斗,伍长再要追时,被填补上来的士卒给挡了下来。

这便是戏忠最先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也得益于诸葛瑾的士卒单兵作战能力比起天下诸侯要强上不止一线,才让得这五百士卒将城头冲开了一个口子,随后赶到的士卒正好将胜利果实扩大了起来,这也是戏忠第一次用这样的计谋,谁也没想到,效果比起一拥而上的攻城,要好了不少,很有一种精兵作战的意思。攻城时,士卒人少,敌军的滚木、火油的杀伤力便达不到预定期望,而且只是很少的士卒,消耗的守城物资却几乎相同,也为的后军的进攻增加了不少胜算,即便是这五百人全部阵亡在城墙下,目的已经达到了。

“放箭……”城头上,蓦然间,一声刺耳的叫喝声传遍城头,就在众人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漫天的箭雨对着云梯口处倾泻而下,匆忙之下,不论是正在攻城的诸葛瑾士卒,还是嘶吼着与敌军拼杀的杨奉军,顿时间成片的倒了下去,更有些人被箭枝射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矢,片刻之间,情势急转而下,城头上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之地,满满的一地或死或尚未死透的士卒躺在了那里。

此时,除了几个已经杀的丧失了意识的士卒仍旧在拼杀着,杨奉手下的士卒,也纷纷惊叫着往回跑起来,任凭督战之人如何叫嚣也没人理会,这一番不分敌我的箭雨,让得这些士卒心神俱丧,哪里还有胆量上前一步?

城头上,仍旧能够站立的诸葛瑾手下士卒只余下了二百余人,有着整整四百多人,倒在了这一轮箭雨之下,刚刚取得的优势,一瞬间便已失去。

如此惨烈的战斗,哪里是一个文人可以承shòu的,杨定早已不复之前的镇定,趴在一边哇哇吐个不停,好似将苦胆都吐了出来,身边护着其的几人见此,便将其架起,护着他与董承二人奔着下了城头。

城外,如此大片的箭雨,即便是城墙下面也漏出不少,正在冲锋的千余士卒不由的顿了一下,凝神之下只听得战鼓声阵阵,在各部伍长的带领下,瞬间爆fā

出了身体中的潜能,向着城头冲了起来。

远处,远远看着城头进展的黄忠在第一时间便已发xiàn

了城头的情况,不由气的他叫骂一声:“好狠的心,好狠的人!”旋即转身,一把自亲卫手中将自己的长刀抓过来,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城头上,第一波儿箭雨停顿下来之时,城头上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仍旧有着几千的士卒密密麻麻堆积在一处,一边只有零落的二百余人。对于尚未完全死透的胞泽,他们心中没有升起一丝怜悯之情,在战场之上,所有的怜悯都是稀缺的,战争之初,他们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bèi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为害pà

的,他们最怕的,是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能够攻下城头。

“结圆阵,受伤未死者在前,挡下箭枝,所有人保护好要害,在坚守一刻钟。”队伍中,几个幸存下来的伍长纷纷开始收拢士卒,伤兵在外,这一次才是更加直面的死亡,没有人退却,即便是浑身战栗,他们仍旧坚定的站在了战阵的最前方,战场上,尤其是在攻坚战中,若是失败了,他们这些伤兵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是人,也是怕死的,而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他们直面生死,只有让胞泽活下来,战斗才能胜利!他们坚信,一直坚信。

看着对面再次集结起来的敌军,杨奉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奔波征战几十年,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士卒?伤兵在前?这分明就是拿人肉作盾牌,为后面的士卒争取生存的希望,心如钢铁的他,也在这一瞬间,发觉嘴角牵扯着苦笑……

“放箭……”战争,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变得良善,任何的战争都是杀戮堆积而成的,谁能够让自己直面生死?杨奉不能,他手下的士卒也不能,所以他下令再次放箭,所以他手下士卒再次放出箭矢,对着对面二百余人的战阵冲击而出……

第二百零零章:血铸躯,百死不悔

战争中,没有怜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知自何时起,诸葛瑾手下的士卒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为了活下去.

最前排受伤的士卒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退怯,比之城头上的守军,诸葛瑾这二百余士卒显得少不起眼,但是身处于箭矢之下,这二百余人却又显得太过多了,单单靠着受伤的士卒已经不能将完好之人挡在身后,有人害pà

,却没有人畏惧,缺口处,只是瞬间便堆满了奔涌上前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迎着面前的箭矢拨弄起来。

“杀……”血肉之躯,铸就人墙,为的,就是要让身后的胞泽哦下去一声声爆喝自他们口中喊出,每一声喊出,便应和着鲜血,自城头上绽放开来,凄美、悲壮。

城头上,守城的士卒看着这样一幕,也不由的心神震荡,这才是真zhèng

的男儿!他们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便又想到了他们自己,面对生死时,他们何曾如此将生的希望让给胞泽?在他们心中,最是不解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信念,让得对方这二百余人能够做出这种选择?

伍长身边,一层又一层的人倒下,却又有一层又一层的人迎在前面,伍长口中,早已没有了声音,竟是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彻底喊破了,只余下口型仍旧翕动,恍然间如同一个杀字。

箭雨停下之时,二百人的战阵,只余下了三十几人,幸存下来的伍长,更是只剩下了两个,其余之人,全部倒在了城头之上。

“弟兄们,为了身后的亲人,压上,快点压上,将敌人赶下城头。”城头上,侥幸退下来的士卒早已看得呆住,就连杨奉也惊呆的不知身在何处,一直在指挥着放箭的副将最先发xiàn

了战机,呼喝一声带着亲卫冲了上来。

“血铸我躯,百死不悔……”面对着冲杀上来的敌军,这一瞬间,伍长眼前飘然闪过无数曾经熟悉的面庞,最后定格在一张英气的脸上:“末将无能,来世再报主公大恩。”

“血铸我躯,百死不悔……”三十余人,声音直冲霄汉,嘶哑,凝重,又带着一往无前的无悔,这一刻,再无一人将自己当做活人,缩小了无数倍的战阵涌动着迎了上去。

“杀!噗……”伍长发出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声音,这一生喊杀,如同自灵魂深处嘶吼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意念,直冲前去,之后尚未等他长刀挥出,便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城下,黄忠虽然出发的比起千人队晚了一些,奈何坐下的“追云”马快,几乎只是一息之间,便已到了城墙下方,黄忠丝毫没有拉扯缰绳之意,就在追云迎面将要撞在城墙上时,与黄忠有着默契的它霍然间停了下来,一瞬间,黄忠好似被抛飞一般,腾空而起。

“砰……”一声沉重的声响自云梯上响起,整个云梯好似要散了架子一样,吱吱呀呀的呻吟着,云梯上几个仍旧专心向上攀爬的士卒一个不稳,如同落石一样轰然向着城下坠落,被扶着云梯的士卒合力接了下来,再抬头向上看时,哪里还有黄忠的身影。

“贼子敢耳……”炸雷,如同天际间忽然响起一样,自城头守军的心头响起,让得吼叫着进攻的士卒脚步为之一顿,正惊疑间,只见一道身影噌的一声自城墙边高高飞起,好似倏然间飞升上来的一样,惹得守军士卒纷纷惊叫出声。

正是黄忠,在这个最为危急的时刻,当先一步赶了上来。

“将军上来了,援兵上来了!”阵型一直未曾混乱的诸葛瑾手下中,不知是谁当先喊了一声,霍然间竟是有些紊乱了起来,只是旋即,便爆fā

出更加响亮的喊杀声,对着敌军冲了起来。

死亡,在这一刻显得是多么悲壮!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支如此悍不畏死的士卒了!

“损我大军,拿命来!”两军相对,只是短短的距离,黄忠卜一落地,丝毫没有停顿,对着敌军阵中便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刀好似电闪一样,眨眼的功夫间,便已在七人的脖颈间划过,无声无息,随即将身子一矮,自几人间穿梭过去,良久之后,七人才轰然一声坠到地面。

刀再快,也只有一人,守军士卒知晓黄忠厉害之后,便开始变得滑头,只围不攻,黄忠攻来他们便闪开,很快地,黄忠便陷入到了敌**军中心,战况再一次僵持起来。那幸存的三十几人,此时尚还能够站立的,只余下了两人,与黄忠一样,陷入了重重围陷。

将残余几人围了起来之后,副将便立即调派兵马,再次涌到了汝墙旁边,与正冲到城头的诸葛瑾士卒战到了一起。站稳脚跟之后的诸葛瑾士卒,很快的便展现出了什么样的士卒能够称作是精锐,很快便将城头的守军自此压制了起来。

战斗进行的这时,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回过神来的杨奉对着如此境况显得很是无奈,一次,只是一次的进攻,诸葛瑾竟然就要将肥城攻打下来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再是无奈,杨奉也不得不承认,原本他以为十拿九稳的守城战,在刚刚开始之时,他便已经输了。

最先开始攻城的千余人几乎损失殆尽,第三次派出的千人队正将城头的战果一步步扩大,随着后续三千余人冲着上来之后,战争已经再无二果,虽然杨奉仍旧有着三千多的士卒,却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失败了。

“去将我等家眷取出,自南门出,如今也只能暂时退却,另作他想了。”杨奉深深呼出一口气,小心的扫了一眼身边,对着身边的亲卫队长轻声耳语道。

“是将军。”能够混到这个地位,亲卫队长也是不傻,战争打到这个时候,他们这方的士卒遭受了诸葛瑾手下士卒的影响,此时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支撑着,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没有必要留在此处做了陪葬,杨奉的命令,正中他心中所想。

亲卫转身悄然离开了,副将谨慎的守在杨奉身边,招呼着众亲卫将其层层的围在了中间,那亲卫队长下了城墙,迅速回至杨奉府中,将全部东西均舍弃掉不要,一众家小迅速的乘坐了马车,望着南城行了过去,路途上,正好遇见已经赶过来的董承、杨定二人及家小,作伴一道当先走了。

战斗在继xù

着,一会儿的时间,诸葛瑾大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杨奉早已带着亲卫躲到了城梯旁边,三千多人还剩下了不到两千人仍旧在苦苦挣扎,好似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覆没。

“将军,夫人们已经送出城了,杨大人与董先生也已经送了出去,大人还是先行走吧。”亲卫队长匆匆自城下奔上城楼,行自杨奉身边低声如此如此,然后对着其劝说道。

“好,我们走!”杨奉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不停变幻着,这一撤tuì

,这辛苦组织起来的大军便算是彻底完了,不过再想到诸葛瑾手下士卒的强悍之后,杨奉恨恨的咬了咬牙,很是识趣选择了撤tuì

,至于城头上仍旧再战斗的士卒,他已经无暇去管了。

一转身,杨奉毅然走下城楼,很快地,他身边跟随的亲卫便走了十之六七,其手下带走的,还有那一面面上书着杨字的大旗。

黄忠身边,早已经倒下了不知多少人,中间有人欲要行之前之策,以弓箭将黄忠射杀,哪知黄忠见事不对,迅速的穿梭到了敌人士卒中,他们面对同为胞泽的战友,可没有杨奉那般的狠心,无奈只好放qì

了使用弓箭,一番动作,非但没有伤到黄忠,反而被其趁乱斩杀了不少,那一直冲在前面的副将便是其中之人。

“杨奉狗贼,哪里跑!”杨奉的主旗最是显然,突然间少了不少,自然引得了黄忠的注意,一见杨奉没了踪影,黄忠心中便已明了,顿时便大喝着叫了出声。

“杨奉跑了?将军跑了?”只是片刻间,城上守军的士气再也鼓不起一丝,残余的,只有浓浓的悲哀,他们,竟然被杨奉无情的舍弃了!再想及刚刚诸葛瑾手下士卒那种相携赴死的慷慨,顿时有人承shòu不住打击,兵器咚的一声便坠落在地,哽咽的哭了。

这声音如同是一个信号一般,更多的士卒将兵器扔到了地上,就连冲杀在最前面的士卒,也有不少人将兵器仍在了地上,浑然不觉对面的长刀仍旧劈着奔向自己。

是啊,他们浴血奋战,为了哪般?他们悍不畏死,为了哪般?杨奉的逃走,成了压死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泄了气的守军,再也没有人愿意去砍杀征伐,这一刻的他们,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与诸葛瑾手下士卒心中信念不灭不同,他们心中,早已心死如灰!

“投降不杀!”军阵中,在无数的伍长、什长、都尉的指挥下,一声声响亮的叫喊声响彻城头……

第二百零一章:肥城安,杨奉出逃

“主公小心着点.”肥城,厚实的城门再也不能成为阻碍,黄忠攻下城头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城门打开,让后续大军进入城中。城门口处,尚未来的及怎样清理,地面上插着不少的箭矢,滚木更是交错横亘在城门处,诸葛瑾身边,周泰谨慎的注意着周围,轻声的对着其劝说着,早有士卒奔着向前,开始清理战场。

对于周泰的谨慎,诸葛瑾心中很是感动,周泰,也不愧其名头,单是这一份谨慎,与陈到、典韦相比,丝毫不弱。微微点下头,诸葛瑾迈开步子径直往城中走去。

“汉升呢?”战争,基本上都集中在城头,是以城中到是没有受到多少的破坏,诸葛瑾被手下引着到了县守府中坐下,半晌未见黄忠过来,便对着身边之人询问道。

“主公,汉升将军去追击杨奉去了,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攻城之时,戏忠乃是三军主将,黄忠的去向自然早有人向其禀报,听到诸葛瑾询问,不慌不忙的起身回道。

“公台,肥城乃是我们攻略兖州的第一个要地,我军随后的物资便会转运过来,待大军走后,一切便全拜托公台了。”见左右无事,诸葛瑾便将心中早已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诺!”虽然有些不愿,陈宫还是很快接下了将令。

陈宫脸上的表情,诸葛瑾自然看在眼中,怕其心中留有疙瘩,想了一下还是出言解说道:“肥城往北,便是冀州,公台也是知晓,这次出兵兖州,一者乃是为了去除刘岱,再者便是剑指袁绍,一旦与袁绍开战,肥城便是前站,公台还需小心谨守,对袁绍的注意也不要放下才是。”

这一下,陈宫脸上才又露出笑容,诸葛瑾军中,也只有田丰能够安心守在后方,向陈宫、沮授他们,更多的乃是一个谋士,若是留守后方,还能有多大的用处?战阵之争,才是他们心中所向往的,建功立业,不仅仅只是武将们的期望,天下之人,谁不想名留史册?

轻轻吐出一口气,诸葛瑾心中,更为深处的一点却没有说出,肥城距离泰山不过一日的距离,一旦平原等地事情有变,有陈宫在,也能减缓钟繇、李儒两人不少的心力,他们二人,一个经lì

事情太少,一个为人太过阴狠,诸葛瑾总是觉得心中不大放心。当然,这种话,诸葛瑾却不能对陈宫明言,只能找个理由,将其留在肥城,兖州之地,地域并不算小,现在还很好说,毕竟离得不远,一旦深入兖州境内,对于泰山等地便有些鞭长莫及了,由不得他不早做打算。

戏忠为人耿直,对于此事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陈宫留守后方,他在前方出兵后,就更安稳了,自然是一件好事。贾诩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对于屋中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没有在意一样,只有从其手中晃动着的时快时慢的的羽扇便可看出,他的心中,此时也十分不平静。

几人中,若是论忠心程度,程昱也许不如贾诩,若是论对诸葛瑾的关心程度,却是程昱最优,当年孩童时,程昱便爱才心切,明知诸葛瑾想要让其辅佐,仍旧任由其拜他为师,算是迂回的答yīng

了诸葛瑾,这些年来,虽然他能够教给其的东西越来越少,见到诸葛瑾一步步成长起来,他心中最是欣慰。诸葛瑾心中这点小算盘,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一二,在他看来,诸葛瑾行事手段,处事方法,都是越来越成熟了。

又等了良久,仍旧不见黄忠回来,诸葛瑾便再也坐不住了,对着几人缓缓说道:“肥城刚下,你们便先留下处理事情吧,我去城外云长处看看。”提起关羽,诸葛瑾便不由的想到了被关羽拖住脚步的徐晃,眼神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炙热,带着浓浓的渴望。

“诩不擅处理这些政务,便随着主公一道过去看看吧。”诸葛瑾话音刚落,贾诩便起身接口说道,手中羽扇缓慢摇晃着,本就很小的眼睛眯的几乎成了一条线。

对贾诩,几人是彻底无语了,滑不溜秋,除了掌控天堂收集情报之外,什么事情也别想将他拉下水,不过再联想到那些堆积如山的情报时,几人脸色不由微微变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估计也只有贾诩这样的人,才能在那如山的情报中乐不彼此吧!这样想着,心中忽然又平衡了许多,笑着与其打趣了几声,便不在多言。

“不知自何时起,我竟然也习惯了与人相处?”贾诩有些自嘲的笑了,随即便想到诸葛瑾身上越来越浓厚的君王气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谨小慎微!想到此,略微收敛了一下心神,迈步跟随在诸葛瑾身后,行着远去。

众人赶到城外关羽处时,两军仍旧在对峙着,士卒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椭圆,阵中心处,不时的爆fā

出一声喝彩,哪里有一点两军对战的气氛,诸葛瑾见了,不由的微微皱眉,不知dào

阵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周泰眼尖,见此忙上前分开人群,诸葛瑾随在其身后,向着阵中走去。

“好气力,没想到这些年没见,当年瘦弱的你也长得这般魁梧了。”还没走到近前,诸葛瑾便听见一声响亮的称赞声,一听便知是关羽在说话,心生好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长生大哥,晃这些年,可是以着长生大哥为目标的,哪里敢放松自己。”正在疾步向前的诸葛瑾不由的一愕,长生?又是哪个?

“让开!”诸葛瑾走神间,在前开路的周泰不由的沉声喝了一声,双腿发力,对着前面挡着的士卒撞了过去。原来,越往里面走去,士卒拥挤的越是厉害,以着双臂之力,周泰拨了几次,也没有将身前的人拨开,不由的便气了起来,喝了一声用力挤了过去。

“砰……”

“哎呦……”

“谁推老子……”

正看着热闹的士卒不干了,周泰用力很猛,最前面的士卒收不住脚步,碰的一声倒下了许多,骂骂咧咧的叫嚷了起来,推搡半天,才重新站了起来,对着刚才推挤的地方出口便骂了起来。

周泰脸上神色顿时黑青了起来,很多年了,自从他当上亲卫统领之后,哪里有人敢这样骂过他?更何况,他身后跟着的,便是诸葛瑾。士卒的闹腾,让得正在交手的关羽、徐晃二人顿时停了下来,本来以为是谁不小心被推倒了,还想着笑骂几声,哪知一回头,关羽便见到黑着脸立在那里的周泰,目光其向身后一瞟,果然,诸葛瑾正面上带着笑意,翩然的站在那里。

好像是心情不错的吧?关羽心中带着侥幸的猜测着。

“主公!”也不管徐晃是否反应过来,关羽忙自马上下来,紧走几步至诸葛瑾身前便拜道,正叫骂的欢畅的士卒顿时傻眼了,主公?他们只觉得脑袋好像不够用了,刚刚还带着怒气的脸上,顿时白了一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的一下便出来了。

“无妨,幼平力qì

太大,你们如何能够扛得过,都起来吧!”能够见到周泰吃瘪,诸葛瑾心中暗自偷笑,好久没有享shòu

过这种快乐了,诸葛瑾的心神顿时想到了后世,朋友间相互聚会时,哪一次不是恣意放纵,可惜,终究是离我远去了!诸葛瑾叹息一声,随即面露笑容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士卒,为着几人开脱道。

“多谢主公!”关羽一见诸葛瑾面上并无不悦,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这些士卒早已没了性命,起身对着跪在他身边的人踹了一脚道:“还不赶快谢过主公!”

“谢主公不杀之恩!”

“谢主公!”

能够成为精锐的,哪一个不是老兵油子,被关羽踹着的人非但没有抱怨,自地上打了个滚再次跪倒,对着诸葛瑾便拜谢,那些跪着的士卒也纷纷出言拜谢,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都起来吧!”诸葛瑾笑了,让众人起身,随即对着关羽说道:“刚才可是很热闹的,云长不知,瑾可是被这热闹吸引过来的!”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士卒的一番吵闹,关羽并没之前面对诸葛瑾时那种不自在,不过,原本就红郁的脸上,更是红了起来,诺诺半天才带着羞愧回道:“主公不是让羽拖住公明吗,羽与其乃是旧识,本字长生,后改为云长,公明不知,羽便将此事告知其,主公来时,我们两人正在比武呢!”

“比武?”诸葛瑾注意到一个词,是比武而不是斗将,怪不得两边的士卒纷纷叫着喝彩,却全然没有一点争斗的气氛,而且还真是一个意wài

之喜,两人竟真的是旧识,这下事情好办了!诸葛瑾心中欣喜,望向徐晃的眼神更是炙热了。

“云长竟与公明乃是旧识吗?不知可否将公明劝说过来,与云长一同共事……”

第二百零二章:遇明主,纵论开解

关羽与徐晃乃是同乡,原本在诸葛瑾熟知的历史中好像也有提到过,只是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久了,他心中很是明白,历史终究是历史,与自己正在经lì

的有着很多的差别,关羽不提,他也不好开口询问,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直诸葛瑾喜得,已经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武将,拥有着自己的尊严,公明是否能投靠主公,需yào

主公亲自出面将其折服,若羽去劝说,反而会适得其反。”关羽的话很浅显,却十分有理,顿时让诸葛瑾心中原本打着的算盘打消掉了,炙热的眼神略微清明了一些,对着关羽郑重的点了点头,对于徐晃,他是志在必得,难得关羽这次如此郑重的与其说话,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欣喜了许多:“云长放心,公明乃是大才,自然值得瑾亲自招揽。”

“琅琊侯诸葛瑾?”自关羽下马之后,徐晃便一直注意着他这边的动静,对于诸葛瑾刚刚的表现,他心中很是满yì

,能够对待手下士卒宽容的人,就值得他去敬重:“既然汝已到此,想必肥城已经被攻下了吧……”

徐晃一席话,好似一记重锤敲在诸葛瑾心头:“原来,他早已知dào

了。”心间喃喃低语,诸葛瑾笑着的脸庞上,不由微微带了些苦意,不过在一想到自己即将能够拥有这样的将领,顿时笑的更是欢畅了。

“哈哈哈……公明果然大才。”定定的看着徐晃,诸葛瑾豪迈的笑了起来,不否认,也不直截了当的开口承认,既对徐晃显示了自己的坦诚,又为徐晃与他之间留下一丝缓转的余地。

“公明既然知晓,又何必陪某在此处?如今肥城已下,南下之路已然断绝,却不知公明心中作何打算?”关羽脸上,带了些羞愧,他其实知dào

,早在他带兵与徐晃对峙之初,徐晃的动作很多,也很大,显然已经知晓肥城定然无保,若不是自己说出解良故人,只怕其早已脱出此地了,也不至于被围在此处,即便是原本他不准bèi

开口劝说,此时也不得不出言将话题引出。

“长生大哥既然身在此处,晃又无处可去,只好随在大哥身边,早晚聆听教诲了!”徐晃看的很开,杨奉对其有恩,这些年他早已还的差不多了,以他之才,杨奉不是其明主,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一直在等待着其心目中的明主,如今有着关羽之故,诸葛瑾自然成了他的首选。

“哈哈哈,得公明之助,刘岱何愁不平!”诸葛瑾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周折的事情,居然这样容易便解决了。

“速速赶回肥城告sù

军师,今晚大摆筵席,我要与公明接风洗尘。”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诸葛瑾伸手一把抓住徐晃的胳膊,转头对着身边的亲卫大声说道,言毕,又大笑了出声:“云长真乃是瑾的幸运之人,今晚定然不醉不归!”

自从那日表露野望之后,诸葛瑾与关羽的关系顿时僵在了那里,这月余的时间非但没有怎么消退,反而有着越加加剧的趋势,没想到如今借着徐晃之事,两人的关系竟然也缓和了起来,对于晚上的酒席,诸葛瑾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

“诺!”周泰点头应下,随即转身对着身边的一个士卒轻声吩咐一番,那人明了的点点头,骑了马匹疾驰而去。

“主公在上,请受徐晃一拜。”见事情了了,徐晃轻轻挣脱诸葛瑾的拉扯,翻身跪倒在地上。

“公明快起来,非是正式场合,你我可随意一些,不信你可问云长,看看是否是真?”诸葛瑾忙伸手将徐晃拉了起来,此时的他只顾着高兴了,至于徐晃拜是不拜,他根本没有多想,随口又接了一句,见到徐晃脸上闪过的不信之色,不由急着将关羽扯了出来,此时的他,高兴之下,已经有些乱了。

“主公所言却是如此,日后时间久了,公明便会知晓了。”关羽转头看了诸葛瑾一眼,随即对徐晃确认道,以他的了解,便知dào

诸葛瑾是真的紧张徐晃,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的要其解释。

“主公且先稍歇,待晃去将手下整顿一下,即随主公回返肥城。”听了关羽之言,徐晃心中明了,心中更加欣喜,再怎么有些智慧,他毕竟是靠着武艺立身的,言行举止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丝差异,若是因为此为诸葛瑾所不喜,那他简直是冤枉死了。

诸葛瑾微微颔首,示意徐晃自去,挣扎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住了关羽,两人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没成想,云长竟与公明乃是同乡,此次能得公明,多亏了云长之助了。”

“主公过奖,公明之才不在羽之下,自然有着与其才相若的自尊,投向主公自然不会因为羽之故,却是主公的雄才大略与人格魅力吸引到其,比之之前,主公越发的耀眼了!”关羽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疙瘩的,他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在他看来,若是诸葛瑾全力辅佐天子,定然可以重现汉室之威,更何况诸葛瑾身为汉室驸马,重振汉室自然是责无旁贷,诸葛瑾的话,没有在他心中产生多少波澜,很是平淡的将话题挡了回去。

不片刻,两人便走到了战阵的边缘,两人走至一个小的山丘之上,诸葛瑾眺望着远方天际,久久无言,关羽自顾的低着头,沉思着,脑中一片混乱。

“江山如此多娇!”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瑾忽然出声一叹,旋即转身,认真的看着关羽道:“云长,我知你心中仍旧有着想法,瑾只是有些问题没弄清楚……”诸葛瑾说到此处,话音倏然顿住,目光炯炯的看着关羽,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关羽心中的不解解开一些,好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

“主公不懂,羽自然也不明白。”关羽的眼神没有焦距,脸上仍旧是透漏着淡淡的距离,身为一个绝顶武将,诸葛瑾的目光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好似早已明了一般,诸葛瑾不去管关羽的反应,他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将他想要劝说关羽的话头引出而已,根本没有期待关羽能够给他怎样的一个回复,淡然的一笑,诸葛瑾将身子转了过去,定定的看着远处轻声道:“天下之乱,看似乃是十常侍弄权所致,天下人皆将此等罪名网罗到他们头上,真要论起来,他们何其无辜?”

五月的天带着热意,让得两人身上暖暖的,微风自二人身边轻拂而过,顿时将诸葛瑾的长衫吹的摇摆,关羽一直无神的眼中,随着诸葛瑾话音的落下,闪过一丝疑惑。

“如今乱世已显,诸侯林立,云长定然能够知晓问题之所在。”没有再继xù

刚才的话题,诸葛瑾反而又说起了如今的状况,顿时让关羽心头更是疑惑,却仍旧肯定的点了点头,平日里听着戏忠、程昱等人谈论了不少,这些缘由,他心中自然明了。

“兵权,没错,就是兵权。”诸葛瑾忽然间将声音拔得很高,向着远处空旷之地传出老远:“董卓弄权,他手中有着兵权,是以为天下诸侯讨伐,李、郭叛乱,也是仗着手中握有兵权,即便是此时的曹操,他手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大军,十常侍,又凭借的什么?”说道此处,诸葛瑾声音中不由带上了些悲怆,却仍旧是坚定的接着说道:“是灵帝刘宏,刘宏,才是天下之乱的源头,宦官也好,外戚也罢,均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个玩物,这个汉室江山,早已自根子里烂掉了,云长起于贫寒,自然能够知晓天下百姓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是他们不够努力吗?不是,是这个朝廷,朝廷没有给他们一丝活路,不然,一个黄巾乱贼,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起兵作乱?”

关羽侧头,眼睛定定的看在诸葛瑾脸上,看着那仍旧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一抹晶莹自其眼角酝酿,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神。

“天下百姓苦矣,如今天子幼小,是否是一位明君暂且不论,如今其身在曹操手中,我们又能当如何?云长可知,废帝刘辩,其实其真名,乃叫何辩?”说这句话时,诸葛瑾脸上显露出郑重,这则消息,原本他是准bèi

烂在心中的,他十分清楚,这个消息对于天下人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惊雷,只是为了能够彻底解开关羽心中的疙瘩,他便觉得,值了。

“什么?”关羽脸上,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他的心中如同一道炸雷响起,掀起了惊涛骇Lang:“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理关羽能不能承shòu的住,诸葛瑾再次抛出了一个炸雷:“如今刘辩正在琅琊,云长若是不信,待兖州战事平定,瑾便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第二百零三章:再回返,接风喜宴

五月的天气,炎炎带着热意,关羽却只觉得一盆冷水直浇而下,浑身颤栗不止.

“不可能?刘辩早已被董卓鸠杀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的,不可能……”关羽心头巨震,不由的惊叫了出声,远处戒备着的周泰闻声,迅速往两人处奔了过来,关羽对此好似没有见到,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怒目圆睁。

“当年得以救下刘辩,乃是一个意wài

。”不愿关羽对其增添误会,诸葛瑾神情认真的看着其,出言解释道。

是啊,当年之事,还真是一个意wài

,一个天大的意wài

。攻下汜水关后,诸葛瑾手下的骑兵损失惨重,他自然知晓不久之后,便是董卓火烧洛阳,思虑了一番之后,诸葛瑾便将剩余的几百骑兵派往了洛阳,看看能不能趁乱将洛阳城中的藏书偷运回来,哪里想到,太史慈、李典二人,竟然给他弄回来一个皇帝。之后虎牢关下,关羽因为与吕布硬憾,深受重伤,为了将其安然护送回去,连带着让跟随前来的颜良也没有怎么立下功勋,便返了回去。后来不久,讨董联盟各自散去,太史慈、李典二人也随后赶了回来,诸葛瑾在二人带回来的宫女中,意wài

发xiàn

了画过妆的刘辩与唐姬,便对两人下了封口令,这件事情便再没有传递开。

“主公。”诸葛瑾说完不久,周泰便已经奔至两人跟前,见诸葛瑾无恙后,周泰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身为诸葛瑾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可以说对诸葛瑾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知dào

一些,对上关羽,他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微微侧了侧身,周泰稳稳的立在诸葛瑾身侧,脚步对着关羽的方向微微错开,随时准bèi

着扑出。

诸葛瑾冲周泰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这才又转头看着关羽,眼神坚定。

两人对视了良久,关羽没有从诸葛瑾眼神中看到一丝闪烁。原本以他对诸葛瑾的了解,自然知晓诸葛瑾不会拿着这种事情开玩笑,只是事情太过突然了,接连着两次的冲击,顿时将他紧闭的心神冲击出了一道裂缝,让他在一瞬间,不愿去相信这些是真的。

这也正是诸葛瑾将这件事情说出的缘由,他坚信,只要有着这个引子,他就一定能慢慢扭转关羽心中的执念,让两人之间,再次默契起来。

“羽累了,暂且告退,主公见谅。”过了良久,关羽才恢复了些心神,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却让他好似经lì

了数之不尽的年头,他是真的累了。

关羽说完之后,也不待诸葛瑾同意,自顾的转身走了,原本挺拔如山岳般的背影,此时却说不出的颓废、凄凉。

“主公……”周泰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下诸葛瑾,却忽然发xiàn

,自己竟然无从说起,不由的顿在了那里。

诸葛瑾心中,正如周泰知dào

的那样,难受,带着淡淡的苦意,抬眼看着天空,日头刺着眼睛,他好似浑然不觉一样,很久之后,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着周泰说道:“我们该走了,公明那边,想必早已整好队伍了,是时候该回肥城了。”

周泰不言,只是静静的跟随在诸葛瑾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顶着日头迈步走了。诸葛瑾却是不知dào

,今日的一番话,不但让得他与关羽之间缓和了下来,也让得关羽的视野豁然开阔,造就出了一个另类的“魏征”,何其幸也?

诸葛瑾回来时,徐晃早已整顿好了兵马,只是不见诸葛瑾、关羽二人回来,便让士卒原地休整起来。徐晃追随杨奉有多少个年头,他自己也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杨奉手下没有将才,能够练兵的,也只有他自己与徐晃,身为主公,自然不用事事躬亲,练兵之事,自然便落到了徐晃头上。

分兵驻守肥城之时,徐晃带了带了五千兵马出城,与关羽交手两次,手下士卒无一人折损,如此来看,这徐晃确实有着其过人的才干。这些士卒平日里便是徐晃负责训liàn

,对于徐晃的归属感比之杨奉都要强上不少,也是由此,在听说徐晃决定投靠诸葛瑾之时,五千士卒无一人离队而走,让徐晃在欣喜之余,也是感动不已。乱世之中,人命卑贱,谁又管得了谁?得五千手下追随,徐晃此生,再无遗憾。

“既然诸事已毕,我们便先行回城吧,大军有着云长照顾,自然可保安然无恙。”诸葛瑾再见到徐晃之时,很快便将心中的忧愁放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徐晃便走,两人很快上了马匹,驱马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肥城城门隐隐在众人眼中显露,城门口处,戏忠、陈宫等人早已立在那里等候,出了吊桥,戏忠一步当先,对着诸葛瑾笑着拜道:“恭喜主公再得大才。”

“哈哈,同喜同喜,这下志才便不可再寻缺少人手的由头来向我寻人啦。”诸葛瑾这次出征,最为高兴的事情便是得了徐晃这一将才,戏忠之言正搔在他的痒处,话未出,笑声便至。

“公明将军乃是大才,自然是以一当十,忠却是悲惨,被主公当作无数来用了,若是再多上几个公明将军这样的大才,忠自然再无怨言。”笑着开着玩笑,他哪里有一丝埋怨之意,微微错开身,将诸葛瑾一行人迎入城中。

“汉升可曾回来了?”一边走着,诸葛瑾将徐晃与众人介shào

相识,随即想起先前他离开之时,黄忠追击杨奉去了,还不知结果如何呢,迟疑的看了一眼稍远处正与诸人说话的徐晃,轻声对着身边跟上来的贾诩询问道。

“回来了,只是追到了杨奉的家眷,杨奉、杨定二人却是给逃了。”之前虽说他开玩笑说自己要随着诸葛瑾一道,却没有真的如此,肥城刚下,掌控着天堂的他,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收集肥城中有用的信息,找寻肥城中属于刘岱的细作,安排天堂在肥城设立隐秘地点等等,自然不能真的走开,只是,在其回答诸葛瑾的询问的时候,眼神不由的闪烁了几下,显然,黄忠之事也有着一些内幕。

诸葛瑾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心中却暗自打算着,是不是一会儿要卖徐晃一个人情,对他而言,杨奉根本不在其眼中,即便是放了也不会对其有什么影响,若是由此能够让徐晃再添忠心,他自然是乐的其见。

“嗯,先好吃好喝的款待一下,酒至半酣时,你吩咐人将其带到堂上吧。”忽然间,诸葛瑾笑了一下,对着贾诩轻声吩咐道,没有说太多,他知dào

,以贾诩的才智,自然能够猜到他要做的事情。

“好!”点点头,贾诩应了下来。

很快的,一众人便进到了县守府中,作为杨奉之前居住的地方,自然不会怎样破落,徐晃对此处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过来,轻车熟路的随着诸人进到厅中坐下,没过多久,早已准bèi

下的酒菜便一一端上了桌子。

见已经准bèi

的差不多,诸葛瑾很是郑重的站立起来,对着屋中的诸人高声说道“诸位,攻略兖州,乃是我们接下来计划中很重yào

的一步棋,如今肥城顺利拿下,还望诸位再接再厉,待兖州平定之时,我在家中,为诸位摆宴三日,请!”

“谢主公。”摆宴三日?很是吸引人的一个名头,在坐的的人中,哪一个没有吃过几次,可惜诸葛瑾懒得麻烦,很少会自己动手于家中摆宴,几人顿时情绪高涨,连着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当然更高兴的,还是拿下兖州。

兖州,地处于中原,乃四战之地,无论是谁,若是但靠着一个兖州,定然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自古以来,想要安然发展,必定需yào

一个安稳的环境,这正是兖州所欠缺的。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接连着冀、司、荆、豫、徐、青几州,正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袁绍,或者是诸葛瑾,几人都不会放任此处落入对方手中,如今袁绍为刘备之故蒙蔽了视线,这也是诸葛瑾断然决定攻取兖州的一个原因。

坐拥着青徐二州,如今更是将冀州几个战略要地拿在手中,诸葛瑾的发展,与历史上的曹操何其相似?只不过过程有些反了过来,而且与曹操相比,诸葛瑾手中据有了太多的优势。

“经年来,晃曾多次听闻主公之名,奈何无缘得见,此一杯乃敬主公。”对于诸人的喜悦,徐晃并不清楚,这些却丝毫不能成为其障碍,就在第一杯酒落下之后,他便急急的站立起来,对着诸葛瑾举杯敬酒说道。

“公明之才,我也是不止一次听人提起,长安之乱后,还曾遣人多番寻访,没成想竟然在此处得遇,此一本,当饮。”诸葛瑾也不理会徐晃憯越,断然出声接下,豪迈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更是将后世喝酒时习惯的翻杯动作做了出来。

感情深浅,尽在杯酒之中……

第二百零四章:情何堪,另类投奔

“当饮.”诸葛瑾喝的痛快,徐晃也不落后,高声叫了一声好之后,一口气将自己杯中之酒饮尽,连饮了三大杯方止。

几杯酒下肚,厅中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口中胡乱的说着兖州风情,说着文武之艺,说着升官发财,当然,有男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说着女人,就连一直不曾开过口的关羽,脸上神色也轻松了许多,男人,终究还是要靠酒来联络的。

酒兴正酣,一个士卒自门外疾步走进,自堂中跪倒:“启禀主公,黄忠将军求见。”

“哈哈,速速请进来。”这个时候的酒水其实度数很低,很难让人喝的酩酊,正所谓酒不醉人,有些酒意的诸葛瑾暂时的放下了伪装,行为中带着豪爽,高声叫着让其进来。

“黄忠?”徐晃不知dào

杨奉如今状况如何,自入城后,诸葛瑾没有提出,他也没有问,这倒不是他太过刻薄,故主之恩难报,两军敌对,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得。毗邻泰山,黄忠的名头他也曾听说过,只是其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偏偏此时?徐晃脑中,不由的胡乱想了起来,有些弄不清楚,这一切,是诸葛瑾刻意安排的?还是只是一个意wài



“砰……”徐晃正溜神间,只听得一声沉闷的甲胄碰撞声响起,抬眼看时,正见一个壮年汉子跪倒在地,他自其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浓重的压力,那是一种来自武者间的感应。

“一个绝世高手……”徐晃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

“忠无能,让杨奉那厮跑了。”匆忙走进来的黄忠,好似没有发xiàn

陪在诸葛瑾身边的徐晃一样,轰然一声跪下,对着诸葛瑾请罪道。

“怎么会?五千对五千,杨奉手中有着大军,岂是容易便被留下,今后可是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汉升的武艺的。”诸葛瑾故作不悦,对于黄忠请罪之言,很自然的无视了,走下几步将黄忠扶了起来,眼角余光却是扫了贾诩一眼,他心中有些不解:“难道说贾诩并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事已至此,他只好顺着往下,略微一思索,便将之前转动的念头打消了。

“末将此来,带了一人前来。”黄忠拜谢过诸葛瑾之后,眼神有些闪烁,将头微微低下,再次出声说道。

毕竟是武将出身,比起贾诩的隐晦欠缺了许多,诸葛瑾自然见到了这一抹异样,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哦,是何人?瑾心中却是有些好奇了,不知何人竟然有着这样大的颜面,让汉升为其出言?”

黄忠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主公,此事诩也知晓,便由诩来说吧。”一旁,自黄忠进来之后,一直老神在在的贾诩忽然起身,为黄忠解围道。

贾诩一起身,顿时将屋中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谈论声渐渐小了起来,最后消失不见。这样一来,诸葛瑾更是好奇了,不知dào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贾诩知晓,却没有对其说起,想来也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他猜对了,这件事情要说起来,还真是不怎么光彩,却说黄忠攻下肥城后,顿时变得信心十足,杨奉既然如此不堪,若是被其跑掉,自己脸上定然没有什么光彩,于是将大军留下,只带了千余人追随而去。

果然,没过多久,他便已经追上了杨奉的后军,这些人一见黄忠追来,顿时将浑身能够脱掉的东西全部扔了,旗帜、兵器、盔甲丢了一地,纷纷四散奔逃。黄忠对此也没在意,毕竟,攻城之时,他早已摸透了对方士卒的战力,发生这种情况很是正常,对于地上丢掉的东西,他连看也没有看上一眼,打马继xù

向前追击。

很快的,他们追到一个小的山坳旁边,副将对着黄忠劝说了一下,怎奈黄忠此时追人心切,什么也听不进去,大队人马丝毫不做停留,追着进了山坳。

“将军若是向前,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小山顶上,不知何时一个人影长身而立,将正埋头前行的黄忠大军拦截下来。

“五千大军据城而守尚且不能阻挡于某,汝凭何而言?”黄忠蓦然双腿一夹马腹,他坐下乃是有名的大宛良马,通体黝黑,与他相处日久,相互间默契非常,轰然间疾驰而出,冲至那人不远处,黄忠才猛然间一拉马缰,马匹霍然间人立而起,双蹄对着那人站立处虚空踢踏,片刻后才轰的一声顿在地上,黄忠的声音如同滚雷,带着无与伦比的信心直冲而去。

“将军手下确实是精锐之士,自古以来,水火无情,将军可否能挡住这些?”身为一个绝顶武将,黄忠的气势自然不是一个文人模样的人可以承shòu的,还好距离尚远,那人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对着黄忠出声说道,随即将手一挥,山坳两旁的高地上,顿时涌出了无数的士卒,一半之人高举着火把,高声吼叫着。

黄忠这时才注意到,山坳中,原本应该是布满青绿杂草的,此时竟然左一堆右一处的堆满了干草,脸色顿时变了。

“将军,我们中埋伏了。”黄忠正着急间,身后的士卒也发xiàn

了谷中的异常,不由的惊叫了起来。随着这一声叫喊,正如同那人所言一样,任凭副将如何叫喊,士卒仍旧是混乱了起来。

“某乃汉安集将军董承,我知将军勇武无人可当,然我已占据地利,如若要战,不过是两败俱伤之举,不知将军可否听我一言?”竟然是他?黄忠心中暗自嘀咕一声,攻取肥城之前,就是他设下“坚壁清野”的毒计,差点让诸葛瑾的诸般计划付之东流,没成想,如今又无声息间将自己逼到了绝路,真可谓一个狠辣之人。

“请说。”黄忠也不下马,坐于马身之上冲董承略微抱了抱拳,说话间却是客气了许多。身临险地,黄忠自然不会太过惧怕,大火虽猛,凭着他的武艺,却也可以得保无忧,然其手下士卒却没有他这样的本事,祸事临头,他自然要为他们打算一番。

董承好似知晓黄忠定然会答yīng

一般,也不惧怕,闻言后徒步自高处走了下来,行至黄忠马前,对着其施了一礼道:“琅琊侯诸葛瑾之名,闻之已久,今欲去往投之,还请将军代为引荐。”

“哦?”黄忠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堪,设计将他留在此处,竟然只是为了投向自己主公时让自己做一个砝码,任谁知晓后,也不会有个好的脸色,若不是此时黄忠身后有着千余士卒,只怕他已经忍不住扑了上去,誓死要将东城斩于马下。

“投奔主公之事,我也以代为引荐,至于主公答yīng

与否,我却是不再管了。”权衡比较了一下,黄忠答yīng

下来董承的要求,一句话说完,扭转马头便往回走。

“将军且先稍待。”董承心中暗暗笑了,抬眼时正见黄忠要离开,赶紧上前一步将其叫住。

“此事某已答yīng

,汝不要太过放肆,还有何事?”扭头间,黄忠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声音中压抑不住的怒气,对着董承沉声道。

董承见了,知dào

自己刚才所为,已经引起了黄忠的怒气,忙再上前一步,摆着手道:“将军误会了,将军如此助我,我自然不是无情之人,叫住将军,乃是有一桩富贵送与将军。”话刚说完,也不待黄忠反对,对着身后之人将手连着挥了三下,不久之后,山坳的另一个口处,隆隆的马车声传了过来。

黄忠听的疑惑,心中暗自揣度着董承的心思,良久却一无所获,拉住马缰的手缓了一下,不自觉的轻轻抚摸着马首,眼角余光瞥了董承一眼,却见其沉稳不动,心头暗暗凛然。

“将军请看,这些便是杨奉、杨定与某的全部家眷。”好似知晓黄忠的疑惑,当第一辆马车行进谷口的时候,董承便指着其向黄忠解释道。

“哦?”一直关注着董承的黄忠注意到,在董承说及自己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心中便知dào

董承之言乃是真的,只是为什么呢?董承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家眷也一道放在俘虏中?看其表现,他应该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怎么会做如此之事?

黄忠迷惑了,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开始变得混混沌沌,也正是这个原因,黄忠在回城之后,第一时间便寻到贾诩,将这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贾诩很聪明,这点毋庸置疑,在对人心的把控上,诸葛瑾帐下除去程昱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可以与其比肩,也许李儒能够算上半个,在将董承家中的家眷了解了一番之后,很快便将董承的心思猜出了几分,心中虽然不耻董承为人,却也不由的为其果决暗暗佩服。

贾诩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便将董承的名字引了出来:“此人乃是杨奉军中的智囊,坚壁清野之策便出自此人之手,曾经为汉安集将军的董承董仲文……”

第二百零五章:突发难,临洮董承

董承,字仲文,陇西临洮(tao)人,董卓霸京之时,乃任牛辅部将,李、郭霍乱长安之时,送献帝回洛阳,东汉末年汉献帝的岳父,董贵妃的父亲,官拜车骑将军,后为曹操掌权,迎献帝回许昌,临危受命,历史上有名的“衣带诏”便出自其人之手,事泄后,被曹操夷其三族.

诸葛瑾脑海中,不由的便闪现出了董承这些历史上有名的经lì

,心头微微震颤,汉室微末,却从来不乏忠心之人。董承当时行事之时,曹操势力之大,无人可以企及,然其如同飞蛾扑火般,毅然投入其中,虽然说这中间他的表现很是一般,甚至还有些怕死,对于此,诸葛瑾却不曾看不起他,趋福避祸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以着当时的情况,董承已经相当于决死出头了,对于这样的人,若是能够真zhèng

得其心,必然是誓死维护,此时听见其主动来投,怎能让诸葛瑾不欢喜?

“这肥城,还真是我的福缘之地啊!”诸葛瑾呆愣愣的,良久之后出声叹息道。

屋中,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诸人开始低头沉思,几人中,出去程昱好似若有所得之外,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等好事,黄忠为何会难以启齿?至于一干子武将?任他们想破头颅,也不会想出些什么。

“仲文先生身在何处?”回过神来,诸葛瑾有些急切的对着黄忠询问道。

“在外面候着。”再次提起董承,黄忠脸色顿时又黑了一分,停顿了一下才满腔不愿的回答道。

“哈哈,好,快去请进来。”诸葛瑾转身,对着立在自己身后的周泰出声吩咐,接着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云长、汉升真乃是我之副将,肥城之行,能得公明、仲文二位相助,不虚此行矣。”

诸葛瑾笑的开心,坐上的徐晃心中也是开心,青州的底蕴,他多少知dào

一些,刚刚投奔,便能够得到诸葛瑾的赏识,才是让他最高兴的事情,心神之中,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此时此刻,徐晃的内心,再一次为诸葛瑾敞了开来,不同于之前投奔时的心情,那时的他还不知dào

诸葛瑾为人到底如何,他本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先前却连着两次僭(jian)越,正是他对诸葛瑾进行的试探,胸怀,才能决定一个人最终的成就,他始终坚信着。

“罪人董承,见过琅琊侯!”诸葛瑾正转动的心事,黄忠、贾诩二人已经退开,大厅中心只余下了他立在那里,董承进来之后,一眼便将其找了出来,口中说的是罪人,用的却是臣下之礼,很明显,在其意识中,已经将自己当做是诸葛瑾的手下了。

“仲文能够前来,实在是让瑾心中欣喜不已,来来来,正好借着为公明洗尘之际,满饮一杯!”诸葛瑾将董承扶了起来,笑着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拉住其便回到自己的作为旁边,周泰眼快,在旁边加上了一个位置,诸葛瑾端起酒杯,亲自将其倒满递给董承。

“获罪之身,怎敢劳烦侯爷。”感受到屋中众人射过来的骇人目光,董承满脸诚惶诚恐,连连推辞,却被诸葛瑾强自推到了手中。

“既然仲文已经是自己人,这‘获罪之身’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有仲文来投,即便是十个杨奉也换之不来,满饮,满饮。”诸葛瑾脸上,故yì

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很是认真的纠正这董承话中的“语病”,随即话题一转,冲着其劝起酒来。

“观仲文先生之策,用计处处可见毒辣之处,不知先生此来,可是存了置之死地之心?”一杯酒饮下,董承心神顿时放松了下来,诸葛瑾所为,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欣喜不已。就在屋中气氛稍显轻松之时,只见得一人自座位上长身而起,对着董承开始了质问。

“不知?”心神震颤,董承在一瞬间只觉得好似被人狠狠敲击了一下,身体不由的僵直起来。他心中疯狂嘶吼着:“太狠了,太狠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僵硬着脸庞嘴角扯了扯。

“不才,东阿程昱。”

原来,刚才就在诸葛瑾接连劝酒的时候,贾诩侧着头,轻声对着程昱诉说如此如此,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很快便达成了默契,对着董承,程昱当先便开起了炮轰。

“当年身在洛阳之时,承对琅琊侯便闻名久矣,只恨无缘得见,后来种种变故,便再不成得见,自长安陷落,承借着杨奉将军之助,才得以逃出长安,早欲相投,只可恨并无门路,是以才拖沓至今。”收敛了一下心神,董承并没有因为程昱的责难而高调反击,反而将自己的姿态再次放低,很是直爽的将其中缘由解释了一番。

程昱不语,却是更加认真的盯着董承看了良久,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拱了拱手后翩然坐下。

“自古以来,虎毒不食子,我家主公态度不明,安集将军竟然敢将家眷置于俘虏之中,不知将军欲如何解说?”微微眯着眼睛,贾诩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狠狠的看着董承,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多少气力,听在董承耳中,比之程昱之言,却更是狠辣,贾诩清楚的看到,董承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不知是怒?是惧?亦或是兴奋?

深深吸了一口气,董承脑袋飞速的旋转起来,一个个念头兴起,而后又被他否决,抬头看去,却见到屋中众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了他身上,其中夹杂着各种意味,心中不由再次沉了起来,眼光瞥了一眼诸葛瑾,见他也正……恩?好奇?没错,他可以肯定,那是一种好奇之色,带着浓浓的兴趣,他心中忽然莫名的安定了下来,暗自咬了咬牙,下了一个他一生最为得yì

的一个决定。

“偿闻琅琊侯思贤若渴,承早有心往投之。”说完,对着诸葛瑾拜了一拜,诸葛瑾笑着点点头,没有出声,顿了一下,董承接着说道:“承之所为,其实也是在赌,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说道这儿,董承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显得很是无奈。

“承之姑母,乃是先帝刘宏之母董太后,看着如今汉室倾颓,承不才,却有心无力,琅琊侯乃是当朝驸马,坐拥青徐二州之地,起兵擒王正是名正言顺,前途不可限量,承便欲要投奔,为汉室江山出上一份力。”提起这话时,董承脸上闪动着莫名的光彩,那是一种信念,义无反顾的信念,让得屋中诸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关羽犹为如此,只差拍手叫好了。

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发出声响,片刻之后,只听董承继xù

说道:“承将杨奉等人家眷留下,主公自然会去查看一番,若是承不得成功,主公也定然能够见到承之长女董琳,不是承自夸,小女生的虽然比之当年长安城的貂蝉差上一些,却也是国色天香之姿,诗书礼仪也是尽知……”董承说的兴起,有些忘记了自己之前准bèi

说的话,忽然听到屋中几声轻咳,这才反应过来,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扯得有些远了……”

众人一阵无语,却也为董承的话吸引住了,看董承的表现,显然对其女很是骄傲,在联想到诸葛瑾家中数个妻妾,眼神中好似明了了什么,看向诸葛瑾的眼神顿时有些诡异。

“咳咳……你们不要打岔,让仲文把话说完先。”诸葛瑾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承厚颜,欲要与侯爷高攀,让小女随侍左右。”话已说开,董承也就不再遮掩什么,紧张的看着诸葛瑾,直截了当的将话提了出来。

“咳咳……”诸葛瑾为了掩饰尴尬,端着酒杯送到嘴边,无意识的吸了一下,顿时被卡住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良久才缓过一丝气来,看着董承,嘴角处满是苦涩。家中几女如今也有了身孕,他恨不得每日陪在她们身边呢,哪里有时间再搞这些?更何况,若是他的记忆不差的话,董琳今年,才十三、四岁吧?虽然对于古人来说,十三、四岁已经是可为人妻,生儿育女了,可对他来说,却是怎么也过不去的一道坎儿,想了一会儿,诸葛瑾也没有相出一个既不让董承失望,又不用牺牲自己的办法,不由得无奈的看向手下的几位谋士。

“家务之事,诩不便参合。”贾诩轻摇其首,抬眼看起了屋顶。

诸葛瑾再转眼间,诸人好似商量好的一般,居然没有跟一个人的视线对上,让他不由的暗自叹息。他心中其实很明白,这些手下,巴不得他多往家中迎娶几个呢!

其实想想,这些人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对古人而言,传宗接代乃是天大之事,何况古时的孩童,夭折的太过多了,谁也不知dào

,到底哪一日间,幼小的子嗣便会亡故,见得多了,自然便想要越多越好,再者,在他们看来,女人不过是他们的私有之物,哪会管他们的悲喜欢愁。

无奈,眼神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诸葛瑾不由有些挠头了,脑中念头飞快的转动起来,忽然间,他心中想到一事,眼睛不由的明灿灿,越想越觉得有戏,不由的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哎呀,我怎么将他给忘记了……”

第二百零六章:结联姻,兵指昌邑

诸葛瑾这一声惊诧,顿时将屋中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诸葛瑾尴尬的笑了下,旋即对着董承说道:“仲文之意,瑾已明了,另千金年岁尚幼,瑾心中却是另有一个良选,仲文不妨先听上一听.”说话间,见董承欲要插言,诸葛瑾挥手让其止住。

“想必仲文也知晓,瑾乃家中长子,家中幼弟二人,如今二弟年岁正与董琳相若,若仲文不弃,瑾便做主,为我家二弟攀上一亲如何?”提起诸葛亮,诸葛瑾心中顿时明亮了起来,董琳长得如何他虽然不曾见过,董氏在历史上的名头却是不小,更兼得知书懂理,虽然不如黄氏那样通晓古今,却也是难得的贤良之人,若是二弟本事,到时自可再将黄氏娶进门中,如此不但娇妻可得,也能得到董承的忠诚,何乐而不为呢?诸葛瑾心中爽歪歪的想着,浑然不觉,士族联姻,这个他一直痛恨之事,此时使用起来,竟然浑然天成。

董承听了,顿时沉默了,他的本意乃是将其女攀上诸葛瑾的,如今却被推到了其二弟身上,让他心中一时拿不下主意。

也难怪的,如今诸葛家,以诸葛瑾最为耀眼,别说他的两个弟弟诸葛亮、诸葛均,就连父辈的诸葛玄与诸葛珪,也被其深深的遮盖起来,世人对于他们,并无多少关注,这也是为何诸葛亮在外求学这么久,却很少为人所认出的原因。

“临洮董承,谢过主公。”暗自思虑了一番,又见诸葛瑾态度坚决,董承想,不管怎么说,能够攀亲带故的,总归比什么也没有的好,咬了咬牙答yīng

了下来,就连称呼,也在第一时间改正了过来。

“好,哈哈,仲文却是不知,我家二弟生得俊雅不发,瑾与其相比,有着云泥之差,二弟天生聪慧,瑾与其相比都相形见绌,你家千金却是有福气了。”对于诸葛亮,诸葛瑾心中喜欢不已,一点也不吝惜的夸耀着,将屋中诸人雷得不行:“哪里有人这样夸自己兄弟的?”

不管怎样,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至于诸葛亮知晓此事之后会有何等反应,诸葛瑾选择性的无视了,大不了以后再将黄家丫头也给他定下,诸葛瑾心中,有些无耻的想着。

此时,被众人忽视掉的徐晃霍然间起身,至诸葛瑾面前跪拜道:“主公,晃有一事相求。”

“起来,快起来先,说便可以了,不须这样。”诸葛瑾有些挠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中一样,只觉得脑袋不大够用了,虽然不知dào

刚才还好好坐着的徐晃为何会这样做,却仍旧尽量保持着他的仪表,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故主之恩,不敢相忘,晃闻之杨奉家眷尽皆被俘,还请主公开恩,饶其等一命。”徐晃说完,再次跪地顿首,诸葛瑾只顾着去拉徐晃,没有注意到董承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却原来,黄忠见董承被众人责难,心中才觉得一口气顺了好多,及至后来董承直爽道出自己之前的谋划时,想着自己竟然成了别人手中的一个筹码,越想越气,再见到诸葛瑾对董承的态度明显的变化,心中更是怒意勃发,正巧戏忠出言为其介shào

起徐晃,一句话便不由的道出。

“呃,还有此事?”诸葛瑾不由的疑惑了起来,这件事情,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知dào

,闻言不由的将头转向黄忠,若是真有此事,也只有能是黄忠做的了,只是为何,黄忠却不曾提起呢?

“却有此事,不过杨奉家眷不是忠所擒获,乃是董先生擒来,送于主公的。”黄忠倒也干脆,不愿徒领董承之情,直接便将事情说了出来。之前一句话将杨奉家眷之事说出,他心中便后悔了起来,这样做不但显得自己没有肚量,还会给诸葛瑾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其汇报,若是换了一个主公,单单此事,便可将自己闲置起来了。

徐晃跪在地上,头颅却昂扬着,目光殷切的看着诸葛瑾。在他心中,并无多少把握可以将杨奉家眷救出,无论是谁,对于自己的敌人都不会心慈手软,即便是他自己,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哪怕有着一丝希望,他都要去试一下,成与不成,总归是尽了力了。

诸葛瑾脸上,带上了一丝为难,将拉住徐晃的手轻轻松开,在屋中踱起了步子,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人命轻贱,在争霸天下这条路上,更是如此。作为诸侯的亲近之人,他们享shòu

着平常之人不能享shòu

之福,相应的,却也承担着平常之人无法想象的危险。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与之相若,有争斗,自然就有成败得失,作为失败的一方,从来奉行的便是斩草除根,诸葛瑾虽然有着妇人之仁,对于此事却是渐渐接受了。

迈着步子,诸葛瑾脑中不停的思索着得失,眼光不时的在黄忠、徐晃、董承等人身上掠过,看的诸人心惊胆跳,尤其是徐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处,好似只要他稍稍一放松,就能跳出口腔一样。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比起杨奉,徐晃不知要强上多少,如今我的仇家也不算是少了,多上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果能够因为此事让徐晃彻底归心,这样的代价显然是值得的。”心神不停,衡量着得与失,良久之后,诸葛瑾忽然顿住脚步,点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呼……谢过主公大恩,今身今世,晃定然为主公马前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徐晃心中竟然有着稍微的雀跃,他怎么也没想到,诸葛瑾竟然真的答yīng

了他的请求,跪在那里也不起来,慌忙再拜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诸葛瑾心中翻了个白眼,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要是连句话也得不到,那他不哭死了?脸上不动声色,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诸葛瑾伸手将徐晃自地上拉了起来。

这一次,徐晃没有在挣扎,忠心表述过了,故主家眷也已救出,诸葛瑾亲自来扶,他自然不能再作坚持,顺势从地上战了起来。

事情好像完满解决了,屋中诸人却是表情各异,显然各自有着心思在转动着,诸葛瑾这次是真的累了,也懒得再去猜测,冲着诸人劝起酒来。诸事已毕,几杯酒下来,屋中的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才纷纷散去。

接下来几日间,杨奉残余好似消失了踪迹,一直未曾再次出现,杨奉几人的家眷被单独安排了起来,由徐晃手下亲卫看守,而董承的家眷,早已被他单独接走了。肥城中,诸葛瑾安排好陈宫暂领大权,留下徐晃、董承两人协助,自统大军再次踏上了征途。

肥城西南,距离最近的城市便是富城,一路之上,富城、无盐、寿张、东于陆四地毫无反抗之力,迅速被诸葛瑾领兵击败。左右两路中,于禁进兵最为迅速,诸葛瑾大军攻下东平郡的治所寿张之时,于禁大军已行至东郡顿丘,茌平、成县、阳谷、章县、顿丘一线很快便被扫平,若不是担心孤军深入,此时只怕整个东郡,都在于禁的铁蹄之下了。

与于禁相比,另外一路太史慈、李典二人却是慢了许多,比之诸葛瑾大军又快了一些,进展也很是迅速。李典沿着汶水而下,小战了一场后,蛇丘便为其拿下。半日后,待太史慈大军赶到,简单的处理了一些事物之后,便将此地交给了随军而来的官员暂时管理了起来,他与太史慈却不停留,带着大军直扑刚县、宁阳、瑕丘三地,直逼任城郡治所:任城。

与此同时,刘勋大军也没有停歇,一番苦战之后,将陈留纳入了袁术的手中,一路屯兵长垣,虎视东郡,一路屯兵济阴,直指刘岱退兵之地,定陶。再加上诸葛瑾出动的三路大军,将刘岱并其手下八万大军,牢牢围困在了济阴、山阳二郡,真可谓是四面楚歌。

而此时,刘岱也真是欲哭无泪,他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出兵占据了袁绍两郡之地,如今却被袁术、诸葛瑾二人围困,何其无辜?此时的他,就算是后悔也已来不及了,兵临城下,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最让他感觉到痛苦的,是手下之人的士气,自出兵以来,他手下的士卒接连遭受到挫折,知dào

如今,八万大军除了堆积在一起,早已没有一丝士气可言,这样的兵,怎么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可惜,他却不知,就在他还在想着怎样打赢这场战争的时候,诸葛瑾的大军悄然发兵,目标乃是山阳郡的治所所在——昌邑,同一时间,太史慈的大军直逼任城,一场决定着他生死的战争,在其后知后觉中,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第二百零七章:战未止,血迹不干

天气一日胜似一日热了起来,即便是身处在北国边地,也渐渐能够感受得到自南而来的热Lang.雁门城外,各种杂乱之物堆积如山,远远望去,竟然有着半个城墙之高,让人见了,心头不由的暗自惊骇,不知dào

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战争,竟然打的这般残酷。

城头上,早已分辨不出是城墙的颜色是怎样,满目间沉郁的褐色,好似仍旧未曾干涸,看得人心神发颤,也许是真的疲惫了,士卒均是歪歪咧咧的倚着墙头,沉沉的睡了。

城楼中心,一个九尺之躯昂然挺立着,英俊的脸庞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丝毫不损其气质,若非是其浑身褴褛的行装,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面前这个俊美之人,靠着雁门这座小城,生生将鲜卑八万大军挡住了近乎两个月的时间。

直至今日,城中尚能战之兵,不足五千,而城墙之外,则是同样疲惫不堪的四万鲜卑精锐。

鲜卑精锐?倒确实能够算的上精锐之士了。自攻城之日开始,步度根的主力参与的便不足一万人,五万杂兵经受着鲜血的洗礼,直至如今,只剩下一万多人,如何不是一只百战之师?

“将军,两月间不停歇战斗,将士们实在是太累了。”城头上的苍夷,连日的征战,让得原本风度翩然的田畴仿若是老了十岁,满脸上全是遮挡不住的风霜,没有人知dào

,这样一个儒雅的文士,究竟靠着怎样的信念,拔剑砍杀向对面敌军的!

这些日子以来,战争越发的激烈了起来,人手极度短缺,就连田畴,都不得不拿起手中的长剑,冲着杀了起来。

“先生来了!”直直立着的吕布,听见身边的动静后,头颅缓慢的转动过来,见是田畴,平静的眼神中顿时起了些情绪,轻声出言道。

声音嘶哑,让人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浑不似人间之音,这还是那个“人中吕布”吗?

“也不知文远此时到了哪里了?”吕布扬起头,定定的看着天空,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轻微,让人难以觉察。

“将军放心,文远定然能够打退袁绍回援雁门的,至如今已去两月,相信文远此时已距离不远。”田畴知dào

,吕布早已有了战死此地的念头,两个月间,他已经记不起有着多少的百姓填入了雁门这个无底之洞,城中,再无多余的精壮,再无一处可以遮挡风雨的房屋,再无一粒可以入食的米粮,雁门城,已经断粮了。只是田畴的话,仍旧坚定,这是一种信念,对于死守雁门的信念。

雁门之战开始时,吕布由于准bèi

不足,城中并无多少守城的器械,除了加厚起来的城墙,可以说基本上就是短兵相接,新成之军,比起步度根带来的杂乱士卒更是不堪,伤亡比例最高时,甚至曾经出现了一比二的情况,这二,却是吕布军中的士卒。

身处边地,早已饱受了鲜卑的掠夺,两族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百姓见到吕布死守雁门不利,纷纷拿起武器走上了战场,保家卫国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太过宏大,保家却是他们心中共同的愿望,他们身后立着的,便是他们的父母妻儿,生死之间不由己,他们唯一知dào

的,便是将鲜卑大军挡在城外。

真zhèng

的勇士,总是那些敢于直面鲜血之人,而他们,无疑是整个眼们的骄傲。连日的血战中,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倒了下去,再没有站立起来,他们虽然害pà

,却从来誓死不退,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死守不退,杀!”

田畴记不得到底有着多少的人感动着他,之前在幽州之时,同样也是面对着外族,只是那时刘虞以怀柔为主,他何曾经lì

过如此这般,也是这样一种感动,也让他迅速的成长着。

“将军还是暂且休息一下吧,今日看来,只怕步度根是不会再出兵攻城了。”看着吕布,田畴的眼中闪现出挣扎,这些日子以来,吕布总是冲杀在最危险的地方,那种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气势,深深的印在了其心中,更让他感到感动的,是吕布从一开始至今,对他一直的尊重,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心神恍惚着。

“无妨,我尚且还能撑得住,倒是先生,战事暂歇,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雁门城中,需yào

仰仗先生之处还有很多,这场战争,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停歇的。”吕布摇摇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他恨清楚,雁门能够防守至今,田畴在其中有着不可明言的作用,若非是他,此刻雁门城,只怕早已不在他手中了。

田畴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又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风声中,似乎是传递着一声低低的叹息,久久不曾停歇。

“袁绍,某若得活,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看着田畴一步步走着消失在城头,吕布一直平淡的气势霍然间大变,满是凌厉的冲着四面扩散开来,其心中咬牙切齿的嘶声吼叫着,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儒雅之气,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噬人心魄。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的便是如此吧!若是此时田畴见到吕布的表现,其心中辗转的挣扎,怕是只会显得可笑、可怜,只是可惜,这一切,他都无缘得见。

这段时间中,知dào

自己短处的吕布,很好的将自己性格中暴虐的一面掩饰了起来,将城中一切大权,尽皆交给了田畴统筹,他则安心做了一个守城之将,冲杀在了最前面,这场太过匆忙的战争,让他不得不如此处理。只是,狼终究是狼,再怎么隐藏,也掩盖不住它骨子里透着的野性。

“呜……呜……呜……”

沉重的号角声乍然间响彻天空,不一会儿时间,雁门城外,原本已经退却的鲜卑士卒,再一次散乱的出现在城头上众人的视野中。

“敌袭,敌袭……”城头上反应的很快,几乎在号角声吹响的时候,不少靠着城墙睡着的士卒便跳着惊了起来,口中凄厉的嚎叫着,比之城外的号角声丝毫不弱,很快地,城头上边涌动起无数的士卒,不少的伍长、什长纷纷叫喊着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战争,一触即发……

“今天情况很反常啊,难道说那些鲜卑畜生打算拼命了?”城头上,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之后,几个小校聚在一处,其中一人不解的嘀咕道。

不只是他,其他人心中也很不明白,这仗打了快两个月了,鲜卑人每一日临近黄昏之时便会退却,直到第二日重新打过,吕布明显不是一般之人,牢牢的钉在了雁门,让的八万鲜卑大军一步未进,谁也不知dào

,为何今日间却出了这等变化。

“嘿嘿,拼命好啊,老子刚刚弄了把精铁锻造的大刀,来了正好拿他们来祭刀,一群畜生而已,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不成。”另外一人浑然不觉得害pà

,脸上带着嬉嬉的笑容,对寒门出身的他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一大群的战功而已,对他而言,从来就不知dào

什么叫怕字。

“行了王勇,你精力是不错,可是你到是看看,弟兄们打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多少精力?”几人中,一个明显年龄长了不少的小校出声说道,眼神在城头上扫了一遍,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是厉害。

其余几人闻言,也只是无奈的一笑,没人了,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后备士卒了,如今打起来,也只能靠着他们自己,不过,当他们的目光自城头上那些歪歪扭扭站立着的士卒身上扫过之后,心中均是沉重了起来。

说话这人在诸人中显然有着不小的威望,很快便让众人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心神不由的紧了又紧,刚才露出的那一抹笑意,好似从来不曾发生过。

几人不再说话,顿时将眼神凝聚到了城楼中心处,凝聚到了那九尺壮汉的身上,眼神中渐渐有了些炙热。他们心中,吕布那无dí

的影子,早已深深的映刻在他们心中,他们坚信,只要那一个身影还在,他们便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城头梯墙处,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了上来,众人看时,却是刚刚离开的田畴。这段时间中,他早已习惯了外面鲜卑人的战斗节奏,哪里想到,还不曾走到府邸们口,便忽然间又听见了鲜卑人的号角声,心头一着急,便顾不得仪态飞奔了回来。

“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外面的鲜卑人又开始进攻了吗?”情急之下,田畴哪还股的了自己的礼仪,奔至吕布身边之后,粗粗的喘息了几声,便接连的问了起来。

对于鲜卑人什么时候进攻,吕布丝毫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过是一般子野蛮的蛮子而已,既然敢来,杀了便是,要不是他手中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他又怎会被这样一群人逼上绝路,遂对着田畴傲然说道:“芥藓之疾,先生不必忧心,此处有布足矣。”

第二百零八章:战战战,疫病加身

空气中,随着战鼓声的响起,顿时如同凝滞了一样,充满着凝重.

吕布好说歹劝,总算将田畴劝着下了城头,他还真怕了田畴激动起来,再次冲在最前面,士卒死完了,他还可以在招募,雁门关中可是只有一个田畴,若是有个好歹,雁门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坚守下去了,之前作出的牺牲便付之东流,他吕布承shòu不起这样的损失。

“呼……”长长出了一口气,直到田畴走远,吕布脸上的骄傲顿时垮了一半,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别说是普通士卒了,即便是他也感觉到满是疲惫,比起城外的大军,他们的人数,总是少了太多。

“敌人就要再次进攻了,准bèi

战斗。”吕布的声音,透过城外隆隆的号角声,响彻城头,让得城中的守军心头安定了下来,尤其是城头上负责防守的小校,大声叫喊着调派着人手,城头上,守城之用的器械,早已都消耗在了城外,如今的战斗,全部要靠血肉之躯进行近战了。

“督战队,凡临战后退者,斩……”

“刀盾兵在前,组三尖阵……”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让得城头上显得忙乱不堪,就在此时,城外远处,鲜卑的士卒再次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没有什么队列,临近护城河时,呼啸着发起了冲锋。

气温逐渐的升高着,两个月的战争中,两方的士卒死伤无数,即便是两边的首领都很是小心的注意着尸体的处理,空气中仍旧残留着腐尸的味道,熏的**气不敢喘息。

连夜攻城,对于攻城的鲜卑人来说,要付出的代价比起白天要多上许多,原本以步度根的想法,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的,只是如今,他更多的是无奈,一日,他只剩下了一日的时间,此时他的心中,除去那对于汉军的恨意,便只剩下了恐惧。

疫病,一场可怕的疫病开始侵袭他的士卒。自一周前开始,与平常一样,在士卒进攻了一日之后,步度根果duàn

的下了撤tuì

的命令,不久,一队专门打扫战场的士卒向着雁门城下行去,将受伤残喘的士卒抗下战场,其余的被他们抬至城郊就地埋了下来,战场上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当天夜间,在众人丝毫不曾觉察的情况下,受伤的士卒中,大约有三百余人口吐白沫抽搐着死去,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战场之上,受伤,几乎等同于死亡了,除去一些确实无关的皮外伤,没有多少人真zhèng

的能够扛过。

其后不久,伤病营中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况,其实此时还不能完全算是是瘟疫,若是能够处理妥当,大部分人都能躲过去,可惜,再没有足够的军医的情况下,这件事情便被人忽略掉了,等到有人意识到不好的时候,疫病已经开始扩散了起来,很快的便有其他的士卒染病死去,让得大营中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刀剑加身夷然不惧的鲜卑汉子,面对着疫病这个无形杀手后,开始变得恐慌起来。

此时的步度根,痛恨的不只是守在雁门的吕布,还有那远在冀州的袁绍,若不是袁绍花言将其引诱来雁门,如何会让四万鲜卑男儿饮恨于此?每每想到此处,步度根便恨得牙根痒痒。

“大人,不能再呆在此处了,太可怕了,我们不能将这个恶魔带回部落,会让我们遭受灭顶之灾的。”前面战场上号角响亮,鲜卑勇士对着城头再一次发起了决死冲锋,步度根帐中,几个鲜卑部落的首领再也掩饰不中眼中的恐惧,对着步度根哀嚎叫道。

恶魔?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差的年代,瘟疫还真是一场灾难,他们有理由去惧怕,因为凡是与此沾染之人,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可怕的病疫中存活下来。

“混账,你可知dào

我们在此已经进攻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你可知dào

这小小的雁门关下,躺着多少我们鲜卑人的骄傲?一日,再给我一日的时间,我一定要用吕布的人头,来祭奠我死去的兄弟。”步度根此时,是真的有些急红眼了,疫病的可怕他是知dào

的,只是面对着随时都可以攻打下来的雁门,他怎能咽下这一口气。

“诸位放心,此次派遣出去的,皆是已经身染疫病的士卒,他们已经不可能再跟随我们回到家乡了,此战无论是胜是败,我们都必须要退兵了,我到是要看看,面对着这无形的疫病,他吕布怎么能够躲得过去。”咬着牙,步度根恨声说道“咝……”帐中之人,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有料到,步度根竟然会狠毒至斯。让身染疫病的人战死在城下,吕布自然会安排人打扫战场,疫病便会随着这些人传播进入城中,任他百万之众,也不能抵得过这一场疫病,想必那时,这雁门城中,只怕是只剩下一座人间地狱了。诸人看向步度根的眼神顿时变了,不再仅仅是尊敬,还有着惧怕,发自内心的恐惧,他们谁也不敢想象,步度根竟然敢如此行事。

“大人既然有此想法,此时还是撤tuì

吧,趁着如今攻城正甚,吕布肯定没有精力对我们追击,大人之策既已实施,雁门关对于我们便再无用处,留在此处,徒耗时日。”另外一个部落族长也是忍耐不住,在他心中,更多的是惧怕,对于疫病的惧怕,年过四十的他,经lì

的事情自然比起步度根要多上不少,草原之上,疫病可以说是灭族杀手,不知有着多少的部落,因为疫病而消失在历史之中。

“是啊大人,雁门已经不能再进,否则我们这些人谁也不能再回草原了。”营帐中,另外一个人也出声劝说道,对于草原,这些游牧民族有着深深的情结,若是不能得回,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步度根终于是被说的有些摇摆了,说话也不再如之前那边刚愎:“战斗已经开始,便不再能够停下,更何况他们若是不能够战死在此处,你们中有人敢将他们带回吗?”

帐中诸人一阵沉默,他们不敢,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见无人答话,步度根再次出言说道:“我也知诸位回家心切,诸位且先去收拾行囊吧,待天黑之后,我们即可出发。”

城头上,冲杀在一起的两军虽然叫喊的厉害,战斗却没有想象中来的激烈,也许是鲜卑人后劲儿不足了吧,吕布如是的想着。攻上城头的敌军中虽然大部分都是伤兵,吕布却没有多想什么,心神中,反而露出浓浓的喜悦,如此这般,雁门城暂时是不用在担忧了。

“弟兄们杀啊,鲜卑人已经成了软脚虾了,我守敌攻,他们比起我们来说消耗更大,再加一把劲儿,将他们赶下城头。”城头上,一直在后督战的一个小校很快便抓住空隙,对着自己的手下高声叫喊了起来,士卒听到后也纷纷注意到这种情况,平日里嚣张无比的鲜卑人也有这个时候?想到这里,士气不由的为之一顿,随即飙涨起来,死死的将鲜卑人压制在了城头一角,看情况只要在加把力,便可将敌人全部赶下城去,顿时再次爆fā

出了骇人的战力。

“我们的名字叫做什么?”忽然间,一员小校向着面前的鲜卑人猛冲了上去,口中高声叫喊道。

“……”战场上,奋力杀敌的士卒忽然间没有反应过来,挥舞看向敌人的兵器却没有停歇。

就在所有人以为就这样沉默的时候,一个很是不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那语气中,说不出的不肯定:“并州狼骑?”

有人转过头去看向出声之人,却愕然发xiàn

,说话之人竟是开战后在雁门当地招募到的一个普通士卒,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一个新兵?一群老兵顿时脸色红郁了起来,安逸的太久了,将他们血脉中的野性也消磨了。

是啊,他们是谁?并州狼骑,那个让人提起,便会瑟瑟发抖的虎狼之师,他们怎么会被一个鲜卑人给战败?

“狼骑,狼骑……”沉寂的战场上,一声声响亮的呼号声接连响起,最后汇成一个声音,直冲霄汉。

曾几何时,他们战匈奴,曾几何时,他们战白马,曾几何时,他们战西凉。他们,有着自己的傲骨,他们,有着自己的信念,在这一刻,他们彻底回归:“狼骑,并州。”

城外大营,正在收拾行囊的鲜卑人纷纷被惊住,目光骇然的盯着远处的关隘,谁也没有想到,在接连奋战了两个月的时间后,敌军反而越战越勇了。

暗自叹息一声,鲜卑军中的首领纷纷加快了整顿速度,大军准bèi

出发。

“嗡……嗡……”大地上,一阵轻微的颤抖声远远飘来,听在步度根耳中,犹如是一道炸雷响起,让他霍然间转头,脸色凝重的盯着远处。

第二百零九章:战初定,援兵张辽

突入其来的震颤声,让得杀声震天的战场瞬间失色,生长在马背上的鲜卑勇士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经知晓有着大队的骑兵冲着此处奔来,援兵?显然是绝不可能的,想到此处,步度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妈的,袁绍小儿不是口口声声说能够拖住吕布援军的吗?”

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显得是那么苍白,遥远之处的天际,一抹黄色的光彩铺天盖地般滚滚涌来,即便是已经报了死志的鲜卑伤员,此时也面色惨白,那拼死的意志很快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战争,在这一刻,已不再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吕布一方,仍旧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的士卒,却很快便感觉到,对面的鲜卑人不再是勇猛无前,在小校的带领下,喊杀着将城头上最后一点的敌人赶下城头。

“大人,撤吧,再不撤就走不了了。”步度根身边,十几个部落的首领跪倒在其身边,苦苦的哀求着。战争开始至今,他们谁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一日,怎能会是新到援兵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心中很是明白,战争持续到今日,他们的手下早已没有了争斗之心,与拼死守卫雁门的守军相比,他们始终缺少着一股信念,一股可以支撑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能够不溃退的信念,可惜,从古至今,这种信念从来没有真zhèng

的生成过。

很远处,马蹄踢踏地面荡起的尘沙滚滚飞扬,本就已经接近傍晚的天空更见黑暗了,步度根愣愣的看着天际,握着剑柄的手上青筋凸起,半边身子颤栗不止,额头之上,黑青的筋脉跳动着,双眼睚眦欲裂,面目显得狰狞不堪。

“撤,撤吧。”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步度根一身的气力,自牙缝中硬是挤着吐出。

“诺。”首领们接到命令,纷纷退着走了。

鲜卑的大军,并不是如同汉军一样,以行伍区分开来。就像中部鲜卑一样,他们平日里都在各自的部落中,只有在步度根召集之时,他们才会以部落为单位聚集起来,每一个部落的首领便是一个领军者,统一听命于步度根,在战场上劫掠到的物资,除去需yào

上交给步度根的份额,余下的便是他们自己的,用以贴补部落。自汉朝立国开始,便一直在劫掠与拜服之间晃动着,大汉王朝的年代史,不如说成是一部与塞外民族的战争史更为恰当。

“呜呜……”与进攻不同的另外一种号角声响了起来,战场上,声音所到之处,鲜卑的士卒只是留下了一小部分的士卒顽抗坚守,其他人便如同潮水般,纷纷开始了退却,很快的,战场之上的叫杀声渐渐小了小来,只有那远方状如奔雷的马蹄声,越传越大,越传越大……

“将军,是援兵,援兵到了,肯定是文员的援兵到了……”不知何时,吕布身边,田畴不知自何处钻了出来,激动的在吕布身边大声嚷嚷着。

“援兵?文远?”吕布只觉得自己的心神有些错乱了,脑海中留下的,仍旧是他正在与鲜卑士卒砍杀之中,此时的他,其实早已是累的没有多少精力了,只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

“告sù

文远,只许追击三十里立kè

回返。”没有了战斗,没有了敌人,吕布终于渐渐清明了过来,也不去管为何此时早已被他送下去休息的田畴会在此处,硬撑着对其嘱咐一声,接着便脑袋一昏,晕着倒了下去。

“是将军!将军?将军?来人,快来人,快找医生来……”田畴也是激动不已,虽然他一直坚信张辽能够赶过来救援,只是他不知dào

,这个时间到底有多久,此时见到援兵已经赶来,让他怎么还能够镇定下来,只是刚刚应下吕布的话,便见到吕布忽然间就倒了下去,心中顿时焦急起来,一把将吕布接住,口中嘶吼着大声喊着,哪里还顾得上失态不失态。

“将军……”

“将军……呜呜……”

吕布刚一倒下,田畴无心他顾,城头上顿时混乱了起来,不少士卒奔跑着过来,胆小一些的士卒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城头上的混乱,城下诸人已经顾不上了,鲜卑部落中的士卒除去被留下阻敌的一部,其他的已经先行开拔,步度根手下副将连忙赶到其身边,下马拜道:“大人,敌人距此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还请大人上马。”

再次回首凝望了一眼雁门城头,步度根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舍,还有浓浓的愤恨,一转头,上马离开,那副将看的分明,随着马蹄跑动,一抹晶莹轰然坠落。

步度根心中恨极了袁绍,更多的却是无奈,这一次经久的战争,他第一次意识到,如今的汉朝,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让他们纵横劫掠的地方,再想及如今鲜卑四分五裂的现状,他心中,也是第一次升起了浓浓的不安,鲜卑的未来,到底身在何方?

带着疑惑,带着仇恨,带着对于大汉王朝沃土的眷恋,步度根走了,就如同他到来时一样突然,轰隆隆的马蹄启动,比之远处奔来的骑兵丝毫不慢,向着草原奔去,那里,有着他的族人,那里,才是他的家乡。

“驾,驾……”奔涌的骑兵渐渐近前,最前方,一杆大大的“张”字锦旗随风飘展,所有人都没有猜错,此时赶到的,正是吕布的援军,其手下的头号大将,张辽,张文远。

雁门战争刚一开始,吕布便听从田畴之言,派人去往乐平张辽处让其回兵救援,求援之人尚未到达时,袁绍一直隐忍的手段终究施展出来,当年吕布藏身在太行山中的老对手,黑山军张燕。

张燕,当年张角手下的一员悍将,张角兵败之后,张燕并不曾在其身旁,而是带人往北支援白波军,张角意wài

病亡,张燕便率着手下躲藏到太行山脉中。黄巾军中多是被胁迫生存不下去的百姓,张燕也是穷苦出身,啸聚山林间,逐渐的开始收拢周边投靠过来的百姓,很快的便拥众三十万,再加上太行山中大大小小的其他势力,之后被袁绍悄然收编,形成一股巨大的势力。

张燕一动,便将张辽死死的拖在了乐平,太行山中,以张燕的势力最大,黑山军行进如风,山地中行走如履平地,张辽的手下却多是以骑兵为主,在这一方面上,便吃了不小得亏。如此折腾了月余,也不曾将黑山军消灭掉,想及吕布那边的状况,张辽不得不放qì

了乐平、上党两地中靠近太行的地方,将士卒集中到一处,被动防守起来,等到臧霸领兵过来之后,张辽便将两地的防守一道交给了臧霸,自己则带着手下三万骑兵并两万步兵增援雁门,总算是在关键时刻赶了过来。

“弟兄们,鲜卑狗凶残,你们可还记得,这些年间他们是怎样欺凌我们的?如今他们又来了,你们来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隆隆的马蹄声,仍旧遮挡不住张辽浑厚的声音,带着嘶哑,带着悲愤,轰然直冲天际。

“杀杀杀……”

“血仇血报……”

士卒之中,有一些乃是当年跟随张辽自雁门走出去的,雁门作为抵御鲜卑的屏障,经受的磨难远比想象中来的要多,雁门的男儿从来不惧生死,他们怕的,是他们身后那无数的父母妻儿,血仇,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这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最为深重的仇恨。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的随之而起,冲天的喊杀声在数里之外,便已清晰的传入留守的鲜卑士卒耳中,让得他们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上了几分。他们,身染疫病,已经是不可能在回到草原上了,可以说是必死之人,可是,面对生死,又有几人能够面容不改?

“阿里吉,冲锋吧,在这样下去,不用汉狗动手,手下便再无战心了。”感受着对面骑兵冲击之威,留守的将领身边,一个受伤的士卒冲着其大声叫嚷了起来。

是啊,军心若无,战争,还能继xù

下去吗?阿里吉晃晃脑袋,将脑海中那一片蓝天晃去,这一刻,他才发xiàn

,草原之上,竟然有着他无尽的眷恋,只是,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勇士们,你们鲜卑人的勇士,你们是鲜卑人的骄傲,难道你们准bèi

要将这一切抛去掉了吗?战吧,为了家人,为了鲜卑的荣耀,战吧!”

“荣耀与我们同在……”

“战战战……”

阿里吉显然很聪明,一声声的吼叫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吼叫声,将鲜卑人心中的胆怯驱逐开,几乎是在一瞬间,浓烈的战意自鲜卑人残余的士卒中散发了出来,同样浓烈,同样不屈。

“杀……”骑兵冲锋,两军接触的很快,只是片刻,便已能看清楚对方人脸上的表情,张辽将手中的长枪固定到马匹上,将随身的大刀拔了出来,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声,自其口中呼喝而出,刀身上,仿若是有着无尽的血光散发,冲着前面闪动着划过。

第二百一零章:瘟疫生,慨然施救

“城上主公可在?张辽奉命统兵前来救援,还请城上派人,打开城门.”浑身之上,没有一处干净之处,满身的血迹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冲杀在最前面的他,几乎是在不停的收割着敌军,很快便被鲜血染红了整个身子。张辽单骑来至城门下,看着杂乱的战场,心神中第一感觉竟然是遗憾,顿了一顿,他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对着城头上高声喊道。

此时,城外的战争已经结束,鲜卑人留下的人数并不太多,其中还伤员居多,只是一个回合的冲杀,张辽手下便已将敌人清剿了干净。

吕布昏倒之后,经过一阵忙乱的救治,士卒将其转移到了城中安稳之地,鲜明的张字大旗田畴也早已见到,只是城门前堆积的杂物太过多了,这才下令按兵不动,静待着张辽与残余的鲜卑人分出胜负,听见张辽的呼喝后并没有立即吩咐士卒去打扫城门,目光中带着些许满yì

,片刻后出言说道:“将军有令,许文远追击三十里。”

“主公何在?为何不与辽相见?”张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他心中不相信田畴会对吕布不利,也不认为田畴可以伤害到吕布,心中却仍旧是闪过一丝担忧,他很是明白,在他率兵来援之时,吕布是不可能不出面相见的。

“将军劳累昏迷,目前已无大恙,文远不必担心,大军回返之日,畴定然还文远一个完好的主公。”知dào

张辽是误会了,田畴不甚在意,淡然一笑,对着张辽出言解释到。

“闻子泰先生之言,辽心已安,这便先行追击,待回军之时,再与先生畅谈。”吕布军中,也只有张辽、臧霸两人明白田畴的作用,吕布虽然在接连遭受打击之后性子有所改变,其本性不喜文人却仍旧没有改变多少,对于此,张辽很是无奈,只好拼命与田畴打好关系,也算是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路线。

“将军只许文远三十里路程,望文远早回。”田畴双手微微一拱,对着张辽再次出言提醒到。

“先生放心,辽晓得。”战马上,张辽也是一抱拳,左手猛地将马一拉,坐下战马嘶鸣一声,轰然调转了马头,向着鲜卑退却的方向追击而去,其身后,除去一些受伤的士卒,两万多骑兵追随其,呼啸着策马而去。

“好一个虎狼之将啊,可惜……”看着远去的张辽,田畴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感叹,声音轻轻,似有若无。田畴的话没有说完,很显然,直到如今,他仍旧是对吕布不甚看好,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对着自己,田畴心中暗暗说道。

是役,张辽率两万多骑追击鲜卑,斩杀五千余人,夺得战马辎重无数,鲜卑人中,最后逃过追击并反回至草原上的,只有三万余人,这一场持续了两个月的战争,以吕布一方惨胜而结束。

战争是结束了,这场战争对雁门的影响却仍旧在继xù

着,一方面,雁门郡中的百姓在经lì

了这一次的战争之后,对于吕布大军迅速的接纳了起来,就连当地的世家大族也保持了观望的态度,另一方面,鲜卑人退去后,残留下的疫病终于是爆fā

了起来。

瘟疫,对于医术条件很不好的古代来说,简直是死亡的象征,历史上自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够在瘟疫发生之后残活下来,战事结束之后,田畴便亲自带着士卒开始清理战场,这些事情,当年身在幽州之时他也没少接触过,此时做起来到异常顺利,按照平日里的处理方法将尸体就地掩埋了,血迹也很快被冲洗赶紧,城头上破旧的地方也开始有工匠在修补着,有着百姓的帮zhù

,城外堆积如山的杂乱之物纷纷被收拢起来,能够使用的便被再次搬回城中后,田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鲜卑大帐中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晓,这些处理的方法原本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那些身染疫病的鲜卑人,战争过去,被留下的鲜卑士卒没有一个存活下来,他们死后,田畴却是没有太过在意,灾难,在这不经意间,再一次降临到了这些刚刚经lì

过惨痛的百姓身上。

很快地,两日时间过去,当日参与打扫战场的士卒、百姓中有不少人开始上吐下泻,严重的人已经趋向于昏迷,士卒的体质比起百姓来说好上不少,抵抗能力也好了不少,得病之人的症状被城中的郎中查看之后,顿时将众人吓得呆住了。

瘟疫,竟然是瘟疫……

即便是面对最凶残的鲜卑人也不曾退缩的百姓、士卒们,纷纷变得害pà

了,不少人开始变得绝望,乃至……疯狂,恐怕就连设计出此计的步度根也没有想到,在八万大军连续攻打两月之余却没有攻打下的雁门,只是在短短的两日间,便大乱了起来。

“主公,必须要做出决断了,如今城中秩序全无,若是让这些染病之人流落出雁门,那才是整个并州的灾难。”雁门城中,吕布早已在张辽回来当天便已醒了过来,只是那些日子中耗费了太多的心神精力,这两日便一直在府中休息,城中诸事暂时交给了张辽处理。疫病一开始发作时,不单是张辽,就连田畴也没有很去关注,只是以为是小的病症,每次战争过后,总会出现一些这样的症状,常年经lì

战争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此事,谁也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是啊将军,如今城中染病之人已近过半,虽然文远将军处理的及时,已经将染病之人控zhì

了起来,可是疫病仍旧在扩散着,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雁门便成了一处死地了。”田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染了瘟疫,便等于是在身上打上了一个死的烙印,几乎没有幸存下来的可能,人在绝望中,往往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出去那些病的严重的已经瘫软在地上外,那些刚刚染上病症的,却只是才见到一些征兆,如今城中,即便是有着张辽大军在镇压着,城中的混乱程度也是一日胜似一日,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

“先生说该怎么办?”吕布眼睛中,闪过一抹悲哀,不知是为了那些染病的百姓,还是为着他自己?也许更多的,是对于目前处境的迷茫。

田畴眼睛中,闪烁其浓浓的挣扎,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莫测起来,过了良久,才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眼神中闪现出凶狠的目光,盯着吕布自牙缝间挤着出言道:“如今看来,只有一策方可有用了。”

田畴的目光,盯得吕布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微微扭曲了一下身体后,吕布眼睛中,却没有多少聚焦,轻声出言询问道:“不知先生之言,乃是何策?”

“当年畴身在幽州之时,很是不幸曾经碰到过一次瘟疫,畴命大逃过了一劫,当年幽州牧乃是刘虞,这个即便是对着外族仍旧心存怀柔之意的人,在当年下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命令……”说到这儿,田畴眼光中闪烁起滔天的凶光,双眼怒睁,一眨不眨的盯着吕布,一字一字的吐言说道:“挖坑,活埋。”

“什么?”张辽自座位上霍然起身,吃惊的盯着田畴,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就连吕布,也很是吃惊的看着田畴,想要自其眼睛中看出事情的真假。很快,他便失望了,田畴眼光,没有一丝的闪动,除去那滔天的恨意,有的,只是浓烈的悲哀,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绝望。

田畴没有再说话,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接下来,就要看吕布的抉择了。

屋中,几乎是在瞬间之中,气氛便凝滞了起来,沉闷的气氛压抑的人心头沉重,只有那砰砰的心跳声,如同钟鼓般,在敲击着,直冲脑际。

“先生可知,那几乎一半的人口,可是有着二十多万人啊?”吕布有些艰难的扭转了下头颅,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田畴,嘴角处满是苦意,涩声的对着田畴出声说道。

点点头,田畴仍旧没有开口,目光却仍旧是定定的看着吕布,谁也不知dào

此时的他,心中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就连一直与其关系不错的张辽,此时也满是震惊的看着他,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脸上带着深深的不解。

“好,将重病不起的百姓就地掩埋了吧。”一句话,仿佛是费尽了吕布浑身的力qì

,额头上,一条条青筋暴露而起,哆嗦着嘴唇,吕布终究是下了一个正确的,却是十恶不赦的军令。

“主公……”张辽心中顿时一痛,不敢置信的看着吕布,这个在战场上,从来没有惧怕过死亡的汉子,虎目中,竟然堆积起了泪水,大颗大颗的坠着落向地面。

吕布摆摆手,就在他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亲卫自外面匆匆走入,行至吕布跟前倒头便跪倒在地:“回禀主公,府外有一人欲要觐见主公,言称他有一法,可解主公之危……”

第二百一一章:李当之,神医高徒

亲卫话刚说完,吕布自座位上霍然起身,吃惊的看着亲卫道:“哦?来人可曾说明身份?”

“不曾,那人只是说城中瘟疫再是拖延,定然会让全城百姓为之陪葬,听其语气十分肯定,将军见谅,属下私下已将其搜身,其身上也并未携带利器.”亲卫有些诚惶,害pà

吕布怪其擅作主张,说话时,带着些小心,只是言辞中,却没有多少慌乱。

几人中,也只有田畴还算是淡定,对着吕布提醒道:“将军还是将人先请进来吧,此人既然敢在此时求见,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本事,可解雁门之难,若是其要求不算过分,我们便可接受下来,不然的话,也只能走最后那一条路了。”

吕布听了,连连点头,对着一旁侯着的亲卫出言说道:“速速将门外之人请进来。”

“诺。”亲卫接了命令,迅速的退了出去。

田畴有些担忧的说道:“此人前来,一不道明身份,二者此人竟然知晓瘟疫之事,恐怕也是一个有心之人,瘟疫之症由来便是不治之症,此人竟然敢夸下海口,也不知dào

是却有其能,还是想要凭借惊人之言为其脱身?”

田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自战争结束之后,城中的医师全部被召集了起来,照看救治满地的伤兵,及至瘟疫发生之时,最先发觉并确认下消息的,便是留在军中医师。之后,张辽很果duàn

的下令将消息封锁了起来,更是派遣了大军,借着医病的名头,专门将染病之人聚集到了一处,雁门城中,更是被其下令许进不许出,就连城中士族也被其严令留在了城中。

“不论如何,某便先见上一见此人,若是欺骗与某,我定然要让其知晓,欺骗与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吕布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决定了,若真是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他便率着大军一路南下,管他什么鲜卑还是汉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快地,亲卫便带着一个人自门外走进,几人看时,只见来人一身粗布衣衫打扮,年约三旬模样,见到诸人时神态从容,在那亲卫的指引下,即便是面对吕布也不卑不亢,拜了一拜说道:“山野之人李当之,见过将军。”

“李当之?”吕布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神在屋中其他几人脸上瞟过,见几人也是满脸茫然,便知晓诸人中没有人熟悉这个名字,见此,吕布心中的期盼不由的便跌落了下来。

屋中几人的神色变化,来人一一看在眼中,却没有因为几人的轻视而稍露不满,对于这一切,他都淡然处之,自己好似一个局外之人,浑然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中。

“山野之人,不足道哉,将军未曾听闻,实属正常,当之此来,乃是为了城中疫病,如今疫病乃是初发,尚能够控zhì

起来,若是将军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倾力一试。”脸庞上,李当之没有带一丝的笑意或者是得yì

之色,有的,只是郑重,显然,对于城中的疫病,他心中也有着不小的压力,而且,医者父母心,看着百姓挣扎在痛苦之中,于他心中更是苦痛不堪,这才是他最终下定决心上门拜见的主要原因。

吕布听了正要答yīng

,旁边田畴上前一步出声打断,对着李当之询问道:“古往今来,尚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医治瘟疫,医者如此言之灼灼,不知医者所学,乃是何人所授?”

头颅微微歪了一下,李当之面上仍旧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了一眼田畴拱手回道:“家师华佗,当之不才,仅学之皮毛,若是老师在此,这般疫病自然是难不住我家老师。”

原来,这李当之竟然是华佗的弟子,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定然会惊喜异常,李当之,在历史上可是有着药王之称,可见其对于药理医学有着相当的成就。只是此时的李当之,显然还没有达到历史上那种地位,此时的他尚还年轻,这次出现在雁门却是一个意wài



自从诸葛瑾将华佗、张机两人请至青州之后,在青州学员中专门开了一门课程,乃是医学,这其中,诸葛瑾更是将一些个自己只晓的东西整理了一番交给华佗研究,这其中,便有着医治瘟疫的“种痘之法”。青州的百姓,多年来在诸葛瑾政策的影响下,对于杂学一类的行当也不再如同汉朝的其他人那样排斥,学医之人虽然说不上人流拥挤,却也是相当可观,几年间,陆陆续续有着学成之人离开学院,一些人选择留在了青州,或者民间,或在军中,另外有着一些人却是奔赴大汉各处,欲将华佗的行医理念推行天下,以医治世,这李当之,便是其中之一。

李当之,本是一个行医医师,长安人士,董卓祸乱天下之时,他一路逃难至青州,后拜入华佗门下,公元193年初开始行医天下,游走四方,至雁门后,因为战争来的太过突然,便被羁留在了城中,无巧不巧,正赶上了这一场瘟疫,,也算是一场造化。

“华佗?可是如今身在青州的神医华佗?”吕布对于这些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关注,对于李当之之言反应很是淡淡,张辽却是不同,他与臧霸乃是好友,当年臧霸之事他也略知一二,臧戒当年触怒太守之后,被其收押,臧霸闻讯后,引领从客数十人于费县西山道中半途截劫,救出臧戒后,臧霸便与父亲亡命奔逃于东海,而臧霸亦开始以勇壮闻名于世。后黄巾之乱时,臧戒病重,臧霸便四处找寻医师,也就是在那时,第一次听说了神医华佗之名,可惜,其父臧戒却未能有幸被其医治,最终撒手人寰,后来臧霸便不止一次向其提起此事,引为生平之憾,张辽便也曾刻意打探了一些华佗的消息,自然知dào

不少华佗的事情,是以听完之后才如此震惊。

“文远可是知晓此人?”对于张辽的反应,吕布感到很是不能理解,一个医师罢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吕布询问,张辽不敢怠慢,躬身肃然道:“主公,华佗先生乃是有名的神医,说不定还真有着治愈瘟疫之法,百姓有救了,雁门城有救了。”说道最后,张辽忍不住眼眶微红,对于雁门,他有着浓厚的感情,自小在此处长大,在这里,有着他太多的难以割舍。

田畴对于华佗的名声也有所闻,闻言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下,不在对着李当之质问,很自然的后退了一步,将吕布凸显了出来。

“既然如此,李当之,稍后我便将手令给你,准许你在城中医治,我会派遣文远协助你的,一切所需皆可找文远索要,此事便由你们自行处理吧。”细细思考了一下,无论成与不成,对于他来说,终归是没有什么坏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治不好了,吕布便此事答yīng

了下来。

“如此,则多谢将军,我需yào

很多的人手,希望将军能够允许。”情势着急,李当之也不客气,直接便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另外,治病救人,需yào

很多的药材,我身边有着几人,对于草药有所涉猎,请将军允许他们出城,而且采药之事也需yào

有大量的人协同……”

吕布只是听了几句,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其打断道:“此事你找文远便可。”

李当之见了,冲着吕布再次拜了一拜,便急急的出去准bèi

去了,张辽与吕布打了个招呼,拉了田畴一道,也匆匆的追了出去。很快,屋中便只剩下了宋宪、侯成、郝萌、成廉四将,吕布见了,干脆将四人也打发了去帮zhù

张辽,自顾的回后堂去了。

追上李当之之后,张辽第一时间便将其拉着回至军中,一路上,李当之一边走一边嘱咐道:“还请将军下令,城中饮水,必须烧的沸腾方可饮用,另外,最好将染病之人的衣衫集中起来,也用沸水煮过,将重病者与轻微者区分开来,重病者隔离出来,不许人接近他们,还有,寻找一些染病在身的牲畜过来……”

也不管张辽是不是能够理解,李当之的话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将他自青州华佗出学至的东西一一拿了过来,其实这些做法是不是真的有用,在他心中也并无多少的把握,只是出于对华佗的信任,执行起来倒是认真的很,几乎没有丝毫落下之处。

需yào

记录的东西太多了,很快张辽便再也记不下去了,还好,宋宪四人跟了上来,几人一分摊,很快的便各自去准bèi

去了,一行人,顿时只剩下了低着头喃喃自语的李当之,还有自从过来便一直没有发言的田畴。

所有的事情吩咐完了,李当之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放松,要知dào

,因为人口太过集中,这一次的瘟疫传播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短短两日间,城中便有几乎一半的人起了症状,让他如何能够安的下心。

“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呢?”李当之焦急的自原地转起了圈圈,脑袋中飞快的转动的,忽然,其脚步如同钉在了地上,原本躁动的身子顿在那里,只见其微微将头抬起,眼神中爆射出浓浓的惊喜:“我怎么将它给忘了……”

第二百一二章:雁门毕,天下难安

却说李当之在那边神神叨叨的,惊诧间让田畴不明所以.

李当之在怀中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一个令牌状的青玉,笑着在田畴脸面晃了一下道:“差点忘记了,当年离开之时,老师将此玉牌交给了我,嘱咐说若遇到困难,可以去当地的药房寻求帮zhù

,这些年来,却是将此事忘却了。”

“药房?”田畴脸上,更是迷惑了,这穷乡僻壤之地,医师都是难寻,城中所有的懂些医理的人都已经被征召入军中,哪里还有药房可寻?

“跟我来。”李当之却不再言语,冲着田畴兴奋的笑了一下,调转步子向着东城行去,田畴见了,虽然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在其身后紧跟着,他到是想要看看,这个李当之心中,就是有着怎样的盘算。

很快地,两人行至东城中一处偏僻的胡同,胡同尽头被围墙堵住,尽头处,一个小巧的木门亘在墙上,颜色与围墙几乎一样,田畴见此,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曾经他以为已经熟悉无比的雁门城中,竟然有着这样的洞天。

“砰砰……”田畴正走神,李当之已经开始敲门,静寂的胡同中,顿时响起了沉闷的敲击声。

“家中已是无米粮可纳,不知所来何意?”只是敲了几下,木门之内便已传来了回应之声,田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当之,想看看他要怎么处理。

“米粮只可充饥,良药却能除病。”李当之一句话说完,两边仿佛是对上了暗号一样,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年老之人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家师华佗,此乃信物。”面前之人虽然是一个老人,李当之却是不敢怠慢,之前随着华佗学医之时,他可是不止一次见过与其相若之人杀人不动声色,称呼他们老人倒不如称呼他们为“细作”。

不过这次,他显然猜的有些错了,眼前之人好似行将就木,行走间带着说之不尽的老态,这一处地方,乃是甄家在雁门中隐藏在暗处的商铺,这人确实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在大汉十三州上,诸葛家与甄、糜两家联手,在每一处州郡之中都安排有商铺,至少也是一明一暗两处,也正是诸葛瑾的小心,让得他能够不间断的知晓着天下各处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华神医的高徒,里面请。”李当之话说完,老人却是不见半分情绪,直到见到其拿出来的玉牌之时,脸上的表情迅速转变着,变脸间不着痕迹,堪称大师级别了。

冲着田畴挥了挥手,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雁门城中瘟疫横生,如今城中情势危急,单靠着我一人却是力有不逮,今厚颜上门求救,还望不吝施以援手。”才坐定,李当之便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对着老人拜了一拜道。

“城中之事我等已然知晓,当年主公赐下令牌之时曾经说过,见令如见人,有何请求但说无妨。”屋中,除了三人之外再无人出来,也不知是此人谨慎还是此处就只有他一人,对于李当之的话却没有丝毫的阻挠,对着其肯定的说道。

“想要治疗瘟疫,需yào

大量的草药,这正是目前城中最为稀缺的,不知……”说道这儿,李当之猛然间想起自己太过心急了,居然没有询问对方称呼,一时间顿住了,心中迟疑一下后才接着说道:“不知掌柜的手中存有多少药材?”

“先生自然可以放心,如今库中存有的药材足够先生使用,只是瘟疫之事终究是有着危险,先生是否考lǜ

一下,由手下人来替代完成。”疫病,尤其是瘟疫这种病,有着极其可怕的传播性,想想后世中仅仅是一个“**”,便扰得全国亿万人民人心惶惶,更何况瘟疫这种病,在这个时代,还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能够肯定将此病医治的好。

李当之听了其言却是大喜,惊喜的看着老人,对于老人的劝说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仿佛是知dào

李当之心中所想,老人冲二人点点头,示意二人跟在其后,转身自桌子上面提了一个灯笼点上,带着两人去了后堂。老人的手在墙壁上一处拨动几下,顿时一个暗格显露出来,昏黄的火苗跳跃着,倒映着三人的身影,深一脚浅一下的缓慢向前走着。

“嘶……”即便是有着心里准bèi

,两人仍旧是被面前堆积如山的药材吓了一跳,尤其是对田畴来说,今日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心中的承shòu能力。

“华佗的弟子如今看来竟然跟青州有着联系?一个普通的民宅之下竟然有着如此庞大的“地下城”?青州方面一个小小的据点里面,竟然有着堆积如山的草药……”如果说之前田畴只是觉得诸葛瑾仍旧年幼,不是很值得他前去投靠的话,那么现在,对于与诸葛瑾见面,田畴心中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听见两人抽气的声音,老人口中呵呵的笑了,看了两人一眼解释道:“这些全部是雁门一地这些年的积蓄,草原之人嗜杀成性,南下劫掠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习惯,雁门地处关键之处,将来所要经lì

的战争不会只是这么一次,主公早在很久之前便已嘱咐我们多加囤积药材,这些年来,也只不过是积攒下了这么多而已。”老人的语气中,虽然说得谦虚,却带着一丝发自骨子里的骄傲。

“呼……”李当之与田畴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着这些药材,雁门城有救了,百姓有救了。”李当之伸手将一把风干过的药材抓在手中,轻微的用鼻子嗅了一下,其心头间,如同钟鼓般,敲打击撞着。

是啊,雁门城有救了。在李当之来过此处第二日,便遣了大军过来组织百姓将药材一一搬了出来,之后一周内,随着李当之开始发力,雁门城中的瘟疫却是在逐渐消退,雁门城中,为李当之供起了长生牌的,不知凡几。李当之却是不知,在其离开后不久,一只信鸽便自雁门中飞驰而起,冲着遥远的天际飞腾而去。而且在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意识到,城中的秘密据点在他来访过后,便已不再是秘密,更何况,多年苦心经营的药材,几乎上算是白白送与别人,再无什么值得留恋的,不久之后,雁门城中便再无有关老人一丝的消息。

天下各处的烽烟却没有因为雁门城中的一场瘟疫而消弭,反而有着愈来愈烈的味道。

先是荆南孙策处,初生牛犊的他不顾朱桓出言反对,硬是与五溪人对拼了一场,他没料到五溪人中竟然也有着高手,一步步将孙策引诱出来,反而将孙策围了起来,一场血战之后,五千儿郎只余两千不足。痛定思痛之下,孙策便将之前他准bèi

要用的计策施展了出来,先是与城中的守军汇合,相互掩护着将大军退出了雪峰山。这原本便是他提出的计策,只是战争临头,他却是怎么也压住不住心中的热血,当先与五溪人进行了一场火并,结果却是吃了大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五溪人并没有如同孙策预料的那样走出雪峰山,对于孙策让出的城池更是摆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根本连看也没有怎么看上一眼,只是在雪峰山附近出没,让得孙策准bèi

下的连环计策尚未便已宣告破产,荆南的战事,一时间便僵持了起来。

几乎是在天下诸侯涌动之时,袁绍与刘备的战争正式全面展开。袁绍听从郭图的意见,许以张燕以高官厚爵,于太行山西侧靠近并州的地方发动了战乱,生生将张辽拖在了上当、乐平一线,而起自身却亲率大军,自安平、饶阳、乐城三地分作三路同时发动了进攻。中路中,以张颌、高览为先锋大将,直逼高阳,左右两路乃分别有袁绍二子担任,总计出动兵马四十万人,声势浩大,天下诸侯莫能与之相比。

而就在此时,刘焉与马腾结成联盟,对着雍州中正逐步壮大着的曹操发起了又一次进攻。

身为凉州实jì

上的掌控人,虽然没有朝廷的诏令,马腾、韩遂二人却是不甚在意,两人所愁的,便是大军的粮草,刘焉使者到来,正好为马腾打开了一副新的画卷,他很是果duàn

的意识到这中间所能够得带的利益,简单的商议了一番之后,马腾从刘焉手中得到了如今凉州正需yào

的粮草,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曹操拖延在长安。

后不久,刘焉公开宣称曹操的罪状,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针对曹操强占汉中之事,刘焉的目标,似乎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公开化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正与袁术对战的武安国,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大意,面临着一个他人生中的绝境……

第二百一三章:下相殇,张纮一谋

却说武安国率领大军行至下相城外,当先将斥候派遣了出去,没多久,斥候回来汇报,言城中并无异动,武安国听了大喜,不去管日头西斜,便开始布置起攻城事宜.

“战起突然,此时下相城中定然没有多少防备,正乃我等取城之机,末将不才,愿为前驱。”武安国帐中,身为先锋大将的他身边自然不缺几员战将,只是均是武艺平凡之人,此时得知战机,自然不愿白白错过,纷纷起身请战。

“哈哈,某正有此意。”

此次出征,武安国身边带有三千大军,对于下相是志在必得,更何况他心中清楚,广陵与下相相距长远,下相县丞自然不敢投向刘繇,此时攻取下相正是最佳时机,武安国豪爽的笑了,当即对着手下下令,令宗宝为前部,他自领大军随后进发。

“城上之人听着,某乃青州大将,我家主公仁慈,快快开门投降。”宗宝行至城下,却没有立即开始攻城,反而大摇大摆的派人前去喊话,却是将古人所为做得完好,此时胜利在望之时,浑然将诸葛瑾专门设计的偷袭之策抛之脑后。

“敌袭……”不得不说,下相城中的警惕太过松散了,直到此时,城头上菜忽然间变得慌乱起来,叫喊声、战鼓声夹杂一处,如同一块石子投进湖中,顿时将已经安静的下相城捣鼓的喧嚣不已。照着这种情势,若是一开始宗宝便领兵突袭,说不得此时早已将下相城拿在手中。

“哪里来的战鼓声?是谁打过来了?”下相城头,似乎是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在大声呼喝着,声音滚滚,传向城下。

下相城很小,说是城池,却好似大户人家的围墙一般,只是简单的将一片地域围了起来,宗宝带着手下,耀武扬威的对着城头呐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似汝等之人怎敢阻挡王师,何不早降,免得战起生灵涂炭。”

好似为了炫耀,在宗宝喊完话之后,其手下轰然喧闹了起来,一时间竟显得声势浩大。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城头上,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长衫之人昂然而立,其身旁,身为下相中的县守却弓着身子,一副听从教诲的模样。

“此等小儿,不过是哗众取宠之徒,不必理他,按照之前我交代你的去做吧。”这人神色间很是淡然,对于城外那众多的大军,浑然没有被其放在心中。

身边有了支持,县守心中却是安定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种恭谨迅速被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恐慌,还有满脸的谄媚之色:“县中守卒不够百余人,将军大军到此,在下怎敢阻挡,还请将军稍待,在下这便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大军入城。”

“哈哈,好,算你知趣儿,你放心,等我家主公到时,我自然会为你美言几句。”宗宝脸上带着兴奋,不用一兵一卒便拿下下相,不论原因如何,说出去后他脸上自然有光,高兴之下,空头的支票便开了出去,浑然不顾他是否有资格能够在诸葛瑾面前说的上话。

与宗宝相反,县守在喊完话后,将身子探回城中,脸上的表情再次转换着,对着身边的守将挥挥手,示意其去准bèi

,城头上,顿时开始忙乱了起来,这一切,城下的宗宝浑然不知。

“吱呀……”没过多久,一声沉重的声响自城门处传来,此时天空尚未完全漆黑,只见那老旧城门正以龟速缓慢的打开着,宗宝见了心头更喜,大叫一声驱马向着城门冲去。

宗宝一动,他身后的近千人也跟着向前奔去,阵型散散垮垮,在他们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谁也不知,此时的他们,正一步步迈进一个死亡陷阱中,而他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晓。

“将军,宗副将已经带兵冲锋了,小的刚才看了一眼,好像是城门正在缓缓打开。”大帐中,武安国还未行动,便听见细作过来报gào

,不知怎的,此时的他心中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宗宝带兵走后,武安国说是随后就到,其实是想着要将此功劳让给宗宝,这些年,当年的胞泽中,也只有宗宝一直守在其身边,在他看来,一千的士卒已经足矣将下相攻取下来了。也难怪他会这样想,下相之地很小,不过是下邳郡中的一处小地,能够拥有多少守军?别说是下相,就连他熟悉的青州境内,县城的守军也都是几百人,怎么会是他手下那些精锐的对手,也是由此,武安国安然的坐在帐中等候消息,根本没有带兵前去的意思。

却说宗宝马快,第一个便走进了城中,城门洞里,光亮更是少见,宗宝眼睛有些适应不过来,对于周遭的人也没有怎么在意,在一个士卒的引领下,很快地便进到城里。

“哎你们县守呢?”宗宝拉住马匹回转身子,对着身边出声叫道,哪知dào

,转过来的他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忽然间感觉到城中的气氛却是太过静了一些,一个念头突然升了起来,心头间不由的感到骇然。

“中计了……”

“撤,快撤……”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马匹吃痛很快将身子转过,宗宝的声音冲着城门处大声的叫了起来,而此时,速度较快的士卒已然自城门洞处行了进来。

“反应倒是挺快的,可惜,晚了……”城头上,长衫文士看着因为宗宝一句话而显得慌乱起来的士卒淡然的笑了,口中喃喃低语着。

仿佛是为了印证长衫人之言,响亮的喊杀声顿时自城中爆fā

了起来,不长的城门洞中,只是一瞬间,便好似被弓箭给覆盖了一样,黑压的箭雨倾泻而下,与此同时,粗壮的滚木自城头上向着城门口处轰然砸下,很快便将城门堵了下来,顿时将宗宝手下断成两截儿。

“杀……”宗宝的手下,瞬间便被这一系列的变故给打懵了,在他们根本还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时,暗藏在城门洞中的守军便冲着杀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士卒顿时被砍倒了一片。

“将军,我们中计了。”冲在最前的他们暂时逃过了一劫,宗宝身边,一个士卒拍着胸口,脸色惨白的看着其大声吼叫着,他的情绪,很快便影响到了其他士卒,这些幸存的人不由的都将目光转动到了宗宝身上,绝境之中将希望寄托于人,似乎正是人的一个通病,百战的士卒也不例外。

“救我,救我……”城门洞口处,一个浑身被射成了刺猬的士卒倒在地上,艰难的挪动着身体向外爬着,在见到自己的胞泽之后,一条胳膊挣扎着抬起,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期盼,嘶哑的吼叫着求救,每一句话说出,其嘴角处便会涌出一股血迹,其身下,更是被鲜血灌满了,爬行的路途上,一条刺目的血迹蜿蜒盘曲,诉说着其对生的希冀。

宗宝脸色铁青着,城门洞中,匆忙间被箭雨覆盖,残存下来的士卒本就不多,在被人突袭之后,很快便被清理干净,挣扎着的士卒尚未等到胞泽反应过来,便被随后赶至的守军一刀枭首,浑圆的眼睛中,掩饰不住的呆滞,还有恐惧。

“啊……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生。”霍然间,宗宝却是怒了,眼见着胜利在望,没想到却是一个为他精心准bèi

下的陷阱,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被屠杀了半数的手下,任他是谁,也承shòu不住这样的打击,宗宝大声叫着,冲着城门洞中走出的守军冲了过去。

事起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宗宝的手下在一瞬间,便被分作了两部,冲进城中的士卒大约有六百人,除去行走的快的残活下来的人,基本上已经被肃清,只余下了宗宝及其身边跟随着的百余人,而城外,四百余人被封锁在城外,面对着城头上飘落的箭雨,在付出了近半士卒的代价之后,总算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一面派人将消息告sù

武安国,一面焦急的盯着城门处,隐约间可见城中那一抹战斗着的身影。

“先生真乃神人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将敌军消灭,拖先生之福,下相是保住了。”不知何时,下相城头上,县守再次出现,走至长衫文士身边,看着城中困兽犹斗的宗宝,神色恭谨的对其出言赞叹道。

“他们不过是些小的角色,真zhèng

的对手还在后边呢。”长衫文士脸上却没有带着多少欣喜,对付这些小的角色,还真提不起他的兴趣,更何况,在他心中,他真zhèng

的对手乃是下邳城中的那个人,荀攸,荀公达。

此时,宗宝身边的士卒很快地便被斩杀殆尽,有着弓箭手之助,再是强dà

的士卒也承shòu不起,更何况一群已经失去了战意的士卒,这一场屠杀,很快便会结束了。

“究竟是何人设下此等毒计,可敢出来与某一见?”战马,早已不知被何人斩杀了,宗宝此时浑身是血,显然也已支持不了多久,在其身旁,倒下了不下十个守军士卒,这些对于城中的守军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噌的一声将大刀插在地上,宗宝对着城头上恨声叫喊道。宗宝心中,带着无尽的不甘,直到此时,他竟然连设计他的人是谁都不知dào

,想到这里,宗宝心中便不由的开始发苦。

顿了片刻,城头上一片寂静,就在宗宝再次将大刀握在手中,以为他此生不会得知是谁的时候,城头上一个淡然的声音传了下来:“阎王地府,不要报错了名号,杀你者,乃广陵张纮……”

第二百一四章:决意起,连夜进兵

“张纮?广陵?”宗宝一听,心中就是一凉,此时他心中的唯一一个念头,便是要冲杀出去,将消息传递给武安国,广陵,广陵竟然出兵了……

“哧……”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在宗宝尚未反应过来时,噗的一声扎进宗宝的心口.

“你……”宗宝回过神,低头看看胸口插着的箭矢,只觉得浑身的气力在迅速消失着,握着大刀的手臂略略抬起,指着城头上一个持弓而立的人,想说什么却发觉早已吐不出声音。

“刘州牧帐下大将张英在此,某看汝也算是一个汉子,留你一个全尸。”张英话落,宗宝的身子轰然坠落,其脚下,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一片,头颅向上昂着天,心神一阵恍惚,家中妻儿父母的身影在其眼前一一闪现,最后归于黑暗。

下相城中,喊杀声倏然听了下来,天色渐渐黑了,武安国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时,城头上点起了无数的火把,影影绰绰,怎么看也不只是几百人的样子,其心中顿时凉了起来。

“将军,快出兵救救我们将军吧……”宗宝手下残留的士卒见到武安国,顿时哭着扑了上来。

“起来,哭有何用?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们哭能将敌人哭死吗?”看着哭哭啼啼的手下,武安国顿时怒了,这时候他心中正烦着呢,如何看得惯这女儿姿态。

“城中可有消息传出?”武安国转身,看着军中的斥候问道。

“回将军,尚无,如今只能知晓,城中忽然间多出了许多的士卒,数量、旗号尚未能探明。”武安国的目光,给斥候带了很大的压力,急惶惶的跪倒在地大声回道,随即抬眼扫了其一眼,嘴唇蠕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好似心有顾忌,最终没敢开口说话。

武安国着急万分,哪里注意得到斥候这些动作,宗宝与他相交多年,几乎上是亲如兄弟一般,宗宝虽然出身世家,却没有世家之人身上带着的傲气,当年两人共事于孔融手下之时便相处的很好,没成想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让其深陷绝地,武安国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再探,一定要打探下,宗宝将军此时如何。”武安国交代完,便吩咐手下准bèi

云梯等攻城之物,下相城外,一根根火把点燃了起来,很快地便亮成了一条火龙。

城头上,张纮怡然的立在汝墙边上,张英持枪护在其身边,看着城外忙碌的敌人,张英忍不住出声说道:“先生,看样子他们是要连夜攻城了。”

“取死之人,尚不知某之能耐便下此将令,如今看来,这诸葛瑾手下也不过如此。”张纮眼中,丝毫没有城外敌人的身影,古人征战,最不适的便是夜战,尤其是攻城战时,白天能见之时尚还难以攀登,更何况乃是夜间,在张纮看来,武安国下此命令,简直就是小儿之蠢,由点及面,也难怪张纮小瞧了诸葛瑾。

张纮傲然,自然有着他的骄傲,为谋者,才是真zhèng

的决胜于千里之外,计策之下,一切结成为空,就像此次进攻的诸葛瑾手下士卒一样。对此,张英却是默然,他虽然没有真zhèng

见识过诸葛瑾手下的战力,却也有所听闻。当年同取陶谦之时,刘繇最先出兵,反而没有随后才出兵的诸葛瑾攻取的迅速,难道要推到陶谦战力手下懦弱无能之上?他却不曾忘却,广陵城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场血拼,若不是陶谦下邳被破,被逼投降,只是要攻下广陵便不知要耗费多少士卒,更别说是徐南治所的下邳,竟然在段时间里边被攻下,怎能让他心中不小心谨慎?

看了一眼被夜色笼罩的张纮,长衫下的身子单薄不堪,张英相信,只需一拳,自己定然可以将其打倒,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人,杀起人来手段比起他丝毫不弱,恍了恍神,随即清醒过来,转身开始布置起城防来,城头上,顿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张将军,派遣两个士卒出城,将那敌将的尸首送于对面,我到是期盼着他们快些攻打过来,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张英正忙碌间,张纮的声音自旁边轻飘而出,一股仿佛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自张英脚底生出,直奔其脑际。

“好的。”再看向张纮的眼光中,不由带上了些惧意。他心中知dào

,城中早在几日前便已开始设计准bèi

,只要对面的将领带兵攻城,下相城,便是他的埋骨之地。为将者不惧身死,怕的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一时间,张英心中对于城外的敌将,充满了可怜。

很快地,几个吊篮自城头上下放,几个士卒抬着被斩杀的宗宝,行出很远才将其放下,奔着跑了回来。

“可恨小儿,吾誓必杀汝……”一声怒喝自武安国口中传了出来,声如奔雷,正在被拉扯着向上的一个士卒听了,吓得浑身战栗不止,轰然间向着城下坠落下去。

一喝之威,竟至于斯!

却原来,武安国匆忙的调派着手下,便是想趁着城中人无暇处置宗宝之际,再将其抢了回来,虽然在他心中也是知晓,城中战斗早已停止,宗宝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只是有着一点希望,他便想着要试上一试,正准bèi

间,却正见到城中守军竟然大摇大摆的将宗宝的尸身送了过来,叫他心中怎么不怒?

武安国的武艺其实不怎么的好,也只是停留在二流的境界,没想到此次竟然接着宗宝之死的刺激,短暂的提升了一个境界,二流到一流,是一个很多人一生也过不去的坎儿,也算是武安国的机缘,今后只要他好好习练,便能够真zhèng

的踏入这个境界。

城头上,张英脸色也是变了一变,凭着武者的直觉,在他心中,已经将刚才那个声音当做是他的大敌,其身边,原本一直神色淡然的张纮也是脸色一变,很明显,那个被一声大喝给吓得跌下吊篮士卒,定然会引得城上的士卒人心惶惶,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张将军,快些将我们之前准bèi

好的火油倒在城头上,在铺上干草,吩咐士卒小心着点,若是不想死的,就给我听令行事。”张纮脸上,再一次的恢复了镇定,对着张英咬牙嘱咐道。

“是,先生。”张英的声音中,充满了恭谨,整个身子也更是低了一低。

城外,武安国立在宗宝身前,扫了一眼早已没了声息的宗宝,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随即其抬起头,眼光自身边的士卒身上一一看过,忽然间出声叫道:“兄弟们,宗宝将军为敌人毒计陷害,如今身死敌手,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杀进城中,光他们……”

“为宗宝将军报仇……”

“血仇要用血来洗……”

一抹沉重自其余的士卒心头升起,随着武安国的话一出,这一抹沉重顿时化作呼喝声,昂然冲向天际,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天地。

“好兄弟,我武安国在此立誓,定然要亲手将宗宝将军的仇敌手刃,以慰宗宝将军的在天之灵。”武安国霍然间将身上的佩剑抽出,剑尖指天,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仇恨,大声的咆哮道。

“杀杀杀……”

“杀杀杀……”

士卒很是配合的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执念吼出,雄浑的声音再一次盖过了战场上的喧嚣,天地间独成一响,士气,在这一刻凝聚顶点。

“传我将令,攻城。”

“将军有令,开始攻城,三军将士,凡临阵不前者,杀,凡胆小怯战者,杀。”隆隆的战鼓声轰然响起,其间更是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奏成一种旋律,和着士卒的步子,每前进一步,士气便凝聚一分。

“杀……”士卒扛着简单的云梯,喊杀着冲着城墙涌去。

城头上,张英开始忙乱的指挥着手下的弓箭手开始还击,这一次,他奉命带来的先锋军足足有着五千人,比起攻城的诸葛瑾大军多了不知多少,更何况兼着守城之利,对于这夜的防守还是很有把握的。

箭雨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什么空隙的倾泻而下,任诸葛瑾手下的士卒再是精锐,血肉之躯怎能挡得住城头上的弓箭齐射?很快地,第一波冲上去的百余人便完全的倒在了城门前面,再也没能起来。

“恩?”张英也算是一个老的将领了,很快便发觉了城墙下的异状,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你也看出来了吧?”正疑惑间,张纮自后面走到城墙边,看着仍旧在持续着的战争轻声说道:“你看,敌将进攻之时,总是鼓声大噪,进攻之人却是分作了梯队,人数过于分散虽然很难能够攻上城头,却能将城中的器械消耗一空,如此看来,敌将胸中,也是有着不小的沟壑的,下一次,便将他们放上城头,一切,便在城头上决出胜负吧……”

第二百一五章:二出谋,火光冲天

城头上,一直如同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忽然间就少了起来,渐渐的归于无,战争开始后一直留在前面观察着的武安国第一时间便发xiàn

了这个异动,不由的兴奋的出声大叫道:“敌人的箭支没有了,冲,冲上城头,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武安国身边,接连几波攻城之后,人数再次减少了五百余人,这些剩下的士卒早已积攒了满腔的怒火,特别是第一次随着宗宝进攻残存下来的二百多人,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对着下相城冲了过去。

“杀……”也不知是谁第一个爬上城头的,手腕一抖,一把半人高的长刀已被其握在手中,向着一个离他最近的士卒横砍了过去。噗地一声响起,那士卒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兵器带人一起,被砍作两截,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白刃战,惨烈的拼杀由此而起。

“杀吧,将下相城中的士卒顶上去,你去掉一千的弓箭手守住两边的墙梯,不许放一个人过去。”见到诸葛瑾的手下这么快便攻上城头,张纮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便被隐去,转身对着身边的张英吩咐道。

张纮脸上,闪烁着愤恨,咬牙切齿,声音中说不出的寒意,让得其身边的张英不由的打了个寒噤,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dào

主公此次招惹到这个文士,到底是福是祸?”

这一次,武安国是真的准bèi

拼命了,所有的士卒都压了上去,他心中也是知dào

,黑夜之中攻城,对于他们来说困难重重,没想到只是几次试探,便已将城中的守城物资消耗一空,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在敌人尚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攻下城头。

“去死……”抡着手中的狼牙棒,武安国大步踏上城头,将一个正要偷袭的敌军抡飞,接连砸倒几个守军之后,才重重的摔在地上,眼见只剩下出气儿的模儿样。

说起这狼牙棒,还真是有段儿来历呢,武安国原本手中使得乃是一对儿流星锤,也是一个勇力过人之人,若是战争斗将,借着马力自然可以讲流星锤用的圆转,只是攻城陷阵,流星锤却不大适合,后来央求这郑浑为其锻造了一柄重刀,只是不会刀法的他使用起来,直接当棍子用了,抡、砸不止,毫无章法可言,只是若是做成铁棒,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最后诸葛瑾便为其设计了这个狼牙棒,棒头二尺,中实心,外凸起数根尖刺,与手柄一体相连,全部由纯钢锻造而成,让得这个“异物”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杀器。

“咕……”刚刚听了张纮吩咐,正准bèi

去调派兵马的张英,转头间正好见到这一幕,喉咙间不由的有些发苦,干干的吞咽几下,再转眼时,却见张纮脸色发白,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击,心中忽的觉得好笑,再怎么用计狠毒,终究不过是一个文人而已。

随着武安国亲自上阵,城头上的士气顿时再次提升,一瞬间便向前推进了几步,激烈的喊杀声继xù

着,愈发显得沉重。

下相城小,城头也不宽广,很快地,两边的士卒开始僵持了起来,彼此消耗着士卒,战争持续到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武安国也杀得兴起,冲击在守军最为密集的地方,手中的狼牙棒如同一个绞肉机,肆意的将涌上来的守军绞碎。

杀,再杀,拼死杀……杀杀杀……

诸葛瑾手下的士卒全部是精心挑选出来,单兵的作战能力比起城中守军强了许多,只是在这个巨大的战阵人潮中,却不能发挥出来多少,两边的士卒如同是发了癔症,只知dào

疯狂的砍杀着临近他们的人,血眸之中,再无dí

我。

张英离开张纮身边去做准bèi

,下令给自己的亲卫保护好其,战场上,杀得兴起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随着张英一条条将令发出,城头上渐渐开始起了变化:原本誓死抵抗的士卒好似不支一样,微不可查的后退了几步,他们身后,早已被派遣上来的下相城中原来的守军立kè

顶了上去,他们比起张英的士卒更是不堪,只是抵挡了不到一刻钟,便轰然一声四散奔逃。

短短的一刻钟,却也够了。等到武安国发xiàn

城头上起的变化后,抓住时机迅速突进,将残留在城头上的守军分割成几部,围着砍杀起来,只是他心头,一股淡淡的不安轻浮而出,想想却又不知是哪里有着问题,晃晃脑袋将念头甩出脑中。

直到此时,他仍旧不知晓,此时与他交战的,已经换了人了,直到此时,他仍旧不知晓,此时他所面对的,却是扬州刘繇的手下,那个荀攸判断,仍旧身在广陵之人。

漆黑的夜,即将见证着一场人间惨剧……

“一切已经妥当,先生是否先去城下休息?”战事已经有些超出了张英的预料,悄悄的将一切布置好后,他便紧张的出现在张纮身旁,劝说着其提前离开,此时他已经不能确定,一旦城头上火起,那些身陷绝地的士卒会有着怎样的爆fā



“不必,此人确实有些本领,这么快便能突pò

到此处,不过,一切到此结束了。”张纮挥手打断张英的劝说,低声喃喃道,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幼,随即狠了狠心,咬咬牙断然下令道:“传令,放火箭。”

此时的张纮,面上的表情狰狞不堪,就连见惯了生死的张英也忍不住感到害pà

,转头扫了一眼正在被围杀的守城士卒,眼角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仍旧坚定不移的下了命令:“放火箭。”

“嗖嗖……”漆黑的也,忽然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武安国发觉异样,抬眼看时,却正见到对面城梯寇冲,一队队士卒举着火箭,嗖的冲着他们疾射而来。

“将军小心……”箭雨之下,不时的有士卒被射到,一抹火光自其等身上燃起,武安国正走神,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顿时将呆愣的武安国惊醒了过了,狼牙棒挥动,将最前面的几支箭矢打飞,只是狼牙棒巨大笨重,对于迎面而来的箭雨没有多少阻挡能力,一支火箭终究是穿过其棒影,一下子钉在其左臂之上。

武安国好似不觉一般,此时的他,被城头上的惨况再次给惊住了……

火箭落地,原本踩着有些虚浮的城头上,轰轰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眼光过处,只见得城头上倏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虽是初起,只是在一瞬间便已达到最盛,这一刻,好似就连城头上的青石也被烧起,噼啪的燃烧起来。

“啊……”刺耳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交战中的两方人马再也顾不得相互厮杀,纷纷跳着躲避火焰,只是城头上早已被铺满了干草,并被倒上一层火油,带火的箭矢落上之后,铺着的干草便迅速被点燃,借着凛冽的风势,旋风一般的横扫城头,不少的人尚还来不及躲避,便已被火焰吞噬,任是怎样翻滚、惨叫,也是无济于事,反而烧的愈加厉害。

“不……”武安国目眦欲裂,染血的眼角滴趟着血泪,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再也忍耐不住心头的悲痛,撕裂的惨叫了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亲卫死死拉住,拖着回至城墙边上。

“将军,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敌人太狠了,竟然连他们自己人也要一起烧死,太狠毒了……”

“撤吧将军,已经没法再打了……”

哭诉着,残余的士卒纷纷退到城墙边,不少胆子的士卒已经哭叫着瘫在地上,冲着武安国大声的哭着叫了了起来。

看着仍旧在火焰中挣扎的胞泽,或者是敌对的守军,众人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惧,无边的恐惧。水火无情,作为古代人最为厉害的两大杀器,即便是久经训liàn

的诸葛瑾手下的精锐此时也承shòu不住,显得有些疯癫了。

“刘繇,用此毒计,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烈火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向着城梯的方向扑去,浑身上下被火焰包围着,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口中凄厉的叫喊着,声音之中,充满着绝望。

“刘繇,竟然是刘繇。”武安国未曾受伤的手轰然捶向墙头,握紧的拳头颤抖着,殷红的血液很快流出,只是片刻便已将整个手掌覆盖,胸口间,如同被一块儿巨石砸中,沉闷的轰隆隆直响,目光直直穿过火幕,满是仇恨的盯着对面,心潮起伏。

哭喊声,惨叫声,喝骂声,求救声等等,杂乱的汇聚着,见证着这一幕人间惨剧。

熊熊的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将这一切的一切印入眼中。

“撤,让弟兄们撤……”武安国的声音,已经嘶哑的几乎听不大清,牙齿紧紧的咬着,他对于被绷得出血的唇齿仿若未觉,在被拉下城头的一瞬间,一股惨烈的气势自其身上散发而出,如同一个凶残的野兽,对着城中嘶吼着叫道:“刘繇小儿,吾誓杀汝。”

“刘繇小儿,吾誓杀汝……”没人知dào

,城梯处一角,同样一个人在其心中愤然的嘶吼着……

第二百一六章:愤悲怆,弱肉强食

张纮,字子纲,徐州广陵人,在历史上,与如今身在诸葛瑾手下的张昭两人同为东吴谋士,并称为“江东二张”.陶谦在时,也多次征辟其,皆被推辞,比起张昭,张纮做的更加委婉,后张昭被拿下狱,他却逃过一劫。此次刘繇决定联合袁术同取诸葛瑾,陶谦便将张纮推荐给刘繇,再三推辞后,陶谦出谋,用之前逼迫张昭手法,以扬州牧刘繇的名义将张纮整个宗族之人围了起来,强自将张纮纳入麾下。

恨,他恨,他怎能不恨?

广陵城中,张氏也算是一个士家大族,几世的书香门第,张纮腹中谋略不凡,乱世来临,便一直在等待明主,刘繇、陶谦之辈,根本没有被其放在眼中。张氏宗族中仆从也是不少,却没有组建自己的私兵,也是由此,在刘繇手下士卒包围其宅子的时候,张纮没有丝毫反抗便答yīng

为刘繇出力。家族遭遇的不幸,让这个满腹经纶的文士性子变得有些扭曲了。

这便是乱世,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强弱之分,弱肉强食,若是不想被人拿捏,只能拼命的往上爬。

城头上,那一抹熊熊的人形火焰,在噼啪的声响中很快便再次惨叫起来,仍旧惯性的向前冲着,几步之后,轰然倒地,荡起无数的尘埃,却是烧的更快了。

此时的他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悔意,悔不该听信刘繇之言,将下相城断送在他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张纮竟然如此狠毒,一把火将所有人都烧了,意识渐渐离他而去,只有那扭曲的已经区分不清的脸庞显示着,他仍旧在承shòu着无尽的痛楚。

下相城头的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熄灭,即便是城头巨大的青石,也被焚烧成黑色,整个城头,除了焦黑便是焦黑,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着,张英带来的士卒,不少人忍耐不住恶心,瘫在地上呕吐了起来,更多的士卒却是下意识的移动脚步,张纮身边,很快便空出了很大一片地方,就连张英也不由的动了动脚,有些胆寒的瞥向张纮。

“先生……”

张纮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张英,此时的他,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惨剧中走出来,再一次的,他体会到了水火无情的含义。

“砰……”张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此时的他已经靠在城墙边上,这一退,却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头盔一歪,正好盖住了双眼,将其眼中的恐惧遮挡在里,再扶好时,眼神中的惧意已经被其压下,故作平静的出声说道:“如今战事已毕,敌人却仍有逃逸,是不是要末将派些人手前去追赶?”

张纮没有动静,眼神中似乎散发着凶光,直愣愣的盯着张英不动,良久之后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摇摇头拒绝道:“穷寇莫追,派人将战场打扫一下吧。”说完之后,好似有些累了,谁也不去理会,拨开身边的士卒后转身走了下去。

却说武安国逃下城头后,清点了一下身边的士卒,发xiàn

三千人只剩下了五百不到,一口气没有上来,恸的晕了过去。五百残兵,别说是攻打城池了,能不能在追杀中活下来都成了一个问题,众亲卫商议一番后,带着武安国奔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这一仗虽然不是诸葛瑾创军以来阵亡将士最多的一次,却是被打的最惨的一次,也就是在这一次战争中,一个名字被世人记住,并在一定范围内疯狂的传递开,张纮,以其锋利的爪牙砍向诸葛瑾。

“军师,末将无能,非但没有拿下下相,反而折损了三千士卒,军师你罚我吧……”下相成西北处约四十里地方,武安国被残余的士卒抬着回返,正遇到扎营休整的荀攸大军,武安国强提一口气挣扎着起来,将事情的经过一一与荀攸说明后,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面对死亡犹不改色的汉子,呜呜的悲咽了起来。

“张纮?”荀攸脸上,带着些疑惑,却是第一时间看向张昭,单听名字,让他不由的想到张昭,其实他很好奇,若不是他十分清楚张昭乃是彭城人,他还真以为两个人乃是同宗兄弟。

“还是我来说吧。”张昭走出一步,看了一眼屋中的人,眼神最后落到荀攸身上:“张纮之名,我偿听闻,却不曾相见,其人字子纲,世居广陵,少时有才名,游学归来,被举茂才,为人至孝。其人之才十倍于我,智多谋深,尤擅大局,目光看的最是长远,昭正准bèi

将其举于主公,没成想到,竟然为刘繇所用。”说道这里,张昭心中有些沉重,显然,这个张纮,给其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哦?”荀攸听完,眼光深处,一抹兴奋闪烁:“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敌手了……”

张昭轻微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以昭看来,这其中定然有着缘由,当年昭便已看出,陶谦实非明主,遂多次推辞不就,以致遭受牢狱之灾,若非是好友搭救,早已死于非命,这才得以幸免,暂且随了陶谦,这张纮比之于某犹为胜之,不可能看不清楚。”

帐中,顿首呜咽的武安国被诸人很自然的无视了,他们也不知dào

该怎样来劝解,这种事情,战阵之上在所难免,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若是其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今后的成就也就止于此了。几人轻声叹息着,暗自关心着荀攸两人交谈,张昭话一说完,几人顿时陷入了思考当中。

此次出征,荀攸只是带了管亥、樊稠、张昭、陈登,并先锋大将武安国,其余人便留在下邳城中,之前,战争初起时,荀攸本是打算让张昭留守在下邳城中,以牵制陈圭的,怎料当日晚上,陈圭主动上门,两人谈了半夜,荀攸在出征时,将张昭带在了身边。

这次战争起的突然,而且下邳城中确实没有可用的大将,不过若是论起谋略,却有着荀攸、陈登、张昭三人,只是士卒相差却是多了,刘繇手中,有着近十万的大军,而荀攸手中,却只有五万精锐之士,两边的战力基本上达成了平衡,下邳战役,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注定了是一场持久的战争,就要看哪一边最先支撑不住。

“难得碰到一个好的对手,诸位,明日便让我们先会一会这个张纮。”帐中安静了许久,荀攸忽然间呵呵的笑了,打破了沉默道。

“登自幼便生长在徐州,所知之人中,除去主公外,再无人可入眼中,没成想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人外人,之前却是登自大了。”陈登抬起头,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怅然,显然张纮意wài

出现,对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出发前晚,经受过诸葛瑾、荀攸两人不动声响的敲打,狡诈如狐的陈圭很是受了些惊吓,对于青州实力知dào

的越多,他心中的担忧却不减反增,在他的价值观中,一切便是以着家族利益为主,若是有朝一日下邳城被人攻击甚急,他丝毫不会怀疑自己会在第一时间便出城投降,只是看着青州的实力,他心中没有一丝喜悦。

父子二人深夜长谈,最终陈圭下定决心,让陈登无条件追随诸葛瑾,至于陈家,若是可存便存,不可便弃之,谁也不知dào

,陈圭做出这个决定,究竟下了怎样的决心。

陈登确实被打击了,且不说诸葛瑾帐下的田丰、沮授、贾诩、程昱、戏忠、陈宫、荀攸、李儒等,如今天下已经显露出来的,曹操手下的郭嘉、荀彧,袁绍手下的郭图、逢纪、审配等,让得心比天高的他饱受打击,没想到如今又出来一个不名一文的张纮,竟然也可以将计谋用的这般狠辣、沉稳,陈登心中,彻底是心服了。

“军师所言不错,等也想看看这张纮,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竟然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看了一眼武安国,陈登眼中掠过一丝同情,别说是他一个莽汉,就算是他,在一切不知晓的情况下,未必就能比其做的好。

“好了,大家散了吧,明日一早大军起行。”淡然的挥了挥手,荀攸对着诸人说道。

“诺。”拱拱手,几人接连退下。

武安国也随着起身,行走间却是颓废至极,荀攸没有说要处罚他,他心中更是难受,短时间里,他自己都不能过了自己这关。

大帐中,很快又安静了下来,荀攸静静的坐在那里,良久未动。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好似坐的有些累了,他轻轻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对着一旁的黑暗处出言说道:“派人将有关张纮的情报整理一下,让广陵城中的人打听一下张纮家中的情况,告sù

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情报传递出来。”

黑影中,好似一个暗影动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良久之后,荀攸轻轻出声叹息道:“看来这下邳之战,定然要僵持起来了……”

第二百一七章:逞心机,城下对答

第二日一大早,荀攸便令大军行进,他手中有着五万大军,行进起来自然是拖沓至极,半个时辰后,荀攸便带着管亥并其本部三千人当先出发,两个时辰后,下相城遥遥出现在众人眼中.

下相城头,昨日交战后的战场尚未曾清理干净,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城上的守军还在忙碌着,汝墙边上,一队队士卒精神不振的站在那里,双目仍旧有些失神,荀攸大军一直行至跟前儿,城头上的士卒才算是反应过来,有机灵的人立即跑回去报信去了。

“军师,前面便是下相城了,刘繇帐下先锋已在城中,兵员约有五千,至于领兵将领,末将无能,仍旧不知。”荀攸先行,武安国便央求着跟上,亲自挑选了百余亲卫充作斥候,当先在下相城外打探消息,荀攸刚至,便急急的上前汇报。

荀攸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城头上,那里只有一杆汉字大旗随风摆动,心中有些明了,对着地上的武安国劝说道:“战场胜败乃是兵家所常,将军若是不能放开心结,攸如何敢让将军再次领兵?对方将一切事情料得完全,自然不会露出多少痕迹让我们得知详细。”

“炳元,去城下叫阵,让对方出面答话。”荀攸回头,看向身后的管亥,神色淡然的出声说道。

这些年间,管亥等一些纯粹的武将,已经被诸葛瑾强自下令在青州书院中呆了一阵子,性子磨的越发沉稳,荀攸说完,管亥便应了一声,轻驱马匹行向城池。

“城中何人做主?我家军师已至,敢否出面相见?”管亥的声音很响亮,城头上紧张盯着城下情况的士卒心头更是紧了一下,握着武器的手不由的颤了下。

“如何不敢,某正要见识一下。”士卒正不知该如何作答间,一袭长衫的身形匆匆出现在城头,看着城外单骑独立的管亥,朗声出言道,随即吩咐张英备军出城。

战未开,不可先怯,古人讲究的便是这样一种想法,不只是对阵,就连斗将也是由此,两军交战,很少有直接高挂免战牌的,因为这样,对于士气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更何况武者之间,不容许自己有着怯意,他们向往的便是勇往直前。

“吱……”下相城门口处,厚重的城门缓慢而坚定的打开,周边地势起伏,没有河流经过此处,因此城外并没有护城河,城门便是城池最终的保证,比起那些有着天然屏障的城池,下相的城门显得厚实而沉重。

城门口处,一个身着长衫文士装扮的人走在最前,身后大军紧紧跟随着,荀攸见此,也是驱马向前,两军相距一箭之地止步。荀攸却是不停,身边只余管亥紧紧相随,看了一眼对面,表情淡淡的笑了,冲对面微一拱手,出言说道:“不才青州牧帐下军师,荀攸草字公达。”

“闻名已久,只是不知,才名之下,是否与符?”张纮身边,也是之随着张英,四人相近,就与阵前谈论了起来,看两人模样,仿若是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哪里有着剑拔弩张?

“子纲先生真乃妙人,先前一把大火,却是烧出了赫赫威名,只是水火无情,终究是不分敌我。”荀攸没有接张纮的话头,反而恰到好处的开始称赞对方,话题转动,语气淡然的讽刺着张纮之前所用之策,只是其态度严肃,若不是两人身处敌我两方,谁也不会认为荀攸是在挖苦张纮,片语之间,锋芒毕露。

“过奖过奖,战阵之上,本就是凶险异常,每时每刻都有着意wài

存zài

,哪里有必胜之局,某不才,不过是略胜一筹罢了。”没有闪躲,没有回避,即便是耳闻身后士卒阵中的异动,张纮仍旧是坦然的承认了下来,语气之中,淡淡的信心萦绕其中。

信心?是信心,而不是自得,或者骄傲,只此一点,便足矣让荀攸对其高看一眼。

“既然先生看的明白,难道不知袁术乃是何等样的人物?与其盟约,无异于与虎谋皮,攸却是不怎明了,刘繇为何为舍弃我家主公,转而投向袁术,难道其忘记,当年是谁将其逼迫无路?当年若不是我家主公,此时何曾还有刘繇之徒?”荀攸脸上,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笑意布满脸庞,简短的几句话,却是让张纮身边的张英眉头抖动,脸黑如碳。

“哈哈哈……”两人谈话没有压制声音,荀攸说话时,更是有意的将声音提高了一层,张纮身后,不少的人听完之后也是心生不解,他们中,多是早年便已追随刘繇的扬州子弟,对于荀攸的话顿时生出不少的认同感,嗡的一声变得杂乱起来,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张纮却是忽然间放声大笑了起来。

“公达此言,难道就不觉得好笑吗?”张纮蓦然顿住笑声,眼神犀利的看向荀攸,嘴角处,一抹嘲讽荡漾而出:“袁术之流,不过是山林狗狼之辈,仗着人多胡乱撕咬,虽然麻烦,却不足为惧,到是那诸葛瑾,身为大汉朝驸马,不思为国效力,却来攻打朝臣,不知是哪般忠臣?其人之野心,难以满足,独得青州尚且不满,至今日,徐州大半已被其攻占,泰山、鲁国、沛国等地,哪一处又是青州领地?以某观之,如此野心,才是最为需yào

关注的。”

“呵呵……”荀攸也不恼怒,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明显:“公此言差矣。古往今来,文人谋相武人谋将,乃是人之常情,如今天下汉室倾颓,单以我家主公之力,如何能够匡扶朝政?自然要先强己,然后才能为国出力,且不闻,扬州刘繇乃是汉室宗亲,也不曾见得西迎天子,匡扶汉室,不知此言,公以为然否?”

“其实不然,那诸葛瑾帐下,文臣猛将数不胜数,势力雄厚,比之长安城中的曹操不知要强上多少,其若要正朝纲,只怕是无人可拦,而扬州牧却是不同,扬州地处穷困,人杰之士少而罕见,怎比得上诸葛瑾?如今刘州牧欲要为国出力,徐州才是后方,若是诸葛瑾肯让出徐州,你我两方何来战争之说?”即便是在口头上,张纮也不愿让荀攸比了下去,有些耍无赖般出言说道。此时的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才思,荀攸确实有着其过人之处。

“既同是为国出力,攸也想劝刘州牧,徐州虽好,却不是其久留之地,莫要被袁术趁机,袭了曲阳,只怕是天下之大,再无其容身之处矣。”荀攸的话不过是起个由头,打乱一下刘繇手下的士气,果不其然,在其话音落后,对面阵中顿时显得杂乱起来,嗡嗡声响个不停。

自袁术得豫州之后,便没有一日不想将扬州纳入领地,多番对刘繇动兵逼迫,才将扬州最为富庶的淮南之地取得,刘繇手下这些个扬州子弟,对于此事自然是知晓不少,荀攸的话一下子便击打在他们心间,刘繇去向何处,他们心中不愿多想,一旦荀攸所说成真,那么他们,该去向何处呢?要知dào

,这一生之中,他们所有的亲人子女都身处在扬州,若是不能得回,他们此时在此处征战又是为了什么?

“哼。”张纮脸色,有些发黑,心中却是对其很是佩服,这种挑事的才思,正是他所欠缺的,荀攸的话,他自然也能看透不少,刘繇不是成事之人,即便是不为袁术吞没,也不会走的长远,若是不然,他为何会被挟持家人而为其效力。

“话不投机,那么只好在战阵之上见真章了,汝若有智谋,但来取城便是,城头之上,某为汝摆酒相待。”话一说完,张纮便不在理会荀攸,转身驱马便离开而去。

“哦哦哦……”荀攸带来的三千人马见张纮退走,很是机灵的吼叫了起来,将对面的士气打得七零八落,狼狈的回了城中。

暂且收兵之后,荀攸却没有觉得有多少轻松,脸上反而越发的显得凝重,这张纮,还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感叹过后,其心中却是升起了浓浓的兴奋之意,很久没有碰到有这般才干的对手了……

一面吩咐扎寨,一面将斥候派遣出去,中午时分,后军主力终于是赶了过来,因为营帐事先已经准bèi

好了,很快便被安置了下来。

城外的动静城中自然也是知晓,五万大军非是小数,让得城中的士卒心中一紧,然而,让张纮感到意wài

的是,荀攸在大军到来之后并没有立kè

开始进攻,非但是如此,其后一连三日间也是如此,张纮原本有着底气的心中,顿时被悬空了起来。

“军师,广陵那边消息已经传来,张纮乃是张氏宗族的族长,此次出仕乃是被逼无奈,其中主谋乃是陶谦,这个计策当年便曾在张昭身上用过一次,张氏宗族百余口全部被看守着,与外界断了联系,如今刘繇正在广陵大肆招募兵丁,看其声势,其大军很快便会突pò

至十五万人,此战拖得越久,于我便越加不利。”荀攸帐中,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跪倒在地,与荀攸说着探知的情报,其身边不远处的黑影中,一个更加隐晦的黑影立于其中,一动不动,好似帐中,从来就只有荀攸两人……

第二百一八章:再出招,虚实之间

细作退下后,屋中顿时陷入了沉寂,荀攸低着头,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对于目前的状况,他虽然不大担忧,若要取胜,却还需细细思量.

“广陵城中守卫松懈,若是得军师首可,天堂的人可以通过暗部,将张氏族人解救出来,只是潜藏时间,不能太久。”不知过了多久,暗处之人对着荀攸轻声说道。

荀攸没有一丝吃惊之意,他早已习惯了身边带着此人,此人正是天堂暗部的一个头目,名叫诸葛五。诸葛瑾当年组建的暗部,除去诸葛一留在贾诩身边之外,诸葛二留守琅琊,与田丰做了搭档,诸葛三在戏忠处,诸葛四在沮授身边,诸葛五随在其身边。

“有多大的把握?”荀攸心中,砰然心动,刘繇处有着张纮存zài

,即便是张纮与其不是一条心,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毕竟,在战场上,一个顶尖的谋士起不到多少作用,但是在谋略上,忽视一个顶尖的存zài

,可以说是致命的,若是能够将其争取过来,下邳的战争,便再无意wài

可发生了。

“营救是没有问题,只是之后却有许多问题需yào

考lǜ

。”诸葛五点点头,对于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他心中很是清楚,之前在荀攸没有独自领兵之时,他一直身在琅琊总部,直至如今,暗部中出来办事并稳定在外的也只有他们五人,此时见荀攸为难,自然想为其分担一些。

“让我想一下。”荀攸说完,便在帐中踱起了步子。

“来人,将张昭、陈登二人寻来。”豁然间顿住脚步,荀攸冲着帐外大声吩咐道。

帐外一声应答,随即脚步声匆匆走开。

一盏茶功夫,两人自外面迈步走入:“公达,此时寻我等,可是事情有了变化?”

荀攸将刚才所言再与二人说了,三人各自思索了起来。

“天堂出手救人,这其中若是有了闪失,事情只怕会被推到我们头上,此乃其一;二者,广陵城中再是松懈,对于张氏族人也必定是重兵把守,一旦丢失,必然会全城搜索,天堂可有办法,避过此难?须知战事一起,必定不是短时间能够得安的,如何才能将人自广陵城中带出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张昭之智,更多的是趋向于内政之上,就如同田丰一般,只是其必定有着其独到之处,开口之间,便直指问题所在,可谓是犀利不已。

“子布之言,正是吾所担忧。”三人之中,陈登最是年幼,论急智,却是不逊二人,张昭言罢,出声说道:“况且,广陵之中,陶谦正身处其中,虽然去岁广陵战败,对其声望有所损伤,毕竟却是经营许久,广陵城中,其所能够接触到的人,更是宽广,天堂即便善于隐匿,面对陶谦却是不得不防。”

荀攸听得,连连顿首,二人所想,他也是有着考lǜ

,陈登所说陶谦,却是他之前遗漏掉的,再次沉思许久,对着二人款款说道:“我有一策,还需子布、元龙同来完善。”

“不敢。”三人起身,相互施了一礼,才再次落座。

“广陵城中正加紧募兵,此事于我很是不利,况且张纮在彼,我如鲠在喉,不得心安。”提起张纮,荀攸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们来看……”说着,荀攸将面前案几上的东西拿掉,换上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所画有些简略,很明显,这副地图刚画不久。

“下相以东,一片坦途,其间再无高山大川,此处,有着沂水经过,于此处,形成弯道,水流湍急,此时正逢春汛,各处河流开始涨水,若是我们将其上游堵起,在大军逼近后放水淹城,城中必然心思惶惶,其一者,可将广陵城中的大军调派出来,再者,可为我军制造一个伏击之机。淩县与广陵相距不远,两地之间,乃是东阳,其城西不远,有一凹谷,乃是广陵与淩县两地的必经之地,可帅大军万人于此埋伏,必然可消灭敌**部援军,可解我军之危。”荀攸的手在地图上飞快的划动着,陈宫、张昭二人眼光紧紧盯着,心神中快速的演练着,许久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这荀攸也太过胆大了吧?

无怪乎二人如此,即便是阴影处的诸葛五,听完荀攸之言,也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些文人,真是没有一个好鸟,那边张纮刚刚一把火烧了下相,这边荀攸就敢一场水淹了淩县,想到这里,诸葛五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心中暗自警惕。

“水淹淩县?公达是不是再想一下,大水之下,淩县必定成为一片汪泽,这些年间,徐南一直战乱不断,百姓生活本就困苦,如何在经得起这般折腾?”终究是陈登年轻,更兼其心系徐州百姓,最先忍不住出声劝解道。

“哈哈哈……”盯着陈登看了良久,直将其看的心中发毛,正要出声间,荀攸却是仰头大笑了起来,帐中三人不由的心生疑惑,陈登心头,更是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不知登言中有何可笑之处,竟让的公达这般好笑?”陈登言中,带着质问,浓烈的不满直冲而去。

“元龙勿怪,攸只是心中高兴罢了。”话一说完,见陈登脸色再变,便知dào

其又误会了,便接着说道:“你们来看此处。”荀攸说完,伸手指在刚才设计之处。

两人再次靠前,对着荀攸所指之处看时,但见其所指之处,出去颜色比之旁边略有不同外,没有发觉什么差异,不由带着疑惑看向荀攸。

“此地图乃是专人所画,其中用到一些东西,今后你们慢慢会接触到的。此处初看之下毫无异处,这里颜色较深处,乃是一处高地,也就是说,淩县之地比之周边是要高出一些,即便是水淹,对于城中百姓也无多少损伤,所损害者,不过是一些田地,大军行进,所带军粮甚多,后续之粮,更是可源源不断运至。攸所喜者,乃是见你们二人也受攸之策影响,如此官之,刘繇之辈更是不堪,此计一出,定然不会被其识破,攸所喜者,乃是如今胜利已经可望,自然高兴不已。”荀攸说完,再次出声笑了起来。

这一次,陈登没有再发怒,心神之中所剩下的,只有那淡淡的惊诧,诸葛瑾帐下,竟然有着这般的人才?

两人低头思索一番,发xiàn

事情果如荀攸所说,虚实之间,将刘繇玩弄鼓掌之间,心中惊叹的同时,不由的对其敬服不已。

“只是公达可否想过,如今我等只有五万士卒,兵力之间如何分配?”安静了片刻,张昭再次出言询问道,他心中仍旧有着疑惑,五万对十万,如今更是增加至十五万,面对着如此多的敌军,若是再分兵,明显是不智之举。

“此事还需借子布、元龙之力。”年近三旬,荀攸下巴处,已经蓄起了短短的须发,轻轻抚动着胡须,荀攸脸带笑意的看着二人。

“军师有事,但请吩咐。”二人脸上神色肃然回道。

荀攸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些:“下相城外,需有一人在此守着,此处我留下三千士卒,须得小心谨慎,不能让城中的张纮发xiàn

端倪,不知二位,谁愿担此重任?”

“如蒙不弃,昭愿接下此任。”张昭扫了一眼陈登,心中知dào

在一些事情上,自己比起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差了一些,荀攸之意显然还要用到一人,便当先出列,接下了任务。

“如此甚好。”荀攸点头回应,接着说道:“这几日间我军不曾得出,临去之前,正好可助你一臂之力,削减张纮疑心。”旋即不再多言,转身看向陈登,神色郑重的说道:“元龙之责更是艰难,我与你两万士卒,此去任务有两个,一者要急攻凌县,做出一副不下凌县不罢休之样,让凌县对广陵求援,二者,广陵城的后续大军已经开始向着下相而来,领兵之将乃是刘繇手下一偏将,不足为虑,只是其手中有着三万大军,却是不可不防,必须将其阻住,下相城外无有大军,必然阻挡不住这么多士卒的冲击,此战成否,皆在于你。”

“诺,军师放心,策成登在,策损登亡。”陈登霍然起身,满是豪情的应下此事。

荀攸脸色迅速变了一下,带着些恼怒,微微一瞪眼盯着陈登道:“你那人头,攸如何敢取,这等之事岂是玩笑,再是这般,便让子布前去。”

看看荀攸,陈登忽的展颜嬉笑了:“登这不是为了应和氛围嘛,军师说怎样,那便怎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可朝令夕改。”

陈登作怪,顿时将帐中几人逗得笑了,哪里还有之前那种严肃,荀攸有些无奈,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有发觉,这陈登还有着这般之态。笑过之后,荀攸看着二人叮嘱道:“此三环,其一损,尽皆损,切忌小心谨慎。”

“诺。”二人起身,肃然应下。三人对视一眼,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一九章:广陵殇,名扬天下

公元194年六月初,一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天下,让所有人为之侧目,而后便是感到深深的忌惮,天下诸侯第一次在内心深处寻到共识:善谋者,谋与天下.

雁门城中发生的瘟疫,在李当之介入之后,得诸葛瑾于雁门中势力的援助,迅速的被控zhì

起来,其过程虽然惊心动魄,终究没有酿成大的灾难,也只是让人心中惧怕,而发生在徐南的战争,则让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下邳保卫战中,敌强我弱,形势异常严峻,面对此,荀攸果duàn

出谋,以三策衔接,环环相扣,一举将刘繇所属势力击溃,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占据广陵,野望扬州。

张昭、陈登、荀攸俱是有大智慧之人,三人相互配合,将荀攸之策使得天衣无缝。先是张昭处,荀攸带着大军临出发前,只是派遣了一队百人队于城下叫阵,而后冲着下相城发起了佯攻,样子摆的很明显,而大营之中,却是五万大军喧嚣之音,让得前来打探的细作心中诧异,却又感到莫名的安定。

当天夜间,荀攸便率领一万五千多人先行出发,昼伏夜出,走的俱是山间野路,路途间渺无人迹,有着当地之人作导向,倒也不怕走失方向。陈登大军是在第四日才再次出发,临走之前,仍旧是派遣了一个百人队在城下叫阵,其后发起佯攻,后张纮遣细作再探,仍旧如同之前一般,安心之余,却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三次对阵,也让张纮对武安国熟悉不已,派遣而出的对阵将领,接连被其斩杀几个之后,张纮便不再遣将出战,只能让张英催促刘繇加紧派发后军。

当初战开,张纮一眼便看出了下相城的特殊位置,肯定会成为两边争抢征伐之所,为了抢占时机,便只是带着五千先锋军匆匆出发,屯扎于此,而后一直到此时,刘繇后续的大军才整合完毕,如今才刚行至东阳休整。张纮无奈,面对着城外五万大军,他心中知晓对方一定有着谋划,接连两次的试探却不曾发xiàn

什么,战又战不过,只好龟缩在城中不出。

其后每隔三日,张昭便会派遣武安国带着百人队去城下叫阵,而后则将手中三千士卒分作数十队,昼夜间绕着大营不停巡逻,营帐之中,多扎草人,用甲胄覆盖其上,或坐或立,形如真人。每次张纮遣人过来查看,张昭便用惊鸟之计,让其不得细看,却好似一切照旧,顿时将张纮迷惑住了,两边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僵持之中。

在张纮看来,这是诸葛瑾手下之人技穷了,下相城中毕竟有着五千守卒,更兼有着无数百姓为其用,若是强攻,他有信心让其丢下两万士卒在下相城中。安心之下,张纮便不在关注城下动作,将城中大小事务,尽皆交给张英来做,自己每日安然守在家中,偶尔关心一下战事。

惯性思想真是害死人,这不能说张纮不聪明,反而是其太过聪明,很清楚的知晓敌我两方的优劣,惯性思维之下,由己及人,不由得大意了起来,而之后不久,在其得知另外一个消息之后,其心神更是松懈了下来。

陈登大军所行之处,与荀攸截然不同。大军一路走官道,路遇行人不闻不问,只管行军,出发虽晚些,却比荀攸更快的行至预定之处。

两万大军不算少数,行进间动静极大,张纮很快便得知消息,略微一思量,便觉得自己已经猜知荀攸欲行之策,心中更加明了,对于城外的敌军也不再试探,安然守在城中不再有所动作,心中却是暗自叹息荀攸不智,竟然敢绕过下相长驱直入腹地,自己取死而已。

不久之后,凌县附近的百姓忽然间发xiàn

,原本湍流的沂水竟然变得延缓起来,谁也不知dào

,沂水上游,距离他们所在不远处,一道巨大的堤坝拦腰出现在沂水之上,将其中很大一部分水囤积了起来,一切,按照着之前的预定,悄然间进展着。

四月底,正值沂水第一个汛期至,陈登打着荀攸的旗号,一面命人加高堤坝,一面命人加大巡逻范围,将低凹处的百姓强令迁至高处,将粮食集中起来一并转移。消息很快便传至凌县城中,只是城中兵少将寡,几次出动除了损兵则将之外,再无收获。

不只是凌县得知了消息,就连稍远处的下相,在不久之后也得知消息,张纮心中满是震惊。

水淹凌县?真是胆大包天、狠辣至极,如果说是下相城头那一把火,敌我对阵本就是计谋百出,情理之中,只是在他将城中守军也一并烧掉时显得毒辣了些,那么荀攸之策,简直就是绝户之计。两军对阵,于普通百姓来说除去乱兵带来的灾难,很少会遭受其他苦难,水火无情,如今水淹之策一旦实施,一片汪泽之下,百姓所面临的,便是一个巨大的灾难,也是由此,在张纮得知此事之后,惺惺的愣了半晌。

与百里之隔的下相相比,凌县是彻底乱了,城中的百姓纷纷向着城外逃逸,一日后,看着越来越高的沂水水面,城中的士卒也忍受不住,开始出现逃兵,四散逃开。

“凡凌县百姓,若服从安排者,可管每人每日饱食之,所有用度,由我下邳军队供给。”就在所有人人心惶惶之际,陈登颁下将令,其所处之高地处,很快便聚集起了无数之人,他们自凌县中携带出来的粮食,也被陈登下令集中了起来,每日整点开始放食,之后一个多月中,从一如是不曾间断,渐渐地,诸葛瑾大军的声名渐渐传扬于徐南,而作为水淹凌县的元凶,却渐渐为人们忽略掉了。

“轰……”远处,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白Lang自天际滚滚冲击而下,所过之处,田地变作汪泽,凌县地势稍高,除去正迎着江Lang的西城被冲击得坍塌了不少外,凌县大部被保存了下来,之后巨Lang去势不停,绕过凌县直直向东,将数十里之内,冲击成一片泥沼,行路艰难,而水淹凌县,几乎上已经成为了公开之事,所有的百姓俱已知晓,破坏力虽大,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凌县被淹后,东阳的援军便彻底的留在了东阳,道路泥泞难行,大军已经无法通过。很快,一封封求援之信飞速传递至广陵,果如荀攸预料,刘繇在接到求援之后,便急急的亲自统率五万新募之兵,并两万扬州子弟兵一起,经东阳,望着下相而去。

半月间,低凹处的积水也渐渐消退,日头开始变得炙热起来,焦烤着大地,不几日,地上便重新干涸起来,再无一丝泥泞。陈登将大营搬迁至凌县城中,收拢的百姓士卒也被安置在城中,陈登很好的摆出了一副固守之态,静候着刘繇大军。

得知消息后,刘繇便再也坐之不住,除去需yào

留下的必要的守军,他将其他士卒一道带了干净,十余万人带着无尽的信心迈步前进,没有人注意到,此路的前方,正有着三万余大军静静的等候着,于时机的关键处,一击致命,而目标,这是远道而来的刘繇大军。

东阳城西山谷中,一场堪称完美的伏击下,刘繇大军十去其八,战死者万余人,战场逃逸者两万余人,投降被俘者近五万人。而就在战争进行之中,潜伏在广陵城中天堂开始了动作,他们很是灵巧的拔除了监视着张氏族中的暗哨,其后天堂百余人与其等换了衣裳,秘密将张氏宗族之人安置到了广陵城中的秘密之处,之后靠着多年的经营,连续避过了数次突然而至的搜查,后不久,趁着刘繇打败而回,城中人心惶惶之际,以夹层夹带,缓而慢的将张氏宗族之人运出城外。

刘繇溃败,荀攸并没有就此收手,广陵郡中,除去刘繇之外,再无人可以抵挡荀攸之军,大军所过之处,无不是望风而降,很快便将刘繇围困在了广陵城中。六月初,穷困交加之下,刘繇被其手下捆绑,降了荀攸,荀攸一面派人将张氏族人送去下相,一面暂时接管下广陵,至此,徐州之地,尽入诸葛瑾之手,而荀攸之名,借着连环三策,名传天下。

公元194年六月,进入夏季之后,日头炙热炎炎,战死的士卒只是一日间,便恶臭滔天,疫病频频发生,诸葛瑾处还好上一些,有着诸多医师之助,将影响降低到了最小,而其他诸侯却是损失不小,无奈之下,各路诸侯纷纷罢战休兵。

雁门已平,袁、刘罢战,雍凉暂歇,袁术止戈,刘岱苟延,就连一直很是活跃的山越之民,也渐渐停歇了挑衅,安心的留在山林间再不出动,随着各路诸侯开始休整,天下各处的动荡、战争,再一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第二百二零章:寓芷为止,明心表志

旧人有着“烟花三月下扬州”之言,更有着“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叹,一个说的是时节,一个说的是时间,正好可用来形容此时的诸葛瑾.

三月得出,两个月间,战事不断,久不曾回家,对于家中父母妻儿想念为甚。兖州战事拖沓至五月底后,诸葛瑾便起身回返家中,缘由无他,唐姬之女满月,何婉再三提起,诸葛瑾一思量,便将事务交付给戏忠总揽,带了贾诩、周泰二人匆匆回返。

“主公,前面不远处便是琅琊了。”经lì

过袁术偷袭之后,即便是身在诸葛瑾势力范围内,周泰也很少离开诸葛瑾身边,地盘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所面对的敌人也就越来越多。

周泰如今三十有二,正值壮年之际,气力、武艺正处于巅峰,自其追随诸葛瑾以来,便一直担着亲卫统领之职,虽然没有单独作战过,却一直保持着武艺的修习,起点越高,成就越大,此时的他比起历史上的“他”,单论武艺已经更胜一筹,更遑论这些年间其战阵谋略也有着长足的进展,此时的他,早已能够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大将了。

“琅琊?家中诸人,不知可否安好?”贾诩乃一文人,从兖州至琅琊绵延千里,为了照顾其,每行一段路程,众人便会休息一番,林荫下,听了周泰所言,诸葛瑾不由的抬头望向东边,眼前一幅幅画面闪现,口中喃喃道。

“主公安心,如今我等出门不过两月,这些时间短暂的很,今后我们手中土地更多时,一个来回所需的时间,只怕也不只这么一些。”贾诩一生漂泊不定,直到诸葛瑾派人寻找到其后,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对于地域距离,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概念,连日赶路,让的他身体很是不适,脸色苍白的吓人,却是对着诸葛瑾出声劝说道。

“我知dào

,只是放心不下罢了。”诸葛瑾轻声叹息,面上忽的露出了笑意:“马匹终究是太过颠簸了,文和下次还是乘坐马车好了,慢上一些,总比这般受罪要好。”

贾诩晃晃脑袋,不再作答。又休息了许久,众人再次上路,很快便得见琅琊城门,后三人分开,各自回家,周泰将诸葛瑾送至府门口处,才转身离去。

青州,琅琊,诸葛瑾的府邸。大门之外丝毫不见喜庆的模样,诸葛瑾一行人赶回时,不由的呆愣了一下,要知dào

,何婉来信时曾言,满月之席乃在家中,怎会如此光景?诸葛瑾带着疑惑,自院落中匆匆行进,至内院门经过,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红绸、灯笼,扯挂的到处都是,院中还时不时的传出嬉笑之声,气氛乍然转变。

诸葛瑾心中思量一番,这才明白诸人的苦心,心中不由暗自感动。

“父亲、母亲。”至大堂,诸葛瑾先去拜见了父母,章氏见到其,自然是欣喜异常,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一直到诸葛珪再三提醒,才不舍的将其放开,让其自去。

“你呀,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放心不下?”诸葛瑾走后,看着头发花白了不少的夫人,诸葛珪感叹一声,伸手拉住章氏的手臂说道。

“都怪你,三儿还那么小,你就狠心将他送去颍川,如今各地这么战乱,若是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诸葛珪不提还好,一说起来,章氏的泪珠便在眼眶儿边上打转,想起才刚刚九岁的诸葛均,声音中不由的带起了无尽的委屈,怪着埋怨起了诸葛珪。

“唉,这都说了多少次了。”诸葛珪无奈摇摇头,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均儿还小,我自然也是心疼他,只是如今瑾儿已经取得了这般成就,亮儿也是才智出众之辈,不日后定然能够成为瑾儿得力的帮手,只有均儿,难道你就让他这么的“平凡”下去吗?若是将来他心中不平,兄弟三人不和,我们岂不是坏了他们三人?”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啦。”章氏哭着哭着,不由嗔怪的白了诸葛珪一眼,眼光中,那一抹风情,顿时将诸葛珪击中,看着章氏傻傻的笑了。

却说诸葛瑾自父母住处离开,直接便去了自己院中,小别胜新婚,腻腻的陪着诸人,其中风情不为外人道也。

第二日,诸葛瑾于家中见到了暂住于此的刘辩,一如之前那样小心谨慎,对于诸葛瑾,刘辩仿佛是有着天然的惧意,两人一问一答,诸葛瑾渐渐知晓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再次见到刘辩,比起年前却是显得苍老了许多,也不知是因为生下一个女儿遭受到了打击,还是其心结难解,正值年少的他罕见的起了不少白发。自何婉将两人接入府中后,唐姬因早产,很难再怀上子嗣,何婉便为刘辩再张罗下两个妾室,两女皆是当年刘玥出嫁时自宫廷中带出来的宫女,俱是貌美之人,刘辩不是灵帝亲子,却仿若是得了灵帝真传,整日留恋在美色之中,即便是有着张机亲自为其调理,身子还是日渐衰败了起来。

唐姬没有过来,月子后,她的身子仍旧衰弱不堪,产下女儿,几乎配上了她一条命,一个月的调养,也只是让她恢复了些气力。刘辩新纳妾后,对其更是疏远了不少,诸葛瑾见到其时,很容易的便发xiàn

掩藏在其眼中的,那一抹浓浓的哀痛。

“我已让人算了日子,两日后正好是一个吉日,满月酒便摆在那日吧。”劝说了唐姬几声,嘱咐其养好身体,其他不要多想,临离开时,诸葛瑾对着其轻轻说道。

战事不定,归期不定,诸葛瑾回来时,小女婴的满月已经错过了,为了等其回来,满月酒便一直拖着没办,这也是为何诸葛瑾专门过来与唐姬说上一声。

“一切全屏姑姑主意。”唐姬看了看诸葛瑾,旋即目光定在何婉身上,声音柔柔的,仿若江南女孩儿一样,唔哝软语,只是声音听着低沉无力,让人心疼不已。

“只要你将身体养好,一切我都会办妥当的。”轻轻拍了拍唐姬的手,何婉出声劝解道。唐姬点点头应下,眼神深处,一抹悲凉浓浓化之不去。

诸葛瑾见了,暗自叹息一声,拉了何婉转身离开。

到如今,家中诸女有了身子的,时间最久的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稍微晚点的,也有着将近五个月的时间,诸葛瑾原是不打算让何婉操劳的,奈何何氏只剩下刘辩这一脉,如今又诞下一女,何婉心急,怎么也闲不下来,挺着身子忙里忙外,诸葛瑾看着心疼,只好尽心的陪着。

如此三日后,艳阳高照,才刚过巳时,地面的温度便急剧的上升起来,蒸的厉害。诸葛瑾府院中,也没有邀请宾客,只是诸葛瑾内宅的家眷,就连诸葛珪与章氏两人也不曾过来,一二十人围了几桌坐下,众人中,只有刘辩兴趣缺缺,无精打采的靠在桌边,身边两位美妾环坐,只是有着诸葛瑾在座,刘辩不敢放肆,才规规矩矩的留在屋中。几人身边,唐姬硬是挣扎着过来,诸葛瑾便专门让人为其安排了软榻,后靠背高高立起,让其安稳的躺在其中,怀抱之中,稚嫩的婴儿沉沉的熟睡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屋中之宴,乃是为了她所开。

“今日乃是高兴的日子,不论怎样,何家总算是添了人丁,来,此一杯当饮。”端坐在屋中主座上,一转眼间,诸葛瑾便将屋中诸人的动作收入眼中,毕竟是主角的生身之父,诸葛瑾端起酒杯,冲着刘辩拱了拱手说道。

“当饮,当饮。”没有笑意,没有喜意,刘辩抬眼瞄了诸葛瑾一下,正好见到诸葛瑾正看着他,刘辩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迅速将头低下,唯唯诺诺的出声说道。

气氛干干之下,众人将第一杯酒饮下。

“唐姬无能,不能为何家传宗,反而让姑姑忙前忙后代为照顾,此杯酒,乃是唐姬所敬。”屋中桌子上面,除了诸葛瑾与刘辩二人处摆放的乃是酒水,其余几人处摆放的乃是果汁,这果汁乃是耗费甚多,于石臼中压榨出来的,第一杯刚刚放下,唐姬略微直起了身子,端起杯子看着何婉沉声说道。

唐姬话语中带着无奈,带着心酸,顿时敲击在卞玉、甄姜两女心头,两人眼眶微微一红,眼神飘忽闪至诸葛瑾身上,只一瞬间,竟是有些湿润了起来。

诸葛瑾心头苦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生男生女又不是她们女儿所能决定的,再者说,生男生女也不是他所能够控zhì

的,偏偏给几人解释,又解释不通,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觉得有些头大。于他心中,自然是不在乎是男是女,只是古人固有的思想便约束着众人,生男,才算是传宗接代,如此一来,他便只有痛并快乐着。

“好了,大喜的日子,这些暂且不提,如今婴孩儿已经满月,不知其可有名字了?”诸葛瑾忙将诸人的话头打住,转而将话题岔了开去。

唐姬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起来,思绪飘飞,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吐声道:“小女名芷,何芷,希望能够到此为‘止’吧……”最后一句话唐姬说的非常轻灵,仿佛是喃喃自语一样,几不可闻。

第二百二一章:满月喜宴,怒认义女

席中,唐姬话音落下后,忽然地陷入了沉静.

“芷?也好,也好……”何婉脸上,一丝淡淡的哀伤萦绕,这一刻的她想起了许多事情,有着灵帝,有着宫廷,有着诸葛瑾,有着琅琊,杂**错,许久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明悟,望向诸葛瑾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爱意,若不是距离的有些远,她肯定的知dào

,自己定然会忍不住扑到其怀中,去感受那浓郁化之不开的爱,此刻的她,才知晓她们这些姐妹到底是多么幸运,此生竟能够得遇诸葛瑾。

何婉的异状,诸葛瑾第一时间便发xiàn

了,今次算作是家中家宴,诸葛瑾身边自然坐着的乃是他正娶之妻蔡琰、甄姜二人,三人一桌,丁婉、刘玥、何婉三女一桌,其余各自坐开。几女中丁婉最是明理,尤其是在生下诸葛恪之后,身为大妇的心胸更是放开,将家中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何婉进门虽然最晚,只是其身份尊崇,更兼得其素有心机,很快便在家中安稳下来。

“岸芷汀兰,好,这芷正有香草之意,我与辩儿年龄相若,婉儿若是不见怪,我与其同辈论交吧。”诸葛瑾伸手在案几上轻拍一下,将诸人的眼光吸引过来,口中叫声好,随即转头看向何婉,脸上带着询问之意说道。

“夫君说是,妾身并无异议。”看着诸葛瑾,何婉有些痴了。诸葛瑾今年才刚二十,更何况其娶了刘辩大姐刘玥,如此一来,家中的称呼忽的乱了起来,刘玥性子本是有些要强,嫁给诸葛瑾后转变得温婉了许多,后来与何婉得见,吃惊之余也渐渐接受了下来,皇宫之中,这类事情多了,见得多了,她便也没有多少的不能接受。

诸葛瑾、刘玥互称夫妻,与何婉也同样如此,只是刘玥与何婉辈分却是相差大了,对于刘辩的称呼上,诸葛瑾是能呼其名便呼其名,实在不行,便只是呼唤。刘辩也是有着心结,论起心亲疏,他心中与何婉要更亲近一些,只是乍然间闻之自己竟是何氏族人,对于“姐姐”刘玥更是疏远了一些,只是他终究是开不了口喊诸葛瑾为“姑父”,如今诸葛瑾提出此事,原本无精打采的刘辩却是莫名来了精神,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好,转眼间已去五载,一些事情也该是要淡忘掉了,从今之后,你与玥儿便以姐妹相称吧。”在诸葛瑾心中,他一直希望家中安稳的,他很明白,在对于何婉的事情上,对刘玥是一个很大的伤害,为此,刘玥与何婉两人很少会独处一起,平日里他又太过忙碌,两人自打从洛阳回来之后,便很少有着交心的机会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是有,只是总时机不对,这件事情便一直拖了下来,今天借着酒宴,诸葛瑾顺着话头便想要将此事揭过,化解开两人心头的疙瘩。

刘辩脸色变了一下,眼睛滴溜溜的在姐姐刘玥与姑姑何婉两人脸上打转,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因为紧张,双手用力的掐在身边两个妾室身上,疼的两女眉头攒动到了一处。

屋中,再次陷入了安静,这次家宴,还真是让人吃得不省心。蔡琰伸手偷偷扯了扯诸葛瑾,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提,诸葛瑾脸上露出苦笑,张了张口,想要再次将话题转开,却看见刘玥自其座位上起身,一手拉住何婉,两人行至诸葛瑾跟前儿,忽的展颜笑了:“夫君乃是旷世奇男子,不应为家中事务牵绊,玥儿无状,却是让夫君挂忧了。”

“非是婉儿无情,宫廷生活于我来说,不异于囚笼枷锁,如今得脱,正要舍弃之前种种,我与玥儿虽有其名,却也早已断了,自今日起,只有何氏何婉,再无宫中那人。”何婉低着头,看不清楚其脸上的表情,只是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儿坠落地面,被刘玥拉住的手臂,颤颤的抖动了几下。

“事情说开,便不再是什么事情了,夫君,还是快些让姊妹们落座吧,今日,唐姬才是主角。”见气氛有些凝滞,丁婉款款起身,伸手拉住两女,脸上带着些笑意看着诸葛瑾出言说道。

诸葛瑾忙让几人坐下,席间的气氛经过此事,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围坐在一起的人低声的交谈着,不时的发出些笑声,吃食未曾多动,果汁却是去的飞快。

刘辩一直偷眼观察着,见事情这般结尾,也不知其心中是怎样想的,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无怪乎他不懂得此事,别说他此时的年纪尚还不懂得情情爱爱,即便是他年纪不小,生存zài

古时这个社会背景之下,他对于女人看法,也无怪乎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真zhèng

能够如同诸葛瑾这般的,天下间还真不易再寻找得到。

其实,若是真说起来,诸葛瑾也算是一个异数了,即便是身处在现代,男男女女们也不甚在意两人之情为哪般,各种的离婚、外遇等等,几乎成了社会的主流,而他,正处在那个爱的纯真的时候,却是忽然间来到了这里,让他的思想几乎停滞不前,也是因为此,对于这些深爱着他的女子,他从来都不愿去拒绝、伤害,而是异乎寻常的宠溺。

诸人谈性大起,渐渐将刘辩、唐姬几人忘却了,刘辩还好,身边也算是左拥右抱,两个妾室都是宫女出身,见惯了宫中的各种事情,对于刘辩百依百顺,伺候起他来一丝不苟。唐姬一个人,歪歪的靠在软榻上,身子好似没有了骨头,软软的没有一丝气力,在她身边,一个侍女侯在旁边,只是她好似连呼唤的气力都没有,懒懒的躺着,也不说话,眼神在屋中诸人脸上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哇……哇……”席至一半,被唐姬放在身边的何芷忽的哭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好似佩鸣,敲击在人心间,感到莫名的舒坦。

侍女将其抱给唐姬,撑了下身子,摇晃着轻声哄着,小何芷却是不理,只是哭,软软的胳膊来回的晃动,屋中有着喂养过婴孩儿的几女出声说道:“只怕是饿了。”

唐姬听了,苍白的脸色上闪过一抹红晕,眼神扭捏的飘忽起来。

何芷的哭声,丝毫没有吸引到刘辩,自她出生之后,刘辩便好似不喜一样,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此时也是如此,只见其两手在身边两人身上游动着,动作很是隐晦,只是此时诸人全都围拢在了唐姬的身边,一转眼便将刘辩的动作收入眼中,诸女见了,不由暗暗生气,拿他与诸葛瑾一作比较,顿时便觉得,与唐姬比起来,她们确实幸福多了。

“走啦夫君……”诸葛瑾还没反应过来,年龄最大的卞玉却是发着娇嗔,推着他去了别处。自两人正式成亲之后,卞玉便很少有这样的娇嗔之态,这一抹动人风情,顿时让诸葛瑾觉得都酥到骨子里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刚才之事。

“玉儿,如今临近六月,晗玉丫头该是抓周的时候了,你说我们为其准bèi

些什么好呢?”双手微环,拢住卞玉的纤腰,将头轻微的靠在卞玉的颈间,诸葛瑾轻声在其耳边说道。年已三旬,卞玉身上却没有多少风霜的痕迹,家中坐镇着两大神医,平日里她们又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将很大的功夫都花费在了这些保养上面,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卞玉身上越来越多的散发着一股成熟妇人的风情,深深的吸引住了诸葛瑾的心神。

“抓周?”卞玉的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诸葛瑾不明所以,正准bèi

出声询问,却听见卞玉带着不信之色低声问道:“夫君所说可是真的?”

却原来,古人中,女人的地位极其低下,视男儿为家族传人,抓周之礼虽然由来已久,却只是针对于男婴来说的,哪里有如同诸葛瑾这样,亲女儿更胜过儿子的。

“自然是真的。”诸葛瑾虽然不大明白缘由,却仍旧是肯定的说道。

“夫君……”卞玉眸中,满是感动的盯着诸葛瑾,话音带着哽咽,此时此刻,卞玉觉得,即便是生了一个女儿,她也是如此的幸福。

“嘻嘻……哈哈哈……”两人正无声相拥,其他诸人也正围拢着唐姬,屋中却是忽然传出了另类的笑声,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众人俱是恼怒的看向发出声音处,就连满脸慈爱之色的唐姬也是如此,只是瞬间,便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泪珠止不住的掉落起来。

却是刘辩,坐的久了,见诸人再没有人去关注他,胆子便放的大了一些,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妾室,双手大胆的已经放入了衣衫之内,正于两女身上大肆的抓弄着,这笑声,正是两女腋下的大手作怪的结果。

诸葛瑾心头发怒,这几日间,他接连见识到了古人的无情,内心深处不由感到深深的悲哀,旋即发xiàn

唐姬脸色变得更是惨白,心中顿时明了了许多,迈步走至其身边,郑重的盯着其肃然说道:“我很喜欢芷儿这个丫头,想要认下芷儿做个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二百二二章:闲情逸事,乍逢意外

屋中,一众人长大了嘴,愣愣的看着诸葛瑾,他们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诸葛瑾为何会这般突兀的提起此事?

唐姬脸上带着极是诧异之色,弧形的明眸吃惊的看着诸葛瑾,原本弯弯的眉头也挣的有些发直了,心头却是遏制不住的欣喜涌上,两种交错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田,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停,精彩极了.只是片刻之后,唐姬似乎是发xiàn

了什么恐惧之事,一声尖锐的惊呼声脱口而出:“呀……”

众人被唐姬的惊呼声拉了回神,不由疑惑的转头向其看去,正见到唐姬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慌乱的拉扯胸前衣衫,遮挡那一抹风景。

“哎呀……”又是几声惊呼声叫出,却是诸葛瑾的几位妻妾觉得羞捻,双手不由的捂住脸庞,娇羞的嗔呼起来。诸女成亲自今也有不少时日,只是古人重礼,讲究的是“非礼勿视”,不要说是见到别人这般景色,哪怕是她们自身的,也是羞捻的不敢多看。

屋中,刘辩对于接连传来的惊呼声丝毫不去理会,仍旧是一门心思的放在自己两位妾室身上,极尽的挑逗着两女,如同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失去了自我一样。

诸葛瑾也是有些尴尬,却没觉得有怎样,他毕竟来自后世,观念中对于这些不甚在意,要知dào

,身处在后世,即便是在大街之上,作为母亲的女子们也不会觉得攸丝毫尴尬之意,坦胸露ru喂养孩子再是正常不过。刘辩那边的状况来得突然,他只是在那一瞬间,于内心深处升出了一抹对唐姬与其女儿的担忧,冒失的便奔了过来,浑然忘记了刚才他被卞玉推走,正是唐姬要哺ru女儿,诸多巧合之下,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此乃好事,夫君之言大好,只是妾身却是有些好奇,夫君怎会突兀的想着认下芷儿作女儿呢?”曾经久处于皇宫之中,灵帝当年所行之荒唐,何婉自然见识过不少,她也是几女中,少数几个对此坦然接受的,见到诸葛瑾尴尬,便出声为其解围。

“呵呵……”诸葛瑾挠挠头,眼神自唐姬身上飘开,脑海中却是仍旧定格在刚才那一抹风景处,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婉儿也知dào

,家中三个儿女中,我最喜爱的便是两个丫头,如今芷儿年纪正与三人相若,也正好可成伙伴一道玩耍,将来若是有着缘分,说不得两家还能结成姻亲……”

诸葛瑾说着说着,忽然间发xiàn

诸女看向他的眼神诡异,自唐姬与他两人身上闪动,心头不由感到无语,尤其是何婉递过来的眼神,更让诸葛瑾觉得自己“天理难容”一样。

“喂,想什么呢……”唐姬脸上早已变了颜色,诸葛瑾面上也挂不住了,伸手在诸人眼前晃了一下,忙出声解释道:“恪儿与芷儿两人正好相若,打小一道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若是将来两人彼此同意,便与两人定个亲事,也好亲上加亲。”

快速的将话说完,诸葛瑾心中暗自抹了一把汗,对于自己的几个媳妇儿,他算是真的无语了,别说如今刘辩尚在,就算是没有刘辩的阻隔,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感情,他又怎会升出这样的想法。

“若得如此,真要谢过兄长了。”还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已经回过神来的唐姬抢先便应下此事,那诸葛恪乃是诸葛瑾长子,若无意wài

,将来定然是继承诸葛家家业的,能够与诸葛恪定下姻亲,对于女儿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而且,每每想起刘辩的无情以及他对女儿的冷淡,唐姬心中便一阵阵发苦,若是借此与诸葛瑾攀上联系,她与女儿今后的日子总还能好过一些,她自然是欢喜不尽。

这般打岔,刚才的那丝尴尬顿时消失不见,众人的话题便围绕着诸葛恪与何芷两个娃娃转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若不是旁边不时传来的娇娇之声,屋中的这一幕可算作是完美了,不得不说,这刘辩虽然怯弱,这性子却也真是胆大包天,与灵帝刘宏几无二样了。

酒宴开至很晚才散,中间虽然意wài

频发,众人也算是尽兴而归,诸葛瑾正好借着宴席认下了何芷为义女,免去了另开宴席的麻烦事。

“妾身谢过夫君了。”众女相继散去,何婉一直留到最后,很快便剩下了两人独处,何婉冲着诸葛瑾盈盈一拜,很是郑重的对着诸葛瑾出声说道。

“不须如此,我也就是看不过了,女儿怎么了,若非是有着玉儿与萱儿,恪儿就算是个男孩儿,我也定然将其当做女儿来养,女儿长大了,才更懂得父母的心思。”诸葛瑾伸出手,将何婉拉至自己身边坐下,一只手便忍不住在何婉小腹上轻轻抚摸,直至如今,将近六个月的身子已经很是明显了,一番动作,好似能够感受到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一样,诸葛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对于家中几女,诸葛瑾一直为几人灌输的思想便是他喜爱女儿,正是他害pà

几女在生下女儿后心思难过,而且,若是有男有女,攀比起来心里升出了不平衡,他这家中,哪里还能有一日宁日?

“辩儿太过不懂事了,也就是夫君能够容忍于他,只是如今何氏一族只余辩儿一人,夫君如此照顾,怎让妾身不感动,唐姬的命也是苦了。”说道这儿,何婉长长叹了口气,她很是清楚,今日诸葛瑾突兀的提出认下何芷,定然是刘辩的作为惹得他不高兴了,席间发生的事情,别说是诸葛瑾了,就连她看了,都忍不住心升怒气,诸葛瑾没有难为刘辩,已经是很难得了。只是她不大能够理解诸葛瑾为何反应会如此大?在她看来,女儿终究是人家的,刘辩之行虽然过分了些,却也是情理之中,不得不说,这也是生于这个时代的女人的一种悲哀。

难得的见到何婉如此柔柔的样子,诸葛瑾心中满是高兴,终究是夜已深了,两人又偎着说了会儿话,诸葛瑾便亲自送了何婉回屋休息。

第二日,诸葛瑾忽然间心血来潮,也不带随从,只是携了周泰,两人一道去了青州书院。

“圣人之立法也,其赏足以劝善,其威足以胜暴,其备足以必完法。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极者赏厚,情尽者名立。善之生如春,恶之死如秋……”两人来时正是清晨,刚一走进,便听到一阵朗朗的诵读之声,这篇文章诸葛瑾打小便通读过,只是一听,便知dào

此正是《韩非子》中的“守道”,心神不由的微微触动。

如今青州学院中,可不再是只有蔡邕、孔融两人了,有着儒学大师王肃的加入,让得青州学院来了不少慕名之人,之后诸葛瑾更是一发狠,用掉了无数的人力、物力之后,终于在辽东一地寻访到了隐居于此的管宁、邴原两人,后被诸葛瑾将其家族中人尽数接入琅琊,两人之后则是去了青州书院。除此之外,书院中还有这华佗、张机、郑浑、马钧、枣祗等人,就连程昱、田丰等人也会时不时的过来讲上一些道理,也没有出现儒家一家独大之事,如今见到有士人诵读《韩非》,诸葛瑾心中也满是喜悦。

这些年间,因为没有了举孝廉之说,诸葛瑾手下各地基本上都是靠着青州书院培养出来的使人充实的,可以说,如今青州书院的名头,比起颍川书院丝毫不弱,只是,这只是单一的从青州的现状来说的,论起系统的谋略之说,仍旧是差出了不少。

不过,青州书院也有着其自身的优势,古代社会,最为根本的便是“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如此这般,青州书院中却是占据了农、工两大主类,至于说及商,有着诸葛家、甄家、糜家三家存zài

,于商而言,也是不弱与天下各路诸侯,只有这士,却是诸葛瑾可望却没有及的。其实诸葛瑾心中,更想着将司马徽、黄彦成、荀爽等这些古董级的人物请来,只是如今随天下大乱,却终究还维持这汉室正统,对于诸葛瑾的邀请,他们均是找了由头推卸掉了。

很快,诸葛瑾回过神来,嘴角牵扯着,略略一笑,转身再次前进了起来。

“嗤……”正走间,一道锐利的破空声霍然袭来,周泰心头一震,脚步慌忙一错,一闪身来到诸葛瑾身前,手臂于空中一挥,便听见叮叮叮的三声脆响,诸葛瑾再看时,却见到周泰手中,不知何时其腰间的大刀已经出鞘在手,一道刀芒闪过,几个轻巧的事物随即坠落在地。

“何人身在林中?竟然敢出此毒手……”诸葛瑾见到那掉落在地的乃是三支箭枝,不由的有些疑惑,耳边却忽然间传来周泰的怒吼声音。

正在此时,道路旁边的树林中,一阵霍霍的脚步声响起,见到外面有人顿时一愣,待看清楚来人时,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主公来的正好,哗正有一件喜事要告知主公……”

第二百二三章:大凶之物,一弩三矢

来人开口,顿时让周泰浑身气势卸了了下来,只有那仍旧绷紧着的身子显示着,一旦来人有所异动,定然会遭受到他凶狠的打击.

诸葛瑾自周泰身后转出,见了来人心中顿时高兴起来,刚才那箭矢来的突然,诸葛瑾确实愣了一下,这些年间,他一直不曾亲身征战,平日里更有着周泰护持,即便是他武艺比起周泰还要高上一线,这警惕之心却是大不如从前,也是由此,在箭矢出现的那一刻,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暗暗警惕。

“原来是子扬,瑾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于此处见到子扬。”诸葛瑾笑着冲来人打着招呼,对于刘晔,诸葛瑾心中有着浓浓的喜爱,其人的身份虽然是汉室宗亲,自后世而来的他却知dào

,当年刘晔投向曹操,尽心尽lì

为其效力,却为因其身份曹操忌惮而不得重用,最终郁郁而终,自始自终,没有生出过丝毫背叛之心,单凭这一点,就由不得诸葛瑾不喜爱。更何况,刘晔本身有着其独特的才干,一手技巧设计可谓是匠心独运,投石车便是出自于他手中,要知dào

,这投石车可是战场上攻城的巨大杀器,赫赫声名。

听见诸葛瑾说话,周泰绷紧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其实也是他太过紧张了,青州书院乃是诸葛瑾花费了巨大气力才组建起来的,对于此处的防护自然做的很是细致,能够进出此处的,都是经过细心清查过的,基本上不会出现刺客之类的人物。

“主公前来怎么也不说上一声,晔也好前去迎接。”刘晔脸上欢喜之色更浓,很快走进诸葛瑾身边,对着诸葛瑾便拜了一下,起身后笑着说道。

诸葛瑾没有再接话,冲着刘晔身边的两人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不去管两人激动的神情,目光转动,略略在刘晔身上打量了一番,却是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刘晔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一眼诸葛瑾,没有发xiàn

什么,随即转身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两个跟班,见两人憋着笑,只觉得更是莫名其妙,顿时愣在了那里。也是直到此时,周泰才有时间仔细的看了看刘晔,只见此时的他发髻杂乱,如同一个草窝,脸庞之上,双眼也许是久为曾好好休息,眼珠子通红,眼眶深陷,下巴处,胡子也似久未打理,拉碴不堪,身上的衣服更是脏乱不堪,脚上的鞋子上面,成片成片的木屑散落其上,这哪里还是一个文人的形象?

对于这一切,刘晔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子扬,瑾都与你说了多次了,研究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身体才是最重yào

的,你看你,如今又将自己整成这般模样。”笑了一下,诸葛瑾很快的便止住了,刘晔的这种形象,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刘晔虽然有着不弱的智谋,然而于他自己而言,却更愿意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发明创造中,只要有什么新的想法,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将其实现,态度之疯狂,罕见之至。对于此,诸葛瑾也劝说过几次,只是皆被其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被其放在心上。

“哈哈……”诸葛瑾之言,顿时让刘晔记起了他之前高兴之事,不由的再次狂笑了出声:“喜事,天大的喜事,主公来的正好,经过晔多次改良,此次终于将连弩造了出来……”

“真的?”诸葛瑾听了,大吃一惊,随即,其脸上顿时闪出欣喜之色,对于连弩,他可是已经眼馋了很久了,早在刘晔刚来之际,诸葛瑾便将其送来了此处,后来在他的建议下,刘晔将原来的投石车精改了一番,将投石车的威力提升了不少。年底归家时,诸葛瑾便将连弩的想法与刘晔交流了一下,这乃是一个新的想法,刘晔之前也不曾接触过,研究进展的非常缓慢,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此次回来,竟然能够听到这样一个让人惊喜的消息,一时间却是有些不敢置信对于诸葛瑾的询问,刘晔自然是连连点头,随即,却好像又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十分迅速的收敛了起来,看了诸葛瑾一眼,有些忐忑的说道:“之前主公所言的一弩十矢的连弩,晔也多番研究过,只是晔无能,所造出的弓弩只有三弩。”

此时诸葛瑾心中,早已被喜悦给填满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刘晔脸上表情的变化,仍旧十分高兴的攥着刘晔的手臂,脸上满是高兴的说道:“子扬真乃是大才,这般巧夺天工之物也能造出,真是瑾之幸也,快来与我说说,此物到底如何……”诸葛瑾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刘晔向着远处的一个亭子处走去,周泰小心的跟在两人身后,只余下那两个跟班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公,之前主公提过连弩之后,晔也曾亲自试验过,理论上来讲,一弩十矢是可以达到的,只是这其中有着诸多的限制,让得造出连弩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晔也曾多次改进,却没有什么效果。前些日子,偶然间记起自己改造过的投石车,心中顿时起了主意,这一弩十矢却是不好控zhì

,那么一弩八矢呢?六矢呢?或者更少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我试了出来了,哈哈……”说道此处,刘晔再次出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得yì

,顿时,诸葛瑾便知dào

了刘晔为何此时会这般模样了,心中欣喜的同时,也是不由的暗暗感动。

“主公来看。”刘晔如同一个得到玩具的孩童,极尽的想要向着家中长辈炫耀一般,口中不停的讲述起来:“此弩虽然一次射出的箭枝较少,却是目前晔所能达到的最好的,一弩三矢,晔在此处加上了一个凹槽,上面置有一个箭匣,箭匣内被分成三部,每一部正好对着凹槽处,每次带箭矢射出之后,箭匣内便会有着箭矢自动掉落,如此可以省却下不少时间。”

诸葛瑾听得大是意动,手中把玩着刚才刘晔试射的那个弓弩,心中欢喜不已,这简直就是一个简略版的手枪啊,诸葛瑾心中,暗自赞叹着,根本没有办法来描述他此时的心情。

“晔经过仔细的试验,发xiàn

只有在一弩三矢之时,射出去的箭矢最为稳定,百米的范围内,三矢的攻击误差不会超过半个肩膀宽,再远的话,误差就会增大了。其余多矢的弓弩我也都一一试了效果,效果皆不如三矢为好,更何况,若是在弓弩上配上箭匣,箭矢多了,携带也是不变,只是这弓弩所需的箭矢比起弓箭用的箭矢要短了不少,主公若是想用,必须要重新锻造箭枝才行。”一口气将自己已经弄明白的一一与诸葛瑾说了,刘晔总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然间却是感觉到一阵疲惫,这也难怪,自从他心中有了主意之后,这已经记不得是第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为了尽快将弓弩制造出来,每日里他便住在了锻造房中,累了就到头休息一下,如此十数日,即便是一个铁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把玩了一会弓弩,诸葛瑾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欣喜了,有了这个战场凶物,诸葛瑾好似已经见到了,他手下的亲卫没人带上一柄这样的弓弩,在接着骑兵的速度,那岂不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到得yì

处,诸葛瑾不由声音尖尖的笑了起来。

一边上的刘晔忽然打了个寒噤,如今已经步入夏季,哪里来的冷风?刘晔不解,脸上的表情却是更显得疲惫了,奸笑中的诸葛瑾终于是发xiàn

了这一情况,忙吩咐周泰将远处的站立的两人喊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的让两人架着刘晔去休息,至于其他,还是要等等再说。

“子扬有多少天未曾休息了?”见两人来到跟前,诸葛瑾不由的出声询问道,要知dào

,他拿刘晔可是宝贝不已,此时见到刘晔哈欠儿不断,也是心疼不已。

“回主公,老师已经接连有着半月未曾回家休息,每日里不是动手做弓弩便是亲自试箭,今日清晨这把,便是昨晚连夜做出的,老师非要亲自过来试试才能放心。”两人不敢隐瞒,有些激动的看着诸葛瑾,争先回道。

“哪有,主公别听他二人乱说。”被两人扶着的刘晔却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不由得出声反驳了一声,由此可见,古人的性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任劳任怨,没有丝毫滑头的迹象。

“呵呵……”知dào

刘晔嘴硬,诸葛瑾也不掉破,忽然间却是呵呵笑了起来,看着他笑着说道:“子扬所言,定然不差,只是如今的第一任务,便是先去休息一番,然后整理一下自己,如此状态怎能出来见人,让人见了,岂不是要说我苛刻你们吗……”

第二百二四章:青州势成,蔡邕发怒

送走刘晔,诸葛瑾却是将其手中的连弩留了下来,此时他心中却是有些想法,只是如今时间不正好,便强自压了下来,随即拉了周泰,两人径直在学院中行走了起来.

青州书院成立的时间晚了些,虽然在青州乃至徐州有着不小的名气,却多是贫寒之人的一个进阶之所,真zhèng

的世家大族子弟很少有前来学习之人,也是由于此,自青州书院中出来的人,多是被诸葛瑾充斥到各地的中层管理之中,真zhèng

能够在以后独当一面的储备人才,却是少之又少,不过,即便是如此,诸葛瑾也感到十分满足了。

半圈走下来,两人丝毫不觉得疲乏,正好走至学堂之所,诸葛瑾有些心血来潮,忽然间想去里面体验一下,与周泰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要走进,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顿时让诸葛瑾的脚步为之一顿,随即面上带着些无奈转过身子。

“主公既然到此,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们一声?”也许是生活条件大好,如今的华佗再不复以前那种单薄的姿态,面色红润,走路四平八稳,将身后同来的几个人甩过一个身子,匆匆行至诸葛瑾身前,声音响亮的说道。

诸葛瑾兴致被打断,也不再刻意去追求,看着快速走至他身边的几人笑了笑,出声说道:“本来只是无事过来闲逛一番,既然你们到了,咱们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哈哈,主公之言甚是,浑也正好有事想要与主公分说。”到底是粗人出身,粗犷、性子真切,没有多少矫揉造作之意,郑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嗓门有些大了,夸张的笑了起来。

“书院中皆是学舍,并无好的去处,大家若是不弃,便去寒舍一坐。”众人正无语间,张机不失时机的插言说道,一众人顿时将眼光看向诸葛瑾,等着其决定。

“也好,早就听闻仲景家中药香浓郁,此次瑾也正好沾些药气,也好百病趋避。”诸葛瑾并无异议,点点头应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一句玩笑之话说出,顿时让诸人都笑了起来,随即诸葛瑾转头,冲着周泰出声吩咐道:“幼平,你且亲自去将我岳父蔡邕,大儒王肃、管宁、邴原几人也一道请来,既然来了,不见上一见终归是说不过去。”

“是主公。”周泰一躬身,转身走了。诸葛瑾笑着招呼众人先行,张机在前带路,一众人很快消失在学舍之前,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安静着的学舍忽然间打开了一条门缝,两个脑袋自其中探了出来,若是黄忠、徐荣二人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二人却正是曾经跟随在他们两人身边的梁习、薛综二人。

说起来,也是缘分,两人本是不识,只是两人毕竟是才俊之士,在进入青州书院之后,迅速的开始崭露头角,两人之间正好又有着相同的志趣,很快便结成好友。平日里这两人都是呆在住的地方看书,偏偏今日心血来潮,便相约到学舍读书,哪里想到正好得遇诸葛瑾,两人顿时变得兴奋不已。

“敬文,你可看的清楚了,没成想能够在此处遇见主公,这真是意wài

之喜啊!”直到众人走远,梁习才渐渐平复下来,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身边的薛综出声叹道。

“是啊子虞,也真是我们两个的造化,若不是昨日相约来此,定然错过了此等之事,要知dào

,这书院之中,不知有着多少的士子想要得见主公一面呢。”薛综说话间,仍旧带着十足的激动。两人本都是少年老成之人,性子沉稳,只是此时,两人却怎么也掩不下心头的兴奋。

青州书院开办以后,华佗、张机等人几乎便住在了此处,每日除了教授弟子,搞搞研究,他们的日子过得到是很悠哉。张机的住处距离几人相遇之处不远,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众人便赶至其家中,张机告了声罪自去准bèi

,余下众人随意的散坐在屋中闲谈了起来。

“文公,方才说有事要说,不知却是何事?此时无事,正好说来听听。”诸葛瑾自仆从手中接过茶杯,挥手让人退下,轻轻啜了一口,转脸看着郑浑出言问道。

听了诸葛瑾询问,郑浑顿时站了起来,脸上难得的先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如今青州之中,我们制作兵器的作坊已经足够使用,暂时是不需yào

扩充了,只是这段时间中,我方战事频发,虽然也有着不少的物资补充过来,如今铁矿石却是有些不大够用了,而且子泰新近发明出了连弩之器,却是太过耗费精铁了。”

诸葛瑾听了,轻轻吐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原来是这般,只要不是大的问题就好,想到这里,他便出言劝说道:“如今前方战事正急,想要停下却是不大可能,今后再锻造的兵器,不要再用精钢来锻造了,这段时间便先紧凑一下,实在不行,便先将之前储备的矿石用掉一部分,等战事过去了之后,我在想法子多运回些铁矿石。”

“主公。”郑浑刚一坐下,华佗也飘然起身,冲着诸葛瑾拜了一下道:“直至今日,青州一地的医师基本上已经饱和,我那门下几个弟子也忍耐不住寂寞,奔赴各地游历去了,如今只有樊阿留在书院中,帮我处理一些事情。几人之中,李当之天分最高,我本欲将全部医术倾囊相授,其临游历时,我便将我手中的那枚令牌让其带了去,前些日子雁门处发生瘟疫,正逢其行至那里,为了当地几十万百姓,事先也没有请示便动用了令牌,此事我那徒弟也是刚将消息传回,还请主公恕罪。”

“呵呵,元化,你我相交多年,我更是一直将你当做我的长辈来看待,区区一个令牌之事,不须如此,更何况,那李当之也不是为了给他自己谋取利益,为国为民乃是瑾之大愿,瑾更应该恭喜元化才是,教徒有方,如今雁门城中,谁人不知神医李当之之名。”华佗所说之事,诸葛瑾早已自天堂处得知了消息,李当之的行为虽然是将雁门城中的天堂几乎上连根拔除了,诸葛瑾却是没有一丝的怨言,一直以来,他本就是以着为百姓谋取福利而努力着,出现了疫病,他自己染不会不管,当时若是换成他身处雁门,定然也会大力去支持李当之的行为。

“既然大家已经开了话头了,祗也说上几句吧。”枣祗见郑浑、华佗两人皆是说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他专职农事,多与百姓打交道,对于人的心思摸得也很是透彻,此时见诸葛瑾说完,心情显然还算可以,害pà

再有人说出扫兴之言,便起身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此事还需谢过主公这么多年间对农事、水利的支持,如今单青州一州之地,新近开发出的良田已经不计其数。青州境内河流纵横交错,祗更是借助主公之法,修筑沟渠,直至今日,除去山间难以将水引上去外,几乎所有开辟出来的田地均能被水浇灌到,自此之后,我们便再也不惧旱灾了。”枣祗说完,心中说不出的骄傲。

他虽然也为诸葛瑾提出过屯田之策,这些却不是他所追求的,其后诸葛瑾将屯田之策完善后推广,他便没有在参加进来,反而是带着一帮子学生走入青州各地,耗时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青州一地的细致地图绘制了下来。与诸葛瑾行军打仗所用的地图不同,这幅地图上,标注的全部是一些哪里适合开通河道、哪里适合开通沟渠等等,然后便将他的这些学生分散开来,同时在各地一道开始修筑堤坝、修建沟渠,只待功成之日,将这些分散的通道联通起来,在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之后,他总算是完成了这项壮举,怎么能让他不觉得骄傲?

果然,诸葛瑾听了枣祗的话,心头不由的感到震撼,要知dào

,即便是在后世之时,国家仍旧有着不少水浇灌不到的地方,青州若是能够将沟渠修建起来,这可真是一个泽披后辈的一项大工程啊!诸葛瑾看向枣祗的眼光,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哈哈……”张了张嘴,诸葛瑾还是忍不住放声畅笑了起来:“没想到啊,瑾来书院一行,还真是收获不小啊,诸位真乃是瑾的幸运之人。”

屋中几人连道不敢。

之后,诸葛瑾便与枣祗开始就农事上的一些事情交谈起来,其他人见了也不由的各自谈起了自己所擅长的,一时间气氛浓郁热烈,诸葛瑾更是笑得嘴都没合拢过,主要是他对于这些事情虽然重视,却没有日日关注着,日子久了,堆积而成的便成了大的喜事。

过了没多久,周泰便至外面赶了回来,其身后跟着几人一道走了进来,诸葛瑾见了,急忙起身相迎,尚未走至几人身边,便见到蔡邕吹胡子瞪眼的对着他大声吼道:“诸葛瑾,可是我蔡邕有何处对不住你的地方?为何这般苛责于我,若是你看不惯我们父女,索性便将我们赶出青州便是……”

第二百二五章:确是为女,利爪初露

屋中,一众人听完蔡邕之言,顿时惊得呆住了.

“岳父,何处此言?”诸葛瑾满脸愕然,,很是不解的看着蔡邕,几乎要石化住了。

“哼……”见诸葛瑾表情不似作伪,蔡邕也知dào

自己这怒气发的有些莫名,也不理他,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啪的一声坐下,转过头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正在此时,身为主人的张机安排好了一切,正好迈步走入,见到这一幕不由的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道:“酒席已备好,主公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张机身为医圣,又是专攻的内病,蔡邕曾经不止一次的来找过他,是以对于蔡邕生气的缘由,别人或许不大清楚,他却是很明白,只是事关诸葛瑾,他能怎么办?

“那便开席吧,今日没有主仆,瑾正好可与诸位相互交流一番。”诸葛瑾嘴角扯了扯,却是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蔡邕,见其坐着不动,只好冲张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劝说一下。

对于诸葛瑾的眼神,张机心中无奈,却不好参与进诸葛瑾的家事之中,便装作未曾见到一般,转身避了过去,其他人虽然不知缘由,却知dào

蔡邕之女乃是诸葛瑾明媒正娶的正室,见两人闹别扭,均是不愿参与进来,纷纷点头答yīng

,笑谈着入席去了。

“咳……”众人走后,屋中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诸葛瑾不能再躲着,却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这个脾气倔强的岳父了,干咳了一声顿在那里,不知dào

该要怎么说起。

“男儿大丈夫的,做这些扭捏之态作何,平白让人看轻了。”心情不好,蔡邕说话便冲了许多,也不去管诸葛瑾脸上表情如何,自顾的发泄着。

诸葛瑾脸上青白变幻,良久方才平定了下来,对于面前这个岳父,他还真不能将其怎样,别的不说,单单是蔡琰知晓后的眼泪,便不是他能够承shòu的住的,尽量将语气放的平缓,诸葛瑾试探着出声问道:“累岳父生气,却是小婿错了,只是不知瑾何处做的不好,让岳父这般生气?还请岳父点明,也好让瑾注意下,以防再犯。”

按理说,诸葛瑾这般姿态确实已经放的够低了,怎料到蔡邕丝毫不给面子,瞪了诸葛瑾一眼,仍旧是气冲冲的再次转过了身子,一声怒哼再次自其喉间传出,诸葛瑾顿时变得更郁闷了。

“瑾实在是想不出来,岳父还是与瑾说明吧。”心中憋闷,诸葛瑾却又不能发火,只好再次将语气低了低,面上更是装出了些可怜之色,直直的盯着蔡邕。

蔡邕斜了诸葛瑾一眼,心中的怒气仍旧是没有消掉,其实他也不是在生诸葛瑾的气,而是他自己想不开,正在给自己怄气呢。说来也怪,蔡琰嫁入诸葛家已经有着不短的时间了,诸葛瑾的妻妾已经诞下两女一男,如今其家室中又有数人再次有了孩子,只是自家女儿却迟迟不见动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着急。为此,他数次寻了张机,只可惜张机诊断了几次,却没有发xiàn

什么病症,只能自己给自己怄气,连带着此时见到诸葛瑾,也给气了起来。

“走吧,入席入席。”就在诸葛瑾不知dào

是不是应该再次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蔡邕这边却是出声说道,只是声音之中,仍旧带着些火气。

蔡邕说完,当先起身走了,诸葛瑾无奈的笑了一下,起身跟上。

诸葛瑾一连在书院中呆了三日,这才止不住心中的思念,带了周泰与众人告辞离开,路途上,想着临去时张机透漏出来的消息,诸葛瑾不由的笑了一路。

蔡邕为人正直,却是认死理,不然在历史上也不会为王允陷害而死,能够让蔡邕急切坐不住,诸葛瑾想想就觉得好笑。随即,他又想到了蔡琰,直至今年,蔡琰也不过才十七芳华,古人成亲育子很早,基本上这般的年龄,已经可以做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只是诸葛瑾怜惜她,却不愿她这么早便生下孩子,没想到,却被蔡邕误会了,急的这“老头儿”团团转,想到这儿,诸葛瑾不由得再次笑了,归去的心思却是更加热烈了起来,马鞭顿时挥动的更急了。

转眼,一年中最热的日子渐渐过去,空气变得更加沉闷了,夏日虽去,秋天却也是闷热不堪,此时已经临近八月,午后的时间,没有一丝的风,院子中的花草也仿佛是蔫了,没有一丝精神。

这一年中的天气,却是有些格外的干燥。

“夫君,要是日子能够一直这样平静便好了。”屋中,一个清灵的声音响起,话语中透漏着满满的期待,只是可惜,身处乱世,平静却成了最为奢侈的事务。

“好了玥儿,如今天下各处正值危难,哪里来的太平日子。”长长一声叹息,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出声劝说道。原来说话的两人,正是诸葛瑾与万年公主刘玥。

如今,刘玥怀胎已经九月有余,也许是因为诸葛瑾在其身边,心灵上有了依靠,她总是会莫名的多出好些问题,诸葛瑾却是不想让其想着太多。经lì

过洛阳城乱,又遭刘辩之变,她与刘协又不曾亲密,刘玥对于汉室王朝已经很少有归属之心,只有在那记忆深处,偶尔还会闪现出当年对她疼爱不已的灵帝刘宏,恰逢其又身怀身孕,一颗心更是完全放到了诸葛瑾还有她那未曾出世的宝宝身上,只是怀孕中的女人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她也没法管住自己的思维。

外面的天气虽然炎热,屋中却是截然不同。如今的诸葛家,可谓是家大业大,自然不会缺少冰块儿的存放,不单是刘玥屋中,其他诸如张宁、甄脱、糜贞等女屋中,也是被冰块降了温度。刘玥软软的靠在诸葛瑾身上,脸上满是慈爱之色,抚着身子的不停的动着,像是能够感受到肚中婴儿一样,极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幸福。

“夫君又快要离开了吧?可惜妾身肚中孩儿还需月余才能出世,不过有着几位姐妹陪伴,玥儿倒也不大孤单。”对于这段时间诸葛瑾的变化,聪明如刘玥自然都看在眼里,虽然她很想在生产那日诸葛瑾能够守在其身边,却也不想因为她而拖累了诸葛瑾,说话间带着笑意,却掩饰不住那其中深深的落寞。

诸葛瑾顿住了,久久不曾回答,战事不由人,有些承诺他想做,却是不敢轻做,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世事无常,让人心酸让人无奈。

“具体的还在等候消息,这些日子能够有你们陪在身边,已经是我修来的福气,待天下大定,我定然要与你们厮守不离。”说起离别,诸葛瑾情绪顿时落了下去,声音有些低沉,旋即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吐声说道:“我情愿每日都可守在你们身边,一念相守,至死不渝……”

刘玥有些出神,痴痴的看着诸葛瑾,良久才收拾心情,故作轻松的说道:“宁姐姐如今已经快要临盆了,夫君若是再迟上几日,便能够陪着宁姐姐了。”

诸葛瑾知dào

刘玥说的乃是张宁,这些日子,一些稳婆已经住在了家中,而且,就连张机也被请至了诸葛瑾府邸,在客房住了下来,有着章氏与丁婉两人坐镇,诸葛瑾到是很放心。

“家中又要添些人丁,比之却是更要热闹一番了。”说起这个,诸葛瑾心情陡然好转,呵呵的笑了。微微顿了一下,诸葛瑾却是又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消息,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告sù

刘玥。

多年的夫妻了,两人对彼此很是熟悉,诸葛瑾面上带着犹豫,刘玥便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微微转过头,眸子中清澈无比,定定的看着诸葛瑾问道:“夫君乃是妾身之天地,若是有事直说便是。”话说的虽然轻松,刘玥心中,却是微微一沉。

“不久之前我得知消息,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因看不惯曹操弄权,本欲要行刺曹操,无奈事泄,已经被曹操夷了三族,此事背后因有刘协身影,如今其已经被曹操彻底控zhì

,内宫之中,尽被曹操手下把手。”诸葛瑾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淡,害pà

刘玥听了难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玥儿既然已经是夫君的妻子,自然是随着夫君,如今朝廷中除了协弟,我再无牵挂,只要其无事平安即好,至于其他,玥儿却是不在关心。”诸葛瑾话中的关怀,刘玥听的清楚,她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感动,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心思在什么江山王朝,对于她而言,那些东西哪里有她即将出生的孩子重yào



诸葛瑾长长松了一口气,对于刘玥,他实在是不想对其隐瞒,毕竟是要共度一生之人,若是连这个基本的交心也不能达成,那如何共同走过今后的日子?刘玥的话虽然不多,却是让诸葛瑾听了满心感动,这样一个人间尤物,却这般对自己用情,感动之下,诸葛瑾搂着刘玥的手臂,更是紧了……

第二百二六章:借机生怒,天子受难

公元194年七月下旬,汉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因受血诏,于长安皇城之外公然行刺曹操,被先一步得知消息的曹操将计就计,当场抓获,二人也是硬气,刑罚加身,至死也不曾吐露出献帝刘协,只是明眼人皆能看出,此事必是出自刘协之手,至此,献帝刘协与曹操之间,一道明显的鸿沟跃然而出.事情却还要从半个月前开始说起……

年龄日增,刘协的心智也在飞速的成长着,饱受磨难的他心性比其同龄人要高出许多,朝堂之上,曹操用议郎华歆之谋,胁迫献帝加封自己为大司马,带剑上殿,入朝不拜,其声势于朝中一时无两。

散朝之后,献帝归于宫中大哭一番,对于曹操恨不得生啖其肉,怎奈何却其手中无人可用,思及他如今的处境,不由得再次痛哭了起来。

身边小黄门追随他确实有些年头了,对其算是忠心耿耿,见刘协如此伤心,便为其出主意道:“陛下,如今曹贼嚣张,乃是一个董卓一般的虎狼之辈,朝廷之中定然有着不少的反对之人,陛下何不择其中忠良之人,写下一道诏书,遣人秘密联系他们,正好可为陛下之用。”

“只是如今,我被深困宫廷,如何能够与他们取得联系?更何况,他们之中,我又如何可判断谁是忠良之人?你又不是不知dào

,如今朝廷皆为曹操控zhì

,诏令又怎能递到他们手中?”接连三问,足见刘协心中,早已不是第一日考lǜ

此事了,只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童,哪里考lǜ

得来这么复杂。也是两人深信对方,说话间,刘协连平日里伪装起来的“朕”都给去掉了,直接用了我来称呼自己,这小黄门自董卓乱政开始,便一直随在刘协身边,一步步看着刘协成长至今,心中悲痛的同时,却也是满心的欢喜。

“此事不难,小的这些日子仔细观察过,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屯骑校尉伏完等人皆乃忠良之人,奴才斗胆,对几人试探了一次,只是那伏完胆略小了些,做事瞻前顾后,非是可托大事之人,至于诏书,此事易耳,陛下可将诏书藏于物件之中,找个由头将其赏赐下去,想那曹操如今还不敢公然反对陛下,只要陛下做的自然,定然不会引起曹操关注。”小黄门说完,却是伏倒在地,请求刘协原谅。

他哪里能够想到,此时的刘协身边,可以说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他这乍然间抛出的话,顿时让刘协觉得喜出望外,哪里还会怪罪他憯越之事:“哈哈,好,果然是天不亡我,此事若成,我定然许你一世荣华。”刘协神情激动着,形态有些放Lang了起来,只是此时,对于这些,他丝毫没有顾及,开心的笑着,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事情进展的异乎寻常的顺利,刘协写下血诏,将其缝入衣带之中,于第二日早朝时,以看护长安有功为由,将其赏赐给了种辑,曹操见了虽然诧异,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种辑回至家中,想到如今汉室蒙尘,不由得哀声叹气,对于如今刘协的处境,他也是十分担忧,却因手中无兵,也是有心无力。也是合该其遭此劫难,悲痛过后,其却是莫名的想起了那衣带,捧在手中细细的观看了起来,很快地,便察觉到其中的秘密,吃惊之余却是暗下决心,便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好友吴子兰,两人合计了很久,推敲出只有在每日早朝时的宫门外,曹操的身边人手才是最少的时候,便决定下日期,暗自准bèi

行动。

却说那刘协,终究是年幼定力不足,按耐不住心思,自衣带诏送出后几日间,见种辑等人毫无动作,也无回应,焦急的在寝宫中走来走去,口中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说那种辑可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如今曹贼威势一日大过一日,我是真的有些忍耐不住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不见几人动手呢?”

小黄门对此却不好发表意见,只好出声劝道:“陛下不要着急,还是等奴才先打探一下消息吧,事关重大,一个不慎便会连累的陛下,还请陛下小心谨慎,再忍让一段时间吧。”

两人一个着急,一个忙着劝解,浑然没有发觉,窗口处,一个阴影停留了许久之后,这才悄然离去,。两人却是不知dào

,就是他们这一番言论,让原本可能会成功的事情,变得渺远了起来,同时更是让曹操对其生出警觉之心,开始了曹操对献帝刘协长期的控zhì



窗外之人,正是早已投向曹操的华歆,华歆此人,并不如历史上推崇管宁而言的那般贪财好利,浮华骄躁,而相反,其人家中贫困,早先投靠何进,因寒士出身,不为其用,后何进亡,董卓霸京,其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避祸江东,仍旧闲置在朝中,后曹操攻下长安,华歆看透汉室将亡,加之其看好曹操,便倾心为其谋划起来。其人军事谋略见短,然政治却尤擅之,深得曹操重用。今日本是心血来潮于宫中转上一圈,怎料到竟听得这般消息,惊诧半天才反应过来,深深出了一口气后,见周围没有人守卫,便知dào

刘协两人所谈之事不愿他人知dào

,已经将守卫支走了,左右看了一下,华歆悄然的退着走了。

“什么?可恶,刘协小儿,安敢如此?”对于华歆深夜来访,曹操却是给足其脸面,亲自出来将其迎入,只是在听完华歆之言后,顿时大怒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狭小的双眼中露出猩红之色,整个人显得残暴、凶狠,好似要噬人一样。

“其实刘协这般,应该是被主公的举动刺激到了,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想如今汉室倾颓,诸侯谁曾将其放在心间,毕竟是皇室之人,心中自然有着其高傲之处,失落之下,自然是何事都可以做出。”对于曹操黑沉的脸色,华歆没有过多在意,他心中很是清楚,曹操的怒火根本不是冲他发的,心中没有压力,表情自然也不曾变化,仍旧是很淡然的看着曹操说道。

“呼……”曹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强自压下心中的愤nù

,看了一眼一直很平淡的华歆,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此次操还要多谢子鱼了,若非如此,操定然会遭受劫难。”

“主公不须如此,歆既然已经投向主公,万事自然当以主公为先,此却是歆分内之事。”

“子鱼既然前来,不知可有何可以教我?”对于即将要直接与刘协直面斗争,曹操一想起来便有些头疼,转眼却见到华歆面色如常,心中若有所悟,不由出声询问道。

“如今献帝已经年有十三,有这样想法自然是正常,主公何不就来个将计就计,既可将朝中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又可对其做个警告,也省得其今后再为主公添加麻烦。”不得不说,在这种牵连到政治的事情上,华歆的谋略可谓是毒辣老道。

“子鱼是说……”曹操心领神会,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政治家,曹操的政治智慧也显得是这样的灵动,华歆只是轻轻一点,他便已经明了了。

华歆点点头,没有接话,有些事情,能不多说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曹操在屋中疾走几步,显得有些犹豫,他到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有着典韦护持,他根本没有将种辑等人看在眼里,只是他却担心那朝中的百官。

接连经lì

着磨难,朝廷中不少的有志之士忍耐不住心中的悲哀,对于汉室的命运,他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少人纷纷辞官,或是隐居家中不再出,或是举家搬迁避难,如今朝廷中的忠贞之人虽然大为减少,曹操却仍旧不愿就此得罪了这些官员。

“这样做势必会引起百官的排挤,若是他们在今后的时候闹了起来,却也是不小的麻烦。”

“杀鸡儆猴,正好可让朝官收拢心思,震慑住他们。”华歆想也没有想,如此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只是利益动人心,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对于此,华歆却是看的十分透彻。

“好,便这么做,我到是要看看,他们这些人真以为我曹操是泥捏的不曾?居然敢设下如此计谋,正要杀杀他们的锐气,需叫的他们知dào

我的厉害。”曹操咬了咬牙,心中一发狠觉定下了此事,斩钉截铁的出声说道。

于是,就在种辑、吴子兰带了家中死士十余人跳出来行刺之时,典韦护在曹操身边,而后一大队士卒自旁边闪了出来,将负偶顽抗的几人射杀当地,恼怒之下也不再去询问缘由,直接便下令将两人处死,并夷灭三族,天子大恸,却更加担惊受怕,深怕某一日,自己也会如同那样的结局。

公元194年九月初二,怀孕最早的张宁最先产下一女,取名叫诸葛若宁,宁字便是取张宁之中,然而,就在诸葛瑾准bèi

摆下酒席之际,一个消息却突然传至,诸葛瑾颇是无奈的再次走上了战场之上……

第二百二七章:剑指荆襄,袁术称帝

银月高挂,月色光华倾泻而下,好似要将大地上一切阴影除尽,肆意的散发着莹光.

琅琊诸葛瑾府邸上,诸葛瑾、贾诩、田丰、高顺等数人静坐屋中,却被面前的一个细作带来的消息震惊呆愣。

“荆州孙坚秘密与豫州袁术结盟,相约同取荆襄之地,孙坚为求联盟成功,以玉玺为质交予袁术,至我出发之日,袁术已经开始将正在兖州与徐南征战的大军调遣回去。”细作低着头,一丝不苟的将他所知dào

的消息一一道出,只是由于太过紧张,根本不敢抬起头察看,若是不然,定然会发xiàn

,上首中坐着的几人,早已被他带来的消息击中,陷入了震撼当中。

身处在这个时代,玉玺所代表的东西,远远不止一个印章的作用,他所具有的,更多的是其背后的象征意义——皇权。如今汉室倾颓,先后遭受黄巾之乱、董卓弄权,以及直到如今仍旧正在经lì

的诸侯争霸,可以说除了极个别顽固之人,几乎都能够看得明白,这汉室江山,只怕是要走到尽头了,没有威严,何来震慑诸侯?这玉玺若是旁人得了,也许不见的会出现多大的变故,如今却偏偏还是到了袁术手中,也不知dào

是该说历史的惯性太过厉害,还是该说这袁术倒霉了!

“文和,速速派人严加关注袁术,我要知dào

其府邸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挥手让细作退下后,诸葛瑾突然间大声吩咐道。

“是,主公。”贾诩很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诸葛瑾反应这么厉害,刚才他之所以被镇住,实在是这玉玺出现的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震撼了,虽然不理解,贾诩还是很快的便接口应下,只是拿疑惑的眼光看着诸葛瑾,很明显想要自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诸葛瑾没有让贾诩失望,其一开口,便再次将贾诩雷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若是瑾所料不错,这袁术将兵马调遣回去,可不是为了进攻刘表用的,只怕用不了多久,袁术便要登基称帝了。”说道这,诸葛瑾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间似是感叹,似是哀痛,似是激动,贾诩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见耳边传来诸葛瑾喃喃的低语声:“这天下只怕是要彻底的乱了……”

“称帝?这怎么可能?主公之言是不是有些严重了?想那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会行此等大不逆之举?”半晌,回过神后,贾诩直愣愣的看着诸葛瑾,脸上写满了震惊。

“玉玺若是落在别人手中,肯定不会出现这种状况,那袁术就不同了,其人之胆小不可查,其人之疯狂却是举世无可比拟,我可断定,袁术必然称帝。”抬眼自屋中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所到之处,却见几人脸上皆是震惊,诸葛瑾忽然出声肯定说道。

“嘶……”几声抽气声乍然响起,却是几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撼,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气。

“寿春之事,便拜托文和了。”诸葛瑾没有给几人多少回神的时间,转而对着田丰再次出言说道:“元皓,琅琊一地的安危还请你多多费心,此次出发,我要将高顺带走,陷阵营可以留下一半给你,这一次,只怕是天下间的诸侯皆要动起来了。”说完这些,诸葛瑾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直至今日,局势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要知dào

,此时才是公元194年,距离着历史上袁术称帝的时间还有好几年,况且孙坚也并未如同历史上那样中矢而亡,诸葛瑾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孙坚的计谋呢,还是说孙坚为刘表所逼,不得不这样选择?

“诺。”田丰微微一想,便已经明白了诸葛瑾的打算,却是忍不住出声劝道:“若是主公所言成真,天下诸侯必然云集讨袁,届时若是主公大军不停,继xù

攻略兖州,只怕是会为天下人所弃,还请主公三思。”

“元皓不必忧心,此事我心中已经有所思量。”诸葛瑾冲田丰点点头,将其安抚下来,这才接着说道:“袁绍、袁术二人乃是同宗兄弟,袁术遭难,袁绍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其若动,则我军泰山一地的大军便不可轻动,况且兖州刘岱处也是不可不防,须知当年其可是领兵袭杀了东郡太守乔瑁,其人之心也是果决狠辣,诸位不可轻视之,这样算来,我大军虽然众多,却没有多少机动之兵,我也只好借助陷阵营了。”

“丰明白,主公放心,人在城在。”田丰霍然间起身,神情肃然的出声说道。

“恩,伯平,陷阵之卒可以一战否?”诸葛瑾对着田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高顺询问道。

“顺依主公之言,训liàn

了万余陷阵之卒,至如今皆可一战,其中精锐之士三千,乃是百战之卒。”听见诸葛瑾要带自己出征之时,高顺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来,自投到诸葛瑾麾下之后,他便一直跟随在田丰身边,留守琅琊,很久已经不曾上过战场了,为将者当战阵杀敌,若不是其心性沉稳,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忍受不住这般的寂寞了。

“好,既然如此,汝便统兵五千,与我一道南下。”诸葛瑾将手一拍,十分高兴的看着高顺出言说道,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听得其再次出声道:“我给你三日时间整顿士卒,三日后,大军出发。”

公元194年九月中旬,诸葛瑾尚在路途间,天下间一则消息传递而出,袁术,以寿春为国都,登基为帝,国号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一时间,天下震惊。

“可恶,没想到,这袁术还真是急不可耐啊!”诸葛瑾听到消息时,距离袁术称帝已经过去五日,此时他才刚出郯城,距离下邳还有着不短的距离。

“袁术此人,竟大胆如斯!”与之前不同,这次出发,因为着急赶时间,贾诩也舍弃了马车,骑上了一匹比较温驯的马匹,策马跟随在诸葛瑾身边,听完诸葛瑾之言,不由的出声惊叹。

“取死而已,驾……”诸葛瑾眼中,一抹寒光闪动,口中不屑的出声道,心情不佳之下,不由狠狠甩动了下马鞭。

“驾……”诸葛瑾催马疾驰,身后众人也不甘落后,均是大声的驱赶起马匹,紧随其后。

袁术登基的消息传递的迅速,最先得知消息的不是离其最近的刘岱,却是孙坚。却说五溪蛮族造反之后,孙坚遣了长孙策统兵平乱,孙策勇武,朱桓也是不凡,其人粗中有细,多有急智,与孙策年龄相若,在初始之时吃过几次亏之后,用当地人做导向,深入雪峰山中,接连大败五溪蛮族,算是暂时打消了五溪蛮族的威胁。其后,孙坚裹挟胜利之势,欲要与刘表进争荆州,事情却因一个与孙策有着八拜之交的人行至而起了转机。

周瑜,字公瑾,庐江舒县人,精音律,多谋善断,精于军略,为人性度恢廓,雅量高致,此时的他尚还是一个年轻之人。荀攸生擒了刘繇之后,刘繇的势力迅速的瓦解,袁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迅速出兵攻占了庐江、柴桑、九江、丹阳大部,将富庶的淮南之地尽揽而下,真zhèng

的将其纳入手中。

遭逢战乱,周瑜却是不愿在守在家中,告别族中长辈独自出行,一路投奔孙策而去,正好赶上孙坚欲要对刘表动兵,便出言将其劝下:“荆襄之地刘表不足为惧,然其却得到荆襄之地世家大族的支持,蒯家、蔡家皆为其用,强攻不易,结果不外乎是损兵折将,伯父欲要攻占荆襄,须得借助外力。”

周瑜曾经在孙坚家中居住不短的时日,对于其的才能还是知dào

一些的,孙坚听了周瑜之言,不由的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周瑜出言道:“公瑾也知,那袁术气量狭小,当年讨董之时我便的罪过其,更兼得之前我仍算是其帐下之人,如今乍然分立,其人心中必然有恨,如何可引为我军援军?即便我肯,那袁术定然也不会首肯的。”

“此事易耳……”周瑜脸上,忽然间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本就是生的俊美,这一笑屋中如同百花竞开,顿时将诸人的心神吸引过来:“传国玉玺。”

“嘶……”一片抽气之声响起,屋中诸人,谁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文士模样之人,心思竟然如此。孙坚却没有多少惊讶,在他想来,周瑜与孙策两人关系莫逆,孙策将此事告sù

于他也是正常,只是,要让他将到手的玉玺递送出去,他却是有些不大甘心。

“袁术气量狭窄,善妒好忌,伯父想要取信于其,非传国玉玺不可。”周瑜不理一干人差异的表情,再一次出声确认道。

良久,见孙坚不答,周瑜却是再次出声说道:“玉玺不过是一死物,如今天子在曹,所下圣旨不也是无人响应吗?乱世之中,实力才是诸侯根本,舍一玉玺而得荆州,大善。”

孙坚面上表情变幻不已,脑海中不停的挣扎着,良久之后霍然睁开眼睛,一道亮光自其中闪动而过,只见其突然自座位上站起,声如洪钟道:“好,如此就依公瑾之策。”

“伯父英明。”见孙坚应下,周瑜大喜过望,立即起身拜道。可惜,多智如周公瑾,也小看了袁术的野心,江夏城中,孙坚等来的,不是袁术出兵的消息,而是袁术称帝。

天下之事,莫乎如此……

第二百二八章:下邳议事,诡异无息

九月的天虽然不如六月多变,雨水却也来得很快.诸葛瑾一行人刚刚行至下邳,才刚刚酝酿了不久的黑云中,便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雨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也不知dào

这次会下多久,袁术那厮却是有福了……”抬眼望了一眼天空,目光到处,只见那黑云低压,浓郁的不见荧光,,诸葛瑾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旋即收拾心情,对着身边的诸人朗声说道:“伯平,吩咐副将统兵去往营帐,稍后自会有人前去接待,其余人随我先去太守府,想必公达他们也该到了。”

雨下的不是很大,诸葛瑾几人行至太守府邸时,身上也才将将起了一层湿气,对于诸葛瑾而言,正好将沉闷的炙热掩下,凉意舒心。

“攸接到主公传书便急急赶来,没想到主公来的这样的快。”大门处,听到下人告知的荀攸、陈圭等人疾步自里面走出,与刚行了一半的诸葛瑾正面迎上。

“哈哈,公达,许久未见,却是精神了许多。”诸葛瑾见到来人,不由的便大笑出声。

“主公,文和。”跟着出来的几人纷纷向诸葛瑾、贾诩二人打着招呼,至于跟随在二人身边的周泰、高顺二将,却是直接被忽略了。

不过也是难怪,诸葛瑾自接到袁术得到玉玺的消息之后,便通过天堂传递消息给荀攸、沮授、张昭等有数几人,几人皆是文人,谁会去管他们两个武将?好在两人也不甚在意,一行人笑着进入屋中。

“我许久不曾得回下邳,诸位中却是添了几个新的面孔,公达还是先为我介shào

一下如何?”招呼着众人坐下,诸葛瑾却是将荀攸拉在身旁,笑着冲其说道。

“自然。”荀攸点头应下,随即与诸葛瑾行至距离最近两个人身前说道:“此乃彭城张昭、广陵张纮,二人皆有大才。”

二人起身,对着诸葛瑾拜道:“见过主公。”

诸葛瑾笑着与二人回礼,时至今日,他再也不是那个一文不名的小子了,有着青州牧、琅琊侯、大汉驸马这些个名头在身,可以说对天下人才已经有着相当的吸引力了:“方今天下,战乱不止,百姓穷困潦倒,生死不由己身,天下苦战久矣,瑾得二位大才之助,如鱼得水也。”

“此二人乃是广陵名士赵昱、汝南吕范。”诸葛瑾说完,荀攸转身,再指着旁边的二人说道。

“见过主公。”二人不敢怠慢,慌忙起身拜道。诸葛瑾面上带着笑容,伸手将二人扶起,出声说道:“得二位先生之助,实乃是瑾之幸也。”

几人再次寒暄几句,诸葛瑾招呼着众人坐下,转而问起了如今的情势。

“回主公,自袁术大军撤后,彭城处再无战事,授已经安抚百姓开始劳作,我已令徐荣统兵于萧县、梧县一线,以防袁术。”诸葛瑾问完,沮授最先起身回道,他那边事情不多,虽然袁术将彭城处作为主攻方向,却因沮授统兵阻挡,没有丝毫进展,其后因天气炎热,袁术便忿而退兵,一直至今。

“得退袁术,则注当为首功。”诸葛瑾丝毫不吝对沮授的称赞。

“下邳城无碍,只是广陵郡西部破坏严重,这一季的秋收是指望不上了。”荀攸说完,长长叹息一声,当时他放水淹城之时,本以为争锋夏日,定然会在短时间内影响消失,只是没料到今年的夏季,雨水来得特别的多,直至今日,才将影响消除掉,却是耽搁了秋种。

“无妨,这两年间战事颇多,虽然消耗不小,尚能支撑得住,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不会让广陵的百姓饿着。”诸葛瑾说话间,语气有些沉重,水火无情,万幸的是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对于战争的残酷,在荀攸水淹淩县之后,诸葛瑾再一次真zhèng

的见识到了。

“那刘繇被俘至今,一直被囚禁在广陵城中,不知主公欲要如何处置?”荀攸点了点头,认可了诸葛瑾之言,犹豫了一下才又出声说道。

“刘繇?”诸葛瑾呆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的悠闲,居然将他给忘记了:“既然已经关了这么久了,便仍旧先关着吧,其势已去,不足为虑,若是其没有异动,可以适当的给其些自由,只是须得小心监视起来。”

荀攸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曹操处可有动静?”诸葛瑾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后出声问道。

屋中,一处阴影之中,三道身影渐渐走出,众人不由的吃了一惊,抬眼看时,有些人却发xiàn

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们,惊诧着就要起身喝止,陡然发xiàn

,三人前行不远,已经跪拜在地:“诸葛一、诸葛四、诸葛五拜见主人。”

三人称呼主人而不是主公,顿时让屋中诸人吃惊不已,旋即脸上却是露出明了的表情。

“回主公,袁术称帝消息传出,天下莫不震惊不已,五日前便有消息传来,曹操已经以天子的名义,将袁术大逆不道的罪行痛斥,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出兵平乱,因其实太过震撼,更兼得许多人摄于袁家的威势,至今日还不见有呼应之人。”三人中,最中间的诸葛一出列答道。

“果然……”诸葛瑾心中微微一叹,曹操真不愧是他最为在意的对手,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其对于大势的敏感与把控,便将许多人都比了下去。

“刘备、吕布等人不会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吧?”诸葛瑾知dào

,天下诸侯中有远见之人不在少数,自然能够看出袁术称帝之事的影响,定然不会这样不动声响。

“主公所料不错,刘备如今正在准bèi

,估计很快就要对袁绍发起进攻了,袁绍、袁术相互呼应,小的以为,其必然借助牵制袁绍之事,扩张其名望。”诸葛一左手便一人出声回答道。荀攸心神有些惊诧,这个消息,连他也不曾听闻,要知dào

,此时出言的,可是跟随在他身边的诸葛五,一时间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不由的有些闪烁。

“呵呵,只怕那刘备却是小瞧了袁绍,袁术此举大逆不道,一个不慎便会将袁家牵连,袁绍岂会任其这般!”诸葛瑾对于袁绍、袁术两人的性格还算了解,袁术称帝,只怕最受打击的便会是袁绍,身为长子却是庶出,身份地位尴尬不已,两个人的性格却又相冲,袁绍如何能够忍受此事?更何况历史上袁术称帝之后,袁绍非但没有对其伸手帮zhù

,反而落井下石,将袁术葬送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诸葛一三人相视一眼,却是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dào

该要怎么办了。

“恩?”诸葛瑾笑了一半,见到三人表情,顿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脸色不由的微显尴尬:“有话但说无妨,可是我那说法有误?”

“回主公,据冀州传回的消息,袁绍如今也在积极备战,只是其此次却不是为了对付刘备,其兵锋直指处,正是我军新得之阳平、魏郡二处,看起动静,似乎是要南下,与袁术势力练成一片。”微微犹豫了一下,诸葛四仍旧坚定的将自己知dào

的消息一一道出。

“什么……”诸葛瑾还未开口,沮授、荀攸两人便皱着眉头惊呼出声。

“这……”诸葛瑾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心神间却是震诧不已,什么时候袁绍、袁术两人的关系竟然这样好了?震惊之余,心中只剩下了一声感叹:“乱套了,全乱了……”

屋中的纷乱诸葛也看在了眼中,挣扎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隐瞒,接着出声说道:“据天堂传回的消息可知,如今马腾、刘焉、曹操三人已经停战,三家曾经悄悄会盟过,具体之事尚不得而知。荆州刘表与孙坚二人也曾互通使者,所约之事必定与袁术有关,如今天下各地皆在观望,只待一人应诏而起,袁术势必会陷入穷途末路之中。”

“哈哈哈……”诸葛一之言,顿时让屋中诸人陷入沉思之中,自袁术称帝登基之后,他们也不止一次的相互探讨,出兵是必然的,只是这其中该如何运用,却是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就在几人低头沉思间,诸葛瑾那爽朗的笑声顿时响彻屋中。

“好好好,这些年,你们几人确实长进十足啊,当年的你们可不会有着这样深刻的认知。”诸葛瑾将三人夸耀一番,随即眼光自屋中众人的脸上掠过,再次的出声笑了:“我知dào

你们中间很多人不认识这三人,想必大家也都知dào

,我军之中的情报皆掌握在天堂之中,他们三人,便是天堂中的几位头领,今次让他们出面,也是要你们相互熟悉一下。”

诸葛瑾说完,张昭、张纮等人这才恍然,之前虽然自三人的称呼当中猜到些什么,此时听了诸葛瑾亲口确认,立时便觉得背脊发凉,他们可是没少听人说起过,天堂中的那些人对于他们的情况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更遑论面前这三个。

屋外,雨似乎下得更急了……

第二百二九章:不动则已,动则惊天

绵绵细雨飘洒着,似是在镌写着一段惊人历史,铅华洗尽,方现真容.

在将诸葛一三人介shào

给众人之后,诸葛瑾接着说道:“天堂每日间得知的消息多如牛毛,很多消息都是他们归纳之后交给文和,文和再从其中挑选出重yào

的通知我们大家,所以,在很多事情上诸位不要太过苛责他们,很多事情,连我都是不知dào

的。”

这一番解释,才算是让众人吃下一个定心丸,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光秃秃的站在别人身前,没有任何的隐私而言。

“袁术称帝,我必起兵战之,如今观之,主战场势必会在汝南、淮南两地,今我欲兵分两路,一路沿徐州南下,攻略扬州,一路自兖州而下,与其余诸侯会盟,一起攻伐袁术。”诸葛瑾的声音中带着些激动,他心中知dào

,此一战若成,中原之地他一家独大便成了既定的事实,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一战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在进争天下这条道路上,他是不是能够领先一众诸侯一步,打下一个坚定的基础。

顿了一下,只听诸葛瑾接着说道:“刘繇已败,刘岱苟延,如今扬州、兖州两地,几无可以抵挡我军之人,正是我扩大领地的时机。曹操、刘备、吕布、马腾、刘焉等几人,与袁术相隔甚远,除去些许人望,即便是出兵也不能得到什么好处,豫州能与我争锋者,只有刘表、孙坚二人,刘表自入住荆州,便再无进取之心,大可将其排除在外,可以说,未来一段时间内,我军最大的对手便是孙坚。”诸葛瑾心中自有着一杆秤,结合着他所能“预知”到的事情,在与如今的情势比对,将其心中所分析得出的结果款款道出。

“天予不取,必将遭谴。主公所言不错,方今天下,诸侯并立,然多为权力欲望之争,真zhèng

为国为民者屈指可数,今逢袁术称帝,乃上天将中原之地予与主公,如此天赐良机,主公当速取之。”屋中,贾诩自坐下之后便没有在出过声,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文和之言不错,其有三易,一者,袁术所凭者,不过是起手中仍旧完好的二十万大军,其二,其所凭仗者,不过是其袁家四世三公的威势,最后一个,其所凭借者,便是这传国玉玺。可怜、可悲、可叹,他却不知,二十万乌合之众不过是哗众取宠,根本不堪一击,四世三公的名望,也经不起称帝登基这样的折腾,至于说传国玉玺,笑话,若是得玉玺者乃王,孙坚得之多年,怎不见他称王登基?”众人愣神间,诸葛瑾接着贾诩之言说道,对于袁术,诸葛瑾实在是不知dào

该要如何来评价与他了。

“臣等愿为主公誓死效力。”诸葛瑾话音落下,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顿时起身慨然说道。

“众人同心,其力断金,瑾得诸位之助,何愁大事不成。”诸葛瑾说完,哈哈的笑了,良久方才沉声喝道:“公达,今令你统一路兵马,经广陵南下扬州,除却淮南之地,其余地方任你驰骋,兵员将领自行调派。”

“遵命,主公。”荀攸起身,肃然接下将令。

“好。”见荀攸答的干脆利落,诸葛瑾不由的为其叫了一声好,随即转头看向沮授,缓缓出言道:“则注,淮南富庶,更兼得如今被袁术列为都城,自防守必然严密许多,今令你统一路兵马,出彭城直奔寿春,与公达相同,兵员将领可自行挑选。”

“诺!”沮授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的直接应下,帐中诸人的眼睛顿时炙热了起来,直直的盯向诸葛瑾,生恐落于人后。

诸葛瑾仿若是为曾见到,低头思量了一下再次对着沮授出言说道:“则注大才,瑾有八字相赠,‘围而不攻,静候诸侯’……”

时至今日,无论是对于田丰、沮授,还是对于程昱,诸葛瑾皆不在以老师相称,虽然平日里他脾气很好,也很享shòu

与众人融洽相处,君君臣臣,却是他为君者必须注意的事情。

“主公放心,授明白。”沮授听了,眼前顿时一亮,诸葛瑾说完,他心中便已明白了其心中的算计,看向诸葛瑾的眼光不由的更加满yì

起来。

“下邳、彭城、广陵三处皆乃要地,尤其是下邳,乃是徐州门户,不容有失,此三处,还需劳烦子纲、子布、汉瑜三位先生了。”诸葛瑾丝毫不做停顿,快速的布置着,他在此处的时间不会呆的太久,三人中当先便提起张纮、张昭二人,可见对其二人,诸葛瑾是报了很大的希望的,虽然说两人出仕的时间比之历史上要早了不少,“江东二张”的名头,就算是诸葛瑾也敢轻觑。再者,如今诸葛瑾帐下,少年扬名之人已不在少数。

“诺。”三人皆不是善辩之人,有荀攸、沮授开的头儿,三人皆是简短而有力的答yīng

道。

屋中,其他人听见没有被念到自己的名字,不由的有些失落,正叹息间,只听见诸葛瑾声音再次响起:“长文、子衡,你们二人随我前往兖州,其余人留守,辅佐荀攸、沮授二人,待战事过后,论功行赏。”

“诺。”二人听了大喜,哪里还会耽搁,霍然起身高声应下。

“陈登、赵昱……”对于二人的表情,诸葛瑾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也不去理会他们,很快的便继xù

出言吩咐道:“汝等皆是徐州名士,此番徐州初定,正需你们为我徐州百姓谋福祉,我特许你们两人自由出入徐州境内,你们可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将徐州如今所面临的问题一一记下,待有闲暇时,我们再一同议上一议,也好早日让百姓过上富庶的生活。”顿了一下,随即却是有些不大放心的嘱咐道:“安抚百姓,当以拢人心为上,其余皆为下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之,若是事有不竟,可参详一下青州处如今正在施行的政策法规。”

“赵昱明白,主公放心。”虽然没有如同前面众人被委派出征,赵昱却是十分满足了,至少诸葛瑾肯亲自下达命令给他,便说明诸葛瑾没有将他搁置在外,但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惊喜万分了,更何况,他本就是与民某福利之人,此举也正合其意。

一圈吩咐下来,可谓是皆大欢喜,坐于下手不动的贾诩见此,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诸葛瑾的安排,可以说正好是发挥了众人的长处,取长补短,眼光可谓是独到老辣。

“如此,下邳城中我就不久留了,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去往兖州。”原本,诸葛瑾是已经不打算返回泰山了,在他看来,袁术、袁绍虽然同是袁家之人,那袁绍若是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了,哪里想到这袁绍竟然欲要整兵南下,他心中顿时便再也放之不下。

按理说,这则消息他早就应该知dào

了,只是这一次他们自琅琊出发后,基本上就不曾休息过,诸葛瑾还好,毕竟有着武艺底子,与其相比,贾诩就凄惨了许多,一路上疾驰赶路,根本没有多少的时间休息,哪里还有精力去整理这些消息?也是由于此,此消息才会被诸葛四知晓,而贾诩、诸葛瑾两人却丝毫不知。

“主公是否太过着急了,如今雨水连绵,这雨还不知dào

要下个多久,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守在这里,我意已决,不必在劝。”见还有人想要起身劝解,诸葛瑾慌忙挥挥手,将几人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诺。”众人起身,略带迟疑的答yīng

下来。

“伯平可愿将陷阵营分作两部?”诸葛瑾脸上犹豫了一下,看着高顺有些为难的问道。原本他是准bèi

亲率陷阵营出彭城直奔寿春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被他带出来的陷阵营反而成了可有可无之卒,诸葛瑾顿时便感到有些为难了。

“但凭主公吩咐。”高顺总是一副神色不动的模样,这么多年,诸葛瑾是早已熟悉了,闻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接着高顺的话音说道:“让副将统兵三千暂归于则注帐下,你则亲自统兵两千去往兖州,暂归于戏忠帐下,待我自泰山回来,再与我一道南下豫州。”

“诺。”高顺微微欠身,便应了下来。

对于高顺,诸葛瑾最欣赏的便是其自律这一方面,另外便是其这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为将者,必须的有这种气度,才能在战阵中很快寻到敌人的命脉,一击而中,而高顺,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汝到戏忠处,代我转告与他,即刻出兵扫除刘岱,希望我自泰山归来,能够得到一个惊喜。”这一次,诸葛瑾没有在严肃着脸庞,反而是带着笑意盯着高顺,眼眸中,说不出的喜悦。

“遵命。”高顺说的,铿锵有力。

“哈哈哈……”诸葛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着出声道:“好,诸位,如此,却需劳烦子纲、子布二位先生为我拟下一篇讨袁檄文,袁术大逆不道,妄自称帝,当天下共逐之,代我传檄天下……”

第二百三零章:诸侯聚首,雍丘会盟

公元194年九月底,大汉朝驸马,琅琊侯诸葛瑾传檄天下:云集雍丘,联盟讨袁.一时间,响应者有之,如那曹操、刘备、吕布、刘表、孙坚……皆亲率大军出发,望陈留而来,默然有之,如那公孙瓒、士燮(xie)、马腾、韩遂之流,只是声援联盟,却借路途艰难难行为借口不至,当然,也有人出言反对。

袁术贸然称帝,天下间诸侯皆震惊不已,声讨四起,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样一个处境之下,袁绍继袁术之后,当先一个站了出来声援袁术,而后更是直接派遣大军南下阳平,意图将诸葛瑾牵扯在泰山一地,为其弟袁术减轻压力。

这一世,袁绍、袁术兄弟二人虽然因为庶、嫡之故激化矛盾,袁术的性子虽然高傲,对其大哥袁绍却是十分敬服,更兼得弟兄二人有着一丝血脉亲情,袁绍才会在手下文武大力反对之下,仍旧坚定的站了出来,声援袁术。

无人知晓,此时的诸葛瑾正自泰山出发,直奔陈留而去。

秋日的一场连绵大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了半月有余,诸葛瑾在下邳稍歇之后,没做停留便赶往泰山,其行进间,高顺也随即带着陷阵营出发,去往兖州。泰山之处,诸葛瑾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便单独与李儒、钟繇、鲁肃三人密谈了一番,临去时又将陈群留在了泰山,有他们几个人在,足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了。

“驾……”官道上,一队人马奔驰而行,隆隆的马蹄声字很远处便响彻起来,直直的敲击在路人的心头,兖州一地,才刚刚被诸葛瑾拿下大部,尚未来得及好好消化,累年的战争阴云笼罩在兖州百姓的心头,此时呼啸而过的骑兵,顿时将路途上的百姓惊动。

“娃他爹,你说这不会是又要起战端了吧?”路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手紧紧攥住旁边男子的衣襟,面色有些发白的看着自家男人低声问道。

“别乱说话,咱们赶紧躲开,要赶紧回去告sù

乡邻,让村中的男子躲避一番。”男人脸上带着些灰白,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哪来那么远的见识,平日里村中见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可恶的前来抓壮丁的官痞们,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凑着上前。

两人简单的对话之后,只见两人竟弃了官道,望着田间小路走了。

诸葛瑾并不知dào

这路途上的插曲,此时的他心思早已飞往了陈郡,距离檄文发出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怕此时距离的较为近些的诸侯已经赶至了,想到这里,手中的马鞭不由的再次举起,一声呼喝自其口中低喝而出:“驾……”

如此疾行,五日后,诸葛瑾一行穿过济北、东平,一行人低调的驰进济阴郡。

夏日罢战之时,仍旧留在刘岱手中的便只剩下这济阴、山阳二地,诸葛瑾将会盟之地定在陈留,一者其距离豫州最近,与其他诸侯间也距离相当,再者便是想要借此机会将刘岱一举消除,这一段时间他奔走不定,有关刘岱的消息迟迟不曾得见,他也不知dào

此时的刘岱,是否已经被戏忠擒下。

“主公大喜,是我们的军旗……”这次诸葛瑾行来,身边只带了五百亲兵,还有这贾诩、吕范两位文士拖累,一行人不敢行走官道,尽在人迹罕至之处行进,虽然绕的有些远了,却落得安全。正行走间,诸葛瑾只见到早先被派遣出去的斥候正急急奔回,口中高声呼喊着。

“哗……”这一声叫喊,就好似一个石子投进湖面,顿时在队伍中激起了层层波Lang,连着两日不见人烟,他们之中早已有人忍受不住了。

“你可看清楚了?是否打探清楚,定陶城中,是何人驻守?”整天吃着干粮,连口热水都没得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诸葛瑾心中也激动不已,只是关系到身边人的性命,只能强自忍下。

“小的细细问过,只是附近百姓也不知晓城中境况,只是听闻前段时间城中新近被一波人马攻下,城头上挂着周字大旗,若是不错,应该是周仓驻守城中。”斥候伏地再拜道。

诸葛瑾听完,转眼去看贾诩,只见贾诩思考片刻,点点头说道:“主公,想必是志才已经占下定陶,主公可派遣一人潜入城中询问消息,城中据点处定然知晓最近这些日子的消息,若是刘岱已被擒下,兖州境内平定,我等当可沿着官道,速速去往陈留。”

诸葛瑾点点头认可此事,然后回身看着亲卫之中一人说道:“少川,可有胆量于定陶城中走上一圈?”

少川?想必大家不会忘记,其人为诸葛瑾赐名为诸葛禄,正是诸葛瑾身边亲卫副统领。

“主公且稍后,禄去去就回。”诸葛禄慨然应喏,他为人胆量极大,千军万马冲阵尚且不惧,如何会在诸葛瑾面前露出怯意。

“哈哈,好,持我令牌,去往城中,一切需得小心在意。”诸葛瑾面上露出淡淡的关心,诸葛禄做事沉稳、有毅力,像极了当年年少时的他,只是雏鹰不经lì

磨难,怎么能够冲击长空。

“诺!”诸葛禄急奔一步上前,自诸葛瑾接过令牌,一翻身伏在马背,驱马疾驰而去。

“主公放心,城中即便不是周仓驻守,以刘岱手下的将领,尚且留不下这小子的。”周泰与诸葛瑾一样,对于诸葛禄十分喜爱,诸葛禄的武艺,很多都是学自于他,见诸葛瑾面露担心,不由的出生劝解道。

“呵呵……”诸葛瑾轻舒一口气,也知dào

自己是太过担心了,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吩咐大家下马休息一下,多派些人注意下定陶城中的动静。”

很快,距离诸葛禄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仍旧不见其回来,诸葛瑾不由的有些坐不住了,正要出声再次派人去看看时,只见诸葛禄匆匆的行至,诸葛瑾见了不由大喜。

“少川,城中情况如何?缘何去了这么久?可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诸葛禄喘口气,诸葛瑾的问题便一连串的冒了出来,直将诸葛禄问的目瞪口呆,在诸葛瑾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何曾见过其这样急切?

“主公稍安,城中并无事情发生,戏军师已经攻克定陶了,城中守将乃是周仓,我方才于城中被城门校尉给认出,耽搁了一些时间。”诸葛禄不敢怠慢,一边喘息着一边将诸葛瑾的问题一一回答,微微一顿后补充着说道:“我已告知那校尉,不要将见到我的事情声张,目前兖州境内已经被军师平定,只是军师赶到刘岱府邸时,其却已经于府中自戮而亡,仅仅俘虏了其妻妾家室,刘岱无子生养,只有一女尚存。”

“恩?那刘岱竟刚烈如斯。”诸葛瑾皱了皱眉头,良久长叹一声,心中虽然对于刘岱有些惋惜,其人若论起来,于刘氏宗族中也算是难得了,只可惜……成王败寇。

“如此我们便出发吧,尽快赶去陈留。”诸葛瑾说完,翻身上马,冲着贾诩、吕范二人打了招呼,呼喝一声策马先行而去。

三日后,诸葛瑾一行风尘仆仆的赶至雍丘,此时雍丘城外,早已是营帐遍地,每日间士卒操练,尘沙扬天。曹操虽然是第一个借助天下下诏讨袁的,其人距离的远,更兼得他手中也不富庶,此次会盟,粮草皆是由诸葛瑾供给,一部分是当地甄、糜二家的商铺囤积的,一部分是自后方运至,粮车云云,不计其数。

“经年不见,子瑜贤弟仍旧是风采依旧啊……”诸葛瑾到来前,早已派了手下当先报信,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来迎接他的,不只是戏忠等一干手下,诸葛瑾刚刚停稳,只见迎面走来一低矮黑瘦之人,行走间龙行虎步,赫赫生威,一双细眼微微眯着,将其中闪动着的精芒隐下,对着诸葛瑾哈哈笑了起来,一手前伸,直接攥住了诸葛瑾的手臂,众人看去,却正是曹操。

“孟德兄,弟耽搁来晚,怎敢劳烦兄长亲迎,罪过罪过。”诸葛瑾眼光打量了一番出迎之人,与戏忠等人以眼光打了招呼,然后将另一手中的马缰松开,对着曹操勉力拱手拜了一下道。

“遥想当年,本初、公路、孟卓、允诚等人,我们一道居于洛阳,是何等的风流快活,没想到这才几年,便成了如今光景,悲呼,叹哉。”曹操摇摇头,好似对当年之事十分缅怀。

诸葛瑾眼前,好似也回到了当年洛阳城中,与曹操、袁绍、袁术、张邈、鲍信等人觥筹交错的情景,一时间颇有感触,不由的愣在了那里。不得不说,曹操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让人心中生出共鸣,若是不天下遭乱,其人必定也是出将入相之人,富贵至极。

“子瑜可否还记得某家?先前还要谢过子瑜慨然相助,让雁门百姓免遭灾难。”两人正缅怀间,一个雄壮的身影直逼二人,原本诸葛瑾是要比曹操高出不少的,只是和面前这一个汉子相比,落差顿时再次升起,三人如同一个勾股式的三角,站在一处显得极不和谐。

第三百三一章:借机发难,出手试探

飘荡的思维乍然间被人打断,多年的涵养让诸葛瑾没有露出多少异样,听及来人提到雁门,脑中不由的便想起了那身在雁门的李当之.这人在医术上有着绝顶的天分,不单是华佗对其关爱有加,自打知dào

这人之后,诸葛瑾对其也是关注不已,也是这样,诸葛瑾才没有计较其毁掉了雁门一地的全部积累,反而对其更加期待起来。

“温侯如今武艺大成,可喜可贺啊!”诸葛瑾武艺也早已到了一个临界,自从吕布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感受到了自其身上散发出的那浓浓的压迫感,如今的他,已经再不是吕布的敌手了,只怕这天下间,再无人可挡其锋芒。

“我此来专为答谢汝而来,我称你表字,你却称我‘温侯’,岂不是看不起我吕布?若是如此,这会盟便就此作罢。”听完诸葛瑾之言,吕布脸上没有丝毫欢喜,反而脸色一变,作色言道,话毕,没有一丝停顿,转身就要离去。

“奉先兄且慢。”诸葛瑾急急出言将其叫住,心中却是不由暗自苦笑,在他记忆之中,吕布最喜人称呼其为“温侯”,他怎料到,如今他一开口,便直接将其得罪了下来,不过如此倒也可见,吕布此来,到是诚心与他交好,只怕这些,还要数李当之的功劳了。

“人偿言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日再见,果然是风采依旧,奉先兄既不弃,瑾改了便是。前翻却是瑾错了,于此处与奉先兄赔礼了。”诸葛瑾说完,大大方方的拱手赔了一礼。

“哈哈,好,子瑜如此说,讨伐袁术之事,布自当为前,布还要代雁门城中五十万百姓向子瑜道谢。”吕布说完,也是直接就拜了一礼。两人皆武艺不凡,行事洒然,丝毫不顾及世人眼光,这一刻,诸葛瑾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吕布倒也还算不错……

众人行至屋中,诸葛瑾侧了侧身,将曹操让上主位,自诸葛瑾来后便一直未曾出声的刘备自位置上站起,双眼直直的盯着诸葛瑾,口中淡然的出声问道:“袁术妄自称帝,琅琊侯传檄讨伐,我等应檄而起,只是为何侯爷手下戏忠却领兵突袭定陶?公山怎么也是汉室宗亲,侯爷又是汉室驸马,不知琅琊侯对此,作何解释?”

屋中,原本喧嚣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上首中曹操双眼一眯,像是呆住一样,只有那眯着的眼中闪动而过的精光,显示着其心中念头百转。

其他人也是被惊了一下,戏忠低着头,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却不出声辩驳,安静的呆在诸葛瑾身边,屋中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诸葛瑾身上,想要看他如何作答。

“呵呵……”诸葛瑾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停滞,闻言转动头颅,一手抚在下巴处,看着刘备神色渐渐淡了下来:“宗亲?前番吾起兵缘由,想必汝也是知晓,这般之人比之袁术不过是半斤八两,如此人物也值得玄德公亲口提起?”

诸葛瑾暗含讽刺之言,顿时将刘备噎了一下,不过他也是厚黑之人,怎么会被这一句话给说的脸红,只听其忽的长声叹息一下:“唉,此中缘由备也知晓,只是其毕竟也是汉室宗亲,如今天下汉室颓微,备只是想为汉室存留一丝命脉,别无他意。”

诸葛瑾却是再次笑了一下,没有再出言,眼神带着询问之意的在戏忠脸上扫过,他很是好奇,不知dào

刘备被袁绍间隔而开,如何也会亲自到此。

两人相处十多年,诸葛瑾这一瞥,戏忠心中便明了了其中之意,一手遮挡在唇边,身子微微向着诸葛瑾倾斜,在其耳边轻声低语道:“刘备此来乃是借道并州,其与吕布两人结伴而来。”

诸葛瑾听了,将头微微点了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眼光却是在屋中众人脸上打量了起来。这一次的会盟,比起当年虎牢关下十八路诸侯同聚的威势却是小了不少,当年故人直至如今所存者已经无几,此次带兵前来的,除去曹操、刘备、吕布三家之外,还有如今吕布帐下仍旧独立的张扬,宛城张济,荆北刘表,之前诸葛瑾预想的孙坚却并没有带兵前来。

一番打量下来,诸葛瑾心中顿时有了些了解,他刚来,尚未来得及与戏忠单独会面,对于目前的状况知晓不多,又遭逢刘备发难,心中对于这次联盟之事顿时便少了不少热忱。

“诸位,瑾初来,路途疲乏,且多有不明之处,若是诸位不弃,咱们明日议事如何?”诸葛瑾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神色淡然的在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轻声低语道。

“也好,此事却是操思虑不周了,袁绍南下,子瑜又要照顾泰山、阳平等地,为我等解除后顾之忧,一路奔波,确实应该先修息一下,如此,今日便先散了吧。”见到麻烦过去,曹操不失时机的醒了过来,跳了出来对着众人劝说道。

众人相互道别,渐渐散了。

“主公,孙坚派来使者,言称其欲从南往北,进兵豫州,此处有着刘表在此,他便不亲自过来了。”一回到住处,戏忠便找到诸葛瑾,将自己知dào

的消息说了出来。

“哦?”诸葛瑾眉头跳动一下,心中暗自想到:“这孙坚成就也不过如此了……”

原本,他还以为正值袁术叛乱,孙坚定然能够舍弃与刘表的不和,只是没想到,反倒是历史上那个即便是面对袁术称帝也不曾出过一兵一卒的刘表亲自带兵过来了,也不知其是不是被孙坚逼迫的紧了,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眉头直皱。

“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诸葛瑾将消息消化完,看着戏忠再次问了起来。

“主公,忠自作主张,已经让公台作军师,太史慈、李典二人为大将,带了兖州半数兵马陈兵白马、东郡一线,于黄河沿岸布置防线。”说起这个,戏忠不由的跪地请罪,无论是在何时,憯越总是大罪,即便是诸葛瑾从来没有因为此事而怪罪过他,他却是不得不小心谨慎,其实此事也就是他会如此做,若是换了贾诩,只怕是宁肯放qì

北边的布防,也不会行这般事情,可以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君主,若不是真zhèng

得了手下人的心,稍微有点明智的人都不会如此去做。

“此事做的好,魏郡、阳平两郡毕竟新的,李儒、钟繇他们的胆子本来就够重的,不一定能够照拂得到两地,如今对阵袁术乃是正事,这般布置正好可以防止我们被南北夹击。”果然,诸葛瑾不但没有出言怪罪,反而笑着将戏忠夸奖了一番。

“如今兖州除去陈留未曾完全占领,已经全部被我等拿下,马腾、刘焉二人也都派来的使者,只不过他们两人派来的使者乃是正大光明的行至了雍丘,如今诸侯已经尽知,而且两边的使者甚是亲近,孙坚来使甚是隐秘,只是知会了主公,我也不曾与他们提过,至今仍旧无人知晓。”戏中口中不停,见自己私自调兵的事情已经过去,便接着出声说道。

诸葛瑾明了的点点头,理解了戏忠眼中之意,微微沉思了片刻,对着屋中众人说道:“如今诸侯联盟进兵,只是终究是各自为战,盟约之事不过是一言之语,我却是害pà

他们会在战后与我们突袭刘岱一般,今次出征,我只带少数精锐即可,其余人留守各处,以防止可能会面临的突变。”

诸葛瑾话音落下,屋中众人顿时将眼光射向其身上,要知dào

,有战争,才会有功勋,谁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呵呵,不须如此,此次出战,你们几个都有份。”诸葛瑾见诸人模样,不由呵呵的笑了起来:“云长、汉升、文谦,你们三人各自从军中挑选出精锐三千,皆选用骑兵。”

随即,主公瑾将头转向高顺笑着说道:“伯平,不知你那两千陷阵营可能一战否?”

“此战,顺可是等了很久了,主公有令,陷阵营自当冲在最前。”高顺脸上带着潮红,激动的高声叫道,难得,一向沉稳的他也被即将到来的战争刺激到了。

年已二十,诸葛瑾早已开始蓄须,只是胡子长得太慢,直到如今也只是长出了少少一些,诸葛瑾却是有些习惯了抚须这个动作了,听了高顺吼叫之言,诸葛瑾高兴之下,便再次做出了这个招牌动作:“志才,兖州新安,还需你亲自坐镇了,有仲德、文和相随,瑾这边你不须担忧。”

“诺。”结果虽然有些让他不大满yì

,戏忠还是很认真的接下将令,他也知dào

,几人中,对于这些事情比较擅长的也只有他了,想到这里,戏忠不由的感到有些悲哀,什么时候,他竟然从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变成了一个如同田丰一样的人,竟然搞起了内政。

诸葛瑾见事情议完,他也真的有些疲乏了,便挥手让众人散去。很快,屋中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却是抬起头望向窗外,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喃喃道:“不争为争,善争者王,这天下,终究还是有着我诸葛瑾的一席之地……”

第二百三二章:喜遇郭嘉,南郡蒯良

晚秋,风凉萧瑟,一场秋雨突如其来,刚刚放晴不久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雨滴,将一众正要出发的诸侯困在原地.秦岭以南,这时的天气其实算不上“冷”,南下的冷风被横亘的秦岭阻挡而下,雍丘,正是处在秦岭脚下。

“主公,前次一场大雨这才刚刚停下,怎么又下起了雨了……”雍丘城中,前来会盟的诸侯皆被分散在城中各处,周泰看着外面哗哗下着的雨水,嘟着嘴抱怨着。

“幼平,若是无事,你去找汉升他们吧,如今城中诸侯大军汇集,我这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诸葛瑾有些无语的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看着正晃悠的周泰出声劝道。

只能说,袁术的运气确实不错,连着两场大雨,不仅将诸侯的脚步拖了下来,也让得他得已从容的布置各地防守。

却说袁术称帝之后,每日里大肆搜刮美女,充斥宫廷,只要是有些姿色的,一旦被袁术看上,根本不管其有没有婚嫁,直接便强抢而去,短短半个月之内,弄的百姓人心大乱,惊惧不安。对于这些,袁术却是不管不问,及至诸葛瑾檄文传至,惊惧之下匆匆开始调派兵马,屯集于各处要地,准bèi

要拼死防守。

袁术在称帝之前,便让张勋将攻克下的陈留弃守,带着大军返回豫州,再有着袁焕、阎象、杨宏、袁胤四人辅佐出谋,劝说袁术将豫州境内难守之地放qì

,陈郡、颍川、梁国、弋阳等地相继被袁术弃守,将大军集中在了汝南、谯郡、安丰、庐江、淮南五处。

袁术帐下,统兵、武艺最为厉害要数纪灵,其次便是张勋,遭逢危机,袁术难得的将大权下放给二人,对二人更是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显得宠幸至极,惹得袁术手下其他将领嫉妒不已。为了得到袁术的宠幸,这些人便开始疯狂的劫掠美人,每次送上的人被袁术看中时,便会有大量的金银、官职赐下,而这些,更是让他们陷入其中。

同一时间,袁术用袁胤之策,于其治下,开始大肆征兵,其下令,凡年龄十三至四十五只见的男子,皆被其强征入伍,大军很快膨胀至令人恐怖的六十五万,可以说,袁术这一番作为,直接将其治下五地的男子给征召一空,无论战争胜利与否,袁术都必将要遭受不小的损失。

大雨连着下了四日才渐渐停歇了下来,只是道路泥泞难行,大军仍旧困在雍丘,这一日,诸葛瑾于府中开宴,邀请曹操、吕布、张扬、刘备、刘表五人前来赴宴。

“呵呵,子瑜,自前次商议之后,你便躲在家中不出,可是难得你肯出面设宴。”刚一进门,曹操便笑着出声说道,其身边跟着的,正是那历史上有着“鬼才”之称的郭嘉,一袭青衫打扮,眼神中不时闪过精芒,只是那眉宇间,一股病态跃然而上。

“孟德取笑不是,你又不是不知,瑾从来不喜那些应酬,今天已放晴,此次邀众位前来,正好可将进兵之事商议一番。”对于曹操,两人虽然很可能是今后的敌手,诸葛瑾却丝毫厌恶不起来,曹操身上,总是有着一股奇异的亲和力,让他生不起一点的他念。

“来子瑜,我来为你介shào

一番,这位便是我身边的大才,郭嘉郭奉孝,说起来,操能有今日之境况,全是多亏了奉孝了。”曹操也没有因为两人今后的命运而藏拙,很是欢喜的将郭嘉介shào

给诸葛瑾认识,言语中,丝毫不掩其对郭嘉的感谢。

“哦?早就听闻奉孝之才,神交久矣,没想到今日能够得见。”诸葛瑾听完曹操介shào

,面带惊喜的拉住郭嘉,本来,第一次与曹操见面时,诸葛瑾没有在其身边见到郭嘉,心中还是遗憾了好久的,毕竟对于郭嘉的名声,诸葛瑾可是向往久矣,只是他又不好直接像曹操问起,只好将遗憾埋入心里,没想到,这次设宴邀请众人,竟然意wài

得见其,真是一个意wài

之喜。

“琅琊侯的名声嘉更是偿闻,仰慕久矣。”郭嘉有着Lang子之称,对于一些小节从来不会拘泥,也不顾曹操就立于一旁,与诸葛瑾热情的打了招呼,两人就把臂畅谈起来。

曹操翻了个白眼,熟知郭嘉德行的他,知dào

两人一时半伙是停不下来了,摇摇头无奈的自己进了屋中。良久,诸葛瑾才反应过来,也不于门外迎客了,携着郭嘉也去了屋中,他与郭嘉可谓是相见恨晚,正要细细攀谈一番。

“主公,宾客已经到齐了,宴会可以开始了。”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瑾仍旧是谈兴十足,戏忠自然早已见到了,只是此时他不得不过来提醒,至于贾诩,那家伙根本就指望不上,想到这里,戏忠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贾诩坐的地方。

“恩,好,那便开始吧。”诸葛瑾浑然忘记了此时他是主,也浑然将满屋子的宾客给忘却了,听了戏忠之言下意识的便接口说道。

“果然……”戏忠心中无奈的想到,正待要再次开口,却听见诸葛瑾旁边坐着的郭嘉已经出声:“琅琊侯,宴会已开,嘉却是该离开了。”

却原来,郭嘉虽然遇见诸葛瑾这样一个心思转动飞快之人心中欢喜,却仍旧保留了一丝理智,听了戏忠后自然知晓此时不宜再说,便出动的开口离开,他与戏忠也是旧识,只是此时的环境明显不适宜,只好将心中的想法压下。

“恩。”这一次,诸葛瑾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郭嘉点了点头,自位置上起身,伸手在长衫上扯了一下,走至屋中主位上,淡然一笑说道:“瑾无状,却是怠慢诸位了。”随即不待众人反应,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人已到齐,瑾就不耽搁诸位畅饮了,咱们边吃边谈。”说完,将双手互击了几下,只见屋外一个个侍女端着酒菜走进,与屋中案几上一一摆上。

“若是论起,各位均年长于瑾,此第一杯便由瑾来敬各位一杯,天南地北相聚一处,殊为不易,如今能够与大家并力破贼,实乃是瑾之幸也。”诸葛瑾将案几上的酒樽端起,说是敬酒,却悄然将话题转向袁术。

“子瑜如此说,正合某意,袁术是为国贼,当讨,某乃武将,不懂席间这些虚礼,这杯酒,俺喝了。”席间,只有吕布一人乃是纯粹的武将,再加上他心中对诸葛瑾是真的感到感激,豪爽干脆的将一樽酒到进肚中。

吕布此人虽然刻薄无情,却不得不承认,其身上,也确实有着一个纯粹的武人形象。

“好,奉先说的不错,并力杀贼,实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喝酒也不能少了我曹操,干了。”可以说,此次出兵讨伐袁术,对于曹操而言没有丝毫好处,他雍州与豫州只见隔着司州,而如今司州大半又落在吕布帐下的张扬手中,虽是如此,曹操却仍旧肯在第一时间带兵亲来,可见其胸中沟壑,也自侧面表露出了其帐下谋士的才干。

与曹操相同的,还有刘备。

今生的刘备可以说并没有经受多少挫折,其得到刘虞的欣赏,之后更是趁着天下骤变之时,将幽州掌控在手中,足见了其手段,而且,出身贫寒的他,更懂得将自己伪装起来,除了刚来时与诸葛瑾对上那一次,几乎便没有再出过头,很自然的将自己隐到了幕后。

酒过三巡,诸葛瑾挥手便将身边伺候着的侍从退下,看了一眼屋中剩余的诸人,脸上的酒意迅速的退下,神色郑重的说道:“如今大雨已停,以如今干燥的天气,不须几日大军便可上路出发,对于袁术,只是不知诸位心中可曾有所想法?”

屋中,原本因为酒水下肚,脸上有着些醉意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侯爷既然开口,心中想必有了想法,只是不知侯爷所说的,乃是袁术,还是豫州?”就在众人低头不语之时,一个声音自屋中响起,语气咄咄的逼向诸葛瑾。

“哦?”诸葛瑾转眼,却发xiàn

其人一身文人长衫,并不是诸侯中的任意一人,不由的愣了一下,心中虽怒脸上却不表露出,只是面带疑惑的询问道:“不知先生是?”

“南郡蒯良,现添为荆州主簿一职。”蒯良脸上,露出一丝丝骄傲之色,神情中也是雀跃不已,浑然没有一丝沉稳气度。

诸葛瑾见了,心中顿时犹疑了起来,他心中很清楚,蒯良根本不是这样一个人物。

作为荆北有名的世家蒯家家主,怎么会是如此一个人物?

别说诸葛瑾心中犹疑,曹操也是如此,就连刘备,都明显感觉到其人太过蹊跷,只是事不关己,谁也不开口说话,安心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闻名久矣。”诸葛瑾脑中迅速的转动着,口中却是不听,当先将其夸赞了起来:“事情既然说出,瑾便是将其摆在明面,如今四家诸侯同取,袁术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无力,那么豫州,该如何分配……”

第二百三三章:大呈心机,心智始变

气氛,在诸葛瑾一句话说出之后,再次的凝滞起来.

豫州?分配?

简短的四个字,在众诸侯心中分量却是不轻,只是此次前来的几家诸侯中,能够分得利益的,也只有诸葛瑾、吕布、刘表三家,以及那未曾前来,却已经开始行动的孙家。

蒯良也没想到诸葛瑾说话间丝毫不做顾忌,这哪里像是一路诸侯能够说出的话?无奈的笑了一下,将脸上本来故作的表情收了起来,于屋中诸人脸上扫了一遍,神色淡然的出言说道:“侯爷之言正是如此,今我荆州出八万精锐,愿取汝南、弋阳、安丰三地。”

一旁,曹操见刘表狮子大开口,心中顿时便是一怒,要知dào

,袁术如今手中全部的地域,也不过只剩下了五处,就要起身嘲讽几句,却为身边坐回来的郭嘉拉住。

“主公稍安,豫州之地于我们并无好处,如同那鸡肋一般,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还是不争的好。”郭嘉心中很是明白,豫州,其实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碍,真要论起来,他们此次的目标乃是传国玉玺,自家手中有着皇帝在,若是在有了玉玺,才真zhèng

算是名正言顺。

郭嘉一打岔,曹操顿时也醒悟了过来,他心中也是明白这些,只是被蒯良那姿态给气昏了头,听郭嘉说完,便将心思按捺下来,随即将眼光瞟向身边,正安然稳坐的诸葛瑾,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还不如如此年纪的诸葛瑾沉稳了……

曹操不动,不代表别人也能坐的住,吕布第一个就坐不住了。

“刘景升,你这胃口是不是有些大了,豫州境内,汝南最为富庶,你竟然想要一家独吞,难道只你出得八万士卒不成?某此次前来,可是带了五万并州铁骑,你要汝南,我这些手下又该如何?”吕布看着蒯良,傲然的出声说道,五万铁骑,哪怕是曹操都面色一惊,要知dào

,纵横西凉多年的马韩联军,手中也不过才十多万铁骑,已经让他忌惮不已了,哪知dào

其身后的吕布,竟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再次将并州铁骑组建起来,一时间面色有些阴沉。

“如若论起,我家主公乃是汉室宗亲之后,当今天子之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汝有何德,敢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蒯良作为刘表帐下头号谋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对于吕布这样贫寒出身的武将,世家大族之人少有看得起他们,蒯良也不例外。

“你……”吕布将眼睛一瞪,就要起身发怒。

“诸位,且先听瑾一言可好?”诸葛瑾见事情有些大条了,不得不赶紧出面平抚一下:“今次讨贼,乃是为国,豫州虽好,却仍旧属贼,诸位如此争论不定,不如这样,两位既然意属汝南,便同时起兵,各自取各自得如何?”

“好,谁打下来的就是谁的。”对于自己手下士卒的能力,吕布是极为相信的,闻言自然不惧,当即应承下来,他为人虽直接,却并非痴傻,自然知晓诸葛瑾言中之意,只是他吕布信奉的,从来都是实力至上,谁的拳头大便是爷。

“如此,我便也应下了,哼……”这一次再出言的不再是蒯良,而是刘表,在其说完之后,面带怒意的瞪着吕布,狠狠的哼了一声。

原本,刘表在前来赴宴之时,便已与蒯良商量好了,汝南,他势在必得,主要是南边孙坚带给刘表的压力太过巨大了,荆北之地地势太过狭小了,宛城等要地又不在他手中,无奈之下他只好另谋出路,只是没想到忽然间又冒出个吕布,心中愤nù

,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此,吕布夷然不惧,狠狠的瞪了回去。

蒯良立在一边,低头不语,没有人知dào

,此时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一桃杀二士,明明确确的一个阳谋,却让刘表不得不踏入,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古人心中的谋略,有这样一日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此时他心中所剩下的,除了那属于弱者的浓浓的悲哀,便只剩下了对诸葛瑾的恐惧,这样一个年纪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

诸侯间没有信任,没有仁慈,这一点诸葛瑾深信不疑,不过,他也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灵机一动,竟然在蒯良心中埋下了一个炸弹,此时的他,也正陷入对于策略的升华之中。

善谋者,谋于天下。

阴谋、阳谋,果然是各有千秋。

诸葛瑾自出世以来,所经lì

的事情最大的,也不过是对于未来走势的谋划,或者可以说是他一个后世来人,对于历史发展走向的随从,从来不曾出计谋划,做那损人利己之事,亦或者说是那伤天害理之事,也是由此,诸葛瑾一直以来才让身边的人如沐春风,秤不离砣般的围拢在其身边,也让得他手下的众人在追随的同时,却也有着深深的担忧。

为君者,并不是说你道德上多么完美才可以的,恰恰相反,如同诸葛瑾这样“仁慈”的人,成为君主后,只可能是一个悲剧,这么多年不历战事,诸葛瑾身上早已化去了当年征讨黄巾之时,身上那浓郁的杀气,一个不愿见血的君主,在这个人命低贱的乱世,如何能够生存的久远?贾诩担忧着,程昱担忧着,新近归来的李儒也是如是的担忧着。

当然,诸葛瑾身上也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魅力,且不说其对于手下人如何如何。为君者,当有强dà

的意志与执行力,这一点,在诸葛瑾身上正有着完好的体现,经略青州、东取袁绍、力战陶谦、并刘繇、平刘岱,这一系列的动作将诸葛瑾身上的这一行为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次,为君者,当能用人才。既然是人才,自然有着好与坏之分,善恶自古便作两分,就像如今其手下的田丰、沮授、戏忠,就像其手下如今的贾诩、程昱、李儒,不以好恶来用人。

至于最后一点中的志向,建国立业,正乃是人之终极追求,身处乱世,正逢英雄辈出,群雄割据之时,谁甘愿一生平庸?而这,却是诸葛瑾从来不曾缺少的。

屋中,因为刘表与吕布两人的争执,气氛显得紧张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双目陷入失神中的诸葛瑾,此时的心中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就在此时,谁也不曾注意到的刘备忽然间出言说道:“豫州地处于荆、扬、徐、兖、司五州之间,可以说在座的诸位中,只有孟德与我两人得不到利益,试问,如此之下,又该如何?”

是啊,刘备与袁绍之间的胜负都还未分出,此时又加入到讨伐袁术之中,利益呢?他的利益点在哪里?这一瞬间,曹操才发觉,似乎,自己一直以来都好像将刘备给忽视了,想到这里,曹操心中,悚然心惊,不由的拿眼神对着刘备扫了又扫。

“袁术称帝,天下震惊,天下乃是汉室之天下,袁家凭仗着四世三公的名头行此等之事,可谓是大逆不道,今日有袁家为先,他日是不是会再有他人随后?这等之事,刘公即为汉室宗亲,正当奋勇除之,何须在意这蝇头之利?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分你我之故?我家主公身为汉室驸马尚且奋力除贼,刘公即为‘皇叔’,岂能落于人后?”诸葛瑾心中正自变幻着,根本不曾注意到刘备之言,坐于他身边的贾诩第一时间便发xiàn

了异状,虽然不知dào

是为何事,却也不愿自家主公遭受打扰,起身先是对着刘备一拜,款款言道。

曹操身边正坐着无聊的郭嘉听了,眼神就是一亮,心中暗自赞叹贾诩老谋,一番话一顶大的帽子扣下,即便是刘备再不愿意,也只能就此罢休了。

“自然,天子健在,竟然称帝,此等造反之举备自然当为先,怎敢落于人后。”果然,刘备听完脸上就是一苦,刚才席间他正是发xiàn

了诸葛瑾的异状,这才挺身而起,为的就是想要打落诸葛瑾的面子,扫其人望,实在是没想到,诸葛瑾身边之人竟也如此伶俐。

刘备退缩,却不见诸葛瑾出声说话,众人心思疑惑,细眼看时,却正见到诸葛瑾眼神无焦,直到此时,诸葛瑾的异样才被众人发xiàn

。只是有着戏忠、贾诩两人护航,诸侯也得不到多少便宜,再相交锋一段时间,见并无好处可得,众人纷纷与戏忠告辞,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贾诩、戏忠二人相互看看,却是有些无奈,平日里到也遭受了不少诸葛瑾走神之事,只是那些毕竟是小事,而且也都是短暂即好,哪里曾像这样,一坐便是半个时辰不动?

“志才,平日里主公待你最好,你且去将主公唤醒……”贾诩推了一下身边的戏忠出声说道。

“贾文和,你不至于真这样吧?平日里有事,哪次不是我为你阻挡?”看着贾诩那模样,戏忠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平日也就罢了,此时明明情势不同,怎么还是自己?

“你去……”贾诩却是不理,再次推了一下戏忠,干脆的将眼睛阖了上,不再睁开。

“你……”戏忠顿时气的手直打哆嗦。

正在其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其耳边响起:“好了,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第二百三四章:豫州战起,兵指梁国

“现在什么时辰了,其他人怎么都散了吗?”诸葛瑾双眼在屋中扫了一圈,好似想起些什么,低着头没有看贾诩、戏忠二人,口中淡淡问道,却是错过了极为精彩的一幕.

只见贾诩愕然抬着头,目光散乱,嘴巴张的大大的,而戏忠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要说话,嘴巴才张至一半,倏然顿在那里,两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谁也没有想到,诸葛瑾就突然间自己醒了过来,让两个正在斗嘴的人反应不及,正好给诸葛瑾碰个正着。

“主公此次出神许久,可是有了什么想法?”戏忠将心头的尴尬压下,脸上顿时写满了好奇。

诸葛瑾见了不由好笑,点点头道:“是有了些想法,却与战事无益。”说完,也不理戏忠脸上的失落,转头向着贾诩出声问道:“几人可曾商议出结果?这场战争可是拖得够久了,要是再打上几年,只怕是咱们青州再富,也打不起了。”

“那吕布与刘表两人是杠上了,反目也只在顷刻之间,如今颍川为两人占据,汝南袁术军只怕是阻挡不住,刘备与曹操两人没有说什么,估计是要选一处独自攻打,两人的目的估计一样,都是奔着传国玉玺去的,寿春城下,只怕是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贾诩简短的将诸葛瑾走神时屋中的情况说明了,然后看着诸葛瑾沉声问道:“自出发以来,主公均不曾告知我等,此次我们出征,目的到底如何?如今战事一触即发,不是主公?”

贾诩没有将话说完,其实他心中真zhèng

担心的,乃是诸葛瑾最终的目标也是奔着玉玺去的,如今的情势已经很明显了,打玉玺的念头明显不智,只是身为臣下,他却不好出言劝阻。

诸葛瑾却是有些明白贾诩的意思了,面上展颜一笑道:“相交多年,文和还不知我之心思?玉玺于我如同鸡肋,还不如谯郡来的实在,此次机会难得,我却是欲将谯郡、淮南两地纳入手中,不知文和心中,可有计策助我?”

诸葛瑾面上带着希冀之色看着贾诩,哪知其洒然一笑,对着诸葛瑾整了一下衣襟拜道:“主公心中既有想法,想必已经有了计策,诩还是不在这儿添乱了。”说完,笑着走了。

“老狐狸……”一旁,戏忠看的分明,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只是贾诩滑溜的紧,他却无可奈何,心中暗骂一声,对着诸葛瑾打了个招呼,追着去了。

诸葛瑾有些无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仅在心中暗骂道:“两只老狐狸……”

三日后,诸侯大军相继出发,吕布与刘表二人第一时间便赶回颍川各自的领地,随后两人一个自许昌出发,一个自舞阳出发,直扑汝南而去。之后不久,曹操与刘备二人也率着大军相继出发,两人路途遥远,粮草运送不易,因此两人所需粮草多是靠着诸葛瑾补给,两人分别留下吕虔、卢毓统兵五千做押运粮草之用。

说起卢毓,其人正是大儒卢植之子,卢植临去之时,为其子挑选了两处去处,幽州刘备、青州诸葛瑾,只是诸葛瑾于洛阳之时,与那卢植来往不多,而刘备又是卢植的弟子,卢毓一番思量之后,却是选择了北方的刘备,只是可惜,Lang费了卢植一番心血。

这卢毓与卢植不同,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人,处理政务什么做的得心应手,至于统兵,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可惜刘备手下谋士不少,却并无可用大将,不得不说,此时的刘备虽然摆脱了历史上那无人为谋的尴尬境地,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处境:无将可用。不得不说,其还真是一个杯具。

国难之时,虽然天下诸侯中出去袁绍以为无人敢动刀兵,只是他们二人毕竟也都是一方诸侯,自然不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曹操还好些,本家兄弟几人俱是争气,留下曹洪、曹纯、夏侯惇并荀彧、满宠、毛玠等人守卫雍州,尚还有着曹仁、乐进、夏侯渊三员大将可用。与其相比,刘备就显得尴尬的多了。

其手下本来将领就少,又将鲜于辅、鲜于银二将派往辽西驻扎,以防公孙瓒,临出发时,再将张飞等人留在了幽州,能够带了并被其所用的,也只剩下了陈到一人,只好将这卢毓用上了。

诸侯走后不久,诸葛瑾也正式调派了大军,简单的誓师之后,大军出雍丘,直扑梁国。

此次出征,诸葛瑾所带的部队只有高顺的两千陷阵营,黄忠手下的五千精锐弓骑兵,于禁手下的五千泰山军,以及自各营中挑选而出的一万八千步卒,总计三万大军,诈称八万,直冲梁国的治所睢(sui)阳。

大军行至襄邑后,霍然间分作三路,一路继xù

向南,直奔鄢县而去,两路却是向东,经宁陵再乍然分开,一路直扑睢阳,一路却是拐了个弯,直冲蒙县、虞县、下邑、砀县四地而去。

战火,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烧遍了整个梁国。

睢阳城下,诸葛瑾亲自带着高顺攻打此处,睢阳城中,驻守在此的正是袁术手下大将雷薄。

雷薄,可以说是袁术军中的一个异类,其与陈兰为好友,乃是袁术军中不可多得的一员将领。却说袁术称帝后,骄奢yin逸,昏聩奢侈,更是大肆收刮有姿色的民女,而且袁术对手下将领纪灵、张勋两人的宠幸,正让得起手下将领眼红,最后竟然竞相替袁术收刮女人,以期获得袁术的宠幸,两人对袁术的这般行为本就看不惯,哪里肯在行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后两人被李丰进谗言,言及两人无礼,袁术大怒下将两人遣到了战争的最前方,也就是俗称的炮灰。

“大哥,袁术将我们兄弟二人扔到梁国,不过是想让我们作那死士,为其消耗诸侯联军,既然他袁术如此不仁,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反了他?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袁术如今离死不远,可怜其尚不自知,难道我们就这样与那厮殉葬不成?”城头上,看着城外肃然无声的军阵,陈兰不由的咽了口唾沫,随即转头定定的看着雷薄,其喉咙间却是觉得有些干涩,连说出来的话音都颤抖不止,此时陈兰的心中,只剩下那对城外大军深深的惊惧,以及那对袁术所谓六十万大军的不屑。

雷薄仍旧有些犹疑,古人最讲究的便是忠义二字,雷薄也不例外,此时的袁术比之历史上称帝的时间要早出不知多少,尚还未来得及如何将豫州与淮南两地的百姓折腾起来,没有经lì

过那种伤痛的他,怎么也下不了背离袁术的决定。

“诸葛瑾声名虽大,贤弟对其可曾了解?我们这般背主之人前往投奔,且不说会不会得到重用,即便是你我的向上人头,又如何能够作保?”与陈兰相比,雷薄却是沉稳了许多,城外的大军虽然威胁甚大,然而如今他据城而守,却不见得就会输给了诸葛瑾。

就在此时,城外的大军迅速的动了起来,于城头上看时,只见那原本凝然不动的士卒忽然间动了起来,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行进间步子如一,没行一步皆是沉重的坠地,附和着口中呼喝之声,一股肃杀的气势冲天而起,就连城头上的雷薄等人都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冲击。

“咚……”“喝……”

每一声鼓点落下,便有着一声呼喝声叫出,气势如虹。

诸葛瑾与大军侧后,看着手下这几千人在高顺的指挥下爆fā

出的气势,忽然间觉得自己更加地有些理解了所谓的战阵、战将。

“城上之人听着,袁术谋逆造反,如今已经是死到临头,须知谋逆乃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汝等欲要与其陪葬不成?识相的快快将城门打开,琅琊侯有令,凡弃暗投明者,免其死罪。”城墙下面,高顺单马停住,昂着头凝望着城头,声音隆隆,傲然的冲着城头滚滚而去。

“大哥……”陈兰脸色有些发白,却是在见了诸葛瑾军势之后,被吓得成了如此。

雷薄脸色也有些沉重,回头间只见城头上的士卒皆是面色发白,浑身如糠,便已知事不可为,更何况遭受到陈兰的影响,雷薄心中并无死战之意,既然如此,那便降了吧。想到这里,雷薄对着陈兰挥了挥手道:“毕竟有着献城之功,相比那诸葛瑾不会为难贤弟,既如此,一切便由你作决定吧,为兄却是有些累了,便先告辞了。”雷薄说完,大踏步而去,背影之中,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却是遭逢此事,这雷薄竟然是生出了将诸事推却给陈兰,自己隐退而去的念头。

“大哥……”陈兰话音有些哽咽,却是仍旧没有叫住雷薄,只见他也不回头,只顾的挥了挥手,决然的走着离开。

“打开城门……”收拾起心情,陈兰带了自己的亲卫亲自下了城头,对着守城的士卒下令吩咐道。

“是,将军。”城门校尉见了陈兰,先是行了一礼,起身回答道。

“打开城门……”那校尉对着手下高声叫道,只是片刻,之听见那被裹了铁皮的厚重城门,咯吱咯吱的嘶叫着,缓缓打开。

“放吊桥……”陈兰并未等城门完全打开,便迈步走了起来,那校尉常年驻守城门,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很是机灵的对着自己的手下出声叫道。

“砰……”沉重吊桥的另一端重重的砸在护城河的对岸,激荡起一片尘土,陈兰却是没有做停留,迈步走入尘沙之中,那原本健硕背影顷刻间变得模糊起来。

很快的,陈兰那熟悉的声音自尘沙中传递出来:“梁国睢阳城守将陈兰,率麾下两万五千守军乞降,恭迎琅琊侯入城接收……”

第二百三五章:骁勇豪胆,只身诈城

公元194年十月,诸葛瑾在逼降了睢阳之后,大军稍作整顿,留下三千精锐并五千降卒驻守,诸葛瑾携降将雷薄、陈兰并两万降卒,急转向南,直奔谯郡治所谯县。

却说那雷薄,因遭受打击而有些心灰意冷,于家中闭门不出,诸葛瑾在将城守接收完毕后,便让陈兰带着自己亲往拜访,雷薄感其诚,遂再次出山。

“主公,大军压境之初,袁术便已经将大军收缩起来,前些日子,袁术大肆征兵,如今其手中已有大军六十五万,这还是不加上地方上的守军,就如同末将手中的两万多人,尚还不在这六十五万大军之中,其中虽多是农夫,然则毕竟人数众多,不得不小心应对。”路途上,为了以示自己对新降之人并无成见,诸葛瑾便一直将雷薄带着身边,独留陈兰统率大军。雷薄骨子里虽然骄傲,却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将自己的姿态摆放的很低,投桃报李之下,更是将很多比较重yào

的消息透漏给诸葛瑾。

马背上,雷薄见诸葛瑾听得很认真,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继而接着说道:“汝南乃是袁家根本,袁术将手下袁胤、陈纪、韩暹三人派去汝南,三人中袁胤有某,陈纪、韩暹有勇,若是能固城据守,只怕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吕布、刘表二人也攻打不下汝南。”

“淮南之地,袁术大军主要屯扎在下蔡、颍上、安丰津、庐江、寿春等地。淮南、汝南两地,河流交叉纵横,多为淮河支流,其中尤以颖水为最,袁术这些屯兵之地,皆分布在颖水与淮河沿岸,俱是易守难攻之地。”雷薄一面说着,一面很小心的观察着诸葛瑾的反应,他毕竟是新降之人,根本不曾了解诸葛瑾的喜好如何,不敢太过大意。

乱世之中,想要能够得以生存下来,无他,惟胆大、心细四字,雷薄是深得其中之味。

“你是说谯县也已经被袁术弃守了?”眉头不由的皱了皱,诸葛瑾脸上写满了惊疑。

“回主公,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主公若是不信,某愿往谯县,谯郡郡丞名叫吕岱,与某深厚,某愿前去,说其归降。”诸葛瑾眉头跳跃,却是将雷薄吓得心神俱丧,他还以为自己说话哪里说得不对了,惊怕之下,口中慌乱说道。

诸葛瑾见了,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雷薄提起吕岱时眼神闪躲,显然其与那吕岱并没有多深的关系,若是真让其去作说客,说不得还得将他自己搭在里面,想到这里,诸葛瑾却是不愿让其前去冒险,斟酌了一下语言后出言说道:“公礼,吕岱其人瑾也曾听闻过,只怕是劝降不易,瑾不愿汝前去犯险,此事就先放放吧。”

雷薄见诸葛瑾表情缓了下来,心中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听见诸葛瑾之言后,更是涌起了浓浓的感动,诸葛瑾言语中带着的关心,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并不只是做做样子。

“主公放心,末将只要能够潜入城中,自然有办法将吕岱擒住,整个谯县的防务皆在其一人手中,只要吕岱被抓,谯县定然可不攻自破。”低着头,雷薄将心中涌动的感动轻轻压下,微微停了片刻,其仿若是想起些什么,不由的面露欣喜之色,猛然将头抬起,眼光直直的看着诸葛瑾,信心十足的出言说道。

“哦?”诸葛瑾有些惊诧,一紧手将马缰提住,待马匹站定之后,这才转头看向雷薄,此时他心中也是被惊喜充斥着,雷薄既然敢再次提起,其心中必然有着一些把握:“公礼可是于城中有着人手在?有着几成把握?”

“那城中的一个小校当年在汝南之时曾是为末将所救过性命,只是许久未曾联络了,不过末将却知,其人也是一个忠义之人,只要末将亲去找上门,其必然可为我所用。”雷薄也不做隐瞒,很是干脆的便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好,事若可为便为之,若是不可为便以自身安全为主,一个谯县城池,却是不及公礼一人之重,切记切记。”虽然雷薄并没有将那小校是谁讲出,诸葛瑾却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心升不快,也不管大军正在行进,一夹马腹与雷薄并行,一手将雷薄拉住,神色郑重的嘱咐道。

“……诺。”顷刻间,雷薄发xiàn

自己竟然有些哽咽,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感觉到过这种关怀了。回过神,他缓缓将心思收了起来,与诸葛瑾与其身边的众人做了告别,转马疾驰而去。

“愿以此身,取下谯县……”雷薄走了,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直以来,贾诩奉行的便是先己后人,也是由此,年过四旬的贾诩看起来比起才刚及三旬戏忠都要年轻许多,诸葛瑾带着些沉重的望着远去的雷薄,却没有发xiàn

,于他身后不远处,贾诩、戏忠二人也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目光之中,充满着浓郁的喜悦。

“文和,你这样做真的没有事情吗?”放下马车上的帘布,戏忠脸上顿时露出苦意,看着贾诩的眼神却显得不是那么的友好。

“志才,你也知dào

如今天下大变,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的事情在发生着,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让主公慢慢学习,不过,难道你没有发xiàn

,主公所做,不是已经很好吗?”贾诩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丝毫不为戏忠的表情所动,淡然一笑轻声出言道。

“主公做得自然是不错,只是这知情不报,终究不是小事,若是将来主公怪罪下来,可真有着我们两人的好果子吃了。”贾诩之言,戏忠自然也能看出,只是看出归看出,以他的为人,打死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是被贾诩一番言语说动,鬼使神差的竟然上了他的贼船,每每想到此处,戏忠心中都不由的苦意涌动。

见到戏忠仍旧面色凄苦,贾诩忍不住的出声笑了:“志才啊,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透我们的主公吗?难道你真以为主公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晓?呵呵……”

“呃……”戏忠顿时被噎住了,随即想想顿时恍然,感情儿,只有他才是那个陷在局中之人啊!摇摇头,戏忠将自己的思绪压下,将后背向着车厢上一靠,双眼微微一眯,却是不再出声了,只是那心中翻动的Lang头,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战争一场接着一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诸侯势力的变化繁花缭乱,青州虽然是天下诸侯间实力最为雄厚的一个,只是诸葛瑾最近的成长却变得缓慢起来,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年,尚还不能很快适应下来为君主者所应该具备的素质,他们这些智者怎能不急?只是他们却不知dào

,诸葛瑾的心思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雍丘城中发生的事情如今可以说是将一颗种子种至诸葛瑾心中,只待来日,便可成长为一个苍天巨木,傲立天下。

道路两旁,草木已经开始变得枯黄,岭南的气候却是好了许多,不少树木都是常年青绿,冗(rong)长的队伍缓慢的前行着,远远望去,一眼不见边际。

却说那雷薄离了大队,独自一个人策马疾驰,一直到第二日黎明时,才远远的望见了谯县的城墙,也不下马,直接就于马匹之上就着水囊吃了口干粮,通红的眼珠子瞪着远处,心中却迟疑着,不知dào

该要用何种方法才能混进城中。

清晨,辰时一刻,谯县那笨重的城门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而沉稳的打了开来。由于梁国雷薄率兵投降,此时丝毫还没有消息传回谯县,如今谯县城中知晓的最后一则消息,还是宁陵被围的求援信,虽然吕岱因为战争的临近,已经将开城的时间尽量的缩减了,谯县的城门,于雷薄的眼中,仍旧是轰然洞开。

稍微休整了一下,雷薄策马转身向着谯县城门相反的地方直奔而去。

没有追随袁术之前,雷薄也曾经在山林间混迹过,他很清楚如今他身上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百姓,更何况如今袁术已经几乎将整个豫州境内的男子征召入伍,哪里还会有着他这样的壮年之人?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破破烂烂衣衫的雷薄再次出现在官道之上,发髻之上,满满的一层白灰覆盖其上,也不知他用了些什么东西,脸庞上,一层层的褶皱赫然其上,背脊弯驼着,每一步行走间浑身颤抖一下,整个就是一个超过五十的老年男人,一眼看去,看不出丝毫破绽。只是,若是细心之人细细去看,便可发xiàn

,其行走之间,每一步迈出的距离总是惊人的相若,其脖颈、手肘等处裸露着的地方,黝黑的皮肤散发着光芒。

很快的,雷薄便再次接近了城墙。也许是走了许久,身子上冒出了不少汗水,衣衫早已紧紧贴在了背脊之上,只是他却没有丝毫要解露衣衫的意思,头颅低着,只顾着埋头向前……

第二百三六章:一言不合,反目成仇

傍晚时分,申时一过,城门守卫便开始将仍旧零散着进出的百姓拦了下来,城门在众人的关注下,轰然紧闭了起来.而此时,就在众人就要散去的时候,一骑快马自遥远的边际轰隆隆的疾驰而来:“四百里加急,紧急军情……”

谯县城东,一个有些残破的房屋中,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走入,见到屋中之人后,两个人激动的抱在了一处:“阿蒙,近一年的时间未见,你却是又壮实多了。”

说话之人,赫然正是雷薄。

“嘿嘿……”来人有些羞捻的挠挠头,嘿嘿的笑了:“雷哥,你怎么想到来此处找俺了,而且又这么隐秘?你这身衣服?”来人说道这里,一手指着雷薄身上的衣服,笑的更是欢快了。

低下头,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雷薄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只见此时的他身上原本的残破衣衫,早已被其解开了不少衣扣,里面露出的,竟然是一些女人衣服上才独有的颜色,这哪里是什么男人的衣衫啊,分明就是女人穿的衣服。

“唉,一言难尽啊……”雷薄口中,沉沉的叹了口气。

“怎么雷哥,难道是有人欺负咱了?别的不行,打架俺可从来没有怕过谁。”这阿蒙脸色随着雷薄的叹息也是陡然一变,随即拍着胸脯沉声说道。

雷薄眼神顿时一亮,阿蒙口中的“打架”,他可是听得懂了,这分明就是赴汤蹈火也绝不后悔之意,欣喜之下便知dào

,此次之事只怕是成了一半了。

“哈哈……”雷薄心中,再也忍耐不住欢喜之意,不由的仰天大笑了起来:“阿蒙还是那个阿蒙,好,好兄弟,此事若成,汝比当时我永世之兄弟,我与你一世富贵。”

只是没想到,雷薄此言一出,那阿蒙脸色再变,很快的便冷了起来:“雷哥心中,竟然是这般看待与我的吗?阿蒙从来不知,雷哥原来竟从来没有将阿蒙当做是自己兄弟啊。”

满脸上的悲愤之色,还有那话语中带着的悲愤气息,直直的将雷薄击晕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来人,有些不知所措。

“阿蒙……”雷薄张了张嘴,嗓子仿佛是被卡住了,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何事能够用得到我的,就请名言,当年为你救下之时,我便以立下誓言,这一条命即便是再交还给你,也决不食言。”阿蒙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悲伤,一种落寞。

这个少年之人,正是吕蒙。

吕蒙少时便是一个野性的孩童,当年汝南之时,他便是因与人斗殴,险些被乱棍打死,若不是雷薄正好经过,看着地上吕蒙那倔强的样子,心中忽然间起了欣喜将其救下,只怕这世上此时已经再没有他这个人了。

年少轻狂,讲忠论义,一直以来他都将雷薄当做是一个可靠的大哥,当成了哥们儿,虽然他们两人的地位悬殊,年少的吕蒙却从来不将这些放在心中。

英雄男儿、铁血豪情、劈荆斩棘、天高地广,他年轻,这些对于他来说何曾会被其放在眼中?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满腔的寄托,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梦,天堂、地狱间的落差,顿时将这个直至如今也才刚满十六岁的男孩儿击打的死志萌生。

历史上曾有着吕蒙年少时南渡长江投奔其姐夫邓当,年十六开始随其征战山越,不得不说,命运就是这么的神奇,若是此时的吕蒙不会遇见诸葛瑾的话,只怕是仍旧会走上他既定的命途。

雷薄静默良久,颓然长叹,再不复之前那欢喜之心。

“阿蒙,当年救你,本是一个意wài

,之后我便将此事忘却了,如今若不是有事需yào

于城中寻人帮忙,我定然不会记得你身在城中,这一年多来,你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老雷虽然不是好人,却也绝对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此事你还是再考lǜ

一下吧,答yīng

与否,我们之前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吧。”低着头,雷薄将自己心中所想缓缓道出,没有做丝毫隐瞒,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想用欺骗,来对待如此一个有着热血的少年之人。

“你放心,我吕蒙从来就没有做过说话不作数之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是老天真要将我这条命收走,拿去便是,只是若想要我吕蒙将说出的话收回,半点也不可能。”吕蒙用力的拍着胸脯,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决然的斩钉绝铁。

雷薄见此,知dào

两人之间已经隔上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可以说,此时的他,已经被吕蒙排斥在心门之外了,暗自叹息一声,雷薄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出。

“嗬……没想到,你竟然投降了?”吕蒙开口间,已经再没有给两人之间留下寰转的余地,不过,这也正将其性格表露无疑:爱憎分明、忠义有加,难怪历史上猜忌如孙权一般之人,也会对其重用有加了。

雷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若不是此时身处的环境不对,只怕他早已经开始发作了。

“要擒吕岱不难,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若是能答yīng

,我便帮你做了此事,也算是报答了你当年救命之恩。”脑袋之中急速的转动着,片刻之后,吕蒙霍然抬起头,盯着雷薄出言说道。

“你可先说来听听。”新为人臣,雷薄自然不敢将话说死,脸上表情仍旧有些生硬,看了一眼对面跪坐着的吕蒙,小心的出声道。

“吕岱虽然没有多少建树,然其毕竟是被我捉去的,,我无他求,只要你能保证,在取得谯县之后,吕岱性命无忧即可,我便助你将谯县拿下,若是不能,那便还请恕罪,救命之恩只能他日再报。”吕蒙说完,顿时安静的坐在那里,再不出声响。

吕蒙、吕岱,咋一听起,若是不明真相之人,只怕还以为两人乃是吕家兄弟呢,可惜,这吕岱却是广陵海陵人,年前时刘繇、陶谦相对之时,因战乱避难南渡,却是为袁术挡下,只是这吕岱终究是看不惯袁术行事,终究是被袁术当做炮灰一样,扔了过来。

雷薄却是有些犹豫了,吕岱身为主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他能够决定的了的,抬头时,却正见那吕蒙满脸上带着些不屑之意,好像是已经能够肯定的知dào

他一定是不能答yīng

下来的一样,一瞬间,雷薄的脑袋轰然炸了起来:“好,我当拼死力保吕岱不死。”

“空口无凭……”吕蒙得势不饶人,紧紧逼了上来。

雷薄听了脸上怒气勃发,此时的他对吕蒙那一丁点的喜意,也随着其接二连三的挑衅,给击打的不知去向何处,只见他霍然一声站了起来,冲着吕蒙大声叫道:“我亲自与你立下字据便是……”

吕蒙点点头,转身去寻笔墨去了,屋中,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只有雷薄那涌动的气喘之声,回荡在整个儿空荡的房子中,再无其他。

第二百三七章:暗流涌动,各自筹谋

吕蒙在拿到雷薄写下的字据之后,便行离开,当天晚上,嘱咐其心腹与雷薄准bèi

了吃食、衣物送去之后,便召来身边的心腹之人询问道:“我有一图谋,事若是得成,则我们便可远离豫州这个是非之地,只是不知能够跟随与我的人,究竟有几何?”

“主人若是想走,我们即刻出发便是,依着主人的武艺,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他是吕蒙收拢的门客一般之人,平日里与吕蒙相交厚,对吕蒙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之前我曾有一救命之人,如今寻到此处寻我帮忙,哪知其竟从未将我放在眼中,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正欲趁此机会,将与其的恩怨了去,方可无拘无束于这天地之间,天下之大,我们当可随意驰骋。”吕蒙说完,脸上带着傲气的看着心腹,显然是主意已定。

“既如此,我愿为主人试探之。”这心腹见如此,低头想了一番出言答yīng

下来。

“好,若是愿随,你命他们悄悄收拾好行装,事成,我们便行离开。”吕蒙挥手让其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屋中开始思量起来,那吕岱乃是他的上司,更何况吕岱平日里与他交往不多,他必须得想上一个法子,让吕岱不能拒绝才行。

“主人,吕郡丞派人送来消息,说敌军已近城外,一日间便可行至,让主人做好随时战斗的准bèi

。”正在吕蒙沉思的时候,其家中一奴仆焦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口中大声嚷嚷道。

“敌军?吕岱?”吕蒙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于这意wài

传来的消息感到惊诧,他没想到战争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随即却是想找寻过来的雷薄,心中却是有些明了了。想到即将面临的战争,吕蒙心中不由的又想到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许燕,脑袋中咕噜噜的转动着,良久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只见其大手于案几上一拍,一声爆喝不由主的自其口中飙射而出:“我真是个笨蛋,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就这么办……”

与吕蒙一样,今晚的城中许多人都失眠了。诸葛瑾大军来的太过迅速而突然,顿时将好多人的谋划打乱了,吕岱也是如此,本来他还想着待他讲郡中所有的守军聚集起来,便可靠着众多大军与诸葛瑾讲和,守卫谯县一方百姓,只是如今守军未至,敌军却当先而至了,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慌?

“陈都尉,如今战事转眼及至,单凭着城中的五千守军,你可有把握将谯县守卫下来?”此时,郡守府中,吕岱早早便已将郡中的都尉寻找了过来,他虽然有着不俗的谋略,只是前段时间袁术几乎将郡中所有经受过训liàn

的士卒都调回了寿春,此时他手中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些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这种种情况,让他心中没有一丝的底气。

这陈都尉名叫陈雄,乃是谯县中一个小的世家家中之人,因家道中落,如今还是得靠他在城中任职,才得以将家族保全下来,因此对吕岱甚为感激。

“偿听闻诸葛瑾手下士卒精锐非凡,如今城中守卫才刚刚开始操练,若是强制上阵,只怕是挡不住一个冲击,末将以为,想要守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看能够支撑多久的时间而已。”陈雄出身寒微,并没有多少世家子弟的傲气,对于自己的定为做的恰到好处,吕岱询问,他并没有像那些傲气冲天的人一样,张口怎样怎样,闭口如何如何,神情肃然的回答道。

吕岱听了,脸色一暗,于他而言,他心中并没有多少的为官欲望,只是终究是为官一方,虽然他这官职是被袁术强制勒令安排上的,他却也不愿意因为他的原因,让一地百姓遭受战乱,只是他终究也不愿,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身上背上一个投降之臣的名头,烦乱,顿时占据了他心中全部。

“大人若是想要守下谯县,末将倒是有些想法,只是若是这样,只怕这谯县,将再无我等立身之地。”陈雄低着头,眼角余光瞟见吕岱脸上的灰暗,心中开始挣扎起来,脸上也是变得忽明忽暗,只是吕岱自顾的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屋中静谧了良久之后,陈雄想到吕岱对其的知遇之恩,心中不由暗下决定,压抑着声音出声说道。

“当真?”他本是广陵人,因避祸南下扬州,对于谯县也甚是陌生,自他被袁术强拉过来到现在,也不过才刚刚过去半个多月,如今遭逢这般,直将他折磨的困苦不堪,陈雄的话就如同那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顿时让吕岱惊喜不已。

“大人也知,城中守军不过是新募百姓,如何可守得城池?若是想要将谯县防守下,须得……”陈雄将话音渐渐压低,于吕岱耳边轻声低语。

吕岱一边听一边轻轻的点着头,陈雄的话,可算是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方向,满心的欢喜之下,他早已将陈雄所言事情过后,需yào

承shòu的后果忘却了。

低着头,仔细的将其中的利弊思量了一番,吕岱心中狠狠的下了决定,看了一眼身边垂手静立的陈雄,他心中却是平静不下来:终究是小瞧了天下人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谯县城中许家、胡家、王家、丁家等一众世家大族难得的聚拢到了一处,许、胡、王、丁四家乃是谯县中最大的四家士族,其余的便是一些比较小的家族,原本还有着曹、夏侯两家的,只是两家人随着曹操远赴汉中后,便逐渐的举族搬迁去了汉中。

“诸位,之前来骑疾驰高呼,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dào

了,如今可以说是我等人性命攸关的时刻,不知诸位有何想法?”主位上,许家家主赫然稳坐,作为这次集会的发起人,理所当然的坐上了主位,见来人已经差不多到齐,当先起身冲着屋中众人出声询问道。

“依老夫看来,此次我等却是太过紧张了,那诸葛瑾也是世家出身,琅琊诸葛家的名头比之我们强了不知多少,况且其手下,名家大流之人多不胜数,依老夫看来,其若入城,我们也只不过是损失些许利益,犯不着为了这点小利去与其大军对抗。”几家人中,除了许家之外,丁家家主可算是其中最为狡诈的,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人品就不好,恰恰相反,比起胡、王两家来说,丁家在谯县中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丁家却是一个典型的守财奴的嘴脸,对金银物件看得极重,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不少人眼珠子直瞪,惺惺发神。

却原来,这丁家之中,后辈子侄之中出了一个奇人,名叫丁斐。其人贪财,更胜其祖,可谓是深入骨髓之贪,可是其人却有一番好处:明理。生长在丁家这样的环境中,对于金银物件有着天然的敏锐,而且,在他拢财的同时,他有着自己独特的眼光,知dào

什么可以拿,什么不能拿,也是由此,丁家在其接触到家中事务之后,以极为迅猛的速度丰厚起来。而此次在许家邀请函送到之时,丁斐已经为丁家简短的将事情理了一番,这才是丁家家主之言的由来。

“是啊,丁公所言甚是,他们打他们,打完了之后,还不是要靠我们来治理城池。”丁家家主话音刚落,便有人跟随着出声附和,众人转头看去,却正是平日间与丁家穿一条裤子的吴家,心中暗自鄙视一下,却是都不去接口,场面,顷刻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如今战事临近,不论是结果如何,我以为我们都应该先将兵权抓到手中,战乱之中无兵无权,岂不是要任人宰割?”见气氛有些不对,胡家家主胡严赶忙起身,将话题岔了开去。

“正该如此。”不待众人反应,王家家主王晟出声赞同道,让屋中众人顿时一惊,双眼诧异的瞪着两人,脑袋中却是闹不明白,什么时候,有着不小矛盾的胡、王两家竟然达成一致了?

在座的众人都是一家之主,谁比谁又差了多少,很快地,众人便将这个问题想的透彻,不由的暗自感叹,王、胡两家之人眼光到底是厉害。

“许公,若是记的不错,你家那尚未过门的女婿便是城中五个都尉中的一个吧?若是通过其,是不是可以将城中的守军掌控住?”此事既然是胡严提起的,他心中自然早已有了想法,见到众人已经赞同,便再次出言将话头挑出。

屋中众人的目光,倏然间便落到了许家家主身上,却只见其脸上青白跳动,在看胡严时,只见其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神色不动。众人顿时将心头的忧虑轻轻压下,面上带起了似笑非笑之态,摆明了等着看好戏了。

“许公,以我观之,那吕蒙为人豪爽,人品上佳,除去其出身之外,再无可挑剔之处,如今正逢乱世,却正是他这样之人建功立业之机,一朝得以锦衣归来,自然……”胡严没有将话说完,言语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许家家主却是没有领胡严的情,反而脸色气的更加发给,一只胳膊抬起直直的指着他,嘴唇哆嗦着,口中艰难的吐声道:“你……”

第二百三八章:事起突然,吕蒙大婚

谯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件事情在谯县发生,很快便会传的满城皆知,若是事情涉及到一些隐秘,虽然不会在百姓只见流传,世家大族之间却是没有能够遮挡的住的秘密,而许家家主幼女许燕与汝南吕蒙两人只见的暧昧却正是那不是秘密的秘密.

许家在曹家与夏侯两家搬离之后,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谯县城中势力最大的世家,且不说其家中豢养着的万余私兵,单单是那千余人的死士,便让人几位头疼,更何况,这许家分支无数,如今诸葛瑾手下那许褚,便是许家分支中出来之人。

这许燕乃是许家家主最小的女儿,因其聪明玲珑,甚是得许家人的喜爱,平日间,其与那吕蒙之事虽然是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因许家之势,何曾有人敢于许家家主面前当面提起?这不是专门打人脸吗?哪里会有人想到,不单是有人提起了,还偏偏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的,这简直就是打了左脸扇右脸,打完还不算,还要在其身上再踹上两脚。

不得不说,胡严这一出戏上演完之后,屋中众人顿时便等着看后面如何来演了。

“胡老所言甚是,老夫也以为,以一女而得谯县城守,却是利大于弊,取舍之间,许公还需慎思之。”处在众人目光下,胡严丝毫不曾觉得有什么不适,依旧是沉稳的坐着,众人见其毫无反应,正失望间,只听得那王晟却是接着胡严之语,出声附和起来。

“嘶……”席间,不少来自小家族之人不由的倒抽了口凉气,这一刻,即便是再过愚蠢,他们也察觉到了这宴席之上,风头刮得有些不对。只见那胡严、王晟二人一应一喝间,却是将许家直推向风头Lang尖,什么时候,王、胡两家竟然这样有默契了?还是说,这些年间,王、胡两家的矛盾跟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哼。”主位之上,许家家主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怒声哼了一声后,对着两家之人沉声道:“两位既然如此说,何不将你们家中女儿嫁出,岂不是两全其美吗?”随即转身,冲着屋中众人拱了拱手道:“老夫身体不适,此事便他议吧,告辞。”

许家家主走的突然,没有给众人留下一丝挽留的机会,直接得起身走了,只留下一干子的宾客愣愣相对,最终也只好三三两两的散去,一场谋划却是无疾而终。

许家后院中,许家家主刚刚回至书房,一道亮丽的身影便飞闪而至,见到满脸怒容的父亲,不由得感到愕然:“父亲,可是何人惹了父亲生气,女儿去与父亲报仇去。”许燕挽了挽衣袖,琼鼻微微皱了下,动作假装的很是夸张,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顿时将他的怒火消掉大半。

“你呀,要是你能让我省心了,还有谁敢出言气我?说说吧,看你满脸雀跃的,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情?”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许父是真的一点气也生不起来,真可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哎呀,就知dào

爹爹最好了。”许燕娇嗔了一声,跳着奔到其父身边,双臂将父亲的胳膊搂在怀里,不停的左右摇晃起来,这无dí

的撒娇策略她用的是纯熟无比,百战百胜。

“好了,别再摇了,再摇,为父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架了。”果然,许父直接的缴械投降了,宠溺的看了一眼女儿,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忽然,就在他眼光扫至桌面上时,目光陡然凝滞,许燕诧异下眼光跟着望去,只见一封书信跃然其上,而那上面的字迹,她却是熟悉无比,只一瞬间,她心中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次她前来寻找父亲,正是因为吕蒙写了一封书信与她,言及近些日子,便会上门前来提亲,将两人的亲事操办起来,欣喜之下她便想与最爱她的父亲分享一下喜悦,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父亲的书桌上面,竟然也有着一封爱郎所留之信。

曾经查获不少女儿的书信,吕蒙的字迹他自然是认识的,歪歪扭扭,能够让人看得懂,已经是殊为不易,那奇特的笔记,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已经知dào

是谁的了。

“呼……”将女儿臂弯间的胳膊抽出,许父抬手将书信拿出,也不避讳女儿就在身侧,便直接看了起来。时间很快的流逝着,渐渐的,许父额头上的皱纹皱的更是厉害,眉头几乎都挤到了一处,这书信正是吕蒙亲笔所写的,其中不仅将诸葛瑾其人细致的分析了一番,更是将目前城中的状况分析了一遍,甚至就连世家之间的动向也分析了一圈,这之中洋溢着的那独到的见解,就连许父都觉得眼前一亮,随即低头沉思起来。

“爹爹……”许燕小心翼翼的推了下父亲,声音小的好似蚊蝇轻哼,几不可闻。

“恩?”许父沉吟了一下,微微歪着头,双眼直直的看着女儿,眼光中带着深深的不舍,良久却是出声轻问道:“燕儿,若是我将你许与吕蒙,你意下如何?”

许燕闻言,却是惊呆了,娇小的眼眸瞪得滚圆,秀美的容颜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之色,顿时让许父老脸一红,尴尬不已。女儿许燕的心思他是知dào

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放不下对门户之见的成见,总觉得这样做是丢了他许家的脸,一直死命的不许女儿与吕蒙往来。

此时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他自然知dào

是为了什么,顿时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亏欠了女儿了,枉自己一直以来都还自诩为最疼女儿之人,自己竟然为了一点小心思,差点将女儿的终身幸福给亲手葬送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的暗自赞叹其吕蒙那小子了,若不是那小子真能顶住压力不放手,只怕自己还真是棒打鸳鸯了,而且这之中,有一个竟然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高兴坏了吧?”许父伸手在女儿眼前晃了晃,其脸上,带着些许揶揄。

“啊?爹爹说的可是真的?哇……”许燕好似傻了一样,痴痴呆呆的,口中胡乱的言语着,不时的一声惊喜的呼声叫喊出来。

“当然。”许父伸手,爱怜的抚了抚女儿的发丝,吐了一口气道:“之前,却是为父错了。”

当天夜里,许父便与吕蒙作了回复,而与此同时,一封封已经制作好的邀请函自吕蒙府上快速送了出去,其中,与郡守吕岱的那函上,一句话跃然纸上:“战事突起,生死由命,末将与那许家之女许燕相守久矣,今事起突然,特行权宜之事,明日间蒙于府中简略迎娶其,望请大人务必赏光……

第二百三九章:波折横生,神秘来人

大军的到来比起城中斥候预知的时间要晚了许多,一直到第二日正午,谯县城外也不曾得见一个敌军的影子,而这时,城中喧闹了半日的鼓吹手也是饿的头昏眼花,再过片刻,声音顿时变得稀稀拉拉起来,俄而渐渐停住.

吕蒙的府邸,早已被鲜红的红绸覆盖起来,屋堂中,吕蒙大大咧咧的杵在那里,脸庞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嬉笑显得有些僵硬,前来的宾客并不算多,却全都是谯县城中有头有脸儿的人物,吕蒙作为城中仅有的五个都尉之一,这点面子吕岱还是要给的,至于其他则多是世家大族之人。

天地拜完之后,早有人上前将许燕接走,送去了后院,随着酒席的开始,屋中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一排排的侍从将酒食端着摆上桌面。

“吕都尉年少有为,如今又得此美眷,实在是羡煞旁人啊!”能够留在屋中的人,多是一家之主,只有极个别人身边带了自家子侄,说话之人乃是田家长子田毋,生得一副俊朗的容貌,更兼得其文采斐然,可谓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对于许家那幼女,他早已垂涎了许久,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看得起过的野小子给娶去,心思不平之下,语气中带满了浓浓的酸意。

“哈哈……哪里哪里,田兄才高八斗,俺自然是不能跟田兄相提并论。”吕蒙忽然间放肆的笑了起来,口中虽然说得是谦逊之言,只是那语气却实在是气煞旁人。只可惜席间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吕蒙在仰头大笑之时,其双眼根本没有放在那田毋身上,反而是对着身边伺候之人悄然使了一个眼色,在收到回应之后,笑声却是更加放肆了起来。

吕蒙这姿态顿时将屋中众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侍从趁着机会,悄然间与屋中闪了出去。

“药可曾都放下了?”侍从出门,急急的转过一个围墙,一伸手将正等在这里的另外一人牢牢抓住,口中急切的询问道。

“放心,那药效足够让他们提不起一丝气力。”那人洋洋得yì

,这些可都是他的老本行,他怎么会在这上面出错?

“好,你去将弟兄们通知齐了,分出几十个人去将他们带来的随从给擒下,用绳索缚了,其余人随我前去大堂,帮主人将屋中之人擒下,切记,不可伤其性命。”这侍从正是吕蒙那心腹,那日与吕蒙商议了半天,吕蒙最后拍板定下整个计划,可以说自他从屋中悄然而出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我做事,你放心,那些随从有我亲自去好了,保证一个不落的将他们都抓住。”这人也不含糊,很是爽利的应下,两人再嘀咕一番,随即散了。

待吕蒙这心腹再次回到屋中时,却正好望见吕蒙投递过来的眼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迈向前,直直的跪倒在吕蒙面前,口中大声说道:“主**婚,小的思来想去却不知dào

要送主人些什么好,小的便自作主张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如今大礼已经准bèi

好了,主人可是要看下?”一边说着,他眼光不停的转动,只见眼光过处,不少人已经眼睛迷离,已然知晓他们是已经将那添加了药粉的酒水喝了,心中顿时暗喜。

这一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大了,顿时就让那些尚还清醒着的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此处,有些后背子侄顿时便忍不住了:“哟呵,果真是主仆情谊啊,带上来看看……”

“是啊,带上来看看呗……”

“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好的东西,竟然敢口处狂言?”

“没有文化真是可怕,一个奴才竟然连规矩都不懂了……”

一阵口诛笔伐之后,众人顿时将眼光看到吕蒙身上,刚才开口奚落的人更是紧紧地盯着吕蒙,想要看看这下他该如何处理。

很快,他们便失望的发xiàn

,这个与他们年纪相若的吕蒙表现的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稳,被人如此奚落之下,面上竟然没有带出一丝不悦,仍旧是安稳不动,直看得许家家主眼神发亮,对于吕蒙,他却是越发的满yì

了。

“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我自不能弗了你的好意,带上来吧。”吕蒙完全的将他人的嘲讽无视了,他自然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对于那些他手上的阶下之囚,他根本就懒得搭理去他们,在他看来,那样做完全是对他自己的侮辱。

“啪啪啪……”这侍从应下,咕噜噜的自地上立起,双手在掌中敲击几下,顿时,一队衣甲之士自外面蜂拥而入,很快便将屋中堆积的满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中仍旧醒着的众人顿时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众人这才惊觉,屋门在不知何时已经被围堵上了,连一个开溜的去处都没有留下。

“吕都尉,这是为何?”吕岱身边,陈雄一见事情不对,慌忙将吕岱拉到自己身后,语气低沉着,冲着吕蒙直直询问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其中凄惨之处跃然而现。

“为何?呵呵……”诸事已定,吕蒙脸上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之色,神情再次沉稳下来,转眼在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见到吕岱神色平静后不由的微微一愣,却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即将心思转开,冲着屋中众人淡然笑道:“众所周知,蒙乃是一浑人,所以还请诸位安分一些,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此次所为,只为旧友有托,只需诸位再此安坐一日,则你我两相为宜。”

“这诸位之中,不知是否包含老夫?”吕蒙话音刚落,就见今日刚刚晋升为他老丈人的许家家主满脸怒容的站立起来,对着他直冲而去。

许公一开口,世家中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目露殷切的看着其,只是他们哪里知dào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许公与女婿吕蒙两人已经立在了同一条线上,如今这般,不过是两人做戏而已,可怜之前那胡、王两家为了掌控兵权,竟然还撺掇许公将女儿许给吕蒙,为此更是不惜暴露出两家人埋藏多年的秘密,哪知dào

最终却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当然,我是指所有人,听明白了吗?所有人……”吕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已经娶了人家的女儿而有多少情面可将,直截了当的顶了回去。

“你……”许公听了,顿时气得面色发白,抬起的手不停的哆嗦着,虽然他早已知dào

两人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是如今,这小子似乎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屋中众人心头就是一凉,亲家尚且不能,更可况是他们?心中虽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却不得不低头认栽,谁也没有想到,吕蒙竟然会在其大婚之上动刀动兵,要知dào

,古人是很讲究迷信的,喜事见血乃是一大忌讳,怎知却碰到了这么个不按常理出招之人。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本官却是不得不说上一句了,如今外地来犯,正需众人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既然汝等世家之人俱在,我便将话摆在这里,城中之人,凡成年男子皆要应召入伍,世家之人可遣私兵替代。”伸手将身前的陈雄拨开,吕岱淡然的向前迈出一步,语气平缓的出言说道,仿佛此时大局在握的不是吕蒙,却反而是他一样。

“尔敢?”

“不可能……”

私兵?私兵乃是家族的根本,对于这些将家族看得比命还重yào

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吕岱之言比起吕蒙所做之事更让他们无法接受,顿时激的屋中众人喝骂不止。

“太守大人,敢问我等乡绅有何过错,汝竟欲要将我等置于死地乎?”什么叫守财奴?守财奴吝惜的对自己都苛刻不已,如何肯做损己利人之事?丁家家主最先忍不住站了出来。

“如今全城生死皆在一线,置于死地如何敢当?某不过是竭尽所能罢了。”吕岱说完,便将案几上的酒樽急摔地上,半晌后门外却是毫无动静,第一次,吕岱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将临桌上面的酒樽拿起,再次重重的摔到地上,却仍旧是毫无动静。

“砰……”吕岱踉跄着退后一步,却不料正碰到案几之上,顿时将满桌子的酒食撞翻了一地,此时此刻,即便是再傻之人也看的明白了,只怕是他吕岱布置下的人不知为何却没有出现,如此说来,便只有两种可能了,要嘛就是人发生了叛变,要嘛就是人已经被别人解决掉了。

“大人……”陈雄见此心头也是一沉,上前一步伸手架住摇摇欲坠的吕岱,话到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只怕吕岱早已想到了,此时多说已经无益。

这一刻,屋中众人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精彩极了,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目不暇接,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到了此刻,竟然发展成了这样。就在众人发楞间,一个陌生而豪爽的笑声直穿透屋门,自屋外直直传入:“哈哈哈……早就听闻汝南吕蒙胆量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第二百四零章:诸葛入谯,关羽遭伏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屋中众人惊颤,就连一旁高高端坐的吕蒙脸色都是一沉,今日这些事情,他敢确认他没有留下丝毫的纰漏,门外之人又会是谁?

“吱……”一声吱呀的声音响起,原本,在吕蒙手下人涌入之后便已关上的屋门于众人眼前缓缓打开,顿时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谁也不曾注意到,吕岱悄然间躲到了角落中.

“雷薄?”吕蒙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随即便觉察到其面上的表情不对,心中顿时沉了一下,他与雷薄见面之时,雷薄何曾有着此时这般底气。

“阿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雷薄一步跨入屋中,完全将屋中的宾客无视掉了,口中淡然的冲着吕蒙打起了招呼,他来到谯县也不过两日的光景,哪里有多日之言。

“雷将军救命……”

“吕蒙叛乱,请雷将军救我等……”

雷薄身为袁术手下有数的大将,谯县城中的百姓也许不能识得他,但是这些身靠着袁术的世家却是不可能不知晓,此时一见雷薄却犹如见到了救星,哭喊着向其发出了求救,若不是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着两个以上的吕蒙手下,只怕此时早已奔到雷薄近前了。

神色间丝毫不为所动,雷薄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却是忽然间转过身子,恭然而立的冲着屋门之外朗声说道:“屋中无事,主公请进。”

“主公?”世家众人听了不由一顿,旋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主公?那岂不是袁术亲自了?”谁也不曾想到,吕岱听到这里后不仅没有露出喜色,面色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就连眼神都开始变得闪烁起来,与他一样的,还有吕蒙。

与雷薄相见之日,吕蒙自然不会忘记其曾经言过自己已经投降,那如今这个“主公”是谁,已经不言而谕了……

“砰……”出人意料的,当先进来的却是一个黑塔似的壮汉,全身甲胄齐全,手中拎着一把屋中人谁也没有见过的亘长宽刀,其站定后,轰然将大刀轰至地面。

“瑾与城外得知子明大婚,不请自来,希望没有为子明带来不适才是。”人未至,声已先到,随后片刻,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年轻的身影已经立在了屋门前,仿佛就是众人在那一眨眼间的功夫,倏然间出现在那里一样。

“哪里来的小子,这么不懂礼仪吗?”

“你是谁?竟然敢挡我家主公之路?”

“雷将军……”

屋中,众人再次愣神之后,哗然间便再次繁乱了起来,各种的质疑之声、叫骂之声轰然响起,只有极个别聪慧之人好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灰白不堪,而吕岱,直到此时才渐渐有些明白了,却只能在心中叩问自己:“真的是他,竟然是他?”

众人之中,只有那许公之前知晓一些事情,只是却不知dào

,自己这个女婿,什么时候竟然与城外诸葛瑾有了牵连了?想到这里,他带着一头雾水的转向吕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其。

而此时,吕蒙心中也是苦涩不已,诸葛瑾目前已经身处此地,只怕是家中他那些手下已经被控zhì

起来了,大势去矣!想到这里,吕蒙也不回话,满脸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诸葛瑾面上带着笑容,对于迎面而来的各种声音根本不去放在心上,这些人他见得多了,若是真要论起来,他们这样的行为与后世那些什么“二代”来比,简直是差的多了。

“瑾此来匆忙,也没有准bèi

什么礼品,今欲以一方太守之职许之,不知子明肯接下否?”诸葛瑾说话时,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紧张,仿佛是为了映衬其心情,就连其话音之中,一丝颤动回荡着,敲打在他自己的心上。

紧张了?自从自己彻底的融入到这个时代之后,诸葛瑾便很少会再有这样的情绪了,只是当他悄然潜入城中后,竟然意wài

得知雷薄所言的古人竟然是吕蒙之后,诸葛瑾心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为其他,单单是吕蒙在关羽威势处在鼎盛之时,设计将其擒杀这一层的光环,便让他对其升出了浓浓的向往,如此人才怎能就此错过?

“太守?”原本端坐着的吕蒙豁然间睁开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语气中带着些嗤笑,不屑的出言说道:“琅琊侯是不是弄错了?吕蒙不过是一个都尉,乃是一个莽而无状的武夫,汝竟要与我一个太守之职,莫不是将我吕蒙当做一戏子吗?”

诸葛瑾见此顿时有些头疼起来,此时的吕蒙尚且还是一年轻之人,争强好胜正是他如今的本性,还没有走到东吴大都督那一步,自然也就没有那时的沉稳,而自己又与其不相识,如此之言却是让其误解了,只能出言解释道:“先贤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岂不闻如若要行到一定的高度,必要的知识却是不可不学乎?大丈夫当立成就之志,何故径自看轻自己?”

这吕蒙果然非是等闲之人,诸葛瑾一番话若是别人听了只怕是笑笑即过,吕蒙却是听在了心里,只是如今让他接受诸葛瑾显然也是一件不可能之事,年少气盛的他一番算计之后却发xiàn

自己被诸葛瑾摆了一道,心中如何会甘心?

“侯爷真是胆大,你就不怕我们群起进攻,将你留在此地吗?”吕蒙眼带不屑的瞥了一眼已经呆住的一种世家之人,除了生的好了些,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一丝能耐。

“哈哈……子明何必欺我,汝以为事情真可以如此吗?即便是事情真的发生,难道你以为瑾真的是那种以身犯险之人?”与吕蒙一样,诸葛瑾心中也是将这些世家之人无视了,不论是身处这个时代二十年间的经lì

也好,还是来自于后世的先知先觉也好,他早已将这个时代的世家给看的透彻了。

两个敌对之人如今仿佛是知交好友一样,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世家之人看的心惊胆颤,吕岱却是看的清楚了,见吕蒙并没有与诸葛瑾处在一路,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下不少。

“阿蒙,此次主公是专程为你而来的,我可以以人头担保,如今主公求贤若渴,你何不过来主公这边,也好过受袁术那厮的气,难道你忘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何被调遣到此处的吗?”雷薄自进来屋中与吕蒙打过招呼后便一直未曾出声,此时见两人聊得开心,不由的就插言说道。

“雷将军,你来之前,我已经将城中主要人物都控zhì

了起来,也算是完成了咱们两人的约定,救命之恩已了,至于我今后之事,就不劳费心了。”他年轻,有着不凡的武艺,再加上有着过人的头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骄傲自豪,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却被雷薄无情的击碎。曾经,他将雷薄当做是他追逐的对象,只是在两人只见有了裂痕的时候,吕蒙心中,便早已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斩断,此时他根本没有再将雷薄看在眼中,说起话来自然是丝毫不带客气。

随即又转头看着诸葛瑾道:“侯爷即来,此处之事便都交给侯爷来处理了,吕蒙不才,却是不趟这趟浑水了。”话一说完,便挥手将自己的手下召集到一处,呼喝着就要离开。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瑾虽不才,却愿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事情,子明难道真的不再考lǜ

一番?”诸葛瑾有些不甘心,明明人才在自己面前却得不到,难道以他如今的声望,竟然连一个吕蒙都留不下?

对于此事,吕蒙不可置否,爽朗的一声长笑,带着手下人转身离开,周泰等人正要阻拦,却见诸葛瑾挥手将众人制止道:“好聚好散,强求不得,随他去吧。”

吕蒙仿佛是真的将什么都放下了,返回屋中将刚刚成为他妻子的许燕带上,带了一帮子弟兄扬长而去,至于谯县许家?他好像忘却了。

角落里,吕岱看着屋中的形势陡转急下,心中不由的暗暗着急,只是他却不能,也不敢如那吕蒙一般,身上挂着一个谯县太守称呼,此时他的处境顿时显得尴尬起来。

“袁术不仁,妄自称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实该诛杀,诸位是选择要与其殉葬呢,还是弃暗投明,与瑾一道讨伐袁术。”见到吕蒙走的远了,诸葛瑾脸色虽然不大好kàn

,却仍旧笑眯眯的看着一众世家之人,轻声吐言道,只是他这轻声,于屋中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袁术称帝后倒行逆施,如今闹得豫州再无宁日,许某不才,愿随侯爷左右,杀贼为国。”吕蒙走的突然,许公回过神来时,其早已没有了踪影,直气的他满头怒火,只是看着屋中强势出现的诸葛瑾,他又不得不将这些怒火强自压下,许家身为谯县的地头蛇,早已不知在谯县存zài

了多少的年岁,自然知dào

此时该如何做才能保全了家族。

“我等愿降……”有了许公的带头,一众世家仿佛再次寻到了主心骨,纷纷出言叫喊道。

“哈哈哈,好,有诸位之助……”诸葛瑾终于将吕蒙出走时的怒气消减了下去,不由放声的大笑了起来,其口中之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却只见一个士卒急匆匆的奔了进来,直接行至诸葛瑾身边,轻声在诸葛瑾耳边低语道:“军师传来消息,关将军在芒砀山遭遇伏击,损失惨重……”

第二百四一章:任峻相投,乍遭伏击

秋日的天空总是很高,碧空万里.

却说这一日,关羽带着大军行至下邑,没有遭遇多少的抵抗便被其将城池攻下,一路行来,对于袁术军的战力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认知,与刘岱军相比,袁术军根本就强不了多少。

关羽身边跟随的,正是当日与其交手,后为诸葛瑾招揽了过来的同乡——徐晃,徐公明,两人少年相识,如今相遇更是处之甚欢,大军分兵之时,诸葛瑾正是考lǜ

到两人刚及相遇,便将徐晃令作关羽副将,两人一道督促大军。

这一日,两人在下邑城中稍歇,随即留下精兵千人便再次出发,临去之时,按照之前所为一样,将城中原有的守军带在身边,此时,关羽手中的大军自一开始的一万二千人到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就这还是他接连在三城留下了三千将士的结果。

“砀县处于芒砀山的山脚处,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这段路程便有些艰难了,山路崎岖,很多地方难以行军,砀县之南,地势开阔,除去河流众多了些,再无其他阻碍,行进的速度便会快上一些了。”关羽身边,一个来自下邑城中的文人主动担任起了关羽大军的向导,一个关羽身边的亲卫在前,为其牵马执鞍。

关羽坐下,乃是一匹良驹,缓慢行进间根本不用关羽催促,很是安静的自己向前,马背上,关羽将双眼习惯性的眯着,对于身边之人所言不可置否。

关羽的傲气由来已久,虽然这个时代的他早早便被诸葛瑾收拢在身旁,并没有去经lì

那些流亡生活,但是他这深入到骨子里的傲气却仍旧是随着他功勋的增加而增加着,士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如今武艺大成的他哪里还会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放在心中?哪怕是之前的时候,在徐晃设计之下他险些身死,也没能让他警醒过来。

“伯达,这芒砀山如此奇险,为何这下邑与砀县两地竟将城池建在此处?”关羽不肯开口,一时间便只剩下了行进的马蹄声,与那甲胄碰撞的声响,徐晃却与关羽不同,对于文士,他并没有多少看不起,文者谋国,武者立国,不过是所擅长的领域不一样罢了,此时见任峻处境尴尬,不由的出声解围道。

“此事真要说起来,却是需yào

从当年陈胜、吴广起义来说了。”提起这个,任峻顿时有些出神,良久后方才长长一叹,接着说道:“当年陈公为反抗暴秦揭竿而起,百姓云集响应,大军很快便将如今这谯郡大部分郡县攻下,随后不久便攻克陈郡,后称王,势如那熊熊之火焰,天下震动。惜哉,哪知不久之后,事未竟,竟被手下叛徒杀害,义军随后便被镇压下来,后陈公便被手下人辗转,运回了这芒砀山安葬。陈公人随已逝,只是秦兵却不愿就此放过,陈公手下人无奈,只好就借着这茫茫芒砀山与秦兵周旋,后来高祖与项羽两人异军突起,秦军这才将此事揭过。那陈公手下人人也是忠义,便自主的开始在芒砀山的两处紧要处建下两座城池,这便是如今这两地的由来。”

“某生平最恨之人,便是这等无义之徒,可叹那陈胜何等英豪,却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马背上,一直眯着眼睛的关羽不知何时竟双眼怒睁,说话之时,浑身的杀气几近凝滞。

“那陈胜起义自今已去四百多年,不知其可曾有后人留下?”徐晃还是第一次知dào

,当年陈胜之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故事,其心中不由的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任峻却没有立即答复徐晃,反而将眼光转过,很是认真的盯着徐晃看了一眼,这才长长叹息一声,低着声音说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句话说的他过低了,就连距离他最近的关羽都不曾听到,更可况是徐晃了。

徐晃见良久得不到答复,只余一声长叹回荡在耳边,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明白了,心头顿时有些失落,跟着也是长叹了一声。

两人情绪不高,顿时将浑身正杀气弥漫的关羽忘却了,三人三骑,一时间竟诡异的安静下来。

却说这任峻,本是河南郡中牟人,若是按照其原本的轨迹,此时的他正追随着曹操。董卓乱政之时,曹操传檄讨董,诸侯云集陈留,而这任峻便是在那时,于中牟处加入曹操麾下,只是由于这一世诸葛瑾强势崛起,任峻在择主之时,不由的恍惚了下,错过了与曹操相遇之机,后来联盟成为了一场闹剧,诸侯散去之后,任峻便回了他先祖生活之地下邑隐居。

这任峻便是当年陈胜起兵时追随其身边的将领之一的后人,下邑,便是他们祖辈世代居住之地,只是年代终究过的久远了,当年之人多是四散开来,任峻祖父一家便是在那时搬离了下邑,也是由于此,任峻对于有关下邑城的事情知之甚详。在关羽大军入城之后,他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念头,自荐自己做了关羽大军的导向。

当天晚间的时候,大军渐渐行至了芒砀山的边缘,关羽便让大军开始休整,他心中知dào

,出山之日,便是再次战起之时。

亥时过后,依山下营的关羽大军陷入了静寂之中,值夜的士卒歪着头打着瞌睡,偶尔一支火把跳跃的闪动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却让这夜,显得更加安静。

营帐背后的一个山头的高处,几道身影陆续的露了出来。

“伟则,你真的决定了?”

“伯侯,此策不是你定下的吗?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山头上,其中两个明显是领头人物的人低声交谈着。

“可是,你要知dào

,那被袁术征辟来的何夔都没有前来,而且,你不正是想要去投奔其的吗?若是让他损失惨重了,你又该如何?”最先开口之人听到身边之人反问过来的话,不由的一阵无语:若不是你硬要与其战上一场,我何苦来为你定下计策?

第二百四二章:任峻相投,乍遭伏击(下)

山顶上,一阵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再是秦岭淮河一线,天气也终究是有些凉了.

“伯侯,休要说你不知dào

那袁术是怎样将何夔征辟来的?若是换做是你,你肯前来吗?”那名叫“伟则”的男子听了另外一人的说辞,不由的嗤声笑了。

“那又如何?若是换做是我,即便是袁术强征于我,最多不过是跑路而已,只是若是我答yīng

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如他这般。”另外这人对着“伟则”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这个好友,他是真的拜服了,旋即脸色一正,神情肃然的看着其说道。

原来,山头上这两人正是胡综与杜畿,两人一个是京兆杜陵人,一个是汝南固始人,本来是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物,却接连遭遇黄巾之乱、董卓弄权,无奈只好背井离乡,后两人于砀县相遇,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不久即结为知己。不过,胡综的“武”却并非是突出在其武艺上,身量颀长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儒将,而他,也偏偏就是如此。

“呵呵……投奔又如何?如今分属敌我,战争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若是其连我这样的人物都不如,如何配做我之主公?”胡综言语见不待一丝的担心,在他心中,根本就是想着如何能够将关羽打疼了,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诸葛瑾是否是真的如同传言那样,宽仁爱才。

“你呀,还是这个毛病,那关羽又非是诸葛瑾,就算是你将其打败,又不能说明诸葛瑾怎样怎样,反而还得罪了其麾下大将,何苦来哉?”杜畿对于胡综的作为却很是反对,虽然天下间诸侯众多,能够落入二人眼中的却少之又少,君不见,最跟前儿的袁术便直接被二人忽略掉了吗?

“好了伯侯,如今已经是子时了,也是该我们显露身手的时候了……”对于杜畿的抱怨,胡综很自然的无视了,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见杜畿这样劝他了,只是他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督促他:成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即便是他今天真的将关羽留在此地,若是诸葛瑾因此而迁怒他,那就说明他诸葛瑾也不是一个好的主公,即便是为此搭上一条命又如何?他夷然不惧。

“你当心些,那关羽可是曾在虎牢关下力拼吕布不败之人,小觑了他,说不得今日咱们便要将自己交待在这里了。”虽然是突出偷袭,杜畿心中也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诸葛瑾手下士卒乃是百战精锐,而他们手中这些,出了当时袁术前来抽调兵马时他们悄悄扣下的千余人,剩下将近两万皆是新募之卒,现在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老天身上了。

茫茫的大山遮挡着人们的视线,为的身在其中的胡综军很好的遮住了行踪,漆黑的夜色几无一丝星光落下,除去那零落的火把照亮着一方土地外,整个的营帐都陷入在一片漆黑之中,更是给胡综军提供了便利。

夜空下,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停的响动着,一群群的士卒摸着黑向着关羽的营帐前进,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这黑夜,正好将他们心头的恐惧掩了下去,更兼得他们都是这附近的百姓,行走山路如履平地,这扭曲的山路在他们脚下,仿佛根本不存zài

一般,林木飞速的后退着,他们很快地便接近到了关羽大营附近,气氛,再一次变得凝滞起来。

“擂鼓,杀……”

抬眼紧紧的盯着远处的营帐,事已临头,在不可能退缩不前,胡综霍然间站起身子,“噌”的一声将腰间的配剑拔出,一声爆喝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自其口中爆射而出。

“咚……”漆黑的夜空下,一声沉闷的鼓声爆响而起。

“杀……”继而,一队队士卒叫喊着直冲而上,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抵达了关羽设置下的营帐跟前,简单的帐门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便被拥挤着上来的人一下给掀飞。

“咻……”尖锐的响动传出,不知何时,营门两旁的围栏处立上了一队弓箭兵,对着营帐中涌出的士卒爆射而去。

“敌袭……敌袭……”营帐中,随着喊杀声越来越盛后,轰然间炸了营了,原本一路上收拢起来的九千余郡守兵于营中轰然乱窜了起来,将值夜小校好容易收拢起来的士卒冲击的支离破碎。

“杀,杀光你们……”帐门口处,随着涌进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场面顿时也变得有些失控了起来,这些初次上阵的士卒根本不能适应下来这剧烈的对抗,不少人猩红着眼睛不分人群,叫嚷着砍杀起来。

“杀……”整个营帐好似全部被包围了起来,四面都是喊杀之声,一场残酷的杀戮借着夜色进行着。

“好胆,何人前来闯我营帐……”喊杀声、惨叫声,夹杂而起,这场面即便是处在帐门外的胡综都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是没有见过战争之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如今这场景,怎么看都已经是失控了,正在其懊恼的挠头的时候,一声惊雷般的爆喝自营帐中心的位置响起,随即一股冲天的杀气直直而起,如有实质般,就连帐门外面的胡综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得到。

“啊……”凄厉的惨叫声自那杀气传出的地方传出,很快的便扩大起来,微弱的火把光芒下,只见之前疯狂追着关羽士卒砍杀的敌军如同一颗颗疾射而出的炮弹,轰然飞了起来,半空中的身子有的直接一团血雾喷出,在落地时已经没有了声息,有的则是直接碎成数段,落地之时,除了那因为刀势太快,他们堵在口中的那一声惨叫之外,再无其他。

一刀之威,竟至于斯……

“掌旗令,竖我大旗,传令,所有士卒组成小阵,向我方向汇集。”关羽虽然看轻士人,对于自己却是要求严格,每日间他都会细细读上一会儿春秋,是以深夜时他睡下的比较沉一些,即便是如此,一个武者的警觉仍旧是让他在第一时间便清醒了过来,连甲胄都没有来得及穿上,一把将自己的偃月刀抓起,便急急奔了出来,一见到帐中情形,脾气从来不是很好的他不由的暴怒了起来,一股子的暴虐气息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飚射而去……

第二百四三章:两败俱伤,关羽之威

关羽手下的直系在当时与徐晃相争之时,被其一个设计几近全灭,如今这些多是抽调过来的其他营中的士卒,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们训liàn

成如臂指使的状况,一阵混乱之后,附近营帐中的百多士卒很快的便汇聚到了他身边,一个小的阵型顿时撑了起来.

“传令,凡胡乱叫喊者,杀;凡胡乱行走者,杀;凡不遵将令者,杀。”随着关羽一声高过一声的爆喝,帐中的骚乱自其周身向外,快速的延伸起来。

而大帐外面,胡综听着关羽急速的下着命令,心头却不由暗自赞叹:“好高明的手法,好果duàn

的决心。”随即却是轻声笑道:“可惜,我也不是可小觑的。”

“弓箭手绕围栏而走,用火箭将营中的军帐都给我点了。”略微扫了一眼营帐中心,那里的喊杀声渐渐大了起来,胡综脸色不见丝毫慌乱,沉稳的对着身边之人下令道。

“诺。”随即,弓箭手一分为二,绕着营帐行进起来,随着这些弓箭手的加入,本就在慌乱中被点燃不少的营帐,再次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自诸葛瑾麾下各营中调派过来的士卒毕竟是精锐,在得到了关羽将令之后,很快的便安静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开始向着大帐中心靠拢,士卒越集越多,很快地便突pò

到了千人,并持续的增加着。只是那些郡守士卒,他们也是新募不久的士卒,唯一要算好一些的,便是他们曾经被关羽攻打过,算是见识了一次战争为何物,只是此时的状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承shòu能力,此时关羽的将令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丝毫的约束力,混乱继xù

着,在弓箭手用起火箭之后,混乱顿时变得更加厉害……

“长生大哥,这是哪里的敌军?”不知何时,徐晃挥动着大斧出现在关羽身侧,其身边护着的,正是任峻。战乱一起之时,徐晃便已经警醒过来,随即便想到任峻处若是无人看护,定然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第一时间便先赶了过去,将正陷于兵乱之中的任峻找了出来,带着他向着关羽处杀了过来。关羽改字为云长,只是他早已习惯了称呼其长生,关羽也不甚在意,便一直这样叫了起来。

“战起突然,我尚还不知是哪路人马,公明既来,此处便由你守着,我亲去寨门前看看。”关羽边说便接过亲卫递送过来的甲胄,本来以为无事,关羽便将亲卫都打发去休息了,哪里料到如今竟遭遇这等尴尬,话一说完,关羽便转身要走。

“将军且慢。”却是任峻乍然间出声将关羽叫住,转眼却看到其猩红着眼睛转了过来,心头不由的颤了一下,却仍旧坚定的看着关羽,急出声道:“此必是砀县之兵,只是是何人所领某却不知,如今暗无光亮,将军虽然武艺高强,暗箭却是难防,将军若有损伤,这全军危矣,还是先将敌人打退,等及天亮再作打算吧。”

“长生大哥你留下,让我去看看,也不知是哪个家伙,让俺见到了,定然给其一斧头吃。”徐晃伸手将大斧在脸前晃了晃,嗡着声音怒意十足的说道。

哪知关羽却不领情,眼神不屑的瞟了一眼远处,口中淡然说道:“不过是些藓疥之患,不足为惧,即便是某家果真伤亡,此处有公明在,敌军也讨不到好处。”话一说完,关羽再不看身后,昂首迈步杀进战场。

关羽一动,其身边的百余亲卫跟着便冲了出去,徐晃见此,便接过了大旗,镇定的指挥起了大军。

偃月刀急剧的划动着,每一击出去,便有着一个或几个敌军被扫了出去,其行进间,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只是随意的在营中走动着,每一次都是向着敌军密集之处而去,只有一点,却是离得营帐门口越来越近了起来。

很快的,关羽身上便沾满了鲜血,敌军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是杀之不尽,半个时辰之后,关羽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两千余人,这其中有着原来的旧部,有着后来调派过来的,也有着新近加入其中的郡守之兵,他们多是被其救下,紧紧跟随在其身后。

“恶魔……”关羽面前,一个敌对士卒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兵器跌落地面,口中疯狂的疾呼道。

“不是人……你不是人……”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又是几个敌军嘶叫着丢掉了兵器,状若疯狂一般。

直到此时,疯狂砍杀着的双方才渐渐的回过了神,借着那昏黄的火光一眼看去,只见关羽路经之处,那地上模糊的淌着无数的鲜血,数之不尽的断臂残肢零落其上,关羽身前更是如此。

关羽身上的煞气更甚了,丝毫没有因为那些人丢掉了兵器而停下,仍旧是稳稳的一步步向前,所到之处,偃月刀上下翻飞,偶尔有着火光映照在刀身上,人们也只能见到一抹一闪而过的刀影,接着便是四处分散的“零件”,如此场景,如同一座血腥的修罗地狱,煞气冲天。

“鬼啊……”终于,再最先的疯狂之后,有人开始承shòu不住这份压力,第一个转身向后跑去,只是就在其转身间,一支箭矢直直的钉在其胸口处,嘴巴赫赫的吐着声,只是其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旋即则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都尉有令,凡退后者,杀无赦。”一道身影自阴暗处走了出来,其手中握着一把弓箭,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箭囊,很明显,刚才那一箭,正是由其手中射出的。

“凡杀敌三人者,官升一级,凡击杀敌首者,官升都尉,赏千金。”来人一支箭矢顿时镇住其身边了所有人,他却并没有就此停住,只是微微一顿,口中便高声狂呼出声。

“杀……”其手下士卒听了,顿时眼睛再次的充起了血,猩红着眼睛,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关羽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他们早已忘却了关羽那一柄长刀是如何的勾魂夺魄,他们眼中剩下的,只有那升官、千金,普通百姓出身的他们,从来没有一刻,距离这些诱惑是这么的临近。

“哼……土鸡瓦狗。”关羽却是怒了,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坐下马匹突然间灵动的向前窜起,而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如同是活了一样,散发着青芒,一道弧线划动着飘向前方……

第二百四四章:两败俱伤,关羽之威(下)

“昂……”天地之间,仿佛突然之间只剩下了那一声龙吟之音,在这之后便是一连串轰轰的坠地声响,众人再看向场中时,只见关羽身前一丈处,所有的物件都被这一刀劈作两截,断裂的身体、兵器噗噗的坠落地面.

“嘶……”一阵抽气声响起,不单是自对面阵营中,关羽身后的士卒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叫好声都忘记了喊起。

“某家关羽,想取某头,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咚的一声响动之后,关羽坐下的马匹倏然顿住,两个前蹄儿高高抬起,一声嘶鸣顿时响彻整个战场。

“哗……将军武威……”良久之后,关羽身后的士卒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顿时狂热的呼喊起来,一时间士气大振,与关羽手下士卒相比,对面的士卒就要凄凉的多了,此时他们不要说是千金,就是万金、十万金又如何?一时间,除了呆滞之外,便再无动作。

“我且问你等,汝等来自哪里?领兵之人是谁?”关羽问话间,身子不由的端坐起来,坐下良驹像是知晓其心意一样,踢踏着向前迈了两步,顿时将靠在前面的敌军跟震慑的瘫倒在地。

“我等乃是砀……”地上,一个瘫倒在地的士卒忍受不住心中的压力,张口就出声道,只是话刚一说了半截儿,只觉得心口一痛,浑身的气力迅速的消失起来,艰难的低下头颅,只见他胸口处,一支闪动着寒光的箭矢透体而出,口中赫赫几下,便再无了声息。

“好胆!”关羽忽然间暴怒了起来,对于这些普通士卒,他本来已经不想在多行杀戮了,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再其眼前动手行凶,一瞬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直冲而起,对着一旁那站立出来的持弓之人冲击而去。

“咯吱……”面对着关羽扑面而来的杀意,那人只觉得好似忽然间坠入了地狱一样,深寒刺骨的杀意将其紧紧包裹住,不断地渗透向其骨子里面,只是,他也是一个好强之人,不肯让自己后退半步,直直的挺了起来,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面容狰狞,牙齿紧紧咬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哪里还有一丝仪表可言。

“砰……”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手中的硬弓砰然一声,碎裂了,乍遭意wài

,这人的身子再也承shòu不住这份杀意,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粗粗的喘着粗气。

战场上,杀戮正在继xù

着,各种叫喊声也在继xù

着,只有关羽所处之地,静谧的没有一丝声响,而这周边之人,都是很自觉的避开了此处,见识过关羽的悍勇之后,谁还肯明知必死还凑上前来。

“当啷……”忽然间,一声兵器坠地的声音倏然响起,如同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很快,连锁反应一般,一连串的声响相继传出,再看时,这周边除去关羽手下那些士卒,哪里还有人手中握有兵器的。

“留一队人看押他们,其余人绕过,随我杀敌。”见这些人如同痴呆一样,已经没有了战意,关羽不由的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人出声说道,话一说完,就见其驱马绕过地上众人,奔着营帐门口处去了。

此时,燃烧着的军帐越发的旺盛了,不断的发出噼啪之声,直将半边天空照的火亮,没隔一段距离便设下的一个军帐,此时竟成为了照明工具,顿时将这夜色下的黑暗驱散掉了。

关羽的勇猛虽然将沿路上的敌军震慑住了,却也只不过是少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人仍旧是交织在一起,声哑眼红的冲着对方疯狂砍杀着,丝毫不为外物影响,战场之上,若是想要生存下来,哪里来得半分分心。

“何方鼠辈,竟然连名号也不敢报上吗?”距离着帐门口处越来越近,关羽的心头反而越发沉重起来,不知自何时起,他身边除去那些跟着上来的人,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全部变成了敌人,这也就是说,他在这一段中的士卒,已经被肃清了。

胡综仍旧是沉稳的立在那里,关羽那一声声爆喝都准确的敲击到了他的心头,只是,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同样是一群新兵,他时偷袭方,而关羽却是被动守卫方,相较之下,他占据的优势是何等的多,更何况,他手中的士卒原本就要比关羽的大军众多,一场战争,又岂是一个人的勇力就可以决定的了的?

这却不能怪胡综这样想着,没有见识过绝顶武将威势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他们在那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杀伤力,以及对那濒临崩溃的士气是何等样的巨大,只能说这一次的突袭,胡综太过幸运了,或者说是关羽太过大意了,之前根本就没有考lǜ

到帐中的新兵会发生炸营。要知dào

,在古时这种冷兵器的战场上,伏击、屠杀等等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恐惧的,最让人恐惧的,却是这炸营,谁都知dào

,一旦真的发生了炸营的事情,无论是谁来统率大军,都是一样的回天无力,关羽能够做到如此,便足可见他的不凡。

战事,便如此的胶着起来,双方互不退让,两边的士卒不断的被快速的消耗着,这样一场战争,已经注定再分不出来哪一方才是胜利的一方了。

看着越来越近前的关羽,胡综脸上忽然间绽放出了淡然的笑意,只见其将手一挥,一干人自其身后蜂涌而出,将无数的铁蒺藜投向营前,之后便是一对对的巨楯兵将胡综围在中心,缝隙处,一支支闪烁着寒芒的长枪直指向前,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一个刺猬一样的阵势就在胡综身边形成了。

“汝杀我子弟,侵我土地,此时竟然问某是谁,岂不觉得好笑吗?”关羽行至近前,看着面前的阵势头皮便一阵发麻,其身边,跟随着前来的士卒也很快的动了起来,不一刻,一个比起胡综身边要小上许多的阵型显露在众人眼前,就在关羽正要出声怒骂的时候,之听见对面阵中心处,胡综在众人的拱卫下,一句轻飘的嘲弄自其口中吐出。

第二百四五章:战事稍平,损失惨重

战争,自古至今,从来就不是一个有仁慈可讲的事物,也就没有着是非对错,战起由来,无非是“利益”二字罢了.与之相应的,便是对抗,无论以着什么样的藉口发起的战争,总会有与之相对而起的抗争,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手中?即便是圣人在世,只怕也是只能“望战声叹”了。

“杀我子弟,侵我土地,杀杀杀……”胡综的话声音并不算高,却是难得的引得其身边众人起了共鸣,仿佛是着了魔一般,一声声呼喊声自其阵中爆彻而起,带着浓浓不屈的意志,直冲霄汉。

关羽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他心中知dào

,不能在让这声音继xù

下去,不然,今日之战结局便难说了……

“呔!”

忽然间,只见关羽怒目圆睁,口张圆滚,舌尖颤动间,一声好似佛家偈语一样的炸雷声直直响起,顿时将众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共鸣感应斩的断裂。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袁术称帝,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天下共诛之,你等如此行径,岂不是助纣为虐吗?”关羽之言说的激愤,他生平最为讨厌的,便是逆谋造反之事,对于忠义,可是说无人比他看的更为重yào

,不然,因何诸葛瑾在显露出野心之后,两人之间便好似起了一条鸿沟,直至如今也不曾恢复如初!

“天下共诛……”

“天下共诛……”

关羽这些手下,在见识过关羽的悍勇之后,其等心中的凝聚力也是非同小可,关羽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哪个当先开启的头,这一声呼啸几乎在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杀!”关羽将手中偃月刀直指苍穹,坐下马匹灵动的向前一步。

“杀……”关羽身后,一众士卒跟随者一步向前。

而此时,关羽军的背后忽然间骚乱了起来,处在最后面的士卒却是最先与敌人接上了阵,只是敌人那战力,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几乎是一触即溃,分散着想着军阵两边跑去。

却原来,这些正是最先冲入关羽军营帐之人,关羽军有着徐晃坐镇指挥,这些没有大将统属的士卒如何会是他的对手,徐晃在他身边汇聚了三千士卒后,便不在固守等待,直接率领着大军四处征杀起来,总计用掉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涌入大帐的敌军击得溃败,正好迎上了关羽所部,早已没有了战意的他们,顿时溃败的更为迅速了。

“果然不愧是虎牢关下力敌吕布之人,关云长名不虚传,胡综领教了。”营中的混乱胡综自然也注意到了,见到如此场景,他也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如今两方战成这样,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必要,于阵前朗声一笑,胡综很快便下达了撤tuì

的命令。

关羽本待要追,只是见胡综进退之间不见混乱,这才生生止住这个念头,转而让人开始肃清那些没有来得及撤tuì

的敌军,自己却是寻徐晃去了。

“长生大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大意了。”一见到关羽,徐晃便开始叹息起来,他在后方,一边战斗的同时,便已开始让人注意收拢人手,只是直到战停,他收拢起来的也不过只有五千人,此时的他,一张连黑的直能捅下一层黑灰。

关羽看了其一眼,心头也是沉重,根本没有心思与他答话,理也不理的径自回了帐中。

一旁,任峻却是觉得有些尴尬,对于关羽的脾气,他此时也能摸清一些了,只是他仍旧忍受不了这种脾性,转身便想要离开。

“伯达,这么多年了,长生大哥一直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还请见谅。”徐晃生怕二人之间闹得太过不愉快,见任峻要走,便跟着一步上前,一手拉着其说道。

“公明安心,峻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拱拱手,任峻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对于关羽,他最多不去理他便是了,只是对于一直与他笑脸相迎的徐晃,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两人边说着话,边随着关羽身后,走进了大帐。

半个时辰过后,帐中那一份令人心悸的安静总算被打破掉了,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士卒急匆匆的走进营帐,直直的跪倒在关羽面前禀报道:“将军,伤亡数目统计出来了。”

士卒一开口,顿时引得三人六目倏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倒也没有什么怯意,神色不动的继xù

说道:“如今帐中完好士卒只余三千,大军伤亡一万两千余人,其中轻伤四千五百人,稍作休整便可恢复战力,重伤两千余人,阵亡五千多人。”

关羽、徐晃、任峻三人同时动容,这样一场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战争,他们竟然损失了这么多吗?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对于三人的表情,这士卒看也没看,将自己整理出来的消息一一道出:“因为毫无准bèi

,阵亡的士卒多为处于营帐边缘的,轻伤者,则都是敌人火箭造成的,伤亡中的士卒多为三县新加入之人,如今八千人只余了三千不到,其中多为伤者。”

“呼……”关羽心头,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令让众人休息之后,便挥手让人退下,沉默了一下后,这才出声说道:“公明,以我的名义向主公请罪,写上一份文书,将此处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知主公,袁术军中有着高人存zài

,让主公切记小心。”

徐晃静静的看着关羽,微微的点了下头,与任峻二人转身离开了。

诸葛瑾看着手中的书信,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凭着关羽、徐晃二人的勇武,竟然也被人打的这么凄惨,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此事竟然是真的。

“这事情皆是属实?”诸葛瑾犹疑着,对着身边的贾诩出声询问。

“绝对属实,天堂中的人既然将消息送到,这封书信便绝然不会有假,更何况,书信未至之时,天堂便已传回消息言:关羽大败,此事定然不会有假。”贾诩将头微微低了下,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惊叹,这场伏击来的太过突然,别说是关羽了,就算是他,都不一定能够躲的过,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对敌人心里的把握,皆可堪称是完美,只是,袁术军中,何时竟有了这般人才?贾诩如是的想着……

第二百四六章:郭嘉踪迹,调整布局

“胡综?”诸葛瑾摩挲着手中的书信,脑袋中却在思考着这个名字,只是他脑中,终究是记不起一丝印象,良久之后只能在心中感叹,三国之中,豪杰之士多如牛毛啊!

“则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沉思了良久,诸葛瑾心头却仍旧是思绪烦乱,关羽之败来的太过突然,连带着将他原有的计划也都要大乱了,想了想却是转而问起了沮授.

“沮授掉了沛国颜良为先锋,自与徐荣统兵三万五千,出彭城言豫州边界而行,沿路上肖县、相县、谷阳、向县、竹邑、符离等地相继被破,如今其大军正屯兵灵璧,再向南便只有洨县、虹县二地,很快便要接近淮南了。”贾诩却是有些明白诸葛瑾的打算了,听完询问,将脑中的消息整理一番,缓缓出言说道。

“曹操、刘备二人此时行至何处了?”诸葛瑾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此时头疼不已,思维跳跃着又问起了其他。

“二人已过陈郡,只是因为吕布、刘表两人行进十分缓慢,两人如今已经屯兵不前,一人屯兵宋县,一人屯兵新阳,相隔不远。”贾诩虽然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透彻,诸葛瑾心中却能够猜出一些,无非就是害pà

两人将其等后路抄掉,徘徊不敢向前罢了。

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展颜一笑,随即却又觉察出不对,且不说刘备如何,那曹操此来,可是将郭嘉带在了身边,如何会在意这些?

“不对,这其中定然有着缘由?”诸葛瑾不由的低声喃喃道,只是声响相对于屋中的安静,却显得大了许多,闹得贾诩满头雾水,不明白诸葛瑾为何忽然间说了声这个。

“那曹操军中可有异样?郭嘉可否曾在军中露面?”诸葛瑾不理贾诩的疑惑,声音中带着些焦急的再次出声询问道。

“按照天堂得知的消息,郭嘉好像是身染重病,消息传到时,其已经有两日不曾起身露面了,到是那曹操却是身在军中。”不同于历史上,今时的郭嘉尚未显露出其身上的锋芒,贾诩不去过多关注也是难怪,诸葛瑾却不会轻视了郭嘉,这也是一个智近乎妖的人物,想到郭嘉,诸葛瑾的脑中却是不由的想起了如今正游历各地的弟弟,一时间有些愣神了。

贾诩说完良久,却不见诸葛瑾说话,不由的抬起头看向其处,却正好见到诸葛瑾神游的表情,脸上表情顿时一愕,心中暗自苦笑起来。

“曹操果然不是凡人,若是我所料不错,此时的郭嘉,想必已经不再军中了,恩……”说道这里,诸葛瑾顿时将眼光放到了豫州的地形图上,眼神不住的在淮河旁边的几座城市上游荡,良久之后,只听诸葛瑾忽然沉声肃然道:“颍上,此时郭嘉定然身在颍上。”

“主公如何肯定?”贾诩脸上,顿时露出了思索之色,口中习惯性的出声问道。

诸葛瑾看着贾诩,忽然间却是笑了:“文和若是不信,此时大可派人去往曹操处查看,若是我所猜不错,曹操军中,那个有着行军神速之称的夏侯渊此时也定然许久不曾露面了。”

“颍上距离新阳最多也就千余里地,夏侯渊若是突袭,将此处拿下不是问题,此次曹操前来讨伐袁术,口中说的虽然是国家大义,其人目标必然是那传国玉玺,那郭嘉之智深不可测,用兵喜出奇谋,其自然知晓若是等诸侯联军行至寿春城下,那玉玺曹操想要得到,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兵行险招,方能出奇制胜啊!”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诸葛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他心中反而不如之前那么失态了。

“我这便遣人加紧探查。”贾诩只是微微一停顿,很是自然的接口便说道。

“本来还想将谯郡梳理一遍,此时看来,时间却是不允许了,那刘备只怕也是没有闲着,至于那刘表与吕布二人,且不去管他,我们必须要加快行军了。”诸葛瑾好似有些遗憾,叹息一声后,神色郑重的出言说道。

“关羽那里?”贾诩略带明了的点点头,转而再次出声问道。

“传令给他,让他将砀县城中的大才给我活着带回来,之后便让他出兵郸县、铚县两地吧。”诸葛瑾却是生怕关羽恼怒之下将人砍了,便给关羽下了一个活捉的命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告sù

则注,让他先将蕲县、龙亢、洨县、虹县四地拿下,无论如何,先将谯郡握在我们手中才是,至于寿春,便让他先放上一放。”

“好。”贾诩飞快的将事情记了下来,见诸葛瑾在无事可说,便告辞转身离开。

屋中,顿时便只剩下了诸葛瑾一人,将脑中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之后,发xiàn

几无差异,这才算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安静下来不久,他心中便又记起了那个少年模样的吕蒙来,只是一想到这个人貌似对自己不感冒,便不由的脸带苦意。

此时,他却并不知dào

,那个扬言要走的吕蒙,并没有如同他所言而走掉,如今他正藏身于他那岳丈家中,他与那许燕新婚燕尔,每日间赖在屋中不出,两人昏天暗地的闹腾着,可怜者许燕,不过是刚过十五年龄,如何能吃得起这般闹腾,只是一日便承shòu不住,不由拉了其贴身侍女下水,对于此事,许公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然只当没有看见,不然还能怎样?

诸葛瑾这边正为其头疼,吕蒙却过着好似帝王一般的日子,这许燕虽然是世家之女,身上的骄纵之气却是不多,这时的他可谓是娇妻美妾环绕,只是他心头,却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当日他对诸葛瑾进行试探时的情景,心中顿时复杂不已,他也形容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而在此之前,与这吕蒙情形相若的,便是那胡综,他本来是想着咋诸葛瑾面前打出一份名气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却是他根本不愿,或者说不能承shòu的,一念之差,顿时将他自己逼迫到了一个极端之中……

第二百四七章:安风易手,兵临下蔡

日子虽然稳步迈入初冬,天气却没有出现多少急遽的转变,日头暖洋洋的垂洒而下,却没有给胡综心中带来一丝暖意.

芒砀山脚处的战争因为胡综的匆匆撤离,暂时的停歇了下来,撤tuì

后,大军便急惶惶的直奔砀县而去。

“伯侯,士卒伤亡统计出来了吗?”砀县城中,胡综一脸灰败的从何夔府上出来,一见到杜畿快速走进,也不待其休息一下,便着急的出声询问道。

杜畿漠然的扫了其一眼,却并没有立即答复,行至坐塌边上时,脚步忽然就是一个踉跄,眼神中带着些茫然,显得有些惊魂不定。

“伯侯,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杜畿的眼神,看的胡综心底发凉,他与杜畿二人相处许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其中的那种漠然,好像他们两人之间,忽然间起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伟则,此次却是你我二人错了啊……”听着耳边胡综的声音,杜畿眼中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采,直愣愣的看着胡综,忽然间语气竟哽咽了起来。

“……”胡综嘴巴张了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dào

该要怎么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算上轻伤,只剩下了六千人,只剩下了六千人啊……”杜畿仿佛是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又变得低沉起来,嘴巴蠕动,低声喃喃着。

“轰……”胡综距离杜畿很近,那轻声的低喃,却是已经足够他听得清楚,一霎间,他好似被雷击中一样,只觉得脑海中嗡嗡直响,天地间只剩下了黑色一种色彩。

“六千?”胡综嘴角处,牵扯出一丝苦意,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早就有传闻言,汜水关下,诸葛瑾曾派遣两千骑兵当作步卒用,竟然丝毫不比陶谦的丹阳精锐弱,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在我等身上应验,我们,如何能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士卒?”杜畿的声音显得十分空洞,根本就不像是两个人在交谈,反而更像是一个人喃喃自语。

两万五千人啊,一战之后,竟然只剩下七千不到,让他心中怎能不痛?

“伯侯,你说的,可是真的?”仿佛是存了最后一丝希望般,胡综有些僵硬的将头转向杜畿,脸上满是希冀的看着其,声音中充斥着不确定。

杜畿没有再开口,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前方,空无神光。

“造孽啊,我这是在造孽啊……”屋中,只是经lì

了一瞬间的静谧,旋即胡综那嘶哑的嚎叫声震颤响起,想着砀县城中那些百姓,想着这一万八千个砀县男儿,胡综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哭嚎着呜咽了起来。

时间渐渐迈过九月,进入到了十月,渐渐迈进立冬的时节,此时的北方很北处,已经开始进入了冬季,尤以刘备所据的幽州为巨,而在南方,却仍旧是日头高挂,只是这天气,终究是不如秋季那么闷热了。

“主公,前面便是下蔡了,如今我们已经行至此处,是否派人去往颍上,与郭嘉打个招呼?”接连两日的骑马赶路,贾诩脸上并无多少生气,此时的他早已是疲惫不堪,若不是行至后来,诸葛瑾令人放慢了脚步,以贾诩的身体,早已是撑不住了。那日诸葛瑾与其谈论之后,他便让人专门收集了下曹操一方的动静,得到的结果正与诸葛瑾猜测一致,对于郭嘉,贾诩心中却是带上了不少怨念,是以这说话之间,不由的便带上了浓浓的挑衅。

“嘿嘿……”诸葛瑾瞥了贾诩一眼,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这段时间里,贾诩暗自将天堂的消息都扣了下来之事,他也是知dào

的,虽然说其与戏忠二人的出发点是好的,诸葛瑾却仍旧是心中留了一个疙瘩,戏忠离得远,只好先将其放过,只是这贾诩,正好被诸葛瑾拿郭嘉之事气了一番,如今这效果,显而易见。

“文和,奉孝于颍上已经休整好了,此时只怕已经开始去往安风津了,我们在下蔡休整一下,便需立kè

启程了,你还是多休息一下,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便好了。”忍着心中的笑意,诸葛瑾一副很是关心贾诩身体的样子,顿时将贾诩噎的直翻白眼。

汝南之地,袁术于那里摆放了三十万大军,寿春也是不例外,只是寿春的守军被其分散屯守到了汝阴、颍上、下蔡、安风津、庐江、合肥等地,寿春城中,真zhèng

能战之士,也不过才十万大军。也不知dào

郭嘉是怎样安然过了汝阴,并又悄无声息的将颍上给拿了下来,要知dào

,单单是这两地的守军,就达到了五万之众,而郭嘉身边,则只有万余人,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暗暗叹息:“怎么人才都跑去曹操那边了……”

这厮,也忒无耻了些。

自从诸葛瑾猜测出了郭嘉的位置,便甩掉了大军,只是带着高顺手下的三千陷阵营,并五千于禁训liàn

出的精锐,轻装急行到了此处,一路上,被其绞杀、或是迫降的敌军已不下三万人,不由的为袁术默哀了一阵。

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袁术倒行逆施,强征百姓入伍,无异乎自寻死路,只是可悲的是,对于此他不但不知,反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哪怕是势力巨大的诸葛瑾与曹操二人,也不敢这样嚣张,其结局已经可想而知。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朕养你们,便是只听你们诉苦的吗?诸侯联军?一共加起来也没有你们手下人多吧,连几个城池都守不住,朕要你们何用?”寿春城中,原本是袁术行宫之处,如今被一座宏伟奢华的宫殿占据着,正是袁术称帝之后,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建造而成的皇宫,其后宫中,有屋殿九十九座,每一个之中都被其藏着无数自各地强抢而来的美女,每日间供其yin乐,只是今日,袁术却是没有一丝“性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手中用兵六十五万,竟然只是在短短的月余,竟然被人打到家门口处了,想到这里,一阵更为暴虐的怒骂声噌噌上窜,直将其手下一干将领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第二百四八章:安风易手,兵临下蔡(下)

袁术的动作很快,俗话说,三个凑皮匠,顶个诸葛亮,手下四个谋士皆是资质平庸之人,四人中又少却了袁胤一人,余下三人聚在一处一番嘀咕,也很快的敲定了袁术军接下来的动作.

不得不说,平庸之人自有平庸的好处,单单是简单这一点,便是那些多智之人难以达到的。郭嘉一攻占下颍上之后,袁术便已得知了消息,只是其手中,可用的将领少之又少,去年琅琊城下,一场偷袭不成,反而还将其手下大将桥蕤给搭了进去,汝南的防守,又将陈纪、韩暹二将派了过去,而再颍上一地,李丰又被郭嘉悄无声息的给俘虏下,一番盘算之下,如今手中可用之人,便只剩下了纪灵、张勋、乐就韩浩、梁刚五员大将。

颍上、下蔡、安风津三处本成一个三角之状,互为犄角,可攻可守,只是颍上被郭嘉所占,下蔡、安风津的位置便显得尤为突出,袁术听从手下阎象之言,遣了乐就、韩浩二人各自统兵两万分赴二地。两人统兵,出寿春后至淮河边上分开,一向西行,一向北行。

安风津说是一个城池其实都是抬举它了,颍水上游,支流繁多,水流经过处,又多是平原地带,土质比较疏松,连带着河流中冲积的泥沙堆积到下游,安风津,正是处于颖水与淮河交汇之处,此处河床宽广,河水顿时便缓了下来,泥沙渐渐于此处淤积,形成了一块平坦之地,由于此地位置特殊,袁术再是蠢笨也知dào

此地的重yào

性,便遣下一万士卒长期驻守,若是再加上韩浩统领的两万士卒,一个小小的安风津关隘,基本上可谓是稳若金汤了。

“传令,加快行军。”韩浩看着身后如同蜗牛爬行一般速度行军的士卒,眉头皱了又皱,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下令提速了,他心中很是明白,安风津绝对不是一个安全之所,以他如今的行军速度,等他赶到那里,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韩浩,字元嗣,河内人,历史上最终跟随了曹操,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忠勇过人,只是其如今身处袁术处,却不为袁术所喜,其如今之职位,还是袁术听闻其名声后才招揽授予的,若不是真的到了无人可用之地,袁术是打死也不会想到他,单论用人之事,袁绍、袁术兄弟二人真不愧是同宗兄弟,用人之法都如出一辙。

“将军,弟兄们已经拼命了,只是……”韩浩身边,传令兵将命令传下之后,气喘吁吁的跑到其身边,抬起手臂指着一处对着韩浩开口说道,只是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便不由的噎在那里,再也说不下去。

“恩?”顺着传令兵手指向之处看去,韩浩顿时便见到了几个已经累得晕倒在地上的士卒,心头不由更加沉重了起来。

“如此行军,若是安风津安好还不算怎样,若是……”韩浩心中,念头不断的开始转动起来,对于安风津处的情况,他心中是真的一点底也没有,颍上距离安风津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依着敌人的动作来看,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想到这里,韩浩心头顿时安定了下来,看着传令兵再次说道:“你且再去传令,渡过淮水之后,大军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是将军。”传令兵高高兴兴的传令去了,韩浩的心中,一股不祥之感却是更加剧烈了起来。

约有三个时辰之后,韩浩仍旧是一马当先行在最前,看着远处关隘上飘荡着的“夏侯”二字,韩浩心中不由的为自己于路上让士卒休整了一番而感到庆幸,转眼看了下身后精神不错的士卒,心头上那害pà

被袁术降罪的担忧也不由散了几分。

“关上不知是何人占我关隘,还请出来答话!”远远的,韩浩便将正在前进的士卒叫停,只待带了身边一众亲卫,驱马来到关隘前面,望着高大的城头上大声呼喝道。

“哈哈哈……”只是不久,关头上便是一阵人潮涌动,一个面容粗犷之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露出身形,未曾出言,一阵大笑之声已自关头上滚滚传下:“袁术小儿,如何这时才遣来援兵,某乃当朝大司马曹操帐下夏侯渊是也,汝既前来,便将汝头借某一用吧。”

“哼……曹操贼子,行的不过是董卓之事,若论罪名,其人挟持天子,才是罪不可赦之事,当朝大司马?我呸,你且问问,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这大司马是如何得来的。”论起这些,韩浩却是忽然间变得激动起来,浑身战栗着,冲着城头上不屑的叫嚣道。

“好胆,竟然辱骂我家兄长,汝之头,某必取之。”夏侯渊在很短的时间内,怒气已经噌噌的直冲脑门,从小到大,曹操都是她最敬佩的人,韩浩辱骂曹操,在夏侯渊看来,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了,于城头上大叫一声开城门后,便迅速的自城头上消去了身影。

“汝既不怕死,便来一战吧。”城门洞开处,夏侯渊不待身后士卒跟上,单人单骑便已经对这韩浩处冲了起来,如同钟因的声音随着奔腾的马势,冲着韩浩滚滚而去。

“怕你不曾,且吃我一刀。”韩浩手上,也有着几分勇力,听了夏侯渊的挑衅,自然不愿再收下面前露怯,呼啸一声夹马冲了上去。

“砰……”

“嗡……”

一声兵器的碰撞声震彻耳际,随即便是一阵兵器碰撞后的轻鸣之声。

“好,有把子力qì

,不过,你若是只有这么一点水平,你这大好头颅,便由我取了。”两人打马交错,夏侯渊甩了甩被震了一下的胳膊,对着韩浩不屑的出言说道。

“你也不过如此,战便战,有死无生。”一击相交,韩浩便已知dào

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只是身为一个武者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什么逃逸之事,此时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bèi

,对于夏侯渊的语气,没有在他心中激起一点波澜。

而就在这边两人开始了拼死之战时,另外一边上,诸葛瑾所率的大军也已经望见了下蔡的城头,至于那袁术派遣来的乐就的援兵,也恰恰就在此时赶到了下蔡城下,一场意wài

而来的遭遇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第二百四九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

看着对面缓缓近前的敌军,诸葛瑾心中丝毫不为所动,他这些年间,所经lì

的战事已经不少了,其中更是有着不少大型的战役,面前这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根本没有给其造成一丝压力,想想也是,任谁在见过了大场面之后,也不会再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放在眼中,而很不幸的,此时的乐在诸葛瑾眼中,就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诸葛瑾未动,高顺却是第一时间动了起来,只见他浑身被甲胄覆盖着,也不骑马,轰然一声自马匹上跳下,快速行至诸葛瑾前面不远,其一动,其身后三千陷阵营中,五百人自其中分裂而出,直随在其身后,以他为中心,一个圆阵急速围成。

而对面,乐就见到敌人已经有了动作,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声令下后,两万人的呼喝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席卷了整个战场,就连天空,都好像为之一夺。

然而,就在两方之人就要接触到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的下蔡城门轰然打了开来。

望着蜂拥而出的敌军,诸葛瑾脸上第一次变了下颜色。却原来,这城中的动静之大,看情势,竟然与那乐就所带之人相当,只怕是起码也有两万余人。

乐就见了这个情况,脸上不由的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忙派人上前相接洽,而就在这时,意wài

再次出现了,只见那遣去之人,刚刚行至近前时,尚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对面之人中一员将领模样的人霍然冲出,一刀便将那人砍作两截。

“哗……”

“混蛋……”

“反了……”

乐就军中,一声声叫骂声顿时喧嚣不已,而那城中冲出之人,根本就未做停留,只见其令旗一指,那涌动而出的士卒顿时奔着乐就军冲了过来。

“轰……”

乐就的大军,只是在一瞬间便炸了营了,由于前冲的有些快了,此时的他们正好处于诸葛瑾与城中守军的中间,这样一来,顿时将乐就军打得首尾不得兼顾。

“传令,全军压上。”机不可失,诸葛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他不知dào

为何城中的守军会临时反水,这却不耽搁他对乐就军痛打落水狗,顿时指挥者大军冲击了上去。

“张范,你就不怕圣上怪罪,诛你九族吗?”乐就嘶哑着声音,对着城中的守军处嘶声吼道。

“圣上?笑话,当今的圣上正身在长安,袁术丧心病狂,他何德何能竟敢称作天子?”那军阵之中,一个长衫文士模样的人却是大声的吼叫着,声音之大,就连离得远的诸葛瑾都听得一清二楚,而正交战中的不少士卒也是如此,正挥动砍杀着的长刀、长戟便不由的缓了一缓。

“反了反了,你也算是一个名士,没想到竟然这样品行?圣上待你如同至亲,你竟然行此等之事。”乐就虽然是一个武将,只是他武艺平平,平日里对于一些勾心斗角之事到是有着不少的心得,此时一见自己危急,便不由的开始大打感情牌,妄图说动张范,只是,他这一番念头,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呸,征辟不往便强征,这便是他袁术待我如至亲?若是如此,某记下了,定然百倍还与他身。”果然,张范听了乐就之言,顿时便破口大骂起来。

“你……”咬咬牙,乐就差点被气得发疯,见到诸葛瑾大军已经攻至跟前,却是不敢再耽搁下去,望着身边的士卒便下令道:“撤,快撤。”话一说完,他人马已经在很远开外。

兵败如山倒,一场意wài

之下,乐就的两万大军十去其八,只剩下那两层,也多是身上带伤,最终完好退下之人,可谓是屈指可数了。

“将军深明大义,真可谓是我辈楷模,不才诸葛瑾,愿请教先生大名。”张范与乐就之间说的话,诸葛瑾并没有听到多少,是以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模样,他确实是有些顿住了。

“河内张范,见过琅琊侯。”一口气追出了十余里,张范总算是将心中的怨气给消了下去,拜见诸葛瑾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不由的有些红了起来。

“哈哈哈……公击乐就,乃是大义,此番瑾还需谢过先生才是。”诸葛瑾谦逊的回道,他所言不差,刚才就在张范率兵涌出城门之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想先行撤tuì

的,敌军势大,而他手中兵力有限,自然不愿于城外做这无为消耗。

“此却是折煞与某了,侯爷若是不弃,便称呼我表字公仪即可,当年袁术征辟与我,我推辞不就,哪知其竟学那陶谦行事,以我全族人性命为挟,不得已之下才出仕为官,说来惭愧啊。”张范说完,不由得长声叹息一声,他对于诸葛瑾已经是仰慕已久了,而诸葛瑾,正是其心中所谓的明主,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如此利索的自城中冲杀出来。

“袁术不仁,妄自称帝,瑾今为大义而来,得先生之助,实乃是人生幸事,若蒙不弃,可否愿随我回营帐一聚,瑾为先生摆下酒席。”诸葛瑾自拉着张范的衣衫后就一直没有松开,其眼中急切之意表现的很是明显,只是毕竟乃是第一次见面,他却不想于张范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出言邀请道。

听完诸葛瑾之言,一旁的贾诩忍不住偷笑起来:“人生幸事?如蒙不弃?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哪里安了什么好心思了?”

不过,这张范到也上道儿,诸葛瑾话一说完,只见那张范便已经拜了下去:“范于世间奔走十数年,所遇者皆是为了名利之辈,惟侯爷乃是真zhèng

的为国为民,如蒙不弃,范愿拜侯爷名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瑾得先生之助,如鱼得水也!”诸葛瑾才不去管他张范是不是真的具备有当年刘备邀请出山的诸葛亮那般才能,一顶大的帽子便扣了过去。

“主公在上,请受范一拜。”被诸葛瑾明言接纳,张范脸上顿时便涨红起来,只是这一次,却是激动的。

第二百五零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中)

安稳坐在下蔡城中,诸葛瑾脸上仍旧止不住心中的笑意,曾几何时,也有人与他献城投降了,这种情况之下,他心头上那一点虚荣之心,噌噌的开始上飚起来.

大军过处,望风披靡,这是何等的气势!

要说,他也经lì

过不少人才前来投奔的事情,只是却没有一次,让他有着这样的成就之感,似乎,人生做到这一步,值了。

“如今乐就只剩下四千残兵,若是放任,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伯平,还能战否?”良久,诸葛瑾回过神来,见一旁贾诩恹恹欲睡,张范小心的垂着脑袋,心中顿时生出满yì

之色,随即却又想到逃奔着撤走的乐就,心头如鲠在喉,便不由的转头看着高顺出声问道。

“战!”城门前的一场战争,高顺带着身边的五百陷阵营杀了个痛快,听见诸葛瑾的询问,心头上尚未冷却下来的血顿时又沸腾起来,凝声一个战字爆喝而出。

“好,有伯平在,乐就等不过是土鸡瓦狗,既然能战,我们这便出城,借他项上人头一用。”诸葛瑾眼中,满yì

之色更是浓郁,高顺的喝声,也将他心头上一抹豪情激发了出来,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许你在城中守军中挑选出一批士卒补满三千之数,你带千人士卒与我一道,咱们且去追上乐就。”

“诺!”高顺高声应诺了下来,很快便出去准bèi

去了,一旁上,张范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不见一丝异动,对于诸葛瑾之言仿若是理所应当一样,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公仪,军师一路劳顿,便由你好生安置一下了,下蔡城中一切事物,仍旧有你统属,下蔡距离寿春最近,乃是一处要地,须得小心谨慎。”诸葛瑾脸上,那一股豪情渐渐被他敛去,再次恢复成了神态亲切之色,对着张范出言安抚道。

张范新降,能力多少什么的也看不清晰,况且刚才他让高顺前去挑选士卒,便已经是对其的一个试探了,对于张范的表现诸葛瑾十分满yì

,便再次将下蔡城交到其手中,至于贾诩,有着两千陷阵士卒守卫着,即便是有变故发生,也足够他保住性命了。

“谢主公,主公但请放心,城在人在,称亡人亡。”自从进到屋中后,张范便一直低着的头颅第一抬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看着诸葛瑾,肃然出言道。

“如此,下蔡便拜托公仪了。”诸葛瑾满yì

的笑了,对着张范点了点头,自顾的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口中却不忘对着身边的周泰出生说道:“幼平,点半数亲卫人马,前去与伯平汇合。”

“是,主公。”周泰应下,转身走了,其身旁,诸葛禄见此主动上前一步,接替下了周泰的职责,接连着经lì

了几场战争,诸葛禄越来越成熟了起来。

“少川,你如今随我身边已有五年了,可曾想过要去独领一军?”对于诸葛禄,诸葛瑾对其很是关心,且不说其父乃是为了他诸葛家而亡故的,单单是这些年间的相处,诸葛瑾心中早已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弟弟一般,脚步一顿,看着脸带青涩的诸葛禄,出声询问道。

“主公,我……”诸葛禄脸上先是一鄂,接着便是满脸的狂喜之色,如今他年纪轻轻,自然有着无数的抱负想要实现,统兵一方征伐沙场,便是他心中最大的希望,只是看着身边几乎是同样年纪的诸葛瑾,心中顿时复杂不已。

“呵呵……”诸葛瑾明了的笑了,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几下,转身离开。

“于城中照顾好文和先生……”一直到诸葛瑾走出很远,一句话才远远的飘了过来。

很快,高顺、周泰二人便点好了兵将,此次出征,诸葛瑾带在身边的亲卫不算很多,只有两千余人,再加上一路上少许的损失,一半的士卒也只有八百余众,与高顺手下的千人立在一处,气势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走。”一声大喝声之后,诸葛瑾当先上马,冲向城外。

“驾……”周泰、高顺二人相视一笑,大喝一声驱马跟上,他们身后,一千八百士卒同时上马,疾驰而去。

也是诸葛瑾富裕,有着几大商家支撑,再加上他自己也很早的时候便在东海之滨筹建了一座马场,对于马匹,除去骑兵使用之后,他手中仍旧有着不少,陷阵营手上的马匹便是由此而来,这天下间竞相争夺的资源,在他眼中却成了精锐士卒的代步工具,不过,也只有他才有着这样的底气,即便是换做马腾,生长在西凉的他都不敢这样奢侈。

下蔡,汉初时乃是楚王韩信的领地,后其被冤杀之后,此地便被废弃了,只留下一座孤城,下蔡之南,零落散布着楚村、立仓、罗集、贺瞳、风台等乡村,其中尤以风台最大,乐就仓惶撤tuì

之后,便带兵在此驻扎下来。

比起楚村、立仓等地,风台算是比较大的,只是相对而讲,风台又很小,村庄中人口总计也就五百多户,若是按照一家四口人来算,也不过才是一个两千人的庄子,乐就大军一涌进此处,小小的地方顿时就显得拥挤不堪。

袁术军的军纪混乱由来已久,这次仓惶间吃了败仗,一众人心头顿时只觉得犹如被巨石压抑着,急遽的需yào

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而风台,便成为了他们当选目标。

“嘿嘿,你们来看这小娘皮多嫩,这皮肤都快滴出水儿来了,是不是等不及要被爷疼你了……”风台中,一户看着就与众不同的房屋中,一声yin笑声倏传出,随即一阵更大的笑声轰然传出,很显然,这屋中存zài

的,不只是一人,而床脚处,一个满面惊容的女人蹲坐在那里,似乎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呆住了,连惊呼声都忘记了,双手环抱住胸前,一动也不动。

“上,上,上……”屋中,嬉笑声后,几声闹腾的叫喊声顿时响了起来,那女人却是终于被惊醒了过来,凄厉的尖叫声一瞬间划破苍穹。

“伍长吃肉,记得让小的们也尝尝鲜啊,这娘儿们细皮嫩肉的,俺们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第二百五一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下)

“救我,呜,救命,夫君救我……”女人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被一群畜生一样的人盯上,她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而女人的丈夫,此时早已被吓的破了胆,哪里敢起身反抗,反而,其眼眶深处,恨不得就将女人送给屋中的这些士卒,好让他得以存活下来.

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只要能够活命,女人算得了什么?女人,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发泄工具而已,最多,能够为他们传宗接代的,地位会稍稍高上一些。

“哧……哧……”男人嚣张狂笑的声音中夹杂着衣衫撕扯的声音,女人的惊叫声更是盖过了两者的声音,而他的丈夫,原本低着的头颅稍稍抬起了一些,脸上更是带着让人痛恨的谄媚,恨不得他亲自上前,为那伍长将他妻子扒个干净。

“呜……”在那伍长一只手触摸到女人身子的时候,那女人仿佛是绝望了一般,瞳孔瞬间睁开,眼光中最后一丝神采渐渐消散,原本剧烈挣扎的身子也忽然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床榻上。

屋中众人却仿若是毫无所觉,依旧放肆的笑着,伍长粗糙的大手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xù

在女人身上探索着,很快两人便身无寸缕,一场别开生面的戏码上演起来,只是这之中,除了众人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伍长满是愉悦的舒爽声,以及那女人偶尔间歇性的呜咽声外,便再无其他,让得这一幕显得单调异常。

而这屋中所发生着的事情,不过只是风台中一个极小的缩影,别说这伍长肆意的蹂躏着身下的女人,就连那乐就,都将自己放纵了。

战事不利,对于袁术心胸只晓的十分清楚的他心中很是明白,说不得这一次回去,便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段路程,生死未定,谁还会去管那些伦理道德,在这一瞬间,这四千余人早已不能用人来称呼他们了,畜生两个字说出,都是对畜生的一种侮辱。

“将军,小的们在冯家大院儿里发xiàn

一个极品,将军要不要去看看?”一个司马奔进来时,乐就正浑身赤裸的在疯狂的动作着,忽然间被人打扰了兴致,顿时便要发怒,只是这司马一开口,顿时便骚动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身体忽然不受控zhì

的急速抖了几下后,乐就才算是消停下来。

“行啊你小子,带老子去看看,你们动了没有?”休息了片刻后,乐就也不穿衣服了,随意的扯过一块布料将下面一裹,一边用手抓住,一边对着身边的司马嬉笑的出声询问。

“将军没在我们哪儿敢,小的这不是第一个便先想到将军了吗?”司马自然不会将他偷偷的捏了一把那女人的脸蛋儿的事情说出来,腰身低弓着,满脸都是谄媚之色。

“行,你小子不错,待回到寿春城中,老子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乐就似乎是十分满yì

,也不再管尊卑地位,一伸手就将司马拉到自己身边,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你看将军,就是这个……”一行人行至一座府邸跟前儿,只见那府门上高高挂着一个冯字,一进屋门,司马便将几个围成一圈的士卒拨拉开,拉着乐就抢了进去。

“咕……”

天地间,好像突然失去了颜色一样,乐就敢用性命发誓,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美丽的一个人儿,天仙一样的女人,不自觉的,喉咙哽动,一声吞咽之声忽然惊响而起。

却原来,挤进人群的乐就蓦然间就发xiàn

,展现他眼前的竟是一个美人儿,只见她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此时面对着众人狼一样的目光,楚楚可怜的立在那里,其身前,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像是护犊子一样的挡了她半个身子,只是单单是这露出的一半,便让众人再也移不开眼神。

“你就是乐就,我乃是助军右校尉冯芳,你让这些人别动我女儿,我与你去见袁术。”那女子身前的汉子见到乐就挤进来,见到其身上的装束心头就是一沉,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能够猜到,这乐就在来之前,做着怎样的事情。

“冯芳?”乐就晃晃脑袋,很明显,对于这个名字,他很是陌生,只是那个助军右校尉他到是知dào

,是以还真是吃了一惊,只是在他眼光瞟到他女儿身上后,这一惊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良久后,乐就却是忽然想起了些事情,眼睛看着这女孩儿,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了起来,只看得冯芳心思沉到了谷底,他似乎已经能预见到,他这女儿今日只怕是……

“要见我家圣上?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将此间人家严加看守起来,谁若是敢动他们一下,小心你们的狗头,记住,是一下也不许动。”乐就说完,便有些狼狈的跑了出去,他身下那哥们儿,早已不听话的蠢蠢欲动起来。

“将军,你怎么?”司马在听完命令之后,顿时傻眼儿了,不由的暗自谩骂自己,干嘛要听冯芳那老头儿的话,要是自己直接……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笨蛋,你以为依着主公的脾气,我们这样回去之后还能有活路吗?这女人不正好就是一条活路吗?是命重yào

,还是女人重yào

?”乐就有些怒其不争的出声骂道,只是那语气之中,并没有丝毫恨意,反而还透漏出了丝丝关切。

司马眼珠子转了几圈,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乐就能够忍了下来,原来是打算将其送给袁术,再想到寿春城中,每每有美女被进献上去,那随之而来的数之不尽的官位、财富,这司马的心中顿时火热了起来,拍着胸脯对着乐就说道:“将军放心,小的亲自在这里守着,保证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你,咱们兄弟的富贵,便全交给兄弟你守着了。”有了共同的利益,称兄道弟的立即便随了上来,乐就用力的拍了拍这司马的肩膀道。

不久之后,即便是乐就三令五申的下令禁止走漏消息,他守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的事情仍旧传的沸沸扬扬,而风台村中的惨剧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狼多肉少,哪里能够消停的了?

第二百五二章:人间惨狱,战天戟出

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袁术称帝后,冯芳女被立为皇后.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诸葛瑾的介入,让袁术称帝的时间比起历史上早了三年多,而这一世的袁术,直到今日,也尚未曾遇见到他这个命中的皇后,只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异,本来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偏偏又在此处被袁术的手下遇见,再次起了联系,不得不的说,命运这东西,实在是太过玄妙了。

纵观整个的三国历史上,有名有姓能够留传下来的女子,寥寥无几,这冯芳女之容貌,可见一般。而此时,在乐就眼光的见证下,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风台村,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面,成了一座无期地狱,村中的男子、老幼尽皆被斩杀,削去了头颅充作军功,而女人,被几个甚至更多的人欺辱下来,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她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一岁,整个村子,除去这些赤着身子的女人,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

“畜生……”诸葛瑾在见到这幅场景的第一眼,心中的怒气止不住噌噌的窜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浑身的杀气冲天而起,将身边的尘沙激得四散飘飞。

“呕……”诸葛瑾的气势太盛,离他最近的一些士卒已经有些人快要抵挡不住,正在此时,一声干呕之声忽然间响起,却是诸葛瑾身边的诸葛禄,他随在诸葛瑾身边,何曾见识过这样凄惨的景象?

其实,这只能说是诸葛禄太过幸福了,如今天下遭逢大乱,易子而食之事尚且乃家常便饭,更甚者,则直接拿人当做干粮养着,成为了臭名昭著的“两腿羊”,更别说是这些在古代从来不曾有着自己地位的女人,遭遇战乱的她们,除了被杀掉之外,便只有一条路来走了,这种事情,在诸侯之间竞相攻伐时,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到也怪不得诸葛禄,可以说,与诸葛瑾有所牵连的人,无论是敌是友,都可以说是幸福的,因为诸葛瑾从来不允许他手下的士卒多造杀孽,更别提是欺辱女人,无论是以任何原因的。

“主公,看动静,乐就他们才刚刚离开不久,此时定然还没有过江。”一旁,高顺仔细的在村中转了一圈,回来后对着诸葛瑾肯定的说道。

“追,我要杀了这帮畜生。”铁青着脸色,诸葛瑾牙齿紧咬着,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诸葛瑾话一说完,吩咐留下百人处理村中事务,驱马向南而去。

“哈哈,没想到,这次的收获这么丰富,难怪上次那老儿挡着我们不让进村,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藏着这么的美人儿。”南下的队伍中,之前那个跟在乐就身边的司马忽然间就乐的开怀不止,虽然没有将那冯颖弄到床上,这安风中却仍旧有着不少颇有姿色的女人,有着乐就罩着,自然没有人敢跟他抢女人,此时他怀中搂着的这个,便是他看其容貌过人,没舍得将她仍在那里,只是一想到那冯颖绝美的容颜,他心中便是一阵的火大。

“轰……”一群人轰的一声都笑了起来,而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一群死神正赶着奔赴这里,诸葛瑾到来之时,便是他们授首之时。

“嗡……嗡……”

“嗡……”渐渐的,就在乐就率着残军渐渐接近了淮河的时候,一声声仿佛是远在天际的嗡嗡声响传了过来,开始极为轻微,而后不久急遽的开始增强,就连刚刚起了兴致,就坐在马匹上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玩弄其来的乐就都感觉的到了。

“骑兵……是骑兵……”就在此时,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最后方,一骑快马迅速的奔了过来,口中凄厉的叫喊着,看其状况,后背上一只箭枝牢牢的钉在上面,鼻孔之间,每一次呼喝过后,便有着明显的鲜血流了下来,眼见儿是活不久了。

“哗……”乐就呆愣愣的,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手下的士卒却是忽然间**了起来,刀戟、甲胄、女人顿时便扔了一地,此时的他们,哪里还顾得到这些,奔跑着四散开来。

“站住,都给我站住。”场面很快便失控了,乐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狠色,撕裂般的吼叫声非但没有阻挡住那些四散逃窜之人,反而让他们跑的更快了,乐就狠了狠心,驱动着马匹飞快的奔驰到一个正在逃逸的士卒背后,手中长枪丝毫不停的将其刺穿,手臂再一用力,竟将手中的长枪带人一道举了起来:“逃逸者,杀无赦。”

这一刻,那些距离的近的士卒,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而那些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对于此言则是理也不理,反而跑的更加飞快了。

“乐就小儿,拿命来……”乐就刚刚将残存的手下收拢好,连阵势都未曾展开,一声爆喝如同雷鸣一般,自遥远之处暴烈而来,将本就受着惊吓的乐就吓得就是一个趔趄。

记不得有多久不曾亲上战场了,诸葛瑾握着长戟的手竟然有些雀跃,战天,战天,顾名思义,就是要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古人对天地最为敬重,戟名战天,这是何等样的魄力?

“噗……”就在乐就刚刚有些回过神,其身边一人忽然间口吐鲜血,直直的从马匹上摔了下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一刻,乐就身边静的简直可以说是成了真空,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向那人,一口凉气倒抽而出:“嘶……”

只是声音便如此威势吗?很快,那刚刚被乐就强自压下的军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小贼,休要嚣张,看我擒你。”乐就知dào

,绝对不能在任由士气低落下去了,这样的话,只怕今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不由大喝了一声对着诸葛瑾冲了上去。

他只是看到了诸葛瑾的年轻,却没有问清楚前来之人为谁,可惜。

“来得好!”诸葛瑾坐下乃是一匹绝世宝马,奔跑起来速度神异,此时见到乐就主动送上门来,诸葛瑾心头不由的大喜,他心中正对其恨的厉害,此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只见战天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戟尖过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成了两半,呼啸着对着乐就的头颅直刺了过去:“我要用你的人头,来祭风台村中那两千无辜的性命……”

第二百五三章:戟挑乐就,杀戮是罪

残阳,西斜,昏红的余晖洒满地面.

戟锋上,刺骨的冷意挥洒着,战天戟带着诸葛瑾满腔的怒气,好似在那一瞬间划破了虚空,在两人交马而过的霎那,诡异的点在乐就的脖颈之上。

“嘶嘶……”两马交错,很快的奔出很远,诸葛瑾单手一兜马头,坐下的马匹顿时两脚离地,后蹄微微弯曲着,忽然间一个一百八的转动,轰的一声响动之后,人马皆调转了过来。

“嗞……”乐就那匹马失去了他的控zhì

,根本就不知dào

调转,马身不停的继xù

向前飞奔着,良久之后只见一道血箭自他脖颈间飚射而出,之后他那一动不动的身子轰然一声自马匹上坠落了下来。

“哗……”“咕……”

乐就手下,那一干子残兵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呆住了,平日里仗着武艺耀武扬威的将军,就这么被人屠宰了?

一合,居然只有一合……

一干人在抽气的同时,望向诸葛瑾的眼光不由的带上了无尽的恐惧,乐就尚且挡不住其一合,那他们呢?直到这一刻,不少人却忽然间发xiàn

,从戎投军,也许是他们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只是此时,他们只恨自己身上少生了两条腿,仓惶的逃逸起来。

“杀,不要一个俘虏,给我杀……”一戟刺死乐就,诸葛瑾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平息下来,面对着这四下逃逸的士卒,诸葛瑾心中根本升不起一丝怜悯,有的只是那冲天怒气,第一次的,诸葛瑾下达了格杀令,即便是那些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士卒,也被他毫不留情的一个个刺死。

一刻钟后,诸葛瑾满眼猩红,手中战天快速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半个时辰之后,长时间舞动的手臂早已酸麻不已,诸葛瑾面露疯狂,仍旧声嘶力竭的挥动着战天……

这一刻,诸葛瑾却是有些入魔了,杀到了癫狂。

要知dào

,即便是当年席卷全国的黄巾之乱,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如此,而当时却是身处**,几乎上所有的百姓都参加了**,不过是为了生存,而眼前的这些人,却是久经训liàn

的官兵,而他们面对的,却是那些最为淳朴的百姓。

当年之事他诸葛瑾力所不及,可如今,他坐拥青、徐两州之地,兖、扬二州也基本上已经被他攻占下来,如此大的威势,他竟然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诸葛瑾回到这个时代后心中压抑着的对这个时代的控诉顿时在无可压抑的爆fā

了。

一旁,周泰不言,稳稳的守在诸葛瑾身边,高顺面带忧色,双眼紧紧的盯在诸葛瑾身上,两人目光随着诸葛瑾移动而转动,不时的出手将那些多余的人清除掉。

“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忧国忘家,捐躯济难……”

历史上,曾经踊跃出无数的英豪,更有着无数的人以诗咏志,表露自己报国之志,无论他们是真的如此也好,还是只是单纯的出来呐喊几声,而此时,诸葛瑾却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那其中蕴含着多少的辛酸,埋葬着多少的无奈。

这一刻,诸葛瑾却是无比的清醒着,没有一刻钟如同现在这样清醒,他明白的知dào

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明确知dào

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明确知dào

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

虽死,无悔!

“我要这天,再不存zài

阴霾;我要这地,再不存zài

悲凄;我要这人,再不存zài

残虐!”战天戟直指,诸葛瑾倏然间一声长啸,如同天际间传来的一道滚雷,直将众人震慑的心神皆惧。

周泰、高顺二人此时已经傻了眼了,他们两个跟随在诸葛瑾身边的时间都不断,尤其是周泰,几乎日日间与诸葛瑾处在一处,何曾见识过他如此豪气的一面。

良久,诸葛瑾叫的累了,总算是停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干呕之意涌动上来,心头不由的一阵苦笑:“悲催的,这下玩得大发了……”

“主公……”高、周二人忙上前一步,只是真zhèng

面对诸葛瑾时,想要说的话却又给憋了回去。

“无妨。”诸葛瑾强自将喉咙间的呕意压了下去,对着二人摆摆手道:“突然之间有了些顿悟,这一次却也是因祸得福了,如今战天戟的第七式,我已经触摸到了些门槛,只要再坚持修习下去,此生定然有着大成的希望。”

“乐就死后,其手下士卒竞相逃窜,我们手中兵力太少,虽然已经竭尽所能了,仍旧是让他们跑掉五百余人,其余人已经尽皆伏诛。”听了诸葛瑾之言,两人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对视了一眼后,高顺来到诸葛瑾身前一拜道。

“算了,能够跑掉,也是他们命不该绝,我们先行返回下蔡吧,只要后续大军赶来,距离最后的决战已经不远了。”一番的杀戮,诸葛瑾对此也已经看开了,也不追究两人的责任,叹息一声说道,随即抬起头,望着夕阳下的苍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接连着几个词自他口中低喃出声:“袁术,寿春,袁绍,中原……”

一旁上,周泰、高顺二人正推推搡搡,回过神来的诸葛瑾看了不由好笑:“伯平、幼平,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又不是不通人情。”

别看周泰五大三粗、呆头呆脑的,他心中却是透亮的紧,一见诸葛瑾开口说话了,立马就动了起来,不是向前,却是迈腿向后挪了一步,顿时将原本与他并立的高顺给凸显了出来。

“你……”高顺摇摇头,有些无语了,以后谁要是给他说周泰呆,他肯定跟人玩儿命,都说老实人不干老实事,看来这话果真如此。

“主公,乐就那些士卒没有丝毫抵抗意志,乐就被杀之后,便一哄而散,我等于其军中救出十余人,一问之下才知他们是风台村的,只是……”说道这里,高顺仿佛是有些难以启齿,顿时断在了那里,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人死了?”诸葛瑾听着本来有些高兴的,见到高顺如此顿时心头凉了半截儿。

“没有,不过末将怕其有诈,就,就对他们动了一下刑……”高顺先是惊呼了一声,只是说着说着,这声音便低的听不清楚,不过诸葛瑾不用想也明白,这之中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百五四章:冯芳投奔,情愫暗生

夕阳下,几道人影默然矗立,背靠着昏红的日头,为他们染上了一层神mì

的面纱,画面如同被定格了一样,久久,久久……

不知dào

是过了多久,只听的其中一人长叹出声道:“没想到,我等竟然会在此处相遇,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场景之下.”

“旧友相见,正该要喜庆相邀,不知正礼你,意下如何?”诸葛瑾的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只是若是细听,却也能自其中听出一些喜意。

这几人,却正是诸葛瑾、冯芳、周泰、高顺几人。

“呵……”冯芳笑的有些凄惨,诸葛瑾很能明白这种情感,自他降生到这个时代至今,他一直不停的努力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自己来面对这样的事情。

“洛阳城中,先帝去后,我便知dào

这天下大乱只在旦夕,我不过是一介寒士,于洛阳城中无根无据,就如同那无根之浮萍,可怜我看透了又怎样?本以为带着家人躲在兖州,便可将这危难躲过,怎料又被刘岱那畜生盯上,我只能一躲再躲,呵,没想到,这风台小地,竟然也会无端惹上祸患,这天下间,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安宁之地吗?”冯芳的声音有些空荡,他不是不知dào

乐就将他一家带着返回寿春所为何事,只是知dào

,又能如何?此时为诸葛瑾救下,故人相见,心思松懈之下,满腔的苦水便翻涌而起。

边上,冯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吐露真言,心思震动间,却是再也住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只是,她本就是一个漂亮的尤物,柔弱的性子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一哭,就连已经有了几个孩子的诸葛瑾也没能顶得住魅惑,眼神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我见犹怜,真真是我见犹怜。

“好了,别哭了,惹人笑话。”冯颖一哭,顿时就将冯芳惊得醒了过来,没有过多的亲昵动作,一手在其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语气轻柔的出声劝道。对于这个女儿,冯芳于其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感情,每每见到女儿动人的容颜,他便会不由的想到那逝去的妻子,也只有此时,他才能于心中得到些安慰,只是女儿越大,冯芳每日的忧心便越是厉害,如此国色般的女儿,似他这般人等怎样才能将其守卫住?

冯颖顿时惊醒了过来,刚刚受了父亲的影响,自己竟然不自觉的哭了起来,想到这里,本就绝美的脸庞上面,一抹红晕倏然而现,直让见到这一幕的诸葛瑾那刚刚回过来的神再一次的飘飞了。

“子瑜,如今你已贵为侯爷,芳此言本是憯越了,只是如今这世道,根本没有留给我一丝活路,芳有一事相求,还请侯爷无论如何答yīng

与我。”冯芳小心的看了一眼诸葛瑾,对于他的失神自然是捕捉到了,只是他终究不是能够做出“卖女”之事的人,说着说着便于诸葛瑾身前跪了下来。

“正礼何出此言,有何事便请直言,我等相识多年,难道你还不知晓我的为人吗?”冯芳这一跪,顿时便牵动了冯颖的心,神色惊慌,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惊诧之色,张嘴便要惊呼出声,只是忽然间又想起了“外人”,一双玉手顿时捂到了唇边,将那涌到喉间的叫声挡了回去。

诸葛瑾边说着,边伸手将冯芳拉了起来,心中却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刚才竟然看那冯颖太过入神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冯芳的举动,若不是那冯颖的动作一丝不落的映入他的眼帘,只怕此时他还呆呆的看着人家女儿呢!

可惜,此时的他尚且还不知dào

,冯颖那楚楚的姿态,已经深深的印入到他的心中了,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又不是没有再遇到过生的绝美的容颜,只是除了家中的几位妻妾,他又何时这般失礼过?

“冯芳虽然不才,却还有这几把力qì

,若是侯爷不弃,冯芳愿随在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将军难免阵上亡,若是冯芳遭遇不测,只望侯爷能够照料我之家人,我必效死力。”这一次,即便是有着诸葛瑾拉扯,冯芳依旧是固执的跪了下去。

“正礼相随,瑾求之不得,哈哈……”诸葛瑾双手用力,很快便将冯芳自地上拉了起来,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那眼光,第一时间里竟然不自觉的在冯颖身上瞥过。这一切,冯芳没有注意到,高顺没有注意到,一直跟随着诸葛瑾的周泰也不曾注意到,只是,冯颖却注意到了。

年少、英豪、俊雅、多才……这一连串的特质杂糅在同一个人身上,对于她这种小女孩儿绝对是致命的吸引,而且战争中,诸葛瑾身上散发出的那狂暴的霸气,更是将她的心神深深的吸引了过去,引得她频频的看向诸葛瑾,两人的目光就这样蓦然碰撞在了一起。

冯颖脸蛋儿上,尚未来得及退却的红晕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主公,天色已晚,我们需yào

速速赶路了。”不知是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好似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诸葛瑾耳边突然传来了高顺的声音。

高顺也是无奈,诸葛瑾明显是走神的样子他自然是看见了,只是周泰那厮摆明了是不管不顾,冯芳又好似陷入了沉思中,至于那冯颖?罪过,他又不是笨蛋,冯颖一双妙目根本就不曾离开诸葛瑾身上,他怎么敢多看几眼?算来算去也只能是由他出声提醒了,只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额,哦?那我们便迅速返回吧。”这一会儿,诸葛瑾是真的没出息了,他发xiàn

,刚才那一瞬间,他心中竟然除了冯颖外,再无想其他,脸上神色不由显得有些尴尬,随即转身对着周泰说道:“幼平,去寻辆车马,让正礼家人乘坐。”

“诺。”周泰点点头,便自去准bèi

去了,幸好乐就之前为了将冯颖完好的带去寿春,也为她备下了马车,只需将马匹套上,即可再次使用。

很快的,诸葛瑾手下便将战场打扫了干净,一切收拾停当,冯颖也款款的登上了为她备好的马车,临上去之时,还不忘偷眼回望了诸葛瑾一眼,直让诸葛瑾犹如吃了蜜一样,甜到了心坎里……

第二百五五章:短暂休整,意外染病

日子一天天悄然流逝,冬季的气息渐渐升起来,气温变化其实不大,最多的就是昼夜的温差变的大了,即便是处在淮河沿岸,除了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不少的树木都开始变得枯黄起来,满目望去,一片萧瑟.

这一日,诸葛瑾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早早起来修习武艺,原因无他,他病倒了。

却说那日回到下蔡,诸葛瑾便做主将冯芳一家安置到了县守府中,说起来,这县守府原本是张范居住之所,只是在他投了诸葛瑾之后,虽说诸葛瑾仍旧让他领了城中的事务,他却说什么也不再住在此地,带着家眷搬了出去,这里便成了诸葛瑾临时的住所,而如今,又多了冯芳一家。

因为要等候随后赶来的大军,每日间出了修习武艺,诸葛瑾便再无事情可做,随即脑中便又记起了潜藏在其内心深处的那抹靓影。思念这种东西,总是越加想忘记,却偏偏记得更清晰,诸葛瑾就是如此,又兼得与那冯颖同居一处,他怎肯将如此大好的机会Lang费掉,于是,什么偶然相遇,什么无耻搭讪等等招数成了他此时的调剂品。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迅速升温,而其实直到此时,诸葛瑾也没有想明白,冯颖,到底是怎样就进入到他的心中了?

不懂归不懂,没明白也无所谓,诸葛瑾却是忽然心血来潮的要来一出夜数星星,哪想到,夜间的凉意却是来的特别的厉害,将身上单衣披到冯颖身上之后,寒风中冻了半夜的他回来后不久,便染上了病症,而且还是一病不起。

“瑾,你听话,乖乖的将药喝了吧。”周泰稳当当的立在屋门口,只是这一声腻腻的话传出之后,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趴下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何曾习惯过这样腻歪的语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那主公就将这么一些东西教给了那冯颖,这不是找罪受的吗?

“颖儿,不喝了,太苦了。”诸葛瑾皱了皱眉头,没有糖,没有西药,这中药也太苦了些,自打他武艺有成之后,多少年都不曾吃过药了,看着这一大碗的药汁,他怎么也喝不下去。

两人之间的这点小暧昧,冯芳自然也是知晓了,没有多少的欢喜,也没有几分的忧愁,诸葛瑾的人品他是知晓一些,不出声反对两人,却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也是由此,此时诸葛瑾生病,虽然这病来的不大光彩,冯颖却是光明正大的过来照料起诸葛瑾来。

“主公可在屋中?”不知何时,高顺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面容抽搐的周泰,心中不由的生出疑惑,只是此时他另有他事,却不得不将心头的疑惑暂时放下,出声询问道。

“呃……”周泰强自压下心头的笑意,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呆在了那里,舌头好像打了结一样,喉咙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双大手指指房门,再指指自己,眼中却是翻起了白眼。

高顺没看懂,这些日子他天天跟随在贾诩身边,成了专职跑腿儿的,根本就不知dào

诸葛瑾府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周泰胡乱的比划着,不由的翻了翻白眼,绕着就要过去。

“砰……”刚刚走过去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周泰会从自己身后来了个突袭,没有防备之下一下子便被周泰放倒在了地上,周泰的身子随即压了上去,紧紧的将他制止在原地。

“周幼平,要打架是吧,你起来,某怕你不成?”高顺却是忽然怒了,这丫的也忒无耻了点吧,竟然偷袭他,想到这里,不由的出声大叫了起来。

“幼平,让伯平进来吧。”屋外两个人的动作那么大,诸葛瑾怎么能够听不到,扫了一眼床榻前秀脸羞红的冯颖,诸葛瑾忽然出声对着屋外喊道。

“哦!”周泰有些委屈,瓮声瓮气的哦了一声,将高顺自地上拉了起来,随即转过脸,谁也不搭理了起来。在他的脑子中,此时屋中还不知dào

是何种情况呢,哪里肯让高顺进去?只是这种事情他又不能开口讲明,情急之下只好先将高顺放倒,哪里知dào

一番动作,却都付了流水。

“主公,喜事啊,沮授军师……”一推门,高顺便被石化在了当地,眼中满是奇异的看着屋中的场景,脑袋中却是闪过一丝了然,说了一半的话登时就停在了那里。

“公与?可是公与传回消息来了?”话虽然只听了一半,诸葛瑾却是满脸惊喜,一把就将身子上面的薄被扯了开来,噌的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

“呃……文和先生让主公过去一趟。”高顺说话都开始打结了,干干的咽了一口唾沫,低着头将话说完,连告退都忘记了,便急急的倒退了出去。

“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高顺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哪知刚一回头,正好见到周泰那如同铜铃般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不由吓得就是一跳,砰地一声向后跳了一下,于是乎,他悲剧了……

屋中,冯颖见到高顺退出去,才小心的拍了拍胸口,很明显,对于诸葛瑾这些手下,她还是挺在意的,毕竟,此时她与诸葛瑾二人可以说是孤男寡女呆在一处,做归做,被人知dào

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诸葛瑾见她这样,不由嘿嘿的笑了出声,却是挣扎着要起身,他可是没有忘记,高顺临出去时所说的话,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过来烦他了,此时让人叫他,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冯颖虽然被诸葛瑾笑的面色发红,却赶忙上前要将其扶住,可惜诸葛瑾在床上躺的时间久了些,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起了半边的身子晃了几下,砰地一声再次坠落到床榻上,这一下,连带着伸手要来扶他的冯颖也给带倒在床上,两个人之间顿时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偏偏,就在这一霎那,紧闭的房门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第二百五六章:沮授到来,荀攸消息

“砰……”一屁股将没撞开之后,高顺却是脑袋最先着了地,还没等他起身反应过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一瞬间,高顺的脑袋清醒了过来,面色先是一白,就这就变得铁青,第一次的,他心中对周泰生出了无尽的怨念,再看他时,只见他那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的砰砰掉落,已经接近十月底的天气,哪里还有这样的热?

软玉温香固然是好,只是若是加上一个“高音喇叭”,那便成了活受罪了,更何况,这个“喇叭”还正好在他耳边,诸葛瑾敢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走了伯平,怎么,还要我拉你起来啊!”诸葛瑾好容易将冯颖安置好,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门口,见高顺仍旧呆呆的躺在地上,不由的出声说道。

“咕……”看着当先走了的诸葛瑾,高顺很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赶了上去,经过周泰身边时,不由分说的一脚踹了出去。他素来以沉稳著称的,今日却接连被周泰弄得乱了心神,对于周泰的怨念可想而知。

“伯平,文和寻我所为何事?”见到闹腾的两人总算是停了下来,诸葛瑾转头看着高顺出声询问道,他很好奇,就算是后续大军赶到了,贾诩貌似也让人前来找他的吧。

“文和先生说了,若是主公问起,不让末将说。”高顺黑着脸,周泰那厮也不是一个好鸟,让自己踹两脚解解气都不肯,竟然还敢还手,见诸葛瑾询问,不慌不忙的出声答道。

诸葛瑾登时就是一愕,搞不懂贾诩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便将这个搁置了下来,只是行走间的脚步,却是倏然间快了起来。

“文和,我已来了,快与我说说,是不是则注有消息传回来了……”刚一进门,诸葛瑾便大声的叫嚷了起来,只是大病未愈的他,此时硬撑着走到这里,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声音又能洪亮到什么程度?

房屋中,还不待贾诩起身回话,另外一道人影就对着诸葛瑾躬身拜道:“主公。”

“则注?哈哈哈,你如何到了此处了?”见到来人,诸葛瑾的病情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好了不少,朗声的大笑了起来。

“主公,如今袁术困守寿春,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如今已行至曲阳,我已令徐荣统帅大军,寿春背面乃是主战之所,主公压力势必不小,我已将颜良带了过来。”一路过来虽然吃了写苦头,沮授的精神却仍旧很好,面带笑意的对着诸葛瑾解说道。

“好,则注此来正好,如今云长仍旧未至,我又将雷薄留在了谯县,手中可用之人正是奇缺,有文恒在此,正好可为我减轻些压力。”听完沮授的话,诸葛瑾不由的大喜,战争打到了这个时候,袁术手中的地盘除了汝南那里尚未分出胜负外,已经基本上被围困在了寿春,而寿春,很明显将会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场战争。

“授此来,便听文和言主公生病在床,主公可是受了风寒?还需多多休息才是。”几人畅快着谈了一会儿,诸葛瑾脸上很快便露出了疲色,沮授见了便冲其劝说道。

说起这个,诸葛瑾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口中不由打了个哈哈道:“呃……无妨,咳,瑾夜观天象,一时不查……”

“噗……咳咳咳……”诸葛瑾刚刚开口,旁边贾诩一口便将才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是泡妞儿耍酷受了凉,竟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一时间,就连有着厚黑之称的贾诩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失礼了,失礼了,哎,你说这茶水怎么就这么苦呢?以后还是喝酒好了。”好一番咳嗽,贾诩本有些黑瘦的脸上红青交加,口中却煞有介事的说道。

两人这么明显的异常表现,沮授心中顿时起了疑惑,却不好开口问什么,干干的打了个圆场,便劝周泰带着诸葛瑾回返去休息,本来他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与诸葛瑾商谈的,却没想到诸葛瑾恰好生病,只好将心头的事情暂时压下了。

如此两日匆匆过去。这两日间,诸葛瑾安然的接受了冯颖的照顾,两人之间不时的搞些小暧昧,自然是乐在其中,这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的有些快了,再与沮授相见之时,已经是沮授到来后第三日了。

“主公,如今云长已行至蕲县,最快也还需两日才可到达。”贾诩神色平淡,虽然说上次被茶水呛了一下,可他此时的手中端着的,仍旧是一杯浓茶。

“战事拖沓至今,已经不能在继xù

拖下去了,看来此次战争,云长、公明二人暂时是用不上了。”此时,诸葛瑾的病早已好了,再加上与冯颖走的挺近,此时乍一看去满面春光,听了贾诩之言心中不由的觉得有些可惜,他到不是怀疑关羽故yì

拖沓,事实上,对于袁术的最后一战,可以说关羽比谁都在意,只是那胡综、杜畿也不是白给的,再加上一个虽然说不怎么出力的何夔,这三人可是让关羽吃了不少的苦头。

“曹操、刘备二人已经赶至,目前正在安风津,细作来报,这两日他们两人却是动作频繁,只怕是很快便要动兵了。”天堂的总部其实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点,可以说整个天堂几乎上都是围绕在贾诩的身边,不管他走到哪里,每日间都会有着无数的消息自天下各地处汇集到他手中。

“恩,二人对寿春城中的玉玺有着兴趣,正是此次攻城不可或缺的主力军,待我们大军开赴,便先派人通知他们一声,省得他们来的晚了。”说到这儿,诸葛瑾不由的坏坏的笑了。

对于诸葛瑾时不时冒出的坏水,贾诩早已有了不小的免疫了,听了自然不觉得如何,反而煞有其事的点头赞同道:“寿春城中,只有那玉玺才能引得二人心动,曹操对于玉玺定然是志在必得,肯定不会让他人抢先攻进城中的,只是那刘备……”说道这里,贾诩不由的顿住了,沉吟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他本身为汉室宗亲,那玉玺虽是不错,他得之却未必就是好事,如此诩却是有些疑惑了,单看其与袁绍对峙多时不曾吃了什么亏,这等事情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难道说,这玉玺真就有着这么大的魔力?”贾诩口上虽然是这么的说着,只是他心中却不这么想,玉玺虽好,却是也一桩祸事,堂堂的幽州牧,怎么会连这个也看不清楚,只是若不是冲着玉玺而来的,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那他又是为了什么?想到这个,诸葛瑾不由的有些失神,只是任他奸诈似鬼,对于刘备心中的念头却是丝毫没有心得,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困惑。

“我一路南下虽是异常顺利,却也不如公达做得漂亮。”刘备是为了什么而来,沮授心中也想不明白,只是这些却不是他最为关心的,这一次他专程过来乃是为了两件事情,颜良他已经送到,这另外一件事情却是拖了好久,见几人都在苦苦思索,便不由出言将话题转了开去。

“哦?提起公达,我却是很久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则注可要好好与我说说。”果然,沮授的话顿时便引起了诸葛瑾的兴趣,顿时将用在刘备身上的心思收了回来,略带期待的看着沮授说道。

“主公也知,之前广陵战起的时候,我们虽然将广陵城打了下来,只是由于兵力的原因,对于广陵郡的掌控力度不够,除去广陵外,其他多被世家之人趁势占据,而兴化以南之地,则基本上被刘繇手下大将张英占据。”说起这个,沮授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可惜,以他之才自然知dào

,若不是意wài

突发,借着那一战之威,定然能够顺势将广陵掌控在手中,更甚者,就连扬州大部说不得也会是他们的手中之物,只是天公不作美,结局却真是可惜了。

诸葛瑾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也不知公达怎样将那刘繇说动了,得他之助,公达行军速度奇快,那张英自刘繇被抓之后,便自主的脱离了其麾下,公达带着大军一路战战停停,沙头、毗陵、丹徒等地相继而下,如今长江沿岸直至三山处,已尽为我军所得,张英已经带着残军退往神亭岭。”提起这些,沮授眼中不由闪动着光芒,他心中其实也很好奇,只是荀攸来信中并无细说,其中详细他也知之甚少。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沮授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接着说道:“主公也知,公达出广陵之时,所带兵马并不太多,如今能够打下半个扬州,已经很是吃力了,主公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徐荣带上三万五千人向南,去往濡须口处?如今寿春的战事已经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变故了,徐荣那三万多人已经是可有可无,于战事并无多少帮zhù

,而相反,若是其南下扬州,定然能够为公达带去不小的援助,公达来信,便是为了此事。”

“哦?已经打下这么多地方了吗?公达果然大才,哈哈哈,好,好,好。”诸葛瑾听完沮授所言,顿时便对荀攸如今的状况有了些了解,不由得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三国后期,由于战乱频发,让得中原之地千疮百孔,百姓难以生存,从而造成了大规模的人口南迁,再经lì

之后几个朝代的发展,扬州的富庶,可谓是天下皆知。只是如今,整个扬州境内真zhèng

能够称得上是不错的,也只是有着几个地方而已,不过这些,并不能影响到诸葛瑾对于扬州的垂涎。

笑过之后,诸葛瑾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百五七章:寿春城外,小策怡情

十月底,南下的冷空气呼啸着吹了起来,面对着巍峨的秦岭,终究是被阻挡了下来,淮河以南,气温仍旧在零到十五度左右徘徊着,奔腾向东的河水丝毫不见有结冻的趋势.

“陛下,诸葛瑾、曹操等人已经兵临城下,臣请陛下亲临城头,以鼓舞我军士气。”寿春城中,袁术安稳的坐在他那所谓的“龙椅”之上,其下首处,阎象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些惶恐,对于能够请到袁术出面,他心中实在是没有一丝的底气,这些日子来,随着豫州等地相继的沦陷,袁术早已变得喜怒无常,稍有不如意之处便是抄家灭族的,寿春城中的百姓与世家大族等,没有一个人逃得过他的毒手的,而如今,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只是在短短的十余日间,袁术那后宫之中,竟然平白多出了“三千佳丽”,对他们这些作为手下的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那曹阿瞒不过是宦官之后,刘备小儿一介织席贩履之徒,诸葛瑾那厮也不过是一破落世家,再加上一个莽夫孙坚,并一个三姓家奴的吕布,如何有我袁家这般光耀?与我备马,且待孤出城与那些反贼一战。”袁术嚣张的嘶吼声很快便在殿中响起,言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也不知他真的是自大呢,还是已经被如今的境况被逼迫的癫狂了。

“敌军势大,如今城中守军不足,还请陛下三思而行啊。”阎象是真的被袁术的疯狂给吓住了,不由得连连顿首,很快地,其额头上,一抹殷红渗透而出。

“陛下三思啊……”大殿之上,一众文武顿时跟着跪了一地。

而此时,城外北郊处的一所大帐中,曹操、刘备、诸葛瑾等人齐聚一堂,吕布身边,坐着两员战将,一个面容粗犷,一个生的英武不凡,这两人,正是后来被吕布调派过来的臧霸、张辽二人。

汝南之战,吕布手下虽然有着不少的兵马,奈何其中多是骑兵,本就不擅攻坚,再加上袁胤一心死守,吕布、刘表二人这一路来打的甚是艰辛,刘表手下有着蔡瑁、刘磐二将为武,再加上蒯良有谋,行军速度比起吕布要快了不知多少,吕布无奈之下,只好将用处不大的张扬遣了回去,将自己手下的几员将领通通调了过来,这才堪堪与刘表杠了个平手。

曹操身边,除去稳坐的郭嘉之外,夏侯渊、乐进、满宠三人紧随其身边,在其身后,典韦那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子矗立不动,一股气势凝而不发。而刘备哪里就显得有些单薄了,陈到仿佛是受了典韦的影响,也不落座,静默的立在其身后,其身边坐着的,便只剩下了辛评、卢毓二人。再看孙坚处,黄盖也是不甘示弱的矗立在孙坚身后,其身边,一个长得极似孙坚的青年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其身侧处,一个同样年少的文士风度极佳的坐在那里,其人虽然看着柔弱,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帐中气氛的影响,嘴角边上,一抹笑意噙在嘴边。

若是单论人数,却是要数刘表了,这一次诸侯会盟,刘表为了争取到更大的利益,硬撑着将荆北之地的将领抽调一空,其身边,蒯越、蒯良、蔡瑁、刘磐、庞季、韩嵩、刘先、王粲、文聘、张允、王威等人为了一圈,众星拱月般将刘表围在中央,直看得孙坚额头上青筋直跳。

诸葛瑾这边,人数也是不少,贾诩、黄忠、关羽、于禁、高顺五人赫然在座,至于后来赶至的沮授、颜良,以及才收降不久的徐晃等人,皆被他有意的隐藏了起来。

“诸位,今日难得齐聚于此,瑾便先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告知诸位。”没有酒席,没有歌舞,帐中的案几上,只有一个单调的茶杯,袅袅升起的白气却是在对着众人诉说着,天气,终究是冷了,诸葛瑾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很快便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豫州之地目前出去寿春之外,已经被我等攻克,还有何事能被子瑜称作是‘不好’呢?”最先开口的,正是曹操,不愧是有着枭雄之姿的人物,本来诸葛瑾开口之后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在曹操这一句略带调笑之下,悄然间便消散了。

诸葛瑾脸上忽然间露出了笑容,直将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满眼迷惑的看着他,却是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前一刻还是满脸郑重的,这忽然之间的转变,顿时让众人连接话也忘记了,愣愣的愣在了那里。

“众位想必也是知dào

,我等传檄讨伐袁术之时,冀州袁绍曾出言要支持袁术,并且很快便做出了动作,瑾手下之人于黄河沿岸处把守,昨日间已传回消息,袁绍统兵二十万大军,如今已经已于白马、平丘、延津一带屯扎,只怕很快便会对东郡、陈留等地发起进攻,此两地乃是我等回军的要害之地,一旦被袁绍掌控,其再与城中袁术联合,届时我等却是有家难回了。”诸葛瑾根本就没在意众人的眼光,在他看来,虚名不过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枷锁而已,对于这些,此时的他还是敬而远之的。

帐中,除去刘备脸色微微一动之外,其余人连个反应都欠给,谁都知dào

冀州与兖州相毗邻,袁绍的战火即便是点燃,烧到的也不会是他们,他们何苦来趟这个浑水?

诸葛瑾见状也不恼怒,仿佛是早已料到了此事一样,神色显得很是平静,微微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如今瑾手下士卒不过十万,而留在那黄河沿岸的士卒只有两万于人,如今想要守住此处,就必须要增加兵力才行,如今袁术已被困守寿春城中瑾决议将手下六万大军派去增援,至于剩下的两万人,袁术称帝实乃是大逆不道,除贼之事乃是瑾义不容辞之事,便留下来与那袁术誓死抗争到底。”

诸葛瑾话音落下,帐中的众人听着却是更加糊涂了,袁绍出兵二十万驻扎黄河沿岸,身为主人的,他非但是不露焦急之色,反而还有心思开怀畅笑,难道说他诸葛瑾傻了?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其中又究竟是为着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想明白。

谁也不知dào

,此时诸葛瑾心中正偷偷笑的肚疼,可以说,这其实是诸葛瑾心中的一个小的算盘,袁绍那边动静不小,自己专门为此事告知与诸侯知晓,正好给他出兵冀州坐下一个铺垫,袁术如今看来已经很明显要不行了,豫州之地也已被几家诸侯瓜分的精光,对于寿春城中的那传国玉玺,诸葛瑾是一点也升不起觊觎之心,有着后世近两千年的历史作为底气,诸葛瑾自然知dào

该如何去取舍。

“自然该如此,袁术称帝实乃谋逆大事,那袁绍竟然还传檄声援他,可见这袁家之人不臣之心久矣,东郡等地自然不能落入他们手中,子瑜只管放心增援,有俺吕布在,俺必然将袁术的头砍下来送与你。”也不知这吕布是真的不懂,还是故yì

在装糊涂,于帐中却是拍着胸脯出言保证道。

“莽夫……”“二愣子……”“傻瓜……”

吕布话一说完,低下顿时便起了一阵笑声的嘀咕,只是吕布是谁?有着天下第一的名头,武艺自然是众人之中的佼佼者,这些声音虽小,却仍旧是一丝不落的落在了他的耳中,顿时,吕布原本那一张俊美的脸霎时就变得铁青,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此时他已经忍不住要提着方天画戟砍人了。

“奉先果然快人快语,如此瑾便在此处谢过了。”吕布虽莽撞,如今看来对他还算是不错,数次与他配合皆是恰到好处,诸葛瑾自然不能让他太过尴尬了,很快便将话题兜了开去。

“文和,你与于禁二人点齐兵马六万,迅速赶往白马处,定然要将袁绍纠缠在那里,只待我们破了寿春城门,便行驰援与你。”诸葛瑾下手是够快的,也不带众人反应,当场便将此事给定了下来,当着众人的脸面,这下总不能再有人出言反对了吧?

“诺!”对于这些事情,他们几人在一处已经商量的不少了,只是一直以来诸葛瑾都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将谁派走,这才耽搁了下来。

寿春城外,曹操、刘备二人各佣兵五万,吕布拥兵八万,刘表拥兵十万,孙坚来的虽然晚了些,仍旧是带着三万大军赶了过来,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二十五万人,再加上诸葛瑾这八万兵马,真可谓是数目庞大了。

而寿春城,却只有一个。

狼多肉少!面对着这样一个状况,寿春城根本就不够众人瓜分的,这样算起来,即便是诸葛瑾将这八万大军都投入战场,对于袁术来说也无关痛痒,毕竟,虱子多了不咬,谁怕谁啊!

这样算起来,只有将大军调离此处了,荀攸那边已经派去了三万大军,黄河沿线再添上这六万大军,其防线也可稳固起来,与袁绍的战争,还会远吗?

第二百五八章:战端尹始,典韦显威

“咚咚……”寒风冷冽的吹动着,旌旗飘展,被风吹起的尘沙,偶尔打着旋儿盘旋在寿春城下,袁术,终究是没有听从阎象的劝阻,带着城中五万守军杀了出来.

沉闷的战鼓声被击打的如闷雷,轰然作响,两军对阵处,只见曹操、刘备、刘表、吕布、孙坚、诸葛瑾六人打马在前,他们身后,典韦、陈到、刘磐、张辽、黄盖、周泰六将紧随,再之后则是诸侯手下的一干将领,夏侯渊、乐进、文聘、臧霸、程普、凌操、关羽、黄忠、徐晃等人肃然立在那里,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涌动着,战未开始,他们几人却已经先杠上了。

如今一众诸侯皆已发展起来了,再不似当年讨董之时,缺兵少将的窘状,而对面之袁术,无论是战将、士卒,还是手下谋士,比之董卓皆是不如,可以说,袁术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是既定的了,也难怪诸葛瑾会将贾诩、于禁派去白马阻挡袁绍了。

“公路,此时回头尚且来得及,若是汝肯随我返回长安,向天子请罪,操自会与你求情,免了死罪……”鼓声停歇,曹操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最下良驹很是灵性的向前轻进几步,看着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袁术,曹操心头上不由得一阵冷笑。

当年他与袁绍、袁术等人相交,洛阳城中几乎是人尽皆知,只是,这又怎样?袁绍、袁术二人仗着袁家威势,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过,即便是与他还算交好的袁绍,对他也不过是如同对待一个跟班儿一样,而不是真zhèng

将他当做一个朋友,也是如此,当年在何进府上,才会出现袁绍出言羞辱他的那一幕。

“曹阿瞒,若不是大兄护你,当年洛阳城中朕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如今不知是吃了何胆,竟然敢来犯我寿春,此次定然教你知晓,我袁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袁术听了曹操的话,脸上顿时变得黑青,如今虽说是被人打上门来了,他心中却不怎么觉得害pà

,有着城中十万大军驻守,再加上寿春城高墙厚,根本不是短时间里能够攻克下的,想到这里,袁术心中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对于曹操之言冷嘲热讽道。

“哼……”曹操面色也是一变,对于袁术的跋扈,他是深有领教过的,虽然难听,却也是忍下了,只是他能够忍下,却忘记了他身边的人却不一定就能忍下,只见黑塔一般的典韦只是一瞬间便暴怒了起来,也不管曹操的呼叫阻止,暴喝一声对着袁术冲了过去。

人未到,绝世的气势却已先人一步冲天而起,如有实质般的缓缓逼向袁术。

“陛下勿忧,末将愿为陛下斩杀此獠。”袁术身后,一个小校见此大喜,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冲着袁术一拜,便急急的冲了出去。

“仲家圣上帐下大将胡凯在此,兀那丑汉速速报上名来,某枪下不杀无名之人……”胡凯在策马而出之后,手中长枪直指疾驰而来的典韦,语带不屑的叫道。

“去死……”典韦长得丑,应该说是相当丑,只是若是因为此而小瞧他,必然会死的很凄惨,只见典韦前冲之势不减,对于胡凯的喊话理也不理,手中的铁戟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铁戟的速度并不快,只是那胡凯却在典韦这一戟挥出之后,仿佛是痴傻了一样,呆呆的对着戟尖儿撞了过去。

场中,无数人看到此心头不由大骂胡凯蠢货,只是,另有着极少数的几人却是脸色凝重,看着典韦的眼光中爆射出浓浓的战意。

而此时,被铁戟笼罩着的胡凯却是有苦难诉,那铁戟在挥出之后,却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一样,登时便将他的心神吸引到了上面,任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出,反而让他自己以着更快的速度对着铁戟冲了过去。

“噗……”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飚射而出的血正好全部喷在了典韦的身上,应和着那满面扭曲的丑容,顿时吓人不已。

“咚……”胡凯的身体在向前冲了不远后轰然坠地,袁术军中顿时就是一阵骚动,而典韦却并没有就此停住,疾驰的马匹丝毫不做停留,向着袁术的中军大旗冲了过去。

“纪灵何在,与我拿下此獠。”手下小校被一合斩杀,袁术心头虽然跳了一下,却并没有多少的惧意,眉头一皱对着纪灵大声叫喝出声。

袁术此生,虽然总的来说可算是庸庸碌碌,只是若是以此来定论与他,却是显得有些武断了,当年虎牢关下,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是如今,死的死隐退的隐退,能够直至今日的能有几何?而袁术虽然有着袁家在背后支撑,但是能够成为一个地域涉及豫、兖、荆、扬四州之地的一路诸侯,又如何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遵命,陛下。”纪灵也不犹豫,高声喝着答yīng

道,随即一提马缰,坐下马驹一声嘶鸣后疾奔而出:“纪灵在此,来将休得猖狂。”

纪灵手中,三尖两刃刀轻轻颤动着,刚才那一刻,典韦发出那一击时,他也已经发xiàn

了异状,作为一个武者,他自然知dào

那是一种怎样的威势,那正是他追求了多年的境界,只是可惜,知dào

今日,他也没能将其掌握。

“吃我一刀……”面对典韦,纪灵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鼓足了全身的气力,借着马匹奔驰的速度,其手中的长刀在顷刻间,仿佛是化作了一刀闪电,只是一闪便已经到了典韦的面门。

对于此,典韦夷然不惧,只见他双眉陡然一凝,手中那略显笨重的铁戟仿佛是活了一般,以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在脸前,而他的动作并没有就此结束,只见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铁戟,却是在乍然之间,忽的一下分作了两只,而之后,一声虎吼自他口中呼啸而出:“去……”

“叮……”一声极为清脆的兵器碰撞声瞬间传遍了战场,之后便见两人身边的犹如是刮起了一阵大风,直将地上的尘沙鼓动的四散飘飞,却正是两人浑身的气势对撞到了一起,互不相让之下,激荡着的气势顿时形成了一连串的气流,对着两人的空隙处散了开来,只是没想到,这无意间的动作,却是让两人成为了一个“环卫工人”。

两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两边的士卒皆是不由的惊呼出声,而袁术的心头,更是跳了又跳。

只见此时的典韦、纪灵二人,双戟、大刀交叉僵持在一处,典韦稍好,浑身上下出了眉头上的一道血痕,并无再见其他明显的伤痕,而与他相比,纪灵的模样就显得狼狈的多了,不仅身上的甲胄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其嘴角间,一道血痕赫然其上,两人坐下两匹良驹好似不堪重负一样,四蹄间颤动不已。

“你不错,果然有些力qì

。”看着咬牙硬撑着的纪灵,典韦却是第一次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映衬着他那张丑脸,一时间显得怪异极了。

却原来,刚刚那一次交手中,典韦仗着自己力大无穷,单手就想将纪灵劈来的大刀接下,而另一只铁戟,则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形,对着纪灵前胸刺了过去。

长戟当胸划来,即便是自己的长刀能够突pò

典韦另外一只铁戟的封锁,只怕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了,更可况,在见识到了典韦的武艺之后,他心中很是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其的对手,只是仓促之间,哪里还来得及变招,无奈之下,纪灵也只好开始拼命了。

纪灵的一刀凌厉非常,典韦也是知dào

这一刀并不好接,他只是想要靠着格挡为他争取些时间,只是他却没有想到,纪灵在拼命之下,顿时爆fā

出了比平日更加威猛的力道,险些将他自脑门间一劈两半,原本挥出进攻的铁戟也慌忙加入到了防守之中。

纪灵逃过一劫,典韦同样也逃过一劫,只是两人兵器相交,都想靠着自己的气力来压制对方,纪灵在这方面,比起典韦却要差了很多了,行事顿时变得对他不利起来。

典韦笑着出声,对面的纪灵却是没有回应,这怪不得他,此时的他已经将所有的精力都拿来与典韦对峙了,哪里还有的空气出声说话?

相较之下,高下立判。

“却是要恭喜孟德竟有此等猛将啊,典韦的武艺却是要在那纪灵之上,此次却是典韦要胜了。”曹操边上不远处,吕布口中丝毫不吝自己对着典韦,身为一个绝世武者,他几乎很难能找到与他伸手相若的人,而如今典韦的表现,顿时就入了这个平日里高傲非常的温侯的眼中。

“哈哈哈,此番却是要借温侯吉言,袁术手下,也就纪灵的身手还算可以,待会儿纪灵战败,我等正好可将大军压上,虽不能留下袁术,让他遭受些损伤也是好的。”曹操眼神中,一抹得yì

之色挥洒而出,他手下人中,单论武艺来说,当属典韦最甚,就连他麾下的夏侯兄弟二人,与典韦比起武艺,也是差了不少的。

第二百五九章: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给我下去吧……”正在交战的场中,倏然间只听典韦一声爆喝传出,只见他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上,忽然变得肃然起来,交叉在一起的双戟蓦然间涌出一股巨力,冲着纪灵直冲过去.

论武艺,纪灵也只是堪堪能够够着一流武将的边上,而典韦,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超一流武将,感觉到手臂上突然传来的撞击,纪灵的脸色顿时再变,本来就紧要的牙关,此时更是仿佛恨不得要咬碎一般,面容疯狂的扭曲起来:“一起吧……”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然间响在两人心头,典韦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而纪灵,却是恰恰相反,扭曲的脸庞上却是忽然间露出一抹笑容: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砰……”两人坐下的两匹良驹,毫无征兆的轰然坠倒在地,惊起一阵尘沙,瞬间将两人的身影淹没在其中、“哗……”“嘶……”

“典韦……”曹操脸上,本来轻松的笑意顿时凝滞在脸上,目光中射出一抹不可置信之色,口中惊呼出声。而对面,对于突然坠地的纪灵,袁术却是漠然无视。

“驾……”曹操身后,夏侯渊最先反应过来,一驱马匹直冲了上去。

“看你算个汉子,某不杀你,且换马再来杀过……”战场上,还不待夏侯渊奔进到两人跟前儿,尘沙已然散尽,典韦、纪灵二人的身体再一次的显露出来,只见典韦傲然而立,手中铁戟拄在一旁,而另一边上,纪灵神色萎靡的跌坐在地。

典韦的声音势如雷鸣,让得整个战场上的声音都为之一顿,远处,正在奔驰着驶进的夏侯渊动作不由的停了一下,一兜马缰,顿在原地。

“再辱我主,某必杀汝……”纪灵踉跄着起身,缓缓的走回阵中,其身后,一直默然看着他的典韦忽然间将头颅高高扬起,虎目中射出两道渗人的寒芒,直愣愣的盯着袁术,闷声喊道。

袁术见此心头不由的一寒,不知怎的,看着典韦那奇丑无比的脸,此时竟觉得惧怕不已。

“典将军武威……”

“胜了,我们胜了……”

诸人身后,隶属于曹操的士卒阵中,忽然一阵喧天的嚣闹声响彻起来,只是他们之中,并没有人看见,走着回至阵地的典韦,没一步行走,身子都会颤上一颤,直至走到曹操亲卫之中后,气息瞬间便变得萎靡了下来。

却原来,在那两匹马倒地之时,纪灵因为事先有了准bèi

,倒地的同时身子一滚躲过了马匹的压轧,而典韦却是生生被倒下的马匹压在了胸口上,他也只是强提了一口气硬撑着将马尸掀开,进而将早已没了战意的纪灵给放了回去,非是不想杀,而是不能杀,可怜的纪灵,直到此时也不会知dào

,典韦与他相比,才是真zhèng

的强弩之末。

“叮叮叮……”袁术军阵中,一阵鸣金之声响起,却是他见到纪灵失利,下令退兵了。

“哈哈哈,痛快,袁公路,择日再战,哈,哈哈哈……”见到典韦突然倒下,曹操心中就是一紧,只是此时却不是过去看望的时机,正准bèi

下令大军冲杀一阵,却没料到袁术如此胆怯,竟然直接下令撤tuì

了,曹操顿时便觉得之前的一口恶气发泄了出来,只觉得精神亢奋,一句轻飘飘的嘲讽之言冲着对面喊了出来。

“鸣金,收兵。”一众人见袁术退去,便知dào

今日这仗是没的打了,纷纷下令鸣金收兵。

“可恶,曹阿瞒小儿竟敢如此欺我,可恶,可恶……”回至行宫,袁术怒气迸发的将屋中一切看以看见的东西砸了个遍,吓得一旁的侍从、侍女滚爬到角落中,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上前。

“一帮子废物,妄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丑汉都打不过,怎么不都去死!”即便是隔着一道大门,袁术的咆哮声仍旧是清晰无比的传进外面跪了一地的人耳中,就连那大殿的穹顶,在这一刻都好似开始颤抖起来。

良久,袁术却是有些累了,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口中喘着粗气,满肚子的怒火却是发泄不完,旋即,只见他一挥手将角落处躲着的侍女招到身边,此时他连动都懒得动了,直接下令让她们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掉,而后将身子向后一倒,瘫软的靠在软榻之上。

说起来,古人也并不是不会享shòu

,单看此时袁术屋中的这一方软榻,上镶金龙,龙口衔珠,龙尾处拐起一道弯儿,正好成了一个扶手,坐塌被软布厚厚包裹一层,上铺一整张白虎皮,比起后世极品的沙发都丝毫不落。

“都给朕脱了,谁脱得快,朕有赏。”袁术肥腩的挺着大肚,全身精赤的躺在软榻上,眼中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立着的一众女人,散发着幽幽绿光,恨不得要将这些女人囫囵吞下。

这些女人,说是侍女,其实却是袁术自各地强抢而来的貌美女人,肉多狼少,而且又只有他一只独狼,自然不可能将这些女人通通凌辱一遍,除去那些长得最漂亮的之外,其余人便被他下令安置在宫殿之中,做着侍女应该要做的事情,若是恰逢袁术突起兴致,自然就被他拉着强行苟合一番。虽然她们多是挑选剩下的,但是这美貌,却也绝不太差。

女人们听到袁术的命令,除了本能的羞涩之外,更多的是恐惧,她们可是没少听到过,袁术是如何的残暴,一个不好便是身死魂消下场。

“啪……”软榻上,很快的便出现了一群赤着身子的女人,袁术伸手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之上,脆亮的声音顿时响起:“动作快点,若是不让朕爽了,朕就将你们扔到街头上,任人凌辱。”说完,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呜……”女人沉闷的呜咽一声,身上虽然疼的厉害,脸上却是露出了谄媚之色,巴巴的张开嘴在袁术身上啃了起来。

很快,袁术的兴致便被挑动了起来,剧烈的喘息声顿时响了起来,不时的夹杂着女人呻吟的声音,顿时让袁术享shòu

了一番帝王般的待遇,而殿门之外,跪在冰冷石板上的一众人听着这些不时传出的声响,神色顿时变得各异起来。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第二百六零章:三人争锋,箭技无双

“哈哈哈,不想孟德手下,竟有着这样勇士,恭喜恭喜啊!”诸侯联袂回至营寨,早有人将士卒带着归去,很快便只剩下曹操、刘备等几人,众人刚及落座,诸葛瑾便对着曹操笑着出声恭贺道.

“哪里,哪有云长之勇,操犹记得,当年虎牢关下,温侯与云长那惊世一战。”典韦之勇,诸葛瑾心中自然明白,此时他提起其人,不过是为了给其他几人提个醒而已,哪里想到,曹操一句话之间,竟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而且他分明感觉得到,在曹操话音刚落那一瞬间,吕布浑身的气势顿时变得暴涨起来,而他身边,周泰很是紧张的迈了半步向前,其左手,已悄然摸到了腰间佩戴者的大刀上。

古人喜于腰间佩剑,特别是身处在这乱世之中,就连文人士子,腰间也经常配有这样的宝剑,周泰身上佩戴的,乃是唐刀,刀长与剑身一样,宽也一样,只有刀尖儿处,以常人难辨的细小处,微微弯曲了一些,全身乃是精铁锻造而成的,周泰自得到这柄刀之后,几乎从来没有让他离过身体。

周泰的动作,曹操自然看得清楚,心中不由的暗子笑了,不论诸葛瑾此时提起典韦的目的是什么,他心中都很是恼怒,典韦落马,被马尸砸的重伤,他不信诸葛瑾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由的便出言小小的回敬了一下。

虎牢关下,关羽力拼吕布之事,几乎是成就了关羽一身的威名,而吕布,却完完全全成了陪衬,虽然说当时吕布身在董卓麾下,世人却是难掩对其的鄙视,如此之下,关羽的战绩便被无线的扩大了起来,而吕布,几乎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凭着这些,他吕布怎能不恨?单凭这些,他吕布就足够有恨。

关羽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傲”,对于吕布投射过来的挑衅的目光理也不理,双眼微微眯着,安稳的坐在诸葛瑾身侧,好似睡着了。

“袁术这次,却是损兵折将,其手下最厉害的,也不过是纪灵一将,如今看来,袁术只怕是不会在轻出,若是其高挂免战牌,难不成我等便要在此干等着不成?”刘备的领地距离寿春最是遥远,虽然每间隔一段时间便会有这一匹快马前来将幽州近事汇报一下,他却仍旧不愿在此空耗时间,虽然他是极为愿意看见诸侯相互攻伐的,此时却不得不出言调解道。

众所周知,冀州之战时,借着诸葛瑾突然出兵之机,他与吕布二人迅速出动,将冀州大部抢掠在手,直至如今,他也没能将冀州境内的世家收拢在手中,这其中的原因,他自然是知dào

的,每每想到袁家,他心中便嫉妒不已,如此大的家势,若是得为他所用,焉能走到今日之局?也是由此,对于“倒袁”之事,他也是最为热心的,这也是为何他在明知没有多少利益可得的情况下,仍旧借道并州境内,与吕布一道前来会盟,当然,这缘由并不是全部,若单单只是这些,还不能将他吸引过来,在他心中,自然还另有算盘。

“此事不需担忧,袁术此人最好面子,绝不可能做出此事。”曹操最是懂得适可而止,对于时机的掌控,他天生就有着过人天赋,刘备话一说完,他便当先接口说道。

对于袁术,诸葛瑾也很是了解,完全就是一个为了面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之人,对曹操之言自然是极为赞同,只是想到刚刚被曹操摆了一道,心中便带着些怒气,很无赖的闭目不言。

帐中的气氛很快的便淡漠了起来,过得不久,众人便渐渐散去了。

寿春城中,袁术所居住的宫殿之中,女人疯狂的叫声一Lang高过一Lang的传了出来,终于在一声高昂的叫声过后,殿中顿时沉寂了下来。

袁术满yì

的将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拨拉开,早有人拿了湿巾将他身上的东东给擦得干净,满腔的火气发出之后,袁术不由的开始思考起今后来。

纪灵战败,诸侯中还有着一个无人可敌的吕布,想到这里,他便不由的一阵头痛,他虽然笨了些,却决然不蠢,心中也十分明白,只要他每日安坐城中,城外的那些联军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打进寿春,只是若是因此便让他龟缩在城中,却是决然不可能的,有着十万精锐大军,他怕过谁来?

殿门外,一众人早已跪的腿脚发麻了,只是却没有一人敢起身,甚至是连明显的晃动都不敢做,只要转眼看看他们身边立着的一层一层的士卒,任谁心底都是一阵发寒。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而过,三日间,诸侯没有出阵叫阵,袁术自然不会有着心情出城找虐,下令让门外跪着的大臣散去之后,便将宫中的妃子都召集了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荒yin。

这日,原本一直刮个不停的冷风倏然止住了,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晒得人昏昏欲睡,这一次,诸侯却是没有在全部出动,每家带了一些人马再次汇集到了寿春城下。

城头上,袁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看着城下少了无数的军阵,心头非但是没有露出轻松之色,反而更加凝重了些。

寿春城下,六个不大的军阵泾渭分明的各自立着,众人谁也不愿在对方面前丢了面子,所带出来的士卒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曹操手下中排在最前面的乃是骑兵,只有三千人,皆披连锁甲胄,就连马匹也尽皆被铁皮覆盖,赫然便是曹操手下,曾经于历史上留下赫赫声名的“虎豹骑”,骑兵之后,乃是两千人的精锐步卒,观其阵中打出的旗号,竟然是夏侯渊训liàn

出来的“神行军”,那个号称可三日行五百的神行军。

刘备身后,排在最前面的也是清一色的骑兵,士卒三千,与曹操部所不同的是,这些骑兵身上只披皮甲,背上皆背着一个巨大的箭囊,这却是刘备仿公孙瓒而专门训liàn

而成的游骑兵,只是与公孙瓒那“皆骑白马”不同,这三千士卒所骑的,全部是通体黑色的良马,骑兵之后,也只有两千士卒,却正是陈到亲自训liàn

出的白耳精兵……

第二百六一章:三人争锋,箭技无双(中)

日头,渐渐升的高了,晒的人额头上不由见了汗珠,只是城头上的袁术军,显然没有这种感觉,征战多年,城下这几个方阵,无论是那一路,都只会让人见了心头发寒.

刘备军边上,全部是清一色的骑兵,五千骑列成方阵,阵阵肃杀之气淡然升腾,却正是那支追随吕布征战多年的“并州骑”。吕布手下,最为精锐的便是骑兵,虽然于攻城来说最是不利,只是他手中确实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步卒,至于张辽、臧霸后来带来的步卒,不过是攻城时用来消耗用的,哪里能够上得了“台面”?让喜好面子的他怎能拉下脸面?

再接着一旁,也是骑兵与步兵混合,与诸侯之前显露出来的马匹不同,孙坚的这支骑兵所骑的马匹明显是南方马匹,与北方马匹相比,个头矮了一头不止。军阵之中,两杆大旗直直矗立,一曰虎骑,一曰解烦。

另一边上,乃是刘表从子刘磐所统率的五千步卒,观其军势,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精锐,只是与眼下几路诸侯相较,却是明显差出了一个档次。

最后一路,却正是诸葛瑾手下大将高顺、颜良二将统领的陷阵、丹阳兵。说起丹阳精锐,自陶谦败亡之后,诸葛瑾不愿让这曾经显赫一时的精锐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便让沮授、荀攸二人重新组建了起来,二人此次南下,所统率的士卒,正是以丹阳精锐为主体的。两千陷阵之士在前,三千丹阳精锐在后,五千人气势凛然的静立不动。

可以说,这一次一众诸侯是真的将老本都兜漏了出来,虽然说在数量上肯定会有着差异,却完完全全皆是诸侯手中最为精锐的部分。

六个方阵,甲胄森森,刀戟霍霍,每一个士卒皆散发着凌厉的杀意,如同山岳般的凝滞在一处,看的人心底发怵。

“张勋,如今纪灵受伤正在休养,敌人若是攻城,城头上所有人便由你来指挥。”袁术看着城下诸侯展现出来的实力,只觉得喉咙间干涩,嘴唇懦懦的蠕动几下,却是转头对着他手下二号大将张勋出言说道。

“是,陛下。”张勋脸色虽然也不是太好,只是他毕竟是一员战将,即便是心头沉重,却也不会夸张的表现出来,听了袁术的命令,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爽快的答yīng

了下来。

“只要不是让我出城对阵就好,据城防守还是可以的。”张勋心中,如是的想着。

寿春城中,有着十多万的大军,虽然说比起城外敌人来说质量上差了一截,数量却是足够了,而且,据城防守有着地利之优势,难道说他手下这些人连仍仍滚木、倒倒滚油也不会?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袁术将防守之权下放给张勋之后,也不与城下诸侯说话,被周身人拱卫着就这么的立在城头上,脸色铁青的望着城下,这半年多的时间来,他所收到的,皆是各处陷落的消息,心中本就积攒了不少的火气,再加上先前那一阵失利,他心中早已恨不得将曹操、诸葛瑾二人抽筋扒皮了,至于刘备等人,还从没被他袁术看在眼里过。

“主公,末将不才,愿为主公射杀袁术。”城下,诸葛瑾、曹操等人正聚在一处,为着如何进攻而感觉头疼,寿春城中的守军数量,不只诸葛瑾知晓,曹操等人也是知晓,十多万士卒,再加上寿春城中那数之不尽的百姓,想要强攻下来无异于登天之难,诸葛瑾身边,一员将领却是打马而出,对着其大声请令道。

“汉升稍安,此处距离城墙可是有着五百步,弓箭怎能到达?”虽然诸葛瑾心中也知dào

黄忠箭艺不凡,只是如今相距这么远的距离,诸葛瑾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主公放心,忠只需前进二百步即可。”黄忠尤不死心,固执的开口说道。

却原来,他见到诸葛瑾忧心攻城之事,心中也自焦急,待见到袁术立于城头不走,心思转动之下霍然想到一个主意,为臣下者当为主分忧,他自然不愿躲在身后。

“子瑜,汉升将军既然有把握,我们便试上一试吧,总好过就这般的空对峙着。”曹操那细窄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莫名之色,看了看黄忠之后忽然出声劝解说道。

诸葛瑾脸色顿时变了一下,谁不知dào

自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矢射程要比在城下要远出不少,再者说来,城头上不可能没有一架强弩,而且不用太多,哪怕是只有百架,也足以威胁到黄忠的性命了,只是此事偏偏又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若是诸葛瑾出言拒绝,肯定会在其心中留下疙瘩,一时间心中纠结极了。

“事可为则为,若是不可,莫要强求。”低着头,诸葛瑾心中仔细的考lǜ

着得失,良久才又昂起头颅,定定的看着黄忠出声说道。

“诺!”黄忠听了大喜过望,对着诸葛瑾一抱拳驱马冲了出去,临去之前,还不忘对着曹操以眼神示以感谢。

“驾……”黄忠单人单骑冲向护城河。

一旁上,吕布见到黄忠如此,手也不由的痒了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说道:“某之箭技也算可以,且待某去与汉升将军助助威势。”话刚说完,随即转头对着身边的张辽出声说道:“我走之后,文远且先暂统全军。”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冲着黄忠去处驱马疾驰而去。

“将军……”张辽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吕布早已跑得远了。

“大兄,此等之事怎可少了我,待我去去就回。”众人正惊诧于吕布的突然,谁知曹操身边,一直静默不语的夏侯渊忽然又冒了出来,于马背上对着曹操一拜后也驰马追了上去。

“……”嘴唇翕动了几下,曹操却是沉默了,跟诸葛瑾一样,这样挑的明白的事情他拒绝不了,也没有办法拒绝,一时间不由的有些后悔了起来……

寿春乃是一座大城,尤其是在袁术称帝之后,更是将城池增高增厚了不少,至诸侯来攻时,城高已有五丈,厚七丈,而城墙角处,距离护城河仅有着一百余步,而护城河,很明显在城头上守军弓箭手的覆盖范围内……

“驾……”三人三骑径直冲了上来,直将城头上的袁术看的满头雾水,还没有见过谁攻城只派三人前来的,若是说喊话,则又显得有些多余,一时间不由的迷惑不已。

“汉升好胆,某便与你相陪一回。”吕布马快,再加上黄忠也没有全力催促马匹,很快地便被其赶上,却是对着黄忠爽朗的笑了起来。

“温侯相陪,忠之幸也,偿听闻温侯箭技无双,此正好与某开开眼界。”武人相交,没有那么的弯弯道道,吕布是一个直爽之人,黄忠比之其丝毫不差,他可是没少听诸葛瑾提起过吕布的武艺如何,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得见,此时开口间不由的就带起了一丝挑衅之意。

“这等之事某也算上一个,如此正好,我等三人正可作个比赛,看看谁射杀的人数多,便算谁赢,如何?”这一次开口的,却不是吕布,而是两人身后追着赶来的夏侯渊,吕布与黄忠只顾着说话,两人坐下马匹的速度顿时慢了不少,正好被夏侯渊追赶至身边,同样满是挑衅的出言说道。

“哈哈哈……某自出战以来,从未怕过什么,输的人罚酒一坛。”不管两人的箭艺如何,两人这一番作为,却是深得吕布之心,平日里与诸葛瑾等人呆在一处,他自然是烦闷不已,此时有着人陪他玩乐,吕布自然不会拒绝,笑声滚滚的自其口中散了开来。

三人并马而行,前进了约两百步后,霍然止住,望着城头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丝笑容,三人对视一眼,不由的自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哈哈大笑间,同时自马匹上取出一张硬弓。

“哈哈哈……”城头上,看着三人动作的袁术军突然间爆笑起来,三百步的距离,竟然有人欲要从三百步的距离处射箭,而且还是在城下向着城上射箭,一众人再也忍不住轰然大笑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士卒的样子?

不止是他们,袁术嘴角上,也是一抹嘲弄之色挂起。

“既然是比试,这第一箭我等便一同进行吧?”三人对于城头上爆fā

出来的笑声丝毫没放在心上,就如同陈胜当年那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三人却是直接将城头上的众人无视了,淡然的扫了身边两人一眼,黄忠嘴角处扯出一道弯弧,眼神之中,那一抹忍不住爆射而出的战意,顿时将三人周围的空气都灼得炙热起来,口中不由的出声询问道。

“自然。”

“当然。”

吕布、夏侯渊二人,同样是不甘示弱,对于自己的一手本事,他们心中可是自信不已。

黄忠没有再说什么,转而自箭囊中拈出一支箭矢搭在弓箭上,神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浑身一颤之后,一股滔天的气势汹涌的集中到了箭矢处:“且看我射那袁术左边第三人眼睛……”

第二百六二章:三人争锋,箭技无双(下)

取弓,搭箭,瞄准,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一切的动作便已完成,黄忠的眼光定定的沿着箭尖儿向前,几近凝滞,一系列干脆的动作看的吕布、夏侯渊眼神闪烁,浓浓的战意自心中涌动.

城头上,一众人并没有因为黄忠已经摆好的射箭的姿态而感到惧怕,众人之中传出的,却是一阵更大的嘲弄之声。

三百步?真是可笑,当自己是神人啊?

城头上,没有一个人将黄忠的弓箭放在眼中,要知dào

,三百步之外,别说是弓箭了,即便是城头上的强弩,也不过是四百步的射程,真zhèng

有着杀精准伤力的,也只是在二百五十步左右。

对于外界的一切声音,在黄忠搭上箭之后,便已自他的耳中消失掉了,即便是城头上的人,在他凝视的目光之下,除了那袁术左边第三人的样貌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之外,好似其余的一切都已消失。

黄忠浑身的气势越来越盛了起来,吕布坐下的赤兔还好上一些,只是略微的顿了一下,随即一股丝毫不弱于黄忠的气势自吕布身上升腾而起,将黄忠气势涌动带来的压力挡在外面,而夏侯渊就显得有些狼狈了些,他坐下的马匹只是自军中挑选而出的良驹,比起赤兔来说就差上不少,鼻间打着响声,四蹄焦躁的自原地打着转儿,过了片刻才安静了下来。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只见黄忠手中的箭矢向着对面疾驰而去,所过之处,一道几位浅淡的痕迹停留在空中片刻,才渐渐消散了去,却是箭矢速度太快,留下的划痕。

箭翎伸展,如同两架机翼,借着急速而起的气流飘飞的更急了,箭矢肯快便越过护城河,直直的向着城头冲了过去。直到此时,城头上的众人笑声顿时止歇了,谁都知dào

,这箭矢飞到此时,已经足足越过了二百步!

“砰……”城头上,一个身影轰然一声坠倒在地。

城头,一众人轰的一声乱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人能自三百步距离将箭矢射到城头,一股巨大的阴影顿时埋在众人心头,原本还算安静的士卒顿时轰乱了起来。

“哈哈哈,没事,我没事……”城下,吕布二人虽然没有看清楚箭矢射中的地方,倒下的那道身影却实实在在的见到了,彼此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发xiàn

了浓烈的战意,正要出声冲黄忠道喜,却乍然听见城头上一声狂乱的笑声传了过来,眼神不由的愕然顿住。

此却是箭矢去尽,根本不足以取人性命。

城头,在箭矢冲上城头的那一瞬间,袁术便被手下亲卫拱卫在中间,此时见到中箭之人完好,心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几乎上被震慑的停止了。

这个时代的弓箭,最远的射程也基本上就是三百步的距离,黄忠虽然武艺不凡,却也不能超出这一范畴,其实别说是他,即便是他身旁的吕布、夏侯渊二人,所能达到的,也不过是他这般。

三国时期,真zhèng

擅射之人屈指可数,而此时的三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距离却是有些远了,忠既与主公提起,自然不可无功而返,二位且稍待,忠再向前百步。”一箭射出,黄忠便紧紧的盯着城头的动静,是以在第一时间便已知晓了城头上的情况,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对着两人说道。

听其言语,竟是丝毫没有将三人之前的赌约放在心上,反而为不能建功而忧心起来。

“驾……”黄忠说完,也不去管二人状况,一驱马匹,顿时又动了起来。

“可恶。”袁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汝墙上,他虽然也在注意着城头上士卒的士气,其目光却一直没有自城下的三人身上离开过,黄忠一动,他便已经发xiàn

,心头上不由得愤nù

交加:“李丰,去将城中的强弩手调来五十人,朕要将此獠射杀在此。”

袁术的咆哮之声,吓的李丰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慌忙去调兵去了。

“我袁术也是此等小儿可欺的?此番若是不将他留下,我誓不罢休。”这一次,袁术是真的跳脚了,他何曾被人这样的欺辱过?虽然说对阵斗将他手下这些人是不如对方的,却不代表着他可以容忍被人堵上城门肆意放肆。

很快的,黄忠已近又驰进了一百五十步,而城头上,李丰也将强弩手调了过来,弩箭上弦,直直的对着城下的黄忠,只待袁术命令一下,便可百弩齐发。

寿春城中,强弩手也只有八百余人,再加上四面防守,必须要分散开来,北门作为诸侯主攻之处,袁术于此处便多留下了些,即便是如此,北门处也只有四百五十架强弩。李丰急急的去调人过来,却是嫌袁术叫的少了,便自作主张的又增加了五十人,凑足了百人这才赶了过来。

“看见了没有,就是城下那人,你们给我将强弩调整好方向,待会儿朕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对着李丰露出一个满yì

的笑容后,袁术冲着强弩手中的一个小校出声叫道。

“是,陛下。”小校应下,便开始布置了起来。

强弩的射程比起弓箭要远上不少,黄忠再次向前行了一百五十余步后,此时他距离城墙处,也只有一百五十步而已,对于常年驾驭强弩的一众人来说,瞄准起来自然不是问题。

而此时,原本被黄忠落在身后的吕布、夏侯渊二人也将将赶了上来。

“我当汉升为友,怎知你如此小觑于我”刚一停稳,吕布张口便对着黄忠恼怒的说道。

“不过是一些箭雨罢了,我等征战沙场,见识的何曾少过,偏又此时怕了不曾?”夏侯渊口中,亦是带着浓浓的不满,语气冲冲的对着黄忠开口道。

“哈哈,此却是忠的不是了,城头上必然有着强弩,二位还需小心了。”对于两人的抱怨,黄忠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反而开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汝也看某箭技。”吕布手臂轻动,再停下来时,一柄长弓已经稳稳拿在手中,黄忠、夏侯渊二人甚至都不怎么清楚的看见他是怎样将弓箭拿到手中的。

“如此盛事,怎可少了某?”这一次,夏侯渊也没有丝毫的谦让,手臂一动,将后背上的弓箭拿在手中,一支箭矢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弓箭之上。

黄忠又一次的发xiàn

,此时他身边的两人,似乎,箭技都还不错?

“好,一起来,袁术是我的,谁也别与我强抢。”吕布二人,彻底的将黄忠心中的战意激发了出来,带着一抹炙热,声势惊人的再次拉开了手中的长弓,与第一次时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黄忠,比起之前时却是多出了这浓浓的战意,浑身的气势越发的恐怖了起来。

之前之时,黄忠虽然与三人定了口头的赌约,却没有引得他多少的关注,而那时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不过是那些多年征伐下沉淀在他身体里的,与此时这种就连骨子里都散发着战意的情况相比,自然是差了不止一点。

“轰……”吕布的箭,带着无尽的霸道,急速如同一颗流星,狠狠的轰向城头,声响之间,一声略带清脆的声音夹杂而起,叮的一声后,一直箭矢如同追星赶月一样,追着吕布的箭矢直直追去,转眼看时,却是夏侯渊手中的箭矢,松手间也是飞了出去。

箭未至,狂暴的气势已经直冲城头,本来站在汝墙边上的袁术顿时被惊得呆住了,就连要对强弩手的下令也忘却了。

“小心……”

“陛下小心……”

接连的爆喝声不停的于袁术耳边炸响,袁术再回过神来时,箭矢眨眼间便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袁术顿时惊得呆在了那里:“主公……”

一声急急的爆喝声响彻城头,随即便见凌空中一脚递出,将袁术踹了开去。

“砰……”袁术一声惊叫后,肥大的身体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只是这一箭,袁术是多了过去,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见那箭矢去势不停,一下子就将袁术身边的一个亲卫射穿,透体而出的箭矢噌的一声又钻入到另外一个人心口处,箭翎直没而入,带着士卒的的身体直直飞起,良久才轰的一声坠落在地面上。

而同时,夏侯渊射出的那一支箭矢也是丝毫不停留,直接将两个士卒串在了一起,口中鲜血直涌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城头上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一众亲卫慌忙跑上去,将袁术搀着扶了起来,而一旁处,张勋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掩在士卒身后。

袁术顿时暴怒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袁术就要去跟阎王下棋了,随即便又想到那飞出来的一脚,心头间怒气不由得烧的更甚,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是将箭矢挡下来,却要如此让他袁术颜面扫地?袁术此时,心理不由的扭曲了起来:“放箭,放箭,用强弩给朕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第二百六三章:战事僵峙,如此练兵

晴朗的天空中,在袁术的一声吼叫之后,仿佛是堆积起了一层乌云,强弩射出的箭枝,对着城下的吕布三人爆射而出,粗大的箭枝丝毫没有显露出笨重,箭枝尖儿处,精铁锻造的箭头儿闪烁着寒芒,百多支箭矢,瞬间覆盖到三人头上.

“来得好……”三道声音相继响起,只见马匹上的三人也不见有多少的动作,一晃眼间,手中的弓箭已没有了踪迹,取而代之的乃是刀、枪、戟。

叮叮叮……

刀芒、枪身、戟影,远远望去,三人三骑周身,三种兵器舞动间,各自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不绝的叮叮作响之声自其中响亮传出,三人身旁地面上,很快便落下了一圈的箭矢。

“哈哈哈,痛快。”吕布大笑的声音一瞬间传遍了战场之上,伴随着笑声落下,吕布周身的气势轰然间释fàng

了出来,将其身为顶级武者的威势展露无疑。

黄忠、夏侯渊二人也不甘示弱,两股冲天的气势随之而起。

“给我调两千长弓来,去,快去……”城下发生的情况,城头上的袁术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为三人的气势所慑,心中的怒意却是涌动的更加厉害,口中顿时疾呼出声。

三人也不是傻子,就这么干站着给城头当箭靶,趁着城头调兵时,三人抽空对着城头又是一箭,而后迅速的开始向后撤去。

而这一次,有了之前的经验,射向袁术的那一支箭矢尚未等到及身,便被身边的亲卫几人合力,给拦了下来,其余两支则纷纷命中城头上的守卒,这一次,倒下的仍旧是四人。

一弓两矢,竟然是一弓两矢。

很快,城头上的强弩手再次将强弩填充完毕,而后,一队队的士卒涌动起来,快速的集中到了袁术跟前儿,箭矢直指城下。

“放!”一声爆喝自城头上响起,而后只见满天的箭雨对着吕布三人处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三人所立之处尽皆覆盖。

三人的动作很快,城头上的箭矢射下来之时,三人已经跑出半百之遥,二百步的距离,足够为他们当掉绝大部分的箭矢了。

果然,这一次,将三人覆盖起来的箭雨基本上仍旧是那百多张强弩,仍旧是被三人堪堪挡了下来,任凭城头上袁术如何的叫嚣,终究是没能留下三人。

后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一众诸侯脸上,纷纷露出了高兴之色,尤其是曹操、诸葛瑾二人,无论如何,手下**出风头,还是给他们涨脸的,对于此,刘备、刘表二人相视一眼,嘴角处却是止不住的苦涩。

身为正宗的汉室宗亲,手底下之人却没有一个有这样本事的,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尤其是刘表,他为人本没有多少野心,只是被孙坚、袁术二人逼得急了,这才跳了出来趟这趟浑水,不然,此时他还在襄阳城府中安然坐着呢!

可惜,身处乱世,哪有安稳之说。

众人中,除去典韦、关羽等有数的几人,诸葛瑾的武艺也算是很高的了,再加上其在触碰到战天戟最后一式的屏障之后,武者的直觉更是敏锐了不少,对于场中三人的表现,诸葛瑾却是看的分明,三人中论武艺当属吕布为最,要知dào

,此时的黄忠年已过四旬,当年的巅峰状态早已不在,即便是如此,比起吕布来说也只是差了一丝,比夏侯渊却是高出不少。

“孟德,今日看来,袁术不会出来应战了,我们还是先鸣金收兵吧。”看了一眼曹操,诸葛瑾随即便又将心神放到了场中的三人身上,此时,城头上第三拨的箭雨正倾泻而下。

曹操听了,征询了一番诸侯的意见,随即便下令鸣金。

战事,在这般拖拖拉拉的对阵中僵持了起来,转眼月余已过。

“主公,这阎象到是果真不凡,凭着一人之力竟将诸侯挡在城外,想要取寿春,必先除去阎象。”又一次进攻不利之后,诸侯很快便各自散去,连日的攻城,已经将大多数的意志磨砺的疲乏,曹操回至营帐,郭嘉待其坐下,挥手让人递上一杯茶水,这才缓缓出声道。

“奉孝,你也知dào

,如今寿春城虽然没有为我等打下,却也已千疮百孔,那阎象在有智,还能抵挡下多久?”曹操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如今天气虽然已经不再炎热了,这连日不止的战争仍旧让他满口干涩,缓了一口气后又道:“以奉孝看来,寿春城攻下之后,我们是否可以得到那传国玉玺?”

曹操心中,对于传国玉玺看的还是比较重的,这一世的他犹豫诸葛瑾强势崛起,将本应该属于他的中原之地据为己有,曹操的势力发展的很是缓慢,虽然有着天子在手,一者没有传国玉玺,二者没有强dà

的实力,“挟天子而令诸侯”几乎成了空,成了曹操心中不愿揭开的痛。

“主公可安心,月余攻城,诸侯间皆有伤亡消耗,除去诸葛瑾、孙坚、刘表三人外,刘备、吕布二人因为后援不足,如今已近成残军,于主公并无大碍。”郭嘉心中,对于这些事情早已分析了不只一次,曹操问起,很快地便接口回答起来。

“嘉以为,诸葛瑾三路中,刘表不足为惧,其人手下没有将才,主公可遣一人去往宛城,游说张济出兵表示一下,刘表自然投鼠忌器。至于那孙坚,其人胆略过人,今次又将玉玺放出,使诸侯乱,可见其人之心也是不小,不过其却也不足惧,有着刘表牵扯,孙坚定然不会多树敌人,如今玉玺已成明物,他自然不会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说完这些,郭嘉口中不由顿了一顿,思量了一番才又出言道:“至于这诸葛瑾,嘉却有些看不透,这月余的战争,以嘉观之,其人好似并不着急攻下一样,反而更像是借着袁术这十万守城军在练兵一样,主公若是欲要快速取下寿春,却还是需yào

与其商谈一番……”

曹操听完,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郭嘉虽然没有明确说怎样怎样,曹操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究竟需yào

如何商议,便是他开始头疼之事了……

天生郭奉孝,果然不错。其所言不差,诸葛瑾还就是在借着城中的十万守军在磨砺手下。自去年初开始,青州相继经lì

了徐、兖、豫、冀、扬五州之地的战事,虽然有些地方的战事很小,却也是很惊人了。

诸葛瑾手下,除去原来青州训liàn

出来的精锐,其他多是俘虏或是招揽的士卒,战斗力十分低下,对于一直强调训liàn

精兵的诸葛瑾来说,也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情,只是他缺少时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给他多少的时间来重新训liàn

这些新进加入的士卒。

如今扬州基本已定,长江之上诸葛瑾与孙坚可谓是各的一半,今后长江之上的战争最为主要的就要靠水军了,对于此,诸葛瑾已经传书荀攸,让其着手准bèi

此事,这样下来,兖、豫二州的士卒就成了当下最大的难题。

有着后方戏忠源源不断的支撑,诸葛瑾根本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也是由此,诸葛瑾偶然间想到,寿春城中有着十万守军,不是正好可成为一个恰好的磨刀石吗。

很快,再轮到他带兵攻城之际,每每他便将新近收拢来的士卒派到最前方,经受着血与火的洗礼,这些士卒以着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战争在继xù

,伤亡在增加,却反而变得越来越精锐起来,浑身之上汹涌的气势涌动着,至今日,诸葛瑾已经在悄然之间成功练就了一支三万人的精锐士卒,而代价,也是相当大的,几乎有着两万的士卒永久的倒在了寿春城下。

“主公,曹操来访。”帐中,诸葛瑾正思考在是否还要继xù

这样训liàn

的时候,周泰急急的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呼……”诸葛瑾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可惜的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泰不懂,只是拿眼睛看着诸葛瑾,等着他来拿主意见或是不见。

“走,我亲自去迎他。”诸葛瑾起身,将身前案几上的书卷摆放好,当先迈步走了出去。

“孟德亲来,蓬荜生辉啊!”诸葛瑾刚迈出营帐,便见远处曹操正在士卒的接引之下走了过来,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子瑜,却来打趣我不是?”曹操也是笑了,其实说真的,若非是生逢乱世,两人还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的,两人的性子、一些见解都十分相近,对于曹操这个土生土长的时代人物,诸葛瑾心中还满是敬畏的。

“走走走,帐中说话。”诸葛瑾上前几步,伸手就将曹操拉住,脸上笑意不减的冲其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帐中,周泰留下诸葛禄守卫营帐,自己带着曹操带来的典韦自去招待去了。

曹操随着诸葛瑾进入帐中,两人也不分主客,面对面坐了下来,曹操来意,诸葛瑾自然猜出不少,两人定定的看着对方,良久才见曹操长出了一口气,神色之上写满了郑重,凝气吐声道:“我此来之意,子瑜想必已经知晓了……”

第二百六四章:最后一战,寿春城破

日子不曾停歇,一步步迈进十二月,转眼距离着年关已只剩下二十来天的样子,淮河以南的寿春此时也变得异常干冷,城头上,斑驳的血迹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而此时城中,昔日的繁华如黄昏夕日,凌乱衰败的街道无声控诉着,偶尔刮过的寒风,带着呜呜的凄厉,将这种静默带出好远,好远.

一个残破的茅屋中,一名年过四旬的老妪愣愣的躺着,望着的茅屋顶上空荡荡的,其身旁,一个年约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哆嗦着身子靠着床沿,一身单薄的衣衫根本阻挡不住肆意吹进来的寒气,许是冻得久了,小脸儿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惨白,眼眸子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动,残有的,只是那一抹浓浓的惊惧,还有那麻木的无神。

“咚……咚……咚……”

忽然,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响亮传来,女孩儿似是受了惊吓,本就哆嗦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浑身战栗不止,而床榻上躺着的老妪对于此仿若是丝毫不觉,眼珠子定定的丝毫不动,一汪死气自眼睛深处缓缓升腾,片刻之后,女孩儿似乎是平定了下来,只是在那每一次的鼓节响起时,那瘦小的身子总是不经意的颤动一下。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战鼓声并没有很快停歇,接连敲击了一刻钟之后,若有若无的喊杀声缓缓渗透到城中,鼓声忽然大噪,敲击的更加厉害了。

此时距离曹操、诸葛瑾二人会面已过去五日,两人心中虽然不可能完全的开诚布公,却也基本上达成了共识,诸葛瑾将玉玺让出,曹操将他沿路攻占下的地方转交诸葛瑾,而且,还答yīng

下诸葛瑾一个条件:无论何时何事,放献帝一命。

得偿心愿的曹操满yì

而回,而诸葛瑾也顺利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如此又几日佯攻之后,两家却是不约而同的开始准bèi

着发起最终的进攻,而今日,便是此时。

“刀盾兵上前……”

“起井阑、云梯跟上……”

“冲车,跑起来,跑起来……”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着,诸葛瑾、曹操二人立在一处,对于跟随前来的其他几人,两人理也未理,专心的看着对面的战争,至于命令,早有将领、小校、什长等各自下达着。

“孟德,这一次我们可是要损失大了。”看着之前好容易训liàn

起来的精锐士卒一一倒在城墙下,诸葛瑾只觉得心如刀割,要知dào

,这些可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思才堪堪训liàn

起来的。

“年关将近,士卒归心已起,此战已不能在多拖沓,不然我等之前所为,则全部尽废矣。”曹操看着其实也很心疼,没有谁会嫌自己的士卒多,更何况他不如诸葛瑾一样,有着后方不断的供给补充,他这次出征带来的士卒,已经有着一半的人永远的留在了豫州之上,只是每每想到寿春城中的传国玉玺,他便觉得一切皆已值得了。

单凭此,曹操,便无愧于其枭雄之称。

“唉……”说起年关,诸葛瑾不由的长叹了一声,曹操这一句,顿时将他心底深处对家中诸人的思念狠狠给勾了出来。

“也不知家中诸人到底怎样了?”每每想起,家中又添了几个儿女,诸葛瑾心头总是暖洋洋的,虽然家中来信上并没有说的详细,却是将平安的消息给带了过来。

“无论是因何而起的战争,最苦的,还是百姓与这些士卒啊!”收回心神,诸葛瑾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城墙,此时已近有着士卒攀爬上了城头,同样是为了生存,残酷的血战拼杀着,良久,诸葛瑾却是有感而叹道。

曹操听了,却是不语,仿佛是才刚认识诸葛瑾一样,眼神中带着些莫名,定定的看着其,良久后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子瑜还有着这样的一面,操不如也!”

说着,曹操眉头挑动几下,眼中忽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彩,眺望着远处的战场,意气风发的接着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功万里外,岂甘伈伈伣伣(xǐnxǐnxiànxiàn),老死牖(you)下?吾虽不才,愿效卫霍,驰纵边疆,使百姓安,天下定。”

“好。”即便是诸葛瑾,也不由得为曹操的气度所折服,此时的曹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昂扬的斗志,让人见了不由精神一震。

“孟德之志实乃我辈楷模,匈奴、鲜卑等蛮夷亡我之心不死,我大汉王朝积弱久矣,边疆之地不曾有一日安宁,某此生,定然要以孟德之志为榜样,终此生为这天下百姓谋福祉。”仿佛是为了得到曹操的认可一样,诸葛瑾丝毫不吝自己对曹操的敬重,大声叫喊道。

“哈哈哈……得子瑜为友,操此生无憾矣。”诸葛瑾的话顿时将曹操本就高涨的情绪给推到更高处,曹操顿时大笑出声。

“杀……”一声声震天的喊杀声不停的回荡在天空之下,战争,在士卒开始攀爬到城墙上之后,便进入到了炽热的白刃战中,没有怜悯,没有闪躲,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碰撞。

“杀……”此时,觉察到曹操、诸葛瑾二人的异样,刘备等几人本来正轻松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令旗挥动间,零落的战鼓声蓦然一变,爆fā

出强烈的战意,连带着正冲着城头进攻的士卒士气大振,叫喊着拼杀了起来。

诸葛瑾、曹操二人见此,不由的相视一眼,嘴角处牵扯出一丝笑意:“终于发觉了吗?”

可惜,已经有些晚了。

“杀……”城头上,曹操军中带着攻城的正是夏侯渊、乐进二将,诸葛瑾这边亲自攻上城头的乃是关羽、黄忠二将,冲上城头之后,四人如同四道锋利的刀子,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城头上的袁术军冲杀成了几段儿。

北门,作为袁术军重点防守的城门,就这么的陷入到了绝境。

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喷涌而出的鲜血,再一次染红了城头,无止无境般汹涌而出。

“杀……”无论是袁术军的士卒,还是曹操、诸葛瑾手下的士卒,此时双方早已杀的红了眼,没有惧意,麻木而疯狂的砍杀着,至于是为了什么而这样,他们早已忘却了。

城头上,张勋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四将,只觉得心中发寒,提不起一丝的勇气上前阻挡,看着城头四处乱战的场景,他心中便知dào

,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去宫中告sù

主公,南城无人进攻,让他马上自南城逃出,再晚,就来不及了。”张勋口中,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接连不断的战争,将城中十余万的士卒给消磨的去了一半,靠着这些人想要守下寿春,已经没有一丝希望了,此时的他能够想到的,便是竭尽全力的阻止敌军行进,至于能够抵挡多久,他心中没有一点的把握。

“你去,这里让我来顶着,保护好主公。”纪灵一把甩开张勋,二人之间曾经有着不小的隔膜,正是这场战争,让得两人变得相互扶持起来,两人都十分清楚,此时留下意味着什么,不自觉的,都将生存的希望让给了对方。

“将军……”张勋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看着城头上岌岌可危的战事,再认真的盯了一眼纪灵,一咬牙转身走了。

“杀……”没有了后顾之忧,纪灵忽然间仿佛超越了此时的自己,只觉得浑身气力无限,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他没有去寻四将拼杀,以一敌四,别说是他,只怕就是吕布,也不敢与四人一道争锋,纪灵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在战场上肆意的破坏着,哪里战事紧急,他便奔去哪里救援,没成想,亡命的奔杀之下,竟然让他将城头上的局势短暂的稳定了下来。

“咚……”就在此时,城头上一阵的晃动,接着便是一声震天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却原来,没有了城头上士卒的阻碍,颜良已经指挥着冲车成功的将北城的城门撞了开来。

战争直到此时,已经基本上没有多少的悬念了,而直到此时,也不曾见到袁术前来一探究竟。

却说张勋下了城头,顾不得浑身的血迹,直直的奔着皇宫跑了过去,宫门前,侍卫正要出声阻拦,张勋已经跑着进到里面去了。

“陛下,陛下在哪个行宫?”胡乱的跑了一阵,张勋忽然间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dào

袁术身在何处,伸手将不远处的一个宫女拽住,大声叫喝问道。

“啊……不,不知dào

,别杀我,别杀我……”只是,看着面前这个血人,宫女早已骇破了胆,神经质的叫喊了一声之后,满口不住的求饶起来。

“砰……”见根本问不出些什么,张勋焦急的一把将她扔到地上,再一次盲目的寻找了起来。

“啊~啊~喔……”忽然,张勋正走间,只听见一阵高昂的呻吟声传了过来,其间夹杂着男人的喘息之声,正奔跑着找寻袁术的张勋脸色霍然变得铁青了起来。

“骚蹄子,吼……”一声低沉的吼叫声蓦然响起,接着便是一声砰的坠地声,继而一切归于了沉寂……

第二百六五章:袁术败亡,豫州事了

公元194年十二月十二日,寿春城破,袁术于宫中杀妻自焚,仲家国灭.

十二月十五日,曹操于袁术行宫中得传国玉玺,与诸葛瑾大将关羽一道,沿路将其占领之地交予诸葛瑾,悄然撤tuì

。十六日,刘备、吕布二人将袁术军俘虏一半索去,相携而返回汝南。再一日后,受孙坚、诸葛瑾联手排挤,刘表领兵退出汝南,临去时,将沿途上的百姓强迁而走,寿春西百里之内,竟成了无人区。

十二月十九日,孙坚、诸葛瑾两家结为盟友,以鄱阳湖为界限,以西彭泽、柴桑为孙坚所拥,以东湖口、鄱阳诸葛瑾所有,孙家让出庐江、安丰两郡,诸葛瑾让出寿春城所得除张勋外袁术全部俘虏,并孙坚军三月粮草,孙坚领兵撤出。

“哈哈哈,主公,我军此次可谓是最大的赢家了。”寿春城中,战争结束后,诸葛瑾便一直在忙碌着后续的事情,无论是与诸侯间的讨价还价,还是与孙坚军的结盟,都需yào

他亲自出面来解决,在将孙坚军送走之后,诸葛瑾才总算是将这一个烂摊子简单的梳理了一遍,余下的,便只剩下慢慢修养恢复了。

“公台,此事无有输赢,袁术称帝,与其最相近的刘表与我们得其地,然一路战至今,损兵则将不说,收拢的那些降卒虽多,然其等战力低下,却也限制了我军,寿春城一役,降卒六万,却为吕布、刘备、孙坚三家所得,我所得不过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寿春,若要恢复往日繁荣,势必会大大牵制我军精力,此战后,诸侯间不过是各取所得罢了。”诸葛瑾脸上虽然笑意不减,心中却并没有盲目自大,他心中很清楚,得袁术之地,短时间内确实将他困在豫州了,很明显,一众诸侯也是看的明白,这才在临去之时,将豫州境内能够收刮的东西全部劫掠了一番,这一点上,刘表做的尤为明显。

这一些东西其实陈宫也能看出来,只是古人对于土地看的极为重yào

,而不是像诸葛瑾一样将人口看的更为重yào

,遭受诸葛瑾劝止,陈宫倒也没有多少尴尬,嘴角处仍旧止不住的带着笑意:“主公所言甚是,如今战事已毕,对于新得豫州,主公可有打算?”

其实不只是陈宫,一路跟随而来的程昱对于占下豫州也很是高兴,听到陈宫之言后连连点头,口中附和着道:“豫州新得,人心未附,况汝南之地为刘表、吕布所得,还需多加防备,主公虽与孙坚结盟,然昱观之,这孙坚也是一虎狼之辈,主公强则联盟存,主公衰则联盟散。”

对于此,诸葛瑾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听完后不由的笑了出声:“豫州乃是四战之地,不必青、徐二州,我欲留则注与仲德两人在此,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程昱、沮授对视一眼,同时出声应下:“敢不从焉。”

“哈哈哈,好,喝酒,喝酒。”诸葛瑾顿时更加高兴了起来,有着两人坐镇,豫州暂时却是可安了,如此,他便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袁绍了。

北方不必南方,此时黄河之上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层,呼啸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如此气候之下,别说是两军交战,就连普通的行军都成了一个问题,进入十一月后,袁绍就不得不停下了闹腾,后贾诩带着六万大军赶至,更是将黄河一线防守的如同铁桶,短时间里是不可能战起了。

“主公,此次曹操已得玉玺,天子诏令乃名正言顺,日后却是不得不防了。”众人喝的正尽兴,不料一个声音忽然于屋中响起,众人看去,却是新近投奔不久的张范。

屋中,听完张范之言,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程昱、沮授几人眼中忽地一道精芒闪过,显然对于张范却是起了兴趣。身为一流的谋士,这个简单的问题他们当然不会忽略过去,他们不说,便是想看看诸葛瑾新近招揽过来的人才干如何?要知dào

,这段时间中,任峻、张范、何夔、、杜畿、胡综、雷薄、陈兰,以及被诸葛瑾惊走,后又回转过来的吕蒙,再加上如今仍旧被关押着的张勋、阎象二人,可谓是将豫州人才捞了个干净。

“无妨,玉玺乃一死物,天子在彼,我等已为其掣肘,至于玉玺有无,并无多少关碍,公仪不需担忧。”张范之言,诸葛瑾心中并无波澜,他来自后世,对于玉玺、天子等称呼并无多少的敬重,对他而言,最为主要的便是一个名义,只要是大义在己,便是天子又如何?

“吕布据有并、司二州,如今又得汝南大半,其地势太过狭长,必然不可久守,届时我军是战还是按兵不动,还需主公提点一二。”起身对着诸葛瑾劝了一杯酒水后,沮授脸上,倏然带上了一抹从来不曾表露过的谄媚,让屋中众人不由得翻起了白眼。

诸葛瑾见此,也是被逗得笑了起来,他这个少时所拜之师,到如今却有着向老小孩儿发展的迹象,一到酒席之上,便仿若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日里的稳重不知被他抛到了哪里:“临机应变吧,不过我以为基本上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即便是吕布不愿再守,只怕他也会用汝南与刘表做场交yì

,我们只怕是不会有这机会的。”

诸葛瑾说完,一众人满是赞同之意。

一场酒席众人尽欢,至深夜逐一散去。

三日后,诸葛瑾将寿春城中所需处理的事情一一做完,又与程昱、沮授两人交接完毕,留关羽、黄忠、徐晃、雷薄、陈兰等将在豫州,又将任峻、张范、何夔三人留下,只带高顺、杜畿、胡综三人,并万余精锐向北而去,至下蔡时,又分作两路,高顺等人去往东郡,诸葛瑾则只带了周泰并身边三千亲卫,折而向东北,望着琅琊匆匆行去。

琅琊城中,十一月一过,诸葛家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如今的诸葛家不比往日,随着诸葛瑾的地位一步步上升,诸葛瑾的手下也逐渐的增多着,自今年开始,一年一次的家中聚会已经自诸葛家分离了出来,成为了一个单独的宴席。

此时,诸葛家早已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府院大门敞开着,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匆匆的忙碌着。

“姐姐,夫君快要回来了吧?如今已经年关,也不知夫君是否瘦了?”后院中,邹蓉有些懒散的躺在一张躺椅上面,也许是月子做得好,原本纤细的身形此时已变得丰腴起来,她本就是一个绝世佳人儿,生养了孩子之后,浑身上下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显得更加动人起来。

“是啊,转眼夫君已出门年余了,妹妹如今却是比以前更加明丽了,想必夫君见了,会更加欣喜了。”难得的清闲了下来,丁婉便留在家中陪着儿子,看着远处在丫鬟扶着下踉跄着走着的儿子,眼中满是柔意。

“姐姐取笑了。”这一世的邹蓉,除去被卖身到何进府中之事,便再无经受过磨难,清秀的脸上带着羞捻,对于丁婉的调笑,脸皮儿薄的她怎么能把持的住。

“呵呵……”邹蓉的性子温和,丁婉也很喜欢跟她处在一处,见她这样不由的娇笑出声。

“叮……”忽然间,一声清脆的琴弦拨动声传了过来,两人不由的转眼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亭子中,蔡琰正将焦尾琴摆放好,刚才那一下,却是她正在试音。

“嘻嘻,琰儿妹妹又要弹琴了呢。”邹蓉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经年呆在家中,除了与诸女聊聊天外,她最喜欢的便是弹琴了,当年身陷何进府中,她便被人逼着学过一段时间,这些年来,她的琴技也是增长了不少,而蔡琰,正好是一弹琴大家,平日里两人便没少交流过,此时见了不由的心生喜悦,就连刚才的羞涩都冲淡不少。

其实,这也是诸葛瑾一直对诸女灌输的思想起了作用,要知dào

,蔡琰身为正妻,即便是年岁要小上一些,类似邹蓉这类妾室也是要以姐姐相称的,而诸葛家,却偏偏不似这样,纵观整个汉朝,也只有他家可以这样称呼了。

“走吧,我们也过去听听。”丁婉缓缓自躺椅上起身,一边身形款款向着亭中走去,一边转过头,冲着远处的丫鬟高声喊道:“香儿,带着恪儿过来了。”

“知dào

啦夫人。”香儿丫鬟弯着小蛮腰,小心的扶着小诸葛恪,忙不迭的扬起臻首,对着丁婉的方向答yīng

了一声,抬头间,只见秀气的小脸儿上,红扑扑的煞是好kàn



很快地,院子中就响起了脆亮的琴声,悠扬婉转,时而轻柔,时而急促,如同两个轻声低喃的情人,委婉交缠。

蔡琰的琴声仿佛是战场上那隆隆的战鼓声一样,随着琴音婉转,过来亭子中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众女皆是沉静的听着,沉醉其中,就连几个孩童,也好似听得懂了,眯着眼睛安静的呆着,小诸葛恪也仿佛是怕惊扰了蔡琰,嘴巴紧闭着,双眼直愣愣的盯着焦尾琴,眼珠子打着转儿,一双小手不安分的胡乱晃动……

第二百六六章:兄弟相论,天纵之姿

时过境迁,如今的琅琊诸葛家中,再也不是之前那般颓败了,家中除了诸葛玄、诸葛珪、章氏三个长辈外,小一辈儿的人已经成长了起来,诸葛瑾更是贵为琅琊侯、青州牧、当朝驸马,二弟诸葛亮也已长大成人,三弟诸葛均已开始进入书院读书.

三代之中,自张宁再诞下一女之后,甄脱、樊娟、邹蓉、董青四女先后生下一子,何婉、糜贞、杜秀娘三女先后生下一女,再加上之前的一男两女,诸葛瑾已经有了十一个孩子,三代兴旺,却是喜得章氏眉目带笑,就连一直不大好的身子骨,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年底二十三的时候,诸葛瑾一行人匆匆赶回了琅琊城中。

“儿子拜见父亲、母亲。”刚一入城,诸葛瑾回来的消息便风一样的传回家中,诸葛瑾让人前去安顿,便最先去拜见父母。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我儿瘦了,呜……”章氏一路小跑着走到诸葛瑾面前,有些粗糙的手在他身上摩挲着,声音中满是惊喜,说着说着,却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一别便是年余,让章氏怎能不想?只是她也知dào

自己儿子如今地位不同了,不可能呆在家中守着,更何况男儿大丈夫,自当是如同自家儿子一样,为国为民,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出言阻止?只是她终究只是一个母亲,经年不见自然想煞了。

“娘,孩儿不孝……”诸葛瑾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搀扶着章氏,有些无措的伸手在章氏脸上擦着泪珠儿,神情中满是不安,歉然。

“好了,儿子回来应该高兴才是,你看你哭哭啼啼的,一路赶着回来,瑾儿肯定也很累了,还是让儿子先去休息一番吧。”却是诸葛珪看不下去了,出声帮儿子解围道。

“瞧我。”诸葛珪说完,章氏顿时醒悟过来,一边抹泪儿,一边满是懊恼的推着诸葛瑾往门外:“去,先去休息吧,明儿了再来看娘。”

“不碍的,娘,不碍的。”诸葛瑾口中不停的说着没事,章氏却不同意,执拗的将诸葛瑾推了出门,让他先去休息,眼带不舍的看着儿子,一分一刻也不想错过。

“父亲、母亲,瑾儿先行告退了。”见章氏立在门口,将门堵了严实,诸葛瑾心中满是感动,看着章氏鬓边花白的华发,心中不由的酸涩异常,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告辞离开。

“夫君,呜呜……”直到诸葛瑾的身影在也不见,章氏强撑着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再也不管什么于理合不合,转过身一把将诸葛珪抱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诸葛瑾自父母院中出来,又去见了大伯诸葛玄,再回返之后一切不回自己的院落,却是直接去了书房,自顾的睡了起来。

这段时间中,他也是真的累了,不间断的战争,诸侯间虚与委蛇,再加上一路上为了早日赶回,马不停蹄的奔驰而回,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身体一直很好的他,也开始觉得疲乏不已。女人多了也是麻烦,更何况如今他子女也是不少,以他此时的状态,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应对,是以简单的给长辈见了礼,诸葛瑾便倒头睡了起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诸葛瑾才总算是醒了过来,最先迎入眼帘的,便是一屋子的妻妾,他回来时的动静不小,众女自然也已知dào

,左等右等的不见人影,着急的众女也安不下心,在书房寻到他后,一众人便安静的守在了这里。

“醒了……”

“夫君醒了……”

“夫君应该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吧?”诸葛瑾还没有回过神,便只觉得一阵轰鸣声在耳边响起,良久才渐渐止住,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丁婉伸手自一个丫鬟手中接过一碗稀粥,轻轻的递到了他面前,口中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轻灵,仿佛是稍微一大些,便会惊倒他一样。

“你们何苦守在这里?都听话,赶紧去休息先?”诸葛瑾伸手将粥接住,轻轻啜了一口,见温热正好,不由的一大口吸溜,将粥喝了个干净,看着面前的诸女出声关切道。

他可是看的分明,几女眼睛皆是通红,很明显是没有休息好,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夜未睡,就在这里等着他醒了,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疼惜不已,好容易才将众女劝了去休息。

“少爷早。”诸葛瑾出了书房,便见诸葛德恭谨的立在门口,心知刚刚屋中发生的事情定然被他见到了,即便是他脸皮够厚,也不由的红了一下。

“德叔,可是父亲找我?”片刻,诸葛瑾收敛心神,对着诸葛德出声询问道。

“是的少爷。”诸葛德忙又行了一礼,他在诸葛家的时间,比起诸葛瑾来说都要大了,深得诸葛玄与诸葛珪的信任,只是他从来没有因为此而高傲过,对于诸葛瑾,他心中更会由衷的敬重,只有他明白,这样一个少年之人,为了这个家究竟付出了多少。

“二少爷也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诸葛瑾的背影,诸葛德犹豫了一番后,却是冷不丁的对着诸葛瑾又加了一句。

诸葛瑾脚步一顿,心中却是大致明白了些什么,旋即却是不停,径直在前走着。

这两年,随着诸葛亮的长大,其过人的天赋也一一的展现在家中诸人眼中,有着妖孽一样的诸葛瑾打前站,再出现一个妖孽一样的诸葛亮,家中诸人却是已经有了抵抗力。这段时间,诸葛瑾也已听说了伯父诸葛玄有意让诸葛亮接替家主之位,是以诸葛德只是一提,他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诸葛德眼神复杂的看着前面的诸葛瑾,久久未语。

在他心中,其实还是很希望诸葛瑾接替下家主之位的,十几年的发展至今,如今的诸葛家,可谓是真zhèng

的富可敌国,他知dào

诸葛瑾的志向不小,若是得诸葛家之助,定然可以省却不少气力,可惜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对于诸葛玄的念头,他虽然不大同意,却是不能开口反对,也轮不到他出言反对。

“父亲,二弟。”诸葛瑾走进屋中,见章氏不在,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却也知dào

父亲定然有话要与他说,这才将章氏支了开。

见到诸葛瑾,诸葛珪脸上的笑意不由的更甚了,到是诸葛亮脸上,以前的那种稚嫩已经给打磨的消逝不少,一副淡淡的模样,仿若已经是一个久历风霜的成年之人,显然,这一年的游学,对于他而言可谓是获益良多,起身对着诸葛瑾拜了一拜后便立在一旁,静候诸葛瑾落座。

“来坐,瑾儿,咱们父子三人可是很久没有在一起谈心了。”诸葛珪感叹一声,谁说生下两个好儿子便是好事了,似他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妖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简直是没有一丝颜面,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心中却是被浓浓的骄傲所充斥着。

“呵呵,父亲即使不问,孩儿也是要说说的。”诸葛瑾忽然间笑了起来,在他心中,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抵得过亲情,若是真要让他在亲情与野心之间挑选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亲情,只是那前提,他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这份亲情。

“亮儿,这一年游学,收获如何?”诸葛瑾坐下,却没有先开口说自己的事情,反而笑着看着一旁脸色淡然的诸葛亮出言询问道。其实说真的,对于诸葛亮的好奇,他丝毫不必父亲诸葛珪少多少,要知dào

,后世之中,诸葛亮可是不知dào

被神话了多少,古往今来,能够被称之为妖孽的,也只有他这二弟一人而已。

“大哥,弟一路游历,所见确实不少,天下乱,百姓苦,世家大族,无论寒富,皆开始走上前台,如今这天下,不过是一群世家所操纵之玩物而已,若是想要为国为民,前路甚艰。”即便是面对着自己的大哥,诸葛亮也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只是他所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在明显不过了。一句话,不但将如今天下的现状道了明白,还委婉的出言对着诸葛瑾劝解了一句。

如今,诸葛亮年才十四,也难为他能够看得这样透彻,诸葛瑾可以确信,即便是家中的父亲与伯父二人,眼光也没有诸葛亮高。对于自己这个二弟,诸葛瑾还真不怎么了解,他不清楚,他心中的抱负与自己的二弟,到底有没有无解的冲突?让他感到担心的也只有一点,是以他看着诸葛亮,很是直接的问了出来:“汉室可兴否?”

诸葛瑾说完,眼睛便直愣愣的盯着诸葛亮,生怕会错过些什么,一眨也不眨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那本来坚定的信念,居然在这一瞬间不易察觉的颤动了下。

屋中,因为着这简短的五个字,忽然间陷入了凝滞之中,沉闷的气氛就算是一旁没怎么看的明白的诸葛珪都感觉到压抑,诸葛亮眼神清澈,丝毫不曾闪躲的看着自己大哥,良久后却是忽然展颜笑了……

第二百六七章:兄弟相论,天纵之姿(下)

年关临近,一大早起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作为琅琊城中最大的一家士族,过年就更要讲究了,与外面的喧嚣不同,屋中的气氛却近乎凝滞了起来.

“大哥却是在考校弟弟吗?”诸葛亮忽然间面露笑容,顿时将屋中沉闷的氛围击打的四散溃落,冲着诸葛瑾粲然的笑了起来。

“呼……”诸葛瑾紧握着的手悄然间松开了不少,刚才却是太过紧张了,此时放下心神,顿时便觉得后背上湿漉漉的,只是在这么一瞬间,衣衫竟然被打湿了。微不可查的甩了甩手,想要将手心中的粘湿甩开去,一颗心渐渐放回了肚中。

“也好,就听听亮儿如今见识如何吧?”身子微微松了下,将重心再次放回到椅背上,诸葛瑾嘴角处牵扯出一抹微笑,眼角悄然瞥了一眼父亲,眼眸顿时盯在了诸葛亮身上。

“如今天下,可谓三分,自诸侯灭掉了袁术之后,中原之地兄长一家独大,周身只余袁绍、吕布、刘备三家,却不可与兄长争锋;关中之地,曹操挟有天子,更兼得如今得回传国玉玺,其势更盛,周身虽有马腾、韩遂、刘焉之徒,然多无能、蛮勇之辈,不足为惧;再说西南之地,那孙坚也可谓是一方人杰,刘表与其相比,实乃是天壤之别,以弟观之,荆州全境落入其手也只是时间问题,诸侯讨袁,若是其能全的长江之地,或可与兄长一争天下,只是如今,长江一半却落入兄长之手,其人所成,便徒然多了无数变数。”听了诸葛瑾之言,诸葛亮脸上的笑意更加多了起来,起身于座位之上,缓缓于屋中踱起了步子。

诸葛珪愣住了,看着面前沉稳的踱着步子的诸葛亮,眼中写满了震惊。此时才年过十四岁的诸葛亮,身高也只有七尺不到,也就是现代社会称呼中的一米六左右,一身长衫翩然其身,将他一身儒雅的气势烘托而出,若不是那俊朗英气的脸庞上仍就显露着稚嫩,谁能看得出此时的他才仅仅只有十四岁?诸葛珪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个儿子,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无奈。

想想也是,一个年才十四的少年儿郎,眼光竟然看得比他还要远,行事沉稳、心思细腻比他还要强,一个年刚二十,可以说是已经位极人臣,反过来看他这个当父亲的,比起两个儿子却差了不止一丝半点,让他能如何?也只有这洗具与杯具交替纠结了。

“哈哈哈……”诸葛珪不出声,诸葛瑾却是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家二弟,果然非是寻常之人,好,好,好,这一番见解,天下间也只怕少有人能够看出,父亲,我诸葛瑾振兴有望矣!”接连三声叫好,显示出诸葛瑾心中的兴奋,更何况诸葛亮话语之中连透露出的那种对他的支持,才是真zhèng

让他高兴到极致的,高兴之下,诸葛瑾也不管自己在父亲面前是否失了礼,当即大笑了出声,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诸葛珪而言的。

“兄长……”诸葛亮毕竟还年少,更兼得他打小就是以着诸葛瑾为目标而努力着的,此时听见自己的言论得到大哥的认同,不由得看着诸葛瑾叫了出声,神情中满是激动。

诸葛瑾没有再言,脸上带着满yì

的笑容看着诸葛亮,轻轻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兄友弟恭,合该诸葛家大兴。”诸葛珪看着两人,忽然间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些年,诸葛珪与诸葛玄二人已经将家族的事情基本上都放下,心神自在之下,诸葛珪仿佛是一下子年轻了不少,鬓白的发髻下,脸庞之上也也丰腴了不少,再不似之前一样瘦弱,这一笑起来,脸庞上的肉一晃一晃的,顿时震颤不已。

提及诸葛家,诸葛瑾脸上的神色不由的变了一下,这些年,他一直在忙碌着手中的事情,很少来管到家中的事情,基本上是由着德叔在操劳。

对于诸葛家,诸葛瑾没有丝毫的觊觎,只是他下面两个弟弟年岁皆不大,即便是稍大一些的诸葛亮,过了年也不过才十四岁,虽然说这时代的人当家却是足够早了,诸葛瑾却是不愿因为着家中的事情,而让他这个弟弟分了心,若是因此将他一身的本事Lang费掉了,诸葛瑾估计可以找块儿豆腐撞死了。

只是,这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明白,又该如何来张这个口呢?

诸葛珪小哥不停,没有注意到诸葛瑾脸上细微的变化,诸葛亮却是不同,见此心中一动,便已是知dào

了其中缘由。

“大哥可是在为家族忧虑?”诸葛亮打小便生活在大哥的光环之下,对于此,他心中并没有如同一些人一样生出嫉恨之心,反而对于大哥平日里对他的照顾一一记在心中,年岁的增长下,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解,他皆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自然已经很是知晓自己父亲与伯父的能力,家族中能够有着今日的模样,却完全是大哥之功,此时见诸葛瑾皱眉,他心中很自然的以为大哥是舍不下家族,不由的张口言道:“弟生平之志,便是助大哥扫平六合,家族中有着大哥在便安好,弟实不愿插手家中事务。”

前些日子,大伯诸葛玄已经向着两人征询了下将家主之位传给老二诸葛亮,如今诸葛亮已经快要十五岁,已经完全可以接手家中事务了,诸葛瑾的野望十分之大,诸葛玄与诸葛珪二人商讨许久,还是想要将家族自诸葛瑾势力中分立出来,即便是将来有些变故,也好为诸葛家留下些底子。

诸葛亮之言,顿时将失神中的诸葛瑾惊醒了过来,自他出现至今,历史已经在开始发生着不可琢磨的变化,诸葛瑾是真的不能肯定,他的到来会不会将他那个历史上妖孽一般的弟弟给抹杀掉了,也是由此,对于诸葛亮,他才一直放任他在外学习、游历,而不是将他带在身边,虽然说他手下中贾诩、田丰、沮授等人没有一个是弱者,只是比起他这个弟弟来说,却总是差上了一些,他心中明白,若是将弟弟诸葛亮留在身边,反而会限制住他今后的发展,最多也就是培养出一个可比肩贾诩一般的人物,而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亮儿,大哥并不是舍不下家族,你也知晓,大哥对你很是期望,古语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与三弟两人便是我诸葛家的希望,如今你年岁还小,哥只是怕你因为家族而止住了成长的脚步,这让才是真zhèng

的得不偿失啊。”诸葛瑾说着,眉头却是皱的更加厉害了,可见他心中也很是纠结。

一旁,诸葛珪静静的听着两人言论,并不开口说话。其实,此处有着诸葛珪在场,诸葛瑾所说之话很多已经是于礼不合了,只是家中之事由来都是他在经手,而且其手下有着无数的人受其约束,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一些事情,在他这无意间已经表露了出来。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诸葛瑾之言,明显与他理解的有了出入,只是他毕竟也是一个聪明之人,脑中一转,很快的便想了明白。

权利动人心,诸葛瑾如今虽然说还是很年轻,只是他毕竟是有着两世为人,再加上后世之中所接收到的信息、事务等远非如今可比,再加上他连带着修道有成,对于一些欲望有着不小的抵制能力,而诸葛亮就不同了,谁又能肯定,他在面临着权利之时,能否还能把持着一颗不断学习的心?诸葛瑾不能,是以他不愿让此时的诸葛亮去碰触这些。

“此事便再等一年再说吧!”良久,诸葛瑾口中长叹出声道。

诸葛亮点点头没有再提,诸葛珪脸上,若有所思,也没有再提此事。

“大哥,弟游历之时发xiàn

,各地虽然皆不如青州富庶,然各地之间的联系却要比我们这边紧密不少,弟心中却有一问,不知大哥为何不将青州等地的官职体系完善好呢?须知政令通达,才可上行下效,如今大哥手下,别的暂且不论,单单是这官职,就已经混乱不已,弟实不明白,大哥为何如此行事?”沉寂了片刻,诸葛亮却是出声,将这份儿沉寂打破了开。

诸葛瑾听完,眼神不由的惊异的看了诸葛亮一眼。说真的,他手下目前最大的问题便是在这一处,只是历来变革之事,皆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便是他有着超前的眼光、看法,却也不可能说怎样便怎样,而且,也不是说那些超前出来的体制,就真的会适合如今的情况而用,也是这样,他才只是将“六部”官制高高抛出在外,却一直悬挂着不去搭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是没想到,他这弟弟竟然一言便已点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诸葛瑾顿时沉默了,他也不只一次的与手下诸人商讨过这个,只是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好的结论,此事便一直悬而未解。脑袋中飞快的转动着,诸葛瑾不知dào

该要怎样来回答,良久之后,诸葛瑾忽然间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诸葛亮缓缓开口道:“亮儿既然问起,大哥这里正好有着疑惑,便向亮儿请教一番……”

第二百六八章:麻烦官制,表字孔明

“我得青州最早,如今青州境内,六部制基本上已经被人所接受了,六部中以吏部、户部、兵部三部为最,兵部为我直接掌管,其中官职是以秦汉官制为主体,只是两者之间,相契合的却不是那么完美,就如同我在外征战,政令的传达便只能靠了天堂来传递.”说起官制,诸葛瑾也是满脑子的头疼,这六部本来是隋唐时的三省六部演化而来的,要知dào

,三省中,也是有着很多官职的,有着不少的人在中间协调着,完好的完成了皇帝与六部之间的协作,只是也是因着三省的存zài

,也让得中央集权出现了困难,真zhèng

能够落实到皇帝手中的权利便被分散成了多份儿,这也是为何三省六部制终究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的一个缘由。

对于青州的官制体系,诸葛亮早已有所研究,六部的出现,顿时将秦汉官制中的混乱给梳理成股儿,相较于其优势而言,劣势却也显得尤为明显:官制冗(rong)长。

六部之中,本就有着不少的职位,在有人填充进去之后,再加上原有的官员,一件事情本来只需yào

一个人便可做好的,结果下来,却有着三、四个人甚至是更多的人在同时做着,事情的效率顿时便降了下来,诸葛亮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将这个事情询问了出来,他想不明白,能够想出六部这种官制的大哥,怎么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

“两种官制不相契合,大哥何不将原有的官制废除掉,直接便将六部推广下来?”诸葛亮没有对诸葛瑾所说之话做出回应,却是脸色一肃,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缓缓道了出来。

“废除?”诸葛瑾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苦笑,他何曾不想如此,对于后世中的三省六部制他是心知肚明,即便是有着缺陷,却是无可厚非的主流官制,既然手中有着这样的利器,他怎么会不想将原有的推倒重建?只是当初被手下人强烈反对,如今两种官制并存,不过是相互妥协的产物罢了,他一直便想将两种官制杂糅在一处,只是一直不曾安定下来,战争不断,他哪里有时间来操作这样大的事情?

“一种制度的变革,是要人去熟悉的,若是我强要将六部推广,只怕是不用诸侯来攻,这偌大的领地,只怕是旦夕间便尽皆覆没了。”说道这儿,诸葛瑾脸上的苦意更甚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件事情太过让人头疼,只是一瞬间,他便觉得脑袋中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一样,有些头痛欲裂,双手不由的扬起,拇指用力的按到了太阳穴上搓揉了起来。

诸葛瑾的动作,诸葛亮一眼便看在眼里,心头上不由的酸涩起来,他在天下各处皆游历了一番,对于如今天下各处的状况心中明了,他心里很清楚的知dào

,身处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无论是对于平民百姓,还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打击,多少的无辜之人无声消亡,多少的世家大族被**覆没?而诸葛家,若是没有他大哥在撑着,这个家只怕是早已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他们能否生存的下来,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大哥若是放心,弟愿将此事接下,为大哥分忧。”心头上颤抖着,诸葛亮霍然起身,也不管一旁父亲脸上的惊诧,冲着诸葛瑾请令道:“三年,最多三年的时间,弟定然寻出破局之法,将我如今领地中的官制体系给筹建起来。”

诸葛瑾呆了一下,自打诸葛亮懂事以来,一直都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沉稳、洒脱,像一个真zhèng

的隐士高人一样,浑身带满了出尘的意味,哪里有过这样的情绪喧露而出?

“弟,你……”诸葛瑾顿住了,旋即一股浓浓的欣喜自其胸腔中升腾而起,看着弟弟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二弟聪慧,有你肯帮我,自然是没有问题。”

何止是没有问题,简直是求之不得啊!诸葛瑾心中,顿时笑成了一团花儿了。

诸葛瑾笑罢,低头沉思了一番后接着说道:“如今中原之地仍有袁绍、刘备、吕布三家,幽、并之外,更有着广阔的草原,其上,游牧民族无数,是以,中原之地在短时间里,是安定不下来的,你正好可趁这段时间,将如今的官制完善好,定鼎中原之日,便是这官制推行之时。”

“大哥放心,弟定会用心做此事。”事情已定下,诸葛亮再一次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淡然,神色很是郑重的对着诸葛瑾回道。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看着诸葛亮,诸葛瑾不由的笑了,左手成拳,用力的向下挥了挥。

“兄弟同心……”诸葛亮刚刚维持起的淡然,于一瞬间消弭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激动。

“好,我们家人丁单薄,相当年更是只有我与你们大伯两人,即便是在身临绝境,我们也从来不会惧怕什么,靠的,便是兄弟同心,若不是你大伯扶持,也就没有我们家如今的境况,你们能如此,为父心中高兴,哈哈,心中高兴……”诸葛珪看着两个天资同样出众的儿子,心中顿时装满了幸福,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将两个儿子归功于上天对于他,对于诸葛家的眷顾,一时间激动的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才好。

屋外,日头渐渐升的更高了,院子中的喧嚣之声也渐变的更大了些,三人安坐于屋中,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过去了好久,随着诸葛瑾兄弟二人的谈话渐渐落下,屋中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之中,三人都在沉默着,缓缓的将刚刚的谈论消化着。

“亮儿既然已经决定要帮你大哥,有件事情为父便提前与你定下吧。”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珪有些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将正沉思着的兄弟二人惊醒了过来。

“不知是何事?父亲有话便请直言,儿子听着了。”将心神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俄而诸葛亮脸上却是露出了疑惑之色。诸葛家虽然也算是颇有渊源,只是家族传到诸葛珪这一辈儿,却是实实在在的衰落了下来,家族中的事情并没有多少,诸葛亮一时间不由的愣在了那里。

“你大哥单名一个瑾字,取字子瑜,如今年关将至,你也已有十四的年岁了,为父决定当先将你的字给定下,在外做事也好方便一些。”大儿子诸葛瑾当年取字之时便是很早,是以对于同样才能不凡的二子,他心中早已有所思量,只是他原本是打算等着到诸葛亮十五生辰时,提前将他的字给他取好的,如今看来,这个时间又要提前了。

“儿无状,一切皆按父亲之意便可。”原来是这个,诸葛亮听了,心中不由的松懈了下来,虽然说男子取字,一般都是在二十加冠之后才有,不过对于世家大族中之人而言,只要是才能出众者,提前将表字定下之人非是少数,也是由此,诸葛亮对此事到不是太过在意。

倒是诸葛瑾,在听完父亲之言后,心神不由的一动,却是留上了心。

“你既爱读书,而如今天下,儒学更乃是国学,儒以孔为首,便表字孔明吧。”诸葛珪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顿了一下却是解释道:“明,可谓明晰、懂得之意,为父便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看法、观点,能够透析事情。”

诸葛瑾听完,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孔明,诸葛孔明,这样一个千古流传之名,若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先不说他能不能接受,单单只是那适应,都不知dào

需yào

用掉他多少的时间,而历史,在这一刻,却显示出了它强dà

的纠正能力。

“诸葛孔明?”诸葛亮低声喃喃了一下,心中倒也欢喜,至于诸葛珪随后的解释,被他直接给忽略掉了,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父亲已经开始变得啰嗦起来,以至于即便是脾气已经很好的他,有时候都会感到莫名的烦躁,相较起来,他却是不由的敬佩起大哥来,也只有大哥,才会不厌其烦的听着父亲、母亲二人唠叨,要是换成了三弟……

三弟?诸葛亮不知怎地,思绪忽然间就蹦到了三弟身上,心中不由的暗自笑了起来,想起三弟那调皮倔强的模样,诸葛亮心中不由的乐开了花,要是什么时候三弟能够做到大哥这个程度,那太阳才真的会打西边儿出来呢。

“谢过父亲。”收回心神,诸葛亮起身冲着父亲拜了一拜。

“既无疑义,此事便这么定了,待年初你大伯过来时,便于家中摆上一桌,再将此事正式定下。”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诸葛珪也不再拖泥带水的,很是干脆的将事情定了下来。

“恭喜孔明二弟。”诸葛珪说完后,诸葛瑾便笑呵呵的看着诸葛亮出声恭喜着,要知dào

,表字取定,便是说家族长辈已经承认了其身份,自此之后,他便可以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展露而出。

诸葛瑾夸赞完,还不带诸葛亮有所反应,便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二弟已得表字,乃是一喜,岂不闻好事成双?大哥便再为二弟添上一件大喜之事……”

第二百六九章:国色之姿,孔明双喜

诸葛瑾一开口,顿时将父亲与弟弟二人给镇住了.

喜事?能双喜临门自然是好事,只是如今又哪里来的喜事?满头雾水的两人不由的将眼光盯在了诸葛瑾身上,与自己切身有关的诸葛亮更是心中微紧,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大哥。

“嘿嘿……”诸葛瑾见两人表情,不由的嘿嘿的笑了,神情中带着一丝促狭:“此事也是早已定下的,只是战事匆忙,年底的时候孩儿也将此事忘却了,想起后至今,瑾儿也是才刚刚得见二弟,还请父亲见谅。”诸葛瑾说着,先是对着诸葛珪拜了一拜,见父亲神情没有变化,诸葛瑾这才转而将眼光看向诸葛亮。

“当年肥城城下,前安集将军董承携功投降,其家中有女儿一人,名曰董琳,今年方十五,我虽不曾得见其人,却尝听人言起,生得是明眸皓齿,乃国色也,当年董承投降,所提的,便是结姻亲。我思及其与二弟年岁相若,又有倾城之姿,配与二弟也算正可,便允了此事,如今看来,却合该再添一喜,双喜临门岂不更好?哈哈哈……”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诸葛瑾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说道最后,不由的张口大笑了起来。

诸葛亮听完,俊白的脸庞上顿时羞的红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所言之事,竟然是一门亲事,羞恼之下,至于大哥口中形容的董琳的容貌,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对于儿女之情,他早已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古人成家可谓是相当之早,女子年及十三便已出嫁的更是不在少数,身为世家大族中人的诸葛亮又怎会什么也不懂。

“那董琳真能配的上亮儿?”诸葛亮尚未开口,诸葛珪便先出声,对于董琳生得如何,他不是很在意,毕竟,世家大族之人,哪一个会单娶一人的?妻子生得平常,只要妾室生得貌美即可,他所在意的,却是自古至今从未被摒弃过的——门当户对。

“呵呵……”诸葛瑾听了,顿时又笑了起来:“父亲安心,那董承本是灵帝生母董后之侄,算起来也算是正宗的‘外戚’,只是董后亡后,董氏一族便有些衰落了。”

其实,诸葛瑾心中想的,却是更多,若不是他在其中横插了一杠,人家何止只是董后之侄?要知dào

,这董琳,便是历史之上的那董贵人,而董承,则真zhèng

成为了皇亲国戚,显赫一时。

不过,有失有得,总归不是单单的支出,毕竟,董承诛曹事泄后,董氏一族尽皆被夷没,而如今,傍上诸葛家这株大树,只要是董家不做出什么谋逆大罪,保董氏一族富贵,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更何况,依着诸葛瑾的性子,即便是董承真如历史上那样,下决心要除掉他,只怕诸葛瑾也会留下董琳一命,毕竟,即便是在这个时代生存了这么多年,他诸葛瑾也不是曹操那样冷血之人,而且,能够娶到董琳这样坚贞的女人,诸葛瑾是打心眼儿里替诸葛亮高兴。

诸葛珪听了,心中顿时便放下了担心,世家大族之间,说是娶妻,倒不如说是相互攀比,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几乎上是深入人心,别的不说,即便是诸葛瑾娶下的三位正妻中,除了蔡琰、甄姜两女与诸葛家算是门当之外,即便是丁婉,若不是诸葛瑾一再要求,诸葛珪也不会答yīng

下来。

“瑾儿,你派人去董承处询问下,他若是同意,过了年便让他们先完婚吧。”以着诸葛家如今的威势,一点也不比他董承的渊源低了,既然儿子已经提起了双喜,诸葛珪便想着将这喜先完结了,心头间念头转动,对着诸葛瑾出言说道。

“……”诸葛瑾有些无语了,要知dào

,当年他成婚之时,还是他百般推脱,再加上当年卞玉的年岁确实是大了,他已经十七,若是仍旧就这样拖着,对于卞玉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而且在那时,正逢讨董联盟散去,难得的安闲了下来,才将婚事提上了议程,如今到好,诸葛亮也才刚刚十四,诸葛珪便开始催促着成婚了。

“是,父亲。”诸葛珪已经开口了,诸葛瑾不敢不答,对着诸葛亮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低着头开口应道,深怕一不小心,便将自己无奈翻起的白眼给诸葛珪看到。

可怜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诸葛亮,此时也只能一脸哀怨的看着两人,这个悲催的时代,为人子女者,哪里有一点的**可言?事情,便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叩……叩叩……”诸葛瑾说完,诸葛珪脸上不由的展露笑容,正要在说话间,房门外面几声轻叩门声响了起来。

“老爷,婢子受夫人差遣,寻老爷去往用餐。”门外,一个侍女脆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且去,老夫这就过去。”诸葛珪对着门外的侍女大声回复道。

却原来,三人说着话,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转眼间一上午竟然就这么的过去了,章氏与诸葛珪相伴多年,对自己的夫君自然了解非常,刚及饭点儿,便遣人寻了过来。

“走吧,别让你们母亲等得久了,如今她身子更不如从前了,你们两个有时间,就多陪陪她。”提起章氏,诸葛珪眼中不由的挂满了温柔,那是他对于章氏满腔的爱意所化,当年章氏入门两年不得出,大哥为此可没少胁迫他再行另娶,而他却是爱极了章氏,硬顶着压力驳了回去,那是他打小儿起,第一次违背了大哥的意愿。

一瞬间,诸葛珪却是想起了好多,那些已经逝去的,却深埋在心中的记忆。

诸葛瑾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母亲章氏自打诞下三弟之后,身子便一直是时好时坏,若非是诸葛瑾早早便将华佗、张机这样的绝世之医留在身边,只怕此时章氏早已如同历史上那样,早早便逝去了,只是即便如此,她的身子也一直没有彻底好了。

“是,父亲。”走在诸葛珪身后,两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语气低沉的回答道。

三人赶到时,屋中早已经变得热闹非常,已经有一岁半的诸葛恪、诸葛晗玉、诸葛晨萱三个很不安分的在那里咿呀的叫着,此时三个孩子正开始发音了,口中含混的吐着字眼,只怕再过不久,便可张口说话了,章氏坐在那里,怀中抱着诸葛恪,笑得很是欢畅。

一边儿上,丁婉小心的伺候在章氏身边,见到三人走进来,便伸手自章氏怀中将诸葛恪抱了起来,与众人一起与诸葛珪道了一福,于另一侧坐了下来。

“哎,老咯,在等些日子,恪儿再长大些,奶奶便再也抱不动了,抱不动了。”毕竟是年纪有些大了,丁婉抱走诸葛恪之后,章氏不由的喘息了几声,语气中带着些无奈,脸上仍旧挂着笑容,逗着小诸葛恪笑,对于走进来的三人,仿佛是未觉察到一样,却是看也未看。

到是诸葛均,见到诸葛瑾进来,先是小心的瞅了一眼父亲,旋即嘿嘿的笑着跑到诸葛瑾身边,炫耀般的讲诉着他在学堂中经lì

的事情,不时的发出大笑之声,显得得yì

非常。

“瑾儿,娘也不要求你太多,这次你回来,说什么也要在家中呆上一阵子才行。”三人入席之后,仆人便将早已准bèi

好了的饭菜端上了桌,刚刚开始动筷,埋着头正大快朵颐的诸葛瑾耳中便听到母亲之言,正吞咽的动作不由的愣了愣。

记忆里起,这还是母亲第一次要求自己做些什么的。

作为一个母亲,章氏从来不去干涉儿子做出的决定,哪怕是她在不舍,只要是对着儿子有利,她便自己独自承shòu着那噬心的思念,放手让儿子自己去做,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用在章氏身上,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而今天,章氏竟然对着诸葛瑾提出了要求?而且听其语气,竟然丝毫不准bèi

给诸葛瑾回绝的意思。

诸葛瑾疑惑了,而主位上,不时出声逗逗孙子的诸葛珪眼神闪烁几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头颅微不可查的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了之意。

“知dào

了,娘。”半晌,诸葛瑾有些噎的将口中的吃食咽下,见章氏脸色开始有要垮的迹象,心头一颤慌忙答yīng

下来。

可以说,诸葛瑾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章氏伤心,两世为人的他可不比那些同龄之人,相较之下,他更是珍惜得来不易的亲情,对于章氏几乎上可谓是百依百顺了。

章氏见目标达成,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意,浑然似一个孩童一样,喜笑颜开。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逼迫儿子的,如今她年纪一日老似一日,一直在病痛的线上挣扎着,对于自己的身子究竟能够撑到何时,她的心态要远比诸葛瑾想象的淡然,儿子是她的骄傲,她也一直这样告sù

着自己。

几个儿媳妇儿生产,其中甄脱、何婉等几女的情况却是危险至极,几女中也只有刘玥、董青两女顺利的生产了下来,儿子忙碌不曾赶回,她却是觉得亏欠了几女了,这才想着无论如何要将儿子留在家中多一些时日,也好让得几人团聚一下。

第二百七零章:三女出阁,兄弟同婚

吃过饭,诸葛瑾谁也没带,独自一人出了门.

琅琊城,如今可以说是一个很现代化的大城了,原来的旧城区已经被推倒了重新建起,作为诸葛瑾领地的大后方,诸葛瑾自然在其中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只是他一直忙于战争,对于琅琊城的熟悉程度,甚至还不如他刚刚攻占下的寿春来的多。

日头稍稍西斜,没有夏日间那种炙热,照在人身上,反而是暖暖的,让人心头舒畅。街头之上,不少的宅门都大开着,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处,懒散的晒着太阳。

街道上,一溜儿的青石铺成的地面,走在上面梆梆响,街道两旁,各自有着一条污水道,不时的有人家儿中的污水流入其中,迈步走着向前,诸葛瑾只觉得心头一片舒坦。

“这琅琊的变化真是迅速啊……”一边走着,诸葛瑾一边出声叹息道。

年前儿他离开之时,这一片的地域才刚刚被推翻,一通的杂物错乱的堆积着,也是如此,他卜一出门,便先迈脚奔了这里而来。

再远处,那原本低矮的城墙也不见了踪影,远眺而望,更远处,一座雄伟的高墙耸然矗立,足足有着六丈高,城墙之上,每隔一处便有着一座丈高的城门楼,正中处,丈五高的城门洞中,隐隐透着渗人的乌光,如今的琅琊城,比之之前的旧城足足大了一倍不止。

在城中小逛了一圈儿,诸葛瑾去与田丰等人见了一面,好好的将众人夸耀了一番,几人聊着聊着,便忘记了时间,再看时,发xiàn

外面天色已经变得有些暗了,诸葛瑾起身告辞。

时间匆匆,转眼便至了年底,这一日一大早,琅琊城中的百姓便听得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嘈杂响起,顿时间好奇的走出家门,只见道路之上,一堆士卒当先开道,一个个身着大红的外披,昂首挺胸的自百姓面前经过,之后紧随着的,三顶花轿排成一排,浩浩荡荡的随着人流涌向远处,有好奇的人一路尾随,却发xiàn

其中一顶却是进入了甄家大门,一时间惹得众人猜测纷纭。

琅琊城中谁人不知,甄家姐妹三人尽皆嫁给了琅琊侯诸葛瑾,而如今甄家尚未出阁的,便只有四丫头、五丫头了,四丫头甄荣如今已年十六,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人将这四妹拿下,也不知dào

是哪个好运的男儿,竟然能得其青睐。

一时间,众人的八卦之心豁然而起,众人的心神皆被吸引到了甄家门前儿,谁也没有注意到,另外两顶花轿,早已悄然间于街角处消失,悄然进入到了董承与冯芳府上。

没错,确实就是这两家府上。

却原来,董承与冯芳两人自投奔诸葛瑾之后,诸葛瑾便将两家迁到了琅琊城中,而他回来之后,便将与冯颖之事与父亲诸葛珪说了,让原本打算年后为诸葛亮娶妻的诸葛珪猛然下定决定,提前将此事提上了议程,他心中最是明白,大儿子诸葛瑾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再行离家,亲事自然是能快则快,于是乎,连带着将自己老友家另外一个女儿也给定了下来,反正已是如此,再多上一个又如何?诸葛珪与甄逸商量之下,便将四女儿甄荣也嫁入了诸葛瑾府上,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算是成了一段佳话如此,甄家仍未出阁的,便只剩下了幼女甄宓。

随着花轿入门,喧嚣的号鼓声暂时的停歇了下来,巳时初时,三顶花轿几乎同时出门,行走间有快有慢,很快的便又汇到了一处,向着来路返了回去。

“也不知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同时迎娶三人?”街道边上,一个路人口中啧啧称奇道。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其中还有着甄家一女,看来此人定然也是有些来头的,这琅琊城中,谁不知晓,这甄家女儿乃是琅琊侯的妻妹,啧啧,也不知是哪个竟然这样大胆?”一旁,另外一人顿时接口道,说着话,脑袋还不由自主的摇晃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

“这样热闹的事情,自打琅琊侯成亲之后,便再无见过了,没想到俺张老三这辈子,竟然能够得见两次,哈哈,不亏了,不亏了。”叫张老三的,是一个四十模样的汉子,憨憨的样子让人看得就是一喜,嘴巴大张,直咧到耳朵边上去了,肆意的笑着。

“嗨,说不准这次也是琅琊侯再娶呢?啧啧,好福气呀……”这人说着,眼睛深处,一抹极为隐晦的意味酝酿而生,这人说着,砸吧了下嘴,顿时他身边的众人便知晓了其中意味,轰然一声大笑了起来。

“你们……”张老三虽然看着呆,其人却是一点儿也不傻,此时怎么能还不知晓身边这几人的意思,脖子不由的就粗了起来,哆嗦着手指着几人:“别的俺不知dào

,俺张老三只知dào

,黄巾贼乱的时候,是琅琊侯出兵平定了黄巾,给俺田种,俺们能有今天的生活,全是靠了琅琊侯的恩德,如今这即便是琅琊侯再娶,俺也高兴。”

百姓,这便是生存zài

社会最底层的百姓,谁让他们生存,他们心中便会对着谁感恩,他们懂得不多,但是却知dào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张老三的话好似一声炸雷,一下子就将正高声大笑着的人群给震慑住了,旋即,众人脸上便露出了羞愧之色,他们其实也不是有什么坏心,只是平日里无聊说些个荤段子解解乏儿,如今口不择言之下,却是随口就说了出来。

而此处发生着的一切,却并没有让花轿稍有停歇,很快便吹吹打打的走得远了。那最先说错话的汉子就那么的立着,脸上青、白、黑、红的交替着,良久却是轰然一声跪倒在地,向着花轿远去的地方狠狠的在地上扣了三个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哗……”周围的众人,见到如此,不由的都有些意兴阑珊,有好奇者跟着走了上去,想看个究竟,更多的人却是渐渐散去了,毕竟马上便要过年,谁家中也不大空闲。

花轿一路不停,鼓吹声一路响彻,对胃后面,还是跟着为数不少的悠闲之人在看着热闹,却见花轿一路走来,最终却是停在了琅琊诸葛家府上,顿时将跟着的百姓心头的八卦之火点燃了起来。

“哇,不知dào

是哪家的姑娘,竟然如此好命?”这是嫉妒者开口说的。

“这也算得上是这两年间难得的盛事了……”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百姓开始议论起来,不过,他们中有着不少人却是见过当年诸葛瑾一婚九娶的盛事,对于如今这样,却是没有多少的感触,而那些小字辈儿的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也曾听家中长辈讲述过,只是没有亲眼所见,不少人总是抱着怀疑的心思,如今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却正好赶上了时候。

“一拜天地……”且不论外面的百姓如何的议论着,屋中,司仪高声的唱起了喏,诸葛瑾身边甄荣、冯颖两女一左一右立在他的身边,再一旁,一身大红装扮的诸葛亮神情有些僵的立在那里,其身边,董琳安静的站在旁边,随着司仪声音的响起,五人转身,对着门外的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

对于甄荣,诸葛瑾还是有些印象的,甄氏三姐妹同嫁与他,甄荣尚小的时候,便常在府中呆着,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印象却是模糊不清。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总算是熬过了这些繁琐的事情,兄弟二人将三女送下去后,心神这才松懈了下来。

“大哥,这成个亲就这般累吗?”诸葛亮伸手在额头上悄悄抹了抹汗,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怖,每想到此,心神都会不由的颤抖上几下,显示着他的心中,是多么的感到畏惧。

“嘿嘿……”诸葛瑾见诸葛亮的模样,心中不由的感到好笑,伸出手在其身上拍了两下,嘴角处坏坏的笑道:“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

“……”

诸葛亮只觉得眼前一黑,习惯?这东西能习惯吗?

只是随即,诸葛亮便想到了家中的嫂子们,心中不由的感叹一声,自己跟大哥比起来,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只是此时的他哪里知dào

,他的那些妻妾,早已被诸葛瑾估算好了,诸葛瑾怎么会让自己的弟弟如此安然?

世家大族之间,最为亲密的关系,便是结成姻亲,联姻,自古至今,从来都不曾被世人所摒弃,哪里有人,哪里就有纷争,哪里有纷争,哪里就有联姻,可以说,联姻,是世家大族之间最好的一个维系关系的手段,无论诸葛瑾认同不认同,心中却很是明白,随着地盘儿的扩大,他此生要遭遇的这些事情,定然不会再少数。

好吧,很无耻的,诸葛瑾很自然的将诸葛亮的态度给忽略了。

第二百七一章:春宵一刻,洞房花烛

一场酒席,直直闹腾到了晚上方休,作为这场喜事的主角之一,诸葛亮很华丽的被他那无良的大哥给灌得趴下了,看着被众人架着下去的诸葛亮,诸葛瑾心头偷偷的笑了.

虽然说诸葛亮的亲事还是他亲自定下的,只是让他看着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儿真的去圆房去,心中还是很尴尬的,虽然说这个年龄,在古代时,很多人已经完全可以做孩子的父亲了,至于说诸葛亮在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埋怨他破坏了他的洞房,诸葛瑾已经不去考lǜ

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被人扶着踉跄走着的诸葛亮,低着头的脸庞上,一抹奸笑荡漾开来。

也是这个年代的酒水度数太低,比起后世中的啤酒尚且不如,对于喝酒,不是诸葛瑾所喜爱的,是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高纯度的酒捣腾出来。来者不拒的豪饮了一番,诸葛瑾非但没有感到醉意,兴致反而给提了起来,再一想到早已被送进内院的两个媳妇儿,心头间顿时变得火热起来,再与众人喧闹了片刻,便心急火燎告辞跑了。

正主儿跑了,过来的宾客却丝毫没有要散场的意思,无论是文人还是武将,此时都毫无形象的对着桌子上的新奇的食物大块儿剁颐着,此时,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诸葛瑾鼓捣出来的“火锅”,炽红的炭火燃烧着,将瓮中的汤烧的滚烫。

却说诸葛瑾进了院子,却是犹豫着不知要去何处好,虽然已经是夜晚,宅院中仍旧是灯火通明,每隔上不远,便有着一盏灯笼高高挂着,红郁的喜字透着喜庆儿,不远处,昏黄的烛火照的窗子明亮,院子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呼,好歹咱也算是结过婚的人了,还能被这难住?”原地转了两圈,诸葛瑾豁然停在那里,心中给自己打着气儿道,想到这里,诸葛瑾咬咬牙向着一个屋子走了过去。

“吱呀……”甄荣安静的坐在床榻边上,心中被喜意充斥着,姐妹五人,三个姐姐皆嫁给了同一个人,她打小儿便常常混迹在诸葛瑾府上,对于这个“姐夫”,甄荣小小的心中早已装满了那挺拔的身影,这些年来,她不知dào

拒绝了多少琅琊城中的才俊之士,便是为了守候着心中这一块儿秘地,如今得偿所愿,虽然自早起开始,她便再没有进食过,此时的她却是丝毫没有饥饿之感,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那个“他”。

再好的木质,房门打开的时候,也会发出声响,更何况此时无论是屋内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动静,原本轻微的响动声,却是清晰的传入甄荣的耳中,手心微微发汗,握着锦帕的小手儿不由攥得更紧了。

“荣儿……”诸葛瑾走入屋中,随手将屋门关上,行至床榻边上,伸手将新娘头上的盖头掀了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顿时显露了出来,诸葛瑾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

甄荣自床榻上起身,臻首低着,俏脸儿红郁,冲着诸葛瑾微微道了一福,朱唇翕动,一个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妾身甄荣,见过夫君。”

“一家人,不用如此。”诸葛瑾伸出手,将甄荣扶了起来,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双眼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今后要与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

屋中,气氛在静默之中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被诸葛瑾直直的盯着,虽然她心中知dào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女人天性中的羞涩,让得她玉颜顿时红了起来,耳朵、玉颈也变得通红,连成一片,煞是诱人。

“咕……”喉咙哽动,诸葛瑾忽然间觉得在这一刻,一股看不见的欲望自他心中升腾而起,呼吸,在一瞬间,忽然变得粗重了许多,两人离得很近,诸葛瑾这一变化,旁边的甄荣很自然的便感觉到了,诸葛瑾炙热的眼神之下,她只觉得此时的她,竟好似没有穿衣服一样,被看了个透彻,俏脸儿之上,本就红郁的脸庞,顿时变得更加红了起来。

“嘤……”一声悸动,仿佛是自灵魂深处爆fā

而出,甄荣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堪,一声轻吟不由的自鼻间响了起来。

这一声响,诸葛瑾仿佛是受到了暗示一样,双手不由的伸出,轻轻一带间,甄荣的身子先是一僵,接着便是一软,软软的倒在了诸葛瑾怀中。

“荣儿,嫁给我,可是要受委屈了。”诸葛瑾埋头在甄荣脖颈之间,在其耳边轻声低语道,说话间,口中喷出的热气吹在甄荣耳根处,刺激的甄荣的身子一阵颤动,晶莹的耳珠白里透着红郁,如同一颗血红宝石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夫君不要如此说,这一切都是妾身自愿的,能够嫁给夫君,是妾身的福分,何况,妾身三个姐姐皆嫁与夫君,妾身更是打小儿就喜欢着夫君,这一日,妾身却是祈盼了好久了。”甄荣将臻首抬起,双眸充满爱意的看着诸葛瑾,大着胆子将一直以来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话讲了出来,绝美的脸庞上羞得通红,一双眸子仿佛能够滴出水儿来,春意汪汪的看着诸葛瑾。

心头微微震动,环着甄荣腰肢的双臂不由的紧了紧,好似要将其印入自己身上一样,红烛跳跃着,两人对视良久,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甄荣缓缓的将眼帘闭了起来,诸葛瑾见了,好似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头不由的低了下来,寻着那一抹朱色印了过去。

“轰……”甄荣脑中,在两人双唇相接之时,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嗡嗡的轰鸣声不停的在脑际回荡着,双臂无意识的上举,牢牢的环在诸葛瑾脖子上,大半个身子挂在了诸葛瑾身上。

很快,甄荣便开始挣扎着挣了开,檀口中剧烈的喘息着,鼓囊囊的胸脯起伏不定,却原来,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的甄荣,却是因为没有经验,很快的便不能呼吸了。

两人唇分,甄荣顿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回味起刚才的那种感觉,心中充斥着满满的羞涩,明亮的双眸中仿佛是铺了一层水气,浓浓的春意自其中荡漾开来。

四眸相视,对方的身影顿时映在了眼眸之中,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炙热起来。

“咕咕……”就在诸葛瑾忍不住要再次将甄荣抱起的时候,一阵咕咕的声音突然间在屋中响起,甄荣红扑扑的脸庞上,顿时变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一样,双手不由自主的捂到了小腹处,诸葛瑾见此面上先是一愕,旋即露出了然的笑意。

甄荣饿了。

自早上出门到现在,甄荣便一直没有进食,先前她心中装满了诸葛瑾,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没想到,她这肚子却是不争气,竟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中升起的欲望压了下去,看着面前满是羞赧的女子,诸葛瑾心中不由的生出了怜爱,伸手将甄荣的小手捉在手中,甄荣吃了一吓,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臻首不敢抬起,垂得更低了。

“一整日不吃东西,荣儿可是饿了吧?呵呵……”诸葛瑾说着,不由的笑了出声。

“……”甄荣偷偷将头抬了起来,却发xiàn

诸葛瑾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心中顿时羞的更甚,臻首直接埋到了胸前,任诸葛瑾怎么说,也不敢再将臻首抬起。

欲望消退,诸葛瑾却是又想到了另外屋中坐等着的冯颖,只怕她此时也是饿了吧?想到这里,诸葛瑾便对着甄荣出声说道:“你冯姐姐也如你一样,一日未曾进食了,荣儿,随我一起去你冯姐姐那里,咱们一起吃些东西去。”说完,便拉着甄荣起身。

出嫁从夫,甄荣低着头,一路被诸葛瑾拉着去了冯颖房中。

就在诸葛瑾与二女边说话边吃着东西的时候,诸葛亮那边却是春意无限。

诸葛亮摆脱了架着他的两个仆人后,心中满是复杂的走进了他的宅院中,激动?确实有不少,毕竟,娶妻成亲乃是一生中的大事,只是,他心中却也复杂不已,要知dào

,直到此时,他也与屋中那位“妻子”连面都没能见上一面,再者,他毕竟还年轻,哪里会没有一点的叛逆之心?只是这门亲事却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亲自定下的,又不能反驳,这让他心中怎能不复杂?

董琳十五,比起诸葛亮要大上一些,而此时的诸葛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初哥,对于闺中之事知之甚少,看着屋中光彩明亮的妻子,一时间竟然羞得红了脸,期期艾艾的不知该要如何是好,反倒是董琳,落落大方的最先与诸葛亮说起了话。

毕竟已经是夫妻,两人一番小暧昧之后,诸葛亮总算是缓了过来,看着动人的董琳,诸葛亮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他大哥,说起来,能够娶下这么个娇人儿,还是他大哥的功劳呢。

不知何时,房屋中的红烛被一阵风似地给扇灭,被Lang翻滚,两人却是去探索那人生的真谛去了,而他大哥诸葛瑾,此时却是有些无奈的搂着两个美妾,一连串儿的甜言蜜语自其口中倾吐着……

第二百七二章:刘府惊魂,乍闻变故

第二日一大早,三个新妇早早便已起床,初为人妇的董琳脸上,带满了浓浓的春情,下身的不适,让得她在行走间臀部夸张的扭动着,峨眉间似蹙非蹙,一股子惹人怜惜的表情跃然脸上,气质比起之前,却是显得成熟了许多,落落大方的向着诸葛珪、章氏两人敬起了茶.

与其相比,一道走着进到屋中的甄荣、冯颖两女,虽然也在对着两老敬茶,动作却是僵硬了许多,而且两女行动间,风情也是差了不少,与出嫁之前几无变化,除了头上的发髻盘了起来,眉宇间闪动的,仍旧是少女般的娇羞。

屋中,诸葛珪、章氏赫然在座,旁边上,丁婉、甄姜、蔡琰等诸女安静的立在那里,屋中之人哪个不是人精,一眼便将三女的姿态看在眼中,自然知晓其中的意味,眼角带着揶揄的瞟向诸葛瑾,甄姜、甄脱、甄道三女的眼光却是更多的放在了她们的妹妹身上,三女哀叹诸葛瑾这个冤家的同时,心中对于诸葛瑾所谓的“太小了”却很是费解,生长于这个时代的她们,早已看惯了那些十五为妇的事情,甚至更早些,十三为妇的也不再少数。

对于屋中众人心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动的念头,诸葛瑾自然是不知dào

的,一旁上,初偿男女之事的诸葛亮更是呆愣着,哪里还有平常那浑身淡泊的气质?

“好好好,都起来吧。”微微抿了口茶水,章氏便笑呵呵的让三女起身,拉着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众人便各自回自己的宅院去了。

“夫君且先稍歇,妾身去给夫君做些吃的来。”回至院中,诸葛瑾刚刚坐下,丁婉便盈盈一拜,带着卞玉两人先一步离去。

如今诸葛恪、诸葛晗玉、诸葛晨萱三个小家伙已经能颤抖着立住了,自有丫鬟带着,三人倒是轻松不少,相比而言,刘玥、张宁、甄脱等女却是被牵绊住了,儿子、女儿还小,大些的也不过才半岁,小的才刚刚过了三个月,是以一回到院中,几女便舍下诸葛瑾,各自将自己的孩子抱在了怀中,口中呜呜的哄着。

这些个孩子,早在诸葛瑾回来之后,便为几人一一取了名字,自张宁诞下女儿诸葛若宁之后,刘玥诞下一子,诸葛瑾为其取名为诸葛瞻,甄脱诞一子取名为诸葛绰,何婉诞一女取名为诸葛婉儿,糜贞诞一女取名诸葛思贞,樊娟诞一子取名为诸葛尚,邹蓉诞一子取名为诸葛懿,董青诞一子取名为诸葛仁,杜秀娘诞一女取名为诸葛秀秀。

生下孩子之后,几女的身子却是更见得丰腴了起来,诸葛瑾身边,蔡琰像是一个粘人的娃娃,整个儿人偎在了诸葛瑾怀中,如今,即便是在心态平和,蔡琰心中也是升起了浓浓的失落感,看着姐妹们一个个皆是有了寄托,她的心中不由的又想起了父亲对她说的话……

忽然,也不知是哪个小家伙当先哭嚎了起来,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下,偌大的屋子中,顿时被孩子的哭声给装满了,几女被突然而来的哭声给惊了一下,旋即便回过神来,羞赧者抱着孩子转身去了内屋,胆大者则直接就在众人面前撩起衣衫,抱着孩子直接喂养了起来。

蔡琰、甄道、曹颖三女此时虽然还没有生养,却也已经lì

过了男女之事,对于眼前别样的风景,倒也不觉得怎样,而甄荣、冯颖两女则是被几女的大胆给雷住了,两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经lì

过这样的阵仗,不由羞的俏脸通红,眼角处,却是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止不住的瞟向那风景无限处,与自己暗暗做起了对比。

女人,就是这么莫名奇妙,让人难以理解。

众女不怎么避讳,诸葛瑾自然乐得享shòu

其中,拦着蔡琰腰肢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一股淡淡的满足感自其心底深处升了起来。

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这些都不是诸葛瑾真是的体现,可以说,他的骨子里雕刻的,仍旧是那一个良善之心,在他内心深处,最为向往的便是如今这种安然的生活,只是可惜,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想要得到,就要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而这代价,诸葛瑾一直便在支出着。

吃完早饭,诸葛瑾忽然间却是心血来潮,撺掇着何婉一起,两人带了几个侍卫去了刘辩府上。

“辩儿,姑姑来看你了……”也许是刚有人出门了,也许是因为白天,院子的门没有锁上,一走进院子,何婉便有些高兴的冲着屋中叫了起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过来这里的,自怀上了孩子后,尤其是在临盆前那段时间,何婉几乎上已经不再出门,她也只有在生下诸葛婉儿后,才见过刘辩一眼。虽然说之前他便央着诸葛瑾将刘辩一家人接到了府中其他宅子居住,只是后来也不知是何缘由,刘辩硬是坚持着搬回了他原来住着的地方。

屋中,也不知是为何,竟然没有动静传出来,静悄悄的院子此时显得有些渗人起来。

何婉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丰腴的身子不由的向着诸葛瑾身边靠了靠,感受着旁边传递过来的温热,何婉心头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诸葛瑾的胳膊,紧紧的不愿松开,眼睛中闪烁着疑惑之色,带着一丝询问之色看向了诸葛瑾。

“唔,我也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你先在这儿等着,待我先进去看看究竟。”诸葛瑾也是沉吟了,说真的,在刘辩与何婉两人相认了之后,诸葛瑾便在逐渐的减少对于刘辩的监视,直到如今刘辩宅院周围,已经没有了一个在此监视的人,是以对于其家中的情况,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知晓。

已经是快要过年,琅琊城中几乎上是家家都在喜庆的置办着“年货”,可是如今这刘辩的府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庆儿之意,满眼望去,却是让人只觉得心头悲凉。

劝抚住了何婉,让跟着过来的侍卫守在其旁边,诸葛瑾这才收敛心神,抬脚向着深处走了去。

“吱……”这个院子,他也不是第一次前来,刘辩所居住的房间他还知dào

的,轻着脚步,诸葛瑾慢慢的走至房门前,对着屋门只是轻轻一触,门便吱的一声打了开来。

诸葛瑾见此,再不犹豫,向着屋中一步迈入,只是很快的,他原本不甚在意的神情,仿若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双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只见屋中,也不知是有多久未曾打扫过了,满地的灰尘积攒着,厚厚的铺了一层,屋中很是简陋,除去一张木桌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床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床榻上,一人躺着,一人坐着,乍一看上去还挺正常,诸葛瑾自幼习武,目力却是远胜过常人,一眼便已看出,床榻上躺着的人,便是刘辩,只是此时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腔,显示着他仍旧存活着。刘辩脸上,满是枯黄之色,嘴唇干裂,渗出的血液不知何时已经干瘪了,眼眶深陷着,将他原本就挺大的眼珠子凸露而出。

一旁,唐姬也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边儿上,怀中兀自抱着女儿,衣襟敞开着,胸前的那动人的风景彰露在外,女儿埋首在其中一处之上,啧啧的吮吸着。隆九寒冬,虽然因为临近海边,温度相较来说,不算最低,气温却仍旧维持在零度以下,可是这一切,丝毫没有让甄姬有一丝的动静,脸庞上,原本红润动人的嫩脸儿,散发着惨白之色,发髻也未梳理,杂乱的散落着,双眼之中,却是死气沉沉,麻木的眨也未曾眨下。

这两人,哪里还有一丝人的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两人弄到了如此地步?下人呢?一连串儿的问题在诸葛瑾脑海中回荡着。

很快,诸葛瑾回过神来,大步迈着走了进来,匆匆的走至床榻之前,诸葛瑾没有先去管床上躺着的刘辩,伸手在唐姬怀中的女儿脸上轻轻抚了下,小丫头似乎是感受到了些什么,闭着眼的眼帘轻微的颤动着,像是就要睁开一样,片刻后却是没了动静,只有那嘴唇仍旧在下意识的吸吮着,诸葛瑾脸上,不由的露出怜惜之色,眼光转动,面对唐姬裸露在外的胸脯,诸葛瑾心中没有多少波澜,看着这个曾经笑嫣如花的女人,此时竟然成了如此模样,诸葛瑾脸上的怜惜之色不由得更加浓郁了。伸出手将散落在唐姬腰间的衣衫拢了拢,手指转动,轻柔的在其胸前打了个结,偶尔的,手指碰触到那动人之处,诸葛瑾只觉得好似碰触到了冰块儿一样,寒气逼人。

诸葛瑾心中一惊,旋即探手在唐姬的鼻息之下,悄然片刻,感受着那一丝微弱的暖意,诸葛瑾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何婉的声音乍然响起:“夫君,你……这……”

第二百七三章:刘府惊魂,乍闻变故(下)

何婉在外久等,却不见诸葛瑾回返,心中顿时担忧不已.

这女人,从来都不会考lǜ

,若是诸葛瑾这样一个男人遭遇意wài

,多她一个还不是白白送菜?理性,对于女人而言,显然是无效的。

带着诸葛瑾留下守卫她的士卒,何婉急慌慌的走进院子,只是她没想到,刚一进屋却见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副画面,脑袋一晕,何婉心头急剧的颤动起来,望向诸葛瑾的眼光中不由得带出了一丝羞怒,嘴唇翕动,顿时呆在了那里。

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诸葛瑾便已知dào

是何婉赶了过来,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因为何婉的到来而停下,对于唐姬,他心中只有深深的怜惜,却没有**,更何况,此时她怀中的女儿,因得她敞开着衣衫,却也冻的不清。

转过头,诸葛瑾神情平淡的扫了何婉一眼,随即转过头,开始打量起床上躺着的刘辩。也不知是因为何事,自诸葛瑾进入屋中许久,无论是刘辩也好,还是唐姬也好,两人对此没有一丝的反应,眼神中带着的,只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气,让人看着心悸。

此时,即便是反应有些慢的何婉,也觉察到了屋中的异样,小心的奔至床榻跟儿前,看着形如枯槁刘辩,眼眶中,很快便被泪儿珠覆盖了起来。

“好了,你先别哭,待我让人叫大夫过来看看。”诸葛瑾一手揽住何婉的腰肢,支持着她不让她倒在地上,口中轻声劝说道,随即转头,吩咐跟随前来的人去往华佗、张机两人府上娇人去了。

将何婉扶到了一边儿待着,诸葛瑾再次回到了床榻前,伸手在刘辩眼前晃了晃,刘辩似乎是睡着了一样,睁开着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随即,诸葛瑾又将手放到了唐姬眼前,却发觉两人状态一样,他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经lì

了何事,竟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唐姬怀中,女儿何芷不哭也不闹,仍旧安稳的呆着,诸葛瑾帮着系上的衣衫低低的垂落,正好将何芷的半拉脸蛋儿给遮挡住了,小丫头对此安然处之,眼眸紧闭着,很是安静。一边儿上,何婉离得有些距离,香臀只是耷拉了小片儿的凳子,身子微微前倾着,绝美的容颜上,却是挂着浓浓的担忧。

过了不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了蹭蹭的脚步声,何婉仿若是受了一惊,霍然一下自凳子上跳了起来,眼睛紧张的盯向门口。

“主公。”两人赶路却赶得急了,华佗还好,有着五禽戏打底儿,身子骨本来就还算不错,张机却是有些狼狈了,刚一进到屋中,便开始大口的喘息起来。

“元华、仲景,你们快来看看,此两人究竟是得了何症,对于外物好似隔绝了一样。”诸葛瑾见到两人,心头不由的松了口气,说真的,看着这木然的两人,饶是诸葛瑾艺高人胆大,也不由的只觉得心中发毛。

两人听了也不再客套,在来的路上,他们便已听侍卫简单的说了一下,虽然不知dào

屋中这两人到底是何人,却也不敢怠慢了。

只见张机上前,于床榻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搭在了刘辩的手腕上,却是开始了诊脉,而华佗也没闲着,一手支撑着弓着的身子,一手在刘辩脸上拨拉开,眼睛、口齿、鼻息、耳朵……

华佗看得很仔细,没有一处被他遗漏过去,诸葛瑾立在一旁,被眼前的气氛给闹的也是紧张不已,而稍远的地方,何婉更是不堪,娇柔的身子止不住的颤动着。

不知不觉中,床榻上躺着的刘辩,已经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

“事情不大好办了……”华佗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色,一张脸黑沉的吓人,在他刚停下不久,号好脉的张机缓缓将刘辩的手放回去,口中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碰……”屋中,忽然间一声物件坠地的声音响起,顿时吓得诸葛瑾一跳,慌忙跑了过去。

却原来,何婉听着张机的话,原本就担忧不已的心顿时便承shòu不住,碰的一下便坐向凳子,哪想到她本来就只是蹭了一丝边缘,这猛地一下,顿时将她连人带凳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看着何婉伤心欲绝的容颜,诸葛瑾心中不予的一痛,他心中明白,刘辩乃是她何家最后一个独苗了,古人对于子嗣传承看得相当重yào

,而唐姬诞下的,又只是一女,依着古人的想法,女儿是不能当做是传宗之人的,也难怪何婉遭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仲景,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这一次,诸葛瑾没敢再放手,一手扶着何婉的胳膊,一手环着何婉的腰肢,将她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中,走进到床榻前,诸葛瑾抬眼扫了一眼躺着不动的刘辩,转而对着张机出声询问道。

“主公,机从医至今,也只见过一例这样的症状,最终却没有能看好,这种情况,机为其取名为失魂,与失心疯那种不同,主公你看……”张机说着,伸手将刘辩脸上半遮挡着的头发拉到一边,指着刘辩的肤色接着说道:“他如今这种状态,只是因为其久未进食了,才让得他成了这般模样,单看他这呼吸,与常人并无异样,只是其思维,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也就是说……”话说道这里,张机不由的顿住了,眼光小心的自何婉身上瞥过,心中犹豫了起来。

诸葛瑾听完,心中就是一沉,张机说的这种情况,让他不由的想到了后世之中的一种病症——植物人,想到这里,诸葛瑾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铁青起来。

“大夫是说,我这侄儿并无大碍吗?”何婉却是没有听懂张机话中的意思,闻言后便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更是带出了一丝雀跃之意,满眼兴奋的向着张机出声询问道。

张机将头埋了下去,不去看向何婉,久久未曾出声。

“主公,仲景之意,此人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医者父母心,张机曾经为官,深知一些为人处世之道,是以才不敢出言明言,而华佗就没有了这些顾忌,若不是如此,他怎能会沦落到历史上那种被人砍杀的地步?同为医者,他却是很明白张机言中之意,此时却是怕诸葛瑾不懂,便出声解释道。

“活死人?呃……”何婉只来得及喃喃了一句,倒头便晕了过去。

什么叫做活死人何婉不懂,只是她也不是蠢笨之人,单从字面上解释,便已没有好的说法,是以她一下子承shòu不住这样的打击,顿时晕了过去。

此时,诸葛瑾顾不得避讳了,一手抱着何婉坐到床榻边上,诸葛瑾忍不住再次出声道:“你们两人可知dào

究竟是怎样,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张机听了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晓,华佗立在那里,却好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屋中,本就清冷的气氛,在众人话一停下后,顿时变得更加冷清起来。

“这事我倒是知晓一些,却也不全明白,我曾听人说起过,一个人的头部若是遭受了莫大的撞击,或可成为这种情况。”华佗在说出这些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迟疑,显然,对于这些,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就连他,也从来也没弄懂过。

“敢问主公,他这到底是怎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一旁,张机忍不住出声问道。

“唉……”诸葛瑾听了,不由的叹息一声:“我这也是第一次过来,本来是想看看我那干女儿的,哪知dào

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提起干女儿,诸葛瑾心思不由的跳动了一下,慌忙看着两人说道:“快,给她也看看,看看她是怎么回事,总不会也……”说道这里,诸葛瑾不由的顿在那里,却是不敢在想下去了。

张机望着唐姬,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诸葛瑾见了有些恍然,也顾不得顾忌,伸手拉住唐姬的胳膊放到自己腿上,满脸焦急的看向张机。

听了会儿脉,张机将手拿开,看着诸葛瑾沉声说道:“伤寒入体,身子有些僵了,待我为她开几服药便可,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却不是我能够医治得了的。”

“唉,能救一个说一个吧。”想到待会儿何婉醒了他要面对的事情,诸葛瑾只觉得头大。

诸葛瑾派人将刘辩挪回至他府邸中,他自己则带着何婉、唐姬、何芷三人当先一步回返去了。

时间匆匆,过了年后,诸葛瑾挨个儿的往手下主要文武的家中拜了年,因为今年不同以往,战事未定,很多人都身在前线不得回来,诸葛瑾却不知,他今日的这一番举动,却让得这些家属更加归心起来。

这期间,唐姬的状况也算是好了起来,只是每当问道她关于刘辩的事情,不是闭口不言,就是失声痛哭,渐渐地,众人却是不敢再提起此事了。

正月过后,天气渐渐变得暖了起来,这一日,诸葛瑾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后院中玩耍,一个人却是疾步走入:“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二百七四章:背弃盟约,战神之殇

公元195年春,诸葛瑾于府中得闻消息,就在一个半月前,刘备带兵突袭了并州,后以让出河间、安平、中山大部为代价,迅速与冀州袁绍结成联盟,双方互为倚靠.

琅琊,诸葛瑾府邸,因为战事,这一年的年底众人几乎上都没有回返,此时诸葛瑾屋中,也只有田丰、蔡邕、糜竺、李乾、赵风、冯芳、董承、许褚等有数几人,诸葛瑾坐在上首,眉头几乎堆积成山型了,慌乱,生平第一次的,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慌乱之意。

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为何消息今日才到?”诸葛瑾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不解的看向诸葛一,细细看来,这人却正是那闯进诸葛瑾府上之人。

“主人,非是我等疏忽了,那刘备在偷袭了吕布之后,便与袁绍联合,将整个黄河给封锁了起来,刘备更是狠下杀手,将并、冀二州中天堂的分布血洗了一番,无论是明哨还是暗哨,靠近着青兖地界儿的地方,很少有幸存下来的。”诸葛一脸上,写满了哀痛,这一次,可以说是自打天堂建立起来之后,经受的最大的一次打击了,几乎上两州之地的天堂精锐,被刘备、袁绍二人屠杀一空,可让他心疼到骨子里了。

诸葛一之言,诸葛瑾其实也有想到,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刘备会如此精准的将他花费心血布置下的细作一扫而光?

说起这个,却还是要怪他自己了。当年,为了拖住袁绍脚步,诸葛瑾与刘备结为联盟,其后更是在刘备生死之时,为其提供了无尽的帮zhù

,也是因为这个,才让刘备得yì

残喘至今,诸葛瑾虽然不说,心中却是为此而感到得yì

,要知dào

,那可是刘备啊,历史上最终三分天下的绝世枭雄,竟然靠着他的帮zhù

才残喘苟延。

可惜,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刘备根本就不知dào

诸葛瑾手下的细作是如何会处在自己身边的,诸葛十七的突然出现,却是将刘备给惊住了,在之后的战争中,刘备一面与袁绍对抗者,一面派人专门成立了一支队伍,为的,就是探寻诸葛瑾手下的这支细作部队。

功夫不负有心人,战事未定之时,刘备便将诸葛十七在蓟县的状况摸了个清楚,也是在那时,刘备才知dào

了,诸葛瑾手下的细作,竟然是分为一明一暗。

刘备小心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封锁了下来,之后,更是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将整个幽州所有诸葛瑾手下的细作给探查了清楚。刘备善忍,这是毋庸置疑的,对于诸葛瑾在其境内活动者的细作,刘备丝毫没有碰触,更甚至将他手中的实力,或明或暗的通过他们,传递回了诸葛瑾耳中,几年下来,不但天堂安了心,就连诸葛瑾,有时候都会生出一丝错觉:刘备的实力,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而刘备,却在暗地里,将他手下那支部队遍布在冀、并两州中,也是由此,才会在第一时间,便将诸葛瑾的“眼睛”啄瞎了。

“吕布呢?以他吕布的武艺,竟然这样轻松便将并州丢了吗?”见诸葛一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诸葛瑾便已猜到,他也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便将话头岔了开,转而将自己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吕布败亡了,据传递回来的消息说,一者是因为偷袭,刘备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二者,刘备根本就没有给吕布展示武力的机会,直接下令将其射杀了,与吕布一道被杀的,还有张扬。”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诸葛瑾,诸葛一声音低沉的接口回道。

诸葛一说着看似轻松,心中却是不由为刘备的手段感到心寒,传递回来的消息中说的很是详细,他只是看了一遍,便只觉得通体生寒。

却原来,诸侯联盟讨袁之后,吕布、刘备二人带着瓜分到手的三万俘虏缓缓而回,至汝南时却是稍作停歇。

司州中,原本也只有张扬占据河内,吕布入主并州之后,即便是河内,也是给荒废了不少,其余之地并无诸侯占据,后刘表经不住手下劝说,便出兵占据了弘农、河东两地。此次吕布出战,见识到了诸侯间的实力,再加上并州也已安定了下来,便生出了向外扩张之意,司州,却是首当其冲。

攻占下半个汝南,并没有让吕布心中感到高兴,相反的,反而是更加头痛了起来,平白放qì

,他不单是不甘心,而且也拉不下这个脸面,便找来手下几个人商议。他这几个手下,要真说起来,眼光看得最是长远的,还要属臧霸,面对着汝南这个鸡肋,在吕布刚开始退兵之时,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如今吕布问起,臧霸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司州虽为四战之地,然其土地肥沃,正可作为我军产粮之地,如今大半之地落入刘表手中,主公可用汝南之地,将其手中司州换回,如此可不费一兵一卒将司州拿在手中。”臧霸说完,其脸上顿时露出了浓浓的自信之色,他心中十分肯定,若是刘表得知此事,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同意下此事,司州土地肥沃不假,汝南却更加富庶,更何况,汝南之地比之司州,却是要大了不少,只要刘表不傻,便可看出其中对他的有利之处。

吕布听了,眉头却是一皱,面上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刘表小儿,无能之徒,司州地势平缓,正适骑兵野战,我若要得司州,还不是易如反掌吗?岂用与他刘表来做交换?”吕布话中,接连带上了两个问号,毫不顾忌的将他心中的不满彰露出来。

一旁,张辽见如此,不由得面带忧色的看向好友,熟知吕布性子的他很明白,他这主公,最见不得的,便是别人对他的小视,吕布此时的不满,很明显便是对着臧霸而去的。

“主公武艺,天下间五人可挡,刘表自然更加不行,主公若出,司州定然会一战而下。”臧霸跟随着吕布的时间,一点儿也不比张辽少,对于自家主公的性子,自然也是知晓的很透彻,着一开口,便是一通的高帽扣了过去,偷眼看时,只见吕布阴沉着的脸上果然消散了不少。

臧霸低着头,装作很是认真的考lǜ

了一番,这才接着说道:“汝南狭长,又与我并州相隔甚远,于主公而言并无益处,若是平白放qì

,却又让刘表白得便宜,主公出兵,刘表得地,此等之事怎可?主公不妨与那刘表做个交换,如此也不算太亏。”

臧霸说完,张辽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臧霸将吕布激怒,那样只怕这换地之法,却是要泡汤了。见吕布眉头平复下来,张辽上前一步接口道:“如今袁绍屯兵黄河沿岸,只待来年开春儿,只怕战事便是又起,主公若是动兵,只怕会被牵制在司州之地,冀州之地,我们却是无望了。”

张辽的话,顿时击中了吕布心头软肋,让得吕布心中大动,冀州袁绍,可以说是他吕布最想杀掉的,雁门关、黑山军……吕布心中,却是不曾忘却过当年袁绍是怎样对他的,想到这里,吕布总算是将出兵攻打司州之意散了下去。

“好,此事就这么定下,你们谁去促成此事?”强自将心头上的不甘压制了下去,吕布转头对着屋中的众人询问道,虽是对着众人在问,吕布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到了臧霸脸上。

臧霸见此,顿时只觉得有些无奈,不过转念一想,心头便放了开来,吕布手下,几乎上没有一个谋士,并州各地的治所中,还是他吕布让人自荐才得以经营下来。

“诺。”臧霸起身,对着吕布抱了抱拳接下此事。

“主公,如今我等既然与那刘备为盟友,主公何不遣人将其找来,由他做个中间儿人岂不更好?”却是张辽,见到好友满脸上的苦恼,也知dào

这事对于他二人来说,却是有些为难了,便开口帮着臧霸出言解围道。只是,此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成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发生的导火索,结果却是,直接将吕布也给搭了进去。

“玄德,事情便是这样的,此事却是需玄德帮某出面协调一下了。”汝南上蔡,吕布端坐在屋中,一旁上,不知是何时刘备也已过来,吕布与刘备对饮了一杯后,将事情简单的向着刘备介shào

了一番后,对着其出声寻求帮zhù

道。

刘备低着头,脑海中念头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年头,结盟也不过是口头上的提提而已,谁又能与谁真心实意的结为联盟?吕布的武力,刘备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过的,之前吕布一直未曾扩张,刘备还不觉得如何,此时其竟然想要吞下司州,胃口可真是不小,刘备心中,暗暗的嘲讽着,对于吕布这种只懂得蛮用武力之人,刘备是一点也没有将其看在眼中。

吕布手下,只是五万并州铁骑,便已能驰纵天下,若是其再得了司州之地,岂不是如鱼得水乎?想到这里,刘备心中一个念头不由的开始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第二百七五章:背弃盟约,战神之殇(中)

十二月的天气,越往北去,气温越是低冷,好在吕布手下这些士卒早已习惯了北地的干寒,倒也不觉得有多吃力,只是满载而归的他们,此时哪个身上不是拖拉着无数的东西,让得他们的行军速度慢到了极致,贴身的甲胄散逸着寒气,更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出了颍阴,原本只需一日间便可至河内的吕布大军,竟生生走了三日,才算是走出了颍川地界儿,吕布军一走,整个汝南便顺势落入了刘表手中,也不知是吕布太过自信,还是自负,吕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接收下司州刘表所据之地,也就是这几日间的时间差,将他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河南尹,虽然说算是在吕布手中,只是他当时占据此地,也不过是为了讨伐袁术时行军便利,对于整个河南尹的掌控,并没有多少。司州境内,最为雄壮的山脉当属嵩山,其中更是有着函谷关、箕关等这等天下间少有的雄关,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就是这样一处妙地,却并没有诸侯将眼光放在此处。

司州境内,可谓是良田沃土,只是除去了这些,却没有多少可纵深之地,若是作为一个腹中之地,却是一处极佳选择,若是由此作为根基,辐射向外,却是难上加难。也是由此,围绕在司州周边的曹操、吕布、刘表、袁术等人,虽然眼馋于此,却并没有做出多少实质性的动作,即便是刘表,也只是派了些士卒将一些主要的城池占据了下来,并没有投入多少的精力。

而此时的嵩山的声名,远没有后世来的那般汹涌,此时,也只是可以将其称作为古嵩山。嵩山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山峰,而是由一大片的山脉接连而成,山脉中,林木林立,经年不见人烟的山林间,根本就找不出一条道路供人行走,而此时的吕布军,想要快速的到达函谷关,就必须要穿过嵩山,而如今吕布的打算,恰恰就是要横穿嵩山山脉。

“将军,前面不远,便是阳城了。”吕布身边,张辽面带忧色的立在一旁,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与吕布,对于如今的情势,他心中总是有着一股抹不掉的不祥之感。

阳城,正是吕布军所要面临的第一个考验。阳城之西北方不远,起伏的山脉上三座高峰耸立而起,阳城山、驿山、少室山,三座山峰连成一线,将其背后连绵的山脉隐匿其中。

“告sù

弟兄们,只要到达阳城,便可好好休整一番了。”吕布眼望着前方,头也不回的出声说道,随即又仿佛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喃语着:“这鬼天气天寒地冻的,谁愿意来回奔波。”

吕布身后,以张辽的耳力,自然是听得个清楚,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一场战争,自年初打到年末,索性还是胜利了,刘表那里到是还好,况且先前汝南为两人两分,刘表并不需yào

花费多少气力便可将汝南占据下,而吕布军就不行了,想到这里,张辽心中不由的更是闪过一丝不安,似乎事情,并没有当初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已近年底,即便是在赶路,吕布、刘备二人也不可能在年关的时候赶回自己的领地,大军在行至阳城之后,便暂时停顿了下来,静待过年。

“公祐,袁绍那边,是否已经联系的好了?”阳城中,因为心有所思,刘备在城中住的很不安稳,见到匆匆赶回的孙乾,其心中涌动着的思潮便再也忍耐不住,急急的拉住其出声询问道。

“明公。”作为几乎上是最早投奔刘备的一批人,孙乾在刘备军中的低位其实不低,与简雍两人虽然才干一般,却是深得刘备的器重,这一次与袁绍悄悄结盟之事,刘备便是派遣了他前去作为使者。

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总算是将心头上的燥意轻减掉了不少,孙乾转而看着刘备肃然说道:“明公器重,幸不辱命。”

“哈哈哈,好,好,哈哈哈……”刘备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儿巨石咚的一声落了下去。

“那袁绍优柔寡断,果如明公猜测一般,在乾将明公的条件说出之后,对于联盟之事,很直接的便答yīng

了下来,乾便自作主张,刺激其出兵并州。”孙乾一边说着,口中不住的称赞起刘备来,对于起于微末的刘备,他心中很是敬重,想当年高祖起时,也不过只是一个流氓地痞,而当年高祖具备的,便是一颗能够虚怀纳物之心,而在刘备身上,孙乾正是恰恰看出了其也具备此点,这也是为何,在当年刘备一名不文的时候,便已誓死效忠于其。

“袁绍此人,不足为惧,当年我初得幽州之时尚且不惧与他,如今一个几乎上被打残的袁绍,更是不需担忧。”刘备心中,对于袁绍还真就没有看得起过,如今在自己亲近之人身边,更是丝毫不掩饰他心中对袁绍的鄙夷。

顿了一下后,只听刘备接着说道:“此次之行,公祐做的不错,若是袁绍肯出兵,我们只需斩杀掉吕布,并州之地我们则唾手可得矣,可曾约定了出兵时间否?”看着孙乾,刘备将心中激荡不已的情绪散了出来后,迅速的开始收回了心神,再一次的放到了袁绍身上。

“嗯,相约便是在五日之后,乾于路上赶路,花费了近四日,此时只怕已经开始动手了。”听了刘备之言,孙乾心中虽然仍旧有着困惑,却不再出声询问,为臣下者,有些事情,却不是他该询问的。

“好,如此,我们也要加快速度动手了。”刘备眼中,一瞬间爆射出无尽的光彩,孙乾见了,顿时心头颤动,这一刻,于他心中好似生出了一种错觉,只觉得此时屋中,就连日头都好似变得更加明亮了起来。

双眼中神光敛去,刘备强自压下心头的激动,再次恢复到了平淡的模样,对着孙乾略带不放心的嘱咐道:“多派人手向北,随即关注起并州的情况。”

“是,明公。”孙乾小心的应下,两人又谈了一会,他才面带倦意的告退了出去。

“呵呵……哈哈哈……”屋中,在孙乾走了很久之后,只听得刘备压抑的笑声才传递了出来。

随后两日,刘备不动声色的先后往府中调派了两千余弓箭手,其中更有着百余架强弩,因其与吕布大军乃是分开安排的,一个几万人的营帐中少了两千人,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这一日晚间,刘备再次出面邀请吕布前来府中赴宴,对于刘备没有丝毫防备的吕布欣然赴宴。

“玄德,好酒在哪?快些拿了出来与我尝尝。”吕布刚一进府,便大着嗓门吵吵起来,声音响亮,霎那件传遍了宅院。

“备既相邀,自然是要将美酒端上来的,温侯且先稍待才是。”对于吕布的大咧咧,刘备在这几日间却是见识了个透彻,心中已经生出了不少的抗性,面上神情不动,一边派人前去上酒,一边拉着身边的人出言说道:“蒯良先生,此次乃是备设宴,先生不需客套,直管吃饱喝足便是,备等只为武人,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见谅。”

刘备身边之人,赫然就是刘表手下的顶梁之柱,蒯良,蒯良作为刘表手下的核心人物,本来此事是不须其亲自出马的,只是在刘备与刘表谈论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刘表便毅然将其派遣了过来,与其同行的,还有刘表借着保护蒯良为藉口派遣而来的三千荆州兵精锐,领兵大将,赫然便是文聘。

“皇叔客气了。”这一次,蒯良没有丝毫拿架之意,很是客气的对着刘备出言答道。

不客气却是不行,要知dào

此次他之所以成行,皆赖刘备之功,对于刘备心中那狠辣的心思,蒯良只是想想便觉得心头发寒,虽然说自家主子与刘备乃是同宗,蒯良心中却是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在某些方面刺激到了刘备,只怕刘备顷刻间便会将他永远的留在司州,至于随同他前来的那三千士卒?蒯良心中没有一点儿的底,对上几万人,不过是送菜而已。

“文远将军却是没来吗?如此却是可惜了,备原本还想着让文远将军也品味一下寻来的美酒的,可惜,可惜。”刘备见吕布身边并无多少人手,手下大将张辽、臧霸二人更是都不曾出现,心中不由的念头转动起来:如今看来,只能一击而中了,而后借着吕布的名义,突袭了张辽大帐,天幸当时选取府邸之时,选取了这么一个偏僻之地,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很快的,屋中便走进了不少的侍女,端着酒食走了上来,这些侍女,却是刘备于这阳城中专门买来的穷人家的女孩儿,青涩的模样卜一进来便将吕布的眼神吸引了过去。

刘备见其沉醉其中,转首看了看一旁的蒯良,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的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最终的事情,终究是要开始了……

第二百七六章:背弃盟约,战神之殇(下)

房屋中,随着刘备双手相击,一队穿着素纱的女子挥动着透明的衣袖翩然走了进来,随即,欢快的鼓乐之声顿时响了起来.论武力,吕布之勇天下无dí

,只是作为一个英雄,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迈不过去一道坎儿——美人关。

酒是刘备专门遣人花费很大的代价自阳翟城中换回来的,所为的,便是今日。口中喝着陈酿的美酒,耳中响彻着靡靡之音,吕布很快的便沉醉在了其中,本来还算明亮的眼睛,很快便变得犹如桃花眼一样,看着堂下不停扭动的娇躯,一丝**之意彰露而出。

刘备的眼光一直便注意在吕布身上,见到此景,心中不由的惊喜过望,眼神迅速的与一旁的蒯良交换了一下,接着只见其脑袋微不可查的顿了下,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人见了之后迅速的自屋中消失了下去。

这人,却是刘备早先便已准bèi

好的传令之人,乃是刘备身边的亲卫心腹,刘备生性谨慎,惜命不已,自然不愿与吕布互拼个你死我活,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杀意wài

露而使吕布察觉,根本没有让早已准bèi

好的手下进入埋伏之地,而是远远的将他们调派开,只是将手下弓箭手所需的物资器具安放在了早已选定好的地方。

一身布衣的士卒根本就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借着屋中一直响闹不停的鼓乐之声,刘备手下的弓箭手很快便潜入到了预定之地,为首一人一身黑色粗布衣,手中一杆亮银白枪杵在地上,其身边,几乎是同样的一身装扮,这两人,却正是刘备、刘表二人手下大将:陈到、文聘。

“仲业,这里已经准bèi

的可以了,我们可以向里面报信了。”陈到凛然不动,一身的气势凝而不发,将自己深深的掩饰了起来,看着身边的文聘,嘴角不由的扯出一丝笑意。

“你且稍待,我亲自前往。”陈到的眼光,看的文聘浑身不自在,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被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人拉着“切磋”,怎奈自己技不如人,徒被其“欺负”着,脸色微微一沉,文聘心中升出一阵羞愤,黑着脸对着陈到说道。

“咱们还是一道去吧,吕布那厮的武艺当真了得,一会儿我就呆在门外,若是出了变故,咱们也好照看一下。”陈到心中,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了当年虎牢关下吕布那种俾睨天下的绝世之姿,心头一动之下,脱口说道。

也是文聘沉稳,听到陈到之言,心中也只是微一愤nù

,转而便消失不见,哼了一声后当先走了。这里的事情,原本是不需yào

他出面的,蒯良也是考lǜ

到吕布的武力值,不放心之下才将他派了过来,刘表军中,除了他之外,便再无他人,光棍儿一条的他,自然是想走就走,哪里去管其他?陈到则是不同,赶忙转身对着亲卫副将交代了一番,便紧跑着追了上去。

沉醉在**之中的吕布,对于屋中蓦然多出的一人,心头没有丝毫的在意,不得不说,在一些事情上,吕布这种人的性格可能会让绝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只是身处在乱世之中,没有丝毫的危机之感,更是将自己的姓名交托在他人手中,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刘备在准bèi

动手之后,便一直注意留心着门口的动静,是以在文聘进来之后,便已经知dào

事情已经开始了,嘴角处,一抹笑意荡漾开来,再加上他紧紧盯着堂下舞女身姿的眼光,吕布在一瞥之间,不由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随即便将心神投入到了屋中女人身上。

很快的,蒯良找了一个由头暂离了酒席,文聘如同一个跟屁虫一样,紧跟着走了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了吕布、刘备以及二人身边带着的士卒,吕布身边跟随者的,乃是他的亲近心腹,而刘备这边,却是他为吕布留下的另外一个坑,白耳死士。

“将军,且满饮此杯。”声音轻柔,娇嗲,再配合上那弯曲时动人的风景,一瞬间便将吕布的魂儿给勾了去,哈哈大笑着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手下那些人见到如此,不由的出声起哄了起来,而刘备,就在此时,装作脚步踉跄的起身,歪歪扭扭的身子走到众舞女中间儿,却是跟着扭了起来,顿时,屋中的笑声更是欢畅了起来。

这个女人,正是刘备特意为吕布准bèi

的,生得风姿绰绰,妖娆动人,其人本是上蔡城中一破落人家郑家之女,后被刘备手下人发xiàn

,强抢了来献与其,刘备在见到其的第一眼,便只觉得心中的谋划有了着落了。之后,刘备带着此女专门回至其家中,留下百金作为彩头,便堂而皇之的得到了此女的效忠,很快的,刘备便将其训liàn

成了一名死士,而此时她的任务,便是借着敬酒之机,给刘备制造一个脱身之策,至于再之后……

她却是没有想过。生死不由己,至于再之后,是生是死,全凭天命。

心神被迷住的吕布,根本就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刘备已经离开了屋中,即便是吕布的那些手下,也没有一个人发xiàn

,等到吕布大声呼喝却不见其人的时候,才知dào

原来刘备不知何时竟然离开了。对于此,吕布并没有放在心中,继xù

招呼着身边的**口喝酒,而其边儿上,郑氏则在不住的往其口中劝着酒。

“将军且稍待,奴家去去就来。”再次的将吕布空下的杯子倒满酒,郑氏将身子伏在吕布怀中,朱唇在吕布耳边轻声低喃,有意无意间,却是对着吕布的耳朵吹起了气,暧昧之意在两人之间升腾而起。

“美人儿这是要去哪?本侯陪着你去。”此时,吕布喝的,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感受着怀中佳人儿娇嫩的身躯,心中的火气不由的大冒,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止不住的在郑氏的身子上游动起来,没多久,耳边便传来郑氏更加剧烈的喘息之声,这**之声,好似那满地汽油之中的一点火星,轰的一声将吕布点燃了起来。

“嗤啦……”一声衣衫撕碎的声音霍然响起,顿时将屋中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再定眼看是,只见郑氏身上,原本掩着娇躯的薄纱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一抹红晕的肚兜儿显露出来,烛光的照耀之下,其柔嫩儿的娇躯之上,此时竟仿佛是撒上了一层昏黄的光辉,一下子将屋中众人的心神都给吸引了过来。

“嗷……”吕布手下的并州汉子们,丝毫没有因为女人身在吕布怀中便安静下来,反而高声的嚎叫了起来,伴随着郑氏再一次的惊呼声,其身段儿之上的肚兜儿也变得不翼而飞。

另一边上,刘备留下的士卒们纷纷将手摸到了坐塌之下,冰寒的剑柄顿时让他们心神一震,有些迷离的眼神随即恢复了正常,之前被吕布手下烘托起的气氛,对着众人却是失去了作用。

“咻……”忽然,就在吕布将郑氏按倒在身下之时,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了起来,直直的奔着吕布冲了过去,而屋门口稍远处,只见陈到手中弓弦颤动,很明显,刚才那一箭,便是自其手中这张弓飞射而出的。

“啊……”身为武者,自然有着其警觉性,在弓弦响声起的那一刹那,吕布便已觉察到不妙,伏在郑氏身上的身子猛一扭转,向着一旁便扑倒了过去,只可惜,醉酒后的身子却是不大听话,反应终究是慢上了一步,嗤的一声入肉之声后,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声自吕布口中叫出,再看时,只见一支箭矢径自插在吕布的肩胛处,箭尾上的翎羽颤动着,鲜红的血顺着胳膊汩汩流出。

“碰……”

“啊……”

才跳起了一半的吕布,遭此重创之下,身子一顿,旋即又重重的砸到了郑氏身上,可怜的郑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顿时被砸得晕了过去。

“噌……”接连的刀剑出鞘的声音响了起来,吕布的这些手下,直到此时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嚎叫着就往外冲去,吕布一翻身,自地上立了起来,不知何时,一柄长剑已经握在了其手中扫了一眼地上晕着的郑氏,转身对着他带来的士卒冲了过去,此时,即便是再蠢,吕布也已明白这一次被刘备突袭,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刘备狗贼,你……”吕布很快追上一众手下,跟随着手下十来号人一起冲到了院中,一声暴喝直冲霄际,只是刚一半,却是戛然而止,迎面而来的,不是刘备的答复之声,而是数之不尽的箭矢,噗噗的入肉之声不断的响了起来,吕布身上,很快的便插满了箭矢,成了一个刺猬的模样,脑际中最后残存的,只有那揭之不开疑惑。

至死,他都不知dào

,为何身为盟友的刘备会对他突然发动袭击。

第二百七八章:兄弟阖墙,千里奔亡

吕布死了,那个曾经叱咤驰纵的战神吕布,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掉了,一直到他真zhèng

的熄掉了灵魂之火,脑海中回荡着的,都是刘备那满脸柔和的笑意.

“主公……”

“先生……”

陈到、文聘二人,在眼看着吕布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心神顿时松懈了下来,转而向着刘备、蒯良望去。

“唉,想吕布纵横以来,虽反复无义,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天下莫能与之敌的战将,就留他一个全尸吧。”陈到、文聘两人的呼唤,很快便将沉浸在漫天的箭雨之中的刘备、蒯良二人惊醒,蒯良作为实力较弱的一方,却是第一时间将眼光看向了刘备,却只见刘备双眼通红,满脸上带着哀痛之意,话音哽咽的出言说道。

看着身边满是做作的刘备,蒯良心中,寒意更盛,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文聘的身边挪了一下,在见识到了刘备的狠辣之后,蒯良才觉得之前自己自诩的心狠手辣,实在是太过小儿之态了。

“此次张辽不曾前来,留下他绝对不是件好事,不知玄德公有何计较?”稳定了下心神,蒯良却是将自己心中的担忧道了出来,这些日子的接触,对于张辽的统兵能力,蒯良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吕布手下士卒的战力也是十分的厉害的。

“呵呵,先生不必有心,一个张辽而已,翻不起大风Lang来。”刘备听了蒯良之言,不由呵呵的笑了出声,神情沉稳的对着其说道,神色间丝毫不见急躁之意。

“……”蒯良见此,忽然间却是顿住了,此时他才发xiàn

,原本他一直以为的那个能够被他一眼看透刘备,此时竟然变得飘渺起来,仿佛是雾中观人,就连刘备的面容,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三弟,速去召集军队,随我一道去往吕布大营。”蒯良神色的变化,刘备自然关注到了,心中暗自一笑,旋即便不再理会,转而对着旁边的陈到出言说道。

“诺,主公。”下令手下人将战场收拾了一下,陈到对着刘备拜了一下,转身走了。

看着刘备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蒯良心中一动,顿时便明白了刘备对他,肯定隐瞒了不少事情,甚至,在算计吕布的同时,只怕是早已将他也算计了在其中。

很快,去往兵营的陈到返了回来,在刘备耳边低语几声,随即,刘备招呼了蒯良跟着,又派了六个人一起,抬了吕布的尸体,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直奔着吕布的大营走了去。

蒯良跟在刘备身侧,心神却是惊惧不已,看着入目密密麻麻的士卒,脑袋中不由的闪动着疑惑:刘备,到底何时竟然将裹挟而来的三万降卒给招到手下了?

蒯良却是看得不错,陈到出去,招拢而来的的竟然是袁术手下的降卒,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此时的这些人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那种迷茫、麻木?神情肃然,动作迅捷,行走间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分明是一支训liàn

有素的精锐啊!想到这里,看向刘备的眼神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看着神色沉稳的刘备,蒯良忽然间觉得,自己家的主公与其相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几万大军的行动,动静自然是不小,很快的,吕布那边的大营也动了起来,张辽将一身甲胄穿戴好,领着亲卫便出了营帐。

“文远,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要与你说。”仿佛是早已知dào

张辽到来一样,臧霸骑在马匹上,头也没回,对着刚刚赶至的张辽大声叫道。

“宣高,你可知dào

发生了何事,西城那边为何会这般大的动静?”张辽撇开亲卫,策马与臧霸并骑而止,眼中略微带着些担忧的望着远方。

阳城之中,只有两方人马,一乃是主公吕布,一则是盟友刘备,虽然说张辽心中对刘备十分看不上眼,却也没有怀疑过西城的动静乃是刘备动兵而起的。

要知dào

,在这个年代,身为一个武者,对自己的承诺是最为看重的,是以张辽根本没有将事情想到刘备头上,而与之对立的,诸侯间的联盟却也犹如儿戏般,至于那一纸盟约,不过是诸侯间利益相关的一层遮羞布而已,可惜,在这一点上,张辽却是没有看的透彻。

既然如此,那西城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然闹得这般动静?自打进入司州,张辽心中,总有着一股不祥的感觉,而且,随着西城的动静升起,这一股不祥之意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张辽出声好久,却没有听到好友臧霸的答复,心中不由的生出疑惑,收回望向远处的眼光,转而向着臧霸看去,入目的却是臧霸满是复杂之色的看着自己,顿时,张辽心中的不祥之意更加清晰了起来。

“宣高……”嘴唇微微开阖,张辽却忽然间发xiàn

,自己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文远,你知dào

,我们相交十数年,我臧霸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是这天下间,却有着一件事情我臧霸无法拒绝,若是此事得成,臧霸必然于你面前,任你处置。”臧霸眼中,莫大的哀恸闪动着,让得张辽看了都觉得的悲哀,心神转动,旋即张辽却是明白臧霸所言之事。

臧霸,字宣高,泰山华人,臧家在当地算不得是名门高族,在当时贪欲横行的环境下,其父臧戒却是难得有着清名,后为太守陷害,下了大狱,这却成为了臧霸登上舞台的契机。年仅十八岁的臧霸带着十数人门客劫狱,将父亲臧戒救了下来,只是臧戒却是心有郁结,不久便撒手人寰,至死也不曾被正清名。

臧霸亡命天下,四处奔走,及至后来得遇吕布,可惜吕布勇则勇矣,却实非明主,这一点上,不只是臧霸如此认为,张辽也是如此,臧霸此生,最为在意的,便是为他父亲正名。

“宣高,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我情如兄弟,难道说在你心中,我张辽不配与你称兄道弟吗?”对如今的事情一知半解之下,张辽显然也有些失态了,张口便冲着臧霸叫了起来。

“兄弟?嗬嗬……”臧霸忽然间面色凄厉的笑了,良久方才止住,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哀恸,看着张辽出声道:“臧霸此生,却是欠了你的,非是你,而是我臧霸这等小人,不配与你为伍。”说道这里,臧霸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一股子滔天的恨意自其身上直射而出,离得臧霸最近的张辽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其身上的异样,心神不由的紧了一下。

“文远,臧霸虽然无才,却也能够看出,以奉先公之才,若为将,则天下莫能与之敌,若为君,则必死无葬身之地,实非明主,文远还是早做打算。”过了一会儿,臧霸心情好似舒缓了下来,双眼直直的盯着张辽,一句话仿若是凭空而起,在张辽耳边炸响了起来。

“宣高……”这一下,即便是张辽再笨,也听出了臧霸言中之意,再联想到之前两人的一番对话,心中顿时透亮了起来,两人这番无厘头式的对话,却是将周遭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彻底的懵了。

忽然间,营外的动静更大了起来,张辽蓦然惊醒,看着远处混乱的场景,好似想起了些什么,双眼霍然睁大,一股杀意自其心中升腾而起,瞪着臧霸压抑着声音问道:“主公……”

张辽没有再将话说下去,其中的意思却表露无疑,臧霸听了,也不隐瞒,点点头肯定道:“此时只怕刘备已经动了手了,看这动静,只怕奉先公已经……”已经怎样,臧霸没有明说,张辽却是忽然间觉得胸中一窒,旋即一口鲜血直冲上来,被他生生压下。

“却是为何?”一个低沉的声音自两人之间漠然响起,声音嘶哑着,就连开口说话的张辽都吃了一惊,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气血强子压了下去。

“刘备与我一个承诺,只需我按兵不动即可,他要做的,便是将奉先公的死忠之人铲除掉,至于其中缘由我也不知。”臧霸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眼光中带着复杂,片刻后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刘备非是明主,文远还是带着手下尽快离开吧,之前那些袁术军的俘虏已为刘备所得,军中大半士卒也已为我所得,一旦其大军到时,便再无出路可走了。”

“张勇,去点其兵马,我们即刻出城。”张辽霍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大声叫道,而远处,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奔涌而来的刘备大军,情势,忽然间变得危急起来。

“是,将军。”身为张辽的亲卫统领,无条件的服从便是其最大的忠诚,张勇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是他心中很是迷茫,仍旧坚定的将张辽的命令执行了起来。

“他日相见,是敌非友,今日之情,辽自会相报,奉先毕竟我主,今如此下场,却有你之故,今日之后,你我便再无兄弟之谊。”目光深深的盯着臧霸,张辽心中明白,两人之间,兄弟之谊已至尽头,他日相见,便是你死我活。

“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我当亲自率兵追击。”臧霸眼中,那浓郁的哀恸渐渐的被其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天的战意,身为吕布手下的头号、二号大将,却终究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之路……

第二百七九章:兄弟阖墙,千里奔亡(中)

寒风凛冽的吹动着,黑色的战旗上,一个大大的张字随风摆动着,军阵前,看着面前五千余并州铁骑,张辽神情肃然,他不知dào

,这些追随他而去的人中,究竟有多少能够存活下来.

“弟兄们,刘备背义,温侯已然遭了其毒手,张辽不才,却是无力与温侯报的此仇,然温侯家小皆在并州,须得我等护佑,不知众位,可愿与我一道,杀出重围!”语气中,张辽带着一股必死的勇气,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愿意,愿意……”

“誓死追随将军……”

这五千余人,皆是张辽本部人马,即便是吕布在时,几乎上也为张辽之命是从,至于张辽口中,吕布亡故与否,根本就不在这些人的考lǜ

之中,张辽话音落下,一众人便高声附和道。

远处,臧霸看着浑身气势凛然的张辽,久久无语,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此时他的身上,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锐气,就好像后世被关进牢笼的老虎一样,再没有那种不可一世、一往无前的气势。

“好,有众人相伴,辽此生无憾矣!”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张辽心中霍然升起一股浓浓的豪情:“传我命令,将甲胄、箭矢等全部抛掉,每人各执一柄大刀,一日干粮,上马与我杀出一条血路。”

很快的,叮当的响动声便响了起来,五千余人只着布衣,昂然立在张辽面前。

“随我走。”一声呼啸,张辽一马当先,向着刘备军赶来的相反方向打马而走,对于一旁,身形颓然的臧霸,再没有将眼光看去。

大营中,随着张辽的行动,很快的便混乱了起来,普通的士卒根本就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臧霸身形一直没动,直到张辽的大军在眼前消失掉很久,才被大营中的动静给惊得醒了过来。

“将军,皇叔刘备在帐门口处求见,嗯……”一个士卒匆匆奔了过来,于臧霸面前站定,话说了一半,有些犹豫的顿在了那里。

“知dào

了,请他进来。”臧霸声音之中,强自压抑着颤抖,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楚是喜是忧。

此时,臧霸心中实在是复杂不已,他答yīng

刘备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只是不知刘备答yīng

下的事情,何时可以兑现,再者,也是因为刘备,让曾经与他可以相交性命的张辽悲愤而去,此时的他,可以说因为刘备的一番作为,已经成了众叛亲离了。

“宣高,备久慕将军之名,今得将军,胜过十万大军矣。”不一会儿,刘备便带着陈到、蒯良、文聘等有数几人匆匆赶至,刚一开口,一通看似诚恳的赞美便冲着臧霸而去。

“皇叔仁义,声名布于四海,末将有幸,得遇主公,主公在上,受臧霸一拜。”神色中带着一丝木然,对于刘备的夸耀,臧霸心中没有起一丝涟漪,见到刘备过来,才翻身下马,对着刘备跪拜道。

刘备见此,哈哈一声长笑,慌忙上前将臧霸自地上扶了起来。

“……”蒯良看着面前的场景,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直冲脑门儿,很快的,在这寒冷的冬季,一抹细汗竟然爬上额头,在跳跃的火把下,显得是那么的刺人心神。

若不是亲身经lì

,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嬉笑眯眯的刘备,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此时,蒯良心中想到的,只是如何才能够逃出刘备的眼光所及,可以说,身为智者的蒯良,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对这刘备生出了浓浓的惧意。

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只怕是会感叹上一句,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是啊,出身寒微的刘备,对他而言,最大的阻碍便是身份,幸运的得到刘虞赏识,而后更是得刘虞之助,得归汉室宗亲之列,则真zhèng

的将他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只是刘备骨子里,却有着这个背景之下,文人骨子里没有的一种狠辣,就如同当年的高祖刘邦一样。

“如今大营已被末将控zhì

,主公可随时入主,有一事请主公恕罪……”这些日子,与刘备接触的多了些,对于刘备对手下权利的控zhì

,臧霸还是知晓了一些的,一开口,便要将自己手中的权利交付出去,以示自己的忠心,随即便借着刚刚投效之机,将放跑张辽之事向刘备请罪,说着,又一次的跪拜了下去。

“不需如此,备得宣高已足矣,区区张辽,还不为备放在眼中。”果然,与臧霸预料的一样,刘备急急的将臧霸自地上拉了起来,大手一挥,直接将放走张辽之事就此揭过了,至于刘备心中是否真的揭过,臧霸根本没有放在心中,他所在意的,是刘备是否能够实现当初的诺言,想到这里,臧霸不由的双眼热切的看着刘备,眼光中透着的希冀就连一旁看着不曾出声的蒯良都心有余悸。

“宣高且安心,稍后待情势稳定下来,备即可便上表天子。”臧霸的眼光,刘备也看的清楚,不由的出声安慰到,对于臧霸,刘备还是很看重的,很希望将其真zhèng

的收归麾下,自然不会让臧霸感到失望,只是对于上表天子如何,刘备却不多言,让得一旁侧耳倾听的蒯良心头不由的一滞,心中顿时骂咧起来。

“军师,此处便先劳烦军师整顿了,备亲自带人去追张辽,定然不能让他跑去并州。”刘备回身,对着身边一直跟着的辛评出声嘱咐道,接着毫不停歇的又开口道:“三弟,你带白耳精骑八千,日夜不停的赶至荣阳、河内,让我之前派去的人与你配合,务必将进出并州的道路封锁下来,一定不能让张辽回返并州。”

“是,大哥。”陈到答yīng

下来,旋即点了身后的八千精骑,疾驰而去。

刘备见此,心中稍安,这一次,他的野心可不只是将刘备留在司州而已,并州,才是他真zhèng

的目标,很快的,陈到一行人的马蹄声渐去渐远,刘备转过头对着蒯良道:“子柔先生,孟津、箕关一线却需靠先生帮忙了。”

“自然,我家主公在良来时便已嘱咐,一切皆听从皇叔的安排。”蒯良小心的将眼中的寒光掩去,洒然一笑,颇有一番道家的飘然韵味儿,他心中其实已经暗自下了决定,若张辽一众人真的打河东经过,自己一定要将其放过,此时的刘备,已经深深的危及到了自家主公了。

却说张辽带着手下自北门而出,他心中明白,刘备既然已经对这吕布动了手,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安然的回返并州,向北的路上,定然是危机重重,阳城向西,乃是连绵的山脉,若是论起来,到是一处绝佳的逃命之处,只是有着刘备的算计,如何会将他放入山中?

胯下良驹不停的飞驰着,五千人策马奔驰,隆隆的马蹄声在很远的地方便已听见,想了很久,张辽霍然间将牙齿一咬,心中顿时下了决断,再抬起头时,眼神中留下的,只有那一抹坚毅。

“驾……”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坐下马匹,本就飞速奔驰的良驹速度陡然提起,以着更快的速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身后众人见此,纷纷打马紧随而去。

“张辽小儿,可识得我李丰否?我主已布下天罗地网,汝可快快下马投降,或可苟且一命。”张辽一行人不停,也不知是跑了多久,到了何处,天色渐渐明了些时,一队长长的火龙迎面而来,当先一人耀武扬威般策马飞出,对着张辽放肆的挑衅着。

“冲,冲,冲,都别停下,随我马踏过去。”李丰设置下的阵营,在张辽眼中渐渐放大,李丰那张脸庞,也随着两人的快速接近,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李丰之名,张辽也曾听闻过,更知dào

他被刘备俘虏,在知dào

了刘备对吕布动手之后,张辽便知dào

,这一路上,定然会有着无数的人前来追堵,如今看来,这李丰便是他第一个要面对的,心神中没有起丝毫涟漪,转头向后,张辽对着身边的众**声呼喝道。

很快的,张辽手下阵营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张辽下达的命令,很快便在这样一种呼喊之下,传遍全军,奔驰的速度丝毫不减,迎着对面直冲了过去。

“主公有令,杀张辽者封侯拜将,赏千金。”一声呼喝没有回应,李丰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也不管所喊之事是否已经超出了刘备的允诺,手中长枪一挥,带着手下的士卒也冲了起来。

“死……”张辽、李丰两人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借着马匹奔驰的速度,两人飞快的接近到一起,长枪发出一声嗤的破空之声,划着诡异的弧线,迅捷的往张辽脖颈间刺了过来,张辽似乎是被吓的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疾刺过来的长枪,闪也未闪,李丰脸上,一抹轻蔑的笑意自嘴角处荡漾开来……

第二百八零章:兄弟阖墙,千里奔亡(下)

“碰碰碰……”两个方阵,没有丝毫的停顿撞击在一处,只是面对着已经冲锋起来的骑兵,李丰手下的刀盾兵根本没有多少的低档之力,冲在前排士卒顿时被冲击的腾空而起,旋即重重的摔到地上,将附近一片儿的胞泽砸翻在地.

而此时,张辽与李丰两人之间也分出了胜负,只见张辽手中的长枪已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以奔雷之势,一枪挑断了李丰的咽喉,而直到此时,李丰手中的长枪才看看抵至张辽的脖颈前,却是在也无力寸进。

“碰……”借着马匹前冲之势,张辽手中的长枪忽然间旋动起来,在两匹马交错的刹那,李丰的人头自其脖颈间直冲而起,其身子却仿佛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轰然一声向后飞着坠落地面,激起的一阵烟尘,顿时在其阵中惊起了一连串儿的惊叫之声。

“冲,全力向前冲……”在斩杀了李丰之后,张辽前冲之势没有丝毫做停的意思,转而将头向后,看着紧随而上的手下大声疾呼起来,他心中知dào

,如今他们这些人所仰仗的,便是之前臧霸拖延下来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会儿,一旦停下不前,等待他们的,只可能是四面埋伏。

“杀……”张辽的动作干脆利落,顿时将他身后的五千人的豪情激荡出来,五千人的叫喊声,迅速汇成一道雷鸣,直直的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随着李丰的死亡,冲在最前面的人不由的胆寒起来,退缩着表要向后退去,后面的人不明状况,仍旧按着战鼓声蜂拥前冲,一退一进间,原本还算完整的战阵顷刻间混乱了起来。冲击在最前方的张辽第一时间便发xiàn

了对面的变故,心头不由一喜,呼啸着向着混乱之处杀将起来,顿时如同一块巨头投进河面,将混乱不堪的阵型一鼓作气给凿穿了过去。

“嘶……”一声长长的嘶鸣声,一下子便将正沉浸在杀戮中的张辽给惊醒了过来,原来此时,张辽面前,早已没有了敌人,而他也只是凭借着本能在不断的将长枪刺出,这一声嘶鸣,正好将他自沉溺之中惊醒过来,看着前方一路坦途,张辽的心神顿时松了下来:“奔跑起来,用速度将他们甩掉,凡掉队者,各自逃命。”

战场上,各种的声音充斥着,即便是将令传下,也要一段时间才能传递下去,张辽下令亲卫张勇作为领头,带着大家继xù

前冲,自己则一兜马头,再一次的杀了回去,凡其所过之处,一边杀将着,一边大声的将自己所下的命令大声的叫喊了出来。

手中长枪带着一丝疯狂,舞的密不透风,凡是所碰触到的,基本是皆是在要害之处,很快的,李丰军中的士卒避之如同瘟疫,疯狂的逃逸起来,只余下极少的伤残之人,逃生无望之下,奋死抵抗着。

“不要留恋,速速离开。”再一次的杀透了敌阵,张辽这一次没有在回返,一声呼啸,驱马向着前军奔走的方向追了上去,其身后,能够跟随着的,只有千余人,再加上之前便已离开的三千多士卒,一场遭逢战下来,即便是他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也仍旧损失了千余人,张辽心中,一阵心痛。

悲鸣、哀叫,整个战场之上,在张辽一众人离开良久,只余下这种凄惨的景象,地上躺着的或伤或死之人,有着数不清的李丰军士卒,而张辽那边,却没有留下一个活人,惨烈的气氛直冲霄际,久久不曾消散。

“将军。”再奔跑了一阵,张辽便见到了正等待着他的张勇,三千多人正毫无形象的伏在马匹上剧烈的喘息着,显然,之前那一阵的交锋,耗费掉了他们太多的体力。

张辽没有去看张勇,眼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掠过,脸上本来因为冲出封锁显露出来的笑意,迅速的收敛了起来,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河水,张辽心神顿时沉思了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只有半刻钟,张辽将心神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等着自己下命令的一种将校,本来有些摇摆的心顿时坚定下来:“我知dào

这一路上大家都很累了,但是刘备不会给我们时间修整,只有冲出刘备设下的埋伏,我们才能安全下来,一旦掉下队伍,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大家,一定要督促弟兄们跟上。”

“将军放心,弟兄们没有一个孬种,面对鲜卑,我们不曾怕过,难道还会怕了一个刘备。”十几个将校豪气的拍着胸口,大声的向着张辽保证着,至于死亡,在他们决定从军的那一刻,早已被抛之在脑后了,在他们决定要追随张辽时,这条命,他们便已经交到了张辽手中。

“好,张辽虽然才能有限,却在此起誓,有生之年,定然会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众人一心,豪迈的气势,顿时让张辽微红的双眼湿润了起来,不由的大声立下誓言。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处在乱世之人,人命,好似奢侈物一样,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他们,若是有着活命的机会,他们根本不会有多少的犹豫,这也是为何,在这个时代,无数的战将也好,士卒也好,被俘之后便会很快的投降下来。只是同样的,人命,对于他们而言,却也如同牲畜一样,面对死亡,有着无数的人慨然就义,至死尽忠,这种复杂的矛盾对立,也算是这个时代最为出色的亮点所在吧。

“往北的路必然为刘备封锁住了,如今我们想要突出围困,必须将刘备的视线引向北面,其余人则在此,沿颖水而下,至长社处,转而向东,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将地图摊开到地上,也不管手下这些人能不能看的明白,张辽伸手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略微停顿了下后,张辽眼光有些复杂的在众人身上扫过,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我们一路向北,遭遇李丰之事很快便会传递到刘备耳中,所以这次,我需yào

有一人充作敢死队,渡过颖水继xù

向北,只需两日的时间,大军便可安然度过危机,之后,便是我们向刘备讨要血债之时了。”

张辽的话投到众人之中,顿时引得一阵杂乱,谁都知dào

,这向北之行,定然是十死无生,张辽静默着,显然他自己知dào

,无论是谁带兵去吸引刘备的视线,都不可能有机会生存下来,这也是第一次,他没有开口去指定要谁去做,虽然他知dào

,若是他亲自指定,手下这些人肯定不会出言反对。

“将军,还是我去吧。”良久,这一处地方的气氛几乎凝滞了下来,一员战将忽然叹息了一声,出列对着张辽请令道。

“冯孝……”

“冯大哥……”

众人中,有人不由焦急的出声叫道,而更多的人,却是默不作声。

张辽眼光定定的看在冯孝脸上,见其眼神清澈,神色淡然,心中便已知晓其决心已下,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张辽心中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起来,心中难受着,却是不能出言阻止:“冯孝大哥放心,张辽定然,竭尽全力,将弟兄们带出伏围。”

这冯孝,却是自雁门时,便已追随在张辽身边,至今已八年有余,乃是寒微之人,并无表字,年岁于众人中却是较为大上一些的,初为张辽亲卫,曾数次为其遮挡箭矢,因战功卓著,被张辽外放为校尉,统千骑,没想到此时最先站出来的,竟然是他。

“呵呵……”冯孝脸上,忽然间却是笑了起来:“大家不必说了,你们都还年轻,将军身边,正是需yào

你们效力之际,还望大家协力同心,度过此次劫难。”

“冯大哥……呜……”张勇哽咽了起来,一句话未说完,呜呜的抽噎了起来。冯孝还是亲卫时,张勇还只是一个少年儿郎,战场之上,不知dào

被冯孝拼死救了几次,虽然说此时冯孝还在眼前,张勇心中却知dào

,此一别,只怕是再见无望。

“好了勇子,好好追随将军,将军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了。”用力的拍了拍张勇的肩膀,冯孝不再多言,眼神肃穆的看着张辽,用力的点点头,转而去校点兵马了。

“不要再哭了。”张辽目送着冯孝离开,见张勇仍在呜咽,便伸手拍了其一下,出声劝解道,随即,张辽将心中的痛楚强自压下,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如今我们还未脱离危机,除去冯孝留下的士卒,所有人立kè

上马,即刻便出发。”

“是,将军。”一场简短的聚会之后,张辽军火速分成两组,张辽带大军三千最先出发,一路沿河而下,直扑颍川而去,紧随其后的,乃是以五十人一组的两组士卒,将沿路上大军过处留下的痕迹清扫而光,这两队士卒,却是冯孝自他那不足千人的队伍中分出去的,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八百余人于颖水便上休整了一个时辰后,才在沿途中留着痕迹,浩浩荡荡的向北疾驰而去。

凛冽呼啸的寒风,吹得人脸生疼,天空中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花,给随后追着的刘备大军照成了很大的困扰,匆匆两日便已度过,冯孝部众,在绕过鸡汤山之后,于荣阳范围内被刘备大军堵上,冲突不出之后,八百人全部战死,无一人弃械投降。

长社向东不远,便是陈郡,张辽一行人过鄢陵东出,很快的便进入到了陈郡范围,直至此时,摆在他们一行人面前的,才算是一片坦途……

第二百八一章:张辽返晋,计议出路

临近二月时,刘备偷袭吕布,并将其斩杀的消息渐渐传遍天下,之后,诸如刘备军攻克河内、刘备军攻下山阳、刘备军占领晋城、刘备军轻取壶关等消息相继传出,顿时让得天下诸侯震惊万分.而与此同时,一直在黄河沿岸与诸葛瑾对峙着的袁绍,忽然间抽军撤离,留下张颌、高览二人统兵三万,驻防在新得的阳平、魏郡二地,其本人则亲率大军,转而向着并州大肆开赴,早已投奔与他的张燕,更是自太行山中频频出动,迅速的将上党、乐平两地大部分地域占领下来,锋芒之盛,将吕布苦心经营的并州之地击得七零八落,只余下田畴守着吕布家眷,苦苦守在晋阳。

二月初,就在诸葛瑾收到刘备军行动消息的半个月后,刘备、袁绍联军一路逼近晋阳,而此时,自阳城逃奔出来后便失去消息的张辽,悄然间于晋阳城中现身,此时,仍旧跟随在其身边的,只有三千人,一路上,或走失,或掉队者,近乎五百。

“文远,真的是你……”张辽进入到太守府中,曹性最先迎了上来,见到来人果真是张辽,丝毫不顾及张辽身上的破烂,用力给了其一个熊抱,语气哽咽起来。

却说张辽等人行至颍川后,为了能够回至太原郡,一行人昼伏夜出,所走的尽是人迹罕至之处,为了能够避过太行山中张燕的耳目,更是饶了一个大圈,在北地奔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才在最后的时刻,堪堪赶了回来。

“曹性,怎地只有你一人在,其他人呢?”用力的在曹性肩膀上拍打了几下,张辽随即脱离开曹性身边,见曹性身边竟然没有一人跟随,整个宅院更是冷冷清清的,刚刚升起的一丝喜悦,转眼间不由的抛飞一边,瞪着眼睛看着曹性询问道。

提及此,曹性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一样,双拳下意识的握了又握,脸上的表情逐渐的显出狰狞来:“文远,这帮喂不熟的白眼狼,温侯命丧的消息传来后,郝萌、魏续二人便开始倾向于投靠袁绍,两人暗自与太行山中的张燕联络上,带了一大批手下投奔去了。”说道这里,曹性仿佛是被掐住了脖颈一样,双眼变得通红起来,本就粗犷的脸庞上,红的发起紫来。

“……难道他们不知dào

,就是袁绍与刘备联手,温侯才会在没有丝毫防备之下,才被刘备所乘的?”曹性之言,狠狠的敲击在张辽心头,费尽了千辛万苦赶回来,便是为了联合吕布的手下一起,冲刘备展开拼杀,以为吕布报仇,哪里想到,刚一回来,得知的消息,竟然是之前的胞泽背叛投敌,张辽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之色,语气低沉的闷声说道。

“怎么会不知dào

,这帮畜生,浑然忘了,当年若不是温侯相救,哪里有今天的他们。”曹性说完,一拳头狠狠地捶在身边的木门上,敲得木门嗡嗡作响:“亏得他魏续还是主公妻弟,竟然也能做出这等之事,还有那成廉、宋宪、侯成三人,那壶关本是易守难攻之地,三人竟然一声不响的将关隘丢弃,平白将并州丢给了刘备,三人带着人马,西去长安去了。”

“碰……”张辽闻言,身子不由的晃了晃,恍神间一步退后,碰的一声在地上踏出了一个寸许的大坑。

“文远……”张辽的动作,顿时将正着恼的曹性惊醒了过来,见张辽脸上表情变换不定,不由担忧的叫了出声。

“无妨。”见曹性一脸忧虑,张辽很快便将心中的震颤压了下来,对着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随着他低头思索,两人之间,第一次的陷入了沉闷的寂静之中。

“也就是说,如今城中便只剩下你一员战将了?城中守卫士卒有多少?主公家眷现在何处?可曾安全?”片刻之后,张辽霍然将头抬起,双目中一道华光闪动而过,如同向外倒豆子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涌了出来,在他对面,曹性一张脸很快变成了苦瓜一样。

“一个人怎么了?文远不要如此说,咱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绝非是贪生怕死之徒,即便是只剩下我曹性一人,也决不让刘备踏入晋阳城中。”曹性脸色,在颓然了一刻后,迅速的变得严肃起来,高声的大叫起来,大手用力的拍打着胸脯,以示自己对抗刘备的决心。

张辽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很明显,曹性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只是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曹性,反而急声询问道:“其他呢?田畴先生呢?”

一番表情白表了一回,曹性脸上不由的有些尴尬,不过,同为吕布手下八大将领,他曹性的脸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干干的咳了一声后,曹性不再耽搁的说道:“主公一家暂无危险,正在府内休息,魏续走时,想要将主母带走,幸得主母刚烈,以死相逼,这才让魏续收敛,至于田先生,这段日子,却是多亏了田先生帮zhù

了。”

原来,曹性只是一个莽汉,对于内政一类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再加上吕布手下五大将先后出走,将吕布手下仅有的一丝勇气给敲碎的散了开去,还好此时田畴及时的站了出来,曹性主武,他自己则负责城中大小事务,至于吕布所遗留的官印,则由吕布遗孀严氏并其女吕绮玲两人掌管,暂时的将晋阳城的情势稳定了下来。

“走,先带我去面见主母。”知dào

了吕布家眷安好的消息,张辽心中顿时一松,急切的拉住曹性的胳膊,便向着院内走去,随即,张辽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前行的脚步顿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曹性接着道:“找个人去将田先生也叫来,如今情势危急,我们必须要商量出一个对策,我等战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却不能拿主公遗孀的性命乱来。”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让人去叫。”曾经跟随着吕布南征北战十多年,曹性自然也不是春蠢笨的无救之人,张辽话音一停,他心头便是转动了起来,毫不停顿的立即派人前去找田畴去了,而他,则伸手拽住张辽,两人飞快的奔向内宅之中。

见到严氏第一面,张辽慌忙上前跪拜了下去,旋即将这段日子中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对着严氏道了清楚,在亲耳听到张辽出言确认,严氏一直强撑着的身子一颤,顿时晕倒在了那里。

“温侯死的好惨啊……”良久,严氏在吕绮玲不停的揉捏之下,悠悠的醒了过来,一开口,顿时扯着嗓音哭嚎了起来。这些日子,她不停的在心中对自己安慰着,以吕布绝世之姿,定然会平安的回返,直至张辽之言,顿时将她构造出的梦境碰的一声打碎了一地。

“娘……”严氏的哭嚎,顿时将其身边的女儿也给带的哭了起来。

“主母安心,辽在逃出那一刻起便已发下誓言,定然在有生之年,斩杀了刘备,为主公报仇雪恨。”张辽说着,额头上的青筋顷刻间暴起起来,对于吕布在自己眼前儿被人算计,而自己偏偏又没能帮上什么忙,对他而言,这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屈辱,在他心中,其实这样的一种忿恨已经大过了他要为吕布报仇之心,只是这一点,他自己根本没有发xiàn

而已。

不只是过了多久,严氏才总算是将心神收敛了起来,眼神中仍旧带着抹不尽的悲伤,情绪却是稳定了下来,嘴唇微微翕动几下,正要出声说话时,只见田畴自外面匆匆的赶了进来。

其实,晋阳城早已被田畴下令封锁,只是身为吕布手下头号战将,知dào

他的人根本不再少数,在他表露出身份后,那些守城的士卒哪里敢来招惹他,在其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之后,那守城的士卒更是丝毫没有透漏出去,是以,在知dào

张辽已经进城后,便慌慌张张的随着曹性派去报信的人赶了过来。

“田先生。”张辽迈步上前,第一时间便对着田畴行了一礼。

田畴与他见了礼,随即又上前拜见了严氏,这才将头转到张辽身上:“如今城中的状况想必你都知dào

了吧,文远心中,可是有着主意?”

“先生若是不已辽鄙薄,辽心中确实有一思量,还请先生教授。”张辽说着,转头看了严氏一眼,以眼神请示了一番后,再一次的落到了田畴身上:“刘备、袁绍两人联手,显然没有准bèi

给我们留下活路,当年主公起兵时,生生自袁绍手中夺下了并州,无异于虎口夺牙,如今由此良机,袁绍定然不会放过,如今袁绍大军多屯扎在太行山附近,太行山中有着张燕,常人难以打此通过。如今天下诸侯中,能够有实力与袁绍、刘备作战的,只有青州诸葛瑾与雍州曹操,与诸葛瑾相比,曹操更是若了许多,更何况,其人如今所要面对的,还有马腾、韩遂、刘焉三家诸侯,其又怎敢在交恶其他,辽心中所想,便是青州……”

第二百八二章:张辽返晋,计议出路(下)

“青州?”屋中众人,除去田畴心中早有计较外,无论是吕布妻严氏还是仅余下的大将曹性,更甚者吕布唯一一个女儿,眼神中皆是写满诧异.

要知dào

,此时他们所处之地,可是并州太原郡,向西、向北乃是大草原,正是匈奴、鲜卑等游牧民族之所,向东、向南正被袁绍、刘备隔离开来,惟有与并州稍有牵连的司州,却也正被刘表占据着,可以说,此时的他们,早已成为了刘备等人瓮中之鳖。

“文远,温侯不在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那青州与我等相隔甚远,我们这些老弱,如何能够安然抵达青州?”严氏心中细细思虑了一番,心中仍旧没有底气能够带着女儿安全去往青州,毕竟,刘备既然有着勇气偷袭吕布,自然不会将他们这些家眷放过,平白为自己增添麻烦。

严氏言罢,曹性也是满脸紧张的盯着张辽,对于吕布,他是真zhèng

的忠心不二,毕竟,在吕布手下诸将几近全部背叛之时,只有他明知必死,仍旧坚定的留在了晋阳。

一边上,田畴看着张辽的眼神却是亮的晃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张辽,虽然说张辽的提议正是他心中所想,他却仍旧十分好奇,一个武人出身的张辽,到底能够说出怎样的一番道理。

“诸位也知,温侯乃是身在阳城被刘备偷袭而亡的……”说道这里,张辽小心的瞥了一眼严氏,正好见到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心中不由的也是一暗:“辽无能,对于此事竟然丝毫不曾察觉,刘备算计了温侯之后,便设下了十面埋伏之策,将阳城通往并州的通道尽皆封锁,辽无奈之下,却是绕道兖州,之后走的,却是袁绍、刘备两家交界之地,绕了一大圈后,才算是赶回了晋阳,辽既然可行一次,便有把握再次通行。”

张辽之言,顿时将屋中几人惊得双眼圆睁,就连堪堪可及二八芳华的吕绮玲,也是听得呆住,红郁的樱桃小嘴儿更是张成了可爱的O型:从两家诸侯领地中穿过,想想都觉得疯狂,更何况他张辽已经亲自带着手下行走了一遍。一瞬间,吕绮玲望向张辽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崇拜之意,在她的记忆之中,这等的英豪之事,也只有他父亲才能够做得出,而今日,却是又多了一个,张辽,张文远。

“文远行走时,一者袁绍、刘备二人不备,这才会形成势力空隙,让将军抓住了时机,今时不同往日,刘备、袁绍二人岂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再者说,将军部下皆是精壮之卒,吃得苦楚,而且畴相信,一旦是他们跟不上队伍,只怕将军立时便将其舍弃了吧?”田畴看着张辽的眼光,更是欣赏了起来,之前吕布在的时候,对于吕布手下的这些将领,田畴还是有一些认识的,只是他终究不愿为吕布呕心沥血,对于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的关心,此时发觉张辽,顿时犹如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心中对于此次逃生,更加多了一些把握。

“这……”田畴一开口,便直指问题的关键之处,一路之上,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之前的兄弟被他弃在后边,虽然说不一定就会死亡,他心中仍旧是觉得堵得慌,此时被田畴提起,顿时便又记起了那一路上行走间升腾而起的悲壮,登时间就顿在了那里。

“哎呀,既然不行,就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还怕了他们不成。”边儿上,曹性见田畴开口之后屋中的气氛便陷入了死寂,不由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曹大哥豪气,小妹定然与大家同生共死。”曹性话音落下,一个清脆略带稚嫩的声音顿时打屋中响了起来,曹性看时,不由的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原来,却是吕绮玲霍然起身,将曹性的话头接了过去,浑然不觉她的一番动作,却是将她母亲严氏吓了个半死,急慌慌的伸手拉住她,仿佛是一松手之后,女儿便会消失不见一样。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田畴心中,暗自呼喝一声,看向吕绮玲的眼神,也不由的多了些赞赏,原本,对于吕布留下的遗孀,他也只是抱着尽lì

即可的态度,此时吕绮玲的一番动作,却是将他心中埋藏深处的一根弦触动,将她们母女妥善安置的念头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对于吕绮玲的突然爆fā

,张辽却是没有多少意wài

,吕绮玲年幼时,吕布根本就没有如同大户人家一样将女儿锁在闺房之中,反而还时不时的会亲自带着其上街玩耍,对于吕绮玲的“豪爽”,别说是张辽,即便是已经叛逃而去的郝萌、魏续、成廉、宋宪等,也是会经常得见到,此时张辽的全部心神,却是停留在了田畴所提出的问题之上,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将吕布的家眷安然带至青州,才是他最为在意的问题。

“那么,到底应该怎样做呢?”张辽低着头,苦苦思索着,在外人看来,此时的他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身子一动也不动,对于屋中众人的动静,根本没有起一丝的反应。

“先生所虑,辽却不知该要如何才能做得完好,只是如今情势,由不得辽不去拼上一拼了。”不只是过了多久,屋中一直在说着话的众人不知是在何时便已停歇了,张辽抬起头时,眼神之中再无一丝的犹豫迟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之色。

田畴即便是在与众人说话之时,心神也多在张辽身上,此时众人安静的各自想着心事,田畴的眼光更是转也不转的盯在张辽身上,其一开口,田畴眼中,一丝光亮霍然划过,见张辽与他对视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欣喜之下,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文远志坚,畴有一策,若得文远相助,此时定然可成。”田畴的笑声,顿时将众人的眼神吸引到了他身上,对于此,田畴怡然承shòu,口中之言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主遗孀,全赖先生之力保全,还望先生教我,先生大恩,辽自然舍命相报。”张辽脸上,顿时写满了激动,田畴的话,犹如久旱甘霖,将张辽本有些绝望的心顿时给拉了回来,也不再去不顾及上首上坐着的严氏,咚的一声跪倒在田畴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时代的人虽然说没有这么强烈的意愿,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如同张辽这样下跪求教的,少之又少,更何况,张辽此行,却不是为了他自己私利,更见珍贵。

想想也是,以着张辽的武艺,手中握有大军,只要不是遭人暗算,基本上少有人能将其留下,若是其一心逃窜,即便是刘备、袁绍两人联手,也几乎不可能将他留下,当然,这倒不是说他张辽武艺已经天下无dí

了,机智,才是最为重yào

的一点。这一跪,田畴看得明白,严氏看的明白,就连大老粗一个的曹性,也是看得懂了,顷刻间,也是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你们来看这里……”田畴在来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对策,本来就是准bèi

将他的谋划说与众人知晓的,如此,便将地图携带在了身边,只是没想到,竟然意wài

的发xiàn

了张辽之智,也算是一个意wài

之喜了。

说着,田畴将地图展开,指着一处道:“晋阳北百里处,便是浮沱河,沿着此水一路向东,到这里……”田畴手指在地图上划拉着,很快的越过新兴、常山、中山三郡,至河间中水城止住,见众人皆认真的听着,嘴角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沿河而下,本非是最安全之策,也是如此,畴所言,却还需将军相助。”田畴说的很是郑重,即便是连称呼,都认真了起来。

“中水?先生可曾想过,那河间也是两家之地,届时又该如何?”田畴之策,虽然比张辽所言要好上一些,却也不见得就会安全了,要知dào

,这个时代的城池,大多数都是建在河流不远处,如此的话,很容易会被敌人发觉,想到这里,张辽不由的就出声问了起来。

“这个不妨,一路之上,温侯家眷却是隐匿于商队之中,这些日子文远不在,有些事情却是还不大知dào

,青州诸葛瑾已经派人前来联系,言及愿护佑温侯家眷,这一次所用,便是其水军伪装而成的商队。”话已说开,田畴便也不再遮掩:“文远不知,汝等在行至阳平时,诸葛瑾那边便已发觉你们的行踪,只是未有诸葛瑾命令,便一直不曾出面,中水之南,约三十里处,便是乐城,此地如今已被诸葛瑾手下水军秘密占据,我等正好自此处再上船,沿河流一路而下,沿海路抵达青州。”

“……海路?”屋中几人,不由的有些吃惊了,这样一个时代,大海便是一个禁地,但凡是涉足其中的,很少有人能够完好回返,是以,在田畴说完之后,屋中几人看向田畴的眼光,诡异极了……

第二百八三章:满心纠结,唐姬开口

虽然已经进入二月,无论是地处并州,还是临近沿海的青州,寒风依然凛冽,而就在屋中几人恣意的商议着今后的去向之时,琅琊诸葛瑾府邸,诸葛瑾却也面临着一道无解的难题.

“元华,是不是再重新诊断下?”诸葛瑾自打从刘辩处回来,便遣人去将刘辩、唐姬、何芷三人接了过来,刘辩府中,早已没有了其他人存zài

,至于去向,仍旧是一个未解之谜。这一日,再次为刘辩诊断了一番后,华佗、张机二人被诸葛瑾留了下来。

“主公,老夫虽然已近四旬,却是耳不聋眼不花,怎么可能诊断错误?主公若是不放心,可以问问仲景,看看结果是否如同我所言。”诸葛瑾的质疑,顿时将华佗气的一窍升天,行医多年,若说是什么病症都能治好,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是他何曾给人诊病,出过问题?

诸葛瑾脸上,不由尴尬的笑了下,却又将眼光转到张机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谕,华佗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一时间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只是他所面对之人毕竟是诸葛瑾,好歹也是他的主公,不能放肆之下,只好强自忍下拂袖而去的念头。

“回主公,元华诊断不错,确实是‘活死人’之症,这种情况,即便是再诊断,也不会另有变化。”病床上躺着的是何人,华佗没有多问,张机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些也不是他想要知dào

的,身为医者,无论是谁,在他们眼中,也都只有一个称呼——病人。

诸葛瑾听完,心中不由的一沉,若真是如此,他之前定下的策略,看来是要作些改变了。

原本,诸葛瑾心中却是有着打算,想要在中原大定之时,便将刘辩推了出来,作为他在明面上的代言人,有着刘辩的存zài

,便可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诸侯之间的联盟,就好像三国后期,吴、蜀联盟抗曹一样,直面生存危机,诸葛瑾心中很明白,诸侯间肯定是会选择联手与他对抗,真到那时,就真的成了一件麻烦事了,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暗自叹息,旋即却是又记起华佗当日之言,头部遭受撞击?只是到底是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究竟是谁做的呢?目的又是为何?一连串的问题顷刻间盘旋在诸葛瑾脑海中,纷乱复杂。

想着想着,诸葛瑾不由的觉得头大了一圈,直到此时,他才是有些后悔,为何当日就鬼迷心窍般的将刘辩府外的“眼睛”都给撤了下来,以致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将刘辩弄成了这幅样子。

诸葛瑾低着头沉思了起来,仔细的将脑中的历史一一比对着回忆起来,张机见了也不出声打扰,倒是华佗,显然还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是将头转向他处,一丝动静也不发出,。

良久,一无所获的诸葛瑾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华佗、张机更加尴尬了起来,不由的干咳了一下说道:“他的这种症状还需你二人多费些心思,尽量的救治吧。”

“诺!”诸葛瑾说完,张机躬身应下,华佗只是拿眼神瞟了一眼,却也没有出声拒绝,很快的,两人见并无他事,便告退离开。

“元华,你可发觉了那人异样之处?”两人迈着脚步渐渐走远,一直出了诸葛瑾府邸,两人才再次开**谈起来,走了没多远,张机忽然停了下来,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大眼看向华佗道。

“我就不信你就没看出来……”提起床榻上躺着那人,华佗心中不知怎地,就是一阵脾气涌动,火气冲冲的冲着张机不屑的撇撇嘴,阴阳怪气儿的张机发泄道。

“嘿嘿……”看着华佗老小孩儿的样子,张机顿时贼贼的笑了起来,旋即将话头一转,再一次的扯到了原来的话题上:“此人来历非富即贵,既然主公没说,我就没敢询问,只是这种症状,我却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说道这里,张机不由的唏嘘不已。

“哼,说他‘活死人’模样,都是抬举他了,至那日送进主公府上,如今已经调养了几日,脉搏气息非但没有增强,反而仍旧在渐渐的减弱,亡故也就在这几日间罢了。”也许是因为已经走出了诸葛瑾的府邸,也许是因为刚刚在屋中时被诸葛瑾气着了,华佗此时,张口间便带着一股浓浓的讥讽,语气很是不屑的出言说道。

“哎呀,好了,你看你这小家子气的,主公也不过是关心则乱,多问了你一下,难道你没看出来,主公眼中,根本就没有怀疑之色吗?亏得你还自夸是胸襟广阔的,怎么,如今就这么点肚量?”张机笑了,很是倏然的笑了起来,说话间,抬手就在华佗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一次,华佗意wài

的并没有生气,嘴角处还牵扯出一丝苦意,白了张机一眼道:“想我华佗,何曾隐瞒过病人病情,只是哪里会想到,主母一句话未曾听完,便已晕倒在地,其关心程度,便足可见两人关系,若是我真得将病症说了出来,谁知dào

主母她能不能够挺过这一关?”

“唉……”张机眼前,何婉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晕倒再一次浮现了出来,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

“唉……”两人对视一眼,一声长叹默契的再次出现,苦笑一声快速离开了。

华佗两人走后,诸葛瑾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脑中变换的响了许多,却仍旧找不到突pò

口在哪,不只是过了多久,他才算是醒了过来,将脑际中纷乱的思绪压下,抬脚去了别院。

“怎么样婉儿,唐姬还是不肯说话吗?”别院中,诸葛瑾找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何婉的身影,心中一动,顿时便知dào

了何婉的去处,赶着去了安置刘辩处,一推门走了进去道。

说也奇怪,刘辩不知因何成了如今的模样,唐姬却是因为放qì

了生的欲望,才成了如今的样子,打诸葛瑾见到她时,便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过,诸葛瑾无奈,也只能给两人灌些流食,至于何芷,诸葛瑾专门为其找了ru娘,小丫头倒是能每天吃好睡好,很少见到她闹腾。

“姬儿啊,快些回魂吧,难道你就忍心,将芷儿这么小的一个孩童丢下,可怜的生存于世吗?”诸葛瑾进门,没有听到何婉的回应,映入眼帘的,只见何婉与唐姬并肩坐在床榻边儿上,一手拉着唐姬的手,不时的拍打一下,口中在其耳边轻声的低喃着,诸葛瑾见了,不由的叹息一声,这已经不是何婉第一次如此做了,只是这唐姬也不知是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呢?诸葛瑾的心中,彻底的纠结了。

这些日子,何婉一直在操心着刘辩两人,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连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时间去照料,更别说是诸葛瑾,倒不是说诸葛瑾非要怎样,只是他看着何婉如此,即便是每日有着人伺候着,他的心神更多的,也是被牵绊在这里。

“嘘……”何婉将手指放到嘴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阻止了诸葛瑾大声的喧闹。

看着面前的何婉,诸葛瑾心中不由的就是一阵心疼,此时的何婉,哪里还有妇人那种举手投足间魅惑无限的样子,她年纪本来就有些大了,已经过了三旬的她,这些日子的煎熬,让得她憔悴不堪,明亮的眼眸中更是暗淡无光,眼角处,显眼的黑眼圈铺了很大一片。

“好了婉儿,你必须要去休息了,这些日子,你可是熬得太厉害了,听夫君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话,先去睡一会儿吧?”诸葛瑾上前,看了唐姬一眼,眼神中满是惋惜,旋即将眼光盯在何婉身上,眼光中满是怜惜,忽然,诸葛瑾一步上前,不顾何婉挣扎的将其拢在怀中,片刻后,待其安静了下来,诸葛瑾才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口中的话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顿时让何婉愣在那里。

“嗯……”不知何时,何婉终于放qì

了心中的坚持,温婉的看着诸葛瑾,臻首缓缓的点了下,答yīng

了诸葛瑾的要求。

“婉儿,万事有夫君扛着,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辩儿的状况,不是短时间能够好转的,若是你身子先垮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咱们女儿怎么办?”双手轻轻将何婉的脸颊捧起,臻首微抬,正好与诸葛瑾目光相视,见诸葛瑾脸上满是疼惜的望着她,一时间不由的心潮起伏。

诸葛瑾拥着何婉,良久未曾说话,再睁开眼时,却忽然发xiàn

,不知是在何时,何婉已经在他怀中睡下了,看着一脸沉静的睡着的何婉,诸葛瑾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在何婉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正在爱意在诸葛瑾胸中升腾的时候,不知dào

是不是遭受到了两人之间甜蜜模样的刺激,一直不曾有动静的唐姬却是忽然间开了口:“嗯……其实……”

第二百八四章:幕后手现,竟然是他

天气确实是个艳阳的日子,二月的天虽然仍旧刮着寒风,却仍旧挡不住那微微的暖意,身在屋中,原本应该是春意浓浓的,却因得唐姬的一番话,犹如一盆瓢泼而下的冷水,将诸葛瑾浇了个透心儿凉,一股子的凉气自脚底直冲脑门儿.

唐姬话音落下后,良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屋中,沉寂的气氛压抑的人胸口发闷,此时无论是诸葛瑾还是何婉,两人皆是被唐姬讲出的话给镇在那里。

“其实,夫君之前便已生出了向道之心,就算是女儿,他也好久不曾伸手抱过,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出言劝解夫君,前段儿时间,家中却是突兀的来了一个,每日与夫君呆在书房,出事儿的前一日晚上,我本来是想要去给夫君送些吃食,顺便想要对其劝解一番,却没想到,竟然给我撞破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唐姬的声音有些嘶哑,如同一台破旧的机器发出的声响,让人听了心头烦躁,对于这一切,唐姬却好似没有觉察到一样,微微顿了一下后,接着出声说道:“开始,我却是不知缘由为何,夫君与那人,两人就在书房中大吵了起来,只是依稀听得皇叔刘备、天子一些字眼,哪里想到,那人竟然突然动手,等我反应过来时,夫君便已成了这个模样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芷儿又该怎么办?”一开始的时候,唐姬说话间声音还是很小,越到最后,竟然嚎叫着痛哭了起来。

何婉是谁?那是曾经大汉王朝的皇后,一个将争权斗利玩得通转的人物,以她的政治智慧,怎么能不明白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那种种的危局,唐姬一说完,她便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唐姬,你要明白,话是不能乱说的。”良久,诸葛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心口处的压抑压了下去,双目如同明灯一样,炯炯的瞪着唐姬,沉声说道。

“妾身不过是一个将死之弱女子,没事平白的将这样一件事情扣在别人头上为何?侯爷若是不信,便当此言从不曾说过便是。”唐姬的声音很是刺耳,也不知是久未开口说话,还是这段时间中遭受到的打击太过大了,声音嘶哑着,哪里还有往日间那种圆润动人。

“……”小心的盯着唐姬,诸葛瑾眼睛闪也不闪,却发xiàn

唐姬眼中显露的,只是平淡,甚至是在她将事情道出之时,她的情绪都没有波动一下,看着唐姬那带着麻木的神色,诸葛瑾忽然间却是有些懂了。

这样的一个时代,若不是他凭借着先知先觉,只怕他也会茫然若失,谁又是天生的雄主呢?当然,要除去刘备、曹操这等样的人物,更别说唐姬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没有即刻便自戮,只怕也是舍不下她那刚刚出生的女儿,当然,这其中定然也会有着她没有足够的勇气。

“姑姑……”诸葛瑾愣神间,唐姬忽然自床榻上起身,对着何婉跪了下去:“那人临去时,却是留下威胁,我自死不足惜,只是芷儿还小,望姑姑保其性命。”话一说完,唐姬便嘤嘤的嚎哭了起来。

想想也是,这些年来,诸葛瑾虽然已经放松了对刘辩的监控,只是他毕竟是一个不能公开的人物,诸葛瑾也不曾花费精力在保卫其安全上,这倒不是说诸葛瑾对于刘辩的安危不上心,实在是刘辩身在琅琊之事,就连诸葛瑾的手下中,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晓,他哪里会想到,刘备的手竟然会伸的这样长,而且竟然已经知dào

了刘辩的消息。

“快起来,先起来再说……”遭逢生死,何婉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权力沙发果决之人,此时的她,反而将她内在的女人韵味儿彰显无疑,唐姬这一跪,她不由的有些慌了神,慌忙伸手去拉唐姬,只是哪里又拉的起来,眸子不由的求救似的,定定的看向诸葛瑾。

诸葛瑾叹息一声,这样一对儿的人,却偏偏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上前一步,伸手搭在唐姬的胳膊上,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动。原来,多日不曾进食的她,早已没有了多余的气力,紧靠着每日里给灌下的流食,跟本就支撑不住她的身子,刚才那一下,若不是因为女儿的原因,她也不可能突pò

极限起身跪倒。

一下没有扶起来,诸葛瑾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些尴尬之色,随即却是将一手自唐姬腋下越过,一手揽着唐姬的臂膀,一个半抱,将唐姬自地上扶了起来,而后小心的将其扶到床榻上,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将双手松了下来。

“婉儿,你先陪着唐姬,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诸葛瑾眼光转动,在安静的躺着的刘辩身上转过,虽然唐姬说的也不甚明了,他心中却是已经有些明白了。

“夫君且去,此处有我足矣。”有事情处理?何婉眉头跳跃一下,对于诸葛瑾之言,显然也是有些明白了,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便让诸葛瑾先行离开。

“哼,看来有些人,还真是坐不住了啊,我不去招惹你们,却敢到我这里来兴风作Lang,真当我诸葛瑾是白给的吗?”迈步走出房门,诸葛瑾心中的怒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厉害的升腾了起来,压制也压不下来,见如此,诸葛瑾索性便不再去可以压制,一股滔天的气势自其身上洋溢而出,就连隔着房门的何婉都仿佛是感受到了些什么,转头望着门口,久久不语。

相较于刘辩之事,诸葛瑾更加忧心的,却是何婉。刘辩之事毕竟好说,一个废天子,自己找一个无意中将其救下的由头,便可将此事揭过,以堵上天下众生悠悠之口,而何婉,就要另说了。作为曾经的皇后,竟然成为了诸葛瑾的妾室,并且还诞下一女,此事一旦被揭露而出,只怕诸葛瑾所要面对的,便是天下文人士子的指责辱骂,这才是诸葛瑾最为担忧的,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当时父亲在知dào

此事之后,为何表情会是那般震怒,就连自己那弟弟诸葛亮,也是被震慑住了,如今,他却是知dào

,当年的他,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主公。”田丰进来时,屋中已经有着几人在了,而地上,诸葛二正跪在地上,再抬头时,却见诸葛瑾脸色铁青的瞪着其,心头不由的诧异起来。要知dào

,平日里天堂的这几个首领,诸葛瑾可是宝贝着呢,何时肯这样不假颜色?想到这里,田丰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元皓来了。”诸葛瑾坐在那里不动,屋中的景象却是被他收在眼中,田丰一进来,他便已经发xiàn

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其先坐下。

“诸葛二,天堂交与你们手中,有多少年就不用我说了吧?什么时候,天堂竟然越活越回去了,没有将刘备的消息打探清楚我就不提了,你怎么能在刘备触手伸到这边之后,竟然好无所觉呢?”随着砰地一声响,诸葛瑾却是霍然起身,将手中的杯子猛地砸到了地面之上,吓得屋中几人心神不由得揪了起来,生怕自己成了第二个诸葛二。

诸葛二低着头,对于诸葛瑾忽然间发起了咆哮,他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依稀能够猜到一些,不过,这应该不是真事吧?想到这里,诸葛二悄悄的将头抬起些,一眼便望到了诸葛瑾铁青的脸色,刚刚涌起的念头,被他迅速的掐灭了。

“主公可否告知,究竟是出了何事,竟然让主公大发雷霆?”看着诸葛二投来的求救眼神,田丰有些无奈的起身,对着诸葛瑾出声询问道,当然,他的目的,却是不言而喻。

诸葛瑾坐在上首,两人之间的眼神转动,他自然看了个通透,心中不由的无奈起来,要知dào

,当年他将诸葛二留在琅琊,而不是诸葛一,便是因为,单论沉稳,天堂中的那些人中,却要属其为最,更难得的是,在经受了诸葛瑾一系列的训liàn

之后,诸葛二也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保留着“人性之善”的人,哪里想到,事隔这么些年,诸葛二竟然也跟着学的圆滑了。

心中想归想,诸葛瑾却不愿就这么放过其,他可不想,在过上一些日子,再给他冒出个其他状况来:“哼,何事?这却是要好好问问我的情报管家了,不知dào

那刘备在琅琊城中搞东搞西,你这天堂难道都是吃素的?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刘备将我拿下,你们才会发觉?”

诸葛瑾话说的很是严重,可谓是字字诛心,顿时吓得诸葛二身子扑倒在地,不住的颤动起来:“小的失职,小的失职……”

诸葛瑾没有说话,诸葛二也没有停下来,过了良久,蔡邕却是忍耐不住,起身冲着诸葛瑾说道:“瑾儿你是不是先与我们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也好让我们心中明了一些……”

第二百八五章:有客西来,田畴拜主

琅琊,一场处在暗中的争斗,因为着诸葛瑾忽然间的发怒,迅速的发生着,并且以一种无法表述的速度,席卷了青州、徐州、兖州、扬州,还有冀州、豫州大部.

“碰……”并州,晋阳城中,刘备安稳的坐在太守府上,内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这已经不知dào

是被他摔到地上的第几个杯子了,清脆的撞击声,对于他而言,却仿佛是一种嘲弄,让的本就光火的情绪,再一次的爆fā

了起来,接连不断的碰撞声迅速的响了起来。

三月的天已经是暖意十足了,稍微靠南一些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单衣,琅琊城中就是如此。

自打上次唐姬开口之后,有着女儿的挂碍,再加上何婉日夜的陪伴,总算是将她心中的阴影驱逐了些,本显蜡黄的面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只是那刘辩,任凭华佗、张机用掉多少手段,就是不见转醒,对于其,无论是诸葛瑾,还是何婉,更甚者就连唐姬,都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将这一家人安置在府邸,诸葛瑾便开始忙碌起其他事情。

刘备手下的暗部做得确实隐秘,也许是受到了诸葛瑾天堂组织的影响,刘备做得,比起诸葛瑾来说要更加的小心。天堂所有的据点,无非是一明一暗,而这刘备所组建的,却是在那一暗之后,再设了一暗,也是由此,在一开始的时候,天堂中并没有注意到刘备的暗部,居然已经渗透到了琅琊,于是乎,便发生了刘辩这等意wài

之外的事情,诸葛瑾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刘备在一开始的时候,所针对的目标不是刘辩,而是他的家人,那他该要承shòu多大的痛?每每想起这个,诸葛瑾心中便不由得升腾起无边的怒火,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强,为的,还不是为了守卫他家中诸亲,在江山与亲人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刘备的愤nù

是有原因的,他一番筹划,为的便是将吕布势力连根拔起,为此,他更是不惜舍弃掉了一些原本属于他的土地,就是为了让冀州的袁绍出手,等于是吕布手下向东的希望一刀斩断,只可惜,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先是在晋阳城下被张辽狙击了大半个月,等到终于将晋阳城攻下的时候,却发xiàn

那吕布的家眷,竟然不知在何时早已没有了踪迹,这让他怎能不怒?然而,事情到了这里,却远远没有完结,甚至只算是一个开始。

没有了负累的张辽军,仿佛是在忽然之间战力提升了几个档次一样,忽分忽聚,竟然将草原上游骑的战术用的出神入化,不断地打击着刘备手中的实力,偏偏又让刘备摸不到,气的他一佛升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袁绍大军赶至,情势才算是有所好转。

几日后,张辽的大军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在刘备面前出现过,就在刘备还来不及笑着出声的时候,诸葛瑾将他布置在中原之地的暗部连根拔起,顿时将刘备气的暴怒起来。

提及刘备,大家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只怕便是他的哭,只是,谁又曾仔细琢磨过,他这哭的艺术之下,掩埋着的却是他的隐忍,能够将这样一个人气的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诸葛瑾动手的狠辣,可见一般。

宅院外,伺候着刘备起居的丫鬟们却是颤栗的呆着,谁也不敢进去屋中,这些日子来,刘备发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从来没有如同今日一样,要知dào

,房屋中砸东西的动静,已经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了。

不久,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外面响了起来,丫鬟们也不敢抬头去看,来人毫无阻拦的便推开了房门,迈步走了进去:“主公。”

“是仲治来了,备失仪了。”辛评的一声称呼,顿时将刘备自癫狂中惊醒了过来,口中如同风箱一样,哧呼的喘息着,半晌方才止住,看着满屋子杂乱的碎片,刘备的眼神不由的跳跃几下,旋即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迅速的收敛起来,双手在身上轻轻拢了几下,转脸对着辛评歉然道。

对于刘备的举动,辛评却是能够理解,可以说,刘备如今取得的一切,他辛家都有参与,即便是刘备手中最为隐秘的暗部,他就亲自参与在了其中,对于刘备这些年的付出,辛评都一一看在眼中,自然知dào

,这次的事情,对于刘备而言,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主公这一次动手,确实有些急切了。”刘备无论是否是真的阴险,但是他却有着最大的一个亮点,那就是无论在何时,对于手下直言不讳的话语,都能够听得进去,当然,要说他心中不会生出一点儿意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如今辛家已经完全的绑在了刘备的战车之上,是以此时辛评说起话来,没有过多的绕着弯弯,将自己的看法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唉,你也知dào

,诸葛瑾手中握着的,那可是刘辩啊。”果然,刘备如同辛评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深深的叹息一声。

也许是今世的刘备没有经受怎样的颠簸流离,所以说刘备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一直到近五十时才有了子嗣,此时的他,虽然算不上是儿孙满堂,却也有了三个儿子,其中一个,便是辛家旁系女子所生,多了一层的关系,刘备也是将面上带着的面具摘了下来、辛评听了,也是一顿,他也不曾忘记,当初在他听到刘辩仍旧活着的时候,那种吃惊与惧怕,也是如此,在刘备想要动手的时候,他并没有强烈的出言反对,只是提了一提,也许在他心中,也是有着万一成功了的念头,只是没想到,如今要付出的代价,竟然是这样之大,犹如是在他们身上剜掉了一块肉一样,生生的疼。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们却是做得有些急了,累得我们在中原之地的布置被诸葛瑾一下荡平,却是有些可惜了。”辛评摇摇头,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声,旋即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承shòu下来。

而此时,就在他们两人抱声长叹之时,琅琊城中,却是迎来了一众特殊的客人。

“吕夫人,既然来至此处,便当做是在自己处即可,想当年,瑾与问候,也算是知己之交,没想到问候竟然遭了小人毒手,可悲、可叹。”刘备的突然动作,将诸葛瑾布置在冀、并、幽三州中的细作拔除了不少,让得诸葛瑾的的消息得知的也不如之前那样顺当,严氏一行人的行踪,一直到东海郡下船之后,才渐渐的传递了回来,这一日,正是严氏等人赶至琅琊的日子,为了表示对其的尊重,诸葛瑾亲自带了田丰等人在城门口处接到了众人。

“温侯亡故,妾身等已无路可去,幸得将军收留,得以苟全,还请将军多多照拂。”至今之后,便要身处他人治下,严氏很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诸葛瑾说的客气,她却是不敢怠慢。

“宅院居所已经置备下了,夫人原来劳顿,便先行休息下吧,温侯之事,待夫人休息过后,再谈不迟。”对于吕布的遗孀,诸葛瑾没有多少的念头,他真zhèng

感兴趣的,是吕布手下如今仅存着的几人,比如张辽,比如田畴,而严氏等,却也只是届时诸葛瑾发动战争的一个由头,是以开口劝说道,旋即,诸葛瑾的眼光流转,却是带着些炙热的看向了一边不曾出声的田畴。

严氏见此,自然知dào

该如何做了,躬身道了一福,继而款款的带着吕布几个妾室并女儿一起,随着诸葛瑾安排的人先行去了。

城门口处,随着严氏一行人的离开,顿时显得冷清了些,诸葛瑾这边,也只是有田丰、周泰等有数几人陪着他,其余人却是散了去,诸葛瑾目不转睛的看着田畴,田畴也是在不住的打量着诸葛瑾,若不是对诸葛瑾的事情研究了不少,他实在是很难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弱冠青年,竟然平白创下如此大业,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即便是早已有了心理准bèi

,他仍旧是给诸葛瑾的年轻,给震惊到了。

对于田畴,诸葛瑾可以说是已经期盼了很久了,自打当年程昱出使回返,提及田畴时,诸葛瑾便将其盯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挖来,这次吕布意wài

身亡,却是让他平白得了一个便宜。

“无终田畴,拜见主公。”收拾了一下心情,田畴就于城门口处,对着诸葛瑾拜了下去。

“先生之才,瑾偿闻之,日夜期盼,幸得相见,走走走,瑾已在城中,为先生设下酒席,只待先生到来开宴。”见惯了那些历史名士,诸葛瑾心中早已过了那种激动不安的情绪,田畴拜过之后,诸葛瑾才上前一步,伸手将其扶了起来,转而拉着其,一边往城中走去,一边不住的出言说道。

第二百八六章:乍遭天灾,天下云动

公元175年四月,接收完张辽带回来的吕布军残余之后,诸葛瑾便开始酝酿起对袁绍的战争来,如今大汉天下,陶谦、刘繇、刘岱、袁术、吕布等已经被历史所淘汰,中原之地上,能够与诸葛瑾抗衡的,便只剩下了袁绍、刘备二人,对于袁绍的战争,已经被诸葛瑾提上了议程,只是他却没料到,一场天灾倏然间降临到青、徐二州,将他的北上计划生生拖住了脚步.

历史上,在这一年间,到底是发没发生过旱灾、虫灾等自然灾害,诸葛瑾没有多少印象了,他所能够记得的,只有这一年间发生的一件大事——李、郭之乱。

自去岁进入冬季开始,青、徐二地就已经没有下过一场雪或者一场雨水,诸葛瑾因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消停过,对于气候的变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以说,没有了对历史的先知先觉,年仅二十的诸葛瑾仍旧是显得青涩了许多,干旱,不期然间落至二地,将本已经开始抽穗儿的小麦几乎上全部炙烤而死,两州的农田,十损七八。

“元皓,士仪,赈灾的钱粮是否已经发下去了?”琅琊中,诸葛瑾将之前制定下的计划无限期延后了,下令让各地士卒原地驻防之后,他便留在了琅琊,以安民心。

田丰、枣祗两人对视一眼,一抹凝重显露出来,片刻,田丰上前一步,对着诸葛瑾沉声回道:“粮食已经开始散发了,只是,即便是我们在不间断的发着粮食,各地仍旧开始起了流民,如今琅琊城外,已经堆积起万余人了。”作为后方总揽财权之人,田丰所考lǜ

的问题显然要多上一些,他可是没有忘记,当年那场席卷大汉王朝的战乱,便是自流民之中开始诞生的。

田丰说完,枣祗也上前一步,接着话头继xù

说道:“自上次降雨至今,已经有近七个月不曾降雨,如今各地早在去岁年底时,青、徐两地已修筑好的水渠已经开始加大了灌溉,只是到如今,各处的河流已经开始枯竭,即便是流经兖州的黄河,水位也已经下降的厉害,个别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断流的情况,在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们之前储备有粮食,也经不起这般消耗。”枣祗说的有些急,一句话说完,不由急剧的喘息了起来,他心中实在是太担忧了,主抓农事的他很清楚,如今别说中原其他地方,单单是青徐两州,人口已经有一百四十五万户,近千万人口,这一笔一笔的帐算下来,即便是诸葛瑾不吃不喝,所拥有的粮食,也不可能供给所有人吃上一年,由不得他不着急。

诸葛瑾沉默了,青徐二州,他经营的时间最久,安稳的生活让得两地百姓的数量急剧增长,当然,要是比起后世动辄千百万的人口,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只是以如今的生产力,以两州之地坐拥千万人口,则就是一个很大的成就了,只是此时看来,诸葛瑾却是为此头疼了。

“传令,让甄家、糜家、诸葛家三大家族全力配合,无论是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粮食给我买回来。”半晌,诸葛瑾喘息一声,声音中带着些嘶哑,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他心中,也实在不愿将三家扯进其中,这一次的灾难,一个不慎,三家定然会元气大伤,其实,自乱世开始之时,诸葛瑾便一直在囤积粮草,只是最近这几年中,战争一直不曾停歇过,动辄数十万的大军调动,将整个青徐二地的粮草消耗不少,再加上兖、豫、扬三州新得,诸葛瑾还往其中搭了不少的粮草,以致出现了如今这般的窘况。

“传令,将各地的治安守卫全部动员起来,青徐两地自政令下发起,实行管制,全部人员实行统一管理,稍后我写下个章程,即刻传至各地。”犹豫了一下,诸葛瑾狠了狠心咬牙说道。

“传令,各地百姓安守本地,一旦流亡穿梭,或驱逐出境,或投入监牢,但凡有闹事者,严惩不贷。”命令已经下了,诸葛瑾便不再过多犹豫,狠着心不停歇的自顾说了起来。

“传令,将兖、豫、扬三州多余粮草集中起来,迅速运回青徐各地。”一连串的四条将令下达,却仿佛是耗尽了诸葛瑾全部的心力,脸色顿时萎靡起来,轻微的长吸两口气,诸葛瑾却是接着说道:“派人去往江夏,孙坚好歹也是我们盟友,请他支援一下,至于条件,只要不是太过苛刻,便应了他。”这一次,诸葛瑾却是真的累了,话说完后便将眼睛微微阖了起来,脑中迅速的转动起来,思考着给各地下达的文书,该要怎样,才能尽量的减少各地的损失。

田丰、枣祗两人被诸葛瑾一连串的命令给弄懵了,还是田丰反应快,知dào

如今虽然刑罚重了些,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心中,非但没有因为此事对诸葛瑾生出隔阂,反而对诸葛瑾更加敬佩了起来,再次上前一步应下,田丰就欲先去传令,却只听得上首上诸葛瑾忽然间又出声道:“士仪,将研究的地瓜先推广出去吧,无论如何,过段时间后,也能顶些干粮。”

“是,主公。”诸葛瑾说的地瓜,便是后世人常放在嘴边的红薯,只是此时的这个品种,与后世的红薯又有不同,产量低的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唯一值得称道的,便只有这强悍的抗旱能力了。这地瓜,却是诸葛瑾在很偶然间见到的,开始时完全就是一野生的作物,这些年来枣祗在监管农事的同时,便一直在培养着这种作物,直到如今也没有完全的培养成功,不过,即便是如此,枣祗却也没有出言阻止。

中原,本来因为刘备意wài

动手,诸葛瑾欲要兴兵而酝酿起的一场大战,就这么的消散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而这,却也给了刘备、袁绍二人一个难得的缓和时间,正好让两人将刚刚得到的地盘消化掉,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中原之地却是极其诡异的陷入到了一种压抑的宁静中,谁也无力去打破僵局。

诸葛瑾所属下,在诸葛瑾的将令、文书下,很快的开动了起来,单单是各地动用起来的治安守卫军,就多达恐怖的五十万之众,灾难引起的慌乱,很快的便被安抚了下来,只是若要消除灾难带来的影响,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一条条官道被建设了起来,开垦荒地、修筑水渠等,一件件的事情在各地郡守、县丞的协作下,逐渐的展开,调集自各处的粮草虽然在不断地运送过来,每日间仍旧是以着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在诸葛瑾这样的高压之下,中原之地并没有发生**的迹象,让一直揪着心的田丰放下了心,而在琅琊城中不为人可见的书房之中,在接到各地陆续返回来的消息,诸葛瑾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走出书房,诸葛瑾忽然间觉得,原来这样的天气,也还算是不错的,望着远处的天际,西斜的日头渐渐没有了白天的热量,绚烂的晚霞映照着天空整个儿的染成了红晕,事情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后面即便是再难,诸葛瑾也有信心去度过他。

“爹爹……”很快的,诸葛瑾便被一阵脆脆的欢呼声惊醒了过来,小丫头诸葛晗玉踉跄着脚步冲着他奔了过来,小手儿不住的摆动着,已经快有两岁的她已经能够含糊的说话了,像什么爸爸、妈妈的,诸葛瑾倒是教了她好多次,无奈着小丫头仿佛是专门给他作对一样,每次一转头,就将这称呼给忘掉了,取而代之的,却成了爹爹、娘请,让诸葛瑾既好笑又无奈,渐渐的也接受了这个称呼,只是他哪里知dào

,每次在他教过女儿之后,卞玉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将称呼改过来,相比之下,却是要比他辛苦多了。

说起这个,却要说称呼上的差异了,爸爸、妈妈是怎么一回事,卞玉不懂,她自小接触的称呼,便是爹爹、娘亲,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叫着这种莫名的东西,也是由此,知dào

如今,小晗玉张口叫着的,仍旧是爹爹。

“宝贝儿,想爹了没有。”诸葛瑾弯下腰,蹲在女儿前冲的路径上,双臂张开,小心的看着女儿,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带着一丝讨好的对着小丫头说道。

“……想了。”小丫头奔到诸葛瑾身前儿并没有停下,一头撞进了诸葛瑾怀中,嘻嘻的笑了起来,诸葛瑾的问话,好像是给她带来了一丝困扰一样,歪着小脑袋,仿佛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甜着声音说道。

而不远处,卞玉看着亲密的父女二人,脸上满足的笑了。

就在诸葛瑾陪着女儿享shòu

着天伦之乐的时候,宁静的中原之地之外,却是开始风起云涌起来……

第二百八七章:郭嘉出谋,马超入瓮

正所谓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及也,即便是诸葛瑾,面对着乍然袭来的灾难,也只能是拼尽全力的去应对.西北之地,三月,日头渐暖,冬季时降下的那一场大雪,早已没有了痕迹,雍凉大地上,随着呼啸而下的西北风,战火燃遍西北。

“都快着点儿,天黑之前若是赶不到地方,都给我等着睡野外吧。”满眼望去,入目的几乎上都是荒凉之地,大军已经行进了近一日,竟然连一个村子都没有遇见,督军小校脸上,几乎上找不到一丝好的意思,紧绷着的脸在无声的告sù

着手下这些士卒,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随着这一生督促,行进的队伍速度明显的提升了起来,行军艰辛,谁愿意在呆在野外睡上一夜,面对着小校的高压,一群人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一下。

“头儿,你说军师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让我们偷去新兴,这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吗?”小校身边,一个明显与他关系还可以的人开口抱怨道,神色间满是怨愤,这人的话,显然将周边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一群人的眼光,顿时向着小校望了过来,也不知他们是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双眼之中,却是写满了期待。

“闭嘴。”小校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更加铁青,浑然没有给这个平日里关系还算近的家伙留一点面子,压抑着声音怒喝起来。

“前方的战事,军师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按照军师的吩咐去做,至于其他,不该知dào

的就不要问,对我们大家都不好。”小校将头压低了一些,四下里胡乱的扫了几眼,这才满脸肃然的看着一众手下说道。

其实,这些人也不是不知dào

“规矩”,只是此次出兵,实在是有些突兀,让得这些人心中都没有底气,要知dào

,此时新兴城中,可是有着马腾三万守军,而他们,才不过两千人而已。

见将众人的好奇心压了下来,小校偷偷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的行动,他可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因为郭嘉此次计划中,很大的一部分都需yào

他来完成,也是由此,郭嘉很是大度的将任务的具体情况,给他透露了一些出来,男儿征战沙场,自然是马革裹尸还,小校虽然没有那些名将那种胆气豪爽,却也有着不逊于他们的坚贞,明知是九死一生之事,他仍旧是义无反顾的接下了任务,双腿能够跑得过马匹吗?显然是不能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诱敌之事,基本上就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任务,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让手下人去议论起来。

行进的队伍在几声响动之后,再一次的恢复到了沉寂之中,只有那行走见甲胄相互碰撞而起的声音,在官道之上交织着,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音节。

“奉孝,那两千人,真的能够将新兴城中的守军诱出?”新兴城东三十里处,一个营地将整个甘谷给罩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人,主帐中,一个明显主任模样的人满脸忧色的看着一文士,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奉孝?竟然是那个天生郭奉孝。

没错,此时这个营帐中,安稳的坐着的正是曹操、郭嘉等人,也不知他们究竟是怎样越过了马腾的驻守,竟然摸到了这里来,只是此时,显然,没有人去纠结这个问题,曹操问完之后,帐中其余之人也是将眼光看向郭嘉,他们也很想知dào

,为何郭嘉就如此肯定,新兴城中的守将定然会上当,一头扎进他们的埋伏中……

“呵呵……”郭嘉还没有回话,却是先忍不住笑了:“你们也知dào

,那新兴城中留守的,乃是马腾长子马超,气人勇武倒是有些,也只不过是一个匹夫之徒罢了,我已留下几道锦囊,若是连个马超也引不出来,自今日起我便戒酒不饮。”

郭嘉的话,顿时让曹操翻了个白眼儿,郭嘉嗜酒如命已经是一个公开的事情了,偏偏这家伙又身子不好,这也就算了,偏偏他又沉溺于酒色之中,时至今日,他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单是戒酒这一点,曹操已经劝告了他不知几次,却没有丝毫效果,此时竟被他拿来作赌注,曹操是打心眼儿里不相信,不过,这样也恰恰说明了,郭嘉对于正在进行着的计策有着充足的把握,想到这里,曹操总算是松了口气。

诸葛瑾迅速的发展壮大,不单是与其临近之人感到压迫,素来有着野心的曹操更是如此,时至今日,他所拥之地,也不过是半个雍州而已,最多再加上汉中,与诸葛瑾比起来,却是差了不知多少。对于中原之地的格局,曹操已经看得透彻了,无论是袁绍还是刘备,两人皆不是诸葛瑾的对手,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协力,延长诸葛瑾一统中原的速度,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也是因为此,曹操才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与马腾、韩遂等来一个对决。

早在刚刚过了年的时候,郭嘉的第一环计策便已经开始实施了,目标,便是韩遂。

无论是谁,在面对着金钱、权利的诱惑的时候,起码也会有一个迷惑期,甚至是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韩遂也是如此。马、韩联军在攻下雍州大半的时候,马腾便按照之前兄弟二人的商议,将马家军撤出了凉州,两人一镇守凉州,一盘踞雍州,可谓是雄极一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大权在握的韩遂,渐渐的便陷入了那种发号施令、掌控生死的欲望之中,而马腾,本来就野心不小的他,更是迷恋上了这样一种快感之中,两人之间,矛盾顿时开始升级了。

最先,因为刚刚拿下雍州不久,马家军也有着不小的损失,在稳定下来之后,马腾便想在凉州之地上弄些好马,也好增加马家军的实力,对于这点,韩遂不单是百般推脱,还用马超所部的精锐来挤兑他,马腾自然而然的怒了起来。之后不久,凉州又一次的遭受到了灾难,呼啸的北风急骤的刮了起来,本来还差些日子才能秋收的庄稼,几乎是在一夜间,便被吹的折了不少,虽然说没有青、徐二地来的那么绝,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凉州之地本就贫瘠,此次闹腾下来,一半的粮食倒在了秋收的边缘,韩遂无奈,冲着兄弟马腾开始求援,哪知dào

,当年他所做过的事情,很快便被用在了他的身上,兄弟二人萧蔷,几乎已经不可避免。

郭嘉的计划很简单,只是在两人原本已经陷入冰点的关系上上了一点儿眼药,顿时变将两人刺激的发起怒来,马腾带着主力回返榆中,两人就在雍凉边界上,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斗,平白让郭嘉安稳的施用起了第二环计划。

甘谷两侧,已经被曹操带着大军埋伏了起来,在甘谷东侧的尽头处,曹操更是在此堆积了无数的障碍物,只需yào

一个瞬间,便可将甘谷东侧的出口处,彻底的堵死起来。

“屁的神威天将军,老子就在城下,竟然连出城都不敢,哈哈哈……”

“马超马超,马屁迢迢,马腾马腾,马屁腾腾……”

新兴城下,一个约有五百人的队伍散乱的挤在城下,恣意的叫骂声自众人口中响彻而出,直将城墙上的马超气的脸色酱紫,若不是其族弟马岱拉了他一把,此时他早已冲了下去,对于城下叫嚷的几百人,马超心中的恨意,腾腾升起。

“兄长,几百人也不叫阵便来叫骂,以弟观之,必然是想将兄长引出城外,这其中定然有诈,伯父将新兴城交在兄长手中,兄长还需小心谨慎才是。”马岱如是的冲着马超解释着,只是可惜,效果甚微,马岱心中,顿时一抹不详之感开始酝酿起来。

“马超,可要接着了,这可是老子给你送的行头,既然你不敢出来见人,老子便让你先看看。”这五百人,其中领队的,正是那个在路途上向着小校出声询问的人,只见他说一说完,挥手间就有几名士卒挑着一身的女装,口中大声呼喝着马超的名字,嚣张跋扈的闹腾着。

终于,城头上的马超忍不住叫骂了一声,旋即便下令打开城门,带着本部人马呼啸着冲了出来。领队这人仿佛是受到了嘱托,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五百人打了个口哨,随即便好似炸了营一样,轰然一声四散逃奔起来,只是那羞辱马超的话,却并没有因为此而停歇下来。

“兄长且稍待……”马超正要下令四散追击时,马岱自城头上赶了下来,出声将他叫停了下来:“此必定为曹操之计也,只是岱也阻止不了兄长追击,这两万人马,还请兄长带在身边。”

马岱说的诚恳,马超却并不怎么领情,脸色颇是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怪他多事,不过,对于这个兄弟的才能,马超还是知dào

一些的,不做停留的接过大军,驱马追击了起来。

一路上,马超追击的并不顺当,几乎上没隔一段距离,都会跳出一些新的面孔,所做之事无有其二,惹得马超怒气攻心,嘶吼着玩命追了起来,只余马岱之前的提醒,早已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此时他心中所想的,便是将这些可恶的人抓起来,碎尸万段,这一下,马超是真的追红眼了……

第二百八八章:绝境之地,马超身亡

甘谷口处,两千人的队伍能够跑到这里的,只剩下了八百余人,倒下的人中,近一半的人都是被马超追赶上,一枪戳死的,一路逃奔到此处,那统兵小校眼中,一丝光亮极快的一闪而过,旋即一头扎进了山谷中,八百人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一晃眼儿,便在谷口处消失了踪迹.

“将军,小心有诈。”马超驱马狂奔,根本没有一丝的停顿,向着谷中疾驰,其身后,跟随着的亲卫见了慌忙大声叫喊道,马超仿若是充耳不闻,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随即便是一声大喝,胯下战马的速度陡然间又提升了起来。

“快,快跟上……”一众人无奈,只得驱马紧跟而上,由于众人马速不减,只是半刻钟的时间,两万人马便有三分之一进入到了谷中。

“该死,今日不杀你等,我马超枉为男儿。”前面的士卒已经不见了踪迹,后续的士卒仍旧不间断的向着谷中涌进,众人正埋头奔走间,一声大喝一瞬间响遍了山谷之中,激荡起的回音如同一台简易的录音机,将马超的愤nù

彰露无疑。

甘谷两侧山峰之上,郭嘉怡然的看着自身下疾驰而过的骑兵,心头上一抹不屑一闪而过,为将者,若是不能克制自己的脾气,再高的勇武也不过是一个匹夫而已,更何况,郭嘉心中打心眼儿里就不相信,这世间能够找得到第二个吕奉先,是以,在马超出城的那一刻起,马家军的命运,似乎就已经被定了下来了。

“奉孝果然厉害,如今马超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我可是等不及想要动手了,马腾?韩遂?马超?哈哈哈……”一边儿上,曹操却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整个山谷中,满耳听闻的,都是那骑兵奔跑间隆隆的马蹄声,倒是将曹操的声音给遮掩了下去,望着底下飞奔着的骑兵,曹操心中只有道不尽的喜悦在酝酿着。

自曹操进驻雍州以来,便与马腾、韩遂生出了完全对立的隔阂,前段儿时间两人与刘焉联手,还真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而且,有着两人存zài

的雍凉大地,却是将曹操生生的拖在了雍州东部,多年来难以寸进,而在这之中,马超一个人就要占据下不小的分量。

“不急,主公还是在耐心等待一下,谷外的大军还太多了些,再等等便可收网了。”郭嘉嘴角处,抿出一抹笑意,姜还是要老的,之前与马腾对阵了也有不少的次数,却从来没有一次让郭嘉如此高兴的,没有了马腾牵绊的小老虎,根本就毫无顾忌的一头撞进了他布置下的口袋,也不知dào

是该说马超悲剧了?还是要说他自己洗具?

一刻钟之后,马超的手下已经有着三分之二的人已经进入到了谷中,就在此时,原本平稳行进的马超军忽然间发xiàn

,不知在何时,两侧山谷之上已经立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闪烁着寒芒的箭矢让得他们心头突突的直跳,甘谷狭长,一万多骑堆进谷中,也不见得怎样拥挤,聪明的人已经奔向两侧峭壁处,借以阻挡敌人的乱箭,然而却有着更多的人,呆呆的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轰轰轰……”正奔走着,眼见谷口已经在望,马超行进的速度不由的再次提升了起来,忽然间,接连几声巨响响起,在马超等人惊惧的眼神下,数之不尽的巨石、滚木轰然而下,只是瞬间,便将谷口牢牢的堵了起来,惊起了一地的烟尘,。

“放……”就在马超军渐渐将速度减了下来之后,山谷上方,一声响亮的叫声倏然响起,箭矢如同雨点般,顷刻间将山谷中央密密麻麻的插了一层,惊呼声、惨叫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在马超军中响彻起来,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曹操小儿,可敢出来与某一战?尽是刷些阴谋诡计,非是大丈夫所为。”乍遭偷袭,马超很快的便清醒了过来,通红的眸子渐渐恢复了些清明,只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一时间心如刀割:这些,可都是些铁骨铮铮的西凉男儿啊!仰天一声长啸,无尽的战意涌动着,直冲霄汉。

“可笑……”曹操、郭嘉二人相视一眼,嘴角处不由的带上了一丝嘲弄,斗将?这时候谁会管这个,难道你马超脑袋秀逗了,我曹操就要跟着你秀逗吗?

见自己的叫喊声没有得到回应,马超迅速的将心神收敛起来,冲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的下令道:“传我令,让马成、马勇二人各带千人下马,对着两侧发起进攻,其余人后队变前队,杀出去。”马超的声音很大,就算是在这漫天的战鼓声中,也是清晰无比的传递到了身边众人心头,混乱的战阵犹如被注入了一支镇定剂,停滞下来的马匹再一次的动了起来,虽然仍旧有些混乱,却比之刚才做了箭靶要好了不少。

“呵呵,不愧是马腾的儿子,杀伐果决非同一般,两千骑说舍便舍掉了,传令妙才,将入口处也给我堵上。”西凉军不愧是精锐,在马超将令下达之后,被点到名字的两员将校很快的便组织好了队伍,一人一面对着两侧山峰上冲了起来,那一股子不怕死的悍勇劲儿,顿时让一直注意着他们动静的曹操眼睛一亮,旋即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对着身边的旗手下令道。

“西凉贫瘠,生存条件艰难,这等彪悍不过只是骨子里带着的,等到雍凉平定,主公便可着手建立一支西凉铁骑,只有一支虎豹骑确实显得有些单调了。”对于马超的反应,郭嘉好像是早已料到了一样,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各种的厮杀声传入耳中,对郭嘉没有产生一丝的影响,笑着与曹操说道。

“知我者,奉孝也。”曹操抚抚须,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那一瞬间,他心中确实产生了一丝想法,若是他手下能够多一支这样悍勇的手下,曹操只怕是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箭雨仍旧在不停的挥洒着,山谷两侧上的士卒,一袋的箭矢已经快要射完了,马超手下两个亲卫带着的士卒却是没有能攻上来,在弓箭的压制下,很快的两千人便见了底,退下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用力的在对方身上拍了两下,两人似诀别一样,转头而去时,眼神中闪动着的,只剩下了一抹疯狂:既然非死,便拖上两个吧!

马成、马勇二人的拼死进攻,为马超赢得了一丝逃命之机,涌进山谷的大军除去那已经倒下的五千余人,其余人则开始有序的往谷外撤出,只是曹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驱马疾驰的马超心头上,一抹阴影烙上其中。

“轰轰轰……”马超走神间,轰隆隆的巨响声再次的传遍战场,将马超惊得一跳,策马近前时,只见来时的道路上,一堆的杂物正堵在那里,马超手下士卒的脸庞上,一抹绝望闪现出来,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就连马超心中,都不由的滋生出一抹绝望。

“呛……”定了定神,马超忽然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环视着周围的胞泽,长啸一声大声叫道:“弟兄们,前无路,后被堵,与其坐而等死,不如拼死向前,也不枉我等西凉儿郎在这世上走了一遭,可愿随我拼死而战?”

“愿意……愿意……”

“不得生,与他们拼了,杀杀杀……”

马超的话中,没有多少蛊惑之言,偏偏就是这样一种平常的话语,在这样一种情势之下,倏然间将众手下的热血给激发了出来,这一刻,战场上所以的声音都好似失声了一样,众人的呐喊声直直的冲出山谷,冲至天空。

离得较近的地方,夏侯渊眼中爆射处强烈的战意,盯着马超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人吃了一样,奈何郭嘉却是强制下了将令:不许斗将,想到这里,夏侯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旋即被他深深的压在了心中。

谷口处堆积的杂物虽然不少,比起两边的岩壁却是要矮上许多,不少的士卒已经放qì

了马匹,步行着翻越起来,而山头上,马超亲自带了一堆士卒向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起身后,一干亲卫不甘落后,紧随着他冲着对面发起了冲锋。

“嗤……”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忽然间想了起来,已经饱受了几轮箭雨的马家军此时却显得不是那么的慌乱,他们都是骑兵,根本就没有盾牌什么的,有聪明的人将地上躺下的胞泽拉了起来,稳稳的挡在了身前,前冲的速度不但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快了一些。

“噗……”马超正前行着的身子倏然间顿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右胸口处的那支箭矢,重重的穿透力已经将他整个身子穿透了过去,箭尾处,箭翎轻微的颤抖着,马超心头,一抹淡淡的遗憾升腾而起,只觉得浑身的力量开始飞速的流失起来,抬头向上,只见一人神情肃穆的盯着他,健硕的手臂上,稳稳的挎着一把弓,很明显,刚才的箭矢,便是他射出的。

“再见了,父亲母亲;再见了,弟弟妹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永恒的黑暗袭了过来。

第二八十九章:马腾覆没,韩遂残喘

公元195年四月底,马超遭伏身亡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雍凉,马超,这个曾经纵横凉州无所敌手的年轻将军,亡时年仅十九岁.

马、韩两人交上手之后,马腾大军便一直压着韩遂打,两方交战的战场逐渐的逼近韩遂的老巢——金城。金城城外,正与韩遂对峙着的马腾在听闻消息之后,一口心血喷出,昏迷了过去,韩遂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遣大将阎行率骑兵一万,沿路追杀,三军无主的马家军千里溃败,退至狄道时,只余下五千残兵。

“叔父,侄儿无能,没能劝得住大哥,以致其被曹操设伏,侄儿万死……”狄道城中,马家军残余陆续的汇集到此处,原本乃是马家军的核心地方的新兴城,自马超意wài

身亡之后,便被曹操大军围了起来,曹操用郭嘉之策,围三缺一,守无可守之下,马岱带着马腾一家老小,自西门出,狼狈的撤出了南安郡,旋即一路被曹操军追堵,直至首阳方才摆脱,此时再见马腾,不由的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马岱,虽然不是马腾亲子,平日里却与马超最亲,西凉人最看重的,便是悍勇,马超的勇武,一直是马岱最为崇拜的,此次马超身亡,除去悲痛万分的马腾,就要属他了,若不是马腾一家老小挂碍着他,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坚持见到马腾。

马岱的痛苦,让情绪刚刚有些好转的马腾也哭了起来,马腾这一生,最为骄傲的便是生下了马超这样一个武艺超凡的儿子,对于马超骨子里的野性,也是马腾最为欣赏的。要知dào

,历史上曹操诏令马腾进京,就是一个九死一生之局,马腾自然知dào

,也是由此,才将马超留在了西凉,可以说,马超身上,寄托着马腾乃至马家的希望,谁成想,竟然早早亡在曹操手中。

“弟弟妹妹们已经带了回来,侄儿已经别无所想,叔父且安心静养,待侄儿去给大哥报仇。”不知哭了多久,马岱再起身时,双目早已红肿不堪,目光中透着的杀意,顿时让屋中的气温都降低了许多,话一说完,转身便要决然而去。

“岱儿不可。”马腾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将已经走至门口的马岱叫了住,这些天虽然他身子不好,却是不停地派人将曹操、韩遂两边的消息打听了个透彻,此时的两方势力,绝对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抵挡的了的,更何况是马岱一人一将。

“韩遂北来,如今已经逼近狄道,曹操大军无所挂碍,风一样的将陇西扫平,如今我们所占领的,便只剩下了这险隘狄道,两方之势已成,岱儿切不能鲁莽。”马腾的声音很低,中气不足,让人一听便心头生悲,马岱更是如此,在他的印象中,马腾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叔父,马岱只觉得悲从心生,再也忍不住的又一次大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马超,可以说是马腾对于马家未来希望的寄托,也是马岱终其一生追逐的目标,而如今,却没了,让得他们两人能够做的,竟然只剩下了抱头痛哭。

“超儿不能白死,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挣扎着起身,马腾粗糙的双手在马岱肩膀上拍了两下,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叔父,你说吧,要怎么做?侄儿虽然不如大哥武艺高强,甘愿为先驱,誓杀曹贼。”马岱霍然抬起头,伸手将眼中的泪擦掉,神色坚毅的看着马腾询问道。

“超儿之仇,乃是曹操、韩遂,如今两人我们肯定是打不过,如今超儿已亡,马家今后的希望,便放在岱儿你的身上了,你要切记,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记下了吗?”说道最后,马腾的神色却是显得有些狰狞了,定定的盯着马岱,逼着他出声表态。

“叔父放心,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十年,侄儿发誓,总有一日,我必将曹操手刃,以慰兄长在天之灵。”马家这些后辈之中,只有马岱头脑算是不错的,马腾的异样,马岱很快便有了察觉,念头转动间,模模糊糊的好似有了些明白了。

“如今我身体已经不成了,马家却不能因为超儿一人灭绝,岱儿你将休儿、铁儿、云禄三人带上,我再与你五千精锐马家军,你们去羌族。”说道这里,马腾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接着说道:“如今曹操已经势不可挡,不久之后,韩遂定然也会为其所乘,刘焉如今垂垂老矣,其子刘璋不过是无能之辈,已经不可能阻挡的住曹操的脚步,如今天下,能够与曹操一争高下的,便只剩下了诸葛瑾、孙坚二人,你们自羌族借道,至于再之后的去向,就由你亲自做主了。至今日起,你便是马家新任族长,我马家自伏波将军之后,便不曾断绝过,这一路上必然危机重重,若是不可为,你可将他们三个小的舍弃掉,万事不可意气为先,你一定要将马家延续下去……”说着说着,马腾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如今他的这些儿女年纪都还太小了,马超亡后,也只有女儿年岁大了些,也才刚过十五,只是可惜,却是一女子身,对于注重家族延续的的马腾来说,却是不够条件,只是,毕竟都是他的儿女,即便是有着一线生机,马腾也不愿将他们放qì

掉。

“叔父……”喉头哽咽几下,马岱惊呆了,虽然他心中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腾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的愣在了那里,不知dào

该要怎么开口。

“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去准bèi

吧,我会在三天之后,出兵攻打韩遂,届时你们自缺口处逃出,超儿不能就这么白死,我要让韩遂付出代价。”马腾心中,已经存了必死之志,对于韩遂,他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其一块儿肉。

马岱没有再说话,自己这个叔父是多么强势的一个人他心中很清楚,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再是他所能改变得了的,他能够做的,就是将马腾,也就是他的三个弟弟妹妹带出虎口,只有逃出升天,才有日后报仇的希望,深深的看了一眼马腾,马岱在心中将他的模样烙印在心头上,转身去准bèi

去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的,马岱便将一切准bèi

好了,为了应付一路上的突发事件,马岱甚至多准bèi

了一千匹马,上面驮着的,全部是些干粮、药材什么的。

凌晨时分,年纪最下的马铁打着哈欠儿,被马岱安置在马匹上,胸前挂着一个很大的护胸,马休、马云禄也是一样,至于后辈,则是完全的交到了手下士卒的身上,而就在他们出发前一个时辰,马腾早已率着大军先行一步出发了。

“你们要做的,是逃命,无论面对怎样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小主子,听到了没有?”马岱的喝声,给这个黑沉的夜增添了一丝灵性,将本来有些昏靥情绪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听到了!”五千人,五千人的回应,瞬间回响在狄道城中,仿佛是将夜色撕裂了一道缝隙。

“出发。”回转头,马岱再一次的看了身旁不远处的婶婶一眼,马腾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其妻骨子里有着羌人的倔强,马腾抱着必死之心,她又怎肯独活于世。

“轰轰轰……”马蹄声渐渐响彻起来,到最后,越行越急,越行越小,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我西凉男儿纵横雍凉,都是些顶天立地的汉子,弟兄们,你们告sù

我,你们怕死吗?”天蒙蒙亮时,狄道北二百里处,一个地方注定要被历史所铭记,四岭沟。

“不怕,不怕,愿随将军誓死而战……”马腾身后,四万余人疯狂一样的呐喊起来,身为马家军的一员,在当年入伍之时,恐惧,便早已离他们远去,马腾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君主,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但他绝对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对于手下士卒,没有一丝挑头,四万人的疯狂追随,可以说是对他马腾最大的肯定。

马腾脸上,忽然间展露出了笑容,这四万人,可以说是他马家的死忠,也是他手中最后的老底儿了,随即,他便想起了韩遂,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脸色不由的变得阴沉了起来,看着面前军势强盛的大军,大喝一声出言叫道:“韩遂匹夫,勾结外人,如今已到了马家军生死存亡之时,你们可有勇气与我一道,杀了韩遂。”

“杀了韩遂……”

“杀了韩遂……”

四万人的暴喊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空间,之前溃退时折损的士气,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顶点……

第二百九零章:马腾覆没,韩遂残喘(下)

四月的雍凉尘沙漫天,此时的黄土高原还没有后世那种千里沟壑的赤地,当然,植被的覆盖率上却也远远及不上中原,北风呼啸,尘沙顿时漫天飞舞.

狄道作为一道雄关漫道,地势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过看着城外一步步接近而来的曹操大军,城中的人心头上有的,便只剩下了惶恐。

想想也是,没有谁能够直面生死,更何况六万大军排成阵势,一步步的向前进逼,气势之盛让人心头发寒,而此时城中,最为精锐的马家军已经被马腾全部带走,剩下些普通士卒,哪里有勇气阻挡曹军?

“死守吧,将四门堵死,自今日起全城戒严,许出不许进。”城头上,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将领模样的人看着城下,声音不大,却在这样一种压抑的安静之下,瞬间响彻城头。

“是,将军。”这员老将,却是跟随在马腾身边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如今马腾军中,马超亡后,直系子弟年岁都还小,可以说是陷入了有兵无将困局,这老人本是马腾身边的亲卫,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威望,话一出来,城头守军即便是心中胆怯,却仍旧按照他的命令准bèi

拼死一战,接下将令后便开始去准bèi

了。

“今天下蒙难,百姓流离,天子见此日夜忧心,西凉马腾身为汉臣,不思报国为家,却行谋逆之事,故天子降责,尔等若是开城投降,骠骑将军仁慈,或可饶你等一命,无知顽抗者,杀无赦。”行进的大军在曹操一挥手后,很快的便停了下来,一人驱马当先,冲着城头大声叫喊道。自去岁年底,曹操将传国玉玺带回长安之后,面对着这天大的功勋,刘协无奈,只好将曹操进位为骠骑将军,位比三公,可以说是东汉末年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的职位了。

城头上一阵骚乱,在一个妇人登上城头之后,骚乱迅速的安定了下来。

“诸位,曹操者,国贼也,昔年董卓弄权,玩弄帝王,其结局,不过是满门遭灭,狄道乃是天下有数的雄关漫道,曹操想要攻下,我们也要咬下他一块儿肉来,为这汉室江山,尽忠报国。”一个女儿身,说起话来比之男儿也丝毫不逊色,这登上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腾那结发之妻,虽然说一身羌人血统,骨子里却是有着家国天下的情怀,不然,如何会让马腾为之折腰?马氏的话顿时将男儿胸中那豪情壮志给鼓荡了起来,一时间城头上呐喊连连。

“攻城吧,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给我拿下狄道。”眺望着城头上豪情万丈的妇人,曹操心中闪过一抹失望,虽然说之前便已知dào

不可能会一兵不损的拿下狄道,曹操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失落,对于城头上传来的曹贼之说,曹操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

“咚……咚……”隆隆的战鼓声很快的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尘沙似乎在这一瞬间,霍然变得大了起来,将敌对两边人的视线一下子遮挡了起来。

狄道雄关,精锐之卒,一占地利一占人,无论是谁笑到最后,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小了。

洮水,黄河众多直流上的一条,就是这样一条原本不怎么起眼的河流,此时却成了马家“希望”的一条逃生之路。沿着洮水向西北处,马岱带着马腾子女一路穿梭,打金城西经过,一众人马不停蹄,直往更北处奔驰而去,一日间疾驰四百里,至深夜时,堪堪赶至西平范围。

“兄长,如今韩文约已经与马腾反水,这西凉之地,只怕是总归要落于他人之手了,兄长可曾想过我们今后?”西平,在地域辽阔的凉州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好的地方,韩遂手下最为出名的,便是梁兴、张横、成宜、马玩、杨秋、李堪、侯选、程银八人,并成为“八部将”,只是比起其他五人来说,李堪、侯选、程银三人乃因为不是凉州本地人,韩遂对三人的信任程度却是差了许多,也是由此,一个小小的西平城,就有着侯选、程银两人屯兵驻扎。

“嘘,程银,说话要小心些,隔墙有耳。”程银的话,侯选心中早已在思量了,尤其是在马超死亡的消息传遍雍凉的时候,天知dào

那马腾疯狂起来,会闹出怎样的事情来,只是此时却不是小事,他自然一直窝在心里,哪像程银这样,大大咧咧的张口就说。

“唉兄长就是太过小心了,韩文约已经派人过来催促两次了,此时他已经被马腾围住,哪里还有时间来管我们?只可惜李堪那厮不与你我同心,不然我们三人合力,也能干他一票大的。”说到这里,程银不由的tian了下嘴唇,对于某些事情显然兴趣不小。

“如今天下大乱,你我兄弟二人手中有兵,才是我们生存下来的保证,至于他人之言,还是不可深信的好。你也不想想,那曹操又岂是好想与的,想那马超十三岁便开始显露不凡,纵横雍凉六年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亏,还将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这件事情,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侯选心中,还是有着疑虑,显然不赞同程银的话。

“嘿嘿……兄长也知dào

,俺就是一个大老粗,俺听你的就是。”程银心中,其实很不在乎,不过也知dào

侯选考lǜ

事情比自己要全面,有些讨好般的冲着侯选嘿嘿的笑了。

这一次,他们两人却是察觉到了马岱一行人的行踪,两人这才连夜坐在了一起,侯选心中自然想到了马岱的目的地,烧羌。马家世居西凉,与羌族各族都有着密切的联系,烧羌,正是其中之一,而如今马腾正与韩遂对阵于金城,马岱出现在此处,那就只有一个目的地了,至于是去躲难还是求援,两人却是猜不透了,不过两人,似乎也根本就没打算猜的透彻。

“现在曹操大军正在狄道那边,明天你派人去那边与其接洽一下看看,若是可以,我们便率兵投靠他,若是不行,就再谋出路。”看了一眼程银,侯选认真的嘱咐道。

“兄长放心,一切包在俺身上。”程银啪啪的拍着胸脯,张口打着保票。

两人猜测的不错,马岱的目的地,正是烧羌,一路上,马岱已经将事情与马云禄说了清楚,这个性子豪爽的女孩儿此时脸上,只剩下了坚毅,与弄弄的恨意,轻声的哄着两个弟弟,马云禄心中,一阵迷茫,大哥的勇武她是知dào

的,那报仇,该怎样?

一行人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后,很快的又上了路,踏着夜色,行向那未知的远方……

“韩遂,枉你也是凉州境内有名的名士,竟然只敢躲在城中不出吗?既然如此,待我将城池打破,看你出是不出。”金城下,马腾的耐性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两日的功夫,已经足够马岱走的远远地,至于以后的路,就不在是他所能顾虑到的了。

“杀……”马腾的身子没有修养好,以他的脾性,这一次的伤势已经不可能再修养好了,胸口微微痛着,马腾却是丝毫不在意,大声呼喝着开始第一次的攻城,也是最后一次。

“杀……”没有丝毫的犹豫,四万人整齐的自马匹上下来,扛着简易的云梯,向着金城城头上发起了决死冲锋,没有留下一丝保留,所有的人在战鼓声响起的那一刻,都陷入到了一种癫狂的境界里,四面围城四面攻,可以说,这一仗,马腾根本就没有抱着再活下来的念头。

城头上,望着蜂拥爬向城头的马腾军,韩遂心中不由的感到发寒,连着两次让侯选带兵过来,直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见到,此时他心里早已开始骂娘了,此时金城中,所拥有的守军一共也只有一万五千人,却要同时固守四面城墙,这让韩遂有苦说不出,而且此时他身边跟着的,只有马玩、杨秋,以及他那女婿阎行三将,现在的他,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杀……”战争,却不会因为韩遂的后悔,而停止下来,就在他愣神的空间,马腾军在付出了有两成半人的代价之后,总算是有人开始登上了城头,只是在刚刚冒头的初始,便被守军一刀砍作两段,后被一脚踹下城头去了。

很快的,攻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渐渐的在城头上占据下了一处处地方,每一步前行,都伴随着一地的鲜血尸山,却是坚定的向前推移着。

“冲,加快速度冲……”就在马腾带着人慢慢行至韩遂不远处时,金城正北处,一条长长的沙龙急速的奔来过来,正在进行着强攻的士卒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可惜此时马腾眼中,只剩下了面前的韩遂,对于这些根本就毫无所觉。

“杀……”一声声的喊杀声一Lang高过一Lang,到最后甚至都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在呼喝着,鲜红的血迹洒满了城头,残破的甲胄、兵器仍的遍地,尸山更是堆积的半人高厚,面临死境之下,马腾军绽放出了最后一丝光亮,四万人喋血城头,直到最后,马腾也未能将韩遂手刃,而此时,马腾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韩遂狗贼,汝杀我儿,黄泉路上,我们再来算账,我虽先走,你也不远了,哈哈哈……”手臂颤抖着,早已在不停的砍杀中失去了知觉,强撑着一口气,马腾看着韩遂,双目间怒火喷出,冲着韩遂勃然而发,几声笑声过后,马腾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一声坠落地面……

第二百九二章:亟需待解,以为后计

闷热的屋子中,却因为贾诩的一番话,气温急速的冷了下来.

“其一,如今两州遭灾,人口便成了最大的问题,既然如此,诩的计策,便是落在这人口之上。”说道这里,贾诩眼皮微微上挑,平静无波的扫了诸葛瑾一眼,旋即又将眼帘垂下,继xù

说道:“之前主公所得之地,只有徐北,是以徐州之地的人口总数还算可以,只有三百万余,青州一地就不同了,近七百万的人口,一个月要消耗掉多少粮草?由于之前十多年间生活平稳,青州百姓中老龄人口已经占到了不少的数目,诩以为,这些人身处青州,不过是徒耗粮草罢了,不如将他们分批遣散至幽、冀两地,一则可以减轻两地的压力,再则刘备不是标榜自己有仁人之心吗,主公此举正好可让天下百姓看看这‘刘皇叔’面目如何?”

诸葛瑾还未来得及反应,田丰最先坐不住了,贾诩之言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此举虽然可以让诸葛瑾摆脱下如今的这场危机,却也将诸葛瑾拥有的名望一扫落地,若不是与贾诩相处了多年,此刻的他早已跳出来质问贾诩用心如何了,即便是如此,田丰也是忍耐不住了:“文和之言是否太过伤天和?圣人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知文和以为然否?主公此举,则完全是将民心推向敌对,丰却是不敢苟同。”说话间,田丰的脸色已经涨得有些发黑了,可见此时他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愤nù



“既然如此,不知元皓有何策,可解此次危局?”对于田丰的反应,贾诩心中早就已经料到,这到不是说贾诩之智比起田丰来说要高多少多少,两人相交多年,对于对方的一些观念自然也是熟稔(ren),是以听了田丰之言,贾诩到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冲着田丰翻了一个白眼。

“……”沉默,田丰只能沉默了,他要是有好的办法,哪里还用诸葛瑾着急惶惶的将众人召回议事,这贾文和分明就是故yì

的,想到这里,田丰一双眼睛不由带着怒意的瞪向贾诩,见到的,却是贾诩低首垂目,心头顿时觉得气急,眼珠子瞪得仿佛都要掉下来了一样。

屋子中,除去田丰怒气冲冲的喘息声,便再无其他,众人眼神转动,所带出的,只有那沉沉的愁意,对于此事,他们在这一刻,也是不知dào

该要如何去做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诸侯那里,只怕是除了死人便是死人了,要知dào

,在历史当年曹操在遭受缺粮的时候,可是做过那种将人肉制作成肉腩,充作军粮的事情的,而操作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屋中坐着没动的程昱,纵观诸侯中,也只有诸葛瑾才将人放在了第一位,可以说,单单只是这一点,就为诸葛瑾带来了数之不尽的民心,当然,还有无尽的麻烦,就譬如眼前这个危局。

良久,诸葛瑾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前贾诩说有良策,此时诸葛瑾也不打算询问了,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些猜测,只是他自己固执的不愿去相信罢了,相信剩下的那一策,只怕是要让他自己动手去斩杀一些人了,更或者厉害一些的,也只有那“人吃人”这种事情了。

“此事既然意见不统,就先这么着吧,反正距离那时,还有着两三个月的时间。”诸葛瑾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去看向贾诩,其实要说真的,应该是他亏欠贾诩的,虽然说贾诩是为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毒士,真要说起来,在贾诩投靠到他身边之后,除了那些与他有着切身相关的,还真没有见过贾诩做出哪些狠毒之事,而此时贾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计策说出,显然也是为了他而考lǜ

的,这就不能不让诸葛瑾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感动。

诸葛瑾话音落后,屋中戏忠、荀攸、沮授、钟繇等人明显的也松了一口气,再看向贾诩时,眼神中不由的带上了淡淡的距离,有些事情,理解归理解,真要去做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况,而如今,贾诩的言语显然是将这几人给吓住了。

“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中,曹操已经平定了西凉,如今坐拥着三辅之地,又有雄关险隘,可以说其已经是真zhèng

的成为我们今后的头号敌手了,西南那里,刘表已经被孙坚赶至弘农、河东一带,业已不成气候,转眼间,曾经的那些闻名之人,已经陆续的败亡了,对于今后,瑾心中有些想法,还请诸位指正一番。”诸葛瑾并没有因为自己有着后世的历史而直接的断言,他的性子里,从来也就不是一个孟Lang之人,更何况,天下间如今的情势,早已不在是当年那个他所熟知的历史了,今后的路,却是要他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众人听了,均是点点头便止住,静待着诸葛瑾继xù

,谁也没有插言。

“青徐遭难,连带将我手中诸地尽皆拖至其中,未来这段时间,不要说向外攻取他处,就算是想要自保,都是一个问题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军就没有一战之力,只是若对外扩张,却是后继无力了。”诸葛瑾的声音有些低,这一次毫无征兆的危机,可以说是自他开始有了记忆后,所经lì

的最为凶险的一次了:“瑾已决定,在今后两年中,所属领地皆开始进入休养生息之中,这两年的时间,我们却不能荒废了,其一,还需诸位合力,将我们属下的官制完善起来,其二,建立一套系统的应急措施,其三,将各地的军队进行整编。”

接连说了一大堆的话,诸葛瑾顿时感觉有些渴了,右手不自觉的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径直向着口中倒去,干涸的杯子中没有一丝水的痕迹,诸葛瑾这才霍然发xiàn

,原来在他的杯子中,早已没有了茶水了,吞咽的动作顿时僵在那里。

会议开到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不只是他的杯子,屋中很多人的杯子中,都已经没有了水了,如今青徐两地缺水,诸人也都是知dào

,谁也没有对这个提出抱怨,毕竟,他们的主公,也与他们遭遇着同样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比他们遭遇的时间要长了很多。

炎炎的夏日,对于人们来说,最为痛苦的事情不是那无处不在的炙热,而是在要在抵挡住那炙热的天气的同时,却面临着断水的情况,而如今青徐两州,就是如此。

“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悄悄的将被子放下,诸葛瑾tian了tian皲裂的嘴唇,喉头间不由的一阵哽动,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在众人身上转动一圈,诸葛瑾神色淡然的询问道。

“肃有一言。”过了良久,只见诸人低着头,仿若是在沉思一样,却没有人开口说话,鲁肃忽然间起身,对着诸葛瑾拜了一下后道:“既然要统一官制,主公的官职也是该动上一动了。”

鲁肃之言,让得诸葛瑾心中一动,随即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天下间各路诸侯,要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还要属他的官职最低了,之前因为官制不统属,低了也就低了,诸葛瑾不怎么在意,只是若是在官制统属之后仍旧如此,只怕是就算是他答yīng

,他手下那些人也不会答yīng

的。

“军队整编,牵涉到的地方太过繁琐了,主公是否在考lǜ

一下?”鲁肃坐下之后,荀攸倏然间立了起来,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独自在外带兵,所经lì

的事情多不胜数,如今扬州境内,他已经基本上全部拿下来了,刘岱残余下来的将士,也已被他全部或擒或杀,对于军队中的事情,他的认知可以说是增长了不知多少,诸葛瑾之言,却是在他心中烙下一个大大的不安,自古以来,凡是涉及到军队的事情,总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要知dào

,一个政权的动荡,每每就是自军队中最先开始的,由不得他不去担忧。

诸葛瑾听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眼光流转,转而落到了张昭、张纮二人头上,这两人,自回来至今,还一直未曾开口说话,对于二人,诸葛瑾心中确实抱着不小的期望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诸葛瑾的目光,一直低着头的两人很快的便将头太了起来,视线所及处,正好与诸葛瑾的目光对在了一起,没有闪烁,没有羞恼,两人的目光却是十分平静,屋中这众多才华横溢之人,虽然给两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却也将两人内心深处的不屈给激发了出来。

一步迈出,张昭脸上没有多少的变化,神情洒然的看着诸葛瑾缓缓出声道:“主体方向上,主公之言可以说是我们如今亟需待解的问题,只是不知,主公安内,可曾想过于外否?”

张昭说完,还不待诸葛瑾反应间,只见张纮也是一部迈出,神情肃然的接着张昭之言继xù

说道:“内安百姓,乃为根本,然于外者,怎可因此而止步不前……”

第二百九三章:草原忽动,刘备走霉

张纮的话,仿佛是在诸葛瑾本已被定性的思维之上戳了一道口子,让得诸葛瑾眼界豁然而开.是啊,为何要只闷头发展呢?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想要大声呐喊一声,这一刻,看着张纮那满是褶皱的脸庞,诸葛瑾只觉得亲切不已。

因为这场意wài

的旱灾,不仅将诸葛瑾原定的计划给打破了,更是将青徐两地的底蕴给消耗一空,更甚者,连带着将诸葛瑾手下所有的领地尽皆给拉了进来,无论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人总不能不吃不喝吧,没有粮草,诸葛瑾也只能干瞪眼,埋头发展,便成了诸葛瑾最想要做的事情,至于是否会因为如此而被天下诸侯给迎头赶上,诸葛瑾没有过多考lǜ

,而此时张纮的话,一下子就将诸葛瑾的思路给打开了。

“子纲先生说的甚是,这一点,却是瑾疏忽了。”看着张纮,诸葛瑾很是郑重的对着其拜了一下,很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之前思虑的不足,让张昭、张纮等第一次接触到这样层次会议的人心中暗赞。其实不只是他们这些人,即便是跟随者诸葛瑾多年的田丰等人,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要知dào

,一个人听进别人一次意见不难,难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如此。

一场会议,就在众人这种缺水,但是气氛良好的情况下,渐渐的走至了尾声,大的基调已经定下,匆匆赶回来的众人,迅速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天下之事,不会因为谁而止步不前,公元195年七月,曹操忙着消化凉州之地,益州处,刘焉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不知是不是由于诸葛瑾的介入,本应该在去年就死去的刘焉,拖着残破的病体,硬生生的走到了这个时间,而这样一段时间,却足够了他为其子刘璋安排好一切,成都城中的病榻上,刘焉恋恋不舍的望了窗外一眼,满是遗憾的合上了眼帘。

并州之地,在被刘备与袁绍两人瓜分了之后,近半年的时间,才算是将各自的地方安稳了下来,就在两人野心勃勃的准bèi

攻略兖州之时,一直还算是安定的西北大草原上,却是忽然间风云涌动。

先是南匈奴于夫罗病逝,其弟呼厨泉即位单于,其子刘豹被立为左贤王,呼厨泉与刘豹两人却是政见不和,呼厨泉主战,刘豹主和。

刘豹曾在汉地生活了七年,见识到了中原之地的富庶、文化底蕴等等,他认为,汉人骨子里面流淌着的,是一种不屈的精神,没有人能够将其磨灭,是以他主张南匈奴人主动融入其中,将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后代融入其中,最终与汉人同等,而呼厨泉却恰恰相反,匈奴人身为北方一支悠久的游牧民族,自然要将自己民族的习俗延续下去,非但如此,他还认为,如今中原大乱,正是他们这些人建功立业之时,匈奴一族若是能够攻占汉地,则可成就匈奴一支的不世伟业。最终,主战的呼声高过了主和,一时间,太原、上党、河内等地,便暴露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刘备大军一时间被拖延在了那里。其实,呼厨泉也不是真的想要建立什么伟业什么的,对于河套地区,整个匈奴人已经垂涎了无数年了,于夫罗在时,便一直想将河套整个的吃下来,有着河套的沃土,足够他南匈奴人生存无忧了。

就在刘备正忙着抵挡南下的匈奴人的时候,北方上,自去岁被吕布击退后一直安然待着的鲜卑人,忽然间也开始有了动作。

步度根在上次南下的失利之后,在鲜卑中的低位便有些岌岌可危,而吕布兵锋之盛,又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抵挡的,自听到吕布被杀的消息之后,步度根便再也压制不住内心之中的欲望,望向云中、雁门一带的眼光,仿佛是看着一群浑身赤裸的女人,蠢蠢欲动。

也许今年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之年,亦或正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就在步度根动手之际,以素利、弥加为首的小部分的鲜卑人,却是第一次与敌手乌桓人联手合zuò

,以蹋顿、素利、弥加三人为首,组成了一支联盟军,马踏幽州,战火,以着极快的速度,烧遍了辽西、渔阳等地。

至此时,整个草原之上,便只剩下了势力最大的轲比能,仍旧按兵不动外,却是在一时间发动了起来,可怜刘备,刚刚拿下并州,正欢忻鼓舞呢,哪里知dào

,尚未来得及将獠牙露出,便已经被这些个麻烦缠到了头上,一时间苦恼不已。

还好,在刘表被赶至司州之后,与刘备的领地正好毗邻,在辛评的谋划下,刘备很自然的将其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之上,可怜刘表还没来得及安稳下来,就又一次的陷入到了战争之中。

蒯良有谋,只是素与蔡瑁不和,更兼得刘表就不是一个值得他舍弃家业追随之人,刘表在被赶至司州时,蒯良便已定下今后的出路,蒯家却是玩了一个集体大转移,很快的便在世人的眼中消失掉,只剩下蔡家追随着刘表去往司州,至于孙坚?蒯良从来就没有将其放在眼中过。

其实,要真论起来,能够与蒯家争斗数十年,蔡瑁又如何会是一个庸碌之辈,如何会看不出刘表已经再无可能踏上进争天下之路?只是之前刘表入荆州之时,蔡瑁之妹已经嫁给刘表,可以说蔡家已经将自己跟刘表绑到了一起,即便是他转而去投靠别人,谁又会相信?谁又肯相信?要知dào

,在这样一个时代中,世家之间的关系,大多数都是靠着这种姻亲来维系的。

刘表那些手下,在其被赶出荆州那一刻起,逃离的逃离,归隐的归隐,当然,也有着不少人随即出仕孙坚,迅速的将孙坚手下短缺的人才填补了起来,其中最为出名的,要属潘濬、尹默、李撰等人。

边境不靖的消息传至诸葛瑾耳中时,时间已经渐渐走进了八月,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了,就连弟弟诸葛瑾也已被他抓了壮丁,随即便将他扔给了程昱、戏忠、荀攸、钟繇、鲁肃五人,六人一道,专攻官制这一块儿,至于进展,诸葛瑾就没有多加关注了。

“哈哈哈,看来老天总算是开眼了,北方战起,正好将刘备、袁绍等人拖在那里,正好给了我们修养的机会。”诸葛瑾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些兴奋的大声叫嚷了起来,随即不带身边之人回话,却是将表情一肃,对着身边的人下令说道:“立kè

遣人去通知子纲先生,此时,已经是他出使荆州的时候了。”

“诺。”也许是受了诸葛瑾情绪的影响,身边亲卫大声应喏道,随即转身跑了出去。

“呵呵,少川,这小子可是跟你当年有着一比的,一样的跳脱性子。”诸葛瑾看着一路小跑着远去的亲卫,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是怀念起些什么,双眼对着身边的诸葛禄挤了两下,口中却是调侃着说道。

“嘿嘿……”诸葛禄看着诸葛瑾,不由的嘿嘿的笑了,神色之中,带着一丝自豪,诸葛瑾的这声调侃,仿佛是对于他自己的一种赞扬,头颅不自觉的就昂了起来。

如今需yào

建立的那一整套应急措施,诸葛瑾已经下放到了田丰、陈群、糜竺、任峻、枣祗五人手中,官制体系也有他弟弟在操心,剩下的,便只是那军队的整编,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诸葛瑾已经下好了决心,即便是花上再多的时间,也要将这件事情完成了,因为在他心中,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野心——国外,若是要将这件事情达成,以诸葛瑾处目前的军制,显然还达不到要求。

与诸葛禄说笑了两声,诸葛瑾心神很快的便收了回来,将心思再一次的用到了军队的规划之中,想想写写,写写停停再想想,时间很快的流逝着,一直忙碌道傍晚时分,腹中的饥饿才将沉溺于其中的诸葛瑾唤醒了过来:“少川,你嫂子可曾遣人过来?”

“还没呢,这才酉时不久,主母遣人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呢。”听着诸葛瑾的问话,诸葛禄眼前仿若是闪过一道身影,眼神间霍然明亮了许多,神情中带着丝兴奋道。

看着眼神迷恋的诸葛禄,诸葛瑾不由嘿嘿的笑了,他可是知dào

,这段时间里,诸葛禄却是深深的迷恋上了家中遣过来的那人,对于此,诸葛瑾倒是乐得见到。

“主公……主公……大喜……大喜啊……”就在诸葛瑾开始动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的时候,一道惊呼声自很远的地方已经传了进来,也许是叫的有些急了,嗓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破了音,比之狼嚎来说还要凄厉上几分,即便是如此,诸葛瑾也能从那声音之中,听出那其中带着的浓浓的惊喜,忽然之间,诸葛瑾却是一下子来了兴致……

第二百九四章:七月雨下,袁绍舞戈

七月底的时候,一场暴雨忽然袭来,范围之广,降水之大,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陆陆续续的十个多月,青徐两地滴雨未降,也许是老天也看不过眼,一场甘露倾瓢而下.

就那么的坐在宅院中,诸葛瑾看着亭外豆大的雨点,再看看身边陪着的蔡琰,叮咚的琴声穿透过雨幕,洒向那遥远的天际,心神之中只觉得满是满足。

都说七月十五定旱涝,这一场大雨,直接将青徐两地绝大部分的地方都囊括了下来,至于那剩余的地方,随着雨水之后河水的暴涨,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再加上如今的他已经不用为那即将要断粮的一个月而忧虑了,那满心的惬意怎一个爽字了得。

却说那日匆匆赶来之人,正是枣祇,在干旱最开始的时候,诸葛瑾便下令让枣祇将尚未完全培育好的地瓜给推广了出去,地瓜,又叫红薯,其最为突出的优势,便在于它强dà

的抗旱能力,与地瓜相较的,就是棉花,只是棉花不是吃食,要是此时去推广棉花,无异于揣着馒头找水喝,没有丝毫的用处,只怕还会被人骂作傻子。

由于是半成品,地瓜成熟的时间却是缩短了不少,唯一不好的,就是产量也跟随者减少了不少,之前因为种子较少,所以在第一次大面积的培育之后,五月底的时候才刚种了下去,如今青徐两地缺粮,田丰在预计的时候,浑然将地瓜给忘却了。

枣祇此来,正是告sù

了诸葛瑾一个好的消息,预计在八月底的时候,地瓜便可以收获了,若只是熬着充饥,足够使两地的百姓熬过那断粮的时间,这样的消息,不仅是枣祗兴奋了,听完消息的诸葛瑾,也直接的愣在了那里,半晌后都还觉得犹如身处梦境之中呢。

“夫君,如今难关已经度过,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定日子的吧?”不知何时,琴声已经停止,蔡琰袅袅起身,走至诸葛瑾身畔,臻首微微倾斜,靠在诸葛瑾肩膀之上,语气柔柔的低声询问道,声音之中,带着丝莫名的紧张,还有一丝不确定。

“会的,正好我也想好好陪陪你们,这些年,我却是亏欠你们太多了。”右手伸出,诸葛瑾小心的抚着蔡琰的发丝,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歉意,自己虽然给了她们安全,却也将她们束缚在了自己身边,每天重复着的,都是那些几乎相同的事情,而唯一能够让自己感到可取的,怕也只有那将几女的命运改变了轨迹这样一件事情。

“嗯……”感受着发髻传来的柔意,蔡琰双眸微微阖上,鼻间一声轻微低喃,似是满足,似是迷醉:“琰儿想要个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诸葛瑾听了,心中满是感动。比起卞玉、丁婉她们,别看蔡琰每日里好像醉心于琴道,每每都是一个人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拨弄琴弦,诸葛瑾却知dào

,众人之中最是寂寞的,就是她,这个如同人间精灵一样的人儿,心思细腻、敏感,再加上她那不逊于男儿的才气,这一切的一切在让得她更加出众的时候,也让她更加的寂寞着。

无论是在于众女相处的时候,还是就如同此时与诸葛瑾独处的时候,蔡琰总是很小心的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这却是诸葛瑾第一次听到她道出自己的心声,这一次,诸葛瑾没有在出言拒绝,左手不知不觉中环在了蔡琰的腰肢,微微用力的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加紧了些。

清脆的雨滴坠落地面的声音,在这一时间,交织成了一曲美妙的乐曲,让得相互依偎着的两人陶醉其中,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没有沉默间的心灵沟通来的醉人,一直过了很久,在诸葛瑾半边的胳膊都快麻木了的时候,只见周泰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

“主公,文和先生来了。”周泰走路的声音很轻,在刚刚一走进亭子边上的时候,他便已经见到了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蔡琰眼帘闭着,好似睡着了一样,再三犹豫了一下,周泰还是抵不住诸葛瑾看着他的眼光,出言说着道。

常年跟随在诸葛瑾身边,诸葛瑾与内宅家眷之间的那种分离之苦,周泰自然知dào

一清二楚,诸葛瑾治军很严,从来没有似曹操那样,就直接于军中带着女眷,或者直接就在当地寻找青楼女人,此时见到两人模样,周泰实在是不忍心打扰两人。

当然,作为诸葛瑾身边的亲卫统领,周泰几乎上每一点的时间都是在诸葛瑾身边护卫着,诸葛瑾忙时,他跟着忙,诸葛瑾在清闲下来的时候,他仍然在忙,这一次回来之后,诸葛瑾思及此事,却是强令给他放了一段时间休整,让他在家好好陪陪妻儿,只是没想到,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这段时间中,周泰的位置被副手诸葛禄接替,接连一段时间的忙碌,让诸葛瑾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次都是家里人遣人过来找寻,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变故,有一次中,过来的人竟然是黄忠之女,而这,也就有了接下来的变故。

说起来,黄忠之女黄舞蝶,模样生的是没的说,在琅琊城中那是数得上的漂亮,打小儿跟着黄忠学武,武艺也是不凡,至今年已经有了二十,这在这个时代,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直把黄忠着急的闹腾不已。按理说,在这种风气之下,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奈这小姑奶奶却不吃这一套,上门提亲的媒婆不是被追着赶了出来,就是在上门不久被人敲了闷棍,亲事便一直拖着到了这个年纪,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偶然之下,与诸葛禄只见了一面的她,竟然莫名的心动了,于是,隔三差五的便偷着跑到诸葛瑾这边了。

诸葛禄,本只是一个平民之人,其父为诸葛家尽忠而亡后,便被诸葛瑾带在了身边,又亲自为他取了名字,虽然说如此,地位比起黄家而言,仍旧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黄忠是谁,那可是诸葛瑾手下,可以与关羽匹敌的不二战将,只是无奈,却被自家丫头吃的死死的,也许正是应了那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然,这父女两人,都不是恶人。

年轻的两人很自然的就撞出了火花,诸葛禄虽然人跟随在诸葛瑾身边,却整日魂不守舍的,诸葛瑾无语之下,直接也给他来了个假期,只是在周泰听之此事之后,因为不放心诸葛瑾的安全,却是提前结束了休整,再一次回到了诸葛瑾的身边。

这个时间,本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周泰过来,诸葛瑾便知dào

有着事情来了,见到周泰迟疑,眼睛便不由的瞪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可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就是怕有什么意wài

的事情出现,也就是借着这场雨,他才难得的清闲了一下。

贾诩来了?诸葛瑾听完周泰之言后,脑袋中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了,这个时候,贾诩应该还在忙着整顿天堂吧?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整顿的好的,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有些担忧了起来,身子微微一动,双手轻轻在蔡琰身上拍了几下,轻柔的将她唤醒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些歉意,诸葛瑾低低的出声说道:“琰儿……”只是两个字吐出,诸葛瑾却是忽然间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夫君安心去,正事要紧,怎可因我一女子而耽搁了。”蔡琰的话音中,带着一丝颤动,一丝不舍,其实,在周泰出声的时候,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罢了,她只是珍惜着与诸葛瑾独处在一起的每一点时光,不愿让自己被他事Lang费掉。

诸葛瑾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微一用力,再次将蔡琰拢入怀中,脸颊埋在她那白嫩的脖颈中,闻着发丝间散逸而出的清香,诸葛瑾只觉得心神再一次的迷醉了起来。

“晚上等我,咱们一起创造一个宝宝……”双手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蔡琰的身子,诸葛瑾决然转身,当先一步迈入瓢泼而下的大雨之中,渐行渐远,身影逐渐的消失在目光可及之处。

“这个坏人……”蔡琰的脸颊上,忽然间好似要烧着了一样,红郁的让人心醉,只是诸葛瑾早已转过了身子,无缘得见此等美景,嗔怪的望着诸葛瑾远去的方向,蔡琰忽然间只觉得心砰砰的直跳,一声娇嗔不由的脱口而出,双手抚摸着滚烫的面颊,蔡琰身子动了下,回至摆放的琴架旁边坐下,对于那些平日里熟悉的琴弦,半晌也没有一点感觉,一颗心杂乱不已。

“文和,冒雨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诸葛瑾脚步走得很急,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书房之中,推开房门,正见到贾诩微微闭目的坐在那里,还不待自己走进,声音便当先传了过去。

诸葛瑾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中投进了一颗石子,波澜顿生,只见贾诩闭着的眼睛霍然张开,一道寒芒自其中一闪而过:“袁绍,动手了……”

第二百九五章:阴云密布,张飞显威

汉公元195年八月,正处于联盟中的袁绍、刘备二人忽然动手,由于是突袭,更兼得刘备正忙于抵挡来自草原之上的威胁,战争初始之时,刘备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大片的土地转眼丢了无数,幽、并大地之上,一场生死角逐在刘备与袁绍之间发生着.

贾诩说出的消息,顿时让诸葛瑾呆愣了一下,若是换做是他,此时最应该要防备的,应该是自己吧?诸葛瑾面上带着疑惑,走至座位旁边坐下,久久未语。

“袁、刘两家不是才结成盟友吗?袁绍动兵的缘由是何?”片刻后,侍从端着茶水进来的声响将诸葛瑾惊醒过来,对于天堂的能力,诸葛瑾是信得过的,既然贾诩已经开口,事情定然已经成了既定的了,微微沉思了下,诸葛瑾将心中的疑问出声问出。

“两家结盟,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吕布,如今吕布得除,袁、刘两家的矛盾就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袁绍北、西有刘备,南、东有主公,可以说是四面被合围了,虽然说两家互为盟友,在涉及到自身安危的时候,一切,皆以自身利益为主。”贾诩的话,将身陷局中的诸葛瑾一下子唤醒了过来,是啊,如今若是将刘备与他的实力做个比对,刘备就显得是那么的弱了,若自己是袁绍,在寻找出路的时候,只怕是也会选择弱的那一个点,更何况,依着袁绍的性子,与刘备有着那么大的仇怨,根本就不可能真zhèng

与刘备结成盟友,若真是如此,只怕……诸葛瑾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光转动,诸葛瑾眼中忽然射出一道亮光,直直的盯着贾诩,诸葛瑾声音不自主的就压得很低:“草原之上的动静,是不是袁绍弄出来的?”

贾诩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正是诩前来,所要告sù

主公的。”

二十多年的生活,诸葛瑾已经完全的适应了一个古代人的生存方式,无论是在武还是文,他早已不在是当初那个只凭着那一点点的先知先觉,或者说称作为小聪明来行事了,这些年的锻炼,早已将那个稚嫩的他磨练成了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是以,在贾诩将他点醒之后,诸葛瑾心神很快便将一切的前后因果理了一番,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贾诩的肯定,让诸葛瑾只觉得眼界无限制的延伸了起来,这一刻,对于天下间的大势,诸葛瑾只觉得要比任何一个时候都看得透彻,对于袁绍破釜沉舟的勇气,诸葛瑾只觉得心中赞叹,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只怕做的也不过是如此了,诸葛瑾心中,对于袁绍的认知,以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将其在心中再一次的加深了起来。

如果说袁、刘之战将袁绍在诸葛瑾心中的地位提升了一大截,那么,袁绍与鲜卑、乌桓、匈奴等人的合zuò

,则直接让诸葛瑾在心中将袁绍钉在了“必杀”的柱子上。其实,要真的说起来,历史之上,似袁绍这般引外族入侵之人比比皆是,汉奸之称,早已在历史上响彻一方天地,只是诸葛瑾骨子里的尊汉意识,让他对于做这样事情的人看之不过。

没有经lì

过冷兵器时代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出,战争,对着这个时代的民族,有着怎样的创伤,没有经lì

过被欺压蹂躏的人永远也无法明白,外族奴役,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灾难,五胡乱华、元清统治,为这个大汉民族,带来了多少的痛?最开始的时候,诸葛瑾也只是从历史当中才知晓一些事情,来到这个时代后,诸葛瑾更是专门让人将边地的状况如实的整理了一番,痛,诸葛瑾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在见到那一份所为的实料后,在他心中是如何的悲痛。

“刘备如今的动向如何?可有消息一道传回?”心神飘忽,良久后诸葛瑾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一抹悸动强自压下,看着贾诩缓缓询问道。

“消息倒是有,不过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贾诩闻言有些迟疑,沉吟了一下后才接口说道:“幽州还好,刘虞治理多年,其中也有着不少的游牧民族之人为其所用,再加上北边还蛰伏着一头噬人的野兽,公孙瓒这些年虽然被完全压制了下来,却也一直没有消沉过,袁绍突起刀兵后不久,刘备便与公孙瓒达成了一个协议,昌黎、玄菟两郡如今已经归了公孙瓒了,如今两家以秦长城为界,南北两分,公孙瓒则出兵代替刘备接下了蹋顿、素利、弥加三家联军大部分兵力。”贾诩的话说道这里,戛然而止,面上神色,似乎更犹豫了。

“如今天下多难,非是人力可能改变的,说吧,这点承shòu能力,我还是有的。”虽然说对于后面的情势,诸葛瑾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却仍旧点点头,示意贾诩继xù



“渔阳那里,靠着辛家的支撑,暂时的将蹋顿手下的大军挡了下来,只是并州那里,就不是那么幸运了。”贾诩说着,眼前仿佛是显露出了一幅画卷,画卷之上,尽是鲜卑之人对大汉百姓的屠杀,那鲜血淋淋的场面,让的他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发白。

“雁门,就连一次的冲击也没有能挡住,如今步度根大军一路南下,已经打到云中城下,再往东、往南,穿过那连绵的太行山脉,一路上尽是坦途,刘备此时正苦守在此,不过所幸的是,毗邻雁门的代郡,在步度根分兵攻击之下,仍旧掌控在刘备手中。”稍微顿了一下,贾诩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接着说道:“匈奴人那一路威胁不算很大,不得不说,刘备这人还真有这枭雄之姿,呼厨泉南下之时,刘备便在第一时间许了刘表一块利益,牢牢的将其绑在了战车之上,有着刘表相助,西河那里的情势还算稳定。”

“文和还是一次说完吧,既然袁绍已经动手了,只怕此时刘备的境况,绝对没有你说的这样好吧?”诸葛瑾嘴角处,忽然间带起了一丝苦笑,他手下这些人,各个都是一时人杰,说起话来吊文咬字,若是在平时,众人商议事情什么的,诸葛瑾好歹知dào

一些事情,自然也就能与几人玩几下,而就像此时这种情报一样,一无所知之下,诸葛瑾便只有头痛了。

“袁绍大军动的很迅速,也很彻底,袁术手下,虽然有大智的人不多,对付此时的刘备,却也够了。”贾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当然,这到不是他对于袁绍有什么好感,在他心中,两家之间使劲儿的打才好,最好打上两年,等两家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诸葛瑾这边也能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可以趁势将北方纳入手中:“张燕率兵自太行山中而出,迅猛的扫平了上党,如今上党郡中,只余下壶关仍旧在苦苦支撑着,若无支援,陷落,已经是迟早的事情。袁绍冀州本部,则兵分两路,一路出常山往西,由张颌、高览为先锋,袁谭为统帅,至消息传出时,已经逼近定襄;另外一路,则自卢奴出发,由袁绍亲自统领,以吕旷、吕翔为先锋,沿路向北,直逼范阳。”贾诩的话音忽然顿住了,诸葛瑾的思绪却没有随着话音停顿而止住,如今这局面,仍旧在刘备手中的领地直接被拖成了一条狭长的地带,可以说,如今的情势,于刘备而言,几乎上是相当的不利,若只是单从表面上看来,刘备,似乎败局已定,只是,诸葛瑾只要一想到袁绍所面对的人是刘备,就不敢出言定下这个结论。

事实证明,诸葛瑾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就在袁、刘动兵的消息传来不久,幽州草原上,一则消息再一次的传了出来,顿时让天下人为之侧目:刘备二弟,前将军张飞,于代郡城外,一杆蛇矛连斩鲜卑人将领十三人,率麾下两万幽州骑大破鲜卑骑八万,北追三百里,斩首五万余,没有一个俘虏。

张飞,这个当世虎将,因为诸葛瑾的出现,提前了数年的时间,向着世人展露出了他的獠牙。

随后不久,张飞率骑兵南下,直扑雁门,步度根闻之惊怒,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张飞部,步度根暂缓了对云中的攻击,在给了刘备一个喘息的时间的同时,也为他在雁门再次失利埋下了祸根。

刘备是谁?那个在历史上因为时运不济,辗转二十余载奔波不辍,最终建立起三分天下之蜀的人,虽然因为云中被围已经很久没有外面的消息了,在步度根大军起变化的时候,便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果决的他迅速将城头上之前还在进行着战争的士卒全部撤了下来,换上去的,皆是城中临时召集起来的平民百姓,由他们这些人穿上士卒的甲胄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xù

守着城墙,而刘备军真zhèng

的士卒,却开始了长达两日的休整……

第二百九六章:虎胆英豪,夜袭敌营

面临着两方夹击,刘备的动作很让人不解,而就在这种不解尚还没有持续多久的时候,另外一个消息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传遍天下,让得天下人在豁然间才明了,刘备的之前做法,究竟有着怎样的魄力,无论是曹操、孙坚,还是刘表、刘璋,亦或是诸葛瑾,都在一时间悚然心惊,唯一一个只是稍稍感到有些惊讶的,便只剩下袁绍了.

对于袁绍,刘备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忍让,袁绍大军一路上,几乎算是畅通无阻,只是在几个固定的地方,遭遇到了刘备军的顽强阻击,譬如太原、定襄、壶关、范阳等,其余地方,尽皆被袁绍大军驰骋,袁绍的地盘,在很短的时间里,扩大了无数倍,而与之相应的,就是他手下仍旧能够投入战斗的士卒,由最先开始的近四十万人,一直下降到十八万,而这些人在分而向着几个地方同时进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只是这些,袁绍根本不曾在意过,战争到现在,他心中想要的,就是拔除那几个钉子,将刘备手下一网成擒。青徐两地的干旱,对于天下各地还是有着影响的,粮价的飞速增长,让的袁绍手中的余粮也是不多,再加上他手中豢养的兵丁太多了些,这让得有些缺粮的袁绍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如同蝗虫过境,将幽、冀、并三地之上,闹得是赤地千里,很多地方,方圆百里之内,渺无人迹,百姓的怨愤日渐滋生,民心已失,袁绍大势去矣。

两日的休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经lì

过血战的士卒,在短暂的休整之后,焕发出来的精气神儿,让刘备见了心中生喜,下令让众人饱食一餐后,刘备便自军营中退了出去。

“三弟,算算时间,二弟也快该到了吧?”刘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露出了些紧张,很明显,刘备想在陈到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二哥那边所统皆是骑兵,两日的时间足够二哥赶到这里,只是……”说道这里,陈到犹豫了一下,对于他那二哥,他心中还真生不出多少的信心:“二哥喜酒,就怕他喝酒误事。”

“呵呵……”陈到的话,反而让刘备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过来,看着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陈到,以其如此年轻的年纪,陈到的沉稳或者说是老成,已经让刘备很是欣喜了:“生死存亡,你二哥不会置之于儿戏,更可况,我在战争开始之时,就与你二哥商议好了今日的战局,若不是听到你二哥大胜的消息,我也不会行此破釜沉舟之事,三弟,你当对你二哥有信心。”刘备的话,仿佛是带有魔力,让陈到心中,不知怎地就生出了二哥肯定已经到了附近的感觉。

没有再理会陈到,刘备抬起头,望向天边西斜的日头,心中一时间复杂不已,他与手下众谋士一道商量了对策,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想靠着袁绍帮忙,度过这场难关,怎料到一转眼的功夫,袁绍竟然对他发起了攻击,无奈之下,也只能另谋他法:先取外敌,再攻袁绍,如今看来,情势确实有些取险了,一招不慎,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成败在此一举,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刘备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心中对着自己说道。

刘备这人,或许你可以说他武艺不行,也可以说他并无多大本事,但有一点,就连诸葛瑾也比之不上,那就是对人的看,这里说的看,并不仅仅是看一个人外在的表现,更多的,则是对一个人内在的看的透彻,对张飞,刘备就看得十分透彻。相比之下,诸葛瑾对人的认知也算是很透彻,只是他的这种认知,更多的是来自于后世对于这些人的分析,当然,也不全是这样,否则的话,只怕诸葛瑾早已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一点。

刘备猜测的不错,就在他抬头望着天边西斜的日头的时候,张飞,这个原本粗犷、暴躁的汉子,此时却是满脸凝重的望着远处鲜卑大军的营帐,其身边跟随着的,只有十八骑全副武装的手下,就连面貌,都是被遮挡着的,一语未言,浑身的气势却是凛然向外散发着。

“将军,鲜卑军势大,我们真要今晚行动吗?”不知何时,一马匹晃晃悠悠的行至众人身前,马匹之上,一个一身长衫的青衣文士向着张飞行了一礼,双目略带担忧的望着远处的营帐道。

“魏攸先生。”张飞回转过头,见到来人后原本凝重的神情忽然松了下来,冲着魏攸见了一礼:“先生也知,这本是我家大哥之前已经定下的,我自然要按大哥之言行事,更何况,大哥被困于城中,每多呆上一日,危险就会加重一分,飞本不过是一莽夫,若非是大哥造化,如何能有今日之荣耀,某必誓死报之。”张飞说的很是郑重,只是这一开口,响亮的声音就在魏攸耳边嗡嗡直响,震得魏攸直翻白眼。

“将军就没有想过,若是城中主公没有及时出动,这三万儿郎,可就白白填到了鲜卑人的口中了。”魏攸心中仍旧不大放心,对着张飞劝解着,因为之前定下计策的位置是在雁门,只是刘备败得太过迅速,一路直到云中才算稳住,对于城中情况如何,魏攸心中实在担忧,若是张飞手中这三万将士平白陷入阵中,刘备一方,则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张飞没有说话,铜铃大的眼睛直直的瞪着魏攸,直将魏攸盯得浑身不自在,良久后才出生叫嚷道:“先生真是小觑与我,须知代郡城外,我可是只用了两万骑兵,就将步度根那八万人马杀得大败,要知dào

,那可是硬碰硬的硬拼,难道说,云中城下的这些个鲜卑狗,还能挡得住某家的蛇矛不成?”却原来,代郡城守之时,魏攸就坚决的反对张飞去城下单挑,倒不是说他对张飞的武艺没有信心,要知dào

,在刘备还未现身时,他就已经出仕幽州了,身处在北地多年,对于鲜卑人的战力,魏攸心中实在是太清楚了,他怕的是,张飞手下这些个士卒损伤太多了,后续的一系列的计划便不能够在如常进行,他生性谨慎有余,这些却怪不得他。

能够在北地生存着,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的本事,魏攸也不例外,对政事精通,观人有术,在大局观之上,也有着他独特之处,只是有一点,却是限制了他的成就,临变之机,却是差了许多,在一些事情上,他甚至还不如这个粗中有细的莽汉张飞。

见着张飞的反应,魏攸也是无奈,这张飞哪里都还可以,就是这一犯起浑来,除非是刘备在此,否则谁也拉不住他,魏攸苦笑一下,心中却仍旧是有些不大放心。

“好了,俺将士卒分开,俺带一万人马先行,若是有事,先生可来救俺,这样总行了吧。”见到魏攸仍旧一脸苦恼,张飞最是见不得他这样,眼珠子骨碌一转,脑中忽然浮现出一条计策,忙嚷嚷的叫了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魏攸其实也知dào

,这场战争已经非打不可了,毕竟是一个文士,有时候就爱胡想乱想的,想的多了,没事情也会被他找出点事情来,听见张飞的提议,只好赞同道。

“先生也不要多想了,你也知dào

,我们停在此处虽然隐秘,却也绝不可能瞒过鲜卑人多长时间,若是等到被他们发xiàn

,一者,我们失去了突袭的意义,再者,一场死战也是必不可少了。”张飞着急的想要快点进攻,他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对着魏攸交了底。

魏攸听了,不由的对张飞再次刮目,自代郡开始,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升对张飞的认知了,没想到此时,竟然又要再次改变了,心中虽然欣喜,魏攸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看着张飞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张飞突袭之意,显然是答yīng

下来了。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降临了下来,没有生火,没有熟食,转眼时间已过半夜,张飞遣人将手下将士聚集起来,黎明时分,张飞带着万余士卒当先离开,马裹蹄,口衔草,一路上静悄悄的摸黑向前,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实力悬殊的战争这万余人,却没有一个人面露胆怯的。

“杀……”一个字,一声呐喊,就好似一个信号一样,已经摸着到了鲜卑**帐的张飞连人带马忽然间一跃而起,跳过了粗糙的寨门,对着深处冲杀了起来。

“用火箭。”传令兵对着身后的人下达了命令,跟随着张飞,他已经快成了将军了,一到战场之上,张飞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个人冲击力强的没法说,只是这指挥大军的任务,便落到了掌旗令的手中,多年的习惯,让他已经知dào

了该要如何做,才能将身后这些将士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在张飞冲出去的那一刻,掌旗令的将令也随之传了下来。

漆黑的夜似乎是为了这场杀戮做着掩盖,除了一些有着火光的地方,整个的大营都陷入在了黑暗之中。

“轰轰轰……”面对着乍然而来的突袭,鲜卑营前营基本上毫无抵挡之力的就炸营了,叫骂声,求救声,惨叫声,帐篷烧着的荜拨声,很快的便在鲜卑军的前营中响了起来……

第二百九七章:大败鲜卑,兄弟再见

“该死,谁能告sù

我,敌人是谁?刘备,还是张飞?”大营正中的位置处,一声震天的嚎叫顿时撕裂黑夜,步度根满腔愤nù

的情绪,瞬间笼罩住了整个中军营帐,因为太过愤nù

,本来就不好kàn

的脸更是狰狞的没了人样,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想要噬人一样,瞪得圆滚.

“单于,是张飞,张飞来了……”步度根正愤nù

间,一骑快马飞速的奔了过来,一路之上,凄厉的叫喊着,仿佛是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之中,满是恐惧。

“鲜卑狗,拿命来!”蓦然间,还不待步度根自来人的叫喊声中回过神来,一声炸雷般的吼叫接着传来,眺目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匹浑身黝黑的战马正疾驰而来,马匹上那壮汉,如同一个杀神一样,浑身煞气冲天,步度根眼神微凝,心中依然明白,这人就是张飞。

“喝……”张飞口中,再一次呼喝一声,手中蛇矛化作漫天蛇影,每一击都有着一个或是几个人倒飞出去,其身后,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跟随,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步度根心神剧颤,草原之上,即便是当年的战神吕布,也没有这样的一往无前之势,吕布之勇,更多的是表现在个人的勇武上,而张飞,却好像能够借势一样,其身后的万余将士,便是他最为强dà

的盾,而他,则是那无坚不摧的矛。

“我草原勇士何在?谁与我斩杀了此獠?”毕竟是鲜卑人的统领,几十年间经lì

的风风雨雨让他很快的清醒了过来,步度根也不回头,定定的瞪着张飞涌来的方向,双眼中射出一道渗人的亮光,对着身后的一众勇士大声呼喝道。

“蛮山在此,愿为单于取下此人头颅。”步度根身后,一个浑身不着甲胄的壮汉一步上前,对着步度根伏地跪拜,皮肤裸露处,坚硬的肌肉如同石铸一样,棱角分明。

“好,得胜归来,我亲自为你摆酒设宴。”步度根低头看时,见走出来的,正是鲜卑草原之上的第一勇士,心中不由的大喜。对于蛮山的勇力,步度根很是清楚,一身蛮力可举千斤,手中一根狼牙棒更是重一百五十斤,纵横草原十余载,从无dí

手。

“看俺宰了这厮。”要知dào

,在鲜卑草原上,游牧民族最为敬重的,便是勇武,而在勇武之上,却是鲜卑的单于,单于的地位,是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的,步度根亲自设宴,单只是着一句话,便是一种天大的荣耀,蛮山顿时被激励的发狂了,吼叫一声,对着张飞冲了过去。

“大单于帐下蛮山在此,敌将速速出来受死。”草原之人,论起粗犷比之张飞也惶惶不相多让,蛮山身子太沉,即便是草原之上的良驹也承shòu不住,步行几步迎向前,手中狼牙棒碰的一声杵到地上,一声金石碰撞之声随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爆喝,向着对面传了过去。

“杀我?哈哈哈……”张飞听了,正在急速向前冲的阵势不由的就是一顿,旋即狂笑了出声:“代郡城下,俺老张一人连挑你们十三个大将,狗屁的勇士,受死吧。”张飞叫喊完,坐下乌骓猛然间速度再升,丈八蛇矛化作一抹黑光,冲着蛮山的脖颈直奔了过去。

“铛……”蛮山块头不小,身手还算灵敏,在蛇矛接近脖子的那一刻,狼牙棒忽然间挡在身前,接下了张飞的这一次冲击,夜色虽然漆黑,步度根身边却早已有人亮起了火把,层层的火把烧的旺盛,将中军大帐这边照的通明,蛮山虽然接下了张飞的袭杀,却是被震的蹭蹭向后退了几大步,一步一个脚坑,将地上踏出了几个深坑。

“痛快,总算让俺见到个能接下俺老张一招的,再来……”一兜马头,乌骓极为灵敏的调转了过来,张飞并没有因为身前不远处就是步度根而冲击上去,难得的碰到一个对手,张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也不管对面蛮山情势,再一次驱马奔驰了起来。

“哇……”脸色黑白转换,蛮山忽然间用手狠狠的对着自己的胸口捶了一下,一口鲜血喷出,这才觉得浑身的气血理顺了一些,看着再次冲上来的张飞,蛮山非但没有惧怕,狰狞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疯狂,却原来,刚才那一下,张飞借着马匹之力,一下子就将蛮山震得带上了伤势,只是鲜卑人常年与天地相争,身体素质比起汉人要强了不少,张飞的一招,同样也将他骨子里的狂野激荡了出来,倒拎着狼牙棒,丝毫不相让的迈脚冲了上去。

张飞手下,这些幽州骑可谓是花费了刘备无数的心血,倾力十余年打造出来的,精锐方面,比起步度根的手下要厉害不少,张飞虽然被蛮山缠住,这些骑兵去势却是不止,转眼的功夫,便将面前的鲜卑人给冲垮了,直到步度根派出身边的王牌亲卫,这才将这前冲的幽州骑给暂时的遏止住了,战况,顿时变得胶着了起来,每一刻钟,都有着几百上千的人倒在战场之上,而步度根的后军营帐,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步度根身后,士卒越来越多了起来。

“张飞,我知你骁勇,难道你以为凭借着你手下这点士卒,就能将我大帐冲破吗?你且看看,你的那些士卒,还有多少能够立在战场之上。”蛮山那里,情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了,若不是立在地上更加灵活了,此时的他只怕早已被张飞砍杀了,步度根见势不妙,大叫着出声道。

“哼,俺老张既然敢来,就不怕你这些土鸡瓦狗,既然你要取死,俺便成全了你。”一矛将蛮山逼退,张飞双眼瞪得好似铜铃,说话间,漫天的杀意径往步度根那里涌了过去。

“嗯哼……”步度根身前,一个士卒忍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声闷哼,自马匹上摔了下去。

三国时代的武将,尤其是顶尖的武将,最讲究的一点,便是一个“势”,张飞也不例外,而且,张飞的势,比起吕布来说,更为暴烈,也许是与人的脾性有些关系吧,张飞的势中,将他火爆的脾性给融入到了其中,浑身暴烈的气势展露无疑。

“驾……”张飞驱马,一下子便甩开蛮山,对着步度根冲了过去,对于其身前里里外外围着的那些士卒,浑然没有放在眼中。蛮山的武力不错,起码张飞要收拾他还要一些时间,而此时,他最为缺少的,便是时间,虽然与蛮山对战着,却无碍他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况,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战场之上,他带着的那万余士卒就已经折损了过半了,即便是剩下的一半,此时也被鲜卑人分割成几块儿,首尾难顾,各自的砍杀起来,只怕是不用多久,能够站着的,就剩下不了几个人了,这让他心中怎能不急?

“呀……”步度根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两个人不低张飞,如今却是数之不清的人,在一众亲卫的拼死抗击下,顿时将张飞的脚步挡住了,气的张飞在外哇哇大叫,他杀人虽然杀的快,却快不过后面无数人的补充,每杀掉一个,后面总是有着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人很快补充上来,即便是万夫莫敌的张飞,此时也显得有些技穷了。

“轰……”就在张飞左突右冲没有寸进的时候,鲜卑大营的左右两边忽然间骚乱了起来,本来因为人数骤将而弱下来的喊杀声,忽然间大噪了起来。

“将军莫慌,末将来了……”“军师有令,斩步度根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一前一后,两声呼喝之声倏然间传了过来,让正苦恼的张飞顿时眼前一亮,胸腔之中,再一次充满了豪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攸,此战不论如何,他也不能将张飞仍在此地,要知dào

,张飞头顶上顶着的,可不仅仅是将军的头衔,还有一个刘备二弟的称呼,若是他将张飞丢在此处不管,那即便是今后战争胜利的,那他的下场,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了。

“果然不愧是军师,玩的都是阴的……”张飞口中,用他自己觉得是轻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却不觉,在他身边,无论是他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卒,还是鲜卑人,都有些痴呆的顿了一下。

“二弟何在,大哥来了。”魏攸的加入,给张飞注入了一道强力的镇心剂,蛇矛收割鲜卑士卒的速度更快了起来,很快的,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无人区,张飞无奈,只能四下奔跑着去追杀,抬头看步度根时,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张飞索性不去管他,专心的杀起人来,此时的鲜卑阵营,因为魏攸两万生力军的加入,已经隐隐有了溃散的迹象了。

“大哥?”张飞耳边,好似听到了一声呼唤,挥出的蛇矛不由的顿了一下,旋即被鲜卑人一枪扎在胳膊上,剧烈的疼痛迅速将他拉回现实,矛尖儿转动,急速的在面前几人的脖颈间划过,一蓬鲜血喷洒而出。

“二弟何在,大哥来了……”很快的,一个声响再次的传到了张飞耳中,这一次,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听了清楚,正杀的无聊的面色,迅速的变得涨红了起来,对着声音传出地,驱马奔驰了起来:“大哥,我在这儿,在这儿……大哥……”

第二百九八章:诸葛主婚,黄忠嫁女

刘备、张飞两人的汇合,战争,已经没有了悬念,乍然遭袭,鲜卑人根本就没有时间组织起来,再加上张飞、陈到两人的冲击,步度根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狂奔百里,一直到退出了雁门,才将身后的刘备大军甩了开去,再点兵时,十二万大军竟去了一多半,只余下五万余人.

“天不佑我鲜卑,二十万人出征,竟然凄惨至此……”看着身边的残兵,步度根只觉得一口气咽下,良久后忽然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步度根一路凄惨的败退而回,再北一些的,蹋顿、素利等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公孙瓒的狠,只怕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很少有人不知dào

的,公孙瓒手下,再次被训liàn

出来的士卒,虽然说甲胄、马匹没有再统一起来,与白马义从比起来,却是更加凶悍了。

被刘备赶至辽东,其中的凄惨可想而知,没有金钱,没有粮草,甚至连马匹也没有足够的可供使用,无奈之下,公孙瓒毅然舍弃掉了白马义从的训liàn

方式,将草原游骑的训liàn

方式引了进来,以群狼之特性将手下士卒一一筛选,弱肉强食,能够活下来的,才配成为他公孙瓒的手下,至于强dà

与否,还需yào

他去考lǜ

吗?

骨子里癫狂的人,即使面对着数量要比他们还多的蹋顿等人,又怎么会感到害pà

?冲击,冲击,杀,杀,杀……一切都好似回归到了混沌之中,公孙瓒的这些手下此时所拥有的,只是凭着本能去将敌人一个个撕碎,继而发出渗人的吼叫声。

昌黎以西,百多公里内,蹋顿等人的联军被公孙瓒一败再败,伏杀、追击、袭扰,各种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公孙瓒可不是刘备,对于外族,他心中有着天生般的仇视,也许是见得多了外族是怎样欺凌汉族百姓的,公孙瓒一路不停,一直打到了旧秦长城之外,才止息了兵戈。

刘备、公孙瓒接连两场的大胜,直接的将草原民族的气焰打压了下去,损失惨重的步度根、蹋顿等人此时所能做的,也只有回返自己的领地,tian舐伤口,不要说威胁一下刘备了,即便是能够安稳的度过几年,都成了问题,要知dào

,草原之上,也不是那么安稳的。

袁绍在得知刘备连破两路大军的时候,不由的沉默了,此时的他,就算是再自大,也对着身边曾经的盟友起了戒心,不说蹋顿那边如何如何,就算是步度根一路,若是换做他来抵挡,只怕也不一定就能赢下,更不要说是一场大胜。

袁绍沉默了,手段却没有停下,随即下令正带兵攻略晋阳的韩莒子、吕威璜二人带兵南下,直扑上党最后一个关隘——壶关,汇合攻略上党的张燕,于壶关城下死战三月,一直到十月底的时候,将壶关城中最后一个抵抗的士卒杀了干净。

与此同时,袁绍其他几路兵马也没有闲着,先锋大将张颌忽然爆fā

,以围点打援的计策,将云中城守军调派出来,于浮沱河发源处浮沱山谷将其伏击,而后又亲自统兵伪装成援军,骗开了定襄的城门,将定襄纳入袁绍的麾下。之后,张辽、高览两人兵分两路,火速横扫了原平、新兴两城,与云中、定襄护卫犄角,将刘备统下领地一分为二,留下晋阳孤城,困于袁绍大军四面重围之中,明眼人都可知,晋阳落陷,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三路之中,只有范阳一地寸功未立,袁绍强令吕旷、吕翔出兵强攻,刘备手下五大谋士之一的阎柔狠心舍下城头,在城头上设下伏击,等到吕旷、吕翔兄弟二人攻上城头后,却霍然发xiàn

,城墙之中,竟然另有着一道城墙,中间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人力正好跳不过去,身后上,袁绍将令不停,士卒不断的涌上城头,于是,城头上的吕旷、吕翔二人成为了刘备军的活靶子,等到袁绍发觉到不对的时候,最先攻上城头上的两万士卒已经基本上死绝了,吕旷、吕翔二人更是成为了阎柔手中的俘虏,袁绍气的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范阳,在袁绍不间断的进攻、阎柔用计之下,成为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不断的消耗着两边的有生力量,此一役,袁绍共计投入大军十七万,而阎柔这边,也陆续投入了八万士卒,二十五万人在战争之后,损失竟然高达二十万,成为了大汉年间,少有的一场惨烈大战。

公元195年冬,进入到11月之后,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最北边的范阳一地战争早已停下,随后,并州的战争也相继的停了下来,无论是刘备、还是袁绍,此时都已没有了精力继xù

战争,而就在此时,徐州琅琊,一场别开生面的娶亲喜宴盛大的开始了。

7月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降下,顿时缓解了青、徐两地的旱情,秋收之时,虽然收成不如往年的好,却也足够百姓安稳的过上一年半载的,起码在夏收来临之前,不用在担忧饥饿的问题了,百姓安,诸葛瑾自然也将压在心头上最大的时候搬了开,正所谓无事一身轻,诸葛瑾闲了下来,每日里陪陪妻妾儿女,倒也乐得自在。

袁绍、刘备两人的突然动手,顿时将诸葛瑾周边的隐患暂时的遮挡了过去,又因为要逐步开始将军队整改,诸葛瑾便陆续的将领兵大将调了回来,黄忠、关羽、赵云等自然都在其中。

说起赵云,自其在归了诸葛瑾之后,便被诸葛瑾派去了冀州边界,作为诸葛瑾的一个秘密武器被隐藏着,只可惜袁绍始终没有胆量与诸葛瑾全面开战,赵云,便一直被隐了下来。当然,这一段时间,也不是白白耗费的,赵云也在这段时间里,更深一步的理解了诸葛瑾治军、治国的理念,也为得他在今后成为一员上将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关羽,在这些日子里,似乎也渐渐接受了诸葛瑾的野心,对于另立朝代之事虽然仍旧抗拒,却也不如开始之时那样激烈了,只是与诸葛瑾会面之时,两人之间,再也回复不到当年那种默契的情景了,对于此,诸葛瑾虽然遗憾,却不强求。

最郁闷的,估计要属黄忠了,在得知女儿所选之人后,虽然因为诸葛禄是诸葛瑾身边的亲卫而没有说多少愤nù

的话,却也没有个诸葛禄一个好脸色看,就像历史上关羽曾经傲然说出的“虎女安能嫁犬子”一样,黄忠心中,对于女儿也有着他自己的骄傲,只是诸葛禄,实在是让黄忠骄傲不起来,只是又被自家姑娘吃的死死的,只能黑着脸同意下了这场婚事。

对于黄忠的想法,诸葛瑾心中很是透亮,古人眼中的那门第观念,可谓是由来已久的,就算是他诸葛瑾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是黄忠,一个女人,无论她生的多么漂亮,若是没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家族,最好的结果也是沦为他人妾,而与之相同的,男人,也是同样。

也许是为了补偿黄忠,也许只是诸葛瑾闲的无聊,诸葛瑾做主婚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几日间传遍了街头小巷,琅琊富庶,在旱情缓解之后便迅速的自灾难中走了出来,这样一则消息,对于饭后无事的百姓来说,无疑是最为让人关注的了。

“幼平,我需yào

的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座位上,诸葛瑾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看着身边的周泰一眼,有些无力的出声问道。这些日子,满城飞跑的消息弄的他头都大了,他答yīng

下来做主婚人,一则是耐不住诸葛禄在他耳边嘀咕,再则诸葛禄怎么说也是他身边走出去的人,又是一个孤儿,他怎么的也得给他撑撑场面不是,哪知dào

消息只是一夜的功夫,竟然闹得满城都是,他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狠狠瞪了眼下首坐着的黄忠,什么时候,老实巴交的黄忠竟然也学得这边油滑了?诸葛瑾只觉得满脑子的黑线。

“已经都备齐了。”周泰点点头,看了眼闭目不动的黄忠,再扫了眼双手正按在额头揉着的诸葛瑾,一时间心中哭笑不得。诸葛瑾要的那些东西,多数是他没有听过的,特别是那身衣服,更是怪异不堪,周泰心中也弄不明白,诸葛瑾到底是故yì

的?还是有意的?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的苦意更浓,却是不无恶意的猜测,这俩人,只怕是彻底的杠上了。

黄忠虽然闭目坐着,其实心中也是焦躁不已,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惜起来比起儿子黄叙都好多上三分,诸葛禄不过是诸葛瑾身边的一个亲卫,黄忠心中直到此时,也没有完全消了气儿,诸葛瑾突然提出要做主婚人,黄忠高兴之下,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叫人将此时捅了出去,一则是给他长长脸,再则也是给女儿长长脸,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公亲自主婚的,说出去后那情形,自然是不一样的,黄忠心中,忍不住yy的想着……

第二百九九章:展露獠牙,李儒劝主

迎亲日子来临这日,院子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已经响了很久,再坐了一段儿时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黄忠,诸葛瑾不禁有些无奈,你说这都要嫁姑娘了,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跟在自己身边干嘛,自己既然已经答yīng

了,又岂会因为外头人的说法就退缩了?

对于诸葛瑾的白眼儿,黄忠选择了视而不见,若不是为了女儿,他愿意舍下老脸吗?你说琅琊城中多少的青年才俊,自己家这丫头咋就看上那小子了?一想起诸葛禄,黄忠就觉得牙根儿痒痒,抬眼斜眯了诸葛瑾一眼,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周泰看着沉默的两人,却是不得不开口了:“主公,花轿已经准bèi

要出门了,主公也该要出面才是。”周泰说完,还拿眼睛与黄忠示意了一下,只是被黄忠直接无视了。

“好了,走吧,不过汉升,今次你的做派,瑾可是记在心中了,黄叙那小子还没有成家吧?嘿嘿……”诸葛瑾起身,阴阴的笑了一声,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诸葛瑾之言,黄忠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很自觉的跟在了诸葛瑾身后,只是嘴角却不由的微微撇着,最多就当考验儿子了,何况,有诸葛瑾在,到时候儿子的喜宴也不会短了宾客了。

诸葛瑾早先吩咐周泰准bèi

的东西,大多都是将后世的一些礼仪搬了过来,看着坐在马匹上的诸葛禄,诸葛瑾嘿的一声笑了,头上发髻挽着,下面却是一身深色的中山装,下身没有裙摆,两条修长的裤腿儿跨在马匹两侧,这一身行头穿在诸葛禄身上,说不出的怪异,诸葛瑾看着,双眼中却是十分满yì

,要知dào

,为了将这身衣服弄出来,可是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却说诸葛禄坐在马匹上,一身的新郎官儿打扮,本应是喜庆极了的,若不是他那满脸上带着的苦涩,只怕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个家伙感到同情。想想也是,这样一个时代,谁娶妻不是大红大紫的,唯独他,穿着怪异就不说了,看看这个颜色,诸葛禄伸手揪揪衣衫,只觉得浑身难受不已,转头看着院中众人对他指指点点,诸葛禄不用猜也能想到,大街上的百姓会以着一种怎样的眼光来看他,想到这儿,顿时跳楼的心都有了,当然,此时也没有楼来供他跳。

“好了,出发吧,将新娘子迎回来才是正事,你放心,宅院早已安排好了。”诸葛瑾对于自己安排的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一场婚宴,自己怎么也是后世过来的人,自然能够办得独特。

诸葛瑾话音落下,院中本来有些低沉了些的乐器瞬间又敲打了起来,诸葛禄没有下马,只是冲着诸葛瑾一拱手,就由身边儿人头前儿牵着马匹,缓缓的走出去了。

黄家,因为黄忠为诸葛瑾重用,黄家的地位在琅琊城中也是扶摇直上,宽敞的宅院,朱红的大门,此时整个黄家则被喜庆儿笼罩着,姐姐即将出嫁,黄叙心中十分高兴,不同于黄舞蝶的叛逆,黄叙打小儿就很听话,也许是自小身子骨就不好,看惯了黄忠因为他的病到处寻医、求人,黄叙比起一般年岁的人要成熟了不少。

“姐姐,那诸葛禄毕竟是主公的亲卫统领,平日里在家中的时间定然不多,姐姐脾气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切不可拿父亲来压他……”时辰渐渐走过,距离着姐姐离家的时间越来愈近,黄叙也不管旁边瞪着自己的母亲,絮絮叨叨的对着姐姐出言劝说着,黄母却是不同,她可是生怕女儿会吃亏,拿眼瞪着黄叙,将黄叙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黄舞蝶有些娇羞,俏脸上带着红晕,低着头,手指不住的扯着衣摆,很快,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黄舞蝶知dào

,离家的时候到了,自小就一直大大咧咧的心中忽然间一闷,泪珠儿止不住的就往下掉了起来,忍了片刻,哇的一声扑进黄母怀中哭了起来。

“好了,走吧,别耽搁了时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黄母心中也是堵得慌,不过她毕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也不愿耽搁了女儿出阁的时辰,轻声的在女儿耳边劝解道。

黄舞蝶抹了抹眼泪儿,旁边几个丫鬟赶紧上前给她又补了下妆,然后众人簇拥着往外去了。

辰时末,诸葛禄迎着黄舞蝶,打琅琊城中转了小半圈儿后,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返回了他的新宅院,大门口处,早有着不少的人忙活着,十几个汉子受了诸葛瑾嘱咐,撺掇着让诸葛禄背着黄舞蝶进门,顿时引得周边的众人轰然嬉闹了起来。

进了宅院,屋门口处一盆炭火烧的红火,诸葛禄这次没有犹豫,一步就跨了过去,黄舞蝶虽然因为常年习武,身子骨比起其他女子要重上一些,只是百余斤的体重,对于常年训liàn

的诸葛禄来说,真的是没有多少的重量,轻轻一迈,便走进了屋中。

虽然说诸葛瑾有些恶搞了,却没有过头,接下来就进入了正轨,三拜过后,黄舞蝶被送进洞房,诸葛禄则被一众人拉着,开始了第一轮的灌酒,小舅子黄叙跟在一旁,当仁不让的代替诸葛禄挡下不少。宴会一直持续着,并没有新娘的离开就散了,古人不比后世,各种娱乐也好,消遣也好,能够做的事情比较多,古人却没有这些,难得的碰到喜事,自然要闹腾个够才算。申时末的时候,不少的人已经咕噜着倒在了酒桌上,诸葛禄也开始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能倒了一样,至于黄叙,在更早的时候,已经被灌着趴下了。

比起黄叙,他老子黄忠更惨,诸葛瑾公然的对着一众手下给了明示,于是乎,黄忠被众人轮流相灌,比黄叙更早的光荣的躺下了,到是内宅里,一众女客言笑晏晏,其中间或着琴弦丝竹,却是一派安然乐土,与令外一边的男宾成了鲜明的对比。

“主公,可有时间,儒想与主公谈谈。”诸葛瑾淡笑着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看着屋中热闹的众人,诸葛瑾心中,顿时一阵满足感升腾而起,就在诸葛瑾正陶醉在其中是,不知何时,一身黑衣的李儒立在了诸葛瑾身后,也许是阴谋诡计太过伤神,还不到四旬的他,如今看起来已经足足有了五旬人的模样,对于这些,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来文优,坐到这里来。”诸葛瑾微微起了起身,将自己旁边空出来一小片儿,伸手拉着李儒坐到了自己旁边:“这些日子,我看文优总是忧心忡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yào

瑾帮忙?”

诸葛瑾说的极是自然,没有丝毫的造作在其中,李儒见了,心神闪动,很快的,这种悸动便被他压了下去:“儒这一生,所敬服者惟有两人,一乃董太师,另一则是主公。”说道这里,李儒忽然间顿声不语,双目中流露出的,好像是沉浸在一片让人回味的回忆之中,眼帘似闭微闭,眼神深处,一道光亮忽闪而过。

“董卓?”诸葛瑾闻言,脸色顿时有些怪异,汉室将亡,董卓不过是在其过程中为其加速了一下而已,诸葛瑾其实很明白,董卓之所以最终成为了董贼,不过是他气运不行,丢失了天下,若是此时天下尽在他手中掌控,谁人又敢将董贼二字挂在口中?

“文优有话便直说吧,咱们相处也有些年头了,别的我或许不敢保证,但是这臣下之言,瑾自问还能听得进一些。”李儒的话顿时将诸葛瑾心中隐藏着的一些事情点了出来,诸葛瑾却有些没弄明白,李儒如此说,却是为了何事?

诸葛瑾说的很是骄傲,他也有着骄傲的本事,对于诸葛瑾丝毫不作掩饰的回答,李儒心中却是感到敬佩,可以说,几乎上诸葛瑾手下的所有有些品级的文武众人,对于诸葛瑾这番话都没有想过要出言反驳,因为这些,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主公心中定然奇怪,天下诸侯,莫不是谈董色变,为何儒却提起此事。”望着屋中热闹的重任,李儒没有回头,他却很能确信,诸葛瑾心中起的波澜:“董太师当年不过是一个武夫,这还是说的好听上些的,一个莽汉,想要在士人之中得到些名望,实在是太难了,董太师为了此事,也是费尽脑筋。董太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士林不行,其却是毅然走上了十常侍的路子,为的,只是有朝一日在京师出现变故时,可以从容的应对。”

这一次,李儒说的却是有些含蓄了,不过诸葛瑾心中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他却是没有打算将李儒打断,李儒见此,仿佛是受到了莫名的鼓舞一样,说话之间,十分顾忌顿时去了七分:“若果说何进召诸侯进京,是给了董太师一个机会,那么其身上另外一处优点,却是将他推上了无限尊崇地位……”

第三百零零章:观念冲击,诸葛明志

李儒,司隶冯翊郃阳人,熟知三国这样一段历史的人都会知dào

,作为三国中最早现身的谋士,李儒的存zài

,出色的将董卓推上了权位至极,只可惜董卓为人,算不得良主,不然,李儒的成就,比起郭嘉、诸葛亮、周瑜等人,只怕也是惶惶不相多让.

出身寒微,让李儒没有晋身之资,索性当初董卓急于找寻一个可以为其出谋划策之人,两人相遇,可谓是鱼水之休戚,当然,历史上李儒之所以能够留下浓重的一笔,更重yào

的,是他在登上舞台之后,一系列的阴谋诡计,狠辣,便成为了伴随其一生的代称。

相比于程昱、贾诩,李儒做的更加彻底,在这个凡事讲究出身门第的社会,李儒没有丝毫的优势,他所为者,不是以保全自身为先的做法,而是一种完完全全的疯狂,他所追求的,是达成目的,只余在这之中牺牲掉的,却是被他选择性的忽视掉了。

也正是由于这些,李儒比起他们而言,更加具有为臣下者所付出的忠诚,一种为了主上毫不顾忌自身的忠诚,这才是李儒要与诸葛瑾相论缘由。

“还请文优明言。”诸葛瑾先是愣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着李儒,他心中有些弄不清楚,为何此时,李儒却是向他提起了这些?当然,更不清楚的是,李儒究竟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为了显示自己对其的郑重,诸葛瑾毫无征兆的起身,对着李儒行了半礼,随即不管身边人的惊诧,自顾的坐了下来,李儒脸上,顿时显露出了淡淡的激动,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的掩饰了,诸葛瑾仍旧能够从他闪动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只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多年来的性格就是如此,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怎样,而全盘的否定掉他,只要是真zhèng

能够促使他进步的,无论是多难听的话,他也能够接受,更何况,李儒说的,已经很是委婉了。

“当年董卓,为人缺点重重,粗鲁、短视、好女人等等,可以说,一个北地男儿身上所拥有的缺点,在董卓身上都能够找到,然而,天下诸侯遍地之际,董卓却能位极人臣,究跟揭底,还是要属他身上那种枭雄之姿。”诸葛瑾的一番动作,还是起了效果的,此时再开口,李儒口中,已经是直呼其姓名了,作为董卓的女婿,当年董卓亡时,李儒便已经能够遇见自己的下场了,也是由此,董氏一族来了一个秘密转移,而李儒本人,更是直接投向了诸葛瑾。

其实,当年之事,诸葛瑾也是娶下了董卓一女的,与李儒也算是一门亲,只是诸葛瑾为主,李儒为臣,两人之间很是默契的将此事避过了。稍微顿了下,李儒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微微飘散,见周泰很自然的将两人身边清出了一片空处,心中暗自赞叹一下。

“枭雄之姿,是一个诸侯能否成就王霸之业所必须的最低的一个要求,杀伐果决,更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董卓当年无论是在投向阉党,还是果duàn

起兵进京,这其中经lì

了无数的事情,若非董卓能杀,敢杀,主公可知,当年洛阳城中,董卓为了掌控朝廷,杀了多少人吗?主公可知,虎牢战败,董卓又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将繁华的洛阳城弄成了一片废墟?”李儒问的很是尖刻,语气更是沉重的几乎让气氛都为之凝滞。

“……”诸葛瑾沉默了,这些事情,他自然都是记得的,他也曾经想过要将洛阳城救下来,只是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诸葛瑾却做不到,所以最终他选择的,是旁观,更甚者,他也从洛阳城中,弄出了不少珍惜的东西。虽然说对于这其中被牵连的百姓究竟有几多他手中没有具体的数字,他心中却十分明白,那定然是一个庞大到足以吓到很多人的一个数字。

诸葛瑾沉默,李儒却不打算就这样停下,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他处喧哗嬉闹,转眼接着说道:“青徐遭灾,儒心中也是痛苦,主公仁慈高义,是百姓之福分,这也是儒毫不犹豫的投奔主公的缘由,只是这其中,主公的一些做法儒却是有些不同看法,不吐不快,得罪之处,还请主公见谅。”诸葛瑾手下能人不少,其实对于诸葛瑾的做法也不是全部都没有意见,只是诸葛瑾那种以人为本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他们,是以在诸葛瑾做下决定之后,虽然心中知dào

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却也无人提出异议。时至今日,李儒已经完全的认可了诸葛瑾,虽然他心中知dào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不再能够收得回来,此时却很是认真的讲了出来。

李儒之忠,就体现在这里,即便是被主所厌,李儒最终也会尽到他自己认为应该尽到的责任。对于李儒之言,诸葛瑾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光中带着探寻,定定的看向李儒。

“主公之才,乃世所罕见,儒虽投奔不久,却已能看出,天下百姓得遇主公,实乃是他们之福。”没有接上句将问题直接点明,李儒转而却是对着诸葛瑾当先夸奖道,随即才接着说道:“青徐遭灾,遭难的只是青徐两地百姓,而前次主公若是乘胜追击,则袁绍、刘备两人顷刻间可下矣,若是如此,能够得到主公庇佑的,则多出了冀、幽、并三州之地,袁绍、刘备两人,才不及主公,德不及主公,三地百姓,比之青徐两地来说,难道就不算为人乎?”

眼光闪动,诸葛瑾脸上顿时露出了沉思之色,他秉承着以人为本不错,只是在他心中,更加在意的,只怕青徐二地才是吧,诸葛瑾心中,第一次对自己之前的观念产生了动摇,只是李儒却根本就不打算就这样停手,只见他神色一肃,声音更加低沉的道:“袁刘联盟,其势已足以威胁到主公,在两家诸侯休整过来后,所需yào

面对的,便只剩下了主公。两家联合,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主公可曾想过,这期间,又会有多少的儿郎倒在战争之中?届时,八州之内,又会有多少人因为主公一时之仁慈,而被陷入到战争的泥潭?”

诸葛瑾听了,眼神顿时一暗,是啊,若是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了袁绍、刘备,中原一统,则天下八州之地就会呈现出太平之状,安定的环境下,天灾带来的灾难很快就会被平弥过去,那样说来,才是对天下百姓最大的幸福,而自己,竟然就因为一个旱灾,将战争无限期的延长了,而缓过气来的袁绍、刘备二人,无论是哪一个势力都是不小的,再想要收复,所要话费单的时间,只怕也是无限期的延长了。此时,已经陷入到自己思绪之中的诸葛瑾,浑然间已经忘却了,就在不久之前的北地,袁绍、刘备二人,已经率先展开了战争。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大义,小义,大忠,小忠,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自身体中分裂了出去,撕扯着诸葛瑾的脑海,过了不知多久,诸葛瑾才缓缓回过神来,还未张嘴出言,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是发自人内心深处,莫名的在屋中响了起来。

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吗?诸葛瑾心中,带着丝悲哀的想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信为刍狗,天地至公,才有大爱,主公若欲要伸大义于天下,则必须将心中所掩埋的仁慈抛却掉,路途之上,也只有如此,才能行走的更远,更加绚烂。”说话之间,李儒脸上,如同见到了什么欢喜之事一样,浑身激动地颤抖不已。

“大爱?”诸葛瑾的耳边,被这样一个简单的词倏然间给炸的晕乎了,此时他脑际,满脑子的都是这样一个声音,大爱,这便是一直以来,自己所欠缺的东西吗?

时间悄然间流逝着,耳边的轰鸣声渐渐小了起来,诸葛瑾脑海中,忽然间却是闪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有着青徐百姓,有着天下其他处百姓,有着董卓之乱中百姓流亡,有着黄巾之乱时千里赤地,有着……许许多多的画面像是镜头一样,在诸葛瑾脑海中一一的闪现着,诸葛瑾脸上,神色间先是迷茫,接着就是一片挣扎之色,旋即不久后,涌现出来的,是一抹浓浓的坚毅,双目之中,更是忽然间爆射出一道极亮的光彩,映得屋中本来被李儒一番话说得有些沉闷的气氛都明亮了许多。

一边上,李儒神色微微带着些紧张的看着诸葛瑾,他到不是为他自己担忧,在做出了决定之后,他便没有后悔过了,只是,诸葛瑾那一瞬间展露出来的茫然,却是忽然间将李儒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两种观念的交缠,究竟会引发出怎样的情况,李儒心中,实在是没有一丝底气。

“主公……”不只是过了多久,李儒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轻声叫了出声。

就在此时,诸葛瑾双目中渐渐有了灵性,听着李儒的呼唤,忽然间露齿笑了:“无妨文优,此番还需谢过文优相助,有一些事情,瑾已经想的明白了……”

第三百零一章:时间匆匆,天下不靖

虽然说酒席庆祝的是诸葛禄的婚礼,作为主角的他早已第一个被放倒,被人抬了下去了,屋中,所余的焦点,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诸葛瑾的身上,黄忠身为诸葛禄的老丈人,心思比之他人更加的关注着诸葛瑾的一举一动,这忽然之间展露出来的笑容,顿时让很多人懵了脑袋.

“文优之意,瑾心中明了,欲成霸业,必要的舍弃是必然的,对于董卓,我却是不愿多言于他,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本就是残忍无比的,若是天下大安,百姓得以生存,谁愿意出来当兵,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诸葛瑾笑毕,紧接着就是一叹,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萧瑟。

李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一个枭雄,必然是战绝天下的,心狠手辣更是其必不可少的手段,战争,从来就没有仁慈一说,似诸葛瑾这样的,基本上都已经被历史所淘汰掉了,譬如孔融,再如陶谦,当然,诸葛瑾比起这两位来说,仁慈之心要更甚一些。

诸葛瑾如此表现,李儒心中便已知dào

,其已然已经想的明白了,这,不正是他这次直言,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吗?只是不知为何,李儒心中,一抹失落渐渐升了起来。

“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百姓流离,见过家族衰落,见过浮华荣世,见过白骨累累,力有所尽时,一个人,即便是力量再强dà

,所能做的事情终归太少,于是我努力,不断地鞭策自己,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建立起了如今的势力,我所图者,不是位极人臣,不是登高问鼎,不是金帛荣耀,生平只愿,那些需yào

我守护的,我有能力能够守护得住。”一开始,诸葛瑾的声音有些低沉,只是在说到这里时,诸葛瑾脸上微不可查的绽放出一种辉光,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吸引人的心神,那种坚定,那种虔诚,让屋中众人瞬间感到感动。

“家安国安,于愿足矣。”八个字,声音并不大,此时听在众人耳中,却如钟鸣,久久不息。

这一刻,李儒只觉得有些失神,不久前升起的那一抹失落,早已不知dào

被他抛到了哪里,诸葛瑾虽然还未明说,他心中却是已经能够猜出一些了,此时的他,心中升腾而起的,是一种羞愧,那是一种对于他自己一直以来的人生观而感到的不安与愧疚。

在未遇到诸葛瑾的之前,李儒从来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如同诸葛瑾这样一般身居高位,却性情如此的人,面对着时刻发生着变化的各种诱惑,没有人能够真zhèng

的抵挡得住,起码他李儒,就不是一个能够抵挡得住的人,而诸葛瑾,却做到了。

果然,就在李儒仍旧神游着的时候,诸葛瑾却并没有停歇,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在,则天下百姓的希望便在,即便是此时遭受苦难,总有一日会苦尽甘来,也许如同董卓那样,杀伐果决的性格更容易踏上高位,只是那些,却非是我所愿。更何况,以那样一种心态登上高位,我根本就不能保证,在面对着帝位诱惑的时候,我仍旧可以如同此时的我一样,心思平静,欲望如海,不可预测,若是有一日,我如董卓,则于天下百姓,何来福分之说?”

屋子中,因为着诸葛瑾接连的变化,顿时沉浸在了沉默之中,没有饮酒,没有言笑,屋中那没有止歇的歌舞,此时却成为了映衬着屋中寂静之物。

“我力所及者,乃在青徐,就如文优之言,天下百姓为百姓者,青徐百姓,也同样为百姓,若是行那舍一得一之事,瑾却宁愿止步原地,瑾之所为,不求其他,但求问心无愧而已。”此时的诸葛瑾,仿佛是进入到了一个特殊的领域中,内心平静如水,对于屋中的一切,很透彻的都映入到了他的脑中,口中自顾的说着不停:“我所为者,乃是需yào

我来守卫的,只余其他,瑾非圣人,行不了圣人之事,也无圣人之心,大爱,于我而言,若无爱我,何来大爱?”

诸葛瑾的话,让屋中不少人心神震动,也是由于今日他这一番话,造就出了诸葛瑾军在战争之中,对于敌我明显差异化的两种做法,可以说,诸葛瑾的思想,影响了无数人的观念。

也许有人就会提起,既然是将自我放在首位,那岂不是会引得国家大乱?其实不然,诸葛瑾在将这种理念提出的时候,就鲜明的将敌我的矛盾突出了出来,若是一人在国家之事上运用此法,那他所要承shòu的,就不仅是一个国家的律法了,还有道德良知的谴责。当然,事物总是有着两面性的,一个再好的制度,也只是在一定的时间内促进着国家、社会的发展,只有那不断向前发展的事物,才会踏上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时间不曾停歇,很快的迈过了年末,公元196年七月,蔡琰为诸葛瑾添下一子,取名为诸葛邵,与此同时,卞玉也诞下一子,取名为诸葛昭,同年,甄家四女甄荣下嫁,仍旧是嫁入了诸葛瑾府邸。十月底,黄忠之女黄氏舞蝶诞下一子,其夫诸葛禄,早在黄舞蝶怀有身孕之后,便被诸葛瑾遣出了琅琊,派往豫州军中任职。同年十一月底时,曹豹之女曹颖、冯礼之女冯颖也先后诞下一子一女,此时,诸葛亮正妻董琳诞下一对双胞胎,,一下子得了两个儿子的诸葛亮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住了,连带着手中的工作都做的顺当起来。

迈步进入到十二月的时候,青徐两地,再加上兖州、豫州、扬州三地,遭遇天灾一年,修养一年之后,五州之地迅速恢复了起来,至年底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恢复到了灾难之前的六层。

“粮草,如今所欠缺的,便是粮草了。”府邸中,诸葛瑾听着田丰报上来的数目,心中仍旧很不满yì

,这一年,在遭受了灾难之后,也算是过的风调雨顺,青徐两地百姓在政令之下,开始加大了开荒的力度,只是这样收了两季收成,却仍旧达不到诸葛瑾所期望的目标,对于此,诸葛瑾也是无奈,只能说,这个时代,地里粮食的产量,实在是低的可怜。

“主公,此事着急也没有用,以丰来看,主公手下的实力恢复的已经很是迅速了,主公可知,洛阳城处,距离着当年发生之事已经过了近八年的时间,此时的境况也不过只恢复到了早先洛阳繁华程度的两层,对于我们来说,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努力了。”田丰摇摇头,对于诸葛瑾妄图完全恢复的野望,只能摇头苦笑,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恢复力呢,就算是青徐两地,这些年间,若不是当年颁下难时军制制度,统一调派了资源、劳动力,只怕是也不会有这这样多的恢复了,可是即便如此,诸葛瑾竟然仍不满足。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文和,幽冀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吗?”诸葛瑾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撇了撇嘴,随即将此事暂时揭过了,转而对着一旁的贾诩出声询问道。

这两年,没有了诸葛瑾的天下仍旧是闹腾十足,逃奔的烧羌的马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鼓动羌人发动叛乱,五千马家军,被他分出了四千五百人护着马腾家眷,一路分散、化妆,绕过雍州,自草原之上经过,沿着并、幽两州的边界处,一路向东南疾行,忙于交战中的鲜卑、匈奴,刘备、袁绍,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支四千多人的队伍悄然间打几人眼皮子底下经过,投向了他们的敌方——诸葛瑾,而没有了拖累的马岱,顿时在凉州后方活跃了起来,顿时将曹操准bèi

南下益州的计划给大乱了。

与曹操相比,孙坚的动作却是更大了些,一面大军北上,趁势袭了司州刘表统率地方,一面亲自带兵,于宛城城下,逼降了盘踞在此处多年的张济、张绣叔侄,没有了绝色佳人邹氏,孙坚却没有如同历史上的曹操一样,遭逢一场惨败,其后不久,孙坚大军忽然挥师向南,自贵阳郡出再向南,一路大胜交州本地世家,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将交州纳入了他的麾下。

诸葛瑾的问话,贾诩听了不由有些皱眉,对于此事幽冀两地的情况,他心中其实也是疑惑不已,晃晃头,微微将心神收回些,贾诩这才不动声色的出声回道:“战况胶着,即便是寒冬已久,也不见袁绍止歇过,以我观之,此时的袁绍只怕是已经彻底的癫狂了,冀州境内,袁绍招兵从未停止过,直到最近消息送出时,袁绍再次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开赴向了范阳城下。”

稍微顿了下后,贾诩脸上带着些不解接着说道:“整个冀州,此时无论是哪里,都已经成了空壳子,诩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竟然让袁绍如此孤注一掷……”

第三百零二章:连战不止,蹉跎倾颓

不要说贾诩。就连诸葛瑾,也是闹不明白,袁绍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居然就与刘备死磕起来?

说起这个,袁绍其实也很无奈,他手下主要的五个出谋划策之人中,有四个都分析得出了战或有一线之机,不战,亡不久矣。要知dào

,他手下这几个人,何曾这样齐心过?袁绍虽然骄傲,却不是白痴,在成功鼓动起草原之上的外族行动起来后,果duàn

的出兵,两面夹击于刘备,只是结果,却出乎了袁绍这边所有人的预料,数十万的大军不但没能将刘备击溃,反而将他自己完全的陷入到了战争的泥潭中,此时的他,即便是想要撤tuì

,也已没有了后路。

袁绍在强撑着,刘备又何尝不是,早先为了抵挡外族的入侵,刘备几乎上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与袁绍又僵持了一年,可以说,此时的幽州,底子已经被掏空了。

“大哥,晋阳那边传来消息,只怕是守不住了。”范阳城中,只是一载的时光,此时的刘备竟然已是华发丛生,陈到看着,心痛不已,微微犹豫了下,还是将刚刚传至的消息说了出来。

“云中被截断时,我便已经知晓,晋阳之失,已是迟早之事,没想到,竟然能够坚持至今,只是可惜了齐周,千里相隔,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矣。”刘备话中,说不出的唏嘘,接连不断的战争,让得他很久没有安稳休息过了,去岁还好,入冬时双方罢战了一段时日,而今年,战争却一直打到了年底,至今没有要止歇的意思,刘备军目前所凭借的,不过是心中尚存的一口气,一旦这口气也没有了,败亡,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可恨,这袁绍与外族勾结便算了,如今放着南面势大的诸葛瑾不顾,与我们死磕又有何意。”沉默了片刻,陈到忽然间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发自喉咙深处的嘶吼着道。

刘备听了,神色更是黯然,一个袁绍,就已将他拖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更遑论向南的诸葛瑾,亦或是向西的曹操,或者说西南方向上的孙坚,哪一个比起袁绍不是要更强?想到这些,刘备第一次的觉得,自己迈步走上这条道路,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刘备神色的变化,陈到在第一时间就已发xiàn

,顿时便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神色不由变得有些不自然,这些日子,即便是粗犷如张飞,在刘备面前,也是矜持着不提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不如自家二哥,一时间,陈到只觉得脸色羞红,恨不得能够找到一条地缝钻入其中。

“代郡那边如何了?子家是否安好?”陈到正尴尬间,只听见刘备的声音忽的又响起,听到刘备问及子家,便已知dào

的刘备的忧虑。

“大哥放心,卢毓那小子机智着呢,张颌在起手中,也没有讨了好去。”提起卢毓,陈到的声音中不由的带上了些欢喜,这卢毓不愧是卢植的儿子,虽然不过是一文士,豪情却是不减其父,对于兵事也很是精通,就连陈到自己与其相比,底子都显得有些单薄。

云中丢失之后,张颌北上,刘备果duàn

的将雁门舍弃掉,留下卢毓驻守代郡,自己则亲率大军,火速驰援范阳,这才能堪堪与袁绍对峙了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临危受命的卢毓,竟然在代郡中将自己的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成功的将袁绍大将张颌阻挡在了代郡之南。

一年多的战争,让得两边的文武都迅速的成长着,譬如卢毓、陈到、张飞,譬如张颌、高览、牵招,当然,顾雍、辛评、阎柔,审配、荀谌、崔琰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Lang淘沙,真金始现,战火中的磨砺,让得他们变得开始独当一面,而与此同时,幽冀两州之地,却越发的变成了一个空壳,无论是在人口上,还是在钱粮上,只是战争中的两家,此时已经杀的红了眼睛,谁又会去在乎这些?或者说,谁还能在乎的这些?

“老师将子家托付于我,战争到了如此地步,无论成败,也是时候为其安排好一条退路了。”提起卢植,刘备顿时感伤起来,对于他而言,是卢植带给了他一片新的视野,虽然在他心中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对于卢植,刘备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都说师恩大于天,可惜,这个老人,却是早早的走了,子嗣传承,自己却是一定要为其留下。刘备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求胜之念,如今幽冀已经成了两个病秧子,即便是身形巨大,又如何能够威慑得了四野的凶狼?刘备看的透彻,只怕是在两家分出胜负之际,也就是两家的末路了。

“叔至,去将宪和找来,我有事要与其商议。”头颅微微上扬,刘备将眼角的泪珠压抑了回去,望着窗外已经昏黄了的天空,刘备只觉得心神一阵疲乏,良久回过神,对着陈到吩咐道。

“好。”陈到点点头,眼光转动,扫了一眼旁边正抱着酒瓶子打盹儿的二哥,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如今幽州面临着生死存亡,也难得他仍旧是如此没心没肺。

屋中,在陈到走后,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偶尔间传出一声张飞的酒酣声,却是将屋子映衬的更加寂静了,对于这一切,刘备熟视无睹,他的心中,却是思绪翻飞,翩然奔驰着。

当初刘虞让位,刘备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兴奋,想想也是,他本不过是一织席贩履之人,自打明了道理,内心深处就燃烧着一团熊熊之火,野心,不可避免的滋生了出来,也是由此,在第一次遇见张飞、陈到二人之后,刘备便将二人的命运与自己仅仅相连在一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今天的成就,只是如今看来,当年的决定,只怕是选择的错了。

“唉……”不知何时,刘备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缓缓自远方收了回来,一声叹息,声音之中却是带着百般感触,有着悔意,有着不甘,也有着浓浓的无奈。

“主公可是后悔了?”屋子中,一个声音倏然响起,没有质问,没有喜恶,只是那么平淡的。

刘备先是一惊,随即就反映了过来,看着那不及四旬,却白发满头的男子,一时间,刘备只觉得鼻间一酸,到口的话顿时哽咽在那里,看着来人怔怔出神。

“随备这些年,宪和可曾后悔过?”来人也与刘备一般,看向对面的神色间满是复杂,过了良久,刘备忽然开口出声,没有回答,反而对着来人低声询问道。

“不曾。”简雍答复的虽然简短,却是干脆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随即眼光却是散乱起来,思绪翻飞,穿透过了无数的光华,当年涿郡之事仿若是就发生在眼前。

要说刘备手下诸人,论才华,简雍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而其偏偏是刘备最为信任的人,比之张飞、陈到这两个结义兄弟也惶惶不相多让。这一世,刘备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遭受那一系列的磨难波折,自然也就没有了简雍那种生死相随的佳话,虽是如此,简雍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追随,自涿郡与刘备一道起兵之日起,便一直为了刘备奔走忙碌。

简雍与刘备,两人可以说是打小儿就相识,简雍深深为刘备所表露出的那种气质所折服,也是由此,在知晓刘备招募乡勇,准bèi

用以对抗黄巾贼乱时,简雍毅然决然的变卖了家产,自此追随刘备,十几年间如一日般,也是由此,刘备对其,可谓是除去张飞、陈到二人之人,最为信任的人,这也是为何,在刘备心中起了波澜之时,第一时间要找的人,就是简雍。

“自雍追随主公起,就从来没有后悔过,主公之志,犹如青天,主公之德,犹如甘霖,纵观这十几年间,能与主公比肩者,惟琅琊诸葛瑾而已,然其人毕竟是外姓,其心,已昭然若揭。”深深吸了一口气,简雍强自压下心头的颤动,尽量装作平淡的开口说道,如今幽州的局势,他心中虽然所知不多,却也明白不少,此时看刘备的姿态,显然已经有了倾颓之意,只是面对如今危局,却不是他所能解决得了的,简雍在无奈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悲痛,替刘备感到痛心,只有他心中清楚,刘备为了如今坐拥着的一切的,究竟是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宪和,幽州的结局,已经是不可更改了。”刘备嘴角,挂上了一丝无奈,见简雍还要再劝,却是伸出手给挡住了:“我虽不愿言败,然事已至此,非是人力所能及的,你们追随我一生,我心已铭记在心,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随我一起败亡,这次寻你,却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与你,宪和可愿助我最后一程?”

“但有所言,誓死奔赴。”简雍声音不大,说的却是铿锵有力,轻微的回音响亮在屋子中,却是显得更加郑重了。

第三百零三章:刘备遣使,诸葛意动

时间,在不经意间总是匆匆走过,早先定下的两年修养生息,转眼间便要过完,两年的时间,虽然没能让手下各地恢复到灾难之前的模样,却也堪堪恢复了八层实力,以着中原之地的富庶,即便是八层,也足够使天下诸侯为之侧目了,年底的时候,琅琊城中,却是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为中原一统,带来了一个好的消息.

“文和、公达,坐吧,你们来看看这个。”诸葛瑾府邸中,贾诩、荀攸接到诸葛瑾递过来的话,匆匆的赶了过来,刚一进来,便只见诸葛瑾伸手,将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看着低头细看的两人,诸葛瑾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下,信函是刘备使者简雍呈上来的,只是对于刘备,后世而来的诸葛瑾内心却有着深深的戒备,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戒备,比起对着曹操,更加浓重了些。刘备是谁?要知dào

,曾经的他,在这一生之中遭遇的挫折多不胜数,何曾见他萎靡不振过?屡败屡战,却最终开创了汉家天下最后的一次辉煌。

“刘备托孤?托给主公了?”贾诩将书信看了一遍,随手递给了荀攸,如今天堂已经整改完毕,贾诩就成了除去诸葛瑾外,最为悠闲的人,而荀攸那边,因为诸葛亮已经逐渐的展露锋芒,荀攸便也抽了个空子躲了出来,清闲的两人,却是第一时间被诸葛瑾捞了过来。

“这是好事啊,刘备托孤,其必然是与袁绍消耗甚重,来年开春,只怕是中原之地将要大定了。”又过了片刻,荀攸也将信函看了一遍,与贾诩的不动声色不同,荀攸却是十分高兴的惊呼起来,其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了中原一统之日,而此时他的眼前浮现出来的,竟然不是自己,不是诸葛瑾,也不是颍川荀家,而是荀彧。

荀彧,论起辈分却是长他一辈儿,年纪比起他却要小上几岁,年长的他,却总是生活在荀彧的光环之下,即便是荀家之人也知dào

,他荀攸,其实也是不凡,只是希望更多的,却是寄托在了荀彧身上,这从荀彧投向曹操,荀家举家相随便能看出端倪,索性当年他看好诸葛瑾,并义无反顾的投了过来,没想到他有一日,竟然成为了定鼎中原的缔造者之一,这让他怎能不激动莫名?至于刘备,也不知是不是荀攸此生看错的最厉害的一个人,他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这个到处顶着汉室宗亲帽子的人,这一点上,其实不止是他,就连田丰、沮授等人,也没有几个人看得起过,不得不说,刘备在这一方面,做的确实厉害了许多。

到是贾诩,因为掌握着细作,所知dào

的情况也不是他人能够比拟的,对于刘备,贾诩反而看得比较透彻,荀攸之言,贾诩听了,如同诸葛瑾一样,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简雍言,幽州已空,刘备欲与袁绍誓死一战,为我剿灭袁绍创造良机,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给张飞、陈到等人一个护佑,若是需yào

,他更可以劝说几人投向我手下效力,这等之事,你们以为若何?”诸葛瑾起身,就在屋中踱起了步子,这一次,他是真的犯难了。

因为熟知,所以忌惮,诸葛瑾也可以说是身在局中了,他只是看到了历史上刘备曾经的不屈不挠,却忘记了,在那段历史之中,身为中原枭雄的曹操,所行的乃是残暴之道,而南方孙家,所行的也是相差无几,也是如此,却恰恰给了刘备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收拢人心的机会,如此,他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奉行着一个仁字,而也正是这个字,成就了刘备一生的辉煌。

而如今,曹操崛起与西北,刘璋暗弱,最终的结果不是被曹操吃掉,就是被南边的孙坚灭杀,孙坚强势,更是有着世之虎将之称,虽然与诸葛瑾并分江南,却是独霸了荆州之地,其势亦是不可阻挡。这一世,天下间并没有过多的遭受动荡,中原之地,诸葛瑾更是牢牢掌控了五州之地,而偏偏,诸葛瑾所行的,却恰恰是仁,比之他刘备所行的更加彻底,那么,他刘备的出路在又哪里?寻了一圈,刘备却是绝望了,势不可成,前行无路,却是生生将他的野心、心智磨砺的平了,这也是为何,刘备做出了这等决定,只可惜,此时的诸葛瑾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正为了简雍的到来,感到苦恼呢。

同样的,被诸葛瑾遣人暂时安置下来的简雍,此时也是满脸的忧虑,刘备的嘱托,在他看来,是已经放qì

了生的希望了,因为在他所提出的条件中,就没有这样一条。

有些人,生来就是王侯,有些人,生来却是低贱,只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这也不是说,人人都可以最终成就王侯,大Lang淘沙,真金始现,而这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那枭雄之姿。一个成就王侯的人可以平凡,却不可以没有这样一种特质,而刘备,就具备了这样一种特质,他心中很清楚,有着诸葛瑾的存zài

,他已经无路可走,若是有着幽冀的底蕴,或许他还可一争,而如今,他手中已经没有实力了。

投降?刘备不是没有想过,暂且不说诸葛瑾能否接受,即便是接受了,他刘备肯安心的为诸葛瑾为臣下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再如同历史上那样,袁绍、曹操、吕布、刘表,只要是能够活命的,他都不吝惜去做,因为有着希望,有着信念支撑着他忍辱负重,而如今的他呢?什么也没有,除了已经是一个空壳子的幽州,他什么都没有。

再者说,异地而处,若是诸葛瑾走投无路,向他投降,只怕他也不敢接收下来,若只是手下的人才,反倒是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刘备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这才想要为他二弟、三弟等有限几个人,求得一线生机,至于他,生死与他已无多少挂碍。

“主公,刘备之言或可信,然其本人与其子嗣,主公却需三思。”贾诩开口了,心思敏感的他,此时已经有所察觉,只怕诸葛瑾最终的选择,会是接受下来刘备的条件,不为别的,单只是张飞、陈到这样的绝世猛将,诸葛瑾看着,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只是贾诩心中,却实在不愿如此,刘备的心思他过深沉了,谁也不能肯定,在未来某一天,会不会就是因为着今日的一番举动,让自己这边陷入到危机之中,即便是贾诩,也不能。

“不然,幽、冀、并三州之地,地域广阔已胜青徐数倍,更兼得幽并多产良驹,我们目前虽然并不缺少马匹,然则两地,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为安稳的。再则,袁绍、刘备两家,即便是连续打了两年的战争,如今所残留下来的士卒,也需yào

我们花费掉很大的代价了,若是刘备肯降,则一切再不是问题。”诸葛瑾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手下人意见分歧时带来的痛苦,之前的时候,无论是何时何事,诸葛瑾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决定,而这一次,却也是第一次这般迟疑。荀攸心中,心思已经飞到了中原大定之时,对于贾诩的话,自然而然的出言反驳起来,而且一出口,事情调理竟然让他理得清晰。

“公达莫非忘了,刘备总归是一家诸侯,若是其身在此处,岂不是徒增麻烦?而且,如今幽、冀、并三地已经空虚,诩可言,主公大军到处,无论是袁绍军还是刘备军,必然是闻风而降,我们又何必为自己增加变数?”没等到诸葛瑾开口,贾诩便将话头接过,此时的他,只想着怎样将荀攸说服,因为说服了荀攸,便等于是间接说服了诸葛瑾。

“文和此言,也不尽然,袁、刘相争,虽然损失颇大,然则两家如今尚存士卒三十余万,如此庞大的数目,死守之下,主公大军岂不是要陷入到了战争之中?如今曹操、孙坚正忙于扩充,所拥之势力,更是一日大过一日,难道说,比起曹操、孙坚,一个刘备的威胁会是更大吗?”有着定鼎中原野望的荀攸,此时头脑却是出奇的冷静,转动起来,比起之前更加灵动了起来,言语间竟是丝毫不让的与贾诩交锋起来。

一旁,诸葛瑾听得有些目瞪,两人所说这些,他也是清楚,也正是由此,他才会感觉到头疼,而如今两人这般相争,岂不是让他烦上加烦?不过,两个人之间的争论,却也让得他脑袋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内心之中,渐渐有了决定。

“我欲争天下,岂能惧了一个刘备,莫说是他,就算日后曹操、孙坚肯来投靠,我又岂会拒之门外?”诸葛瑾看着贾诩、荀攸,两人都可谓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会去遮遮掩掩,满腔豪气忽然间自胸间涌动,本来不停踱着的脚步霍然顿住,昂首而立,豪情万丈的大声叫道。

第三百零四章:修养已毕,倪漏爪牙

公元197年春,诸葛瑾自答yīng

下刘备提出的条件之后,便通过简雍向着刘备透漏到:若临绝地,可来琅琊.之后,放下了心思的诸葛瑾一面遣人多加关注幽冀的战况,一面加快了手下各地军队的整合,年关刚过,已经安排好的众将陆续的奔赴各地。

灾难刚起之时,张纮就提出了于外结盟之事,两年间的时间,在诸葛瑾手下各地逐渐恢复的同时,张纮也没有闲着,作为诸葛瑾使者,张纮在两年间游走在长安、襄阳、苍梧三地,与曹操、孙坚、士燮(xie)三家结交,两年之间,得三家粮草百万担,大大缓解了中原之地的粮食紧张,而且,在与三家建立下关系之后,诸葛瑾周边也暂时的安稳了下来,年初时,张纮随即动身,与简雍一道北上,径往刘备属地去了。

如今,诸葛瑾所拥之地,遍布中原,至三月中旬时,军队才基本上整合完毕。

诸葛瑾统属下,青、徐、兖、豫、扬五州,计有大军一百二十五万,其中兵源主要来自于青徐兖三地,青州军水陆五十八万,其中常年驻守本地的有四十万;徐州军多为步卒,总计有四十万,包括常驻军三十万,并十万机动士卒;兖州一地士卒多是泰山人出身,计有二十万人,其余则为其他地方所拥。

这些数字,乍一看实在显得有些多了,只是有心人想想五州之地庞大的人口基数,就会乍然明白,其实比起其他诸侯,这些数量的士卒确实已经少了很多了。

三国年间,因为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因为战乱,青壮消耗厉害,各地之中,老弱妇孺所占据着绝大部分的比例,这也是为何,诸侯士卒之中,年龄差异巨大的原因。

整合之后,诸葛瑾手中兵力组合成了五个大的军团,其一便是泰山军团,作为直面北方唯一的一个兵团,其实力不言而喻,由诸葛瑾亲自统率,其下有大将黄忠、赵云、于禁、庞德、颜良、文丑、张辽等,其余周仓、廖化、曹性等人跟随,戏忠总揽青、兖凉州政务,贾诩、荀攸、陈宫为随军军师,拥兵二十五万,其中,常驻军除外。

其二乃是以关羽、徐晃、李典、吕蒙等人为大将,程昱为军师主揽大权,戏忠归属下陈群、钟繇二人总揽政务,其余人诸如董承、雷薄、陈兰、孙观、吴敦、尹礼、昌稀等相协助,拥兵十五万,虎视黄河沿岸,并司州之地。

其三乃是扬州军团,以李儒为军师,徐荣为统兵大将,其余鲁肃、太史慈、楼玄、何夔、、杜畿、胡综、管亥等人随行相助,拥兵十八万。

其四,乃是坐镇后方的中军军团,诸葛瑾以诸葛瑾为主,高顺为大将,田丰总揽政务,张昭为辅,其余任峻、梁习、薛综、吕范、黄叙、冯礼等人为副将,拥兵十万坐镇琅琊。

最后一支则是被诸葛瑾遮掩,几乎上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水军,以蒋钦为主将,沮授为军师,韩当、徐盛为副将,统领十五万水军,主要驻扎在黄河、长江沿岸。

精简后的军队,去腐存精,更是将连战下来,收拢起来的刘岱、袁术、陶谦、刘繇四处的士卒整编了起来,作为单独存zài

的军团,前三个各自有着一定的自主权限,再加上各地这些所有的兵力都是机动兵力,专司训liàn

征战的,虽然说在人数上比起之前少了一半还多,其战斗力却是更胜许多,也就是说,除去必要的守土士卒,诸葛瑾可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八十万人的大军为其作战,这样的事情,单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恐怖。

战局变幻,如今官制变革之事,已经全权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而诸葛亮果然不愧是有着妖人之称,两年的时间,在戏忠、钟繇、鲁肃的帮zhù

下,已经大体的将官制构架设置了出来,如今所欠缺的,便只剩下了具体的填充,而这些,在众人被诸葛瑾打发去了各地之后,诸葛亮便开始了自己整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而这一整理,就又是两年。

四月时,拖沓至今的袁刘战争终于是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漫天硝烟弥漫在整个北地,顿时将天下各处诸侯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一直追着马岱不放的曹操,都下意识的暂缓了脚步,而此时,一直安静着不曾有动作的诸葛瑾,却是忽然间忙碌了起来。

“优势,我们的优势就在于,袁绍、刘备两方对峙,耗费了两人太多的精力,两人目光盯紧在范阳一地,已经是无暇他顾,只要行动迅速,必然会一战而下。”兖州,泰山,最为战区的首府,此的时泰山城中,云集了太多文臣勇将,议事厅中,诸葛瑾神色淡然的对着一众人开口说道,只是眼光中,一抹光彩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主公,既然刘备投向时,作为交换条件,便是为我们拖住袁绍,若是可能,更是要将袁绍拖垮,我们此时进兵,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后方之中,有着田丰、高顺两人坐镇,自然是安稳异常,张昭、陈登、吕范、梁习等人无事,再加上诸葛瑾也有意培养他们,便将他们自后方招了过来,此时开口的,便是吕范。

论起机智谋略,吕范比起其他人确实要差了许多,即便是颇有勇力的梁习,在眼光上也比其看得要远,对于此,诸葛瑾到是没有多少的不悦,闻言后洒然一笑,看着吕范笑着说道:“刘备,世之枭雄也,其言可信,却也不可信,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再者说,两家相约,我们提前动手,也不算是破坏了约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无论刘备是不是留有后手,起码在其反应过来之时,冀、并二州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如此,北方可定矣。”

“主公,下命令吧。”这些年,黄忠的性子虽然沉稳了许多,此时听了诸葛瑾的话,也不由的血脉上涌,霍然一声站立起来,对着诸葛瑾嚎叫出声。

“愿为主公,誓死而战。”赵云、于禁、庞德等相视一眼,纷纷起身,对着诸葛瑾跪拜请令。

“哈哈哈……好,好,好!”看着屋中激动的众人,诸葛瑾心中也是豪气顿生,多少年了,他就盼望着这一日的到来,可以说,在前期所有的作为中,诸葛瑾可是受了历史之上的曹操很大的影响,定中原,便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当面临着最后这一刻的时候,诸葛瑾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有的,只有,笑,大笑。

“着令,黄忠,汝率士卒三万,自魏郡出,目标乃是河内、上党,无论如何,要在两个月内,拿下壶关,敲开并州这个门户。”良久,诸葛瑾笑声顿住,再转过脸庞时,满脸之上,更多的是一种肃然,严肃的神色顿时将众人的心思带回到了正题之上。

“诺。”黄忠起身,声音粗糙而响亮,第一个被点将,此时黄忠激动的嘴唇翕合,伸出的双手不停的颤动着,轻飘的将令此时竟好似重有千斤,要让他用尽全力,才堪堪将其拿好。

“赵云,令如统士卒三万,沿魏郡北上,广平、赵国、乐平,此三处沿袭太行山脉,行路艰辛,张燕之辈,却是有着几分智谋,务必要小心行事。”

“诺。”赵云很沉稳,上前一步将将令接了下来,神色间几乎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暴露出了此时的他,内心也是十分不平静。

诸葛瑾没有再理会二人,转而拿过了第三个将令,环视屋中众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于禁,令汝统兵三万,给我端了袁绍的老巢。”说这话时,诸葛瑾双眼却是忽然间绽放出慑人的光芒,紧紧的盯着于禁,可以说,他脑海的想法中,惟有于禁这一路最是危险。

“诺。”没有迟疑,没有惧怕,于禁坦荡的将将令接了下来,无论前路有何,他都有信心闯过去,面对危险,又何尝不是一次自我的挑zhàn

,胆怯,从来就不属于他于禁。

“庞德,汝统率铁骑两万,自平原出而向东,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拿下乐陵、渤海两地,若需攻城,可自平原守军中调派。”这一次,诸葛瑾说完之后却是没有再停顿,继xù

接着说道:“颜良、文丑,你们二人各自统兵三万,将安平、河间攻下,斩断袁绍的退路,封锁范阳南下边境,其余人,随我一道,我们去范阳城下,会上一会袁绍、刘备二人。”

“诺。”第一次的,在如此大的战争开始之前,诸葛瑾没有去征询手下谋士的意见,直接的将自己心中的勾画道了出来,诸葛瑾的意图很明显,将袁绍冀州的属地一一蚕食,而对于并州,则只是堵上两个口子,只待战争完结,则并州必是其囊中之物。

第三百零五章:曹操忽动,孙坚不歇

太行山连绵不绝,向北与秦长城接连,向南直抵黄河沿岸,而在这中间,一座雄关昂然而立,壶关,也是由此而来.中原之地,若是想要西行,壶关,便是一个最佳的关卡。

当然,这倒不是说,一座太行山,就将中原之地东西两分,古时因为条件所限,太行山中人迹罕至,郁郁葱葱的林木,再加上猛兽蛰伏,想要打太行山中路过,难度非是一般,纵观整个大汉王朝,也只有常年游荡在其中的张燕部才能在其中来去自如。

汉197年三月,完成布置的诸葛瑾帐下众人,纷纷回至军中,做着最后的准bèi

,四月初,是诸葛瑾帐下大将黄忠最先出手,自魏郡出,途径河内,黄忠只是打通沿线粮草押运的道路,对于其境内其他城池,没有出兵占领,大军直扑壶关而去。

随后,赵云、庞德两人相继出动,月余的时间中,迅速席卷了邯郸、广平、毛城、馆陶、清河、南皮、乐陵等地,于禁趁势而出,兵锋直指广宗,自黄巾之乱后,广宗第二次成为了一个重yào

的战争点,再稍往北一些,便是袁绍如今的老巢——巨鹿,冀州大半,转眼皆失。

五月中旬,黄忠处消息传回,壶关已经得手,而与之同来的,还有黄忠求援信函。壶关乃是天下少有的雄关险隘,为了拿下关隘,黄忠在此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士卒损伤接近三分之一,当然,这些与占据壶关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壶关以后,并州之地,却是对着诸葛瑾开放了。

与此同时,诸葛瑾中军开始开拔,张辽作为先锋大将,统兵先行,大军一路绕过巨鹿,驰至并州州府信都。同一时间,颜良、文丑二将也带着手下,乘水军战船,沿黄河而下,绕道海上,自章武登陆,两队人合成一股,六万人的大军,在袁绍领地中驰骋无阻,三日后攻占东平舒,自此,诸葛瑾前期所定下的目标,开始一一实现。

不知应该说是默契还是怎样,就在诸葛瑾动手之际,雍凉之地曹操再次动兵,这一次,为了永久解决马岱的麻烦,曹操用郭嘉之策,目标直指烧羌,只一下,便将其逼上了绝路。面对刀兵,烧羌人连战连败,早先支援马岱之人,顿时散了九层,只余下一千五百他自狄道带出来的老人,并五百已经无家可归的烧羌人,两千人马,再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钱粮、兵器极度欠缺之下,马岱残余在张掖郡西北的一座小城昭武城被曹操大军四面合围了起来。

洛阳东风几时来,川波岸柳春全回。宫门一锁不复启,虽有九陌无尘埃。

故都洛阳,无论是皇城还是其他,早已荒废不堪,宫殿倾颓,墙屋荒芜,就连人迹,都罕见至极,偌大一个都城,此时城中人口总计,也不足万人。阡陌之上,稀拉的生长着一些庄稼,也许是久无人打理,间或夹杂着不少杂草,入春已久,本应该是彰显墨绿之意的苗上,此时却是泛着黄叶,满眼望去,刺眼异常。六月底的时候,曹操在剿灭了马岱所部之后,马蹄南转,自烧羌境内肆虐而过,继而,曹操留同族兄弟夏侯惇牧守凉州,越过弘农,突袭了函谷关,望着洛阳而去来。

司州,本是属于刘表的势力,在呼厨泉出兵之时,刘表应刘备之邀,与其共同对敌,在步度根、蹋顿等人相继败退时,只有呼厨泉这一路接连突进,一直打到平阳、临汾一线,迫于压力,刘表将大军多安置在这一线。刘备与吕布动手之时,刘表紧随,也是得了不少的便宜,虽然为孙坚打压,两边却以熊耳山为界,将弘农南北两分了开来,之后袁刘战起时,刘表更是趁势拿下了河南、河内两地,只是面对着汹汹而来的曹操,刘表的这些势力就显得苍白无力,在蔡瑁投向曹操之后,其手下之人,尽皆倒戈而去,只剩下文聘护着其奔赴晋阳而去。

同一时间,就仿佛是三家约好的一般,孙坚大军忽然而动,以其长子孙策,并结拜兄弟周瑜二人挂帅,出乎意料之外的,目标所指,并不是之前孙坚一直垂涎的胶州,而是益州。

益州,素来就有着天府之国之称,而这样一片沃土,却夹杂在起伏的山脉之中,没有到过益州的人永远不会知晓,蜀道,究竟是难到何种程度,而此时孙策,就有了切身的体会。

“公瑾,巴郡虽然难攻,怎么也要比陆路容易吧?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要建议父亲走这条路?”山川丘陵的,骑着马匹也是找罪受,孙策在受过这样的罪后,怎么也不愿意在上马匹,马匹都难行,更何况车架?周瑜也是早早就下了马车,一路上与普通士卒一样,一路步行至今,孙策之言,他听了后心中也是苦笑连连。

孙坚本意,是想要进兵胶州的,胶州无人杰,只有当地豪族士家士燮占据着,而且胶州之地,矿产资源最是富饶,正是目前荆州最为缺乏的,可以说,整个荆州,若论农业,足以支撑起他手中所有大军所用,但是在矿产上,却是欠缺了许多,也是由此,孙坚的眼光,便盯在了胶州之上。对于此,周瑜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胶州,正处于荆州、益州两州边界,三州之地交互相接,益州在北,胶州在南。在周瑜看来,胶州之地,刘璋暗弱,根本没有南下之意,那么胶州,就是他们口中之物,先与后只是一个顺序问题,而益州则不同。益州之地,富庶的汉中被曹操得去多年,经营的如同铁桶一样,外人想要插手,便是极难,而另外一点,曹操此人,极具有攻击性,如今只是被北方之事拖住脚步,才没有机会出兵益州,一旦其缓和下来,必然是南下益州,到那时,有着汉中之便利,偌大的益州之地,只怕是要落入曹操手中了,而这,却是孙坚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今北方硝烟战起,乍一看之下,让人眼花缭乱,其实不然。袁绍、刘备两家相峙久矣,幽冀两地已经极度空虚,即便是孙坚自己,对于此也能看得清楚,更何况是周瑜,不出意wài

的话,最迟今年年底,北方便会大定。再看曹操,同样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动兵围剿马岱,便不难猜测出曹操之后的动作,也就是说,如今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

荆州乃是四战之地,虽有河流纵横,却多是平原之地,防守不易,再者,地处在胶州、益州合围之中,没有一丝纵深之地,一旦战起,很难防守得下来,益州,便是孙坚最好的选择。

决策已经定下,怎么动手,却也是一个问题,其实,最佳的办法,便是动用荆州的水军,沿长江而上,只是这一条路,也不好走。长江之上,荆州益州相连之地,刘璋在时,为了防止荆州水军沿江而上,相继在巴东附近建立起了一连串的防务,永安、巴东、夔关,三处上,夔关最是险隘,三处向西,更是有着临江、涪(fu)陵、巴郡、江阳、朱提等,没有一处是易于拿下的,周瑜不比孙策,他很清楚走水路的难处,是以在最后,他选择而来行走陆路。

“走吧,再坚持一下,前面马上就是城口了,细作报知,那里只有三百守军,一个时辰便可将其拿下,届时便可好好休息一下了。”周瑜没有答复孙策的牢骚,抬起头眺望了一眼远方,轻轻的吐了一口腹中的浊气,对着孙策出声劝解道。

“哈哈哈,还是公瑾知我。”周瑜说完,孙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粗糙的手掌用力的在周瑜肩膀上拍了几下,直将其拍的眉头直皱,才有些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告sù

斥候,让他们再向前延伸五里探查。”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周瑜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一个书生,虽然懂一些剑道,却哪里有孙策气力大?只是他这兄长,从来就不是一个说过能够记得的主儿,旋即不在理他,对着身边的士卒传令道。

“诺。”士卒接了命令,驱马而去。他们这些人不比孙策等人,传递消息来不得半点的延缓,虽然骑马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折磨,却也不能下马步行。

“等到了城中,我请你好好喝上一顿,连着走了两天这破山路,脚掌都走的发泡了,连酒也都沾不着,你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儿,也不知dào

城中有没有些好酒。”见周瑜交代完,孙策便再次凑到周瑜身边,这一次,却是记起了方才之事,没有再与周瑜来些亲密接触。

“酒自然是有的,快些走吧。”面对孙策,周瑜实在摆不出脸色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当先迈步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自孙策身边迈步走过的那一刻,其眼神深处,却是闪动着莫名之意,谁也不知dào

,此时其心中,却是低声呢喃着:只怕是这一路,同样也不会怎样好走……

第三百零六章:幽州动荡,辛毗吐密

后世有人曾望山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要知dào

,那个时候,已经是进入到了大唐时代,以着那时的社会背景条件,尚还有着这样的嗟叹,更何况是如今?三国时代,对于益州的开发,少之又少,如今在刘焉治理之下,也仅仅只是着眼于农业,在道路上,除去仅供人行走的小道,更是再无其他,整个益州,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国中之国,也是由此,才会有着天府之国之称,君不见,中原之地如何富庶,却从来没有过以“国”字冠称。

周瑜所选的路,乃是巴西,益州之中,巴郡因为太大,可谓是一分为三,分别是巴西郡、巴东郡以及巴郡。其中巴东、巴郡两地为长江所通达,而巴西,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陆路郡,除去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河流,就是些山山川川,东面还好上一些,越往西行,则地势随之攀升,自汉昌、巴西、西充等地,霍然拔高,道路就更加艰险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那些常年生活在江水之上的荆州军来说,仅仅只是巴西最东方向上的城口附近的道路,就已经让他们吃足了苦头。晚间时分,一众人堪堪行至城口,三百余人守军的小城,城墙低矮的,三个人迭个罗汉,就能够着上面的汝墙了,没有遇到多少的抵挡,孙策只是带着大军在城外走了个过场,城中守将便识趣儿的做出了开城投降的决定。

只是三日时间,城口已下,而对益州刘璋的战争,才只是刚刚开始。

五月初,天下硝烟纷起时,刘备做完了最后的调整,幽州境内,即便是一直驻守在辽西的大军,也被他调派了回来,只有在面对北方草原之上的防守,刘备丝毫未动,在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告sù

他,这是一条底线,一条属于民族的底线。对于此,此时的刘备却是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也正是因为着这一条底线,却是拯救了他的一条性命。

“主公,如今主战场虽然是在范阳,然则战线拖沓的太过长了,二百余里的地方,只要是一开战,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主公是否再考lǜ

一番?”辛家,在投奔了刘备之后,尤其是在刘备发迹之后,可谓是水涨船高,辛家所揽的财富,比之之前,不知翻了几倍的,如今刘备做出的姿态,明显的就是一种两败俱伤之策,辛毗却是有些不愿见到,毕竟,整个辛家的底子都在幽州,幽州若是完了,辛家还能跑的了?辛毗脸色沉重的看着刘备,声音低沉的说道。

辛毗之言,顿时引得不少幽州本地的豪族出声附和,对于他们而言,战争,就是灾难,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家族置身于灾难之中?下面闹腾的欢,谁也没有注意到,刘备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刘备就是刘备,即便是如今处境堪忧,何曾会任由人如此欺辱?

辛家,其实真zhèng

做主之人乃是辛评,与辛毗不同,辛评则是因为寻到一位真zhèng

能够用自己的明主,真心实意的为刘备效命,要知dào

,他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同刘备这样对其言听计从的主上,怎敢不效死命?也是由此,对于家族之事,他处理的反而少了不少,而近段时间中辛毗所行之事,辛评却是给蒙在了鼓里,他根本就不知dào

,他这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弟弟,竟然背着他,联合了其他豪族施压,这一刻,辛评眼光中流露出的,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佐治,告sù

我,这不是真的,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手臂有些哆嗦,辛评小心的将其放在身后,不敢露于人前,他害pà

被屋中众人看出他的惊诧。这一刻,辛评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与刘备相处这么多年,刘备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他能不清楚?他这兄弟,难道是疯了吗?非要将辛氏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辛毗要做些什么辛评不知dào

,只是他却知dào

,如今辛家,却是因为这弟弟这一番话,陷入了险地之中:“主公,属下管教无方,给主公添麻烦了,还请主公看在属下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原谅家弟这一次……”

辛毗看着自家兄长,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在刘备与袁绍对抗中的两年多时间,他早已遣人偷偷与袁绍那边接触过,袁家,比起刘备来说,底蕴实在大的太多了,总不能就这么任由辛家同刘备一道,与袁绍来个玉石俱焚?更何况,刘备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dào

吗?辛毗低着头,心中神思转动,自顾的想着。

“仲治宽心,备非是忘恩负义之徒。”刘备转头,看向辛评时,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他亲自掌管着一处暗部,手甚至曾经触及到过徐州琅琊,更别说是处在自己的领地中,对于辛评,刘备最是满yì

,这个在最早被自己收拢的手下,十几年如一日的为自己操劳着,即便是辛毗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足够杀上几回头了,刘备仍旧是忍者没有发怒。

三国,真的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时代,即便是在闪亮的将星,也不敌不过一个心思,可以说,这样一个时代,真zhèng

属于主流的,乃是那些谋士,所有事件背后的角逐,都是在这些谋士身上,而刘备所属势力,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辛家。如若在刘备没有放qì

掉争雄天下的野心之前,可以说,即便是有着辛评存zài

,辛毗最终的下场,也会是很凄惨。只是如今情况却是不同,争雄无望,即便是自己的后辈子侄,刘备都已经安排了他们前往青徐,对于辛家,就算是看在辛评的面子上,刘备也不会做的那么苛责。

“好了,今日便先这样吧,诸位回去也各自思量一下,此事且等明日再议。”刘备的话中,带着些莫名之意,好似若有所指一样,眼光一扫之下,不少人只觉得被看穿了一样,心头发颤,对于此,刘备没有过多的纠缠,挥挥手将众人打发了出去。

“碰……”范阳城中辛家别院内,刚刚回返回来的兄弟二人均是脸色黑沉的迈步走进书房,只是片刻,忽然一声沉闷的声响自其中传了出来,直将外面候着的下人吓得面色发白。

屋中,辛评双眼含怒的瞪着弟弟,此时的他,几乎已经有些要发狂了:“你我兄弟,汝若是对我有意见,大可直接寻我,或杀或是如何都随你,可是你如今行这般之事,不是将我辛家置于险地?我将家中之事交付与你,本想着你性子沉稳心思多,你就是这样做的吗?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还有没有我辛家偌大的几百人丁?”

辛评的吼叫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清楚,门外的下人更是吓得如丧考妣,辛毗看着自家兄长,神色间却是带上了些委屈,却是不肯低头,眼眶微红,固执的昂着头,看着辛评沉声回道:“兄长可知刘备的决定?兄长可知一旦战起,我辛家必然是全族尽没?兄长可知如今幽州,除去兄长之外,所有的世家豪族皆已经舍弃了刘备?”

辛毗的话,无异于一声炸雷,辛评只觉得心神巨颤,幽州的境况,竟然衰败如此了吗?

刘备手下谋士中,除了辛家乃一大族之外,也只有顾雍顾家算作是以豪族,只是顾家远在江东,对刘备真zhèng

支持的,只有辛家,至于其他世家豪族,与刘备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合则两利的道理大家都还是知dào

的。一直以来,辛评都一直身处在前线,面对着袁绍大军压境,辛评应付起来就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此时若不是亲耳听到辛毗如此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也许,这才是为何,刘备会对辛家高看一眼的缘由吧。

“怎么会是如此?情况怎么会是如此?这些天杀的世家,难道在他们心中,从来就不曾知dào

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辛评有些发懵,嘴唇哆嗦的喃喃翕动着,满腔的悲愤无处得发,这一刻,他才觉察到,原来幽州,竟然已经是危险如此了!任谁都知dào

,整个大汉王朝中,大多的势力都是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刘备失去了世家的支持,其结果可想而知。

辛毗看着大哥的颓然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他很清楚,大哥为了刘备,付出了怎样的精力,如今面对着可能一朝之间倾颓的刘备势力,伤痛是必不可少的,而他现在最为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古人的思想有着局限行,尽忠,便是其中一个体现,辛毗如今所担忧的,却是他大哥一时想不开,为刘备洒尽鲜血。

略微犹豫了一下,辛毗却是对着兄长吐露出了一个他谁也不曾告sù

的消息:“年初之时,刘备身边简雍曾经外出月余,而在其回来之时,身边更是跟随着一个神mì

之人,我多方探查,却是得知了一个意wài

消息,想必刘备不曾说与大哥知晓吧……”

第三百零七章:两番心思,各逞心机

书房中,因为辛毗的一番话,气氛几乎陷入到了凝滞之中,辛毗不作他语,辛评也不说话,垂着头,眉头皱的老高,脸上神色变幻,却是迅速的铁青了起来,良久,辛评将头抬起,目光中带着丝凶狠之色,瞪着弟弟辛毗:“此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没有人了,此事太过重大,我没敢将事情告sù

别人.”被大哥这个瞪着,辛毗不由缩了缩脑袋,事情已经说开,他便再也撑不住之前的姿态,面对着强势的兄长,只有挨批的份儿。

“呼,那就好。”辛评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刘备的手段,辛评心中还是担忧不已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此次刘备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准bèi

,战争结果如何,已经可想而知了,到了此时,他便也不好再作评价,自己忙碌,对于家中的事情确实关注的少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弄得手忙脚乱,还里外落不到好,如今刘备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bèi

,那么辛家呢?

不说辛家兄弟的忧虑,范阳对面,仅仅只是几里之遥的袁绍军大帐,此时也是嗡嗡一片的争吵之声,战,希望渺茫,不战,更是毫无希望,此时袁绍与帐下诸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身临绝地之处境,满心的苦涩无人可言,两年之间的战争,不要说是普通士卒,就连他们,都有些感到乏味,若不是面对着生存的威胁,停战的声音只怕是早已传遍了军中了,只是就算如此,如今帐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战的声音更是逐渐的高涨了起来。

“主公,范阳是小,冀州是大,连年征战,以一州之地支撑着近三十万的大军,冀州再是富庶,此时也已不堪重负了。”大帐之中,一个中年文士跪倒在袁绍面前,面色满是郑重的对着袁绍劝谏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掌管袁绍钱粮的崔琰,只是如今的袁绍,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保持着自身风度的主上了,撕下面具的他,早已变得狰狞异常,崔琰的劝谏,不但没有让袁绍心中感到欣慰,反而是一股怒火兀自升起,看向崔琰的眼光中,也渐渐带起了一丝寒意,凌厉如刀,刀刀刻骨剜心,刺激的崔琰头皮一阵发麻。

“啪……”袁绍忽然站立而起,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心头的火气压制住,看着崔琰沉声说道:“季珪,战争打成这般,已经不是我们想要停止便能停下的,诸葛瑾势力太大,我军向南没有空间可动,唯一的出路便是向北,当初定下计策之时,你们不是都这样认同吗?我军艰难,难道刘备那里,就是铁打的不成?休战罢兵之事,再不要提,这一次我便不再追究了,若有下次,定严惩不怠。”袁绍说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只留下崔琰仍旧跪在那里,垂着头,脸上写满了苦涩之意。

其实也是,袁绍不是刘备、孙坚,不比曹操,更不如诸葛瑾,身为主上,他则只管向着崔琰要钱要粮即可,至于崔琰是不是能够弄来粮草,怎样弄来粮草,袁绍是一概不管,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在他需yào

的时候,能够见到粮草即可,而这,却是苦了崔琰,可怜他堂堂名士,却为了这些钱粮之事,愁白了无数头发,而此时,被袁绍撇下的他,欲哭无泪。

袁绍军中,反对战争的自然不止崔琰一人,作为进攻的一方,袁绍军所要付出的气力是刘备军的几倍,连年的战争,就算是在精锐的士卒也经受不起,更何况袁绍手中的乌合之众?在两年的战争中,不断的有人倒在城下,也不断的有着新人补充进去,对此血与火的考验,竟然让袁绍得了一支三万人的精锐之卒,浑身的死气,在很远的地方便清晰可查,与他们相比,其他的那些士卒简直就是垃圾,而这,也是袁绍一直以来隐藏着的最大的一支底牌。

“季珪,被骂了回来了吧?早就告sù

你不要去了,你非不听,如今算是亲自见识到了吧?”崔琰自袁绍大帐出来,便进入到了另外一定军帐之中,刚一坐下,尚未来得及喝口水喘息一下,身边便有人开口说道,语言听着虽然刺耳,观其神色,却没有一丝奚落之意。

崔琰扫了那人一眼,眼珠子不由的翻了下,偌大的白眼回应给了出言之人:“友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如今就连并州境内的士卒都被调派了过来,这几十万的大军,一日下来要消耗多少钱粮?你到是说说,我能去哪里给弄来这些?战争若是在不停歇,只怕是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这几十万的大军就不战自溃了。”说到这儿,崔琰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之中满是萧索,这一瞬间,似乎颓然了不少,对于袁绍,崔琰如今虽然说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他却仍旧是尽职尽责的做好他本职的工作,只是这些,在他今日开口之后,如今却是已经再不会被袁绍所认可了。

袁绍手下,能人还是不少的,最起码对于如今的战局看得透彻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就在崔琰与荀谌说着话的功夫,帐门先后被数人掀开,陆陆续续走入了好些人。

“友若,如今兵源已经尽没,钱粮也已告磐,主公却要强令攻城,且先不说城池能否被攻打下来,范阳地处幽州最南,向北行走,还有这无数的城池,仅仅只是一个范阳便将我们在此拖了近两年的时间,那之后呢?这场战争,无论是结果如何,我们与刘备两家都算是输家了。”这一次,出言之人乃是胡昭,作为崔琰的副手,他与崔琰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了。

胡昭,字孔明,其人虽然与诸葛亮表字相同,却非是同样一类人,胡昭年少时,正是朝廷腐败,外戚宦官交替执政的时期,因而他对仕途十分厌恶。只是他声明彰显于外,又客居冀州,为袁绍所知之后,强令被请至了袁绍帐下,一直以来,他都是支持反战的,只是人微言轻,他的建议,从来没有被袁绍采纳过,反而因为这连翻与袁绍唱反调,被袁绍闲置了下来。

“孔明先生所言甚是,荀先生,如今这情况,就算是钱粮充足,只怕就是士卒本身,也已经撑不住了。”胡昭话音落下,一个人就接口说道,众人看时,赫然是去岁年末时被袁绍传召回来的张颌,云中一战,张颌是彻底的打出了名气,当之无愧的坐上了袁绍帐下头号战将的交椅,范阳迟迟不能得下,袁绍就是看中了张颌的才能,才急急的将他给招了过来。

张颌的武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只是对上张飞,却是没有丝毫的胜算,一者是武力,二者是张颌攻,张飞守,张飞自然而然的就占了些便宜,再者,刘备对张飞是倾力信任,而张颌,却是处处受掣肘,所以即便是张颌被招了回来,范阳城仍旧稳稳当当的拿在刘备手中。一直处在战争的最前沿,对于士卒厌战的情绪张颌知dào

的最是清楚,是以,对于袁绍帐下的诸人,张颌却是空前的注视起来,崔琰刚出袁绍大帐,他便已经得了消息。

帐中,在张颌一番话说完之后,顿时陷入到了沉寂之中,战争打成了这样,能让他们有何好说的,战战不得,退退不得,袁绍大军此时,却是陷入到了两难之境。

反战的声音虽然逐渐的加大了起来,却难有多大的作为,而此时属于袁绍嫡系的几人,却是放qì

了对彼此的成见,携手坐在了一起,商议的对象,赫然就是崔琰帐中坐着的几人。

“清河崔家,世代为书香世家,那崔琰更是常以此而低看我等,想必诸位也都遭遇过,此番其为罢战止戈,竟然两次违抗主公,此次更是与那些人一起入帐议事,这一次,他们只怕是要耍些什么手段了,我等却是不可不防。”四人中,以郭图心思最狠辣,而若说到小人之心,却是没有人能比得过许攸,此时一开口,其小人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许攸开口,与他处于同一边的郭图顺势接口道:“崔琰掌管钱粮,这两年间不知捞了多少给崔家,若是此次能够借此将其拿下,却是一件共利之事。”

两人话音落下,逢纪只心头微颤,眼角微微一撇审配,却见审配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刚要张口接话的他不由的顿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将头垂下,装作一副思虑的模样。

“诸位也知,战起乃是因由我们几人向主公进言,如今战争打成这样,一旦主公发怒,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四人,而现在军中,厌战之意渐渐攀升,若是不能借此次机会将他们收拾一顿,只怕最终倒霉的,就是我们几个了。”许攸见审配、逢纪两人模样,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不由的出声鼓动道。对于钱粮之上的油水,他已经盯上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如今这样良机错过,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一番心思,俗话说:“天予不取,必遭其谴”,许攸是下定了决定要将崔琰等人搞一番,最不至也要弄些好处才行。

第三百零八章:刘备辣手,袁绍昏招

六月骄阳,普通的人家早已换上了单衣,即便是如此,也是热的满身臭汗,而此时,诸葛瑾出兵冀州的消息已经旋风一样的横扫了整个幽冀地区,刘备在闻知消息之后,仅仅只是一叹,便就此揭过,而后利用这一消息,将幽州境内的世家豪族清扫了一遍,顽固投向袁绍的诸如渔阳张家、涿郡王家、右北平李家等被刘备辣手夷灭,一连串的动作顿时镇住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世家,六月末的时候,与袁绍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刘备便安排人将辛评嫡子辛彤并辛毗之子女辛茹、辛敝三人与张飞、陈到、简雍等人后辈一道,自渔阳入海,被早已在此处等候的蒋钦接着,一路南下去了徐州,随行而走的,还有蔡邕学生顾雍.

不得不说,刘备在一些事情上,做的真是让人无可挑剔,辛家,可谓是掌握了幽州大部分的钱权,辛评忠于他,而辛毗却忠于辛家,刘备在将后辈子侄送出之时,不计前嫌的将辛毗也连带了上,一下子便击中了辛毗的软肋,一者可谓是仁至义尽,再者也是将辛家完全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毕竟如今,辛家的后辈子侄可是以半人质的姿态,被刘备掌控在手中了。

与刘备不急不缓的准bèi

不同,袁绍在闻知消息之时,彻底的癫狂了,不顾手下众人的反对,开始对着刘备的大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一时间,上百里的战线上,硝烟弥漫。

“儁义,我们已经被抛弃了,这样下去,迟早也是难逃一死,死我不惧,只是这样窝囊的死去,却不是我之意愿,难道你真的准bèi

就由着郭图几人玩弄吗?”范阳西,一对约只有千人的队伍歪歪扭扭的散落在一片儿小树林里,树荫之下,却是丝毫不能带给人一丝的清凉之感,高览伸手在头上抹了一下,浑然不顾手上的泥土,一下子抹的满脸黑花,抬头看了一眼炙热的日头,转而对着身边一个沉默如山的青年之人出声说道。

“不然怎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颌,作为袁绍手下的头号战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今袁刘之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张颌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嘲讽之色牵扯而出,如今的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战争,却将他生生磨砺成了一个沉稳老成之人,满脸之上,掩饰不住的风霜,一股难言的沧桑跃然脸上。自从被派遣到此地后,张颌脸上便很少能够看见其他表情了,除了沉默,仍旧只是沉默,即便是如此,在听到高览提及郭图几人时,满心的不屑仍旧是忍不住的表露而出。

简短的四个字,却是如同一记闷锤,敲击在高览心头,一阵苦涩翻涌而出,是啊,不这样,又能怎样?要知dào

,所有的命令都是袁绍直接下的,虽然说他们也都知dào

是郭图等人进的谗言,只是他们,又能怎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道尽了满腔的悲愤。

“如今就连荀谌、崔琰都被打发回去抵挡诸葛瑾了,没有将我们也一道遣回去,已经是一个意wài

了,那诸葛瑾又岂是好相与的,这一次,只怕主公是真的危险了。”沉默半晌,张颌忽然出声叹息道,其实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完,若不是刘备处有着张飞、陈到存zài

,袁绍只怕是已经将他们也遣回去充作弃子了,此时,就连张颌都能够看得明白,袁绍之心,已经不再冀州,更何况是他人,想到荀谌、崔琰临去时悲愤之意,张颌心中,只觉得堵得厉害。

“可恨那郭图小儿等只管溜须拍马,冀州有失,我等将再无安身之地矣。”高览双手重重的捶在地上,砰地一声激起一丝尘埃,低沉的吼叫声自他口中呼啸而出。

“走吧,这里虽然不是主战场,却也算是刘备的老巢,想必有着不少的守军,正好我们兄弟去杀一番,也算是出口恶气。”对于冀州之事,张颌却是不愿再提及,转眼见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伸手拍了拍高览的肩膀,便将话头岔了开,当先一步起身,开始招呼起手下士卒来。

高览看着张颌略微颓废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阵哀痛,他认识张颌十多年,打小的时候就与其相投缘,两人一起经lì

了无数的事情,对于张颌,高览心中很是了解,武艺、兵法皆是不凡,这样一个高傲之人,如今竟被折磨的成了这般,袁绍啊袁绍,难道你真以为只有你袁家,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吗?高览心中,愤愤的为张颌谋着不平,谁也没有想到,两人这一番抱怨,却是在高览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势必会形成不可阻挡之势。

冀并战场上,攻下壶关的黄忠在等候到后续大军后,迅速的西出壶关,上党、铜鞮、高都等地相继而下,其后大军一分为二,一支脚步不停歇进入西河,将司州与并州的联系切断,另一路则沿路北上,步步紧逼晋阳。黄忠大军势不可挡,张燕也不与其硬碰硬,将黑山军紧缩到晋阳周围后,渐渐开始四下出动,对黄忠部实行侵扰之策,大军行进脚步迅速的降了下来。

另一边上,东面的颜良、文丑部却是遭遇到了凶狠的阻挡,却说两人拿下章武之后,便是分兵行进,颜良带兵西行,渡过拒马河之后,在东平舒遭遇到袁绍守将蒋奇的死命抵挡,连战数日,却无所得。另外一处,文丑带兵自南皮向西,成平守将孟岱望风而降,文丑志满yì

得,却在乐成城下被袁绍帐下新近成长起来的牵昭给了个迎头痛击,三万大军转瞬间丢了万余。

若论武艺,单只是颜良、文丑两人,袁绍军中只怕也只有张颌、麴义两人能够抵挡,只是若加上军略,诸如牵昭,诸如蒋奇、诸如高览等,也堪堪能够一战,此时夹击之策,却是被袁绍一下子给破解了,最起码,短时间里,颜良、文丑想要突pò

两地的防守,还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其实,出现这样的状况,袁绍却还真要感谢诸葛瑾了,在诸葛瑾出兵冀州的消息传至范阳城下时,反战的崔琰、荀谌等人便联合向袁绍提议罢战止戈,只是此时的袁绍,哪里能够听得进去,一怒之下,将这些人一股脑的打发回冀州了,而荀谌,便隐身在河间郡中。

当然,河间的战况,是有着一定的偶然性的,若非是有着牵昭、蒋奇两员大将的存zài

,即便是荀谌再有智谋,其结果也不会好上多少,君不见孟岱统兵,即使身后立着荀谌这样的人物,不也是望风而降吗。而与身在河间的荀谌相比,崔琰的处境就更显得要悲惨的多了。

广宗城下,于禁统帅的三万大军正兵围城下,广宗城,在当年黄巾之乱时,被张角盘踞着,曾经不止一次扩建过,之后袁绍占据这里后,更是修葺了一番,到如今,广宗城单只是一面的城墙,已经有着百丈长,五丈高,已经成为了冀州有数的大城,只可惜,如此大城,却没有一个得力的守将,两军对峙,却是吃尽了苦头。

七月初,诸葛瑾率着后续大军缓缓赶了过来,此时广宗城中将士早已被于禁磨得没有了战心,若不是崔琰强力压制,只怕是早已开城投降了,只是,作为袁绍老巢的存zài

,广宗城中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成绩,诸葛瑾到时,于禁统帅的三万大军,也已经被生生磨掉了近一半,看得诸葛瑾眉头直皱,要知dào

,这次战争诸将所统帅的士卒,皆是在整合之后留下的,皆是百战之兵,其精锐程度,只怕是已经能够以一当十之用了。

“文则,此次却是有劳你了,先将广宗的情况与我说说吧。”大帐中,诸葛瑾刚刚安置好,便着人将于禁寻了过来,没有提损失、责罚什么的,诸葛瑾却是直接询问起来城中的情况。

对诸葛瑾来说,既然已经将带兵之事交给了诸将,便不会过多的去影响他们,于禁大军虽然损的多了些,却也在诸葛瑾的预料之中,早在战起之时,诸葛瑾便知dào

,于禁这一路,必然是最为艰难的,袁绍的老巢,又岂是那般容易端掉的?

“主公,禁无能,近二十日的时间也未能攻下广宗,反而累得手下将士折损严重,禁自知罪孽深重,然禁手下将士不能白白枉死在广宗城下,还请主公允许禁带罪立功,禁愿舍死一搏,攻下广宗城。”见着诸葛瑾,于禁顿时觉得满心的委屈找到了宣泄之处,铁打一般的汉子忍不住的跪倒在地,伏在诸葛瑾身前请起罪来,提及阵亡的将士时,不由的悲声呜咽起来。

“且先起来。”诸葛瑾上前一步,伸手将于禁自地上扶了起来,对于手下将士,诸葛瑾从来不过多苛责,更何况此战于禁也并无过错,攻坚之战,本就是有着运气在内,诸葛瑾虽然不知dào

广宗城中守军多少,却也知dào

其中守军必然不会少数,想要拿下,又岂会是易事?

第三百零九章:硝烟弥漫,大势渐清

都说六月的天好似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而七月,却也相差不多.

自日子渐渐步入七月之后,各地的战事渐渐开始变得明朗起来,先是司州曹操处,洛阳城荒废已久,曹操几乎上没有费多少的兵力就占据了下来,洛阳、长安之间,接连几道雄关相继被曹操拿下,之后曹操听从郭嘉之计,火速的出兵占据了河东、平阳两郡,所拥地域,第一次与诸葛瑾出现了相接之处,占据了两地的他并没有感到满足,挟大胜之势,曹操亲统骑兵南下,踏过洛水,直至熊耳山方才顿住,与孙坚以熊耳山为界,南北两分了弘农。

益州巴西,孙策、周瑜在拿下城口后,大军并没有径直向西,而是转了个弯,折而向南,冲着巴东汉丰而去,开头虽然道路难行,周瑜的策略却是成功了,巴东守将孟光根本就没有些想到会有人自他身后出击,一心防守东面孙坚的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巴东在一月之间,尽皆失去。拿下夔关之后,孙坚大军忽然间行动起来,一路沿水路,由孙策统领,出夔关向西,一路由他亲自统帅,从五溪出,自牂牁(zangke)向西,攻伐益州。

幽冀战场上,刘备意图打破对峙僵局,于七月六日晚凌晨出城劫营,不料消息走漏,被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设计,偷营不成,反倒将鲜于辅、鲜于银两将折损在了袁绍营中,若不是城上阎柔发觉不对,慌忙派张飞前往救援,只怕是就连刘备,都要陷在城外了。

之后,刘备利用袁绍急于取胜之心,于城中选出一陈姓家族,做了一场苦肉计,将袁绍大军两万人骗入城中,被刘备一把火烧了干净,袁绍帐下将领马延、焦触、张南三将战死,之后半月的时间中,范阳城内外飘荡着的,皆是令人作呕之味儿。

河间东平舒、乐成两地,颜良每日皆是派遣千人于城外叫阵,被打的痛了的蒋奇自然紧守城门不出,如此三日后,颜良留下一支千人的队伍,随后带着其余人昼伏夜出,两日间疾驰至乐成城外,与文丑合兵,凌晨时分突袭了乐成,任牵招百般阻拦,仍旧在天亮的之前,将乐成一战而下,杀敌六千,俘一万,牵招、荀谌亦被俘。其后,颜良一面遣人将牵招、荀谌押回,一面派兵突袭了饶阳,与屯扎在安国的**、朱灵部形成对峙,文丑率兵北上武垣,与颜良互为犄角,将战线稳定在饶阳、武垣一线。

与此同时,赵云所部,沿着太行山脉边缘行进,一路上,邯郸、毛城、赵国三城望风而降,三地守将邓升、郭援、陶升三人带兵投降,微做调整之后,赵云将三地守军择精壮而用,其余人尽皆遣散,在魏郡处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被安置了下来。而后,赵云带着手下暴涨至五万的大军急行军一百五十里,火速突袭了石邑,袁绍守将夏昭拼死抵抗,被攻上城头的赵云两枪挑死,石邑随即落陷,至此,冀、并两地之间两处连接之地,尽皆落入到诸葛瑾手中,两州再要联系,便只有走更向北处的涿郡处,而涿郡,此时仍旧掌控在刘备手中。

另外一路黄忠处,张燕其人也是一个难得的豪杰之士,黑山军更是一支百战的山地军,虽然被困晋阳,张燕却是将在太行山中使用的方法再次应用起来,时聚时散,闹得黄忠不知主力何在,一直拖沓到八月中旬,两边交手数百次,却没有一场真zhèng

意义上的大战,八月底时,在诸葛瑾派遣了军师陈宫过来之后,情况才逐渐的好转起来。

却说冀州首府信都被拿下之后,诸葛瑾便转而向着广宗而去,广宗城,据守在此处的,正是被袁绍打发回来的崔琰,作为清河望族崔家之后,崔琰的才干是众所周知的,只可惜生不逢时,袁绍却非是能够让他一展腹中经纶的明主。

于禁在将广宗城中的情况详细的对着诸葛瑾介shào

了一番后,便请令亲自带兵进攻,至诸葛瑾赶来时,广宗城在其攻击之下,已经是摇摇欲坠,城中守将诸如韩莒子、吕威璜等人,根本就不是于禁的对手,武力值上完全的压制,若非是崔琰决断筹建了执法队,斩杀了不少临阵脱逃之人,广宗城早已被于禁给拿下了,即便是如此,广宗城也并无多少战心了。

“杀鸡焉用牛刀?主公,末将愿领军令状,取下那崔琰人头。”却原来,周仓在随着诸葛瑾中军后,一路上就没有遇到过战事,看着其他胞泽杀敌建功,他倒是不怎么眼红,只是接连三月无战可打,到真是将他憋闷的不行,此时有了机会,哪里还管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得罪于禁,直愣愣的冲了出来,跪在诸葛瑾身前,大声的叫喊道。

“你……”果然,于禁本想是攻下广宗城带罪立功呢,此时乍然见到周仓横插一杠,怎么会不发怒?只是诸葛瑾面前,他又不能如周仓一样放肆,不由的猩红着眼眸瞪上了周仓。

“嘿……”周仓见了于禁的模样,这粗人也不知dào

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间嘿的一声笑了,于禁的面色由红转黑,迅速的变化了起来,此时,就算是周仓再傻,也知dào

自己惹了麻烦了,右手不由的伸出,在后脑勺上挠了挠,冲着于禁解释说道:“文则,你在这里,已经打了几个月了,早就过了瘾,俺老周跟着主公,连个敌人的毛都没见到,俺这手都痒了,你就让俺一回咋样,等主公发赏钱儿了,俺请你喝酒。”

谁说粗犷的人都憨傻的?看看周仓,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粗人,竟然也有着这样的心眼儿?果然,在周仓一番话说完,于禁的脸色顿时变得好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犯得着跟他这个粗人较真儿吗?只是没能将广宗城攻下,他的心中,仍旧有着不甘,眼角迅速的瞥向诸葛瑾。

“好了,文则,周仓这厮就是一个浑人,这几个月憋得狠了,若不是被幼平揍了一顿,也不会老实到现在,这次攻城,就让他为先锋吧。”看着面前对着于禁挤眉弄眼的周仓,诸葛瑾只觉得一阵头大,这么些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发xiàn

,这个看似老实的家伙,骨子里竟然有着这般滑头,要知dào

,这一路上,诸葛瑾可是没少被他缠着嘀咕,若不是周泰看不下去了,拉着周仓这黑厮“对练”了一回,只怕他到这个时候,也还没有消停下来呢。

“诺。”于禁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愿因此事与周仓纠缠,谁知dào

这个浑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若是到最后给弄得下不来台,还不如趁着此时诸葛瑾开口,答yīng

下来。

随后,诸葛瑾交代了于禁安置好大军,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文和,司州那边,仲德是否有消息传来了?”众人散去,帐中很快的便安静了下来,诸葛瑾低着头,脑海中开始思虑着一连串的事情,良久后看着身边坐着的贾诩开口问道。

“回主公,消息还是之前那些,最新的尚未有传递回来,如今司州被三家分战,形势复杂多变,回传消息,只怕还要些日子才行。”各地传回来的消息,贾诩早已都深深地印在脑中,诸葛瑾刚一询问,他便不假思索的出声回道。

“那郭嘉果然厉害,放着益州不与孙坚相争,竟然能够果duàn

出兵司州,洛阳西进的几道雄关,如今皆落入到曹操手中,日后相争,我们与孙坚却是吃亏不少。”听完贾诩之言,诸葛瑾不由的沉思起来,良久后方才出声一叹,对于郭嘉,此时诸葛瑾算是真的领会到了他的厉害。

本来,幽冀之地,袁刘相争,虽然说刘备后辈子侄已经进入到了徐州境内,诸葛瑾仍旧是信不过刘备,要知dào

,历史上,他刘备可是没少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这也是诸葛瑾决意提前进兵冀州的缘由。当然,诸葛瑾不会因为幽冀的利益,却将天下他处的诸侯忘却,曹操、孙坚的动作,诸葛瑾已经猜出了部分,面对着益州这块儿肥肉,他估计着曹、孙两家必然要纷争起来,自然而然的,诸葛瑾目光便放在了司州之上。

司州,因为地域的关系,虽为兵家必争之地,却并不如豫州那样,四面平川,四战难守,司州境内,有数的几座雄关天下闻名,在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雄关险隘,便意味着优势。诸葛瑾原本是有着打算的,在冀州兵动之后,便悄然让程昱动了手,河内、河南之地便是其首要目标,如有可能,占据下洛阳自然是更好的,而诸葛瑾内心中掩藏的真zhèng

目标,却是洛阳城西六十余里的崤、函两关,而如今,郭嘉一番动作,在曹操占据掉洛阳之时,就表示诸葛瑾的诸般打算都已付诸于空,在这一局上,却是郭嘉实实在在的胜出了一筹……

第三百一零章:广宗再战,周仓为先

大帐之中,诸葛瑾一声叹息之后,又是一阵沉寂,帐外,因为新近过来的士卒需yào

安置,喧嚣的声音一直不曾间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渐渐的弱了下去,日头也不知在何时西斜高空,昏黄的光芒散落在各处,一丝晚间的沉闷渐渐飘散了开来,气温不降,反而居高不下.

“主公所言不错,那郭嘉,的确有些意思……”贾诩的嘴角处,牵扯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那是一种碰到对手后,满心激荡的表现,至少在这些年间,诸葛瑾就很少看见贾诩如此表情。

“呵呵,郭嘉确实不错,曹孟德何其幸也!”诸葛瑾故作淡然的叹息出声,喉咙间,一丝耐不住的悸动划过,一声叹息,却是夹杂着惊诧、欣喜、渴望等等,不一而足。

“主公如此,诩可真是要心生妒忌了。”忽而,大帐之中贾诩却是哈哈的出声笑了,头颅微微歪着,神色间写满戏谑,用带着丝吃味的语气看着诸葛瑾出声叹道。

“好了,不用这样,瑾也只不过是叹息一下罢了,郭嘉之才世之有数,然天下间又非是只有其一人,瑾之身侧,文和就要比其更为厉害。”难得贾诩也开起了玩笑,诸葛瑾自然不会让他唱独角戏,小小一记马屁拍了过去,贾诩顿时喜笑颜开,一时间,大帐之中,尽是欢言。

其实,诸葛瑾所言不虚,此时的贾诩,比起郭嘉来说,强过的,不仅是他的年岁,贾诩自174年开始,便进入到诸葛瑾家中,至今,已有二十多载,诸葛瑾对其的看中,比之曹操对郭嘉的看重,要更甚了许多,贾诩的成长,早在他进入到诸葛瑾的眼界里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历史原有的轨迹,此时的贾诩,其深,即便是诸葛瑾也不能完全把握的住,单只这些,又如何是郭嘉可以比拟的?再者,就是贾诩的心性,比起郭嘉,贾诩的计策更多的是为了达成目标,至于过程,却是全然不去计较,而郭嘉,虽然行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然其之中,却是有着一处共同,那就是太过为正,也或许是郭嘉机谋太甚,他根本就不屑于去“偏”。

三日后,诸葛瑾军长途跋涉的疲乏已经洗尽,在士气正旺的一众士卒的鼓动下,周仓再次出面冲诸葛瑾请战,而此时,在知dào

了城外敌帐中主将帅旗变换之后,崔琰却是忽然将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望泯灭掉了,诸葛瑾,这样一个名字,如今已经成为了袁绍军中的忌讳,在诸葛瑾突然出兵冀州之后,这个名字比之刘备两字更加为袁绍恼怒,若不是如今袁绍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向北突pò

刘备之上,只怕是他早已回过头来,与诸葛瑾来一场死磕了。

“诸位,袁绍虽非明主,然袁家待我等毕竟有恩,古人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等难道比之古人尚且不如?如今主公正与刘备战于范阳,正值此关键之刻,正是我等报效之际,人生于世,有可为有可不为,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可卑躬屈膝,马革裹尸,方才是真丈夫也,如今无他,惟死战尔!”立在城头上,崔琰望着远处飘荡着的诸葛大旗,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转而回头,正见到诸人神色闪烁,心中已然明了,遂满腔豪气的对着众人鼓动道。

“战吧,唯死而已……”“死战,死战……”“杀杀杀……”

崔琰的话,一瞬间击打在众人心中的软肋之上,大丈夫立世,谁人心中还没有一些羞耻之心?崔琰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众人心中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羞耻之心激发了出来,城头之上,战意顿时变得浓重起来。将乃兵之胆,这股战意,很快的席卷了整个城头,迅速的将原本萎靡的士气清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悲壮,一种明知必死仍旧身赴死难的豪情。

正在此时,却只见对面大帐中忽然骚动起来,随即,城头上的众人却是见到了让他们难以忘怀的一幕:只见大开的营帐口处,一队身着黑甲的士卒一步步缓缓迈出,每一下,都是一声咚的响动,士卒不多,只有三千余,只是,即便是身处在数十丈外的城头上,也能听得清楚那一步步间响起来的声响,如同闷雷,如同号鼓,每一击都重重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崔琰看得很明白,这声音,却是那甲胄在行走间碰撞之时发出的声响,明眼人一见便会知晓,那甲胄,必然有着不轻的分量,看到这里,对于诸葛瑾手下士卒的精锐,崔琰只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认识,内心之中,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原本,在见识过于禁手下的士卒之后,崔琰就已经为其士卒的精锐感到吃惊了,而如今看到这些,才知晓当时的自己竟是多么的幼稚!

“看来敌军马上便要进攻了……”崔琰目光垂下,眼神中说不出的萧瑟,旋即眼光转动,落在了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身上:“韩将军、吕将军,守城之事,便有劳二位了。”对于守城,崔琰自忖没有多少经验,虽然说如今他是这城中的一把手,在战争方面,他却是更多的让手下的将领去独自发挥,不然有着他存zài

的城头,只怕才真zhèng

是广宗城的灾难。

“大人放心,誓与广宗城共存亡。”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行那卑躬之事,就算要死,也要挺直脊梁,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虽然不是什么声明在外的世之虎将,面对生死,却也丝毫无所畏惧,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闪动着的誓死信念,两人忽然间笑了起来,大声应和道。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卑躬屈膝,摇尾乞降的终究只是少数之人,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受其恩惠之人不知凡几,又岂会全是邓升、郭援、陶升之徒,如今袁家虽然式微,然慨然赴死者,仍旧是多不胜数,诸如此时此刻的广宗城中三万余将士。

“擂鼓。”城下,缓缓靠近城墙之后,士卒渐渐的停下脚步,一队传令兵迅速的奔至周仓身边等候命令,忽然间,周仓却是爆喝一声,旋即,沉闷的鼓声顿时自身后的营帐中响了起来。

“云梯、冲车。”鼓声大噪,随即不待三通鼓声落下,周仓的声音便再次的出现在战场之上,就连那呜呜的战鼓声,在这一刻也被压得下了去。原本静立的士卒,在周仓喝声落下,便迅速的动了起来,先是后阵之中,一队约只有五百人模样的弓箭兵缓缓上前几步,左臂之上,一个小的圆盾架在胳膊上,用作防护,之后,数十个二十人一组的云梯队迅速的冲向城墙,其之后,却是三架冲车并排而立,因为之前已经打了许久,护城河早已被填补的相差无几,此时冲车只是稍微一停顿,在与前冲的士卒拉开些距离之后,便呼啸着对着城门冲了过去。

战争,于这一刻悄然拉开了序幕,对于未知的走向如何,在这一刻中,却是再无人去顾及,此时众人的眼中,只有暴虐,只有杀戮,非杀不可消恨,非杀不可停歇。

“杀……”呼啸的喊杀声席卷战场,没有怜悯,没有迟疑,两边的士卒顿时都动了起来,城头上的箭雨只是倾泻了两轮便停歇了下来,此时,一直站立着没有动作的周仓忽然间将背后的半丈长的大刀拔了出来,其身后,站立着的三千士卒身上,一股死气倏然而现。

周仓是个粗人,在生活中更是如此,说话粗俗,动作粗暴,地位鄙贱,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上了战场之后,却如同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精明、沉稳,对于战机把控的恰到好处,就像此时,箭雨只是刚停歇,还不待城头上多做反应,便带着士卒旋风一般的冲了上去,三千黑甲军在冲出去那一刻,霍然分作三支千人队伍,望着城头上三处薄弱之地冲了过去。

“刀剑无眼,待会儿战起来,我等可能顾及不到,先生还是先下城头吧。”黑色洪流滚滚而动,在城头上看着的韩莒子、吕威璜脸色顿时一变,自高处看,要比在下面对阵时的视觉冲击更加厉害,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两人只是看着,就已心中发寒。

崔琰见此,也不矫情,冲着两人拱了拱手,转头向着城中走去。

“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此生竟然死在一处。”韩莒子看着来势汹汹的周仓军,不由的惨然一笑,作为一个弃子,最为悲惨的就是,明明自己已经誓死为主尽忠,最后的身份却仍旧只是弃子,韩莒子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死固然可怕,但是他更害pà

的是,至死,他都不能得到袁绍哪怕只是一声叹息。而一边儿上,吕威璜显然也知dào

这些,脸色黑沉的让人心悸。

“老韩,袁绍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袁家末路之势已显,我等尽忠即可,身后之事,就留有后人评论吧。”两人周身,因为主将情绪的变化,沉寂无声,良久,吕威璜忽然出声叹息。

“战吧……”韩莒子看了吕威璜一眼,一步上前沉声道。

吕威璜神情一肃,看着老友,一声闷喝自心底嚎吼而出:“战……”

第三百一一章:战后事宜,屠杀令出

傍晚时分,广宗城在坚持了一日之后,终究陷落.城头上,满是的血迹斑斑,尸体已经有人在搬运、掩埋,诸葛瑾立在此处,心中忽然间生出一种厌恶,十数年前,同样是在这里,他见到了将大汉王朝压的倾塌的不世之雄张角,也就是在这里,他带走了那个精灵一样纯善的张宁,只是如今,十数年之后,这里却仍旧是喋血兵戈,满城的苍夷对着人无声的控诉着,战争,何日才会是个尽头?望着远处天际遥遥坠落的夕阳,诸葛瑾心中低声自问。四下之处,不知何处燃烧着的何物,一道道烟峰直冲云际,映着夕阳,一股凄凉之意蓦然升起。

“主公,周仓已经被安置好了,城中各处业已控zhì

下来,天色渐晚,主公还是先入城休息吧。”一旁,于禁不知在周泰耳边说了些设么,不久后,周泰过来,对着诸葛瑾出声劝道。

“走吧,那黑厮伤的怎样?”诸葛瑾回过神,再瞥了一眼城头之上痕迹,缓缓将心中的悲伤收了起来,转身迈步,在周泰的引导下向着城下走去,淡然的出声询问了下周仓。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将情绪遮掩起来,即便是周泰,也很少能够见到诸葛瑾情绪之上的变化了。

“没啥事儿,要不了命,不过这次也很危险了,流的血有些多了,此时正在后军处休息呢。”随着时间的沉淀,周泰早已没有了早先的焦躁,而随着跟随在诸葛瑾身边时间日久,周泰在见识上有着长足的增长,说话也日益变得小心,此时提起周仓,却是忍不住出声笑了:“大夫说这次至少也要休整半月,那黑厮此时正在床上哀怨呢,主公你是没见,真不知dào

他跟谁学的,一个大老爷们,尽学了些娘们儿的姿态。”许是想到什么可笑之处,周泰说道这里,笑声顿时变得更加大了,豪爽的笑声充斥着,与面前的此情此景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有精力作怪?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周仓如今也算是大夫那里的常客了,连受伤都受出经验来了,每次也就是那么点的皮外之伤,算了,别理他,待会儿你将于禁、文和寻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一下。”提起周仓,诸葛瑾也实在觉得头疼,这厮悍勇到是悍勇,只是每次战斗,杀的发狂的他总是顾及不到自己,每次都弄得满身是伤,就连一直注意着的诸葛瑾都看得麻木了,更何况是他本人?广宗城战,自清晨开始攻击,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总算是将城池攻占了下来,这还是全靠了周仓的悍勇,若非是他发起了狂,误打误撞之下砍了吕威璜,劈杀了韩莒子,广宗城想要拿下,还真要花费不少精力,即便是如此,一日不间歇的进攻,在其他部卒的配合之下,周仓手下的三千精锐,也有两千倒在了广宗城头。

晚饭过后,诸葛瑾吩咐周泰在院子中泡了一壶茶水,拉着其在亭子中坐下,便询问及了其子周邵、周承,周邵为长子,比周承却是要大了三岁,如今已是一十五儿郎,早在其十余岁时,便被周泰送入了青州书院,周承生的白净,却是相像其母,而周邵却像极了周泰,生的虎头虎脑不说,一身子的蛮力甚是惊人,以其十五的年岁,双臂已有千斤之力,最是得周泰欣喜。

“那小子却是一个专惹麻烦的主儿,书院之中,不少人都挨过他的揍,在来之前,还将军师幼子贾访给揍了,主公是不知晓,泰去军师那里赔罪时,军师那一张脸黑的,泰现在想起,心中都还发毛呢……”提起儿子,周泰一下子好似打开了话头,难得的与诸葛瑾一起唠起了嗑,不过提起周邵时,直挑的眉头诉说着此时他心中的喜悦,话语中虽然在不停的叹着气,其实心中不知dào

怎么乐呢,说得兴起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距离着亭子的不远处,不知何时两道身影出现在那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诸葛瑾请来的贾诩、于禁。

“咳……”周泰因为是背对着两人,自然没有看见,诸葛瑾却是恰好对着两人,偶然间抬头,眼光正好瞟见了两人,心中不由的大起尴尬,两人正说着贾诩的不是呢,谁知dào

正被人家听个正着,他也没想到,只是闲着无聊聊聊天,也能碰到这样的事情,不由尴尬的咳了一声,算是给了周泰一个提示,可惜他此时正说得兴起,根本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诸葛瑾无奈,翻了个白眼,将头微微低下,一手端着茶水,装作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不再理会周泰。

“要我说呀,这军师的身子骨就是太弱了,这贾访又生的像极了军师,我家那小子,只是几下,就将他撂倒了,一点儿也不经打……”唾沫星子飞溅,对于渐渐走近的两人,周泰毫无察觉,口中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贾访,连带着将贾诩也带了上去,神情满是兴奋,言语间对自己儿子的那种喜爱,就差给脸上贴上一个标签,注明他心中的欢喜了。

“周邵果真是有把子气力,看来我却是孤陋寡闻了,嗯,后勤那边正好缺少有力qì

的人,我看这周邵正是合适,正好可为主公省下一些青壮。”贾诩摸着下巴处的胡须,脸上露出思虑之色,不时地点点头,嘴巴中喃喃自语着,声音之大,吐字之清,顿时将周泰惊醒了过来,脸色顿时卡在了那里,偏偏贾诩一副好似若有所得的样子,好像对自己新近的发xiàn

很是满yì

,口中啧啧的称赞着,微微眯着的眼睛,直将周泰心头发寒。

“文和先生来了,稍等片刻,我去给先生倒茶啊……”能够在诸葛瑾身边混迹十几年,周泰脸皮自然不是薄的放不下,想到贾诩那些手段,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谄媚之色,嬉笑着看着贾诩讨好道,听得诸葛瑾直翻白眼,就连一边上的于禁,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

片刻后,周泰也不再搞怪,伸手一挥,诸葛瑾所处的凉亭顿时被其手下的亲卫拱卫了起来,就连周泰,都退的远远的,守在一旁,贾诩见此,心中暗自点头,此时广宗城虽然已经被占据,谁也不知dào

城中究竟有着多少不稳定的因素,周泰在这方面做得,确实不错。

“广宗城落陷,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袁绍最终的老巢了,巨鹿那边,守卫的大军定然也不在少数,可惜没有抓到崔琰,不过,此时他应该还没有回到巨鹿才是,文和,你速派人渗透一下,务必要将城中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广宗城破的时候,韩莒子、吕威璜两人当场被杀,崔琰却是在手下人护卫下逃出了广宗城,退向巨鹿,诸葛瑾知dào

后,心中十分遗憾,这一战,若是将崔琰留下了,攻打巨鹿时就能少上不少的麻烦了,可惜……诸葛瑾心中叹息一声。

“城破之时,属下已经下令了。”贾诩点点头,示意诸葛瑾自己已经在做此事了。

诸葛瑾见了,心头微喜,转而对着于禁说道:“文则,广宗虽下,其周边却是多未顺服,此处战事已毕,我却是不能久留,待大军走后,你务必将此处处理妥当,人手若是不够,就问戏忠要人,此处,就是今后我们攻略他处的前站,必须要完全掌控在手中。”

“诺。”于禁郑重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爽然的接下将令。

“大军走后,我留下周仓、廖化助你,廖化年岁尚小,却有着不小的潜力,你好好培育,也算是个得力帮手,周仓虽然混蛋,却也知dào

分寸,留下我的佩剑与你,汝慎用之。”诸葛瑾说着,伸手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细细的对着于禁嘱咐道。

“大军休整一晚,明日便出发,巨鹿之战,拖得越久,于我们没有丝毫好处。”见着于禁接过佩剑,诸葛瑾忽的松了口气,张口将杯子中的茶水啜了一口,才又对着二人道。

随后,三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冀州一地的问题,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深夜,贾诩、于禁二人起身告退,只是这一夜,却是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整整一个晚上,广宗城中的喊杀声都没怎么停歇过,残留在城中的袁绍军,在于禁一一的排查之下,很快的就无所遁形,大半个广宗城延续着杀戮,于禁留下北城门不去占领,一夜的时间,城中的人口一下子少了近十分之一,而城中却是更加稳定了起来,一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渐渐止歇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诸葛瑾便带着贾诩等人,率着大军出发,目标直指袁绍军最终的老巢——巨鹿,而此时,一路行军的诸葛瑾尚还不知晓,就在他攻下广宗城之时,在武邑北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城中,张辽却是下达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屠杀令……

第三百一二章:美名遭祸,下博之殇

七月时,袁绍已经调派好了用于决战的军队,为了保持后方粮草一路至此处的生命线,袁绍便将自己的长子袁谭派到了郧县(去员加枭,这个字输入法打不出来,因此抱歉,后文中出现,就不再解释),令派韩猛守曲阳,严敝守武邑,三人成线,再与**、朱灵驻守的安国,以及其后方老巢巨鹿,几地相连成菱形状,以便于防守,而下博,正是处在这个菱形之中.

袁家,自袁隗之后,袁家还算比较出众的便是袁绍、袁术二人,袁术称帝被诸侯群攻而亡后,袁家便只剩下袁绍一支。身为袁家长子,袁谭的日子本应该是过得比较舒心的,只是与被留在袁绍身边的袁尚相比,袁谭的低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古人重视传承,更是有着长子继承的传统,也不只是为何,袁谭相貌生的十分普通,没有袁绍的俊雅,也没有其母的靓丽,二弟袁熙虽然比起好些,却也相差无几。若只是如此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情,偏偏袁绍一生,最为喜爱的便是生的俊雅之人,而其三弟袁尚,却是像极了袁绍,也是因为此,袁绍甚喜爱之,平日里照顾有加不说,更是在话里话外透漏着在其百年之后,要将袁氏一族交到袁尚手中,此事却是为不少人反对,才被袁绍搁置了下来。

七月中旬,袁刘之战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而他袁谭却被袁绍踢出了战场丢到后方来,袁谭心中,怎么能够不惶惶?可以说,在袁绍心中,根本就是已经将他踢出了继承人的位置,君不见,袁绍已经将他所不喜的人,不论才能与否,尽皆踢回了后方,偏偏将袁尚留在了身边?

二子相争,袁绍帐下的中人也纷纷选择,郭图、许攸便是选择了长子谭,只是这一次,在袁谭被袁绍遣回后方之时,两人却是给袁绍留了下来,一个人回至郧县,身边没有得力之人,袁谭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每日间酗酒、强拉壮丁、强抢民女等,可谓是无恶不作,郧县中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被他抢了一遍,闹得整个城中民怨冲天,只是在袁谭五万余人的压制之下,没有人敢出声反抗,这一日,城中已无新鲜女人可玩弄的袁谭,将眼光瞄向了郧县之外。

古时下博,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城,对于冀州动辄十数万人口的郡县来说,整个的下博城中的人口也不过才三万余人,不起眼儿到了极点,而就在下博城中,一个名字却是遍传周边,在周边人津津乐道的时候,却也为下博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王蕊,下博王家幼女,因深得其父的喜爱,琴棋书画学得是样样精通,更兼生的温婉动人,可谓是才色双绝,在其父有意无意间,其声名渐渐在周边传了开,去岁年底时,与当地世家李家长子李昇定下姻亲,王、李两家,乃是下博当地最大的两大家族,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袁谭在听闻王蕊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这些日子,他已经玩腻了那些模样一般的村妇,就连十来岁的雏儿放在眼前,也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致,此时乍闻知这样一个绝色少女,自然是心神驰往,也不待手下人抢来,自己带了三千近卫,驱马奔向下博城来,灾难,在袁谭带兵进入到此地之后,便降临在这样一个小城之上。

王蕊人虽看着温婉,然其骨子里却是极为坚贞,更兼得她读书许多,更是深受其影响,被袁谭抢来后,抵死不从,偏偏这样一个模样,正引起了袁谭的乐趣,要知dào

,他袁谭是何人,那是冀州袁绍的长子,在这些百姓眼中看来,那是今后袁家继承之人,在那些女人知dào

了他的身份之后,哪一个不是乖乖的躺着任他蹂躏,偏偏此时跳出来一个带刺儿的,袁谭眼中,顿时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用强,有时候来的更加有味儿,袁谭此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屋门外,王家一家老少听着屋中女人惧怕的惊叫声,不少人羞怒的猩红了眼睛,耻辱,赤裸的耻辱,他王家立世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屋子中,不时的传出袁谭嚣张的嬉笑声,仿佛是响亮的巴掌一样,狠狠的甩在王家人的心头。

“砰……”院门外,忽然间一声声响传来,众人吃了一惊,转头间只见袁谭带着的人正一步步倒退着退了进来,紧随其后,百多人蜂涌着挤了进来,李昇一马当先,此时这个文士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精钢剑,满脸狰狞的望着袁谭带着的士卒嘶吼着:“杀,杀进去……”

“咚……”王家家主见此情景,一下子瘫软在地,脸上写着的,满是绝望。袁谭带到王家的士卒虽然不多,他却不会忘了家奴探知的消息,整个下博城中,可是还有这三千的骑兵呢。

李昇带来的人却是不管这些,听到主人下令,一群人蜂涌着对着袁谭士卒砍杀起来,不过他们都只是一些壮丁,往往一个袁绍士卒倒下,他们这边总有着三五个人倒地不起,只是面对着百多人的冲击,袁谭这边的十多人显然还是不够看的,很快便被砍杀殆尽。

屋子中,此时的王蕊浑身已经没有寸缕,袁谭更是早早就衣衫尽去,可怜李昇在踹门而入的那一刻,却正好见到袁谭对着床榻上挣扎的王蕊狠狠一撞,一声绝望的叫声,伴随着疼痛的惨叫,充斥屋中,李昇顿时呆在了那里。

“迟了,我来迟了……”当啷的一声,精钢剑脱手坠地,此时的李昇,仿佛是丢了魂儿一样,抱头倒在地上,耳际中回荡的,全部是王蕊那凄厉的叫声。

外面的喊杀声袁谭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中,下博城中,可是有着他三千的手下,虽然说在他前来王家的时候,将那些手下安置在了县府之中,这样的动静,他们自然不会没有觉察,再者说了,他还真不相信,着下博城中的人,谁敢伤他一根汗毛的。望着床榻上这个带刺儿的雏儿,袁谭只觉得血脉喷张,丝毫不去怜惜的狠狠撞了上去,听着耳边的惨叫声,他却仿佛是听见了人间仙乐一样,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再次撞了上去。

紧随着李昇冲进来的家丁,再见到面前这一幕时,不少人都发出了叹息,王蕊,确实是一个可人儿,即便是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此时看着她被袁谭糟蹋,眼睛顿时变得猩红起来,怒嚎一声冲了上去。

“站住,你们再过来,我就将她杀了……”门外涌进来的人,袁谭已经看到了,看着李昇软到在地,虽然不知dào

来人是谁,其心底却是升起了一丝快感,更是大力的动作了几下,让王蕊叫声又起,在众人面前表演活春宫,袁谭丝毫没有羞耻感,反而更觉得血脉喷张,不过,对于涌进来的这些人,他却一直分了一丝心神注意着,此时见他们要冲上来,手无寸铁的袁谭顿时着急了,一翻身,一手将王蕊环抱而起,为了防止她挣扎,狠狠的箍在她的身上,一手抵在王蕊的脖颈间,对着众人高声喝道。

很快,王蕊原本因被强暴而惨白的脸色,便被掐的涨红起来,连叫喊声都被卡在喉间不得而出,冲了一半的众人顿时呆在那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着浑身赤裸的王蕊,不少人更是将头转了过去,不愿去亵渎于她。袁谭见手中王蕊有用,内心之中却是更觉刺激,原本还塞在王蕊下身中的小谭,瞬间暴涨了许多,直爽的他心神出窍,一声闷哼自心底响起。

面对着熟悉的乡人,王蕊顿感到羞愤莫名,不由的剧烈的挣扎起来,脖颈被扼着,只觉得吸入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偏偏如此之下,她不断的扭曲中,下身处传来的刺激之感却是愈加清晰,一股登顶的欲望忽然间爆射而出,两相交加,王蕊再也坚持不住,噔的晕了过去。

怀中的人不再挣扎,袁谭却是觉得松懈不少,欲望喷薄而出后,他也开始思虑如今的境况,看着周身一道道欲要噬人的眼神,袁谭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也不去穿衣服,袁谭自床榻上起身,一手将王蕊挡在身前,两人浑身精赤的一步步向前,渐渐的向着门口挪动。

“主公何在?”院子外,就在袁谭渐渐接近门口时,一声爆喝传了过来,顿时将原本呆愣着,不知dào

要如何是好的一众李家家丁惊醒了过来,袁谭暗骂一声晦气,一手拖着王蕊,甩开步子向外跑去。却原来,却是袁谭留在县府的手下寻了来,院中的尸身杂乱的扔着,直将这带队之人惊得双股战栗,将院中的情况控zhì

下来之后,便对着屋中高喊出声……

第三百一三章:计绝人寰,天下四分

也不知是袁谭倒霉还是怎么,撒腿就跑的他在第一时间被一杆木棍敲在了胳膊上,只听一声咔嚓的声响过后,袁谭惨叫一声,手中的王蕊也被他丢在了地上,不敢停留,噌的一下窜出了门口,看着面前的兵将大声嚎叫道:“张南,给我将屋中之人杀了,一个不留……”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得袁谭有些癫狂了,不用去看他也知dào

,刚才那一棒,却是将这一条胳膊给废掉了,也不去管刚刚被他玩弄的王蕊,就要将屋中的人给杀个精光.

“都听见了吗,上,一个不留。”伸手将袁谭扶住,张南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一件罩在其身上,一面让人再去寻找衣服,一面对着一众手下下令道。

袁谭虽然不为袁绍所系,毕竟是袁家子弟,身边又岂能没有一个忠心之人,这张南,便是其中之一,张南打小便被卖入袁家,后被派到了袁谭身边,可以说是看着袁谭长大的,对于袁谭的感情,却是亦父亦仆,也是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在袁谭被遗弃之后,仍旧坚定的跟随其,此时见到袁谭的凄惨,哪里还顾得上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骂,看着袁谭一脸的痛心。

“啊……”凄惨的叫声很快便在屋中响了起来,李昇并李家的家仆哪里是这些虎狼之士的敌手,这些人,跟随着袁谭已久,论起作恶,更是拿手不已,为了不让李昇这些人死的痛快,有的被砍了十几刀,仍旧在惨叫着没有断气,而袁谭带来的这些人,却看着喜欢,哈哈的大笑着。王蕊最是可怜,晕过去的她,浑身仍旧精赤着,李家的家仆将其救下,还未来得及为其穿上衣服,便被袁谭的士卒冲了进来,这个可怜的女人,被一群人围着只是一瞬间,浑身便已满是青紫,再难见到一丝完好的地方,高耸的两个胸部更是不知被谁将ru头拽的掉了,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而她,却连惨叫都已发不出声,被扔到地上后,浑身只是抽搐不止。

“妈的,叫你们反抗,叫你们敢动老子……”杀完人口,袁谭一口恶气仍旧不得出尽,顺手将张南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剑一个将张家被押着的人丁一个个杀死,口中兀自叫骂着。

“告sù

手下,我给他们三天的时间,男的杀了,女人赏他们了,三天后,我不要见到一个完好的人。”砰地一声将手中沾满血迹的佩剑扔到地上,袁谭对着身边的张南出声下令道。

“诺。”张南自然不是什么好人,闻见袁谭的话,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满脸兴奋的大声应道。

袁谭的手下,在袁谭的一声命令之下,将整个下博城当做了狩猎之地,三天之中,四处燃起的火不见停过,惨叫声、哀嚎声、咒骂声……第一日的时候,城中原有的守军还想要干涉一下,再张南暴起斩杀了一半的守卒之后,这些人便再没有了动作,至第二日时,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忍受不住诱惑,加入到了其中。如此三日后,除去一些生得漂亮的女人生还了下来之外,其他的男人、老弱、妇孺被斩杀了干净,而残存下来的这些女人,狼多肉少之下,在袁谭这三千多人相继的蹂躏之下,不少人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就连哭泣,都已没有了声响。

武邑与郧县之间,下博乃是一处关键的处所,为了将两地之间的联系切断,张辽在请示了诸葛瑾之后,乘着夜色火速出兵,天亮时便隐匿不出,如此两日间,便已至了下博城外,而此时,城中的动静几乎上已经很小了,能杀的人已经杀了个差不多,一众人便开始了yin乐。

留下的女人不多,是以袁谭军每每三五个人一道,对着一个目标蹂躏着,此时袁谭一条胳膊已经包了起来,只是那锥心的疼痛,使得他一点兴致也没有,看着几乎已经沦为废墟的下博,袁谭心中只觉得一阵快意:“这群混蛋,也不说给老子留上两个好的……”

“主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袁谭身边,其实张南已经为他留了两个长得水灵的,只是没有多少兴致的袁谭不能似他这些手下一样尽兴而已,张南自然知dào

,袁谭也就是发发牢骚,神情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张南对着袁谭出声询问道。

“走啥,回去了又不能像在这里一样无所顾忌,让他们再玩儿两天再说。”袁谭身边,两个女人已经被这几日间发生的事情刺激的麻木了,一双眸子中毫无神采,手臂只是机械般的在袁谭身上按摩着,袁谭对这些,却是不管不顾,那日一怒之下忘记了王蕊,将那个女人也给杀了,袁谭每每想起,都觉得可惜不已,想到那娘儿们在众人围观之下那种风情,袁谭只能咂嘴不已,心中暗道可惜。

下博城,悲剧继xù

着,晚间的士卒比之白天更加放肆了起来,往往一群人围在一起,胡乱挨个儿的玩弄,不少女人承shòu不住,奄奄一息。张辽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到下博城中的,城中的景象,让得他这个生活在雁门的汉子,都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北地的游牧民族与汉族之间为何血仇滔天,就是因为他们暴虐,将汉民视为猎物,每每闯关都留下种种血仇,而张辽面前的下博,其凄惨之境况,比之匈奴、鲜卑南下所为,更要令人发指。

满腔的怒火,怦然而起,不仅是张辽,还有他手下跟随着的五千大军,他们之中,更多的人都是生活在青徐之地的百姓,何曾见识过这样的惨境?屠杀令,自张辽口中,冲天而出。

若要论起来,袁谭、袁绍,实在是不愧父子二人,就在袁谭在恣意肆虐下博之时,范阳城下,其父袁绍同样也在做着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刘备立在城头,内心之中却是一阵阵发寒,生平第一次的,对于赢下战争没有了丝毫的把握,城墙下,只见蜂拥攒动的人头,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范阳城,在袁绍五日间玩命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却一直坚挺着没有被其攻下,而后方,在广宗城失守的消息传至时,袁绍便知dào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郭图咬咬牙,献上一策:驱百姓而攻。

战场上,隆隆的战鼓声响彻而出,三通鼓后,袁绍手下士卒持刀在后,驱赶着百姓向着范阳城头涌动,刘备的眼神散发着噬人的光亮,他的心中,却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兄弟们,他们,是一些普通百姓,可是大家看看,袁绍竟然为了一己之私,驱百姓而攻城,弟兄们,他们,确实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在你们身后,却有着更多的,如同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你们可曾想过,在袁绍占领这块儿土地后,那些更多的人,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地?举起你们的武器,为了我们身后更多的万万千千的普通百姓,杀……”很快的,便有着百姓沿着云梯爬了一半高度,刘备眼神闪动,瞬间下定了决心,声嘶力竭的吼叫着,面容之上,早已被泪水淹没,面对着被驱赶而来的百姓,却是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瞬间,也许只是条件反射,也许是被刘备的一番话所打动,箭矢,好似倾盆而下的雨水一样,覆盖了整个儿城下,无论是那些正被驱赶着向上攀爬的,还是那些堆积在城下的,亦或是那些混迹在百姓队伍之中的袁绍士卒,纷纷中箭倒地,凄厉的惨叫之声,悲痛的哭泣之声,还有着愤nù

的咒骂之声,顿时在城下响起,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民怨冲天。

百姓是弱者,他们不过是一些庄稼汉子,更多的却是一些妇孺老弱,如何能够躲得过箭矢的倾泻?混迹在百姓中的袁绍士卒,不少人已经忘记了人伦道德,伸手将身边的百姓拉在身前,将倾泻而下的箭矢挡去大半,不少人靠着这种办法,活着自战场上走了下来。

第一次攻击无效,袁绍心中着急,他这样做,在中原之地,已经没有了丝毫退路,战争过后,不要说被他驱赶的幽州百姓,就算是属于他境内的冀州百姓,只怕也是不会在跟随其,他行此为,便是已经起了放qì

中原之地的心思,至于今后能否回返中原,此时的他已经没了考lǜ



“擂鼓,再攻一次,我就不信,他刘备是铁打的不成?”吕旷面色羞愧的自战场上退下来,这样一个黑锅,是注定要让他来背负了,古今战争,从未有过这样的攻城之法,而今他所能做的,便是将他弟弟吕翔保全下来,听着袁绍嘶吼的声音,吕旷心中,只觉得杀意涌动。

古来征战,祸不及百姓乃是共理,因为百姓乃是根基,大到一个王朝,小到一州一郡,没有人能离得开百姓的支持,袁绍此为,不仅是将他自己逼上了绝路,更是将他手下这些将校,同样给逼上了绝路,若是正正当当的战争,哪怕是为其尽忠而亡,只怕吕旷心中,都不会生出一丝异样,为将者,不过是马革裹尸,征战沙场在所难免之事,而如今,他所行之事,已经足够历史将他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之上,忠心如他吕旷,此时也不免生出异样。

城头上,面对着再一次被驱动着爬上云梯的百姓,却是更加沉默了。他们是兵,不是匪,也不是当年那些黄巾军,那些人都是以着杀人为乐的,而且所杀之人,多是如面前这样的普通百姓,而他们却不行。从军为国,虽然说他们之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的信念,但是他们更多地,却是知dào

,从军,就是为了保卫这些普通百姓,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不是有着许多如同此时攀爬着的百姓一般的家人子弟的?而现在,他们却要拿着弓箭射杀这些他们所要保卫的,无论是谁,也承shòu不住这样的良心谴责,他们宁愿与卑鄙的袁绍一刀一剑的拼杀,哪怕是轰轰烈烈的战死,也不愿将兵器对着这些百姓。看着城下如同地狱般的惨状,也不知是谁最先扔掉了兵器,却仿佛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叮当之声响彻不止。

刘备只觉得眼睛一黑,脚步不由的就是一个踉跄,索性被身边的白耳兵伸手扶住,城头上的反应,足够他刘备心神绝望:“这场战争,已经输了……”刘备心中,苦涩的自语道。

刘备猜测的不错,混迹在百姓之中的袁绍军,忽然间暴起发难,城头上,因为涌动着无数的普通百姓,箭矢已经失去了威胁,只凭刀剑,很难在短时间里将袁绍的人赶下城头,而袁绍的后续大军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时机,大军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很快在将城头上占下很大一部分地方,而早先攻上城头的百姓,非但没有因为第二次刘备军没有攻击而感恩,反而记恨着第一次被射杀的亲人,不少人随着袁绍大军一起行动,刘备军在束手束脚之下,很快便被杀的大败,城头上,只是片刻,便很少能够再见到刘备军的士卒了。

张飞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吼叫着要亲自上阵,被刘备死死攥住胳膊,拖着下了城头。战争打到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的悬念了,对刘备而言,已经没有了后劲儿,而袁绍,则因为突pò

了刘备的防守,成功的打开了北方的大门。

公元197年十月,刘备残军被追进徐无山,后被诸葛瑾部将蒋钦派人接走,在这些人中,没有刘备,没有张飞,也没有陈到,就连简雍、辛评,也追随着刘备慨然赴死。十一月底的时候,刘备残余在突袭右北平时,袁绍二子袁熙用许攸之计,于城中设伏,刘备军全军覆没,简雍、辛评闻之后,拔剑自刎,中原之地上,刘备的势力随着一众人纷纷死去后,烟消云散。

三个月的时间中,诸葛瑾所部也没有停歇,崔琰在听闻袁绍、袁谭所行之事后,与诸葛瑾约章而降,诸葛瑾没有将袁氏旁支斩尽杀绝,连带着袁绍一门的妇孺,也被他派人遣送往袁绍处。而后,诸葛瑾不停歇的火速出兵,将河间、中山收入囊中。

之后,诸葛瑾更是派遣赵云为统帅,颜良、文丑、庞德为副将,出兵幽州。袁绍在攻取范阳之后,便将幽州清扫了一遍,大军没有留恋,带着三子袁尚迅速北上,直至与鲜卑相连的上谷方止,至于拥立长子袁谭的许攸,连带着他的二子袁熙,则被他遗弃了,后被赵云俘虏。

幽州战事稍歇后,诸葛瑾令赵云守渔阳,庞德守代郡,颜良驻兵守右北平,张辽被遣往雁门,之后便没有再北出长城,与袁绍两家暂时罢兵。至此,北地暂平。

另外一处,在司州之争暂时落幕之后,曹操亲率郭嘉、曹洪、曹仁等自汉中南下西南,对益州,与孙坚两家开始了争夺。

孙坚出兵益南之后,用新近收拢的桓阶之策,与当地的世家大族结盟,内外联合之下,直至十月底时,沿路攻占了牂牁、建宁、兴古、永昌、云南五郡,只余朱堤、越嶲(gui)两地,益南之地,大部被孙坚所得。

而孙策处,沿江而下的他在巴郡处遭遇到了刘璋军的拼死阻击,作为临近成都的重镇,此处不仅有着高沛、雷铜,更有着其手下头号战将张任,战况僵持之后,陆续的拖沓至八月中旬。

七月底时,成都城中,刘璋忽然得知消息,曹操自汉中攻伐而来,周瑜计策中弃而未攻的巴西郡,不到半月的时间,被曹操大军横扫而下,面对着曹、孙两边的攻势,刘璋顿时慌得乱了手脚。有着汉中在手之便捷,曹操一路兵马自经年无人的箕谷中穿梭而过,突袭了略阳、阳平关、白马关三地,兵锋直指剑阁,而另一路,一直打到梓潼城外才最终被严颜带兵阻挡了下来,只是面对着攻势凶猛的曹操,严颜也只能困守在城中,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发往成都。

公元197年九月,法正、张松与谋,投向了荆州孙坚,与小将孟达联合之下,趁夜间打开巴郡城门,荆州水军趁势攻入城中,张任苦战无果,率兵退往德阳、安岳一线防守。

九月,周瑜在得知曹操出兵之后,没有在向北进兵,反而沿江而下,至十月时,与孙坚合兵,攻下朱堤。而成都刘璋,在得知大势已去之后,向曹操投降,曹操将刘璋送往长安,之后遣人接收了广汉、锦竹、江油、沓中等地,至此,益州被曹、孙两家沿长江划江而治。

公元197年底的时候,天下各地的战事相继的熄掩了下去,至此,诸葛瑾、曹操、孙坚三家,再加有着草原鲜卑、匈奴、乌桓等游牧民族支持的袁绍,天下四分。

第三百一四章:岁月悠悠,八载时光

“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中原书院之中,朗朗的读书声映和着朝阳,葱葱的林荫间,显得生机盎然。听着声音,显得稚嫩、清脆,很明显,这些人中,竟是孩童居多,谁人能够想到,汉末这段战乱历史之上,竟然有着这样一片净土。

公元197年底,青州书院正是更名为中原书院,书院之中,在原有医科、农科、工科、文学等的基础之上,增加了兵科、谋科两种,而此时这朗朗的读书声,学习的,就是兵科。

其实,吴子作为史上有名的兵法大家,其所著《吴子》更是兵书中的一朵奇葩,诸葛瑾在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后,才将其勉强寻了出来,之后又加上了一些他后世有关的认知,可以说,这部巨著,在这大汉王朝之中,绝对是处于顶尖儿的兵法书籍,成为了兵、谋两科共有学问。

中原书院,秉承着诸葛瑾不分贫富的理念,学院之中,不论身份,只是择优而录,当然,这也仅仅只是限于兵、谋两科,至于那些杂家,学习更多者,还是以贫寒人士为主。

大汉天下,自公元197年战争止歇之后,便陷入到了一种安定之中,没有人对此作出回应或是怎样,无论是曹操,还是孙坚,亦或是诸葛瑾,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休养生息,只有袁绍处虽然跳脱,只是被打怕了的草原民族也是损失惨重,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进取中原。

中原之地,诸葛瑾先是统属了手中领地,北至幽州渔阳,南抵扬州漳州,东达沿海,西与曹操相连,西南与孙坚共据江东。冀州,以原州府信都为中心,向着四面分散开,以西之地,尽皆归属于并州统属,以北之地,诸葛瑾将幽州大部与冀州北部相结合,形成了一个新的幽州,以东之地,则被诸葛瑾划归到青州统下,以南,则被兖州所得。而原本的冀州,则被诸葛瑾效仿后世的京城,将信都周边的区域圈了一些进来,形成了一个直辖的中原首府,更名为中京,诸葛瑾更是将原本的政治中心自琅琊搬迁至中京。

在这之后,公元199年起,诸葛瑾下令开始实施土地改革,法令规定,诸葛瑾辖下所有土地,均归于国有,所有人按法令下达之前的土地拥有数量为比例,国家允许其拥有极少量的私有土地,其余被国家收回,而后其余土地又回返至个人手中,只是名义上,却是属于国家所有。

这一点上,开始的时候所遭遇到的阻力相当大,只是在诸葛瑾统属下诸葛家、甄家、糜家等几大世家相继响应之后,再加上诸葛瑾手下一众将士也相继出面支持,将诸葛瑾早先赏赐下的土地上交国家,之后诸葛瑾更是采用分化拉拢的方法,一年多的时间里,将治下的世家豪族八层以上的人做通了工作,公元201年之后,土改之策才在诸葛瑾领地内施行了下去。

土改之后,诸葛瑾却是开始在各地试行新的官制之法,这一次,诸葛瑾没有直接的颁布法令,反而是由下而上的开始试行新的官制是否可行,先是由县开始,每一县下辖若干村,村中官员统称为村长,是为九品,其身边做事人员若干,村之上设镇,称之为里正,是为八品,镇之上设县,称之为县令,是为七品,再之上为郡,称之为郡守,是为六品,再上为州,称之为知州,是为正三品。而这些,却仅仅只是掌管地方政务,不涉军事。

众多官职中,以中央为首脑,其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每部之下又辖四司,共为二十四司。其中,吏部主要负责官吏的铨选、考课、封爵和勋赏;户部主要负责户籍、土地、赋役、仓储和市易;礼部主要负责科举考试和礼仪、祭祀;兵部主要负责军队的管理和训liàn

;刑部主要负责刑狱和财政审计:工部主要负责国家土木工程和屯田、水利等。六部的官职为:各部称为尚书,副长官为各部侍郎,而诸司的长官为各司郎中,副手为各司员外郎。

由下而上,却是需yào

一个过程,自诸葛瑾施行之日起,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将整个的框架给搭建了起来,而此时,汉献帝刘协对天下的影响已经降低到了最低处,无论是士族文人,还是平民百姓,只知曹、孙、诸葛,却不再提及大汉王朝。

公元205年,诸葛瑾于治下大封群臣。诸葛瑾却因拒绝接受刘协封王,其职位未动,封其帐下戏忠为吏部尚书,张昭、陈群、钟繇为吏部侍郎;封田丰为户部尚书,管宁、邴原、张纮为户部侍郎;封蔡邕为礼部尚书,陈珪、何夔、顾雍为礼部侍郎;封沮授为刑部尚书,糜竺、鲁肃、赵风为刑部侍郎;封刘哗为工部尚书,郑浑、马钧、枣祗、任峻为工部侍郎。而这其中最为重yào

的兵部,却暂时为诸葛瑾所掌握,其余人等,尽皆有着封赏。

另外,诸葛瑾参照后世抗战期间的一些情况,设置了作战参谋部,调贾诩、荀攸、程昱、李儒、陈宫五人进入,以五人为主体,其下陈登、吕范、吕岱、杜畿、薛综、梁习等相继被调入,至于武将,诸葛瑾却是暂且按照原来的职位暂且没动,等到情况明朗之后,再作打算。

诸葛瑾忙碌不停,其他人也没有就此歇着,公元198年底,在长安城中的曹操设计引诱之下,相继不少的汉室忠臣冒了出来,在被曹操斩杀了不少后,汉献帝正是沦为了曹操的傀儡,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言曹操不是,曹操的权势,在其统属之下,上涨到了极点。

其后,曹操一面加强了各地关隘的驻守,一面开始休养生息。曹操用荀彧之策,以满宠为监政,赐曹操手令一枚,在其领地之中大肆开展起了“严律己,正军纪”之事,满宠一路之上,斩杀为恶之人无数,渐渐为曹操赢回了当地百姓的拥护。

另一方面,荀彧提倡官制军屯,一切在不损及世家大族利益的前提条件下,荀彧将曹操领地中无人土地集中到一处,又征集了一部分世家大族的土地,开始了为其五年的大规模的农桑计划。之后,郭嘉提议,曹操仿诸葛瑾早年设立的招贤馆,在雍、凉、益三地开始竖榜招贤,而曹操更是亲自出面相邀,将自刘璋投降后,便行归隐不出的张任、黄权、王累、刘巴等人委以重任,相邀而出。

与此同时,荆州孙坚听从周瑜建议,在长江沿江地带布下重兵,其后,更是遣其长子孙策与周瑜一道,统兵前往鄱阳湖驻扎,与诸葛瑾部毗邻相挨,每日操练水军。

公元199年八月,孙坚上奏朝廷,奏请表自己为蜀王,曹操在三次假意推脱之后,便同意了孙坚奏请,公元200年,孙坚即位为蜀王,统领荆、益两州,而后不久,交州士燮上表臣服。

而就在孙坚即位的同一时间,天子诏令,加封曹操为魏王,与此同时,依照曹操的意思,天子同时下诏,加封诸葛瑾为燕王。一个月后,曹操即位大点上,中京传出消息,诸葛瑾拒绝接受封王诏令,同时,改其属下领地年号为汉,尊灵帝之女刘玥为长公主。

接连的变化,让得天下人为之侧目,而诸葛瑾的一番做派,顿时激起了那些内心之中还尚存汉家臣子心思的一众人才,投奔中原之地的人,一时间纷纷扰扰。

半年后,公元200年十月,曹操用郭嘉之计,暗自在刘协的饮食之中放下慢性毒药,至此,汉献帝刘协便一直处在病痛之中,因无子嗣,遂加封曹操摄政,公元206年三月,身子一直不曾见好的汉献帝刘协,病亡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天下大恸。

汉献帝无子,其死后,汉家天下顿时为天下人眼热起来。秦暴而百姓揭竿而起,楚汉相争,而后有四百年大汉江山,至如今,可谓已经是走到了尽头,而此时,天下间有能力者,不过曹操、孙坚、袁绍、诸葛瑾四人而已,而如今,曹操、孙坚两人已经是魏王、蜀王,无王爵称谓者,只有袁绍、诸葛瑾两人,先天却是失却了优势。

公元206年四月,汉献帝刘协下葬,天下间的气氛却从开始的稳定之中,变得极为诡异起来。五月,曹操最先传檄天下,言及长安乃是汉室正统皇城,今献帝亡,刘氏无后,然则国不可一日无主,曹操便携传国玉玺,暂时接替,直至寻找到刘氏血脉之后,再将皇位转让过来。

而此时,北方袁绍、南方孙坚相继扯出旗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失其鼎,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而在两人发出呼声之后,便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平淡了八年之久的天下,因为汉献帝刘协的亡故,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动荡、硝烟之中……

第三百一五章:孙坚兵动,袁绍相随

四家诸侯之中,袁绍远在关外,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了进争天下的资格,其所拥有的,也只是靠着关外游牧民族支撑,或许可为中原之地增加些变数罢了,能够最终进争天下的,还是曹、孙、诸葛三家.三家势力上,单论地域,却非是诸葛瑾为最,也非是曹操,反而是三家之中实力最小的孙坚,益南、交州之地广,实为天下各州之最。

当然,曹操也非弱者,据有汉中、成都这样的千里沃土,再加上其手中的八百里秦川,单说在防守上,实为天下之最,唯一能够对其产生一丝威胁的,便只有占据益南的孙坚,陆路之上,即便是诸葛瑾有着号称天下最精锐的士卒,面对着雄关险隘,也只能是望关兴叹。

而诸葛瑾这边,地域却是太过狭长了,几乎上所有的沿海之地,皆被诸葛瑾攻占在手,以至于诸葛瑾不得不调整部署,将原本驻扎在陈郡的关羽所部,派遣往虎牢、汜水、荣阳一线,而后,调李典派兵进驻颍川,徐晃统兵驻守汝南。并州处,诸葛瑾也略微做了调整,先是将黄忠派往箕关,于禁守河西,渔阳、代郡的统兵将领则换成了颜良、文丑二将,其中间所夹之涿郡,诸葛瑾则派遣了廖化为将,这个当年所属黄巾阵营的将领,在这些年的磨练中,大将之风渐渐展露,成为了继管亥之后,原黄巾旧部中第二个走上单独统兵的道路。

大江之上,除去黄河沿岸留下了少许的水军,诸葛瑾将蒋钦安置到了江南长江之上,面对着西面孙坚不断增加的水军威胁,诸葛瑾也不能小觑之,蒋钦、韩当、徐盛、董袭等皆被遣到了长江之上,再加上此处本就被安置在此处的太史慈、杜畿、管亥等人,以军师沮授为最高统帅,堪堪将周瑜、孙策等人的锋芒抵消了下来。

地势狭长,就注定了兵力的分散,诸葛瑾手中,真zhèng

能够自由调动的士卒,也只剩下了十多万人,当然,这之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诸葛瑾不愿扩军,不过,三家诸侯之中,若论实力,却要属诸葛瑾为最了。诸葛瑾所统率之地,皆是富庶的中原之地,再加上十余年间的休养生息,诸葛瑾境内的百姓人口,已经超过了一万万,这样一个庞大的人口,却只拥有者一百多万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曹操、孙坚却不会因为此,而看轻了诸葛瑾。

公元207年三月,在汉献帝刘协亡后一载,孙坚部下纪灵突然自泸津关出兵,在泸水若水交汇处登陆,偷袭了越嶲郡会川,曹操帐下吴兰战死被杀,而后,纪灵马不停歇,迅速领兵袭了泸州,大军直逼越嶲郡重镇西昌。

益州之地,因朱堤丢失,曹操对靠南一些地方的掌控实在不多,就似这才干平凡的吴兰一样,不过是在曹操帐下无多大用处,被其打发到了此处,算是一个真zhèng

的被边缘化的人。

越嶲丢不丢失,对曹操来说,损失并不是很大,只是孙坚的这种行为,才是真zhèng

将其激怒的。

孙坚突然动手之后,北地草原之上,袁绍也忽然动作了起来。比起草原,上谷的境况虽然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过惯了中原之地的锦衣奢华之后,袁绍如何能够住的习惯?于是,本来就不甘心失败的袁绍,在与孙坚来使秘密见过面之后,也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以张颌、高览两人为左右先锋,一取代郡,一取渔阳,而后,袁绍则亲率大军,攻向防守最为薄弱的涿郡。诸葛瑾闻之消息时,时间已经临近四月,而此时,廖化已经将袁绍大军阻挡在城外七日时间。

中京,诸葛瑾府邸中,不少仆人在急剧的忙碌着,进进出出,端茶倒水,更有不少人立在一处,轻声低语。说是诸葛瑾府邸,其实也只是诸葛瑾日常处理公文的地方,国虽无君,诸葛瑾却并没有第一个站出来称帝即位,既然已经是群雄逐鹿,大义的名头便是一把有力的利器,诸葛瑾自然不愿将多年的声明一朝殆尽,而且,诸葛瑾也并没有想如同历代的皇帝一样,将自己禁锁在深宫之中,他的妻妾儿女,单独有一处住处,而其父诸葛珪,也是单独有着住处。

“今次袁绍动兵马二十万,杀奔幽州而去,诸位心中,可有着解决办法?”不知是过了多久,诸葛瑾见屋中安置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神色郑重的对着下面众人出声说道。

“袁绍挑衅,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动兵的理由,主公,下令打吧。”谁也没有想到,在诸葛瑾话音刚刚落下之后,最先站起来的不是其帐下那些谋士,而是素来最为沉稳的赵云。

诸葛瑾看着下面,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说自己这次将赵云留在身边,却是错了吗?什么时候,性子最沉稳的赵云如此着急着出头了?

“打肯定是要打的,可是这仗要怎么打,该怎么打,要打成什么样?”诸葛瑾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由的瞪了赵云一眼。

其实这次,还真是怨不得他,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如同卫、霍一样,驰纵草原,将中原之地上来自草原的威胁清扫干净,在被诸葛瑾召回的这几年中,他基本上处于了那种被无视的处境,这些,他赵云哼都没有哼一声,因为对诸葛瑾,他是发自内心的尊崇,只是闲置就闲置吧,偏偏诸葛瑾为其搜罗了不少的兵法谋略著作,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与贾诩、李儒等少数几人演练一番,可谓是让他苦恼不已了,如今得遇这样的机会,他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间的状态,一句话就直接脱口而出。

对赵云,诸葛瑾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关羽虽然也有大将之风,统率一方自然也是毫无问题,然关羽身上,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孤傲,这倒不是说他对于谁谁就特别的看不上眼,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气,在与众人相交当中,不自觉的就会散发而出,而赵云却不同。论武艺,赵云在诸葛瑾帐下也是数得着的靠前,箭法更是绝伦无双,其为人,却是谦逊有礼,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某一些的长处骄然自傲。

其实,诸葛瑾帐下,可堪大任的不仅仅是赵云,譬如李典,譬如于禁,譬如太史慈,譬如徐晃等,自古以来,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而这一次,诸葛瑾要选择的,却是一个在今后能够支撑得起兵部的一个多面人物,毕竟,在建国以后,他不可能亲自去兼管兵部,面对着诸多选择,诸葛瑾也是在经久考lǜ

之后,才再众多人中选择了赵云,对于其他人,诸葛瑾也是很注重培养,只是比起赵云来,抓紧的力度,就显得小的多了。

“袁绍与孙坚的动静是否是有些太过相呼应了?”陈宫歪着头,面上带着一丝疑惑。

“……”屋中,随着陈宫这一句话讲出,顿时变得沉寂了起来,而不少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光亮,好像是想起些什么,若有所得,各自低着头沉思起来。

诸葛瑾见此,暗自点点头,看向陈宫的眼神写满了赞赏,这次的事情,他也有着这样的怀疑,只是这件事情,天堂那边根本就没有一丝消息传来,让他心中也是有些惊疑不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儒起身,轻声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眼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张口说道:“如果说此次的事情是两家达成了共识,他们两家为何进攻方向却是迥然不同呢?”

李儒看的很透彻,因为以如今天下的大势来说,如果说孙坚、袁绍两家已经结盟,两家或可与曹操、诸葛瑾其中一家对抗,若是对上两家,则必定是必败无疑,因为无论是曹操,还是诸葛瑾,都不是他们两家所能对付得了的,而如今两家的选择,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文优说的不错,袁绍式微,即便是其与草原民族狼狈为奸,以我等如今的实力,即便是幽州一州的地域,便足以抵挡于其了,更何况是出兵挑衅我们?登以为,如若真是两家结盟了,其必然是攻其一方,原因有二:其一,四家诸侯中,以孙、袁两家最弱,然两家相联合,明面之上,却又胜过曹操与主公两家,届时,两家联军无论是攻曹还是攻主公,另外一方必然会坐山观虎斗,看完这一出戏码,待三方两败俱伤之后,再行举兵;其二,孙坚、袁绍两家相离太过遥远,这可不是短短的千里什么的,而是几千里的路程,且不说这其中有无意wài

,单单是这几千里之间,却是相隔着主公与曹操两家的领地,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不为天堂所探查到?”陈登起身,接过李儒的话头,将自己满心的分析一一道了出来。

不得不说,陈登的一番分析,还真是有着几分的道理,屋中不少人更是或点头、或出言以示赞同,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脆亮的声音在屋中霍然响起:“那若是孙坚有把握攻下益北之地,而袁绍出兵,所起的作用只是为了牵制住兄长呢……”

第三百一六章:诸葛孔明,端露锋芒

屋中的众人,随便一个站出来,哪一个不是官位显赫,随便一个论起来,又哪一个不是经lì

多年,才拥有了如今的见识、机谋?而此时乍然响起的声音,却让得屋中众人心头一颤.

诸葛瑾在闻见声音之时,脸庞之上,就展露出了一丝笑容,说话之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他那已经成年,如今出仕其身边的弟弟,诸葛亮,而对他这个弟弟,诸葛瑾可谓是满yì

至极。

如今,诸葛亮业已二十有六,加冠之后开始蓄起来的胡须已经初见规模,众人之中,虽然说诸葛亮的年纪要属最幼,众人之中,却是无人敢小视这个年青之人。

早在以前,诸葛瑾因为极为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样一句话,无论是在何时,却是将军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更由于诸葛瑾想要将后世的官制体系融入到这个年代,官制混乱,便一直是诸葛瑾帐下的硬伤,偏偏连年征战,诸葛瑾根本就没有时间闲下心思来处理这些,便将事情交到了诸葛亮手上。官制体系太过庞大,单靠一个人显然是整理不过来的,诸葛瑾也派遣了几人帮忙,只是没过多久,众人便因为着各种原因脱离了出来,可以说,如今诸葛瑾帐下的官制体系,几乎有着八层,都是靠着诸葛亮修改完善起来的,其之才可见一般。

如今天下各处,在不断的消亡与成长的过程中,较弱的诸侯纷纷被淘汰而出,只剩下曹、孙、袁、诸葛四家,四家之中,无论是哪一家,都非是易与之辈,也是如此,一众人在猜测之时,便将此立为了基准,陈宫、李儒、陈登几人的说法实在是算不上错误,而此时诸葛亮一开口,所言之事却是让屋中不少人感到霍然一亮,眼眶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芒。

“把握?怎么可能?”众人正思虑间,一声极为惊诧的叫声传了出来,众人眼光流转,落到开口惊呼之人身上时,眼神不由的微微一滞,却原来,这开口说话之人,却是董承。

说起董承,就不得不承认其当年所行之事实在高明,一招联姻之策,却是将董家绑在诸葛瑾身上的同时,却也获得了诸葛瑾的信任,虽然说此诸葛非彼诸葛,不管怎么说,诸葛亮却也是诸葛瑾的亲弟弟。而后,在董琳诞下子嗣之后,这种情况,却越发的明显起来,不过此时,面对着众人同僚带着莫名之意的眼神,董承脸上,却是露出了极为尴尬的神色。

其实,不只是董承如此想法,屋中众人,不少人都是如此想着。把握?笑话,天下诸侯中,谁人敢说有着这样的把握?要知dào

,这样的话,即便是诸葛瑾都不敢夸下海口,那曹操帐下,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那郭嘉、荀彧二人,又岂是易与之辈?众人虽然这样想着,只是却没有人如董承一样,表现的如此“抢眼”罢了,要知dào

,如此说法之人,可是诸葛瑾的弟弟。

“不错,正是把握。”诸葛亮丝毫没有因为董承乃是其岳父,就将话头隐下去,瘦削的身躯笔直的站立着,眼神中闪动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贾诩眉头微皱,诸葛亮的目光在他身上那微微一顿,他立时便发觉了,只是他却没有猜透,诸葛亮为何会如此说?想到这里,本来就微微眯着的眼睛,顿时眯得更加甚了。

“大哥来看。”诸葛亮说着,走到屋中地图边上,指着其中一处对着诸葛瑾说道:“越嶲靠南,在曹操手中实在是如同鸡肋,再加上长江沿岸关隘、渡口,皆被孙坚掌握在手中,无论是战是和,决定权都在孙坚手中。这一点上,就好似如今我们在司州那边一样,战、和不由已。”

“之前烧羌被曹操踏破,被其大肆劫掠了一番,两边仇怨,非是轻易可得解决的,如若我是孙坚,此时定然会有着使者前往游说,羌族无谋,此等之士,定然是马到功成。曹操所拥领土虽然不小,然其重心只在汉中、成都、长安三地,一旦战起,偷袭之下,孙坚很有可能一战而得益北之地。”说道这里,诸葛亮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烁起一道亮芒。

诸葛瑾低着头,仔细的盯着地图看着,益州南北两分,然真论起来,两地之间却有着他人期望却不能得的便利,而孙坚据有途径其中的整个长江,这个便利条件就显得尤为出众了。

不可否认,益州之地,河流交叉纵横,自长江之上,一条岷江、一条沱江直连成都,若不是沿岸上嘉陵、安汉两地正好卡在其中,只怕是孙坚的水军直接沿江而上,便可直抵成都了。

“诸位心中,还有什么其他意见?”片刻之后,诸葛瑾在将心中的想法梳理了一番后,转过身来,对着屋中的其余人出声询问道。

“似孔明之言,诩以为,如今还是暂且不动为好。”贾诩心头,还是比较赞同诸葛亮的看法的,如今所差的,只是羌族那边的消息而已,随即又想起诸葛亮那微微一顿,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听了诸葛瑾的询问后,轻声出言回道。

“你们呢?”诸葛瑾微微点点头,随即将眼光看向其他几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让人察觉不出他内心中的想法,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诸葛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掩饰。

“依主公之令。”陈宫几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拜道。

“既如此,便暂且按兵不动,幽州有着颜良、文丑二人在,先期也足以抵挡袁绍了。”诸葛瑾心中,还是很认同诸葛亮的看法的,自诸葛亮开始出仕之后,对于其,诸葛瑾几乎上采用了完全信任的做法,他不似曹操、孙坚一般,即便是自家人,在用的时候,也是边用便防,这也算是他一个不是优点的优点吧。对诸葛瑾来说,他本人没有着太多的忌讳、忌惮的心思,也许正是如此,诸葛瑾帐下之人,很少会出现什么讳如莫深、兢兢战战等情况,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敞亮的心胸,起码也不会出现什么太过之事。

诸葛瑾话音落下,这场原本来的有些突然的会议暂时的止住了,众人与诸葛瑾打了招呼,渐渐散了去,贾诩、诸葛亮二人却是被诸葛瑾留了下来。

“文和,加派些人手,时刻注意着羌族那边的消息,看看那边,是否会在近期内动手。”对诸葛亮的话,诸葛瑾在潜意识之中,已经是接受了的,此时一开口,便是直接下令道。

“此事我会立kè

开始着手。”贾诩也不迟疑,立kè

接口回道,对这些事情,他已经做习惯了,只是之前,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司州崤关、函谷关等几个关隘之上,忽视了其他地方。

“大哥。”见诸葛瑾只是吩咐了一句后,就这么的与贾诩谈起了其他事情,诸葛亮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不由的张口叫了声道:“此次孙坚出兵,处处透着怪异,大哥就没有发觉吗?”

诸葛亮的话,顿时让诸葛瑾与贾诩一愣,两人眼神不由的交汇在了一处,一丝诧异在其中酝酿着,这一方面,两人还真是从来就没有考lǜ

过,这时诸葛亮一提,两人心中,也是莫名的一顿,好像是忽略掉了什么,没有抓住他一样,心思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二弟,你可是发xiàn

了什么?却与我说说。”思虑了一会儿,诸葛瑾仍旧没有多少头绪,看了一眼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仍在沉思的贾诩,转而对着诸葛亮出声说道。

“自然。”提起这个,诸葛亮神色不由的郑重了起来,看着自家兄长,诸葛亮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兄长,竟然变得如此了?

“大哥,看那孙坚行事,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之徒,却也脱离不了一个正字,其用兵正,就连那周瑜,所拥之策,也皆以正字为先,而此次孙坚行动,却非是如此。”说到这里,诸葛亮将声音停顿了一下,留一些思考的时间给两人,随即才又接着说道:“长江之上,益州南北两分,关隘却是为孙坚所得,易于出兵之地,更是多了数处,而这次孙坚进兵,不自巴东,不过巴郡,更甚至者,就连行军更加容易的朱堤、江阳等地都没有使用,却偏偏选择了越嶲,大哥就不觉的此事透着怪异吗?目前,周瑜仍旧呆在柴桑,此策定然不是出自其手,我怀疑,出此谋者,定然另有其人,如今我所能猜测而出的,只是那羌族之变,我所虑者,这却非是那人真zhèng

的意图。”诸葛亮的话如同一道急速划过的闪电,诸葛瑾听了,顿时呆滞在了那里。

这些东西,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呢?诸葛瑾心中,好像是遭受了惊吓一样,久久不能平定,自打弟弟诸葛亮来到身边之后,无论是何事,他都变得比较依赖了起来,对于诸葛亮、贾诩、程昱等有数几人,他也看得更加重yào

了,也是从弟弟出仕那日起,自己好似就很少有过自己的思考了,而这些时间,他更是沉浸在诸葛亮的出仕之上,好像,有些得yì

忘形了……

第三百一七章:庞统乍现,事出有因

公元207年四月,在孙坚突然出兵越嶲之后,曹操还未来得及派兵增援,凉州更西处,羌族那里随即动起了手,十五万羌族勇士组成联军,对着凉州发起了进攻,面对着蜂拥而来的羌族士卒,逼得夏侯惇一日之内,连发六封求援信函,战况之紧,实在让人心惊.

四月中旬,曹操亲自挂帅,带着帐下大将夏侯渊、曹洪两人,统兵六万,径往凉州支援,而与此同时,郭嘉则带着曹仁、满宠、乐进等人,统兵三万,一路经陈仓,而后向西过岐山,直奔成都而去。同一时间,就在曹操刚刚动身去往凉州之时,益南的崇山峻岭之中,一直大约五万人的奇怪队伍,正自山岭之中快速的穿梭着,看其前行路线,正是奔着成都西南处的峨眉山而去的。说他奇怪,却是因为这支队伍中,几乎上没有一件制式装备,大多数人手中除去一柄大刀外,便再无其他,这些人身上穿着的,多是兽皮制成的衣服,更有些人,则直接用树叶编成一片,就那么的胡乱系在身上,只是这些人的气息,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野兽气息,远远的望见,便让人心惊不已,而这些人其中,却是有着一道截然不同的身影。

“军师,你这走的也太慢了,俺看待会儿还是让俺手下儿郎扛着你走吧。”满眼的山林间,好容易寻到一处平地,一众蛮汉顿时如同飞出囚笼的飞鸟一样,轰的一声四散零落,各自寻得舒服的地方躺下了,本来还算宽敞的平地,几乎是在瞬间,便被这几万人充斥满了,众蛮汉中心处,一个明显是首领模样的人满是尊敬的看着那长衫文士,大着嗓门叫道。

“好了,不用赶的那么急,去的早了,也是无事可做。”长衫人扫了一眼那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他手下那些人扛着?文士眼角扫了一眼满地堆躺着的蛮汉,只觉得心头发颤。

“嘿……”这人忽然间憨憨的笑了,伸手在杂乱的头发上抓了几下,旋即吩咐手下将水和食物送来,喉咙哽动几下,这人却是将手下送上来的东西直接递到了文士面前。

“别给我眼前儿杵着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对着面前这个莽汉,文士心中实在生不起一丝感动,见其听话离开,不由的抬头望了眼头上的烈日,只觉得一阵眩晕,良久长长叹息一声道:“谁能料到,我庞统这般绝世之姿,竟然落得如此局面?”

庞统?面前这人,竟然是庞统,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只怕是会惊得跳起脚来,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高低纵横的莽莽山林中,那样一个可以号称为凤雏的庞统,竟然会出现在此地。

荆州之地,在刘表的经营之下,却是没有敌过孙坚,一路被驱赶,至今已是下落不明,即便没死,只怕也没有怎样好活。荆州不安,原本定居在此处的司马徽、庞德公等人在被诸葛瑾派来的人寻见之后,便再次起了搬迁的心思,公元202年的时候,司马徽、黄彦成相继搬迁至徐州琅琊,诸葛瑾在亲自见过之后,两人便被其请至书院之中教习,而独独庞德公,也不知是因何缘由,仍旧留在了襄阳,诸葛亮出仕后,诸葛瑾再寻访庞统时,却是不见了其踪迹。

“夫人,你看这么大热的天儿让你跟着,实在是苦了你了。”平地之上,一众莽汉虽然七零八落的散布着,在一处角落里,却是有着一处极为特别的存zài

,在这里没有一个男子,反而是百多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当然,这些人却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欺凌的女人,这个“娇滴滴”,也是与那一众莽汉相较而言。那汉子辞别了庞统之后,却是直奔此处而来,直接无视了女人热辣的目光,行至坐在最中间休息的那女人身边,孟获伸手将其身边服侍女人手中的大扇叶接过,挥手将几女退下,转而对着这女人谄媚笑道。

“你呀,还是将心思多用在即将面对的战争之上吧,我火神祝融的女儿,可不希望我未来的男人,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软蛋。”女人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讨好,就留下一个好的脸色,反而一本正经的看着其,将眼神冲着庞统所在处示意了下,口中对着男人激励道。

祝融?竟然又是一个历史上曾就留下名号之人,那么,她口中所称呼的男人,不用说,自然便是历史上那有名的南蛮王孟获了,真让人难以想象,庞统,竟然会与着这样的两人处在一起,并且看来,其与孟获之间,竟然好似有着不小的关联,只是,他们三人同时现身此处,究竟又有着怎样的目的呢?遐思,让人无尽延伸。

其实,有着如今这样的场景,还真就是一个意wài

。当年,庞统在学成之后,便立志游学,这主要却是遭受了诸葛亮的刺激,当年诸葛亮带着许褚,两人一道,在两年的时间里,走遍了各地有名的地方,每到一处,便会递上拜帖,冲着当地那些在一些层面上有着研究的学问之人而去,这庞德公,自然便是其欲要拜会之人中的一个。也就是在那时,庞统结识了与自己相差不多的诸葛亮,看着那个比自己要小上一些的诸葛亮,面对着自己的叔父也是沉稳异常,谈吐、才智皆是不在自己之下,因其沉稳,竟隐隐胜过自己一头,这让年少气傲的庞统如何能够承shòu得了?两人之间的论战,由古至今,各自引经据典,欲要将对方驳斥下去,最终的结果虽然是诸葛亮微胜了一筹,庞统却也没有输掉,即便是如此,也就是在那时,游学的念头,便深深在庞统心中扎下了根,而他这一走,却是四年不曾得归,这也是为何,在好友相继搬迁之后,庞德公却选择了留下来的原因,其中更多的,便是为了他这个游学在外的侄子。

再之后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第三百一八章:庞统乍现,事出有因(下)

益州山多,路途难行,想要将其一举拿下,是在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庞统对此,也是挠头不已,想要简单的拿下益州,无非只有两点,一是防守之人非是明主,例如刘璋,庸庸碌碌的他,在历史上,就曾经被刘备趁势袭了益州;二者,就是有内往外突pò

.不过此两点,面对如今的情况,却没有一个是可以实现的。

四处游学的庞统,一面分析着天下各地大势,一面着手寻找着自己心目中的明主,靠着双脚,庞统的足迹几乎踏遍了荆、益、交三州之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庞统的眼光、见识,都在飞速的增长着,孙坚,便是在其考察范围之内,也是他第一个出面往见之人。

庞统面貌生得奇丑无比,这几乎上是见过他的人,都这样认为的,一个人的面貌如何虽然不能说决定着一切,在给人带去的第一印象中,却是占据着一个很重yào

的位置,历史之上,孙权不就是因为庞统生得面丑,便将其拒之门外了吗。孙坚,却并没有因为庞统的面容,便对他生出异样,这让本就因为面容有些自卑的庞统感到感激,也是由此,他才毫不犹豫的对着孙坚提出了一个战略,而他如今正在施行的,却正是那个规模宏大的战略之中的一部分。

庞统游学,益南的南蛮他自然也来到过,那时,孟获的父亲已经重病在床,部落中多数的事情都是其在处理,对于孟获的才能,庞统还是十分赞叹的。南蛮孟家,在当地也算是有数的“豪门”,当然,蛮夷之地,是不讲究这些的,他们所追寻的,便是实力孟获父亲去世之后,失去了父亲为支柱的孟获好似突然间迷乱了起来,不仅在处理事情之上连连出错,更是被孟家之人算计,眼看着连族长之职也即将被拿下,那段日子,是孟获一声最黑暗的日子,索性在那时,他认识了一个怪人,这人正是庞统。

说之怪,主要还是庞统的面容在作怪,生的丑陋的他,眼睛本来就小如绿豆一般,偏偏其不已此为甚,常常会喝得烂醉如泥,微微眯着眼睛扫视着众人,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情景之下,两人开始了一场几乎闹剧般的相识。

男人的友情都是在酒桌之上出来的,这样一句话,也不知dào

是何人所言,却实在是说的一点不差。因为在族中被排挤,心情低落的孟获自然是借酒浇愁,那一日却是正好撞见庞统,喝得有了酒意的庞统自然不管什么孟获不孟获,两人先是相互看不过眼,对着互骂了一番后,不知怎地就又拼起了酒,于是,两个人华丽的倒在了桌子底下。

第二日,酒醒之后,孟获却是没有在与庞统对峙,呆傻的望着一处,良久后忽然出声发出了一声叹息,庞统被引得起了心思,一番了解之后,也不知他是因何缘由,却是为孟获支了一招,之后更是接连帮zhù

孟获几次,直至其最后击败了孟氏一族的其他人,顺利的坐上了孟家家主之位。之后不久,庞统再次出手,用了不少手段,将孟获一步步推上了南蛮王的地位,而后,庞统对孟获支招,让其与南蛮之地另外一支大的部落联姻,女方,便是祝融夫人。只是,这祝融夫人也不是易于之辈,对于联姻,其父虽然是衷心赞同,奈何祝融不允,最后只好协商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亲事暂且定下,成亲的时日,却是由祝融说了算。

可以说,孟获如今所得的一切,比之历史上却是早了几十载,而他如今所能得到这一切,却又是靠了庞统,这也是为何,孟获这样一个壮汉,对着庞统时,却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却说庞统在孟获离开后,便连声长叹,其实这些,他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对于心中那份谋划,庞统可谓是所图甚大,自然不放心他人前来,就连孙坚想要派给他的亲卫,也被他出言拒绝了。山野丛林,即便是有着常年生存zài

此地的蛮族汉子们,也是艰难甚难前行,单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却是影响不大,而人一多,情况就不一样了,于是,庞统便只身一人,随着孟获一行人进入到了连绵山脉之中。

长久的奔行,庞统确实有些饥渴了,这一带中,河流交叉流淌,水却是不缺,咕咚几下,庞统将水囊中的水喝掉了一大半,抬头看了眼天空之上仍旧高挂的日头,这一刻,庞统只觉得浑身躁动不安,随即想到,今后一段日子里,还要继xù

在这样的日头下行军,不由的张口骂道:“狗日的天气,这才是几月天,竟然已经烤的人半熟了了。”

喘息了一会儿,庞统伸手将身边放着的干粮拿在手中,撕了一块儿丢进口中,满嘴的干燥之意,顿时将他那一丁点儿的食欲,也不知给刺激的跑到哪里去了:“什么玩意儿……”

且不说庞统这边如何,四月中旬时,曹操动身前往凉州,之后三五日的时间,消息便急速的传递到了上京,对于此事极为关注的贾诩,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迅速的将消息递给了诸葛瑾:“果然如同孔明所料,羌族整兵十五万,兵进凉州。”

诸葛瑾听到消息,却是轻微的呆了一下,这些日子,他实实在在的对着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反思,又花费了数日将心态调整过来,浑然将之前羌族之事忘却了,此时若不是贾诩提起,他根本就不曾记起,反倒是诸葛亮,对于此事十分笃定,闻言眉头动也未动,神情仍是平淡着。

“如此说来,孙坚那边,定然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dào

的事情,文和,这些日子,荆州处可有消息传回?孙坚身边,是否新近有人才前往投奔?”诸葛瑾低下头,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仔细思考了一下后才对着贾诩出声询问道。

“不曾,我正加紧探查,只是孙坚处,这件事情做得相当隐秘,段时间很难探知到些什么。”贾诩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在做此事,只是此时仍旧不曾有着结果。

诸葛瑾听了,微一沉吟道:“既如此,袁绍那边,就先由他闹腾吧……”

第三百一九章:北地风起,羌族谋划

羌族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厘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长,无相统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

羌族人不比匈奴、鲜卑,他们所居之所,皆是在林木、土壤良好地段,基本上是以种植为生,然而,历史之上,因受不了大汉王朝的压迫,羌族的起义一直不断,几乎上伴随了整个大汉王朝,无论是西汉,还是东汉。至东汉末年时,羌族则主要被安置在安定、汉阳、陇西等地,而在凉州之外,更是散落着为数不少的羌族部落,而这次起兵的,正是这些。

“北宫,如今战争已经挑起,我羌族再无后退之路,现在,你可以将那件事情,对着我们众人述说了吧。”西平城西一城名为临羌,这是一座以着羌族为名的小城中,此时,原本属于曹操的城池,却被众多的羌人所占据,一座府邸之中,十多个羌族各部落的首领此刻正聚集在一起,他们面前,却是立着一刚及而立之年模样的青衫文士。

“各位首领,汉人欺压我羌族,由来已久,我羌族勇士,从来都不惧战争,如今我等可谓是踏在一条船上,有些事情,我就不瞒各位了。”那被称作北宫的人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汉庭失威,以致民不聊生,当年张角率部起义时,众位也是知dào

,我父与文侯伯伯、马腾、韩遂等人起兵,直指三辅之地,偌大的雍凉,尽在我羌族统下,只可惜时运不济,最后以失败告终,我父临亡前,却是将一些忠心之士散布在了凉州各地。曹操无德,之前大肆屠杀我羌族子弟,北宫虽然不才,却也愿为羌族流尽最后一滴血。”北宫无名,其父北宫玉当年在兵败被杀之前,却是使人将他送回了羌族深处,当时他才不过只是一个孩童,北宫玉想及羌人今后的命运,不由悲从心来,也不为其取名,则就直接以北宫为名,之后更是立下誓言,让其后辈子侄,无论是谁,只要是走上率兵起义这条道路,皆以北宫为名。

“此事我等尽知,曹**之当年汉庭,对于我们羌族更加的强势、残暴,其在一日,我等便不会有着好的日子,此次起兵,也是为了我羌族未来,不过那曹操帐下,却是人才济济,我等虽然人多,又如何可抵挡那些阴谋诡计?”被推举为这次各部落共同首领的凃安忽然出声说道,面色之上,提起谋略之时,尽是惧意。羌人豪爽,不通谋略,其所担忧,却也正常。

对于这些,北宫心中自然知dào

,若是不能去除他们心中的惧意,只怕是等真zhèng

面对着曹操的时候,只怕是就只剩下一个结果了,除死无二。

“当年我父留下旧部,就是为了给我们羌族留下一线希望,这些年间,羌族所处的生活是怎样一种状态,即便是我不说,相信大家心中也是清楚,羌族繁衍至今,人数却是越来越少,至此时,人口更是不及我父那时五分之一,若是我们再不做些什么,只怕再过几年之后,这广大的天下,便再无羌族之称了。”北宫十分聪明,寻找的切入点也正是最为重yào

的一处,一开口,话头顿时敲击在了众人心头,若不是如此,他们如何肯联合起兵呢?

“如今羌族已再次起兵,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当然,曹操势大不错,我们却也不差。”有恩有威,北宫在这方面做得,比起其父也是更胜了一筹,当年北宫玉就是不知dào

收敛自己,也不懂得御下之道,才让得联军内部几乎分裂,而后,整个领导层几乎轮着换了一遍,及至最后,却为马腾、韩遂所窃取,将他们羌族最后一丝的胜望,也斩杀掉了。

此时,无论屋中众人心思如何,北宫的一番话,却是给了众人一个希望,急切间,众人对视一眼,眼光不由的便集中到了北宫身上。

“前些日子,我在南方游历之时,碰到了孙坚帐下的军师,如今曹操势大,已非是一方可以消灭掉的,那人才华不凡,在其引荐之下,我与孙坚见了一面,之后,便相约互为盟友。你们想必也曾听闻,早在我们之前,孙坚便在益州南边发动了战争,这乃其一。”北宫说道这里,将话头顿住了,眼光一扫,便望见了屋中众人脸上,突然之间展露出来的笑容,不知怎地,此时的他内心之中却只觉得一阵悲凉:羌族,比起汉人来说,终究是太弱了……

“其二呢?”屋中一人忍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急急地出声询问道。

这人的声音,顿时将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众人惊醒了过来,殷切的眼神,倏然一下投在北宫身上。他们这些人起兵,却非是他们的本愿,若非是曹**得太急,先是在他们部落中肆虐了一番,而后一系列的政策,对他们而言皆是要命的东西,只怕此时他们,仍旧做着顺民呢。

北宫见此,心中那抹悲凉顿时更加浓郁了,他们羌族,未来究竟处在何方?

“其二,便是当年我父为我羌族留下的希望。”北宫缓缓的开口说道,只是此时的他,心中再无了之前那种轻松,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zhèng

的意识到,他羌族与汉人相比,却是差了不知多少,此时的他,却是陷入到了一种为自己划定的圈圈之中,深陷局中。

“那些人,都能寻的见吗?这次起兵,不知他们心中何意?”不管怎么说,凃安也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其人身上,还是有着一些优点的,就像此时,在众人听完后再次陷入欣喜之中的时候,他却仍旧清醒着,无论在怎么说,当年北宫玉留下的人,毕竟不是他们的,即便是有着北宫玉之子在此,也不代表着,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些人仍旧还能坚持。

提起这个,北宫心中,忽然间好受了一些,脸上再一次的展露出一丝笑容:“自然,诸位不是一直想知晓,为何明明安平可下,我却一直劝阻着众位吗?”

第三百二零章:北地风起,羌族谋划(下)

凉州,在曹操将其拿下之后,治所仍旧放在了之前的旧地,金城.整个凉州,自地图上看时,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榔头,而金城,却是在那最边缘的手柄处,按理说,这样的布局是很不合理的,只是凉州之地太过荒凉,且不说那百里之间并无多少的人烟,就算是生存的环境,也是极为恶劣,可以说,整个凉州,富饶之地屈指可数。

安平,就毗邻着金城,战争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羌人进攻的速度并不快,夏侯惇很快便反应过来,兵将金城的守卒带走了一半,不过,两万多的援军,对于有着十五万大军的羌人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安平之地的防守,显然就成了一个问题。

夏侯惇在到了安平之后,果duàn

的放qì

了西平郡中其他各地,只留下沿湟水而下的西平、安夷、乐都、破羌四地,作为与后方相联系的一条线路,留下梁兴、侯选二将屯驻破羌,而他自己则亲率大军驻扎安平,即便是如此,安平在羌人的攻击下,也是数次几乎被攻破。

屋中,在北宫的一声反问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出现的太过突兀,屋中竟然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静之中。是啊,为什么呢?所有人的心中,顿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其实在战争刚开始之时,众人不是没有出言反对过,只是在北宫的坚持之下,众人才妥协了下来,要知dào

,北宫,可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他在羌地的影响力,比之当年他父亲北宫玉也是丝毫不相多让。若只是如此,众人或许也不会理会于他,羌人不善机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愚蠢,天下战乱至今,无论哪一次的战争之中,尤为突出的,便是机谋,北宫身为羌人的智者,战争若是没有他的支持,那么羌人最终的结局如何,就成了一个悬乎的问题。

凃安兀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头皱的老高,眼中闪动着迷惑的神色,对于此事,即便是亲自说服他出兵的北宫,也不曾对他透漏过一丝,不过对于此,他到是没有起过其他的心思。

“因为那些人,此时全部都在安平城中,我所要等待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将曹操一次击败的机会。”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北宫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那声音之中,再也平淡不下来,带着一丝颤音,大声的对着屋中众人说道:“曹操非是其他,当年马腾、韩遂在时,我们羌人的日子虽然也不怎么好过,比起此时来说,却是好了不知多少,曹操,才是我们羌人最大的敌手,如今曹操坐拥雍、凉、益三州之地,其势之大,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抵挡得了的,此次若是不能趁机将曹操留下,等待我羌人的,必定是空前的悲惨。”

也许是压抑的久了,北宫此时的神情,极为激动,他等候这一日,等的时间太过久了,他一个人背负着这许多东西,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进行诉说,只能一个人将事情憋在心里,而如今,他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世,可以说,此时北宫的心情,实在是格外的好。

“曹操所来,必然会携带大军而来,以我羌人如今的刀剑战力,即便是拼的过曹操,你可曾想过,到那时,我们却要损失多少的儿郎?”眉头皱了又皱,凃安原本是不打算插言的,只是看着眼前情绪此时明显已经有些失控的北宫,却是忍不住将其打断,继而出言询问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曹操此人,极具雄才,而且其人之志有若鸿鹄,只要是他在一日,羌人的状况就只会越加恶劣,即便是此时我们能够驰纵凉州,也不过只是过眼烟云,到那时,我羌人,则就要面临着灭顶之灾了。”北宫说的十分狠戾,不过其言,却是得到了屋中多数人的赞同,他们之中,吃过曹操苦头的,不在少数,此时听闻竟有这样的机会,纷纷出声表示支持。只是此时的众人,却是听不见,北宫喃喃蠕动的嘴唇上,却是苦涩不已。

北宫与其他羌人不同,有着不错头脑的他,对于天下各地的消息还是比较注意收集的,如今天下四分,曹操也才不过是其中的一家而已,即便是如此,穷他么羌族全族之力,对一个曹操也是奈何不得,更何况是其他三家呢?曹操若是在此处亡故,只怕另外三家,连睡觉都能够笑出声吧,不过此时,事情的变化,已经不是北宫所能控zhì

的了了。

“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吗?”凃安低声喃喃,看向北宫的眼神,不知怎地就显露出了一种惧怕,没错,就是惧怕,看着此时的北宫,凃安眼前,仿佛是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北宫玉,曾经,他不也是说,要带着羌人走上一条好路,要让羌人不在遭受饥寒交迫之苦吗?

沉浸在各自的思想中的众人,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屋中这最重yào

的两人,竟然同时跑起了神。再过了片刻,凃安却是将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曹操援军若至,以着安平城之小,装纳下草擦几万人的士卒,城中必然是人满为患,到那时,只是依靠着当年剩下的那些人,又能起到多少的作用呢?”

“是啊,曹操要是前来增援,怎么的也得带个十万、八万的,再加上那个夏侯惇的兵马,十多万的人马,比起我们也丝毫不弱,他们能够有多少人,到时候还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凃安的话,顿时引得有人出面赞同,北宫的计策确实不错,只是其中,变故太过多了,而对他们而言,变故,却偏偏是他们所承shòu不起的,一时间,不少人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哈哈哈……”北宫忽然间笑了,看着一众人畏首畏尾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知怎地,好似撕裂了一般,这些人,就是他们羌族的未来吗?羌族的路,究竟身在何方……

第三百二一章:中京逸事,再为人父

历史上,无论是哪一个民族,从来都不缺少那些矢志不渝忠诚之士,北宫玉也许可以算作是一个野心家,而如今其子北宫,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以着羌族为主的坚贞之士,只是此时,看着屋中这些羌族人的统领,北宫所感到的,只有浓浓的悲哀.

“五千城守,这样的数目,只是打开一个城门,你们说,可以吗?”北宫的话,声音并不多,却是让屋中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五千?还是城守?真不敢想象,当年的北宫玉,究竟是留下了怎样的一笔财富,坐中的不少人听了,眼睛都有些发绿了。

对于这些,北宫却是不愿再提了,今日若不是为了给这些胆气丧尽的人一些勇气,他早早就想要结束这番对话了,此时见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北宫起身,对着众人告辞而去。

“首领,北宫的话,可信吗?”北宫刚一离开,便有着几人跟随着散去,大部分的人却仍旧留了下来,他们,都是尊凃安为首的,只是北宫今日的话,给了他们太多的触动,更让他们体会到了机谋的厉害,良久之后,一人仍旧不敢置信,对着上首的凃安开口询问道。

“放心吧,其说五千,也就是说,安平城中,最少也有着一支五千守卒,可供其使用,对北宫,你们不需yào

去怀疑,其与其父北宫玉不同,北宫玉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撺掇众人起兵,而北宫却不会,如今他所为的,皆是为了羌族争那一线生机。”活了这么多年,其实凃安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如同北宫一样的人物,虽然说对于有些事情,他也想的不是太明白,他却愿意听从北宫之言,这也是为何,北宫可以很容易的将其说服,并且在出兵凉州之时,在如何行动之上,却最终听从了北宫之言。无论如何,留给羌族的路,只剩下了一条,要么生,要么灭,凃安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此时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去支持北宫,将这条路走下去。

北地的硝烟,因为着羌人的谋划,却是短暂的陷入了僵持之中,而此时,中原中京处,诸葛瑾却又一次的享shòu

到了为人父的那种焦躁,即便是他已经经lì

过很多次了,对于医学条件有限的古代,他的心情,却只能是随着屋中不曾停歇的叫喊声起伏波动着。

“主公还是稳一下神吧,主母诞子,不知时辰几何,主公这样,岂不是伤了自己的精气神儿。”华佗、张机两人,如今已经成了诸葛瑾家中专有的医师了,教徒数十年,此时他们的弟子,已经开始在诸葛瑾帐下展露头角了,如李当之、樊阿、吴普等人,已经成为了中原书院的教习,似华佗、张机这样的,几乎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天下之间,能够同时将两人请来的,除了诸葛瑾,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这不,诸葛瑾早早的,便将两人请了过来。

“唉,母亲的病如今还无起色,我只盼着,这小生命的降生,能够给母亲带来一丝幸运,而且,你说莹儿、婉儿两人,有身子的时候,明明是相差了些日子的,如今怎么就赶到了同一日呢?”华佗的安慰,并没有给诸葛瑾带来多少的安定,其心中,反而因为着其口中那一丝小小的意wài

,变得更加担忧起来,直接对着华佗抱怨了起来,好似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他华佗做的手脚一样,听得华佗一脸郁闷,而一旁悠然喝着茶水的张机,肚子里却是笑翻了。

诸葛瑾母亲章氏,在时间渐渐走过的时候,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即便是如今华佗、张机二人几乎上常住府上,也只是将其病情控zhì

住了,对于此,诸葛瑾悲伤不已,反倒是章氏心头,看的很开,还长长劝慰诸葛瑾,如今诸葛家,诸葛玄、诸葛珪二人已经彻底不再理事,如今掌家之人,却是诸葛瑾的三弟,诸葛均。

诸葛家,长子诸葛瑾如今已声明显赫,儿子诸葛亮在诸葛瑾势力中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也许是因为中原之地这样一个大的环境所影响,在诸葛瑾陆续提高了了其他行业人的地位之后,诸葛均对于仕途,完全没有一丝热衷的意思,诸葛瑾在与父亲、大伯商议之后,便卸下了诸葛家家主之位,将诸葛家交到了诸葛均手中。

如今的诸葛家,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人员凋零的模样了,且不说诸葛瑾一门妻妾十几人,如今他的孩子,已经有十几个之多,就是诸葛亮门下,如今人口也是不少。

诸葛亮正妻董琳,生两子一女,长子诸葛瞻,二子诸葛怀,长女诸葛果,董琳生诸葛瞻之际,诸葛瑾为其张罗着,先后纳了两门平妻,四门妾室,各有子女所出。其平妻乃一是程昱之女,一是黄彦成之女,也不知是不是缘分所致,虽然说黄彦成对于诸葛亮已经成亲这件事情很是在意,却是拗不过女儿月英之意,最终只能无奈妥协,至于四门妾室,则多是诸葛瑾帐下将领之女,对于联姻,诸葛瑾实在是不怎么喜欢,以至于多是推到了弟弟诸葛亮身上,索性诸葛亮对此看的极淡,倒也成就了一番佳话,至于诸葛均,虽然年岁比之二哥要小了几岁,对成亲这件事却是异常热心,先是与赵云之妹赵雪两人看对了眼,之后在庐江游玩之际,却是碰到了庐江中有名的美人儿,步婉,讳练师,随后不久,便将其娶进家门。接连两次成亲之后,诸葛均却是没有怎么收敛,后又娶了董青之妹董莹进门,其后,更是纳妾十数人,以致如今刚及二十,子嗣比之其兄,也不怎相差。其妾室中一人,却是他自沛城下聘娶来的,名为甘倩,诸葛瑾见时,却着实吃了一吓,此女不是别人,却正是历史上刘备身边有名的夫人,那个被形容作白玉羊脂的甘夫人……

第三百二二章:中京逸事,再为人父(下)

世家之人,家族延续,是最为重yào

的一个问题,不管说夫妻关系如何,一个女人,只有能够诞下子嗣,才会被尊重起来,而男人,所有人都不会去管你娶了多少房女人,他们所在意的,是你有没有后辈子嗣,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才让得女人的地位一直得不到提高,即便是几千年之后的后世,这种情况,在社会上,仍旧是盛行成风.

“主公放心,老夫人的病情已经控zhì

住了,如今虽然没有见好,却也不会恶化下去。”张机开口了,再让华佗开口,他真怕他会忍不住笑喷出来。

“唉。”诸葛瑾立在那里,良久长叹一声,对于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zhì

得了的,就好像此时躺在屋中待产的两个妻子,真个就愁死了他,这要是放在后世,即便是孩子生不下来,要保大人,起码还是没有问题的,而这样一个时代,这件事情就显得是奢望了,怎能让他不感到着急?顿了片刻,诸葛瑾又在院子中开始晃了起来。

屋中这两人,乃是后来为诸葛瑾所迎娶的,却是一对儿姐妹,姐姐乔莹,妹妹乔婉。这些年间,也不知是为何,诸葛瑾明显就感觉到自己的生育能力下降了,十余年间,一众妻妾中很少有人在怀上身子,就连身体素质十分好的马云禄,成亲至今,肚子也未见动静,索性这对姐妹争气,虽然相隔了几日,却是同时有了身子,今日,正是两人临盆的日子。

说起来,两人进门,还真是一次意wài

之事,因为诸葛瑾的到来,让得本应该是属于他人的皖县直到如今仍然在诸葛瑾手中,再加上诸葛瑾的实力,根本就没有不开眼的人前来挑衅,而且,直到如今,孙坚仍旧很好的活着,父在,就没有了孙策多少的自在,也就没有了历史上孙策创业,打下偌大的江东土地,也就没有了历史上那段有名的佳话,直至公元200年的时候,年近二十的大小乔姐妹二人仍旧待字闺中。

本来,这样的事情,诸葛瑾已经几乎忘记了,只是在偶然之间,贾诩与他打趣说乔玄招婿,也是在这个时候,诸葛瑾才记起了,庐江之地,还有着大乔、小乔这样拥有着绝世之姿的女子。其实乔玄这么做,也是无奈,论起思想,乔玄可谓是走在了历史的前沿,他主帐女儿自己选婿,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一生过的如意,对女儿爱极了的他,也是这样去做的。也许是时间溜得有些太快了,转眼间两女已经长大成人,就连最小的小乔,也已十八芳华,偏偏两个女儿眼光极高,这些年间,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合得心意的,想他在辞官回乡之后,声明便渐渐掩了下来,直至如今,有人记起他时,还是提及的他的一双女儿,这又让他去哪里为女儿寻得佳婿呢?无奈之下,却是实行了一大创举,就在乔府摆下酒宴,然后将请帖送往那些门户相对的世家之中,乔府之宴的名声,就这么的传开了。

对于这样两个女子,诸葛瑾虽然有着好奇,却并没有多少猎艳的心思,只是二乔的名声太过响亮,诸葛瑾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专程去了一趟庐江,只是这一行,却是引出了一段佳话。

原来,当年洛阳城中,蔡邕府上开宴,乔玄也在应邀之列,其两个女儿自然被带在身边,只是那日人多,诸葛瑾哪里有精力将心思放到几个孩子身上,是以妾识君,然君却不识妾。诸葛瑾的身影,却也是在那时开始,渐渐清晰在了两个小娃娃的心头,直至两人长大,也不曾忘记,再加上乔玄在辞官归隐之后,三人之间更是没有了交集,姐妹二人心中哀怨,却也无可奈何。之后几年,诸葛瑾渐渐自人们的视野中淡出,而之后,在诸葛瑾操办婚事的时候,那一场面,可谓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姐妹二人自然也是闻知了,只是除去心中深深的哀怨,对于此却是没有丝毫办法。没成想,如今已经打消了了嫁人成亲心思的她们,却因为着父亲的一番动作,此时竟与诸葛瑾意wài

相遇了,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奇妙无比,而陷入到惊喜状态中的两女自然没有发xiàn

,乔玄望着两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温和慈爱。

接下来的事情,在三人简单的交谈了一番之后,事情仿佛是顺理成章一样,再之后,诸葛瑾下了聘礼,而后将两女娶进了家门。

之后不久,刘辩在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身子骨一日不胜一日,最后却是撒手去了,只余下唐姬母女二人孤零度日,何婉便将两人带回家中,三载之后,诸葛瑾便纳了其进门,与其一同进门的,还有马超之妹马云禄。马家在马腾、马超相继亡后,马岱在为曹操所破后又不知所踪,马氏一门,便只剩下马铁、马休两人,马云禄进门,却是抱着报仇的目的嫁与诸葛瑾的,对于此,诸葛瑾虽然知晓,却不可置否。

“哇……”焦急的走着的诸葛瑾,脑海中杂乱的记起了不少的事情,双腿下意识的踱着步子,忽然之间,一声响亮的哭声划破天空,让诸葛瑾焦急走着的脚步顿时为之一顿,脸庞之上,笑容旋即爬了上来。随即,就在诸葛瑾还未来得及迈动脚步之际,另外一个哭声倏然又传了出来,诸葛瑾脸上,刚刚爬了上来的笑容顺便变得无限扩大。

“恭喜老爷,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恭喜老爷,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诸葛瑾好似被雷击了一样,愣愣的呆在那里,不知何时,两个稳婆分别自两间房屋中走了出来,怀抱之中,却是各自抱着一个婴儿,对着诸葛瑾邀功道。

“赏,都赏,哈哈哈,都有赏……”这一次,诸葛瑾没有丝毫犹豫,欢喜的声音顿时盖过了一切,大声的对着下人吩咐道,而后,诸葛瑾满脸堆满笑容,不断冲着道喜之人叫着赏字。

“恭喜……”

“恭喜恭喜……”

第三百二三章:酣战正浓,凤袭成都

房屋里面,此时已经被仆人收拾过了,即便是如此,诸葛瑾在进入的时候,气味仍旧是难闻不已,对于这些,诸葛瑾却是没有去在意,脚步轻微的踱到床榻边上.

已经快要进入五月的天气,日头已经毒烈的紧了,望着床榻上刚刚生产过的女子,苍白的脸色让人看得一阵心疼,额头上,发髻早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庞上,诸葛瑾也不去避讳什么,小心的伸出手将其脸庞上的汗珠抹掉。

脸上传来的触感,让女人惊醒过来,刚刚为了将孩子生下来,已经花费了她太多的气力,在孩子出生之后,她便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短暂的修养,却也为她缓出了一丝力qì

,张开眼帘,在看到诸葛瑾的那一刹那,一抹笑容自其嘴角处荡漾开来:“夫君……”

也许是刚才的嘶吼有些过了,乔莹一开口,声音却是嘶哑了。诸葛瑾伸手在其嘴角抚摸了下,缓缓低下头在其额头上轻轻一吻:“夫人累了,好好休息下,我先去看下小妹。”

“嗯。”一声低喃,自乔莹的鼻尖哼了出来,随即听话的阖上了眼帘,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

诸葛瑾又停留了片刻,转而去了另外一处。

诸葛家再次降临了两个小生命,无论是父辈还是同辈,整个诸葛家陷入到了喜悦之中,章氏似乎也因为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吃起饭来竟然比平日多了许多,倒是将诸葛瑾喜的更甚。

天下之间,却不会因为中京中发生的这点小插曲就止住不前,五月的时候,曹操所统帅的援军缓缓逼近了安平。而同时,对面羌人的动作也随之发生了些许变化,不仅在攻势上加大了力度,更是派人扫荡了周边的普通村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羌族早先准bèi

的粮草物资扩大了近一倍,羌人也不杀人,只是将被劫掠无家可归的百姓,向着金城方向驱赶而去。

说起来,北宫这个人,还真有几分本事,单看他如今的动作,只怕曹操在刚及到此,便首先要面对着难民的问题了,只是可惜,北宫却是小看了曹操这样一个枭雄。

五月中旬,曹操大军开进安平。面对着无数的难民,一开始的时候,曹操还真沿路救济了不少百姓,在进入到安平之后,曹操随身所带的粮草已然不多,在得知安平之中已经并无多少物资之后,曹操骨子里的枭雄姿色顿时彰显了出来。

曹操援军到达,再加上城中残余的两万人,曹操手中,却是有了近八万士卒,而羌人,在之前的进攻中虽然消耗掉不少安平城中的守卒,自身也有着消耗,如今也只是剩下十三万。

一日的时间,曹操就将城外羌人的情况基本上摸得清楚了,而后迅速出兵,袭了羌人距离安平最近的补给点。这次羌人发动战争,主要有着三处囤积粮草之地,一是湟源,一是临羌,最后一处就是湟中。十三万羌人,聚集在安平城下的,就有着近十万,后方中的守卒之少,可想而知。在北宫的意识当中,羌人兵临城下,曹操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抵挡,北宫也是如此做的,在曹操大军刚到之日,羌人便发动了一次猛烈的进攻,生生在城头上拼杀了两个时辰,让曹操第一次见识到了,之前被他随意践踏的羌人,竟然也有着这样的勇士。

不过曹操就是曹操,羌人虽多,索性没有实行四面攻城之法,晚间时分,曹将夏侯渊统兵自东门悄悄而出,只是一个夜晚的急行军,便已赶至湟中,黎明时分发动了攻击,没有防备的五千羌人,几乎是在惊醒的同时,便已发xiàn

,整个湟中城,竟然已经被敌人攻打下来了。

夏侯渊也不恋战,在打退了羌人组织起的反击之后,便迅速的防火,将湟中城中的粮草付诸一炬。熊熊的火光映遍了半边天空,至数十里外,也能够看得见那燃烧起的火焰,湟中的异动很快便被反映到了北宫耳中,在得知了湟中已失的消息之后,北宫眼中先是不信,俄而却是感到一阵浓浓的寒意升起,在这五月的天气下,他竟然赶不到一点的暖意。

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他,羌人安分久了,十数年间不曾得动刀兵,即便北宫已经是他们羌人有数的智者,思维仍旧停留在早先的他们,哪里会是曹操这样经年经lì

战争的人的对手?曹操到来之后,便敏锐的发xiàn

了战机,人数多自然是一个优势,但是同样的,人数多了,又岂会没有一点的制掣?更何况羌人的后方,就好像对人不设防一样,却偏偏又将大批的粮草囤积起来,虽然说他才到达这里不久,若是这样的机会曹操不去抓住,他也就不叫曹操了。

一把火,在烧掉了羌人一大部分粮草的同时,也将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北宫给烧醒了过来,之后,北宫迅速的与羌人首领联络,将羌人手中占据的地方收缩起来,囤积粮草之地,更是由剩下的两处合并成了一处,而后,北宫又将前线两万士卒调了回去,五万羌人集中起来固守临羌,在安平城外,羌人更是摆出了一副固守的模样,看得曹操心中实在好笑,真不知dào

他们羌人是不是有问题,明明是进攻的一方,却摆出了这样一副姿态,不过,面对着固守的羌人,曹操这边,一时之间还真寻找不出什么出兵的时机。

四月中旬时,纪灵在占领泸州之后,火速逼近西昌,此时,已经有所察觉的越嶲太守高定遣部将鄂焕带兵增援西昌。这鄂焕,擅使一支方天画戟,手底下颇有几分勇力,至西昌后,与纪灵三战皆平,生生将纪灵前进的脚步挡在西昌城外,一直到五月初,孙坚第二批大军赶到后,才将其逼得退出西昌,孙坚大军趁势拿下西昌,而后,兵指越嶲,高定无奈,火速派人去往成都求援去了……

第三百二四章:酣战正浓,凤袭成都(下)

高定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却注定得不到实现,在他的求援使者还在路上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成都城中,早已是风云涌动,.

当日,郭嘉在与曹操分别之后,便带着一众人赶往成都,众人之中,无论是曹仁、满宠,还是乐进,没有一个人是庸人,半个月的时间,众人几乎上都用在了赶路上,在他们赶到成都之时,鄂焕还正与纪灵对峙在西昌城外,郭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与成都的官员见了一面,黄权对郭嘉建议道:“孙坚来势看似汹汹,其实不然,长江之上,巴郡、江阳、朱堤等地,哪一处不是进兵的最佳之所,今却只是打越嶲的主意,权担心,孙坚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越嶲,只是这之中究竟有着何事,却是无从猜测。”

郭嘉听了沉吟不语,如今,传到手中的情报太过少了,即便是他本身,对于孙坚突然出兵之事,都是迷惑不已,此时听了黄权之言,心中更是划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近段时日,成都城中可有着什么流言或是异常出现?”郭嘉心中想了半日,却仍旧是没有所得,转而问起了城中的事情,毕竟,似他这样的人,很少会有时间关注到别的。

“这到没有,如今战事已起,就连城中那些世家豪族最近也收敛了一些。”黄权摇摇头,示意城中无事,只是在说完话之后,却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蹙成一团,皱了起来。

“怎么公衡?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别看郭嘉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其实心思更多的额却是放在了黄权身上,此时其刚一皱眉头,郭嘉便已经有所察觉了,身子微微坐正,眼中闪现一抹疑惑,口中却是不停,出声询问道。

“说起异样,到真算是有一些,军师也是知晓,那些氏族之人,平日里最喜好的便是吃喝玩乐,这段时间,那些人出城往来,较之从前,却是多了一些。”黄权迟疑一下,还是将他的一些发xiàn

说了出来,当然,这些动作,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

很显然,这种情况,郭嘉也是知晓,闻言后沉思一下道:“此事便有劳公衡来做吧,派些人手关注一下,如今情势不明,我们也不能怎么去做,小心一些,不要让人发觉。”

“好。”黄权点点头,答yīng

了下来,成都城中,他毕竟还算是本地之人,要做些事情,比起郭嘉来做,确实方便了许多,黄权心中,对于郭嘉这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细致,暗赞不已。

此时,呆在屋中的他们两人却是不知,就在刚刚,黄权所提及的那些事情,再一次在成都城中上演了一遍,而这一次,世家之中所出动的人数,却是前所未有的多。

成都城中,豪门世家确实不在少数,比如黄权黄家、秦宓秦家、吴懿吴家、张松张家、庞羲庞家、严颜严家等,当然,这其中,还有这为数不少的小的世家,这之中,却是已许、吕、杨、郑四家为主,这段时间,陆续在城门进出的世家,便是以其中吕、郑两家为主的。

曹操在入主成都之后,对于当地的世家采用的是半打压半提拔的策略,这样下来,成都城中,有着一多半的世家没有在其手中寻到一丝好处,这让这些追寻着利益而动的世家如何肯甘心?既然不甘心,就要另寻出路,而庞统的到来,却正好意wài

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诸位可安心,我主此来,却是为了成都而来,如今曹操两面受敌,单只是北面羌人,就有着十五万的大军,此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一旦成功,诸位之前程,比之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成都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庄园中,自庄园周边向外数百米,皆已被人戒备了起来,庞统坐在屋中,神情满是惬意的饮了一口酒,满脸陶醉之色,数十日的山林生活,虽然不短吃喝,没有酒的日子却是将庞统憋闷坏了。

屋中,众人听了庞统之言,不少人眼光中闪动起来,对于庞统的话,他们还真没有怎么怀疑过,原因无他,若是庞统的身份真的是尊贵无比,孙坚又如何会派他前来冒险,要知dào

,这样的事情,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魂灭的下场。此时,只怕郭嘉、黄权二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刚刚提及的众人,此时却正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相互谈论着成都的归属。

没错,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成都城中的一些世家之人,看着满屋子挤得满满的众人,若是黄权在此,只怕是会惊呼出声,就这么一个不大的屋子中,却是聚集了成都城中近乎半数的世家,只要是想上一想,只要不是笨蛋就会明白,这些人放在成都,究竟会有着怎样的能量。

这次的事情,做的实在是太隐秘了,不要是被众人刻意隐瞒着的黄权等人,就连城中其他的世家,也只是知dào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这些人走的比较近而已,至于他们这些人在做什么,却是没有这个团体之外的任何一家知dào

。说到底,做出这样的成绩,却也是多亏了庞统。

比起郭嘉,庞统却是来的早了些,而在庞统赶到成都城不远处的青城山脉中之后,其便暂时将那五万蛮族之人留在了山中,细细交代了一番之后,独自一人迤迤然进了成都城中,在与张松张家接上头之后,由张松出面,迅速的将那些抗拒曹操的世家聚集在了一处,而后,庞统便利用世家之人出行时所带仆从之事做了文章。每一次出城,这些世家之人便竭尽所能的带着家中仆人一道,而在每一次回来之时,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些返回来的人中,不少人已经换成了庞统所带来的士卒,如此半月间,庞统却是悄然无声的将躲在城外山中南蛮军带进了城中,直至今日郭嘉进城时,却是将最后一批也带了进来。

“既然郭奉孝已经来了,袭城之日,便定在明早黎明时分吧。”庞统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那些被他一句话吸引的心神驰荡世家之人,丑脸朝天,长长叹息一声……

第三百二五章:神秘文士,又见神秘

公元207年五月八日,成都城中半数世家叛乱,郭嘉在闻知消息之后,急急派满宠、曹仁并原成都城守高沛、冷苞二将前去平乱,怎料途中乍起变故,庞统所部的五万蛮人状似发疯一样,对着城中的守军疯狂的攻击了起来,高沛被杀,冷苞逃逸,曹仁、满宠更是护了郭嘉,急急的夺路而逃.这一战,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庞统对郭嘉的第一回合,庞统几乎完胜。

成都已下,夹杂在长江沿岸与成都城之间的汉嘉、犍(qian)为、江阳等地,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而攻占下成都之后,庞统没有在出兵攻城略地,而是靠着手中五万南蛮之人,将成都城中抵抗的世家清洗了一遍,而此次出力最大的张家,随之获利。张松兄长张肃被庞统暂时任命为成都太守,其余参与此事之人,皆被庞统下了任命,至于之后,是否符合孙坚的利益,庞统就没有想过了,毕竟,在当初制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谁也不知dào

究竟能不能成功,如今成功了,成都城中的主要矛盾就变换了,这些事情,却是由不得他庞统不去做。

孙坚处,那个神mì

的背后之人现身了,一动手间,便让声明在外的郭嘉吃了个闷头亏,这样的事情,顿时成了这一年间最为炙手可热的事情,而在庞统正式迈出了第一步之后,孙坚大军便开始高调进兵,然而,最先动手的,却是身处在宛城的张济叔侄。

张济,本是董卓旧将,当年李、郭之乱时,趁机撇开了自己身上董卓的烙印,而后,在孙坚攻略司州时,投靠孙坚,之后孙坚听从周瑜的建议,将张济这支兵马隐匿了起来,这些年间,却是一直在养精蓄锐,豢养爪牙,直至如今,却是向着曹操展露了出来。

宛城正西,却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山脉之中,一座雄关横亘在此,名曰武关,此处守将,乃是原吕布降将臧霸。这臧霸其实也是可怜,投靠刘备不久,尚未来得及等到刘备为其父正名,就随着袁刘之间忽然而起的战争,反而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无路可去的他最终还是投向了掌控天子的曹操。不过,臧霸此人,也却有将才,曹操又是惜才之人,自然不会让其才干Lang费了,在向天子请旨恢复了臧戒清名,而后提拔臧霸为建威将军,派遣其镇守武关。

武关之地,地处要塞,西进雍州,有三处可为,其一为崤关、函谷关、潼关沿路,其二便为武关、青泥隘沿路,再者,就是自汉中北上,由此,便可见武关的重yào

性。

“将军,敌军势大,我们还是向长安求援吧,若是关隘有失,小的死活无论,却是坏了主公的大计矣。”武关之上,臧霸身边一员小将正焦急的对着臧霸劝说着,内容无非就是求援之事,这件事情,也算是难为他了,他一个小人物,守关主将不开口,他什么事情也决定不了。

武关虽然是一座雄关,只是关中的守卒却是不多,只有万余人,这么一点人数,对于可以容纳几十万人的武关来说,确实显得有些渺小了,而武关城下,对面张济军却是有着今六万的大军,就这,还是在张济缩减了又缩的情况之下,否则的话,他张济手中的士卒将会更多。

臧霸没有出声,看着关下耀武扬威的张绣,臧霸嘴角处,却是牵扯出一丝不屑。

不屑?小校在看到这样的表情之后,不由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之后却发xiàn

,那果真是一抹不屑,这样的表情,只有那些经lì

过真zhèng

战场的汉子,才会有着这样的感慨吧?小校心中暗自感叹着,再次望向臧霸的时候,眼光中却是不由的带上了些尊崇。

小校目光的变化,臧霸很快的就注意到了,嘴角一撇,却是没有说些什么。雄关上,不少的士卒看着关下的大军嬉笑着,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这些一样毫无所惧,如今关上之人,一多半的人都是当年追随着臧霸南征北战的老人,他们经lì

过的战阵不知凡几,且不说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对生死本就看得淡漠,作为一个老兵的眼光,也让他们知dào

,如今他们所守的关隘,究竟有着怎样的安稳,别说只是关下那么一点人,就算是人数再多上一倍,对于武关,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威胁,既然如此,谁还会去害pà

城下的那些人。

只能说,张绣在第一次出场的时候,选择错了对象,或者说,选择错了方式。原本,在张绣央着张济允许他带兵前来叫阵的时候,是嘱咐他多带些人手的,只是高傲如张绣,如何肯听他叔父之言,非但没有带他叔父麾下的士卒,就连他麾下的本部万人,都没有召集齐全,只是带了五千士卒便向着武关涌了过来,所以他最后的结果,杯具了。

武关之上,臧霸根本就没有去理会张绣的挑衅,虽然他对于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只是在两边实力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放着好好的关隘不去防守,反而出关与敌人硬拼,这种明显只有白痴才会做的事情,他臧霸又怎么会去如此做。

“去,将前些日子过来的那位先生请上来,态度记得要好些。”臧霸也不回头,就这么立在城头上,对着身边的人出声吩咐道,而后不再出声,任由着关下的张绣使劲的叫骂,一句话也不作回复。骂得时间久了,张绣带来的那些士卒好似蔫了一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最后,再无声息传出。

两边之间,在关下消停了之后,顿时陷入到了沉寂之中,炙热的日头晒得人有些恹恹欲睡,臧霸仍旧沉稳的站着,仿佛是成了一根主心骨,带动的让城头上的众人强打着精神,固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一点一滴的走掉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自墙梯那边响了起来,步伐沉稳如初,一步一声的缓缓走了上来……

第三百二六章:神秘文士,又见神秘(下)

“将军,先生请到了……”那脚步声仿佛有着魔力,如同鼓点敲击在众人心头,让一众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就连那人何时上来的,众人都不曾发觉,不知是何时,先前被臧霸派去寻人的那士卒返了回来,观其神情,其好像是知dào

了些什么,神色郑重的对着臧霸跪拜道.

“臧霸见过先生。”臧霸挥挥手,让那士卒起身,转而看着跟随在其身后的青衫文士,即便是两人已经见过不止一面,臧霸的神色也不由的就是一凛,当先对着其行了一礼。

“将军不必多礼。”文士忽然间笑了起来,温和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好似人畜无害一般,只是落在那张本来就生得有些怪异的脸庞上,此时看起来,却是更加怪异起来。

文士的笑容很温和,却并没有给臧霸带来一丝的暖意,在其心头升起的,反而是阵阵寒意,发生这样的情况,就连臧霸他自己,也都不知dào

究竟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文士是刚到武关没有多少日子,两人可以说是刚及见面不久,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的熟悉,自然也不会有着仇怨之类的,再者,臧霸纵横战场数十年,本来是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却偏偏,在臧霸见到此人之后,心头之上,除了寒气之外,还是寒气,这样的情况,让臧霸在面对文士的时候,内心中总是不自在的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臧霸乃一粗人,不懂得兵法谋略,如今孙坚大军压境,敌众我寡,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教霸一活命之策。”为了将停留在心头上的寒意驱除掉,臧霸开口了,而且这一开口,就将自己说的凄惨无比,这种无赖的姿态,即便是那青衫文士十分沉稳,如此之下,也是忍不住肚子之中的笑意,脸上的神色,更是为了将那笑意强压下去,好似斑斓一般,变幻不停。

“臧霸,不愧是先行叛主,再又投敌之人,竟然连下关挑阵的勇气都没有,滚回家中当个女人吧,出来这儿丢人现眼……”城头上,还不待那文士开口,臧霸便听见一声大喝自关下传了上来,一听之下,不由的气的面色发青,刚刚那种给人的沉稳不动的气息,瞬间抛升而起,额头之上,青筋跳跃着,立着不动的身躯,不时发出着咯吱的声响。

臧霸心中,最为痛苦的事情,便是当时与张辽二人割袍断义,对于是否背叛吕布,臧霸却不怎么在意,以着当时的那种情况,即便是他没有背叛,吕布也是必死之局,而他心中放不下的,却是与张辽两人背道,两人之间,十多年的兄弟之谊,一朝尽去。

对张辽,臧霸很是熟悉,当初在做出选择之后,便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无论如何,张辽都不会原谅他那时的背叛,这也是为何,在刘备大势已去的时候,臧霸选择的,是曹操,而不是诸葛瑾。至于说刘备,在其没有将承诺的事情做成之后,臧霸心中,就已经不拿刘备当回事了,又何来投敌之说?可以说,他的心中潜藏着一个结,虽然说对于很多事情他都已看淡,而张绣此时的话,却是戳到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将军……”双目愤nù

的望着关下,臧霸霍然转身,就要迈步下关,不料却被身边的文士伸手拉住,迈开的脚步不由为之一顿,对这文士,臧霸却是不能无理,深深吸了一口,将心头的怒火强自压了一下,面上怒火蓬发,转而望着文士。

“将军既知是激将之法,又何必亲身赴其计?”文士目光中,带着些莫名的意味儿,满含深意的扫了臧霸一眼,旋即将手放开臧霸,转而将眼光投向关下正驱马疾驰的张绣。

“即便是计又如何?男儿顶天立地,我自不能任其叫骂与我,更何况,我不出兵,他真以为我臧霸怕了他不成?”文士的目光让臧霸心中一突,对于文士,臧霸所知不多,只是知晓其人乃在曹操帐下为一幕僚,而在曹操、郭嘉相继统兵而出的时候,他却是说与曹操独身来此,至于原因,文士没说,臧霸也就没问。

“张绣者,不过只是一只雏鹰而已,是否能够成长起来,尚未可知,而将军,早已翱翔于九天之上,又何必与这般人等一般见识?平白污了将军身份。”文士的声音仍旧很平淡,或者说,打一开始,就没有波动过,对于臧霸所言那种情感,根本就懒得理会,在他看来,所有与最终目的没有关系的事情,都是无聊的Lang费时间,不过,对臧霸,他却不能直接就不去理会,防守武关,尤为重yào

的一点,还是需yào

臧霸的镇守的,是以出言劝说道。

“还请先生教我。”文士的话语中,对张绣那种不屑一顾,或者说那种完全的蔑视,让臧霸心中一震,随即连忙上前,对着文士施了一礼请教道。

“张济之军虽有六万之众,然其于兵之一道,却是一个白痴,武关乃立在山道之间,两边则是悬崖峭壁,而关下,平整的地面不过三丈宽,如此小的地方,即便是他有十万大军又如何?摊派不开,只是靠着微小的距离空耗,最终死的那个,一定是他。”文士不屑的撇撇嘴,将武关的优势突出了起来,微微一顿后接着说道:“将军可选一队人沿着两边上去,由上垂下绳索,绕到张济后军,突其不意下,必然可将其粮草断掉,之后,让这一队人马隐匿起来,就在张济粮道上四下出击,此为其一。二者,将军差人自后方弄些干草过来,扎成草球,如今五月天气,正直天干气躁的,自两侧山壁之上滚动而下,一场火,就可将张济烧的人马胆寒,只是……”说道这里,文士稍微有些迟疑,顿在那里片刻,却是没有再将话说下去。

“只是什么?先生可名言,如若臧霸可以做到,必然言听计从。”说道关键的地方停下,这不是调他的胃口的吗,只是此时臧霸也不去想那么多了,连忙上前将话头接住,问了起来。

第三百二七章:原来司马,山道火烧

“需yào

时间!”文士的话,却是将一个疑惑解开,而又增添上一个疑惑.

“时间?无论是绕道后方,还是准bèi

干草,这些不都是需yào

时间的吗,先生又何出此言?”臧霸脸上,写满了疑惑,对于文士所提之事,感到满是诧异。

“准确的说,应该是时机。”文士转头,看了臧霸一眼之后,眼光又望向了远处,好似关下张绣处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心神一般,定定的良久不动。

“时机?”臧霸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太笨了,自与面前这人说话开始,自己好像就没有跟得上过,一时间不由得泄气不已,良久之后,就在臧霸心中胡乱的想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文士的一声低喃,似是解说,似是自语:“现在,时机还未到……”

不过,无论怎样说,文士的一番话,却是将臧霸那满腔的怒火消掉不少,此时的他脑袋已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看着关下的张绣,直到此时都还不知dào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被文士所算计了进去,实在是悲哀,臧霸忽然间发xiàn

,原来无知,未尝不也是一种福分。

其实,在文士心中,若要纵火,此时却是还欠缺了更加重yào

的一点,障碍物。山道之间虽然说比较窄,路途若是没有被堵上的话,即便是再是细窄,也足够张济军大部分的士卒逃生,这样一来,他的计策便失去了意义,这才是他内心之中,没有说出来的话。当然,话未说完,倒不是他对臧霸不信任还是怎样,而是身为谋士的一种通病,说话说一半,好像是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一般。

“叔父,今日我叫阵半日,也不见那臧霸出战,甚至就连一句话都没回复,依我看,那臧霸不过是一怂人,待明日士卒休整好了,我便带人攻上关头,夺下武关。”日头渐渐西斜时,叫喊了半日的张绣忽然间也没了兴致,怏怏的带着士卒返了回去,刚一进营帐,正见到叔父张济坐在那里等候他,又想及自己在关下白白叫了半日,心中不由的觉得堵得慌。

“胡闹,武关城高,又岂是说攻就能攻得下的?当年同在董卓帐下,你又不是不知那臧霸本事,我大军压境,他自然不敢轻动,若是你因此而小觑了他,只怕吃亏的,最终就会成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沉淀,张济心中早已看透了名利,只是此次,不论怎么说都是孙坚亲自下的命令,若是违抗,以如今曹、孙、诸葛的威势,他们如何还能够立足?张济看得很明白,如今天下的趋势,早已不再是当年那样,无论是谁,只要手中有些兵马,都能够占山为王,或者占据一处地方肆虐无忌,而如今,天下大势已经趋于一统,只是曹、孙、袁、诸葛之间,最终会由谁胜出,此时仍旧不太明朗罢了。

“好了,先去休息吧,凡事要稳重些,如今我年岁已经不小,还能再带兵几年?今后张家军就要靠你来带领了,你看你如今的模样,让我怎能放心得下?”张济挥挥手,打断了心中不服正要出声辩解的侄子张绣,打发他暂且休息去了。

“臧霸,没想到,最终我们仍旧要对峙上,只是这一次,胜负却是犹未可知。”送走了张绣,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张济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当年在董卓帐下时,他与臧霸的一次争夺,只是那次,因为着吕布风头正盛,臧霸没费多少的气力,便将功劳揽了过去,那是他张济在董卓帐下,唯一一次遭受的耻辱,也就是在那时,张济虽然仍旧忠于董卓,却没有了为之杀身尽忠的意愿了。武关城高,难以攻打,这样简单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而他却又偏偏来了,这也可看出,张济心中,对于当年之事究竟埋藏着多大的怨恨。

接下来两日,张济都没有出面,仍旧让张绣在关下叫阵,张济大军也不攻城,每日间除了张绣出帐时那一会儿时间,整个大帐都显得静悄悄的,没有人知dào

张济在做些什么,就连关上,那原本平淡无波的青衫文士,此时心中也渐渐起了疑惑。他阻止臧霸动手,那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张济呢?文士心中,此时却是没有了底儿。

“派出细作,将范围在扩大一倍,还有,一定要将关下敌营中的消息打探清楚,我要知dào

他张济营中有多少士卒,粮草多少,越细致越好。”鹰隼(sun)一样的眼神自臧霸身上扫过,此时的青衫文士,已经顾不得去收敛他身上的气息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关城下的战争暂时陷入到了僵持之中,除去张绣偶尔出兵攻打一下关隘外,张济根本就没有在关下露过脸面,臧霸在被呵斥了之后,心头虽怒,却是被他强自忍了下来,文士那一番面容,让他看着都感觉到不凡,再加上此人乃是曹操派遣过来的,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在加大了对张济大营的渗透之后,其营中的消息很快就被重新摸了一遍,而后,细作得出消息,张济仍旧身在营中,只是大军数量,却没有办法完全确认。

这边对峙着,孙坚的动作却并不是就只有张济这一路大军,先是潘璋统兵,自巴郡方向沿江而上,而后黄盖亦出动,自江阳沿江而上,另外一路,孙坚自统大军,携凌操、贺齐、朱桓、法正、孟达等人自朱堤出兵,过岷江,攻向嘉陵,一时之间,曹操所拥之地,烽烟四起,孙坚、羌人联手,四面围攻,声势之浩大,让人望而生畏。

五月中旬,郭嘉于成都城被庞统大败的消息传遍天下,一时间,世人的眼光,纷纷集中到了庞统身上,然而庞统在攻占下成都之后,便按兵不动,其本人,更是深居简出,除了偶尔被孟获拉着喝喝酒外,浑然就是一副不再管他事的样子,让人在惊诧的同时,不由的深深叹息。

第三百二八章:原来司马,山道火烧(中)

烈烈的日头,却是遮掩不住那滔天而起的火焰,正是晌午的日光之下,一团火焰腾空升起,旋即如同是遭遇到一片油田一样,轰然一声烧了起来,武关不远处的山崖两侧,数十个一丈球径巨大火球,呼啸着对着底下滚动了下去,汹汹的火焰散发着渗人的热量,离得老远,便能感觉到那之上传来的炙烤之意,其所过之处,尽皆随着燃烧了起来.

“叔父,快随我撤tuì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帐中,随着那一团团的火球被推着滚动下来,早已乱作了一团,不少人更是哭喊着胡乱狂奔,意图寻找到一个可以逃生之所,张绣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跑向了其叔父所在的营帐,尚未完全冲进里面,就大声的吼叫起来。

张济的手下,在早先那轰的一声巨响响起的时候,便已经见到了他们的退路,被一堆乱石给堵了上,虽然更多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也有人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只是情况突变来得太快,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两侧山崖之上,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已经被抛了下来,五月的天气本就燥热不已,虽然植被青绿葱葱,在那被浇了火油的火球经过处,迅速的汹汹燃烧了起来,只是片刻,山崖之下,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张济的眼神有些发呆,直到现在,他都还不能相信,臧霸竟然有着这样的谋略,一把火,烧掉了他全部的希望,只是,那些东西,又是怎样运到上面去的呢?思虑良久,张济却是想不出究竟,此时他的脑海中,在接连不断的事情冲击下,早已成了一团浆糊。

公元207年五月二十,武关之下,不远处的山道之间,一场战争倏然发起。臧霸依照青衫文士之策,先是派遣了其心腹副将沿着山脊绕行,而后,他将早先自后方运送过来的干草悄悄的运到了两侧的山峰之上,之后将干草扎成了一个个圆球,干草之上,被浇了一层火油后放置下来。再之后,臧霸手下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开始将收拢自各处的碎石等杂物悄悄搬到一处山峰之上,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就地取材,将满山头的碎石等杂物集中起来。很快,在一切准bèi

就绪之后,臧霸没有等绕道前去截断粮道的那些人动手,便当先行动了起来。

武关,建立在山道之间,当年臧霸在来到此处时,便在两侧山峰上开辟出了一条能够供人心走的小道儿,小道儿进关之处,专门有一支三百人的士卒守卫着,即便是真有人能够发xiàn

,并来到此处,只怕也会饮恨而终。只是没想到,当时费尽心思开辟出来小道儿,此时竟然成了战争成败的关键,这也是为何张济直到此时,也没有想明白,那些东西和人,究竟是怎样出现在山峰之上的?要知dào

,当初为了寻找到武关的弱点,张济可是没少派人在周围寻找能够上山的道路,却最终无疾而归。山道两边,峭壁几乎是成片相连,陡峭不说,有些地方,后天被人打磨过了,光滑的要命,徒手想要攀上,几乎成了不可能。

火光肆虐着,张济双目失神的背张绣拉着跑了出去,整个营帐,此时已经到处充斥满了嚎叫声、咒骂声、哭喊声,对于这些,张绣充耳不闻,只顾拉着其叔父快步奔跑。小心的躲避着沿路上蔓延的火焰,一众人渐渐奔至被碎石堵住的通道处,此时这边,已经有着不少的幸存者在挖掘着,只是碎石太多,挖一会儿上面对着的就散落了下来,是以良久之后,也只是挖出了一小部分,而此时,那些原本青绿葱葱的植被,在高温的炙烤之下,也已紧跟着燃烧了起来,火焰,渐渐向着众人所处之地扑了过来。

“可恨臧霸,竟然用此毒计,可怜我五万大军,战未起便要亡故在此,贼老天……”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焰,张济心头一阵凄凉,此时他心中所想到的,竟然是那被他派遣出去的胡车儿那万余士卒,看着身边满脸黑灰的张绣,张济心头,一阵疼痛,若是早知是如此结局,自己必然会派遣这个侄子前去,总好过陪自己,将性命留在此处来的好。

战起的时候,臧霸就直愣愣的盯着关下,一直到火焰滔天,臧霸都一动未动,想着之前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事情,臧霸心中,心死若灰。

按照一开始那青衫文士所设计的,绕道劫粮之人应该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应该出发的,臧霸也是这样吩咐的,只是那所谓的他的心腹将领,却是以着种种缘由推后延迟,可笑自己还以为一切皆是真的呢,谁能想到,这个跟随在自己身边几年的人,竟然是这青衫文士手中之人。而后在其离去之后,其身上所肩负的任务已经换过了,不再是前去劫粮道,而是劫人,每每想到此处,臧霸心中,就只觉得不寒而栗。

青衫文士究竟是谁?观其所行之事,那他又要做些什么?有着这样心智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这么些年间仍旧籍籍无名?臧霸不知dào

,此时的他也不想要知dào

,看着关下深陷火海的张济军士卒,臧霸只觉得自己与他张济又有什么分别呢?一个深陷火海,一个身沦冰窟。

“走,叔父,我们一定要坚持着出去,不然这血海深仇,我们如何得报?”张绣俊秀的脸庞之上,满是狰狞的神色,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下令让身边跟随着的亲卫叠了两层罗汉,张绣用力的将已经麻木了的张济推上人梯,嘶吼着让其身边的亲卫也跟着爬了上去。

“带着将军走,回宛城,不要回头,回宛城,回宛城……”张绣昂然抬起头,望着仍旧没有回过神的叔父,心中不由大恸,随即满腔的恨意冲天而起,张绣血红着眼睛,冲着跟随着张济一同爬了上去的那些亲卫大声的叫喊道,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悸的狠戾,吓得那些人心神颤动,良久,一领头模样的人对着张绣抱拳道:“少将军高义,我等誓死,也要将将军送回宛城……”

第三百二九章:原来司马,山道火烧(下)

“愿誓死护送将军……”颇有些高度的碎石上,百余人似乎是被张绣的壮举激发出了内心之中的热血,声音铿锵的对着张绣表下决心,吼叫着,不少人声音倏然哽咽了起来,谁都明白,留下来的张绣,已然将自己陷入到了一个必死之地,这种高义,让他们这些人都感到惭愧.

“少将军先行,末将请令,必为将军挡住敌军。”也许是受了他们这种豪情,张绣身边的亲卫统领霍然站立出列,眼中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绣,对着其沉声喝道。

要说起来,这亲卫统领与张绣的关系还真是不是太好,他原本是张济身边的人,张济对他这个侄子爱hù

的可谓是溺爱,作为老张家的唯一独苗,张绣打小起就没怎么遭受过罪,这也养成了他一身的少爷脾性,索性其为人尚有良知,即便是如此,这亲卫统领,也是看张绣不怎么入眼,而如今张绣的一番动作,却是让他看着钦佩不已。

“不,我要亲手杀了臧霸,为这亡故的五万士卒报仇。”火焰仍旧肆虐着,张绣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得到,这一刻时,死亡距离自己,是那样的逼近,只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身为一个武者,他的武艺虽然不能算得上是顶尖,却也绝对不会太差,这些年间,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似这般平淡的日子,却是在慢慢将他内心之中一个武者的胆略磨灭着,这些年,他的武艺很明显的已经停滞不前,而这一切,却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当我下山之时,师傅便与我说过,这天下之大,非是我所能够看透的,如今我年已三旬,到如今却仍旧是一无所成,真丈夫者,必然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将出来的,将士们,马革裹尸,才是我们男儿的本色,可愿随我,杀杀杀……”耳中,嘶吼的惨叫声几乎就没有断绝过,张绣看着这一切,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而恰恰是这些,却是激发起了他心中满腔的豪情,此时,他身边跟随着的人没有多少,然而那一霎那而起呼啸,瞬间席卷了战场。

“愿随将军,立不世之功……”“愿随将军……”“杀杀杀……”

半个时辰之后,火势渐渐小了下去,城头上,原本一直用箭矢驱赶着张济军的士卒,却是将弓箭悄然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拿起来身边的武器,火势已止,战争,却仍旧没有止歇。

“随我下关。”臧霸也不迟疑,此时的他,不管那文士所为为何,为将者,都由不得他半点儿犹豫,眼神在身边众人身上轻微扫过,霍然间一声暴喝,转身下关而去。

火势的另一边,张济的身影早已不见,麻木的他此时只怕都不知dào

自己是身在何处,众人身后,原本堵着道路的碎石,已经被清理出了一人通过的小道儿,只是如今,残存下来的六七千人,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去,这场战争,让他们感到憋屈,而如今,惊魂未定的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逃逸,有着张绣在,军心便在。

“臧霸,汝这胆小之人,还是不敢出来与我一战吗?”驱马上前,张绣身后,众人跟随而上,望着仍旧紧闭着的关门,张绣将手中的长枪高高挑起,愤nù

的吼声对着关头冲了上去。而此时,正自关上缓步而下的臧霸听闻,嘴角处不由的露出一丝狰狞,一股欲要噬人的气势自其身上冲天而起,这还是他在这对阵的半个多月的时间中,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咚……吱……”仿佛是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那种仇怨,在那两股互为对峙的气势之中,武关关门轰然一声打了开来。

“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受死吧……”臧霸在前,刚刚走出关门不远,其身后,士卒跟随着缓缓涌出,在其尚未立稳之时,张绣那边,却是忍耐不住心头的杀意,策马对着其杀奔而来。

“哼。”臧霸也不多言,鼻孔间挤出一声哼声,双腿一夹马腹,对着张绣冲了过去。

“叮……”清脆的武器碰撞声在两马交错的瞬间爆响起来,张绣手中的长枪仿佛是有着生命一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划向臧霸的脖颈,臧霸自然不甘落后,手中的长刀迎着而上,刀锋沉稳,一下子将张绣的枪尖儿弹飞,而后,刀势微转,径直向着张绣的右臂劈了下去。张绣一时不查,待看到时,臧霸的刀已经逼近胳膊,再要回拦时已是不及,“将军小心……”身后,张绣手下的士卒见张绣一合之下已落下风,心不由得就被揪了起来,此时见张绣危险,不由得大叫出声,而此时武关上,青衫文士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那里,望着关下拼杀正浓的两人,眼中神光闪动着,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绣也是一个狠人,此时见自己已经避无可避,心中不由发狠起来,只见那被荡开的右手忽然间手掌松开,而后手腕一抖,被荡开的长枪一个回旋,竟然绕过张绣的背脊,自另外一处复又刺向臧霸的脖颈,一瞬间,两人竟成了一副两败俱伤的模样。

“啊……”战场上,情势转变的太过迅速,张绣那边手下惊叫声尚未完全落下,臧霸这边便又上演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那些人连一声小心都没来得及呼叫出来。

“有点儿意思了……”突入起来的枪尖儿,臧霸没有感到多少慌乱,肃然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嘴角微撇,手中刀锋在变,将突然而出的枪尖儿挡了下来,在两马交错而过后,一声轻吟脱口而出。

张绣驱马奔出一段距离,而后兜转马头,再次面对臧霸的时候,心中的烦躁已经消减掉了不少,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再次冲上来,而是猩红着眼睛瞪着臧霸大声叫喝道:“纵火烧营,臧霸这样狠毒的计策,便是你避而不战的缘由吗?若是如此,只会让我小觑与你。”

臧霸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出言,只是那握着刀柄的手瞬间紧了紧,臧霸不出声,张绣心中不由的大感失望,内心之中,对臧霸的失望更甚了许多,旋即大喝一声,就待要再次冲出,而就在这时,在其身后,一个声音却是蓦然响起:“纵火者,河内司马懿也……”

第三百三零章:两战惊天,鬼神之机

司马懿?竟然是他,若是诸葛瑾此时身在此处,只怕是要惊得跳脚起来,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庞统出来了也就算了,怎么司马懿也出来的这样早了?要知dào

,就算是庞统,也是要在明年,也就是公元208年的时候,才第一次在历史之上那最为著名的赤壁之战中显露出来的,更别提司马懿了,诸葛瑾可是清楚的记得,在历史上,这司马懿可是多次推拒了曹操的征辟令,也是在明年的时候,才被曹操强自征辟而出,而如今,他们怎么就提前登上了舞台?

其实,真要论起来,诸葛瑾却是更倾向于庞统与司马懿二人争斗不止,同样是公元179年出生的他们两个,在智谋上相差无几,兵法谋略更是几近相当,用起兵来,手段也是相若,这样的同年生两人,在为人理念不相容的情况下,才真zhèng

是那种天生的敌对者.

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张绣感到惊诧,在他们探知的消息里,武关之上的守将正是面前的臧霸,而此时,他却突然发xiàn

,事情,好似真的就不是他们探知的那般,如此看来,有着今日之败,也是无可厚非吧?此念头一起,便再也安耐不下去了。

“司马懿?”张绣调转过马头,浑然不去管身后的臧霸,此时他的心中,臧霸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层次了,看着关上那一袭青衫,却明显还不如他年岁大的人,疑惑的出声确认道。

“不错。”司马懿微微颔首,顿了一下却又说道:“如今成败已现,何不早降?据懿所知,汝张家如今尚无后人,难道汝真愿就为了孙坚,断了张家的子嗣不成?”

“哈哈哈……”司马懿之言,张绣听了后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凭这关上万余人?笑话,我张绣此虽败,然我帐下仍有六千儿郎,山道也已被打通,你有何能耐,将我留在武关?”

“轰……”张绣言罢,背后的手下轰然一声笑了起来,此时的他们,却是短暂的忘却了刚才发生的惨剧,论起打仗,他们这些人还真就没有怕过谁,要知dào

,张济、张绣二人都属于西凉旧部,在训liàn

士卒之上,不自觉的就将之前西凉军的悍勇带入到了军中,一万对六千,虽然说人数几乎上少了一半,他们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惧于曹兵。

“将军切勿着急,只需将军稍待半个时辰,是走是留,皆由将军抉择。”司马懿的脸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意,仿佛这世上跟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动他一样,神色淡然的对着张绣出声说道。其实,他本意非是如此的,只是方才城头上他看的分明,张绣或许在经验上稍微逊色于臧霸,然其武力,比之臧霸只怕是丝毫不差,两虎相争,则必有损伤,这却是他不愿见到的,若非如此,他自然是十分乐意臧霸打压一下张绣的气焰。

张绣在见到司马懿那一刻起,已经不愿在战下去了,对于谋士,他手下虽然没有什么出众之人,然当年荀攸那一谋却是天下皆惊,即便自负如他,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是差了许多,而如今,关上有着这样人物的存zài

,在耗下去,只怕他真的会被留在武关。

兜转马头,张绣缓慢的绕过臧霸身边,静默的回返了自己的军阵,半个时辰而已,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他到是真想看看,这司马懿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

时间,在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悄然走过,半个时辰未完,只听得张绣身后的山道上渐渐清晰了呼喝之声,好似一群人在驱赶着什么,顿时将众人的眼神都吸引了过去,就连张绣,也是霍然转身,他知dào

,这只怕,就是司马懿所留下的后手了,想及他让人带着离开的叔父,张绣脑海中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蓦然间脸色一变,驱马向前疾驰起来。

“叔……叔父……”很快的,声音越来越接近这里,张绣没有奔出几步,便陡然间见到那被推搡着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心头顿时紧了起来。

此时的张济,哪里还有一点出兵之前的意气风发,不到五旬的身子佝偻着,此时看去,竟然比之六旬的老人更似不堪,发髻杂乱着,满脸上写满了灰败之色,早先被张绣送走时满眼的麻木,此时已经被绝望所替代,此时的他早已醒悟了过来,且不说他竟然撇下自己的侄子当先逃逸,他已老迈,并无子嗣,他那侄子也只是留下一女,他怎能做出这种让张家断了子嗣的事情?在他看来,那一场大火之下,张绣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了,绝望,瞬间袭满了心神。

张绣的声音蓦然传来,张济只觉得好似生出了幻象一样,猛然间抬起头,望着骑马奔来的侄子,嘴唇顿时哆嗦起来,正被人推着前行的身子只是一顿,随后身后的推力忽然再来,一顿一推之间,张济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叔父……”张绣自马匹上跳下来,手中的长枪顿时不知被抛到了哪里,奔出两步,张绣冲着张济的地方就要跑过去,倏然间,一道寒芒闪过,一柄长刀横在了张济的脖颈之间,张绣前冲的脚步霍然顿住。

“张绣,愿降否?”不知何时,司马懿已经自武关之上走了下来,望着不远处呆住的张绣,再次出声询问道,臧霸随身立在其身边,微靠后半步,将司马懿突出在人前。

降?张绣霍然转身,双目中带着怒意瞪着司马懿,嘴唇哆嗦着,一个降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而此时,倒在地上的张济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张口就要出声,没料到其身边的守卒眼疾手快,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他肚子之上,到口的声音顿时变成了惨叫之声,这一下,也不再用人看住了,张济一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抽搐起来。

张绣见此,一双眼珠子瞪得似要挣出眼眶,只是如今的场景,却让他无奈至极,看着地上抽搐不止的张济,张绣心中如同刀绞一般,再也忍受不住满心的苦意,强自忍着屈辱颤栗着出声道:“愿……降……”

第三百三一章:两战扬名,鬼神之机(下)

中京,六月初的时候,诸葛瑾正拿着手上探知回来的消息头疼不已.

“曹操此人,果真是不凡,这才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羌人竟然就这么的败了。”诸葛瑾看到的消息,自然是贾诩递送过来的,自诸葛瑾决定暂且按兵不动之后,中京便成了诸葛瑾帐下天堂消息汇集的中心,这段时间,相继发生的事情,就连他都感觉到惊诧。

“司州地方的防守,必须要加强了,虎牢关作为拱卫洛阳的关隘,早先建设的时候毕竟是将洛阳当做内城来护卫的,对于司州西面,防守能力实在一般,再者,司州地方的人还是少了些,主公还是再派遣些人前去吧。”这一次,就连程昱都开口劝说道,对于此次曹操忽然间发作起来,他才知晓,之前的时候,他还是小觑了曹操了,要知dào

,那十五万的羌人,就算是他,对峙起来虽然不惧,但是想要大胜一场,却也是异常艰难的,而这些,却偏偏让曹操做到了,这就不得不让他在诧异的同时,开始建议诸葛瑾加大对司州的统治。

诸葛瑾仍旧未言,眉头却是皱的老高,曹操的才能,他一贯是没有小视过,此时曹操的表现在他看来也就没有多少的意wài

,而其他两个消息,却是由不得他不去关注。

其一就是庞统居然出山了?而且还是投靠在了孙坚的帐下,坐拥半壁江南,更是有着整个儿西南之地,此时又有了周瑜、庞统这样两个强悍人物,孙坚的崛起,已经是没有人可以阻挡了。至于第二条,就更让他纠结了,东汉年间,这个曾经笑了几十年,并最终笑道最后的牛人竟然也出仕了?一出手,就一把火烧掉了张济五万大军,收降一万五千多人,这样的手段,诸葛瑾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在加上那智谋莫测的郭嘉郭奉孝,诸葛瑾一阵头大。

低着头,诸葛瑾脑海中却是开始盘算起自己手下可与之相抗的人,如今自己手中确实有着不少的谋士,但是单论谋略的话,真zhèng

能够与郭嘉、司马懿、周瑜、庞统这样的人物相若的,也只有贾诩、程昱、戏忠、荀攸四人了,或许,李儒可以顶的上半个,那么其他呢?嗯,到是自己二弟诸葛亮如今也能算得上一个,而其他诸如沮授、钟繇、张昭、鲁肃等确实稍稍差了一线,就好像沮授一样,或许其可依托水军并诸葛瑾派遣在江南的那些将领将周瑜抵挡下来,然而面对着周瑜,若是想自其手中开疆扩土,却是难如登天。

想了许多之后,诸葛瑾几乎上是在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绝对不能让曹、孙两家联手,否则,自己这偌大的土地,却是不知还能剩下几何?

“这庞统到是有些意思,公达若是对上他,只怕还真要费上不少心思,依我看来,也只有仲德对上他,才能稳稳相持。”手中掌控有天堂,贾诩早已很少带兵谋划了,这新冒出头的庞统,却是吸引起了他的主意,见诸葛瑾满脸表情,两人之间熟悉无比的贾诩自然知晓了其心中所思,顿时开口,将话头打了开来。

“庞统虽然才能不凡,然从他出兵突袭了成都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其人在孙坚帐下人微言轻,必然不怎么受到重用,而且,其人在拿下成都城之后,所行之事又让人太过失望了,依我看来,其人之才却是不足为虑,我所担忧者,乃是司马懿。”有些事情,不知dào

算不算是命中注定,这还没有出现诸葛瑾期望中的庞统对上司马懿的情况,这边自己的二弟却已经将眼光盯到了其人身上:“武关纵火虽然说是情有可原,却也将其毒辣的心思表露无疑,而且,其人能够在大胜的时候,仍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这才是其最为可怕的一面。”

诸葛瑾听了,心头一跳,不由的拿眼睛扫了一眼屋中的其他人,见众人有些陷入了沉思,而有些却是毫不在意,在他们看来,战阵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何来怜悯怜惜?既然为敌,一把火烧了也就算了吧,又怪得了谁呢。

“庞统、司马懿两人虽然不错,然则在战争之中,也只是占据其中的一部分,战争,总体说来,还是要看彼此之间的实力来说的,主公于此,也不须太过担忧。”荀攸自一开始,就没有怎么出言,即便是贾诩打趣他的时候,也仍旧是一副沉思的神色,直到此时,其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在对比了几方的实力之后,却是忽然间想开了。

“却是如此,曹操此人,一直以来对于世家之人便没有多少的好意,成都之败,并非是郭嘉不如庞统,只能说其时运较差,世家的实力众所周知的,即便是如今主公统属下,与世家的矛盾已经尽可能的缩小了,都需yào

主公花费心思去梳理,他曹操却就敢放手去打压世家,不得不说,此一战,却不是郭嘉败了,真zhèng

失败的人,乃是曹操,只是不知,此时的他,是否已然明白。”田丰自总揽了诸葛瑾后方的政务之后,整个人的思想、眼界飞速的提升起来,他并不是单纯的谋士,看待问题的眼光自然与其他人有着差异,不过其所提之事,却是直指问题本质,一番话,将庞统给众人所带来的压力给无限的缩小了起来。

稍微停顿一下,田丰待众人将他所言消化一下后却是不停,继xù

说道:“不过,那司马懿,却是不得不防,其人心思莫测,一把火烧了张济五万大军,结果却是将张济、张绣二人招降了,此等之事,天下间只怕是没有几人能够为之,据传闻其人相貌特异,少而聪慧,曹操多次招揽,却为其所据,此次若不是武关处突然传来其消息,此时我等,谁人去关注过其?”

田丰之言,顿时将诸葛瑾心头的疑虑又勾勒了起来,因为以他对其的认知,司马懿对曹操,应该是十分不愿出仕的,这其中,却是有着怎样的缘由?想到这里,诸葛瑾再次沉默了起来……

第三百三二章:颜良将兵,麴义就义

对于庞统、司马懿如此早便已出山,诸葛瑾心头还是有些纠结的,不过,想想自己的弟弟诸葛亮此时也已随在自己身边,心里便感觉好受了不少,随即将此事抛了开,倒是对曹操,诸葛瑾心中还是很钦佩的,能够在五万羌人固守之下闪击临羌,可见其人之胆略.

“别的暂且不提,如今已过三月,幽州那边,战况却仍旧没有停歇,如今已是六月,若是战争拖得再久些,只怕会诱发一些疫病,这些事情,却是不可不防。”良久,间众人皆不再言语,田丰身为户部尚书,自然而然的就将自己的担忧道了出来。

“可着太医院李当之派遣一批医师赶去幽州,至于药草物资等,着户部沿路抽调。”对于幽州,诸葛瑾自然也是异常关注,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派遣一个谋士前往的战争,可以说,在前期固守的策略中,诸葛瑾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颜良几人身上。

这里的太医院,其实并不是指诸葛瑾专用的御医,太医院,便是那些自中原书院之中学成出来的医者,诸葛瑾将其中那些没有去处的人集中了起来,而后在中原之地比较大的地方各设立下一个,属于是半营利的地方,到如今,太医院几乎在每一个州之中,最少都会有着五到十家,当然,中京中的太医院,却是诸葛瑾统属下最大的一个。

诸葛瑾的命令,可以说是最快能够筹备起来的,众人听了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后,又谈论了些其他,之后便渐渐散了。诸葛瑾在众人走后,又继xù

处理了些事情,直到日头渐渐西斜,这才起身,与周泰一道返回家中去了。

“妹妹,如今你已二十有三,母亲为了你的事情,已经是急切难当了,这中京之中,多少的才杰之士,不说世家之人,就是你姐夫手下,也有着不少的人杰,你这般年纪,也确实应该要挑选一位了。”诸葛瑾的居所中,甄姜、甄脱、甄道、甄荣四女皆在,四人身边,一个姿容比起四人明显胜出一筹的女人款款而坐,身为大姐,甄姜对她这个小妹也是无法,母亲为了小妹的事情,已经跟她提了好几次,若非是如此,她还真不愿插手此事。

“姐姐,小妹之事,心中已然有些打算,姐姐只管安慰母亲便是。”明眸微转,不经意间一抹动人的光彩流露而出,即便是屋中四女皆是与其相近,此时也不由的为其风采微微动容。

甄家,姐妹五人,如今四人已经嫁入诸葛府上,甄荣更是年过十六便已入了诸葛瑾家门,本来,以甄逸的想法,本来是想将这最小的女儿也嫁入其府的,只是甄宓转眼已经年及廿十,诸葛瑾那边却是不见了动静,甄逸与其妻子二人顿时着急了起来,偏偏甄宓本身却是浑然不急,事情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一拖,就又是三年。

其实,早先的时候,甄姜姐妹几人其实心中也有着与其父相若的想法,只是诸葛瑾却是不提此事,好似将事情忘却了,每日间忙碌着,甄姜也不愿拿此事烦扰他,这次若不是母亲接连说了几次,只怕她连这次劝说都不会出面,想了下,却是对着甄宓又出言道:“妹妹心中有着思量便好,如今父亲身子不好,无论如何,你却是不要气着他了才好。”

“姐姐安心,小妹自然醒得。”甄宓微颔臻首,示意自己知晓,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屋中的光景,却在她颔首之下,仿佛倏然明亮了许多。

“小妹,你给姐姐说说,你看你姐夫此人如何?若是你愿意,姐姐就是舍下这面皮,也必然去与你说说。”一旁,年纪较小的甄荣见妹妹一直没有提起多少精神,与甄宓最为熟悉的她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不由的起身坐到甄宓身边,就在甄宓耳朵边上小声嘀咕道。

“姐姐……”甄宓听了,倏然娇羞,面容上的一抹红晕,让一旁上正看着她的甄姜几女看得瞬间呆住了,甄荣见此,心中更是明了,暗自留了心思。

甄荣尚未出阁时,因其家中三个姐姐皆嫁,家中只剩她与甄宓二人,两人之间的感情比起与上面三个姐姐来说,自然要深了不少,如今出嫁多年,甄荣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女孩儿了,身子微微有些丰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凭空增添了一丝贵气。

对于甄宓,诸葛瑾倒不是一点儿心思也没有,只是一者家中妻妾已然不少,再者,对于甄宓,诸葛瑾更愿意见到她寻到自己的幸福,作为自家小姨子,诸葛瑾自然与甄宓见过不少次数,对于那张绝美的容颜,他自问自己没有多少的抵挡能力,是以才一直不去招惹其,对这个与貂蝉比之丝毫不见逊色的女人,诸葛瑾自然想让她如同貂蝉一样,让她拥有一个只属于她一人的幸福,而这,却是他所不能给予的了的。

而甄宓,其实也是满心纠结,对于诸葛瑾,可以说是打小儿就被她深深的印在心中了,无论是早先的琅琊,还是如今的上京,甄家五朵姐妹花儿可谓是美名远扬,街头百姓口中,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那四个姐姐同嫁诸葛瑾,自然,在谈论的时候,无可厚非的将她也捎带了起来,而她心中,其实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愕然发xiàn

,事情,好像并不如她早先想象的一样,只是,此时的她,还能将心底上烙印着的身影抹掉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些年来,她曾试图让自己去忘却,结果反而将她自己越陷越深,如今年已二十有三,谁又能体会到,这些年来,她究竟是在承shòu着多大的压力!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感到委屈,此时,满心欢喜赶回家中的诸葛瑾哪里知dào

,一个女人,此时正为了他满是哀怨……

第三百三三章:颜良将兵,麴义就义(中)

日子渐渐走近七月时,无论中京城中日子怎样走过,在天下战争漫天的硝烟之中,诸葛瑾终于等来了幽州的战报:六月底时,颜良统兵于良乡城西处大破袁绍帐下大将麴义.

真要说起来,幽州的战争,实在是有些复杂。廖化在接连将袁绍打退数次之后,才渐渐接到了幽州方面的支援,之后不久,进攻代郡的高览军被颜良逼退,腾出手来的他,将一半的兵力调动了起来,留副将驻守代郡,自己则统兵迅速的向着涿郡的疾驰而去。

良乡,位于涿县西五十里处,此地周边,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山林,起伏的山峰之间,左右却是有着两条山谷,山谷中,两支水流自此穿梭而过,对于这两支水流,文献上却是没有留下太多的笔墨,又因为水流经过处,正打涿县经过,于是当地人便将这两支水流亲切的称为良水、濯水,当然,这个濯却是百姓为了好听,取了涿字的谐音,在被人们叫习惯之后,渐渐以如今这个濯字流传了下来。

“将军,前面再走,便要与袁绍大军碰撞了。”颜良身边,一个士卒在其身边汇报道。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身为带兵的老将,颜良自然不会犯那种疲兵行军的错误,很快,大军在其命令下,暂时的休整了起来,颜良让手下将地图摊开,望着距离此处不远处的涿郡,颜良不由的沉吟了起来。

此时,袁绍所统属的大军单只是在涿郡城下的,就有着近十万,这还是不算上张颌、高览两人所统领的两路,以及许多被他沿途留下的守军。若只是要解涿郡之围实在容易,只需他带着援军进驻涿郡,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袁绍想要攻下涿郡,就是极其困难了,若是想要将袁绍的威胁一下子解决掉,好像又不大现实,一时间,颜良还真是有些迷茫了。

袁绍的大军,安置的比较松散,除去他中军统属的三万士卒,其他人纷纷被一众将领带着四散扎营,按理说,身为袁绍帐下自张颌之后最为善战的将领,麴义所统之兵就算不如袁绍那直属的三万士卒,起码也不会差到哪里,要知dào

,麴义手下的先登死士,那可是在整个天下都有数的精锐,只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在颜良与麴义大军相碰面时,麴义手中的两万人,几乎上都好似新募的士卒一样,根本就不堪一击。

“将军,有一支袁军正向着此处开来,人数约有万人,统兵帅旗为麴,如若不错,此人必然是袁绍手下将领麴义。”颜良是在休息的时候,被手下士卒叫喊了起来的,原本一脸气愤的他在闻知消息之后,顿时兴奋了起来,此时他手下的万余人正在谷中休整,这不正是一个天赐良机吗?想罢,颜良立即起身下令让众人躲藏到两边的山峰之上,留下少许人将痕迹稍微抹平,颜良便带着手下登上其中一侧的山峰之上,静候麴义入瓮。

麴义这段时间中,日子过得可是十分不好,他训liàn

成的五千先登死士中,四千人被袁熙、袁尚兄弟二人瓜分了个干净,若不是袁谭在冀州已经被诸葛瑾斩杀,这兄弟三人来了,只怕是犹如蝗虫过境,自己手中,怕是什么也剩不下了。麴义心头,因为着这些事情,竟然有些莫名其面的感激起诸葛瑾来,虽然他也知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只是袁家兄弟所为,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对于袁绍的忠诚,麴义自问不比他人相差,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善拍马,便这般被人折腾吗?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兄弟二人,也不知是哪个在袁绍面前大肆数落他的不是,让袁绍见到他时,一股怒气便不由的汹涌而发,以致莫名其妙的,他已经接连三次,被袁绍寻了由头给强降了官职,如今更是凄惨,竟然沦落到督运粮草的地步,只是一想,麴义便觉得心中的冤屈无处可发,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判出袁绍帐下。

“将军,过了前面山谷,便可与淳于琼屯扎在此的士卒接上了。”山谷口处,麴义也不知是最近被打击的有些凄惨,心神不定了,还是因为此处如今已为袁绍统属,此时的麴义丝毫没有多少的戒备之心,就连让人提前探查的命令也没有下达,直接就让众人进山谷去了。

“将军,主公也是,以将军的武艺,如今主公帐下,谁人可抵,主公却听信谗言不用将军征战,若非如此,此时只怕将军早已将涿郡攻下了,哪里会如现在这般,十余万大军攻不下一个涿郡城。”麴义身边跟着的,乃是跟随他十多年的老人,先登死士中,从来都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此时一开口出声,便可见一般。

对于此,麴义既没有出声喝止,也没有出声附和,在他心中,其实也确实有着这样的想法,只是于他并不方便说出来,此时听着身边亲近之人之言,顿时觉得心中暖洋洋的,他哪里知晓,这样的话,又岂是他们这般的人物可以开口说的?这麴义果真是没什么头脑,犯了忌讳尚不可知,内心之中反而于此沾沾自喜,真无怪乎他被人设计,成为了一个押粮官。

“接连赶路,大家也都累了,去传令,让大家于此处休息一下。”队伍渐渐走进谷中,麴义寻了一处平坦之所,随即不顾礼仪的一下子坐到地面上,身上的甲胄在其坐下之时,不由的发出了一声轰然的声响,一丝尘土被震荡而起,麴义挥挥手,将面前的尘土微微扇了下,随即转头对着旁边的士卒下令道。

很快,命令便在士卒之间传了开来,众人四散开来,各自寻了一处阴凉之所,将身上的甲胄撕扯解开,很快的,不少人就这么坦胸露腹的七歪八扭的或躺着,或坐着,山谷中,在一众人放开之后,顿时变得喧嚣起来……

第三百三四章:颜良将兵,麴义就义(下)

麴义坐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谷中士卒突然而起的喧嚣声,让得他眉头轻微一皱,旋即有些不满的睁开眼帘,伸手将悬在腰间的水囊拿起,仰头就要将水灌下,忽然,其眼角所过处,一抹寒光忽然闪过,麴义瞳孔微缩,微微一顿神,浑然不觉已经倾倒而下的水全部洒满了他的衣衫:“敌袭……敌袭,快起来备战,向帅旗靠拢……”

麴义的声音很大,以致整个山谷都回荡着他嘶吼的嗓音,敌袭……靠拢……回荡着,最后汇成一个单词,再也听不清晰,只是可惜,已经迟了,早已埋伏好的颜良,怎么肯将如此好的机会错过,一声令下,箭雨随之倾泻而下,转眼已是五通箭矢.

这一下,山谷下如同炸开了锅一样,轰然一声四散逃逸起来,任凭麴义如何叫喊,集中起来的士卒,却也不足五千,近半的人或是已经被箭矢射中倒在了地上,或是向着山谷两侧逃逸没了踪迹,这也正是颜良故yì

没有去堵山谷两侧的目的。

“哈哈哈,麴义,偿听人言,虎牢关下先登死士是如何的精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颜良自山谷上下来,望着被一众手下围在中央的那员战将,心中知dào

,此人,必然便是麴义了,挥手让手下将麴义这剩下的人围了起来,随即冲着麴义不屑的撇撇嘴叫道。

“来者何人?”麴义对于诸葛瑾手下众将,只有赵云他还是熟悉一些,早先在冀州之时,也算是照过几次面,而眼前的这人他却很陌生,更可气的是,对方竟然连旗号都没有亮出,再加上来人口中出口即是不逊,麴义只觉得肺都气的炸了,索性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伸手将面前的士卒拨开,一步上前,对着颜良沉声喝道。

在这点上,他还真是冤枉了颜良了,这一路他行军而来,不是打着袁绍军的旗号,就是趁着夜间悄悄赶路,他本是想要出兵偷袭,哪里敢将自己的旗号亮出来?

“代郡颜良。”伸手将亲卫递上的大刀接住,颜良却是没有上马,谷中地方太过狭小,不利马战,对于麴义的喝问,颜良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双目仍旧注视着手中的长刀,仿佛此刻他手上拿着的,不是一柄武器,而是他整个的全部一样。

“颜良?该死,高览那厮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颜良都杀到这里了,他居然没有一丝消息回报回来?”麴义低喃一声,旋即却是在心中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识得?哈,我主帐下,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哪似你那无能的袁绍,如今其手下,能用之人死的死,散的散,能用之人还有几何?今次,某便让你长个记性,单挑,还是对阵,你选吧。”颜良脸上,一抹嘲弄之色更是浓郁了起来,提及袁绍时,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屑。

麴义没有去辩驳,他落得如今下场,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只是袁绍无能便无能,却不是颜良可以辱骂的,将长枪随手扔给一个亲卫,而后如同颜良一样,伸手将一柄大刀拿在了手中,望着颜良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意与战意:“单挑吧,某倒是想要试试看,你有几斤分量。”

两边的人四散开,将中间的地方腾出一小块儿空地,颜良、麴义二人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脚步轻动着,两人渐渐走近。

“先吃我一刀……”两人距离着彼此十余步远处,麴义双眼一眯,右脚在地上猛然一跺,手腕一抖见,刀锋冲着颜良劈了过去。

“嘿……”鼻翕微哼,颜良嘴角处闪过一丝不屑,手中长刀丝毫不让的直迎了上去。

“叮……哧……”刀锋相撞,而后是长长的一声拖动的声音,嗤啦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周围观战的士卒不由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就连双方呐喊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倏然顿住。

“不错,再来。”一合之下,麴义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刚刚那一下,他却是明显落在了下风,不过如今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退步,叫喝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颜良得空,反而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士卒,伸手一个手势打出,而后脚步一错,刚好躲过麴义的一击,抬脚踹到其手腕处,麴义手中,不料遭此变故,当啷一声大刀坠落地面,而其本人,也踉跄着后退两步,却被赶上的颜良挥刀又劈,无奈之下,只得狼狈的就地一滚,将这一刀躲了过去。

只是,颜良又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一步踏上,再次逼着追了上去。

“杀,保护将军……”麴义那边,士卒见其遇险,其亲卫吼叫一声迈步就冲了出来,而另一边上,颜良的士卒见此更是毫不犹豫,不去理会纠缠在一处的麴义、颜良二人,绕了一下后对着麴义的士卒杀了起来,一万五千余人,就在这不大的山谷中厮杀了起来。

颜良这边毕竟精锐些,五人为一队,三五为一阵,组成一个个锥型阵,对着麴义的士卒疯狂的绞杀起来,麴义那边,只有那千余人的先登死士或可挡一下,至于其他,几乎上触之即溃。

“麴义,看你也是条汉子,若是此时投降,我主必会接纳下来,袁绍无能,何必为了其枉顾性命?”不知何时,颜良的刀锋已经架到了麴义脖颈之上,其亲卫登时就呆在那里,一步不敢上前,颜良被围在中间,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意,指着麴义的刀锋沉稳异常,不见丝毫抖动,看着麴义,颜良眼中不去掩饰那一抹欣赏之意,对着其劝说道。

“技不如人,有死而已,吾主在南,我自朝南。”麴义说完,身子微动,面朝南方,闭目乞死。

“好,忠义之士,若是袁绍手下皆汝君一般,袁绍何必落得如今下场。”颜良叹息一声,随即眼神急缩,大刀对着其脖颈急划而过,一蓬鲜血飞溅而起……

第三百三五章:祸起萧墙,张颌归汉

“麴义已死,降者免杀.”一手将麴义的人头攥在手中高高举起,颜良对着正拼杀红眼的士卒高声叫喝道,很快的,不少人迟疑着,随着第一个丢掉武器的人开始,当啷一片兵器落地声,当然,也有着士卒仍旧在反抗着,尤其是那一干早先麴义训liàn

出来的先登死士,在见到麴义被杀之后,更加不要命的砍杀起来,对于颜良军士卒砍至身上的刀锋理也不理,即便是死,也硬是拖着一个敌人同归于尽,只是他们,毕竟人数太少了些,很快就被杀了干净。

“魏平,你带一千人将他们押回代郡,其余人,收拾一下,随我先赶去涿郡。”随手自地上被杀的尸体上扯下一块布料,颜良一面将刀锋上的鲜血抹净,一面对着身边的一人吩咐道。

“将军,让俺跟着你杀人吧?”魏平在听完颜良的吩咐,脸色顿时变得苦恼起来,他就是一个天生为了杀人而存zài

的人,刚刚在战场之上,单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杀掉了不下二十个先登死士,押送俘虏回代郡?这哪里有跟在颜良身边杀人来的好?

“滚,你个杀人狂,等这次战争完了,老子一定叫主公将你扔进书院之中,学点本领。”颜良脸色一黑,不由得一脚踹了出去,踢在魏平的屁股之上,对这小子,他可是又爱又恨,当年他在边地将其救起,根本就没想到当时那个瘦弱的小孩儿,怎么会长到如今的身形,不过,对于这个脑袋一根筋,只知dào

杀人的家伙,颜良却是头疼不已。

“将军,你可不能这样对俺啊,进书院?你还不如干脆杀了俺算了,那些书本,那是人能看的吗?”颜良的一脚踢在魏平身上,魏平身子动也没有动,此时他的体重,几乎上已经有两百斤了,这些体重,可不是后世那种大腹便便的胖子,八尺的身躯算不上雄壮,真难想象,他到底是怎样重成这样?魏平冲着颜良抱怨过后,很快就又tian着脸跟了上来,冲着颜良嘿嘿的直笑,那表情,让人看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将军,让俺跟着你吧,上刀山,下……”

“赶紧给我滚蛋,回去之后要是敢惹事,我就将你丢到深山中半年,让你一个人过段时间。”颜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凶狠起来,板着面容对着魏平吼叫一声,只是看着其脸上故作的委屈之色,只是片刻忽然忍耐不住,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将军,你看……”魏平对此,根本就不恼怒,反而一脸笑呵呵的再次谗着脸看着颜良,那眼神让人看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滚滚滚,给老子滚……”颜良丢了一个白眼,随即不再理他,转而招呼着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将自己一方死掉的那些人聚拢起来,寻了一个好的地方埋掉,至于其他,则就地掩埋了,一万多人行动,很快的便将战场收拾好了,留下千人给魏平后,颜良带着其他人不再停留,望着涿郡而去。这一战打起来,想必那些早先跑掉的人此时已经将消息传递到袁绍处了,颜良也不用再去遮掩身形,行军速度大大的快了起来,只是一日的时间,涿郡便已远远在望。

颜良带人行进涿郡时,袁绍正于大营中发怒着,他这些手下也太不争气了,未战先逃他就不说了,回来报信,竟然都跑到人家的后面去了。袁绍的斥候也不是一点儿用处没有,至少,在袁绍正于帐中审问那些逃逸回来的士卒时,便已得知消息,颜良带人,已经临近涿郡城了,此时想要在拦截,已然已经来不及了,不由的将满心怒气撒到了逃逸回来的人头上。

“扔出去打个半死,而后于辕门外斩首示众。”袁绍摆摆手,不理他们的哭死求饶,让手下将这些人拖了出去,帐中众人,此时见袁绍怒火满面,都吓得缩缩脖子,谁也不敢出面求情。

无怪袁绍会发飙了,本来,颜良那万余人在袁绍看来,若是能够提前得知消息,说不得就将这些人留在涿郡城下了,此时却平白的将人放入城中,增加了城中的守卫不说,主要是这件事情大大落了他的面子,而他又偏偏是最喜好面子的,这让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当然,也只能说这些人太过愚笨了,本来他们被突袭打蒙了,等到跑出来后,才发xiàn

自己竟然连对方什么旗号都没记下,若是回去必然是少不了一顿打骂,路途上,有不少人心中害pà

,悄悄的离开队伍溜了,这些留下来的,不是没处可去,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不愿在四处逃命的,还有一部分,是在颜良斩杀掉麴义之后方才逃奔出来的。只是没人能想到,颜良的行动如此之快,要知dào

,收降俘虏、打扫战场这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后竟然还跑到了他们前面,这样一来,本来只是一顿打骂就可以的,如今却是将他们的性命也给搭了进去。

“混账,张颌、高览两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吾养他们,居然连个人都对付不了,传令,让胡昭、韩猛顶替他们两人的先锋之职,着两人立kè

回来见我。”杀完了人,袁绍心中的怒气仍旧没有发完,想起进到城中的颜良,随即便又记起了被他派遣到代郡、渔阳的张颌、高览,怒气顿时又飙升起来,吼叫着下令道。

这一声嘶吼,仿佛是耗尽了袁绍的体力,只见他咚的一声坐到软榻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帐中静悄悄的,如今袁绍喜怒更是无常,众人此时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息一声,就连被袁绍甚喜爱的袁尚,此时也老实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发出,只是那咕噜噜转动着的眼睛,显示出此时的他,心中并不如面上一般平静,谁也不知,此时他又起了一番什么心思?

“是,主公。”被叫入帐的传令兵接了将令,很快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身影,此时,袁绍好像缓过了些气力,挣扎着坐正身子,脸色铁青的对着众人说道:“麴义已然身死,厚葬吧。”

第三百三六章:祸起萧墙,张颌归汉(中)

众人散去,袁熙、袁尚二人各引心腹径自去了,说起袁熙,其实也挺悲剧的,他本不是一个争强好事之人,即便是对于袁绍的爵位、袁家的家主,他都不曾觊觎过.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之前却被自己的老子狠心当做弃子给抛弃,若非是他在战争之中没有似袁谭那样乱杀无辜的话,也只怕是已经如他那大哥一样,被诸葛瑾砍了安民了,也就不会被诸葛瑾送回到袁绍身边,也是这一次的经lì

,才让他明白了势力的重yào

性,更让他懂得了,这样一个乱世,即便是父子之间,也没有单纯的亲情。

袁谭被杀之后,袁熙继承了袁谭的一切,与弟弟袁尚开始了竞争,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比之袁谭在时,都更要激烈的多,在这一点上,诸葛瑾的策略却是达到了他早先预定的结果。

当然,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暗争,毕竟如今袁绍尚在,就由不得他两人出头,不过,袁绍也算是悲哀,郭图、逢纪对其虽然忠心,在一些事情上私心却是更重,有着他们两人的遮掩,对于袁熙、袁尚之争,几载时间里,袁绍竟然是丝毫不知,不知dào

该说他是幸福还是悲哀?

“哼,那麴义不识抬举,死了便死了,如今怎地又将张颌、高览调回?父亲他真的是老迈糊涂了,公则,袁绍小儿欺我等太甚,其又有着父亲偏帮,我们如何会是敌手?”袁熙带着郭图回到自己的帐中,便急急的冲其询问起来。

袁熙的话让郭图听了脸色就是一变,随即警惕的四下转眼看看,见并无异常,这才松懈了一口气,又见袁熙面上毫不在意的神色,不由的正言说道:“二公子,主公之事,并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小心隔墙有耳。再者说,主公本来就不喜二公子,我们在言行之上,必须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让袁尚那边抓到把柄,否则事情会更加不利。”

郭图,比起许攸来要幸运的多了,其在最后关头那种对袁绍的忠,却是让袁绍内心触动,在决定要个袁谭舍弃的时候,独独带上了他,而许攸,却是被袁绍弃之如履。不过,此时的袁绍这边,此时却并没有人知dào

,诸葛瑾其实并没有杀掉许攸,再怎么说许攸也是有着一些本领的,诸葛瑾自然不愿将其Lang费掉,至于许攸的贪,在诸葛瑾时不时的敲打之下,其人早已是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做这些小动作。

“这些我也知晓,只是看着老三那得yì

的样子,我这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袁熙瞥了下嘴,眼角处闪过一丝阴沉,提起袁尚,袁熙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向上蹿升。

“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公子还是在忍耐些时日吧,如今我已在加紧对主公手下人的渗透,如今常林、张津、韩荀、耿苞、韩范、赵睿等已经表示支持二公子了,再加上军中一些将校的支持,足以使二公子立稳脚跟了,只可惜淳于琼那厮就是个死脑筋,怎么样诱惑也不见其松口。”郭图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睛中闪着寒光,对淳于琼,他是势在必得,要知dào

,袁绍手下人中,其最信任的,就是淳于琼,袁绍军的钱粮,也多掌控在其手中,不论是他倒向谁,对另外一方都必将是一场灾难,他相信,如今袁尚那边,只怕也是在加紧拉拢呢。

“张颌、高览两人也还没有进展吗?”两人的才干是毋庸置疑的,就是这两人死脑筋,如今只忠于袁绍,或者说二人根本就不愿加入到两人的争锋之中,对于郭图、逢纪的拉拢,两人不是故作不知,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吐口,让两方的人都恼怒异常,却又无法。

“没有,若是实在不行,就似麴义一样,将他们打压了,不能为我所用者,也定然也不能便宜了旁人,二公子放心,此事我必然会处理好的。”郭图脸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就是这么一副阴狠的表情,与袁熙相谈甚久,面上的神色几乎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样的变化。

“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如今颜良前来涿郡,幽州之地已然不易取得,那颜良武艺不凡,待他们两人前来后,就让两人前去对付,死了拉倒。”对张颌两人,袁熙已经失去了耐心了,他可不似郭图一样,有着耐性与他们两人硬磨,此时提起两人,不由的有些气急败坏。

“二公子既然已经等不及,如此便将两人放qì

,两人也不过只是战将而已,目前对于我们倒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主公这次召两人前来,二公子可……”郭图凑近袁熙耳边,轻声嘀咕着。

就在袁熙两人在这边盘算着要如何设计张颌、高览二人的时候,另外一处地方,几乎上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袁尚的出手,要比袁熙来的更狠一些,其目的,却是要将袁熙也捎带上,即便是不能将其一下子打倒,起码也要给其一个教xùn



“这样做,主公那边,只怕是不好交代啊!”审配在听完袁尚之言后,面色上不由的带了些忧色,盖因袁尚之策太过毒辣了,即便是他看着,也觉得有些过了。在许攸被作弃子,袁绍放qì

冀州北上之后,审配心中对袁绍,已经起了些动摇,袁绍的动作,可谓是伤透了他的心,是以如今在袁尚处,审配几乎上已经不怎么出谋了,今次却是被袁尚的话给惊住了,忍不住出声说道。

“不然,袁熙自回来之后,便开始变得锋芒毕露,我们好容易将袁谭斗败了,却让其凭白捡了个便宜,这一次,正好新帐旧账一起算了。”逢纪与审配不同,他心中是有着不小的野心的,而这些,他全部寄托到了袁尚身上,如今袁熙突然跳出,将袁尚原本的大好局面趟成了一汪浑水,逢纪心中的恨,比起袁尚来甚至更甚之,只是袁熙毕竟是袁绍的儿子,最起码在明面上,他却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能够借袁尚的手教xùn

一下袁熙,他自然是十分乐得见到。

第三百三七章:祸起萧墙,张颌归汉(下)

七日后,张颌、高览二人赶来涿郡,在二人进了营帐第一时间,便被袁绍遣人去了兵器,如此三日,除了每天外出被人监控着,袁绍倒也没有再理会二人,对此,张颌心中倒是没有起多少的波澜,而高览,在闻知这其中的缘由之后,一股异样的心思越加的涌动起来.

七月十六日时,在袁熙、袁尚兄弟二人的推动之下,张颌、高览两人被袁绍责令统兵五千攻克涿郡,结果却被颜良压制的连城头都没有攻上,两人一脸灰败的退了回来。

“来人,将这两个饭桶给我拖下去砍了。”大帐中,袁绍脸色铁青着,虽然他也知dào

,靠着五千人攻下涿郡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两个笨蛋,竟然会败得如此之惨。

张颌低着头,浑身倏然绷紧,拳头更是在甲胄中咯吱一下的握紧着,只是片刻后,忽然又放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凉,张颌此时,已经准bèi

坦然赴死了。

屋中,随着袁绍话音落下,顿时陷入到了寂静之中,众人相互看一眼,不少人暗自为张颌二人感到可惜,却是没有人敢出言求情,气氛,很快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父亲开恩,涿郡城新得援兵,自然士气高涨,攻之不下,也算是情有可原,还望父亲让他们两人戴罪立功。”谁也没料到,开口之人,竟然是袁熙,要知dào

,袁熙看张颌不顺眼在袁绍军中已经是人尽皆知,此时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怎么会为了他们两人开口求情?

此时,别说是众人摸不着头脑,就是身为袁熙智囊的郭图,此时也是一脸疑惑,在他们早先的商量之中,可是要趁此机会将张颌一棍子打死的,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想到这里,郭图不由得将眼神冲着袁熙望了过去,随即便见到袁熙眼中闪过的一丝得色,微微一愕,旋即仿似明白了什么,转而将头看向了跪着的张颌二人,只是其心中,却是不由的叹息一声。张颌要是好收买的,他们至于定下如此策略吗?可怜袁熙竟然还以此而沾沾自喜,实在是愚蠢至极,果然,张颌脸上,此时非但见不着一丝喜悦,较之刚才的满脸灰败,此时更是增添了一丝铁青之色,摇摇头,郭图心中暗自苦笑一下,随即闭上眼睛,再不去看屋中这场闹剧。

倒是袁绍,其实本意也只是敲打一下两人,如今他手中正是缺少将领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准bèi

就真将二人砍杀了,是以一见袁熙开口,便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既然有人为你们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恕,来人,拖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板。”

一边儿,袁尚见到袁熙出面,此时已经乐的快要晕倒了,本来他见无人求情,还准bèi

给自己的人打眼色保下二人来的,袁熙出面,却是正合了他的意思。

“儁义,这样的主公,便是我们所要追随的吗?这样的日子,便是我们所要度过的吗?”张颌、高览二人被打完板子,便被人扶着要送回各自的营帐,高览见到如此,脸上稍微迟疑了一下,却是吩咐人将自己送到了张颌这边,待送两人回来的士卒下去之后,高览小心的对着四下打量了一下,转而轻微挣扎了下,让自己正对着张颌,这才低着嗓音悲愤的问道。

这五十大板,可不是那么好挨的,不过好在二人在军中还有着一丝威信,给二人上板子的虽然是袁绍帐中的人,对二人倒是手下留了些情,是以两人虽然不能坐下,却仍旧能够活动,要是换成了一般的人,只是这五十大板打下去,只怕就只剩下抽搐的劲儿了。

张颌听了,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不见其有所动作,高览虽然没有看到张颌的脸色,却也知dào

此时他心中,必然已是波澜起伏,只听他继xù

说道:“我等到是想要为主尽忠,大丈夫征战沙场,最多不过是马革裹尸,尚能留下一名声传扬,似我等如今,儁义认为值得吗?”

“好了,不要说了,我当你是兄弟,这样的话我却不希望再次听到,我累了,就不送你了。”张颌霍然出声,打断了高览的话,随即对着帐外叫了一声,让人将高览暂先送回去。

五日后,两人身上伤势稍好,便又被袁绍招了过去。却原来,颜良见在城中思虑守城之法,与廖化商议之后,其却是将他带来的士卒又带了出城,就于城西北角五里的一个小土丘处另立一寨,与涿郡城倚为犄角,袁绍急于想要有建树,派兵攻打了几次后,不但被颜良连杀五将,更是被其深夜偷营,将前军大寨给踏平了,颜良之勇,袁绍军中无人可挡其锋芒。

“愿为主公,誓死一战。”知dào

了原委之后,张颌起身,对着袁绍慨然应道,高览虽然不愿,却是撇不下张颌,亦上前应承下来。

七月二十一日,张颌战颜良,只是原本武艺就不是颜良对手的他,再加上此时伤势未好,哪里会是颜良对手,高览见状忙杀了上去,两人一起,才堪堪抵住颜良的攻击。

也不知颜良是怎样考lǜ

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有着数次的机会将张颌扫落下马,却偏偏手下留情,也是这样,张颌才能坚持到高览上来,而之后,即便是两人联手,在颜良的进攻之下,也是防守居多,而此时,在外观战的袁绍处,在逢纪在其身边低语几声之后,其脸庞上,几乎上已经被气的满是铁青了,良久,其鼻孔间挤出一声怒哼,转而回转营帐去了。

收兵之后,袁绍便要怒斩张颌、高览二将,怎料审配突然起身,拼死为两人求情才被免去一死,每人再次被杖打了八十,新伤旧痛连身,张颌变得好似一具没了灵魂的木偶,浑浑噩噩。

当天晚上,一股流言便在袁绍营帐流传了起来,言及张颌叛敌,很快便传的纷纷扬扬,之后更是提及了袁熙被俘之事,有鼻子有眼的将袁熙前后的变化流传起来,不少人纷纷猜测,袁熙已经背地里投靠了诸葛瑾,这才会在大帐中保下张颌,袁绍进兵诸多不利之事,也尽皆扣到了袁熙通风报信之故,无论流言所传为何,最终的种种矛头,却是直接指向了袁绍二子袁熙叛敌投降之事,一时间,袁绍军中,几乎是人人自危。

七月二十三日,实在忍受不住众人指指点点的张颌,在高览的劝说之下,一怒之下率亲卫向着涿郡城外的颜良弃械投降……

第三百三八章:纷乱难理,诸事难安

公元207年七月二十三日,就在袁绍因为流言而对其子袁熙心生猜忌之时,就在张颌无法忍受莫须有的指责之时,而同一日,中京城中,诸葛瑾却是异常兴奋.这一日,早早的,中京城中主要干道上便被布置的大红一片,甄家小女甄宓出阁,所嫁之人,正是诸葛瑾。

却说那日甄荣看透了自己妹子的心思,当晚便缠上了诸葛瑾,已为人母的甄荣再不似当年那青涩的小丫头,而这一次,因为有求于诸葛瑾,床第间更是主动配合不已,极尽的缠绵之后,甄荣窝在诸葛瑾怀中,似是有意似无意的提起了甄宓之事,此时的诸葛瑾早已有些迷糊了,毫无觉察的就被甄荣将话套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诸葛瑾派人去甄府上提亲,甄宓则作为妾室被许给了诸葛瑾,定下婚约之后,甄宓整个人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再也没有了早先的那种颓然。

浮生若梦日悠悠,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将羌人击退之后,还未来得及高兴,便闻知郭嘉被人击败,退出成都城,一开始的时候,他心中还不相信,再三确认之后,却是不得不相信了,随即将大军交付给夏侯惇,让其继xù

对羌族用兵,与此同时,留下曹洪在此协助,而后,夏侯渊带着其本部神行军昼夜不停,径往郭嘉退守的广汉而去,曹操则带着一万五千援兵,缓缓行往广汉。

曹操人尚在路途,之后司马懿在武关大破张济的消息随即传至,得知司马懿趁势袭了宛城之后,更是大喜,急发诏对司马懿嘉奖了一番,大军却是一路不停,急急赶路。

七月时,孙坚几路大军并发之下,很快便将成都以南的地方拿到了手中,原刘璋旧部张任、雷铜死战撤往德阳,而后脚步不停,一直退到西充方止,千里之地,尽被孙坚所得。

七月底时,曹操率兵赶到广汉,事情既定,曹操并非是那种眼光短浅之人,对于郭嘉的请罪,曹操却没有怎么怪罪,好言宽慰了一番后,却开始细细的了解了一番当时的情况。

“这庞统果然智谋不凡,这样的机会都能被他抓住,这件事情,反倒是我之过也。”很快,曹操便知晓了其中原委,看着屋中的众人,曹操忽然长叹一声。

“确实如此,撤兵之事虽然是被逼撤tuì

,然则路上我却为其准bèi

了一番,没想到庞统不但不派兵追击,反而将所有的人都缩进了成都城,之后不久便传出消息,成都城中凡是近靠主公的世家,皆被他辣手夷灭了,此人眼光、见识、心性皆是上上之选。”虽然说自己是被庞统击败的,郭嘉却毫不吝惜对自己敌手的赞叹,将自己对其所知晓的,都一一道了出来。

有些人,即便是再有才智,却注定是成了不了气候的,譬如历史之上的马谡,或者更早时期的赵括,这样的人在历史上留下的,都是叹息。而有些人则不同,就如庞统一样,其人虽然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只是极短,却没有人能否认掉,在赤壁之战中,他所发挥出的绝对作用,此时庞统所表现出来的谋略和理性,就注定了他在这一段历史中,展露出他璀璨的光芒。

“庞统可是有着弱点?如今援军已到,成都城是否可以拿回来?”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即对着郭嘉询问出声,他为人虽然多疑,在用人之上,却是不吝其才的。

“其人胸有韬略,观其用兵如天马行空,又如羚羊挂角,心思难测,不过有一点,大凡有大才之人,其心性必然有着孤傲,而这一点在庞统身上,却又被其扩大了无数倍。成都城中,辣手将近乎一半的世家砍杀,而后更是大封参与之人,其主若是主公,则这些皆不在话下,偏偏其主乃是孙坚,主公也知,孙坚此人,在用人之上,从来都非是一大气之人,庞统此为,等到孙坚完全掌控成都之后,第一个收拾的,只怕就是他了。”结合着最近收集到的消息,郭嘉将自己对庞统的分析对曹操一一说了。

“哦?若是如此,其人是否可以收拢过来?”此时,曹操在听闻了郭嘉的话之后,对庞统的渴望不由凭空的大了起来。浑然将成都的城防等事物忽略掉了。

“难。”郭嘉只是微微沉吟,一个难字脱口而出,曹操听了,脸色顿时一僵,郭嘉见曹操变化,立即又接口说道:“不过,若只是离间其与孙坚的关系,到是易如反掌。”

这一波折,曹操的心思反倒是放的平和起来,他自然也知dào

自己刚才失态了,在郭嘉面前,也不去遮掩,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无妨,听你之言,这庞统行事,只怕似你一般,都喜兵行险着,如此只需好好计划一番,要将其打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郭嘉脸上,难得的尴尬了一下,曹操说的不错,这倒真的是他的一大弱点,不过在临变之机上,又何尝不是一大优点?很快的,郭嘉便平复了心思,对曹操之言,好似得了莫大的夸奖一般,一副受领了的模样,看得刚刚止住笑声的曹操再一次的大笑了起来。

事实上,也真如郭嘉所料,八月中旬的时候,孙坚大军开至成都,之后便将庞统的权利收了回来,连带着对几乎上算是庞统嫡系的南蛮士卒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论功行赏之际,孙坚更是有意的忽略掉了庞统的功绩,反而因为庞统擅自下达命令之事将其训斥了一番。

九月初时,孟获不愿忍受孙坚手下的歧视,满是气氛的带着夫人祝融并手下四万多蛮人,呼啸一声望着山林间穿梭着走了,这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庞统一人知晓,因为这,孙坚看庞统之时,眼光中更是带上了莫名的异色,脸皮本就薄如纸张的庞统在遭了此待遇后,便开始称病不出,每日间只顾躲在成都城中宿醉,很快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酒鬼,没人料到,这一躲,就是半载,庞统的名声,却也因为着孙坚有意为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第三百三九章:纷乱难理,诸事难安(下)

自八月开始,孙、曹陷入到僵持之中,庞统被闲置以后,孙坚迅速将周瑜调了过来,与诸葛瑾处毕竟没有发起冲突,在孙坚看来,与诸葛瑾那一纸盟约,起码到现在还是有些作用的.周瑜对郭嘉,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围绕着成都城,小规模的战争一直未曾停歇过。

而此时,幽州战场上,自七月底张颌投敌之后,颜良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便撤回了城内,涿郡城作为诸葛瑾重点经营的三座重镇,城中堆积的物资足够颜良、廖化两人的大军用上数年,随即,颜良冲着张颌说明了袁绍那边的算计。

原来,这一切都是都是袁尚的计划,袁尚故yì

遣人将消息走漏给颜良,有这样的便宜,颜良自然不会不占,于是就自顾的导演了一出好戏,这其中,最无辜的,就要属张颌、高览二人了,白白承shòu了骂名不说,还接连两次被袁绍痛打一番,直到去往颜良大营投降,两人身上的伤也没有完全养好。

袁尚先是利用手下人将消息走漏,而后就派人于营中散布流言,因为颜良白日的行为,以致让众人对流言的认可度提高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就连袁熙,都没有躲过。袁绍在对其生出疑惑之后,便寻了由头将郭图调回了上谷,而后又将袁熙身边的韩范、韩荀二人调去了代郡韩猛处,没有了依靠袁熙,哪里还是袁尚的对手,很快便被打击的再无往日雄心。

袁尚所为,实在是损人不利己,审配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在袁绍动手之际,出面保下了张颌二人,而袁尚因为审配知dào

他的具体动作,是以在审配出面之后,便没有过多为难,不过在这之后,却是日渐与审配疏远了,逢纪的位置愈发的凸显出来。

八月底时,袁绍部将吕旷、吕翔二人不堪袁尚压迫,率本部兵马两万人投降颜良,烧掉粮草、物资无数,并袁绍部将常林的脑袋,以为进阶之物。

九月中旬时,对峙了六个月后,袁绍粮草后继无力,只能无奈退兵,比之来时,返回的袁绍大军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然无力,与此同时,进攻渔阳的胡昭在撤tuì

时被文丑突袭,失手遭擒,而后率部投降,整个袁绍左路军烟消云散。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十月中旬,北地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一场大雪轻飘而下,银白的雪花一夜之间盖满了整个大地,袁绍缩回上谷tian舐伤口,而幽州之地,也随之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而后,诸葛瑾对着北地稍微做了一些调整。

先是吏部侍郎钟繇被加封为安北将军,进驻范阳,而后于禁北调至辽西,颜良统兵进驻代郡北面的白登,代郡则由降将张颌为守将,文丑调往无终,空出来的渔阳被赵云驻防,在之后,李儒只身,秘密到了范阳。这次调动,在李儒来到之后,暂时的停止了下来,而在这个冬季之中,整个幽州的实力,却是在悄然间增加了一倍不止,诸葛瑾的意图,已经再是明显不过。

于此同时,梁习被派遣往晋阳,黄忠回军至雁门,至于箕关,则被诸葛瑾提升小将薛综为守将,并州境内他处,在对外的防备完成之后,围绕着太行山迅速的动了起来,直至十二月底的时候,一切布置终于是走上正轨。

这些年,在袁绍北去之后,张燕便躲在太行山中再没出来,诸葛瑾知dào

张燕的那支部队是怎样的一支队伍,是以以招降为主,只是这些年过去,张燕却始终不肯走出太行山,如今天下格局已成,诸葛瑾自然不愿自己领地中,埋藏下这么一颗炸弹,对黑山军的进剿,就被他提上了议程,若是张燕再不投降,诸葛瑾却是不介yì

用武力将太行山给踏平了。

“夫君,宓儿为你跳一歌舞吧?”中京城中,诸葛瑾自娶了甄宓进门之后,明显的对其他几女冷落了许多,对于此,诸女到是不怎么在意,有着孩子陪在身边,她们到有的是办法打发寂寞,而且这些年来,几女手中各自学了一手绝活,虽然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对其中一样,众人还真各自有着自己的成就。

诸葛瑾长久在她这边休息,甄宓到也是没觉得怎样,她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按理说本不该出现这样的岔子的,虽然她进府时间较短,然而毕竟是有着四个姐姐都在这边,对于诸葛瑾这里,甄宓可是说是熟悉至极,也许是受了诸葛瑾,或者说是众女的影响,却是没有丝毫诸如后宫女人争权夺利,你杀我毒的狠辣心思,对于诸葛瑾能够在不忙的时候过来看自己,甄宓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为幸福的女人。

“好。”诸葛瑾轻微点点头,好像是怕动作稍微大些,就会惊着面前这个女人一样。

“嗯……”甄宓脸上,在听到诸葛瑾吐出的那个好字的时候,娇俏的容颜之上,一抹欢笑倏然展开,就连眼眸深处,仿佛都在笑一样,那一刹那,整个屋中都显得明亮非凡。

“呵呵……”诸葛瑾一手将案几上的酒樽举起,猛一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看着脚尖微微踮起的甄宓,长袖在其手中,好似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停变换着,配合上甄宓那绝美的面庞,直让诸葛瑾有一种身处在梦境之中的感念。

甄宓的身子转动着,速度越来越快,衣袖被她舞动着,因为速度太快,形成了一道道的残影,将实现定格在那一刻,成为了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夫君,宓儿跳的如何?”不知何时,甄宓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诸葛瑾久久沉浸在其中,就连甄宓已经停下都不知晓,甄宓摆了一会儿姿势,才算将内心的涌动给压了下去,见诸葛瑾看着自己刚才所立处发呆,不由上前抱住诸葛瑾的胳膊,娇声嗔怪道。

第三百四零章:洛神得子,诸葛艺成

“呕……”挨着诸葛瑾身边坐下,甄宓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诸葛瑾身上,娇嗔之后,还不待诸葛瑾回答,忽然只觉得内心中一股难耐的呕吐之意汹涌而出,身子霍然转动,向着一旁的空处呕了起来,半晌不见止歇.

诸葛瑾先是骇了一跳,随即见到甄宓只是干呕,并没有呕吐物吐出,心中顿时明白了一些,忙伸手在其粉背上轻轻拍打着,口中却是对着外面高声呼叫道:“幼平,快将张机寻来……”

门外,周泰答yīng

一声,转身急急的去了。

一个时辰后,张机将甄宓的手腕放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恭喜主公,主母有喜了,方才定然是受了些劳累,动了些胎气,这才呕吐的有些厉害,属下开份儿安胎药,就会好了。”

“啊?”诸葛瑾惊呼出声,最近这两年中,除了乔莹、乔婉姐妹二人为他诞了子嗣外,他便再无所出,其中原因,他也是知晓一些的,如今战天心法卡在了最后一处,这两年间,他的精气基本上都被这心法耗尽了,哪里还能让他诞下子嗣?

当然,在这样一个人口急剧短缺的年代,诸葛瑾又怎么会嫌家中人丁多,对于子女,他追求的,自然是多多益善,而如今甄宓再次起了身子,是否是说?

诸葛瑾脸上的表情忽然间有些兴奋了,当年左慈教授于他时,便曾言过,心法一旦大成,他自身则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也有着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终身被卡在这个屏障上,那么至此之后,只要是他不接近这个屏障,那么也可一生无忧。只可惜,早先的时候,诸葛瑾却是毫无所查的便碰触了这道屏障,也是在那时,他的妻妾诸人,很少能够怀上身子的,而后在乔莹、乔婉两人之后,更是一年多的时间,诸女已经不见了动静。

心中欣喜,诸葛瑾却是没有忘记了正事,自去一旁寻了一处空地,盘膝坐在地上,双眼微阖,如同老生常坐一样,稳稳的坐了下来。

灰蒙蒙的气流流转着,此时的气流,诸葛瑾早已分辨不清楚到底可称之为什么了,其体内,三种真气已经融合了九层,在诸葛瑾有意识的引动之下,气流沿着经脉急速的转动起来,一股舒爽的感觉自诸葛瑾内心深处升腾而起,让他鼻间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果然。”气流在行至一处的时候,诸葛瑾明显发xiàn

,早先的那种阻碍此时已经淡薄了许多,虽然仍旧没有打通,但是对诸葛瑾来说,也算是一个天大的福音了。

原来,诸葛瑾体内,因为有着三种不同的真气,而这三种,偏偏又相互相融起来,诸葛瑾丹田中,三种真气几乎上每日不停的在相互碰撞着,那相融之后的真气,几乎上每日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却不用诸葛瑾去做任何事情,也是因为这样,他在会在不知不觉中便碰触到了这道屏障,而如今,若不是甄宓突然怀了身子,只怕诸葛瑾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呢。

“哈哈哈……”诸葛瑾利索的自地上一跃而起,高声笑了起来随即快步奔跑到甄宓身边,对屋中的张机理也未理,一把将其抱在怀中,嘴唇自然的吻在了甄宓的额头上:“宓儿宝贝儿,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随即不去管一头雾水的甄宓,恣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诸葛瑾的反应自然被张机、周泰看在眼中,两人虽然不知dào

具体事情,心中却是猜出了大半,周泰突然间上前一步,倒地便拜道:“恭喜主公。”

虽然已经迟了一步,不是也比没有的好,张机也不耽搁,跟着便跪倒在地上:“恭喜主公……”

“哈哈,同喜同喜……”诸葛瑾此时,明显已经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一声同喜,直将张机、周泰二人给涮的满头黑线,就连一边上不怎么听明白的甄宓,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诸葛瑾此时这是有些发糊涂了,自己妻妾怀了身子,这样的事情跟别人能同喜的了吗?

诸葛瑾没有恼怒,甚至就连一丝不好意思都没有,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得子的喜悦中了,若不是眼前儿的张机老头儿有些碍眼,诸葛瑾真想抱着甄宓狂亲一番。

“这就要天下无dí

了吗?”在将张机送走之后,周泰便让人去将张机留下的方子抓了药,自己亲自看着煎药去了,诸葛瑾拥着甄宓坐在床榻上,手掌抚在其小腹间,感受着甄宓一呼一吸之间小腹轻微的颤动,一时间不觉有些失神,望着屋外已经开始西斜的日头,诸葛瑾心中低声喃喃道。

此时的他,还真就没有一点儿的心里准bèi

,早先的时候,他也是期盼着过上那种沙场征战,马踏天下的生活,只是在他决定要争霸天下之后,他能做的,只能是将这份锋芒收敛起来,有着后世两千年经验的他心中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冷箭,几乎上就是武将的克星,君不见,历史之上,有着多少的名将都是死在了冷箭之下。

战天,本就是一个霸气的名字,无论是战天戟法还是战天心法,更是一份霸中之霸的武艺,原本,依着诸葛瑾的成就,早在很久之前,他的这身武艺就已经该要有着大成的机会的,正是因为着他的这份收敛,让他失去了往日间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也让的他这身本该早已有成的武艺,生生的被压制到了如今,才算是见到了成果。

甄宓窝在诸葛瑾怀中,美眸微阖,一脸幸福的沉浸在即将得子喜悦之中,诸葛瑾的一些情况,她几个姐姐也早已与她说过,只是爱极了他,这才义无反顾的嫁进了诸葛瑾的家门,虽然说可能再也要不了孩子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有些不公平,她却一直没有埋怨过。也许,也正是因为着她心中这一份执着,才让得她在这段时间中即便是对诸葛瑾痴缠不已,以致众女皆受到不同程度的冷落,而诸女,却从来没有因为这样,提出过什么意见。

第三百四一章:洛神得子,诸葛艺成(下)

甄宓得子的消息,旋风一样的传遍了诸葛瑾家中,只是诸女此时,却是寻诸葛瑾不到.在知dào

了自己武艺即将突pò

,诸葛瑾顿时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了武艺之上,虽然说于他本人,并没有了那种带兵冲阵的欲望,他心中仍旧希望体会下,那在左慈口中,所谓的天下第一的境界,究竟是怎样的?思虑起武艺,诸葛瑾却是有些想念其老师左慈了。

一连三日,诸葛瑾都在密室里面呆着,体内的内力在他的调动下,不断的冲击着那一层看似极薄却又十分坚韧的“膜”,除去必要的吃饭时间,诸葛瑾发疯一样的运转着内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悄然走过……

“幼平,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拦着主公呢?如今这都有七日的时间了,也不见有动静,你说主公若是出个意wài

,我看你该要如何。”上京诸葛瑾府中,在诸葛瑾进入密室第四天开始,城中的诸人便再也坐不住了,如今年关已近,需yào

诸葛瑾主持大局的事情简直太多了,诸葛瑾这一消失,顿时让城中诸人焦急起来,还好这不是在抗战时期,那个时代的谍战太过厉害,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会为敌方间谍提供时机。而现在,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在诸葛瑾消失了七天之后,一众人却是忍不住寻到了诸葛瑾府上,周泰无奈,只好出面解释一番,谁成想,只是一露面,便被众人拉住,开始了长达几个时辰的说教。

“习武之道,凡事在于循序渐进,主公想要冲关,你起码也要找些人陪在身边才是,武道一途,肯定会遭遇各种瓶颈,困难自然随之而来,如今主公只身进入密室,我们谁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这……这……”田丰刚刚指着周泰的鼻子说完,留在上京城中对内功最有研究的华佗也忍不住指着周泰责问道,说道最后,更是气急了这这了几次,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周泰低着头,不敢去看众人的指责,此时的他,对于让诸葛瑾独自一人进入密室之事,也是后悔不已,众人的指责声如同尖刀,刀刀扎在他的心口上。

“主公若是有事,我周泰便将我这条命并我周家一门,随了主公去。”良久,众人的话头非但没有停歇,声音反而是越来越大起来,周泰心中一气,张口沉声对着众人喝道。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诸葛瑾的这个密室,在建造的时候专门设置了一个机关,整个密室,若是有人从里面关上了,可以说,除了强制破坏掉,别无他法,而且,当初在建造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自外面破坏掉,也是专门让人加固了几次,即便是此时周泰他们想要硬闯进去,这其中的动静,足以惊到诸葛瑾了,他们不明里面的情况,如何敢如此行事?

即便是普通百姓在此顿,这几天中中京的异样也被察觉到了,大街之上,随处都可见到小声嘀咕着的人,田丰等人因为为诸葛瑾之事忧虑着,谁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再加上诸葛瑾从来就没有禁止过百姓聚集,中京城中的异样,迅速的被众人所知,至于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就没有人知晓了。

“十天了,已经过去十天了,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呢?”诸葛瑾府邸密室外,此时已经堆满了中京城中的重yào

之人,华佗、张机等更是全天候的住在这里了。作为独创了五禽戏的华佗来说,对于内息修liàn

之道,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似诸葛瑾这样一呆就是十天的,他还真是没有碰到过,即便是他,在突pò

最后的屏障的时候,也不过是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以往那种淡然姿态,在诸葛瑾手下多年,他早已被诸葛瑾那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而且他心中更加明白,中原之地能够有如今的局面,可谓是诸葛瑾亲手缔造出来的,一旦他真的有事,华佗都不敢想象,这中原之地,究竟会发生出怎么样的震天动荡来?

“元皓,如今着急也是无用,依我看,我们还是在等一日,若是几日晚间密室中再无动静,就将密室强制打开。”因为诸葛瑾手下的大将基本上都被派遣至天下各处,中京城中,武艺最高的,除去周泰之外,就要属高顺了,只是,高顺的武艺,还真是不大怎样,在这些事情上,没有多少的权威,到是他这一句硬闯,到是说道了众人心头上。

“轰……”就在此时,一声沉闷的轰然之声,顿时自紧闭着的密室之中传了出来,屋中众人闻此顿时一愣,在第二声紧接着传出时,众人才算是反应过来,呼啸一声来到密室跟前儿,眼神急切的望着密室,焦躁的等候着。

此时,诸葛瑾练功正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接连的冲击之下,那一层屏障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每一次冲击,都晃了又晃,好似下一次,一定可以冲破一样,诸葛瑾的身子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开始变得痛苦起来,此时的他,只是在凭借着毅力死死撑住。

努力的调集了体力可以动用的全部力量,诸葛瑾准bèi

要孤注一掷,发起最后一次的冲击。

“轰……”一声闷响过后,伴随着一声咔嚓的声音,那坚韧的屏障,在这一声之中,开始变得皲裂起来,碎痕布满其上,而后,在随后涌上来的内力冲击之下,轰然一声碎了……

“噗……”就在那屏障碎掉的刹那,诸葛瑾身子如遭雷击一样,浑身剧烈的抖动一下,随即一口血涌上喉头,噗的一声喷吐了出来,此时的他却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个,暗自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将诸葛瑾本有些迷糊的心神拉了回来,感受了一下冲破屏障之后的情况,那种汹汹涌动的能量,让诸葛瑾整个心神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便是那最后的境界吗?”感受着体内那一丝丝极为细腻的感触,内力转动着,迅速的开始修复着早先损伤的经脉,一丝清凉之感蔓延开来……

第三百四二章:如此父子,袁家二分

此时,刚刚突pò

境界的诸葛瑾实在兴奋不已,拖着疲惫的身子自密室中走了出来,迎面见到的,正是中京城中留守的各个骨干,对于这些人都聚集在这里,诸葛瑾面上不由的露出了丝疑惑:“哪里发生了变故了吗?曹操?孙坚?袁绍?我记得我在闭关的时候,诸事不是都有交代过吗?怎么都围在这里了?你们……你们怎么都是这样一副表情?”

“主公,今**要是再不出来,我们都着急的要砸门了.”没有理会诸葛瑾的询问,田丰当先就开始对着诸葛瑾倒起了苦水。

“十天啊,整整十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主公,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请主公于身边留下一两个可用之人,若有变故,我们也好及时应对啊!”这些天中,众人之中鲁肃可谓是坐的最稳当的,让田丰等人看见都不由的暗自称赞,只是此时,他却没有一丝镇定的气势,田丰话音刚落,他便不由的一步上前,冲到诸葛瑾面前,激动的大声的叫了起来。

诸葛瑾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dào

该要如何是好。十天?他这一次,竟然用掉了十天的时间吗?是有够久的,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将眼光转到周泰身上,以期周泰来给他解下围,哪里想到,眼光还未扫到,周泰便仿若是有先知一样,将头调转到了一边去,这些日子,众人之中只有他所承shòu的压力是最大的,对于当日放任诸葛瑾一人进入密室,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后悔了,此时哪里肯出面帮诸葛瑾解围。

其实,诸葛瑾还真是冤枉的很,要知dào

,他这君主,比之亲临沙场的孙坚,比之统兵征战的曹操,就连一如既往高傲的袁绍,不也是一直身在前线吗?比起他们,诸葛瑾已经可以说是最让人省心的了,这一次,他原本估算的,也不过只是三五日的光景,本来还真不算是什么事情,哪里想到,那看似薄弱的屏障,竟然花掉了他如此多的时间。

对于古人来说,为君者,还真是让人感到矛盾。且不说那由来已久的“狡兔死,走狗烹”、“功高震主”等各种的说法,单单只是兵权一事,就让无数人费尽了头脑。

曹操手中的兵权,基本上都掌握在他本家子弟手中,就连其身边最为炙手可热的郭嘉,手中也是没有一丝的兵权,当然,郭嘉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真要是急调百来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若要是更多,就需yào

通过曹操了,而另外一处,孙坚那里,比之曹操,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孙氏一族在孙坚上位之后,有些能力的,或者说愿意求取功名利禄的,在孙坚军中,基本上都被委以重任,至于其他,用到无妨,却几乎少有人能够独立带兵。

而偏僻,这些皆是那征战天下必须之物,一个新的王朝的建立,总是离不开似关羽、荀彧、周瑜等这样的人才,战将、谋士、内政,三者缺一不可。而在王朝建立之后,功高震主这样的情势,便成了王朝最大的矛盾所在,于是乎,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事情,在每一个朝代建立之后,都成了必不可少的必修事情。

当然,扯上这些,却是说的有些远了。一个王朝的建立,都是自马背上打下来的,亲临战场,已然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否则,如何能够震慑得住那些战场之枭?这也是为何,无论是曹操、孙坚还是诸葛瑾,他们在一有机会的时候,总是亲自带军去经lì

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而在这之中,另外一个矛盾就突出出来了,那就是为君者的安危。

无论有着怎样的缘由,文人们总是不愿自己主公身冒箭矢,带兵征战,诸葛瑾这边的众人自然也是如此,田丰、贾诩、程昱等人在这一点上,却是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让诸葛瑾尽可能少的直面战争,索性在这一点上,诸葛瑾还是十分配合的,也让得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

诸葛瑾满是郁闷的被众人说教了一番,即使他已经很疲惫了,却也不得不好好应对他们,文人的固执,诸葛瑾可是知dào

的,若是此事不能让他们满yì

下来,今后他的身边,定然不会安宁下来了。还好,周泰在众人又说了一会儿之后,便出面对着众人道:“诸位同僚,如今主公刚出关,已然疲惫不堪,诸位还是暂且先让主公休息一下吧。”

周泰说完,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诸葛瑾脸上掩饰不住的疲乏,再加上此时诸葛瑾已经安全出来,虽然仍旧没有说得畅快,却也安心的各自散了。

“幼平,你让人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整理一下,这两日暂时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我必须将这次的收获整理一下,而且,在冲关的时候,我体内的经脉却是损伤不小,这些也都需yào

时间调理一下。”见众人终于散了,诸葛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着一旁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的周泰,心中不由的摇摇头,叹息一声,而后对着周泰出言吩咐道。

“诺,主公。”虽然被那一帮子人责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情绪激动的众人,在见到诸葛瑾之后,顿时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平白的将一旁的周泰也给扯了进来,又一次遭受众人说教的他,能够高兴地起来,那才叫怪事了。

诸葛瑾没有去管周泰那复杂的小心思,此时松懈下来的他,只觉得浑身各处都疲乏不堪,挣扎着回到自己的房屋中,一头扎到床上便睡了起来,顷刻间,哼哼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无论中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如何,天下之事却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中京,便停下走动的脚步,上谷袁绍处,虽然如今已经临近了年关,整个上谷,却不见多少喜气儿。

南下失败后,袁绍内心便好似於堵了一样,身子骨竟然一日不如一日,临近年底之时,竟然连起身理事的气力都没有了,而袁绍病倒这件事情,却成为了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源头……

第三百四三章:如此父子,袁家二分(中)

北地的冬天总是要走的长一些。年关刚过,喜气的氛围尚未褪尽,而袁绍此时,更多的时候都处在昏迷之中了,每日间只能灌些流食以维持生机,其正妻刘氏每日看护身边。

虽已入春,上谷郡治所沮阳,此时却不见一丝春意,反而随着袁绍渐渐病重之事,整个沮阳城中都陷入到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紧张之中,究其缘由,竟然是袁绍在病危之际,却是没有指定袁家势力的继承之人,本来就有着心思的袁熙、袁尚二人,关系更是急剧的紧张起来。

“咳……咳咳……”沮阳城中,袁绍所居的府邸中,袁绍早在还能挣扎着动上一下的时候,就将袁熙、袁尚二人驱逐出了府中,此时偌大的袁府中,除了袁绍那一众妻妾及每个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下人,再无一个外人存zài

。屋外的其后仍旧是冰寒浓烈,而屋中,却仿若是已经走入春季,袁绍正妻刘氏在卜一进屋,便只觉得浓烈的暖意扑面而来,不由舒服的轻吟一声,床榻上,袁绍正眉目紧蹙的闭着眼睛躺着,仿佛是听闻了刘氏那一声轻吟,袁绍身子微微动了下,随即一阵急促的咳嗽紧随传出。

袁绍的动静,很快就将沉浸在暖意之中的刘氏惊醒了过来,也顾不上将身上的披挂解下,三步并两步的急奔到床榻边,双手捂在唇边,用力的哈了一下气,试图让有些丰腴的小手儿暖和一点,随后一手托住袁绍的头,一手在其胸口处抚了起来,口中不停,焦急的说道:“夫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先等下,我这就让人叫医师过来。”

医师,这个称呼在诸葛瑾领地率先用了起来之后,随之在各处流传了起来,刘氏口中的医师,却是当年袁绍北上时,就一直带在军中的,不然以着北地的恶劣条件,就是想要寻个好点儿的医师,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呼……”随着刘氏手掌的抚动,袁绍急剧起伏的胸膛顿时好受了一些,一口浊气长长吐出,却是将咳嗽暂时止歇了,伸手拉住刘氏的手臂,将其起身的动作止了住:“且先不忙。”

刘氏面上忧虑,看着袁绍一脸惨白的颜色,心中不由的一阵发疼,眼眶随即微微红了起来:“夫君……”

“熙儿、尚儿两人,如今如何了?”干干的吞咽了一下,袁绍才从嗓子中挤出一丝声音。这些日子,他时常的就昏迷了过去,而他这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将两人撵出府中,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若不然,两人要是就在府中大打出手,只怕他会给活活的气死。

“两人如今都很安分,夫君还是先将病养好了才是,他们两个,以后还需夫君教导呢。”刘氏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的有些闪躲起来,只是此时的袁绍,已经没有了精力去注意这些,不过刘氏这番话,倒也不全是假话,目前袁绍虽然说已经病重,人却仍在,袁绍的那些旧部即便是面临着一个站队的问题,此时却谁也不敢妄动,没有这些人的支持,只是袁熙、袁尚兄弟二人,又能够有些什么作为?此时,两人也顾不得对抗不对抗了,各自的忙着挖自己老子的墙角呢。

“总算还争些气,他们两个,却是被我给宠坏了,如今我这病我自己知dào

,已经没有几日的好活了,谭儿在冀州被诸葛瑾斩杀,我袁家便只剩下这么两根独苗了,我只是担忧,若他们兄弟二人不能同心,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诸葛瑾的进攻?”也许是人之将死,袁绍此时将早先的很多名利已经看透,心神中忽然思念起那个被他当做弃子一样丢掉的长子,心神不由的一阵恍惚,随即,却是为着这仅存的两个儿子担忧起来。

知子莫若父,虽然说袁绍在某些方面做得真是太过差劲,却不得不承认,比起他这两个儿子来,袁绍的能力就无限制的增加了,他人在时,尚且不敌诸葛瑾一州之地,他若亡了,袁熙、袁尚结果如何?他袁家结果又会如何?袁绍虽然不愿承认,心中却是很清楚,这结局,定然不会比他在时来的要好。这些日子,他便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不是要将他的位置让子嗣继承了,因为这对他袁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一个不好,就会是一场灭顶之灾,这也是为何,直到此时,他都不去确定继承之人的原由。

“夫君切莫这样子说,却是吓到奴家了……”刘氏一听袁绍之言,脸色不由的变得有些惨白起来。如今,年及四旬的刘氏虽然已不再清纯靓丽,其身上却也有着一股成熟妇人的高贵气质,再加上她经年不劳作,一心保养的她此时看着,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丰腴的身子让人看着,更是垂涎不已,只可惜,这样一处景色,此时的袁绍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欣赏。

“我之言切记不可外传,我在一日,宵小便不敢妄动,如今袁家所缺的,就是时间了……”说道这里,袁绍仿佛是耗尽了气力,整个儿的气息再一次的萎靡下去,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声来,鼻翼翕动,一股幽幽的香气窜入肺腑,袁绍此时,竟然对生命无限的迷恋起来。

“夫君……”袁绍头微沉,紧贴着他的刘氏便觉察到了,心头不由的就是一惊,低头看时,只见袁绍双目紧闭,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冲她展示着此时的他仍旧还活着,此时她也不知袁绍想起了什么,只是看着他那一脸神往之色,她心中顿时觉得莫名的伤感起来。

良久,袁绍就这么靠在刘氏的怀中熟睡了起来,害pà

袁绍冻着,刘氏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而后低下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袁绍,她这一生,见识过了太多的夫死妇存的事情,也见惯了那些妇人的命运,她实在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中没有了袁绍,她结局又如何?

第三百四四章:如此父子,袁家二分(下)

袁绍的病情。基本上就是在向着最坏的一处发展着,北地虽然说没有中原之地富庶,真zhèng

的好东西也是从来不缺少的,单只是人参,直到如今,就不知被袁绍用去了多少,只是他的病,仍旧是一日不胜一日,一步步向着最后那道坎儿走了过去。

沮阳城中,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城中的暗流涌动的更加厉害了起来,袁熙、袁尚二人此时更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拉拢袁绍旧部之上,就连那近在咫尺,身患重病的老子,此时他二人也根本就顾不上去看上一眼,袁绍床榻边上,仍旧只有其妻刘氏的身影,朝夕照顾。

“图以为,守着主公,便如同守着遗诏,无论主公最终决定将爵位传至谁人,守在主公身边的人,才是决定着遗诏内容之人。”袁熙府上,郭图已经在想尽办法劝说袁熙去袁府上探望袁绍,若是可能,更要将袁府控zhì

在手中,怎奈袁熙对袁绍早生惧意,怎么说也不敢行此等之事,不由的让郭图焦急不已,这不,这劝说之中,已然将进而夺位之言说到明处了。

郭图就是郭图,一句话,就将袁熙的心神吸引了过来,这样的言语他早已知晓,只是他却不愿说出,且不说袁绍知晓后会对他如此,若是袁熙上位不成,只怕袁尚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了。

“公则之言甚是,如此看来,我却是要及早行事了,我那三弟也是人精,这样的事情若是我不做,只怕是平白的便宜了他。”袁熙脸上,喜形于色,提及袁尚时,脸色不由微微沉了下。

袁熙说动就动,当天中午时,便带了一些手下随他一起,进驻了袁府,只是就在他行动之时,其弟袁尚也没有闲着,论起阴谋,逢纪也是不差,更何况是这样一件明显到不能在明显的事情,也就是在当日正午,袁尚在袁熙进入到府中不过片刻之后,也带着人进驻到了袁府中。

逢纪的劝说很简单,他只是将事情对着袁尚分析了一番,袁尚自己就将事情领悟了出来:“自古废长立幼,都是难上加难之事,如今主公帐下,对三公子进位为主之事都是反对的意见,三公子唯一的优势便是主公,如今主公病重不能理事,若是此时被二公子处取了先机,三公子行事,只怕就会处处掣肘,更为严重的,只怕会被二公子趁势上位。”

袁绍四子中,袁尚最得袁绍喜爱,如今长子已亡,四子还小,能够有条件争夺的,便只有二子、三子,对于袁熙,早先的时候袁尚从来就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在其被放回来之后,竟然性情大变,不但在爵位之事上处处与他相争,更是将他们的父亲袁绍也不怎么放在眼中,行起事来毫无顾忌,这一次,竟然连入驻袁府的事情,都走在了他的前面。

“二哥,父亲不是已经将你赶出家门了吗,怎么竟然在家中见到了你?”看着刚刚坐下,见到自己走进来之后满是惊诧表情的袁熙,袁尚难得的冲着袁熙笑了起来,虽然说此时他的心中,恨不得将袁熙揍成猪头,然后丢出袁府院子,不过在见到袁熙诧异的表情之后,袁尚心中出奇的好了起来。

“哪里话,三弟不也是与为兄一样的遭遇吗?如今还不是在家中碰面?”袁熙心中,绝对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随意,只是如今已经如此,他就知dào

今日是不能再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而同时,在他心中,不由的为听从了郭图的建议而感到庆幸。

“二哥却是想错了,我此来,却是想念母亲了呢,我已让人去寻母亲去了,想必待会儿二哥就能见到母亲了。”袁尚轻描淡写的,就将缘由推到了其母刘氏身上,不过这件事情,袁尚到是没有说谎,在一进门的时候,他还真就让人去寻其母刘氏去了,与袁谭、袁熙二人不同,打小就因生的俊俏被袁绍、刘氏宠爱,袁尚与刘氏的感情,比起袁熙来,却是要好上了许多。

“熙儿、尚儿,果真是你们回来了?我可怜的儿啊……”刘氏在一开始在听到袁尚派人寻她的时候,还有些不大相信,此时真zhèng

见着人了,不由激动了起来,她可不管袁熙、袁尚有着怎样的矛盾,紧跑几步上前,一把将两人拉到她的怀中,抱着抽噎了起来。

袁熙、袁尚两人在刘氏怀中面对面瞪着大眼儿,两人心头只觉得一阵尴尬,不由恼怒的瞪了对方一眼,旋即有些不自在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刘氏却是没有看见。

“对了,你们父亲醒了,我带你们去见一下吧,这些日子,他昏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久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就……”刘氏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就这样顿在那里。

这一次,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反对,听话的跟在刘氏的身后,走向袁绍住着的屋子。

“吱……”木门轻动,吱呀一声打了开,袁熙、袁尚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相退让的同时迈步走入,床榻上,袁绍此时在没有人扶持的情况下,自己坐了起来,其面容上,丝丝的红光闪烁着,看得兄弟二人心中一阵疑惑,反而是刘氏,在见到了袁绍如此模样之后,不由的大恸,泪珠儿不由自主的就坠落了起来。

“莫哭了夫人,这些年,我却是苦了你了。”袁绍伸手,将刘氏眼角的泪珠抹掉,转而看向了其身后跟着进来的两个儿子,袁绍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如今我时日已到,今后的路,就要靠着你们兄弟二人携手并行了。”

“父亲……”兄弟二人一时间有些哽咽,对于袁绍此时的状态,两人已经有些明白了,回光返照,也就是说,袁绍真的是……袁绍的话说的十分恳切,一时间,袁熙、袁尚两人都沉溺在其中,只是片刻之后,两人就挣扎了出来,再看向对方的时候,虽然没有了之前那种你死我活的姿态,两人心头,却仍旧是不怎么看得上对方。

父子三人第一次做了下来,开始享shòu

着这难得的光阴,一旁上,刘氏看着三人,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有那眼角深处,一抹悲痛升腾着,愈发浓郁。

良久,袁绍的脸色渐渐变得差了起来,此时的他业已知dào

,自己的时间就要到了,一手一个将兄弟二人的手攥入手中,袁绍声音虚弱的开口说道:“你们二人,袁熙接管我之爵位,袁尚接管袁家,自我去后,袁……袁家……袁家自势力之中……独立出来,向……向西……远走大漠……”最后一个字吐出后,袁绍的眼神倏然间失去了光彩,紧握着两人的手也在这瞬间,松了开来……

第三百四五章:裸衣许褚,霸气孙策

袁绍。那个纵横一世,四世三公的袁绍,在时间刚刚走进208年后不久,就这么的在病床上溘然长逝,其死前,虽然留下遗嘱,让袁熙继承他的爵位,而让袁尚即位袁家家主,而后带着袁家西走大漠,可以说,在他这人生的最后一刻,他仍旧是选择了袁尚而放qì

了袁熙。

袁绍的势力,在张颌、高览、吕旷、吕翔等人相继投降之后,已经开始衰败了,再加上这些年经营之地只有上谷,即便是他亲自统兵征战,都没有能够取得胜利,而如今,单只靠着袁熙、袁尚兄弟二人,很明显是抵挡不住诸葛瑾的攻势的,袁尚远走,虽然说日子不会如同如今这样优越,活命却是无疑,而袁熙,面对诸葛瑾随时可能的攻势,不过是困守死地而已。

纵观袁绍这人一生,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外宽内忌,好谋无决,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可以说其只是一个或可争雄的诸侯,却绝非是一明君。当然,其人也绝非就是没有一丝优点,称雄冀州,攻略并州,进击幽州,大汉王朝十三州,单其人便占据三州,可谓是一时之雄也。

袁绍去后,袁熙、袁尚兄弟二人却没有听从袁绍的遗言,三月初时,草草将袁绍葬了之后,兄弟二人便又开始对峙起来,袁尚并不愿将触手可及的财富、权势让给袁熙,在逢纪的鼓动之下,拉起了一杆子人马,就在沮阳城中与袁熙分而相峙了起来。

之后一个多月间,两人以袁府府邸为中心,相互攻伐着,互有胜负,在谁也奈何不得谁之后,兄弟两人不由的被逼坐下和谈,郭图、逢纪操纵着各自的手腕,渐渐把持了袁绍势力的全部大权,审配归隐在家,至于袁熙、袁尚兄弟二人,有着郭图、逢纪每日供应的金银、美人,两人逐渐沉溺其中,再不去管其他事宜,至于诸葛瑾会否来攻,何时来攻,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来考lǜ

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命丧时。

袁绍正妻刘氏,在袁绍去后,将袁绍一众妾室或是杀戮,或是活祭,让她们都随了袁绍而去,而后她本人,就在建了一静室,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公元208年四月的时候,诸葛瑾大军出动,相继在白登、代郡、渔阳、无终四地发起攻击,只是月余,沮阳被进展最快的赵云部攻破,袁尚战死,袁熙被俘,几员谋士中,逢纪被杀,郭图自戮,只余审配于家中被俘,其余人中,淳于琼、韩猛、力战而亡,陈琳自尽,张珔、陶升、阴夔、审荣、华彦、孔顺、何茂、王摩、周昂、韩荀、韩范、韩珩、令狐邵、胡昭等相继投降,陶谦旧部王朗不知所踪。至此,北方的袁绍势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于此同时,被调往辽西的于禁突然出动,越过卢龙要塞,向着更北处的公孙瓒发动了攻击,半个月的时间,大军横扫了昌黎郡,而后不停,一直打到玄莬郡,于辽河河畔方才止住。其后,于禁一面等候后援,一面加紧布置防务,静候公孙瓒主力来犯。

这一系列的指令虽然都是诸葛瑾下达的,然而其在过了新年之后,却没有亲临北地指挥,当然,诸葛瑾也没有闲着,而是一件突发的事情,将他牵绊住了。

公元208年三月底,此时,北方的气候或许还夹杂着丝丝冷意,而南方,却早已是春暖花开,长江之上,因为着春汛已经来临,江水变得更加的汹涌湍急,鄱阳一地的气息,此时就如同这长江之水,诡异、凶险,让人忧心不已。

孙策自进驻到鄱阳之后,最先的时候,因为有着周瑜的存zài

,无论是在机谋还是胆略之上,比起对面的诸葛瑾军都丝毫不相让,孙策的日子,过得自然是舒心不已,而这一切,却在周瑜走了之后,渐渐的改变了起来。

“少主,那蒋钦实在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水性比我要强,就在水中戏耍于我,实在是部将主公放在眼中,实在是可恨至极。”这一日,在周瑜被调走之后便被调来孙策身边的潘璋怒气冲冲的走进水寨中,一见到孙策,便急急的奔了过来,口中对着蒋钦怒骂起来。

“文珪,又怎么了?”孙策也是一个急性子,若不是孙坚在调派周瑜的时候给他下了死命令,只怕他早已忍受不住对面日渐嚣张的蒋钦等人了。

“少主,你是不知dào

,我在江面上巡逻的时候,正撞见蒋钦在水上泛舟,其小舟,却是已经触及到了我们的范围之内,我上前与其分说,怎料他突然出手,将我那小船掀翻,我与手下十数人尽皆被其掀落水中,一个手下更是因此陷入到了昏迷之中,我自不忿,上船与他交手,怎料技不如人,又被他打了一顿,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偏偏他在打赢了之后,又百般羞辱于我,少主,你一定要为属下报仇啊。”潘璋说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后,气急的竟然有些哽咽起来,看来,蒋钦这一番羞辱,做得定然很是过分了,不然,一个豪爽的汉子,竟然被气到了这种地步。

“哼,该死的家伙,公瑾一走,他便跳出来卖弄起来,还真以为除了公瑾之外,这天下便再无可以收拾他了吗?”孙策脸上,在潘璋越说之下,变得更加铁青起来,想及蒋钦挑衅的动作,分明就是在打他孙策的脸,孙策心中的愤nù

,可想而知。

“少主,这一仗,一定要替属下打回来,我定要狠狠的羞辱那混蛋一番,此愿得偿,璋愿舍此命追随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见成功挑起了孙策的怒火,潘璋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份喜悦,只是他却觉得仍旧是还不够,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对着孙策拜了起来。

“且起来,你去点齐三千精锐,将寨中最大的那十艘楼船发动起来,我们去湖口,去会会那个蒋钦。”这一世,因为有着孙坚在世,即便是孙策身为孙坚的长子,孙坚也很少让其独自带兵去往他处,每日间都成了不间断的练武、喝酒、玩女人,似乎除了这些事情之外,他便再无其他事情可做了,如今的他,虽然在某些方面已经初现了霸气,却远远没有达到历史上那个凭借着一刀一枪打下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孙策的那种霸气。

很快的,潘璋便挑选好了士卒,楼船开动,请孙策上船之后,急急的开往对面的湖口而去。

“军师,俺已经照着你的吩咐,将那孙坚军的士卒揍了一顿,其中一个人还挺能打的,手底下到是有两分本事,不过,要是孙策那小子还是不敢出来怎么办?”长江之上,诸葛瑾虽然占据着鄱阳、湖口两地要处,大军却是屯兵在湖口,鄱阳之地,位置却是有些差了。

自鄱阳想要到达长江,必须要经过鄱阳湖,而不幸的是,鄱阳湖却不同属于一家诸侯,一旦对面的孙坚军将鄱阳封锁住了,虽然说不见得蒋钦就会怕了孙坚水军,却总归是一个麻烦,而若是去行走陆路,也不是不幸,只是那样的话,还要他们这些水军、战舰来做些什么?

“放心吧,孙策此人性子急躁,如今孙坚正与曹操战于益州,两军在益州正纠缠胶着,只怕周瑜在走的时候,定然是与孙策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依着他的脾性,在你最开始有动作的时候,只怕他早已忍受不住了,如今你以先行动手,有着充足理由的他,即便是想要忍住,他手下的那些士卒,也不会让他忍住的。”军师?在扬州之地,能被称为军师的,也只有沮授一人了,这些年过去,沮授看起来更加的精瘦了,也许是水上的日子过得有些多了,他那原本白皙的肤色,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古铜色,如今年近五旬的他,已经是一个小老头了,而他的眼神,却随着时间的沉积,变得更加睿智起来,卜一看时,显得精神矍铄。

这一点上,沮授对孙策的判断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出错,就在沮授说完不久,便有细作传回消息,孙策携带兵马三千余人,此时正想着此处进发。

“好,他敢来,俺就敢揍他。”蒋钦一拍大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的叫道,随即,却是显得有些迟疑的看着沮授,脸上有些不解的出声问道:“军师,俺记得,当初主公吩咐的,可是不让俺们随便动手啊,咱们这样,要是被主公知晓了,那该如何是好?”

“你个滑头,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的本性呢?”看着蒋钦那一脸的无辜样,沮授不由气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哪个,整天撺掇着要跟孙坚军打上一场的,怎么此时,就想着要我来给你擦屁股呢……”

第三百四六章:裸衣许褚,霸气孙策(下)

对着蒋钦笑骂了一声后。沮授脸上顿时变的严肃起来:“打孙策,并不是我最终的目地,孙策不过是一员猛将而已,无论是公奕还是子义,任何一人都足以抵挡住其,然长江之上,我们处在最前方的,却只有湖口、鄱阳两地,与毗邻最近的庐江也相差何止千里?也就是说,在鄱阳湖这边,我们与孙家相比,差了纵深,如今孙坚与曹操正争夺益州,此正是天赐良机,我已遣人去了中京,想必不日后,主公那边便可知晓此事。”

“军师说打俺就打,打架嘛,俺还没怕过谁呢?”蒋钦用力的拍拍胸口,大声的应了道。

“如今已然决定发动攻击,我们这里人手却是不足,必须要从后面调来一些,这些事情,待会儿我列个名单,你派人将其送往建邺。”沮授说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始在书桌上面写了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沮授拟好了人名儿,而后寻了一个信封装入,伸手递给蒋钦道:“寻个机灵点的人,路上小心。”稍微顿了一下后,转而对着一边持刀端坐不动的许褚道:“仲康,此次孙策来势汹汹,陪我去会上一会他如何?”

许褚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沮授的话之后,倏然张了开,一道寒芒自其中一闪而过:“早就想要与那孙策一战了,早先若非是军师不让,怎可让他嚣张至今。”

许褚?这个早先跟随荀攸投靠诸葛瑾的北方大汉,此时竟然身在南方?

当年,诸葛亮外出游学,因为天下战乱,诸葛瑾害pà

其出现意wài

,便让许褚随在其身边,一年多之后,诸葛亮返回,而许褚却自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不见。有着周泰在身边,诸葛瑾自然不会如同当年曹操一样Lang费,将典韦、许褚两个都留在身边做护卫,诸葛瑾便将许褚遣到了沮授身边,如今十余年间,许褚再也不是早先那个遇见水就晕的北方汉子,虽然说水性比起蒋钦这种经年生活在水上的人来说差了许多,然而如今,水上征战之事,已经难不住他了。

许褚的话,沮授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诸葛瑾早先对待孙坚的策略,便是以和为先,直至如今,两家虽然也有些磕绊,总的来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们两方,在走上争霸天下这条路之后,就注定了必将是出于敌对,只是这时间,在沮授突然的动作之下,却是提前了不少。

“蒋钦,我敬你是条汉子,一直以来都没与你怎么计较,如今真当我孙策是好欺负的不曾?敢动我的人,你且出来,今日我不教xùn

你一顿,我手下这三千二郎,也不会答yīng

。”沮授带着许褚刚刚走出来,行没多久,便听得水寨外面孙策那响亮的声音叫嚷着,许褚双拳一握,脚步不由猛地跨出一步,身子蹿在了沮授的前面,冲了出去。

“打便打,平白说些没用的。”许褚的嗓门不小,再配合上他那明显比南方**了一圈的体格,只一出现,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摆条船过去中央。”许褚也不待沮授过来,叫喊过后就回头对着身边的士卒叫道。

“诺。”很快的,一条不大的战船便被人开到了水寨前面中心处,船上,那驾船的几名士卒,在见到船已停好之后,哧溜一声跳入水中,再浮出水面时,已经身在水寨跟前儿了,水性之好,让的两方的士卒不由的高声叫了起来。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条船上,绝对没有动任何手脚,你若不信,可让人一探究竟。”见手下将跳水的几名士卒拉起来,许褚心中在没有了迟疑,对着对面的孙策大声叫了起来,而后片刻,沮授正好自后面匆匆赶了上来,在知dào

许褚的动作之后,却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休要小觑与我,即便是你真做了手脚,我孙策又岂会怕你。”孙策在听了许褚之言后,顿时觉得肺都气炸了,浑然忘记了自己找的是蒋钦,而此时出来这个,他却根本就不认得。

其实这也难怪,要知dào

,诸葛瑾水军屯扎的地方,可不只是有着长江这一支水流,更何况,许褚原本是在建邺呆着的,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才一个人赶着来到了湖口,在建邺时,能够与他比试的,只有太史慈一人,他也正是烦了那种日子,这才想着来此处寻蒋钦来了。

“痛快。”一声大喝之后,许褚大声笑了起来,身子忽然间自大船上拔地而起,噌的一下跳到了大船边上的一支箭船上,而后手臂发力,船篙嗵的一声撞击在大船上,而他所立的小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对着水寨前面中心处停着的楼船冲了过去。

孙策自不甘落后,吩咐人于大船边下了一支箭船,而后与许褚的动作几乎上没有多少出入,只是比许褚慢了一丝,两人一前一后跳上楼船。

“报上名来,我刀下不杀无名之辈。”孙策站稳,手臂直伸向前,头颅微微向上昂着,眼角处一丝轻蔑油然而生,因为是水战,手中只拿着一柄大刀,而许褚手中,也是如此。

“许褚。”两个字节吐出,许褚迫不及待的将大刀释fàng

出来,凛然的刀锋轻轻动了下,发出嗡嗡的声响,而后,他脚下不停,一个大步对着孙策奔了过去。

“无名之辈,叫蒋钦来吧,你二人可同上。”孙策直直的立着,双脚微微错开,握着大刀的手一紧,手腕抖动,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倏然响起,刀身再出现时,已经与许褚的大刀击在了一起,受许褚大力冲击之下,不由的一声闷哼传出,脚步不停,蹭蹭的连退了两步。

“有把子力qì

,不过,若是你水平只是如此,那便受死吧。”孙策心中,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许褚的臂力这么大,刚才他大意之下,却是吃了个闷亏。

刀锋闪动,伴随着孙策的怒吼声,大刀在孙策急速的舞动之下,一刀劈出后,刀身却是忽然一变为三,让人不知dào

哪处是真,哪处是假。然而,面对着此景,许褚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欣喜,仿佛面前的不是三柄要置他于死地的刀锋,此时的他,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儿之物,也不见其如何动作,手中的大刀忽然间起了变化,一化为三,冲着孙策舞动的刀锋迎了上去。

“当……”一声撞击,两人错身而过,这一回合,两人竟然是不分胜负。

“我说蒋钦怎么甘愿做了缩头乌龟,你确实比他要强上一些,不过,他若是以为有你在,便可随意欺凌我的手下,那便是大错特错了,看刀。”一声爆喝,孙策忽然间双脚离开船面,噌的一下蹿了起来,借着落下之力,狠狠一刀冲着许褚的脖颈劈了过去。

“砰……”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许褚又不愿闪身躲避,只得双手用力在头顶上横挡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孙策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原本武艺不分伯仲的两人,吃亏之下,许褚被这一下撞击的倒退而回,每一步都退的很用力,船面上,五只深陷的脚印跃然其上。

脸色微微有些潮红,此时许褚只觉得气血翻涌,索性孙策也在这一击之下,也被反震的倒退了几步,错过了追击的最佳时机,这一次,两人再看向对方的时候,眼神中都透着凝重,孙策更是将眼中的轻视收了起来,他知dào

,这许褚,实在是他生平所遇的最大的对手。

可怜孙策,直到此时,都还只是将对面的许褚当做是敌人,没有细思过沮授却是借着这场挑衅,挑起了两家之间的战争,没有周瑜在,在一些事情之上,他的判断,还真是差了许多。

“吼……”因为孙策所承shòu的反震之力并没有多少,他很快的就缓了过来,一声嘶吼突然再次响起,状似虎啸,震得人耳膜生疼,对着许褚再次冲了上去,他已经决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许褚打倒,此时他的目标,他所要揍的人中,还有这一个蒋钦呢。

砰砰砰……撞击声不停,两人开始了以快打快,身形跳跃腾挪,两人都是走的刚猛的路子,谁也不相让的力拼着,孙策身上,那潜藏着的一身霸气,此时开始逐渐的显露出来,刀势越加的凶狠起来,状若疯魔,一时间,竟然将许褚压制了起来。

轰……又一次撞击之后,纠缠着的两人倏然分开,胸膛急剧的喘息着,这短短的时间中,却是消耗了两人几乎全部的气力。

“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子,果然不错。”带着剧烈的喘息,许褚自对战开始,第一次的开口说话道,言语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孙策的欣赏之意。

“你也不错。”此时,孙策没有在带着那种不屑,也消去了话语中的孤傲,对着许褚赞叹道。

“还能在战否?”许褚用力深吸几口气,将身子缓缓直立起来,伸手将身上的皮甲一把扯掉,露出黑亮的胸膛,昂胸对着孙策叫喝道。

“战……”

第三百四七章:连番动作,意欲北上

四月时。北方的战争硝烟尚未平复,诸葛瑾却是乘坐着水军战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至长江口驶入内陆,而后在建邺短暂停留了两日,布置好后续手段之后,迅速的驶向湖口。

这段时间中,自那一日许褚力拼孙策之后,两败俱伤的两人纷纷陷入到了休整之中,沮授便令蒋钦带兵沿赣江而下,直扑庐陵,而后,韩当率一支鄱阳水军兵进豫章,与此同时,在诸葛瑾坐船南下之际,中原之地,也因为着鄱阳湖这边突然发生的战争,紧急的动员了起来。

在接到诸葛瑾的命令之后,关羽迅速的自襄城出兵,袭击了鲁山,其副将陈兰攻占下叶县,与此同时,徐晃统兵马三万,将汝南西北处的古城占据,而后去势不止,直奔淯水之畔的安乐城,同一时间,李典带兵越过嵩山,攻下了洛水河畔的宜阳。

诸葛瑾动手虽然说有些突然,曹操却也没有放过这样一个机会,驻扎在弘农的曹仁忽然出兵,将卢氏、栾川等地收入囊中,与此同时,屯兵在宛城的司马懿也凑上了一脚,将安众、鄧县攻占下来,至此,诸葛瑾与曹操同时发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孙坚在司州的势力一扫而光。

而后不久,腾出空闲的荀攸南下寿春,遣先锋大将吕蒙沿淮河逆流而上,相继攻下固始、光州、平春、义阳等地,将整个豫州之地收归手中,四月底时,徐晃带兵攻下鹊尾坡,兵锋直指新野,将孙坚势力压回到南阳郡中,诸葛瑾势力与曹操势力以淯水为界,两相分开。

五月中旬时,北地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而后,赵云、庞德、张辽等将带着六万铁骑,轰隆隆的驶进虎牢关,之后,大军分散至宜阳、襄城、鲁山等地,威慑曹操。

而在同时,太史慈、徐盛援兵赶至湖口,随后不停歇,对着屯扎在柴桑的孙策发起了进攻,一个月后,没有后备援军的孙策无奈撤tuì

,彭泽、建昌相继为太史慈攻占,徐盛则在沮授智谋之下,逆江而上,蕲春、武昌、黄州几乎上没有怎么抵挡,就被徐盛乘胜攻占,大军一直打到三江口处,才止歇了刀兵,与江夏城遥遥相望。

“呵呵呵,没想到,事情进展的,竟然是这样顺利。”有着赣江作为屏障,有着三江口作为险隘,诸葛瑾军在江南之地,总算是与孙坚有了相争的底气,在小小三江口处,便被沮授安置下了三万守卒,管亥为统兵大将,而徐盛则带着水军,仍旧回鄱阳湖屯扎,战争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沮授在这些日子中乐得合不上嘴。

“虽然如此,然这一次,却也将孙坚彻底得罪了,今后再想要和平处之,却是不易了。”衡量得失,诸葛瑾赫然发xiàn

,这突然间出现的战争,却是打破了他之前的计划,赫然发xiàn

,好像成了弊大于利,当然,这其中也不全部都是坏事。

“主公不必忧虑了,如今有着三江口在手,其后更有着黄州、蕲春等地为缓冲,授有信心,挡住任何来犯之敌,而且,这一场战争,更是将鄱阳湖完全的占据了,柴桑乃是训liàn

水军的要地,如今失了此地,荆州的水军想要训liàn

成军,却是要花费更大的代价了。”无论是对于战争,还是对于战争的结果,沮授都是相当满yì

的,早先的时候,手中只占据着湖口、鄱阳两地的他,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因为着一个细微的失误,就会将诸葛瑾在长江之上的水军尽皆折损掉,可以说那时的他压力极大,而如今的情势就不同了。

将孙策赶回到江夏之后,沮授便压下了军中请战的上书,如今虽然与孙坚翻脸,他却不想在此时过度的刺激孙坚,这一次他也可以说是走了一回运,孙坚与曹操在益州战的正急,此时根本就没心思来对付他这边,而一旦去动了江夏,情势就会变的不同了,他心中十分能肯定,若是那样的话,孙坚只怕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杀回来了,他虽不惧,却也不愿见到如此。

“这些到不是我最担心的,我军势力,比起孙坚来说要强了不少,比起曹操来说亦是如此,然而,两家若是联盟,对我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你要知dào

,我们所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孙坚、曹**们,在北方的草原之上,还有着无数贪婪的狼,时刻在盯着我们中原,一旦中原消耗甚重,却是难免为其所乘。”早先,诸葛瑾的计策一直都是坐而观之,曹操、孙坚二人,无论是谁在战争中胜出,对付其中一家,诸葛瑾的把握是最大的,也是这样,诸葛瑾在战争之初的时候,怎样也没有急着动手,去剪灭北方的袁绍。

“无论如何,这一次确实是机不可失,主公你看,如今我们只是花费了很小的代价,却是得到了长江之上,一段重yào

的江水,此次若非是孙坚、曹操战于益州,单只是这些个地方,就要耗费我们多少的兵力去攻打呢?”诸葛瑾的话,让沮授不由的低头沉思了一番,只是在比对着两者的时候,他却是认为,这次的战争,还是他赚了。

“则注此言倒也不错,好了,有得有失,这一次,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这边的防守,就全靠你了。”诸葛瑾不愿在此事上太过纠缠,他也知dào

此时沮授心中正兴奋莫名,此时的他即便是说出花来,只怕沮授也能找到辩驳的理由,微微考lǜ

了下,诸葛瑾神色郑重的开口说道。

“主公放心,江南之地,有着子义、仲康、公奕、文向他们在,今后主公只管放心征战吧。”这样的话,到不是他沮授说大话,若只是单单防守,有着险隘在手,沮授相信,即便是周瑜在此,也只能是望关兴叹,周瑜之智非同一般不错,然则他沮授也不是白给的。

“公达那边情况如何了?”思维跳跃着,诸葛瑾可不去管沮授心中的那一丝想法,却是对着屋中一处阴影之地出声询问道,这一次,因为他来的匆忙,好些后续的事情都需yào

有人安排,诸葛瑾便将贾诩留在了中京,这次随他出来的,却是诸葛一。

“荀军师那边一切顺利,如今已经攻占了义阳,没有什么意wài

事情发生,倒是司州那边,却是出了些小状况。”对着诸葛瑾,诸葛一一如既往的敬重着,也不知是不是跟随贾诩时间久了,这面上的表情,比起贾诩来说,竟然有着七分的相似之处,就连诸葛瑾看了,眉头都不由的高高皱起,要知dào

,手下之中,有着一个这样的人物就可以了,而如今,却是在不知不觉见又多了一个,这让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歉然了起来,对于诸葛一他们的歉然,是他,带着他们一众人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而他们,却从来不曾怨愤过他。

“司州那边怎么了?有着云长、曼成他们那么多的将领,难道还能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曾?”诸葛瑾面上,倏然间露出了一丝疑惑,要知dào

,虽然说关羽那边没有一个谋士坐镇调动,然而诸葛瑾派在那里的将领,哪一个不是有着智勇双全之称的人物,怎么就会出现状况呢?

诸葛一没有让诸葛瑾疑惑多久,很快的就开口接着说道:“曹仁忽然间对着宜阳动兵了,而宛城那边,主公强调要多加注意的司马懿也倏然动起了手,不过这第一次,乃是试探性的对着鲁阳出动了一下,之后便几乎上没了其他动作。”对情报的收集,诸葛一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堂首领,自然不是很差,然而在对情报的分析之上,他比起贾诩来说,却是要差上许多了,似贾诩那般对消息的敏感,也许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嗯?司马懿?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提起司马懿,诸葛瑾的眉头不由皱的更加厉害了,如今年已三十有二的人了,岁月却没有在诸葛瑾脸上镌刻下些什么,这眉头一皱,其脸庞之上,不由的就凸显了出来。

“曹子孝确实不错,不过我相信,有着曼成在,再加上张辽一旁协助,曹仁虽然来势汹汹,却不会拿宜阳有什么办法,到是那司马懿,我却放心不下,看来,我必须要北上走一遭了,则注,江南之事,我便交给你全权处理了,若有需yào

,即刻让人传书与我。”诸葛瑾低声喃喃几句,而后,转身对着沮授出声嘱咐道。

“主公放心,授在此,必然万分小心,主公北上,还是先回返建邺,而后自那里转道吧。”如今豫州其他的地方虽然已经全部被诸葛瑾纳入到了领土之中,然而毕竟是新的之地,沮授却是有些不放心,对着诸葛瑾出声建议道。

“司马懿之智让人胆寒,我害pà

夜长梦多,再者说,有着幼平在,我的安全,你大可放心了。”诸葛瑾没有接受沮授提出的建议,对于那个在军事上比起他那弟弟都要更强些的司马懿,诸葛瑾是一点也不敢懈怠,此时在知晓了司马懿已经开始有了动作,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第三百四八章:初至鲁山,计指臧霸

六月初。顶着炎炎的日头,诸葛瑾一行人悄然行进鲁山范围之中,城中,关羽早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等候了,未时刚过不久,便在城门口处接到了匆匆赶来的诸葛瑾一行人。

“云长,鲁山城中状况如何?我来时见城中已经戒严,对面的司马懿可有什么新的动作?”刚一坐下,诸葛瑾仅是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便急惶惶的出言询问道。

“前几日臧霸前来挑阵,被子龙连挑了三将之后,便一直按兵不动了,其兵马驻扎在淯水发源处,那里地势较高,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山头,臧霸便在此处,至于司马懿,只是在最初的时候露过一次面,之后便一直未曾见过了,不过,我以为其人必然还在臧霸军中,因为这段时间中臧霸的动作,实在是不像他能够想出来的。”关羽微身子微直起,没有提城中如今的状况,却是当先说起了城外的臧霸,提及司马懿的时候,关羽脸上带着莫名的坚信,那种信心,让听着的诸葛瑾都不由的相信了几分。

“城中百姓的状况如何?”毕竟早先是属于孙坚统属下的,虽然说已经被关羽占据了一段时间,诸葛瑾心中仍旧有些担忧,再次对着城中的状况询问了起来。

“一切安好,孙坚守将几乎上就没怎么抵挡,就开城投降了,百姓倒是没有怎么受到战火的波及,倒是都还算安分,不过城中必然还有着孙坚残余的势力,只是羽还尚未来得及清查。”说起这个,关羽不由的有些羞愧,这些事情,本来在他占据下这里的时候,就该要处理好的,只是司马懿来得有些突然,他与赵云两人只顾着与其打得痛快,却是将城中的情况忽略掉了。

“嗯?”诸葛瑾听完,沉吟了一下:“孙坚的人暂时不要动了,不但不要动,城中的戒严也撤掉,你派人将我军与曹操对战的消息散布开,交战的声势要大些,我要城中的人将消息传递回去,也好可安下孙坚之心,希望孙、曹两家能够在益州利益上,多纠缠些时日吧。”

关羽听了,眼睛不由的有些直了,对诸葛瑾这一手玩的,不由佩服不已,沮授在长江之上动手之事,他可是知dào

的,如今孙坚、曹操争夺益州正浓,诸葛瑾却是突然出手对孙坚用兵,若是换做是他,两线交战之下,只怕他很可能就将益州那边的战局尽快妥协了,而如今,若是诸葛瑾与曹操在打了起来,最起码在孙坚看来,在如今益州之事上,已经占据了上风的他还是大有可为的,只要他犹豫些日子,诸葛瑾的目的便达到了。

胡乱的想了一会儿,关羽突然间有些庆幸,还好那司马懿并没有对他这边怎么用心,不然的话,以着诸葛瑾对司马懿的这般重视,其才能发挥之下,只怕是他和赵云两人联手,也落不下什么好去:“主公此来,我们是否是要对司马懿用兵了?”

虽然说他和赵云两人在此,将人家臧霸揍了一顿,不过两人还是防守居多,最起码,两人因为司马懿的存zài

,几乎上就没有远距离离开城池战斗过,即便是臧霸撤tuì

,两人也不敢过分追击,生怕中了司马懿的计策。这些,到是怪不得两人胆小,在庞统、司马懿两人相继浮出水面之后,诸葛瑾便再三的告诫了手下的将领,在面对两人的时候,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而且,两人一出山的战绩,实在是让诸葛瑾手下这些人再听了之后,心中发寒的。

“这次动兵的对象,不单是司马懿,宛城的位置太过重yào

了,留在曹操手中,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此次前来,便是要将宛城这个钉子拔掉,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确实是先要将司马懿对付了才行。”诸葛瑾点点头,肯定了关羽的疑问。

稍微顿了下,诸葛瑾大口将桌子上的茶水喝进肚中,伸手将头上的汗水抹掉,拿了衣袖给自己扇了几下风,而后才接着说道:“司马懿此人,兵法谋略皆是上上之选,想要对付他,却是需yào

花费一些精力才行,不过,两军对战,打的可不全部是兵法谋略之道,我军精锐的程度,比起臧霸军中的士卒来说,要强了不少,更可况,在将领这方面,无论是你还是子龙,你们两人皆非是臧霸可以抵挡的,我们只需小心在意,足以将宛城拿下。”

“这些天,我已遣人打探了下,臧霸手中的士卒,除了自武关带出来的五千余人,其余两万五千人一部分是张济的残兵,一部分是后来自宛城中新募起来的,战力实在是有限的很。”一边,一直未曾出声的赵云忽然开口说道,这些天,为防止臧霸突然而来,他一直在城外游走,战争开始之初,他便与关羽两人商量一番,而后派人开始收集起臧霸那边的情报来:“不过,臧霸那边新投降的张绣,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武关那里什么情况,有没有可能偷袭了武关,断去司马懿西归之路?”低头想了片刻,诸葛瑾有些不大自然的皱了皱眉头,转而对着赵云询问道。

“很难。”赵云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说道:“司马懿于沿路上设置了关卡,每处有着五到十人屯扎,只要遇袭,烽火狼烟几乎在瞬间就可点燃,若只是一处两处还好说,或许可以一试,而如今,武关到宛城之间,被司马懿遍布了这样的小关卡,我们不可能说这样一路下去,却没有一个处能够发xiàn

我等的。”

诸葛瑾点点头,赵云说完,他心中便已经知dào

了此事已不可行,要知dào

,司马懿可不是关羽,没有历史上关羽的那份傲气,也就不会如同历史上关羽那样,犯下那样的错误,让吕蒙一夜间渡过了长江,袭了荆州:“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出城会一会这臧霸,我要现确认一下,司马懿此时究竟,是不是身在臧霸军中?我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也许,我们都被他给欺骗了。”

几人又谈论了一番,诸葛瑾便让众人下去休息,就连周泰,也被他打发去休息了,只留下诸葛禄随在身边,而他自己,却未曾起身,望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呆呆的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主公,一切都准bèi

好了。”第二日一大早,关羽、赵云等人就诸葛瑾休息的地方侯着,诸葛瑾刚一出来,赵云立即上前,对着诸葛瑾大声叫道。

“好。”诸葛瑾点点头,旋即看着关羽嘱咐道:“云长,鲁山的防务就交给你了,一旦有事,即刻飞马来报。”

“主公放心。”关羽很郑重的接下任务,不知从何时起,诸葛瑾在关羽心中的地位越发的高涨了起来,在汉献帝刘协亡后,这种忠诚,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关羽为人孤傲,能够让他看在眼中的人或事,还真是寥寥无几,早年间与诸葛瑾思想上发生的那一点儿冲突,在诸葛瑾拒不称王之后,早已不知被他抛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要知dào

,如今所剩余的三家诸侯中,只有诸葛瑾仍旧尊崇汉室,虽然说他这边的这个汉室,更多的意义上是指的灵帝长女刘玥,自献帝亡后,汉室之中,灵帝的直系子嗣已经断了传承,如今血脉最为接近的,便要属他刘玥了,诸葛瑾的做法,虽然说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虽然说天下众人谁都知dào

,他诸葛瑾称王称帝,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偏偏,这样的一番动作,同时却也赢得了天下无数仍旧忠于汉室之人的心。

“出发。”诸葛瑾一马当先,周泰则仅仅跟在他身边,赵云则在后面,统率着大军前行。

这样大规模的动兵,动静自然不小,很快的,有不少好奇的人不由的露头出来,此时,无论是走在最前面的诸葛瑾,还是出来给诸葛瑾一行人送行的关羽,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街角处一所宅院中,一个不大的小孔正好将街头发生的事情看个正着。

半日后,众人行军至淯水源头处,不远的地方,一个山头儿耸然矗立,半山腰间,一些营寨、旗号已经依稀可见,诸葛瑾没有叫停大军,这一次,换成了赵云统兵在前,诸葛瑾并一众亲卫跟随在后,对着臧霸的大帐行了过去。

就在此时,半山腰间的营寨好似也发xiàn

了赵云所部,忽然间变得骚动了起来,而后不久,一队队士卒开始集结,旗帜飘荡,却是望着诸葛瑾行来的方向,迎了过来。

“这臧霸果然好胆,只可惜文远不在,不然,我就多了一丝招降他的机会。”对臧霸,诸葛瑾不能不感到敬佩,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很少有人如他一样纯粹了,虽然说他所做的几件事情,让人一看就会留下一个背叛的印象,对于此,诸葛瑾却是没有这样的感觉。

第三百四九章:生擒臧霸,只求一死

隆隆的声音不断的放大着。及至两军行至一处时,荡起的尘沙遮住了视线,良久才逐渐散去,显露出对峙着的两军,诸葛瑾就在身边,赵云很快便立不住了,冲着诸葛瑾打了个招呼后,一打马匹冲了上去:“臧霸,常山赵子龙在此,可敢出来一战?”

“这有何不敢?若是不敢,我何必带兵出来。”臧霸在赵云声音刚刚落下,便接了道。

两人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赵云的厉害,臧霸心中还是知晓的,也不与其硬碰,手中的长枪灵巧的跳跃着,招招直逼赵云身上的要害部位。而比起臧霸,赵云的枪势更加的缥缈变幻,枪尖所指处,皆是臧霸手中的枪尖,竟似要以枪对枪。

很快,二十余招一晃即过,此时臧霸已经落于下风,在赵云舞动的越来越快的枪尖之下,只能苦苦支撑,很明显,距离着失败,已是眨眼功夫,诸葛瑾见此,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就在诸葛瑾松懈的时候,赵云的枪尖不知为何倏然加快,一招逼开臧霸的兵器,而后长枪一抖,直奔臧霸的脖颈而去。

好个臧霸,对于赵云的枪,也不知是不是面对的多了,臧霸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身子随着枪尖的袭近,忽然间自马背上消失不见,诸葛瑾微微吃了一惊,在转眼看时,只见一道黑影自马腹下面旋转而上,就是这一耽搁间,却是将赵云的枪尖晃了过去。

“好!”第一次在斗将的时候见到这样情景的诸葛瑾不由的为臧霸喝彩了一声,反观赵云,却仍旧是沉稳如山,气息不见丝毫波动,在臧霸露头的那一刻,手中的长枪急剧的旋转起来,对着臧霸就是一个直刺,只是一瞬间,便到了臧霸眼前。

“叮……”一声轻鸣,却是臧霸的枪尖击打在赵云枪尖之上,两人却是自战起至今,兵器第一次真zhèng

的击打在一起,两人身子微微震动,而后两马错身而过。

“你不是我对手,那个什么张绣呢?你还是叫出来两人一起上吧。”长枪轻颤,发出一声轻吟,赵云将头高高扬起,脸上顿时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冲着臧霸吼叫了起来。

“子龙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性情啊,如今怎么?”赵云的变化,让诸葛瑾感到一阵错愕,在他的认知里,赵云何曾有过这样的张狂,只是很快的,突如其来的一个变故,也不再用他人解答,他便已经知dào

了赵云的用意,心中不由的暗赞起来。

“呸,打便打,哪里来的废话?”赵云话音落下,臧霸的脸色顿时狂变了起来,青黑闪动,随即其脸上却是显露出狰狞之色,对着赵云狂吼一声,刚才消耗掉的气力仿佛在这一瞬间补充完全了,也不再管自己是否能够打的过,打马又冲了出来。

诸葛瑾见了一脸恍然,随即另外一个疑惑却是浮了出来,要知dào

,即便是在斗将的时候出现了二打一的状况,也不值得他这样的表情吧?难道说,两人之间,却是有着矛盾存zài

?思虑一起,诸葛瑾不再去看打着的二人,就这么在阵前低头沉思了起来。

这一点,诸葛瑾到还真是猜对了,张绣原本倒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既然投降了曹操,即便是与曹操手下诸将不怎么和睦,也绝对不会影响道战局的。只是在手中兵马被司马懿一把火烧净了之后,张济却是遭受了打击,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事关张济,张绣就再也包容不起来了,每每与臧霸为难不说,还处处诋毁着臧霸的人品,两人在极短的时间里,竟然成了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是以此时赵云提及张绣,臧霸却是突然间发起了飙来。

当然,这其中的内情,无论是诸葛瑾,还是诱发出此事的赵云,两人都不会知晓,不过,这些真的重yào

吗?反正赵云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与臧霸很快又战在了一起。

诸葛瑾很快就将思绪收拢了起来,眼睛转动,对着对面的臧霸军士卒望了过去,找寻了一圈,却是再没有发xiàn

一个大将模样的人,很显然,即便是赵云不出言相激,只怕臧霸那边也不可能有张绣参战,张绣人呢?难道说,贾诩此时果真不在此处了吗?

战场之上,赵云却并没有因为诸葛瑾的这一番思索,就缓歇下来,长枪急剧的抖动,只见臧霸周身,已经被漫天的枪影覆盖了起来,倏然,一声凤鸣声霍然响起,诸葛瑾听闻,心神不由的一颤,眼睛大张,望向战场中央:百鸟朝凤。

赵云手中,有着两大绝招,其一就是如今使用出的百鸟朝凤,此乃是其师童渊得yì

之作,只是枪招繁琐,想要使用出来,除非有着极好的资质,同为其弟子的张绣、张任二人,对于此招就没有办法随意的使出。其二乃是其在枪术大成时,在百鸟朝凤的基础上,自己独创出来的七探蛇盘枪,而这一绝招,却是实实在在的大杀招,枪出必见血,专为战场杀伐而诞生的。

“叮叮叮……”接连的碰撞声自那嘶鸣的凤影中传了出来,众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尤其是臧霸军那边,不少人因为紧张,握着兵器的手不断的发出咯吱的声响。

“砰……”忽然间,一道人影儿向着臧霸军所在的方向倒飞而出,而后轰然一声坠落地面。

诸葛瑾心里透亮,第一时间对着周泰打了个眼色,其身后,三千亲卫军随之而动,一声不响的向着对面的臧霸军冲了过去,两边士卒的其他人,仍旧还震撼在赵云的枪招之中,除去亲卫军临近处的士卒注意到了外,没有引动多少的波澜。

“将军……”烟尘散去,地上躺着的,正是臧霸,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伤口不下十处,不过这些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只是血流的看得多,让他看上去凄惨了不少,而且,那摔在地上的一下,实在是有些重了,让他段时间里,只能就这么躺在地上抽搐着,想要起来,却是有心无力,不过就这,还是赵云手下留情的结果。

“活捉臧霸者,我亲自为其授赏……”战场上,看着距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臧霸,诸葛瑾蓦然大声叫喊了起来,而后,他自己更是不停,去势更快的对着臧霸所在处奔了过来。

“亲自授赏?”轰的一下,诸葛瑾这边好似炸营了一样,不少人双目通红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臧霸,仿佛此时看着的,不再是一个有着赫赫声名的敌将,而是一只猎物,一只已经被他们很自然的划入自己囊中的猎物。

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人如此激动,这些年间,诸葛瑾已经很少在亲自动手为人授赏了,对于他们这些亲卫来说,能有着这样一次的赏赐,那将是他们天大的福分而此时,两边的士卒总算也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冲了起来,很快,两边人便混战了起来。因为战场在臧霸、赵云两人的纠缠之下,却是离臧霸军那边近了些,诸葛瑾虽然动作的快,却仍旧赶在了臧霸军士卒的后面,看着臧霸已经被一众人拱卫在中间缓缓的后退着,诸葛瑾摇摇头,不由的叹息一声:“还是慢了一些啊!”

诸葛瑾身边的亲卫军,虽然因为诸葛瑾的那句话而激动不已,却仍旧拱卫在诸葛瑾身边,他们的人数不多,杀起人来,却是丝毫不见手软,周泰在前作为箭头,迅速在臧霸营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后直扑臧霸所在的地方而去。

“嘿……”诸葛瑾的动作快,有个人的动作却是更快,赵云单人单骑,对着臧霸直奔了过去,沿路上,每一枪刺出,一条生命随即消散,一蓬蓬的鲜血喷洒着,很快其就杀到了臧霸身边。

“主公让活捉,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我主乃是惜才之人,若是聪明,还是趁早降了吧!”伸手两枪将扶着臧霸的人刺死,没有了支撑,臧霸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耳边听着不断传来的喊杀声,臧霸只觉得一阵心痛,对于赵云指着他的枪尖,他闪也未闪,双眸只是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这一刻,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

“且先带下去吧。”杀戮完后,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臧霸,诸葛瑾只觉得一阵头疼,忽然间,他却是记起了张辽,心头上不由的一喜,挥挥手让人将其带下去去:“如今文远身在宜阳,幼平,你派人速去宜阳,让文远来此走上一遭。”说这话时,诸葛瑾也没有去压制声音,却是给还未完全退下的臧霸给听了个清楚,眼神之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绝望,随即被其敛去。

“诺。”周泰点点头应承下来,转身出去了。

诸葛瑾没有就此停歇,转而对着赵云吩咐道:“速派人将半山处的营寨攻略下,务必将司马懿生擒过来。”

一边,赵云正要开口答yīng

,不料帐外一人忽然间匆匆闯了进来,急惶惶的大声叫道:“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臧霸自尽了……”

第三百五零章:司马现踪,水淹李典

“什么?”来人的吼叫声。让诸葛瑾吃了一惊,身子霍然转过,双目中倏然闪过一道寒芒,眼神锐利的如同刀子,盯得来人浑身不自在。

“原本属下要带着他回去营房,不料他却突然暴起,一脚将张虎踢飞,而后强抢了属下腰间的兵器,待属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奔进来的士卒正是刚才诸葛瑾吩咐押臧霸下去的那个,此时却是浑身颤栗着,抖个不停,脑袋咚咚的磕着地面,冲着诸葛瑾请罪道。

“呼……曹阿瞒,何其幸也!”诸葛瑾眼前,仿佛是回放了士卒口中的那一幕场景,想象着臧霸那一连串干脆的动作,良久不由的长叹出声:“你且去,让人好生葬了吧。”

“谢主公,谢主公。”士卒再次扣了几个头,小心的退了下去。

“主公,宜阳那边,还派人前去送信吗?”赵云见诸葛瑾心情低落,也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劝说,在他看来,臧霸的动作虽然说有些悲壮,他却是很能理解,今日之事,若是换做是他,只怕他连给对方俘虏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对方,大丈夫死则死矣,何用苟且偷生?

“送吧,怎么说,文远与其,也是兄弟一场,总归是要送送的。”诸葛瑾摆了下手,对着赵云示意了下,这一会儿不知为何,他却是感到很累很累,想要休息下了。

“对了,别往了派人去将半山腰上的营寨抹平,如今只是亡了一个臧霸,有着司马懿与张绣在,这支军队就不会失去威胁。”赵云转身,诸葛瑾对司马懿的事情忽然又想了起来,不由的对着赵云又嘀咕了一遍,到是让很少见到诸葛瑾这般模样的赵云更加认真了起来。

“诺。”赵云应了声,转身自去布置去了,战场上,一部分士卒在将自己亡故的胞泽向一边搬运,一部分士卒则是在打扫战场,将能够再次回收利用的,纷纷被堆积了起来。

望着面前的战场,诸葛瑾有些发神,脑海中映衬出来的,都是那些可爱的士卒们,只是忽然,那一张张笑着的脸庞血色皆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已经没了声息的脸庞,纠缠着在诸葛瑾脑海中转换着,诸葛瑾只觉得内心一阵阵自责:“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士卒的动作都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战场便被打扫了干净,在这方面,因为诸葛瑾要求的就比较严格,此时行动起来,很是应手,又过了片刻后,早先离去的赵云匆匆赶了过来:“主公,也许事情有些糟糕了,半山腰的营寨中,没有发xiàn

司马懿与张绣的踪迹,我抓了几个士卒问了下,他们也都不知dào

此时司马懿的处所。”

“嗯?”眉头微皱,渐渐的纠结在了一起,不知怎地,诸葛瑾心中忽然间生出一丝不妙来。

事情,与诸葛瑾的感觉确实不差多少,此时的司马懿,也确实是不在此处,,鲁山再好,在占据了宛城的司马懿看来,不过是一个鸡肋,就没有多大的用处,而这时的他,早已在臧霸带着士卒在鲁山城下故作姿态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张绣直扑宜阳而去。

“查,立kè

去查,必须要尽快查出来,”不知是不是赵云的错觉,他只觉得此时的诸葛瑾,好像有点儿那种慌乱的感觉,就连此时说话,都显得急躁不已。

“诺,主人。”这一次,出来接口的,不再是赵云,而是一直隐匿在诸葛瑾周身暗处的诸葛一,情报收集,最为适合的,还是让天堂来做最为便利。

仿佛是从来就未曾出现过一样,诸葛一身子只是微微出现一下,随即便不知dào

隐匿到何处了,赵云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诸葛瑾,等候着其下一步的具体指示。

“让人将伤者送回,其余人随我去往宛城,攻下宛城,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良久,诸葛瑾收拾了下心情,决定继xù

早先便定下的事情,说不得不久,在宛城下就可以见到司马懿的踪迹了。宛城的位置,对诸葛瑾来说,确实有些重yào

了,虽然说这一世诸葛瑾没有将都城定在许昌,乍一看时好像历史上利用宛城突袭许昌的计划便失去了作用,只是这样,显然是仍旧遮挡不住宛城的突出地位。宛城城高墙厚,若是有着这样一座浩大的城池在手,今后无论是攻是守,都可进退有据了。

宛城的战争逐渐的降临,而司马懿所在的地方,此时却正经lì

着一场艰难的大战。

就在这六月初时,鲁山城外诸葛瑾取得了一场大的胜利,而与此同时,李典却是望着手中残存的千余人,欲哭无泪。

却说司州这边,因为李典的突然行动,却是牢牢的将诸葛瑾的触角递出到了曹操的治下,曹仁无奈,只能屯兵在永宁、熊耳山中两处,用以抵挡李典的威胁,而就在张辽南下至宜阳之后不久,司马懿带着张绣,两人悄然间摸进了永宁城中。

而后不久,曹仁在司州的动作忽然间变得诡异起来,先是大军里里外外四次渡过洛水,而后又四次回返,也不叫阵,也不交锋,弄得李典一头雾水。之后,洛水的水位在悄然间开始降低起来,而这一切,都没有引起李典、张辽两人的关注。

六月初,曹仁带着手下再一次渡过了洛水,一直相安无事的两方,曹仁忽然间在宜阳城下挑衅起来,叫骂声响彻,李典忍耐不住,带了五千手下出了城,与曹仁对峙了起来。

要说两人武义,可谓是伯仲之间,只是曹仁明显有着算计,示弱之下,二十回合后,便败下了阵来,仓惶的奔回本阵,这才被手下接着。只是此时的他,却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一样,脸色涨红,双目好似刀割,一刀一刀要将李典剜掉。

“李典,论武艺,你确实稍胜一筹,可敢与我斗阵一番?”望着李典,曹仁将自己眼中的小兴奋不着痕迹的敛去,之后却是对着其发起了斗阵的挑zhàn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某会怕你不成?”李典撇了撇嘴,对上曹仁,李典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武艺要胜过其一点,是以对与自己的取胜,便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斗阵?他又怕过谁来着,是以满是不屑的答yīng

了下来。

“好,我已布下一座大阵,汝若有胆,尽管前来破阵便是。”曹仁说完,闪身错开,其背后,一只看着特殊的队伍走了上来,缓缓行至两军对阵中心,很自然的,众人的视线很快就被这件事情吸引了过去。

“嗯?”对战阵,李典自诩不逊于别人,而此时曹仁摆出来的战阵,让曹仁一看便有些懵了,这是一种他之前没有见过的阵势,要知dào

,自打李典跟随了诸葛瑾之后,对于他的培养,诸葛瑾从来没有放松过,什么样的兵书、谋略没有见过,而如今,面前的这个,他竟然不认得,不由得让他郁闷了起来。

“来就来,你且先等着。”李典说完,带着身在城外的士卒返回了城中,在与张辽谈论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五千人出了城,对着曹仁的军阵冲了进去。

城头上,张辽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城下,以他处在的高处却是能够看得清楚,李典此时,竟被曹仁等人围在阵中,毫无目的的原地打着转,李典身边,不间断的有士卒倒在地下,再也没能起来,对于此,李典虽然看着心痛,却是没有出声悲痛,因为他知dào

,此时还不是悲痛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感觉中的阵中心冲了过去。

“李蛮,你带一千人,自北面攻入,向着西面杀,一直到杀出来为止,王成,你带一千人,自东面攻入,对着南面冲杀,其阵便可破了。”城头上,张辽忽然间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原本李典的旧将开口吩咐道。

“诺。”两人随着李典征战多年,如今都是年过四旬的人了,李典也是害pà

两人有个闪失,便将两人留了下来,城下,李典的处境堪忧,两人自然是看了出来,此时他们哪里还坐的住?

很快的,两支生力军的加入,顿时就将曹仁的战阵撕裂了一道口子,而且,随着时间的逐渐变化,被撕开的口子不断的向着阵内深入了延伸起来。

“砰……”忽然间,就在一声响动之后,曹仁的阵势在坚持了片刻之后,顿时变得崩溃起来,曹仁自己更是一马当先,向着来路冲了起来。主将都跑了,这仗哪里还能再打?

“追,不要放过一个敌人……”杀出重围的李典忽然间有了一种逃出地狱的感觉,对于曹仁骗他入阵之事,李典此时只觉得怒火中烧,对着手下一道命令便传了出去。

一追一跑,也不只是过了多久,就连李典都感觉到了疲乏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曹仁早先出兵时上岸的地方,曹仁带着人趟着河水就往对面奔去,李典这边却是有点儿差异,不过,没有多少的迟疑,就在此时,却不料忽然间一声炸雷笼罩了这一段的洛水,随即,一场灾难将临了……

第三百五一章:攻势不止,意外横生

“完了……”一瞬间。看着汹涌而来的Lang头,李典心头一片空白:“好狠的曹仁,好狠的心……”

这一刻,无论是曹仁的手下,还是李典的手下,直接暴露在了洛水之下,最前面,一个三米多高的洪Lang直打下来,数不清的士卒被浸没,再也没能冒出头来,幸存的人尚未来得及喘息一声,只见第二波的Lang头已经紧跟着席卷而来。

“救命……”“啊……”“救我……”

两边的士卒杂乱的吼叫着,眼神中写满了惊恐之色,手臂高高的举着,面容有些扭曲,只是此时,谁还顾得上来救他们,而且,在这样的洪Lang之下,谁又能够救得了他们?

李典带着追击曹仁的的五千多人,很快的就被洛水席卷了一空,汹涌的洛水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什么时间,只有跑的慢的千余人活了下来,李典脸色惨白着,此时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比起李典,曹仁这边也是损失惨重,依着原本的计划,是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曹仁看着身边残余的两千多人,心中愤恨的想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洛水的肆虐渐渐平复,此时,曹仁、李典两人也顾不得再行战争,各自沿着河岸开始搜寻幸存的士卒来,曹仁这边,因为是最先渡河,在上游放水的时候,已经有人到达了河流对岸,一路下来,还真给救起了不少的士卒,而李典这边就凄惨不已了,洛水肆虐时,他这边追击最快的,已经达到了河流中心,能够躲过灾难的,少之又少。

“曹仁,不愧是曹操族弟,竟然连自家士卒都不放过,论起阴狠,我不如也。”打捞了近三个时辰,也不过救起百余活着的士卒,李典铁青着脸,冲着曹仁的帅旗处大声叫道。

“哼……”同样的,曹仁此时也是脸色铁青,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dào

是哪里出了岔子呢,眼中怒意闪动,却是没有理会李典,见已经打捞的差不多了,便下令留下百人继xù

打捞,自己则召集了残余士卒,自顾的走了,李典见此,也是无奈的转身离开。

六月中旬,诸葛瑾完成了对宛城的最终包围,宛城与外界的联系,顿时被掐断了,城中残留着的五千余守卒所要面对的,是诸葛瑾所统率的一万精锐,宛城,岌岌可危。而就在此时,发生在宜阳的战况也传到了诸葛瑾耳中,一惊之下,诸葛瑾急急的将身在中京的诸葛亮调派至陈留坐镇,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而后,便对着宛城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没有了张济,没有了张绣,也没有了司马懿,更是没有了援军,宛城中守卒的士气很快就降到了最低,诸葛瑾在鲁山留下两千人的守卒后,又将关羽调遣了过来,攻城的士卒更是增加到了一万八千人,两日不间断的攻击之下,宛城随之而下。短暂的休整了三日之后,赵云、关羽同时出动,攻占郏下、安众,而后,关羽南下,直指鄧县,赵云统兵西行,直指武关。

不久,黄叙带兵进驻宜阳,张辽只带了随身的百余亲卫,跨马南下,在祭拜完臧霸之后,张辽被诸葛瑾任命为宛城守将。鄧县的战争没有什么意wài

,被关羽横扫而下,反而是武关,在知dào

了宛城被攻的消息之后,便向长安发了求援信,刘表旧将蒯良亲自统兵一万,并原吕布将郝萌、魏续二将,进驻武关,赵云攻打了两日后,士卒折损过半,只好暂且退兵宛城。

六月底,徐晃攻占新野,关羽大军逼近樊城,荆州告急。同一时间,于禁接到钟繇派来的三万援军之后,再次出动,于襄平大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随后大军急追,平壤南面的屯有县包围了公孙瓒残部,一直到八月初时,公孙瓒自焚而亡,其部田楷、关靖、邹丹追随而去,其余人多向于禁投降,至此,北地终平。

同年六月底,诸葛亮行至陈留之后,很快便制定了一些方略,开始准bèi

对司州动兵,中原之地频繁的调兵,顿时将正僵持着的孙坚、曹操两家惊了起来,七月初,两家以成都为界,暂时的相安了起来。之后,孙坚留其弟孙静坐镇成都,自己则统帅大军与周瑜一起,急赴襄阳,与此同时,曹操也不停留,留下夏侯渊屯守广汉后,带郭嘉返回长安,而此时,樊城已落入关羽手中。七月中旬,各地战事渐渐平息下来,诸葛亮已经完成了先期的布置,只待时机。

六月走过,炎炎的夏日渐渐消去了炙热,呼呼刮着的风也渐渐没了踪迹,气温开始变得有些沉闷,宛城中,诸葛瑾看完诸葛一递上来的消息之后,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狂变,眸子中点点泪光闪动起来:“这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清亮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嘶哑起来,一开口,好似金属碰撞研磨的声音,刺耳难听,诸葛瑾却仿若是未觉一样,双眼渐渐变得有些猩红,瞪着诸葛一。

“进入六月后,老夫人的身子便开始变坏了,老主子发话,说不让告sù

主公与二公子,如今老夫人已在弥留之际,老主子才将让将消息透了出来,如今二公子处尚还不知消息。”低着头,诸葛一有些不敢去看诸葛瑾的眼睛,这件事情,他夹杂在诸葛珪与诸葛瑾二人之间,也是无奈,只是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他心中很明白后果如何。

果然,诸葛一的话一说完,诸葛瑾的眼神变得更加骇人了起来,其他的一切事情,他都可以容忍,就算是诸葛一他们听从诸葛珪的意思而背叛他,他都可以容忍下来,而他的逆鳞,却只有一处,那就是亲人,尤其是他那很少有时间陪着的母亲,原本就愧疚不已的他,此时更是悲恸不已。良久,诸葛瑾渐渐将眼神中欲要噬人的眼光收敛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诸葛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静,扫了一眼诸葛一后对其命令道:“派人将消息传给二弟,让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立即赶回中京,记住,是一切事情。”

诸葛一听得,心头上一阵发颤,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时的诸葛瑾,有着怎样的恐怖,低着的头更加低了些,诸葛一应了下来,缓缓退了出去。

诸葛瑾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退出的诸葛一,眼神中,寒意更加浓郁了,此时的他,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这双眼睛了,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诸葛瑾仿佛是突然间更加成长起来,气势也变得更加内敛了起来,他的内心之中,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不久,看着匆匆赶至的张辽,诸葛瑾面无表情的下令道:“文远,传令关羽暂停攻击,原地驻守樊城,宛城中的两万大军,面对以后的敌人肯定是不够的,你自行招募吧,所需钱粮,向着中京报上即可,今后一段时间中,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要出动,固守为上。”

张辽听了,不由的有些发懵,他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诸葛瑾下了这样一番命令,不过,这些事情,既然诸葛瑾没有提,他也不去询问,定了定神后点头应允了下来。

“好了,中京发生了些事情,我必须要马上回去,这里的事情,我就交给你负责了,记住,固守为上。”诸葛瑾眼神没有怎样的波动,眼神如同一汪死水,平静无波。

当天晚上,诸葛瑾便撇下亲卫部卒交给诸葛禄带着,与周泰一起,向着中京方向疾驰而去。

归心似箭,绵延几千里的路程,在诸葛瑾日夜不停歇的奔驰之下,两夜三日的时间,诸葛瑾两人自宛城奔至中京,沿路上,几乎上每隔一百公里的路程,他便会换上一匹良驹,这样没日没夜的疾驰,就算是他武艺达成,也是吃不消了,遥遥的望见中京城的时候,便一头栽倒在马匹之上,身子下意识的夹紧马背,任由马匹带着他奔向中京。

“母亲?娘……娘……”迷迷糊糊的,诸葛瑾好似见到了章氏在冲着他笑,不由的就奔着章氏立着的地方跑了过去,只是追啊追,却怎么也追不上,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却触之不到的感觉,让他心中不由的沉郁起来,嘴唇翕阖低喃,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大哥,你醒了,你总算醒了,呜……”诸葛瑾缓慢的回过神,耳边顿时听到诸葛均的声音,倏然间记起了自己回来的初衷,身子猛然一下坐了起来,听着诸葛均呜咽的声音,只觉得心中好似雷击,脑袋一霎那变得空白起来:“还是……回来晚了吗?”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诸葛均见到诸葛瑾脸色骤变,不由得吓了一跳,伸手在诸葛瑾身上晃了几下,见诸葛瑾没有一丝反应,不由的惊呼出声……

第三百五二章:诸葛苏醒,父子争论

“嗯?娘?娘呢……”诸葛瑾突然出手。一把将诸葛均的衣襟攥住,口中急急的询问道。

“大哥醒了就好。”诸葛均见其大哥醒来,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母亲醒来一阵,刚刚睡下了,大哥你可还好?你这一睡,就是两日,可把我吓坏了。”虽然说年纪已过二十,诸葛均却好似仍旧还未长大一样,看见诸葛瑾,只觉得心神有了依靠,不再似刚才那般慌张。

“呼……”长长出了一口气,诸葛瑾这才觉得心中安稳了下来:“你二哥可曾赶回了?”

“没有,幼平将大哥送回府中,大哥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之中,我尚未来的及询问,哪成想他也昏了过去,这两日,嫂子们都在母亲那里伺候着,我寻思着大哥这里没人,便过了来,还没有二哥的消息传来,二哥一文人,赶路的话,自然没有大哥回来的快。”诸葛均眼前,仿佛是再现了当日诸葛瑾被送进府中的情景,心神一阵颤动,对他这大哥,一股发自内心的敬重涌动而出,随即,细细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对诸葛瑾一一说了。

“好了,我已给亮儿下了死命令,相信他很快也能回返了,一切以母亲的病为重,我走之前,母亲的身子不是明显好了许多吗?怎么变化这么快?”说道这里,诸葛瑾脸上写满了疑惑。

“元化先生说,母亲是因为积病久了,大喜之下,遭受了刺激,这才一下子又起了变故,如今虽然说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仲景先生说,娘亲,只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提起章氏,诸葛均心中很是悲痛起来,打小儿起,章氏对他的疼爱可谓是还大过了他的兄长,而且,他又不似诸葛瑾一样常年在外征战,也不如诸葛亮一般游学数载,之后也是经常不在身边,对章氏的依赖,诸葛均比起他两个兄长都要来的浓,此时提起章氏的病情,悲痛之下,眼眶不由的又红了起来,说道最后,语气中更是带上了哽咽。

“父亲呢?父亲为何阻止人将消息传递给我?为什么?”诸葛均的话,让诸葛瑾的心情也瞬间低落了下来,停了片刻,他却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抬头对着诸葛均高声质问了起来。

“……这?”诸葛均迟疑了下,嘴唇翕动,话到嘴边却是再也开不了口。

“不为什么。”忽然间,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沉浸在对母亲悲伤情绪之中的兄弟二人,根本就没有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屋门已经被人推开,来**踏步走了进来。

背脊佝偻了,发髻也变得更加雪白,早先还清亮的眼神,不知何时被污浊侵蚀,不复清明,步子虽然仍旧稳健,耳目聪慧的诸葛瑾却是能够感觉得到,那每一步的迈出,落下之时都不由的颤上几下,看着那苍老、沧桑的身影,诸葛瑾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爹……”

来人正是诸葛瑾的父亲,诸葛珪,父子二人,自诸葛瑾开始走上争霸这条路的时候,诸葛瑾一直就以父亲称呼了,如今却是心绪激荡之下,喊出了那久违的,带着浓浓亲意的称呼。

“男儿大丈夫,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别说你母亲尚在,就算是真的就没有了,也不能如你这般儿戏!”出乎诸葛瑾意料的,诸葛珪只是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激动,口中却是对着他大声的吼叫了起来,仿佛此时的他,是做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惹得他大怒不已。

“父……父亲……”诸葛均哆嗦一下,就连诸葛瑾,也从来没有见过诸葛珪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不由的呆在了那里,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很快的,诸葛瑾便回过神,看着坐在一旁桌子边上,兀自生着气的诸葛珪,诸葛瑾心头之上,一丝火气忽然间也蹭蹭直窜起来:“征战又如何?不就是行军打仗吗?为何就耽搁不得?父亲难道不知,我所作所为,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吗?你们,才是我最为割舍不下的,母亲病重,为何不让人将消息告知于我?若是母亲……要是我没能见上母亲的最后一面,即便是得了天下,于我而言,又有何喜之言?这样的天下,不得也罢。”

“你……”诸葛珪见诸葛瑾顶嘴,也不知为何,心头的怒气噌的一下升了起来,指着诸葛瑾的手哆嗦着:“若是你不喜这些,当年就不要走上这条路,有舍有得,成就大事,就注定了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这天下的好事,哪能让一个人全部占了,若是你连这个都没有准bèi

好,我看你还是早早散了心思,回家抱着你那几房女人,躲在家中吧。”

诸葛瑾听了,就要再开口反驳,身边诸葛均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下,将他的话头打断掉。

“如今你已贵为一方诸侯,这天下好不容易现出了几丝安宁,百姓安居,你身上,所代表的,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也不再是我诸葛家那长子,做事情,怎容你随性而为?你身上肩负的,可是这中原之地,千千万万的百姓,千千万万如同我们诸葛家这样的家庭,无论你有着怎样的理由,都不能成为你随性的借口。争霸天下,就算不是你野心所致,如今的情势,却并非是你一人能够说得清楚的,你这样行事,就算是我知dào

其中缘由,你让你那些手下,你让你手下那些士人百姓,该要如何去看待与你?”诸葛珪说着说着,不由的老泪纵横,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性太过软弱,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章氏大限将至,他心中也是悲痛万分,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已经感知到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便会与章氏再次重逢,那个时候,谁还能来教导他?这些事情,谁还能教会他?

诸葛瑾只觉得心中悲愤,此时的他,脑海中在章氏与天下之间激烈的斗争着,脸庞之上,在两种思想的纠缠之下,变幻莫名:“不,这天下,若是以着舍弃母亲的代价,我得之又有何意?这天下百姓是一个个家庭,我诸葛瑾家便不是吗?若是非要以牺牲我来作为代价,我无怨无悔,然而若是需yào

以母亲,或者是家中的任何一个来作为代价,我便不允许,不允许!”说道最后,诸葛瑾却是脸色狰狞的嘶吼起来,吓得他身边的诸葛均不由的退开一步:“这二十几年间,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家中诸人,若是母亲病重我却不能守在身边,那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乱世之中,权势,是我守卫家人必须要争取的,不然,何以守卫家人?若是身处在太平盛世,我宁愿自己做一隐世之人,每日间或耕种田间,或吟诗饮酒,如今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所想要的,娘?娘呢?我要见娘亲……”

诸葛瑾的话中,有着惶恐,更有着一种信念的坚定,无论是诸葛均,还是诸葛珪,此时听了,心中都感动莫名,仿佛是被诸葛瑾的话说到了软肋,沉默良久,诸葛珪幽幽的叹息一声道:“可是瑾儿,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还能回头吗?”

诸葛瑾沉默了,是啊,还能回头吗?诸葛瑾没有回答,心中却是透明如镜。

“你这般心思,都是为了家人,可是你可否想过,为君者,若是如同你这般想法,真的就是我诸葛家之幸吗?你这般心思,不是将我诸葛瑾推向夷灭之路吗?”诸葛珪的神情,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悲壮,语气悲怆的叹息道。这些想法,早已在他心中酝酿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这一次,到是让他说了个痛快,只是他心头,却没有一丝喜色。

诸葛瑾更加沉默了,自打他在青州打出旗号之后,与父亲、大伯二人便很少有这样的谈话了,虽然说意见相左,诸葛瑾却知dào

,无论是父亲还是大伯,二人的见识经验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自己来自后世不假,若是让他们同在后世生活,诸葛瑾定然能比他们两人生活的自在,而如今,却偏偏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诸葛瑾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骨子里,仍旧还有着后世的那种观念,这是会害死人的。

此时,即便是诸葛瑾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得不去承认,诸葛珪所说的这一切,是十分正确的,他心中也明白一句话,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如今他极有可能会问鼎尊位,那么,他就将诸葛家带到了一条未知的道路之上,以他如今的心态,还真的就不如他那二弟。

看着满是沧桑的诸葛珪,诸葛瑾知dào

,章氏的病重,对他而言,同样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若不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只怕诸葛珪此时正寸步不离的陪在章氏身边呢,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更见悲伤了:“父亲教xùn

的是,以后的我,必然会有着改变,只是如今,我只想见见娘……”

第三百五三章:命不久矣,母子情深

静静的凝神望着诸葛瑾。良久之后,诸葛珪退让了,缓缓的站立起来,早先佝偻的身子,此时似乎变得更加沧桑了起来,嘴唇张了几次,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转身离开。

兄弟三人之中,诸葛均最是年幼,比起诸葛瑾、诸葛亮二人来说,也相较的平凡了一些,虽然如此,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什么也不懂,看着伤心而去的父亲,看着神情恍惚的兄长,诸葛均衣袖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中暗自发誓道:“父亲、兄长,有我在一日,必然为诸葛家效死,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我的亲人……不会……任何人……”

不知何时,诸葛瑾收回了心神,眼神又复见清明起来,只是眼神深处,再不似早先那般平静,却是更见幽深起来:“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能适应这个时代吗?是时候,为诸葛家留下后路了。”

在诸葛均的劝说下,诸葛瑾又休息了一日,醒来的第二日,才去了章氏所在的院子。自打章氏病重之后,诸葛珪就将章氏移到了内宅的最深处,而后将华佗、张机二人皆请到了家中住着,日常两人最少总会有一人守在家中,只是住在内宅毕竟是有些不便,诸葛珪便让人在内宅之中打了一道断墙,将章氏所在的屋子隔断了开,成了一处独立的处所。

小径上,沙沙的声响传出,7月的天气,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即便是走在树荫下,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不过对于这些,此时的诸葛瑾显然是顾及不到,甚至来不及擦拭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脚步匆匆的打小径上走过,向着更深处的一座房屋走了去。

“夫君……”“夫君……”“……”“兄长……”“兄长……”“……”

刚一走进,诸葛瑾便见到门外的阴凉下,不少的人围坐在那里,抬眼看去,皆是家中诸人,迈步走过去,脚步的响动,顿时将众人惊醒了过来,待见到来人,脸庞上不由的露出了喜悦之意,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房屋的方向,而后轻声对着诸葛瑾打起了招呼。

“好,你们怎么都聚集在了这里?母亲那里,情况如何了?”众人之中,除去其自己的一众妻妾,还有诸葛亮、诸葛均兄弟二人的,对于董琳、赵雪她们,诸葛瑾也算还比较熟悉,轻微的打了个招呼后,转眼看着诸葛均出声询问起来。

“母亲刚刚醒来,此时张机先生正在屋中。”看了一眼诸葛瑾,似乎是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后,诸葛均才小着声音又道:“父亲也在,当着母亲的面,大哥可不要再与父亲顶撞了。”

“放心。”拍了下诸葛均的肩膀,诸葛瑾恍然发xiàn

,那个一直不怎么长大的弟弟,此时是真的长大了:“我与父亲,没有根本上冲突的地方,那些不过是些小问题,你可不要多嘴与母亲说了,不然哥可要揍你了。”诸葛瑾说着,还故yì

做了一个揍人的动作,吓得诸葛均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顿时惹得诸人轻笑了出声。

“吱……”忽然间,木门打开的声音响了起来,诸葛瑾立即转眼至门口处,随即只见张机自其中迈步走了出来,也许是来这里的次数多了,对于外面众人聚集的情景已经习惯了,脸上并没有露出怎样的表情,目光很自然的掠到诸葛均身上,作为家中除去诸葛珪外唯一的一个男丁,便是如今诸葛家的主事之人,有些事情,他不能对诸葛珪明言,却不得不让诸葛均知dào

,也是如此,他的目光很快的就停到了诸葛均身上,只是在扫向旁边人的身上之时,他不由的呆滞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一副狂喜之色,三步并两步,匆匆走了过来。

“仲景……”诸葛瑾伸手,将正要下拜的张机扶住,不让他再拜下去。

“主公,何时赶回的,怎地事先竟没有听人提起?”虽然只是拜了一半,张机起身后仍旧坚持施了一礼,这才脸带喜悦的看着诸葛瑾,张口询问出声。

“临时决定的,就没有通知大家,我母亲的病情如何?”对自己赶回之事,诸葛瑾明显不愿多提,转而询问起了章氏的病情,看着张机,诸葛瑾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张机迟疑了一下,看着众人眼光皆落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觉得压力大增,只是有些话,他却不能随意说出口,半步上前,张机伸手拉着诸葛瑾向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主公,老夫人的病,只怕是不大好了,这些年的病,已经将她的身体掏空了,如今病情加重,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复原的可能,只怕是挨不过今年了……”话一说完,张机重重叹息了一声,对于章氏,张机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对这个与他可以说是同一辈儿的女人,其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亲和、明理、善良,张机在敬佩之余,心中只剩下了浓浓的惋惜:奈何已命不久矣。

虽然对结果早已有些猜测,此时被张机一口道出,诸葛瑾仍旧是无法接受,身子微微晃了下,诸葛瑾只觉得一口气血涌上,脸色更是诡异的红了一下后,才又恢复正常。

“这件事情,你们尽lì

吧,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sù

我父亲了,他年纪大了,我怕他承shòu不了,这些日子,我都会在中京呆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诸葛瑾微微的顿了一下,见张机答yīng

下来,这才又接着说道:“好了,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我母亲。”

张机没有再回去人群那里,闪身绕了开,很快便在众人眼中消失掉了,对于这些,诸葛瑾没有去注意,也不去理众人探寻的眼光,轻微迈步,对着房屋走了过去。

诸葛均见了,正要迈步跟上,身边赵雪突然伸手拉了其一下,迈出的脚步倏然收回。

小心的推开房门,屋中的诸葛珪好似没有察觉,仍旧稳稳的坐在床榻边儿上,双手将章氏的手握在手心,眼神定定的看着章氏,仿佛眼前的人儿,只要略微一松懈下来,就会消失的没了踪迹一样。缓步走上前,章氏的脸庞渐渐清晰在诸葛瑾眼前,看着章氏,诸葛瑾好似忽然间被雷击中,心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章氏脸上,早先那种贵妇人的红润肤色,此时早已变作了惨白,发髻上,已经全部变作了白色,肉眼可见处,再不见一根黑丝,深陷的眼眶,显示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承shòu的病痛,看着章氏,诸葛瑾忽然间觉得,一直以来,自己都太疏忽了他这个母亲。

风欲静而树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为何?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在他母亲健在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去珍惜过。为何?这样一个被人嚼烂了的话,非要在他即将失去的时候,他才霍然醒悟?

“娘……”砰地一声,诸葛瑾跪倒在章氏床榻边,而后头颅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诸葛瑾呜咽一声,对着床榻上的章氏叫了出声:“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诸葛珪看着,眼神闪烁一下,旋即恢复了平淡,虽然他心中对于诸葛瑾如此行事仍旧带着不满,只是看着诸葛瑾悲鸣,他的心中,也是戚戚难受,忽然间好似有些理解了。

“瑾儿?是瑾儿回来了……”章氏躺在床榻上,就连说话,都没有多少的气力,诸葛瑾跪在地上,章氏侧了侧身子,仍旧没有看见人,不由的有些焦急了起来,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qì

,一把抓住诸葛珪的胳膊,挣扎着就要起来:“我明明……听到瑾儿的声音了……”

“夫人不要动,不要着急,是瑾儿回来了,瑾儿就在屋中呢,你先躺好,我让他来见你。”诸葛珪伸手制止了章氏挣扎的动作,半起身,小心的将章氏放回到床榻上,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语气轻柔的开口说道,这种温柔,是诸葛瑾从未曾见到过的。在章氏挣扎的时候,诸葛瑾吓了一跳,就已经慌忙起身,诸葛珪说完,诸葛瑾的脑袋已经凑到了章氏的眼前,顿时让章氏惊喜出声。

“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我就说我听到了瑾儿的声音呢……”章氏的手臂有些吃力的抬起,想要在诸葛瑾脸上抚摸下,良久也只是抬了一半,诸葛瑾见了,慌忙伸手抓住章氏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轻柔的摩挲着:“瑾儿回来了,是瑾儿回来了,母亲你可要快些好起来,瑾儿还等着母亲给我做好吃的呢……”

“呵呵呵,好好,好,娘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章氏咧了咧嘴,忽然间笑了起来。一边儿上,诸葛珪看着笑了出声的章氏,眼泪儿却是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也许是看见了诸葛瑾高兴,章氏的精神竟是好了不少,看着诸葛瑾嘿嘿的咧着嘴笑,忽然间,章氏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带着丝焦虑的在床榻边上搜索起来:“瑾儿都回来了,亮儿呢,我的亮儿呢……”

第三百五四章:章氏病故,一载止戈

诸葛瑾沉默了。章氏的问话,让他有些不知dào

该要如何回答,诸葛珪脸色更是惨白,虽然他心中很明白,即便是诸葛瑾一人归来,都已经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君主了,更何况是诸葛亮?不过,他却不想见到章氏失望之色,一时间矛盾的心情,纠缠在了一处,久久不能停歇。

“娘,二弟还在回返的路上,如今左右没有了战事,他正好也可回来陪陪娘,只是娘你也知dào

,二弟他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这赶起路来,自然是慢慢吞吞的,就怕娘等得不耐烦了,等他回来了,瑾儿给娘揍他一顿怎么样?”平复了一下心情,诸葛瑾故yì

搞起怪来。

“你呀,你弟弟可只是一个读书人,这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你可莫要欺负了他,不然,娘可是不依的哦。”章氏脸上,忽然间又笑了起来,诸葛瑾见了心神一松,只要章氏不再揪着诸葛亮之事不放,他就能缓了过来了,反倒是诸葛珪见此,内心之中,纠结的更加厉害了。

说了会儿话,章氏却是有些累了,虽然仍旧强撑着,脸上的疲惫却是掩饰不住流露而出,诸葛珪见了,冲着诸葛瑾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安慰着章氏睡下,这才悄悄的迈步走出。

院子中,除了才刚刚起了肚子的黄月英与步婉步练师二人已经在丫鬟的陪同下休息去了,众人仍旧留在院子中,诸葛珪、诸葛瑾刚一出来,众人便应了上来。

“小声些,你们母亲刚刚睡下了,别惊扰了她。”一手伸出,诸葛珪止住了众人的拜见,不过,被一众小辈儿围在中间,尤其是这些小辈儿,都还是自己的儿媳,诸葛珪不由的一阵尴尬,只是前后左右被围了个圆,让他避都没有办法避开。眼光一转,只好撇到诸葛瑾脸上,哪里想到,诸葛瑾见此,不但没有出面将他解救出来,反而还一脸揶揄的看着他,诸葛珪不由的更加尴尬起来,还是诸葛均实诚,见情形不对,慌忙叫他的几个妻妾让开了路。

这到是不能怪诸葛珪,由于诸葛瑾的影响,家中诸女在亲人面前,很少会感到拘谨,即便是面对着她们的公公,也没有多少的放不开,对于此,诸葛瑾到是看的通透,后世之中,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而他最为在意的,便是亲情,对于此,又怎么会去阻止。

“大哥,娘病情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好些了?”诸葛均见诸葛珪迈步走远,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其兄,脸上带着些希冀,古人都讲究着一个喜庆儿,对章氏而言,诸葛瑾回来,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了,要知dào

,这人一上了年纪,对子女尤为眷恋,章氏自然,也不例外。

“不错,精神好了些了。”眼神深处,一抹悲伤一闪而过,诸葛瑾不愿众人听着难受,点点头,捡了一个好些的消息,冲着众人说了出来。

“三弟,这两日,你多留意下城外,你二哥也就是这两天,就该要回来了,他一回来,你先将他接到我的院子中来。”招呼着众人散了,诸葛均临去前,诸葛瑾忽然出声嘱咐道。

“大哥放心,你且先去陪陪嫂子们吧,这两日我会注意下。”诸葛均没有迟疑,立即接口道。

几波人散了开,已经知晓了诸葛亮也即将回返,董琳急急的回去准bèi

了,诸葛均则带着他的几位妻妾自回了院子,诸葛瑾也不停留,带着妻妾自回去了。

“夫君,娘的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好?”回到院子中后,众女也不散开,都跟在了诸葛瑾的身边,众女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诸葛瑾,自然是想念的紧,卞玉转身,沏了一杯茶递给诸葛瑾,而后挨着他身边坐下,一边儿上,蔡琰却是忽然出声寻问道。

“……琰儿不要乱说,娘会没事的……”提及章氏,诸葛瑾的神情有些微动,他没想到,蔡琰竟然这样敏感,他自问已经很小心了,居然还是被蔡琰看了出来。

“没有,琰儿没有乱说,我见爹临去前,神色悲凄,这才猜测的。”生怕被诸葛瑾误会了,蔡琰急急的出声解释道。众女之中,论起才艺,要属她最为出众了,心思自然也敏感至极,更兼得她打小儿就没有了娘亲,还是蔡邕给拉扯着长大的,而且众人之中,就属她要多愁善感一些,平日里章氏看着,对她更是疼惜,这次章氏病重,可以说她是最为忧心的,她心中很不愿失去这份难得的母爱,也许正是这份担心,让她变得格外的敏感起来。

“没事的,娘会没事的。”也许是在安慰蔡琰,也许只是在安慰他自己,诸葛瑾低声喃喃自语着,良久,抬起头看了众女一眼,却是出声,让诸女散了。

与诸葛瑾所料几乎不差,匆匆两日时间走过后的傍晚,一辆马车自南门急急的驶入城中,对此极为关注的诸葛均立即起身前往接住,而后迎着去了诸葛瑾处,这却是诸葛亮回返了。

“大哥,娘病重,为何直到这个时候才告sù

我?”匆匆走进院子,诸葛亮浑然不顾及这里是诸葛瑾的书房,砰地一声推开屋门,怒气冲冲的对着诸葛瑾质问了起来。

与诸葛瑾相比,诸葛亮其实更加的理智,若是他为君,必然能够做出诸葛珪心目中一个合格的君主所应该要做的,只可惜,对于那最终的位置,他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心中,更倾向于听从他人的命令,而他,则作为那隐匿在幕后的人,也是这样,他才会在接到诸葛瑾的命令之后迅速的回返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一进入到城中,诸葛均竟然告sù

了他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这次诸葛瑾叫他回来,竟然是因为母亲病重,而在这之前,他竟然一点儿消息也不知dào

,诸葛亮的反应,与诸葛瑾在当初刚一听说消息之时的反应,几乎无二。

缓缓的转过头,诸葛瑾的眼神渐渐重新汇聚起来,看见来人是诸葛亮,眼神中不由的一喜,只是在见到诸葛亮满脸怒气的时候,脸色不由的一暗:他又何尝愿意如此呢?

诸葛均看看大哥,看看二哥,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无奈,这样的事情,他总不能将父亲供出来吧?而且很明显的,诸葛瑾已经决定要抗下来了,他就是说些什么,又能如何?

“娘的身子不是一向不错的吗?怎么会忽然间就病危了呢?”发泄了一番怒意,见诸葛瑾始终是一言不发,诸葛亮顿时觉得怒气消掉了大半,只是随即,脸上却是显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一次,诸葛瑾没有再一声不吭,语气尽量平淡的将张机告sù

他的话一一对着两人说了,之后,那双眸子,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瞬间又陷入到了失神之中。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诸葛瑾这般模样,诸葛亮不由的就愣住了,这还是他心中所熟知的兄长吗?转身看着诸葛均,诸葛亮面露疑惑的询问道。

“二哥你是不知,大哥这两日,除了娘每日醒着的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我询问了下华佗先生,元化说大哥无碍,不让我多操心。”诸葛均心中,虽然大约的能够猜到一些,只是却不能确认,而且,这样的事情,即便他是诸葛瑾的亲弟弟,也不好开口说道些什么。

诸葛亮沉默了,良久后才又开口道:“三弟,你为何不让直接去见见娘,却将我带到大哥府上?”虽然说两府其实本是一府,只是分开了,终究是分开了,诸葛亮此时心中最想看见的,却不是他兄长诸葛瑾,而是章氏。

“……是大哥吩咐的。”也不知是停顿了多久,诸葛均才吐气出声道。

“你别为难三弟了,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就在诸葛均出声说话之际,诸葛瑾忽然又清醒了过来,接着诸葛均的话音说道:“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府中吧,母亲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砰……”诸葛亮手中的杯子,轰然坠地,而他的眼光,却是紧紧的盯在了诸葛瑾脸上。

“是真的,二哥,是真的……”一边,还不待诸葛瑾出声确认,诸葛均忽然间却是呜咽起来。

“如今娘最想见到的,就是你了,我与三弟皆在跟前儿,就差你一人了……”诸葛瑾的声音低得,就连他自己都听得不是很清晰,偏偏诸葛亮不知为何,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得懂了。

“大哥放心,我已知晓,该要如何做了。”诸葛亮毕竟非是一般之人,片刻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悲伤压回心间,脸庞之上,倏然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眼角深处,那抹悲伤,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接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即便是三个儿子都守在身边,章氏的身子仍旧是一日不如一日,于公元208年十月二十三日,溘然而逝,诸葛瑾原本要传檄天下,止戈三载的,在诸葛亮一力的劝说下,改成了一载,于十一月初的时候,传遍天下……

第三百五五章:决议守孝,曹孙皆动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诸葛瑾所属的势力没有丝毫动作,诸葛瑾就于中京城郊章氏所安葬之处建了一茅屋,每日间以素食为三餐,读读书,写写字,更多的时候,诸葛瑾是在想念着章氏,望着头顶上日月转换,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久久酝酿。

对于诸葛瑾突然之间做出为章氏守孝的决定之后,诸葛瑾的那些手下就分作了两派,并不是所有人对诸葛瑾的做法都能够认可的,就连一直坐镇后方,对诸葛瑾默默支持的田丰,这一次都明确的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为人子女者,尽孝,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诸葛瑾身上,就显得有些不同,最为主要的,就是他的身份。

身为君者,凡事不能由己任意妄为,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君者,意思到了即可,总不能因为章氏病故,就将国家置于不顾,就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置于不顾。

当然,有反对的,就必定有赞同的,就如同孔融、管宁等人,对于诸葛瑾为母守孝这件事情就大加赞同,他们认为,一个人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不能忘本,一个人,首先他是一个子女,而后才是其他,更何况诸葛瑾身为君主,这样的做法,更加是为天下百姓树立了一个典范,让今后乃至后世之人明眼看着,他,诸葛瑾,乃是一位仁人明君。

无论赞同,或是不赞同,对于外面的各种说法,诸葛瑾是不置一否,为章氏守孝,并不真的就是他头脑一热而做出的决定,正如同田丰所言,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身为一个势力的首领,他一个人身上所代表的,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了,那是关系到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的切身。虽然说这样的说法有些过了,只是一个国家,不能没有了君主,如今他诸葛瑾的势力,也是这样,而在经过了几日的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自公元208年初开始,诸葛瑾所部几乎上没有停歇的征战了半年的时间,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都需yào

时间来休整一下,更何况,战争,打的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人数,同时在幽州、豫州、司州、扬州、并州展开战争,对于后勤方面,也是一个极大地考验,确实是需yào

时间来休整下了,此为其一。其二,虽然说在战争之初,因为是出其不意,所以战事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这样的结果,却是诸葛瑾同时将正在僵持着的孙坚、曹操两人都得罪了,虽然说成功的将袁绍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且也将公孙瓒击回老窝,只是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他们两人不过是疥癣之患罢了,他真zhèng

的敌手,却是曹、孙两人。

而三者,才是他内心之中一点儿的私心在其中,对章氏,因为平日忙碌的缘故,他几乎很少能够有时间陪在她的身边,对于母亲,他的心中有着一股浓浓的愧疚,章氏在的时候,他没有能尽到孝心,也只有在此时,尽量的去做些什么,以弥补他内心之中的那种歉疚。

也许是因为思念的缘故,诸葛瑾觉得有时候时间过得真慢,可谓是度日如年,对章氏的想念,在心中疯狂的滋长着,同样,也许是因为思念的缘故,诸葛瑾又觉得有时候时间过得太过迅速,如同是白驹过隙,只是望着一处发了个呆,再醒来时,已经日升日落。

诸葛瑾在城外常住了下来,二弟诸葛亮、三弟诸葛均两人会不时的过来陪伴一下,如今诸葛亮充当了诸葛瑾与他手下那些人的联系纽带,虽然说诸葛瑾是在为章氏守孝,他却也不会在这一年之中就什么也不去做,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要他亲自处理的,诸葛亮就充当了这个传话之人。而诸葛均,在章氏病故之后,诸葛珪仿佛是遭受了打击,精力也是大不如从前了,自外人的视线中逐渐的淡了出去,诸葛家一家老小的事情,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些日子来,也是忙得前脚儿不搭后地的,不过,他也会固定的每隔几日,便过来坐会儿。

时间,转眼便到了年底,一般的情况下,过年的这段时间,是最为热闹的,尤其是在诸葛瑾治下,不仅仅是因为着人口多,最主要的,是诸葛瑾在对待百姓之事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宽容,较之早先任何一个朝代来说,都要更加多上许多,只是今年的春节,中京城中,却显得格外的冷清,非但是没有过多的嬉笑鼓声,就连闷头儿上早早便会挂起的灯笼,也不见踪影。

原来,章氏病故的事情,在百姓心中,虽然并不能带来多少的冲击,只是对于诸葛瑾守孝一年的之事,百姓却是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注。百姓是最知dào

感恩的,十几年前,他们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更甚至,二十、三十几年前,他们过得,又是怎样的日子?而如今,他们一个个,过得却是怎样的日子?而这些,却是如今这个穿戴着孝衣的人给予他们的,这样的恩情,他们却是无以为报,对诸葛瑾的敬意,却是在悄然之间转换到了章氏身上,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反对,他们自发的,用自己的行动,冲诸葛瑾表述着他们对他的敬意。

对于此,诸葛瑾只是将那浓浓的感动收在心中,却没有提出拒绝,要知dào

,即便是在经lì

了几千年的后世,若是家中有着人去逝,头年中一切喜庆儿的东西都是不会见的,对于此,诸葛瑾还能说些什么?难道说,让他出面去劝阻那些人?还是说,让他站出来做个表率?

不能,都不能。不过,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诸葛瑾自然也不能一点儿表示也没有,中京城中,诸葛瑾遣人挨家挨户送上一些粮食、干肉,也算是对那些可爱的百姓一个另类的补偿吧。

此时,北地早已在冰雪的覆盖之下,战争自然也早就止歇了,然而天下之事,却并不会因为着诸葛瑾的止戈,就陷入到平静之中。在最初诸葛瑾檄文传至的时候,孙、曹两人是着实的郁闷了一阵子,原因无他,任谁被人打了一顿之后,在他正准bèi

要还手的时候,对方忽然间吼了一句不打了,哪里能心平静气的接受下来?

曹操与诸葛瑾最为有着利益冲突之处,就是在司州,只是诸葛亮早先已经将那里布置了一番,虽然说被诸葛瑾召回来的有些匆忙,却是将各地的兵力优化了一下,再加上后来诸葛瑾的止戈之令,单只是固地防守,对李典、黄叙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即便是曹操那边有着郭嘉、司马懿这样的人才,两人不出城,不上当,任谁也无可奈何,天渐渐冷了起来之后,曹操便停下了这种没有多少意义的进攻,而孙坚这边就不相同了。

关羽军进驻樊城之后,几乎上就算是要抄了孙坚的老巢了,而且在长江之上,诸葛瑾更是将所据之地推进到了江夏,孙坚老巢这边,最为富庶的几个地方,如今都陷入到了刀兵之中,这让孙坚如何肯就此干休?孙坚手下,谋略最为出众的,便是周瑜、法正两人,原本还是有一个庞统的,只是突袭成都之战,因为他擅自做主将兵,为孙坚所忌,而后却是将其变相的软禁了起来。江夏那边,因为着孙策身在那边的原因,便被派往了江夏,而法正,却是被其带着,去往了襄阳,接到诸葛瑾止戈守孝的消息之后,孙坚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下,眼神间,恍惚见到了当年汜水、虎牢关下的那种情谊,只是随即,便坚定的继xù

实施着他自己的谋划。

江南之地,虽然已经是进入到了寒冬,河流却仍旧不见冰封,就连空气,也不见多少的冷意,孙坚的想法是不错的,他本来是想着借诸葛瑾不出的这一年的时间,将早先丢掉的地方收拢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关羽实在是一个硬骨头,他啃了半天,却是不见损伤了多少。两三个月时间的的征战,孙坚却是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情,论起手下士卒的精锐程度,比之诸葛瑾来说,他确实落后了许多,而且,就算是天气允许,已经临近了年关,士卒思乡之情,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就算他是孙坚,荆州之主,却也没有办法消除掉这般想念所带来的影响。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周瑜那边,对上全力防守的沮授,也是没有讨到好处,损失不小,却并无多少建树,孙坚在心疼只余,也只能感叹自己幸运,要知dào

,他所有的损失,都是在诸葛瑾手下全力防守的情况下损失掉的,而诸葛瑾军最为强dà

的一面,却是进攻,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若不是诸葛瑾下了只许守不许攻的命令,他的那些大军,又能支撑多久?想到这些,孙坚心头,顿时被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第三百五六章:春意正浓,战意亦浓

曹、孙两家连番动作。最终的结果损兵折将不说,却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成果,面对着严防死守的诸葛瑾军,就如同面对着一只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口,在见识到了诸葛瑾军的战力之后,曹操、孙坚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对方,弱弱相连以抗强,如今天下三分,他们两家若是不联手,仍旧你争我夺的拼杀,那么最终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

公元209年三月,在这个春意正浓的时节,曹操、孙坚两人于汉中边上的上庸城中悄然会面,达成了历史之上,有名的上庸会盟,预示着大汉之地上,正是进入到了诸葛瑾一家独大的境况,而上庸这座小城,也因为这东汉末年三国鼎立争霸中最大的联盟,而名留史册。

对于他处的动静,问章氏守孝的诸葛瑾一概不理,没有动刀兵,不代表着诸葛瑾就什么事情也不去做了,百万的大军,因为着诸葛瑾定下的死守的命令,几乎有着近八十万的人,被暂时的闲置了下来,对于这些劳动力,田丰自然不会多有客气,在操练之余,全部被安置成了军屯,半载的时间中,开辟出来的荒地,足够让数百万的百姓衣食无忧。

与此同时,中原书院,在诸葛瑾亲自下令下,扩大了几乎一倍,更是在范阳、晋阳、颍川、寿春、建邺、彭城、泰山七处建立了分院,分别以七地的地名为基础而命名,书籍,对百姓的影响,渐渐变得增大,世家垄断官场的情况,被进一步的削弱了下来。

在农业上,因为诸葛瑾的支持,新生品种的推广进行的异常顺利,高产的小麦、水稻已经推广了开,当然,这里所谓的高产,也只是仅限于针对古人的这种生产力而言的,而且,在枣祗辛苦的努力下,这些年中,地瓜已经遍布了整个北方,往南些的,甚至就连长江沿岸,有些地方也种起了这种高产之物,虽然说不能顶替了主食,却也是一个额外的惊喜,毕竟在古人看来,能够填饱肚子,才是天大的事情,至于说是不是好吃,就是另外的了。

中原之地,随着生活的稳定,人口突增到了一个让人感到恐怖的数字,据不完全统计,单单只是中京一地,就有着近两百万的人口。为了将富足的人散布到其他各地,诸葛瑾与田丰等人商议出了各种计划,许诺下种种好处,或是利诱,或是强制的,将接近半数的人口前向南北两地,这也是至董卓之乱后十几年间,规模最大的一次人口迁移。

随着各地的百姓逐渐填充到并、幽、扬三州,汉族百姓与乌桓、鲜卑、羌、匈奴、山越等各族逐渐开始通婚,杂居在一处的人们,随着时间的流逝,为诸葛瑾去实现民族融合的长远目标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也成为了大汉民族屹立于世界强族的一个基石。

诸葛瑾的治下发展至今,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作为一个基础而存zài

的,而在这些之中,还有着一个环节,尤为重yào

,那就是经济。为君者,如同诸葛瑾这般,有着天下最为富庶的三大家族的支撑,是十分幸运的,这几十年时间的发展,直至如今,对于诸葛家、甄家、糜家三家所拥有的财富,只怕就连身为三家的家主的诸葛均、甄逸、糜竺三人,也不是很清楚。

当然,凡是有利则必有弊,三家的势力,遍布了诸葛瑾统属下的各地,相当于是垄断了诸葛瑾治下所有的方方面面,掌控着天下大部分金钱的他们,在支撑起诸葛瑾势力腾飞的同时,在有些方面,却也渐渐转变成了掣肘,因为垄断,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因为没有压力,让得整个市场变成了一汪死水,这是其一。其二,被三家掌控着国家命脉,对一个国家来说,注定会成为一个悲剧,此时诸葛瑾在,这一切都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动作着,只是之后呢?之后的之后呢?长久以往,必然就会成为**的源泉。

于是,那些早先被削弱的世家势力,便进入到了诸葛瑾的眼中,在鼓励工商的基础上,诸葛瑾更是允诺下一系列的优惠条件,让那些世家之人如同嗅到血的野兽,疯狂涌动起来,有着丰厚底蕴的他们,在全力的操作起来后,只是在极短的时间中,就对诸葛、甄、糜三家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迅速将三家垄断的局面一捣而散,形成了一个百家竞争的局面。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独权确实要比**要来的好,就如同在这一系列的调派中,若非是诸葛瑾一力坚持,这个新生的国家,只怕还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孩儿,在跌倒与爬起之间摔打着,而对于有着后世无数先进经验的诸葛瑾来说,在结合了如今现状而制定出来的各种制度,自然是已经超出现在这下人的承shòu能力之外,而面对着众多的反对,独权,就显示出了他本身的优势,迅速实施起来的各种政策,逐渐的将新生国家的种种不足梳理开来。

当然,这一切的变化,都非是一朝一夕所能看出成效的,只是对诸葛瑾来说,年仅才三十有三的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只要方向不错,终有一天,他能够见到那最终的腾飞。

四月底时,坚持守孝半载时光的诸葛瑾,外表看起来,变得更加的内敛了,半年时光的沉淀,让他变得更加成熟了起来。这一日,他的茅屋处,却是再一次的迎来了诸葛亮、诸葛均兄弟二人,兄弟三人,对于章氏的感情来说,谁也不弱于谁,只是三人之中,却只有诸葛瑾站出来为章氏守孝,到不是说诸葛亮、诸葛均二人就不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对古人来说,他们所在意的,只有忠、孝两种义,只是先贤有语言:忠孝不能两全。而尽忠,乃是大义,古人在面对着忠、孝抉择的时候,往往不可避免选择的,都是忠,他们兄弟二人,也没有例外,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有那每隔一段上时间,便前来祭拜一下。

“大哥,如今底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的倾向于对孙、曹开战了,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樊城那边,丢了。”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诸葛瑾,诸葛亮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次他来,可是还有着诸葛珪对他的要求,只是熟知大哥脾性的他,对于将其劝说离开这里,无疑是难如登天,略微沉默了下,他还是开口,将刚刚送到他手中的消息说了出来。

“有舍有得嘛,我们不也是拿到了武关吗?在我看来,拿下武关,比之一个可有可无的樊城来说,更加的重yào

一些。”诸葛瑾眼帘都不曾抬起一下,诸葛亮所说的消息,他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自他在这里住下之后,天堂所传回的消息,都是一分为二的,一份传到他的这边,而另一份,则递给了诸葛亮,也是由此,诸葛瑾虽然足不出户,对于天下间发生的事情,心中还是明了的,而这样一个消息,显然不能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涟漪。

对于赵云这次抓住时机突然出动,诸葛瑾十分赞赏,要知dào

,赵云在他心中,那可是国家未来的帅,若是一个帅,没有着自己的思想,那诸葛瑾是万万不会允许的。樊城的丢失,乃是身在武关的蒯良翻越秦岭,沿着丹水的源头沿河而下,悄然间袭了关羽后方的补给线,这才意wài

丢失的,说起武关,因为被蒯良经营成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关隘,让诸葛瑾在武关中的眼睛彻底的失去了作用,为了不打草惊蛇,曹操其他地方的兵马并没有调动,也是因为这样,在之前的时候,诸葛瑾这边却是没有得到一丝的消息,樊城,在坚守了七日之后,便被孙坚、曹操的联军攻陷了,关羽连退数百里,直退到安众,才止住了颓势。

武关兵出,关中自然就没了守备,为了保证樊城的胜利,曹操却是将武关中所有的士卒都让蒯良带了去,赵云在知晓了孙、曹两家的动作之后,虽然说诸葛瑾一再的强调不动刀兵,赵宇却还是坚持着出兵突袭了武关,以断了蒯良北归的道路。也就是这样的坚持,在面对着只有五百人防守的武关,一个时辰,只是不到一个时辰的进攻之下,武关便改了姓名。

诸葛瑾在知晓了这个消息之后,除了最开始稍微有些恼怒之外,却并没有怪罪赵云,反而为其的果duàn

而拍手叫好,对于赵云的请罪函,不疼不痒的责罚了他十军棍之后,便再无其他。占据下武关,就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扎进了曹操的胸膛,诸葛瑾见此,自然是乐得其成,毕竟,他不可能就永远的住在此处,在这一年结束之后,便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消耗战,据有武关,在这处三家交汇的地方,就有着先天的优势。

沉默良久,诸葛瑾双目中霍然闪过一道亮色,看着诸葛亮道:“所谓言出必行,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军中众将的情绪,二弟却是放心就是……”

第三百五七章:再回中京,挥师向北

春去夏来。进入到五月之后,攻占下樊城的孙、曹联军,在郏下、安众攻击受阻,五月底,与长安断了联系的蒯良部,如同无根之浮萍一样,士卒终究是承shòu不住那种悲戚,渐渐开始变得消极起来,蒯良与孙坚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暂且退回长安,以求他为。

随后,蒯良所部自房陵、上庸西行,因为武关丢失,蒯良只好带着手下西进汉中,走骆谷、子午谷,北进长安。失去了曹操的支持,本就进攻不利的士气,变得更加的低迷起来,之后,孙坚在又坚持了半个月的时间之后,颓然放qì

了攻势,转而开始巩固起襄阳的防守来。

时间在迈步走入到7月的时候,因为着诸葛瑾的的突然止戈,天下各地再次陷入到了平静之中,只是这般平静之下的暗流潮涌,却是让不少人心思震动。

曹操、孙坚二人在感受到了诸葛瑾的强dà

之后,痛定思痛,也在自己的领地中开始了变革,有着荀彧这个超级人物的存zài

,曹**起孙坚来说,要幸运了许多,时间在渐渐逼近十月的时候,曹操领地中的变革已初见成效,而孙坚那边,还仍旧处于变革之中。

公元209年十月二十三日,章氏去逝一年后,诸葛瑾第一次迈步走入中京城中,一场巨大的漩涡自此处升腾而起,同一时间,无论是曹操,还是孙坚,两人的眼光,更多的都放在了这中原之地的心脏,他们也都很想知dào

,诸葛瑾接下来的动作,究竟是西行,还是南下?

只可惜,他们这些人,却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诸葛瑾除了小规模的调动了一些兵马之外,便再无动静,只是这般诡异的安静之下,谁人也安心不下来。

“主公……”“主公……”“主公……”

府邸之中,诸葛珪在章氏亡后,便搬出了诸葛家的大宅子,一个人住进了章氏养病期间,住着的院子,至于诸葛玄,更是在当年诸葛家遣往中京的时候,就留在老家琅琊。没有了长辈居家,诸葛均将府邸又整合了一下,兄弟三人一人一个独立的院落,而这三个院落,又相互联系,成为了一个更大的院落,三个院落正中,却又划分出了一片地方,一座巨大的似殿非殿的房屋坐落其中,而诸葛瑾迈步走入的,便是这里,此时屋中,已经有着几人在等候着,人虽不多,放到外面却足以惊到无数人,此时见到诸葛瑾进来,纷纷起身拜见道。

“嗯,大家都来了,这段时间,却是辛苦你们了。”看着几人,诸葛瑾脸上,忽然间露出一丝歉意,对着几人回了一礼,躬身赔礼道。

“主公高义,我等佩服。”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却是不敢生受这一礼,慌忙再次拜了一拜。

无论是几人早先如何反对或是赞同,如今诸葛瑾已然返回,谁也不愿再提当年之事,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被几人就此打住,众人落座,没有多少的停顿,荀攸就当先起身道:“主公,如今曹、孙联盟,我们无论是对哪家发动攻击,都会受到两家联手抵制,如今虽然北方的天气变得冷了,然长江之地仍旧是暖暖入春,主公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对着孙坚打上一场?”

荀攸的话,让同在无终坐着的几人中有些面露意动之色,荀攸之言,却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借着南北温差的变化,让联盟的双方只有一处战争云起,无疑是大大减少了曹、孙的威势,对于如今处在两家夹击情况之下的诸葛瑾来说,无疑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对于此,诸葛瑾神色却不见多少波动,如今天下的局势,比起历史上魏蜀吴三分天下,也是惶惶不相多让,虽然说,曹、孙两家的势力,比起历史上孙、刘两家,都是要强出不少,然而诸葛瑾也不是吃素的。韬光养晦十多年,诸葛瑾的家底,比起历史上那曹操,可谓是云泥之别,别的暂且不说,单单只是那征战之卒,他随时都能拉起一支数百万的大军来,倒也不会惧怕了曹、孙两家,更何况此时的他,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

屋中的气氛,随着荀攸的开场之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诸葛瑾拿眼看着,却始终都不曾出得一言,熟知诸葛瑾性格的贾诩见此,很明智的微微闭上了眼睛,众人吵闹的话,很快就变得左耳朵进,右面出,忽然不再放在心上了。当然,屋中众人,也不是只有贾诩一人看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儿的,譬如程昱,譬如李儒,譬如诸葛亮三人,就与贾诩的动作如出一辙,即便是对军事已经不再过多关注留意的田丰,此时都好似若有所得的闭口不言。

屋中诸人,其实还真没有多少,这一次诸葛瑾传召回来的,都是牧守一方的文士,似田丰、沮授、戏忠、张昭、张纮等等,此时一言,高下立时可判。当然,有着这样的表现,到不是说他们这些人就不如贾诩几人,而是在对人心的把控上,诸葛瑾的帐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敌得过贾诩几人的,术业有专攻,说的也许就似他们这般。

“肃以为此计不太妥当,试想,若你是曹操,你会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就放任着主公攻打孙坚吗?若是孙坚运气不好,只是一战就被平定,他曹操又能坚持到几何?”见众人越说,偏离话题越远,鲁肃顿时有些焦急了,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起身对着荀攸询问出声。

提出问题,众人讨论,似乎是已经成了众人的习惯,诸葛瑾没有插言,荀攸却是没有多少的在意,毕竟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鲁肃的问话,却是让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此时的他却尚且不知,他这样的思维惯性,已经是有些身在局中的味道了。

“子敬所言不错,北方气候虽冷,却无碍曹操派兵南下,就与江南之地上驰援征战,毕竟,这可是有着前车之鉴的。”争论了许久,就连陈宫也坐不住,对于鲁肃的提议,他心中却是一抖,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由的张口附和道。

陈宫所提之事,众人显然也都明了了,眼神闪动一下,却是都沉寂了下来,毕竟,蒯良那件事情,直到此时,都还横亘在众人心头呢,谁会想到,曹操就敢冒着后路被截断的魄力,果duàn

的出兵樊城,让得襄阳之危迎刃而解,虽然说赵云趁势攻占了武关,为诸葛瑾他们挣回了一些面子,只是这些,却不能让他们内心的骄傲平复下来。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曹操、孙坚二人,虽然说名义上是结为盟友,然则两家毕竟是诸侯,谁会肯将自己的命脉掌控在他人手中?曹操即便是再有魄力,也肯定不会就直接派了十几二十万的大军去往江南。而且,就算是真的如此,孙坚又怎么肯耗费自己的实力,去填补曹操呢?再则,以荆州之地的生产情况,能够养活孙坚一家就已经算是不错,又哪里来的多余的粮草、钱粮来支付曹操?”荀攸显然还没有放qì

自己的想法,一番细思之后,还真就让他抓住了鲁肃、陈宫二人言语间的漏洞,对着就反击了回去。

“咳,主公静思许久,心中想必也有着想法,我们何不来听听?”见陈宫还要张口反驳,贾诩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了,不由得出声干咳了一下,张口将他们只见的论话打断了开。

对贾诩的出言,诸葛瑾心中很是满yì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一个人来的舒心,嘴角微微一撇,一抹笑意自其脸上荡漾开来:“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然则你们却是都忘却了一点,那就是这里……”诸葛瑾说着,手指就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地图之上的一大片区域高声说道。

屋中,不少人在见到诸葛瑾那手指所指之处时,不由的呆愣在了那里,因为诸葛瑾手指之处,赫然是北方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族,难道……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少人脸上的呆滞尚未完全去除掉,接踵而来的,却是另一个让他们都感受到惊颤的想法,惊诧过后,却是忽然间惊喜起来。

“主公,游牧民族之人在强dà

,也不过是逐水草丰盛之地而行走,只需在北地沿路设置起关卡,就足以将他们阻挡在幽、并二地,无论如何,游牧民族不过是藓芥之患,而真zhèng

的大患,却是曹操、孙坚这样的两路诸侯,臣不懂,主公何以就其大逐小呢?”屋中,原本因为着诸葛瑾的一个动作而变得激动起来的众人,在诸葛瑾话音刚落下不久之后,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给雷住了,就连诸葛瑾,在看到起身之人后,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想法。

谁也没料到,这开口之人,竟然是蔡邕,谁能想象,那样一个整日只知dào

拿着书本的蔡邕,此时竟然突然间就吼了如此一声,顿时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第三百五八章:调兵遣将,剑指鲜卑

“你们……也是如此想法吗?”诸葛瑾目光转动。见众人脸上露出的,几乎上与蔡邕一个意思,心中不由的微微沉了下来,国人内斗,由来已久,纵观古今,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与外族的,亦是不在少数,难道就从来没有人想过,那被外族奴役的国人,那种暗无天日的畜生一般的生活,实在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吗?难道说,就连他手下的这些人杰,也不能够免俗吗?

“不错,内不安,何以安外?还请主公慎思之。”沮授起身,对着诸葛瑾拜了一下,语气诚恳的对着诸葛瑾进谏道。也许是在外面带兵有些久了,沮授身上,却是多出了一丝果决之气,尤其是在长江之上一连串的胜利之后,这一年的时间中,对于战争的渴求,远远的超过了之前的数年,甚至数十年,只是这些,于他本人,却并无察觉。

沮授言罢,虽然没有人再出面回答,点头附和之人却是不在少数,这样的情形,虽然说诸葛瑾心中早已有了估计,却也让他的脸色变得更是阴沉了许多。

其实,在诸葛瑾心中,对于所谓的内外,到不会真的就刻意去做一个界定,背景不同,社会现状不同,国家实力的不同等等,这些都是会有着一个影响的,至于说究竟是先内后外,还是先外后内,诸葛瑾心中,自然有着一杆秤,他所在意的,是众人的这种思想。

他不会如同吴三桂那样,为了一己之私,放女真人入关,借外人之手除去敌人,而将大好的河山,让蛮夷之人统治数百年,同样的,他也不会如同抗日战争之时,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统治,而不顾天下百姓的疾苦磨难,硬是要打着一个“攘外必先安内”的名头,肆意的与列强合zuò

,消磨国人的抗争力量。内也好,外也罢,他诸葛瑾所要做的,就是立意在百姓之上,只要是与百姓,与民族有益的,他就会去做,至于说这天下最终为谁所得,对他而言,无非是一争高下罢了,胜王败寇,但求无悔。

历史之上的三国,正是因为着三家的长期争霸,让得大汉王朝之上的百姓人口锐减,最严重的时候,三国人数总和,不足汉末的十分之一,试想一下,这样的一个人口基数,而且长期战争之下,剩余的人口,也多是老弱妇孺,真zhèng

的壮丁,能有几何?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晋建国不久,就被北方的游牧民族入侵,开始了长达近四十年时间的“五胡乱华”。

诸葛瑾不愿,也不想再走上历史的旧路,他要为这大汉民族,为这天下百姓,留下另外一条道路,那种民族的悲哀,在他有能力去避免,甚至是消除的时候,他义无返顾。

“塞北苦寒,塞北之地百姓的生存状况,想必诸位也知晓一些,关外那些人,一旦牧马南下,所过之处寸草不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中原争鼎,非是一日一夕可有所得的,战争之中,无时无刻不存zài

着意wài

,谁又能保证,自己就真的能够走到最后那一步?争鼎中原,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中原之地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单单只是我们一家,而是整个大汉,旷日持久之下,北地的游牧民族一旦南下,谁又能抵挡得住?中原之地的锦绣江山,又该是一幅怎样的劫难画卷?”诸葛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自己心中的激荡,缓缓开口道。

屋中,很快就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诸葛瑾低沉的语气,让屋中的众人心有戚戚,他们心中,好似霍然间醒悟过来,这才开始正视其北地的少数民族来。

“北地气候恶劣,更兼得缺水短食,若要北征,必须要有时间来准bèi

。”众人之中,田丰主管着后勤事务,对战争,他可以不去理会,然而在物资的调派上,他却是不得不慎重起来。

诸葛瑾脸上,总算是轻松了一下,田丰之意,很明显已经赞同了诸葛瑾的提议,虽然说对于诸葛瑾所言的那种结局,他心中其实并不大相信,然而却不可否认的,他被诸葛瑾说服了。

“如今孙、曹结盟,兵马调动之上,却也不能过多,只是太少的话,又不能有多大的作用,主公是否要在考lǜ

一下?”与田丰差不多,程昱对于北地的事情,也不是很上心,在他们看来,那些不过是些蛮夷之人,只要诸葛瑾强dà

,根本就不足为虑,他心中很是有些不能明白,为何诸葛瑾对于此会如今坚持?想了又想还是起身劝说了一句道。

“此事我已有了考lǜ

,各地守卒,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变动,此次出征,我只计划带上十五万前往,对于此,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要精锐,也必须是精锐。”诸葛瑾沉吟了一下,对程昱的话,他不能不放在心中,随即接着说道:“各地防守,每一处我调兵之地,将后备的预备役派上来顶上,只是防守的话,他们也足以一战了。”

“诸位,北地不靖,我心不宁,北地平时,便是我大军发动之际,这天下,能否有着我等的一席之地,便在其中了,还请诸位勿要懈怠,须知用在一时之兵,哪个不是千日之养呢?”决心既然已经定下,诸葛瑾自然不会让自己过多迟疑,他为君,有些时候,也必须展露出他自己的魄力,霍然起身,对着众人慷慨激昂的高声说道。

“愿为主公,誓死一战……”“愿为主公,誓死一战……”“愿为主公,誓死一战……”

“好,既然如此,你们回去之后,便开始准bèi

吧,稍后我会将调派的具体事宜发回各地,待来年开春,我大军出塞北征。”诸葛瑾脸上,笑意一闪而过,而后渐渐变得郑重,对着众人沉声道,其心头,一个念头却是忽然闪现:军心可用,士气可用啊……

随即,众人又讨论了些其他事情,这才各自散了,眼看着天色尚早,诸葛瑾转而去了诸葛珪的院子,在与父亲长谈了一番之后,诸葛瑾才回了自己府邸。

之后的时间中,一道道命令自中京传递而出,而后,不断的有着大将带着手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卒赶至中京,直至年底的时候,人数已经突pò

到了十万,而且仍旧在持续的增长着,只是速度比起之前,却是慢了起来。而在赶回来的人当中,有着关羽、庞德、颜良、文丑、徐荣、董袭、张辽、徐晃、李典、太史慈十员战将,每人带部曲一万,皆是精挑细选的上上之人,谋士之中,除去随行的贾诩、荀攸外,还有着沮授、钟繇、鲁肃三人,只是观其阵容,就可知dào

,诸葛瑾心中,对于此一战,是抱着怎样的一个决心了。

各地之中,在诸葛瑾调派人手的同时,对各地的防务也略微做了调整,于禁、梁习两人牧守幽州,黄忠、戏忠二人牧守并州,赵云、程昱、诸葛亮三人牧守司、豫两州,李儒、陈宫、蒋钦、吕蒙等人牧守扬州,其余兵马调动,更是频繁不已,闹得曹操、孙坚两人,都将目光定在了不断动作着的几地,眼神之中,浓浓的战意升腾而起,只是可惜,面对着志不在此的诸葛瑾,他们两人这次,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公元210年二月,久经战火的大汉土地上,仍旧是诡异的安静着,诸葛瑾不动,曹操、孙坚两人亦是不动,此时的他们两家,正忙着争取时间,发动着各自领地中的变革,虽然他们亦是渴望战争,只是两人此时却不会主动去招惹诸葛瑾,而在这难得的安静之下,北地塞外,却是意wài

的燃起了烽火,让孙、曹两人在诧异的同时,内心之中却也升起了浓浓的忌惮。

诸葛瑾的动作,可谓是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儿,不过,对于他们的想法,诸葛瑾却是没有理会,此时的他,已经满脑子的在思索着,该要如何将北地纳入囊中。

大军一路行至渔阳后,短暂的修整了两日,而后诸葛瑾却是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众人商议后,决定暂时放下实力强劲的匈奴,转而专心对付已经开始衰弱的鲜卑,决议以后,大军再次开动了起来,向着辽西方向而去。

鲜卑人的聚集之地,一般都是在水草肥沃之地,才会凝聚起来,在秦长城更北处,辽河就坐落在此处,经年河流的冲击、沉淀,却是逐渐形成了一块儿不小的沃土,被称之为辽河平原。平原上,因为水草肥沃,随处都可见到鲜卑人那圆圆的帐篷,牧马放羊的身影也是随处可见,头顶之上,湛蓝的天空如同洗练过的,让人看着心旷神怡,谁也没有想到,这般宁静之下,一股暗流却是涌动的越来越剧烈起来。

这一日,一支万余人的队伍悄然摸近了这里,牧民们喜气儿的看着牛羊,贵族们却是不时的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欣赏着那自汉地强抢而来的妇人、歌姬,不时的喝上一口酥油茶,或者是饮上一口马奶酒,倒真是悠然自得,喧闹中的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案几上面摆放着的杯樽之中,一层一层的波纹荡漾开来……

第三百五九章:攻势顺利,弥加落陷

辽河之上。原本是乌桓人世居之地,因为诸葛瑾在攻占下幽州之后,便顺势将上谷与右北平北面不远处的乌桓聚集地给连锅儿端了,残存下来的乌桓人散落在周边各地,一部分人进入到了幽州,与当地汉族人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一部分人向更北的鲜卑人“俯首称臣”,偌大的乌桓顷刻间分崩离析,当然,诸葛瑾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将乌桓人灭族,而且,在他心中,乌桓,也不过是将来大汉民族多元化中的一部分,单从他在幽州之地制定下的政策,就能够看出一二,要知dào

,生活这里的乌桓族人的境况,与当地汉族百姓并无差异。

黑色的夜幕下,掩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机,最先到达鲜卑人居住地方的,是徐荣手下的万人骑兵,若论武艺,在诸葛瑾的帐下,徐荣的武力值确实排不上号,只是在统兵对阵之上,却是鲜有人能够比拟,这也是为何,诸葛瑾将先锋之责交付于他手中的缘由。

“张武,你带两千人,绕过这一片地方到敌人后方,将两千人散布开,防止有人逃逸出去,王琪、李平,你们两人各带两千人,绕到左右两侧埋伏起来,待我中军进攻之后,再行杀出。”将手下三员副将寻了过来,徐荣开始布置起最后的任务。至如今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张武、李平、王琪三将,也不再是当年那年轻而莽撞的青年之人了,就连三人之中年纪最下的李平,如今也三十有六,如今的三人,也算是知兵之人了,常年跟随在徐荣身边,武艺虽然平平,战阵机谋却是学了六七分,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统兵大将了。

“诺,将军。”对于徐荣无私的教导,三人心中自是感激莫名,三人对徐荣的尊敬,那是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受徐荣影响,三人的性子磨砺的沉稳异常,起身接下后,自去准bèi

去了。

时间渐渐走过,夜色变得更深的时候,远处舞动的篝火渐渐消散了起来,热闹的部落随之开始变得沉寂起来,徐荣仍旧沉稳如山,双眼之中散发着的危险光芒更加浓了起来,此时的他,如同是一头潜伏着的饿狼,残酷、凶狠的盯着对面,寻求那致命一击。

“将军,戌时已过,鲜卑人已经熟睡了,我们是否可以动手了?”徐荣身边,一个小校对着其出生询问道。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潜伏着的人,没有时间的点,总是让他们心中焦虑无依,对于战争开始与否,这小校已经是第三次出声询问了。

“好,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发出声响,我们摸黑过去。”徐荣眼神中,一道利芒一闪而过,盯了这么久,徐荣虽然看着沉定,其实心中比谁都要火热,他知dào

,今日之后,他徐荣,就注定会要名留史册了,纵观整个历史之上,能够大败北方民族的壮举,能够有几人?最负盛名的,也不过是卫、霍二人,而如今,他正在做的事情,比起卫、霍,又何曾差了?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这句因为霍去病而名流天下的壮言,正是他们武人所追寻的,虽然说直到很多年之后,匈奴人没有被灭掉,然各个将领抗击外辱的铮铮铁骨,却从未被折断过,北击鲜卑,这在之前,徐荣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诸葛瑾的坚持之下,真真切切的就发生了,而他,还是作为一个先锋大将,这怎能让他不感到激动?

汉军的动作很轻,也很快,多年没有经lì

战事,鲜卑人的警觉性几乎上可以说是没有,除去留下了两人象征性看守着火堆外,整个部落都显得静悄悄的,三月草长,风吹草低,在汉军渐渐走近的时候,不由的就发出了沙沙的响动声,迷迷糊糊间,看守的两人中一人好似发觉了些什么,一个明显上了些年纪的人推了推身边打着瞌睡的年轻人低声询问道:“阿山,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不会是有野兽靠近了吧?”

等了片刻,哪知dào

年轻的小伙对他的问话理也未理,眼皮子转动几圈,最终却是没有张开,嘴不自觉的唇嘟囔了几下,耷拉着头竟然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让年岁大些的人看了无奈,嘀咕一声竟然也径自的睡了:“燃着篝火呢,哪里会有野兽敢来?也许,是我听错了吧……”

只是两人不知dào

,也就是他们这一迷糊,却是将他们的命都送在了这里,再也没能醒来。

“杀……”“杀……”两声沉闷的呼喝声,倏然间在草原上响起,守着篝火的两人被徐荣的手下干脆利落的割断了动脉,眼眶怒瞪,仓惶的神色告sù

世人,两人的心中,是怎样的恐惧,只是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砰的两声坠地的声音之后,草原之上,再次的陷入到了沉寂之中,只有那一抹极淡,却难以抹除的血腥之气,飘散在空气当中,久久沉郁。

“鲜卑人,果然已经被安逸的生活消磨了斗志,不足为虑,不足为虑……”看着毫无悬念的战斗,徐荣心中,只剩下淡淡的失落,仿佛是为了鲜卑人而悲哀,低声喃喃。

杀掉了守夜之人后,没有了阻隔的部落,比之被一群饿狼盯上的女人还不如,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得到,不知多少的人,是在睡梦中被割去了脑袋,足足被徐荣手下人悄悄杀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士卒不小心之下,惊醒了整个部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

“该死,是哪个笨蛋出了岔子?本来还以为,能够零损伤呢……”徐荣恼恨的双手互捶了一下,口中咒骂一声,旋即抽出腰间的大刀,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迷茫冲出帐篷的鲜卑人,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蜂拥过来的徐荣军砍倒了一片,不少人醒悟过来后,开始寻找起兵器来,也有着少数的人闪躲着开溜,对于这些人,徐荣军理也为理,反而加紧了对那些抵抗的人的砍杀,很快的,鲜卑人便再也硬撑不住,开始了溃散,而就在这时,早先被徐荣埋伏在左右两侧的士卒,忽然间行动了起来,一番冲杀之后,最终能够逃逸掉的,不足千人,这对于一个有着近两万人的中型部落来说,基本上已经算是绝户了,而偏偏,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战争却并未因此而就此停歇。

这个部落因为处在鲜卑的最南方,是以这些人逃逸的方向,却是一路向北,而这,正好被早已等待在这里的张武接个正着,两千对一千,而这一千人,还是惶惶逃逸的败兵,结果已经可想而知。没有花费多少的力qì

,张武便将战争结束了,带着抓到的百余人的俘虏,张武吩咐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后,便匆匆向着徐荣大军所在地汇合去了。

“将军,好消息啊,这次俺抓到个大了,你快来看看。”还没走进帐篷中,张武那粗犷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徐荣正在为跑到了一条大鱼而后悔呢,此时见了张武的模样,也不去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儿就痛快的撒了下去。

“不就是一个鲜卑的首领吗,俺这次也抓到一个。”此时,张武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要知dào

,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沉稳的徐荣有过这样的表现,只是被徐荣训着训着,他心中更觉得委屈了,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不让人跑向北边报信,他也没有放任敌人过去,这不都是一个不落的给捉住了嘛,偏偏怎么就他还要挨骂了?脾气一上来,不由的张口顶回道。

“什么?还不就是?”徐荣觉得,他快要被气疯了,要知dào

,整个儿的鲜卑,首领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也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徐荣却是自动的将后面半句给忽略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大破鲜卑这个野望的刺激,此时的徐荣,却是有些失了平常心了。

“俺真就抓到了一个,不信,俺去给你带来。”见徐荣脸上不信的神色,张武心中不知怎地,霍然间就起身跑出,而后带着一个人匆匆又奔了进来:“喏,就是这个,他说叫什么弥加的。”

“弥加?”这一次,徐荣是真的吃惊了,作为东部鲜卑有名的四大统领之一,弥加的大名徐荣还是听过的,刚刚战斗结束之后,他也是乍然间听人说起,说是部落之中有着一个头领,这才懊恼不已的,不过,在他想来,即便是真的有一个头领,只怕也不过是这个部落中人自己推举的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好过此时一无所获要来的好,只是他哪里知dào

,此人竟然是弥加!

说起来,也是弥加他倒霉,北地苦寒,越过辽河之后的更北之地更是如此,三月的天,虽然说在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然而对于北地来说,此时仍旧如同三九寒冬一样,冰冷的风吹得刺骨难捱,弥加年岁大了,自然不喜,也吃不得这样的苦楚,这才瞒着众人悄悄前来了这边,只是谁能想到,本来只是想要散心修养一下的时候,自己竟然被捉了当做囚犯。

第三百六零章:边地风云,蔡邕逝世

徐荣这边捉到了一个弥加,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收获,而在徐荣动兵之际,匆匆赶至玄菟郡的张辽、徐晃、李典、太史慈四将对着北方的夫余发动了攻击.

秽貊为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因依秽水而居,故得此名。秽水,又做濊水,在今辽宁省凤城以东。两汉时期,秽貊族各部落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形成了许多部落联盟,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几个强dà

的地方民族政权,至东汉末年,夫余国占据了松花江上游的广大地区,辖境包括今吉林中部和西部,“方可二千里,户八万”,国力发展进入到了鼎盛时期。其疆域,西至洮儿河,东到牡丹江,南至辉发河以北,北至黑龙江,定都农安。

其实,早在之前的时候,夫余一直都是隶属于大汉王朝的属国的,长期进贡于大汉,自黄巾之乱起后,夫余便臣属于了北方的政权,刘虞、刘备、公孙度、公孙瓒,只是在于禁将公孙瓒灭掉之后,夫余处便没了声息,虽然没有公然出兵挑衅,然其独立之意跃然纸上。

出兵鲜卑,诸葛瑾之后的目标便是匈奴,鲜卑人夹杂在匈奴与夫余的中间,诸葛瑾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身边睡卧着一个虎视的敌人,出兵夫余,便成了必然。

兴盛的夫余,也不过坐拥8万余户,在两千里的土地上散布而开,相较于中原之地的人口分布,实在是少的可怜,兵员、战阵自然更是落后之至,在张辽四人的攻击之下,很快便攻占下了夫余人人口最为密集的长春、延吉两地,夫余人挡无可挡,只能仓惶北撤。

想想也是,一个连五万大军都聚集不起来的小属国,如何能够是张辽等人的对手,他们四人虽然带着的手下不多,却也有着四万精锐,这些可都是比之孙、曹两家诸侯更为强dà

的士卒。

这次出征,除去诸葛瑾带着的十员战将每人各带了一万大军之外,还另外调派了五万士卒参与,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诸葛瑾大军过后,迅速的接管下被占据的土地,以保证诸葛瑾主力毫无挂碍的进攻。在相继攻占下几处后,五万士卒中便分出了一部分人就地屯扎,他们这些人都是自边地挑选出来的,若无意wài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基本上是返回不了内地了。

四月底时,诸葛瑾大军再次分兵,沿着南北而下的大兴安岭山脉东西两分,向着更北的地方迅速的推进,徐荣、庞德分别作为先锋,兵锋指向贝尔湖、富裕两地。

公元210年五月中旬,西面的鲜卑人被逼得退至呼伦湖附近,素利、阙机、莫槐这三个残存的鲜卑首领,终于放下了各自的成见,将鲜卑大军聚集在了一处,于此同时,最为老辣的素利提出外结连盟的提议,很快的就自几人之中通过,由阙机亲自出面,去往西面匈奴的地方乞求援兵。五月底,诸葛瑾统兵与鲜卑人纠缠了半月时间,到是杀伤了不少的鲜卑人,只是却无法从根本上将其击溃,战况顿时僵持起来,反倒是东面的那路大军,进展十分顺利。

五月初,分兵而动的诸葛瑾军,东路军由关羽为统帅,庞德为先锋,董袭为副将,三人联手,将东路的鲜卑大军一一击溃,至五月底时,攻占下东路鲜卑的最后一个聚集地——富裕,而后,由董袭带兵一万,继xù

追击散落逃逸的鲜卑人,庞德、关羽则转而再向东,打至黑龙江河畔,扫平了沿路的夫余人,与张辽、徐晃二将顺利会师。而在更东方的李典、太史慈二人,也动作迅捷的打至乌苏里江沿岸,五月底时,大军包围了最北边的伯力城,这里却正是肃慎人最后一块聚集地。肃慎,与夫余一样,也是大汉王朝的一个属国,与夫余毗邻。

时间渐渐走入六月的时候,北地的战事仍旧未能分出胜负,而在大汉王朝的西北、西南两地,沉寂了一年时间的孙、曹两家诸侯也再次的动起了刀兵。

与诸葛瑾一样,曹操、孙坚二人动手的目标,赫然也是外族。其实,这样的动作,孙、曹二人,也是被逼无奈的,诸葛瑾各地防守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两家留下多少漏洞,即便是能够攻下一二地,也不可能让诸葛瑾元气大伤,两家又因为领地中施行的改革才刚刚走上正轨,也不愿意过多的经lì

战争。而却偏偏,诸葛瑾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要知dào

,鲜卑人纵横草原上百年,从来就没有如同诸葛瑾此时这样,将鲜卑人逼至绝境的,即便是当年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汉武大帝,也因为的多次北征匈奴而将整个偌大一个王朝掏空了底子,这才有着之后汉室王朝百多年间的没落,而这一切,诸葛瑾却做到了。

面对着疯狂扩张领土的诸葛瑾,曹操、孙坚两人深感无奈,如今的曹、孙两人,年岁已经渐渐的大了,精力也是大不如从前,后辈子侄中,也只有曹昂、孙策两人还算不错,只是两人性格上,与诸葛瑾相较却是有着先天的差距,让两人直至如今也不敢轻易放手,虽然说两人心中,也根本就没打算放手,压力渐大的两人,只好将注意也打到了与之毗邻的外族身上。

曹操处,其手下头号谋士郭嘉,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能够撑到如今,还是诸葛瑾在满腹纠结之后,派人去往长安处专门为其调理的结果。早在之前的时候,诸葛瑾便一直在思考着对郭嘉的病情,自己是不是要伸手救援,在纠结了数年之后,诸葛瑾还是决定出手相助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一副头脑,就足够诸葛瑾对他表示自己的敬意:鬼神之机。

不过,毕竟是有些晚了,在诸葛瑾将吴普派去之时,郭嘉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幸得吴普全心而医,才又断断续续坚持了三年时间,公元210年六月八日,年仅四十一岁的郭嘉撒手人寰,临去之前,却是为曹操留下八字:外攻西域,内联孙坚,这八个字,成为了曹、孙两家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彼此关系的见证。

六月底,曹操尊从郭嘉遗策,起大军八万,西出敦煌玉门关,开始了征伐西域的脚步,与此同时,孙坚用周瑜之策,起大军五万,西征发羌、南攻哀牢,天下间再次的陷入战争的硝烟,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中原之地三家最大的诸侯,居然十分有默契的对外族动起了刀兵。

七月中旬,即便是身处在很北的地方,日头也越发的毒辣了起来,常常是在短暂的动兵之后,就必须要好好休整一番,这样的日子,不要说普通的士卒,就连诸葛瑾,也觉得心头躁动起来,冲着对面的攻势,顿时变得更猛烈了起来,只是最终,即便是有着徐荣之智,颜良、文丑之勇,除去了双方士卒的消耗之外,仍旧是毫无进展。

同样也就是在七月中旬时,曹操大军攻破了都善的国都抒泥,揭开了西域诸国覆没的大幕。而同样的,孙坚大军哀牢取得大胜,将地域不大的哀牢纳入了孙家的版块儿,而其在发羌处,进展就不是那么顺利了。

都说蜀道难,是因为旧时蜀道山路多奇险,难以行走,只是与偌大的横断山脉相比较,却是又差了一筹,而发羌,却是居于横断山脉之上,那在后世,也让无数人仰望而难以企及的西藏。不仅是山路难行,孙坚军同样还要面临着“高原反应”,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显然是不知dào

何为高原反应,在相继的有人倒在了行进的道路上之后,一股流言在孙坚军中悄然传播开来,而不断倒下的士卒,让得孙坚军人心惶惶,不要说是打仗了,就连行军,都成了一个问题,迫于无奈,孙坚只好将大军暂时驻扎在了金沙江边上。

时间至八月底时,因为前去匈奴求援,鲜卑大帐却是少了阙机,只余素利、莫槐连个统领,如今的鲜卑,不仅仅是缺衣少食,兵器、铠甲、药材等物资也是奇缺,若不是那祖辈刻在他们身上那种骄傲支撑着他们继xù

坚持,只怕鲜卑早已成为了历史尘埃。

也许是上天真的听见了鲜卑的祈求,就在诸葛瑾想要继xù

进攻,一口气拿下鲜卑大帐的时候,一封加急的信件,突然间从天而降,传递至了诸葛瑾的面前:“主公节哀,蔡邕大家去了……”

短短的几个字,仿佛是一锤重击,重重的敲击在了诸葛瑾心头上,让他在那一瞬间失神,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了,当年与蔡邕相处的点点滴滴,之后,诸葛瑾心头上更是想起了那仍旧在家中守候着,等待他回去的蔡琰,一时间,诸葛瑾只觉得苦耐难挡。

传令让周泰去将徐荣等人召集来之后,诸葛瑾便开始陷入到了悲痛之中,神色不停变幻着,良久,只见他回过神来,眼神在徐荣等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神情悲愤的开口说道:“诸位,我必须要暂且回京了……”

第三百六一章:遗言托女,心损神伤

蔡邕,字伯喈,东汉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通经史,善辞赋,书法精干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最为重yào

的,其人却是当世三大诸侯之一的诸葛瑾的岳丈,古时之人,父凭女贵的多不胜数,虽然说蔡邕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也没有过仗势弄权之举,然其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贵人,而身为中原书院院长的蔡邕,其突然去世,对于诸葛瑾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执掌中原书院数十年,自其中完成学业,而后被诸葛瑾任用之人,多不胜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就连诸葛亮、诸葛均两人,都与其有着师徒之名。

信是田丰派人送来的,诸葛瑾自然没有去质疑心中内容的真实性,没有过多停留,诸葛瑾很快就将手中的事情全部放了下来,带着周泰并一干亲卫匆匆南下。

九月初,诸葛瑾回至中京,先是去蔡邕停灵柩的地方祭拜了一番,便急急赶回家中。

“琰儿,岳父的事情,我……”看着面前哀痛欲绝的蔡琰,诸葛瑾只觉得心痛不已,这个如诗如画一般的女子,至此之后,便只剩下自己一人可以依靠了。

蔡家没落,即便是蔡邕在洛阳为官时,也因为其性格原因,不为灵帝所喜,若非是顾忌到其名甚重,只怕早已寻了由头将其斩杀了,就算如此,蔡邕的性格也没有多作改变,反而因为此,连番被灵帝贬至他处。后蔡琰嫁与诸葛瑾之后,蔡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只是蔡邕为人对女**望甚小,一心专研到了他的学术之中,根本就没有另娶他人的意思,以致整个蔡家,除去他自己与蔡琰两人之外,竟是再无其他,这在这个以子嗣传承为大的时代,实在是一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有蔡邕这样的人物,对于此才不甚在意。

“夫君……”见到诸葛瑾,本就哭泣不止的蔡琰一下子扑到诸葛瑾怀中,悲凄的嚎哭了起来。这些日子,父亲的突然离世,对她而言就好像天塌了下来一样,诸葛瑾妻妾甚多,平日里对她们虽然都是一视同仁,而且,因为着蔡邕的一些原因,对她更是格外的关心,只是这些,却不能替代了蔡邕给她带来的那种关爱,蔡邕走了,她只觉得内心之中的一片天轰然坍塌。

“夫君,这是蔡伯父叮嘱,让专门交给你的信函。”良久,蔡琰哭的累了,也许是在见到诸葛瑾后心神松懈,顿时昏睡了过去,见诸葛瑾将她安放好,一旁静立着的甄姜突然出声道,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信函递到诸葛瑾面前。

“琰儿可曾知dào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伸手接过信函,诸葛瑾没有立即打开,看着同样有些消瘦的甄姜,诸葛瑾立时觉得有些心疼,迈步上前将其拢入怀中,这才轻声寻问道。

“具体的事情姜儿也不是很清楚,华佗、张机二人都看过了,说是大限已至,蔡伯父走的时候很是安详,没有一丝痛楚,就仿佛是预知到自己大限将至一样,给夫君留下了这封信函,却嘱咐妾身不要让琰儿妹妹见到。”埋首在诸葛瑾胸前,甄姜顿时觉得这段时间的劳累都是值得的,静静的享shòu

了一会儿这样的温馨,才开口将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哦?”诸葛瑾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疑惑,对于这样“怪异”的事情,诸葛瑾心中并不怎么能够相信,旋即一脸疑惑的将手中的信函展开,只是看了一会儿,诸葛瑾却是动容了。

“吾婿瑾儿:

人常言,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吾至今却已七十有七,大限已至矣!

汝素有大志,吾知之,然吾却从未因此而对汝横眉冷对,吾之为人你也知晓,非是那会因为女儿而弃之大义于不顾之人,实因汝之才,乃天下百姓之幸事,这才万事诸般为汝奔波,汉室王朝历经四百年,如今倾颓以致血统覆灭,气数已尽矣,吾不愿再多言于此。

汉室亡,则必有取而代之者,如今天下三分,曹操、孙坚者,或为可一时之雄也,然非明君。至青州之始,吾便将汝之作为一一看在眼中,若论为天下百姓计者,非汝莫属,且无论心性、智谋,汝皆为上上之选,吾断定,将来取汉而代之者,必将汝也。

钱权惑人心,吾不祈盼汝能数十年如一日善待百姓,只望你能谨记今日之汉,非是百姓亡汉,而是其自取灭亡矣,望日日慎之,以此为戒。

琰儿尚小,且其性子柔弱,宫廷之中尽皆较量心计,琰儿必然亡身其中,汝有登鼎之日,吾但求汝能多加照看,吾蔡家如今止余琰儿一人,望汝看在老夫多年操劳的情分之上,善待琰儿,吾不求其大富大贵,只愿其能平平安安,只此而已。”

对蔡邕,诸葛瑾一直当他是一个脾气倔强的老头儿看待的,他从来不知dào

,蔡邕跟在他身边,竟然不是因为着蔡琰的缘故,果真是“经验”害死人啊!不过,对蔡邕,诸葛瑾从来都是敬重有加,而这其中,也不全是因为蔡琰的缘故,更多的是他本身对于蔡邕这样纯粹的人的敬重,若是蔡邕能够知晓诸葛瑾此时这一番心思,只怕也会拍案大笑:当浮一大白矣!

缓缓合上信函,诸葛瑾心中沉重不已,他不称王,不称皇,其中未尝没有蔡邕所担忧的这种心情在里面,无论是哪个朝代,后宫之中就从未安宁过,尤其是如同诸葛瑾这般有着众多儿子的,后宫争斗更是你死我活。当然,也并不是说全部就是如此,有些人是无辜牵连进来的,有些人则是挤破头挤进来的,而有些人,更是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就已经被淘汰出局,对于此,由不得诸葛瑾不去担忧,毕竟,儿子有很多个,而皇位,却只有那么一个。

想到蔡琰,诸葛瑾心思不由的转到了卞玉、丁婉身上,她们两人,也都是有着大智慧的人,只是他心中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底气能够猜测出,一旦在面临着争位的时候,两人还能不能如同此时这般相处如一?不过,诸葛瑾稍微能够宽心的就是,他的这些妻妾中,却是没有心思极为毒辣之人,也许在今后的几十年中,还真能够让他寻到一个妥善的办法吧?

九月底,蔡邕下葬后第一个头七刚过不久,就在诸葛瑾正准bèi

再次北上的时候,一直居住在章氏小院儿的诸葛珪突然间病重,不久即病入膏肓,陷入到弥留之际,北上计划搁浅,只是此时的诸葛瑾却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了,每日间寸步不离的守护在诸葛珪身边,华佗、张机两人更是忙碌不停,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挽留住诸葛珪的生命,在公元210年十月二十三之日,距离母亲章氏病亡后整整两年时间的今日,父亲诸葛珪溘然长逝。

诸葛珪,与蔡邕相比,虽然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么浓重的足迹,然而其影响力,比之蔡邕却也丝毫不弱,因为其生了一个好儿子——天下三大诸侯之一的诸葛瑾。

中京城中,在刚刚送走了蔡邕之后,便再次陷入到了哀痛之中,诸葛瑾、诸葛均兄弟二人更是哭昏过去几次,索性兄弟三人中诸葛亮还算理智,硬挺着支撑起了治丧的大小事情。

十一月底时,也许是接连两次的打击将诸葛瑾击的有些狠了,此时三旬不到的他,头发竟然已经花白了大半,黑白相间的发髻,让人看着刺眼,而且,自打诸葛珪去世之后,诸葛瑾的精神便一直处于恍惚之中,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诸葛亮、诸葛均二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偏偏对于此却是又无可奈何,谁也不知dào

,此时的诸葛瑾究竟是陷入到了怎样的一种纠结之中?

“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便一直在算计着,不就是为了家人能够过得好些吗?为何如今母亲、父亲先后离我而去?那么我的这些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不,你不仅仅是在为了你的家人而努力,还有你自己……”

“不是的,为了家人,我可以奉献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我可以的……”

“那又怎样?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又岂是人所能掌控的?如今的父母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之后就是你,你的妻妾们,再之后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

“虽是如此,然而若不是我走上这样一条路,起码我会有这很多的时间陪在父母身边,不像如今这样,我竟然忙碌的连陪父母的时间都没有,又谈何是一切都为了家人?”

“这样的时代,若非是有着强dà

的武力,谁又敢说对自己的家族能够庇护得了?”

“……”“……”“……”

诸葛瑾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涌动着新的念头,两种杂念纠结的杂家在一起,让他的心神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第三百六三章:曹孙称帝,诸葛亦随

“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入侵者……”漆黑的夜空,遍地都是嚎叫声,也不知是从哪个地方当先开始的,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林芝,低矮的城墙似乎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孙坚惊醒的那一刻,倏然发xiàn

,不知何时,林芝已经陷入到了战争之中.

“竖我大旗,擂鼓,传令各部,向我中军集中。”看着混乱无法的营地,因为遭遇突袭,对发羌人的攻击根本就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孙坚见此,果duàn

的下令聚旗。

咚咚的鼓声响起,孙坚的手下听了士气不由的为之一振,,被冲散的士卒渐渐开始汇拢起来,而后滚滚的向着孙坚的大旗处奔了过去。毕竟是荆州的精锐之士,短暂的恢复之后,孙坚军顿时爆fā

出了无可匹敌的气势,将貌似遍地的发羌人的攻势阻挡了下来,不断的喊杀声中,两军的士卒开始急剧的消耗起来,杀红了眼的众人,没有谁去在意生死。

“休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守夜的士卒呢?城中的所有地方不是都检查过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孙坚有些气急败坏,对着身边有些狼狈的朱桓怒声叫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孙坚会如此,要知dào

,早先在巴塘的时候,因为就遭受了一次这样的突袭,为此孙坚吸取经验,在每次攻下一处的时候,便会安置大量守夜的士卒。同样的,在进驻林芝之后,孙坚便吩咐朱桓带人将城中可能成为地道的地方都一一搜查了一番,这样的小心,到头来还是让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更何况,昨天夜间,因为与尹黙的一番对话,让孙坚心头沉甸甸的,以致在很晚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哪知dào

刚刚睡下,竟然就被喊杀声给惊醒了过来,这一切的一切,让得他怎么不怒?

“臣下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发羌人来的太过诡异,臣到现在也尚未明白,发羌人究竟是怎样进到城中的。”朱桓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疑惑,满脸羞愧之色的看着孙坚道。想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自诩中原,其余皆是蛮夷,不被他们放在眼中,谁料到如今却几次三番的被这些早先他们认定为蛮夷的发羌之人所算计,这让他情何以堪?

一场乍然而起的战争,却是让孙坚在莫名其妙之间已经决定了战局。公元210年十二月底,在中原各地都沉浸在年关的喜悦之中时,大西南之地的孙坚范围内,却是被一股凄凉所笼罩,只是短短七日的时间,孙坚军自林芝一路狂撤向成都,七万大军之中,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两万,就连孙坚本人,也因为心气郁结,垂垂病危。

发羌之地孙坚的惨败,在诸葛瑾的恍惚、曹操的暗喜之下,很快就被人们给淡忘了,这些年,中原之地因为一直并无大的战事,安稳的百姓对年关的期待超过了一切,而发羌人在林芝突然出现的缘由,因为着孙坚大军败的太过迅速,调查之事也被搁置了下来,等到战争完结之后,再派往发羌之地调查的人赶到林芝之后,一切线索已经戛然而断,关于发羌人缘何会突然出现在林芝城中的事情,便成为了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谜题,因为这次的战争,却是造成了中原三大枭雄之一的孙坚饮恨而亡。

公元211年二月,一代枭雄孙坚走过了其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年关之后,溘然长逝,之后,其子孙策继承了孙坚的爵位封号,二月底时,孙策在襄阳称帝,建国号为荆,号称荆武帝,尊孙坚为荆太祖,而后,孙氏开始了长达两年的休整。同一时间,曹操在众多属下的拥立之下,进位为帝,国号为大雍,曹操为雍武帝,后大封群臣,再之后,曹操却是安然享shòu

其一国之君的威严,就连西域的战争,都被他暂时的抛却了。

也许是沉寂的久了,也许是受到了孙策、曹操两人称帝的刺激,诸葛瑾忽然间自那种心神恍惚之中挣脱了出来,三月时,北方的气温稍稍回升,诸葛瑾便起身去往雁门,此时,诸葛瑾帐下早先被挑选出来的那十余将领,早已在雁门处集结完毕,诸葛瑾到后不久,便对着匈奴人发起了攻击,天下硝烟止而为发之时,北地上再次的燃起了硝烟。

这一次,诸葛瑾的动作十分迅速,不在追寻那一城一地的纠葛,大军只为了找到匈奴人,而后将其击溃,关羽等人在经过简短的休整补充之后,战力不但为损,反而因为着早先的战争,有了与游牧民族对阵的经验而微微有所提升,至九月底时,大军很快的,就攻打至匈奴人的王庭,于狼居胥山下屯兵围困。诸葛瑾势大,匈奴人内部顿时一分为二,一部分人先是抵挡,而后投降,另外一部分人则舍弃了水草富足的王庭,向着更西处奔驰而去。

战争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中旬,在将狼居胥山方圆千里之地尽皆扫了一遍之后,诸葛瑾才意犹未尽的带着大军凯旋而还,至此,北方边地,再也无能够威胁到中原之地的游牧民族存zài



十二月初,在诸葛瑾回返至中京之后,便面临着一个困境——手下人逼宫。此时,时隔孙策、曹操称帝之后,已有八月有余,诸葛瑾一不称王,二不称帝,他的日子是过的自在了,却是愁苦了他一干手下,虽然说早先的时候,诸葛瑾已经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了野心,只是那毕竟只是口头上的表述,如今就连实力比其低的孙策、曹操二人都已称帝,却偏偏诸葛瑾安稳不动,这让他们这些早已准bèi

成为开国元勋的人如何能够沉稳下来?

“主公,汉室已亡,自献帝之后,便再无所立,至今已过三载,如今孙策、曹操之流也已称帝,虽不为汉室正统,却也让天下人无言以驳,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如今年余时间已过,主公却不见出言,待天下人习惯了孙、曹政权,于我等实在是大大不利,还请主公早作定夺。”中京城中,诸葛瑾的府邸早已是络绎不绝,为了说服诸葛瑾登基称帝,他那些手下,几乎上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前来拜访,连续多日从未断绝,诸葛瑾自是知晓他们之意,只是对于称帝之事,他却还是有些犹豫,说句让人好笑的话,此时的他,却是还没有做好这个准bèi



“元皓,称帝之事,却还不急吧?如今中原各地太平安稳,虽然说三足鼎立不算一统,然周边的各个威胁,皆以被我们扫平,称帝之事虽然对我有着影响,却非是致命的吧?元皓何不帮我思量一个策略,如何才能在孙、曹结盟的情况下,将两国联手之势破解开呢?”诸葛瑾翻了个白眼,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了,虽然说内容都不大相同,其目的却是惊人的一致,而今日前来的,却正是他后方的大总管,田丰田元皓。

“曹、孙两家,不过是藓芥之患,两家虽然联盟,然孙策年少,如何会是老奸巨猾的曹操的对手,自孙坚亡后,孙氏式微,孙策的荆国虽然得立,然其根基……就连曹操处,相比起来都差了许多,主公何必去在意其?”虽然说着说着稍微停顿了下,田丰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孙坚在时,田丰对其或许还会稍微高看一下,然其子孙策?田丰还真是没有将其放在眼中,这倒不是他自大了,这些年的时间,除去那些忙碌的事情外,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不停的学习,寻找史料,其成就,比起历史上那田丰,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他有着足够的底气去鄙视孙策这种靠着父辈余荫而立业的二代公子。

“如今麻烦的,是孙、曹两家都已称帝正名,主公不动,在此事之上,我们便逊于两人一筹,主公不是常言,百姓才是我们的财富吗?天下百姓平日所见不过丈许之地,他们并不会懂得究竟是谁对谁错,因为无论是以怎样的借口而展开的战争,都必将为百姓所不喜,他们在意的,是那皇帝诏曰四个大字,谁有圣旨,百姓便会认准谁,主公不正名,这些百姓,迟早有一日,会流散各地,到那时,主公的实力,势必会遭受损失。”田丰还是没有放qì

,仍旧在他心中,其实诸葛瑾早已应该正名称帝了,且先不说诸葛瑾手中的实力如何,单单就是他这份爱民、为民之心,就是让他粉身碎骨,他都会很乐意的为其效劳。

“……”“……”“……”

接下来几日,诸葛瑾府上并未因为田丰劝说的失败而冷清下来,反而越演越厉,最终贾诩、田丰、程昱等人一起来至府中,对着诸葛瑾开始了轮番“轰炸”……

公元211年十二月廿十日,诸葛瑾于中京城中宣bù

称帝,建国号为大汉,定都中京,其长子诸葛恪被立为太子,加封其母丁婉为皇后,居于东宫,总领后宫妃嫔,另置南、北二宫,蔡琰、甄姜居于其中,其人妾室尽皆升为妃嫔,其余文臣、武将,亦是尽皆被封赏提升,至此,荆、雍、汉三国,三足鼎立。

第三百六四章:两面为战,一守一攻

时间渐走,自边地之患平歇之后,三家诸侯谁也未曾再次动兵,孙坚在发羌之地大败,让荆州伤了根基,孙策进位之后,虽非他本愿,却也只能一心恢复国力,同样的.曹操才将西域之地纳入麾下,一时间忙于消化、恢复,也没有冒然出兵,毕竟,诸葛瑾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单只是他一人之力,也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至于用兵孙策?他曹操脑袋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因为着这些原因,孙、曹不动,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诸葛瑾居然也没有动兵,就让天下人有些摸不准头脑,对于此,孙、曹两家诸侯也是迷惑不已。

当然,对于他们的疑惑,诸葛瑾自然是不可能出面为他们解说的,此时的他,正面临着领地内自他称帝之后,一系列的变动与改革,每日间忙碌的不知时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战争?不过,这样的原因若是被孙、曹两人知晓了,只怕是会哭笑不得,他们进位为帝,不过是沿用前人的制度罢了,至于其中的不当或者隐患,他们即便知晓,也不敢大动。

就如同曹操一样,他明知dào

士族是为天下**的祸根,对于他境内的士族却是一直不敢过于得罪,因为士族在身为隐患的同时,却也是他进争天下不可或缺的必要助力。这个时代,没有了陈群的曹操,也少了那名留史册的“九品中正制”,少了这样一种用人制度,曹操手中的人才,却是多来自世家大族,还如何敢拿士族开刀?

当然,也会有人提及,说曹操、孙坚之时,已经开始引进诸葛瑾的众多的变革之法,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局?这就要从诸葛瑾的诸多变革中提起了,虽然说很多改革在明面上都是有的,而在关键的几个位置,诸葛瑾自然也会留下一手,也是这样,虽然说曹、孙两人在自己的领地中借用了不少诸葛瑾改革的模式,许多却都是形似而无神。

与之相比,诸葛瑾就不同了,他脑海中有着无数的先进政权体系,只是这些东西在这样一个时代,显然是没有办法全部应用得到的,而这,就是诸葛瑾所要亲自动手的地方。无论是在哪朝哪代,所有的人都知dào

这样一句话:“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这样说也许是有些夸张,不过却也是事实,纵观历朝历代,总会有着一些的世家在历史的动荡中坚持下来,而王朝,却是不间断的一直更替着,也是这样,才会留下那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话。诸葛瑾是一个追逐完美的人,他不求他所立的王朝能够千年延续,只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王朝,是因为着政权的落后而被淘汰掉的,是以,在这些事情上,他却是有些格外的用心,也是为此,让他一统天下的时间,延长了不知多久,要知dào

,诸葛瑾的实力,在曹、孙等人还弱小不堪的时候,就已经超出了不知多少。

如此,在天下各地硝烟不起,在诸葛瑾这般忙碌之中,两年的时间,转眼即逝。

公元年214春,曹操、孙策、诸葛瑾三人开始频频调动军队,三国边境之上,屯扎大军不下百万,中京城中,因为着这风云涌动之际,更是陷入到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中京诸葛瑾府邸,其手下的文士,除去各地必要的守土之人,尽皆聚集在此,为的,就是要在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战争,人头攒动着,百多人略显拥挤的在屋中坐下,神情带着一丝激动的看着上首之上坐着的诸葛瑾,静默无言。

因为不是上朝,诸葛瑾也就不怎么讲究,凡是被他寻来之人,基本上都有着一个座位,这却还要说当年在建造这座大殿的时候,诸葛瑾一力要求建造的足够大,才能将这百多人容纳下来,扫了一眼众人,诸葛瑾当先开口道:“孙、曹任意一路,我等皆不需顾忌,而如今,却是两家联手,我们若是想要有所得,究竟该要如何做?不要顾忌,都说说吧……”

不知是自何时开始,诸葛瑾已经习惯了凡事征求众人的意见,即便是他已经知晓该要如何做才是最好,也必然会先征求众人的主意,**,那不是他的追求,也不是他的风格。

“回陛下,既然同时对战难以取胜,那就分开来打就好了,孙策势弱,臣建议先攻打其,取下荆州,等于是断了曹操一臂,对其士气也是一个打击,我们只需紧守关隘,静待战争分出胜负。”起身之人,乃是袁绍旧部荀谌。荀氏一族,荀彧在曹操处,而荀攸在他这里,在袁绍落败之际,荀谌被俘后投降诸葛瑾,其人之才比之荀攸虽然差了些,然其也有着自己过人的一面,在政务的处理之上,就比之荀攸不知要强了多少。

“友若之言,却是一个主意,你们呢?可有其他?”诸葛瑾先是对着荀谌爽然一笑,而后转而看着其他人淡然道。此时,无论是章氏,还是诸葛珪,两人的先后去世,对诸葛瑾的影响已经渐渐淡了,虽然想起时仍旧会忍不住的悲伤,却不如早先那样,神情恍惚了。

“此法虽不错,然用时却必然太过久了,孙策、曹操,均非是一朝一夕间可以攻下的,如此空耗国力,臣以为不妥。”屋中,短暂的沉寂之后,一道声音倏然想起。

诸葛瑾转眼看时,却见其人乃是顾雍,心神不由一动:“元叹可是有良策,可以教我?”

“曹、孙结盟,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陛下太过强盛,既如此,他们两家必然就不敢轻启战端,陛下何不借此机会加速发展,臣至此还记得,当年陛下曾言,想要取得胜利,却并非是只有战争一条途径,陛下何不就用经济制裁之策,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天下必然一统,而如此,天下百姓则因为此,而少经磨难,实乃是天大之圣德,请陛下三思。”诸葛瑾出声询问,顾雍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喜意,他与蔡邕一样,最不愿见到的,便是征伐不断,百姓流离,此时有着这样一个机会出言劝阻,他如何会就此放过?

诸葛瑾听了,心中不由得哭笑连连,经济制裁?确实是当年他所想出来的一种方式,而当时他却是为了鼓励士族经商,聚拢财富,哪里想到,竟然在此时被顾雍提了出来,而且,只是在这样一个年代,就算是他想用此法,只怕他手下那些士卒也会闹腾的翻了天。

冷兵器时代,战争对人类的伤害,远远小于后世那般,动不动就是山平地犁的,最多也就是多死上几个人,对于人类的威胁小的几乎可以省略不计,又有谁会在意这样一个经济制裁呢?武将们追寻的,更多的是战场驰骋,马革裹尸,动用经济,那岂不是抢了他们的饭碗?只是顾雍明显不去管诸葛瑾是否头疼,话一说完,便满是期待的望着诸葛瑾,殷切至极。

众人之中,十几个常年跟随在诸葛瑾身边的人脸上,顿时露出古怪至极的表情,看看诸葛瑾,再看看顾雍,一口气儿险些没有憋住,吭吭哧哧的哼唧几声,眼神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诸葛瑾,想要看看,他该如何来处理。

诸葛瑾虽然称了帝,为人性情上却并无太大的变化,平日间,他倒是乐得与手下开上一两个玩笑,也是这样,在这样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之中,这几个人才敢如此这般,诸葛瑾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眼神不由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旋即有些无奈的看着顾雍,张张口却不知dào

该要如何来说。

早在蔡邕未至青州之时,其所教授的弟子中,惟顾雍一人最为成才,也惟其一人深的蔡邕所传,其后,虽然其在刘备处多年,却基本上都是在后方处理政务,很少会直接参与战争,本性之良善,可见一斑。再之后,在其被带到诸葛瑾身边后,便再次被蔡邕收至名下,又悉心教导了数年,至如今,其人深的蔡邕真传的几分滋味,如此为民之心,诸葛瑾不能说他错了,也不能直接就拒绝掉,头疼,就顺理成章了。

“立国之事并不是单纯的只靠实力就能让人信服的,战争,在对外的威慑力上,就是必不可少的,天下之间,最为可怕的,并不是曹操、孙策这样的诸侯,而是人心,战争,却能够对那些心思不安分之人,形成很好的威慑力,以臣看来,不但要战,还要以最强dà

的势力,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还是贾诩比较好,作为臣者,众人之中却是没有比他与程昱两人做的更好了,此时见诸葛瑾被卡住,不由得起身为其解围道。

“哦?”诸葛瑾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定定的看着贾诩,等待着他的下文,一旁,顾雍也似是被贾诩一番言论给打动,惊疑了一声一声之后,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盯到了贾诩身上。

“依诩来看,友若之言正和我意,只是这初战目标,却是要改上一下。”贾诩没有停顿多久,很快便接口说道:“诩中意的,乃是两家之中较强的曹操,诩以为,西击曹操,南防孙策,此为上策……”

第三百六五章:洛阳之战,关羽之威

贾诩,不愧是那绝顶之人,此言一出,就让屋中气氛为之一沉,反而是诸葛瑾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旋即被有心之人发觉,心中登时清明了许多.

诸葛瑾心中,其实早已有了打算,而且与贾诩之言,几乎如一,想当年,历史之上的三国之战中,曹操身为如今诸葛瑾的角色,所奉行的就是攻强守弱,而且效果,十分明显。刘备、孙权两家,刘备强孙权弱,以当时孙权的势力根本就撼动不了曹操的根基,曹操就是在这样的博弈之下,以一城一地的得失,换回了对刘备势力的清扫,在邓艾攻入成都之后,孙权的后辈残喘几年之后,就整个儿的投降了,很明显,如今的诸葛瑾,也是在打着这样一个主意。

接下来,因为诸葛瑾几乎上就明确的表示出来了,众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细思之下,贾诩之言也有着其优势,于是乎,几乎上是一面倒的,攻曹守孙的大方略就这样定了下来。

公元214年,屯扎在虎牢的关羽忽然出兵,与驻守洛阳的夏侯惇砰然相撞。

“关羽,早就听闻,自吕布亡后,你武艺当可为天下第一,今日就让某来试试,你是否配得上这个称呼?”洛阳城下,关羽大军到后,对着城上只是略微一挑衅,夏侯惇便不顾之前曹操嘱咐他的防守策略,带着手下奔出了洛阳城,与关羽均遥遥相对。

“哼……”握着偃月刀的手倏然一紧,关羽平生最是高傲,败于吕布之手,是他一生的耻辱,而如今,就连品评武艺,他都要靠在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吕布后面,可怜夏侯惇尚且不知,他这一句话,就引得关羽怒气飙升,不过,以他的性格,即便是知dào

了,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论武艺,即便是其兄长夏侯渊,也不及他,曹操帐下,也只有典韦能够稳压他一头,对于世人鼓吹的某某武艺不凡,夏侯惇从来都不屑一顾,惟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关羽。

当年虎牢关下,吕布大发神威,无人可挡,夏侯惇虽然自负,却也知dào

自己不是对手,再加上曹操亲自阻拦,他最终没能与吕布交手,实为他一生的憾事,而关羽在虎牢关下与吕布硬拼的那种狠劲儿,就连他自己都为之心惊,也是在那时,他才知晓,原来这天下间,果然是能人异士无数,别看他此时口中如此说,心神却早已收紧了起来。

“手底下见真章吧!”夏侯惇大喝一声,对着关羽处冲了过去,关羽见此,夷然不惧,此时他心中正怒气勃发,叫喝一声也冲了起来。

“叮……”武器碰撞的轻鸣声,马蹄翻飞的踢踏声,顿时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关羽的刀势沉稳、刁钻,每一击都让夏侯惇拼的全力,才能堪堪接了下来,夏侯惇见势不妙,顿时发起狠来,每一击都是用的两败俱伤之法,逼得关羽不得不将刀势收回,只是如此,却也不能长久。后方阵中,夏侯惇副将王双见了,也不出言,赶忙上前与夏侯惇两人双战关羽,才算是将局面扳回了一些,三将走马观花一样穿插,面对着夏侯惇、王双两将,关羽却是越战越勇起来。

“不愧是关云长,吾不如你,只是不知,敢斗阵否?”随着战斗回合的增加,夏侯惇、王双两人配合起来越发的默契起来,见争斗不过,夏侯惇与王双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发力,将关羽逼退一步,眼神中满是凝重的看着关羽,夏侯惇沉声喝道。

“斗便斗,怕你怎地?”丹凤眼微微一眯,关羽身上的气势不减反增,看了一眼夏侯惇身后的士卒,一抹不屑自眼神深处一闪而过,却正为一直关注着他变化的夏侯惇见到,一抹羞怒在其眼中闪动,只是想到关羽的武力,浑身气势不由得就是一泄。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将领的武艺在战争中占据着一个关键的位置,就如同此时的情况一样,论武艺,夏侯惇、王双两人也只能堪堪挡住关羽,即便是关羽的表现在气人,夏侯惇却也不敢再次单挑了,只是斗阵?扫了一眼关羽身后的士卒,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士卒,略微一对比,虽然对于自己的练兵能力很是自信,此时的夏侯惇却没有丝毫的信心能够赢下来。

输人不输阵,咬咬牙,夏侯惇自阵中挑选出了最精锐的两千士卒,在阵前摆开阵势。

这一次,关羽倒是没有自大,细心的自军中挑选出两千人,摆出一个雁阵,静候着夏侯惇。无论是夏侯惇还是关羽,两人所统帅的主力都是骑兵,斗阵,自然用到的就是骑兵,两千人却已经不算是小数了,更何况这次出阵的乃是手下士卒,关羽自然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儿戏。

“杀……”一声呼喝突然响起,关羽、夏侯惇两人未动,四千人已经冲着对方冲了过去,夏侯惇这边摆出的是一个圆阵,主防守,而关羽手下却是一个雁阵,主攻击。

渐渐奔驰起来的马匹,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两边士卒间的距离急剧的拉近,在两方人渐渐接近的时候,关羽手下的雁阵倏然起了变化。只见两翼的士卒行动速度陡然提升了起来,原本的雁阵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地圆,将夏侯惇的圆阵围在了中间,拼杀,正式开始了。

关羽军的变化,夏侯惇都看在眼里,眼神中的凝重更加的浓郁了起来,要知dào

,骑兵在行进的时候,比之步卒更要难的多,更别说那一瞬间的提速,却根本就没有打乱军阵的步调,这需yào

怎样的默契,才能形成这样的局面?夏侯惇自问练兵不弱,所有的士卒都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只是看着关羽的这些手下,他的心中没有一丝自得,因为不能够。

没有喊杀,只有沉闷的碰撞,碰碰的撞击声如同雷鸣,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几乎是在没一瞬间,都有着士卒被撞击落马,有关羽的手下,也有夏侯惇手下的,只是相较起来,却是夏侯惇的士卒损失的要厉害的多,几乎上每一个关羽的手下折损,他这边几乎上都要赔上两个,直看得他心痛不已,只是片刻的时间,两千人就去了一半。

“王双,你带着士卒冲阵,将被围得士卒救出来,之后就回城,在城门口处留下一队人准bèi

接应,我来挡住关羽,速度要快。”很快的,夏侯惇就看不下去了,这哪里还是在斗阵,分明就成了一面倒的屠杀,转过头,小心的对着王双吩咐出声。

“将军乃是一军主帅,岂能轻易犯险?将军去救人,双不才,愿为将军拖住关羽。”夏侯惇的话,王双却不赞同,早先的对阵看来,夏侯惇上前,危险程度太高了,如今军中根本就没人能挡住关羽,而他两人却必须要有一人指挥军队,不然的话,想要救出那些被围困的人,也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只是他与夏侯惇武艺相差不多,夏侯惇不行,他就更是如此,只是此时的战况,却由不得他想太多,话一说完,便带着自己的手下冲着关羽冲了上去。

“……”夏侯惇张了张嘴,想要喊些什么,却最终什么话也未说出,很快的,他收拾了下心情,带着亲卫对着斗阵的地方冲了过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人救出来,此时他与王双两人所缺的,就是时间,他又怎么肯将时间白白Lang费掉。

“好胆……”关羽高声叫喝一声,也不知是在夸奖王双,还是对着夏侯惇讥讽,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夏侯惇已经带着人冲到了斗阵的战场边上,关羽的手下虽然勇猛,却怎是夏侯惇的对手,以他自己为箭头,对着阵中疯狂的冲击起来,所过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

“喝……”看着手下人被夏侯惇连连挑飞,关羽心中,却是忽然间暴怒了起来,真当他不存zài

吗?一个小小的副将,也妄图要挡住他?越是愤nù

,关羽脸上的表情就越淡然,微微眯着的双眼中,寒芒闪闪而动,刺得迎面冲来的王双心头发寒,前冲的动作都不由得为之一顿,因为近身而战,王双将流星锤放在了后面,握着大刀的手都不由得微微发汗。

“既然求死,某便成全与你。”在王双靠近之后,关羽忽然大喝了一声,对着王双冲了过去,他坐下的马匹乃是良驹,只是一个溜神的功夫,偃月刀已经逼至了王双的脖颈上。

“碰……”王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挥刀阻挡了,身子急急后仰,堪堪躲了过去,后背之上,冷汗淋淋的渗透而出,刚才那一下,若是反应再慢上一些,只怕此时他已经身首异处了,没想到,单独面对关羽的时候,竟然这样的危险,此时他有些明白,为何在一开始的时候,夏侯惇几乎上招招都在拼命了。

没多久,夏侯惇将人救出,招呼了王双一声当先往城中撤tuì

去了,王双边战边退,好几次都欲要转身回撤,只可惜,此时正因为人被就走而怒气上涌的关羽,如何会让他如意?

第三百六六章:郝昭入雍,郭淮归汉

“死吧……”越是即将成功的时候,人就往往越疏忽,王双也不例外,在关羽的压迫之下,他几乎上每一下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夏侯惇撤tuì

的消息传来,王双便开始边战边退,眼看着就快要退出战场了,登时令王双惊喜的恍惚一下.战场之上,任何的一个微小失误,都有可能带来致命的打击,更何况他所面对的,是超一流的武将关羽,面对自己都敢愣神,这一下,彻底将关羽心中的傲气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偃月刀陡然超出了速度的极致,再出现时,已经自王双的身上轻划而过,一道血印自其划过处崩裂开来,直至死时,王双脸上留下的,还是前一刻那刚刚露出的惊喜,只可惜他,却再也没有了撤回洛阳城的可能。

“王双……”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夏侯惇布置好城门口的士卒后,刚一转头,却正见到王双被斩的一幕,顿时一声惨叫凄厉嚎出,只可惜此时,什么都已经晚了。

身为曹操势力中后起之秀,王双在军中也有着他不小的影响力的,见其身亡,不少人纷纷悲鸣,夏侯惇更是悔恨至极,王双可以说是因为他而阵亡的,在关羽开始挑衅的时候,王双就劝阻他坚守为上,若非是他非要见识一下关羽的实力,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撤……”口中艰难的吐出这样一个字,夏侯惇心如刀割,只是面对关羽,他只能一面坚守,一面向着长安的方向求援。此时,战争之前,虽然曹操已经大肆的调动起了军队,然真zhèng

被派往此处的,却只有他所部的三万士卒,曹操真zhèng

严防死守的,还是函谷关、潼关等地。

关羽突然行动的时候,后面的诸葛瑾也没有闲着,中原之地上,他更是调动了六十万大军,分作几路同时出动,黄忠自并州出动,跃过黄河攻向羌胡之地。

早在诸葛瑾北击匈奴的时候,黄河西岸的羌胡之人就有了想要投降的苗头,只是在投西投东的问题上,纠结了起来罢了,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两年。早先,诸葛瑾不愿过早的与曹操对上,是以对羌胡之地没有动手,而曹操也是同样的想法,这才让羌胡苟延残喘到现在,而如今,面对着黄忠来袭,似乎他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洛阳南面,屯扎在宛城的赵云也开始动了起来,大军分作三路,徐晃带兵出武关,急攻青泥隘口,黄叙带兵自宜阳出,攻向永宁,而赵云自己,则亲统大军南下,在郏下、安众、鹊尾坡一线布防,静候孙策来攻。同一时间,长江之上的三江口处,蒋钦、韩当、徐盛等人则在长江之上拉起了横江铁链,之后,太史慈、吕蒙、董袭、鲁肃、张昭、张纮、陈宫等人先后赶至,而同时,许褚则被诸葛瑾调往虎牢中军。至此,直面孙策的大军,无论是在将领谋士,还是在士卒数量上,基本与孙策军持平,单只防守,只要是不出现什么大的失误,孙策的威胁,算是暂时不用考lǜ

了,顺利完成这些调动之后,时间已经渐渐走至四月底,诸葛瑾转而将目光盯紧在曹操身上,洛阳城,在阻挡了关羽大军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夏侯惇在曹操的命令下率兵撤tuì

,渑池、曹阳、弘农等地被曹操先后舍弃,将大军屯扎在函谷关中。

“陛下,诸葛瑾主力虽在此处,然此处有着函谷关、潼关之险,只需留下一将死守,即可将诸葛瑾挡之在外,如今雍州处却是不得不防,那黄忠来势汹汹,其人手下更是有着颜良、文丑这等猛将,羌胡之地后,往南便是雍州,与长安相距太过临近,若是有变,则我等无路可退矣,臣建议,主公还是亲统大军回雍,以挡黄忠。”函谷关上,曹操望着关外驻扎的一大片的营帐,心中忧虑顿起,只是他毕竟非是常人,很快便收敛起心神,望向关外的眼神中充满了战意。一旁,司马懿见此暗自点头,自郭嘉去后,大雍真zhèng

顶尖的谋士,便只剩下了他一人,曹操对他的依赖,也渐渐变得重了起来,此时的他,也许是因为着诸葛瑾太过强势,司马懿根本就没有兴起取而代之的野心,反倒是尽心的为曹操谋划着。

“仲达,黄忠虽然来势汹汹,朕所虑者,却是诸葛瑾,函谷关、潼关虽为险隘,朕这心中,却实在是没有一丝底气,况朕之手下,也只有子孝与妙才能堪一用,只是他们,如何会是诸葛瑾的对手?”提起此事时,曹操脸上,写满了忧虑。

曹操忧虑,司马懿其实也忧虑,曹操帐下武将、谋士,基本上都还是当年他立业时追随的,至如今,已经基本显露处青黄不接的局面了,雍凉无人杰?非也,如同郭淮、梁宽、姜叙等,只是他们这些人,都不愿出仕曹操,司马懿想想,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陛下若是信得过,臣愿为陛下死守函谷关。”抬眼看了眼曹操,司马懿心中有些迟疑,虽然说因为有着诸葛瑾压制,曹操多疑的性格却是没有多少的改变,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发浓厚起来,这些自然瞒不过司马懿的眼睛,不过如今无人可用,他也只能出面请战。

“好!”曹操沉吟一下,就应下了此事,他也是无法,毕竟黄忠的威胁,实在是不小,他若不亲自前往,只怕也是放心不下,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我将元让、妙才,还有典韦都留下,函谷关,便由你坐镇统领,待朕将黄忠击退之后,便会迅速回军。”

“诺!”夏侯惇、夏侯渊、典韦,单论武艺,三人可以说是曹操手中能拿出来的最强的了,其余曹仁、曹洪虽然也不错,比起他们三人却是弱了一筹,曹操的举动,足见其对诸葛瑾的忌惮,司马懿没有多言,能够多上几个帮手,他自然也是高兴,很是干脆的应了下来。

曹操走的很隐秘,关外的诸葛瑾军根本就不知dào

,在悄然之间,函谷关中已经没了曹操的身影,当然,此时的诸葛瑾,也因为忙着军队的调派,人也尚未赶至此处,关下统兵的,却是诸葛瑾的弟弟——诸葛亮,谁也不知dào

,在历史已经改变的面目全非之下,仿佛是宿命一般,两个宿世敌对的对手,竟然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下,走上了对决。

而就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dào

,原本就因为战事将近的冯翊郡中,一场别开生面的谈话进行着,这两个人,在三国后期,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三国后期魏国名将,乃是抗拒姜维的重yào

人物;而另一人郝昭,字伯道,也是太原人,为人雄壮,身长九尺,猿臂善射,深有谋略,对诸葛亮出山伐魏起到了不可磨灭的阻挡作用,可以说历史后期,曹魏能够有着半边实力阻挡诸葛亮、姜维,两人之功不可没,而这,便是两人在历史上留下的功绩。

按理说,两人乃是太原人,本应该是身在太原才是,而且,太原可是诸葛瑾的领地,又如何会让这两个历史上著名之人自自己手中溜掉呢?提起这个,却是不得不说起两人的家族了。

郭家在阳曲,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的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历史上,其祖父郭全曾任大司农,父亲郭缊曾任雁门太守,只是在这个时代,郭缊却没有做官至雁门太守,在当年袁绍、刘备、吕布三人角逐的时候,郭缊因看不惯先后占据并州的吕、刘二人,转而带着家族迁至雍州冯翊,之后便彻底的隐居了下来,毕竟是声名在外,是以曹操多次发召征辟,只是在郭淮看来,曹操却非是他首选的明君,连续三次拒绝之后,郭淮却是再起了举族搬迁的念头。

郝昭与郭淮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在加上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之间的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只是郝昭出生贫寒,虽与郭淮交好,却也不乏比对之心,而且,身为武将的他却发xiàn

,只有在曹操处,他的武艺才能得到最好的释fàng

,再知dào

了郭淮的选择之后,他的一颗心更是飞至了曹操处,而如今,两人正聚在一处,对于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做着最后一次的交流。

“伯道,我们相交十数年,我确实不愿在将来与你对决,曹操多疑,举世皆知,汝为何就认准了其呢?”郭淮看着昔日的好友,尽着自己的努力劝说着,因为他知dào

,两人意见分歧,这一别之后,再相见时,只怕已是敌我相向,这实在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曹公之才,世之雄也,正是我追寻多年的主公,更何况曹公帐下,武将稀缺,正可将我之才实时而用,曹公求贤若渴,曾三次传召征辟,伯济为何不愿留在曹公处?又为何只认准了诸葛瑾一人?”也许是已经明白分别在即,郝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虽然他与郭淮一直有着一较高下的念头,其心中,却也将郭淮当做是自己的好友,无论何时,别离,总是最伤感的。

“既如此,某只能预祝你马到功成了。”郭淮起身,对着郝昭施了一礼,有些颤巍转身离去:好友啊好友,再相见时,只怕已是咫尺天涯……

第三百六七章:血战函谷,各有算计

两个好友,却因为着看法观念不同,最终走上了一条对立的道路,郭家在郭淮的运作之下,悄然在曹操领地中消失不见,而郝昭,则南下长安,冲着他心目中的明主投奔而去.

时间,不会因为着两人而止步不前,之后半月间,冯翊略微显得平静起来,只是在平静之下,却透着一股暗流,诡异莫测,所幸的是,这种压抑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洛川南北两面大军云集,战争一触即发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战意。

却说郝昭在南下之后,正好碰见北上冯翊的曹操大军,莫名其妙的与先锋曹洪打了一架之后,被其赏识,后举荐给曹操,见郝昭生的雄壮,又武艺不凡,曹操大喜,此时他正愁面对黄忠时武将不足呢,真是瞌睡了就给送来个枕头,升其为牙门将军之后,曹操将其留在帐下听用。

再之后,曹操大军继xù

北上,而此时,羌胡之地虽然尚未完全攻下,黄忠却没有了继xù

的意思,之后,他就将此事交给了颜良来做,而他与文丑两人已经将目标盯在了曹操身上,由于并州与羌胡之间隔着一条黄河,后勤补给之上十分勉强,两人只能原地休整了两日后,驱马奔驰,急急向着冯翊行去。此时两人尚还不知dào

,原本他们想要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的意愿,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曹操大军,以着两人不可想象的速度,进驻到洛川城中。

失去了突袭的优势后,黄忠却是表现出了与他武将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沉稳,扎下营帐与曹操对峙起来,曹操不动,他亦不动。而此时,与洛川城外温和的对峙相比,函谷关处的战争就显得激烈的多了,战争,从来没有对错怜悯,更何况是如今争霸天下的战争,函谷关头,司马懿眉头皱的如同两座山峰,直直的竖了起来,望着关下堆积如山般的尸身,心头一阵沉默,那里,可不仅仅是诸葛瑾军抛下的尸体,里面很大一部分,在不久的之前,都是他关中的守卒,几乎上算是一比一的死亡率,让得这个智谋超绝的人,也只感到一阵眩晕。

相较起来,诸葛亮不是其兄,后世之人,对生命的敬重,早已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若是他在此指挥,即便是多耗上两年,只怕也不会用强攻这一个方法,而诸葛亮就不同。

身在旧时这样一个时代里,在他的观念中,多余的伤亡他也不愿多做,而有些,则是必要的,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就如同此时对函谷关的强攻。

函谷关,众所周知,乃是天下有数的雄关,别说其中有着司马懿这样的存zài

,就算只是一员普通战将,在后续补给充足的情况下,驻守上一生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作为西进雍州不可或缺的关隘,想要通过,就只能选择强攻,而诸葛亮此时,就是这样做的。

攻城之战,按理说司马懿应该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认为的,是以对诸葛亮的强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其冒然强攻,司马懿心中对其尤为看不上,这就是名震天下的诸葛瑾的弟弟?司马懿心中不屑的笑了,对于自己最终选择了曹操,不由得感到庆幸,有着这样的兄弟,就算是诸葛瑾能够有再大的成就,只怕最终也会一朝成空。

只是很快的,司马懿就笑不出来了。接连三日的强攻,在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之后,司马懿彻底的震惊了,一比一,伤亡比例竟然是一比一,这还算是在防守吗?这样的数字,是个人看见,只怕都不会这样认为吧?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失误了?

诸葛亮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司马懿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视,第一次面色凝重的观察起了关下敌军的进攻,很快的他就发xiàn

,每一次声势浩大的进攻中,真zhèng

参与到进攻中的,只有千余人,而偌大得一个函谷关城头,就算是容纳下五千,甚至是一万人都不会是问题。

如此,问题就出来了,诸葛亮每次派人进攻,基本上都是五千人为一个梯队的,只是在冲锋之时,约有近八成的人渐渐落在了后面,千余人分散在关下,城头上的守城器械耗费不少,杀伤力却终究有限,而最终,这千余人能够攻上城头的,又去掉了一半,而就这五百人的队伍,却将城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随即,才是诸葛亮手中真zhèng

的杀招。

剩余的四千余人,此时几乎上已经行至了关隘下,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很顺利的就攻上了城头,诸葛瑾手下的士卒精锐非常,每每一个人倒下,所带走的,至少都会是比自己多上一倍的敌人,而这,才是真zhèng

的差距,司马懿在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哼,雕虫小技,若是就这么些手段,懿会让你知dào

,小觑于我,必将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对于诸葛亮的手段,司马懿心中虽然暗自称赞一下,嘴上却是没有留情,冲着关下冷笑一声。

“军师,让俺出关厮杀一阵吧,这些人也太嚣张了,根本就不把俺们放在眼里。”司马懿身边,一群士卒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壮汉也不知是怎样挤进来的,刚一站定,就大声的吵嚷道,其身上,也不知是谁人的血染了个通红,面目狰狞着,“典韦,小点声,懿能听得见,都给你说过了不要这样大声……”司马懿见到来人,只觉得一阵头大,这典韦,身为曹操的亲卫统领,多年不曾经lì

战事,早已憋得发狂,如今曹操将其放在这里,就好似一个多年禁yu的人,忽然之间被放入到一群女人中间,司马懿根本就管制不了,再加上有着曹操这一层关系在,司马懿又不敢怎样去责罚,是以让其成为了函谷关上一个特殊的存zài

,比之曹操的本家兄弟夏侯惇、夏侯渊两人都要更加让他头疼。

“好了军师,战阵之争,久守必有失,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诸葛亮那厮嚣张?俺们函谷关又不是集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关羽那厮已经接连叫了几天阵,让俺去跟他打一场吧,军师放心,俺定然将其人头拿下,送给军师下酒的。”典韦的嗓门,仍旧异常的大,让他一个莽汉细声说话,那不是比杀了他还难?不过,他也知dào

如今关中权利最大的,就是面前这个人,典韦倒是不敢太过放肆,满身的煞气都收敛了不少。

就在典韦与司马懿两人说话间,城头上的战事忽然又起了变化,仿佛是就是在应和典韦之言,诸葛亮的攻城士卒开始撤tuì

了,只见城头上的三千余人每三个人倚为一个三棱模样,而后迅速的自云梯上爬下,每架云梯处,都留着百余人防守着,很快,城头上便几乎已不可见敌军,典韦见此,更是对着司马懿喋喋不休,不过,司马懿毕竟不凡,虽然心中恨得要死,却硬是忍下了这一口怒气,眼神中,莫名的寒光闪动着,其脸上,却是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那个叫庞德的,武艺还真是不熟,我使尽了全力,也不过与其战了个平手,这诸葛瑾恁地好运,如此人才竟然收拢了这许多。”战争已经完结,士卒开始打扫起战场来,夏侯惇骂骂咧咧的行至司马懿处,当啷一声将手中的长枪丢在地上,而后自己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呼的喘息着,显然刚才的战斗中,他的体力消耗了不少。

“那黄叙也是不弱,我要胜他,也要在百招开外了。”这一次,开口的乃是夏侯渊,此时他的心情,也是难受莫名,这还只是黄忠的儿子,若是其本人在此,武艺又该到了何种地步?夏侯渊心中,有些无奈的想着,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连一个后辈都打不过了。

“两位将军不需如此,战争的胜负,并不是单靠武力就能决定的,懿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待明日诸葛亮派人来攻,必叫他有来无回。”说着话,司马懿眼中,煞气逼人,不得不说,这几日诸葛亮的攻城动作,实实在在的将他激怒了。

“但凭军师吩咐。”夏侯惇兀自坐在地上,没有开口,夏侯渊立时接口道,一边上,典韦却仍旧很茫然,请战又没允许,一时间他也不知dào

自己该要如何做,就这么直愣愣的呆在了那里,司马懿眼中,一丝尴尬之色闪烁几下,随即被他隐藏到了眼睛的更深处,微微一步上前,定定望着关下渐渐后撤的诸葛亮大军,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下,诸葛亮也同样在看着函谷关,神色淡然之间,一抹谁也不能察觉到的忧虑闪烁一下,之后闪现的,却转变成了浓浓的期待,一声轻喃悄然传出:“司马懿,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三百六八章:魏延用计,桥蕤恍惚

司州这里打的火热,雍州这边也是相差无几,战端开启了近两个月,让人奇怪的是,荆国孙策却是一直按兵不动,静待着诸葛瑾将南方的防守一一布置完成,对于此,曹操很是不满,几次催促,均被孙策搪塞过去,就连诸葛瑾,对于孙策的反应,都是满脑子疑惑.

公元214年六月,正是炎炎夏日的时候,炙热的日头像是要将人烤干,空气沉闷的让人恹恹欲睡,襄江东面三百里处,枣阳城赫然屹立,其东北处,泰山山脉拔地而起,按当地人的说法,巍峨的峰峦,压迫的枣阳抬头不见太阳,当然,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却很好的向人们展示出来泰山的雄壮。

武帝时期,国力强盛的西汉,彻底的将“泰山封禅”之说发扬了光大,只是东汉没落,至此战乱几十年间,封禅,早已成了可有可无之事,只是,每当有人临近枣阳附近时,一眼便能远远望见那泰山之巅——玉皇顶,一股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这是古人血脉中千百年来延续至今的,只是此时的枣阳城外,一群人悄然隐匿在不远处的一片丘陵之中,对于远处遥遥耸立的泰山,他们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眼神中流露出的,反而是一抹阴森的嗜血寒意。

“文长,如今是不是可以动手了?”抬头望了眼头顶上正中的日头,一个四十模样的汉子眼中战意闪动,冲着旁边的一人出声问道。

长文?竟然是他吗?熟知三国历史的人都会知晓,这正是魏延的字,历史之上,那个至死为诸葛亮的神话添上浓重一笔的悲剧人物,而究其最终原因,却只是因为其脑后生反骨,以致最终为诸葛亮所算计,死于马岱之手,只是此时,其缘何会身在此处?

基本上,熟悉军旅的人都会知dào

,凌晨的时候,却是人一天之中最为困乏的时间,也是发动夜袭的最佳时间,而如今正是大白天呢,此人提及的,为何也是袭营之事?难道说,这人痴傻了不成?而事情,却恰恰相反。

六月的天,日头太过毒辣,而正午的时候,尤为如此,此时,却也正是另外一个守卫最弱的时刻,而这一点,却正是汉子身边的人最先发觉,并亲自验证了的。

“陛下如欲要竟全功,还需在忍耐片刻。”魏延转过头,躬身对着汉子拜了一下,其面前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孙策。孙策与壮年时候的孙坚几乎相若,乃是一沙场悍勇之人,天生的勇将,相较于处理国事,他更愿意亲赴战场,在那无边的杀戮中寻找到自己的慰藉。

“好,朕就再等上一等。”沉默良久,孙策却是对魏延退了一步,因为魏延口中的竟全功,他心中十分明了那是所谓何事,这短时间,明面上虽然说他一直按兵不动,然事实却并非如此。诸葛瑾势力太过强盛,以曹操一人之力,必然阻挡不住其锋芒,若是三家诸侯只余下两家,那么孙坚的覆没,也已逼至眼前,历史之上的孙策能够有着赫赫威名,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虽说因为诸葛瑾意wài

之间救了孙坚一命,以致让孙策直到如今才真zhèng

走上台前,孙策此人,却也非是可以小觑的,而要动手,就必须寻找那绝佳之机,魏延的到来,正好给孙策提供了这样一条道理。

大Lang淘沙,最终诸葛瑾占据了中原之地,而其帐下,已经展露在世人眼中的战将,就已经多不胜数了,似魏延这样身负傲气的人,自然不会将其定为首选,自然而然的,孙策就进入到了魏延眼中,也许历史的车轮太过不可阻挡,对于曹操,魏延一如既往的没有放在眼中。

很快的,做出了决定的魏延便在孙策的军中做了一小兵,后凭借着自己积攒的功勋,升迁为校尉,而后,更是凭借着作战勇猛,进入到了孙策的眼中,如今的计策,就是魏延对孙策提出的,在与周瑜商议过之后,便被定了下来,而后交给了魏延亲自实施,而他们面前的枣阳,便是计划中的第一个环节,也是其中最为重yào

的一个环节。

枣阳城,城守乃是袁术旧部桥蕤,当年偷袭琅琊失败后,被高顺俘虏,之后硬挺了四年,一直到袁绍亡后三年,才投降了诸葛瑾,最开始的时候,是被诸葛瑾扔给了高顺的,对于桥蕤那种誓死如归的气势,高顺打心眼儿里喜欢,是以对其格外的照顾,再之后,高顺出面为其进言,后为诸葛瑾调遣至枣阳,成为了一地太守。

枣阳北面、东面之地,新野、义阳、平春等地几乎上连成了一条直线,直直的将与孙策的势力隔断了开,而新野、义阳等地的守将,正是雷薄、陈兰、丁斐、华彦、孔顺、何茂等人,他们之中,不是袁术的旧部,就是袁绍的旧部,在诸葛瑾的帐下,也算是有着不小的势力,桥蕤在他们之中,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虽然对于此,桥蕤从来不甚在意。

义阳,便是魏延的家乡,虽然说其投奔孙策之后,大多数时间都身在荆州,却不妨碍他得知老家中的消息,在知dào

了这一片区域的布局之后,魏延的计策,便随之而产生了,那就是生擒桥蕤,而后以桥蕤作为突pò

口,顺势将这偌大的一片土地占据在手中。随即,在周瑜简单的补充了一些漏洞之后,周瑜亲自坐镇江夏,以威慑蒋钦水军,而后,孙策则悄然将襄阳的士卒抽调了一半,带着五万大军昼伏夜出,在赶到枣阳附近之后,更是悄然潜伏了半月时间,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时间在煎熬之中悄然走过,转眼又是三日时间走过,中原之地的战争愈演愈烈,司马懿与诸葛亮的对决更是到了最精彩的地方,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潜伏不动的魏延忽然间动手了。

“诸位将士,新野、枣阳、义阳等地,原本就是我荆国的土地,汉人无耻,强占我家园,将士们,你们都是我荆国的大好男儿,你们愿意随我一起,将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吗?”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兵了,虽然说如此大的规模还算是第一次,魏延却没有一点的怯场,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他心中升起的,只有浓浓的兴奋。

“愿意……愿意……”冲天的战意与暴虐的气息升腾而起,当兵的,不就是靠着一种信念,才有这视死如归的情操,不就是靠着那萦绕耳边的家国天下,而誓死抗争到底的吗?

压抑了许久的时间,魏延心中很清楚,这些士卒士气早已不在,这也是为何魏延一露面,就当先提及仇恨,提及家园的原因,而结果,很明显效果不错。

一旁,孙策眼看着魏延的一番动作,心中暗自点点头,这魏延果然与众不同,再加上他那一身不逊于自己的武艺,孙策发觉,自己对其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的多了起来。

“陛下,请下令吧。”魏延霍然转身,对着孙策躬身拜道。

“请陛下下令……请陛下下令……”魏延身后,数万将士跟随着拜倒在地,冲着孙策大声的请令道,声音逐渐的汇聚在一起,如同滚滚雷声,直冲霄汉。

“好,众将听令……”孙策被眼前的这一幕一刺激,心神不由得激荡起来,眼观在最前方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大声叫喝道:“第一个攻入枣阳城中哦者,官升三级,上千斤。”

“轰……”士卒的队伍,顿时炸了开了,征战沙场,过得就是朝不保夕的生活,想要升官,就必须要在意wài

无处不在的战场上拿下足够的功勋,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孙策所允诺的事情,却是他们这些人望眼欲穿的奖赏,还哪里能够保持的住淡定?

“杀……”他们这些人,距离着枣阳也是不远,因为枣阳城外丘陵甚多,虽然可耕用的农田也不少,单只是丘陵,却足够将孙策的这些人隐匿起来,而如今突然杀出,顿时将城门守卒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城门口处堆积的百余百姓,几乎只是在孙策军冲出的瞬间,便在守城士卒茫然的时候,将尚未来得及关上的城门占据了下来。

“桥蕤,故主袁术亡于诸葛贼手中,汝如今却与贼效忠,不知公路将军在九泉之下,知dào

如此只是,会不会死不瞑目。”魏延的声音有些缥缈,让人一下子分不清楚他身在何处。

桥蕤匆匆赶来,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却是这样一句诛心之言,袁术虽然说去世已久,投降这件事情,却是他生平自以为最大耻辱,此时魏延一言揭开,桥蕤心中顿时变得茫然起来。

对诸葛瑾,在桥蕤看来,绝对是一代明君,况且诸葛瑾也从未因为其降将的身份而小觑了他,而对袁术,虽然说袁术是其四世三公之后,却公然行大逆不道之举,更是欺压、压榨百姓,两相对比之下,袁术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对于此,桥蕤心中,自然是纠结万分。

第三百六九章:蒯良逃奔,牵招破关

魏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声呼喝,居然让得桥蕤在战场上失神,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肯放过,长刀一卷,直接奔着桥蕤的脖颈劈了过去,嘴角处,一抹不屑悄然升起.

也许是多年的安稳,磨灭了桥蕤对战争的认知,面对着魏延的长刀,竟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一样,兀自的陷入在沉思之中,及至长刀加颈,才霍然发觉,只来得及留下一抹惊恐,便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桥蕤身后,那些士卒几乎上被眼前的情境惊呆了,桥蕤武艺虽然算不上一流,却也不会差出多少,此时竟然没在敌将手下走出一招,士气,在一霎那之间,消散殆尽,再加上他们这些人,更多的是属于第二梯队的屯田兵,在战斗意志上比之诸葛瑾的那些精锐不知要低上多少,枣阳,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就被孙策彻底的占据了下来。

之后,孙策用桥蕤的兵符,将义阳、平春两地的守军引诱而出,而后假装桥蕤的手下,骗开了城门,顺势将两地攻了下来,只有在新野处,守将雷薄性子谨慎一些,没有盲目出兵,才没有被孙策偷袭得手,虽是如此,新野之地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却说孙策整合了枣阳、义阳、平春三地之后,颁布下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以安百姓之心,这些地方当年都是在孙坚手中的,百姓对于孙策的占领,倒也没有显露出多少的抵制,之后,孙策一面自后方调兵前来,一面将三地的士卒与其旧部混编起来,形成战斗力。同时,在引诱雷薄失败之后,其更是亲自带兵去往新野,大军将新野万余守卒围困在了城中,三日后,在孙策不计代价的攻击之下,雷薄军伤亡八千,只余两千人狼狈撤往鹊尾坡。

按理说,鹊尾坡与新野相邻不远,如此大规模的对阵,赵云布下的守卒不应该没有察觉才是,而事实上,却偏偏如此。当年孙坚反攻之时,樊城、鄧县等地被其趁势攻下,而襄樊之地地势较为平缓,官道纵横,是北进宛城最佳的地段,再加上此处与曹操领地相邻,对于结盟的两家来说,是首选战场之地,赵云的精力,几乎上都布置在郏下、安众一线,而与之隔江相望的新野,则被其忽略了,以至于在孙策疯狂攻击的三日之间,他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

公元214年七月初,随着新野的落陷,雷薄逃逸之后,孙策动兵的消息随即传开,中旬时,在诸葛瑾得知消息之时,孙策大军已经攻占下鹊尾坡,直面安众、安乐等地。另外一处,由孙静统领的士卒自平春出发,一支攻向淮河沿岸的光州,一支攻向豫州的汝南,两支军队士卒相加起来,足足有着十五万之众,声势之大,让人为之侧目。

诸葛瑾在得知消息之后,非但没有吃惊,心中的担忧反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是啊,摆在明面上的孙策,却比起一直隐身在暗处要好的多,虽然说对于孙策选择的进攻方向有些意wài

,心中却只是对其更加赞叹了,果然不愧是江东小霸王。

七月中旬,诸葛瑾派遣荀攸南下宛城,荀谌南下汝南,随其南下的,还有吕旷、吕翔等几个降将,摆出的姿势,仍旧是严防死守,至此时,孙策已经出动的大军,已经增加至三十万,而在宛城、汝南的防线上,守军也增加至二十五万,势均力敌的两方顿时陷入到了胶着之中。

有了南方的教xùn

,诸葛瑾又将年岁已大的程昱派遣去了羌胡之地黄忠处,同一时间,其所在的许昌成为了临时指挥中枢,每日见大量的士卒进进出出,不断的有消息汇聚到此处,而后又分散至中原各地,再加上后勤所需的补给,诸葛瑾也是忙碌不已。

这段时日中,函谷关处的战争愈演愈烈,先是诸葛亮在派人攻城的时候,被司马懿用后撤之计,一把火烧掉了三千士卒,而后,其又在接着的攻城中,接连两次被司马懿用强弩杀尽了攻上城头之人。随后,诸葛亮也不示弱,用上了诸葛瑾恢复秦朝时的床弩为攻城只用,若非是司马懿当机立断将,将函谷关的城门用碎石堵死,差一点就被诸葛亮攻入城中,只可惜床弩威力大是大了,弊端也同样突出,有了防备的司马懿,却是将床弩的威胁降低到了最小。

在相互的攻伐之中,司马懿因为疑惑诸葛亮有意将其引出城外,一直以死守为主,死死的将一干好战之人压制下来,殊不知,这样的举措,却恰恰正中了诸葛亮的下怀。

战争,虽然在很多时候打的是总体实力,而在有些时候,拼的却是智谋机变,而这些,司马懿与诸葛亮两人谁也不缺,如此,只能说看谁的运气会好上一些了。

比起司马懿,诸葛亮的年纪要小上一些,但是其身上的沉稳,比之司马懿是丝毫不见相弱,两人一攻一守,一方士卒强,一方士卒弱,可谓是旗鼓相当,但是要论将领,司马懿这边就要弱上不止一筹了,司马懿正是知dào

这些,才将他们的请战一一压了下来,而诸葛亮也正是知dào

这些,才针对这司马懿的举动挖下了一个大坑,在每一次的攻城之战时,都会派上不一样的将领带兵攻城,着着实实让司马懿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底蕴?

关羽、庞德、于禁、黄叙、管亥、张颌、高览、马岱等人,在诸葛亮的吩咐下连番上阵,而其他诸如薛综、王方、樊稠等人更是多不胜数,司马懿这边却只能靠着夏侯惇、夏侯渊、典韦三人支撑,实力差异,一眼便可看的透彻,诸葛亮的这般行事,却是将司马懿吓的闷在城中,以致至开战至今,一次针锋相对的斗阵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渐渐走过七月中旬,诸葛亮的计策终于开始实施了,在牵招被诸葛亮调用过来之后,诸葛亮便让其带了一半大军南下,转道庐氏后,出现在了青泥隘口的关下,不明情况的蒯良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吃了一个大亏。原本,在他带兵来援的时候,守关的士卒相加起来,总计有有着四万的规模,这对于一个雄关险隘来说,人数已经是很多了,只是在接连几个月的与徐晃的对阵中,被徐晃硬生生的给消耗掉了近一半。

青泥隘口狭长,能够同时交战的面积就多了不知多少,这也是蒯良吃了一个大亏的原因之一。

牵招的援军,是在夜间被徐晃悄然迎入营中的,只是略微的修正了一下,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攻城的士卒由原来的三千人瞬间飙涨到一晚人,蒯良照着日常的做法迎了上去,却没有料到,徐晃的士卒好似突然间吃了什么兴奋剂一样,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自己的手下已经再次伤亡了近乎一半,蒯良着急的,几乎上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些士卒,可是他最后的老底儿了,如今两万人突然变成了一万,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查,给我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晃怎么就突然间多了这么多的士卒?”牙咬切齿的,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徐晃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只是,蒯良话音落下后,身边的士卒却是没有丝毫动静,此时的他,早已被眼前的屠杀所惊骇了。

“将军,咱们撤吧,这些人手,已经不能挡住徐晃军的冲锋了。”蒯良身边,一个小将模样的**声的对着蒯良大声的叫了起来,是啊,已经是挡不住了……

原来,就在蒯良发惺之际,就在那士卒惊诧之时,攻上城头的士卒已经越来越多,而牵招似乎也没有再多留一日的意思,准bèi

着一击而下,如今的情况,两人却是已经不用再行留手了,后续的士卒根本就没有停歇,源源不断的向着城头上涌了上去,而后三五人围住蒯良军一个,战争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悬念可言,至于在关中休息的另外一半士卒,在慌乱之间,一部分人追随着蒯良而去,而更多的人,却是直接的跪地投降了。

“哈哈……子经,此次还要多亏你前来了,我那些手下,几乎上都填进了我们脚下的这个隘口了,若是再没有援兵,某就只能将自己留在此处了。”战争顺利,徐晃仿佛是吃了人参果一样,眉头都喜的打起了折,早先郁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对着身边的牵招高声的叫喊道。

“公明过誉了,若非是公明在此三个多月的时间,即便是我前来,也不过是空耗实力罢了,此还全赖公明之功了,如今事情已毕,我却是必须要尽快赶回了,函谷关下,只余下三万士卒,若是城中司马懿的得知消息,军师先生就危险了”对于战争的功勋,牵招不愿一人独吞,很是谦卑的将自己的关系尽量减淡,之后却是有些着急的对着徐晃轻声歉意道。

只是牵招却不知dào

,他刚一出动,便为司马懿所察觉,再之后,司马懿却是第一次打开了虎牢关紧闭着的关门……

第三百七零章:司马诸葛,胜败之间

“刚刚手下来报,诸葛亮已将一半的士卒调去南方,去向尚未得知,不过,其这段时间之中折损的士卒恐怕已不下八万,而今又调走了十万人,真当我司马懿是白给的不成?”望了一眼屋中几人,司马懿将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讲了出来,说到最后,眼神中不由的闪过一道冷芒,很显然,诸葛亮分兵的手段,彻底的将这个一直忍耐不动的人激怒了.

想想也是,自开战至今,司马懿一直在坚持着早先既定的策略,即便有时候诸葛亮显露出了破绽,司马懿也小心的避开不去关注,就是害pà

自己会一时忍耐不住,上了诸葛亮的当。双方的士卒虽然说在精锐程度上有着差异,但是兵力却很相当,自战起至今,曹操已经先后在函谷关投入了近三十万的士卒,甚至与对面的诸葛亮相比,还要多上几分,要知dào

,诸葛亮手中,即便是在士卒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二万人,若是其没有将牵招调派出去,在士卒上还能与司马懿相匹敌,而今,只剩下四万多人的队伍,面对的却是司马懿十五万的大军,这样几乎上已经可以说成事挑衅的姿态,让司马懿如何能够不怒?

“打吧,这都几个月的时间了,俺早就憋闷的慌了。”典韦对于士卒多少,战力如何,根本就不甚在意,司马懿一直不让出城对阵,他心中早已如同猫抓一样,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了,他的武艺在曹操军中,基本上是排名最前的,平日里连个陪练的对手都没有,对着诸葛瑾那边的战将,他可是馋涎了许久了,司马懿刚一说完,他便起身,大声的嚷嚷道。

“这诸葛亮果然有些斤两,我说在开战伊始,其便用兵强攻函谷,原来是打着这样的注意,不过可惜,你面对的却是我司马懿。”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对于典韦的叫嚷,司马懿难得的没有翻起白眼,此时的他,脑海中却是将战起至今诸葛亮的动作一一回想着,再加上如今的动作,司马懿好似忽然间懂了,嘴角处一抹不屑微微扬起。

“军师是说,打一开始的时候,诸葛亮便已在为此时的调兵做准bèi

吗?”司马懿说话的声音虽小,只是屋中本已安静至极,屋中几人却听得分明,夏侯渊不由的惊叫出声。

“没错,自战起,每日不间断的攻城,如此他只需在关外留下三两万人手,便可将我等视线混淆,此次若非是我们早先安插在其军中的探子藏匿的够深,也不可能将消息安然送出,这诸葛亮只怕是早有图谋,只是如今,我却还不知其最终目的,究竟是为何?”司马懿脸上,写满了凝重,对于这种没有多少信息的事情,即便是他,也难以做出判断。

“如此,我们还是尽快将消息传到大兄处吧!”夏侯惇、典韦、夏侯渊三人之中,还要数夏侯渊最为稳重,也最善于动脑,低头思索了一番之后,看向司马懿询问道。

“也好,稍后我便寻人去做此事。如今既然已知诸葛亮实力,与之一战必须要抓紧,我欲要出兵十万,与之战,不知你们意下如何?”与贾诩相比,司马懿在明哲保身上,也有着他自己的独特之处,最起码,在面对着曹操的心腹爱将之时,他却是将决定权,抛给了三人。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着绝世之才的人,在对于手中的权力处置上,都少不了有着自己独有的高傲,也是这样,历史之上不知有多少的名将、文人,都将自己的性命搭在了其中,诸如李斯,诸如韩信,司马懿不会允许自己走上这样一条路,虽然说对于曹**自问忠心耿耿,却不会因为这样的自信,将自己置于他人口舌之中,因为这些,不知在何时,就会成为他人诟病的致命事件,也由此,可见司马懿对自身的爱惜,到了何种的地步。

“请军师下令吧!”司马懿说完,夏侯兄弟二人便站立起身,对着司马懿躬身拜道。

“打吧,俺老典,愿为先锋。”典韦霍然起身,梆梆的拍着胸脯大声叫道。

“好。”三人的豪爽,顿时刺激到了司马懿,难得激动了一次,对着三人高声下令道:“典韦统兵三千为先锋,夏侯惇统兵两万为前队,夏侯渊统兵八万为后队,在前队与敌军交上手后,不要盲目的进兵救援,汝可将八万人分作左右两队,对敌军进行包夹,势必可一战而下。”

“一战而下……”三人起身,气势叫道,十万对四万,在三人眼中,战胜,是毫无争议的。

当天晚上,函谷关城头上忽然鼓声大躁,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响上一阵,诸葛亮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派人查看了一次外,就再没有对此多加关注,只是留下了简单的斥候巡逻着,大营中的四万多人全部被诸葛亮强令休息去了,因为此时,诸葛亮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只怕司马懿,已经按照他预定的想法开始动作了,真zhèng

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可怜的司马懿,此时尚还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诸葛亮的眼中,而且,都还是诸葛亮为他精心设计的,可以说,打一开始,他就在被诸葛亮牵着鼻子走。按理说,司马懿比起诸葛亮还要大上一些,也应该更加沉稳一些,两人的智谋基本相当,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却要从诸葛亮所处的环境来说了。

俗话说,一个人的立场,决定着一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决定了一个人对事物的认知,诸葛亮与司马懿相比,却不得不带上他那更加妖孽的兄长——诸葛瑾。一个是因为自小耳濡目染的影响,而另外一个,就时因为诸葛瑾所据有的势力在三家之中实力最强,让诸葛亮对战局的把握,已经不再局限于一城一地,即便是战起时战场最大的函谷关战场,也不能讲诸葛亮的眼光限制于其中,而司马懿在这点上,就明显的悲剧了不少。

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硬拼,也许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惨胜,又或者是直接的两败俱伤,更何况诸葛亮是属于攻城的一方,在怎样才能减小损失的情况下,诸葛亮便一面开始了不断的消耗兵力,一面又将大部队调派而去,为的,就是让司马懿兵马自关中调出来,结果,他确实成功了,而战局,在司马懿带兵出关的那一刻起,也注定了局面开始扭转。

后半夜的时候,司马懿悄然将函谷关的城门打了开,士卒开始不断的自城门中涌了出来,渐渐将城门口处堆积满了,而这时,十万大军出来的,也才堪堪一半,时间却已走至凌晨。

“哈哈哈,不知dào

,若是司马懿知晓了军师的准bèi

,会不会掉头跑掉,我已经能想象得到,那时司马懿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了,想必会十分精彩的。”开口大笑的,却是黄叙,他头顶上有着自家老爷子的光环压抑着,即便是他的武艺已经算是不错,谁提起他时,都是一个黄忠之子的称呼,这让他在不满的同时,却也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不过此时的他,在知dào

了诸葛亮的准bèi

之后,却笑得异常高兴。

原来,在牵招还未到来时,诸葛亮已经下令在全军中挑选出最强的士卒,关羽、于禁、庞德、张颌等人纷纷将那些最精锐的人选了出来,每人所拥有的名额,也不过才两千人,他们这些战将留下的,总共也就一万多人,而他们这些人,以一当十都只是小儿科,而其他士卒,却是诸葛亮挂帅,亲自挑选出来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对于此,诸葛亮保密异常,无论大家怎样询问,都只字不提,而如今,在司马懿带兵出关的那一刻起,诸葛亮便将事情的缘由与众人说了一番。

不只是黄叙,在知dào

了诸葛亮的目标之后,他们这一群人,集体的抽了个冷气,不过却也明白了其用心,难怪当初在挑选人的时候,一个稍微弱点儿的人都被其清出了队伍,不过,众人想明白这些之后,只觉得脑中一阵透彻,思及之前种种,不由的对诸葛亮尊崇了不少。

“哈哈哈……”营帐中,一阵狂笑声倏然传出,帐外的士卒均是面带疑惑的望向中帐,不知里面的人是为了何事而如此高兴,只是可惜,他们注定是不会知晓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不久,天渐渐变得透亮起来,司马懿的队伍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而诸葛亮也毫不示弱,四万多的大军分成了三股,左中右立在阵前,他们背后,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金光洒然……

“诸葛亮,胜负,就定在这一局之中吧……”司马懿望着对面,低声喃喃道。

而对面,与司马懿遥遥相对的,却正是诸葛亮,此时的他,也不知在低声喃喃些什么,望着对面的眼神中写满了诡异:“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吧……”

第三百七一章:恶汉典韦,许褚虎痴

诸葛瑾是做着如何打算的,但看他留下的士卒,基本上就能让人猜出几分,只可惜司马懿对于此却是丝毫不知,大军刚刚布置好,前军便急不可耐的对着远处诸葛亮的营帐行了过去.这倒不是他自己着急的,因为此时的他仍旧身在函谷关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司马懿根本就没想着要将自己置于战乱之中,只是他不急,典韦却是等不上了。

函谷关之所以成为雄关险隘,乃是因为着其两侧陡峭的山壁,将一条长长的山道空了出来,而函谷关就建立在山壁的最前端,与整个山壁连成一片,是以关隘虽险,关前却是一片坦途。

“诸葛亮,你家典爷爷到了,快快出来授首……”典韦身后,三千人排成了几队,两侧微微向前延伸,将阵脚压住,不过,对于这些事情,都是士卒靠着本能自己完成的,典韦丝毫都没有去在意,拉住马匹立稳,典韦便噌的一下自马匹上跃下,手中拎着两支铁戟,快速的向前走了几步,在阵中的位置停了下来,冲着正缓缓走出寨门的诸葛亮士卒大声叫了起来。

“哼,不知死活……”关羽眼神微凝,一道冷芒急射而出,一句话自喉咙间哼了出来。

自函谷关中陆续走出十万余大军,这样大的动静,诸葛亮如何会感知不到,是以在典韦还未到时,他已将将令传遍了营中,及至典韦到时,才不慌不忙的让人打开了营寨大门,典韦的叫声诸葛亮自然也听到了,只是他却不如关羽反应如此激烈,甚至连理都未想理,只是在下一秒中走出的人,却让他将之前的年头打消,立即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关羽话音落下,还未等诸葛亮说话,只见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自队伍中迈步走出,碰的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躬身跪拜道:“主辱臣死,如今军师出战,代表着的正是主公,这人如此辱骂,却是不可不战而杀之,许褚愿为军师死战。”

却原来,这许褚脑袋虽然少一根筋,对于诸葛瑾却是极为敬重,比之关羽他们都更甚一些,当然,这只是说在维护的这一方面,就好像此时典韦辱骂诸葛亮,关羽他们虽然愤nù

,却毕竟会有着自己的颜面,有些事情他们却不会做得太过明显,而许褚就不同,这人心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想到怎样,就怎样去做,再加上他与诸葛亮早早相识,更是作为诸葛亮的护卫随其游学一段时日,与诸葛亮也有着很浓的感情,自然也见不得典韦辱骂其。

“仲康既言,便去吧,不过此人既敢前来,必然有着倚仗,小心一些。”诸葛亮沉吟一下,点点头便同意了,在诸葛瑾势力范围内,除了其兄长诸葛瑾外,若说有谁能让他无法拒绝的,那许褚当排最先。当年游学在外,是许褚一路相伴,正是许褚为人尽忠尽职,几次护卫他避过死难,虽然说许褚是受了其兄长的安排,他却是对这个傻傻的汉子,生出了不小的好感。

“诺!”许褚大声应诺下来,伸手将地上插着的大刀用力拔出,转身对着典韦叫阵的地方走了过去,先前典韦的一番叫骂,却是将他给激怒了起来,须发皆张。

“诸葛亮,你这胆小鬼,不敢出来吗?”典韦在喊了一遍之后,却发xiàn

没有人理会他,不由的生气了起来,望着诸葛亮这边正不断走出的士卒,其实他也知dào

,想要斗将,至少也要等诸葛亮手下士卒站定之后,只是他心中,恼怒却是止不住的蹭蹭上涨。

“哼,杀你而已,何用我军师出手,就让许褚来称称你,究竟几斤重量!”许褚大踏步向前,很快便走到典韦面前,此时,诸葛亮帐下的士卒业已布置了差不多,万余人的气势,将对面只有三千人的方阵牢牢压制了下来,连带着阵型都一阵骚动,倒是典韦见到此,仍旧面不改色,望着许褚的眼中,爆射处一抹凝重,随之便被浓浓的战意所取代:“原以为,某家已经生的够丑了,没想到今日,却是碰到了敌手……”

“噗……”许褚后方,沉稳如诸葛亮,在听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一口气没憋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两方士卒的阵中,就连典韦带来的人,也没有给典韦留一丝面子,轰然一声,爆笑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战还未起,典韦竟然爆出了这样一句经典之言,。

“口舌之利。”许褚其实也想笑,只是一想到典韦口中一人乃是他,就倏然转换成了无边的怒气,身上的气势爆燃而发,对着典韦压了上去,继而脚步微微向后一错,手中的大刀也不花哨,就是一招劈砍,砰地一声对着典韦所在的地方砍了过去。

“来得好。”典韦丑脸之上,忽然闪过一道亮芒,迎着初生的朝阳都让人看得异常清楚,张口一声暴和,手中双戟在面前猛一交叉,高高举过头颅,做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

“咚……”一声轰鸣,阵中的地上忽然荡起一片尘沙,将两人的身影掩在其中,而后是接连不断的碰撞之声,每一击都好似敲击在人的心头上,如同鼓点一样急躁,只是那刀戟相交的金属声,让人听得却是只觉得一阵刺耳,心头烦闷,难耐不已。

“碰……”“碰……”倏然,接连两声碰撞之声想了起来,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待烟尘散尽之时,只见的典韦、许褚二人,一个个半跪在地,兵器死死的攥在手里,用以支撑身体。

“倒是有些本领,不过,若是你只凭这些,此次便就留下吧。”许褚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气,一缕血迹自嘴角处流淌下来,只是他对此毫不在意,连擦都未擦一下,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典韦。两人此时的形象,却都是显得狼狈不堪,无论是许褚还是典韦,两人身上的甲胄之上,斑驳的伤痕对着外人述说着,刚刚两人的交手,究竟有着怎样的激烈。

“依俺老典看,该要留下的,是你吧。”典韦一张口,便觉得气血一阵上涌,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涌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不过这样一来,比起将淤血吐出来缓解伤势的许褚来说,他的内伤却是更加严重了,不过典韦倒也凶悍,身子晃悠一下,却是又站立了起来。

刚才短暂的交手,两人之间却是招招硬撼,只是短短的几十招,就已将两人的战斗力削弱了不止一筹,不过二人显然,并没有就此放过对方的打算,很快的,许褚也挣扎着站立了起来。

“来吧,我到要看看,你这丑鬼要怎样将我留下来。”大刀倏然前指,在许褚打算再次开战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qì

,百余斤的大刀在其单臂举着的时候,竟然连晃也未晃。

“好,那便战个痛快吧,不过,俺却有一句话要说,若论丑,咱俩也只是半斤八两,俺连骂你都懒得。”许褚邀战,典韦自然不甘示弱,此时的两人,却是有些杠上了。

“杀……”一把将身上破烂的甲胄撕下,许褚就这么光着膀子,对着典韦冲了过去,让后面的诸葛亮看着,一阵头大,这已是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难道他这个傻大个,就这么喜欢对人展露他的满身肌肉块儿?原来,看着其此时所做,却是让诸葛亮想起了他在长江之上与孙策相争时的表现了,诸葛亮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也没少听人绘声绘色的讲过。

“杀……”典韦丝毫不想让,手中双戟一合,腾出的手在身上只是一抹,顿时也如许褚一样,浑身精赤着膀子就冲了上来,手腕也不知是怎样变动了下,只见那原本在一个手中的双戟,众人看时,竟然分散在两人手中,动作之快,不少人竟然连发xiàn

都不曾。

“有些本事。”后方,骑在马匹上的关羽忽然沉声说道,还不待他人开口,庞德却是出言将话接了下来:“没错,有些门道,怪不得如此嚣张。”这两人脸上,都是一抹凝重闪动着。

诸葛亮看看两人,却没有开口说话,却原来,刚才典韦那手中的变化,却是他的动作太过迅速了,快到了已经将人的视线欺骗了过去,由于动作太快,却是给人留下了一种他从来没有动作过的假象,不过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欺骗下那些普通的士卒,如同关羽、庞德这样级数的人,自然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碰……”两人的刀戟再一次的碰撞到了一起,这一次,却没有一触即开,两人的刀戟却是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之间两人面上,青筋曝露,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原本就丑陋的脸,变得更加的吓人起来……

“呀……”“呀……”

牙关紧咬,两人牙根儿处,一缕血丝慢慢渗透出来,不过此时,两人都不会去顾及这些,这样的纯力qì

比拼,比之刚才的交手更加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魂消的下场。

第三百七二章:函谷关前,诸葛设局

“杀……”夏侯惇赶来的时候,典韦与许褚两人几乎上已经拼了个两败俱伤,典韦手上,一支铁戟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去了,对面的许褚也没有好了多少,手中经过特制的大刀,早已卷了刃,这种精钢打造的大刀都已成了这样,战争是何等的激烈彰露无疑.

“杀……”最先冲出动上手的,是庞德、张颌二人,只是四千余人,或三三为一组组成了尖阵,或五五为一组围成了圆阵,嘶吼着对着夏侯惇的两万大军迎着奔了上去。

“你的武艺不错,某与你战平,却是心服口服。”战场中心,冲锋的士卒皆有意识的避开了两人,典韦那仅存的一支铁戟支撑着地面,精赤的上半身上,几条渗人的刀疤汩汩的向外渗着血液,口中呼呼的喘息着,望向许褚的丑脸之上,却是带上了一丝敬重。

“别以为人多,就能打赢,看你像条汉子,俺不杀你,赶紧回关上去吧。”武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心性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许褚对典韦话,丝毫不起涟漪,不过此时他看向典韦的眼神,倒是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杀气腾腾,面前这人的武艺,确实让他赞叹不已。

“哈哈哈,我司马军师可是派遣了十万大军,识相的还是早早降了,我主思贤若渴,以你的武艺,定能够博得一份功名,何必命丧在此。”此时两人,就好似武艺相若硬拼也只是两败俱伤一样,一个对于自己身后十万士卒有着绝对的信心,一个对于自己身后四万士卒同样有着绝对的信心,对于对方的话,谁也没有听在心中,反而叫嚣着试图给对方施下压力。

此时,战场上的喊杀声骤然响亮了起来,转眼看时,只见两边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噗噗的兵器入肉声不断的响了起来,伴随而起的,是那凄厉的惨叫声,不过此时的众人,对于那些倒地未死透的人谁也没心思去理会,心中存zài

的年头只有一个,冲,冲,冲。

张颌动作快,当先找上了敌将夏侯惇,只是一招之下,因为轻敌,却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握着长枪的手不自觉的抖动着,虎口处一缕血迹翩然洒落。

“儁义稍待,且由我来试试其。”后方,稍微晚了一线的庞德见张颌面色难堪,心中顿时明了了一些,本来欲要为张颌压阵而渐渐减了的马速,此时却陡然加快了许多。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庞德的武艺,他是领教过的,在守城时与庞德打了也不知有多少回,不过对于马战,夏侯惇却自认不会弱于其,张口便将两人都拉进了战圈之中。

“呵,不自量力,杀你,老子一人足矣。”庞德脸上,一丝怒意怦然勃发,他也是自负之人,哪里肯让夏侯惇如此侮辱?不过,庞德却是小看了张颌的自尊,其与夏侯惇交手了一回合之后,马头尚未兜转过来,张颌的叫喝声便响了起来:“士卒不能无人指使,令明且去,夏侯惇乃是某家的猎物。”一句话,顿时气得夏侯惇一佛升天,脸色急速的变成了酱紫之色。

“好,你且小心,待我击退敌军回来,咱们将夏侯惇留在此处。”扫了一眼夏侯惇,庞德故yì

将声线提高了起来,早先攻城时,他因为是攻方,每次攻上城头之后,都会消耗掉不少的气力,以至在城头上的战斗中,都被夏侯惇的气势压着,对于能够气得夏侯惇,庞德是很乐意见到的,双腿一夹马腹,马匹陡然提速冲着对面的士卒军阵奔了过去。

“小觑与我,必要你付出代价。”庞德驱马而去,张颌不愿再Lang费时间,手中长枪向前延伸,直指对面的夏侯惇,口中呼喝一声,驱马冲向脸色仍旧铁青着的夏侯惇。

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后面诸葛亮也没有就此停歇,在手下人护着出了营寨之后,便吩咐张辽、于禁两人各自带了本部人马一左一右去战场两侧埋伏下来,其身边只留下了关羽、黄叙二将,转而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的战场,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黄叙,你且去带兵马一万,将队伍稍稍后撤,而后分作两份,悄悄绕过战场,至函谷关外埋伏起来,要小心在意,宁可距离远些,也不许让关上的敌军发xiàn

,能不能做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诸葛亮目光再次收了回来,放在了黄叙身上。

“但凭军师吩咐。”黄叙自马上躬了躬身,沉声对着诸葛亮应了下来,只是稍微顿了下,又接着出声询问道:“埋伏好之后,不知叙该要如何行事?”

诸葛亮听了黄叙反问,眼角不由的荡起一丝笑意,有着这样聪明、让人省心的手下,估计搁谁身上,都会高兴不已:“无论这里战事如何,都不要暴露了自己,待敌军溃退之时,你们尾随其后,将动静能闹多大就闹多大,狠狠的咬上这些败卒,我要让司马懿自己下令将城门关闭掉,同时也正好将关外这十万大军的军心击落下来。”

“叙明白了!”黄叙听完,眼神不由的有些发亮,诸葛亮这个策略,实在是一招不可多得的妙棋,想他黄叙也是在中原书院中学习了不少时日的,这些认知,还是有的。

黄叙领命而去,诸葛亮身边,转眼就只剩下了两万余人,四万人登时去了一半,诸葛亮并没有因为身边的人逐渐减少而就愁眉不展,反而因为着士卒渐渐的布置开,心中不由得明朗了许多,就连望向战场上的目光,都充满了期盼之色。

“军师,此间事了,军师还是暂且回营吧,此处有关羽在此,必定保营寨不失。”关羽为人高傲,是因为着他的武艺,还有就是他亲手训liàn

出来的那些手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以早先不论在何种的境地之下,关羽都一如既往的高傲着,只是此时与诸葛亮开口之言,其中洋溢着的那种担忧,不期流露而出,四万对十万,本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而这之中再加上了一个曹操,事情就不再是小事情了,要知dào

,这天下间,除去诸葛瑾手下的这些精锐士卒,就要数曹操的手下最为精锐了,是以此时关羽心头,总是轻松不起来。

“无妨,有云长在,区区司马懿,还打不到我面前来。”诸葛亮察觉到关羽心中那细微的变化,自然不想关羽这样没有信心,不由的出声鼓励道。

诸葛亮的话,还真的就让关羽脊背悄然挺直了些,应下诸葛亮的吩咐,关羽便开始将面前的两万余人布置起来,事关诸葛亮的安危,由不得他有一点儿的马虎。

半个时辰之后,也不知是什么物件儿燃烧了起来,战场之上顿时起了不少的火堆,不时爆fā

出毕剥的响声,喊杀声仍旧在持续着,战争到此时,两边人看对方那种满目的仇恨,已经消弱了不少,不过杀戮,仍旧在继xù

着。

“报……军师,司马懿后军赶上来了,约有八万之众。”一骑快骑自远处飞奔而来,关羽令人上前检查了一番,才将人放了进来,刚一立稳,便见其砰地一声自马匹上跳了下来,激荡起一阵尘沙,急急地跪倒在地,对着诸葛亮将最新的消息报了上来。

“嘶……”关羽听了,眉头悄然皱了一下,人数多少,他都有自信留不下自己,只是如果身边有着诸葛亮这个家伙呢在呢?关羽想想,只觉得脑袋一阵的大。

“八万?好家伙,司马懿可真是肯下本呢!”一旁,诸葛亮心头倏然高兴了起来,若是在加上此时正争斗着的队伍,司马懿可是足足凑够了十万大军啊!不过对于此,诸葛亮却好似兴奋更加多一些吧,心中虽然高兴着,诸葛亮脸上却没有过多的痕迹。

“传我命令给张辽、于禁二人,暂时按兵不动,待后续士卒赶来之后,看我令旗再行动。”诸葛亮很快的就将任务定了下来:“两军交接,就必然会有着一定的骚乱,一直以来,我们想要干成一番大事,将函谷关攻略下来,如今机会来临正在眼前,可不能因为此而白白错过。”

诸葛亮所行动的每一步,都是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最是耗费心神,在远远已经见到了司马懿援兵的士卒之后,诸葛亮顿时开始强打起精神,他知dào

,距离着战争的胜利,已经不远了。

“杀……”与夏侯惇一样,夏侯渊也是带着士卒,一头钻进了战场之中。

“杀……”诸葛亮身边,大旗打着暗语摇摆着,很快的就将诸葛亮的命令下达了出去,身前的关羽,在留下了一队士卒保护诸葛亮的安全之后,亲自带着手下冲向了战场,而与此同时,左右两侧埋伏着的张辽、于禁两将,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突然冲击了出来,喊杀声,练成一片……

第三百七三章:惨败而退,战事暂毕

四千人的队伍,如同两把尖刀,直直的插在夏侯渊大军的中心,因为大军正向前冲着,对于两边突然蹿出的张辽、于禁两人,根本就没来得及防御,就被两人自中间拦腰截断,冲在最前面的夏侯渊,更是本关羽迎上,不久就被逼迫的狼狈不堪,在其手下士卒死命的干扰之下,才堪堪抵住关羽的攻势,对于大军的指挥,却是再也顾及不上了.不长的时间里,传令兵就来了几波,只是每当他想要退下时,关羽就好似附骨之锥一样,紧紧的跟在他身边,他手下又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关羽,退了几次之后,非但没有能退出来,反而几次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便颓然放qì

了,殊不知,这正是诸葛亮一开始就打算好的,如何能够让他安然退下?

一场乱战,夏侯惇、夏侯渊两人带着的十万大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陷入到了诸葛亮搭建起的节奏之中,面对着一个个强dà

的战将,交上手的他们即便是后悔,也没有了多余的时间。不过,在战场中心,一处地方却是格外的诡异,典韦、许褚两人所在的地方,两边的士卒好似默契十足一样,谁也没有将战场向着两人的地方延伸过来,而两人早先的死拼,又将两人的体力消耗殆尽,只余下典韦身边三千人与许褚身后两千人对峙着,谁也不动。

“这一仗之后,司马懿即便是想不退,都没有办法了!”不知何时,诸葛亮已经退到了营寨门口,只是几步,就能回到营寨中,不过此时他却没有这个心思,充斥着眼帘、耳孔的杀戮与惨叫声,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心脏,脸色微微惨白,就连身子也不时的颤动着,也不知是惊吓,还是兴奋。无论其在是才智过人,他也终究还只是一个人,一个从来还没有经lì

过这样惨烈战事的人,不过,应该是后者比较多一些吧,只是这一声低喃,就可见一般。

也许正是为了应和诸葛亮这一句话,半日之后,被关羽盯上的夏侯渊最先抵挡不住,身边的亲卫死了不知多少,对上他们,关羽就没有出过第二刀,夏侯渊身上,胸前的甲胄早已不知散落何处,左臂之上,一道寸许的伤口向外汩汩的流着血,在亲卫的护持之下,狼狈的向函谷关方向逃逸起来。而与其相比,夏侯惇的处境就要好上许多了,张颌虽说武艺不凡,对上夏侯惇还是弱上了许多,若非是其因庞德所带着的四千人将夏侯惇的两万人击溃而分神,如今张颌只怕早已落败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颌的境况比起夏侯渊来说,也没有能好到哪里。

“夏侯惇,汝弟夏侯渊已命在旦夕了,再过片刻,云长定然能将其留下来,哈哈哈……”张颌战到此时,身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气力了,用力在舌尖上狠狠地咬了一下,头脑顿时一清,放眼看去,庞德早已不知在哪里厮杀着,无奈之下,他只能设法将夏侯惇引去他处。

其实,对于其弟夏侯渊的情况,夏侯惇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早先被张颌死命拖着,想要援手都不行,连他都在关羽手中吃过亏,更何况是武艺比他都还差些的族弟。若是步战,依此时张颌的状况,他不过只是耗费一秒钟的时间而已,不过身在马匹上的张颌,在借助了马匹之力后,与他在拖延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再者说张颌身边不远处,毕竟还有这其亲卫在那里看着,随时都会冲上来,想了想,夏侯惇还是放qì

了杀掉张颌的诱惑,眼神微微眯起,对着张颌不屑的哼了一声,打马向着夏侯渊的方向奔了过去。

“呼……”张颌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随即瘫软在马背上,不远处的亲卫见了,忙上前将张颌护在中间,转而向着营寨大门处撤了回来,诸葛亮吩咐人将其送回寨中休息,自己却仍旧留在营寨门口,静等着战争的结束。

毕竟是有着十余万的人,自夏侯渊溃逃起,转眼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战场上司马懿一方的士卒才开始出现大面积的败溃迹象,方圆十数里的战场之上,被冲散的士卒随处可见。很快的,起码有着四万人,跪倒在地冲着冲上来的诸葛亮帐下士卒缴械投降,而真zhèng

逃逸掉的,只有三万余人,半日的杀戮,双方超过四万人战死战场,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战场上,不时的惨叫声阵阵响起,而喊杀声,则渐行渐远,直至消息不见。

“军师,我方大胜,可惜那夏侯渊让夏侯惇救走了。”在将一半的手下派去随庞德等人一起追击敌人之后,关羽吩咐剩余的人开始打扫战场,自己则走到诸葛亮身边,满是激动的叫道。

“无妨,我原本也没有打算将曹操帐下的大将留下来,不过,他们即便是能够逃回函谷关,这函谷关也是守不住了,你告知士卒,让他们打扫完战场之后,将营寨收拾一下,全军准bèi

搬迁至函谷关中。”诸葛亮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呵呵的笑了。

函谷关城头,司马懿远远的便见到浩荡的尘烟升腾,向着关隘的方向滚滚而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按照时间推断,即便是战争胜了,夏侯渊也应该是先派人前来关中告知一声,也不说追击不追击的事情,单只是打扫战场,还要花费掉不少的时间,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战争,失败了!只是,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别说司马懿,就连溃败逃逸的夏侯渊、夏侯惇、典韦三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憋屈,他们三人,战是打得痛快了,可是在战争之上,完全的就落在了诸葛亮的圈套之中,三人的能力根本就没有能发挥出来,典韦还好些,对于指挥战争他本来就不擅长,而夏侯兄弟二人,就不一样了。十万对四万,如此大的士卒差距之下,却在正面的敌对中被杀了个大败,偏偏两人对诸葛亮士卒的战力如何,都没有一个带有底气的认知,两人此时,恨不得要去撞墙了,看看身边残存的三万余人,再看看身后追杀着的诸葛亮军,两人心头,一阵悲哀。

“兄长,你带人先撤,我留下来抵挡一阵。”夏侯渊强撑着身体,望着不远处的关门,对着身边的夏侯惇出声说道,他常年带兵,心中很清楚,以他们的状况,想要安然的退回关中是显然不可能的,必须要有一人留下来充当防守,不然这些散兵的冲击之下,只怕他们还没全部撤回关中,诸葛亮的士卒就会杀将过来了,到那时,函谷关就真的要陷入到危险之中了。

“不,你带典韦走,我留下,你们两人伤势太重,留下也是徒劳,若是有个闪失,让我如何对大兄交代。”夏侯惇脸色一沉,对着两人沉声说道,而后,不管两人反对,叫来亲卫将两人带上,向着函谷关冲了过去,夏侯惇则带着一万士卒,就在关门前不远处立下军阵,静候追兵的赶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夏侯惇想要拖延时间,让夏侯渊与典韦先行入关,事情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在两人带着士卒行至关门口时,一阵喊杀声倏然响起。

“快,先进城再说。”突然而起的喊杀声,让两人顿时呆住,这喊杀声,竟然近的就在他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司马懿已经自关上下来,立在关门口处大声对着两**声叫道。夏侯渊、典韦不再迟疑,急急地冲入关中,之后一队人飞奔出去,径往夏侯惇所在的地方去了。

“你们快去收拾一下,等元让将军回来,我们立即返回潼关,函谷关,守不住了。”司马懿见到两人,虽说两人身上的伤势看着吓人,此时他却顾不得这些,大声的对着两人叫嚷一声后,也不管两人反应如何,自己转而去准bèi

去了。

却原来,司马懿原本还想着要将关中的士卒在关下立一个军阵,也好再与诸葛亮斗上一番,不过还没等他出动,便见到关隘左右两边开始涌出诸葛亮的士卒,他便知dào

,函谷关,已经守不下去了。如果说关外的统兵大将是其他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qì

关隘的,此时关中仍旧有着近五万的士卒,无论是摆在哪里都够诸葛亮喝上一壶的,可偏偏,关外那三员将领,他却是一个也不能抛弃,救人,弃关,他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想出了这个不是对策的对策。

很快,夏侯惇也被人簇拥着进入到关中,司马懿远远望了一眼已经蔓延到关中的混战,摇摇头叹息一声:“诸葛亮,果然不愧是诸葛瑾之弟,这等手段心机,确实在我之上也……”

众人听了无声,夏侯惇三人更是满脸懊恼之色,此时已经有着两万多人撤出了关隘,几人在此,不过是想要最后再亲眼看上一眼,他们这些人跌倒之地。

“走吧,战争,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司马懿一声低喃,转身驱马而去。

第三百七四章:心未服老,身已垂暮

公元214年8月,整个中原之地的战事,在最为炙热的六、七两月没有止歇,反而在这样一个月份止歇了下来,各地的战事相继陷入到对峙当中,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战事的进展上,已经超出了三家诸侯心里预定的结果,需yào

时间来调整.而此时,因为一件事情的突然发生,在众人丝毫未察觉的时候,诸葛瑾带着周泰匆匆赶回中京。

“元化、仲景,元皓的病情如何了?”刚一进入中京城中,诸葛瑾第一时间便去至田丰的府上,正好撞见了要出门离去的华佗、张机二人,众人见礼之后,诸葛瑾很快就问起了田丰。

时间渐渐走至如今,诸葛瑾手下第一批老臣子,此时都已渐渐步入高龄,索性有着华佗、张机两人存zài

,让他们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延命许久,不过,就算是如此,老一批的人也即将要退出世人眼帘,田丰也不例外。如今的田丰已有六十高龄,在同一批的人之中,年龄还算是较为小的,不过对比起来,他的容貌却更显老迈,也许是多年劳心劳力的耗费尽了心力,这两年间,他的身体机能急速的老化着,诸葛瑾这一场战争开始之后,他就更加的苍老起来。

“年龄大了,身体肯定是大不如从前了,若是能好好休养,还可有几年的时间,只是最终,却还需主公定夺。”华佗、张机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张机起身,对着诸葛瑾躬身拜道。

这一拜,其实是张机对话中未曾明显表露出来的想法的另一种阐述,只是诸葛瑾毕竟是他们主公,有些事情,他只能是提上一提,最终的决定权,却不在他的手中。

诸葛瑾心中有些明了,点点头,却没有给其一个明确的答复,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诸葛瑾便起身去往田丰住着的宅院,而周泰、华佗他们,则被留了下来。

“吱……”木门响动,诸葛瑾轻敲迈步走入,却仍旧是惊动了床榻上躺着的田丰。

“主公……”田丰挣扎着,就要起身,诸葛瑾见了忙上前几步,伸手将其扶住,而后将床榻上的靠枕扶起,撑在田丰背后,自己则微微欠身,在床榻边上坐下。

“元皓老师,瑾来的,有些晚了……”诸葛瑾眼眶微红,神色间带着一丝哀痛,又似担忧。

“哈哈哈,生死由命,何必强求?更何况,此生得遇主公,实现生平之志,已是人生无憾,主公何必如此姿态?”田丰倒是看得开,对于此次生病,并不怎么放在心中,如今他已年过六旬,什么事情都已看淡,见诸葛瑾伤心,不由的对着其出声安慰了起来。

“话虽如此,这些年,却是瑾拖累了老师了。”记不得有多久,诸葛瑾没有这般与田丰称呼了,地位越高,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大,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君主zhuanzhi的时代,尊卑不分,是最容易发生一些意wài

的,诸葛瑾知dào

,他帐下的这些人同样知dào

,是以在维持诸葛瑾威望之上,无论是田丰、沮授还是程昱,他们都是毫不吝惜的,自诸葛瑾正主之后,老师之称便被众人要求去掉了,不过在他心中,却从来没有将这些摒弃过。

“呵呵,不说这些了,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方却还需yào

人坐镇才行,丰建议主公,征战之事,便交由孔明他们去做吧,后方还需主公亲自坐镇才是最好。”看着诸葛瑾,田丰脸上露出几许笑意,那是一种赞许,一种肯定,想了想,他还是将自己思虑的事情道了出来。

“若是普通战争,我自然是不会担忧,只是如今所要面对的,是曹操与孙策两人联手,稍有不慎,我们之前所取得的成就就会旦夕湮灭,我心中,实在安不下心,不知老师心中,可否有着能接下老师职位之人?”田丰之言,诸葛瑾未尝没有想过,只是正如他所言的,面对着曹操、孙策,还要再加上司马懿、周瑜等人,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如今天下至此时,所经lì

的大战屈指可数,也是这样,那些有着绝世之才的人,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几乎上陨落的就没有几个,可以说,此时三家诸侯,所拥有的实力,可以说是三家最为强盛的。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支撑个年许,再之后,主公可让张昭、张紘、鲁肃三人接替,三人中张昭、张紘年岁也已不小,主公可将鲁肃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着重对其培养一番,鲁肃至善,忠勇可嘉,且性沉稳有度,心胸宽广,正是主公后方安稳必不可少之人。”盯着诸葛瑾,田丰认真的看了良久,而后长长叹息一声,也不知是为了诸葛瑾,还是为了他自己叹息?

鲁肃吗?诸葛瑾嘴角,一抹笑意荡漾开来,田丰的看法,几乎上与他所要选择的,如出一辙。

“老师,子纲、子布二位先生皆有大才,必然可以胜任老是推荐,子敬之才也是非凡,只是不知老师,对元叹如何看法?”其实诸葛瑾知dào

,对于他帐下那些人,他的认知更多的都是来自后世的记忆,这些年不是征战就是天灾,他自己都忙碌的脚不离地,哪里有那许多时间去一一了解,而且,就他每日所呆着的地方,注定是多数人努力半生都难以进入到其中的,也是这样,对于很多的人,他其实并没有多少直接的感官,而田丰就不同了。

坐镇后方的他,几乎上每时每刻都在与不同的人联系着,各种物资、人力的调动,几乎上都要经他的手,对于许多人,田丰心中都有着自己的一杆秤,诸葛瑾正是知dào

这一点,虽说他对顾雍的印象还算不错,却仍旧是向着田丰征询一下看法。

“元叹?”田丰听了,很快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伯喈先生虽然先走一步,然其却是教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啊!”一声叹息,间接的道出了田丰对顾雍的赞叹:“蔡邕先生一生致力于学术研究,教授弟子无数,这些之中,要数顾雍之才了,这些年,其更是沉淀下来做着学问,如今比之伯喈,也是不会差上多少,难得的是,其在政务处理之上,也有着过人的天赋,主公若是想要用之,其必然会大放光彩,只是如今,其最多也只是一州一郡之才。”

“瑾明白了。”诸葛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对田丰之言,他还是很上心的。

“主公此次回来,不知前面战争情势如何了?”其实,在进入六月的时候,田丰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在休养着,中京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被召回的鲁肃在代理着,为了让其安心休养,外面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给递进府中了。

“老师安心,战事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函谷关一战,歼灭了曹操十几万大军,如今曹军退守潼关,不过青泥隘口已经被公明攻了下来,西进雍凉的大门已经被敲打开,只要我军愿意,随时可以像曹操发动攻击,就是孙策那里,有些麻烦。”具体的战争,诸葛瑾没有与田丰提起,他只是将战争的结果对着田丰讲了出来,这一点上,与华佗、张机两人的嘱咐如出一致,他也不愿田丰再为了这些事情忧心,是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防止田丰挂念。

“孙策,不足为惧,这却是有着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主公必须要打败曹操,文和之言不错,他们两家,孙家的实力最是虚弱,他们所依赖的长江,有着一半的地域在我们手中,只要曹操战败,孙策便再无翻身的可能,如今主公需yào

做得,就是尽快的将曹操击败。”只是几句话,田丰却是接连几次强调着击败曹操,可见此时的他,对于大势已经看的透彻。

“老师之言甚是。”虽然说田丰的意思与自己有着不同,诸葛瑾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都是讲曹操当做是头号对手来对待的,刘备、孙坚、袁绍等,虽然也都各自有着不凡,却从来没有让诸葛瑾如同对待曹操一样对待他们,因为没资格。

也许是一连说话的时间有些久了,田丰在诸葛瑾答yīng

下来之后,便身子一软瘫靠在床上,此时的他,一点点的气力也没有了,诸葛瑾将这些看在眼中,心底思虑的事情更加的清晰了起来,良久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着田丰的目光坚定不已:“老师,如今各地战事已平,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战争发生,这段时间,还请老师多多休息,朝廷的事情,老师就暂时不要理会了,以后就由鲁肃接替了吧,弟子还想要老师亲眼看到,天下一统的日子。”

“呵呵……”田丰脸色虽然疲惫,却满是欣慰的笑了,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师你好好休息,过些时间,我再过来。”诸葛瑾也知dào

田丰此时是真的累了,随即想到短时间里他还有不少的时间要留在中京,便起身告辞离去。

轻微大关门声响起,田丰闭着的眼帘倏然睁开,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甘,良久才叹息一声,一滴泪珠,自眼角处悄然滑落:“只可惜,我虽壮志,身却已衰……”

第三百七五章:君臣对言,欲造牛马

自田丰府上离开,诸葛瑾将留守在中京的臣子召集起来,简单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听了一遍,后对众人肯定了一番,之后便将顾雍、鲁肃、张昭、张纮四人留下,其余人逐渐散了.

“元皓如今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劳累了,是以我决定,今后中京的政务,暂时由你们四人共同处理,你们四人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由天堂报知前线我处,交给我来处理,你们看看,有什么需yào

补充的没有?”众人散去,诸葛瑾也不再刻意去保持威严,这些日子不停赶路的困乏,顿时显现了出来,如今已近不惑的年纪,双鬓之上点点斑白,已经清晰可见,再加上他平日里不是带兵行军打仗,就是埋头处理政务,按理说其武艺已经臻至化境,本应该要比其他人看着年轻的,只是如今看起来,却要比那些同龄之人明显苍老不少。

“政务处理没有问题,只是在物资调配之上,有些事情,只怕还是要麻烦田尚书的。”鲁肃、顾雍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年岁略显小了些,对于诸葛瑾忽然下达的命令,两人心中有些摸不准,却是不约而同的将诸葛瑾的意思理会成了以张昭、张纮二人为主,是以两人都没有开口,张昭见状,只能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张纮后,凝气沉声道。

都说越老越成精,虽然说着有些贬低的意思,不过两人倒是看得明白,诸葛瑾如今分明是要将顾雍、鲁肃两人作为田丰的接班人培养着,对此两人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比起田丰,他们两人也年轻不了几岁,田丰的光环去后,两人只怕也是垂垂老矣。

不过,张昭之言,却也不错,早先田丰执掌户部,虽然说政权体制是先进的,只是田丰所行,大都还如早先没有变革时相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是田丰一手处理的,而且那时的他们,基本上就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这些日子中他们所面对的困难,就足以说明了这一切。

其实体制变革之后,不只是在户部有着这样的情况,其他几部也是如此,这些年的适应,也只是让这些官员们与中原之地的百姓对此不再抗拒,其中最大的进展,还要数吏部上对官员选拔的变革已经逐渐的完善起来,而且在如今战争不断的情况下,各个基层官员的不断选拔、补充,更是让吏部最先的圆润起来,而其他,却是在条件的所限下,继xù

着“zhuanzhi”的施行。

“事情若是不急切,你们就自己慢慢梳理,如果事情急需待解,而你们又处理不了,可以去寻元皓帮zhù

。”诸葛瑾想了想,还是点头答yīng

了下来,毕竟他在中京呆着的时间不会太久,前面的战争,更让他放心不下,而且他很相信,依着四人的能力,相信很快就可以将户部运作起来,对田丰,也不会有太大的负荷。

“陛下,洛阳处物资的运送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雍州黄忠将军处,一方面隔着太行,道路阻隔难行,而另一方面中间又隔着黄河,运送压力很大啊,早先的物资基本都是自并州境内募集的,只是如今,已经越来越难了,我等也曾商量过,却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只怕误了时辰,误了战事。”前些日子,鲁肃在接手了田丰的事物之后,面对着对黄忠处物资的运送,就已经头疼了良久,也没少与众人商量过,他们得出的结论,除了大量的、不间断的运送之外,却没有一个好的主意,这样的方法虽然说也还能用,却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对目前需yào

两线作战的诸葛瑾军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此事我已知晓,可还有其他难处,一并道了出来吧。”诸葛瑾对着鲁肃点了点头,而后眼神在四人身上扫过,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四人初掌户部,与他们早先只是负责的一小部分相比,对私人来说确实陌生了许多,诸葛瑾这次回返中京,一者乃是为了看一下田丰,再者就是为了协调好他们几人的工作,对于后勤,诸葛瑾丝毫不敢大意。

“有一事,却需陛下定夺。”出言的,还是鲁肃,顾雍的性子有些类似蔡邕,对于那些不是自己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漠不关心,此时的他,还没有自原来的位置上进入到现在的职位。

“说来听听。”诸葛瑾脸上,露出一丝意动之色,在他想来,如今的户部,四人除了业务的不熟悉之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的,鲁肃之言,明显将他的兴趣调动了起来。

“官道,如今青徐两州,官道通达,自定都中京之后,中京延至各地的官道也修筑了起来,只是这道路,在出了中京范围之后,便再不通畅,天下十三州,今陛下已得其九,势力自北向南,绵延几千千里,各州之间的官道通达,作用就显得极为重yào

。”说着说着,鲁肃仿佛是进入到了一种状态,口中微微停顿后,继xù

说道:“官道通达,更利于各地之间的联系的加强,利于陛下统治,再者,在遭遇战事之时,通达的官道也更利于军队的后勤补给。”

其实诸葛瑾治下,各地都有修筑道路,不过都是各地官府自行组织的,这种习惯,还是延自青徐两地的传统,如今所欠缺的,就是一条直连各州治所的主干道,这却是需yào

诸葛瑾来拍板定下了,此时鲁肃一提,诸葛瑾顿时醒悟过来,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忽略了。

“此事我已记下,可还有其他?”诸葛瑾对着鲁肃笑了一下,转而看向另外几人,几人却是一阵沉默,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所能想到的,好像也只有这么些了,片刻后,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继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诸葛瑾见此,沉默一下后,对着四人道:“好了,这些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如今我在中京,还会留上一段时间,这些日子里,你们先熟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有问题,提出来就是,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陛下。”四人起身,告辞离开,只是几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张昭、张紘、鲁肃三人微微带着些兴奋,而顾雍脸上,更多的却是迷茫。

“幼平,派人去将工部尚书刘晔传来。”屋子中,在四人离开之后,寂静无声,诸葛瑾眼帘低垂着,脑袋却在不断的转动着,片刻之后,诸葛瑾起身,就在屋中踱了几步,转而对着门外大声的叫道,直到周泰应了一声离开,他才渐渐沉寂下来,安然在位置上坐下,闭目养神。

也许只是过了一瞬,也许是过了许久,屋子中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诸葛瑾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片刻,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他所在的门口停住,周泰的声音旋即响起:“主公,工部尚书刘晔已经到了。”

这些年,随着诸葛瑾身上的君主威势越来越大,已经很少有人以主公称之了,尤其是身在官场之中的那些臣子,而周泰,却从来不曾改口过,诸葛瑾也从未如此要求过。

“进来吧。”诸葛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谁能想到,加上赶路的时间,直到此时,他已经连续一日夜未曾休息过了,刚刚那一会儿时间,他几乎上就要睡着了。

“陛下。”刘晔进来,对着诸葛瑾躬身拜道,因为不是在朝堂上,诸葛瑾是严禁手下的人用跪拜的,平常只是需yào

躬身行礼即可,当然,一些特殊的情况是要除外。

“子扬来了。”诸葛瑾揉了下眼睛,对着刘晔打了个招呼,而后让其坐下,这才又开口道:“子扬,还记得早先交到工部的那些图纸吗?里面有一张木牛流马的设计图,以如今工部的条件,可否将此物件造出?”

也不知是因为如今诸葛亮尚还年幼,也不知是因为诸葛瑾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对于木牛流马的建造,直到现在,诸葛亮都没有一个可靠的办法,要知dào

,山路崎岖难行,用木牛流马代替人工,能省却不少的人力、物力,同样的,在平地之上,也是可以使用的,最起码可以将赶车的人力省却下来,只需士卒押送即可,诸葛瑾早早就打上了它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能够建造成功,最主要的是,诸葛亮对此竟然没有丝毫的研究,就让诸葛瑾挠破了头了。

“陛下,造是可以造出来,只是在核心的动力上,如今还没有解决掉,根本就达不到陛下所言的那种条件。”提起这个,刘晔也是急切不已,他对木牛流马的研究已经有了相当长的时间了,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达到诸葛瑾所说的那种要求,就算是驱赶行走,也必须要耗费人力才行。

“嗯,这段时间,工部就主攻这个东西吧,你可以试着将动力用作机械来替代,反正不管是什么办法,都先试上一试再说,实在不行,也只好另想他法了。”对于刘晔,诸葛瑾也没有要强令他如何如何,他也知dào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zhì

得了的,不过,对于没办法完成木牛流马的建造,他心中总是有些不甘心。

第三百七六章:闲情逸致,其父其子

日子,在中京的事情渐渐走上正轨之后,诸葛瑾才总算是有了闲暇,如今,其长子诸葛恪也已年过二十,不过,其头上却压着诸葛瑾这样一座大山,此时的诸葛瑾才四十不到,正值人生的黄金阶段,按照古人的理念来看的话,只怕诸葛恪这一生,真的是有得要等待了.

对于长子,诸葛瑾是倾注了很大的心血的,贾诩、田丰、戏忠等人,先后都做过其老师,诸葛瑾更是将后世的一些学问理念,在不知不觉间向其灌输了一些,而且,诸葛瑾还真没有那种在皇位上坐到死的念头,如今他加快天下一统的步伐,其实就是因为在皇帝的位置上,他已经有些厌倦了,只是面对曹操、孙策,此时的诸葛恪确实是显得稚嫩了。

转眼又是年底的时候,诸葛瑾谢绝了臣下的拜见,安心的在家中陪起了一众妻妾子女,如今家中,虽然说少了章氏、诸葛珪,却也还算热闹了,诸葛瑾也已经自父母逝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毕竟再怎么说,父母也是寿终病逝的,起码没有留下太大的遗憾。

“夫君,恪儿如今已大,是否应该为其添一门亲事了?”后院之中,丁婉掌管着整个儿的诸葛府,只是在面对着儿子亲事上,她却是不能自己做主,要知dào

,在诸葛瑾称帝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逐渐的发生着变化,诸葛恪身为诸葛瑾长子,无论是其能否登上皇位称为二世,其的亲事,都必须要诸葛瑾来做决定,因为这之中,牵扯到的利益太过巨大,而大汉刚立,身为诸葛瑾妻子的她,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夫君多加考lǜ

下。

“呵呵,此乃好事,恪儿大了,也是时候娶妻成家了。”诸葛瑾伸手在下巴处的胡须上抚了几下,呵呵的笑了。此时府邸中,自诸葛珪走后,诸葛亮、诸葛均兄弟二人也搬出了院落,各自立了门户,也只有在年初拜节的时候,一大家子人才会聚集到一处,如今诸葛瑾穿着一身闲散的衣着,毫不顾忌形象的在藤椅上躺着,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旁边,诸葛瑾呵呵的笑声,顿时引得诸葛恪羞红了脸庞,二十出头的他,正是对异性有着念头的时候,只是诸葛瑾家教甚严,对此他也只是敢与身边的丫头搞搞暧昧,至于其他,只能看着,不敢动手。

“说起这事,到真是我这当父亲的疏忽了,嗯?好像辛家的女儿如今还在闺中吧,虽然年纪比恪儿要大了两岁,这却不是大的问题。”诸葛瑾低头想了想,旋即露出一丝笑容。

说起这辛家,自辛毗南归之后,便彻底的低调起来,辛毗此人也不是没有智谋,只是早先为刘备谋,这些年一直处在诸葛瑾的边缘化中,而且其在归了诸葛瑾之后,表现出来的颓废,也让诸葛瑾想用他的心望而却步,不过,对于其身边的这个女儿,诸葛瑾倒还真是关注过。

也许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的原因,辛毗并没有早早的就将女儿嫁掉,有些原因,由不得他不去考lǜ

,而且,辛先英也接受了中原书院中一些思想,对于早早嫁人之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她心中之智,足以让许多人止步不前,是以直到如今,仍旧待字闺中。

丁婉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变化,反而诸葛恪脸上,顿时就黑了。辛先英的名头,在他们这一辈儿的人中,确实属于出众的,只是这些,却非是他所愿的,自小受着卞玉、大乔这些性子温文贤淑人的影响,他心中对于妻子的期望,却也是向着这一方面来追求的,辛先英?老天保佑,还是将她留给别人吧,爱谁谁,可别真的砸在自己头上。

不过,说起婚事,诸葛瑾倒真是有些瘾了,旋即想到自己几个孩子年龄都不算小了,此时他那做媒之心,噌噌的就上蹿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云长家的三闺女关银屏长得不错,仲德那孙女也是贤良淑德,曼成的女儿长得也不错,子义?子义就算了,也不知他家丫头怎么长得,一个女儿家,就偏偏像他父亲,虽说子义生的也够白净,只是哪里有女儿家长得精致?嗯,还有子龙加的女儿,那可是有着貂蝉的基因的,一定要娶回诸葛家……”

这边诸葛瑾低声嘟哝着,一边挑起这个话头的丁婉听得满头黑线,不单单是她,就连其他众人,听着听着脸色都变得精彩起来,望向诸葛瑾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夫君可不能只顾着儿子,女儿也是夫君的骨肉呢。”为了将亭子中莫名的气氛打破,卞玉不由伸手拉了诸葛瑾一下,顿时将他自其自己的念头中拉了出来。

“嗯?女儿?那是必须的。”诸葛瑾很是严肃的点了下头,对女儿,他可是疼在骨子里了,都说穷儿富女,诸葛瑾可是将这个做到了极致,对于几个丫头,几乎上可谓是有求必应了,还好几人有卞玉她们教育,不然的话,估计中京城一半儿的房瓦,估计都会不翼而飞。

这个诸葛瑾倒不是就嘴上说说,提起了女儿,心头上顿时将诸葛恪几个儿子丢到了一边,伸手将端坐在卞玉身边的长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爱怜的她的头上揉了揉道:“乖玉儿宝贝,给爹爹说说,看上哪家的小子了,老爹去给你上门提亲去。”

“父亲……”诸葛瑾一句话,顿时将诸葛晗玉给雷住了,俏脸儿之上,一片娇羞。

如今中原之地因为医学院的逐步完善,百姓的人均寿命突pò

了原有的界限,已经可以达到六十,诸葛瑾提出的晚婚育之事,也渐渐的被小一辈儿的人所接受,一者是医学条件也算是初步允许了,再者晚婚育对于女子来说,也能减少不少的风险。这个时代的人嫁娶时年纪都还太小,对女孩儿的伤害最是厉害,不少的悲剧发生,都是因为幼龄产子所造成的,诸葛瑾不愿再将这种不人道的习俗延续下去,最起码,自己的子女,他就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

诸葛瑾的调笑,顿时让其他几个女儿也娇羞莫名,她们的年纪都相差不大,对于这些事情,早已知晓了一些,只是女儿家脸皮子薄,哪里能顶得住诸葛瑾如此说。

“夫君这样说,妾身还真就要说上几句了。”知女莫若母,对于女儿,卞玉很大一部分心神都系在她的身上,自然知dào

她不少的小秘密:“黄忠将军家的小子不错,就是性子有些跳脱,浑然不似其父亲、祖父那样沉稳,不过咱家玉儿丫头,却是动了心思了,这件事情,夫君就自己看着办吧。”还未等的卞玉说完,诸葛晗玉就羞赧的一头扎进诸葛瑾怀中,不依的连声娇嗔,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小一辈儿的孩子们,看着自己这些无良的父母,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由的无语异常。

“那小子叫黄钰是吧,你说这黄忠也是,明明就是一个小子,非得起上这样一个名字,让人听着怪别扭的。”在女儿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诸葛瑾嘿嘿的笑了。

“父亲,我不要娶那辛家的女儿,儿子也有自己爱的女人。”众人笑了一阵,渐渐止歇了,诸葛瑾旋即沉思起来,脑袋转动,考lǜ

着一众儿女的事情,良久,诸葛恪对着一个方向看了良久,小心的望着诸葛瑾低声说道。

“嗯?是谁?恪儿看上了哪家的女儿?”诸葛恪的声音虽小,却仍旧被诸葛瑾听了个清楚,不由的抬起头看了诸葛恪一眼,出声询问道,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诸葛瑾询问的时候,角落处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一个女孩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

“是……是……是……”诸葛恪有些迟疑,仿佛是有着顾虑一样,结结巴巴几声,却是迟迟没能将那名字吐出,就连眼神,也变得开始无神、散乱起来,这一下,就连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众人,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好似压抑上了一块儿巨石,让众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男儿大丈夫的,钉是钉,铆是铆,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你老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诸葛恪的反应,诸葛瑾顿时就有些怒了,一句老子怦然蹦出,将正凝神的张宁、董青等女吓了一跳,夫妻二十多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诸葛瑾这样生气呢。

“何芷,我要娶何芷为妻。”受诸葛瑾一激,诸葛恪顿时大声的叫了出声,只是随即,却是接连两声倒地之声响起,沉闷的声响,让诸葛瑾根本就没来得及顾及诸葛恪,噌的一下起身,对着声响传出的地方跑了过去,一把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扶在怀中,微微晃动几下,口中急切得叫道:“唐姬……唐姬,你怎么样?没事的,没事的……”

第三百七七章:二女入门,汝南失守

院子中,因为这唐姬突然的昏倒,顿时陷入到了忙乱之中,小一辈儿的如诸葛瞻、诸葛绰、诸葛尚等,皆是面色一变,小心的望向诸葛瑾方向,大气儿不敢喘上一回,生怕惹得诸葛瑾怒上加怒,而几个女儿,更是被吓得俏脸惨白,泪儿珠就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儿.

诸葛恪见何芷也吓得晕倒了过去,不由的也慌了神,几步奔至她身边,如同诸葛瑾所为无二,手指在何芷人中上掐了几下,口中着急的惊呼出声。一边儿上,丁婉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有些懵了,此时任她如何有能力,也不知dào

该要如何做才是。

“嘤……”一声低吟,唐姬逐渐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诸葛瑾,心中惧怕,顿时就又要眩晕过去,被诸葛瑾急忙晃了几下,才止住了眩晕。

“好了,大家暂且都先坐下吧。”此时,诸葛瑾也反应了过来,知dào

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了,事情如何,他还不是很明了,就算是要生气,也总得知dào

气在哪里不是?这样想着,语气倒是舒缓了下来,牵强的对着众人扯了一下嘴角,同时心中不由庆幸不已,还好这院中诸人皆是自家人,至于为何会如此想,他却是没有太过在意。

众人再次落座,不过这次的气氛,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诸葛恪这次没有再避嫌,扶着何芷就在她身边坐下,丁婉坐下后,看看唐姬,看看诸葛瑾,而后拿眼睛使劲儿的瞪着诸葛恪,她都不知dào

,是在何时,他这一直在跟前儿的宝贝儿子,竟然出了这般变故。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知dào

,芷儿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年,你做的那些学问,难道都给你老子做到身上了不曾?”对唐姬,诸葛瑾还是知dào

的,这个女人,自进了府中之后,就一直小心谨慎着,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岔子,也从来不主动在他面前晃悠,柔柔的性子,那种柔弱的模样,让诸葛瑾对她更是怜悯不少。

“父亲常言,三代不亲,儿与芷儿,又没有血缘相连,家中就算有的,也只有婉儿妹妹,才与她有着一丝薄弱的血缘,恪儿为何,不能爱上芷儿?”也许是话题挑开了,诸葛恪也放下了心中的胆怯,眸子晶晶闪亮,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一抹不屈闪动着。

此时,何芷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被诸葛恪揽着,她那俏脸早已羞红,头恨不得完全的藏在诸葛恪的怀中不在露出,听着诸葛恪的一番话,那原本有了些颜色的脸上,顿时变得再次惨白起来,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断的放大着:他和她,却是有着兄妹之名啊!

诸葛恪如何想的,诸葛瑾不大知dào

,不过,他心中,其实也不怎么想知dào

,他在纳了唐姬进府之后,其实就有考lǜ

过该要如何安置何芷,那时的念头,更多的却是怎么留给他们这些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何芷的事情,被他渐渐的忽略掉了,不过,此时诸葛恪敢说出这样的话,诸葛瑾心中,没来由的窃喜不已。

身为唐姬的女儿,性子也更多的延续了唐姬身上的那种柔弱,身量比起唐姬更加偏瘦一些,不过容貌,却是完全的继承了唐姬的那种美,十足的一个美人儿。早在一开始的时候,诸葛瑾就没有要求其改名换姓,对于这一点,他心中还真是不怎么在意,后世之中,这种以他姓取名的人,多不可胜数,那根神经,早已被磨砺的不知麻木到了何种地步。

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没理由让给别人家的孩子当老婆的吧?

还别说,诸葛瑾的潜意识之中,还真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在诸葛恪提起之时,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怒意,最多也就是因为诸葛恪隐瞒他而产生的不满罢了。

诸葛瑾沉默着,心中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可是将众人给吓得不轻,沉闷的气氛随着时间渐走,非但没有消散的模样,反而变得愈发的浓郁了,众人小心的盯在诸葛瑾身上,谁也不敢出声将这沉闷打破,时间就在这种环境之下,就这么的一点一滴的流逝掉了。

“嗯?怎么都不说话?”诸葛瑾回过神来的时候,很是意wài

的对着众人出声询问道,那种无辜,让众人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眼,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诸葛恪张了下口,就要开口说话,却不料被诸葛瑾一个手势给阻挡了下来,诸葛恪还以为诸葛瑾是不愿理他呢,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头颅渐渐低下,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起来。诸葛瑾却没有去理会他这些小心思,转而望着何芷微微笑了:“芷儿啊,别怕,你给爹爹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傻小子了?”

诸葛瑾的话,并没有给何芷带来多少的安全感,反而因为着他这个笑脸,让何芷心中更加的惊惧了起来,反倒是与诸葛瑾已经熟悉了的唐姬看懂了他的意思,只是此时,她却不好开口。

“爹……爹爹……”头稍微的抬起了一些后旋即又低垂下来,何芷自诸葛恪怀中挣扎着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双手不停的在衣衫上搅动着,结结巴巴的几个声响,却好似费劲了她身体中所有的能量,就算如此,声音小的,连坐在她身边的诸葛恪,也没有听得清楚。

何芷这样,虽然说诸葛瑾给了她公主一般的地位,不属亲生的她,就算诸葛瑾对她再好,也没能让她底气儿十足起来,无论是诸葛晗玉、诸葛晨萱,还是诸葛婉儿、诸葛思贞,或者说诸葛秀秀,还有那些更加小一些的妹妹们,在这种底气儿之上,比起她都要更甚一些。

“好了,既然芷儿不出声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吧,这么娴淑的一个儿媳若是错过,我这心中,是会不安的。”见何芷的模样,诸葛瑾也不再为难她,摆摆手,张口吐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话,尤其是诸葛恪脸上,都笑做了一团花儿了。

诸葛瑾出声,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唐姬脸上仍旧残留着不可置信之色,直到此时,她还有些云里雾里呢,倒是何芷脸上,那惨白之色倏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红。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强调仁义礼智信的年代,无疑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不过所幸诸葛瑾不是一个遭受这个时代所侵蚀的人,对于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事,倒是看的十分之淡,这也是为何,在诸葛恪猛然将事情挑明之后,唐姬与何芷两人前后的反应为何会有如此差别的原由。

“不过……”诸葛恪脸上,那展露出来的笑意尚未完全绽放,就被诸葛瑾的一句不过,又将心神给吊了起来,脸色变换的速度,就连诸葛瑾都自叹不如,惹得一干子小辈儿嘿嘿直笑。

见诸葛恪紧张,诸葛瑾心中嘿的一声笑了,而后轻咳了一声道:“芷儿嫁与你作为正妻是为一,其二,你必须将辛家宪英娶为平妻,至于最终如何,就由你自己来选择好了。”

诸葛恪看看何芷,旋即又看看父亲,眼神更是不时的在唐姬身上瞟过,一时间脸上陷入了挣扎当中,他不知dào

自己父亲为何要强将辛宪英加在他身上,更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一次试探,还是其他?其脸上挣扎的表情,众人皆是见到了,不过有着诸葛瑾在,谁也不敢出声儿。

“恪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良久,诸葛恪回转过心神,对着诸葛瑾郑重的拜了一下道。不过,这种和稀泥儿的话,诸葛瑾听了,心中却是更加的开心起来。

“好,算你聪明。”诸葛瑾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忍住,也不再吓唬儿子,噗地一声笑了出声。

诸葛瑾这一笑,院子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好了起来,仿佛早先那种沉闷就不曾出现一样,不过,这样的一件事情,却是让他那些妻妾们见识到了,对于儿女,他又是何等的疼惜与宽容。

气氛渐好,唐姬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随即伸手拉着女儿,两人冲着诸葛瑾拜了一拜,这才又坐了下来,众人不愿再多提此事,诸葛瑾却是真的来了兴致,随即又将大女儿与黄忠孙子的事情定了下来,而且几个儿子身上,也基本上都被安上了一门亲事,倒是对女儿,诸葛瑾只是一句话留下:“找自己喜欢的,找到了,老爹给你们做主。”

儿女事情大致有了着落,众人都欣喜不已,只是后续的事情,却需yào

丁婉去一一理顺了,公元215年四月初时,诸葛恪于中京城中,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何芷与辛宪英同时入门,并为平妻,只是在诸葛恪大婚之后第二日,诸葛瑾却不得不迈上了匆匆南下的道路,因为南面有消息传回:“汝南,失守了……”

第三百七八章:孙静用计,李通败亡

荆北、豫州一线,孙策与赵云对峙半载,两方互有胜负,因为赵云主防守,将宛城周边经营的如同铁板一般,与此同时,占据了新野、义阳、平春等地的孙策,也在这段时间中,彻底的将这些地方消化了下来,年关走过,孙策渐渐又按耐不住心中扩张的野望,三月中旬的时候,又对着赵云经营的防线发起了攻击,与其相比,隶属于主战场的曹操、诸葛瑾二人,却谁也没有发动攻势,也正是因为这样,诸葛瑾才对孙策的进攻没怎么放在心上,安心的在中京准bèi

着儿子、女儿的亲事,只是却没料到,就是他这个没注意的地方,竟然出了岔子.

孙静,作为孙坚之弟,孙策、孙权之叔,可以说他是完全的被三人的光环掩盖下了,可以想象,孙氏一门出了父子三人骄雄,难道同为宗族的孙静就会声名不显?不,在历史上,无论是孙坚的早逝,还是孙策意wài

的逝世,及至孙权上位,孙氏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连三次大权更迭,而大权却一直牢牢的把控在孙氏手中,可以说,孙静之功,不可磨灭。

世家之人,对家族子弟的培育,可以说是重中之重,同一宗族中能够出仕的子弟,在能力上相差不会他过巨大,就好像曹氏一族、荀氏一族、袁氏一族、诸葛一族,如是等等,哪一族不是一门精英?而作为三国之一缔造者的孙氏一族,又岂会是弱到哪里?

汝南守将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早先在诸葛瑾攻占平春之时,投奔诸葛瑾从军,而后因其武艺较为出众,累计军工至俾将军,虽然说只是一个杂号将军,在满是一流武将的诸葛瑾阵营中,也有着其自己固有的低位,要知dào

,诸葛瑾这边,最为欠缺的,就是类似李通这样的中层将领,更何况李通这样的,可算是中层中的上上之选。

赵云布置下的防线,是以宛城为主,汝南远在内里,在他看来,有着李通并五万大军屯扎,已经足够应付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只需能够顶上几日,他的援军就会立即赶至,是以在孙静大张旗鼓的向着汝南进兵的时候,赵云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事情也确实都在赵云的预料范围内,诸葛瑾可不比袁术,其手下的士卒,精锐程度可谓是天下第一,孙静带着的,虽然也是孙策军中难得的精锐,只是与李通手中的士卒相比,却是差了不少,再加上李通占据着地利之势,孙静前期的攻击,不但损兵则将,就连他自己,也在一次攻城中受了箭伤。不过,十五万的大军毕竟不是小数,自平春到汝南之间的数座小城宜春、正阳、安城等,还是接连被孙静攻破,逼近汝南的治所平舆。

孙静取得的这些成绩,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十五万大军,被李通逐渐磨掉了五万有余,而其本身损失的,却不足万人,游刃有余的战斗,也渐渐让赵云放松了警惕,就连李通,也觉得孙静不过如是,军队集中到平舆之后,安然在城中防守的他,对孙静再不正眼瞧上一眼。

三月底的时候,孙策在安众、安乐两地开始了疯狂的进攻,惨烈的战斗,顿时将赵云全部的心神都牵扯到了宛城周围,对于稍远一些的汝南以及孙静大军,逐渐忽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与李通隔着汝河对峙不动的孙静军陡然越过汝河,向着平舆直扑而去。

早先,在孙静十五万的大军进攻之下,李通尚且不惧,与之胶着对战,而如今,在接连的战争之下,孙静大军只剩下了十余万人,再加上每攻下一地,他就必须要留下为数不少的士卒守城,虽然说每攻下一地后,他手中的士卒都会进行补充,然而其手中能够动用的士卒数量,却一直没有超过六万人,对于孙静只剩下的这么点儿的兵力,李通自然更不会看在眼中。

连续两日,两人就于平舆城下展开了厮杀,斗将、斗阵打的不亦乐乎,论武艺,孙静却没有怎么的出众之处,与李通两人旗鼓相当,而在战阵之上,李通也不是一个弱者,与孙静杀的有胜有负,李通、孙静两人杀得大呼痛快。之后几日,情况也基本相同,李通在向着后方传递的消息中,一切都是平常,也让诸葛瑾对李通放了心。

俗话说,经验害死人,这样的话一点儿都不假,如今的李通,已经有着四十多岁,在诸葛瑾看来,也算是经验丰富的人了,再加上其在历史上也算是有着不错的名声,诸葛瑾对其很是放心了。三月的最后一天,李通照例与孙静打了一场之后,两军便各自罢战,当天夜间,已经习惯了的李通安然的入睡了,连他都是这样,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士卒?后半夜时,城头上,守夜的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昏昏欲睡,而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地方,孙静正小心的盯着城头上,火把跳跃的火焰之下,一小片儿的光亮照射着,将城头上这一处的地方彰显无疑。

“公瑾,已经丑时末了,城头上的士卒已经睡下了,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动手?”孙静有些急躁,不过身在此地,虽然说他的身份很高,对于身边的年轻人却是一点儿也不敢小视,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急切,低声对着身边的周瑜出声问道。

“莫急,时辰到了,汝南自然是我陛下手中之物。”黑暗中,一口白牙倏然展露,借着昏黄的月光,孙静能模糊的见到周瑜脸上那一抹诡异之笑,只是原因,他却是不知。

谁能想到,身在这里之人,竟然会是周瑜,虽然说因为诸葛瑾的存zài

,让孙坚无形中多存活了不少年景儿,周瑜的光芒远没有历史上那么耀眼,不过相应的,孙策的实力却也较之历史不知强盛了多少,孙策的实力,却就是周瑜如今的资本。若是让诸葛瑾得知周瑜身在此处,只怕他早已在中京坐之不住,周瑜的智谋,就算是他都需yào

小心在意,更何况是那十分有限的李通?何况此时的李通,还正在城中呼呼大睡,尚还不知,死亡,早已笼罩在了他的头上。

此时的天气,春意已经十足,深夜的寒露却仍旧如期而至,有的士卒被冷风吹的直打哆嗦,时间渐渐走入寅时的时候,不时的有着士卒打着喷嚏,在空荡的夜色中传出很远,所幸此处离着城墙还有着更远的距离,城头上,对于远处的动静丝毫不曾察觉。

夜,不知在何时,变得更加的寂静了,寅时刚刚走过一半的时候,只见一直静立不动的周瑜忽然间将手一摆,一队队早已准bèi

多时的士卒冲着周瑜处拜了一下,而后由军中的都尉带着,一个接一个的跳入到早已挖好的洞穴之中,而后消失不见。

夜色越浓,即使依孙静的身子骨,都有些承shòu不住寒意,不自在的拢了下甲胄,触手处冰凉的触感,让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继而他望向静立不动的周瑜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杀……”一声仿佛是直接吼自灵魂中的叫喊声,倏然响起,在这一声叫声响起之前,周瑜已经带着手下士卒悄然摸近了平舆城墙边上,吱呀的声响之后,城门在悄然之间,已经洞开。

其实算算时间,那沿着地洞向着城中去的士卒,此时却还不应该行至城中的,而如今大门突然洞开,周瑜脸上却并没有吃惊之色,淡然的神色,仿佛就是在向众人诉说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身边孙静心中,没来由的就升起了一阵敬佩。

打开城门之人,孙静是知dào

的,而且这些人,都是他亲自布置下来的,对周瑜也只是提过一次,而后就将他们交到了周瑜手中,至于之后的一切,他就不再去关注了。早在周瑜未来之时,其实他已经有了攻城的打算了,也正是在这样做着,战争一开始,他就开始不断的派遣手下装扮成普通百姓,不断地向着平舆城中混入,及至兵围平舆之后,他已经先后向着城中送了不下千人的队伍,周瑜来后,害pà

不稳当,他便借着对阵厮杀的时候,悄然的挖着地道,拼杀的动静,足以将一切的声响都隔绝掉了,对于这一切,周瑜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参与,而如今,他却有着这样的沉稳与信心,顿时就将身边众人的情绪也感染了。

李通在被惊醒之后,刚刚出得府来,周瑜的大部队已经将四门攻陷掉了,急切间召集起来的士卒,根本就抵挡不住周瑜的进攻,李通越来越感到急躁起来,左冲右突不得出,在与孙静的对阵中,被其身边的纪灵突其不意之下,连人带马给一刀劈作了两半,四万余人,最终能跑出去的,只有万人,其余人全被周瑜包了饺子。

第三百七九章:上蔡攻守,野望潼关

蔡,又名上蔡,乃以蔡水得名,为古代蔡国地,周武王封其弟叔度于此.后叔度叛,为周公放逐,复封其子胡于蔡,曰蔡仲.后屡受楚国侵犯,一再迁都,初平侯迁至新蔡,后昭侯迁至州来(今安徽凤台),改州来为下蔡,故称前都为上蔡。

公元215年四月中旬,诸葛瑾匆匆赶至上蔡,与其同来的,还有田畴、辛毗、李典、马岱、蒋奇等,在接到了那残存的万余士卒之后,诸葛瑾将他们就地打散,交给李典几人带着,在上蔡、南顿、顶城三处布置下重兵,以李典为主将,马岱、蒋奇等为辅,阻击孙静。

李典几人不比李通,武力上对孙静几乎是完全的压制,几战皆失之后,周瑜终于走上前台,几次对阵时皆设下埋伏,李典不察,两次皆吃了大亏,其手中的士卒,除去身边直属的八千人为精锐的一线士卒,其余人都是自各地调派而来的守城士卒,其战力刚刚与周瑜的士卒相当,几次战斗下来,士卒损失不少,田畴、辛毗无奈,只能依据地利,摆出一副死守的模样。

四月中旬,诸葛瑾在安置好上蔡防守后,便起身赶往函谷关,虽然说孙静的突pò

带给他不小的震动,不过,在既定的大方向上,他却没有迟疑改变,四月底时,诸葛瑾一行进入函谷关。

“二弟,如今开战在即,将士们可曾做好准bèi

了?”函谷关,战争发起的最前沿,诸葛瑾却是第一次走进其中,在关中众人休息的地方,见到了在此一直未回的弟弟诸葛亮,不去管其脸色如何,上前就给了其一个熊抱,看的其他诸人嘿嘿直乐。

“大兄,弟这身板,如何能经得起你这样。”诸葛亮脸色有些发白,却是刚刚诸葛瑾抱得太紧了,勒的他喘息困难,呼呼吐了两口气后,对着诸葛瑾抱怨起来。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大力的在诸葛亮肩膀上拍了几下,直将诸葛亮拍的双腿哆嗦,这才放过了他,而后便当先迈步,走进屋中。如今的诸葛瑾,身子却已经开始发福了,也是这样,每每见到诸葛亮、诸葛均两人瘦弱的样子,总是忍不住的就给两人拍上两下。

“云长、公达、元常……”进到屋子,诸葛瑾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因为战事,去年的年关,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能有时间回去中京,再加上去年时他一直坐镇后方,与大多数人有着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此时见了,顿时觉得格外的亲切。

“陛下,如今公明占据青泥隘口,向西已经可以直达雍州腹地,我们何不自那里出兵,也胜过在此处险隘徒耗兵力啊!”众人坐定,关羽起身对着诸葛瑾拜了下后说道,他与徐晃最是熟悉,徐晃在攻下青泥隘口的时候,除了将消息报知诸葛瑾外,另外传了一份与关羽。

“青泥隘口被攻破,也只是让我们多了一处进兵的地方而已,此处关隘险峻,且靠近南面群山,若是动兵少了,对于雍州而言无济于事,若是兵力用的多了,单是粮草运送就是一个大的问题,再者说,有着潼关在背后,我等又如何能安心的进取雍州?”关羽所言,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与贾诩商议之后,顿时就将这个念头掐灭了,是以攻占下此处半载有余,诸葛瑾却一直压着徐晃,不让其进兵雍州,没成想此时,关羽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其实,关羽主要是对于强行攻关,已经没有多少的信心了,在见识过司马懿守关的能力之后,关羽就将心中的傲气悄然收敛了一分,而且平日里也没少听诸葛亮、钟繇、陈群、荀攸等人谈论,对于再攻潼关,他心中实在是没底,所谓穷则思变,在地图上扒拉几日的他,总算是想到了另外一处进兵的地方,青泥隘口,就这么的进入到了他的视线之中。

战争,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诸葛瑾很明白这一点,孤军深入的结果,只会是损兵则将,历史上这样的教xùn

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诸葛瑾当然不肯犯这样的错误。

“陛下所言不错,进取曹操,容不得半点儿取巧,曹操此人雄才大略,想要将其彻底击溃,就只能将其手中势力一点点消磨掉,潼关,就是挡在我们面前的第一个石头,大军欲要向前一步,就必须将这个石头搬开。”与郭嘉基本上一样,早先戏忠的身子也不怎么好,五石散,便是他们平日里“强身”所用,只是与郭嘉相比,戏忠却又幸运了许多,诸葛瑾在寻到华佗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他手下这些人一一诊治了一番,戏忠,更是早早就被诸葛瑾强令停下了五石散的服用,而后更是将华佗所创的五禽戏教给了他,如今年岁大了,身子虽然也算不上好,比起早已化作枯骨的郭嘉,却不知好上了多少。

诸葛瑾如是说,戏忠也是如此,就让关羽将西出青泥隘口的念头打消了,对两人,关羽可以说是敬重有加,再加上两人的才智,也实在不是他可以比拟的,心中倒是没有生出他想。

“话虽如此说,然则潼关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地势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如此雄关,又不似函谷关一样,起码在关隘前面,有着可供大军驰骋的平地,每次攻击,都只能是那么一点儿的人,如之奈何?”协助徐晃攻下青泥隘口之后,牵招便回到了诸葛亮帐下,而在他回来的时候,函谷关的战争也已经结束,面对着巍峨的潼关,他也曾带兵攻打过,出了折损兵力之外,毫无所得,而且司马懿在上了一次当之后,明显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对于挑衅,根本就理都不理。

牵招的话,让诸人心头,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也不是不知dào

其中的难处,而且在函谷关攻下之后,对于潼关,大军紧接着就随之而上,只是连月的攻击,除了双方兵力的消耗之外,再无其他成果,不过,若是诸葛瑾能忍下这样的消耗,最先撑不住的,肯定还是司马懿。

“其实,我们身在此处,也并不是毫无用处,最起码如今此处,已经牵制着曹操近一半的兵力,当然,相应的,这里同样也牵制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强攻,实不可取。”荀攸起身,开口说道,对于与曹操的对峙,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战心,毕竟曹操处,可是有着荀彧存zài

,不过如今诸葛瑾这边因为几线分兵作战,人手急缺,诸葛瑾也是考lǜ

良久,才将荀攸调派了过来,不过面对着潼关,似乎将了众人一个军,都只能是望关兴叹了。

“哈哈哈,为战之道,哪里会有一片坦途,诸位须知,攻城之战,本就是一个伤亡无数的事情,一将功成万骨枯,又岂是儿戏之言?”见众人心思低落,诸葛瑾自然知晓其中原因,不过,他却是见不得众人这般表情,如今的他,可是据有天下一半的土地,而且还是其中最为富庶的中原之地,单只是人口,就不是曹操、孙策二人可以比拟的,更何况他帐下的士卒战力通天,只是面对一个潼关,便可将他的脚步阻挡住吗?不,不可能,他也不会允许。

“对,他关隘再是险峻,也是人来防守的,没有了士卒,他还能拿什么来守?打,打他就是,打……”屋中坐着的众人中,一人忽然间昂首而立,也许是太过激动了,面色上不由的带了一丝潮红,手臂微微有些颤动的用力挥舞着,怒声嘶吼着。

诸葛瑾抬眼看去,却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顿时就是一愣,随即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心中不由的嘀咕起来:“难道说,因为着蝴蝶效应,让这郭淮也如此热血激进了?”

原来,起身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与郝昭分别,转而投奔诸葛瑾的郭淮,对于此人,诸葛瑾听弟弟诸葛亮讲述过,当日朋友二人作别,各自寻访自己心目中的明主去了,也许在郭淮的意识之中,他就不想与郝昭对上,是以鬼使神差的,就到了洛阳这边,而后追着赶至函谷关,投了诸葛瑾军中,不过,此时的他,才刚刚出道而已,在亲眼见到了大汉缔造者的诸葛瑾之后,心中的激动就再也掩饰不住,诸葛瑾那张狂的笑声,更是刺激的他热血沸腾,而且他也在那反问之中,感觉到了诸葛瑾那浓烈的不甘,这才不管不顾的霍然起身,高声附和道。

“愿为陛下,誓死效力……”“愿为陛下,誓死效力……”“愿为陛下,誓死效力……”

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听着众人口中嘶吼而出的呐喊,诸葛瑾顿时笑得更加狂傲了:此战,必胜……

第三百八零章:夏雨连绵,庞统再现

不出意wài

的,在诸葛瑾行至函谷关不久,大军就对着潼关发起了攻击,而就在同一时间,远在雍州北面的黄忠,也对着守在洛川城中的曹操发起了进攻.

早先,曹操原本是打算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先将黄忠大军收拾掉的,免得他大军两线作战,最开始赶到洛川的时候,曹操就与黄忠在边界之上打了不下数十仗,只是勇武过人的大将都被他留在了函谷关抵挡诸葛瑾,他手中这些,却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住黄忠的冲击。

之后,战事便就这么僵持着,战战守守,两方人开始了漫长的消磨,在去岁九月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旱席卷雍凉,顿时让得粮草本就没有富足过的曹操陷入到了窘境之中,他倒是想速战,一者手中没有得力的战将,再就是没有能支撑大军的粮草。攻虽不足,守却是足足有余,只是他却没有料到,黄忠竟然敢对着洛川城发起进攻!

“军师,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战场上,战鼓声、厮杀声、惨叫声交织汇聚,距离着城墙比较远上一些的黄忠处,声响要小上不少,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几经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这些都不算什么,望着远处城墙上不断被斩杀掉的士卒,黄忠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黄忠身边,程昱一身青衫沉稳的立着,只是身形有些弯曲,一抹颓然之意展露而出,发髻上,早已是雪白满头,至如今,已经年过七旬的他,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曹操者,世之枭雄也,汉升须知,这等人物,是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时间的,其早先固守,只是因为粮草之事不得不如此而为,如今已是四月底,眼见着夏粮即将要收,此时为战,也是不得不如此。”

程昱的声音有些嘶哑,雍凉之地的干旱,虽然说对于其他地方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然而北地的气候,终究是太过干燥了,而且昼夜之间的温差又太过巨大,久居在营帐之中的程昱,很明显的受到了影响,看着面前的“老人”,黄忠心头不由的涌出一抹敬意。

“那就战吧……”黄忠沉声吐气道,只是,如今已经奔近七旬的他,其实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人,不过身为武将,身子骨确实要比程昱好上不少,更何况是从来就不肯服老的黄忠。程昱的用心十分明显,就是要将曹操大军拖在城中,就是要狠狠的将曹操手中的士卒消磨掉,这些黄忠也看的明白,不过身为带兵统帅,看着士卒前赴后继陨落着,他确实有些不大忍心。

青泥隘口,雍州东南方向上一个重yào

的关隘上,徐晃沉默的立着,眺目远望,不远处的蓝田似乎能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对于近在咫尺的蓝田,徐晃垂涎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拿在手中,其中最为主要的,还是诸葛瑾让他按兵不动的命令,将他牢牢的限制在了这里。

青泥隘口乃是雍州重yào

的一个关口,在被徐晃攻破之后,为了防止其进兵雍州,蒯良立时将后方百里之内的精壮强行征进了蓝田,这些精壮虽然说大多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然胜在人多,是以在完成调派之后,蒯良顿时安下了心,一面继xù

收拢人手,一面抓紧对这些人的操练。徐晃想攻而不得,蒯良怕攻而得守,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蓝田的防守,越加的稳固了下来。

“怎么样公明,有没有信心,将蓝田攻打下来?”徐晃身边,一人身形渐渐清晰,刚一站定,就对着站立了很久的徐晃戏声说道,至于其话中最终的意思,徐晃不懂,也懒得去弄明白。

“公达即来,想必陛下已经做了决定,晃只需依令行事即可,要信心,又有何用?”微微转动身子,徐晃将自己的视角定在荀攸身上,久经战阵,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划痕,不过在诸葛瑾帐下的诸人之中,他的年岁还算是比较小些的,只是此时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再加上这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让人一看就已知晓,他的心中,还仍旧有着气呢,荀攸见此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不过,这之中的缘由他多少知dào

一些,一时间还真不好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在大局需yào

的情况下,必要的舍弃是必须要付出的,公明在此日久,应该知晓那蒯良之智,如此人物,又怎会给公明留下致命的破绽?此地不比他处,只需一军将后路堵上,任你百般算计,都会一朝成空。值此各地战事如火如荼之时,陛下怎么能冒如此之险?就是陛下欲要如此行事,公明真当此事就能让众人信服吗?”徐晃闹情绪,荀攸就不得不对其开导一番,不过他心中也很是无奈,毕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也许在徐晃看来,他在那时出兵确实是一个好的时机,只是在大局来说,不见得就会如此。

徐晃沉默了,面对着荀攸说的话,他心中几番思量,得出的结论,却与早先的情况相同,其心中不由的叹息一声,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太过纠缠了。也许是在他投靠过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几次立功的机会,如今的他,变得有些急功近利了,青泥隘口与蓝田距离太近,没没在他望着远处的蓝田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会升腾起一股浓浓的不甘。

一开始攻破关口的时候,徐晃的心中最是激动,那时他的眼前,仿佛就是打开了一道通天之路,面对着雍凉,徐晃就如同一头饿狼一样,那一城一地,可都是他即将到手的功勋。论起忠心,他不会比之关羽等人差,只是武人争强,他所立下的功勋,终究是太过有限,是以这次破关,对他的刺激最是巨大,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头倾泻的,就是一盆冷水。

“好了,蓝田是吧,打就打吧,晃虽是一粗人,些许的道理还是懂的,只是可惜那雍凉无数城池,原本此时是要属于我们的,如今……可惜啦……”说道最后,徐晃不禁有些颓然,如今蒯良已经做好了准bèi

,别说蓝田好不好拿下,就算拿下了,雍凉腹地也已经经过了大半年时间的调整,再想要驰骋,只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人生之中,偶然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的,战争之中,意wài

更是频频发生,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五月初,几处战场正逐步展开的时候,偌大的雍凉之地上,一场夏雨不期而至。

都说六月的天如同小孩儿的脸,变化多端,而此时才刚刚进入五月,这一场雨,竟然一下就是半个多月,在北方,即便是在雨季来临的时候,也很少会出现连绵几日的雨水,更别说是这样一下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过,这样的一场雨水,确实将北方的旱情大大缓解了,只是对于交战的双方来说,却不是一个好的事情,对诸葛瑾这边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雍州战火停歇,宛城这边却是愈演愈烈了起来,汝南到手,宛城的位置就更加的凸显了出来,其作用也更加的重yào

起来,与之相应和的,孙策的野心也随之大了起来,对安众、安乐一线的战争之中,投放的兵力也越来越多了起来,而就在这么一个时间,宛城城中赵云的府邸中,却是迎来了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而也正是这个人,将孙策狂升的野望,敲得支离破碎。

“先生所言当真?”看着面前这人,赵云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狂喜之色,饶是以他的定力,都平复了很久,才渐渐止歇住了,可见来人带来的消息,是多么的让赵云感到惊憾。

“自然,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某又何必前来谋害与你?”见赵云出声质疑,文士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不耐,嘴角微微扯起,一丝不屑慢慢爬上其脸庞。

“虽然如此,此事云却还需仔细打探一番。”赵云见文士表情的变化,不由得在心中点点头,此时他心中已经稍微有些底子了,不过来人所言之事太过重大,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担的范围,而且这样的事情,一旦实施就会有极大的动静,到时候也肯定是瞒不过诸葛瑾,还是老老实实的上报来的比较好,这样的想着,赵云立即叫人进来,在其耳边如此如此的吩咐一遍,之后更是再三的与这亲信确认,这才让他下去了。

“此消息太过重大,一旦确认是事实,先生当记首功,先生但请放心,云定然会如实向我主陛下上报的,先生大才,不知先生称呼如何?还请暂且留在此处,也好叫云早晚请教。”收拾下心情,赵云很是谨慎的将文士暂时留在身边,不过他这理由提出,就让来人不屑的笑了:“天下诸侯,果然都是如此心性,我之明主,不知今在何处?可怜我庞统一生自负才智绝世,却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徒惹猜忌罢了。”

第三百八一章:龙游潼关,凤指荆襄

谁也没能想到,面前这人,竟然是庞统,看着庞统脸上的嘲弄,赵云不由的呆住了.

“先生不是身在成都吗?怎么会到此处?云先前不知,对先生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再开口,赵云的语气不由的就客气了许多,庞统可是声名在外的,看看此时守在潼关的司马懿就已可知,这与他相若的庞统,会有着怎样的才智,这样的人,还是不去得罪要来的好。

“先生?哼,不过是一阶下之囚罢了。”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庞统那原本就不怎么英俊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对于赵云的话,申请中的不屑之意,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说起庞统,其实是真的可惜了,孙坚能用人不错,但是其人的用人,是有度的,在用人之上,孙氏一族最擅的,要数直至如今都没有时机出头的孙权了。纵观历史,孙权的容人之量,在孙家当属第一,就是孙策,所用之人也不过只有周瑜、太史慈两人罢了,其余诸如蒋钦、周泰等人,也还是在孙权登上权力中心的时候,才在历史上绽放出了绚丽的光彩。

庞统在艺成之后,第一个入了他眼睛的,是诸葛瑾,只是在那时,作为天下第一大势力的他,其帐下不乏如同他这般才智之人,庞统的傲,让他不能够忍受在如此的处境之中同流,就如同历史之上,只是因为与他名声相若的诸葛亮出山相助刘备,他就转投了孙权一样,真zhèng

相较起来,在整个儿的三国历史中,还要数魏国曹操处的人才,最为值得称颂。

之后,与历史的轨迹相若,庞统投在了孙坚的帐下,成都袭城一战,其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他所为之事,又是为君者最为忌讳的,若是其主为诸葛瑾,熟知他的品性还好,孙坚却是绝不能接受得了的,不出意wài

的,庞统随即被孙坚软禁在了成都城中。一开始,他还会不时的关照一下其,只是庞统的骄傲,让他在面对着这个软禁自己的人,如何能够有好脸色可给?杀不能杀,放更是别想,孙坚也只能将其豢养在城中,日子渐久,就这么的给忘却了。

“先生勿怪,此事确实是云的不对,不过事情太过重大,非是云可以做主的,待此事告知我主之后,云定亲自向先生负荆请罪。”这一次,也不知是怎的,赵云心中却是对庞统的身份就忽然间不怎么怀疑了,不过必要的查证还是要做的,赵云对着庞统再次拜了一下,虽然他是武人出身,这次的礼节却是做的足足的,以庞统此时的情绪,心底都不由的升起一丝好感。

“哼……”有火又不好发,庞统只好怒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在三国历史中,谋士之中,庞统的自尊是最强的,而在武将之中,关羽却是独占鳌头。这两人,可以说是两种近似的极端,庞统之诡,可以说是绝世之姿,只是因其生得面容丑陋,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而这,主要是他的自卑造成的,而关羽却恰恰是他对自己的太过自信,以至于发展成为了自恋,其眼中除了自己,再容不下其他,而这,也造就了两人的悲惨结局。

这一次,赵云没有再露出其他表情,对庞统的境遇,他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的,不然也不会在知dào

了来人就是庞统之后,会如此的惊诧了,再次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呼,此人若真是庞统,如今却是老天丢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失去了,只怕连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强自压下心头的惊喜,赵云还是保持了三分理智的,沉下心,先是给诸葛瑾写下一封书信,将此处发生的事情与其简单说了一下,还有庞统提供的消息也一一写在了上面,而后重之又重的将书信交给传令兵,并派遣了百余骑精锐亲卫沿路护送,这才算是放心了些,之后,赵云就开始狠劲儿的操练起士卒来,为着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bèi



宛城与函谷关之间,距离着很近,只是一日半的功夫,赵云的信函就递到了诸葛瑾的面前。

“怎么样志才、文和,子龙的来信你们也看了,有什么看法没有?”屋中的人很少,如此大事,这函谷关中能够参与进来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诸葛瑾静静的看着书信在众人之间传阅着,在一遍完结之后,诸葛瑾才倏然开口,神色间,不见丝毫波动,让人不知dào

在他心中,究竟是如何考lǜ

的,直至如今,能够展露其内心想法的表情,已经是越来越少出现了。

“如此良机,怎能不战?”开口间,贾诩的双眼眯的更加厉害了,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让人知dào

这里是眼睛的所在之处,话虽短,其意却甚是明了。

“事情如何,还是等天堂传回消息之后,再行决定吧,此事若真属实,说不定可以成为如今战场上的一个巨大的转机,至于那‘庞统’,就先让子龙看着吧。”被这样的好事砸到头上,戏忠心中总有些不踏实,他这样的人,行事都是仔仔细细,不似诸葛瑾、贾诩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淌有着冒险的血液,是以此时,他的心头还仍旧是一片透亮。

“元常、长文呢?”两个人,两种意见,却体现着两种不同的性格,诸葛瑾对此不可置否,转而将目光望向了在听完贾诩、戏忠二人之言后,就陷入到沉思之中的钟繇、陈群两人。

“臣以为,陛下需抓住时机,打上一回。”气息微微顿了下,钟繇张口回答道,只是一出声,就将屋中几人的眼光吸引到了身上,对于此,他倒是没有什么不适,见诸葛瑾眼睛晶亮的看着他,接口又吐声道:“自战起之后,南面孙策却是太过活跃了,虽然我军是处在防守中,却也被其牵扯了太多的精力,汝南被下之后,周瑜与孙策两人遥相呼应,大有一举攻至黄河沿岸的声势,对于我军来说,防守的任务就更加的重了,必须要在一个时间之中,对其来一个迎头痛击,将孙策的气焰打消下去,如今就正是一个天赐良机。”

“周瑜乃是天下间少有的智者,孙策亦是一时之枭雄,二人之才,如何会在自己后方留下这样大的一个致命缺憾?而且,如今南面战局虽然有些吃紧,却也没有到山穷水尽之地,而若是子龙将军出战失利,我们所要面对的,就可能是整个南面防线的崩溃,到那时,陛下攻防战略,就彻底的失去意义了。”与钟繇相差不大,陈群一开口,再次的将众人的目光席卷而去,其言与戏忠相若,以稳为上,而且其言之中,确实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见解。

面对着如此场景,诸葛瑾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下人各有思想,这不一直是他所期望的吗:“好,你们说的都不错,不过如今潼关的战事正紧,而且子龙那边的人绝对不能动用,须知孙策身在前方,对于宛城士卒的动向,如何会不去关注,子龙若动,只怕还不等我们突袭成功,就会被孙策抄了后路了,当然,这些事情如要实现,我们还欠缺一个主要的条件,那就是荆州,是否就真如庞统所言那样,已经成了一片空地,而且宛城那人,是否真的是庞统,也尚还需yào

证实一番。”

说道就做,在与几人简单的碰头之后,天堂便整个儿的秘密行动了起来,作为追随诸葛瑾三十多年的组织,如今的天堂,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真的论起来,就连诸葛瑾,也不是很清楚天堂到底有着多大的家底,如今掌管天堂的,是贾诩的长子贾穆,贾穆性子沉稳,与贾诩极为相似,诸葛瑾对其很是喜欢,在贾诩几次推迟天堂职位的时候,诸葛瑾便让其子接替了他的职位。

之后匆匆,转眼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走过,天堂的消息陆续的传递回来,身在宛城的人,正是庞统。当年,在孙坚将其软禁了之后,为了自保,他便渐渐淡出了世人的眼前,庞家虽然落败,却也不至没有一点儿根基,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耗尽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庞家的人终于在成都城外挖出了一条直通软禁庞统府邸的地道,之后庞统又安然的在府邸住了下来,直到前些日子,才自地道中脱困而出,正所谓:蛟龙一出风云动,凤凰啼鸣彻云霄。

“哈哈哈,果然是上天助我,孙策呀孙策,难道你那江郎,真的就才尽了?”不过,庞统的身份虽然已经验证了,诸葛瑾却仍旧没敢轻举妄动,直到荆州的消息传回之后,诸葛瑾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出兵。

“潼关战事紧要,人手抽调不开,宛城子龙将军处的人亦是不能动,既然出兵,总不能就这么空着行动吧?”戏忠、贾诩几个,顿时有些发愁了,如今诸葛瑾手中能够调动的兵力,精锐的士卒都被顶到了前面,单只在潼关之下,就有着其二十万的大军,更遑论他几处开战,可用的人基本上都处在战争之中,哪里能有用来出征的人呢?

众人发愁了,诸葛瑾却是忽然笑了起来:“诸位不需担忧,至于人手,瑾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了……”微微一顿后,诸葛瑾伸手在地图上的一处地方用力的点了两下:“这里……”

第三百八二章:徐晃纵意,文聘死节

公元215年五月底,屯扎在青泥隘口的徐晃大军忽然出动,其一部三万人由徐晃副将周仓统领,兵围蓝田,而令一部由徐晃亲自带领,经武关跃过丹峰,沿丹水而下,直至荆州治所襄阳,大军突袭,襄阳城守骆统被杀身亡.六月八日,沿襄江而下的徐晃军攻下了襄江边上的麦城,十日,临沮被下,守将潘浚阵亡,至十五日,临沮周边,当阳、夷陵、西陵、秭归、葫芦谷相继沦陷,在孙策得知消息并回军之时,徐晃以重兵围困江陵,三日后江陵被破。

“可恶,这赵云,也太阴魂不散了,后方危急,大军必须要立即撤回,如今必须要有人留下来阻击了,诸位之中,谁愿担当此任?”安众城下,得知消息的孙策立即就带大军回撤,被早已监视其动向的赵云发觉,而后尾随其后,不断的出兵袭扰,以拖延其回军速度,一连两日时间,大军才自安众撤tuì

至鄧县,孙策顿时变得焦急起来。

“这……”后方之中,因为孙策急切想要攻下安众进兵宛城,将后方的士卒调遣了一空,因为此事,孙策对赵云部的监视,可谓是一丝不敢大意,只是没想到动手的会是徐晃,每每想到这里,孙策心中都不由的痛恨不已,他的话仍在众将之中,众人不由的都犹豫了。

“陛下,聘承蒙太祖提携,无以为报,且聘无家室拖累,阻击赵云之责,就由聘来做吧。”文聘忽然间自众人中一步走出,众人的迟疑,他心中自是明白,倒不是说孙策帐下之人贪生怕死,只是众人家眷,基本上都在后方,而如今后方被徐晃肆意践踏,他们之中更担忧的,却是家中诸人。孙策见是文聘,眼神不由的就是一凝,如今文聘,也不过才四十出头,正是壮年之际,当年孙坚在时,就对其才能格外欣赏,孙策即位,也与孙坚时相当,也不知是否是文聘命数不好,原本他是娶有一妻的,只是成亲多年,却无子嗣诞下,之后就郁郁而终了,至今文聘还未来得及再行续娶,其言家中无人,也不为过。

如今既然是其自己站出来的,孙策再是不愿,也不能出言驳回,不然队伍也就没法带了,思虑了一下,孙策心中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应下了此事:“我与你留下两万大军助你,士卒你可自行挑选,鄧县城不算太过,不过只是防守,也是足够了,赵云追的太紧,大军撤出需yào

时间,三天,只需yào

三天时间,你便可自行撤回,能不能守住?”

“人在城在,城亡人亡。”霍然一声,文聘挺直了背脊,对着孙策大声的回答道。

文聘的话,孙策听了后眉头就不由的皱了一下,不过如今事已至此,再行换将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沉着脸道:“鄧县可守便守,不可守便沿路撤tuì

,只需yào

能将赵云大军的速度延迟下来即可,如今遭变,江北之地已不可守,丢失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切不可平白的丢了性命在此处。”单只是这一句话,孙策对文聘的重视,可见一斑。

孙策走了,在将鄧县交给文聘之后,就没有再停留,接管了城防后,文聘下令将城中的精壮全部抓上城头,将库中堆积的兵器甲胄与众人发了,林林总总凑成了五万之数,而后其令两名副将各带老兵三千新兵七千,在鄧县的左右两方设下大营,摆出一副死守的模样。

“哼,文聘也未免太过小觑我等了吧,他以为,单凭他那东拼西凑起来的五万士卒,就能将我们阻挡在此处?”只是间隔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在文聘刚刚将左右两路大帐设立起来,赵云的大军已经直扑而来,望着那互为犄角的三处屯兵之地,昌稀不由的冷笑起来。这些年,他跟随的人不是赵云就是李典他们,昌稀的眼界儿也是高了不少,性子自然也是高了不少。

“不要小看文聘,他城外这两座大帐,虽然是仓促建立起来的,只是有着万余守卒,我们若是想要攻占下来,也是需yào

花费不少的时间的,而且城中的文聘,也不会任由我们去攻打他这两处营地,而我们若要是去攻城,这两处地方就会牵扯到我们不少的兵力,而若是我们要绕过鄧县直接去追击孙策,他城外的这两次地方,就会成为突袭我军后方的主要战力,主意是一般,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常的重yào

的。”与孙策对阵了这么久,对于文聘的才能,赵云还是知dào

不少的,此时一见文聘的布置,心中就不由的叹息一下。

“是,将军。”对赵云的话,昌稀虽然并不是十分明白,却还是听了进去,赵云的才能他是知晓的,如今就连赵云都赞叹不已,他又如何会多说其他。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牵招看着对面的鄧县,一时间也不由的有些头疼。在诸葛瑾决定要让徐晃突袭孙策后方的时候,就将手中统兵能力不错的牵招派到了赵云这里,这一次诸葛瑾的打算,就算是不能将孙策怎样,也一定要啃下他一块儿肉来,单凭赵云一人,人手显然是不够的,不单是牵招,就连新近寻到他这边不久的郭淮,都让他一同给派遣了过来。

“我们初到,对于情况不是很熟悉,必须要等其露出破绽,才能一击致命。”赵云沉吟了一下,眉头不由皱的老高,这等用脑之事对他而言,显然也是一个不小的挑zhàn

,不过所幸,这些年诸葛瑾因为致力培养其,这些事情他倒也没少做过。

“吕旷、吕翔,你们兄弟二人,各自统领兵马一万,向着左右两个营寨攻击一下,记得,要强攻,不然破绽就不易显露出来。”沉吟良久,赵云还是决定要先进攻一下试试,他手中的大军不少,这样的分兵,显然是能够吃得消的。

“诺。”吕旷、吕翔二人驱马上前一步,高兴的接下了任务,带着兵马呼啸而去。

“嗯?不对啊……”很快的,赵云就发xiàn

了让他感到诡异的一幕,只见吕旷、吕翔二人的士卒冲锋之下,文聘那左右两座营寨,很快的就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这让与孙策打了不短时间仗的赵云顿时疑惑不已:“这文聘,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啊?”

不只是赵云疑惑,他身边的众人都是疑惑不已,而战争,就在众人的疑惑之间,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再看时,城外的两座营寨,已经被吕旷、吕翔二人攻打下来了。

“看了文聘,是被孙策当做弃子丢掉了。”赵云叹息一声,对文聘不由的升起了浓浓的怜悯,之后就将这种心思抛了出去,吩咐正在打扫战场的吕旷、吕翔二人统兵五万将鄧县牢牢的围困起来,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六万大军继xù

追击起来。

六月中旬,追至樊城的赵云大军,只来得及对孙策渡江的残存士卒发动了一次攻击,而后就只能望江兴叹了,随后不久,鄧县传回消息,文聘被俘,拒降后被斩杀,鄧县城中三万守卒俘虏了近一半。同一时间,徐晃大军攻破襄江东岸的竟陵,在将竟陵城中的粮草器械焚烧干净之后,大军急速的向着南阳地界儿疾驰而去,赶回襄阳的孙策军得到的,只有那一个空荡荡的府库,以及襄阳、麦城、临沮等地那近百万陷入到粮食短缺之中的普通百姓。

江夏城外,为了配合徐晃大军的撤tuì

,蒋钦的水军忽然间行动了起来,战船在长江之上往来飞驰,让留守在江夏的黄盖担忧不已,自周瑜北上,江夏城中的实力与诸葛瑾在此处安置的实力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异。不过,因为对周瑜的行踪掌握的不及时,以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家的士卒几乎上就没有发生过冲突,而等到知dào

消息之后,蒋钦便忙着将早先在江水中拉起的铁索一一拆掉,如今好容易有了战机,蒋钦如同一只摆脱了束缚的野马,对着黄盖这边步步紧逼了起来,闹的黄盖别说对徐晃军进行阻击了,就连自保,都很是勉强的在撑着。

“哈哈哈,公明,这一仗你可是打的痛快了吧,可怜俺却是天天在这江上喝江水。”六月底的时候,蒋钦一行人终于将徐晃大军接住了,此时徐晃军中,出征时的近五万大军,却只剩下了不到两万,而且一个个人精神萎靡,实在不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队伍,不过就算如此,也让蒋钦看的一阵眼红,一张口,满股子酸味儿就飘洒而出。

“好了公奕,我们这些人,可是九死一生啊……”徐晃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悦之色,这些日子,他们所斩杀的人,基本上都是些刚刚拿起武器的穷苦百姓,只是因为彼此的对立,两方人就成了见面就杀的死敌,而且这些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反击之力,在徐晃看来,他此行纯粹就是杀了一路的普通百姓,而且还是不杀不行的那种,对他的心理,还真是一个不下的负担……

第三百八三章:曹操动计,诸葛忧愁

徐晃攻略荆襄后,孙策的大军后撤回了襄江南岸,汝南方面,周瑜也将军队收缩进了平舆城中,青泥隘口上,徐晃走后,大全便落在了荀攸手中,关中士卒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荀攸也没有了心思主动出击,就与蒯良对峙了起来,两人谁也不去招惹谁,倒也相安无事.

雍州洛川,与其他地方的战事相比,也只有潼关那里的惨烈能够与其相若,洛川城,黄忠用程昱之计,趁着夏粮未收,曹操粮草不济之时发起了战争,将城中原本有着近十五万的大军消磨到十余万,而其自身也只剩下了八万人不到。到六月底时,随着夏粮渐渐的收拢了起来,曹操的底气逐渐的足了起来,黄忠身边,虽然有着颜良、文丑这样的猛将,也有着程昱这样的智谋之人,而在与曹操相比之中,火候却还是差了一些,在曹操逐渐腾出手来之后,攻守之间,骤然发生了变化,六月底,曹操统兵杀出洛川,与黄忠在富县对峙起来。

“子廉,你带兵马五千,绕过此处,在黄忠营寨后面的这个山谷中埋伏起来,富县墙矮,不是久守之地,待击溃黄忠之后,不见败军,你部不许出动。”曹操面前,一张简易的地图被两人攥在手中展开,几员主要将领围拢在一起静静的看着,曹操的手指不停的在地图上划动着,接在上面几处重yào

的地方指点着,手指最终却是点在了富县北面的一个小山谷中,对着身边的曹洪神色郑重的吩咐道。

“诺。”曹洪是一个急性子,曹氏宗族的子弟中,性子最为沉稳的,要数曹仁与曹纯二人了,接下将令,见曹操没有其他吩咐后,转身去点了兵马,向着西面绕道走了。

“文谦,你带兵马八千,埋伏在左侧这个小林子中,待我将黄忠击败之后,你率大军自左侧冲击过来,记住,一定要将黄忠的士卒冲击成两截儿,那边我已派人探查过了,林子虽然不大,躲藏上八千人马,还是没有问题的。”乐进,这个历史上与徐晃、张辽等人齐名的人物,因为着诸葛瑾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没有了历史上那般显赫的曹氏王朝,乐进的声名,几乎上快要被埋没了,不过,善于用人的曹操,是不会将其忘记的。

“诺。”虽然说因为此时曹操所拥有的势力与历史上同期相比差了不少,他的疑心,却并没有少了多少,尤其是在其进位为皇之后,这种疑心更是被无限的扩大了,在他帐下,除了那些他的宗族兄弟之外,真zhèng

能够掌握权力的,寥寥无几,就连有着儒将之姿的满宠,也因为着其的疑心,不得不推辞了曹操授予的前将军之职,专心的做起了北地太守,这次战争,他就没能前来参加,乐进脸上,几乎没有什么其他表情,答复一声,转身自去准bèi

去了。

“张嶷,我同样与你八千兵马,你在黄忠右侧埋伏下来,那里的地势比较开阔,你可以适当的去的远些,千万要小心在意,不能让黄忠的人发觉了。”曹操目光在身边诸将身上游离了一遍,心中顿时叹息一声,他手下能用之人,实在是太过稀少了,其目光最终定在了益州降将张嶷的身上。益州那些降将之中,说起才能,张嶷还算是比较靠前的,无奈益州必须要留人防守,张任、严颜两个最为厉害之人皆被拖在了那里,张嶷,便进入了曹操眼中。

“是,陛下。”微微一躬身,张嶷对着曹操拜了一下,转身离去。

任务分派了差不多后,曹操一挥手,让士卒将地图收了起来,转身望向远处的营寨,良久出声叹息道:“没成想,子瑜帐下,只是两个老人,就将我大军阻挡在此,真是令人敬畏啊!”

对诸葛瑾,也许是英雄相惜,曹操从来都是以其表字相称,这个世上,能让曹操感到敬服的人,除了诸葛瑾之外,也就孙坚还能入其法眼,不过相比诸葛瑾,孙坚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诸葛瑾帐下,人才是不少,大兄手中,也不会就弱于他,弟不才,愿立下军令状,大兄与我三万士卒,我必将对面黄忠拿下。”曹操的一声感叹,顿时引得曹仁满是不愿,他们这些宗族子弟中,他与夏侯渊两人都属于智勇双全之人,习武者谁甘落人后,听得曹操的感叹,顿时将曹仁心中那小宇宙激发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黄忠的对手,直接的就跳了出来。

“哈哈哈,孤有兄弟相助,自然不会比子瑜差,更何况孤身边,还有着诸位之助,何愁大事不成?”曹仁的话,顿时让曹操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身为一个枭雄,曹操对于自身情绪变化的控zhì

是十分的强的,更是借助着这件事情,将众人求战的心思调动了起来。

“大兄,战吧,弟愿为先锋。”曹仁紧走一步上前,对着曹操跪拜了下去。

“陛下,战吧,我等愿誓死效力。”“誓死效力……”“誓死效力……”曹操身边众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跪了下去,这点儿拍马屁的事情,他们早已做的很是顺溜了。

“哈哈哈……”此情此景,曹操忽然间也是意气风发,只觉得自己好似年轻了几岁,手中的佩剑不知何时被其高高举了起来:“待子廉、文谦他们赶到地方,我大军就前进,踏平黄忠。”

“踏平黄忠……”“踏平黄忠……”“踏平黄忠……”

潼关,诸葛瑾看着面前的关隘,不由得一阵头疼,接连攻击了月余的时间,士卒损失了不下五万,只是面对着潼关,仍旧是一步不得进,横亘在他面前的这座潼关,好似成为了他人生当中的一道儿坎儿,迈不过去,就是一步登天,要是迈不过去……那就迈不过去吧。

“大兄,潼关险峻,非是一时一刻就可以攻下的,而且关中士卒数量繁多,更兼得其中有着司马懿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在平地对阵,弟也不敢说能够稳赢其。”诸葛亮一身白衫,幼时受诸葛瑾的毒害,对于白衣文士这样的着装,他可谓是异常的喜欢,自打他出仕诸葛瑾之后,也只有在诸葛瑾登基的那日,才穿了一次正式的衣装,其余都是一身白衫示人,再加上此时的诸葛亮早已开始蓄须,生得又是俊朗不凡,倒真是一副翩然君子的模样,不过此时的他,眉头却是皱的老高,诸葛瑾虽然身在此处,然大军皆是他在指挥,所花费的心思较之诸葛瑾,也丝毫不相弱了半分。

“好了二弟,且先回去吧,太累了,也会让人受不了的,我可不想等潼关攻打下来之后,却要派人将你送回中京修养。”看着诸葛亮惨白的脸色,诸葛瑾不由得有些心疼,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在工作上,太过仔细,几乎上什么事情经过他手,他都必须要亲自去处理,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一台机器人,只怕使用寿命都会大打折扣。

“是,大兄,不过大兄也不用太过忧虑了,这潼关,弟定然会想办法将其攻打下来的。”诸葛瑾的话,诸葛亮还是不敢不听的,他这个大哥,虽然说也是登基为帝的人了,在对他们这两个小弟之时,却从来没有摆过什么谱儿,而且他心中更是知dào

,若是大兄的吩咐自己不去遵从,只怕大兄又该要强制动手了,他可不愿平白的多遭一回罪。

“嗯。”诸葛瑾点点头,望着远处的潼关一动不动,诸葛亮回头看了一眼其兄,那孤傲的背影,顿时印在了他的心头上,嘴唇喃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不忽然间发xiàn

不知dào

自己想该要说些什么,良久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潼关啊潼关,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将这几座雄关险隘抢先占据下来呢?若是当年做了,此时我可以省却多少的耗费,唉,当年还是太过糊涂啊……”诸葛亮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诸葛瑾心头,满是悔恨,根本就不似他所想的那样,望关兴叹。

宛城这边,由于孙策走的太急,将很多物资来不及处理,就被直接丢弃掉了,平白的便宜了沿路尾随的赵云,而且,在将樊城收回来之后,赵云便将他工作的地方由宛城搬到了这里,而后让蒋奇并五万兵马留守宛城,以防东面占据着大半个汝南的周瑜,而他自己,则与孙策对上了,这一次,他可是不准bèi

再坚持那个防守的策略了。

这次徐晃的动兵,对孙策的打击是巨大的,士卒折损不少不说,大将文聘也给搭了进去,粮草、物资等损失更是不计其数,其对诸葛瑾用兵的天马行空,更是感到诧异,可惜他至今已也不知dào

,用计设计他的,根本就不是诸葛瑾。

时间渐走,很快的,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停留在北地草原之上上曹操,很快就得到了曹洪、乐进登人传回的消息,原本还很沉静的曹操营寨中,顿时响起了震天的叫喊声……

第三百八四章:黄忠溃败,潼关在望

“将军,左翼的防守已经支撑不住了……”炎炎的夏日,正是天干地燥之时,虽然说草木仍旧青翠,却仍旧抵挡不住火焰的灼烧,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音.战场上,喊杀声震彻云霄,黄忠满脸焦急的望着各处的战斗,恨不得自己就杀上前去,将曹操的手下全部杀死,只是此时他却不能,在吩咐人将程昱送出战场之后不久,战事便超出了他的预料,右面的防守有着文丑在,面对汹涌而来的曹军尚还能坚持的住,而左翼就不行了,没有大将镇守,很快就被人突pò

了防线,陷入到混战当中,黄忠面前这人,正是左翼那将领身边的亲卫。

“废物,回去告sù

孔顺,让他将曹军给我打下去,若是守不住,提头来见。”一脚将面前之人踢飞,黄忠仍旧怒气冲冲的对着其大声叫骂道。

那人在地上滚了两下,狼狈的站立起身,因为黄忠用的是巧劲儿,他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忙不迭的又跪倒在地顿首道“将军,我等受陛下大恩,死不足惜,自然拼死抵挡,只是敌人在左翼攻势太猛,若无援兵,只怕不久,就会陷落敌手,还请将军派些人马支援。”

士卒说的话,顿时让黄忠沉默了,孔顺是怎样的人,他自然是知晓,原本在袁绍帐下之时,就是一个无能的奸佞之辈,武艺平平,却又怕死的要命,想要让他带兵冲阵,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只是如今他手中,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去支援于他?

按理说,黄忠手中的士卒人数也不算少,兵进羌胡之时,他手中握有十万大军,只是在征战之中,先后损失了不下一半,虽然说有着羌胡之人补充了一些,人数也只是固定在了八万的线上,他留颜良在羌胡之时,留下了也不下三万的士卒,再加上各地攻下之后,他总要分出些人手去屯扎,真zhèng

能让他用来攻城的,也不过只有三万多人罢了。而对面曹操就不同了,所带着的十余万士卒,除了在洛川留下的万余人,手中的人数足足是黄忠的三倍,在陆续派遣出去两万五千余人之后,人数仍旧是黄忠士卒的两倍有余,战事一起,曹操就将大军全部的压了上去,作为被曹操主攻的中军大营,黄忠所要承shòu的压力,更是巨大。

“张顗(yi),将我亲卫带一半去孔顺那里,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将曹军的攻势打下去。”霍然转身,黄忠冲着自己的亲卫吼叫一声,此时的他,还能够动用的,也只有身边这些亲卫了。

“将军……”张顗楞住了,他们,可是黄忠身边最后的保障啊,不由的张口就要说话。

“好了,别废话,点齐人手,立即出发。”一摆手,黄忠打断了张顗话,双目怒瞪,眉头直直的跳动起来,一副谁在多言就要打谁的架势,顿时将其他还想要再劝说的人给镇住了。

“诺。”张顗嘶吼一声,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点了人马离开。他虽然也无大才,但是在诸葛瑾帐下,却让他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尊重,这也是他能够坚持着走到如今的缘由,当年在袁绍帐下的时候,那种猪狗般的混吃等死,是他一生都不愿再想起的梦魇。

“曹操……”回转过头,望着正不断冲击着阵型的曹军,黄忠口中轻声喃喃道。

战争起的很突然,曹操在得到了曹洪等人传回的消息,知dào

自己的布置已经完成,对于黄忠军就不在客气,立时就发动了攻击,黄忠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两军对峙了几日,曹操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就连程昱,都猜不出曹操心中,究竟是打的什么念头,突入其来的战斗,顿时打了黄忠一个措手不及。

“不愧是子瑜的手下,这样强度的进攻,竟然都被其挡了下来,这些士卒,论起单个儿的实力,还是子瑜手下的人更胜一筹啊。”黄忠发愁,是因为战事不利,而进攻还算顺利的曹操,此时也满是叹息,这场战争,若不是他手中的士卒较之黄忠来说多了不少,想要取胜,难!

“可惜人数少了些,况且这些人中,战力相差也有些过大,应该是羌胡之地的胡人,真zhèng

的精锐更是稀少,此战黄忠是必败无疑了。”刚刚带兵冲阵回来的曹仁,听了曹操的感叹也不由的叹息一声,他可是亲身感受过那些士卒的厉害了,借助阵型,就连他亲自冲阵,也不过只是多杀了几个人而已,连阵势都没有冲溃,不得不让他心生感叹。

“尽量多杀吧,最好能够将他这些手下全部留下来,传令下去,碰到黄忠或者文丑二人,大军避让开来,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依他们两人的武艺来说,想要将他们留下来,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反倒不如将他们手中的士卒多杀些,没有军队的他们,就如同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能耐我何?”没有能够与黄忠、文丑二人匹敌的武将,想要将两人留下来,代价必然太过大了,这对于缺少兵将的曹操来说,太过不划算了,望了远处战场一眼,曹操忽然间下令道。

战争,一直持续到夜间,燃烧的火堆将整个儿的战场照亮了大半,黄忠军中,出去他与文丑二人外,最终成功突出去的,只有两千人不到,之后,曹操一面下令留乐进打扫战场,一面令曹洪带着军中所有有马匹的人继xù

追击,狼狈间,黄忠一行人一直被追杀到志丹,才算是稳住脚步,不过此时,自志丹向东,很快就在曹操的攻击之下落陷了,整个羌胡之地,一东一西被曹操分割成两半,黄忠与并州的联系,立时被彻底的掐断,不过,在与颜良的大军汇合之后,曹操暂时也拿缩在城中的黄忠没有办法,战争,再次的陷入到僵持之中。

时间走进八月之后,原本坚固的潼关,此时关墙早已被战争磨砺的颓败,俗话说,铁杵磨针,诸葛瑾如今就好似在磨针一样,一点一点儿的消磨着潼关,战争至此,诸葛瑾帐下的士卒已经损失了足足十万人,如今大军面对着战争,已经开始有了厌战的情绪,不过同样的,接连一年多时间的攻坚,也将诸葛瑾的这支大军,磨砺成为了一支攻坚铁军,在潼关被攻下之后,在偌大的雍凉之地驰骋,毫无可挡,而且由于对于曹军逐渐积攒下来的仇恨,在与曹军对战之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疯狂,未战,就先让曹军感到了胆寒。

而此时,潼关中司马懿,也没有好到哪里,潼关之中,可用的士卒早已变得不满万人,索性粮草还算充足,让得司马懿还有着几分继xù

坚持的底气,不过潼关的城墙,已经不知dào

坍塌了几次了,修修补补补补修,早已残破不堪,谁也不知dào

何时,就会整个儿的坍塌,让的潼关再无险可守,城中的守将,除去司马懿形象还算好点儿外,夏侯惇、夏侯渊等人也早已浑身是伤,典韦更惨,因为他不喜穿甲胄,每每战斗完,浑身都是鲜血淋淋,当然,这之中,大部分都是诸葛瑾手下士卒的血,不过就算这样,其身上的伤势也是众人之中最为严重的,而整个潼关,也如同垂暮一个的老人,岌岌可危。

“撤吧军师,不能再打了,如今的潼关,哪怕只是一次攻击,也承shòu不下来了。”夏侯渊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不过此时的他心中很明白,若是在不撤tuì

,他们这些人,只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他不怕死,但是却不能让司马懿死在此处。

与夏侯惇、典韦两人不同,夏侯渊脑中还是有着几分的理智的,如今诸葛瑾势大,孙策被迫撤tuì

之后,就被赵云牢牢的压制在了襄阳,如今更是连襄江都过不来,周瑜倒是还占据着汝南,只是随着徐晃统兵北上,与李典形成夹击之势后,基本上就再无成果了。虽然说其心中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对诸葛瑾,单凭他大兄一人,还真是就抵挡不住,更何况如今他大兄帐下,真zhèng

能阻挡诸葛瑾步伐的,只有司马懿。

“妙才,怎可如此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在这里损失了多少士卒?”司马懿还未来得及说话,一边上的夏侯惇就大声的叫了起来,望着夏侯渊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意:“你若是怕死,就给我滚回长安去,大兄将潼关交到我手中,我就绝不能将潼关丢了。”

“大哥……”夏侯渊心头,忽然间升起了浓浓的悲哀,怕死?笑话,怕死的话,当年他如何会肯替曹操去背黑锅?怕死的话,他如何又会投身军旅?怕死的话,他又岂会在这里连续戮战一年多的时间?

“撤吧,妙才将军所言不错,此处,已经没有在坚守的必要了……”夏侯惇还要在说话,没想到却被旁边的司马懿忽然开口打断,刚刚提起的一丝心思,顿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经久不散……

第三百八五章:兵进雍州,旧友再见

公元215年九月,司马懿带着子潼关残存下来的万余人向西撤tuì

,一直到渭南,才止住脚步,同时,调遣程银驻守下邽,李堪守重泉,程畿被升为临晋太守,张横、成宜再其帐下为将,一直到九月中旬,才将渭水以北地方的防守布置妥当,索性这段时间,诸葛瑾也正忙着休整士卒,大军一直就待在潼关,不曾西进,才给了司马懿足够的时间来调配.

北地,志丹向北不远,就是一段儿古长城,乃是秦时为抵御草原进犯而建造的,后始皇之时,大将蒙恬戍边,其中就有一支军队在此屯扎。黄忠在与颜良汇合之后,大军便开始频频活动,将更北一些颜良尚未来得及攻占的地方就地劫掠,如今他们与并州断了联系,后勤补给就只能靠劫掠来获得,可惜此地太过蛮荒,只是不久,骑兵能够在短时间里抵达的地方,就被他们横扫一空,面对这样的情况,黄忠不得不开始筹划,向着西北更远的地方,去获得补给。

而几乎在同时,潼关陷落的消息传到曹操耳中之后,其便匆匆留下曹仁驻守安塞,而后急急向回赶,自甘泉沿着洛水一路南下,于九月底时,进驻临晋。

“陛下,仲达军师带人守在渭南,只是如今我等手中的士卒实在是太少了,防守至上更是捉襟见肘,军师要守渭南,实在是太过凶险了。”程畿原本为刘璋的旧部,在当年刘璋投降之后,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投靠了孙坚之外,其余**部分都投在了曹操帐下,程畿为人方正,深的曹操赏识,与黄权、蒋琬、刘巴等少数几人地位相若,此次出任临晋太守,更是临危受命,曹操至后刚刚休息了一日,他便急急的前来求见。

“季然且先起来,诸葛瑾势大,我原本也就没想着单靠函谷、潼关两座关隘就能将其挡住,仲达能够坚持至今,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渭南乃是长安屏障,不过此地多为平原,实在不易防守,你速派人告sù

仲达,让他将渭南放qì

,将所有兵马调入长安,在高陵、阴般、杜县等地布防,如今我们必须要先将诸葛瑾的攻势阻挡下来,而后才能着手反击。”程畿前来,可不仅仅只是告sù

曹操渭南防守艰难,而是先将如今的状况与曹操一一说了,这才开口对着曹操劝说起来,能够成为一国之君,曹操的见识自然不是寻常,很快就知dào

了防守渭南的艰险,得失之间,曹操很快的就做出了决断。

程畿能够看得明白,曹操也能够看懂,难道说司马懿就不知dào

这其中的风险了吗?不是,相反,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清醒,只是身边有着夏侯渊、夏侯惇、典韦等人的掣肘,他即便是知dào

,也不能这样做。在他陆续将潼关以西的地方放qì

之后,夏侯兄弟对他的意见就噌噌的上涨起来,若是在将长安这最后一道屏障放qì

,他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回长安,直面生死,司马懿顿时犹豫了。

曹操的命令来的很是及时,刚刚走进十月,司马懿一行人接到曹操的将令之后,逐渐的人手撤出了渭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潼关中一直休整不动的诸葛瑾大军,倏然发动了。

潼关以西,最为临近的地方叫做华阴,此时的华山还没有后世“天下五岳”这样的名头,虽是如此,华山的险却是亘古不变,华阴小道之名也是由此而来。华阴,自古以来就有着“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司马懿若非是手中真的没有多余的防守力量了,也不会将这里平白的丢弃掉,作为一个西进的战略要地,其存zài

的意义,丝毫不比潼关要来的差。

西出华阴之后,诸葛瑾所带着的大军忽然分作两队,也不知诸葛瑾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许只是宿命般的对决,其弟诸葛亮统帅关羽、于禁、张颌、黄叙、周仓等人继xù

向西,过郑县、渭南,大军直达新丰,与司马懿再次开始直面对峙,而诸葛瑾本人,则亲自统帅贾诩、庞德、张辽等人渡过渭水,直逼正坐镇临晋的曹操而去。

“诸位,谁愿与我上前叫阵?”临晋城下,望着紧闭着的城门,诸葛瑾目光不由得挑了一挑,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曹操会对他避而不见。

“似乎,情势有些微妙啊……”伸手摸着下巴上已经不短了的胡须,诸葛瑾心中暗自叹息道。

“末将愿往。”话音刚刚落下,诸葛瑾还来不及怎样沉思,张辽已经跳了出来,大声的应道。

“好,曹操帐下,善战之将已是不多,文远但去,瑾在此盼汝杀敌建功。”有着天堂存zài

,再加上对曹操的消息他本就关注不已,在曹操前脚迈进临晋城,他便已经将曹操身在临晋城中的消息摸了个底儿,对张辽的武艺,他倒是极为放心。

“驾……”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马蹄再落地时,马头已经朝向了临晋城门,一声呼喝,马匹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驰出去:“乱臣曹操,置大义于不顾,罔顾君恩,陷害天子,如今我主大军已至,识相的,快快出城投降,免得生灵涂炭。”

“哼,笑话。”城头上,看着驱马奔驰的张辽,曹操脸上的怒容一闪而过,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打算与张辽一般见识,函谷、潼关接连大胜,如今的诸葛瑾正是兵锋威势做浓的时候,他才会傻到将士卒带出城池,与诸葛瑾来上一场野战,还是慢慢消磨上两日再说吧。

“怎么,偌大一个雍国,竟然连出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男儿大丈夫的,生死何足道哉,平白的污了男儿之名,还是赶快滚回娘儿们的床榻上吧,哈哈哈……”张辽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更加嚣张了起来,完全不似平日里他那般成熟沉稳。

“嘿……,这个文远,什么时候骂街这般有长进了?”诸葛瑾在后面阵中,听到张辽的呼喊之后,不由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这样的骂阵,在他的印象中,好似只有历史上自己那弟弟才做过此事,此时张辽的呼喊,顿时让他感到惊诧不已:什么时候这世道,人才还真就这么多了?只是可惜,此时张辽所面对的,是那个比起司马懿更难对付的曹孟德,哪里会上他这么一个小当?城头上的曹操,听到张辽如此叫骂之后,非但没有去理会他,脸上的怒气消还散了不少,再传一次的恢复到早先的那种淡然中。

“让他叫吧,叫的累了,自然就会离开了,朕就先去休息了,记住朕的话,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违令者,斩。”摆了摆手,曹操脸上忽然间露出了一丝疲倦,是真是假无人敢去猜测,不过众人却没有谁敢去违背他的命令。

曹操兀自的走了,留下一堆人在城头上我看你你看我的,谁也没有了主意,城下,张辽接连骂了许久,也不见临晋城中有一丝的反应,不由得感到一阵气馁,转身打马回去。

“好了,命令全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这一次,只怕会是一场硬战了。”诸葛瑾并没有给回返的张辽留下开口说话的机会,在张辽回返他身边的时候,诸葛瑾立即用命令将其想要开口说的话打断,能够做到如今的位置,张辽自然不是笨蛋,心头不由得有了一丝明了。

所谓士气者,久战必疲,久攻必衰,如今曹操打的算盘就是用避战的方法,挫挫诸葛瑾的锐气,他也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从容的布置,如今的天下大势已经很明了,诸葛瑾占据着天下二分之一的大势,曹操、孙策两人联合起来,也许能够对其造成阻碍,只可惜两家虽为盟友,却也是相互戒备着,在面对着自身生死存亡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保存自己,不能精诚合zuò

的两家,注定是低档不住诸葛瑾的攻势的,曹操显然很知dào

这些,是以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要如何如何胜过诸葛瑾的念头,他所想要做的,就是能够阻挡住诸葛瑾的攻击即可。

一夜无话,这样的情况一直又持续了两日,在诸葛瑾到达临晋城下的第四天,一直紧闭着的临晋大门轰然一声打了开来。曹操一身帝王装束,如今的他头发已经变得花白,旧时的老友也一个个走的走,散的散,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在一群新人的簇拥之下,曹操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落寞、颓然,他一声不服人,然而对于诸葛瑾,却也不得不说上一声:服。

“孟德兄,一别经年,没成想你我也已渐渐老去了……”自他们联合讨伐袁术之后,诸葛瑾与曹操两人就再也么有见过面了,这时见到,自然要好好絮叨一阵儿。

“子瑜看着,还是那么的年轻,一别经年,没成想我们竟然是以将这样的方式见面了。”说到这里后,曹操顿时长声叹息一声,脸上顿时浮现出种种表情,似是回忆,又似是缅怀。

第三百八七章:意料之外,周瑜身陨

蓝田侧畔乃是渭水的支流灞水,提及灞水,就不得不说起冢岭山,其周边,与灌举山等一众山川连成一片,蓝田,就是在这连绵的山脚处建立而成的,同样的,丹水,也发源于此地.

青泥隘口,自徐晃统兵南下之后,因为关中兵力被带走了大半,只余下三万余人的关隘,只能自保防守,再加上徐晃去后,一直没有大将坐镇,面对着这样的情况,荀攸只能一面向诸葛瑾请援,一面加固关隘,以抵挡随时可能到来的进攻。

三个月后,荀攸处迎到了被调派至此的郭淮、薛综二人,而同时,蓝田蒯良处,操练了三个多月时间的那些精壮,已经渐渐有了军队的模样,近十万人的规模,顿时让蒯良再次有了底气。而此时,司马懿听从曹操之言,将大军再次后撤,蒯良这十万多人,很快被司马懿征调去了一半,北面有着司马懿顶着,对诸葛瑾能否攻至长安,蒯良没有去关心多少,反正他的那些家人,早已被他送至益州,大不了自己翻过秦岭,往汉中躲避去罢了。

九月初,在诸葛瑾与曹操对峙,诸葛亮与司马懿刀兵相加之时,荀攸留郭淮看守关隘,自己与薛综统帅大军两万,再次逼近蓝田,意图打破僵局,威胁长安。

同一时间,与孙策对峙的赵云听用庞统之计,以声东击西之策,在大肆调兵欲攻襄阳之计,大军却转而在襄阳西面的隆中顺利渡江,而后大军直奔荆山,在孙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攻占中庐,与樊城一南一北两相夹击,虎视襄阳。

九月中旬时,一则消息的传出,让的坚守襄阳的孙策军急速的瓦解了防守的意志,一代人杰周瑜,在汝南正阳城外遭遇伏击,身殉死节。

却原来,将大军收缩至平舆之后,周瑜所面多的压力根本就没有减少多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处境越来越艰难起来。先是被李典、马岱、蒋奇三人带兵步步进逼,将其活动范围,紧紧的压缩在平舆以南,而后,被徐晃在其不提防间,借助水兵之力,偷袭了平舆南面百多里地外的新蔡,将周瑜在汝南的布置拦腰截断,随即,却是屯扎在宛城处的牵招忽然出动,经舞阴直奔遂平,而后将遂平以南的阳安、郎陵顺势拿下,三方围堵之下,周瑜再也无法安然的防守平舆了,撤军,就被推到了最首位。

周瑜的死,真要说起来,实在是一个意wài

,只能说,其人的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平舆城中,周瑜手中掌握的大军,有着十余万人,李典、徐晃、牵招三路虽然说将周瑜向着三面动兵的道路堵上了,却没有完全的封死其向南的道路,平舆、宜春、安城、慎阳、正阳、安阳等地,仍旧掌握在周瑜的手中,南下之路,一片坦途。

公元215年八月底,周瑜留张勋统兵三万留守平舆,他自与孙静、朱桓、陈武等悄然南下,大军七万,再加上押送粮草物资之人,林林总总十余万人的队伍,行进间还真没有多少的秘密可言,就在周瑜动身的第三日,消息便传进了距离平舆最近的李典耳中。

“曼成,周瑜撤军,此正是收复汝南的大好机会,如此良机,切不可错过了。”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田畴便急急的寻到李典住的地方,脸庞上,止不住的喜悦显露而出。

“子泰先生,良机,只怕不只如此呢!”昱田畴相比,此时的李典却仿佛成为了出谋划策之人,脸上沉稳的神色,让田畴见了,都不由的呆了一下,旋即自嘲的笑了一下,在李典身边寻了位置坐下,李典话中明显的意有所指,田畴听了,不由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哈哈哈,确实如此,快,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其他几人,若是布置得当,就是将周瑜留在汝南,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只是片刻,田畴脸上刚刚褪下的激动之色再次的布满脸庞,而就在他张口大喊出声之际,李典脸上,一抹潮红之色倏然出现。

“先生安心,我已派人去通知马岱、蒋奇他们了,想必此时他们也应该快得知消息了。”对于田畴的激动,李典心中何尝不也是如此?周瑜占了汝南大半,李典自来此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其赶出汝南,只是他手中兵力有限,接连对峙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太大的进展,谁成想,随着徐晃、牵招的出动,情势急转而下,迫的周瑜都不得不带兵撤tuì

,不过如今的李典,早已不是当年那冒失的青年汉子了,受诸葛瑾影响,如今年近四旬的李典身上,一股沉稳的大将之气油然散发着,而且他本就是聪明之人,对战机的把握更为敏锐,是以在田畴因为汝南可得而激动之时,他的目光,早已盯在了周瑜身上。

很快的,李典这边的大军就动了起来,不久之后,整个北面的防线跟随着向南压了下去,不过,此时的周瑜,却早已渡过汝河,行至了安城城中。按理说,以周瑜的行军速度,是不应该会被李典等人追上的,要知dào

,在平舆,可是还有着张勋三万大军呢。

此事,不单李典没有想到,就连周瑜同样也没有想到,在安城城中,十余万人休整了一日后,大军才又出发,自然,再次上路的时候,队伍再次的壮大了些,人数渐渐达到十四万人,其大军行进的速度,大大的被降低了起来,日行不过才能有十数里地。

三日后,途经慎阳,不过这次,已经觉察到行军速度太过缓慢的周瑜,却没有再留时间让大军进行休整,甚至连城池都没有进入,大军就继xù

南下,在其远远望见正阳城池的时候,李典的大军轰隆隆的追了上来。李典手中,原本只有三万不到的士卒,在与马岱、蒋奇会面之后,自两人处分别调派了一万人至自己帐下,而后留两人在平舆围困张勋,自己则带着大军一路追随而下,至于平舆城中的张勋,直至李典带兵南下时,也不曾露过一次面。

“快,加快速度,命令后军,原地结阵。”周瑜一边下着命令,一边与陈武两人赶去后军,孙静与朱桓二人则快速组织人手将帐下士卒引入城中。

后军中,周瑜赶到时,一万两千人的军阵已经初显模样,而就在此时,冲在最前面的李典军,已经奔至近前,没有停顿,没有组织,就这么蜂拥的冲了上来。

“杀……”李典马快,手臂急速的抖动起来,手中的长枪倏然化作漫天枪影,将面前的士卒一一穿透,马匹过去,一蓬血雨飞洒而落,之后的士卒,顺着李典冲开的缺口处,快速的杀了进来,不停地冲击、厮杀间,两方的士卒不断的消磨着,缺口一点点的扩大着。

“都督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拖延时间,这里守不住了,还请都督尽快再组织一个军阵阻挡。”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就连周瑜也没有想到,他所训liàn

出来的士卒,会是这样的不堪一击。陈武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杀了几个来回了,只是知dào

机械般的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卷刃了,就在敌人手中抢过一把继xù

,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溃败,在不经意间,已经形成,任他如何呼喝,也阻挡不住,无奈他只好奔至周瑜身边,对着其大声的叫了起来。

周瑜也不矫情,抬眼望了陈武一眼后,带着身边的百余亲卫转身离开。

事情若是到了这里,最多也只能说周瑜的运气不大好,算不得点儿背,就在他们这百余人退回,眼看着就要奔回大部队的时候,斜刺里蹿出一支约有千人的士卒,每个人身上穿着的是荆国的甲胄,背挎一张半人高的大弓,周瑜见到他们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就高兴起来,一步上前,对着他们之中明显是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声叫道:“你们是哪位将军的手下?谁是这里的千夫长?敌军已经追近,快带着你的人过来列阵阻敌。”

没人张口回话,回应周瑜的,只有那千余人同时摘下的长弓,千余人,迅速的在周瑜面前列成了五支小队,百人为一排,每队两排士卒,动作整齐划一,在周瑜脸上刚刚露出喜色之时,突然间张弓对着对面周瑜的百余人射了过去。

“杀……”一声迟到的叫喊声倏然响起,只是可惜,周瑜却再也来不及去后悔,只是瞬间,就被扑面而来的箭雨覆盖在了下面,身子抽搐几下,便断了生息。

“都督……”一通箭雨,因为大部分都是冲着周瑜去的,是以其身后的这百余人,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仍旧有着近一半的人存活了下来,不过在看向周瑜之后,嗓子中残留下来的,只剩下了一声惨呼,便被随即再次倾泻下来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第三百八八章:汝南全复,平春李基

周瑜惨遭意wài

,可以说死的太过冤枉了,甚至他到死,都不知dào

这对面而来的荆国士卒,为何会对着他突然动手?百余人,在突袭之下,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生息,及至后方阻挡李典的陈武被冲溃退回的时候,正见到前面一人抽出腰间的短刀,挥手间,将周瑜的头颅割了下来,攥着其发髻,顺手就系在腰间,而后呼啸一声,千余人的队伍撒腿就跑,很快就在陈武面前消失不见,只留下对此目瞪口呆的陈武,以及周瑜悬首处,滴落成一条线的血迹.

“都督……”陈武一声惨叫,直扑在周瑜的尸身上,看着那被割首的地方,心中一阵悲哀,枭首处,鲜红的血液仍旧汩汩的流出,跟随着陈武溃败回来的士卒,见到如此情景,早已吓得呆滞了起来,随着李典渐渐杀近,陈武的几个心腹忙上前,架着陈武就要后退。

“带上都督的尸身……”惊醒过来的陈武,挣扎着自几人手上挣脱出来,对着身边的几**声的叫道,对于那些开始变得四散逃逸的士卒,此时的陈武,已经顾不得再去理会了。

周瑜阵亡的消息,很快就在孙静带着的大军中传了开来,在陈武将周瑜的尸身带回正阳后,十余万士卒顿时变得骚乱起来,一股让人心悸的压抑渐渐升腾起来。

“子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瑾怎么会这样?杀害公瑾的人是谁?”刚刚将周瑜安置好,孙静便再也忍耐不住,对着陈武大声的吼叫起来,在得知周瑜身亡的那一刻,孙静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声炸雷炸晕了,粗鄙如他也知dào

,周瑜对于整个荆国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陈武张了张嘴,却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该要如何开口,直到现在,他都还好似身在梦中一样,明明他让周瑜先撤tuì

了,在他与孙静之间,又哪里来的敌人呢?那千余人他是看到了,可是那些人身着荆国的甲胄,他又怎么会知dào

那些人究竟是谁?

“孙将军,此事愿不得我家将军。”陈武身边,一直跟在其身畔的心腹忽然间开口说道:“李典来袭太过突然,我军阵型尚未结成,就已与其碰撞,李典前军是为骑兵,没有多久的时间,军阵便被冲击的散开了,战事不利,我家将军便让都督带着亲卫先行撤出,及至我家将军与李典战后撤回,便发xiàn

都督已经如此,至于杀害都督之人,我等只是看见其等皆身穿荆国甲胄,至于其人到底是谁,因为其未打旗号,我等却是不知。”

“不知?”短暂的失神之后,孙静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对于陈武心腹人开口之言,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而且其人话中,更是有着一处巨大地漏洞,那些人身着荆国甲胄?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陈武显然对此也是明了,自打见到周瑜身亡之后,这样一个疑问就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着:“将军,武虽只是一个粗人,却也知dào

,其人既已杀害都督,若是想要隐瞒身份,必然会悄然退去,而他们却将都督枭首,这些人,必然还会再次出现的,如今李典、徐晃几**军意欲合围,我等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将这十余万士卒带回荆州。”

“是啊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速速撤tuì

的好。”旁边,自打陈武回返之后,一直就没有动静的朱桓忽然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中,他一直在小心的探查这陈武,最终发xiàn

,对于周瑜之事,陈武真的也是不怎么知dào

,顿时排除了陈武陷害周瑜的嫌疑。

“公瑾乃是伯符的结拜义弟,如今不但身死,就连其首,都被贼人所得,不知去向,如此即便是撤回荆州,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伯符?”孙静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的悲痛起来,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哀恸,让人闻之伤心,朱桓、陈武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全琮(cong),我与你留下三万士卒屯驻正阳,你务必在此处驻守两日,两日后,即可率军突围。”哭了一阵,见无人上前搀住他,孙静只觉得一阵烦躁,他这般行为,也不过只是做给众人看的,为的,就是要将自己的嫌疑清洗掉,他可不想千辛万苦奔回荆州,却因为此而被孙策治罪,不过见到朱桓、陈武两人被自己的动作惊呆,片刻之后,孙静就再也哭不出来了,将脸上的悲伤一收,转而对着众人沉声说道。

全琮听了,脸色不由得就是一变,而朱桓、陈武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其实不单是他二人,屋中大大小小几十员战将,基本都是如此。如今,诸葛瑾这边威势太盛,他们无论是谁留下来,都注定是一个身死魂消的下场,不可能阻挡的住李典等人进攻的脚步,如他们这样的人物,虽然说对于死亡并不是十分惧怕,但是谁也不愿意就这样白白死去,全琮被留下,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这才是他脸色大变的缘由。

全琮,字子璜,历史上本是孙权的女婿,擅长谋略,执政能力出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不过此时的他,也才刚刚十七岁,正是一个年少的少年儿郎,靠着一手过硬的武艺,在孙静军中逐渐的崭露头角,不过至今,他最多所带着的士卒,也不过只是一个千人队,哪里想到,忽然之间就成了三万大军的统帅,而且他即将所要面对的,还是一个必死之局,而此时年纪尚幼的他,对于生死还不能看的那么透彻。

“将军放心,琮必誓死防守两日。”恍惚了下,全琮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再抬起头来时,却正好见到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不由得微微一顿,而后对着孙静沉声应道,此时的他,面对着既定的事实,已经决定要做上一番殊死搏斗了。

“好,两日后,立即撤tuì

,必要时,你可将大军舍弃,悄然出走,希望,荆州,能够再见。”用力的在全琮身上拍了两下,孙静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全琮年幼,从军的军龄更是少之又少,将其留下,孙静心中其实也有些舍不得的,不过他总不能将朱桓、陈武这样的人留下吧?而其他人,根本就不如全琮有机谋,算来算去,能够可堪一用的,也只有他了。

交代完事情后,孙静立即开始调派起大军来,这一次,除去必要的干粮之外,他这支大军身边,什么也没有带着,不过甩掉辎重包袱的军队,行军速度大大的加快了,只是一昼夜的时间,孙静已经奔出了汝南地界,正式撤回了江夏郡中,而全琮,则再无消息传出,相继传出的,只有那诸葛瑾全得汝南的消息。

几日后,孙策因为突然被攻下中庐而将目光大部分都盯在了此处,颇有些无人问津的味道的樊城中,迎来了一支装束怪异的士卒,坐镇在此的赵云听了手下人汇报之后,很是吃惊的见了来人。

“李基?”赵云脸上,有着疑惑,有着不解,不过他的眼光更多的,却是停留在那被称作李基的人的手上,在那里,有着一个篮球大小的包裹,虽然说上面的印记已经干涸了,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告sù

他,那是鲜血的斑驳,这之中?赵云忽然间,还真的有些期待了。

“将军也许不识得在下,不过将军想必会听说过家父,汝南城守李通,李文达……”说道这里,李基的声音倏然顿住,其脸上,一抹哀恸浮现而出。

“文达?汝乃文达之子吗?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汝父为国征战沙场,虽败犹荣,某敬重之。”赵云原本坐着的身子,突然站立起来,望着李基的目光,先前的那种审视,倏然消失。

“将军……”提起父亲,李基声音不由的哽咽起来,对着赵云躬身一拜,算是做礼了。

“汝所言,俱是实情吗?汝这手中,便是那周瑜人头不成?”赵云同样微微躬身,两人算是正式见礼,确认了李基的身份之后,赵云也不再过多客气,一连串儿的问题,张口对着李基就道了出来。

“不错,自去岁父亲去后,我多番打听,得知父亲乃是为周瑜之计所谋害,我便一直立志报仇,周瑜本人虽然说武艺平平,只是其身居高位,每每出行,其身边皆有着不少士卒防卫,我在荆州军中潜伏了很久,也没能等到出手的机会。之后,我便化江夏人,混进了孙静的士卒之中,而后靠着武艺,博来个千夫长的位置,在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不断的排挤那些不能忠心的人,直到这千名兄弟能够协同一心。”李基讲述的很平淡,不过赵云却能想象得到,在这平淡之中,他究竟是花费了怎样的心思,如此执着为父报仇之人,可堪一用,这样想着,赵云却没有出声,不去打断李基的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其,眼神之中,尽是鼓励之色……

第三八十九章:襄阳危局,赵云逞威

“每天睁开眼,我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周瑜今天会不会撇开身边的人露面……”

“……李典自上蔡出兵了,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也许,一直以来我期待的结果,已经来了.”

“杀了周瑜,杀了……战争开始,我脑海中唯一闪现而出的,就是这个念头……”

“我手下那些兄弟,分散的在战场上奔走,天幸可怜,就在我们一直没有寻到,即将要放qì

的时候,周瑜自己,却又送到了我的刀口下……”

李基仿佛是有些失心疯了一样,低着头,絮絮叨叨的低喃着,一点点的在赵云脑海中将战场上的情况勾勒出来,此时,就连赵云也不得不承认,这李基,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亦或者说,周瑜这次,运气实在是背到家了,十万多人的战场上,要见到一个人是很容易,但是想要找到一个特定名字的人,就无异***捞针,而偏偏两人,还这么的就真的遭遇了。

“此乃是周瑜人头,基已用其祭拜过了父亲,如今已无用处,将军在此,孙策坚守不出,将军想必是烦扰不已,此物件儿,就送于将军,或可会有些用处。”李基说着,伸手将包裹着周瑜头颅的衣襟稍稍解开,呈到了赵云的面前。赵云看了先是一愣,继而一阵狂喜,他正为如何将孙策引出襄阳而烦恼呢,没想到这李基一来,就送了他这么大的一份儿礼物。

收下李基带来的礼物,赵云很快陷入到了忙碌之中,他要在进攻襄阳之前,将能够准bèi

的事情做好,而在整个九月之中,天下间大小事情频频发生,变故起的,让人感到目不暇接。

先是黄忠,在被曹操掐断了与并州的补给线之后,被逼的只能向着西北方向进兵,九月中旬,大军跨过黄河最靠北面的那道横行处,攻占高阙,与早先被击溃后退至这里的生存的鲜卑人再次直面。同一时间,因为临晋城下曹操斗阵、斗将皆落下风,屯扎在安塞的曹仁留下少许人守城,自带大军匆匆南下,沿路之上,在安塞至临晋之间,无数的烽火台蜂涌而起,这样一个不是长城,却胜似长城的建造,成为了古代汉人为历史留下的一个另类的文化遗产。

同年九月,诸葛亮攻占新丰、阴般二地,逼近长安,而几乎上就在同一时间,蒯良在与荀攸对阵之后,再次的惨败而回,不过这次他这个回的地方,不是蓝田,而是杜县。杜县,在地里位置上,更加的靠近长安,是为西南方向上长安城最后的一个屏障,至于蓝田,在荀攸与蒯良对阵之际,郭淮带兵,诈作蒯良运送回来的伤兵,顺利的骗开城门,在城中人毫无发觉的情况下,一举将蓝田城攻占手中,蒯良战败后无路可去,只好在手下人护持下去了杜县。

各地的战事,对诸葛瑾而言,似乎都是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着……

十月,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尤其是在晚间的时候,寒意直透心肺,再陆续对战了月余时间后,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北方的战事悄然止歇了下来,而随着曹仁一行大军进驻临晋城后,临晋的防御也变得更加的稳固起来。对于此,诸葛瑾倒是不怎么在意,一统之战,本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有着挑zhàn

,他才会保有着激情,有着困难,这个民族才会不断的进步下去,一个安逸的王朝,注定是不可能持续久远的。

而在南方,在时间开始走入十月,逐渐准bèi

完好的赵云,命令一人用上好的檀木做成盒子,将周瑜的头颅安于其中,而后给身在襄阳的孙策送了过去,与其同去的,还有一封赵云对孙策下的战书。若是在往常,孙策对此必然会不屑一顾,即便是他心中怒气再盛,也还是能够忍耐下来,而在他见到周瑜的人头之后,顿时哀嚎一声,旋即不顾帐下人的反对,点了城中七万大军中的五万出城,并主动的后撤五里,静候赵云大军渡江。

“哈哈哈,人常道江东孙郎光明磊落、霸气英豪,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安然渡过江,赵云心头的兴奋劲儿就一直没有褪下,是以在一见到孙策的时候,那种兴奋之中带着的豪迈,不由自主的就彰漏而出,谁也不知dào

,此时的赵云心中所想的:既然过来了,想要我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只有他自己心中知dào

,就在他这边与孙策对峙的同时,身在中庐的徐荣也不会闲着,一想到即将会到手的襄阳,赵云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赵云心情不错,孙策就不同了,周瑜身死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除了震惊,就是哀恸,可是这些悲痛,在见到赵云送来的首级与信函之后,就化作了满腔的怒火,恨不得将对面的赵云活活烧死,哪里有心思与其说话:“诸位,谁愿与朕,擒下此獠?”

孙策话音落下,其身后军中,一骑快速飞出,直取对面的赵云而去:“陛下稍歇,待末将前去,为陛下诛杀此獠。”孙策看时,却见到飞出之人正是纪灵。

“哈,来的好……”赵云叫喝一声后,双腿一夹马腹,其坐下那白马忽然间昂立而起,长声嘶鸣一声,就在它双蹄重重落地的一瞬间,身子倏然窜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看着就好似一道白光闪过,让人不由的恍惚一下,再出现时,已经奔到了纪灵面前。

“叮……”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赵云手中的长枪急速的以螺旋的方式转动着,与纪灵大刀相撞的那一刻,砰然一声将其弹开,而后直奔纪灵右手肩胛处而去。

“碰……”借着马速,纪灵的身子被重重的挑飞了出去,之后重重摔在了地上,震荡起一片尘土。赵云枪尖儿处,一抹殷红跃然而上,握着枪的虎口处,细微的白烟儿升腾而起,只是在白昼之下,观战的众人谁也不可能看见,却是刚才那一下,因为旋转摩擦的太过剧烈,其手上被烫的起了一小片儿的水泡,那微微传来的不适,让赵云的眉头不由轻微的皱了下,不过这些与这一枪所造成的震撼相比,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第三百九零章:技压孙策,城门洞开

战场上,在赵云这一枪之下,顿时陷入到了死寂之中,就连自负勇力的孙策,都不由的哽动了下喉咙,那种干涩带来的不适,才让孙策有些回过了神,握着马缰的手不由的紧了又紧.

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惧怕,孙策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纪灵的武艺,他们都是知dào

的,就算是与孙策相斗,也能撑得了百余回合,如今却被赵云一枪挑飞,虽然说远处地上的身影还仍旧在挣扎着,显示着其仍旧还活着,只是这样一击之下,他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公苗,去将纪灵抢回来,至于赵云,朕会为你挡下。”孙策的声音很大,大到战阵中间的赵云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地上的纪灵,赵云不屑去击杀他,这个袁术身边的第一战将,在他眼中,也只是能够上得了一些台面罢了,想让他重视?还不够资格,反倒是孙策话中的意思,赵云听了不由的眼神一亮,目光炯炯的盯着孙策处,很是期待的静候着。

“驾……”孙策与潘璋二人,几乎上同时驱马冲了出去,孙策帐下,单论武艺来说,能与他比肩的,几乎没有,如今面对赵云,虽然说孙策贵为君主,却也不得不冲在前面,而他那一众手下,此时都还陷入在刚才那一抹亮光之中,谁也没有出声劝阻。

同样是用枪的,赵云的枪轻灵飘逸,而反观孙策的枪,则是在大开大阖间将刚猛二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二人一交上手,孙策主攻,赵云主防,转眼三十合已经走过,也算是斗了个势均。此时潘璋也已经顺利的将纪灵救了回来,交给身边的士卒后,想及刚才被赵云一合挑掉的纪灵,怎么也放心不下孙策,顿时驱马来到两人不远处站定,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两人。

“哈哈,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上不少,总算不是一个徒有虚名之徒,痛快……”转眼又交手二十回合,在将孙策的刚猛劲儿挡掉之后,赵云的枪法渐渐开始施展了出来,又三十招过后,顿时将孙策压制了下来,高下立判。

“论武艺,我确实不如你,既然打仗,单只是我们两人打有何意思,我这儿有五万人,也别说我占你便宜,依我看,你手中所带着的士卒,顶多也就三万人吧,我们就三万对三万,一战定输赢。”孙策用力的将赵云自身边逼退一步,长枪平举,直指赵云大声说道。

“怕你不成?不过,你还是让你的那些士卒一起上吧。”赵云脸上,突然间满是傲然之色,他带兵渡江,原本打着的就是这个目的,此时孙策如此就允下了战争,他如何会去反对?

两人也不再交手了,调转马头,各自奔回自己的军阵之中。

“兄弟们,斩杀赵云者,赏金五千,官升五级。”孙策用力的将手中的长枪举过头顶,看了一眼因为纪灵与他两人接连战败后明显有些散乱的士气,高声嘶吼道。

“杀,待会儿哪个第一个攻进襄阳城,老子赏他一个美娇娘。”不可置信的,俊雅如赵云这般,张口竟然是这样一个声音,让的其身后的士卒,不由轰然一声爆笑了起来。

“杀……”随着战鼓轰然响起,冲天的叫喊声直冲而起,两边的士卒瞬间被点燃了,望着对方的眼神,不由得被金钱、名利、美色所笼罩,此时的他们,已经被两边将领所开出的价码给刺激住了,富贵险中求,如此诱惑之下,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方圆五里之中,十万余人慢慢的开始撞击在一起,很快的就变得相互纠缠起来,杀红眼的士卒,哪里还来得及看清自己身边待着的究竟是敌军,还是自己人,只顾着挥刀砍向自己前面,脚步不停,一直砍呀砍的,直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了敌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两放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已经杀了个对穿,转而回头望向交织在一起的战场,一众人都不由得觉得心神有些恍惚:活着,真好。

“嗤……”锐利的破空声,不断的想着,赵云带着麾下的五百士卒,在孙策军中驰骋着,所过之处,不是纷纷避让,就是纷纷被刺了个透心凉,无人可以抵挡。

“得一赵云,胜过十万兵马也,这诸葛瑾,何其幸也!”这一次,孙策没有再亲自带人去冲击,一者其身份已经决定了,他注定是不能立于危墙之下的,再者,这样的混战简直是太乱了,谁能肯定箭矢它就会长眼睛了?只怕他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就会将对面赵云手下一半的人手给吸引过去,到那时再想要撤tuì

下来,就不容易了,看着纵马驰骋的赵云,孙策心中没来由的满是羡慕,良久之后长叹出声道。

哪里想到,看着勇武不凡的赵云,虽然说刚刚被其折了面子,孙策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欣赏了起来,反而是诸葛瑾,很无辜的被其嫉妒了起来。

战争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两边的士卒都损失了不少,赵云带着渡江过来的三万人,已经只剩下了两万不到,短短的时间里,一万多人的损失,让的赵云肉疼不已。不过与他相比,孙策只能说是悲剧了,五万大军,原本他只是想派出与赵云相当的兵力来打的,只是被他留下压阵的两万人,在看到前军已经有些溃败的迹象,不由得就坐不住了,呼啸一声也冲了上去,及至战争结束,孙策手下单单只是阵亡的,就已经突pò

了两万人,而伤者,不计其数。

而同一时间,襄阳城门处,一队士卒有些无精打采的走至城门处,他们中间,压着的不下三千人模样的俘虏,而在他们之后,是漫天滚滚的烟尘直卷而来,就在那烟尘之中,一杆大大的徐字大旗随风飘然,城中守将程普一面派人自城头下来接应,一面派人出城,就在护城河边上布置起了军阵,以期能够抵挡上些时间,好让那些人能够进城。

然而,意wài

,就在这个时间,倏然发生了。

只见那些被押送的俘虏模样的人,忽然间动起了手,将偌大的一个城门牢牢的堵在那里,而后,更是分出了一部分士卒,转而对着护城河边上的程普军发起了攻击。军阵摆着的是不错,若是从正面进攻,还真的要话废不少时间,而如今被两面攻击之下,顿时宣告破碎,被已经奔至近前的徐荣军顺势杀进了城中……

第三百九一章:马蹄转南,江夏硝烟

第一次交手失败,孙策虽然有些颓然,却还是强震精神,很快组织起士卒,发起了第二次的攻击,这一次,就连他自己,都叫喝一声杀了上去.赵云自然不甘示弱,他将士卒一分为二,以一万五千人迎战,剩下的几千人被其放在后军,在两军对战的时候,悄然摸到孙策的左翼,在两军交战正酣的时候,突然介入。

左翼突起的混乱,让正冲杀的孙策悚然一惊,还以为是赵云早先埋伏下的伏兵,就等着这个时候出击,战场太过巨大了些,而且那几千人动作很小心,混战中的众人竟然很少有人发觉,即便是个别的士卒见到了,也不可能将消息在极短的时间里传给所有人。厮杀中的孙策,根本就不知dào

这些人的来历,转眼再看厮杀在一起的士卒时,只见他那原本人数众多的士卒,此时竟然变得与赵云军相差无几,败象已露,心神不由的更加惊惧起来。而就在他旁边不远处,赵云正以一敌四,与祖茂、凌操、潘璋、凌统四人厮杀,一杆银枪将四人压制的死死的,很明显,他们几人落败,已是迟早的事情了。

“竟然就这么败了吗?我五万大军竟然敌不过半数的敌军,这便是那名扬天下的精锐之士吗?三万可战,那已经坐拥百万的诸葛瑾,该要如何去抵挡?这天下,还如何去争?”孙策心中,渐渐陷入到了迷茫之中,此时的他,已经将自己紧紧的锁在了一个圈中,心头凄凄,面对着毫无希望的争霸,孙策心中,一抹颓然的死志竟然悄然升起。

公元215年十月初,孙策在襄阳城西北十多里的地方惨败而归,在其返回襄阳城的路上,正好撞见被徐荣赶出城池的程普,合兵一处不足三万人的残军,急慌慌的转道南下,退守宜城。

十月中旬,远在汝南的牵招率军南下,进驻樊城,而在同一时间,将冬季期间的战略部署好以后,诸葛瑾带着周泰开始南下,这一次,贾诩等尽皆留守,跟随而去的,只有周泰亲自训liàn

成军的五千亲卫,一人双骑,先是回了一趟中京,而后转道,向着江夏方向急速而去。

中京,早先在诸葛瑾所统属的只是中原几州之地时,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再加上冀州乃是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地势平缓,土壤肥沃,作为都城而存zài

的中京也还算是可以,只是这一次的转道,却是让诸葛瑾吃尽了苦头。

由于时间太过紧迫的关系,诸葛瑾一行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停留,除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休息之外,吃喝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进行的,再加上自雍州回转中京,其间的道路之远,可是有着千、万里之遥,诸葛瑾这才警觉,如今的中京,已经不再适合zuò

为都城而存zài

了,尤其是在今后天下一统之后,就会变得更加不适合,毕竟以如今这种靠着马匹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代,距离,就是一个最主要的限制问题,不过此时的他,显然还顾虑不到这些。

“公台、则注……”“子义、子明……”“义公、文向……”

三江口,原本只是长江之上一个很小的小地方,因为这孙家与诸葛家相争,其作用顿时就凸显了出来,后为沮授出兵抢占之后,便在这里立下了水寨。此地河流交叉纵横,说是三江,其实勾勾连连的,很少会有人能够数的清楚,究竟有着多少条支流,因为水流量比较大,这里的河床地面被冲击的平滑、齐整,而且水位很深,正适合大型船只出行。诸葛瑾赶到时,早已得知消息的沮授、陈宫等人纷纷出现迎接,望着经久不见的众人,诸葛瑾一时百感交集。

“陛下,还请入内说话。”众人见过礼后,作为这里官职最高的沮授当仁不让的对着诸葛瑾遥遥一拜,转过半身,躬身一礼将诸葛瑾让入寨中。

“这些日子,却是辛苦诸位了。”才刚坐下,诸葛瑾就在此开口说道。

“陛下只要让我等打仗,什么都行。”也许是久在水上的关系,如今的蒋钦整个儿人都给晒的黑黑的,只有在笑的时候露出的那一排牙齿,白净的闪人眼睛,不过这白,却还要多亏了诸葛瑾摆弄出的劣质牙刷了,虽然说没有牙膏可用,用盐粉也不会差到哪里。

“公奕,都这么多年了,你这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攻取江夏而来的,不打仗,你还能干什么?”诸葛瑾摇摇头,将脸微微一唬,冲着蒋钦瞪了一下。

“哈哈哈……”屋中,众人见到如此,都不由的笑了起来,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了,这样的哄闹,竟然谁也都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是乐在其中。这些日子,自打他们被派遣到这里之后,诸葛瑾便一再的要求他们只守不攻,少了周瑜坐镇的江夏,如何还敢出城挑衅?没了仗可以打,顿时将他们憋闷的不行,此时蒋钦这一闹,顿时让众人心头轻松不少。

“前些日子,周瑜身亡后,孙静带着自汝南南下的残兵进入了江夏,这段时间,江夏城中正在休养呢,没了周瑜,江夏的战力可以说去了一半,打水战,那孙静还真是不怎么样。”这一世,因为诸葛瑾的存zài

,韩当在与孙家的缘分上终究是少了那么一些,众人笑过之后,他便起身说道,常年生活着水上,如今的韩当已经与蒋钦、徐盛三人,并称为“水上三杰”。

“是啊,要不是军师拦着,真想将孙静那些人留在城外。”三杰中的两个都开口了,徐盛又怎么肯落于人后,韩当说完,他便立即起身说道,张口间,那种求战的意愿已经随之而出。

“谁说不是,陛下,打吧,以江夏如今的实力,还真不够我们打的。”几人中,董袭出道的最晚,因为董昭的原因,他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投在诸葛瑾帐下,后来还是董昭耐不住他每日的嘀咕,才厚着脸将其推荐给了诸葛瑾,论起好战,他也丝毫不弱于其他几人。

“哈哈哈,战。”见众人求战心切,诸葛瑾不由大声的笑了起来,众意难违啊,而且他也不打算去阻止:“以北方的气候来看,今年的冬天又是一个冷冬,如今已是十月下旬了,估计到十一月底的时候,这里的气温就不能再征战了,说不得就连江水也会冻结住,一个月,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给我将江夏城攻下来……”

第三百九二章:江夏易主,荆北再战

浩荡的长江之上,船帆飞扬,江夏城依水而建,其护城河,就是自长江之中引来的江水,虽然是属于南方的城池,诸葛瑾可以十分肯定的确认,江夏城的建造,即便是在北方,也绝对可以算上是数得着的大城,从这儿也就能看得出,为何历史上那个才能一般的黄祖驻守江夏,都能将孙家阻挡在城外十数年,一直到孙权继位后近十年时间,才将其攻占下来.

对于战争,诸葛瑾没有去观战,他赶来这里,只是为了坐镇后方,让众人可以毫无所阻碍的去战斗,对于水战,以及之后随即要发生的攻城战,他都没有参与。如今的大势,在赵云攻下襄阳之后,已经基本明朗了,诸葛瑾没理由去争抢那些应该属于其帐下之人所得的功勋。

三江口水寨外面,一叶扁舟轻浮其上,诸葛瑾身边,只有周泰陪伴,如今的周泰,已经垂垂老矣,不过所幸,身子骨仍旧健壮,就连他,不也已经四十有余了吗?

焚琴煮鹤,多少年来,诸葛瑾不是没有想过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只是这战乱的年代,若是不想被人踩,就只能拼命的挣扎,哪里有着多少闲暇的时间,能够允许他来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在此时,就在江夏方向征战正酣的时候,他却是忽然间空闲了下来,一时兴起,拽着周泰两人泛舟江上,轻舟摇曳,在加上周边寂静无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

转眼,半月的时间匆匆走过,长江之上,距离着江夏有着不近距离的三江口,都有了战争的气息,前方受伤的士卒,被源源不断的送至此处,有些伤势比较轻微的,则被送到了更远处的黄州、武昌等地,在沮授十五万大军连番的攻击之下,江夏城,已经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至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进攻北门的吕蒙最先突pò

了江夏城中守军的阻拦,撞开了城门,大军随之涌入,当天夜里,孙静带着黄盖等将,率残余的士卒相西突围,在乌林处登岸,向西直至沔阳,被守在当地的尹黙接住,后屯扎在此。

之后几日,随着气温变得越来越低,诸葛瑾帐下各人渐渐减少了出击,不过此时,大军已经将汉川、汉阳、咸宁、嘉鱼、崇阳、通城等地相继拿下,进兵最快的蒋钦,更是借着水军之利,将洞庭边上的岳阳,与其东北不远处的临湘两地攻占了下来。

同一时间,撤tuì

至宜城的孙策军,被徐荣逼迫,无奈撤回荆门,荆北之地,几乎尽失。

年关过后,隆冬继xù

,北方之地,尽皆被大雪覆盖着,司、雍两地,绝大部分的地方雪花没及膝盖,寒风呼啸,好似悲悯世人一样,呜咽的舞动着。

“陛下,迁都之事太过重大,所牵涉到的东西太多,还请陛下细细思量。”中京城中,自江夏被攻破之后,诸葛瑾便启程回来了,躲在家中安心的又过了一个新年之后,其心中忽然又想起了早先思虑的迁都之事,便着人将张昭、张纮、鲁肃、顾雍、高顺等人传了过来,哪知dào

话音刚落,最先提出反对的不是别人,竟是高顺。

“为何?伯平既言,必有原由吧?”诸葛瑾有些疑惑,要知dào

,高顺的沉默寡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就算是面对诸葛瑾,基本上也很少开口说话,谁成想如今竟然会第一个跳了出来。

“陛下。”高顺再次起身,拜了一下才道:“纵观各地,能够作为都城者,无外乎长安、洛阳两地,如今长安仍在曹操手中,而洛阳?恕顺直言,如今的洛阳,早已残败不堪,更何况,洛阳毗邻雍州,而如今曹操尚未平复,如何能够将都城置于敌人狼视之下?如此,顺以为,还不如等天下大定之时,再行议论迁都之事。”

高顺之言,让屋中其他几人纷纷点头,显然对此十分赞同。

诸葛瑾见此,不由的沉默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迁都如何如何,如今没有战事,他在家中闲的时间有些久了,因为各地战事仍旧为定,朝中一多半的人都身在各地,朝会也几乎没有进行过,闲着无事,他才又想及了去年的一些想法。

“伯平之言有理,既然如此,此事就暂且搁置吧。”提议被驳,诸葛瑾虽然没有生出恼怒什么的,却也有些尴尬,事情已了,就不愿在此多呆了,起身告辞离开,那模样,让身后目送其离开的几人嘿然出声。

这个冬天,格外的有些阴冷,直至三月底的时候,气温才陡然提升,灼热的日头晒得人有些不适,在冷、热交替之间,好似将那原本暖暖的春意割却了,就直接的过上了夏日一样。

中京城中,诸葛恪已经在诸葛瑾的放权下,逐渐的开始接触起大小事务,武艺,诸葛恪也是学了一些的,只是不如诸葛瑾一样,将武艺也练至了极致,诸葛恪所学更多的,是为君者该要掌握的帝王心术,以及对各种政务的处置,对诸葛恪,诸葛瑾也是最为用心的,非但亲自为自编著了一本厚厚的亡国警示,为了让其体会到身在最底层百姓的心声,更是带着其走出中京,将其装扮成一个流Lang之人,在周边的各地走了一圈,种种苦心,可谓是极。

四月初,诸葛恪南下江夏,坐镇江南,而诸葛瑾则留在中京坐镇,雍州处,诸葛亮统属大权,与贾诩一西一北相互呼应,进逼曹操。同一时间,屯驻在蓝田的荀攸大军也忽然出动,其所出兵方向不是向西,反而是沿着丹水南下,荀攸留郭淮在蓝田驻守,自己带着薛综并蓝田中一半的兵马一道,与去岁徐晃所走之路相同,不过其等在丹水县处登岸,而后直取南乡,之后半月时间,横扫了郧县、武当、十堰等地,而后沿着汉水而上,直取钖县。

荆北战酣,诸葛恪坐镇的江夏地也不甘落后,战火,燎原而起……

第三百九三章:孙氏衰落,谋求后路

“大兄,这场战争,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孙家就要尽墨了,撤吧,我们撤tuì

吧……”荆门中,孙翊猛地扑倒在孙策腿边,大声的哭嚎道,就在不久之前,在赵云的进攻之下,他们又损失了不下三千人,直到如今,他们陆续折损在赵云手中的,已经超过了五万人.

“退?我们又能退到哪里?我孙氏起于长沙,父亲一生坚韧果敢,我本欲效仿父亲之勇,开创下属于我们损失自己的一片河山,奈何竟命如这般,让我如何有颜面去九泉之下面见父亲?”孙策与孙翊两人为亲兄弟,与孙权不喜武略不同,二人都是靠着勇武在军中扬名的,如今的孙翊,与孙策年轻时几乎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看着孙翊,孙策却是有些欲哭无泪,因为焦虑而显得有些惨然的脸上,布满了颓废。

“退?退去益州,益州地险,易守难攻,若是那赵云仍旧紧追不放,就算是拼尽我孙氏全部,也要将其消磨殆尽。”提起益州,孙翊语气中满是迟疑,似他这样的刚猛之人,如今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境地,实在是让他羞愧不已,说道最后,声音陡然一变,话语中的那种怨愤,就连身边的孙策听了,都止不住的打了个寒噤,随即就平静下来。

“那就撤吧,告sù

仲谋,让他将那些愿意随孙氏退入蜀道的组织起来,其他能够带走的,全部带入成都,顺便告sù

他,以后我孙氏子弟,皆听从其调派,这孙家的,以后就靠他来带领了,我会在此,为他拖延上一个月的时间,至于再久,就要靠他自己了。”沉默良久,孙策不得不同意了孙翊之言,即便是退上一步,他也不愿这孙氏,在他手上消然荡尽。

“大兄……”孙翊听了先是一喜,继而就是大吃一惊,听着孙策的话,这哪里是准bèi

想要撤tuì

了?分明就是其留下的遗言,这怎么能够不让孙翊吃上一惊。

孙翊猜测的不错,孙策还真就是这样一个打算,他孙策,虽然说武艺敌不过赵云,帐下士卒也战不过诸葛瑾的士卒,不过想要他认输,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为战而死,虽死不悔!

“大兄不走,弟就不走,索性不过就是一死,怕了的,不是好汉。”孙翊霍然自地上站了起来,抬头昂天,一声怒吼自他喉咙间吼叫而出,想让他抛下孙策独自逃生,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他这一生,最为敬佩的,除去那已经故去的父亲外,就是他这个武艺、心胸都要比他强上许多的兄长了,死则死耳,何惧之有?孙翊心中,如是的想着。

“不,你走,你必须要走,我们孙家,能够在武艺上帮到仲谋的人,也只有你了,你要多为孙氏想想,再者说,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孙策顿时涨红了脸,如今他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不允许自己委曲求全,只是他却不想就这样白白搭上自己兄弟一条命,不值得。

“要走一起走,大兄若是不走,我独生,又有何意?至于孙氏?哼,没有了大兄,这孙氏,不要也罢。”在犟劲儿这一点上,孙翊与孙策像极了,他心中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任孙策怎样去说,他都高昂着头颅,无动于衷。

“好,这一次,我就听你的。”死死的咬着牙,嘴唇上被咬的出血了孙策都没有去管,双眼带着怒意的瞪着孙翊,良久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等一下,会忍不住将孙翊揍上一顿。孙策心中悲痛着,孙翊的动作,不过是为了不让他枉送性命,只是就这么屈辱的活着,对他而言实在是比死还让人难以接受,而如今,他却又不得不去接受。

自在荆门屯扎之后,后方的士卒一直不间断的被调派至这里,也是这样,在赵云的攻击之下,虽然说损失有些大了,却仍旧还能支撑一些时间,不过战到如今,他手中还能用到的人,早已不足三万,靠着这么点儿的人,想要抵挡住赵云,他心中还真是没有一点的底气。

很快的,孙氏在孙策的首肯之下,在孙权暗地里的运作之下,开始了大规模的向着益州转移的动作,消息传到沔阳孙静处时,这个自打追随兄长征战数十年不见哭泣的汉子,一个人躲在屋中嚎啕大哭,两日后,自屋中出来的孙静,整个人好似成为了一个死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让人望而生畏。

“公覆,你带着我孙氏心腹之人今夜就撤tuì

,去南郡江陵处,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去往成都的,你们都是孙氏再次崛起的希望,保重之!”孙静在下了这个命令之后,便再次的躲了起来,一个人望着屋顶愣愣的发呆,谁也不见。

却原来,经过一个冬季的休整之后,诸葛瑾军强dà

的后勤补给就显示出了优势,很快的将江夏郡中新近被攻占下来的地方安抚完毕,而后以沮授、陈宫二人为首,大军开始了就地整编,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就再次迸发出了生命力,也许,这也是身为一个中原人最大的优势所在,不论是在顺境还是逆境,他们这些人知dào

自己是为何而战,他们更加的明白,他们,就是家中诸亲的希望。

战败并不可怕,而在战败了之后,还仍旧有着这样士气的士卒,才是最可怕的,更何况,如今这样的一支士卒,他们还没哟战败,偏偏是战胜了,如此的队伍,散发出来的压力,让人闻之胆寒。

很不幸,孙静就成了这样一个倒霉的人。江夏丢失,孙静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该要如何才能将之收回的时候,沮授二人就已命帐下诸将四处出击,将偌大一个江北闹得人心惶惶,太史慈、管亥等人,谁也不甘示弱,拼命的攻城略地,将诸葛瑾军擅打硬战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

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撤,估计大家会一起死吧……孙静叹息一声,轻声喃喃着。

第三百九四章:孙策避让,曹操出击

公元216年初,身在荆南的孙策最先承shòu不住损失,听从其弟之言,将孙氏子弟嫡系,与忠于孙家的那些手下一起,调派回了益州,至六月底的时候,整个荆州地界儿,除了只剩下极少数的游兵散勇之外,再无其他.就在此时,身在江夏的诸葛恪忽然下令,在青州、徐州、豫州、扬州四地征集了数十过百万的人口陆续南迁,与之同行的,还有诸葛瑾早先组建的守城兵,孙策退,诸葛恪进,两方的动作,好似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谁也不去招惹谁,继荆州之后不久,在临近八月的时候,交州也随之步了荆州的后尘。

这一次,孙策的动作干脆利落,其断腕之果决,让诸葛瑾在得知了之后,都不得不敬佩不已,而在这之后,孙策的势力,全部收缩在了益州境内,确切的说,应该是益北之地。

长江,对于这样一个只有木船、小帆这样的渡江工具的时代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佳防线,孙策大军撤tuì

,布置的最外面一层的防线,就是沿着长江而设置的。东起临江,西至卢津关,绵延两千里的江岸边上,布置了十余个关卡,近二十万大军。

其实,东面长江上,最佳的防守位置应该是在夔关一带的,只是在孙策决定要撤兵之际,秭归、白帝、巴东、夔关等地皆已被牵招攻下,孙策无奈,只能选择了另外一处地方,临江。

临江,其东北处乃是羊渠,这两地,可谓是巴东与巴郡相连接的门户,巴东郡中,夔关被下之后,几乎已经无险可守,这也是为何孙策会放qì

羊渠,改临江为防护之地的原由。

孙策避让,赵云、诸葛恪两人也没有太过紧逼,主要是这次孙策让出的地域,实在是太大了,两人忙着消化已经到手的各地,哪里还顾得上去寻孙策的晦气?

南方战事顺利,就连身在荆北的荀攸部,进展都十分顺利,至八月时,荀攸大军已经攻破汉中西城,之后,大军没有停留多少时间,就直扑石泉。这一世,没有曹操一家独占中原的强盛,也就没有了后世被曹操设置而成的魏兴郡等地,如今的西城,仍旧还是属于汉中的统辖。

多处开花,佳报连连,面对着这样的情况,诸葛瑾心中高兴的已经不知dào

该要如何来形容了,不过,所谓福祸相依,有好的消息,自然也就会有坏的消息,与曹操对峙在临晋城下的贾诩部,于年初开战后不久,被曹操率兵夜袭大营,损失惨重,后贾诩退守渭河,在渭河南岸的潼关、华阴、郑县等地驻兵布防,只是在失了先手之后,明显的落了下风。

贾诩的失利,给诸葛亮对司马懿的进逼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让其不得不分兵去往高陵、新丰两地,以防来自曹操处的突然袭击。

“陛下,依臣看来,还是派些兵马增援一下雍州吧,战至如今,文和那边的士卒想必剩下的也不会太多了,这般强撑,若是华阴那边有失,二公子那里,只怕是要前功尽弃了。”中京城中,高顺看着坐在上首闭目沉默的诸葛瑾,良久后忍不住出声说道。

对于战事的失利,诸葛瑾没有去多加关注,不过天堂的消息,还是每日固定的会送到他的手上,贾诩在吃亏之后,明显变得谨慎多了,不过曹操刚胜了一仗,士气正盛,借着这股战意,曹操对着贾诩驻守的地方展开了猛攻,每日间虽然说消耗不少,据城防守的贾诩,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有几次危急的时候,甚至差点被曹操攻进城中。

诸葛瑾不急,却不代表其他人不着急,高顺作为镇守后方的统兵大将,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留在后方坐镇,可以说,他是看着诸葛亮一点点的长大的,所谓关心则乱,潼关、华阴等地战事危急,就让熟知消息的他再也坐之不住,急慌慌的前来找诸葛瑾求援来了。

“伯平勿急,孔明乃是我二弟,我又岂会让他身犯险境?文和处看似危急,其实却反而是最安全的,如今的曹军,因为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已经有些被蒙蔽了眼睛,文和自随我三十多年来,什么时候出现过大的过失?直至如今,文和也不曾与我求援,如今这般事急,只怕这之中,定然另有隐情,我若突然派人增援,岂不是坏了文和的布置?”身为君主,诸葛瑾基本上都是常年在外征战,与其两个弟弟诸葛亮、诸葛均相比,与高顺虽然说情分不减,这其中却少了一丝亲情的羁绊,这一世,高顺虽然说也有娶妻,却无子嗣,是以对他这两个弟弟看的无比之重,诸葛瑾自然也是知dào

这些的,此时除了劝阻,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高顺着急,诸葛瑾却稳坐泰山,其实这般,诸葛瑾心中是有理由如此沉稳的,只是看看雍州那里放置的人,就会知dào

其中缘由了。贾诩、戏忠、诸葛亮、郭淮、关羽、于禁、庞德、张辽、张颌……这些个人,随便一个拎出去,都是能够名震一方的人物,如今却凑在一起,曹操那边虽然也是不弱,诸葛瑾却有自信,必然能够稳稳的压其一头。

雍州大地上,战争如火如荼,遥远在更北的草原之上,战火也烧得正旺。

草原,虽说仅仅只是两个字,其地域却是太过广阔了,其上土壤虽然没有中原之地富庶,却胜在草原广大,只是在牛羊之外,不会农耕的游牧,也注定了他们的生活不会多么的安稳。

历尽大半年的时间,黄忠几乎上将大半个草原都收入了囊中,长久征战,其手下的士卒也更换了大半,其中有着不少,明显都是北地游牧人的装扮,与中原之人不同的是,这些人脸上带着的,满是桀骜不驯,只有在望向黄忠身上的时候,才会露出一抹敬畏。

“凉州,我黄忠来了……”马匹上,黄忠神色肃然的望着远处已经可望的城池,眼神中不由的闪过一道寒芒,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着,一声谁也听不见的低喃声倏然响起。

第三百九五章:贾诩之机,黄忠之时

公元216年十月初,雍州之地的战争相互消磨了近半年的时间后,忽然间变故突起.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并州人士,虽然说其出生地在并州最北面的雁门,不过张辽对整个儿的并州,还是很熟悉的,九月时,在消磨了曹操军那一场胜利带来的战意之后,贾诩便派遣张辽返回并州,得梁习之助得骑兵两万、步卒三万共计五万人,于并州石楼处渡过黄河,率兵突袭了羌胡之地被曹操占据的清涧,而后大军分作两路,顺势攻占下了子长、延川二地。

北地,作为羌胡之地,原本就地广人稀,再加上这些地方都是一些土壤贫瘠之地,人口就更加的少了,如同清涧、子长、延川这等,说是城池,其实不过只是如同一个院落围上了一道围墙一样,而且早先曹仁为了增援曹操,几乎将曹操留在此地的士卒都带走了,剩余的人,也多是屯扎在安塞,很少会出来露面。

而就在其动手之际,几乎上是在同一时间,庞德自弘农绕行至河东,之后大军移至司州与雍州接洽地黄河段儿与汾水处相交之处的河津,在河津北面不远处的龙门口悄然渡过黄河,转而南下连下韩城、夏阳两地,等曹操接到消息的时候,其大军已经攻破临晋北面重镇合阳。

突然发生的变故,在曹操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原本一直死守不出的贾诩突然也派兵而出,其统兵大将,乃是自汝南而回的李典、徐晃二将,两人出动,一取下邽,一取蒲坂,与庞德所取的合阳一起,三路直逼临晋。

就在贾诩动作的同时,一直与司马懿对峙按兵不动的诸葛亮也忽然出动,其与郭淮联手,一举攻下了蒯良占据着的杜县,之后其留下两万人与郭淮的三万多人合兵一处,屯扎杜县,自己却带着十多万人浩浩荡荡的渡过渭水,沿着其支流泾水继xù

向西,几日后攻占泾阳。

之后,诸葛亮大军两分,一路继xù

西行,攻打淳化,一路则与李典遥相呼应,折道向北相继攻下三原、富平、万年、泥阳、耀县等地,之后不久,更是将整个儿的北地郡都犁了一遍。

十月中旬,李典大军攻克莲勺、重泉两地,与临晋成相距只剩下百余里,面对着四面开花的战事,曹操忽然间发觉,如今的他,就算是想要出战,其手中还剩下的士卒,却已经不能支撑的住他如此做,也是直到此时,曹操才猛然发觉,原来早先他凶猛攻城,不过是将自己手中可用的士卒消耗了殆尽之外,竟然是再无所得,贾诩手段,可见一般。

“贾文和,端的是鬼神之机啊!”临晋城中,面对着逐渐收缩起来的包围圈,曹操已经手段尽使了,却还是一步也不能阻挡的住,望着空荡荡的房屋,良久曹操长叹一声。

“大兄,此处已经不可久留了,若是等到庞德、徐晃二人也兵临城下,再想要撤tuì

出去,几乎上就不大可能了。”残留的几人中,曹仁还算是比较冷静的,他没有去接曹操的话,反而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因为他很清楚,那一声叹息,不过是自家大兄一时感叹罢了,根本就没有想要他们回应,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感叹。

“若是奉孝还在,我当不至走到如此,诸葛子瑜,何其幸也!”曹仁的话,曹操仿若是没有听到一样,整个人的神思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念想中,又是片刻,一声长叹再次在屋中响起。

曹仁见此,也只能跟着叹息一声,如今的他们,都已经老了,而如今与他们取得同样高度成绩的诸葛瑾,却才四十出头,难怪他大兄,会有如此颓然了。

日子开始走入十一月的时候,北方的冷空气呼啸而起,黄忠在攻占下西海郡之后,丝毫不做停留的进兵酒泉、敦煌二郡,在西北风呜呜刮起的时候,正式将西域与雍凉之地的联系一分为二。身在西域驻守的刘巴不敢怠慢,急切间,接连几次出兵敦煌,意图将通往大雍道路重新打开,只是可惜,他碰到的人可不只是黄忠一人,如今年龄的程昱,可是要比年轻时候的他更加的老成老辣,再加上他所经lì

的事情,远远不是他刘巴能够比拟的,又哪里会是程昱的对手?连战之下皆损,被打疼了的刘巴顿时将自己手中的士卒收拢了起来,只敢盯着,却不敢再次进攻,一直到冷风刮起,北地的冰寒,彻底的断了他心中的念头。

凉州的消息还未传至雍州,曹操却是忍不住要撤兵了,如今他被诸葛亮、李典、徐晃、庞德四路围困,就连更北一些的羌胡之地,也基本上被张辽再次占领了,其大军也已经开至洛川附近,若不是如今天寒地冻的,其只怕是早已兵进雍州了。

北方的冬,是格外的冷,尤其是身在荒凉的雍凉之地,呼啸的北风吹着,好似将人打心底儿里吹了个透彻,真要算起来,诸葛瑾这些手下,也算是在这里度过的第二个冬季了,他们自然已经知dào

,该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更加的舒适一些,莽莽的大地之上,很快就很少会再出现他们的身影,这倒是给曹操的撤离,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北风呜咽,曹操一行人相继上路,天寒地冻的,除了少许必要的粮草食物被带上,就只有随身而带的短刀了,东、西、南三面被围,曹操大军所能行走的,便只有北上,而且他也是如此做的。如今三面被围,只余的北面稍好一些,但也绝对好不了多少,曹操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沿着洛水北上,在宜君或者黄陵处,折而向西,直奔安定郡的宁县,只要能够走到安定,就能够跳出诸葛亮的包围圈,雍州大地,还不是任他驰骋?

洛水,在进入到冬季没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有了结冰的趋势,直至如今,更是冻的梆梆响,极目望去,就好似一条蛰伏的白龙,蜿蜒着盘向远方。

洛水之岸,一行人艰难、缓慢的前行着,这些人,有着近两万之多,乃是曹操自临晋城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也是临晋城中最后一点儿的防守力量,如今的临晋成,只剩下了程畿一人驻守,其手中剩余的,都是一些年老力衰之人,或者更直接的说,很多都是在早先的战争中伤残的士卒,曹操远行,本就前路未卜,自然不能再将他们这些累赘带上,程畿主动要求殿后守城,这些人,便都留下来交到他手中了。

第三百九六章:弃子司马,诸葛氏恪

公元217年初,春暖花开之际,诸葛瑾休整好的大军再次踏上征程,在诸葛亮、李典等人兵临临晋城下之时,却陡然发觉,整个儿临晋城,几乎上已经变为了一座空城,城头上那希拉的士卒,就是对他们很好的诉说.没有再做无谓的抵抗,一日后,程畿开城投降,之后,其在临晋太守府戮首而亡,标志着曹操在雍州的势力开始没落。

四月,将处在冯翊郡中的士卒整顿一番后,诸葛亮带着大军向着长安奔来。

也不知曹操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的雍州,真zhèng

还算是有抵挡之力的,便只剩下了长安城中的司马懿,只是这样的情况,身在长安城中的司马懿却是丝毫不知,而同样的,正在准bèi

着要对长安进行攻击的郭淮,也同样的不知晓。

毕竟是有些年轻,郭淮虽然也是智谋之士,在长安城的攻防战中,却被司马懿死死的压制住了,去年多半年的时间中,其在司马懿的手中没少吃了亏,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让的他这个还比较“菜鸟”的人,快速的成长起来,如今诸葛亮大军将至,出于对司马懿的执着,郭淮心中开始有些难耐起来,早早的便吩咐手下开始准bèi

战争中所需的物资器械。

长安城中,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军,司马懿也陷入到了烦闷之中,如今的长安城,城中的房屋几乎上已经被他拆掉了一半了,城中哪里还有多余的物资来支持今年的战争?

“殿下,还是没能与陛下联系到吗?”这些日子,司马懿已经愁得头发都白了大半,如今城中除了他与曹彰二人外,其余人都上不得台面,而有着曹彰在此地陪他,直到现在,他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曹操的弃子,而曹彰,就是那个与他相同,被丢弃在这里的嫡系儿子;他更加不会想到,如今他身后的大半雍州,几乎上已经被曹操搬空了三成,此时的他,正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走动,忽然间脚步一顿,望着曹彰张口询问道。

“消息仍旧传递不出去,派出去的人,基本上都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估计已经……”曹彰摇摇头,语气中说不出的失落,虽然说他不清楚如今雍州的战事如何,不过随着司马懿如此久的时间,他也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皇家少年,如今的情况,如此诡异,他心中怎么能没有想法呢?不过这些,他却不得不深深压在心中,要知dào

,此时的司马懿,还是那个对曹氏忠心耿耿的人,或者说是对曹操,更为贴切一些,他又怎么敢胡乱出口?

“若是这样,只怕你我二人,这次真的要与长安共存亡了……”司马懿听了,只能长叹一声。

南方,诸葛恪在荆州、胶州相继平稳下来后,就将其所在的地方自江夏搬到了襄阳,各地初平,有着很多的事情要他来处理,年关过后,年前就开始的移民政策,再一次的启动起来,登记、分配、管理……无数麻烦的事情,弄得他头都是大的,幸好在他南下时,诸葛瑾将鲁肃、顾雍两人派到了他的身旁,为他分担了不少,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他忙得脚不离地。

如今的中原之地,作为其中最为富庶的冀、兖、青、徐、豫五州,在连年安稳之下,无论是粮食还是钱帛,都是稳定的增长着,与之相随的,就是人口的增长。早年,诸葛瑾每打下一块儿地方,都会派遣专门的农政人员去精心打理,尤其是在对人口增长的鼓励上,更是耗费无数心力,如今的几州,各自人口相继突pò

千万,人数最多的冀、青、徐三州,人口甚至逼近两千万的大关,就这样的人数,还是在经lì

了连续几次迁徙之后,统计而出的。

浩大的中原百姓南迁,一连持续了近两年的时间,一直到今年的八月底,才算是稍稍平复下来,而随着这次百姓的南迁,让本来扬州南部本来已经停止的迁徙,也再次的增加起来,累计迁往扬南、荆南、胶州等地的百姓,近乎五百万人次。

荆北之地,一开始的战争就是在这里发起的,不过相对于整个荆州来说,同样也是因为战事,这里受到的影响却反而是最少的,襄阳城中,虽然说改换了一个天子,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身为君主,诸葛瑾可以说是大汉诸侯中对百姓最为宽厚的了,生活不但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变得更加优越了,不过是换了个天而已,百姓又如何会去在意这些?

“殿下,陛下来信了,让殿下即刻启程,去往长安。”这一日,鲁肃进来时,诸葛恪还正在处理着移民的事宜,直至如今,大体上基本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小批量的迁徙了,诸葛恪要忙着将手头上的工作完成,然后交接给专门的人来处理。

“哦?子敬,除了这些,父皇可还说了些什么?”抬起头,诸葛恪却忽然发xiàn

如此也不能看见鲁肃,便转了个身子,自桌子后面走出来,一边揉着眉头一边走到其面前开口询问道。

鲁肃见此,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疼惜,这段时间中,随着与诸葛恪在一起的时间愈久,他就愈发的喜欢这样勤奋的后辈,他在诸葛瑾帐下二三十载,就从来没有见过诸葛瑾如此操劳的,相比之下,鲁肃的心不由的就更贴近了诸葛恪:“没有了,就是嘱咐殿下即刻启程。”

“雍州?那里不是有着我二叔在吗?而且有着那么多的文武大臣,叫我去那里做什么?”诸葛恪满心的疑惑,却没有再次开口询问,看了眼鲁肃后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之后就又埋头在那些文策之上了,如此两日后,将那满桌子的文策简单的梳理完一遍,诸葛恪才与周邵二人动身北上,此时身在路上的他却还不知dào

,他那父亲,早已将雍凉拿下,让他前去,不过是在为了将来让他上位而开始做起的准bèi

……

第三百九七章:国号中华,天下归一

雍凉之地,在汉时,每每提起,与其相伴的无外乎贫瘠、荒凉诸如等等,其还算富庶的,要数那秦时的八百里秦川了,不过在经受过汉末至今的战乱之后,所谓的八百里秦川,不过成了一句笑谈,当然,这里的笑,绝对不是高兴的意思.

曹操用人,颇有些不拘一格的意味儿,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在其手下,都能人尽其才,有着荀彧这个BUG式的人物存zài

,按理说曹操的后方经营的应该算是不错的,只是在诸葛亮一脚踏入雍凉的时候,才倏然发觉,原来雍凉,竟然已经落败至此了……

说起荀彧,却是有些可惜了,在刘协身亡之初,其也以为其乃是自然病故,因为汉室子弟早亡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以其倒是专心拥立曹操登位。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后几年中,当年曹操所做的那些动作竟是渐渐为荀彧所知,作为一个汉室王朝的死忠分子,这样的事情,是他所无法面对的,其与曹操之间,渐渐起了隔阂,而曹操又是一个疑心大过天的人,两人之间,终于是渐行渐远,而荀彧,在曹操的默许之下,径自的在长安城外刘协的陵墓旁边搭了座草庐,专心的为刘协守起了墓,渐渐淡出了人们的实现。

之后,荀攸也曾悄然潜入过长安,意图说服其投效诸葛瑾,只是为其所拒,而没有了荀彧的雍凉,满宠、吕虔、张既、黄权等虽然也算不错,再加上之后曹操撤离的时候,将大部分的物资、百姓都强迁而去,雍凉之地,最终还是衰败了起来,也就有了诸葛亮眼前的这幅颓然。

长安城,与司马懿预见结果的一样,甚至城陷的时间,比其预料的来的还要早,在诸葛亮大军抵达的那一刻,司马懿与曹彰二人便有些惊呆了,望着那一杆杆旌旗,李、张、庞、徐等等一个个的名号,两人自然知dào

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这些人都来了长安,那么曹操呢?

是啊,曹操呢?

这样的问题,在诸葛亮大军进入长安之后,心中也是烦闷不知,原本他以为,曹操放qì

了临晋,那么其所要坚守的,便只有长安城了,只是哪里想到,他所攻下的长安城,几乎上就是一个空城,别说曹操了,就连其手下将士的家眷,他都基本上没能见到几个,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整个儿一个长安城,除了河内望族司马家与那曹操的二子曹彰外,再无其他有分量的人了,让诸葛亮既无奈又带着些感慨。

原来,早先在战争开始没多久的时候,曹操便预料到长安城也许会最后防守不住,因为其位置,距离着诸葛瑾实在是太过近了,之后他便在暗地里,将长安城中将士的家眷悄悄送到益北江油,原本司马家也是要一起去的,只是其兄司马朗不远再次搬迁,其家族便暗自留在了长安,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被诸葛亮生擒活捉。

诸葛恪赶到长安时,时间已是走进十月,诸葛亮仍旧身在前线,是留守在这里的戏忠接待了他,之后便开始教授其民政之道。十月底,将雍凉之地彻底稳固下来的诸葛亮,在秦岭山脚几处重yào

的关卡布置好人手之后,才率军回返。

公元218年,各地的战事逐渐平息下来,如今大汉十三州上,只余下益州之地为曹、孙两家合力占据,以成都为分界处,曹操占据着益北,孙策占据益南。而益州,先后经lì

了孙策、曹操两家两次迁徙之后,人口顺利突pò

了八百万,蜀道虽难行,却耐不住人多,在偌大的山岭之中,一条条道路逐渐的被修筑起来,牵扯相连,形成了纵横益州的通达之路。

这一年,诸葛瑾没有再进行任何的战事,其所拥之地,开始修养生息,鉴于雍凉荒芜,中原之上,移民之潮再次兴起。相较于去往富庶的江南,中原的百姓对于迁往西北却是不大热心,毕竟,即使是身在中原,也足够使一家温饱,谁会愿意前往西北来吃苦受累?

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条政令传达而出:凡自愿迁往雍凉之地者,按每家迁徙人头分地,每一人头二亩良田,每一人头可使开垦荒地五亩,凡新开荒之地,三年赋税全免,三年之后,按良田地赋税的一半缴纳,再五年,恢复正常。

诱惑,这是一个赤裸裸的诱惑,要知dào

,这可是按人头儿分的,也就是说,即便是家中一个孩童,也同样可以享shòu

与成人一样的待遇,一人其亩田地,对于一个动则十多口人的人家来说,百来亩的田地,在中原,几乎上已经可以作为一个小地主了。

迁徙之潮,很快便变得浩大起来,每每千百人,多则成万人聚作一路,相携去往雍凉。

之后两年中,诸葛瑾似乎是将偏安于益州之地的孙、曹两家忘却了,一心的经营着自己所占据的地方,两年中,诸葛恪跟随在诸葛瑾身边,开始接触政务。

220年4月,夏风微凉之际,诸葛瑾忽然下令将都城迁往洛阳,正式建国为汉,史称新汉,改国号为中华,立嫡长子之母丁婉为东宫娘娘,汉灵帝长女万年公主刘玥为西宫娘娘,其余妻妾各自为妃嫔,新汉无后,以两宫娘娘掌管后宫,同时,正式确定下来诸葛恪皇长子继承人的身份,其余大臣一一封赏。

年底时,雍皇曹操在江油病逝,其长子曹昂即位登基,之后不久,新汉重臣程昱,在洛阳城中病逝,没来得及等到近在眼前的年关,直到此时,诸葛瑾帐下的老人中,田丰、戏忠、华佗、黄忠四人业已亡故,如今在加上程昱,可谓是折了三分之一的骨干。

之后一年时间,诸葛瑾安然的呆在洛阳皇宫之中,专心的辅导诸葛恪为君之道,同年八月,有着空闲的他派人奔赴几地,至十一月回返时,与其等同来的,多出了姜维、邓艾、王平三人,同一时间,其下令将帐下众人的后辈子侄召集了过来,诸如钟会、关兴、李祯、张虎等,都是一时人杰,诸葛瑾在每日教授诸葛恪之余,开始细心培养他们,以为诸葛恪接手江山后,不至于无人可用。

222年,曹昂出兵犯境雍州,自祁山出后,出散关,兵进陈仓,为守在这里的郭淮带兵击退。同年七月,孙策因惨败撤tuì

之后,心气郁结,熬至此时,终究在病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之后不久,其弟孙权,即位登基。

223年二月,沮授病故身亡,同年八月,贾诩病逝,之后紧随着,夫人卞玉病逝于暖玉宫,诸葛瑾哀痛,半月不得上朝。

224年初,大将关羽病逝,其子关平接受其爵位,同年,张辽、糜竺、张机、钟繇病逝,之后不久,荀攸、徐荣、高顺、管亥、文丑相继病逝。

也是在这一年,诸葛瑾度过了自己五十岁的寿辰,却在之后接连的变故中,哀恸不已,十月初时,于洛阳城中禅位于长子诸葛恪。同年十月,大赦天下。

225年,诸葛恪御驾亲征,大军宛城南下,出兵房陵、上庸,以小将姜维为先锋,关兴、邓艾为左右两翼,于225年底,全取汉中之地,紧余下以群山为屏障的几座险关未能攻克。

次年春,诸葛恪以郭淮为统兵大将,自陈仓东行,抢占五丈原,之后自斜谷进军,沿路攻克箕谷,后折道而西,马踏阳平关。同一时间,诸葛恪用老将徐盛自夔关出兵,沿路攻占临江、涪陵,大军直指长江重镇巴郡,其进兵如此顺利,一则是如今的新汉水军,乃是天下最为强盛的水军,再则就是孙策亡后,一直活在其羽翼下的孙权却因为威望不足,使得益南之地孙家的势力四分五裂,难以可用,九月初,新汉水军攻克江阳。

六月中旬,累计军功升迁至安西将军的姜维自上邦带兵南下,翻越孔函山,突袭阴平后,直扑大雍皇都江油而去,曹昂的大军因为受郭淮吸引,不提防突然间杀出了个姜维,沿路之上毫无抵挡之力,六月底时,被姜维大军围困皇城。

同年六月,诸葛瑾三子诸葛绰统兵攻打西域,西域之地,在刘巴亡后,再次的陷入到了各自为战的诸国时期,诸葛瑾子女之中,除了长子诸葛恪之外,只有这三子绰崇尚武艺,如今年过三十的他,生得像极了诸葛瑾,除了在武艺修为上比不上其父之外,其余各处尽皆优异。

227年秋的时候,西域平定,诸葛绰被赐封为西域王,其成为了新汉建立以来,唯一一个诸侯王。

至228年一月时,趁着呜咽寒风,姜维大军突然出动,没有多少准bèi

的江油城一战而下,雍皇曹昂被俘,曹氏一门被带到了洛阳城中软禁了起来,至五月时,成都城被最后出动的邓艾部带兵攻破,标志着纵横大汉历史上数十年的诸侯,尽皆覆没,天下,终于完成了真zhèng

意义上的大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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