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寻龙记 - xp1024.com
《三国寻龙记》


第一章 一龙一凤

有美为鳞族,潜蟠得所从。----唐.无名氏《骊龙》

2714年,天国国家安全局总部。

5名身着整齐戎装的青年军官,正齐刷刷的走到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啪”的一声立正,同时举起右手,向桌后一名鹤发老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肩扛四星的老者微微颔首,挥手道:“陈龙,这次选拔情况如何?”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军官,正是国安局特勤M5精英小组的组长陈龙,站在他身边的分别是M1组组长郑海涛、M2组组长姜恒、M3组组长张跃平、M4组组长刘茜,他们被称为国安局的五虎上将,也掌管着天国国安局最精英的外勤力量。其中M5小组专责精英特工培训,作为组长的陈龙这次身兼新一届特工选拔小组副组长,这次来是向国安局向怀同局长做选拔工作汇报的。

听到向局长的询问,陈龙向前一步,啪的立正道:“报告首长,这次由国属六大近卫军团、警察部队和武警部队推荐的130名候选者,经选拔小组层层筛选,已经。。已经全部被淘汰。。”同时,心虚的瞄了一眼向局长,难掩一头的黑线。

“全部被淘汰!”向局雪白的浓眉一皱,一股威势自然辐射开来。“什么情况,是不是你们定的选拔标准太高了?”向局不禁问道。

“向局,这些新人真是不行啊,最普通的外勤特工技能标准,力量勉强还行,但耐力和特技都不行,特别是骑马和野外生存,竟然没有一个达标的。。”陈龙不由讷讷解释道,壮实的脖颈低垂,高挑壮硕的身材微微弯下。

向局没理会陈龙,操起身边的电话拨了个内部号码,对着电话道:“秘书办,马上联系国防部、陆军近卫军区、首都武警和警察部门,要求召开几部门部长级别联席会议。”放下电话,也没有多言,就对几位青年军官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出了局长办公室,皮肤微黑、身材惹火的刘茜马上忍不住叽叽喳喳开言了,“这回选拔推荐的都是什么嘛,害我们几个一起吃挂落啊,陈龙,你也不多解释解释。。”陈龙回头笼了一下刘茜肩头,苦笑道:“茜姐,我一共就有机会说一句话啊。”

陈龙,将近一米九的身材,双肩因为长期运动显得异常灵活,脖颈长而雄壮,狭窄瘦长的脸庞上有着刀刻一般的线条和棱角,笑起来一对活泼的眼睛和漆黑的瞳仁让人感觉亲和而沉醉,是系统里有名的美男子。尤其配上一身戎装和压着国徽的大盖帽,更是威风凛凛。

临别,陈龙悄悄对刘茜挤了一下右眼,刘茜立马明白了什么,脸色不由转红,干张嘴不出声地回了一句“坏蛋”,二话不说扭头咬着下嘴唇回办公室了。

陈龙目送着这位身材火爆的美女扭着翘臀回到办公室,鼻血不由得有点往下流的意思,赶紧收拾心神,心里暗自对这次的选拔情况回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部长联系会议开完,上头会怎么继续安排这项工作。

如今,科技已经发展到火星阶段了,日常工作和家里的家务都是电脑和机器人代劳,开车也是自动驾驶,个人的小型宇宙飞船也不新鲜了,可随着科技的发展,也带来了务农人口严重不足和转基因食物的泛滥,加上病毒的不断翻新演变,毋庸置疑人口素质下降了很多。这次选拔,就看出了选个好苗子真的很难,孩子的成长阶段都浪费在虚拟世界的电脑游戏上了。

想到这里,陈龙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缓步走下总部楼梯。

陈龙的培训组基地,在首都的近郊的一处隐秘场所。正值当午,陈龙步出总部,上了自己的黑色中华防弹车,对着驾驶台吼了一声“回基地”,随着防弹车缓缓启动,陈龙掏出手机,又吼了一声“新闻”,便闭幕假寐起来。手机屏幕叮的一声闪亮,一个美女的立体头像缓缓升起,一袭黑亮利落的短发,弯弯的红唇抿出一丝职业的微笑,晶莹玉润的耳垂上带着两颗小小的钻石耳钉,更是趁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正是目前天国国家电视台当红主播颜飞雪的头像。那头像开口发出珍珠落玉盘一般好听的声音:“天国国家主席周毅今日到访罗斯国,与罗斯国总统普东进行了亲切会晤,双方就继续在能源、军事方面的合作进行了友好会谈。。。。。。”陈龙习惯了在车上听着新闻闭目养神一会,同时将最近开始修习的团息养身功法在身体里默默运转,这项功法是最近从一个前朝盛秦古墓中得来,安全局得到这本古代秘籍后,交给陈龙进行了研究,而陈龙也在研究中开始探索修习这本秘籍。现在,陈龙所修习的只是第一式基础养息法,渐渐在丹田里形成了一股内力,近身对战时已经可以操纵这股内力来增加肌肉的爆发力,使陈龙的挥拳爆发力从500公斤跃升到了600公斤的层次。当年,前世代拳王泰森的挥拳爆发力达到了800公斤,这也是陈龙的近期的修行目标。

正在玄功默运,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防弹车突然加速冲前,陈龙惊醒过来,手中短枪已升起,回头看到车后正有一辆重型货车推着座驾,急速冲向了路边护栏,护栏外是高达40米的城际立交桥。陈龙立即吼道“天窗”,哗的一声天窗开启,陈龙一个腾跃,在防弹车冲出护栏的一瞬间,身体嗖的射出了天窗,同时右脚一蹬车顶,一个倒空翻,身体在空中倒立时短枪已发射,啪啪啪的连续7枪,将身后大货车前挡风玻璃射出一串弹孔,身体稳稳落在大货车车顶,立即又是一个侧空翻,落地后又是一个侧滚翻,堪堪稳住身形,眼瞅着大货车呼的一声冲出立交桥,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大货车砸落在立交桥下的绿地上,滚了几滚,最终把防弹车压在了身下,终于停下来。

陈龙立即开始飞奔向桥下,大货车已经支离破碎,隐约可见驾驶室中的司机尸体,防弹车性能卓越,居然没有被完全压扁,陈龙俯身检查了一下,从破碎的车窗里捡出了自己的手机,试了试居然还可以使用,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通知国安局的同事来进行现场勘查。不一会儿,警车、救火车、救护车都鸣着警笛赶到了现场,国安局调查科的同事也赶到了现场,意外的是刘茜也开车一起过来了,她扑到陈龙身前上下检查,看到陈龙安然无恙,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拍拍陈龙厚肩,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同事说你出事,吓我一跳。”陈龙心里感激美女关怀,表面波澜不惊道:“干咱们这行的,大惊小怪啥啊,走,搭你车回局。”

到了局里,大致向局里调查科做了一下情况汇报,调查科立案后着手开始了调查,但调查结果要等现场勘查结束后。调查科长给陈龙安排了一个临时单间,因情况不明,暂时陈龙回家不安全,在查明潜在敌人的具体计划之前,陈龙只能保护性的住在局里。陈龙不禁有点郁闷,单间里设施及其简单,对爱玩爱闹的陈龙来说,相当于关了禁闭。

正闷闷的躺在单人床上,当当有人敲门。没等陈龙站起来,外面等不及推门就进来了,刘茜的俏脸先闪进来,调笑道:“没光着吧,哈哈”。陈龙大喜,他对刘茜这妮子早就是欲罢不能,而且郎有情妾有意,大家也都看好他们俩,戏称他们俩是国安局的“一龙一凤”,只是还没有正式颠鸾倒凤而已。陈龙起身,一把把刘茜抱进房子里来,搂着就亲,百忙中还不忘左腿一伸,把门在身后扫上。刘茜没料到一来就遇到咸猪手偷袭,一时间脸红气喘,丰满的胸部更是起伏不定,在陈龙胸口摩挲,更是增加了陈龙的*,右手一把钳住刘茜的丰臀,左手就往刘茜的衣服里伸。刘茜大惊道:“在局里呢!”抓住陈龙的怪手一个反拧,健美的身躯从陈龙怀中挣脱出来。陈龙夸张的一声怪叫,“阿姨,姑奶奶,我不敢了。。”同时反身虚踢了一下,逼开刘茜两步,把腕关节从刘茜玉手中绕出来,从侧后一把保住刘茜玉体,粗暴的举起来往床上就走。刘茜双脚悬空,向前虚踢挣扎着,笑的全身都酥软了。倒在床上的瞬间,刘茜回身抬手顶住了陈龙入侵的下巴,把陈龙的大嘴推到一边。一切安静下来,刘茜看着陈龙的大苦脸,笑着说道:“这样这样,下班你偷偷进躲我车里,去我家。我先回去了。”出门前,随手一串钥匙飞过来,陈龙一把接过,心中大喜,这郁闷的一天过得,晚上终于能爽一把了。操起手机先给培训组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自己的遇袭的情况,安排了一下培训组的日常工作,然后倒在床上,玄功自然而然随着身体放松开始运转。

第二章 海阔天空

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唐.玄览僧《古今诗话》

清晨,陈龙在身边美人的玉臂粉腿纠缠中清醒过来,起身揉揉还在酸痛的腰骨。回想昨晚,从总部地库里偷偷藏身在刘茜的车里,到公寓里的颠鸾倒凤连场大战,一切无比的刺激香艳,一切又如此的水到渠成。陈龙心中涌起对身边的爱侣的无限温情,望着还在睡梦中的俏脸,听着的她均匀的呼吸声,暗暗发誓要一生保护身边美人周全。

嘤咛一声,刘茜从梦中醒来,看见陈龙贼兮兮的目光,不由有点羞涩,抄起激情无限时被抛弃在地板上的睡衣,半遮半掩地起身直奔洗手间。若隐若现之间,看得陈龙鼻血狂流,一把抽走刘茜手里的睡衣,吓得刘茜夸张的尖叫一声,就这么*着健美的胴体,冲进厕所“啪”的一声锁上了门。等出来时,穿了一件宽大的浴袍,笑嘻嘻看着一脸失望的陈龙,凑上来亲了一口,指了指手腕,转身到衣柜里翻换洗衣服去了。

“看来,期盼的晨运是没戏了。。”陈龙看看手腕上的欧米伽,确实时间也很紧张了,还得赶在上班之前潜回到局里宿舍。转身穿上衣服,先拿着刘茜车钥匙下了楼。

从总部地库里下车,陈龙回宿舍换上戎装,上班后直奔调查科,心中想着不知今天上午的部级联席会议会是个什么结果。调查科已经对昨天的暗杀行动初步做了调查,从大货车的里面提取了一些残留的指纹和毛发,正在进行DNA的检测。从大货车司机尸体的尸检结果来看,暂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在调查科待了一上午,暂时没什么头绪,部级联席会议倒是有消息传来。秘书处向陈龙传达了会议精神,确定了从现有的130名推荐人员中,保留了测试成绩前30名作为新一批正式入训队员,即日起交由培训组组织培训。会议还形成了一个最重要的决议,针对目前武力高强、智力超群人才严重缺乏的局面,正式确定启动华英计划,计划的具体内容,已形成绝密文件,将由局长亲自小范围传达。

“华英计划?不知什么鬼。”陈龙心里打着小鼓,正步出秘书处,秘书处大秘追出来,“龙哥,局长有请,立即去局长办公室。”陈龙心想来的好快啊,转身上楼直奔局长办公室,在楼梯口碰到了刘茜,也是去局长办公室的,心想难不成刘茜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前。

“报告!”陈龙和刘茜步入局长办公室,一眼看到向局长正和一名便装男子坐在沙发上谈着什么。便装男子带着近视眼镜,微微有些秃顶,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学术型的男子,眼光略略游移着,看着陈龙和刘茜。

“一龙一凤来啦”向局笑着调笑了一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时空研究所的齐进所长。齐所,这两位可是我们这里的精英中的精英,陈龙和刘茜,你看看符合你的条件不?”

“岂敢岂敢,您推荐的一定合适,一定合适。”齐进笑着客气了一句,上下打量着陈龙和刘茜,似乎是在对两人的外形做评估。向局神色一正,道:“人到齐了,在座的都是华英计划的参与者,我所说的是最新绝密文件,决不能外传。”说着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上面印着绝密字样。“经部级联席会议决定,将使用时空穿梭机,送一男一女两位特工,穿越历史时空,回到过去,寻找高精尖人才,带回现有时空为我所用。第一批人员确定的穿越时空为我天国三国时期。宣布完毕。”说着抬眼盯着刘茜和陈龙,微笑道:“陈龙,听说你昨天遇刺,虽然说还没有确定哪个组织盯上你了,但你已成为暗杀目标不言而喻。正好,这次就让你到三国时期完成任务吧”。

陈龙心里震惊不已,虽然隐约有些预感,但实在是被穿越到三国时期雷到了。“宝宝心里苦啊,还好有刘茜陪着。”扭头看向刘茜,刚好和刘茜四目相对,一瞬间都看出对方在震惊之余的欣慰,还有只要有对方在自己身边,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一起去闯的坚定,两人同时起立,齐刷刷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道:“向局,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局里下达了陈龙、刘茜卸任特工小组组长,另有任用,外出执行秘密任务,立即执行的决定。其他组的组长纷纷围拢过来,M1组组长郑海涛哈哈笑道:“一龙一凤同时出巡,局长还真是善解人意啊。。。。。。”M2组组长姜恒一直也是刘茜的追求者,这时候黏在刘茜身边,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看上去有点黯然神伤。“兄弟姐妹们,咱们得送送龙哥茜姐啊,今晚我请,大鼎轩,不见不散!”M3组组长张跃平提议道,大家轰然叫好。5个M组的老大一直都是过命的交情,各组协调有序,已经形成了无比的默契,在无数次生死历险中,互相都无数次救过对方的命。

“这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呢。。”陈龙心想,无奈低头不语。刘茜看出了陈龙的低落,不禁拍拍他的宽肩,言道:“下午还要去齐所那里一趟呢,别忘了。”

天国时空研究所位于首都河东区金水河边的一块幽静树林里,丛林掩映,隔绝着大部分路人的目光。金水河边桃花正开的娇艳,河水在研究所一侧静静流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陈龙和刘茜下了车,沿着一条小径走向入口,以两人的修为,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周边的草丛和树林里有不少的暗哨。齐所亲自出来把两人接进去,直接引二人进入一间密室。密室中空无一物,也不知齐所按了哪个机关,一侧的墙壁哗的开了个口子,步入后墙壁合拢,严丝合缝,瞬间脚下一抖,地板开始整体下降,原来是一部电梯。

高速下降了有1分钟的样子,电梯才停下,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大厅,大厅两边是隔成一间间的办公室和控制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台巨大的如同缩小版月球般的机器。

“这就是时空穿梭机?”陈龙不禁问道。

“是的,”齐所长哗的拉开镶嵌在机器底座上的一架电子平台,平台上立刻凭空浮现出一个个电子控制虚拟窗口。“这就是最新研制成功的JS899型时空穿梭机。”齐所长凭空拎过一个窗口,输入了一个命令,随着电磁摩擦声响起,整个时空机外壳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玻璃外壳,玻璃外壳内部,密密麻麻镶满了金属块,隐约可见内部有一个花生胶囊般的金属圆筒。“这个型号是绝对安全的,可以同时运送俩人,而且能保证将你们两个一起送到同一时空点。当初,少龙去秦朝就是用这个系列的JS299型号运送的,你们肯定听说过吧?很不幸出了意外,改型到899型已经基本成熟了。”齐所长絮絮叨叨的说着,明显把机器看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这机器可是花了他毕生的心血啊。

“齐所,我们能带什么样的装备过去吗?”刘茜比较关心陈龙和自己的安危,当然希望能带一些防身手段。“能!这也是我们研究所特别骄傲的一点,除了肉身之外,JS899允许穿越者携带三样东西过去,但必须镶嵌在体内,所以体积不能太大。”陈龙想想也是,自己倒是想把配枪带去,保证能大杀四方,可是就算把屁股掰成两半估计也塞不进去啊。

“啊,那我要带上我的口红!”刘茜喜道,陈龙明知她是开玩笑,还是听得一头黑线。刘茜笑着搂住陈龙的胳膊,道:“你没听过吗,美丽才是女人的第一武器啊。”齐所长看到刘茜亲昵的动作,惊讶道:“你们原来是一对儿。。。。。。也好,反正传送时你们要赤身裸体紧紧搂在一块儿呢。”说着冲着陈龙促狭地眨了眨眼睛,陈龙腹诽道:“整个一个色老头啊。。”,刚想问怎么赤身裸体才能进去,齐进已经呵呵怪笑着,转身领着他们进入旁边一间密室,身后的传送机外壳自动缓缓合上。

密室中,一排金属台占据了中央位置,上面分区域堆放着一些仪器和器械之类的东西,贴墙是一圈金属柜。陈龙满脑子想着带什么东西过去三国会比较牛,震慑那些鼎鼎大名的历史英雄,随手捞起桌上一根只有10厘米左右的钉子。“小心!”齐进吼道,只听呼的一声,一股巨大的蓝色火焰从“钉子”的尖口处喷出,差点把对面齐进的白眉毛撩着,齐进被喷的一脸黑炭,连声咳嗽着道:“千万别乱动,这都是为穿越者设计的便携式武器啊!咳咳。。。”陈龙一脸无辜状,连忙把“钉子”抛在一边,尴尬仰头做吹口哨状。刘茜看着一脸乌黑的齐进,憋着笑意赶紧掏出随身带的湿纸巾,过去打圆场道:“齐所,我们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怪吧。”随手替齐进擦干脸上的黑印。

齐进还火烧火燎呢,不过美女求情,好在只烧了几根眉毛,也就顺坡下了驴:“刘小姐,你看,这是你们必须要带的三件物品之一。”说着打开一个冰箱,取出两个装着液体的玻璃瓶,液体里似乎泡着东西,肉眼却难见。“这是什么?还必须要带?”刘茜和陈龙难掩好奇之色,原来三样东西里包括必须要带的,那样的话选择就更少了。

“这是纯生物芯片,专门用于和时空穿梭机的联络,所以你们必须要带。”齐进缓缓道,拿出一个密封袋子,抽出2个金属注射器开始消毒。“没有它你们就没办法回来啦。这个生物芯片会附着在你们的小脑神经上,一旦你们集中意念在小脑寻找生物芯片,时空机会感知到你们的信号并启动回程程序。别轻易尝试,因为程序一旦启动,你和你所携带方圆3米之内的所有人员会一起带回,一次携带超过两人将引起超负荷,后果难料。”齐所长郑重道:“我现在就要注射进你们体内。”说着,示意龙凤二人坐在旁边椅子上。

用金属注射器一下子吸干瓶中的液体,齐所按住陈龙的宽肩,从颈窝处缓缓开始注射,那肉眼不可见的生物芯片,随着体液游动,最后稳稳的抓住了小脑一侧的一个神经元。对刘茜如法炮制之后,齐进俯下身,搂着两人的肩膀,亲热的道:“我太羡慕你们了,要是我身体还行,我就自己回去。那可是英雄辈出的年代啊!以你们的实力,到了那边自然海阔天空,找到合适的英雄就送回来,为我大天国所用。对了,最光荣的是,你们可是这个设备第一次运送人类,我们前面运送的那些猴子们都已经回来了。”

龙凤二人差点没晕过去,第一次送人?闹了半天俺俩才是真正的小白鼠!听到“海阔天空”四个字,陈龙心里念叨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一把拉过刘茜的手,心里燃起熊熊的斗志。

第三章 劳燕分飞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 --《乐府诗集.东飞伯劳歌》

灯光雪亮的密室里,因为齐进的一句“海阔天空”,激起了陈龙的无限斗志,浮想起与身边美女侠侣双宿双飞的三国生涯,不知生命将会是何等的精彩!

正在无限意淫中,一扭头瞥见雪亮刀光一闪,陈龙神经反应何等迅速,一个铁板桥,整个身体从膝盖处后仰贴到地面,双脚一个后蹬,却忘了后面是个大铁柜,当的一声脑袋磕到柜门上,看得拿着小手术刀的齐进和正含情脉脉的刘茜目瞪口呆,不知道为啥陈龙这么大反应。陈龙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爬起身,问道:“齐所,您这是?”

齐进哈哈笑着道:“别怕,我准备给你们安装你们必带的第二件物品,每人一台生物智能光脑。”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坐骑,“陈龙,你先来。”

原来,第二件物品也是必带的,陈龙一边坐下,一边心想不知道第三件物品有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齐进撩开陈龙左袖,在上臂处消毒,轻轻切了一个小口,塞进去手里一个小胶囊。胶囊遇到体液即化,左臂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后,小伤口自然愈合。齐进“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便于穿越者携带的量子级生物智能光脑,你试着意念集中到光脑这里。”陈龙把意念集中过来,空气中立刻如同氤氲云气般升起一团光雾,逐渐清晰后竟然成型为齐进的立体大脑袋。“齐所,这是智能光脑?”陈龙一脸黑线的看着齐进,心想不会以后查资料就对着这个大脑袋吧。齐进正一脸得意的做捋须状,“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军师,你们想问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知无不言的,哈哈。”

陈龙无奈,对着大脑袋喊了声:“刘备的资料。”立刻大脑袋旁边浮现一个屏幕,上面密密麻麻显示出刘备的资料,果然连刘备的祖宗八代都有了。齐进继续介绍道:“这里面现有的所有历史资料都是齐全的,天国各朝代和天国之外的国家的历史、人物、事件等都能查到,甚至包括一些野史子集,可以说是一部超百科全书,绝对是你们到三国后的最大臂助。而且,”齐进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试着用眼睛扫描一些物品。”陈龙将手边的小手术刀拿过来,放在大脑袋面前,大脑袋眼前出现模糊光晕,笼罩了整个刀体,须臾,大脑袋正儿八经的开始描述:“这是天国申通医疗设备厂公元2713年4月出产的C-15型条状手术刀,刀长15厘米。。。。。”陈龙喜道“果然是必带物品,好东西啊!”

“可惜三国时没有卫星,无法实现GPS定位和导航功能,无法确定经纬度,只有按照现有的山川河流形制绘制的古地图和依据磁力线设计的指北针,正确率不好说,你们只有依据自己的经验来确定方位啦。”齐进有点遗憾的搓了一下手,“好了,你们慢慢适应吧,刘茜你来。”

刘茜装好光脑,也试了一下,左臂上再度浮现出齐进的大脑袋。刘茜皱着眉,带点期许的看着齐进,齐进立刻明白了,憨笑道:“这个头像,目前只有我。你们自行切换吧,不过要扫描对方头像才行。”陈龙大爽,心中对这个装傻充愣的齐所长一阵腹诽,又不好意思当场切换掉,只好冲刘茜眨眨眼,等离开这里立刻换成刘茜。

“第三件物品,你们任意选择。”陈龙和刘茜松了口气,总算有点自由度了。不过这一件物品让两人无比的头疼,齐进拿出一大堆长度在10cm左右的金属细圆筒,刚才那个喷火的“钉子”也在其中。这个是飞索的,那个是喷火的,这个是飞针的,那个是救命的。。。等等等等,每一个都有特定的用途,两人东挑西拣一番,最后陈龙对一个外体上挂着一块玻璃小窗的“钉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按照齐进要求,滴了一口唾液到“钉子”圆端,“钉子”极细微地嗡了一声。望着一脸惊讶的陈龙,齐进微笑道:“这个已经认主了,现在只有你能操控,一旦易手,必须重新认主才能使用,古人就算缴获此物,不知用法也无法使用了。”齐进继续道:“这是迷你电击棒,小窗口里是高效太阳能电池。也可以用作常备电源,两端就是正负极。但每次充满电只能释放一次高达3万伏的电压用于攻击。你试试他的威力。”示意他把“钉子”尖端对准椅子,拉着刘茜到了另一边。陈龙全部意念集中在“钉子”上,钉子尖端瞬间释放出一道电弧,顺着陈龙所指方向击发出去,椅子瞬间“触电”,嘭的跳起,砸在一旁的墙壁上,椅背上焦黑一片。

“好厉害,”陈龙吐了吐舌头:“我就要这个了。茜茜你呢?”刘茜看上的是一个隐形量子盾,一旦驱动会产生一个无影防御圈,能抵御破甲弹,在古代是绝对的刀枪不入,用内置的生物动力驱动,但瞬间驱动时效只有两分钟。

齐进把挑好的物品,放入专门的一个抽屉保管,笑着道:“等正式传送之前,会把“钉子”安放到你们身体里面带走。后面是为期三个月的特训,你们会专门学习三国历史和古代的一些特战技能。”

约好特训开始的时间,三人从深深的地下返回地面上,都是一脸的阳光灿烂。甫出电梯门,陈龙和刘茜的手机都是一连串的短信声音,紧接着陈龙的手机响起,陈龙一按接听键:里面立刻传出姜恒焦急的声音:“龙哥,你总算接电话了!调查科DNA结果出来了,追杀你的是詹姆士.邦陲!”

詹姆士.邦陲,世界最大最恐怖的隐秘暗杀组织Delson的头目之一,也是以手段狠辣、行踪飘忽著称的国际一级通缉犯、*。调查科从卡车驾驶室提取的一根毛发里,发现了詹姆士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罪魈的DNA,从而确定了追杀陈龙的幕后凶嫌。“你曾在一次跨国行动里击毙了詹姆士的弟弟!他们后续马上还会行动的,你要小心!你和刘茜马上回局里来!”姜恒吼完挂了电话。

陈龙看向刘茜,刘茜已经翻完了短信,看来接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正准备和齐进道别,突然看到齐进扭曲的睁大了双眼,嘴巴大大张开惊恐想喊什么,紧接着陈龙听到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隐隐从空中传来,陈龙来不及转身,下意识的全身飞起,一把将齐进和刘茜搂住往地面扑去。身体还未着地,身后机载激光炮的声音已响起,落地玻璃瞬间破碎了一地,崩落的墙皮如雨粉般洒在三人身上,密集的炮声渐渐转向扫除外围冲出的持枪反击的保安。三人趁着间隙,急速爬向密室,爬进密室瞬间,陈龙依稀瞥见从直升机上缒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枪手。

陈龙和刘茜这次外出并没有携带枪支,没想到第二次暗杀行动来的这么快,竟然追踪他们到了时空研究所。为今之计,只有回到地下取那些“钉子”作为武器了!密室外,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起,爆豆一般迅速接近密室范围。齐进拽着两人迅速进入电梯,回到时空机大厅。齐进边锁定电梯边急道:“我们这边防御不足,顶不住直升机的。最近的卫戍部队也要10分钟赶到。”这时,电梯井道里已经响起滑轮和钢索摩擦的声音,明显是枪手正沿着电梯钢索下滑,急速摩擦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

陈龙和刘茜抄起一些“钉子”武器,分左右站在电梯周围,做好了战斗准备。电梯顶传来切割金属的声音,枪手正在破拆电梯顶,准备通过轿厢进入。同时电梯门顶部已被撬开了一条小缝,啪嗒一声都进来一个东西,刘茜眼尖,喝到:“*!”轰的一声,几个人纷纷卧倒,避开这必杀的一击。齐进已经须发皆张,大喊道:“来不及了,你们必须马上走!脱衣服,快!”

陈龙和刘茜忽然明白,穿越到三国的任务必须现在就走。两人迅速脱掉全身的衣物,齐进已经启动时空机,顺便抓过一把手术刀,迅速在陈龙左肩窝划了一道小伤口,把抽屉里陈龙选择的电击棒从小伤口竖着塞了进去,来不及缝合,拿过了量子盾准备给刘茜操作。一眼看见刘茜美妙的胴体和饱满的双峰,瞬间,竟然流了鼻血。

这个色老头!刘茜来不及害羞,凑上去准备接受切口,这时电梯门已经完全打开,一阵排枪扫来,丁丁冬冬砸在几人周围,墙壁上瞬间布满枪眼。齐进瞬间启动了量子盾,护着几人身形,大喊道:“来不及了!快进去,记得紧紧抱在一起!”

时空机已经完全打开,在量子盾的掩护下,两人迅速钻入时空机正中心的金属桶。瞬间金属桶合璧,几粒子弹噗噗击在壳外,有一枚破甲弹甚至差点钻了进来。齐进一脚踢在紧急启动按钮上,时空机外壳缓缓开始闭合,旁边的磁力块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齐进用量子盾拼命抵挡着子弹飞向时空机,然而由于防护范围有限,时空机外壳被打得千疮百孔,里面的磁力块被子弹打得四处横飞,咚咚的撞击在外壳上。这时枪声忽止,齐进眼前闪现出一名高大的枪手,面具后的眸珠明亮,幽蓝的凶光一闪而过,手中一把锃亮的以色列*,对准齐进脑门,用蹩脚的中文喝道:“立刻停机!”齐进哈哈大笑:“晚了!”枪手“啪”的就是一枪,同时挥手示意其他人去打开时空机。不料齐进护盾还在,竟是安然无恙,一阵迷蒙光线闪过,这一枪把护盾彻底耗尽了。齐进心知今日有死无生,趁枪手一愣之际,扑向控制台,一把敲下自毁按钮,时空机立刻传出“哔哔哔”的警报声,电脑提示音响起:“请立即撤离,将在5分钟后自爆。”。说什么也不能让时空机落在匪徒的手里,就算牺牲生命,齐进敲下按钮同时只感觉后脑被子弹重重击中,眉间“噗”的冒出一个血洞,这才不屈倒下。

那为首的枪手懊恼地一把扯下面具,露出英俊而立体的面庞,高眉深目,只是双目阴鸷,凶光毕露,如同煞神降临,显露出他迷人外表下狼性的本质。他就是凶名远播的詹姆斯.邦陲,这次亲自追踪陈龙到此,本以为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却不料黄鹤已杳。他苍白着脸挥挥手,枪手立即围成半圈,将所有的子弹向时空机中间的圆筒倾泻而去。然后詹姆士才在众枪手强拉硬拽中撤走,心中恨恨道“姓陈的,若不是时空机自爆,我必乘坐时空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时空机中的陈龙和刘茜,虽然无法看到外界情况,但是猜到齐进已英勇就义,早已是热泪盈眶,若没有齐进用盾牌紧紧相护,两人早被打成了筛子,现在却毫无办法解救齐进,能做的也只有紧紧相拥,静待传送来临。这时空机已经严重受创,就在即将崩溃前,金属桶中的二人忽的影踪全无,破甲弹雨就在那一瞬间已倾泻而致,真是险之又险。短短几分钟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随着时空机自爆,连同齐进的尸体,一切化为虚无。

一片混沌中,陈龙幽幽醒来,感觉身体飞速飞行,眼前如琉璃般旋转着七彩,竟是在一条七彩通道中。这就是传说中的时空隧道吗?陈龙冥想中,想去拥抱怀中美人,忽然抱了个空,不由大吃一惊,怀中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刘茜的影子。“茜茜,茜茜呢!!。。。。。。”陈龙想喊却喊不出来,如同梦魇,只有双手还残存着刘茜美丽肌肤的记忆。身体进入一条毫无光线的暗黑通道,陈龙再度昏迷过去,昏迷前默默祝祷:“那妮子,可是只有一个智能光脑啊。。。。。。”

第四章 桃花源记

桃花满溪水似镜,尘心如垢洗不去。 ----唐 刘禹锡《桃源行》

满垅的灿烂桃花对面,张氏正独自在池塘边拿着棒槌槌洗衣裳。自从丈夫前几年去世,张寡妇就成了村里的不祥之人,被族长指了村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的一间茅屋里居住。无儿无女的清淡生活,张氏早已经习惯了,好在这里山好水好,庄稼种了就活,除了村里几个泼皮无赖经常骚扰一番,日子过得倒也自在。翻弄着手中的粗布衣裳,张氏怔怔望着一池明镜中的倒影发呆。倒影如画,映出一个素颜美女,一头乌云如墨,素净的俏脸上说不尽的眉清目秀,仿佛吸进了一身山水灵气,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却活脱脱一个降临凡间的桃花仙子。张氏正当妙龄,本是这小小乡村最美丽的花朵,却不料命运多舛,新婚的儿郎打猎时不幸身死,未留下只儿半女,在这封闭的乡村里,被彻底的遗忘。

“那些泼皮里,也就二蛋对我还算真心,要不是他左右维护,我恐怕难逃魔掌,平日里还仗着二蛋干一些粗笨农活,聊以度日。”张氏顾影自怜,不由悲从中来,对老天默默祝祷:“老天爷,若能再送我一个好男人,我愿当牛做马,一辈子对他好,为他而活。”忽然,眼前白光一闪,耳中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阵巨大的水浪直扑过来,将张氏打成了落汤鸡。张氏吃此一吓,惊叫一声咣当仰面朝天躺在岸上,屁滚尿流就要往小茅屋中跑,架不住好奇,回身一看,“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池水中竟然幽幽浮起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动不动,显然是晕死过去了。

“这个。。这个男人。。。。。。”省起刚才的祝祷,张氏心道这也太灵了吧,倒是藏起了几分畏惧,:“他这样要淹死的。。”一时顾不得许多羞涩,急忙和衣跳下水,把男人的头颅捧起来,无处安放只能先把他的头靠在怀里,保证不要呛水,只见那男人好眉好貌,头发短短怪模怪样,没有人人都有的头髻,鼻翼清清翕动,嘴角紧抿,端的是一副大好皮囊。目光往下一顺,立马尴尬地羞红了脸,原来是看到了那男人甚是粗粗壮壮的羞人部位。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张氏觉得不是事儿,想叫人,身边又没有半个人影。张氏倒也有把子力气,拖死狗般把男人拖上了岸,好在离家里不远,就这么拖着男人双臂往家里拖,一路上也不知道偷瞄了多少眼那甩来甩去的男根。

总算拖到家门口,张氏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出来,觉得自己前生一定是个*的妇人。赶紧找条死鬼男人留下的缅裆裤,勉强给他套上了,倒像个裤头,反正勉强挡上了那个部位。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浊气,哎呀,这心里怎么比身上还累啊。良久,又鼓起力气,把男人拖上了竹榻。擦干男人身子,盖上自己的薄被,男人还没有醒,但呼吸均匀,料已经无大碍。张氏端详了良久,才省起自己还没换衣服,叹口气,转身收拾自己去了。

这男人正是穿越时空的陈龙。那时空机在被打成筛子之前,总算是完成了传送的任务,可是传送的时空还准确与否,暂时谁也无法回答,还将刘茜不知道送到哪个时空去了。陈龙恰在此时幽幽醒转,长时间的昏迷,陈龙眼前一时昏暗模糊,隐隐约约只见一个女人模模糊糊的背影,长发及腰,下面两瓣儿丰臀左右乱扭,正是张氏在换衣服。张氏正好不放心的回头一瞥,两人登时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张氏啊呀一声惨叫,直直蹲下,两只手不知该捂脸还是捂重要部位,大喊道“勿视!”

陈龙赶紧闭眼,那白羊般的美妙裸体还在眼前晃悠,刺激的陈龙一柱擎天,薄被都被顶出了个小山坡,陈龙赶紧侧了个身,心中暗暗稀奇,这时空转换,自己那方面倒是没有任何缺损。

张氏手忙脚乱套上裙子,连裙子正反都没看,胡乱套上外衫系好,这才转身过来。看见陈龙仍紧闭双眼侧身躺着,不由道“你醒了,你是何人?因何到此?”

陈龙正胡乱想着该如何拽几句古文,听到询问倒也能听懂,缓缓睁开双眼问道:“你又是何人?这又是哪里?这又是哪一年?”

张氏心想是我先问你的好不好,估计是还没完全清醒呢,顺嘴答道:“小妇人张氏,此乃清源村,吾辈世代在此耕作,与世隔绝,不知天下何年。你究竟是谁?又因何从天而降?”

陈龙听得一阵心凉,这是给传到哪个旮旯啦,别说英雄,天下属谁都不知。含混答道:“我姓陈名龙,字。。。文龙,来自长安郡,实不知因何到此。”张氏胡思乱想道莫非是自己的祈祷给拘来的,又不敢说出真相,喃喃道:“陈大哥,长安郡离这里好远吧。”

陈龙恨不得马上打开光脑,查查三国时有没有清源村这个地方,又怕齐进的大脑袋当场把这个张氏给吓死,意欲起身,直觉浑身酸麻,一个趔趄又躺回去,见张氏一脸关心之色,只好含混说道:“张氏,我想看看伤势如何,能否请你移步。。。。。。”张氏脸一红,随即道:“我去烧水。”扭头步出屋外。

陈龙看张氏出屋,心中忐忑光脑是否完好,赶紧意念集中到左臂,齐进的大脑袋倏地冒出来,陈龙心中蓦地一痛,为齐进的牺牲,也为都没来得及扫描刘茜的头像而哀伤。“也不知这妮子到了哪里?”对着齐进头像言道:“可否将所有界面切换成内置影像?”为避免外置影像惊世骇俗,陈龙必须得隐藏光脑的秘密。齐进的大脑袋瞬间消散,紧接着大脑的某个区域浮现出一个窗口界面,陈龙意念道:“查一下三国时期清源村的具体资料。”另一个浮窗立即闪现,显示查无此处。陈龙心想果然是这个结果,不由头疼不已,只有等身体好些,遇见有见识的村民再问吧。

检视身上,发现肩窝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尽快找机会取出电击棒。其他地方倒是安然无恙,就是筋骨酸麻无力,陈龙调整一下躺姿,体内团息养身功自然启动,不由昏昏睡去。醒来天色已放黑,屋内一灯入豆,桌上放着一碗清水、几块面饼和一盘腊肉,显然是张氏怕他肚饥,做了饭等他醒来。陈龙起身,做了几个瑜伽动作,发现身体已经复原大半,不由感叹团息功之神效,可惜没有能够存入光脑带过来,现在只有这第一式。咕咚咕咚喝完水,就了点面饼腊肉,正奇怪张氏去了哪里,忽听得门口一阵吵闹,张氏声音传来:“二蛋,我救的男人,为何不能在我家养伤?”

一个愤怒的男声传来,想是那二蛋,粗声粗气道:“你哪里捡了个男人,就敢藏在屋里!容我进去看看,是哪里来的蛮子。”那二蛋心中,张氏早已是他的女人,软磨硬泡多少天,才感觉张氏渐渐有接纳之意,没想到到手的天鹅还能飞了,今天刚听张氏提起,顺手抄了根木柴,就拉着张氏一路直奔小屋。一路吵吵闹闹,气的张氏横眉立目,后悔告诉二蛋捡了个男人。踏进小院,张氏横身在茅屋门前,不让二蛋进去骚扰。二蛋正和张氏拉扯,口中不干不净喊着:“野男人滚粗来!”茅屋门哗地拉开了。

张氏吓了一跳,心想文龙身体未愈,这二蛋可是村里有名的横主儿,平日里打爹骂娘、上房揭瓦的,粗壮如水牛,怕文龙今天要吃亏,赶紧护在陈龙身前。陈龙心中感动,按住张氏肩膀轻声道:“无碍的。”把张氏轻轻推到一边。

二蛋这个气啊,见这个男人*着上身,只穿一个裤头,还与张氏如此亲昵,醋坛子早就翻了个底儿朝上,口中大骂着“奸夫*”,一柴火就照着陈龙脑袋砸过来,果然有点蛮力。陈龙也来不及分说清楚,也不知道他和张氏是什么关系,随手抄起地下一个板凳,抵挡了几下,口中道:“误会!”

二蛋早就气疯了,哪管陈龙说什么,手里舞动着那根木柴,疯了一样狂劈,陈龙一阵恼怒,心想控制住才能解释,使了个空手道的身段,一脚踢在二蛋手腕上,二蛋和木柴立马分了家,哎呦哎呦捂着手腕蹲在一旁。

“那什么,二蛋,我只是遇盗落水为张氏所救,张氏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而已。。。。。。等我伤好了,立刻就离开。”陈龙蹲在二蛋身边,拉过他手腕替他按摩,解释起来。那二蛋抬起一双浊眼看着张氏,问道:“此话当真?”张氏赶紧点头不已。二蛋仔细瞄了一眼陈龙,见他剑眉星眼,身材健美,一对胸肌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把自己比到了爪哇国里,立马再度打翻醋坛子,大喝道:“谁信啊,你这个小贱人,偷偷藏起这个小白脸,在家里宣淫,还骗我是捡来的男人,当我白痴啊!”陈龙赶紧言道:“二蛋,那你替我找个地方养伤如何?”话一出口,不料张氏叫声响起:“不要!”

张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羞得不行,对这个天赐的男人,她当然想留在身边,适才脱口而出。可是当着二蛋和陈龙这一喊,也太着痕迹了。眼看两个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讷讷道:“你受伤这么重,二蛋哪会照顾人啊。”要不是黑夜掩护,俏脸已经成了块明显的大红布。

二蛋差点没晕过去,眼看着陈龙发呆,悄悄从袜筒里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照着陈龙后心便刺。本想打跑这个野男人就算了,但明显张氏已经把一颗心挂在这个野男人身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让张氏彻底断了念想。可陈龙是何等高手?匕首的锋刃还未及身,陈龙早撤步转身,右手一把攥住二蛋持刀的右手,往下只一拗,同时左手把二蛋右臂往上一拍,咔擦一声,二蛋手腕已脱臼,匕首噗地扎进土地,竟然直没入柄。二蛋这下痛彻心肺,再无斗志,口中大骂着:“奸夫*,你们等着!”歪歪扭扭撒腿向村里逃跑了。

陈龙眼看误会更深,知道没法解释,俯身拔起匕首,心道这二蛋哪里弄了这么把好货,正好用来挖出电击棒。一看张氏还在边上吓得发呆,想起张氏对自己的回护,心中转柔,轻轻扯了一下张氏衣袖,言道:“回屋吧,明天我再陪你去见村长。”

张氏有点发懵,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了局,也只有明天去村里再分说了。回到屋里,灯光幽暗,更添了一份暧昧。张氏找出几件以前男人的衣裳,陈龙默默换上,对这个不知今世何世的美妇人,想起来晚上不知道怎么睡,不由站起身来问道:“家中可有柴屋?我可以睡到柴屋去。”张氏哪里肯让陈龙睡柴屋,硬按着陈龙躺下,转身出去带上房门。陈龙拗不过她,只好算了,待张氏出去,掏出匕首在灯火上炙烤起来,肩窝中的那个东西,可不能时间长了粘连到肉里。

消了毒,在肩窝上轻轻剌了个小伤口,没有镊子,陈龙只好忍着痛,用双手抠进去找到电击棒的小头,缓缓拉了出来。没办法缝合,好歹按压了一会儿止血,好在伤口不大,只待它自行愈合吧。就着灯火研究了一下匕首,见血槽末端隐现“青龙”二个篆字。心中挂念张氏,走到门边,隔着门缝看见张氏和衣坐在院中,心中岂能无感,想给张氏送去薄被,又怕误会更深,叹口气,还是拽起薄被,缓缓走到张氏边上,道:“还不知张大嫂如何称呼?”顺手将薄被披在张氏身上。“小妇人本名桃花,嫁给本村张氏,男人几年前不幸身死,我无儿无女,守寡至今。”月光如水,张氏的小嘴里缓缓叹息,更添陈龙心中怜惜。

忽然,陈龙腾的站起,一把拽起张氏,张氏吓了一跳,以为陈龙欲行不轨,可贴在这个男人怀里,浓烈的男人味道激的她浑身发软,心中早已是欲拒还迎,“随他怎样吧”,张氏意乱情迷中,浑没注意到几只竹箭噗噗的刺在刚才坐的竹凳上。陈龙百忙中抱起张氏,一蹿进屋,张氏羞得直往陈龙怀里钻,直到陈龙放她在床上,正准备听之任之,接受这个男人的洗礼,忽然一只竹箭射透窗棂,咚的一声扎在床头,才彻底清醒过来,惊声大呼起来。陈龙一口吹灭灯火,立起小桌竖在二人身前,护住张氏,只听咚咚声不绝于耳,围攻的竹箭不断射在小桌板上。

正在抵挡,张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爬到床下悉悉索索的开始不知翻什么东西,一会儿一张猎弓从床下冒出来,陈龙大喜,一把接过猎弓,顺手拔了几根竹箭,从窗户噗地翻了出去,该是反击的时候了。心中对张氏的喜爱,不由又增了一分。

趴在床下的桃花,早已隐约感到文龙的不凡,对这个男人的依赖,让她充满了勇气,心中想着即使和文龙死在一起,也是无怨无悔。

第五章 小村一统

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宋.辛弃疾《玉楼春》

陈龙翻出窗棂,借着黑暗迅速转移到院墙边。竹箭仍在不停射出,陈龙看不清发箭人的位置,只好对着箭来处噗噗噗的射回去。忽听一声杀猪般的喊叫,估计是有人着了一箭,来箭倏忽间停顿了。

陈龙哈哈大笑,扬声喊道:“偷偷摸摸不算男子汉,有种的出来单挑!二蛋,有你在吗?”说着跳出矮墙,黑暗中只见几个模糊身影正撒丫子逃跑,陈龙心想真是乌合之众,照着一个跑的最慢的追下去。几个起落,来到那人身后,那小子耳听后面风声,使出吃奶的力气迈动自己的小短腿,一个不小心,跌了个狗吃屎,再也爬不起来。陈龙呵呵笑着,抓着那人后领,一把拽起照着小腹先来了一拳。那小子正上气不接下气呼哧着呢,差点没给打岔气,口中连连道:“爷爷饶命!都是二蛋那小子指使的,再也不敢了。”

陈龙心想,这小子招供的倒快,问道:“你叫什么,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小人刘忙,那个。。。平时我们四个人都一起玩,二蛋说在您这里吃了亏,让我们替他报仇来的。”刘忙竹筒倒豆子一般迅速把几个来人都供了出来,陈龙心想还有人名字叫流氓的,奶奶的小流氓也敢来捋自己虎须。看看也问不出什么,顺手搜了丫身上的一桶竹箭,放手让刘忙滚了。

刘忙一溜烟滚了蛋,陈龙把猎弓背在身上,慢慢返回,心想是不是今晚就拉着张氏到村长家解释清楚,刚到院门,听见屋里砰砰啪啪的声音,张氏的声音传过来:“二蛋,你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小心陈大哥回来收拾你!”

陈龙大怒,奶奶的竟然中了二蛋的调虎离山之计。几个箭步冲进屋门,看见地上狼藉一片,二蛋和另一个生面孔正扯着张氏不放,看样子是想把张氏带走。张氏一眼看见陈龙回来,不由奋起力气挣脱出来,扑到陈龙怀里。

陈龙心想今天这是英雄救美好几次啊,瞪起牛眼瞧着二蛋:“二蛋,信不信我把你那只手也废了?”。二蛋右手拿布裹着,被陈龙瞪得有点肝颤,没想到陈龙回来这么快,登时结巴了:“你你你这么快快回来了。”竟然都没敢开骂。“三蛋,你你你,上。”

陈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瞅着那个生面孔笑道:“你就是三蛋?”那个三蛋身材比二蛋还高一大截,脖颈粗粗的,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穿着件露胳膊的单衫,胳膊上肌肉大条隆起,看起来孔武有力,明显是个有力没大脑的主。三蛋被陈龙瞅的有点发毛,听到二蛋的指挥,挥拳摆了个架子,那意思是叫陈龙来比试。

陈龙一阵发呆,想着怎么摆脱这些泼皮无赖的纠缠,还得保护张氏,也不好轻易动手杀人。二蛋看到陈龙发呆,发出一阵怪笑:“奸夫你怕了吧,三蛋可是我们这最牛的猎户,山上的老虎见了我们三蛋,都跟猫似的。”看到二蛋得意洋洋的样子,陈龙气不打一处来,想想为了张氏,还是攻心为上,得想个办法收服这些混蛋。

眉头一皱,陈龙计上心来,笑着对二蛋三蛋说道:“二蛋三蛋,你们都是村里的好汉,我说了我和张氏只是萍水相逢,不如这样,咱们单对单,我和三蛋比比谁拳力大,你们赢了我就把张氏交给你们,我赢了你们就滚蛋,以后别来纠缠张氏,如何?”

二蛋一听比力气,心中偷偷暗笑,他向来对三蛋的力气信心满满,当下答应道:“好!就比拳力,你说怎么比!”

陈龙笑道:“这样,咱们光棍点,我先站在这里,任凭三蛋打三拳。然后换我打,谁先趴下谁滚蛋。”说着推开张氏,笑着站到三蛋身前。

三蛋明显是个不会说话的主,闻言已经开始运气。二蛋已经眉花眼笑了,仿佛已经看到陈龙在地上滚地皮,自己抱得美人归的镜头,心想一会得摁着奸夫叫自己几声爷爷才能放了他。这时,三蛋已经憋足了一口气,吼的一声大叫,一拳照着陈龙最柔软的小腹打来,空气中风声乍爆,果然拳力十足,陈龙瞬间将内力集中在腹肌上,只听嘭的一声,但见腹肌上出现一个大拳头的白印,随着陈龙夸张的揉搓了几下,白印慢慢消失。陈龙嘴角升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开口戏谑道:“三蛋,晚饭吃饱了没?不到200公斤吧。”

三蛋看陈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的鼻子差点没歪了,也不清楚200公斤是个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再度摆了个造型,开始运气。二蛋在旁边成了啦啦队,不断给三蛋鼓劲。三蛋把两只粗胳膊比了又比,然后轮起来像大风车似的转了几圈,一拳再度砸向陈龙小腹。陈龙如法炮制,腹肌一紧,又硬抗了一拳,随即笑道:“呵呵,也就300公斤。三蛋你行不行啊。”

三蛋笨嘴拙舌的咿唔了两声,估计也就二蛋能懂,只见二蛋附到三蛋耳边,开始现场指导,三蛋狡诈的小眼神眨巴眨巴地,算是回应了二蛋教练,等二蛋说完,张着大嘴哼哼了两声,一扭身往后便走到墙壁边缘。

陈龙心想这是要助跑啊,张氏有点害怕,捂上脸顺着手指缝看。三蛋嘿嘿呦呦做了一阵热身运动,然后开始旋转起来,陈龙不由得想起后世俄罗斯推铅球的大力士。旋转到陈龙身前,三蛋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右拳随着一声肩关节的爆响,巨锤般直奔陈龙胸口。陈龙内力随转如意,已集中在胸肌上,这一拳击在胸口,却没有预想中的爆响声,只是噗的一声如中败革,这拳头竟然被吸在了胸口,拳劲如泥牛入海,已经消散无踪。原来,陈龙见三蛋这一拳,来的凶恶,使了太极功法中的一个绵字诀,只是调整了呼吸,稍稍改变了胸口肌肉的形态,就轻松化解了这一拳。这一下,三蛋憋出尿来的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空气里,三蛋直觉的胸口一阵巨力反噬回来,难受得差点没当场吐血,一时保持挥拳姿态傻愣愣站在当场,一张大嘴惊讶的大张着,哈喇子顺嘴角流滴滴的,更像一个十足的白痴。

陈龙哈哈大笑,得意道:“三蛋!你奶奶的,摆什么pose,该换我啦!”三蛋刚提气想哼哼两声,表示听不懂pose是什么,不料陈龙原地发力,大拳头已经狠狠招呼在三蛋肚皮上,只听轰的一声,只见三蛋水牛般的躯体,已经飞起两米多高,砰砰啪啪砸飞了所有能碰到的家具,最后轰隆一声砸碎了后窗,和碎窗棂一起飞出去,整个消失不见。

二蛋眼睛瞪的牛蛋一样,看着已经没窗子的后窗,惊的嘴都合不拢了,忽觉后脖领子被一把抓起,紧接着身体像破布一样也被扔了出去,出口也是那个后窗,嘭的一声只听三蛋哼唧了一声,原来屁股正好砸在了三蛋脑袋上。二蛋赶紧起来扶三蛋,三蛋哼哼唧唧站不起来,估计被打的彻底岔了气,这时陈龙声音在二蛋身后幽幽响起:“二蛋,还不滚?”

二蛋吓得一机灵,回身看到陈龙凶神般站在窗口,右手里拿着猎弓,左手抛玩着一只竹箭。这一下吓得二蛋魂飞魄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背起三蛋,以破背媳妇大赛纪录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氏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天神吗?陈龙的俊脸,倏忽间晃到张氏面前,张氏才动人的嘤咛一声,扑倒陈龙怀中痛哭起来。陈龙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干脆任由张氏在怀里发泄个够。张氏只觉得那怀抱无比的温暖,最好这辈子就埋在这样的怀抱里,直到天荒地老。

良久,张氏才收止了哭声,一抬起朦胧泪眼,刚好看到陈龙那如烟似雾的黑色瞳仁,正在凝视自己。张氏一阵情不自禁,小嘴已凑到陈龙的大嘴边。那梨花带雨般的俏脸,在陈龙眼前放到最大,小嘴里吐出的天然女人香气,与陈龙的气息混交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只有两颗心砰砰急速跳动的声音,却分外骚扰着愈加薄弱的意志。也分不清哪张嘴,先主动碰了一下对方的嘴唇,轻轻摩擦的快感一阵阵如潮水般袭来,最终演变成一场口舌之间的大战。陈龙在这异世界,第一次和美女纠缠,感到分外的刺激香艳,而自己心中,也喜欢着怜惜着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如果不是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加上刘茜的下落不明,陈龙只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鱼水之欢。

“桃花”,陈龙改口叫着张氏的本名:“今天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去修一下后窗户。”张氏脸红气喘中,见陈龙轻轻推着自己,不由回应道:“陈大哥,你。。。你心中看不起我吗?”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陈龙被桃花的眼泪弄得无比头大,拥着张氏道:“桃花那么漂亮,是我不配啊。那个什么,桃花,这屋里乱糟糟的,你先收拾收拾。”言罢逃命般跳出后窗,哗啦哗啦扫起碎窗棂来,看看能不能把后窗封上。张氏怔怔半晌,才收拾情怀,在屋里开始收拾起一地破家具,顺手帮陈龙递个东西什么的。

就这样收拾到半夜,好歹把后窗封上了,桃花把床铺整理出来,又催让着陈龙在床上睡,陈龙拗不过她,身体又感觉疲劳之极,干脆一把把张氏按在床上,和衣躺在地板上睡着了。桃花哪里睡得着,看着身边男人呼吸起落,睡的香甜,不由起身将薄被盖在陈龙身上,回想着适才口舌之间的香甜滋味,竟趴在陈龙腿边睡着了。

清晨,陈龙一觉醒来,只感觉神完气足,知道是团息功的神效,忽见张氏小猫一般团在腿边睡的正香,虽是素颜,但面色纯白如玉,清秀的眉宇间夹杂着些许忧愁,心中不由涌起无限怜惜。陈龙刚刚要轻手轻脚的起身,忽然院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陈龙心道:“难道是二蛋他们又来啦?”

脚步声到了院外,停下客客气气的开始叫门:“大哥,大哥,俺是二蛋,俺们给您赔罪来啦,顺便帮张氏修修窗户。”陈龙心中一喜,知道昨天一番大战,将村里这几个泼皮收拾的不轻,这是买好来啦。

张氏也已经醒转,醒来见自己靠在陈龙身边,不由面色一红。起身道:“陈大哥,我去开门。”袅袅婷婷起身,拢好衣服,开门只见二蛋、三蛋、刘忙都来啦,还有一个人陈龙不认识,手里都拿着杂七杂八的工具。二蛋看见陈龙,谄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边啦,点头哈腰叫着大哥,道:“大哥大哥,昨天我们回去,商量着今早给您赔罪来的。”接着介绍剩下的那人:“这是刘力,是俺村的村长,俺们四个总是一起玩的,!”陈龙打量了一下刘力,见他身形高瘦,一张黑窄脸,两只三角眼,嘴角耳边垂着几须黑龇髯,竟是个有学问的样子,难道是这个四人小团伙里的白纸扇?那刘力赶紧凑过来,躬身施了个礼,文绉绉的道:“这位兄台有理了!昨天是俺们的不对,俺已经狠狠的骂了他们几个,还请兄台多多见谅。您和张氏的事情,我这几个兄弟和我说了,您放心,只要我一句话,张氏以后就跟着陈大哥了,这个村里的事情,俺们四个说了算,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还不知大哥高姓大名?从何而来?”说完媚笑不已,喝令着二蛋他们赶紧去修窗子。

陈龙被刘力的马屁拍的哭笑不得,谁说我和张氏好了,扭头看见脸像块红布似的张氏,把话憋了回去。心里好笑,转念一想,这村长看是个有学问的,不如探探情况,拱拱手道:“我姓陈名龙,字文龙,来自长安郡。因探亲遇险,昏厥至此,记忆有些缺失,敢问村长这是哪个郡制?又是哪个年代?”

刘力一头黑线,原来碰到个记忆丧失的主儿,连忙答道:“这是清源村,在这深山之中自古相传,不属于任何郡制,只是春种秋收,渔樵耕猎,自己数着岁数过,哪有什么年代!这长安郡又在何处?”

陈龙听得一阵手脚发凉,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奶奶的,连村长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难道要在这个小村里搞天下一统吗?想了想道:“难道村里从来都没人出过山吗?”

刘力捻着那几根稀疏的胡须,皱着眉头道:“俺们村最好的猎人,打猎到很远的地方,还是大山啊!只听过古老的传说里有人出去过啊!”

陈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拽过二蛋,掏出青龙匕,二蛋吓了一跳,以为陈龙要削他,屁滚尿流的跪下来求饶:“大哥饶命啊,以后您就是俺们大哥,大哥让干嘛就干嘛,别吓唬小弟啦!”说完磕头不已。

陈龙心中暗笑,一把拉起二蛋,说道:“不是,我是问你这么好的匕首,你在哪里得来的。”二蛋立马多云转晴,谄笑着道:“这把匕首就送给大哥了。大哥,这把匕首是俺从一个水帘洞里得来的,削铁如泥的,可是个好宝贝呢。”

“水帘洞在哪里,立马带我去看看。”陈龙心急如何找出村的出路,抄起猎弓,拉着二蛋就走,刘力和张氏一起追上来,一路指指点点村里的风光。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一条小溪,走进了周边的原始丛林。

第六章 山重水复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宋.陆游《游山西村》

小溪潺潺,清澈见底,有二蛋在前引路,四人迅速深入这片丛林。陈龙只见四周绿树奇花围绕,各具形态的怪石间雾气蒸腾,林木间小兽忽隐忽现,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添林间野趣。几人转来转去,陈龙感觉海拔渐渐升高,忽然林木渐疏,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眼小湖,嵌在半坡的草地之中,湖尽头只见山势陡然而上,竟是一面高耸峭壁。再往上看,白云蒸腾弥漫,群峰尖顶飘然探出白云之上,恍然如入仙境。陈龙但见远处峰峦叠嶂,眼前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不由看得痴了。

二蛋和刘力,回头看到张氏依偎在陈龙身边,在如此美景衬托下,果然是公子无双、美人如玉。二蛋不由自惭形秽起来,噼噼啪啪将几块石头踢到湖里,回头见引起了陈龙的注意,忙伸手指向湖尽头的峭壁道:“大哥,可看到那个瀑布?那里就是水帘洞啦。”

陈龙顺着二蛋手指,果然看到黑黢黢的峭壁中间,一条瀑布飞流而下,远看好似一条细细的银线。陈龙问道:“这要怎么上去?”二蛋答道:“我上次追着一只云豹好几天,结果那畜生慌不择路,不知怎的到了这湖边就消失了,我找不到那猎豹的尸体,反倒让我在崖岸瀑布边上找到这把青龙匕。这峭壁滑不留手,很难登攀,瀑布后有一洞穴,但从来没人深入进去过。”

说话间,几人顺着湖沿儿,一路向瀑布行去,路上浅草刚刚没过脚踝,野花处处,色彩缤纷,湖光点点,好一派无边春色。瀑布声渐行渐响,等到得身边,眼见瀑布碎玉琼浆般从天而降,将底下的岩石凿出一个深潭,有个出水口,水流一层层泻下去,最终归入了小湖。二蛋指指点点,正是他找到青龙匕的地方,那里位于深潭边的一处石缝,陈龙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可是并无其它发现,只见一层层岩石叠起,最后伸入水潭之中,倒像是一层层入水的台阶。

因为青龙匕的缘故,陈龙心里肯定,有人曾携带着这把高端的匕首到过这里,而且很有可能,这里存在着一条隐秘的出谷之路,而出路只可能有两条,要么攀岩而上,翻越背后这座大山,要么就是这瀑布后面的洞穴。

当下,陈龙不再犹豫,对二蛋问道:“这瀑布后面的洞穴可去过?”二蛋道:“我倒是游进去过,但冲过水帘后,里面黑暗无比,我一时游不到边界上,又没有火把,赶紧就掉头出来了。”陈龙点点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探探。”三两下扒掉上衣,咬了青龙匕,扑通跳下水去,游到瀑布边钻入水下,消失不见。几人知道陈龙手段高超,倒也不很担心,只有张氏坐立不安的翘首盼陈大哥回来。

从水下潜泳的陈龙,还是能感受到瀑布巨大的冲力,好在只有短短不到半分钟,冲击的压力消失,想是已经到了瀑布后面,陈龙缓缓浮出水面。回头看到一道水帘倾泻而下,好在没有太深入,还可以隐约看清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岩洞之中,左右洞壁大概相隔几丈的距离,向上看不到顶,水流缓缓从两边洞壁之间向里流入。

陈龙沿着洞壁向里游进,渐渐伸手不见五指,洞壁紧贴着水面,丝毫没有登岸的可能性。陈龙没有火把,只能就着洞壁挖了一小块岩石后,原路退回,上岸边穿衣服边向二蛋竖起大拇指,意思是确实和他说的一样,二蛋还以为陈龙夸他,得意地嘿嘿笑起来,露出几个犬牙交错的大槽牙。

陈龙白了二蛋一眼,看见美人张氏,心情不由好转起来,虽然出路难寻,起码还有美人相伴嘛!干脆当着刘力和二蛋的面儿,一把搂着张氏蛮腰,嗖地跳下一块岩石。听到张氏脱口而叫,刘力心里不断腹诽这个明目张胆的大色狼,然后又摇头叹息,以后这村里还得看着陈龙脸色做人哪。

陈龙心情好转之后,脑子也灵活起来,藏好青龙匕和刚才挖出的岩石,套上猎弓,对刘力说道:“刘兄,你曾说村里传说有人走出过这个清源村,不知是何典故?”刘力连声说着不敢称兄,道:“大哥,咱们边走边说。”

“那是我小时候听村里最老的老族长说的,传说在他上一辈的时候,这清源村曾经也到过一个外来人,”刘力缓缓说道,语调有点高亢起来:“传说那人能飞檐走壁,力大无穷,可是来到时已是身受重伤,实不知如何从茫茫大山中活着走到了此处。没人知道这人来历,只知道这人外伤养好之后,就开始像您一样疯狂寻找出路,最后不知所终。难道真是从水帘洞里出了山?”

陈龙点点头,心里倒相信了七八分,也不知这青龙匕是不是这位前辈高人遗留下的?也许这位前辈已经从水帘洞中成功脱险了呢。

想到此处,陈龙更觉得前途光明,脑袋不受控制地开始意淫外面的世界,又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张氏。张氏对他如此百依百顺,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不知这村里的人会怎么对待张氏?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也没个头绪,不过这出路是一定得找的,自己寻找三国英雄而来,且有爱侣刘茜不知流落何处,岂能真的躲进小村成一统?至于张氏,还需想个办法解决。头痛头痛,陈龙干脆甩起了脑袋。

二蛋看陈龙脑袋一晃一晃的,以为陈龙有了下一步计划,大声道:“大哥智计无双,这下一步计划我们该怎么走?您尽管吩咐。”陈龙哪有什么计划,但这时哪能随便露怯,于是煞有介事的道:“这个。。。下一步,你找几个人,到这里扎个木筏,准备火把干粮,咱们进洞仔细探查。”二蛋拍马屁得中,眉花眼笑道:“大哥果然高明,我回去就找人办。”陈龙又问刘力:“刘兄,这山中可有什么特产?”刘力再次谦虚了一番,表示叫小刘或者小力就行,然后道:“这山里宝贝多的很,有一种黄麻根,可以消肿止痛;还有一种金毛狗,可以治疗外伤。”随手撸了一串蓝莓似的小果,道:“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神仙果,平时研碎了喝它的浆汁,可以长寿。”

刘力对草药这方面经验显然极为丰富,这一路打开了话匣子,倒也颇不寂寞,陈龙将他收集来各种花花草草来者不拒,一一收入囊中。刘力见大哥珍而重之的收藏,不由更加得意洋洋的卖弄起来,直到陈龙吃不消,连说不要了不要了装不下了,刘力才不情不愿地作罢。当然,打死刘力也不会想到,陈龙是想拿这些特产的草药之类的给光脑扫描,以便大致确定自己的方位而已。

张氏的小院里,刘忙正唾沫星子乱飞的对着三蛋吹牛,唬的三蛋一愣一愣的,忽然住嘴向院外跑去,原来这小子机灵,听见陈龙几个脚步声,屁颠屁颠过去迎接大哥。可怜三蛋傻呵呵站在原地,突然看见刘忙猪癫风一般跑出去,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几根手指头不由自主放到大嘴巴里。直到看见陈龙踏进院门,才露出一脸白痴笑容,蹲在地下,舌头耷拉到一边,活像一直看门狗。陈龙心中一动,这三蛋虽傻,倒是很忠诚的样子,随口问着三蛋:“窗户修好了?”三蛋哼哼了两声,二蛋赶紧翻译道:“大哥,修好了。”陈龙想了想,张氏的名节还是重要的,又叫他们整理出旁边的柴房,用柴禾搭了个临时的床铺,张氏心里虽五味杂陈,表面上当然都依着陈龙安排,只是给陈龙多垫被褥,把个陈龙的小床弄得暖暖和和,妥妥帖帖。几人见陈龙如此做作,倒也有几分相信了陈龙并无意于张氏,只是身体还需要张氏照顾而已。

等一切弄妥,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夕阳西下,残留天边的一抹浮云被夕阳照的金晃晃的,山峰的阴影已渐渐压到村庄上来。陈龙站在院中间招招手,叫几个人回去,告别前交代几人道:“三蛋和刘忙,明天带几个人到水帘洞附近制作木筏。二蛋,你手有伤,明天和刘力一起收集村里所有的长绳和登山器械。”交代完毕,几人齐声和大哥告别,兴冲冲的回去了。

张氏早精心烹制了一些野味,陈龙累了一天,吃的津津有味,就是味道有点淡,心想这村里估计缺盐货,和张氏聊了一阵,知道唯一的一口井盐产量不高,被刘力他们控制着,陈龙松了口气,明天让二蛋送些盐过来就是了。

忽然心中灵光闪动,陈龙迅速命令光脑搜索井盐产地,脑中的屏幕闪出几行字幕:“井盐,即通过打井的方式抽取天然形成或盐矿注水后生成的地下卤水,制成的盐就叫井盐。早在战国末年,秦蜀郡太守李冰就已在四川开凿盐井,汲卤煎盐。井盐产地主要集中在四川、云南等地,最大的井盐基地为四川自贡。”陈龙咬牙,心中默默道:“原来是传送到了大西南这边,却不知在哪一座大山之中?”想着一把抓过身边的背囊。张氏见陈龙皱着个大眉头,哪里敢多言,悄悄拾起碗筷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陈龙看着桃花乖巧巧的出去掩上门,赶紧哗啦啦把背囊里的东西倒在柴屋地面上,想了想,把青龙匕也放在边上,随即呼出了光脑齐进的大脑袋。

陈龙早已交代好光脑,那大脑袋冒出来后,眼神便扫向那些物品。分辨出几种大西南特有的草药之后,光脑开始扫描那块水帘洞中切下的石头。迷蒙光线扫过,旁边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小字:“石灰岩,属沉积岩,在高温多雨的情况下容易被侵蚀,形成喀斯特地貌,也叫岩溶地貌,在我国主要集中在云贵滇湘西等地区。”陈龙边盯着门外张氏的动静,边思索着最有可能是四川、贵州、湖南这些地方,不过村里的乡音却自成体系,听不出是哪里。正想着,看见迷蒙光线扫过青龙匕,连忙振奋精神,想看看光脑能从这匕首上面发现什么,只见屏幕上出现一行小字:“上古匕首,产地为战国时期的韩国,材质合金,成分为98%低碳铁,1%铬,1%杂质。”原来是战国流传下来的匕首。

陈龙微微有些失望,抱着后脑勺一头躺在简陋的小床上。不过还是确定了自己在大西南某一座大山里,待过几日造好木筏,备齐装备干粮,便是我龙腾九天之日。意淫到得意之处,陈龙沉沉睡去,远处微闻几声狗叫,清源村也已经沉沉睡去,只有那隔壁的张寡妇,翻来覆去挥洒着相思,在那里失眠。。。。。。

第七章 天坑牢笼

万里西南天一角,骑气乘风,也作等闲游。 -------宋.京镗《定风波》

小村自有无边秀色,陈龙每日望着袅袅炊烟,晨昏定省,倏忽间过了几日。这几日张氏陪着他在四周探索,唯见莽莽群山,只有羊肠猎道,处处断崖绝壁。陈龙既然知道身处大西南,想要爬出大山进入中原,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向东,一种是向北,而水帘洞正是在小村东北偏东,所以自然成为探索的重点,陈龙一直在心中盘算着,等木筏建好,立刻出发探险。

这一日清晨,张氏为陈龙备好早点,见他香香甜甜的吃完,笑眯眯把一件东西塞进陈龙怀里。陈龙展开一看,是一件粗布的新袍,里面裹着一双布靴。原来,张氏夜来无眠,为陈龙特意缝制了新衣服新鞋,陈龙正感动间,闻听张氏言道:“陈大哥,你赶紧试试,不合适我再改。”陈龙赶紧套上新衣,只见大小合身,显然是度身定做,又试试新鞋,也妥妥的合脚,不由喜道:“桃花,你咋知道我的尺寸啊。”张氏听到尺寸二字,有点想歪,脸胀的通红道:“陈大哥,我在你睡着的时候给你量过,合适就好。”说完逃命般端着碗盆,一溜烟去了厨房。

陈龙哪知道张氏想歪了,摇着头道这女人就爱脸红,当下不以为意,穿着新袍在院子里溜达两圈,有点鸟枪换炮的感觉。摸摸衣服怀里,还特意缝制了几个小兜,小兜有布带收口,显然是用来放银两等贵重物品的,陈龙心赞桃花想的细致,顺手把电击钉塞入一个小兜,用布带收紧,又把青龙匕塞到靴筒里,用布带做绑腿扎紧。正收拾妥当,听到院外刘忙的声音响起:“陈大哥,陈大哥!木筏做得了!”

陈龙大喜,心道这喜鹊来得倒及时,开院门只见刘忙、刘力、三蛋几个都来了,刘力、刘忙身上背着几卷长绳,三蛋背着一个大背囊,想是登山的一些器械,乱哄哄卸下在门口,张氏听到动静也走到院里,大家都看着陈龙,等他吩咐。

陈龙见万事俱备,一声令下,几个人七手八脚背起行囊,每人擎了一个火把,张氏背了一些干粮,整整齐齐出村而去,身后有几个毛孩一路尾随撒欢直送到村口,倒像是奥运会的火炬接力大赛。陈龙盼着早日寻到出路,一刻也不停留,领着众人到了小湖边,只见二蛋和几个村民正在湖里嘻嘻哈哈摆弄新造的木筏,见陈龙来到,欢叫着划到岸边。

陈龙见木筏上木桨木篙齐备,满意的点点头,谢过那几个帮忙的村民,和几人上了木筏,缓缓向瀑布划去。一路只见波光粼粼,天地悠悠,远处繁花点点,绿树成荫,心情好到了极点,陈龙不由站起身,欢喜的仰天大啸,只愿老天爷让此行顺顺利利,找到那通往外界的出口。张氏见陈龙高兴,也开怀欢笑不已,一张俏脸在阳光下明艳不可方物,要不是旁边有几个电灯泡,张氏非得扎到陈龙怀里来,可是想到陈龙找到出路就会离开,又不由得心下黯然。

悠悠然划到了湖对岸,几人嘿呦嘿呦的搬着木筏到了瀑布下,只见大珠小珠,齐落玉盘,水雾弥漫中一道浅浅的七彩霓虹若隐若现,实在美不胜收。几人将木筏抛落,顺着潭边下到潭里,陈龙更是童心忽起,忽然抱起张氏,扑通跳落潭水,好在潭边甚浅,张氏起身大叫不依,白衣水湿,曼妙身材展露无遗,把几个大灯泡看得鼻血直流,二蛋更是丢人地蹲着不敢起身,生怕大家看见他已经搭了一个大帐篷。

闹够了,大家都爬上筏子,奋力往瀑布里划去,临近瀑布落水之下,直觉水雾氤氲扑面而来,忽然重重水压临头,筏子前端突然一沉,筏子瞬间前后翻了个底朝天,陈龙来不及反应,被重重的打入深水之中,百忙间睁眼看见张氏白衣,一把搂过张氏,向上游去,露出头时两人都是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已在水帘之内。

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三蛋几个人从水帘里冒出来,几个人还领着那艘筏子。陈龙大喜,连忙领着张氏,大家又重新爬到筏子上,还好一个都不少。三蛋忽然呵呵傻哼,原来他的背囊已经不知去向,想是沉到底被龙王爷没收了。几卷长绳也不见了,筏子上被洗劫一空,还好几个木桨和火把扑哧扑哧从水里冒出来,打捞上来以后,发现火把火油浸的透,应该还可以用,可是引火之物都在三蛋背囊里,没有了引火之物,那什么来点火?大家正在大眼瞪小眼,没想到初次探险就这么夭折,忽见三蛋嘴里呵呵有声,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竟然是几个火折子,递给陈龙。

陈龙大喜接过,伸手摩挲着三蛋后脑勺,大家也纷纷称赞三蛋聪明,三蛋从没有过这般众星捧月,一时受宠若惊,大舌头又伸出来,陈龙怕他上来舔,赶紧抽回手,把火折子用油纸包好,放进怀里。大家顺着洞壁,缓缓向洞里划去,渐渐洞内漆黑如墨,还好没有什么岔路,陈龙取出一个火折,晃着后噗的点着了一个火把。

火把渐渐明亮,周边清晰起来,抬头看不到洞顶,不知道有多高。水面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木桨打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个小漩涡。划了半晌,只见前面一面石壁高高耸起,已是到了尽头。

一路没有任何收获,陈龙郁闷的把手伸进水里,感受着一潭死水,火把闪耀,陈龙忽然见到尽头石壁上似乎有一点白印,赶紧拿火把凑近了看,只见那白印,竟是一个浅浅的掌印。能在这坚硬的岩石上留下掌印,果然功力不浅。刘力道:“想是那前辈高人也来过此处,见并无出路,情急下击了石壁一掌。”

陈龙心中不甘,跳下水向下潜了一段,水中睁目如盲,真正是一潭死水。陈龙正想上浮,忽然眼前有一丝残叶飘过,陈龙心中一动,赶着那丝残叶潜去。渐渐感觉残叶速度渐渐增快,倏忽不见,陈龙已可感觉到水流提速向一个方向流去,心中大喜,不料这水底还有洞穴,不知通往何处。一口气堪堪用尽,陈龙浮出水面,冲着火把游去。

爬上竹筏,听了陈龙的陈述,众人面面相觑,都面有难色,这水底的洞穴也不知多深,哪里来潜水艇去探险?陈龙毅然道:“我一口气能憋十五分钟,我潜泳进去探探,七分半就回程,应无大碍。”抬头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听不懂的白痴样子,想起来那时候还没有分钟的概念,赶紧改口:“就是能憋小半个时辰,如有发现,我再回来带你们潜游过去。”众人一听也只有如此了,谁也不如陈龙能憋气。张氏怔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干粮,塞进了陈龙怀里,眼神里依依不舍,泫然欲涕。陈龙赶紧安慰她,笑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整理了一下物品,将干粮和火折紧紧系在怀里,陈龙噗通跳入水中,迅速沿着刚才水流的方向游去,到了预定位置,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下沉了大概10米,水流果然出现,陈龙立即顺水流而去,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水流缓缓提速,陈龙忽然撞在石壁上,知道水流从这里进了另一个洞穴,赶紧摸着墙壁,随水流进入了另一个洞穴。陈龙试着上浮了一下,果然在水中碰到洞顶,无法伸头呼吸,赶紧继续顺着水流游去。

堪堪数到六分钟的样子,水流再度提速,洞顶仍无法冒头,陈龙扶着洞顶,犹豫着要不要回头,一咬牙继续向前,心想再过一分钟再说。水流突然急速加速,陈龙心叫不妙,欲要回头,忽然天崩地裂一般,身子悬空随着水流落下,陈龙在半空本能地伸手乱抓,忽然左臂嘭的碰到一物,似乎是碰到什么竖着插到绝壁中的物体,紧跟着轰隆一声,被水流砸到水底。

挣扎出水面,黑黢黢目不见物,只听到身旁轰隆隆水响,原来刚才是被地下瀑布直冲下来,跌入一条地下河。陈龙大惊,默默测算自己大概下跌了有40米的样子,在下跌20米左右的地方碰到过什么插在瀑布岩壁的物体,这来路已无法回头。心中一筹莫展,只有顺水漂流而去,想着这是一条出路也未见得。

漂流了大概两公里,前方竟露出一丝天光,陈龙大喜,赶紧几个漂亮的蝶泳起落,果然前方光线更趋明亮,已可看见洞口的轮廓。陈龙喜滋滋的游出洞口,四顾寻找堤岸,只见四周波平如镜,水色深绿,四壁高耸如云,怕不有几百米上下,围成一个小圈,堪堪组成一个牢笼,把个陈龙围在核心。

卧槽啊,陈龙心中瞬间一万头草泥马踏过,脑中飘出天坑两个字。这竟是一个大型天坑,四壁光滑如镜,湿苔遍布,没有工具想要攀岩而上,简直是痴人说梦。陈龙恨不得变身大壁虎,好能脱却樊笼,却不料龙游井底,变成了井底之蛙。

连时空机都草了几遍之后,陈龙无奈开始观察周围环境。现在,后无退路,前有牢笼,陈龙面临着生死危局,倒冷静下来。好在光线充足,陈龙缓缓沿着四壁游着,果然发现不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岩洞,离水面大概10余米的样子,这点距离难不倒陈龙,掏出青龙匕开始在岩洞底下挖小坑,突见自己想挖的地方旁边,已经有了小小凹坑,待到洗净凹坑,发现竟有匕首削过的痕迹,心中不由微微一动,难道那位前辈也来过这里?

攀缘而上,果然阶梯般竖立着许多小坑,倒让陈龙省了不少力气。钻进岩洞,进去几米便昏暗无光,地上倒还干燥,陈龙一头栽倒在地上,浑身筋骨酸痛起来,不由沉沉睡去。

大山另一边,水帘洞内,只剩下张氏几人苦苦等待,却不知所谓伊人,已在水一方,再也无法回头了。

第八章 归去来兮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直如刀削的四壁之下,晶莹剔透的碧水之上,小小岩洞如蚂蚁的巢穴一般,毫不起眼。正午已过,天坑中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阳光绝对是这绝壑之中的奢侈品。陈龙幽幽醒转,团息功兀自运转不停,全身酸痛尽去,筋骨舒畅。

运目四顾,只见岩洞口倒还干燥,往里看不知道有多深,陈龙想起与刘茜和桃花都是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心中郁郁不欢。陈龙虽不是伪君子,也自诩风流,但感情两个字,在心中却是极重的。刘茜和桃花都是心中喜欢的美女,陈龙自然相思成灾。

正胡思乱想之间,忽见黑暗中似乎有萤火飘过,连忙收拾心情,就怀中取出火折,晃亮后向着岩洞深处走去。萤火飘飘点点,引着火折前行,倏忽间萤火星星点点而起,如飞雪降临,群星明灭,忽然又像一串串、一排排彩灯般织成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彩带,围着火折飞舞。陈龙站在这彩带之中如同置身童话世界,如梦似幻,不由叹为观止,可惜只有孤身一人,无人分享,要是刘茜或者桃花在身傍,那该是如何的火热旖旎,自己就算葬身于此也不枉了。忽然想起一个念头,赶紧脱下外袍,脱下内衣,把内衣扎成一个口袋,收集了满满一袋子的萤火虫。那内衣甚是单薄,透光性不错,扎好袋口之后,俨然成了一个灯泡。虽然照的范围甚是狭窄,倒可以省一些火种下来。

借着那萤火微光,陈龙粗粗的搜索了一下岩洞地面,岩洞不大,地面湿滑,按理说应该能发现那前辈的尸骨,却毫无所得。又照向洞壁,忽然发现几排小小划痕,凑近了看时,只见满壁都刻着横向的划痕,粗略数数竟有120根。陈龙马上想到,这是那位前辈在计算天数,没想到他整整在这里待了四个月的时间,不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那位前辈以何为食?又为何尸骨无存?陈龙心中冒起一个个问号,却想不到答案。难道那位前辈是投潭水自尽的,还是想到办法脱离了这个牢笼?

陈龙一时思绪烦乱,干脆不想,继续搜索洞壁,竟在洞口附近发现另一小洞,钻入后自成一间,与外洞成了一个套间。内洞甚是干燥,陈龙想这里倒适合坐卧,应该是前辈的卧室了。果然,发现地面上一团破碎的衣物,应是那前辈睡卧在这里,心中感慨,轻轻将衣物挪至一旁,不料啪地掉出一物,捡起竟是一册竹简。

陈龙心想这竹简应该是枕头了,估计是那前辈的遗物。荧光灯源太暗,陈龙把竹简收在怀里,待明天天亮时再看。继续搜索洞壁,荧光照亮处忽现一个人形,陈龙仔细看时,竟是那洞壁之上,刻着一个人影,手拿长矛,端然而立。人影底下刻着一行小字,写着:“韩家枪法第一式”。

陈龙大喜,想那前辈是大高手,留下的枪法也绝对错不了。自己如能习得绝艺,在这三国时代自然如虎添翼。一式一式看下去,一共二十八式,或大开大合,或辗转缠绵,不一而足。看到最后,只见刻了数行小字:“吾韩公子虮虱,幼年质楚,唯好习武。三弟争储,千里追杀,流落至此。在此数月有余,食鱼饮露,唯绿沉青龙为伴。今吾已轻身绝艺有成,或可逃出升天,将吾之毕生所学,集成二十八式枪法,刻此石壁之上,共轻身功法一卷,留待有缘。”

陈龙不知历史上这公子虮虱是哪号人物,随即调取光脑查阅。光脑显示出几行小字:“公子虮虱,是战国时期韩襄王(公元前311前295年在位)的次子。幼年在楚国为质子,与三弟公子咎争夺太子的斗争中失败,回楚国归隐。嫡子韩非,为战国时期著名军事家,思想家,史称韩非子。”

陈龙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韩非子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想不到这前辈竟是韩非子的父亲。看着公子留在岩壁上的言语,竟是在此习得轻功大成,然后脱身而去,看来这留下来的竹简,必然是一门绝世轻功。陈龙恭恭敬敬,对着石壁拜了几拜,心中默默祝祷:“愿前辈保佑,苍天开眼,我如果能习得轻功和枪法,也逃出生天,必然给公子建立生祠,让人时时朝拜。”

吃了一些干粮,想起前辈食鱼饮露,潭里应该有鱼,食物应该不是问题。于是和衣而卧,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墙壁上图影。那一招一式,俨然有度,可是自己没有长矛,空手练习不知效果如何,只有囫囵吞枣,先都记下来再说了。倒是你轻功身法,明天天光亮时,马上就开始练习,然后凭轻功逃出去。

想到轻功,难道这前辈凭着绝世轻功,能飞到几百米绝壁上面,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世界上违反物理也不可能如此不靠谱,变成天外飞仙。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只有练成轻功之后再看了。又想起“唯绿沉青龙相伴”,青龙想必是这青龙匕了,这绿沉又是个什么东西?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昏昏沉沉之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遽然坐起,拍着脑门骂自己够笨。这青龙匕首可是二蛋在水帘洞外捡来的,这青龙既然陪伴着前辈在此四个月,而又出现在水帘洞外,自然是那前辈轻功练成后,可以从来路返回了!

想通此点,不觉思如泉涌,灵感爆发,这前辈枪法卓绝,自然是用枪作为随身武器,这绿沉应该是枪的名字。遥想公子当年,人如玉,枪如龙,自然风采出众,翩翩少年,必然桃花运满满,生了韩非子这个大文豪,文采也肯定是好的,真是万千气象在一身,可惜争储失败郁郁而终。想到得意处,陈龙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将壁上石刻和胸中竹简学会了,也飞出这牢笼争霸天下。想到还能和桃花见面,不由心喜。

不提陈龙在此胡思乱想,山那边的张氏等人久等不来,知道陈龙有去无还,有死无生。张氏当时就要投潭追随陈龙而去,多亏二蛋几人生拉硬拽回村,张氏日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若不是二蛋等人轮班看守,张氏早香消玉殒不提。

时光荏苒,岩洞中日月如梭,已经两月有余,陈龙挺着一部大胡子,正在练习竹简上记载的轻功。轻功身法玄妙,提气要诀繁琐,饶是陈龙底子不错,也就能跃起来五六米,好在外洞甚高,远远没有到顶。那枪法陈龙也已经熟记于脑中,都用光脑储存起来了,平时练习时只差一柄长矛,似乎不能尽兴发挥。潭中有白鱼,味道鲜美,陈龙可没少吃白鱼刺身。

这一日,陈龙内力流转,运气轻身,右足发力一撑地,身体忽地拔地而起,没想到顾下没顾上,头狠狠撞在洞顶上。落地之后,陈龙揉着头颅,计算着这一跃怕不有20多米,忽然脑中一惊,20多米不正是自己坠落时碰到瀑布石壁上插的东西的高度吗?

陈龙激动的浑身颤抖,那是绿沉枪!绿沉枪!

那公子虮虱轻功练成,不可能飞升几百米飞跃四周绝壁,顶多也就是够到洞顶,也是20多米,那地下瀑布一共40多米,可是公子虮虱还有绿沉枪!

陈龙脑中瞬间勾勒出一幅图景,那公子虮虱跃起20多米后,射出绿沉枪进入瀑布后石壁,落下时踩在绿沉枪上,再弹起20多米扎进瀑布后暗河,夺命游出。一念及此,陈龙不由仰天长啸,啸声在四壁回荡,久久不散。

既然知道了逃离的方法,轻功也已经够用了,陈龙自然急不可耐,收拾好火折和竹简,放飞萤火虫,恭恭敬敬在石刻前拜了三拜,转身大叫着:“桃花,我来了!”,飞出岩洞,一个漂亮的转体360度加5个前空翻,扎入潭水中,顺着来时的洞口,游入地下河洞口。

游到地下瀑布前,陈龙大致看了看落脚的地方,见石壁上有个小窝,刚好用于弹跳,遂计算着左臂碰到绿沉枪的位置,举着火折从水中一跃而起,左脚在那石窝上一踏,一飞而起弹起20多米高,快到达最高点时晃亮了火折,果然照见瀑布石壁上直直的戳着一只长矛,距离自己好几米,暂时够不到,身形坠落下来。这回认准了绿沉枪的位置,陈龙再度飞身而起,坠落时一脚蹬到绿沉枪之上。那金属矛嗡的一声蜂鸣,被压弯了几许,迅速反弹回来,陈龙接着这反弹之力再次一飞冲天,那弹射的角度刚好噗地射入了瀑布顶端的暗河里,只留下这绿沉枪嗡嗡蜂鸣,重归于静。

暗黑的河道里,陈龙正拼命潜游,奋力抵抗着水流,这瀑布端口的水流何其湍急,陈龙拔出青龙匕,插入洞壁死扛,绝不能再回到地底那黑暗的世界。用青龙匕一下一下向前,无比艰难地前移着,终于水流归缓,陈龙用力过度,只觉胸口有如要爆炸开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有溺水的前兆,终于熬到感觉不到水流,陈龙已筋疲力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面游去,如果上面还是洞顶,怕是要向阎王爷报到了。好在终于扑棱棱浮出了水面,陈龙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再世为人。

踩着水休息片刻,陈龙奋起余力,游出瀑布,终于爬出谭边,趴在潭边再也不想起来了。勉力抬起脖颈看了一眼,小湖熟悉的风景再次尽收眼底,瞬间目瞪口呆,只见小湖边一所木屋,宛然图画,门口晾晒着一袭白衣,不是桃花的衣服会是谁?陈龙心中激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九章 神功初成

绿沈枪卓妖星落,白玉壶澄苦雾开。 -------唐.贯休 《送郑使君》

朝阳初上,陈龙峨冠博带,一身崭新的青色朝服,腰间飘扬着一条紫色的绶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龙正兴致索然的靠在长安宫城外高十多米的红墙上,红墙上刻着美丽的花纹, 与宫道尽头的高耸黄瓦,形成无比强烈的对比。随着对面高台上那扇笨重的红漆大门轰然洞开,汉献帝刘协乘坐的高车粼粼而来,陈龙与百官匍匐在地,迎接龙驾。今天是皇帝大婚后,首次携皇后接见朝臣,接受百官朝贺。陈龙现在是车骑将军,官居二品,跪拜在武将的第二排,前面站立不拜的,白面黑髯,浓眉宽额,正是魏王曹操。刘协拉着皇后的玉手,沿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图样的台阶拾阶而下,高座在高台中间的龙椅上,众人山呼朝贺仪毕,一阵阴柔清亮的声音响起,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赵忠朗声喝道:“众卿平身!”众官员轰隆隆站起,俱都低着头不敢抬起。赵忠继续喝道:“赐魏王座!”曹孟德昂首阔步,高座于君王之下,果有经天纬地之姿。只听孟德缓缓言道:“今吾皇新婚燕尔,而不废朝政,正是吾等勤政之楷模。汝辈亦需尽忠职守,方不负上之天恩。”众臣轰然应和,再度跪拜谢恩,却都是对着那魏王。

陈龙当然不会忠于魏王,更不会忠于刘协,他是刘协钦点的车骑将军,领有江东、荆州、益州的大片领土,位子虽然没有魏王尊崇,可这天下谁属,尚待纷争,目前只是为了对抗曹操,假意受那刘协笼络。此番朝贺,陈龙暗中带着自己最精锐的班底,一是防止曹操的手段,二是刺探长安虚实。微微抬眼,陈龙瞥见颐指气使的曹操正和面色惨白的汉献帝说着什么,眼神微转,瞥了一眼那新娶的皇后娘娘。那皇后容颜清丽,凤冠霞披,直如图画中人,美丽如九天神女。陈龙只瞄了一眼,忽然脑中轰然巨震,眼睛不受控制的张到最大,高高的身量突然绷得笔直,差点呼出声来。

那美貌皇后正端庄枯坐,忽然底下人从中一人一反常态,从低眉顺目变得瞠目而视,皇后这一惊非同小可,秀眉微蹙,妙目飘过去看是谁如此大胆。这一看之下,皇后啊的一声,玉体竟遥遥站起,不受控制地往前跑了几步,高呼道:“龙哥!”

这皇后正是陈龙朝思暮想、苦苦寻觅多年的刘茜,谁能想到竟在这个场合重逢!随着刘茜的一声龙哥,群臣立马变成了群傻,都吓得呆呆的看着陈龙,而魏王那张讨厌的白脸已经扭过来,狐疑的眼神阴险的盯住了皇后。皇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哪里管魏王的目光,只是盯着陈龙。四目相对,无限相思成灾,如今咫尺天涯,两人都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陈龙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一不做二不休,且先和刘茜相认,逃出宫外再说,越过人从大喊道:“茜茜快下来!”刘茜正欲飞身而下,忽然后心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宝剑透胸而过,眼望陈龙已飞奔而来,玉体缓缓滚落台阶。

陈龙早已睚眦欲裂,眼看曹操下了黑手,自己却无能为力,抱住刘茜尸身,痛哭不已。魏王哪会放过此等大好机会,冲着瑟缩在一旁的汉献帝一拱手道:“车骑将军与皇后通奸,证据确凿,请旨格杀之。”不待刘协张口,回身命令身边金甲武士道:“杀无赦!”

手持金瓜的金甲武士,铺天盖地而来,陈龙没有兵刃,只有空手血战。舍不得刘茜尸身,就将她背在身上应战,挥拳打翻一重重阻碍,意欲飞出宫墙,他日再来报仇。忽然身边涌出夏侯敦、夏侯渊、许褚、张辽一干曹操心腹,持刀仗剑而来,俱都是武艺高强,陈龙双拳难敌四手,全身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最后只知道护着刘茜玉体不受伤害,任凭自己的鲜血飘洒。终于跑到红墙边,陈龙的鲜血已经洒完,再也坚持不住,坐倒在红墙边,怀里紧紧抱着刘茜,恍惚间眼前刘茜的容颜变成了桃花,又忽然曹操到了眼前,滴着鲜血的宝剑扑哧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啊”的一声惨叫,陈龙腾地从简易的小床上坐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汗珠下雨般从额头滴落,竟是一场噩梦。“陈大哥,陈大哥,你醒了!”张桃花的面庞渐渐清晰,陈龙一把抱过桃花,紧紧搂着不放,仿佛桃花是自己最心爱的财产。桃花虽然惊讶,却也喜不自胜,反手也紧紧抱着陈龙的雄腰,脑袋靠在陈龙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存。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是二蛋三蛋他们几个纷纷走进来,看到两人拥抱,都没敢说话。陈龙渐渐清醒过来,赶紧放开桃花,二蛋一声高呼:“大哥,你终于醒了!”指着桃花道:“你可不知道,张氏可是死命央求着我们,在这小湖边建了这个茅屋,在这里等你。她每天都念叨,陈大哥一定会回来的!哈哈,你真的回来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氏每天哭泣,只是思念陈龙,央求着二蛋他们几个,在这里盖了这件茅屋,每日只是往来于潭边,辗转寻觅陈龙的尸身,粗茶淡饭,心若死灰,全靠二蛋他们接济,才凑合着过到今日。那日也和往常一样,到潭边不抱希望地寻寻觅觅,竟真的发现陈龙晕倒在潭边,真是天可怜见,赶紧救了陈龙回茅屋。陈龙昏迷了几日,张氏每天尽心服侍,二蛋他们也每天来此侯着,直到陈龙从噩梦中醒来。

陈龙慢慢回忆起那天坑牢笼中的一切,心中感慨,望着桃花清减的面庞,涌起对桃花的深切感激,至于是不是爱情,陈龙还有点说不清。唉,总之,无论如何,既然冥冥中穿越到此,此生也不能辜负了这个美女。

接下来的日子,团息功再次发挥神效,加上桃花无微不至的照顾,陈龙迅速好转,重新变得龙精虎猛,桃花习惯了小湖边的生活,陈龙就和桃花在这里定居下来,每日自有二蛋他们酒肉伺候着。陈龙拣了几根粗壮树枝,削成了几根长矛,每日操练韩家枪法二十八式。有光脑辅助,自然对这二十八式能够一遍一遍的连续滚动播出,就像放电影似的,而且陈龙发现,滚动播放还让他对枪式之间的衔接有了新的体会,使整套枪法更加圆转如意,似乎超越了原有的意境。陈龙试着将内力施加到长矛中,这木制的长矛竟能像钢茅般轻易刺穿木桩。同时,轻功也大有进步,已经可以旱地拔葱到接近30米的高度,但再高却难以寸进,似乎遇到瓶颈。陈龙意识到,这是自己内力不够的缘故,可惜那团息功法只有第一重,自己还需要更新的内功心法。

倏忽间,又是半年匆匆而过,张氏与陈龙早已鸳鸯戏水,一切自自然然就发生了。张氏对这个天赐的男人,当真是千依百顺,无微不至,让陈龙真的有了家的感觉。这一日,陈龙在湖边练枪,一气儿使足二十八式,最后一式如神龙摆尾,运转天成,狠狠刺在湖面之上,只听波的一声,水柱冲天而起,在湖里观战的几条肥鱼立刻倒了大霉,纷纷翻起了白肚皮。陈龙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吃了一惊,蓦地想起一事,那前辈公子虮虱,既然携青龙币回到了清源村这大牢笼,那后来又是如何脱困的呢?不是往下,就是往上,看来这山路还得走一走。

实际上,陈龙从没有放弃寻找出路,身体一旦允许,就拉着张氏走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但并无有价值的发现,最后考虑到青龙匕还是在潭边发现的,位置又在东南,还是把探索的重点放在了瀑布这边的悬崖上,看看有没有攀援的痕迹。

这一日,搜索到崖底一处干涸的潭边,张氏看着左右并无异样,催着陈龙离开。陈龙却感觉到强烈的不妥,细想却没什么头绪,这小潭明明死水,干涸了也不奇怪,可是这小潭孤零零在此崖边,既无溪流进入,不知是怎么形成的。陈龙顺着崖壁望去,突然发现崖壁上一道道竖痕,竟是水流刻画得痕迹,陈龙忽然醒悟过来,这里原来也是一座瀑布,后来瀑布干涸了,才有了崖底这个干涸的小潭。

忽然,陈龙一个转身,疯了一样向水帘洞跑去,张氏不明所以,深一脚浅一脚赶紧跟过去。到了水帘洞底,东瞅西瞅不见陈龙,忽然头上瀑布几米处冒出陈龙的大脑袋,兴奋得大叫道:“在这里了!我找到了!” 张氏正奇怪找到了什么,陈龙扑通从瀑布跳入潭水,游上岸一把抱起张氏旋转了一圈,大叫道:“瀑布后面,果然有匕首挖的小坑!这里就是那前辈爬上悬崖的地方,那瀑布,那瀑布它改道了!”

第十章 比翼双飞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唐.白居易 《长恨歌》

张氏被陈龙拥抱着旋转,不由目眩神迷,但听的一头雾水,蹙眉眼巴巴看着陈龙。陈龙解释道:“那前辈走水帘洞不通,必定扶崖而上才能找到出路,这些天我一直寻找前辈攀崖而走的证据,没想到在这瀑布后面终于找到了!这证明,攀上此崖,再翻越后面的大山,是可以找到出路的!”张氏闻言,也为之欣喜,却又悲从中来,想陈大哥是人中之龙,怎肯在此终老,两人终有一天要分开。表面上却开怀笑道:“陈大哥,你终于可以出去了。”语中却是略带酸楚。

陈龙正十分兴奋的预想翻越大山的计划,浑然不觉身边美女的苦楚。笑颜道:“桃花,你帮我叫上刘力他们几个,商量一下攀崖的事情。”桃花施施然转身去了,刚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又怕陈龙看到,不敢以袍袖擦拭面庞,只是任凭泪花洒落,滴在青石苔上,化作露水。

陈龙搓着手回到湖边茅屋,考虑着如何准备登山的用具,冥想了一阵,决定先做一些木楔。选了一些结实的木柴,用青龙匕切削起来。切削出来的,是一个个七八寸长短,一头扁平的木楔,眨眼间在陈龙身边堆成了一小堆。这时,刘力的声音响起:“陈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呢?”抬眼见刘力、二蛋他们几个都来了。

陈龙招招手,让他们几个都坐下,自己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兄弟们,我今天发现了那前辈攀崖而去的证据,证明出路就在那大山之上。”刘力他们几个听了,都兴奋起来,刘力道:“大哥,你就说让我们几个如何准备吧。”

陈龙道:“刘力,你发动人手,我需要几捆至少几百丈的长绳、两柄木槌、一把好弓、一壶竹箭、一个蓄水袋和一个安全头盔。你们看,这是我制作的岩石楔。”说着,将木楔展示给众人,说明是插入岩石缝中垫脚所用,众人啧啧称赞。“二蛋、三蛋、刘忙、桃花,和我勘测地形,寻找最合适的攀岩地点。”陈龙吩咐完,立刻带着几个人出发。刘力立刻回村里,发动所有小脚老太和中年妇女,准备了一大堆麻、藤、葛之类的物品,开始搓起长绳不提。

单说陈龙一路人,在那壁悬崖前攀援了多日,终于确定了适合攀岩的路线。那处山壁看起来要比其他地方略低一些,而且有一个明显的凹槽,岩缝也显得多一些,似乎相比会容易攀爬。但冬季正隆,估计大山上气候多变,太难攀爬,故将攀岩的日期定在了冬去春来之际。

这几日,张氏郁郁寡欢,强颜欢笑,陈龙已有所觉,可是自己做的,实在是太过危险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有去无还,怎舍得让张氏一同冒险?所以,虽然也是依依不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张氏。正是村中冬日,山风寒冷,陈龙日夕练武不辍。这一日,陈龙正在茅屋前练枪,张氏拿了一件崭新的棉袍,让陈龙换上,道:“陈大哥,天气寒冷,快进屋暖暖手”。陈龙左手轻轻拢住棉袍,心中一暖,张开双臂抱住张氏,缓缓道:“桃花,我。。。”桃花已经知道陈龙要说什么,一下子止不住泪水,瞬间哭的梨花带雨,大声道:“陈大哥,你不用说了,无论刀山火海,只求陈大哥能带我在身边。”

陈龙不禁哽咽道:“桃花,这悬崖险阻,更不知山上有多少豺狼虎豹,我怎么忍心带你冒险。”张氏道:“我也知道会拖累大哥。大哥,你教我轻功可好?我学会了轻功,自然可以躲避危险,趋吉避凶。”陈龙哪想到桃花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语塞,深情凝望着桃花,只见桃花眼中的坚定,正有如当日和刘茜穿越之前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痛,将桃花宝贝般抱得紧紧。这一晚,桃花热情如火,和陈龙颠鸾倒凤,心中默默祝祷,只愿上天安排,可以怀上陈龙的骨肉。陈龙怎猜得到桃花的想法,见桃花热情如火,也是倾力奉承,这一夜分外旖旎,两人翻翻滚滚,直到天亮。

虽然没有答应带桃花一起走,但陈龙将轻功基础交给了桃花,桃花虽目不识丁,但天资聪慧,只是平日忙于照顾陈龙,疏于练习,所以进境不快,匆匆数月间也只能跳过两三米宽的窄沟。转眼间水边桃花再度盛开,倏忽间满村已是春意盎然,虽然还是春寒料峭,但阳光下已经甚是温暖。

这天,刘力和二蛋他们兴冲冲走来,扛着几卷长绳,三蛋还是背个背囊。刘力在屋外喊道:“陈大哥,长绳做好了!有几千丈呢。”陈龙迅速走出屋外,闻言大喜,顺手帮三蛋解下背囊,只见里头林林总总,有一卷油布说是让陈龙搭个临时帐篷避雨什么的,最好笑是还有个加工过的铜盆。刘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安全头盔不好找,我等只好把这个铜盆砸成盔状,大哥将就用吧。”陈龙敲敲铜盆大笑道:“正好拿来挡住崖上落石,既然东西齐备,明日出发!”说着将自己准备的木楔也塞入背囊拉紧,试了试重量,又打开把一些没用的东西扔掉,只是几卷长绳甚是沉重,背在身上可能会影响攀岩,可是绳子带少了又怕不够用。陈龙低头沉思片刻,有了主意,挥手让刘力他们先回去,简短对张氏吩咐道:“桃花,你看看可有结实的大篮子。”到林子里找了一截结实的木桩,拔出青龙匕忙乎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圆滚滚的木滑轮就从陈龙手中诞生,陈龙得意的在手中旋转。桃花见到这个新奇的玩意,忍不住拿过来把玩,陈龙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是滑轮,山人自有妙用。”想着明日就可脱却这个大牢笼,心中振奋,一把横抱起桃花,桃花抱着滑轮尖叫一声。陈龙心想,今夜可得好好安慰一下桃花,对怀中的桃花柔声道:“桃花,我一旦探明出路,在山外有了落脚的地方,就来接你,决不食言。”桃花不言不语,只是双眼明亮,任由陈龙抱进屋内,一时小屋内无限温馨。陈龙心下对桃花如此平静不禁有些诧异,但一切都在热烈的肌体摩擦中被遗忘。

转天清晨,云雾四涌而起,悬崖半边被白云环绕,如同仙境。几个人站在预定的攀岩地点之下,正是陈龙等几人。虽然,有些云雾遮挡,但陈龙已经不想再等,经过昨夜与桃花的长谈,他相信桃花也能平静的等待他的消息,不至于做傻事。张氏穿了件大袍子,拎着个大篮子,装束有点奇奇怪怪,背囊里也已经塞满了张氏准备的干粮。陈龙交代二蛋,自己先带一卷长绳以及一些木楔和木槌,轻装往上攀登,等上去之后縋下长绳,二蛋再将剩余的长绳和背囊放在大篮子里结在绳上,自己再将大篮子吊上去。

交代完,陈龙和二蛋他们一一拥抱告别,相约以后有机会再见。到桃花这里,陈龙心头一痛,抱着桃花痛吻起来。二蛋他们几个都不忍再看,纷纷别过头去。桃花还是不言不语,出奇的并没有流泪,最后只是默默道:“爱郎珍重。”就扭过头去不看陈龙。

陈龙紮裹已定,背上木滑轮,摸摸青龙匕乖乖地插在绑腿里,戴上奇奇怪怪的铜盆头盔,一狠心,蹭的跃起扣住一个石缝,将木槌迅速将一个木楔钉进去,身形一挺,脚尖在木楔上轻轻一点,又飞起数米,抠住另一个石缝,就这样循环往复,不断向上爬去,实在找不到石缝,就用青龙匕挖一个,木楔不断的被钉入石缝,仿佛是一溜走向天国的阶梯,缓缓托着陈龙往上升去。

张氏早大转身,紧张的看着爱郎身影,美眸一瞬不瞬,直到那熟悉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云雾之间,仍是呆呆盯着不放。二蛋叹息一声,这桃花想是痛苦的傻掉了,以前的桃花可不是这样的。

等了许久,终于一根长绳扑落落落下来,众人欢呼一声,这说明大哥已经成功登上了悬崖。张氏将大篮子结紧在绳端,看着二蛋将物品放入大篮,大篮等了片刻后,开始缓缓上升,须臾间上升了两三米,张氏忽然纵身一跃,纵入了大篮,二蛋措手不及,惊呼道:“桃花!”欲要伸手阻止,已是遥不可及,只是张口结舌愣在原地。刘力拍拍二蛋肩膀,叹道:“兄弟,随她去吧。”大篮子飘摇直上没入云雾,剩下二蛋几人在崖下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张氏练了轻功?

云雾之上,断崖边,陈龙将木滑轮捆在崖边一棵大树叉上,正奋力往上拖拽长绳,忽觉篮中一沉,却不明所以,以为是落石砸到篮子里,也不以为意,只是更卖力的拉扯。只见篮子缓缓穿过云雾,篮中一人,白衣胜雪,不是桃花却是谁?陈龙惊的差点丢掉绳子,赶紧抓牢,放慢速度将大篮子拉了上来。一把扯过篮子,将桃花稳稳抱出来,埋怨的话却说不出口,只是紧紧抱住桃花,喃喃道:“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何苦。。。”。桃花深深埋入陈龙臂弯,微微闭上美眸,呵气如兰,沉默不语。桃花心中,只愿从此比翼双飞,再不与爱郎分别,两人紧紧拥抱,身旁只闻虫鸣鸟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桃花既然上来了,陈龙也不忍心再赶她下去,再说看桃花的神情,赶也是赶不走的。于是不再多言,两人分配好各自行囊,往断崖的后的山峰禹禹行去。

第十一章 御风而行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唐.李白《上李邕》

丛林森森,大山莽莽,陈龙和桃花相互扶持着,越走越高。陈龙特意给桃花绑好绑腿,将青龙匕插在桃花的绑腿里,以备不测。幸亏桃花有了点轻功的底子,好几次遇到野生蛇虫虎豹,都有惊无险。忽然丛林渐渐稀疏,竟是走出了丛林,仰头往见一峰突兀而起,高耸如云,植物稀疏,怪石林立。周边没有了遮挡之物,更显雄峰突兀,飞鸟难度。

陈龙削了两根木棒,做登山手杖之用,拉着张氏往貌似好走的地方行去。可是山势极阔,绕了半晌,还是在那座山峰脚底,只有往上奋力攀登。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寒,连一些高山动物也见不到了。陈龙见天色渐渐黑暗,只好找了个背风的巨石边上,扯开油布,扎了一个简易窝棚,聊挡风寒,点了一堆小火,胡乱过了一夜。这一夜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好几次大风差点扯翻窝棚,多亏两人互相说说闲话,终于熬到了转天清晨。

从窝棚里钻出来,只见天朗气清,大山脚下一片绿色的海洋,阳光还被大山遮挡住,照的山峰顶端的云朵一片金黄,果然气象万千,好一片山景。陈龙将油布收好,卷好放进背囊,仔细寻找了一下山口的位置,拉着张氏继续向上攀去。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温度越来越低,尤其是由山下卷上来的大风,卷着云朵的雾气,扑簌簌打在两人身上,将热量带走。陈龙见桃花的面色越来越白,解下外袍裹在桃花身上,运气内功,携着桃花亦步亦趋,向上攀登。桃花抵不过大风,几乎要被吹得晕倒,陈龙拼命拽着桃花的腰身,半拉半抱地将桃花带在身边,好不容易两人到了预定的山口。

山口风愈加狂猛,两人趴在山口往东一望,只见群山莽莽,尽是大山,不过对面的大山似乎要矮一些,陈龙道:“我们只要方向正确,必然能走出这群山。”两人互相鼓励,开始向下坡走去。下坡之路愈加艰难,好在阳面阳光充足,温暖了许多,两人驻着拐杖,提气轻身,一纵三跃的走着,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终于到了山阳的丛林边缘,两人都歇下来喘口气,桃花娇喘着道:“太好了,陈大哥,我们翻过这座山了。”陈龙报以微笑,夸赞桃花好筋骨。用了些干粮,两人又振奋精神,继续穿越下山的丛林,走着走着,忽然从树林里扑簌簌钻出一只动物,两人赶紧戒备,仔细看竟是一头黑白的大熊猫。那大熊猫长的甚是呆萌,睁开黑白眼忽然看见陈龙和桃花,想是从未见过人类,吓得站起靠在一棵树上,分明是十分恐惧的样子。陈龙和桃花被逗得哈哈大笑,那熊猫刺溜一声钻入了身旁的树林不见了。

陈龙笑道:“看来这个高度已经有竹林了。”桃花不知道熊猫是吃竹子的,好奇的问了半天,听到大熊猫居然是国宝,居然问了一句:“熊猫肉好吃吗?”陈龙哑然,吓唬桃花道:“吃熊猫肉是要杀头的。”吓得桃花捂着胸口不再说话了。

又走了不远,树林突然不见了,之间一条深深的沟壑,横在两山之间,沟壑下不见底,隐隐听到涧水咆哮的声音,对面几千丈外,才是崖岸,竟是一条天堑。两人站在沟壑边上,一时间一筹莫展。陈龙将几节长绳结在一起,将一端在一个大树上系紧,叮嘱桃花耐心等待,自己缓缓向下缒去。那长绳结在一起有上千丈,沿着崖壁一直穿过天堑中的云雾层,陈龙如同蝼蚁,在大山壁上沿着绳儿游动,终于到了长绳末端,只听见脚下山涧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却无法看见涧底,踢了一块山岩下去,良久才扑通一声。陈龙知道想从底部穿过山谷是不可能了,只有沿着绳子返回崖壁之上。

刚攀上崖壁,却发现桃花不见了,不由大惊,顾不得收拾绳子,抓起猎弓竹箭直奔丛林,大声喊道:“桃花、桃花!你在哪里?”

只听远远桃花声音传来:“文龙!你快过来,那怪物又来啦!”陈龙心想什么怪物,几个纵跃向桃花靠拢,互见一只大熊猫正从树底下慢慢往上爬,桃花满脸惊惧正蹲在树上举着青龙匕。陈龙不由哈哈大笑,高声对桃花道:“他是找你玩来了,他喜欢你!”说着已经到了树下,那熊猫忽见这个大个子来了,欲要下来又不敢,僵在树中间十分尴尬。陈龙笑着摸摸它脑袋,说道国宝莫慌,我接了媳妇就走。这时桃花已经从树上跳下来,陈龙一把接住搂在怀里,拉着桃花的小手,让他摸摸熊猫脑袋。桃花装着胆子摸摸熊猫额前的绒毛,那熊猫居然温顺的舔了舔桃花的小手。桃花大喜,对着熊猫叫到:“熊猫熊猫,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走吧。”那熊猫听懂了般,缓缓爬下树,扭扭的走向树丛,到树丛边竟然回头看了一眼,似在告别,扭头消失在树丛之后。

天色渐渐黑下来,陈龙把下去探索的情况和桃花说了,桃花担心的问道:“文龙,难道咱们要绕路?”陈龙道:“绕路?不知道要绕多远。”想了想,又拉着桃花到崖边继续观察,顺手收起长绳。心念一动,想起后世奥运会的标枪,把一根木棒系在长绳末端,拉开了一个助跑的距离,将木棒紧紧攥在手心,跑到悬崖边叫一声:“去!”那木棒脱手飞向对岸,带着长绳一起飞到两岸间的虚空中。

木棒如飞,直刺向对岸崖壁,噗的一声击在对岸的崖壁上,可惜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深深刺入石壁,飘飘然坠下深涧之中。陈龙试了几次,想把木棒挂在对岸的大树上,可惜实在太过艰难,每次都是功亏一篑,长绳不能受力,更别谈从长绳上爬过天堑了。天色已经黑道看不到对岸,陈龙才无奈收起长绳,在大树下搭起简易帐篷,桃花生火做起了晚餐。

桃花用铜盆头盔接了些水,在火上烧汤。不一会儿香气四溢,原来竟是炖了一只山鸡。山鸡味道甚美,桃花给陈龙端过来,陈龙边喝边皱眉沉思。桃花见陈龙闷闷不乐,想说些闲话为陈龙宽心,但陈龙却心不在焉,喝完汤闷闷回窝棚里睡觉去了。

桃花知道,陈龙是因为想不到办法发愁,也跟进窝棚抱着陈龙安慰道:“文龙,明日一定会有办法的。”陈龙躺在地面上紧紧搂住桃花,目光盯着棚顶,只见山风习习,吹得窝棚顶端的油布呼呼起落,不由渐渐闭上双眼。突然,陈龙翻身而起,桃花吓了一跳,跟着坐起,只见陈龙两眼圆圆大睁,盯着棚顶发呆。桃花不知道陈龙怎么了,也盯着棚顶,却不见任何异样,怕陈龙着了什么魔障,赶紧拍着陈龙后心抚慰。陈龙回过神来,开心搂着桃花道:“桃花,我想到办法了,我们飞过去!”说完,从桃花绑腿里拔出青龙匕,起身出了窝棚。

桃花跟出窝棚,还是一头雾水,这飞鸟难度的天堑,我们竟然要。。。飞过去?只见陈龙捡回来一些树枝,在火堆旁削着什么,默默蹲在陈龙身旁,看他摆弄那些树枝。陈龙开心的对桃花说道:“桃花,我要做一个三角翼。”

原来,陈龙想起了后世他曾经练习过的三角翼。那忽闪忽闪的油布棚顶,不正是三角翼的翅膀?陈龙需要做的,就是搭一个三角翼的架子。陈龙兴冲冲削好了一堆长长短短的棒子,桃花也大致明白了陈龙的思路,虽然心中震惊不已,但只要是陈龙的决定,她自然没有意见。陈龙又削了几段短绳,牢牢扎好支架,哈哈大笑的搂着桃花进了窝棚,只待明天天亮,拆了窝棚做成翅膀,凭着自己的技术,一定可以成功飞跃天堑。这一夜,搂着桃花,睡得分外香甜。

第二天绝早,桃花刚从梦中醒来,见不到爱郎,赶紧收拾一下出了窝棚,只见悬崖边,陈龙高大健壮的身形,正扶着三角翼的支架,默默站在悬崖边,转到爱郎身前,却见陈龙两行眼泪潸然留下。桃花大惊,问道:“文龙却是为何悲伤?”陈龙默默无言,忽然一扬手,那支架忽的一声,飞入了悬崖向下落去。桃花惊得哎呀一声,连声道:“文龙啊,那不是三角翼的支架吗,昨晚你做到好晚,为何抛却了?”

陈龙黑着脸,搂着桃花肩膀道:“我昨晚忽略了,这些木棒太沉,根本不能拿来做骨架。如果我们拿这个做成三角翼,加上咱俩的重量,恐怕飞不到几丈就掉下去了。”说完回头走向窝棚,大声郁闷的喊道:“我们。。。还需要重新想办法!”

桃花见陈龙不高兴,一边帮着陈龙拆下棚顶油布,一边想着说些什么高兴的事情,想起昨天的熊猫,不由得说起那熊猫是如何可爱,逗陈龙高兴。正说着熊猫,忽然陈龙窜过来,重重的吻了桃花一口,眉飞色舞道:“桃花,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说着,叫桃花不要收拾啦,带好猎弓和青龙匕,去找大熊猫。桃花哑然,心想找大熊猫干什么,难道熊猫知道过去的路?陈龙边走便解释道:“大熊猫是以嫩竹作为食物的,竹子中空,比木棒轻的多,正好适合做三角翼的骨架。”桃花方才明白过来,喜滋滋和陈龙出发去找大熊猫了。

不久,两人来到一片竹海边,只见朝阳照射在翠绿的竹海之上,竹林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雾气轻轻巧巧的从中升起,翠绿的竹林就像披上了一层轻纱,好似一片绿鹤在翩翩起舞。走入林中,阳光从竹叶缝隙中撒下来,竹子的馨香从暗中飘来,更添曲径通幽之感。两人缓缓深入,只见竹子都甚是粗大,偶有几根细竹,却韧性不足,都不适合做三角翼的骨架。两人遍寻不见嫩竹,桃花两手握成喇叭状,大喊道:“熊猫,熊猫,你在哪里!”陈龙见桃花憨态可掬的样子,呵呵笑着一把搂过桃花,忽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面竹林,那一扭一扭走出来的,不是那大熊猫又是哪个?

桃花扭头看见大熊猫真的出来啦,雀跃着扑过去一拍熊猫的大头,指挥道:“熊猫熊猫,带我们去你吃饭的地方!”那熊猫真的转身而去,桃花拉着一脸黑线的陈龙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一片嫩竹。那熊猫懒洋洋钻入嫩竹林找心爱的竹子去了。

陈龙在嫩竹里挑挑拣拣,挑了许多柔韧细长的竹子,背着回到了悬崖边上。那些竹子甚是轻便,陈龙轻车熟路,不久就搭好了三角翼的骨架,用短绳牢牢扎紧。又把油布按照双翼的长度切割下来,贴在骨架上,用青龙匕打眼,牢牢捆扎在骨架上。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三角翼就做成了,陈龙和桃花围着三角翼,小孩子般兴奋的连连拍手喊叫,憧憬着今天就能飞过这天堑。

陈龙在背包里翻翻拣拣,嘴里念叨着这个太沉,那个太重,最后干脆把背囊一撇,对桃花道:“这些绳子和猎弓,都不要了,太沉。那些个铜盆、木槌也不要了,你就备点干粮,带上青龙匕,我截一段绳子将咱俩捆在一起即可。”说着有点担心的单手举起三角翼,兜着风试了试结实程度,隐隐担心起这骨架和油布双翼能否承受双人的重量。

忽然,听到身后桃花的声音微微飘来:“陈大哥,我此生能与你双宿双飞那么多日子,已经心满意足。你多带一些随身用品,愿爱郎能平安飞跃,此生此世不能侍候爱郎到白头,来世希望还能与爱郎重逢。”陈龙闻言大惊失色,蓦地回头看去,只见白影一闪,桃花竟然从那万丈高崖上一跃而下。

陈龙已经目龇欲裂,心脏瞬间如血液倒流,明白桃花知道三角翼恐怕难以承重,意欲让自己单飞,又知道自己肯定不肯,只有牺牲自己,让自己断了念想,才能换来自己的平安飞度。陈龙来不及多想,手里擎这那三角翼,飞一般冲到悬崖边,纵身一跃,双脚在崖边石上反向一蹬,身体已经如炮弹般向那一抹白影追去。

陈龙将那三角翼顺着坠落的方向举着,尽量不让它阻碍自己向下,加上自己出崖是蹬的那一脚用上了轻功内力,增加了许多下降的力道,竟然真的让陈龙追上了白衣飘飘的桃花。到的切近,陈龙一把抄住桃花腰肢,右手中三角翼一横,油布哗的兜住了山风,疯狂坠落的两人只觉忽的速度锐减,桃花睁开双眼,见自己竟然在爱郎怀中,不由疑是梦中再见,小嘴缓缓张开道:“爱郎。。。”

陈龙早已是虎目含泪,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桃花,这一生情何以堪!看着心爱的人在怀中幽幽醒转,陈龙流着泪哽咽道:“桃花,你好傻。。。”

抱着桃花调整了一下姿势,那三角翼兜住山风,缓缓向对岸划去。向下一望,山谷里美景无穷无尽,这三角翼在空中似乎停顿了一般,悬浮在美轮美奂的山谷之间。桃花不再害怕,缓缓张开双臂,任由爱郎紧抱着自己身体,闭眼享受这美妙的飞鸟般的感觉。陈龙见桃花陶醉在这大自然里,想起刚才的惊险,身上犹自出了一身冷汗。

倏忽间,对岸的景物无限清晰起来,由于刚才在崖边跌落了一段,陈龙必须拼命控制三角翼上升,才能登上对面崖岸。可是,看看离对面的崖岸越来越近,竟然无法再爬升,那黑魆魆的大山壁,如同吸引恒星的黑洞,三角翼飞速撞向那大山壁,陈龙叫一声:“我命休矣!”一把抓紧桃花,心想要死也死在一起,见桃花毫无惧怕之色,不禁心情平静如水,两人嘴唇轻轻碰在一起,闭目等死。

眼见那三角翼就要撞到山壁,忽然从山脚下一阵大风卷上来,三角翼呼的昂头向上,这一下御风而行,陈龙牢牢抓住桃花,另一手操控三角翼尽量平稳上升。眨眼间,山风将那三角翼直送上高空,瞬间超过了崖岸,陈龙大喜过望,操控着三角翼,在对岸崖边的一片空地里缓缓落下。桃花和陈龙紧紧相拥,跪在悬崖边一起祝祷,感谢这大山有灵,自己二人真的活着飞过来了。

第十二章 黄氏家族

男儿千年志,吾生未有涯。--南宋.文天祥

再度翻越一个山口,陈龙二人身边已经没有像样的器械,只有青龙匕、三角翼和临时制作的登山手杖伴在身边。陈龙怕后面还有大山深谷,所以并没有抛弃三角翼,晚上就当做临时帐篷遮雨,两人一路说不尽的风餐露宿,饥餐渴饮,终于来到一条大江边。

一路上陈龙用光脑记录着大致的方向和路线,但因为没有起点定位,所以还不能画出经过地区的地图,也无法在古地图上找到目前的明确地点。而一旦有了明确的地名,陈龙相信马上能够确定桃源村的位置。陈龙在路上,也暗暗尝试着联系后脑的芯片,但毫无动静,不知道国家重新制作的时空穿梭装置还能否联系上自己和刘茜。

抛开烦恼,陈龙望着面前的大江,江水滚滚而去,大致是西南往东北的方向,江对面又是一些青山,但山势比较低矮。陈龙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跨江后继续向东翻山越岭,一是沿江而走,跨江后向东南而去,权衡了一番,还是觉得沿江走会容易一些,而且碰上水边居住的村落几率会比较大,所以最终决定沿江往东北方向前进。

走到一处比较平缓的地段,陈龙将三角翼油布拆下,抛掉骨架,背着桃花泅渡过了那大江。到了对岸,回头一望,只见来处高峰林立,气象万千,想起一路的千难万苦,亏了桃花相伴,难得她能够有勇气一路跟随。升了一堆小火,烤干外衣,陈龙和桃花紧紧拥抱了一阵取暖,说一些知心的话,桃花的白衣早就千疮百孔,借这个机会遮遮掩掩的洗了一个小澡。洗毕穿上烤干的外袍,多日风尘一扫而空,都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水势弯弯曲曲,江边丛林深布,并不好走。特别是随着山势起伏,江边崖岸也是高高低低,怪石密布,有的地方十分险要。又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几日,忽然桃花欢声大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陈龙随着桃花的手指看去,那半山腰竟然掩映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陈龙大喜,抱起桃花亲了又亲,两人相携着运起轻功,向那羊肠小道一路飞奔而去,辛苦了这么多天,终于第一次发现了人迹。

只见那小道上隐隐有着一些羊蹄痕迹,偶尔还有羊粪撒落,两人欢呼雀跃不已,知道已经临近了附近的山村。那小道沿着江蜿蜒前进,也是取道东南,随着山势回环,不久竟然接入了一条宽些的土路,那土路穿越丛林,一路依着山势向着东北伸去。

两人亦步亦趋的走着,心中盼望早点遇到人烟,忽然前方山脚下冒起一缕黑烟,陈龙大喜道:“是炊烟!桃花我们出来啦!”桃花也是喜出望外,两人沿途路穿过树林,一眼望见那山脚下,一间简陋的茅屋,孤零零立在那里,烟囱里正冒出滚滚黑烟,显然正在做饭。

陈龙几步上前,敲了敲柴门,柴门未关,陈龙缓缓推开,只见小院内收拾的倒还干净,几捆柴火堆在檐下,门口一个大水缸,院中间放着两个竹椅。想是主人正在做饭,陈龙和桃花先坐在竹椅上歇息了片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小几,显然是放到院中准备开饭的,看到两人不由一愣。陈龙赶紧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老丈有礼,我乃长沙人姓陈名龙,和家眷一起探亲不幸遇到匪患,虽舍命逃出,可是在这深山里迷了路,幸好遇到老丈,能否和您问个路,借宿一宿?”那老丈见两人衣衫褴褛,但面容清秀,不似坏人,已经信了八分,叹道:“碰到土匪了?唉,这年景不好,到处都生土匪了。来了即是客,请先坐一下。”回身推开门,冲着里屋喊道:“老太婆,来客人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听到召唤,端着两个小碗,从茅屋中走了出来,客气的对二人寒暄问好,甚是慈祥。听了老丈的介绍,同情的道:“看你这媳妇多漂亮,真是可怜见的,今晚就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点吃的。快坐快坐!”老丈布好小桌,几人一起吃着碗里的粟米,倒也有几块羊肉,陈龙不由边吃边问道:“老丈,这是哪一年啊?这里又是何地?”老丈被问得一愣,眯着眼看看陈龙,还以为陈龙迷路加失忆呢,缓缓道:“如今是中平元年。这里属于全州地界,你们可以再往东南去,可到泉陵县城。那里繁华的紧,你们可以乘舟回你们的家乡。”

陈龙大喜过望,脑袋里的光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全州,在现在的广西省、湖南省和贵州省交界的位置,往南走就是广西桂林,往东北走就是湖南永州,而泉陵县城正是三国时期的零陵郡制。古地图上也迅速计算出了自己和桃花的大致行走路线,却是从广西和贵州交界的大山深处走出,已经来到了零陵郡,要画出更详细的路线,需要到达泉陵县城才能确定。因为路线确定,必须确定一个端点的位置,才能确定另一个端点的位置,而自己和桃花还没有到达泉陵县城,老丈恐怕这辈子没见过地图,自己无法让老丈在地图上指出目前的确切位置,只有到了泉陵县城,才能确定整条路线。而中平元年,正是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刚刚开始,所以说到处是匪患确实不假。

当晚,陈龙和桃花就歇宿在老丈家里,老婆婆还拿出些自己的粗布衣服,给桃花换洗,桃花千恩万谢接过。一宿无话,转天早上,桃花梳洗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老婆婆递给陈龙一个包袱,陈龙打开看时,是一条油腻腻的羊腿。陈龙连声说不要,老婆婆郑重的握紧陈龙的手道:“你们在路上需要这个,我和老伯没有孩子,养了几只羊为生,不缺肉吃。”桃花已是热泪盈眶,跪下给老婆婆磕了个头,一步三回头随着陈龙去了。

一路说不尽老人家的好处,也不知此生能否再相见,两人都不胜唏嘘,不觉之间走上了一条更宽阔的土路,路上隐见车辙,两人知道走上了去泉陵的大道,不由加快了脚步。正行之间,陈龙忽然一把拉着桃花,指了指车辙印道:“你看这车辙,好好的土路不走,竟然拐到丛林里了。”桃花低头一看,果然两道车辙印深入路边林中,周边是零零乱乱的一堆脚印。陈龙忽道不好,看着车辙印进入的方向,喃喃道:“难道是哪个人家遇到盗匪了?”

拔出青龙匕,陈龙拉着桃花进入丛林,沿着车辙印一路搜索下去。忽然,不远处的丛林传来几声呼救的声音,噗嗤噗嗤白刃入肉,几声惨叫声传来。陈龙赶紧让桃花藏在树后不要出来,自己运气轻功提纵,飞一般到达现场。只见一块林中空地,中间是一辆马车,几个青衣小厮紧紧围拢,正在抵抗一群盗匪,无奈盗匪人多,被连连砍翻好几个。陈龙看后面立着的几个盗匪,似乎是当老大的,在那里左右指挥,觑了个空挡,从后面出其不意,一刀将其中一个喉咙割穿,身边几个盗匪还没醒过味来,见老大跌倒,还不明所以,忽然一个个喉咙一痛,都被陈龙眨眼间割了喉。作为后世的精英高手,陈龙杀人效率从来不低,这时盗匪才刚刚反应过来,赶紧分了人手扑过来,但身手太差,被陈龙几个起落,统统打翻在地。群盗群龙无首,见陈龙如此勇猛,发一声喊,纷纷向树林里逃窜去了。陈龙还想追击,忽然马车中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响起:“这位英雄,他们也是吃不上饭的老百姓,由他们去吧。”陈龙方才作罢。一个端庄富态的中年妇女缓缓从车上下来,行了个礼,对陈龙道:“吾乃泉陵黄家夫人王氏,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敢问英雄姓甚名谁?去向何方?”

陈龙赶紧恭敬还礼,道:“夫人,我姓陈名龙,字文龙,长沙人氏,带妻子路过此地欲往泉陵县城,所幸来的还算及时。”那妇人喜悦道:“既然如此,我等顺道,可否请文龙随我车马,到小妇人家一坐,也让我泉陵黄家略尽地主之谊,谢过恩公救命之恩。”说着吩咐小厮收拾尸体,寻找走散的马匹。陈龙把桃花叫来,参见了王氏,也不推辞,和桃花共乘一骑,随着车马往泉陵缓缓走去。

陈龙骑在马上,只有一个小小鞍座,却没有马镫,一双脚都没处搁,见他人也是如此,心知这个年代,马镫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一路上和小厮闲聊,原来黄家是泉陵的一个中大户,老爷在郡府里任个小官,夫人今日出城到佛寺烧香还愿,不幸遇匪。

时光趋近下午末时,一行人终于来到泉陵城下。作为零陵郡的郡制所在,城墙修的甚是伟岸,城门处都有成队的兵丁把手。黄家人显然和守兵很熟,顺利通过城门,曲里拐弯走进一所大院,大家下了马,只见院后是几进青瓦楼台,张氏热情的招呼二人进了内院的客厅,招呼人上茶,并让家仆着手收拾一间清洁的屋子。陈龙和桃花对望一眼,这零陵黄家甚是热情,自己二人无处栖身,暂时住在这里也不错。陈龙脑中,既然知道到了零陵,已经在光脑中查阅了一些零陵的资料,对于此地的英雄有了大概的了解,心中十分期待。

第十三章 零陵之主

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唐.李频《春日思归》

不提陈龙想着自己的心事,那王氏在客厅之中只和桃花闲聊。桃花天性天真质朴,温柔可亲,与王氏聊得十分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慨。遇到探问身世,桃花倒也聪明,顺着陈龙的心思,只说是来自川南的清源村,嫁给了陈龙,随陈龙在长沙过活,搪塞了过去。天色渐黑,忽然院外大门开启声响,王氏连忙起身道:“是我家老爷回来了。”说罢出客厅迎接丈夫去了。

陈龙二人连忙站起,小厮推开客厅门,只听一人爽朗笑声从门外传来,进门看见陈龙,先恭恭敬敬鞠躬行礼,拱着手大声道:“鄙人黄安,谢过恩公救命之恩。”陈龙赶紧扶起黄安,只见黄安气度雍容,四十上下年纪,大脸盘、中等身量、一副三角长髯,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黄安紧紧握住陈龙的手再三感谢,王氏跟进来,笑道:“夫君,还不快请恩公落座。”陈龙落座,又介绍了桃花给黄安认识,黄安笑道:“恩公来自长沙,可认识长沙守将黄忠黄汉升?那是我极好的知己朋友。”陈龙闻听黄忠的名字,那可是著名的五虎上将,岂会不知,连忙道:“汉升之名,如雷贯耳,恨尚未结交。”闲谈了一阵,家仆禀报已备好酒宴,黄安和王氏拱手想请陈龙二人入席。

席间,王氏说道今日遇袭之事,犹自拍着胸脯连道惊险,黄安叹道:“今年不知为何,年景不好,群盗蜂起,听说北方张角的黄巾军,已经攻城拔寨,天下一片混乱,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啊。我有一子,现在郡府任郡吏,今天听说母亲遇袭,已经带着从人出城缉匪去了。”说完,举杯向陈龙敬酒。王氏忽然插言道:“文龙,你的恩情我万难报答,只愿将来常来常往,桃花说你们在长沙并无根基,我与你这媳妇甚是投缘,如蒙允许,我收桃花为义女如何?你们只在我府中常驻,我也好日夕与桃花相聚。”黄安在边上轰然叫好,陈龙二人本无处安身,看桃花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当即大喜道:“桃花,还不认义父义母!”桃花赶紧翻身下拜,口称义父义母,王氏喜不自胜扶起桃花道:“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如今上天又给了我一个好闺女,深感上天之德。”拉着桃花落座,一家人更是亲热。黄安举酒,看了看陈龙,道:“听拙荆说文龙武功甚好,可曾想过出世为官?鄙人现在郡府为从事,正可说项。”

陈龙来到三国,正是需要起步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口中诺诺答应。心想如果黄安知道自己的志向,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了。酒宴正酣,忽然屋外马嘶之声响起,一人推门而入,口中叫着:“母亲,你没事吧?”到桌前行礼参拜黄安王氏,又对着陈龙一拱手:“这位想必是恩公吧?”

陈龙赶紧站起,只见来人比自己略矮,扇子面的身材,一身甲胄未除,外罩着浅色战袍,浓眉大眼,阔口方颌,肩膊壮硕,站在那里威风凛凛。陈龙赶紧拱手道:“在下正是陈龙,表字文龙。偶然救下夫人,不敢称恩公。”那人纳头便拜,连声道:“恩公救了母亲,自然是我黄家的大恩人。在下黄盖,字公覆,谢恩公救母之恩。”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青年竟是三国名将黄盖。脑中迅速寻找光脑,黄盖的资料已经历历在目:“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东汉末年名将,历仕孙坚、孙策、孙权三任。早年为郡吏,后追随孙坚走南闯北。赤壁之战中,献苦肉计,后火攻破曹,智勇双全。”

陈龙赶紧扶起黄盖,亲切的拉着这位智勇双全的虎将入席,两人叙起年齿,还是陈龙大了两岁,说道王氏认了桃花做闺女,黄盖赶紧改口叫姐姐姐夫,席间气氛更趋热烈。这一夜久逢知己千杯少,两人都醉醺醺回房睡觉去了。

半夜,陈龙从醉梦中醒来,只见桃花依偎在身边,呼吸恬静。陈龙心中欢喜桃花终于能好好安歇,找到了如此关照的义父义母,将来自己打天下时,桃花也好有所寄托。想起今天能结交到黄盖,心中不由打起了淘尽天下英雄的算盘,当下呼叫脑中光脑,将公元184年的天下形势做个介绍。光脑迅速打开一个屏幕,随着光标闪烁,东汉末年的形势一览无遗。

只见光脑显示:“公元184年,即东汉末年光和七年,后改元为中平元年,史有黄巾之乱。天下十三州:

司隶,包括潼关、弘农郡、洛阳、虎牢关、官渡隘口、武关、平阳、河东郡、河内郡。 司隶为天子之所,汉灵帝刘宏治下东汉政权所在地。

凉州,包括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武威郡,西平郡,金城郡,广魏郡,扶风郡,京兆郡、南安郡、陇西郡、天水郡、散关、街亭隘口、安定郡、陈仓、长安、冯翊郡、北地郡。时任刺史耿鄙,副将马腾,字寿成,后为凉州之主。

并州,包括雁门郡,新兴郡,太原郡,西河郡,乐平郡,上党郡,晋阳,壶口关。时任刺史张燕,史称黑山军。

幽州,包括代郡,上古郡,范阳郡,燕国,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昌黎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带方郡,北平。时任刺史公孙瓒,史称白马义从。

冀州,包括中山国,常山郡,河间郡,渤海国,安平国,乐陵国,平原郡,清河郡,阳平郡,广平郡,魏郡,赵国,巨鹿郡,信都,邺城,南皮,黎阳。袁绍,字本初的根据地。

青州,包括济南国,齐国,乐安郡,北海国,城阳郡,东莱郡,平原,临淄,琅邪。曹操,字孟德的根据地,史称青州兵、虎豹骑。

兖州,包括陈留郡,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平国,东郡,鲁郡,泰山郡,济北国,濮阳。吕布,字奉先的发祥地。

豫州,包括陈郡,汝南郡,安丰郡,弋阳郡,颖川郡,鲁阳,舞阳,襄城,许昌,陈县,汝阴,谯,濉阳,小沛,靳春。刘备,字玄德的发祥地。

徐州,包括东莞郡,琅琊国,彭城国,东海国,下坯郡,广陵郡,淮陵。时任刺史陶谦,字恭祖。

扬州,包括靳春郡,庐江郡,丹阳郡,吴郡,会稽郡,鄱阳郡,临海郡,豫章郡,临川郡,庐陵郡,建安郡,合肥,寿春,建业,泾县,吴,始新,苍梧,柴桑。孙坚、孙策、孙权的发祥地。

荆州,包括魏兴郡,上庸郡,新城郡,襄阳郡,南乡郡,南阳郡,江夏郡,长沙郡,零陵郡,武陵郡,桂阳郡,衡阳郡,建平郡,南郡,宛城,麦城,夷陵隘口,丐阳,新野,襄阳,江陵,公安,巴丘,长沙,耒阳,衡阳。时任刺史刘表,字景升。

益州,包括阳平郡,武都郡,汉中郡,巴西郡,梓潼郡,巴东郡,广汉郡,东广汉郡,巴郡,涪陵郡,江阳郡,踺为郡,汉嘉郡,蜀郡,永昌郡,云南郡,建宁郡,兴古郡,朱提郡,样珂郡,越隽郡,成都,武都,阳平关,汉中,白水关,剑门关,绵竹关,葭萌关,魏新,上庸,新城,德阳,雒城,江州,汶山,汉嘉,涪陵。时任刺史刘璋,字季玉。”

交州,原南越国,包括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孟获的发祥地。

看了光脑的简介,陈龙迅速对天下形势有了大致的判断,而自己穿越到零陵附近,也是天意,看来淘尽英雄的旅程,也要从零陵开始。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桃花自去和义母说话,黄安、黄盖父子联袂而来,一起叫陈龙同赴府衙。路上路过两江交汇之处,黄盖自豪介绍道:“我零陵三面是水,一面是山,易守难攻,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也。这东西向的是湘水,这南北向的是潇水,在这里交汇。”陈龙想起沿路行来的大江,必是这潇水无疑。一路看不尽形势险要,城郭雄伟,一路到了府衙。只见府衙门口一队守卫的士兵,见了黄安、黄盖父子都躬身施礼,一个兵头过来亲热的道:“黄从事早安。黄头儿,公子刘贤正在府中等候二位。”他说的黄头儿自然是黄盖,黄盖答应一声,领着陈龙进了府衙,直奔正中的大堂。

大堂之上,只见一位白面无须的英俊公子正和几个衙役说话,见黄安父子来了,站起相迎,倒还礼贤下士。黄安把陈龙介绍给刘贤,说道:“刘公子,这是陈龙,字文龙,长沙人氏,武艺高强,还望公子给安排个职位。”陈龙躬身施礼,那公子顺口抚慰了几句,正欲说话,忽然门官叫到:“太守驾到!”陈龙赶紧躬身,准备迎接这真正的零陵之主。

第十四章 小试牛刀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战国末期.韩非《韩非子.喻老》

路上黄安已经介绍过,如今的零陵太守,乃是刘度。众人都躬身施礼,参见已毕,陈龙抬头观瞧,看向这零陵之主。只见来人锦袍银带,头戴乌沙,身量不高,体态从容,只是鹰鼻鹞目,目光阴鸷,面色苍白,显然是酒色过度。身后一人,身高堪比黄盖,一身皮甲,腰挂弯刀,脸似银盆,脖颈粗壮,雄赳赳站着,应该是刘度的卫队首领。黄盖在陈龙身侧轻轻道:“那是刘度的卫队长,邢道荣将军。”陈龙微微点头,三国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不过后来为赵云所杀。

刘度在太守椅子上坐定,开口问刘贤道:“今日可有要事。”刘贤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公务,最后指着陈龙道:“黄从事举荐这位陈文龙,长沙人氏,武艺高强,父亲可酌才任用。”说罢,挥手让陈龙过来。

不料那刘度连眼尾都不扫一下陈龙,直接言道:“这等小事,贤儿做主便可,既是黄从事举荐,可与黄公覆一同担任衙吏。”说罢不待大家开口,挥手让众人下去,只留下公子刘贤。

黄安有点尴尬地带着陈龙出了郡府,黄盖怕陈龙不爽,在后面安慰道:“今天刘太守事情多,而且对文龙不了解,以后我等慢慢再和太守说,必然会有更好的职位。”陈龙微笑着问起邢道荣,黄盖道:“邢将军武艺精熟,擅使巨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坐镇此地,可保零陵平安。”陈龙笑道:“邢将军武艺比公覆如何?”黄盖道:“弟万万不及他。”说罢呵呵而笑,陈龙笑道:“你谦虚了。”回想这零陵太守刘度,气量偏狭,果然非是明主,自己从这里起步,倒是不必忠与此人。这时黄安自去办公,黄盖领着他到零陵市中,只见零陵市井也算繁华,当中一条主街,连通两座城门,街边商店酒楼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商店从中看到一家店铺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斜挂着一个布招,上写“盛家铁铺”四个大字,陈龙忽想起一事,拉着黄盖走进铁铺。

铁铺内陈设简单,两个打着赤膊的壮汉,正在轮番举起铁锤,击打着一把已经成型的宝剑。一个老者,见两人进来,认识府衙的黄盖,连忙起身作揖道:“黄头儿,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啦。”说着请二人坐,让其中一个壮汉去倒茶。黄盖对老汉介绍了陈龙,陈龙看着一件件铁器,倒也打造的整整齐齐,于是问道:“我想打造一样东西,叫做马镫。”说着就拿一块黑炭在白墙上画了一个实际大小的马镫,半圆角铁下一个横杠,角铁上端一个系绳子的小圈。老汉端详了半天,他倒是听说过铸铜的技术,所以很快理解了陈龙的意思,满口答应下来。黄盖头一回见此物,倒问的比盛家老汉还详细。陈龙笑嘻嘻拉着黄盖出了铁铺,言道:“此物妙用无穷,待铁铺做好,我送你两副,你便知道好处了。”两人逛累了,到一处茶馆闲坐,陈龙探问道:“公覆,零陵有哪些不得了的人物?愚兄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唐突了贵人。”

黄盖对这零陵人物熟悉非常,如数家珍的说起来:“太守刘度手下文有公子刘贤、刘巴、周不疑,武有四大金刚,分别是邢道荣、刘邕、刘先、刘敏。这其中,刘巴乃当世闻名的大贤,父亲刘祥曾是江夏太守,刘氏家族在零陵地位尊贵显赫。周不疑号称神童,从小聪明敏达,诗文俱佳,尤长于诗。四大金刚中邢道荣是卫队长,兼顾城内安防,三刘分别为嫡系的带兵将军,分别驻军城外,把守几座城门,拱卫零陵郡制安全。其它还有邓氏家族、蒋氏家族,均是零陵名流。”陈龙迅速在光脑中搜索资料,微微点头不已。听道蒋氏家族,光脑中出现了零陵蒋琬蒋公琰,陈龙大喜,对这位当世大贤,后来的蜀国丞相,自己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黄盖正说的口干舌燥,忽然见街上人群一阵扰攘,几个统一服色的大汉横眉立目沿街而来,把来不及躲避的人推搡开,走进了茶馆的大门。茶馆老板赶紧相迎,那为首的大汉一把揪住老板衣领,横眉立目道:“周老板,你欠的帐什么时候还啊?这茶馆不想开了吧?兄弟们可都等急了。”那老板不敢还手,一边作揖一边道:“我这里这些天生意不好,一时凑不齐,还请杨老大宽限几天啊。。。”那大汉凶目,一扫茶馆中的客人,客人们登时七七八八的离开了。只有黄盖不动,陈龙看黄盖不动,自然也不动。大汉看见黄盖倒认识,连忙客客气气鞠躬行礼:“黄头儿,我等是来要赌债的,不敢骚扰您。”说着一把把周老板抓小鸡般抓到外面去审问了。

陈龙目瞪口呆看着这古代的黑社会,心想这些黑道古今都差不多一样啊。黄盖见陈龙好奇,笑道:“这帮人是零陵最大的潇湘帮帮众,掌控着潇水和湘水的船运,平日里倒也做正经生意,只是少不了开妓院赌场,招引一些江湖烂人。”陈龙问道:“潇湘帮老大是谁?”黄盖低声道:“姓杨名怀,人称潇湘一霸,武艺还说的过去。不过听说他的后台是上面。。。”说着竖起手指指指上面。陈龙会意,光脑显示出杨怀后来成为蜀国的将领,只是没想到他是零陵黑道出身。

两人起身走出茶馆,见那老板正和那几个潇湘帮众纠缠不清,也不理会,跟着黄盖缓缓走向东面城门。堪堪走到城门附近,只见一队士兵,正驱赶进出城的人群,城门轰的一声合上,听到城外的吊桥呀呀连声吊了起来。黄盖咬着牙,嘟囔道:“这黄巾又来骚扰了,走,上城看看。”随着几队士兵走上城楼,只见城郭垛口处已经布满了士兵,个个张弓搭箭,正中间站着一员大将,全身披挂,正在凝目观敌。随着目光看向城外远处,只见远远几个村落里浓烟滚滚,显然已经遭劫。

黄盖领着陈龙到那将领边,一个立正道:“黄盖拜见刘先将军。”那将微微转身,见是黄盖,微微笑道:“公覆来的正好,可恨那黄巾又来骚扰,公覆可和我共同御敌。”转身见陈龙并不认识,黄盖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大哥陈龙,字文龙,刚刚到郡府上任,和我同在郡衙为吏。”陈龙见那将三十上下年纪,面目清癯,细眉单眼,银盔素袍,果然精神抖擞,一拱手道:“在下陈文龙见过刘先将军。”那将也一拱手答谢道:“文龙,你可一起观敌。”

城下老百姓已经都跑进了城里,几个来不及进城的也都纷纷落荒而逃,大道两旁空空荡荡,只见远处尘土飞扬,缓缓扫荡过来一队人马,队伍不整不奇,纷纷乱乱而来。离近了只见人人黄巾裹头,武器枪刀驳杂,还有使着粪叉子的,正是黄巾乱军。刘先单眼眯了起来,单手高高扬起,命令众人等自己命令再放箭。

陈龙来到这东汉末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黄巾军,知道都是些穷困流民、山贼出身,衣食无靠,生死不知,才混到黄巾军中抢掠。只见为首一将,也是黄巾裹头,一身皮甲,拿一杆长枪,骑一匹劣马,走到弓箭射程之外,大枪举起,黄巾众人停住脚步。那将知道弓箭厉害,不敢过于靠近,远远指着城头大叫道:“刘度!我等乃黄巾神军,各州郡县纷纷投降,汝何不早降?若不降,不日必来取汝之头!”众黄巾纷纷呼和起来,一片嘻嘻哈哈之声,纷纷嘲笑刘度是无能之辈,不敢出城应战。

刘先皱着细眉,取过自己的弓箭,卯足劲射了一箭,那只箭嗖的飞出去,在离那将丈许之处已经是劲力不足,噗的插到马前。那黄巾将哈哈大笑,惹那些黄巾兵又是一阵嘲笑之声。刘先气的把弓一扔,但黄巾在射程之外,也无可奈何,自己兵少,还是守城为上。陈龙看看黄盖,对刘先道:“刘将军,愿借弓箭一用。”黄盖吃了一惊,要知道刘先是出了名的善射,不知陈龙手段如何,要是初来乍到失了手,以后免不了让别人耻笑。刘先看着陈龙,见他气定神闲,倒也不敢过分轻视,随手将自己弓箭递给他。陈龙纯要立威,运气内力,双手一扯,那弓弦啪的一声断了。刘先大惊,自己这五石的强弓,军中没有几人能操控,没想到这陈龙伸手就给拉断了,不由豪气涌起,大叫道:“去我府中,取我家藏十石强弓来!”一名偏将闻言应了一声,匆匆下城去了。须臾跑回,手上多了一把强弓。

陈龙见那把强弓,弓身流畅,隐隐泛着古老的花纹,一根铁弦略粗,紧紧的附着在弓把之上。陈龙道一声:“好弓!”一把接过,将铁剑认在铁弦正中,双臂一较劲,只听“吱呀”一声,开弓似满月,肩、臂、腰、腿已是浑然一体,随着肩膀的肌肉微微放松,陈龙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将气息下压,腹部肌肉瞬间绷紧,稳稳将一口气完全呼完,随即屏住了呼吸,引弓手轻柔地向后方伸展至完全伸直,已是觑准了目标,手一松,那枚铁箭飞火流星般撕碎空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跃护城河前大片的空场,隐隐带起风雷之声。

第十五章 黄巾圣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汉.李延年《北方有佳人》

话说陈龙一只冷箭射出,那箭飞火流星般飞跃黄巾军和城墙之间的大片空间,目标正是那为首的黄巾偏将。那偏将正自得意洋洋,忽然阳光下瞥见城头有银光一闪,电光石火间那箭已到了眼前,哪容他闪避,只听噗嗤一声,那箭竟从他右眼穿进,后脑穿出,硕大的箭头噗的从后脑露出来,巨大的冲力直接将那将从马上击飞到半空,重重的落在了身后的黄巾兵从中,撞得后面多了一大串滚地葫芦。

城头,刘先手下的兵将轰然一阵喝彩,刘先和黄盖都愕然看着陈龙的战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龙见城下的黄巾兵已经乱了营,拉拉刘先的衣袖道:“刘将军,何不出城一战?”那刘先也是宿将,知道战机难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挥手大呼道:“儿郎们!立即集合队伍!随我出城杀敌!立即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对着陈龙微笑一拱手:“今日得见文龙兄弟神箭,待我来日禀明太守,必当重用。公覆,麻烦你和陈龙兄弟一起帮我照管城头。”说着,下城绰枪上马,带着集合好的几百名手下出城而去,与黄巾军混战在一起。那些黄巾军刚刚痛失主将,群龙无首,带着主将的尸首抱头鼠窜而走,最后连主将尸首也撇在一边,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时间降者无数。

陈龙和黄盖懒洋洋靠在城垛上晒着太阳观战,黄盖的大嘴正喋喋不休地询问陈龙武艺和师承,显然是让陈龙刚才的神龙一击给震惊了。陈龙装着不耐烦的样子,搪塞道:“我自幼在那深山之中,从师学艺。我师父乃世外高人,严令我不得外传,抱歉了,公覆兄弟。”黄盖听了,也无可奈何,但对陈龙的身世,更加好奇。陈龙正和黄盖笑嘻嘻扯着淡,忽然见城西北面尘头大起,黄盖也注意到了,大叫道:“不好!似乎是黄巾大部队到了,刘先将军有难了!”陈龙拽了一把黄盖,道:“你认识这里兵头,要两匹马,两条枪。”黄盖明白过来,迅速和陈龙下城去,黄盖就城门兵头儿那里抢了两匹马,两条枪,吩咐那兵头道:“看好城门,待我等出去通知刘先将军回来,立即放下吊桥。”说着和陈龙策马,一溜烟向着刘先追过去。

刘先得了那黄巾将的尸首,收了好多降兵,心想这可是大功一件,一时杀的高兴,忘了约束人马,人马乱哄哄一直追杀下去,收拢不及。忽然背后黄盖的大嗓门远远传过来:“刘将军!刘将军!立即鸣金收兵!西北有黄巾大队!”刘先在马上观瞧,只见黄盖和陈龙两匹马正在朝自己这里狂奔,两人在马上拼命摇手。刘先预感到不妙,吩咐身边人鸣金。嘡嘡嘡一阵破锣声响起,几百名手下纷纷归拢,各自趾高气昂的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刚刚集合完毕,只听西北面轰隆轰隆一阵战鼓声响彻云天,耳中只听得数千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马蹄声、马嘶声、喊杀声潮水般朝刘先这里涌来。刘先脸色都变绿了,立即下令撤退,几百人立即前队变后队,缓缓后撤,幸好还算训练有素,有弓兵掩护部队步步为营,但人数太少,缴获来的武器和降卒均抛弃在路边。

西北方出现的部队已经目光能及,黑压压的大群步兵前面,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正飞速前来,为首一将,黄巾白马,手持长枪,全身披挂,身后的护旗将领手持的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孙”字。刘先的部队都是步兵,行动再快也不及马队,说时迟、那时快,黄巾的马队在挺过弓兵的一轮箭雨后,已经极速撞进了刘先的步兵后队,立刻惨呼撞击之声传来,刘先大惊,一边命令部队继续后撤,迅速进城,一边调转马头,绰枪冲向后队,正撞见那个白马黄巾将领,两人双枪并举,战在一处。大战了十余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那黄巾将领喊了几个手下一起围攻刘先。刘先越战越是心惊,只见旁边的后队士兵一个一个被黄巾马队屠戮,而后续的黄巾大队步兵已经压上来,自己被几个马队的偏将团团围攻,心想今天是有死无生,只好咬牙死战。忽然压力一轻,周边围攻自己的几个将领纷纷转向,一看是陈龙和黄盖到了。

陈龙这是第一次接触古代大兵团作战的惨烈,仗着自己的马术还算不错,将韩家枪法在马上施展开来,但一是马镫尚未造好,自己很不习惯这种脚部无处着力的厮杀,二是周边只剩下刘先和黄盖,担心他们的安危,希望趁着缺口还没有完全合拢,赶紧救了刘先回城,所以胯下马并不停留,闪躲开几个冲过来的马兵,见黄盖和围攻的几个黄巾马兵战了个旗鼓相当,迅速冲过去一枪将围攻黄盖一个马兵扫到马下,复一枪挑飞了另一个举大刀的马兵,黄盖趁机脱身,两人往围攻刘先的人群迅速冲去。

刘先已经是浑身浴血,刚磕开一把钢刀,那黄巾大将的长枪噗地刺穿自己的肩窝,手里长枪再也把持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刘先双眼一闭,叫到我命休矣,忽然身子一轻,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趴在了马背上,抬头一看,正是陈龙,只见他右手枪正抵住几件兵刃,左手死死按住自己后背,将自己固定在身前,胯下马后腿一蹬地,前腿悬空一个漂亮的转向,两人迅速从兵刃从中解脱出来,黄盖从另一个方向转向,两人一前一后,手中枪直戳横扫,劈开一条血路,从即将合拢的步兵中脱离出来,那些步兵一阵混乱,反倒成了后面追击的骑兵的障碍,两人终于冲出一条血路,只感觉眼前压力一轻,望见城门已经不远,迅速打马冲过吊桥,那吊桥立刻在身后呀呀升起。

陈龙停马,就在城墙根下给刘先包扎了一下,一边叫人取来伤药。刘先上了药,挣扎着和陈龙、黄盖二人,登上了城楼,虽然身体虚脱,在守城兵前面还是标枪般直挺挺站着,陈龙心底也暗暗敬佩。三人望见城下,黄巾兵如同蚁聚,怕不有上万人,但没有攻城器械,那“孙”字大旗,在黄巾大部队的簇拥下,缓缓退去。刘先点验战果,见先前得来的黄巾将领尸体和武器、降兵等战利品全都被抢了回去,自己还损失了二百多人,一面叫人迅速禀报刘度,要求增援,一面让人假扮成老百姓,出城去打探黄巾军屯兵之所。吩咐完毕,身体已是摇摇欲坠,陈龙二人赶忙送他回府休息。

话分两头,那骑白马带着万人大部队的黄巾大将,正是黄巾军荆州地区副帅孙夏。荆州黄巾军对零陵这块肥肉早有图谋,在这附近的山中悄悄囤积了部队,但零陵环山背水,实在易守难攻,所以迟迟没有动手。近日,那北方黄巾天公将军张角派了黄巾圣女张宁前来督战,要求务必在月内拿下零陵郡制,今日的钓鱼行动就是圣女的安排,差点就抓住了零陵四大金刚之一的刘先。

回到驻地,圣女的营帐外壁垒森严,一圈高大雄壮的卫士腰悬弯刀守在帐外,正是张角亲自为圣女挑选的武艺高强的亲卫队。孙夏虽然贵为荆州区的副帅,但对圣女也得毕恭毕敬,站在帐外等候通报。传报之人出来点首叫孙夏进去,孙夏进了外账,内账布帘无声掀起,孙夏赶紧低头拱手而立。

布帘内走出来的,正是大贤良师张角的爱女------黄巾圣女张宁,小名叫做魅娘。她虽然年纪尚小,却身量高挑,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着,头顶带着一顶黄色的螺髻冠,左右披发从冠内伸出,长长垂在俏脸旁,披发末端束着两条黄色丝带,一条黄色的发带系在额头眉上,一颗大宝石镶在发带正中,更是衬的她肌肤胜雪,一双秀眉斜飞入鬓,紧紧压着那双黑漆漆的明眸,可惜一重面纱,遮住了那必是绝世的容颜。一身杏黄的纤薄汉服,长度刚好盖住脚面,将张宁那玲珑娇美的身段展露无遗,汉服裙下的玉足上套着一双白色的筒靴。

孙夏拱着手,并不敢抬头,早听说圣女是大贤良师的爱女,而且足智多谋,貌若天仙。只听那略显稚嫩的娇音呖呖响起:“孙帅此次出战,可曾大获全胜?”

孙夏连忙禀道:“有圣女妙计,自然大胜。可惜不曾拿得刘先,被一个小将救了。那小将手下甚是利索,听手下说正是此人将我先锋射杀。”张宁哦了一声,令取先锋尸首来,边与孙夏步出帐外等候,边聊着今天的战斗,听得分外认真。那黄巾先锋的尸首被迅速抬了过来,张宁用袖子遮住鼻子,仔细看了一眼,只见尸体右眼中隐隐露出箭尾雕翎,令孙夏翻过尸身,只见后脑勺上被箭劲炸出一个大口,箭头从后脑上伸出老大一截。那孙夏缓缓道:“听说那小将,是在百丈之外的城头上一箭击杀的。。。”抬头一看,圣女的窈窕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张宁回到帐中,心绪隐隐有些烦乱。这意外出现的神勇小将实力超强,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自己必须重新对零陵的军事力量做一番评估。黎明即将到来之际,一辆马车趁着夜色停在张宁帐外,倩影一闪,化了妆的圣女已经进入车厢,驾车的是张宁的护卫大统领马元义,伪装成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向泉陵城门驶去。圣女心中,已经将那素未谋面的小将视为头号大敌,这次化妆进城,正是要亲自考察那小将的真正实力,如果有机会,张宁会让马元义出手,将那小将暗杀;如有必要,自己即使用上美人计,也是在所不惜。

第十六章 命犯桃花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北宋.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半夜,零陵城中,陈龙刚把桃花哄睡,突然打了个大喷嚏,他哪里知道城外还有一位黄巾圣女在惦记着他。双手枕在脑后,想起今天把刘先送回府中时,遇到太守刘度的情状,剑眉不由皱起。

原来,逃回城中之后,刘先体力不支,自己和黄盖将刘先送回了将军府。刘度也匆匆赶过来,身边公子刘贤和邢道荣紧紧跟随。刘度见刘先面如死灰,按住不让他起来施礼,黄盖将今天发生的与黄巾的接触战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那刘度听到陈龙射杀黄巾先锋将的一段时,忽然啪的一声摔了茶杯,怒道:“陈龙,汝初来乍到,可知我欲坚守不出?今日一战,正中黄巾贼奸计,损兵折将,原来全是拜你所赐。小小郡吏,干预郡府军事,今岂能容你!人来,将此人绑了!”廊下两个亲卫,立刻快步扑上来就要动手。

陈龙骤然间被骂的有些发懵,黄盖忙伸手拦着亲卫,噗的跪下,连声道:“太守大人,虽然如此,多亏陈龙救得刘将军回城,也算将功补过。”说完拉了一下陈龙,陈龙不情不愿的也单膝跪下拱手谢罪。那刘度一脸憎恶看着陈龙,点手冲黄盖道:“公覆,此人来历不明,莫不是黄巾的细作?”

那公子刘贤看见父亲发作,也连忙跪下道:“父亲息怒。我观文龙非是小人,今日亏他拼死从孙夏手中抢回刘将军性命,必不是黄巾一路。今可令公覆将文龙带回家严加看管,不令参与守城即可。”陈龙不言不语,倒要看看刘度的嘴脸如何,忽然心中一动,微微抬眼瞥了一眼邢道荣。只见邢道荣脸上,嘲弄之色一闪而过。刘度见刘贤给陈龙说情,甩手大踏步离开了刘先的将军府,众人也都呼噜噜跟去。临走,刘贤对黄盖和陈龙使个眼色,叫他们回家安歇。

黄盖到了家中,明显带着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安慰了陈龙几句,各自回屋休息。陈龙看见桃花正在陪王氏做些女工,也不好打搅,打了招呼回屋,思考着是否要带桃花离开。吃过饭,桃花陪着陈龙回房,见他闷闷不乐,说了好多话安慰陈龙,就在陈龙怀里睡着了。

陈龙见桃花呼吸恬静,想着桃花好不容易有了个归宿,自己只是遇到小小挫折,怎可就此放弃。见桃花美眸微微颤动,睡姿不可方物,想起一事,呼出齐进大头,将桃花俏脸扫描进了光脑。随后切换,果然再次呼出的光脑头像,已是张氏可爱的睡姿俏脸。陈龙微微遗憾,可惜不能在桃花睁着眼时扫描,光脑头像缺了那对美眸。又想起那公子刘贤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他日可以结交,不由得睏意上涌,搂着桃花睡着了。

天色刚刚见亮,泉陵的北城门打开了一条窄缝,在一队士兵的严密看守下,进城的人被一一严格的盘查。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到城门外,马元义噗地跳下马车,和兵头拉拉扯扯了一会儿,一锭大银已经悄然落入那兵头的衣兜。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兵头回身喊道:“开门放行!”

马车窗帘低垂,车内张宁正在观察城内沿街的景物。她脑中紧张的思考着对付陈龙的计划,今天要先让马元义找一下安插在潇湘帮里的细作,将陈龙的资料搞到手。马车倏地停下,马元义在帘外禀道:“小姐,到客栈啦。”张宁带上面纱,缓缓走下马车,只见客栈牌匾上四个大字:“安陵客栈”。老板已经热情的迎出来,带着二人穿过门厅,进了一间书房,进门纳头便拜,口称:“属下李乐,拜见圣女。”

原来,这客栈正是黄巾安插在零陵城中的一个据点,专责收集情报。张宁将收集今日城头上射出冷箭的小将资料的任务布置下去,下午李乐已经将陈龙的资料放在了案头。张宁缓缓阅毕,将资料推给桌案对面站着的马元义。马元义默默看完,翻身走出了客栈,不知道如何安排去了。

陈龙和黄盖在家里蹲了一天,两人练武解闷,陈龙也试试黄盖武艺,倒也不甚寂寞。夜来无事,陈龙想着如何请黄盖进一步结交刘贤的计划,桃花在身边相陪,烛光闪烁,两人渐渐睡着。忽然,窗外一根乌黑吹管无声无息伸进窗棂,噗的一声,一丛牛毛钢针直向陈龙和桃花的卧榻飞去。就在这时,烛花忽然“荜拨”一声响亮,陈龙猛地醒来,一股寒意从心底骤然升起,危险的气息如死神降临,黑暗空气中不知何物袭来,陈龙哗的撩起棉被,挡在身前,只听噗噗声响,也不知拦住了多少钢针,陈龙一个翻身弹射而起,一脚踹碎窗棂,身体却从旁边的大门撞出来,防止杀手再次发难,可是窗外空荡荡的,那杀手早已消失不见。

黄府的家仆听到动静,纷纷赶来,黄盖也迅速过来查看。陈龙和黄盖解释了一番,黄盖听得惊心动魄,陈龙忽然停嘴,奇怪桃花怎么毫无动静,连忙回到屋里点起蜡烛,只见桃花双眸紧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细看之下,只见一枚细细的银针插在桃花太阳穴边,流出一点点黑血。陈龙大惊失色,眼见这是一枚毒针,卷起棉被轻轻拔下,黄盖已经一叠连声的叫手下去请郎中。陈龙等不及,叫人端来一碗清水,俯身在伤口处吸吮,将吸出的黑血吐掉,然后反复用清水漱口,接着再吸。直到吸出的血渐渐发红,才停住不吸。感觉那毒性甚是猛烈,自己反复漱口,还是略有些眩晕,运起团息功法,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这时郎中到了。那郎中倒是手脚利索的给桃花服了一些解毒的药物,可是直到凌晨,也无法把桃花弄醒,无奈道:“这针上淬了剧毒,毒性不明,我须带回寒舍研究,以便试验解药。”陈龙见桃花呼吸比刚才平稳一些,放那郎中去了。执着桃花小手,直到天光大亮,也不知喊了多少声桃花,那桃花终于缓缓睁开双眼。陈龙大喜,不由抓着桃花小手痛哭起来。桃花见陈龙双眼通红,正要安慰,却眼前一黑,再度晕了过去。这一日醒了又晕,晕了又醒,显然毒性尚未根除,多亏王氏过来专门照顾着,陈龙方能休息片刻,往往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陈龙只有一个念头,找出真凶,为桃花报仇,这凶手究竟是谁,自己又该从何查起?

第十七章 再生毒计

间行蛊事端,忧患起波澜。人众成惊骇,离心必互残。 -------鲜卑慕容氏剑文《三十六计.反间计》

话说桃花身中奇毒,时晕时醒,陈龙和黄氏一家都忧心非常,王氏和几个丫鬟悉心照料不提。陈龙和黄盖去找那郎中询问,那郎中也只知道这是山里草木的奇毒,却不知毒理,没有合适的解药。好在桃花中毒尚浅,没有性命之忧。陈龙心想,这零陵并无名医,自己好歹要找到施毒之人,方可寻的到解药。

一念及此,心里倒安静下来,想着事件的整个过程,陈龙陷入沉思。前日,自己箭射黄巾先锋,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件,这次暗杀肯定和黄巾细作有关。那黄巾既然想攻取零陵,但攻城损耗极大,不免会使些暗杀伎俩,从内部瓦解零陵的领导层。那太守府和将军府肯定有重兵把守,不易得手,自己那天在城楼上出彩,把暗杀目标放在自己身上,倒也并不奇怪。想着想着,脑海中那天邢道荣脸上的嘲弄之色一闪而过,陈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果那零陵的守将里有人和黄巾勾结,那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瞧的。黄巾的细作能在零陵如此恣意妄为,似乎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黄盖在陈龙边上,见他边走边陷入沉思,拽着陈龙进了一家茶馆坐定。陈龙端起一杯香茶,盯着门外的人群,隐约看见几个潇湘帮的大汉来回在商户之间逡巡,不经意的问黄盖道:“公覆,这潇湘帮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码头的船家、装卸工人和挑夫,组织了这个潇湘帮。”黄盖喝了一口香茶,继续道:“后来货运生意越来越好,路上打劫的水匪山匪越来越多,又雇佣了很多退休的将官和退役的士兵组成护卫队,专责保卫工作。再后来,潇湘帮在城里开起了货栈和商店,渐渐涉及妓院和赌场,又雇佣了很多城里的流氓混混和流民作为打手,人员良莠不齐,先后兼并了城里的众多小帮派,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陈龙听到流民两个字,心想和黄巾军有点搭边了,问道:“那杨怀帮主,不知是何来历?”黄盖道:“杨怀本是泉陵郊县的义勇,参军后在刘敏手下当兵,因武艺不错,曾擢升为百人队长。后来听说在城内醉酒闹事,被负责治安的邢道荣将军抓获入狱,出狱后被开除了军籍,遂投身到潇湘帮。他能在几年内升为帮主,都说他上面有靠山。”

陈龙追问道:“是哪座靠山?”黄盖知道陈龙想寻找一些昨夜遇袭的线索,低声道:“此事不知真假。都说那杨怀醉酒闹事被邢道荣处罚,是两人间演的一出戏。”

陈龙闻听,不知怎地,又想起邢道荣那道嘲弄的笑容。黄盖继续道:“官府其实一直想掌控潇水和湘水的黄金水道,特别是那邢道荣和杨怀本是称兄道弟,整天一起出入酒肆娼院,忽然出了此事,而杨怀顺利成为了潇湘帮的老大,背后就引起诸多联想。”

陈龙终于明白过来,微微点头,将手中香茶一饮而尽,心中已有了决定,对黄盖道:“公覆,你觉不觉得这城里有黄巾的细作?我想调查一下潇湘帮,或者让潇湘帮帮着调查一下,你看从哪里着手比较好?”黄盖点头,知道这件事需要人手,微笑道:“好办。公覆虽然年轻,但在城里也当了几年郡吏,这件事交给我好啦。”陈龙点头站起,说道:“好,那我去看看刘先将军,等你的好消息。”

到了刘先的将军府,家人禀报进去,刘先吊着个胳膊迎出来,明显气色见好。刘先拉住陈龙的手,兄弟长兄弟短感激了一番,请他进客厅上茶。刚刚坐定,刘先道:“文龙,为兄对不起你啊,昨天太守那样对你,我实在是没想到。。。。。。”陈龙哈哈一笑道:“刘将军言重了,您是刘太守的下属,怎好多言,兄弟我明白您的心意。”刘先大喜,挥舞着那只没受伤的手大声道:“以后,文龙就是我的兄弟了,以后不许叫我刘将军,只叫我一声刘大哥便好。”陈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拱手叫道:“刘大哥!”

陈龙对刘先这个没什么架子的将军确实很有好感,而且刘先对他颇为器重,所以也愿意亲近。说起昨天晚上自己遇袭之事,刘先的细眉皱起来,沉吟着道:“这城外烽火遍地,城里鱼龙混杂,文龙当日在城头上技惊四座,自当加倍小心。要说这偷袭之人,应是黄巾军中的暗杀好手,能够潜入黄府,又迅速逃逸,光是这份轻功就不简单。”

说罢,想起一事,点手叫上来一个文书,将陈龙遇袭之事写了个奏报,对陈龙道:“此事我可先禀报公子刘贤,让他帮助调查城里细作,顺便可以在太守前面证明你的清白。”陈龙点头应允,暗赞刘先心细,拱手告辞回黄盖府看桃花去了。

安陵客栈,黄巾圣女张宁的客房内,马元义一身马夫装扮,正把昨晚夜刺陈龙的细节向张宁禀报。说到陈龙预知危险,挥被挡针,踢碎窗棂,自己险险被陈龙截住,张宁一双好看的长眉微微皱起来,秋水般的目光盯着窗外的阳光,久久没有说话。这陈龙武艺超群,而且感官如此敏锐,暗杀成功的可能性太小。据城里的细作禀报,这陈龙似乎是四大金刚之一刘先手下的偏将,而刘先一向是坚定的汉室死忠,看来要搞陈龙,必须先搞刘先。心中念转,已经有了主意,就客房桌上展开一块白绢布,提笔挥挥洒洒写了一封书信。将书信折好交给马元义,吩咐道:“马大哥,在辛苦你一趟,将此信交与李乐,命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马元义领命去了,心里对张宁佩服不已,这个圣女如此足智多谋,自己可不敢招惹。

傍晚,刘先将军府外风尘仆仆来了一人,说是刘先老家的亲戚,特来投靠。家仆禀报进去,刘先疑惑不已,还是让人把那人领到客厅叙茶,一见之下并不认识,那人神神秘秘要求屏退手下,然后施施然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厅里烛光暗淡,那信上字写的也不甚清楚,刘先还有点近视,吊着个右手正在贴着脸细看,忽然府门一阵人喊马嘶之声,接着轰的一声,府门竟被巨力推倒,邢道荣一马当先冲进来,喝到:“奉太守令,刘先私通黄巾贼,立刻绑缚府衙听审。”一众兵士用刀逼住刘先的从人,其它人蜂拥进了客厅,将刘先和那访客绑起来就走。可怜刘先还吊着个胳膊,无力反抗,乱哄哄又无法申辩,被几个兵士裹挟着,往府衙而去。

府衙大堂上,灯火通明,刘度在正中高台上端坐着,公子刘贤立在下手。堂下,邢道荣正唾沫横飞的讲述自己发现一人鬼鬼祟祟越城而入,后跟踪至刘先府上,将黄巾细作和刘先当场抓获的全过程,随后将书信奉上。刘贤接过,交给父亲,欲待发言,刘度一摆手,刘贤忙住嘴退到一边。刘度看那来信,里面称刘先为贤弟,具言让刘先如何劫持刘度,如何点火为号,如何献城门,事成后封刘先为零陵太守等事宜,落款是黄巾军荆州大渠帅张曼成。刘度心中大怒,表面假装隐忍,对刘先和颜悦色道:“刘将军,我自问待你甚厚,今为何如此,行此不义之事?”刘先大叫冤枉,自称并不认识来人,刘贤道:“父亲,刘先将军向来忠心,想是敌人奸计也未可知。”刘度叫将刘先押到一边,继续提审那送信之人。那送信之人开始只说是刘先亲戚,被邢道荣一顿臭揍,又有书信为证,无法抵赖,遂承认自己是黄巾细作,因张曼成和刘先有旧,故特意遣自己来和刘先约定献城日期的。言罢,那送信之人盯着刘度道:“刘太守,方今我黄巾攻城拔寨,拓土千里,势力遍布黄河和长江流域。黄巾军战士上百万,上将千员,攻占零陵早晚之事,周边郡县十有九降,刘先将军乃识时务者也,太守既然守不住,何不早降?”刘度闻言大怒,命手下痛打,那人被一顿乱板子,打得晕了过去。邢道荣叫人用凉水泼醒,问道:“城中还有哪些细作,速速招供,饶你不死。”那人咬牙不说,邢道荣只叫人痛打。那人招架不住,对着刘度叫到:“太守饶命,其他人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前几日孙帅派了一人携带家眷,伪装成探亲,路上假装救了黄氏家母,混进城来。”傍边的刘贤和刘先都大惊道:“陈龙!?”

刘度瞪了两人一眼,命邢道荣先将刘先和送信人关押起来,对刘贤道:“贤儿,你这回知道那姓陈的确实是细作了。你马上带一队人,去黄府将陈龙抓起来审问。黄氏家族既然不知情,可暂不予追究。”刘贤道:“父亲,那日孙夏领黄巾军到此,刘先与陈龙与他殊死搏斗,才得以回城,怎么会是叛匪,这其中必定有诈。”刘度腮边肥肉一阵抽搐道:“贤儿,我知你求贤若渴,可焉知不是孙夏和他们约好的做戏给咱们看?否则,黄巾军这么多人,他们三个人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刘贤还想说什么,被刘度挥手打断,只说先抓来再说。

刘贤无奈,到门首叫了自己一个亲信,吩咐如此如此,那人点头上马,如飞一般去了。刘贤点起人马,缓缓直奔黄府而来。路上总觉得不对,那刘先一向忠心耿耿,怎么突然被打成叛徒,想想平日邢道荣和刘先颇为不和,更添疑虑。但父亲信任邢将军,自己话语权有限,但陈龙那日与黄巾军殊死搏斗,应该是无辜之人,而且武艺高强,如果这是黄巾奸计,不是自损大将吗?如果黄巾与零陵高层将领已经勾结,那零陵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想想都不寒而栗。

桃花病情反复,已经早早安歇了。陈龙正在家中和黄盖闲坐,喝点闷酒,黄盖道:“大哥,我手下已经约了几个潇湘帮中的好兄弟,都是自己人,让他们帮忙监视潇湘帮的动静,有了情况会马上报过来。”陈龙正要称谢,忽然家仆来报,公子刘贤派人来访,只见一人匆匆而来,黄盖认得是刘贤的亲信,道:“刘冬,你怎么来啦。”那刘冬略拱拱手,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这位陈兄弟的事情犯了,公子让我来通知陈公子躲一躲。请陈兄弟马上跟我走。”说着把刘先被抓,细作供出陈龙一事简单交代了一番,催着陈龙赶紧走。陈龙道:“我走了,黄家怎么办?”刘冬道:“黄家没事,公子自会说项,只说你畏罪逃跑,否则被邢将军抓住,恐怕小命不保。”黄盖对陈龙道:“既如此,桃花我们会照顾,大哥先避避风头也好。”陈龙想想觉得不妥,道:“我本不是细作,这一走不就真成了细作?”那刘冬急道:“只怕你没有分辨的余地。公子自有安排,必会还你清白。”这时,外面远远响起马嘶之声,那刘冬又催着快走,陈龙指着心口对黄盖道:“公覆,桃花全托付给你了。”跟着刘冬从后门匆匆而去,前院已传来咚咚咚的砸门声。

那刘冬带着陈龙左拐右绕,最后进了一所大宅院的偏门。陈龙问道:“这是哪里?”那刘冬微微笑道:“全城只有这里最安全,谁也不会到这里搜索。这里就是公子府。”陈龙心道,这刘贤果然非同一般,看来他认准了自己是好人,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自己并没有看错他。

安陵客栈里,张宁无比曼妙的身段正站在窗前,望着一队府衙兵丁从街上走过。望着零陵城内频繁调动的士兵,张宁感到这锅浑水已经被自己搅起来了,自己正好浑水摸鱼。这妮子微微有些得意,随手摘下了面纱,露出那略显稚嫩却风华绝代的绝世容颜。

第十八章 公子刘贤

相逢意气为君饮, 系马高楼垂柳边。 -------唐.王维《少年行》

刘贤带着部队到黄府缉拿陈龙,自然是扑了个空。刘贤让人将海捕文书四处张贴,虚应一下故事,到父亲府中一打听,他父亲早搂着美姬睡着了,不便打扰。刘贤正好就坡下驴,大手一挥,部队解散,待明日禀明太守,再行定夺。众兵将巴不得赶紧回家搂着媳妇睡觉,闻言一下子走个精光。

刘贤带着几个亲兵回府,下了马只见刘冬正站在檐下候着,以目示意。刘贤微微点头,让手下将爱马牵走,走进内府。刘贤妻子带着丫鬟迎上来,帮着脱去外套,卸下皮甲。刘贤妻子乃是带兵大将刘敏之女,是一段政治婚姻,刘度笼络刘敏的手段。但刘贤妻子没什么失德之处,倒还贤惠,对刘贤言听计从,所以刘贤和妻子日子过得也算温暖。

刘贤梳洗已毕,对妻子道:“我要在书房处理一些公务,任何人不得打搅。”刘氏点头应是,直送至卧房门口才回去。刘贤进了前院,直奔书房,到了书房门外,令两个家将在门口守着,自己进了书房。轻轻拉出书架上几套竹简,后面露出一个圆盘,刘贤轻轻旋转圆盘,书架无声无息的分开两边,露出一个密室。

密室内刘冬正在焦急的等待,看见刘贤来了,松了口气。指了指墙壁内,拱手退了出去。原来那密室分为内外两重,外密室门关上才能打开内密室门,十分隐秘,正好用来做陈龙的藏身之所。

内密室中,陈龙正在啃着刘冬送来的几个冷馒头,忽然墙壁中开,刘贤踱了进来。陈龙忙站起,鼓着个腮帮子行礼。刘贤笑道:“文龙不必客气,你吃完咱们慢慢谈,刘冬这小子怎么这么怠慢你?就给你几个冷馒头。回头我收拾他。”陈龙三口并做两口咽下嘴里的馒头,躬身行礼道:“多谢刘公子今日相救之恩,却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刘贤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最后道:“刘先将军非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不可能偷偷勾结黄巾,这一定是黄巾的奸计。”

陈龙缓缓点头道:“刘先将军肯定是被冤枉的,却不知怎么会扯到我的头上?”刘贤微微沉吟,不答反问道:“陈龙,你最近可有任何察觉?恐怕你是被黄巾的高层盯上了。”说着在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正是刘先写给刘贤的汇报信。刘贤缓缓道:“虽然我一直觉得文龙是忠义之人,但若不是刘先将军这封书信,言道你曾遭到黄巾暗杀,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执意替你洗白。”

刘贤说完,转身目光炯炯看着陈龙道:“文龙,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吗?”陈龙知道这是刘贤让他交投名状,否则可能分分钟把他交给邢道荣。当下一点不犹豫说道:“我实不是长沙人氏,乃是长安人氏,从小师父带到深山,练了些武功有了小成,这回带着桃花出山,本想待价而沽,找一个可靠的主公。师父严令不得透露他的名字,请述小人不能详说。”这番话半真半假,虽然不指望刘贤能相信,但起码他也找不到什么漏洞。

刘贤微微点头,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身对陈龙道:“文龙,正所谓锦鳞岂是池中物,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更别说你在城头的一箭,的确让我十分钦佩。”说着,从密室的书架后面变戏法似的抽出一坛子美酒,打开盖子,一时酒香四溢。只听那刘贤说道:“文龙,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父亲老来昏聩,而且听信谗言,我对那邢道荣早有戒心。今日我把话撩在这里,有我在,必然保你平安。”说着,就着坛子痛饮了一口。

陈龙大喜,有了刘贤的全力支持,自己的处境不再危如累卵,还有可能迅速翻盘。当下,接过酒坛,也痛饮一口道:“文龙在此谢过公子,没想到公子对我如此看重,如蒙不弃,陈龙愿效犬马之劳!”

刘贤闻言一愣,喃喃道:“我的德行,不配做你的主公。”说着,拉着陈龙手道:“文龙,既然你我能够有缘相知,我愿与你结拜如何?从此兄弟俩共闯天下,互相扶持。”

陈龙大喜,当下与刘贤撮土为香,两人跪地祝祷,口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结为异性兄弟。叙起年齿,陈龙只大两个月,做了大哥,两人一人一口喝着坛中酒,都觉痛快,陈龙想起黄盖,赶紧和刘贤说还有个三弟,刘贤哈哈大笑,说道早就觉得黄盖不错,现在就收了这个三弟。陈龙大笑道:“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密室三结义,哈哈!”刘贤大着舌头皱眉问道:“什么桃园三结义?”

陈龙自知说漏了嘴,赶紧接着喝酒打岔过去,想起调查黄巾的事情,对刘贤道:“二弟,我怀疑潇湘帮里,有人和黄巾勾结,所以对城内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还是潇湘帮的高层。我已经让三弟留意潇湘帮近期的动静。你明天也可以让人调查一下,最近有谁在和潇湘帮频繁接触。”刘贤点头应允,对陈龙道:“这些日子要委屈大哥在这里小住了,一日三餐,我会让刘冬给你送来。外面全天有人看守,都是自己人,非常安全。”陈龙点头应允,两人一人一口喝着美酒,陈龙又问起郡制里的人事矛盾,特别是邢道荣的情况。

说起郡制里几个大员,刘贤微微叹息着道:“原来父亲草创之初,刘邕、刘敏、刘先,均是先后跟随父亲创业。后来,父亲剿灭山贼遇险,多亏了邢道荣出手相助,救了父亲,从此后成为了父亲的得力臂助,也算忠心。这邢道荣与刘敏非常要好,我最近发现,似乎这两个人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但也没什么证据。”

喝了口酒,刘贤继续道:“那邢道荣仗着父亲的信任,一直排挤刘先和刘邕,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陈龙忽然道:“今天的事情,不知和他有没有关系?”

刘贤闻言不由一惊,放下酒坛,说道:“那还不至于吧!”说着陷入沉思。陈龙也不去打搅他,刘贤发了一会呆,忽然一拱手道:“大哥,天儿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省的让人怀疑。”说罢匆匆去了。陈龙闷闷躺在密室中的小床上,想着桃花不知道好些了没有,第一重团息功自然运转流畅,却好像遇到了瓶颈,自己的实力始终停顿在拳力1000公斤,跃高40米,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新的内功心法,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

刘贤回到卧房,那刘氏早起身等候,围着刘贤忙乎。刘贤默默不语,若不是妻子是刘敏的女儿,自己可能会更加喜欢她。但邢道荣似乎对郡县有着野心,而刘敏整日和邢道荣混在一起,自己不得不小心自己在刘氏前面的言行。刘氏见刘贤不语,也没多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睡下了。刘贤看不到的是,背着自己睡着的妻子脸上,早就爬满了泪水。

安陵客栈,黄巾圣女张宁客房里,李乐正在详细汇报城里发生的最新的情况。说到刘先被擒,陈龙失踪,张宁微微蹙起秀眉,举手轻轻锤了一下桌面,微怒道:“陈龙失踪了?这事情,二护法怎么会搞成这样。”李乐忙低头道:“圣女,负责抓捕陈龙的不是二护法,是公子刘贤。听说他连夜带着兵马到了黄安府上,可是不知为何那陈龙已经不知去向。”张宁冷静下来,低声道:“是公子刘贤?”李乐连道:“是,二护法觉得刘贤没理由帮陈龙的,也许是他运气好,刚好不在?”张宁微微摇头不语。

李乐继续道:“圣女,那陈龙的娘们儿还在黄府,要不抓来问问?”张宁见李乐说的粗鲁,皱眉道:“不要抓,让杨帮主找几个兄弟盯着就行,如果陈龙和她见面,立即通知咱们。”李乐点头下去了。张宁摘下面纱,将发髻散开,顿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瀑布般滑落腰际,微微晃动,客房中一时间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风情万种。张宁缓缓咬着樱唇,嘴里挤出几个字:“公子刘贤?”

李乐走出客栈,想着刚才在圣女前面故意粗鲁,这小娘皮还在这里耍什么大牌,自己卧底在此时时都有生命危险,还得听这小女孩摆布。匆匆走进长街,浑没注意到身后一个穿粗布的汉子,紧紧尾随他而去。

这汉子正是黄盖的手下兄弟,那天黄盖答应陈龙调查潇湘帮,马上布置给了自己嫡系的几个兄弟。这几个兄弟联系了一个帮主身边的兄弟,用钱套出一个消息,就是安陵客栈的老板李乐,这几天找过杨帮主好几次,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杨帮主和一个客栈老板有啥可谈的。事情反常必有妖,所以,就有个人一直跟着这个李乐。

那李乐走的弯弯折折,似乎没发现有什么人注意自己,一头扎进坐落在城西潇水边的潇湘帮总部大院。这是李乐这两天第N次来到这里,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走进大院,帮里守卫前去帮主那里通报,李乐到了客厅等候。须臾走进一个人来,此人八尺左右身量,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瘦长脸儿,八字黑眉,三绺长髯,脸上粗黑,明显是个武夫,却装出一副儒雅的气质,屏退左右后,问道:“圣女又有什么吩咐?”

来人正是潇湘帮主杨怀。他本不是黄巾中人,可是现在黄巾势力大增,要想继续做好潇湘二水的生意,保护这条黄金航道,必须要向黄巾军低头,为了帮众能生活,更为了自己和上面的利益,难免暗中帮黄巾办点事情,焉知哪一天,黄巾军不会成为零陵的主人?

李乐说了请他派人盯着桃花的事情,杨怀一听是小事儿,满口答应下来。李乐走出潇湘帮大院,不着急回客栈看那个圣女的嘴脸,难得有点时间,不干点儿私事儿怎么对得起自己。那潇湘苑的红头牌柳莺儿色艺双绝,唱的小曲儿绝了,自己何不去享受一下,当下直奔妓院而去。

潇湘苑是泉陵县城最大的妓院,这古代的妓女都讲究色艺双绝,跟喜欢的对象才有可能上床,还有的卖艺不卖身,不像现在的妓女直接钱*易,毫无趣味可言,这也是古代的男人,就算公卿将相,都喜欢逛妓院的原因。说白了,妓院是个男人可以喝酒、调情、说话、装逼、比阔、交朋友、办事儿的场所,类似现在的大酒楼或者夜总会、私人会所。

李乐来到潇湘苑,赏了*一锭银子,那柳莺儿拎着个琵琶弹唱了一曲,正听得李乐浑身酥麻的当儿,忽然后心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后心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许回头,跟我走。”

李乐被匕首顶着出了妓院,忽然眼前一黑,被人套上了一个黑头套,紧接着后脑被人重重击了一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嘴里堵着一块奇臭的裹脚布。

看着他的小兄弟见他醒了,出门喊了一声,一个浓眉大眼的便装大汉,施施然走了进来,不是黄盖还是谁?黄盖手里,把玩着一把扎着很多木钉的巨型狼牙棒,咣当一声扔在李乐面前,薅起李乐的脖领子,横眉立目的说道:“你是吃了木钉粥再说,还是现在就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第十九章 因势利导

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唐皎然《南池杂咏五首?溪云》

话说黄巾圣女张宁,在安陵客栈的客房内,久等李乐回复不来,外面天色渐黑。张宁长眉皱起,心道不妙。匆匆收拾,叫上化装成车夫的卫队长马元义,结账后驾着马车离开了。前脚刚走不久,后脚一堆衙役迅速包围了客栈,有人驾着一辆马车停在客栈前,车帘一挑,黄盖一把将遍体鳞伤的李乐拖下来,李乐被捆的只有双腿能动,跌跌撞撞进了客栈,客栈的伙计们看见老板被黄盖捆进来,都吓得蹲在地下,缩成一团。黄盖让手下全都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原来,李乐被黄盖抓起来之后,一开始还挺硬气,被黄盖拿狼牙棒抽了几顿,居然没有松嘴。最后,黄盖拿出匕首要割掉李乐行乐的工具,李乐才怂了,但只承认自己是让一个女客人指使去给潇湘帮主传话的,至于自己是黄巾的卧底,打死也不肯承认。

黄盖心想,你认不认也没关系,得赶紧把客栈里发号施令那个妖女抓起来,至于杨怀那边,只能让刘贤公子出面,动用卫戍军队,才能把潇湘帮控制起来。一边让人去客栈盯梢,一边匆匆到郡府找到刘贤,把进展说了一下,刘贤忽然屏退左右,笑嘻嘻喊了声:“三弟!”黄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大喜,一拱手下拜道:“公子是大哥还是二哥?”刘贤一把扶起黄盖,笑道:“文龙是大哥。三弟,辛苦你带衙役先去包抄客栈,我马上回府和大哥商量一下。”

黄盖带着衙役包围客栈的同时,刘贤和陈龙正在商议如何处理潇湘帮的事情,而张宁让马元义悄然去了一趟郡府。马元义坐到郡府对面的茶楼里,给了小二一锭大银,只说自己是外地的商人,欲要请邢道荣将军喝茶,请小二想办法把银子交给门卫,让他通禀一声,顺手又递给小二一锭银子。那小二见钱眼开,这个茶楼正对郡府,经常有大商人在这里和官员私下见面,小二做这些事情早就驾轻就熟。

邢道荣正领着人在刘度的办公地外巡逻,忽然一个看门的兵头儿过来,神秘兮兮的禀报说有人在对面茶楼等他。挥退小兵,邢道荣命手下仔细看守着,自己施施然走进茶楼。小二一眼瞥见,大叫了一声:“邢将军,楼上请单间您了!”

马元义听见,知道是邢道荣来了,连忙站起。邢道荣迈步进屋,马元义嘱咐小二不必伺候着,然后将门合上,一躬身施了一个黄巾军特有的礼节,口称:“马元义见过二护法。”

原来,邢道荣不但和黄巾勾结,而且早已投降黄巾军,还被大贤良师张角封为荆州黄巾的第二护法。只待黄巾大军集结,就里应外合,拿下零陵。邢道荣低声道:“攻城日期确定了?”马元义道:“圣女说就在这几日就会大举攻城。到时候邢将军可便宜行事,只要能拿下北城门,我等大军入城,攻克零陵指日可待。”

邢道荣微微点头,当日自己暗中投靠黄巾,荆州大渠帅张曼成许诺事成之后,让自己做零陵之主。现在,圣女妙计先搞倒了老对头刘先,只可惜还没抓住陈龙,但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可恨的刘度老儿和刘贤小儿,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将他们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马元义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邢道荣的意淫。马元义低声道:“今日,有一事还需要二护法出面。我们在城里安插的卧底李乐,今日从安陵客栈去找杨怀办事,终日都没有回来,不知何故,圣女猜测他有可能被人绑架了,所以圣女想请二护法注意一下,是否黄盖方面的人绑了李乐,需要将军尽快消除这个隐患。还有,杨怀恐怕已经不安全了,请邢将军安排杨怀和我们一起离开。”

邢道荣闻言有些吃惊,没想到李乐和杨怀都暴露了身份,这确实得尽快安排。自己负责这县城里的内政保安,只要时间允许,自然可以安排的妥妥的。起身问道:“马队长,我安排好之后到哪里寻你们?”马元义说了一个地址,邢道荣拱拱手,直接离开了茶楼。

再说刘贤,回到密室里见到陈龙,把抓获李乐,并且李乐供出入住女客和杨怀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陈龙剑眉微皱,说道:“二弟,我想三弟审了李乐那么久,那女客必然猜到是李乐出了问题,必定已经逃了。三弟这趟,怕是无功而返了。”刘贤道:“那我这边是否立刻拘捕杨怀?”

陈龙拉着刘贤坐下,梳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心头。问刘贤道:“二弟,有没有地图?”刘贤哗的从书架上抽出一份厚厚的绢帛,打开后是一副零陵的山川形势图。

陈龙研究了一会儿,两手一个互击,自语道:“应该能成。”刘贤忙问陈龙什么办法。陈龙缓缓道:“二弟,北城门今天是谁把守?”“刘先被抓,现在北城守将是刘敏,不过这个时间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也就是说,如果咱们运气好,那个女客离开的晚,应该还没有出城。”陈龙星眸亮起,大脑飞速运转着,好看的嘴角弯弯下垂:“二弟,你马上回郡府,只需要如此如此行事。”刘贤听得心领神会,不断点头。最后,陈龙让刘贤拿了一套衙役的衣服,伪装成刘贤的护卫混出了公子府,出来后刘贤直奔郡府,陈龙直奔安陵客栈。

由于李乐的被捕,各方人马都在高速运转,争分夺秒的想要占据有利的形势。先说陈龙,他化装成衙役到了客栈,黄盖已经搜完了客栈,却毫无发现,看见陈龙来了,领着陈龙又进了张宁的房间。陈龙仔细勘察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只在床脚边发现一领女人用的汗巾,隐隐有些体香传来,陈龙拿起来闻了又闻,最后揣到了自己怀里。后面的黄盖看得一头黑线,想不到大哥还有这个爱好。

再说邢道荣,从茶馆出来,立刻调了一队人马,亲自带队到了安陵客栈。黄盖正和陈龙勘察完现场,听到底下兄弟喊邢将军到了,急忙下楼,陈龙从后门溜出去不提。邢道荣看着黄盖道:“公覆,听说你抓了黄巾,这城里的治安是我负责,这就将人犯转交给我吧。”黄盖大惊,但是又没理由不交,只好交割了人犯,心想反正有杨怀这条线索,李乐的用处也不大了吧。

郡府内,刘贤已经到了刘度的书房,向刘度禀报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刘度听到杨怀和此事有关,惊疑不定。刚刚说完,邢道荣兴冲冲走进来,言道抓住了黄巾的一个奸细,刚才奸细拒捕,已经击毙。刘贤微笑道:“恭喜邢将军,刚才我和父亲说起,今日黄公覆在安陵客栈也抓住一个奸细,供出了黄巾探子和潇湘帮主杨怀有所勾结,这件事还要麻烦邢将军迅速处置,将那杨怀抓获归案,同时控制潇湘帮众,不让他们闹事。”

邢道荣假装吃了一惊道:“公子,刚才某就是从黄公覆手中接了人犯,但半路此人打伤看押的兵丁,意欲跳入河道逃窜,已被我一箭射死。没想到杨怀也和此事有关,我当立即带人到潇湘帮总部,抓捕杨怀。还请太守示下。”刘度胖腮不断抖动,显示下了决心,示意邢道荣立即行动,邢道荣闻言,提起兵马去了。

再说陈龙,从安陵客栈后门出来,直奔位于城南的刘邕府。原来,负责把守南方城门的四大金刚之一刘邕将军,年纪和刘贤相若,是正儿八经的发小,实际上掌握着刘贤的嫡系力量,唯刘贤之命马首是瞻。那刘邕早得了刘贤的书信,已经做了准备,听到有人找,知道是陈龙到了,亲自出来迎到书房。陈龙见那刘邕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细腰乍背,待人接物十分热情老练,头上戴着一朵英雄胆,随着迈步一步三摇,果然英姿勃发,年少老成。陈龙也不多做客套,换上刘邕准备的一身兵衣,摇身一变成为刘邕的卫兵,两人直接带了十几个嫡系的高手,出南城门潜踪而去。

再说邢道荣一路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蹭到了潇湘总部,众兵丁发一声喊,扑进潇湘总部。哪里还找得到杨怀?抓了几个不相干的潇湘帮堂主之类的小鱼小虾,又命人封锁了附近的水道,直接回城主府复命去了。

陈龙和刘贤让邢道荣去抓捕杨怀,一是城里的治安躲不开邢道荣的干预,二是另有深意,等邢道荣露出狐狸尾巴。果然邢道荣早安排好杨怀和张宁、马元义的出城路线,现在杨怀乘坐的一叶扁舟,早在邢道荣封锁水道之前,就已顺着湘水北上。杨怀舒适的躺在船舱里的摇床上,一会儿路过后山洞,接了马元义和那个什么圣女,即可一路北上,顺利逃脱。待翌日黄巾大部队攻克零陵,自己的兄弟邢道荣成了零陵之主,自己也可以弄个副城主当当,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到得意之处,杨怀不禁嘿嘿嘿的畅笑起来。

第二十章 月黑风高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唐.卢纶 《塞下曲》

上回说到上将邢道荣,带着护卫队趁夜大肆搜捕,把个潇湘帮总部折腾的鸡飞狗跳,但帮主杨怀早已安安稳稳坐船逃离了泉陵县城。小船悠悠荡荡,一路沿湘水向北,路过后山洞渡口,悄悄靠了岸,等候马元义和圣女张宁。杨怀在潇湘帮位高权重,这次落得只带了两个手下出逃,对黄巾军本没什么好印象,但湘水货运经过许多黄巾控制的地盘,需要向黄巾军借道,所以这次被张宁利用来对付陈龙。杨怀也是黄衣服沾了一身屎,这勾结黄巾军的罪名是洗涮不掉了。

沉沉黑夜里,渡口周边悄无一人,偶尔远处两声犬吠响起,杨怀等的有些不耐烦,抽出随身的短刀,就在渡口边岸上耍耍身段。只见短刀霍霍,寒光闪闪,果然有着一身好武艺。一套刀法还没使尽,旁边隐隐传来喝彩之声,杨怀倏地立定,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岸边的疏林中露出身形,不由低声喝道:“来人可是圣女和马队长?还请上船。”

来人正是逃出零陵城的张宁和马元义,他们由刘敏把守的北门悄悄出城,在此地等候杨怀多时了。张宁性格谨慎,待看清杨怀只带了两个船夫,才肯露面。张宁清亮的嗓音缓缓响起:“您就是杨帮主吧,久仰大名。我就是张宁。”

杨怀见黑影身材高挑玲珑,赶紧躬身失礼:“杨怀拜见圣女大人,今日李乐失手被擒,也是我有所失察,还请圣女见谅。”说毕将两人引上船。船舱内灯火明亮,杨怀抬眼偷瞧圣女,重重面纱之下,果然是绝色无双。张宁感到了杨怀的目光,心下微恼,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命马元义开船。杨怀早低声命令手下开船,船身微微一晃,已经启航。

张宁随口问了杨怀一些关于零陵城内的兵力布置之类的话题,那杨怀一双贼眼溜溜,只在圣女胸口逡巡。张宁见杨怀色胆包天,心下恚怒,又不好发作,示意杨怀自己要休息一下,杨怀诺诺而出,马元义跟出来守在舱门口。杨怀到了舱外,只见黑夜中,两岸重重山影,只有猿啼虎吼之声,心下早对这美丽的圣女,开始了无限的意淫。

城内,邢道荣收兵归队,将抓来的几个小鱼小虾扔进郡府大牢,直接到刘度的府外复命。刘度今天倒是还没休息,正舒服的躺坐在书房的摇椅上,一个丫鬟给捶着腿,有一句没一句和旁边站着的一个青年文士聊着天。听到邢道荣回来了,叫来书房复命。

邢道荣匆匆走到书房,先向刘度躬身失礼,然后客气的朝那青年文士一拱手,道:“原来是子初先生来了,一向安好。”青年文士从容不迫的微笑回礼,甚有名士之风。

这风度翩翩的青年学士,头戴方巾,五官清秀,目光端正,气度不凡,正是大名鼎鼎的大儒刘巴刘子初。刘巴的父亲刘祥曾是江夏太守,官拜荡寇将军,荆州牧刘表曾多次请刘巴出仕荆州,但刘巴都不应就,清高之名至此传开。刘度与刘巴同宗,经常请刘巴到府里做客,虚心请教些治国理政的道理,对外也好表现出爱才之名,正是一举两得。今日恰巧与来府复命的邢道荣遇见。

刘巴与邢道荣没什么交情,也不屑与武夫为伍,见刘度和邢道荣有事商谈,拱手行礼准备告辞。刘度挥手拦住,对刘巴道:“子初是自己人,邢江军但讲无妨。”刘巴无奈立定。

邢道荣拱拱手道:“主公,自刘先与黄巾勾结一案起始,我已连续捣毁黄巾联络点安陵客栈和潇湘帮总部,抓获了一批细作,现都收押在郡府大牢。只是那黄巾细作陈龙和潇湘帮主杨怀,不知如何提前预知消息,都隐匿行踪逃走。现在,我已经下达了海捕文书,只要这两人还在城内,明日必然可以生擒。”

刘度不满的哼哼两声,对自己手下的各自为政,分崩离析,拉帮结派,他早有所耳闻,不过一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随他去吧,只要不颠覆自己的政权,手下互相斗一斗也不是坏事。随口问道:“这两个人走脱,可曾查出是谁透露的消息?”

邢道荣心想扣屎盆子的机会来啦,不动声色的道:“这个还没查出来,不过我的卫戍部队介入之前,黄盖已经领着人抓了安陵客栈的老板李乐,并捣毁了安陵客栈,闹得沸反盈天,也许潇湘帮的耳目有所察觉,通知了杨怀出逃,也未可知。至于那个陈龙。。。。。。”邢道荣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刘度。

刘度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邢道荣忙低头道:“抓捕陈龙的行动,是您让公子刘贤带人到黄盖府上抓捕的,至于为什么没抓到,属下着实不知。只听说那陈龙出逃甚急,连家眷也没来得及带上,现还在黄盖府中。”

刘度听到公子刘贤的名字,微微踌躇起来,嘴里喃喃道:“怎么又是这个黄盖?”忽然转头看向刘巴,微笑道:“子初,我知你大才,你说说看,下一步该当如何?”

刘巴本来认为没自己什么事儿,邢道荣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正在神游物外,忽然被刘度提问,一时有点蒙圈。这时候不说点什么也不合适,就顺着邢道荣的意思说道:“既然那黄巾细作的家眷还在城内,何不提来审问?那黄盖既然与此事大大的有关,也应一并唤来,问个清楚便是。”

陈龙要是在刘巴身边,肯定得抽刘巴几个大嘴巴。这看来人畜无害的翩翩秀才,一出口的计策竟然如此毒辣,刘度醒醒神,对邢道荣道:“子初之言,甚是有理。邢江军,你再辛苦一趟,将那黄巾细作的家眷和黄盖一并提来收押看管,明日再审。”邢道荣闻言去了,暗自对刘巴的毒辣咂舌不已,心想这些博学多才的秀才,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话分两头,再说陈龙和刘邕一路,趁着夜色快马加鞭,绕城而走,直奔陈龙在密室地图中拟定的伏击地点,湘水边的牛安领。原来,陈龙料定邢道荣会暗中通知他的铁哥们加白手套杨怀出逃,而潇湘帮总部临着湘水,最方便的就是通过湘水北上,直达湘水边某处孙夏的驻军之所。而安陵客栈中的神秘女性,也很有可能在半路搭上这条临时的客船。自己和刘邕只要能够顺利的伏击到这条客船,就必然能有所斩获,抓住杨怀甚至那黄巾女。有了这些铁证,在公子刘贤的帮助下,必然能一举将邢道荣集团端掉,内部肃清之后,再与黄巾的攻城部队血战周旋。没有了内应,想必黄巾的攻城部队只是一些豆腐渣罢了。

夜雾袭来,战马轻轻嘶鸣,春夜的风微微有着凉意。今夜月光朦胧,看不到几颗星星,夜色伸展,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周边全是寂静阴森的树林,傍着山势的小径,残留着浓厚的阴影,只有风声和虫鸣四野,真正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刘邕对这山野的形势极为熟悉,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急速奔驰了约一个多时辰,刘邕带着骑队,举着火把进入路边一片树林,走到尽头,耳中只听哗哗江水流动的声音,倏忽间眼前出现了一条黑沉沉的大江。

陈龙叫熄灭了火把,依据地势选择了紧靠江岸的密林,布好伏击阵势。正如地图上标明的一样,这里江面收窄,从这里经过的船只,全都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内,正是陈龙选择这里伏击的原因。

湘水匆匆,蜿蜒而来,从脚下流过,偶尔波翻浪涌,瞬间又归于沉寂。终于,在江面上隐隐出现一灯如豆,缓缓变大,正是一艘小小客船,舱中亮着灯火。陈龙低喝一声准备,分散在百丈江岸边的弓手纷纷认箭上弦,开弓如满月。陈龙等那小船到了伏击圈中游,晃亮火折,噗地点着了手里的火箭,一箭射去,正中船舱上的苇盖,那火瞬间扑啦啦的着起来。身边战士手中火箭次第亮起,一时间火箭如飞蝗般纷纷招呼在船上,嗤嗤如火龙吐火,蔚为壮观。

陈龙凝声大喝道:“杨怀杨帮主,你和黄巾勾结的事情已经败露!我等奉刘太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速速出来投降,否则尽化为粉!”那船火越烧越大,船上的人扑出来救火,被刘邕一箭射倒一个,舱中窜出杨怀,须发都被烧焦,高举双手,高声道:“莫要放箭,我愿降!”

陈龙令他拢船靠岸,那船缓缓欲要靠过来,忽然船后扑通一声,陈龙心叫不好,杨怀想是水性不错,欲要水遁。陈龙可是后世的游泳高手,卸了甲胄扑通跳进水里泅过去,那杨怀哪见过什么叫自由泳,分分钟被陈龙追上,湿淋淋提上岸来一扔,刘邕叫手下绑了。

陈龙让刘邕的手下灭了火,见船上只有两个伙计,还以为那黄巾女没有搭船,叫众人分出马匹,将杨怀和手下绑在马上。心有不甘,又钻进烧的破破烂烂的船舱仔细查看。舱里一股烟烧火燎的味道,陈龙挥着手驱赶着焦糊味道,忽然一股幽幽的女人香飘进鼻孔,陈龙一怔,伸手从怀中拿出客栈里缴获的汗巾,正是那股陌生又熟悉的体香。

第二十一章 少年元直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红颜惹人怜。 ------《仙剑》

陈龙在一片灰烬中,闻到了那股幽幽微微的女人暗香,正与安陵客栈中收获的汗巾相同。气味还没有完全消散,这个神秘的女人肯定进入过这个船舱,并且刚刚离开不久。陈龙上岸,扯过绑的粽子一样的杨怀,先照着他肚子来了一脚,杨怀疼的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身来。

陈龙喝问道:“那黄巾妖女何在?”杨怀做了一个哭脸,嘴角却升起嘲讽的奸笑,道:“凭你也想抓黄巾圣女?圣女神机妙算,根本就没上这条船。你休了这条心吧。”

“黄巾圣女?你说谎,她一定上过这条船。”陈龙一边收拾杨怀,一边迅速查了一下光脑,果然显示了一些黄巾圣女张宁的资料,原来幕后这个主使者竟是张角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使毒针射伤桃花的是不是她?这解药一定得着落在张宁身上。

杨怀被色所迷,关于圣女的情况,打死也不开口,一口咬定自己是孤身出逃。陈龙冲刘邕使了个眼色,刘邕会意,叫人牵过两个船夫,叫跪在面前。

刘邕拔出短刀,见杨怀的两个手下一丑一俊,一把先拉过那个丑的,问道:“你长那么丑,见到美女,一定想着摸她。你是用哪只手摸的?左手还是右手。”那船夫被问得张口结舌,心想这位怎么知道我意淫来着,刚犹豫说左还是右,刘邕说道:“肯定是右手。”说着一刀砍去,登时砍掉右手两个手指,伤口血流如注。那船夫惨叫着瘫倒在地,心里委屈着我还没说呢。刘邕又一把拉过那个俊的,说道:“你长那么俊,一定受娘们的欢迎,你是左手还是右手摸的?”那船夫早就吓尿了裤,连忙说:“我没没没想摸。”刘邕乐道:“那你一定是家伙有问题。”说着刺啦扒掉他的裤子,拿刀在他裆间比划,突然闻到一股骚臭味,不由骂了一句娘。

那俊船夫早被吓得魂不附体,惨声大喊:“我说我说,刚才一个大汉和那。。。妖女还在船上,杨杨杨帮主还和他们在舱内说了半天话,刚才大火的时候,我忙着救火,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陈龙闻言登时戒备起来,看杨怀死猪一样闭着眼不说话,知道问不出来,还得问那船夫:“那大汉和妖女什么模样?”那船夫比划着说:“大汉有这么高,妖女有这么高,大汉面目粗黑,身材粗壮,脸盘挺宽。妖女身材细长,带着面纱,黑夜里看不太清面目。”陈龙点头,转身命令都捆好了,自己和刘邕又上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是一条空船。

刘邕疑惑的对陈龙道:“陈大哥,此事蹊跷,咱们也没见到有其他人跳船,难道妖女真会妖术不成?”陈龙听到跳船两个字,猛可里醒悟过来,道:“刘将军,刚才杨怀跳船时,你听到几声水响?”

刘邕摸不着头脑,说:“一声啊?”猛地拍了下脑袋:“你是说他们三个人抱在一起跳的?”

“正是如此,好个狡猾的妖女。”陈龙抬眼看着黑沉沉的大江,接着道:“你留两个兄弟在此看着他们,剩下的上船到对岸看看。”

原来,陈龙第一只火箭射到船上,张宁已经心知不妙。待杨怀出舱,张宁已经让马元义趁混乱抱着杨怀,把自己夹在中间,一起跳落江中,待陈龙追击杨怀的功夫,马元义已经携着张宁,潜游上了对岸。那杨怀自知不免被擒,但舍自己这个卒子,保住圣女这个车,还能抱一抱心爱的圣女,感觉十分伟大光荣,终于使得张宁逃脱了陈龙的伏击。

张宁和马元义上了对岸,心道侥幸,对陈龙的手段也有了新的认识,不由得心生佩服。躲在对岸密林中,看着对岸火把光下,陈龙一群人上了船向这边划来,知道陈龙他们问出了自己的去向,赶紧向更深的密林隐去。

陈龙过对岸搜索了一阵子,但黑夜沉沉,密林深深,还得赶回零陵将杨怀等人交给刘贤,以便澄清自己,搜索范围有限,无奈坐船返回,拖着几个战利品打马回零陵去了。

对岸的一个小山头上,张宁远远望见对岸的火把一溜烟向零陵方向去了,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被人追杀过,不由对马元义道:“马队长,此人智计无双,并不在我之下。”马元义微微点头,问道:“圣女才智卓绝,来日尽起大军攻城,必能生擒此人。我们还是先回大营吧?”张宁的秀眉蹙成了一个大疙瘩,美目忽闪连连,不服气的道:“此人不除,这零陵城就算攻下来,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停顿了一下,张宁下定了决心:“马队长,送我回零陵。”马元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大惊道:“WHAT?还回去?”居然憋出一句英语。

张宁坚定的点头道:“二护法已经处理掉了李乐,杨怀不会供出邢道荣,那是他活命的唯一机会,剩下的人都并不认识我。那几个船夫虽然见过你,但黑暗中看不清楚,你可以暂时隐藏在二护法那里。其它我自有主张,势要和这陈龙一决雌雄。”说到此,好像忘了自己本就是一个雌的。

马元义深知圣女不服输的脾气,闻言唯有心里叹息,乖乖携着张宁,找便捷的地方重新渡江,向零陵城郭潜去。两人在农家偷了几件衣裳,扮成农夫农妇的模样,天色蒙蒙亮时,混在进城卖菜的农夫队伍里进了城。

尽管一夜驰骋,但陈龙和刘邕打马弛进刘邕府邸的时候,还是志得意满,分外精神。由于抓住了关键人物杨怀,陈龙的罪名自可洗脱,如果杨怀熬不过公子刘贤的大刑,供出邢道荣,自然可以将城里的黄巾一网打尽。

天色蒙蒙亮,马儿刚刚进了刘邕府邸的大院,只见刘冬一脸焦急的迎上来,说道:“公子刘贤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陈龙忙叫刘邕手下将杨怀等人看押起来,和刘邕到书房见刘贤。刘贤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看见陈龙,急忙道:“大哥,大嫂和黄盖都被邢道荣抓起来了。”

陈龙大惊失色,忙问原委。刘贤略略说了一遍,说到刘巴意外出了个狠招,气的咬牙切齿。陈龙关心则乱,一叠声的要拉着杨怀去郡府分说,救出桃花。刘贤一把抱住,说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理理头绪,等我父亲升堂的时候,也好一一应答。”说着叫刘冬道:“叫周不疑上来。”

陈龙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目前零陵城纷乱的形势。一个清清秀秀的少年郎随着刘冬进来,脸上稚气未脱,身材有点胖胖的,但额头饱满,五官端正,目光平静,气度从容,眉宇间有着一股书生的傲气。刘贤介绍道:“这是我的军师周不疑。元直,快叫文龙大哥。”那少年纳头就拜,口称:“文龙大哥。”陈龙赶紧扶起,光脑显示,周不疑,字元直,零陵重安人,刘先的外甥,少有异才,聪明敏达,后曹操嫉其才恐对曹丕不利,暗杀之。陈龙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周不疑这个神童,知道他才气横溢,却想不到如此年轻就成了刘贤的首席智囊。

两人落了座,周不疑、刘邕都不敢坐,刘冬下去把守书房门。待刘邕把伏击过程说了一遍,刘贤最先开口道:“大哥,如今形势,我方有杨怀,邢方有大嫂和黄盖,这该如何是好?”陈龙还没理清楚,就让周不疑先说。

周不疑道:“刘贤公子,方今黄巾军重兵压在城外,此事涉及零陵安危,关系重大。如果杨怀不肯招供,我们又没有抓住黄巾圣女,即使到了太守面前,以太守对邢道荣的信任和偏袒,还有刘敏的说项,恐怕也难以辨明是非,邢道荣轻易就能脱罪,且很有可能倒打一耙,将陈大哥当堂问罪。为今之计。。。。。。”说着犹豫的看着刘贤,刘贤知道周不疑要说到刘度,道:“元直但讲无妨。”

周不疑继续道:“为今之计,上策是刘贤公子能够大义灭亲,夺取刘太守政权,则削掉邢道荣和刘敏官职,或尽起城中大兵消灭之,零陵城就安全了;中策是与邢道荣私下交换人质,暂时保有各自阵营相安无事,先确保人质安全,那邢道荣也不能保证杨怀不招供,应该会同意交换,交换过程中让太守暗中派人观察记录下来,则可证明邢道荣之身份;下策才是与邢道荣对簿公堂,各自陈情,私底下调动人马暗杀邢道荣和刘敏,夺取城内指挥权,但他们手握重兵,殊为不易,倒要提防他们先动手。”

陈龙心里已经拍案叫绝,但事涉刘度,自己只能先让刘贤自己取舍。陈龙在三国演义里没有见过周不疑的名字,如今这少年就在眼前,有智计如此,方知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陈龙眼望刘贤,那公子正手捻着下颌,低头沉吟不语。

第二十二章 刘贤归心

沧海可填山可移,男儿志气当如斯。 -----南宋.刘过《盱眙行》

话说刘贤听了周不疑的三条对策,低头沉吟不语。周不疑上策虽一劳永逸,但需要刘贤付出足够的勇气和代价,对抗父亲这个决定对他来说,确实太难了。

沉默令人难堪,陈龙站起身望着书房外花园中的美景,花园里弱柳新绿,桃花吐艳,小桥流水,嫩草出芽,正是一年春好处。望着那小池边的一树桃花,陈龙分外忧心着桃花的伤势。忽听身后咕咚一声,陈龙回头看时,却是刘贤公子,单腿跪在了身后。

陈龙不知何故,忙伸手相扶,刘贤不起,连声道:“大哥,我有话要说。”,刘邕和周不疑见刘贤跪在陈龙面前,才知道谁是老大,忙不迭也咕咚咕咚跪倒。陈龙忙也一起跪地道:“二弟这是何意,有话但讲无妨。”刘贤眼里泪花闪动,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正是平地风雷起,深渊蛟化龙。

只听刘贤说道:“小弟不才,身在高位,然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驱邪斩凶。今天幸有缘,冥冥中得与大哥相识相知,结为异性兄弟,余平生之愿已足。吾观大哥之才,可经天纬地,吾观大哥之志,如鸿鹄凌霄。今天下纷乱,黄巾肆虐,汉室倾颓,英雄四起,百姓流离,正大哥可以驰骋天下,解黎民百姓于倒悬之机也。小弟泣血而谏,愿大哥不辞辛劳,振臂一呼,效法周公,以天下为己任,则吾辈愿倾尽一腔热血,吐哺归心,倾零陵全郡之力相助,若违此誓,愿天雷轰顶而死。”说到此,刘贤虎目已是泪如泉涌,咕咚一个头磕下去。身后周不疑和刘邕毫不犹豫也一个头磕下去,口称:“吾辈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陈龙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浑身血气上涌,只觉热血沸腾。没想到刘贤对自己如此信任关爱,说出这一番话来,自己又如何能不感动?拼命扶起三人,口中道:“兄弟们快快起来,你们这样,叫我如何说话?”刘贤三人死活不起,陈龙只得表态道:“我陈龙忝为兄长,不想得公子等如此厚爱,感愧莫当。二弟的话我铭记在心,咱们兄弟几个,此后同呼吸、共命运,我再不答应就是虚伪了,我定当负起重任,虽百死而无悔。快起来,咱们商量今日之事。

刘贤等大喜,站起身,刘贤续道:“大哥,元直三策,我都没有意见,请大哥选一良策行之。”这是将刘度的命运,放在了陈龙的手上了。

这回轮到陈龙头疼,刘度虽然昏庸,但是是刘贤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大错,自己不能过于辣手无情。下策没有胜算,所以陈龙在考虑中策的可行性。思考再三,陈龙缓缓道:“要确保人质的安全,最佳还是中策,但我们要和邢道荣私下谈判,杨怀这个筹码似乎还不够。目前,我们手里杨怀是不是黄巾将领还不清楚,也无法证明邢道荣和杨怀的关系,邢道荣完全可以撇清,指我们诬陷他。确定的黄巾奸细只有李乐,已被邢道荣灭口。我们必须一边谈判,一边消除邢道荣的势力。”

陈龙睿智的双眼,盯着周不疑,问道:“元直,你和我说说目前零陵兵力分布的情况。”周不疑如数家珍道:“目前,公子麾下刘邕领兵一万,镇守南门,另有亲兵伍佰。刘先领兵一万,他虽向来中立,但手下知刘先被邢道荣构陷,都有不平之意,最多两不相帮。刘敏领兵一万,邢道荣城内有卫戍部队五千人,刘太守亲兵一千人。”

陈龙听了汇报,知道力量对比还算均衡,心下稍安。当下有了定计,对刘贤道:“二弟,我想上中下策混用。三弟乃黄安之子,可遣他将我们抓获杨怀的消息向邢道荣透露,私下商量交换人质的事情。二弟暂时不要透露我和你的关系,可回刘太守府监视动向,控制太守的消息渠道,一旦邢道荣有异动,随时通知。如有可能,到狱中与刘先将军见一面,取得他的支持,最好将那日给刘先将军送信之人搞到手,他是邢道荣通黄巾的铁证。刘邕将军立刻回到大营,暗中点齐兵马备战。元直,麻烦你继续审问杨怀,看还能套出什么情报。至于我,要对付的,是刘敏。”

刘贤几人听得频频点头,听到最后陈龙要亲自对付刘敏,吃了一惊。刘贤问道:“大哥,你是想暗杀刘敏?”

陈龙道:“不是暗杀,是劫持。对方有人质黄盖、刘先和桃花,我如果有杨怀、刘敏,这交换人质的事情,就轮不到邢道荣不换。”周不疑道:“计是好计,这大白天的,刘敏身边自有护卫,如何劫持?”陈龙道:“不妨事,元直请把刘敏的将军府如何布置,给我说一说。这时节,他是在城头巡视,还是在府中办公?”

周不疑道:“九成应在府中,城中巡视自有副将带领。”说毕,拿过一幅绢布,细细的画起来。陈龙见他画的细致入微,点头赞叹,刘贤和刘邕又说了一下刘敏的一些生活习惯之类的,给陈龙留了一些人手,嘱托大哥小心行事,各自分头去了。

周不疑画毕,指着图画将刘敏府中布置详细讲给陈龙听。刘敏府中,办公大堂位于前院,是仅有的双层建筑,非常易认。周不疑道:“陈大哥,这花园旁边还有个小书房,无事的时候,刘敏最喜欢在这里闲坐。站岗护卫大门外有四个,后门有两个,大堂门口两个,每两个时辰换班,大堂左侧一带耳房,是刘敏亲兵的住所,右侧是丫鬟家仆的住所,后院是家眷。右侧耳房有角门,专门供家仆出入,白天看守不严,可由此处混进去。但是,劫持了刘敏以后,如何退出,还需要大哥随机应变了。如若不成功,可由后院此处跳墙而出,向左直接奔出小巷,就是主街,易于混迹。”

陈龙见他说的清楚,对周不疑的才智又多了一层喜爱。问道:“元直今年多大了?”周不疑道:“十二。”陈龙伸手撸了一把周不疑的脑袋瓜,脱口而出:“卧槽,你要是再长几岁,能顶三个猪哥亮啊!”周不疑这回疑惑了,问道:“猪哥亮是什么?卧槽又是什么?”陈龙吐吐舌头,干脆装傻不予解释。

事不宜迟,陈龙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劫持刘敏,但劫持后如何退出将军府,并没有定计,只能希望刘敏是贪生怕死之辈。和几个手下定好马车接应的地点,陈龙并不打算由角门潜入,换了一身军服,带好一枚刘贤的军令,揣好青龙匕,大摇大摆来到刘敏府门前。向看门的展示了一下刘贤的军令,让他们禀报说公子刘贤有事找刘敏通报。刘敏的护卫哪能想到,眼前之人是大白天来劫持将军的,连忙通禀将军去了。须臾返回,说刘敏正在书房,请进去相见。

陈龙大摇大摆,按着周不疑画出的路线,直抵书房。只见两个亲兵在门外把守,见陈龙来了,摆手让进去。陈龙踏进屋内,只见书房布置清雅,窗明几亮,中间书桌后坐着一人,四十左右年纪,高颧骨,凸下颌,眼鼻端正,白面无须,系着一头方巾,一副家常打扮,见陈龙来了,问道:“公子何事,遣汝前来?”

陈龙知道对面就是刘敏,举着军令,装作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公子有一机密事,特教某前来与将军商议。请将军屏退左右,此事不能让第三人听见。”刘敏不疑有他,喝令门口卫士先退下。多少有些狐疑,问道:“公子究竟何事?”

陈龙道:“还请刘将军附耳过来,此事重大,将军一听便知。”陈龙赌他想不到刘贤会大白天算计他,那刘敏果然起身过来,靠近陈龙倾听。陈龙在他耳边轻轻道:“刘将军,你勾结黄巾的事犯了,公子让我请你去太守府。”

刘敏大惊失色,正欲叫喊,忽然脖子一凉,锋利的青龙匕已经贴在他的咽喉上。陈龙道:“公子说,如果刘将军反抗,即可正法。”刘敏身体一下子僵住了,颤巍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陈龙拿匕首抵着他咽喉,让他坐下,自己绕到他身后,换左手捏着他喉骨。轻声道:“刘将军不用管我是谁,只要记得公子刘贤已经知道你的作为就好。我素知刘将军是忠义之士,只是受了那邢道荣的蛊惑,才妄想帮邢道荣和黄巾军进取零陵。现在太守刘度和公子刘贤都已经确认了邢道荣的身份,邢道荣自身难保,将军又何必做他的炮灰。我此次来,公子特意嘱咐我,只要刘将军迷途知返,配合我们的行动,可以既往不咎,仍做领军大将。如若不从,我也只有下辣手了。”这番话半是诱惑,半是唬吓,那刘敏早心惊肉跳,心中大大的权衡着利弊。

陈龙左手一紧,刘敏只感觉喉咙一阵刺痛,喉骨欲裂,喘气都困难。想想要是不答应就是死在眼前,喘息着道:“我确实只是和邢道荣要好,才帮他一些小事,不知道他真的和黄巾勾结献城。我本人是忠于太守和公子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反叛主公,如今知道错了,还望义士在公子面前如实上禀,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陈龙道:“刘将军迷途知返,我心甚慰,我也相信刘将军是忠诚的,所以才有这一番话,不然刘将军早已命赴黄泉。”说着,青龙匕在桌角轻轻一削,桌角立刻掉下一块,刘敏见青龙匕锋利若此,不由咂舌不已。

陈龙知道刘敏已经被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吓住了,缓缓撤了左手。果然刘敏并不挣扎,起身对陈龙一躬到地,说道:“谢过义士不杀之恩,还请义士示下,我该如何配合?”

陈龙施施然和刘敏步出将军府,不由对今日能顺利劝降刘敏,心道侥幸,同时也十分欣慰。果然和自己判断的一样,刘敏也是被邢道荣算计的,并不是真正的黄巾。两人乘坐马车到了刘邕府邸,陈龙叫手下好生对待,暗中看管,另让人迅速通知刘贤和黄安,刘敏已经劫持成功。现在,就要看黄安和邢道荣交换人质的谈判,谈的怎么样了。

第二十三章 交换人质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战国.屈原《渔父》

再说黄安,得了刘贤的通知,一大早就来到邢道荣府上。作为父亲,自己的儿子和义女都被抓了,还涉嫌通敌,黄安的来访反倒成了顺理成章。邢道荣还以为黄安是带着大把的金子来说情的,施施然屏退了左右,在书房接见了黄安,没想到黄安竟是代表陈龙来谈判的。

邢道荣听黄安道:“邢将军,咱们开门见山,昨夜杨怀已被我义女婿陈文龙伏击抓获,供出了你们的计划,但文龙抓杨怀只是为了自保。文龙刚刚从外地来,和黄巾之间并无恩怨,只是那日黄巾攻城,文龙在城头上被刘先蛊惑,射了贵军一箭,不想被你们列为意欲除之的对象。”说着,将欲用杨怀换黄盖和桃花的意图说了出来。邢道荣大脸瞬间皱的像个苦瓜,忽然啪的一声摔了茶杯,大骂道:“黄安老儿,你到我这里来血口喷人,意欲何为?杨怀乃是勾结黄巾的重犯,尔等还想栽赃给我,是想利用我来施行你们的诡计吗?”说着抽出墙上的宝剑,剑锋嗖的挥向了黄安的脖颈。黄安昂然不惧,坐着纹丝没动,剑锋险险贴到喉咙,倏地停了下来。黄安冷冷说道:“那要是再加上一个刘敏呢?”

听到刘敏的名字,邢道荣握着宝剑的手剧烈的一颤,一丝鲜血顺着黄安的脖子流下来。邢道荣难以置信的看着黄安,心想难道刘敏也被他们抓起来了?没有刘敏的一万军队,城里的实力对比立刻天翻地覆,自己没有一成胜算。

其实,这时候黄安还不知道陈龙已经成功说服了刘敏,但既然陈龙说出了口,黄安就相信陈龙能做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抛出,将邢道荣狠狠压回了谈判桌。黄安趁势说道:“刘敏加杨怀,换黄盖和桃花,外加桃花的解药,交换成功之后,我们全族立刻从零陵消失,你们继续你们的计划,如何?”

邢道荣缓缓收回宝剑,实在想不通对方怎么会拿下大军在握的刘敏。他狐疑的目光盯着黄安,想看出一些使诈的痕迹,可是黄安两眼清澈坚定,丝毫看不出端倪。邢道荣缓缓道:“刘敏将军怎么会在你们手里?这样,我需要点时间证实,麻烦黄从事到偏厅略等片刻。”喊人上来,邢道荣让一个手下迅速去打探刘敏下落,另一个带着黄安去了偏厅。

等书房都走空了,邢道荣对着书房内一具精美的美女屏风拱手施礼,恭敬的道:“圣女,您都听到了吧,还请您示下。”屏风后,脸带重纱的张宁和乔装成卫兵的马元义缓缓走了出来。原来,这张宁一早就潜入了邢府,邢道荣也早就从圣女口中得知了杨怀被抓。听说黄安来访,张宁竟藏身在这屏风后,听到了整个过程。

张宁露在面纱外的美目,扫视了一下邢道荣,忽然有点开心的道:“如果真像黄安说的那样,那陈龙就不是忠于刘度的喽?”邢道荣微微点头道:“如果刘敏确实被陈龙劫持了,那他就太可怕了。最好他真的不是敌人。”张宁道:“这陈龙确实是个人才。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待我等攻克零陵之后,二护法可量才录用,不要被其他势力抢走了。”邢道荣道:“属下明白!”

张宁心里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开心从何而来,可能是不用面对陈龙如此可怕的敌人吧。这个陈龙,自己对他三番两次施展奇谋,都折戟而回,自己在暗他在明,却没占到什么大便宜,还险些被他擒获,张宁的心里,对这个可怕的对手越来越好奇。

这时,那去打探刘敏行踪的手下匆匆而回,只说刘敏遍寻不获,他手下也在到处找呢。张宁不由哈哈大笑道:“真是好手段。邢将军,你就和黄安说,安排今天晚上谈判,但必须陈龙一个人亲自来谈。”说着,走入了内室,马元义赶紧跟上,却听见张宁正在小声嘀咕着:“今晚就让我会会这个陈龙是怎样的三头六臂。。。。。。”马元义闻言,不禁愕然,旋又紧紧跟上。

邢道荣唤上黄安,说道:“此事可以商量,但必须陈龙亲自来和我谈。今晚酉时,潇湘苑大天字包间,不见不散。记住,只许他一个人来。”黄安怒道:“要换便换,希望你们遵守诺言,如果今晚你敢让人抓捕陈龙,那么刘敏和杨怀今晚就会出现在刘太守那里。”说罢拂袖去了。

邢道荣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跟踪着黄安去了。可黄安怎会不防着此招?那手下看着黄安车马进了自己府邸,哪里知道黄安从后门悄悄出来,直奔刘邕府。

陈龙正在刘邕府中等的心焦。和周不疑审了半天杨怀,那杨怀估计是把圣女当做了圣母,只是一言不发。正和周不疑闲聊目前的形势,黄安来了。

黄安说完邢道荣的要求,周不疑道:“这里面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对方肯定更想顺利交换人质,如果他们想玩什么花样,也会在换回刘敏之后。”陈龙点头称是。黄安匆匆回府去了,以防止被邢道荣手下看出什么破绽。

这时,刘冬匆匆走来,说刘贤公子在太守府代理了政事,已经成功隔绝了消息,刘度今天根本没有出勤,只在花园和美姬艳妾观花玩耍,还夸刘贤勤力。不但成功压住了刘敏失踪的消息,而且已经成功取得了刘先的手书,必要时可以调动他的部队。至于当初送信诬陷刘先的黄巾细作,早被邢道荣派人施酷刑折磨死了。

陈龙心道,邢道荣将黄巾细作统统灭口,确实可以不惧杨怀被抓,而自己又没有抓住黄巾圣女,如果自己没有刘敏这一步棋,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哪还有谈判的余地?不由心道好险。又和周不疑商量一下得到人质后的细节和安排,周不疑从怀里拿出一张绢图,说道:“这是我自己画的山川形势图,今日送给大哥,可预知山川形势和路线。”陈龙大喜,见那图画的十分细致,不由赞叹连连,周不疑年少害羞,讷讷道:“这东西花了我两年时间呢。”陈龙收起,对周不疑道:“元直,你可速去找到公子刘贤,让他安排在潇湘苑大天字包间隔壁,带上刘度的亲信。”周不疑点头去了。

酉时,陈龙化妆成豪客,来到潇湘苑,一路并没有遇到盘查。那老鸨听说是去大天字包间的,立刻迎上来,丰满的身体紧紧贴着陈龙道:“呦~原来是邢将军的贵客,容我亲自送您过去。”陈龙装出眯眯的色眼,享受着老鸨右乳的按摩,施施然跟着去了。还没到包间门口,邢道荣已经老朋友般大笑着迎了上来,笑语道:“文龙,早听说你人才锦绣,武艺超群,都怨郡府事务繁忙,没能早和文龙亲近。今晚就当哥哥我给你赔罪了,哈哈。”说着,大手已经伸过来握着陈龙的手,两人无声的交了一招,各自对对方的强劲臂力都暗暗惊讶。

甫一进包间大门,陈龙立刻被乱花迷了双眼。只见布置豪华的大包间内,围坐了一圈莺莺燕燕,见客人进门,纷纷站起,一时间霓裳飘舞,环佩叮当,娇喘微微,莺声呖呖,纷纷向陈龙和邢道荣行礼问好,那豪放些的更是扭着丰臀过来,将苗条胴体贴在两人身上。邢道荣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对陈龙眨眼道:“这里都是潇湘苑的头牌红妓,随便哪个都包文龙你满意,今天一切都算我的,文龙随便挑啊!”说着,双手不老实的大力拍着身边美女的翘臀,立刻响起一阵娇滴滴不依的声音。

陈龙这还是首次在这异世界逛了青楼,暗叹这古代的男人可真会享受。自己没想到谈判会变成选美大会,且半推半就的坐下来,看那邢道荣耍什么花样。

两人对面而做,身边各选了两个美女伺候,须臾间酒菜上齐,傍边一妓名叫青鸳的,拿着酒杯,扎在陈龙怀里敬酒。陈龙虽眼见面前笑靥如花,但哪里有心情喝花酒,推辞不饮。邢道荣哈哈笑道:“文龙眼光太高,这样,咱们先谈事情,得到满意的结果,文龙自然可以放开畅饮。”

众妓闻言,纷纷站起彩蝶般扭着翘臀走下去,包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邢道荣举起一杯水酒,满脸诚意的道:“文龙兄弟,抓公覆和弟妹的事情,我先向您道个歉。”说着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继续道:“这个主意是刘巴刘子初出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我命令手下好生对待,你也只当是他们在我那里度了个假。至于刘度,实在是昏庸无能之辈,对城里百姓也甚是苛刻,文龙何必为了此人与我做对?”陈龙道:“那暗杀我的事呢?”

邢道荣再饮尽一杯道:“我这里一并向兄弟道歉,那件事纯是误会,若不是文龙当日在城头的一箭太过惊艳,害的我们以为刘度得了什么神将,我们又怎么会派人暗杀呢?从今往后,我们只愿和文龙成为最好的朋友,以后互相帮助。文龙兄弟,我观你眉宇间正气凛然,我们黄巾打天下也是为了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今天我在此发誓,如果黄巾得了零陵,我必推荐您当这一城之主,您可以任意制定对老百姓好的政策,如何?”

陈龙心中微微叹息,若不是自己和刘贤已经结为兄弟,必然会被邢道荣一番话说动。说到底,自己对这个世界谁来当皇帝,并没有立场,自己的标准就是谁对老百姓好,谁就当皇帝。刘度名声虽然不好,但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命官,相比起来,比黄巾的名声还好了一大截。自己要为之战斗的,是征服和改造这个世界,而不是屈居于任何一个野心家下面甘当鹰犬。

“既然如此,先把我夫人的解药给我。”陈龙一伸手,邢道荣尴尬笑道:“这个容易,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有解药,不过等事情结束,自然会有人给您。”陈龙啪的一拍桌子,说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怎么称兄道弟?”

邢道荣连忙敬酒,解释说自己不是毒针的主人,但自己已经遣人取解药去了。陈龙见他确实没有,遂说道:“既如此,我就相信邢将军一次。那交换人质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夜子时,就在西街商铺后面交换。换完之后,我带家人立即离开零陵。别忘了带着解药来!”邢道荣举着酒道:“此事一言为定!”

陈龙站起就想走,邢道荣道:“文龙,时辰尚早,不要着急嘛。来这里,万万不可错过魅娘的歌舞。”说着啪啪拍了两声手掌,包间门哗的推开,一队拿着丝竹弦乐的乐队走了进来,邢道荣按着陈龙肩头坐下,丝竹之声缓缓响起,竟有千般动人,万般柔情,一队身着粉色霓裳的丽人缓缓走进包间,个个肤白胜雪,在一个身着浅黄色霓裳的领舞带领下,随着音乐开始旋转跳跃,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那旋转时而左,时而右,好像永不知疲劳,在千万个旋转动作中,只见粉裙和黄裙如陀螺般在眼前交错,都难以分辨出脸面和身体,正是古代的一种胡旋舞。

陈龙看得心旌摇动,忽然乐声倏停,那旋转随着音乐啪的定格,配合的分毫不差,众女身形已定,裙摆兀自摇曳不停,十分绚烂。邢道荣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叫到:“好!”陈龙当然也大声鼓起掌来,这才看清楚黄衣领舞美女的长相,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这美女清纯秀丽,绝色天成,长眉入鬓,秀发乌黑,美眸如墨,酒窝如醉,嘴角含春,虽身在这妓馆里,浑身只有青春活泼,哪里有一丝轻佻之色。灯火映照之下,只感觉这美女容貌秀丽之极,肤色晶莹如玉,如明珠生晕,如美玉荧光,如花树堆雪,如白璧无瑕,环姿艳逸、仪静悠闲、柔情绰态、娇柔婉转,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陈龙看得呆了,那美女也在偷偷打量陈龙。只听邢道荣哈哈笑道:“魅娘,还不向陈公子敬酒?”那魅娘答应一声,取了一杯水酒,走到陈龙面前。见陈龙目不转睛看着她,有点害羞的低下头,轻声道:“这位公子,魅娘斗胆,敬公子一杯。”说着递过酒来。陈龙接过,右手触到魅娘的小手,只觉滑腻如酥,心中一荡,端起杯一饮而尽。忽然,端杯的手一僵,刚才右手碰到魅娘小手的那个地方,微微传来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香。

第二十四章 危险游戏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北宋.司马光《西江月》

装修豪华的潇湘苑天字大包房内,歌舞刚刚完毕,那黄衣领舞丽人盛装浓抹,眉梢眼角带着无限的风情,伸出纤纤玉指,举杯向陈龙敬酒。任何正常的男人,即使这是一杯毒酒,恐怕也是甘之如饴。

陈龙接过酒杯,望着魅娘无限清纯的目光,仰头一饮而尽,忽然手一僵,竟然从那带着女人香的酒杯上,知道了对面就是那虽未谋面,却已交锋的黄巾圣女。

无数念头瞬间闪过,方知杨怀为何宁死也要维护圣女安全。这样一个女孩,值得任何男人轻轻呵护。为何她内心却毒如蛇蝎?

这杯酒,陈龙只觉喝的异常漫长,放下酒杯的刹那,魅娘盛开笑颜,如芙蓉花开,牡丹绽放,就着那杯子又满了一杯,自自然然坐在陈龙身边,一伸手,将陈龙也拉坐下来,瞬间,陈龙鼻翼充满了那迷人的体香,超越了一切脂粉和铅华的香气。

张宁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陈大哥,我与你一见,便知你是天生正义的人,刚才对我们的姐妹,也是爱护有加,不似有些客人早已不堪。既然一见投缘,我虽不胜酒力,但还是要再敬大哥一杯。”说着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霜雪般白皙的两腮立刻涌起两朵嫣红,更添娇艳。

陈龙既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终于从初见面的惊艳中缓缓放松下来,大脑终于能开始正常的运转。这倾国倾城的美女,黄巾军称道的圣女,汉朝官员口中的妖女,如今就真真实实的坐在自己面前,这双美眸如此清纯,仿佛一泓清水一透到底,她的内心却为何毒如蛇蝎?难道是,为了她的理想?那么她的理想,又是什么?

陈龙现在对张宁的好奇,丝毫不亚于张宁对陈龙的好奇。陈龙用尽智计,还是折了刘先,虽然得了杨怀,却又丢了黄盖和桃花,自己得了刘敏,桃花却还中着毒,两人堪堪打个平手,这才有了今晚的交换人质。那么,为何这圣女今晚还要伪装成歌舞伎,亲自来见我?为何她要来和我玩这个最危险的游戏?

邢道荣见陈龙沉吟不语,哈哈笑道:“文龙,你莫看魅娘只是一介女流,却是慧眼识人,她看中的人准没错。”说着举杯敬酒,嘴里问道:“文龙,你可知今日之大汉朝,早已千疮百孔,官员腐败不堪,诸侯拥兵自重,士族强征暴敛,百姓流离失所,故有天公将军和大渠帅登高一呼,百姓从者云集。文龙有经天纬地之才,兼且文武双全,敢问文龙的志向又是如何呢?”

陈龙见张宁美眸一瞬不瞬望着自己,渐渐明白,张宁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目的必定是试着招揽自己。听了邢道荣的话,不由说道:“文龙只是乡野之人,素性恬淡,哪有什么志向?邢将军说笑了。”再看张宁美眸,忽然黯淡了一下,显然是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

邢道荣早得了张宁的嘱托,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文龙才是说笑了。方今天下乱世,正需要文龙这样的人,出面振臂一呼,百姓才有希望尽快结束这战争的痛苦。瘟疫横行的时候,天公将军幸得南华老仙指点,授予《太平要术》一卷,广施符水,解救世人。年初,天公将军见天下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这才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不畏辛劳,登高一呼,从者数百万,势要推翻腐朽的旧王朝,还百姓以太平盛世。”邢道荣说的自己浑身发热,嗞的饮了一口酒,继续道:“从年初起事,我黄巾军已经在冀州、兖州、青州、荆州、徐州都建立了稳定的根据地,带甲数十万,从者数百万,汉朝官员闻风丧胆,降者无数,更多有识之士,更是对大汉朝倒戈相向,假以时日,必然能建立全新的王朝。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文龙既然是自由之身,何不随我黄巾大军,席卷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若能如此,我愿保举文龙为零陵之主,将来任由文龙自由发展,逐鹿天下。”

陈龙见张宁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端起酒杯,自己并不忠于任何人,这确实是一个实情。而自己的理想,是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太平,这也是和邢道荣口中黄巾的理想是一致的。想到这里,陈龙缓缓道:“邢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将军诚意相邀,我心中岂能无感。但黄巾军组织松散,内部良莠不齐,听闻各地都有屠城屠村、抢掠百姓的事件发生,这些又怎么解释?事实上因黄巾军没有统一的指挥,造成各地兵卒没有组织性、纪律性,没有统一的政治、经济、教育、国防政策,一味用暴力统治天下,用抢掠来充实国库,就算出了秦始皇那样的雄才,也只是两世而亡,何谈天下一统。张角得了天下又怎么样?还不是想着自己当皇帝?假以时日,只是多了几个割据地方的军阀而已。”

见邢道荣和张宁都在认真倾听,陈龙继续道:“想为老百姓谋得幸福,必须打破士大夫阶层和平民阶层之间的界限,使特权阶级不再成为国家的主宰,使平民阶层也有上升到国家治理者的通道,用法治代替人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建立政治协商制度,选择各阶层的代表共同参与国家各项政策的制定,超越天子的特权,才能真正出台老百姓满意的政策。”

听到最后一段,邢道荣已经目瞪口呆,张宁美眸异彩涟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后世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在这个时代听来,完全是颠覆性的,足以让他们震惊得瞠目结舌,足以让他们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发了一通感慨,震惊了两个黄巾的大佬,陈龙忽然想起隔墙有耳,一推案几,起身便走,嘴里道:“告辞!”张宁啊的一声站起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莺声呖呖道:“这就要走吗?改日可还能与陈大哥相见?”

陈龙被她拉着衣袖,见她美目流盼,心下一软道:“魅娘,你也是黄巾中人吗?”张宁神色一震,旋即笑道:“陈大哥说笑了,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歌舞伎罢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女儿家哪里明白?只是陈大哥一再要走,是嫌弃我的歌舞和容貌丑陋吗?”

陈龙赶紧摇头道:“魅娘之歌舞,魅娘之容貌,都是天下无双。我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只因身有要事,必须做一些安排,否则今晚就不走了。”陈龙本意是今晚就在这个包间里和她多聊一会儿,话出口却有了歧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宁的脸刷就红了。

陈龙见张宁的容貌越来越艳丽,心道赶紧得走,否则更加拔不动腿。拱手和邢道荣告辞,逃命似的去了。先假装下楼,回头看两人并没有送出来,一拐弯进了隔壁的单间。

刘贤和一个青年文士,正一人拿一个茶杯扣在墙上偷听隔壁的动静,忽然自己的单间门被人推开,都吓了一跳。刘贤正欲喝骂,一看是陈龙,赶紧邀请他坐下,当着那文士的面儿问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介绍身边的文士:“这就是刘巴刘子初。”见陈龙惊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你不是叫我带着父亲信任的人来听吗?我父亲除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子初,由他将经过讲给父亲听,最好不过。我已经将你我结拜的事情都和子初说了,现在子初已经明白谁是真正的黄巾细作,他自会向父亲禀明一切。”

刘巴缓缓站起,高傲的嘴角紧紧抿着,对着陈龙一揖到底,口中道:“子初有罪,害文龙的妻子和朋友进了牢笼,在下向文龙兄道歉。子初必将在太守面前洗清他们的嫌疑,并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陈龙面对这三国时期举世闻名的大儒,知道从清高的刘巴口中说出这番话多么不易,一把扶起刘巴。

刘巴继续道:“今晚为了人质安全,我和刘贤公子先回太守府准备,等你们顺利交换人质完毕,文龙尽可带着人质离开,我再禀明太守,起大兵抄了邢道荣的府邸,明早就是这黄巾逆贼授首之日。”

陈龙点点头,想着要不要把魅娘的秘密告诉刘巴,犹豫再三,还是咬住了牙关不说。陈龙总觉得,魅娘并不是真正的妖女,只是为时势所左右,为黄巾所谓的理想,有些不择手段而已,自己应该帮助这个美女走正确的道路,而不是因为她的错误就伤害她。正欲离开,忽然刘巴一把拉住他道:“文龙刚才隔壁一番话,实在振聋发聩,我本来认为,天下只有曹孟德一个英雄,却不料身边还有一个陈文龙。这政治协商,应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

陈龙脑门上出现一头黑线,没想到刚才一番政治协商言论,不但弄傻了黄巾的大佬,还让这个名满天下的清高文士受了惊,赶紧边往外走边搪塞道:“子初,我还得去准备交换的事,以后再聊。”说着一拱手告辞,见门外无人,赶紧下楼离开,回刘邕府准备去了。

刘巴盯着陈龙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自视才高八斗,无比清高,可刚才那番政治协商的言论,自己是万万想不出来的,有机会一定得当面问个清楚,想着心事,不由对刘贤苦笑道:“你大哥这个人,还真是看不透呢。。。”刘贤呵呵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认他做大哥了?”拉着刘巴回郡府准备去了。

第二十五章 暗潮涌动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唐.许浑《咸阳城东楼》

夜渐深沉,零陵城里大街小巷人声渐稀,白天繁华的街市已经寂静无声。子时将近,刘邕府邸的轩厅内灯火通明,刘邕、周不疑围坐在陈龙身边,研究着交换人质时,兵丁埋伏的位置。刘敏也假装成人质,和杨怀一起被绑在门口的马车上。陈龙本想独自一人去交换,但刘邕和周不疑考虑陈龙的安全,坚持在外围布置了一些接应的部队。

这时,刘冬匆匆从公子府赶来,说刘贤那边已经准备完毕了,公子府的五百名禁卫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交换结束就直扑邢道荣的府邸。太守府那边有刘巴坐镇,暂时瞒着刘度,按兵不动,同时监视邢道荣的内卫军动向。刘先、刘敏和刘邕的部队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邢道荣的五千内卫军有异动,会及时参与到护城战斗中来。

陈龙见万事俱备,化装成车夫,驾着人质马车缓缓向西街行去。西街商铺的后面,是一条小街,平时作为商铺的仓库,晚间商铺都歇业后,人迹罕至,十分幽静。马车刚刚转过街角,陈龙一眼看见小街边停靠着几辆马车,个个帘幕低垂,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不知是什么人的座驾,晚间就停靠在这里过夜。

陈龙的马车缓缓靠近这些车马,忽然当日遇到暗杀时那种危险的感觉再度降临,陈龙感觉到其中一辆马车里一定有刺客,默默运起玄功,全神戒备。马车里寂然无声,陈龙干脆轻轻挥了挥马鞭,马鞭发出啪啪的轻响,如果车里的人是来交换人质的,这时候也该现身了。

马车里还是寂静无声,陈龙感觉不对,迅速跃起到空中,身体三百六十度一个旋转,落回马车的刹那扫了一眼周围的商铺,竟捕捉到一丝眸珠的精光,一闪而过。陈龙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敌人竟藏在旁边的仓库里观察,马车只是放的*,自己竟然笨到一直专注着马车,如果当时敌人用毒针偷袭,自己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陈龙努力回忆着眸珠发光的位置,忽然马鞭离手飞去,重重的撞在左后侧一间仓库的门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果然,仓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出来,桀桀怪笑道:“陈公子果然是信人,孤身一人前来,足见诚意。在下奉令在此等候多时了,能发现在下的藏身之所,在下佩服。”

陈龙见他黑衣蒙面,想起那日的毒针,心里大怒,这差点要了桃花小命的刺客,居然在这时候现身,如果不给他点教训,势必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轻轻一跺车沿,身体在空中画出一道残影,以自己身体极限的速度飞跃二十多米的距离,青龙匕已划出波纹状的虚影,雷霆电火般射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显然极为自负,待匕首的虚影即将划到面前,才轻轻一摇身躯,后退着向仓库内纵去。陈龙如影随形跟进去,两人都是轻功卓越,一时衣袂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仓库内一团漆黑,陈龙双眼还没适应黑暗,那黑衣人的反击已经来了,只听嗡的一声,一枚墨黑的袖箭已经到了陈龙眼前,陈龙听声辩位,匕首在面门前划个半弧,叮当一声火花四溅,竟是斩在铁箭中间,那箭噗地没入门框,尾羽兀自嗡嗡嗡摇个不停。

磕开袖箭的瞬间,陈龙早借力一个翻滚,没入漆黑的仓库内,轻悄悄趴在地上一堆麻袋上,停止了一切动作,屏住呼吸,做好和对方比拼耐性的准备,只要对方没有夜眼,想必也难以发现自己的精确位置,一旦对方一动,必然遭到自己的雷霆打击。正得意之间,忽然门外的马儿轻轻嘶叫了一声,竟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陈龙大惊失色,这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顾不得泄露行藏,先抓起一个麻袋随便往里面一扔,身体已经嗖的射向门外,忽然面门前一道黑光闪过,另一只袖箭擦脸而过,差点把鼻头削掉,劲风刮的俊脸生疼,陈龙单腿着地,急停在原地,已不敢稍动。听着马车声渐渐远去,心想这趟交换人质,自己是输的裤衩都没了。

忽然,黑暗中传出噗嗤一声女人的笑声,以陈龙的灵耳,早分辨出那是魅娘的声音。一盏灯火幽幽亮起,仓库的正中放着一张太师椅,那圣女脸带重纱,正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如同坐在家中舒适的客厅,身后站着那高大的黑衣人。张宁的美眸笑盈盈的,看着陈龙道:“陈大哥,还不放下你的左脚?”陈龙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忙尴尬的站直身子。那圣女不由低头浅笑,身后那个大汉更是放肆的大笑起来。陈龙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下的麻包上,斜睨着圣女,反正丢脸也丢的够了。又心有不甘的说道:“又耍阴谋诡计,你不是说你不是黄巾?”

张宁忍住笑意,道:“陈大哥,你不是看不起我们黄巾吗?我偏偏想让你知道,无论文治武功,我们黄巾都是能人辈出。”张宁毫不避讳自己对陈龙的欣赏和招揽之意:“若陈大哥愿意,我在此指天为誓,我将倾尽我所有的能力,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助你实现胸中理想。”

陈龙一脸懵懂,实际上却听得怦然心动,可是要自己这样答应她,也太没面子了。当下嘿嘿一笑道:“你们确实诡计得逞,可是这说话不算话的功夫,我可是领教了。就算你们劫走了我的人质,我告诉你,这城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邢道荣已经完了,看在你一直对我还算客气,我奉劝你把黄盖和桃花交给我,并且赶紧消失,兴许还能逃出生天。”

张宁呵呵笑道:“谁说这人质就不交换了?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你听听外面,你心爱的桃花已经来了。”陈龙也已经注意到远远传来马车的声音,向着仓库方向缓缓驶来,不由大喜,急忙的就要出去迎接。又觉得得和张宁表示一下感谢,拱了个手道:“算你有诚信,这份情我一定会还。”张宁忽然幽幽道:“你以为邢道荣会在府里等死吗?”

陈龙闻言,惊讶的停下脚步,张宁笑道:“整个零陵城里,能抓的现在就我们两个黄巾了。只要陈大哥不告发我,刘度的兵一个黄巾都抓不住。邢将军到了孙夏大营,就会尽起兵马,正面攻城。刘度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陈大哥答应我们带着家人立即消失,不会不遵守诺言吧?我实在不愿看到陈大哥为刘度那个贪官当炮灰。”陈龙知道,对方又是棋高一着,自己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眼下也只有先救了桃花和黄盖回家,再从长计议了。不再犹豫,直接出了门外,掀开马车门帘一看,桃花和黄盖各自被捆在马车左右,都低着头昏迷着,显然是怕泄露行藏,对他们下了什么迷 药之类的。陈龙检查了一下,两人都完好无损,呼吸也还平稳,一颗心放了下来。

想到迷 药,忽然想起还没问张宁要解药,转身正欲进仓库,张宁已经施施然走了出来。陈龙见张宁一步三摇,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皱着眉头道:“喂,魅娘,你们把解药忘了吧?”张宁从没在他面前公布过自己黄巾圣女的身份,所以陈龙只叫她魅娘。

张宁闻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敲着秀气的脑袋瓜道:“哎呀,对呀,我说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呢,原来是把解药给忘了?”陈龙气的七窍生烟,正没好气的想损张宁几句,忽然张宁一抬脚上了马车,坐在了陈龙的身边,拍拍他宽肩说道:“车夫,这就驾车送本小姐回府吧。”

陈龙被张宁弄得一脸懵逼,傻傻问道:“您这是要回哪个府啊?”张宁笑道:“跟你回黄府啊。”陈龙惊的下巴差点掉了,说道:“你。。。跟我回府?你不要命了吧?”

张宁的美眸已经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嘴里不依不饶的说道:“陈大哥,你是不想要你桃花的命了吧?没有解药,她永远都好不了。”陈龙回道:“那你把解药给我,我自会给她服用,你跟去干什么?”

张宁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我不是告诉你解药没带吗,现在本小姐就是解药,你说要还是不要吧!”陈龙惊讶道:“你怎么成了解药?”张宁道:“对呀,现在只有我跟在桃花身边当郎中,才能根据她的病情配置解药,才能不留下后遗症。你说我是不是解药呢?”

陈龙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恨恨道:“你是想监督我从城里消失吧。”张宁一笑道:“随便你怎么想。对啦,城里只有你知道我黄巾的身份,黄盖和桃花都没见过我,对外就请陈大哥说我是你请的女郎中,专门给桃花治病的。”陈龙咬着牙蹦出一句:“你倒想的真周全。”张宁把面纱摘掉,对着陈龙吐了吐舌头,陈龙不禁看得一呆,赶紧收拾心情,驾车向着黄府行去。

仓库门的黑影里,黑衣人缓缓走出来,叹息着喃喃自语道:“小姐多情,如飞蛾赴火,奈何奈何。我也只有在暗中保护,希望那陈龙不要辣手无情才好。”叹息声中,黑衣人身形一隐,在小街的黑影里消失无踪。

第二十六章 美女郎中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汉乐府《上邪》

话说陈龙敌不过张宁耍赖,为了桃花的伤势,只好默许张宁跟随。身边坐着这个大*,陈龙提心吊胆驾车回黄盖府,张宁钻进马车给两个昏迷的人松绑,就大大咧咧坐在桃花身旁。沿路经过提前设置的埋伏地点,一眼瞥见周不疑在那里探头探脑,陈龙赶紧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撤。

深夜的黄府里灯火通明,黄安和王氏正坐立不安地等着黄盖和桃花归来,听到马车进了大院,都起身出来迎接。陈龙正把死猪一样的黄盖往车下般,黄安赶紧指挥手下帮手抬过来,陈龙怕他们着急,说道:“公覆没事,等药劲儿过了就醒了。”那黄安让手下把黄盖直抬回卧房去了,王氏也急匆匆跟过去。陈龙又把桃花搬出来,背在背上,黄安见桃花也没事,正欲探问详情,忽然见马车里大变活人,又走出一个人来。

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顶纱帽,掩盖了一头乌云,脸上带上重纱,怪模怪样,黑夜里也看不太清楚眉眼。陈龙想起来张宁预设的身份,想想也就女郎中还算合适,向张口结舌的黄安道:“这是我专门请来给桃花治疗毒伤的女郎中,名叫魅娘。”说着背着桃花直奔自己卧房。张宁轻轻哼了一声,黄安见陈龙大使眼色,知道现在不宜多问,赶紧热情的招呼魅娘,张宁不理不睬,直接跟着陈龙去了。黄安想起得给女郎中安排个卧室,急忙招呼丫鬟们准备被褥,自己去黄盖那边换了王氏,王氏又急匆匆赶到桃花这边来。

不提黄府里一片混乱,单说陈龙背着桃花回到卧房,放在榻上,桃花还在昏迷,不知道身体里的毒性怎么样了。身后张宁大模大样跟进来,陈龙一把拉住,横眉立目道:“你赶紧给桃花看看吧,别再耍花样了。”张宁甩掉陈龙的大手,不紧不慢的道:“毒性得慢慢去除,急不来的。你要是对我这个郎中耍横,我就不会好好治。”气的陈龙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门外,王氏的声音一迭连声传来:“女儿啊,你怎么样了。。。”陈龙赶紧迎接丈母娘进来,王氏见桃花在床上昏迷着,走到榻边拉着桃花的手,眼泪立马充满了眼眶,心疼的道:“桃花啊,你这罪可受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陈龙心里郁闷,听不得老女人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对着张宁白了一眼,那意思是都是你惹的祸。赶紧安慰王氏道:“义母,桃花没事了,等醒过来就好了,你看我这不是还请了个女郎中来吗,专门给桃花治疗毒伤。”

王氏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张宁,止住悲声,一把拉住张宁的手道:“郎中啊,你可一定要给我们桃花好好治伤啊,她中的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不好,你说那天杀的刺客怎么那么损啊,用那么毒的针干什么,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啊。。。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说罢又哭起来。张宁看陈龙在边上气鼓鼓的,故意拉着王氏的手,亲热地道:“大娘啊,我们家可是祖传的秘方,专治各种奇毒,无论是毒蛇咬着、毒虫叮着、毒蜂蛰着,都是药到病除,在我们那片可有名啦!不然陈大哥也不会把我请来啊!是吧,陈大哥?”笑眼看着陈龙。

陈龙嘀咕道:“你们家才让毒蛇咬着、毒虫叮着、毒蜂蛰着呢。”王氏听见陈龙嘀咕,举手打了陈龙一下道:“女婿,你可不得欺负郎中,不然我回头让桃花收拾你。郎中啊,不知您怎么称呼啊?”亲热之情溢于言表。

张宁摘了面纱笑道:“小女魅娘,大娘您放心吧,陈大哥对我好着呢。对了,大娘啊,为了方便照顾桃花,这几日我都得和桃花吃睡在一起,时时观察她的情况,应该没问题吧?”陈龙听了,刚瞪起牛眼来要反对,王氏已经迫不及待道:“没问题,没问题,魅娘啊,只要你把我女儿治好,住在这里一辈子都行,诊金方面你随便开,必然不能亏待了你,呵呵。”

张宁诡计再次得逞,回过头冲哑口无言的陈龙做了个鬼脸,显然是心情不错,那神态分明是说,你休想这么容易赶我走。王氏又夸赞了几句魅娘美貌温柔,两人越说越亲热,简直不亚于嫡亲的母女俩。

陈龙气了个倒仰,对王氏夸魅娘温柔腹诽不已,美貌倒是真的,可是是个美女蛇。陈龙像个电灯泡似的在那里正戳着,这时丫鬟上来禀报,说旁边耳房里已经备好了床榻,王氏连忙叫陈龙也去休息,这里有自己和魅娘看着呢。

陈龙气鼓鼓回房,想起周不疑,心想这小子应该遣人通知刘贤了吧,今夜零陵城里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有了张宁在身边,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做,自己说的就此消失的诺言,也是一笔糊涂账,只能且行且看了。想起黄盖那边,忙起身直驱黄盖的卧房。

黄盖昏迷未醒,正盖着被子睡大头觉,黄安坐在一边坐立不安,显然在等着陈龙过来。陈龙把今天晚上交换人质的过程说了说,只瞒着魅娘的身份。黄安捻着须髯道:“文龙,你且宽心,我已经派了人去刘贤公子那里打探情况,现在黄盖和桃花都已经平安归来,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陈龙哪里肯休息,想着来零陵这些天的情况,心里好似一团乱麻,和黄安点了茶,就在黄盖的客厅里闲聊起来。陈龙想起自己来到三国时期的初衷,不由问道:“义父,那太守刘度官声如何?现在是又听谁的号令?”

黄安叹道:“名义上零陵属于是荆州管辖,荆州刺史是王叡,但荆州治下各郡如韩玄、赵范、刘度、金旋、黄祖之辈无不是拥兵自重,各自为政。至于太守刘度,”黄安说到此踌躇一下,显然是想着如何措辞:“文龙,你也看到了,此人偏听偏信,气量偏狭之人也,而懒政怠惰,胸无大志,日日以酒色自娱,亦可见此人之胸襟气魄,不过一偏安之主也。”说完摇头叹息不已。

陈龙道:“义父之言,文龙受教了。公覆文武全才,只在此人手下为一郡吏,也确实是埋没了人才。然则,天下之大,义父认为谁可称为英雄呢?”

黄安说道:“吾孤陋寡闻,不敢评说,只闻沿大江而下,有孙坚孙文台,文武兼资,世人称为猛虎,公覆时常谈起他的贤名,不时流露追随之意。”

陈龙闻言,默默点头,这黄盖在历史中,正是孙坚的心腹大将,而且辅佐了孙坚、孙策、孙权一家三代,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改变这个历史?

又闲谈了几句,忽然门口人喊马嘶,属下进来禀报,竟是刘贤亲自来了,后面跟着周不疑。一见面,刘贤拉着陈龙说道:“多亏大哥妙计,已将邢道荣府抄没,可惜邢道荣逃走无踪。我父亲已经得刘巴禀报,知道了邢道荣乃黄巾的事实,已经将刘先无罪释放,内卫军几个邢道荣的亲信都已抓获,现暂由刘先将军统领,俱都平安无事。只有刘敏将军和杨怀,都不知去向。”陈龙将交换人质的过程略略说了一回,见刘贤担心刘敏安危,说道:“刘敏将军应该是邢道荣裹挟走了,但邢道荣不知道他已归顺我,应该无事。”刘贤听了方觉安心。

陈龙又道:“刘公子,邢道荣回到黄巾营地,必会撺掇孙夏攻城,你可速去准备。”刘贤闻言一惊,面露忧虑之色,问道:“那大哥你呢?”

陈龙知道刘贤忧心自己不帮他,就此离去,连忙说道:“有周不疑辅佐,二弟尽管速去安排城防,我因桃花病重,黄盖未醒,只在此地随时听候二弟召唤。”刘贤闻言去了。陈龙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二弟,不过零陵之主是刘度,不是刘贤,张宁这个*还在身边,自己这时候实在不能离开。忽然又头疼不已,自己对张宁马上带着家人离开的承诺到底要不要兑现?

刘贤离开后,陈龙终于有时间回耳房睡了一会儿。可是,天色刚刚放亮,忽然城外轰天战鼓传来,号角之声响彻云天。

第二十七章 零陵血战

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鳞开。------唐.李贺《雁门太守行》

陈龙好不容易睡了个把时辰,可是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桃花病愈,秀丽如前,忽然又转作刘茜赤身裸体被黄巾军抓住肆意蹂躏,自己在旁无能为力,只能痛苦的嘶吼,就在惶急的胸膛即将爆炸的时候,忽然张宁的俏脸又从眼前掠过,在无限花海中如飘飘仙子,仿佛就要飞升而去,化作天界神女。正美梦和噩梦交织的时候,忽然天边响起汹汹战鼓,如雷击电闪般将张宁的世界击成粉碎。

陈龙忽地坐起,窗棂边刚刚露出白光,竟是被噩梦吓醒。正抹抹前额的虚汗,庆幸一切都只是梦境的时候,忽然听见天边战鼓急促的鼓点响起,嘟嘟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才明白黄巾的攻城部队真的已经到了。

陈龙心道来得好快,站起身胡乱套上衣衫,打开房门。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只见院中间放着一张摇椅,张宁正优哉游哉的享受摇摇乐。看见陈龙出门,张宁满脸笑意的迎上来道:“陈大哥,你终于醒了!我可是等你半天了,这鬼天气还真冷。”

陈龙板着脸,问道:“你不好好看着桃花,等我作甚?”

张宁不依的道:“陈大哥,我可是整晚都没睡,刚刚桃花醒了,我给她又是梳洗又是喂药的,你不谢谢我一夜辛劳,还埋怨我,也太没良心了,哼!”

陈龙一听桃花醒了,心情转好,想想自己是有点没礼貌,赶紧拱手谢道:“桃花醒了?在下不知,刚才言语冲撞了姑娘,还请魅娘你原谅。”张宁不依不饶的扭过脸去。陈龙挂念桃花,推门进了卧房,见桃花还睡着,嘴里问道:“魅娘,桃花又睡了?你等我有什么事儿?

没听到张宁的回答,陈龙扭脸一看,张宁还气鼓鼓的站在院子里呢,根本没跟过来。陈龙见桃花睡得香甜,轻轻走出去带上门。只听张宁酸溜溜的说道:“就知道桃花桃花,她已经没事了,只是毒性还在,所以需要更多睡眠。只要坚持用药,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陈龙闻听,真心诚意的给张宁鞠了一大躬,说道:“感谢魅娘言而有信,在下终生感激不尽。”张宁道:“言而有信?那请问陈大哥的诺言可否言而有信?”

陈龙又被将了一军,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带着家人从零陵消失的诺言,不由尴尬的皱起眉头。见张宁清纯无比的大眼睛直视着他,陈龙不由说道:“魅娘,这件事可否宽限几日,你看,桃花还需要休息,黄家人也还没有做好准备,等他们都可以行动了,我必然履行诺言,你看可否?”

张宁小嘴儿嗤的一声,说道:“嘁,就知道你言而无信。不过你说的还算有理,我就宽限你几天。但是,黄巾已经决定正面攻城,那是我们和刘度之间的事情,你只要答应我两不相帮,我就答应你在这里治好桃花再走。”陈龙一拱手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请求。”

张宁美眸一眨,问道:“什么请求?你可是问我此战若黄巾胜,我会怎么处理城中的百姓?”陈龙点头不已,说道:“魅娘真是冰雪聪明,我正是想请求魅娘,此战若黄巾胜,还须善待百姓。”张宁神色一正,说道:“那日在潇湘苑听陈大哥一席话,我受教良多,黄巾良莠不齐,也是事实。不过,我已经让邢道荣带回我的命令,三令五申只与零陵守军作战,不可伤害抢掠无辜百姓,还请陈大哥放心。”

陈龙神色一宽,再拜道:“既如此,陈龙替城中百姓先谢过了。那个。。。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魅娘考虑。”

张宁这回猜不到,点点头让陈龙说。陈龙叹道:“我有几个好朋友,如黄巾夺城,能否请魅娘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张宁犹豫道:“都是谁?”陈龙道:“黄盖、刘贤、周不疑、刘先、刘邕。”

张宁沉吟了一番,说道:“黄盖是王氏的儿子,黄府的人我自然都会保护。其他人也可以商量,不过这个刘贤,除非他投降,不然我也难保他。”陈龙连忙道:“刘贤和刘度不一样,还望魅娘留情。”

张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要我答应你也不难,你得带着我,找个城头看看战况。”陈龙闻言大惊,说道:“这个。。。大战在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啊。不如咱们两不耽误,魅娘好好歇息一会儿,帮我照顾桃花。我找个地方看看战况,回来向魅娘汇报。”

张宁不依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刘贤的性命。。。”陈龙赶紧道:“行行行,算你狠,你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发。”张宁展露一个大大的媚笑道:“真乖!”陈龙想起刚才梦见她的仙子模样,脸皮一阵发烧,还好脸皮够厚,没有露怯。

张宁见逗得陈龙哑口无言,得意的转身回屋里换衣服去了。出来时,脸上带着重纱,将外袍勒紧,腿上打了短短的绑腿,更显出身材修长,婀娜多姿。陈龙不敢多看,和门口的守卫打个招呼,只说去陪郎中药房转转,带着张宁向北城门方向走去。

街上静悄悄少有行人,只见一队队士兵,全身披挂,荷枪持弓,向北城门方向开拔而去。城外大战在即,黄巾名声不好,百姓们估计都在准备逃难。现在东南西三门暂时没有被敌人包围,所以一旦战事不利,城中必然会掀起逃难的*。接近北城门的主街已经被兵士封闭,一伙民夫正将守城的物资源源不断向城墙上搬去。陈龙不想惊动刘度,所以大宽转从民宿的小巷之间,穿插到了高耸的北城墙边上。

城墙高耸,城头影影绰绰,全是忙碌的士兵们。陈龙挠头不语,这就算能飞上去,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行啊。还是张宁机灵,指指城墙上高耸的箭楼,陈龙计算了一下,只要动作够快,确实可以先飞到箭楼的一层,再次跃起可以直达箭楼顶层,在那里估计没什么士兵,而整个战场全景却能一览无余。可是自己一个人还行,张宁可怎么弄上去?

张宁显然也想到了,脸忽然红红的燃烧起来,声音低的像蚊子叫:“你。。。抱我上去。”陈龙正在愣神,回道:“什么?”张宁气的打了陈龙一巴掌,吼道:“你抱我上去!”

陈龙赶紧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心想这女娃好刁蛮,忽然懂了张宁的意思,赶紧说:“这这这恐怕不行吧。”张宁道:“你还有别的办法?”陈龙苦着个脸就是不肯。张宁吓唬他道:“那我到城门口让刘度来接我。”作势欲走,陈龙一把拉住说道:“不行不行,就算能上去,一会儿他们打仗太危险了。”张宁就把身体凑过来让抱。

陈龙鼻翼一下子又充满了那奇妙的体香,差点把持不住,一不做二不休,一闭眼紧紧抱起张宁,右脚一墩地,身体如同旗花火炮般直直窜起,瞬间超出城头,城头的兵士大多脸冲着城外,偶然有几个扭着头的,也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看已踪影全无。

张宁在陈龙怀里,只感觉男人那阳刚的气息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又感觉非常温暖,不由闭上美眸,任陈龙紧紧拥抱着火箭般上升,仿佛身在云端,那感觉让人流连忘返。感觉身体微微一顿,再次爬升,再睁眼已经在箭楼的顶层。

张宁见陈龙没撒手,一阵娇羞一把推开他。箭楼下一片山呼海喝之声,箭楼上却异常安静。两人从箭楼的箭窗中遥遥下望,只见城外一大片金灿灿的黄巾,在阳光照耀下仿佛远到无穷无尽,战鼓如雨点般擂起,城外的黄巾一阵波涛汹涌,军阵潮水般裂开,露出数百辆装满土石的推车和数十架云梯,推车队和云梯队在盾牌兵的掩护下,迅速的冲前,瞬间护城河分十几处被填平,云梯队一涌而过,一架架云梯紧紧贴着城墙升起,打开了黄巾军登城的通道。

城头上,早已箭如飞蝗,巨石如雨,滚烫的热油瀑布般倾泻在城下的云梯兵中,重盾兵虽然将盾牌如云盖般拼命护住云梯兵,却无法挡住热油,一时哀嚎声四起,城下瞬间堆起一堆焦糊的尸体。后面涌来的步兵死死摁住云梯,不让云梯被城上伸出的长杆推倒,口衔短刀,手挽轻盾的敢死队已经飞速沿梯而上,不时有被矢石击落的勇士跌进城下的尸堆。

陈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古代的城防攻守战,见战况渐趋惨烈,心下十分不忍,不由问道:“魅娘,这回你们来了多少兵力?”张宁也看得心驰神摇,听到陈龙问,答道:“是大渠帅张曼成的十万精兵到了。”陈龙默默,心想刘度完了,这兵力差距也太大了。

黄巾军的首波攻势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有一队敢死队员冒死打开了一个缺口,城头上爆发了疯狂的肉搏战。那一队黄巾个个武艺高强,死死抵住城头上刘度军的围攻,越来越多的黄巾军从缺口里涌上了城头,疯狂的砍杀着弓箭手。刘贤和刘先的身影从人堆中挤出来,众人见公子刘贤亲自上阵杀敌,一时士气大振,终于合力将这一队黄巾全部杀光,城头上已是血流成河,刘贤命令将尸身全部扔下了城头。惨烈的攻防战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黄巾的第一波进攻终于被击退了,攻城的步兵大军缓缓后撤,有两队骑兵和弓兵如中流砥柱,岿然不动,明显是防止守兵出城追击。

刘先指挥着预备队和生力军迅速替换城头血战的士兵,将伤者搬下城楼救治,民夫上上下下,将准备的箭矢、巨石、守城器械以及食物源源不断送上城头,补充刚才守城的损耗。

陈龙忍住下去帮助刘贤的冲动,暗暗奇怪刘度为何不见踪影。原来一直认为黄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今天观之,还是颇有章法,张曼成的部队确实是一支精兵。张宁关注着战局的变化,不时和陈龙讨论,显然是想探探陈龙对兵法的认识,对陈龙提出的一些新鲜观点,往往陷入沉思。陈龙听张宁问的头头是道,知道张宁非是一般的女子,心中不由升起对张宁的爱惜之意,想不到老天如此眷顾眼前的美女,将美貌和智慧竟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眼见双方都收手调整,开始埋锅造饭,陈龙携着张宁一跃下城,向黄府方向走去。踏进黄府的瞬间,张宁忽然说道:“刘度守不住的,正面强攻只是佯攻而已。”陈龙闻言大吃一惊,追着张宁想问,张宁一溜烟进了桃花的卧室,陈龙想起桃花,连忙进屋看望桃花去了。

第二十八章 湘水奇袭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鲁迅《七律.无题》

陈龙踏进卧房,桃花欢叫着扑到陈龙怀里,陈龙心疼的把桃花搂在怀里,看桃花清减的面容,渐渐有了一些红晕。张宁轻轻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这对亲密无间的鸳鸯。桃花欢喜的道:“夫君,我感觉都好了,谢谢给我找了魅娘这么好的郎中。”陈龙抚着桃花的黑发,笑道:“那当然,魅娘出手,必然药到病除。”张宁不忍看他们打情骂俏,转身就往屋外走,被桃花一把拉住,挣脱出陈龙怀抱。

桃花当着魅娘的面,不好意思太过和陈龙亲热,又不肯冷落了张宁,就说大家一起去看黄盖,说着和魅娘手拉手出了房门。屋外阳光明媚,恰好家仆来叫大家一起到轩厅午饭,于是两女说说笑笑去了。陈龙在后面跟着,请不自禁欣赏着两人背影,只觉一个玲珑饱满,一个挺拔修长,果然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对比有点下流,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陈龙越跟越尴尬,恨不得挖了自己眼珠子,幸亏轩厅不远,黄盖已经亲自迎了出来,看见陈龙哈哈大笑道:“大哥,多亏你妙计擒了刘敏,不然我这个亏吃大了!”陈龙大喜道:“三弟,你大好了?”黄盖点头道:“没事了,邢道荣没有对我们动大刑。”看见魅娘并不认识,悄悄问道:“这就是我妈说的那个美貌郎中吧?”张宁在前面听见了,回过头狠狠瞪了黄盖一眼,吓得黄盖一缩脖子,扭头对陈龙道:“好厉害的妹子!”

陈龙苦笑着说:“你可别惹她,我都对她敬而远之,桃花的病情还多亏了她才好的这么快。”张宁是黄巾圣女的秘密,陈龙决定烂在肚子里,否则走漏了消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张宁如果被抓了,那自己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人,别说是黄氏一门和桃花,连整个零陵城都会遭到黄巾军的疯狂报复。

黄盖边走边问道:“大哥,不知道北城那边战况如何,你我下午去城头帮二哥守城如何?我都好了,他们肯定需要人手。”陈龙的脸更苦了,就在轩厅外站定,搂住黄盖的肩膀,说道:“三弟,我昨天和你父亲谈了一晚上,都认为刘度不是可以追随的人。你有所不知,大哥我能把你们顺利救回来,是和黄巾达成了两不相帮的协议,当然,条件还包括保全刘贤的性命。”说着把交换人质的过程说了一遍,黄盖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明白陈龙的意思是让自己也不要出手,不由犹豫道:“大哥,等黄巾退走,我没有出现,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刘太守肯定得把我们一家治罪的。”

陈龙摇头叹息道:“黄巾军仅仅张曼成的攻城部队就有十万之众,而且都是真正的精兵,恐怕非是刘度的三万多人马能守得住的,黄巾军这次对零陵是志在必得。邢道荣临走时,答应保全全城百姓的性命,我们下午看看进展再说吧。”黄盖听了,忧心忡忡随着陈龙进了轩厅。

大战已经开了端,午饭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只有王氏和桃花、张宁聊得十分热闹亲密。王氏显然对张宁十分喜爱,问了好多医药方面的知识,难得这妮子能对答如流,显然常年跟随父亲在外广施符水的经历,使她对医疗方面有了很多经验。桃花感激张宁的救命之恩,又见张宁知识渊博,对答如流,早就一脸崇拜之色,比陈龙更早的拜倒在了张宁的石榴裙下,俨然成了张宁的铁杆粉丝和超级闺蜜。

陈龙见桃花言笑晏晏,一扫中毒后的颓势,心中也十分欢喜。张宁只顾着和王氏、桃花聊天,三个大男人坐着无趣,干脆结伴到院子里晒太阳去了。几个人正在忧心黄巾军攻城的事情,忽然城外的战鼓再度擂了起来,张曼成的第二波攻势来临了。黄安赶紧派了几个家仆到北城那边去打探。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家仆们一个个回来了,禀报北城门暂时固若金汤,但民众都开始不安,集市上也已经没有了食品交易,已经有很多有钱人举家从南门逃出,刘邕暂时一律给予放行。黄安想了想,还是得预作打算,让他们下去收拾车马准备,又让伙房点算食物饮水,让王氏和桃花帮着收拾细软,张宁闲的无聊,不想听陈龙他们几个嘀咕,跟着桃花帮王氏收拾去了。

陈龙见状,也没有阻止,毕竟自己对黄巾不扰民的承诺,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心想让黄安他们先出城避一避也好。一番扰攘之后,天色渐渐黑下来,王氏她们收拾的七七八八,都停下来用了晚膳,说好明日一旦战况不利,即刻出南门辗转逃亡长沙,饭后大家散回各处休息。黄盖听了陈龙的话,犹豫了一个下午,晚饭后还是到城头帮忙去了,陈龙不好再拦,且由他去了。

不提王氏和黄安又开始担心黄盖的安危,只说张宁,自从和桃花相识,简直是寸步不离,两人又手拉手走回卧房,连陈龙想和桃花说个体己话的机会都不给。陈龙像个流浪汉一样溜进自己和桃花的卧房,只见灯火下两人一并坐在床头,一个秀丽清纯好像天边的明月,一个明艳动人好似天上的仙子,真是天下最美的一对姐妹花。当了会儿电灯泡,正欲开言说点什么解解尴尬,张宁说:“陈大哥,我们要换件衣服呢。”陈龙又灰溜溜的走出卧房,气的七窍生烟,回耳房蒙头睡大觉去了。

黄盖在城头奋战了几个时辰,刘贤已经征袍浴血,握握手来不及和他多说。刘度也终于来到北城下,见防守还算严密,又打道回太守府了。刘贤已经让人出城向长沙、贵阳、襄阳发了求救信,只等救兵来解零陵之围。两人到城所刚刚休息一下,忽然军士来报,黄巾手擎着大片火把,趁夜前来袭城,刘贤和黄盖急忙再度登上城头,只见漫山遍野全是火把,竟是全军出动,鼓声再度如雷而起,又是一番云梯架设,感觉比白天更要猛烈。刘贤从刘邕的南城门又调集了数千生力军,才将这一波攻城击退,伤兵越来越多,已经挤满了内城下的空场,哀嚎之声不觉于耳。而外城墙下,更是成为了修罗地狱,黄巾军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夜已深沉,鸣金之声远远响起,火把光终于慢慢退去,刘贤、刘先和黄盖都累得一跤跌倒在地,靠着城垛休息,看身边的将士,无不是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下,甚至有在墙头上睡着的。刘贤想了想,让黄盖领几个自己的亲兵去南城,换刘邕带几千人来北城来调换城防,又勉力站起,指挥民夫搬运守城物资上城头。

黄盖带着几个亲兵匆匆下城,沿着主街直奔南城,忽然一队残兵涌来,黄盖心惊哪里来的残兵,抓住一个仔细探问,那残兵声嘶力竭,喊着湘水渡口已失,速速逃命去吧。黄盖大吃一惊,来不及去南城,让两个亲兵一个去南城,一个回北城禀报渡口有失,自己带着剩下的亲兵直奔湘水渡口,堪堪走到渡口边,残兵败将已经一波一波涌来,只见湘江之中,船帆点点,灯火通明,竟然黑压压一直在湘水中排到视线之外,喊杀之声不觉于耳。黄盖知道,重兵都在北城门守城,渡口卫兵不过区区一千人,看这架势,已经在偷袭下溃不成军。黄巾军衔着败军的尾巴,已经从渡口登岸,黑压压朝着黄盖这边压过来。黄盖知道守不住了,翻身回北城门报告刘贤去了。

陈龙心里挂念黄盖安危,睡不踏实,半夜忽然惊醒。听到西面传来喊杀之声,知道那是湘水渡口,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忙披挂上外衣,出屋一跃上房,顾不得隐藏身形。就在屋顶上穿房越脊,如飞向西城赶去,才到西城地界,只听人喊马嘶,汹涌如潮,往下一望,一片黄巾如流水般从屋子下面的街道涌过,这才恍然张宁说的守不住,是指的黄巾早就安排好了在湘水趁夜奇袭渡口。黄巾军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波一波涌向中央的大道,就从城内分南北直奔城门的守军而去,两军刹那间相撞,厮杀呼和之声全城响起,而北城外,鼓声再次轰天而起,这一下内外夹攻,刘贤恐怕真的守不下去了。

陈龙顾不得回黄家保护,反正有张宁在应该无忧,飞一般就从屋顶上抵达北城根儿,再一跃跃上城头,眼见城头上一片混乱,不知内外,已经完全丧失了指挥,只剩一堆没头苍蝇。陈龙就在城垛上纵来越去,寻找刘贤和黄盖,忽然间一堆黄巾爬上城头,陈龙不肯纠缠,就在人堆上头越过,终于发现刘贤正被一堆黄巾围攻,陈龙一个虎扑,撞开一个缺口,刘贤身上已受了重伤,摇摇欲坠,一睁眼见是陈龙,不由闭目软倒。陈龙一把将刘贤背在背上,避过刀剑腾身而起,就在一个黄巾兵头上重重一踩,飞跃下了城楼,一脚踹开内城边一所民居,里面早人去楼空,就将刘贤安顿在床上,翻身又飞回城墙继续寻找黄盖。几番起落,不见黄盖踪影,城头上的黄巾越来越多,城门处传来咚咚咚砸门的声音,显然城门即将失陷。陈龙正在惶急,忽然听见黄盖的破锣嗓子,大叫着公子何在,回头只见黄盖只身一人杀上城来,急忙飞过去一把抱住,喊道:“刘贤我已经救了,速速随我下城。”一把抱住黄盖,直接从内城飞下。

黄盖见到刘贤安然躺在民居床上,不由大喜,陈龙叫黄盖赶紧背了他回黄府。黄盖道:“大哥你呢?”陈龙道:“刘先将军还在城上,我再去找找。”黄盖连声嘱咐大哥小心,背起刘贤一溜烟去了。

陈龙又这回内城墙边,忽然见主街上一个黄巾将领正骑着一匹白马,指挥着部队开城门,放进外围的黄巾军。陈龙心中一动,就身边夺了一条长枪,箭矢一般射向那名黄巾将领。

第二十九章 对赌天下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唐.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话说陈龙先后在城头救了刘贤和黄盖,翻回身欲救刘先。正欲强行登上墙头寻找,忽见城门附近的主街上,一员黄巾大将,身披重铠,白马钢枪,正指挥城下的部队攻取城门。城门外器械砸门的声音愈加紧急,城门洞里影影绰绰,挤满了双方的士兵,看不清是谁还在抵抗。陈龙心想刘先难道还在死守着城门?

狭小的城门洞里,几乎没有落脚的空间,黄巾兵悍不畏死,踏着前面黄巾的尸体一波波的攻进去,誓要击溃守军,夺取城门,放外围的攻城大部队进入。陈龙几次突不进去,搞得怒火中烧,忽然心中一动,就身边夺了一条长枪,右脚在城墙上一跺,枪在前,身在后,化作一只长长的箭矢,钻开气流,火箭般射向那指挥的白马将军。

那白马将军正是黄巾军副帅孙夏。这次攻城,得邢道荣面授圣女之计,明攻北城,暗袭湘水,果然一举成功。孙夏带领的是自己嫡系的三万人马,从湘水一路南下,趁深夜渡口战备松弛,击溃为数不多的零陵战船,从湘水东岸顺利登陆,从西城直杀进城里来。零陵兵微将寡,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孙夏志得意满,仗着兵多并不十分防卫,把自己的亲兵都派到城门杀敌去了。

忽然脑中警报响起,见人从中一人持枪飞跃而起,直朝自己扑来,速度之快如苍鹰搏兔,孙夏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思考,还好战斗经验丰富,兼且身手敏捷,下意识举起钢枪一磕,只听得当一声巨响,孙夏眼前火花四溅,只感觉虎口一热,再也把持不住钢枪,嗖的一声脱手飞出,半晌才当啷一声落地。

陈龙被孙夏挡了一枪,虽然击飞了孙夏的武器,但自己身形也落了地。抬头看时,白马上孙夏已经拔出了自己的配剑,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旁边的黄巾见主帅遇袭,潮水般涌过来。陈龙暗叫不妙,一跺脚身形再拔,韩家枪法如流水般使出,孙夏忙挥剑相迎,两人瞬间交手了几个回合,孙夏只落得半遮半拦,抵挡的十分辛苦,陈龙心里焦急,干脆运起轻功,围着他白马团团飞舞,孙夏在马上转动不灵,又只有短剑防身,只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正暗叫不妙,太阳穴早重重挨了一枪鑚,登时脑仁里有如翻江倒海,晕了过去,噗通一声掉下马来。

陈龙迅速拔出青龙匕,抵在孙夏咽喉上,这时黄巾步兵已经合拢,见主帅被擒,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大叫着:“不可伤害孙将军!”“放了孙副帅!”。陈龙才知抓住了孙夏这条大鱼,趁他们打愣的功夫,抓着孙夏跳上白马,把孙夏横在鞍前,居高临下高声喊道:“尔等听好了,你们的主将孙夏现在我手里,你们立即退后,否则你们副帅的性命就死在你们手里!”黄巾大军里一些为首的副将,闻言缓缓退后,城门洞里的战斗也暂时停歇下来。

陈龙大声吼道:“你们谁都不准动,刘先将军,你可是在城门洞里?我是陈龙,我手里有他们的副帅,你赶紧出来!”陈龙押着孙夏,骑着白马慢慢接近城门,驱赶开拦路的黄巾,人从中果然颤抖抖走出一人,单眼细眉,浑身血袍,正是刘先。刘先早就战斗的脱了力,一步三趔趄,看见陈龙的白马,跌跌撞撞走过来,周围的黄巾都不敢动,反让出了一条通道。

陈龙一把将刘先拽到马上,这时城门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门闩终于被砸断,城外响起欢呼之声,陈龙知道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把昏迷的孙夏往城门洞里人从中大力抛去,白马毫不犹豫的一个立地转身,迅速沿着主街冲去。黄巾步兵黑压压的涌上来,白马渐渐无法加速,陈龙干脆飞身而起,在马背上重重一踩,蹿到旁边的屋顶上,迅速隐入无边夜色中。

穿过一重又一重街巷,陈龙见黄巾军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城中的重要据点,知道零陵城已经陷落了,不知道那太守刘度会是什么结果。经过一番恶战,陈龙也已经累的吐血,背着刘先终于快到府门前,忽然府门的暗影里闪出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正是马元义。

陈龙大惊失色,这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也比自己不弱,自己背着刘先,这个架可怎么打。放下刘先,见刘先已经晕死过去,显然是失血过多。陈龙心急如焚,直接扑上去就要动手,不料马元义微微摇头,轻飘飘纵出战圈避开攻势,让开道路。陈龙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心想是不是张宁吩咐过他不要阻拦,背起刘先就往府里走。经过黑衣人身前,忽然黑衣人轻咳一声,开言道:“我家小姐让我在此阻拦黄巾大军不得骚扰黄府,小姐对你的一片心意,陈龙你万不要辜负了。”陈龙微微一怔,但来不及说话,直直冲到府里去了。

府里家仆赶忙接过刘先,将他搬到刘贤疗伤的耳房里,陈龙跟进耳房,只见黄盖一家人连桃花、张宁都在,张宁正不顾肮脏,给刘贤止血包裹。陈龙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感觉浑身都要散架,桃花忙过来给他轻轻按摩,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嘴里说道:“多亏有魅娘这个郎中在,我们连止血包扎都不会。”张宁转头看看陈龙,对他眨眨眼。陈龙忙感激道:“魅娘真是天下最好的郎中。”张宁闻言展颜一笑,又接着忙乎刘先去了。

陈龙见张宁忙的脑门都冒出了热汗,知道他是看自己的面子才帮刘贤等人治伤,又想起马元义的一番话,一时心里热乎乎的,看张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张宁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两人就这样当着众人眉来眼去,陈龙赶紧看看黄盖他们,还好都在帮着忙乎伤员,没人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小暧昧,又觉得有点对不起桃花,只好干脆闭上眼休息,正所谓眼不见美人为净。

等张宁忙乎完,刘贤和刘先都沉沉睡去,趁大家坐下来休息的功夫,陈龙和大家把情况通报了一下,对黄安说现在万万无法出城了,只有等战争结果,再做打算。众人派了家仆守候伤员,各自回房休息,桃花把跟到卧房的陈龙又赶出去,说是在卧房里给张宁张罗洗澡水洗澡,搞得回到耳房的陈龙,听到隔壁水响,一脑袋绮念,但是偷看女人洗澡这种事情,陈龙这个大英雄既不屑也不敢,就在面红耳赤中一股倦意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一直到天光大亮,陈龙终于从深沉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团息功神效再现,即使昨天那般体力透支,早上醒来又是生龙活虎。陈龙想起刚才又梦到张宁,暗暗奇怪自己怎么每次睡醒之前都会梦到这个丫头,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心中烦恼不已。

大家聚在一起早饭,桃花和张宁坐在一起,吃相可爱,因为心里那点小心思,陈龙都不敢看张宁,目光躲躲闪闪的。刘贤和刘先那边自有人送去早餐。陈龙等人吃完,到刘贤二人屋里查看他们伤势,两人都已经醒过来,只是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好在有下人尽心服侍。刘贤忧心忡忡,想着父亲那边不知怎样了,忽然外面街上铜锣声响,紧跟着一个破锣嗓子大声喊道:“百姓们,我们是张大渠帅手下黄巾军,已经接管零陵防务,张大渠帅有令,对百姓秋毫无犯,今日黄巾大军入城,百姓们尽可上街夹道欢迎!”声音一遍一遍喊着,铜锣声渐渐远去。

黄安连忙叫了几个家仆,出门去打探情况,陈龙忧心刘邕和周不疑的情况,拉着黄盖一起去了,叫众人在家耐心等待。出了门,只见百姓们有不少都出来看情况,纷纷往北城门走去。走到主街西市,黄巾军已经贴出了安民告示,陈龙见上面写着黄巾许诺老百姓安居乐业的一些话语,而原太守刘度已战败投降。

知道了刘度没死,陈龙心下稍安,心想回去还可以找张宁商量,这两个人不至于成为不共戴天之仇。这时只听鼓乐声从北门顺着主街而来,夹杂着一些人的欢呼和掌声,应该是黄巾大军进城亮相了。

两人就站在街边等候,一会儿看见开道的马队,一个个鞍韂鲜明,为首的将军头裹鲜艳的黄巾,三十多岁的年纪,长脸上络腮短胡,粗眉毛,高颧骨,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虎背熊腰,腰悬短剑,坐在马背上不断向着人群拱手示意。陈龙不认识,但看到他身后的却认识,正是昨晚被自己击昏的孙夏,陈龙赶紧低头,黄盖这时候小声问道:“这将军应该就是张曼成吧?”

黄巾队伍源源不断,整整齐齐从主街走过,陈龙知道这只是挑出来展示的一些部队,军容整齐是肯定的,大军肯定还得在城外驻扎,却不知道城中的粮草是不是已经被黄巾劫走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见也没法探到更多消息,转身回了黄府。回去后,看刘贤和刘先已经能下床一瘸一拐的走路,和他们通报了一下刘度的情况,两人都默然无语,正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两人虽然为了零陵与黄巾浴血奋战,但既然刘度已经投降,自己也难逃罪名,大汉那个昏庸的朝廷必然也会把他们打入另册,进行全国通缉。

陈龙心里叹息,离开后黄盖去看爹娘,陈龙直奔桃花的卧室,进门看见张宁正在给桃花调药,桃花笑着上来迎接,陈龙把黄巾的事和桃花说了,桃花天真质朴,哪管天下谁得,陈龙注意着张宁的脸色,张宁端坐着认真调药,脸色不悲不喜。须臾药剂调好,张宁喂桃花服下,让桃花躺下休息一会儿,对陈龙道:“陈大哥,桃花身体还有余毒,喝完药让她歇会儿,先不要打搅她。”说着自己先走出了卧房。

陈龙知道张宁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和桃花打个招呼,让她先好好休息,自己也迈步出屋,只见张宁远远到了院墙边上的芍药花丛边,全身沐浴着温暖的晚春阳光,给她妖娆的身材镶上了一圈耀眼的金边。见陈龙来到身边,两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起头,都沉默的看着那姹紫嫣红的芍药花。

张宁缓缓说道:“陈大哥,我们已经将刘度送到郊县的一所农庄,你可以让刘贤去那里看他。”说着告诉他一个地址。陈龙默默点头记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是你那个保镖告诉你的?”张宁也不否认,道:“我这里有最详细的汇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陈龙想了想问道:“刘邕、周不疑的下落你可知道?”张宁点头道:“昨夜在南门激战,刘邕带着一些人逃出城外去了。周不疑我不清楚,是你的朋友?我回头让他们帮你找找。”陈龙知道周不疑人小鬼大,倒是不担心,点头问道:“那刘敏在哪里?”张宁扭头奇怪的看着陈龙:“你关心刘敏?”瞬间明白了什么,点手虚虚打了陈龙一下,笑道:“好啊,原来刘敏号称被劫持,其实早已经投降了你,这可让我逮住了。”

陈龙没想到张宁如此冰雪聪明,连忙半调侃的说道:“圣女果然圣明。”张宁笑着又打了他一拳,道:“去你的!”

张宁正笑的开心,忽然俏脸一凝,竟隐隐露出一点哀伤的神色。陈龙见她美眸隐隐有了泪光,不由心里一痛,跟着慌乱起来。正在手足无措间,张宁的声音缓缓传来:“零陵这里的战事已了,桃花的药我也给她备足了,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陈龙这才明白桃花忧伤的是什么事,没想到相聚的时间这么短,心中难受,却不敢表达。张宁看陈龙面色变幻,忽然又笑道:“陈大哥,我离开之前,有个礼物送给你,条件是你明天要送我出城。”

陈龙见张宁忽喜忽悲,知道她也不好受,赶紧一口答应,笑着道:“魅娘的礼物,必然是最好的。”张宁嘻嘻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官印,塞在陈龙手里。

陈龙见那官印制作精美,翻过来看清上面刻着零陵太守四个篆字,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问道:“魅娘,这是零陵太守的官印,你想。。。”张宁打断陈龙,美眸深深看着陈龙,正色道:“陈大哥,我正是要把零陵城送给你。”顿了顿继续道:“陈大哥,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对百姓却呵护有加,你的政治理想有如这春日暖阳,只是缺少一块让理想生根发芽的乐土。我交给你此城作为礼物,正是想让你实现你政治协商,为人民谋福的理想。”

陈龙被张宁一番话说的头皮发炸,胸中如翻江倒海,一身热血腾腾上涌,忽然后世杜甫的名句涌上心头,脱口而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张宁闻听,美目异彩涟涟,看陈龙的眼神都变了,豪气干云的说道:“说的好!太好了,风雨不动安如山,正是普通百姓最大的幸福!”陈龙心中暗叫惭愧,居然拿杜甫的诗句泡了妹子,但这份大礼实在太重了,还欲推辞,张宁已经笑着说道:“大哥不可推辞,此城百姓的幸福,全在你的手上。今天,我想和大哥打个大赌,大哥可敢和我打?”

陈龙被张宁情绪左右,见张宁开始言笑晏晏,心里也就没了疙瘩,笑道:“只要是圣女放出来的大招,我都接着。”张宁说道:“今天把零陵城交给大哥,也不光是我对大哥的好感,可以说是我想给大哥一块试验田。明日政权交接之后,就是试验的开始。这个试验,是如何治理国家的一个试验,来日如果我黄巾军得了天下,就会从你这里汲取如何为民谋福的经验。”陈龙点头问道:“那你想和我打什么样的大赌呢?”

张宁笑道:“我今天想和大哥对赌天下,你说大不大?今日大哥已经有了一座城,来日看看是大哥先得了天下,还是我父亲先得了天下?”

第三十章 太守陈龙

第三十章 太守陈龙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黄府侧院中盛开的芍药花边,站着一双有情人,如同一对儿神仙眷侣。在这大好春光中,却不是谈情说爱,说的竟是对赌当今的天下,又有谁知道他们为了各自的理想,即将分离,天各一方。

张宁说出这天下的赌局,陈龙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这为百姓谋幸福的理想,张宁尚且甘愿忍受相思之苦,自己又岂能因为害怕驱驰而退缩。两人虽然都没有明示对对方的喜爱,但情之一字,天下谁能说得清,这情根已经种下了,会生根,会发芽,无论两人相隔多远。

张宁美眸深注陈龙,缓缓道:“此次我们从零陵撤军,会跨过长江,按照我父亲制定的战略,进逼汝南,这长江以北和黄河流域,将成为我们今后几年经略的重点,以便集中力量,结束各地黄巾军各自为战的局面。陈大哥尽可以在长江以南厉兵秣马,大展宏图。”陈龙道:“既然如此,我要是再推辞就是虚伪了。我虽没有投降黄巾,但我在此承诺,黄巾若得了天下,只要能善待百姓,我们之间必然可以和平解决。我还是那句话,希望魅娘回去,约束各方的黄巾,不可抢掠百姓,无端杀戮。”看魅娘微微点头,继续道:“魅娘,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宁展颜一笑,犹如牡丹盛开,把身边娇艳的芍药都比了下去,开言道:“陈大哥,我们之间也算是好朋友吧?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陈龙见她笑的明艳动人,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道:“那我以后就做你的男闺蜜。“张宁听陈龙说的新鲜有趣,不由笑的更加明艳动人。

”我要说的,魅娘要牢记在心。”陈龙早就从光脑中对黄巾起义的历史详细了解过,黄巾军虽然现在看如星火燎原,但由于各自为政,很快就会被朝廷派兵各个击破,而张角也会在今年病死,不知自己来到这个乱世,会不会改变黄巾迅速败亡的历史。即使历史车轮不会改变,对于身边的美人,自己也一定要让她活着回到身边。想到这里缓缓道:“黄巾军能够团结起来,必然能发挥更大的力量,你父亲的方略肯定是正确的。但是汉朝廷的部队还有很多是有战斗力的,比如卢植、皇甫嵩和朱隽,遇到他们你一定要小心。”想起另外一事,继续道:“还有,你父亲手下有一个门徒叫唐周,一定要小心这个人,不要让他参与任何机密。”

张宁美眸泛起不可思议的涟漪,清纯的双眸变得扑朔迷离道:“陈大哥,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能未卜先知?”陈龙知道不好解释,只得搪塞道:“魅娘,我不是长安人吗?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能对北方都城的事情了如指掌。有些秘密待将来再和魅娘见面时,再和你分享。”魅娘听到再见面几个字,不由开心起来,欢笑道:“陈大哥,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再见面时,你要把你所有的秘密告诉我。”陈龙赶紧道:“一定一定。”心下不由黯然,如果一切按照历史来发展,张角的败亡就是必然,魅娘的命运也是天意不可测,自己这小小的泄露天机也不知道能否帮主魅娘渡过难关。

张宁想起零陵权利交割的事情,说道:“陈大哥,太守官印已经交给你,剩下的事情怎么做,你自己和刘贤商量操作,刘度自然会帮忙。城里的粮仓和兵器库我都让他们整理完毕封好了,里面足够你建军使用。还有刘敏,我会想办法让他无声无息回到你帐下。”陈龙道:“以后魅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感谢魅娘心意。大恩不言谢,我自然也会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说着,教着张宁拉勾,张宁笑嘻嘻把玉手和陈龙勾在一起。陈龙从绑腿中拔出青龙匕,对张宁道:“我收了你的大礼,暂时无以为报,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不要拒绝,带在身边防身。”张宁珍而重之的收在靴筒里,半真半假笑嘻嘻问道:“这可是陈大哥送我的定情信物?”搞得陈龙弄了个大红脸,十分尴尬。

两人分离在即,难得能单独相处,兼且话语投机,直到来人传膳,才依依不舍从芍药花丛边回到卧室,叫醒桃花。午饭时,说到张宁明天离开,王氏先依依不舍的哭起来,吃完饭就为张宁收拾行装去了,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谈了一下午,各道离别之情。陈龙知道有黑衣人保护张宁安全,而且出城后很可能有大军同行,倒也不担心张宁的安全。趁着几个女人聊天的功夫,自己约了刘贤,就在后花园谈事。刘贤知道刘度被看管在郊外,刘邕成功逃出城外,暂且放下心事,道:“后面怎么办,全凭大哥指示。如要逃出城外,还需见机行事。”

陈龙思索着该怎么说,想了半天,干脆拿出那枚太守印信,放在刘贤手中。刘贤一眼认出是父亲的官印,惊讶道:“大哥,这个官印是如何到你手里的?”陈龙道:“你父亲投降了黄巾,你可想一起投降?”刘贤皱眉道:“我早就和大哥说过,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现在,只听大哥的话。大哥若让我投降,我绝无二话。”陈龙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好办了。你带着零陵军兵和黄巾血战,这是有目共睹的,朝廷也无法无视这个事实。这官印是你父亲献给黄巾,但黄巾虽攻下零陵,但必然会遭到附近的朝廷军队围攻,他们不愿困守孤城,我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咱们把你父亲秘密放到郊县藏起来,对外只说黄巾抢掠后裹挟你父亲撤走,公推我为零陵太守,名义上继续效忠汉室便是。将来咱们可以以零陵为根据地,争霸天下。”刘贤闻言,大喜过望:“这样最好,大哥终于肯带着我们打天下了。”倒忘了问陈龙是如何和黄巾打成协议的了。

不提刘贤喜滋滋回房养伤,单说陈龙正想回房看桃花和张宁,却见黄盖踏进后花园,远远叫着大哥且留步。陈龙正好也想找黄盖,两人就在亭子里坐着说话。陈龙问黄盖道:“三弟,听说你一直想投奔孙坚孙文台?”黄盖惊讶道:“大哥如何知道的?”陈龙笑道:“是义父说的。”黄盖道:“那孙文台昔年与我有些交情,他文治武功,确实都是一时之选,我对他确实很敬佩。但比之大哥,孙文台还是有所不如。我来找大哥商量,零陵既已陷落黄巾之手,咱们是否举家去投奔孙文台?他必会收留善待我等。”陈龙不看黄盖,盯着水里的游鱼道:“三弟,你看这水里游鱼,多么自由自在。要是我对三弟说,咱们不必离开零陵,而且能掌握零陵的大权,三弟可还想着投奔孙文台?”

黄盖的大眼睛不禁眯起来道:“这怎么可能?大哥不是开玩笑吧。”陈龙拿出太守印信给黄盖,正色道:“我刚刚和二弟谈过,黄巾军即将撤走,零陵的大权已经在我的手上。咱们对外只说黄巾劫掠后裹挟刘度撤走,公推我为新任的零陵太守,表面上继续效忠汉室,实际上发展自己的军政。二弟已经刚表态愿意帮我,三弟可愿帮我一起打天下?”说外,扭头盯着黄盖双眼。

黄盖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太守印信,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陈龙微笑道:“黄巾的首领不是洪水猛兽,我和他们接触过,他们确实有弃城之意。他们在战略上要放弃长江以南,转战北方,所以我才能抓住他们的心理,为咱们兄弟争取来再度控制零陵大权,并且自己创建新势力的机会。”

黄盖方才有些相信陈龙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就让孙文台见鬼去吧!”说着翻身跪倒,对陈龙大声道:“若能助大哥匡扶天下,解救黎民之苦,黄盖愿效犬马之劳!以后我黄公覆就是大哥的急先锋!”陈龙心中升起荒谬的感觉,黄盖被自己收拢,不知道将来周瑜的苦肉计会找谁来施行,反正这个时空的这一段历史,是被自己改了,也许另一个时空里,历史不会变?

见黄盖还跪着,赶紧一把拉起,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说道:“好兄弟!”黄盖也是心潮澎湃,仿佛看到自己血染征袍,为新的零陵军队浴血奋战的场景。陈龙知道黄盖深谙兵法,让黄盖先想想如何着手组建新的部队,黄盖答应一声去了。

陈龙见刘贤和黄盖都归了心,心情不错,不由哼着小曲儿回到卧房看桃花和张宁,心里想着新军的名字和班底。张宁听到陈龙哼的小曲儿,从屋子里蹦出来,大声道:“陈大哥,你居然还会唱歌?就是曲调有点怪,不过挺好听的,你进来给我和桃花唱一个。”陈龙吓得赶紧后退,连叫不敢,被张宁死拉硬拽进屋,桃花也大声附和,陈龙只好勉为其难,哼哼了一首周杰伦的《青花瓷》,张宁听得好听,缠着陈龙教会了才作罢。这一夜,黄氏一家人济济一堂,给张宁开欢送会,热闹了整晚不提。

转天清早,一辆整整齐齐的马车停在了黄府门前,黄府家人都送到门口,陈龙说好了要送张宁出城,让人牵了一匹马拴在门口。桃花十分不舍,也要一起送出城,张宁答应了,和王氏依依惜别,又和黄安等人打个招呼,和桃花钻入马车。车夫正是那乔装的黑衣人,陈龙知道一路有这个高手相随,心下稍安。

马车咕噜噜出了北门,往长江方向行去,街上竟然没有一个黄巾兵,门口也是无人把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黄巾已经连夜撤军,零陵成了一座空城。北门外的战场已经清理干净,郊外草长莺飞,蓝天白云,天气十分晴好。走出几里之外,张宁死活不让送了,拉着桃花下车,在那里说体己话,陈龙趁机对车夫道:“圣女的安危,都在你的身上,我不愿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你可明白?”马元义道:“那是自然。”陈龙再道:“此去千里迢迢,信息难以递送,我想请你帮我定期送来圣女的消息可好?只要知道她一直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马元义微微点首道:“足下有这个心愿,不枉小姐对你一往情深。你的这个要求我答应了。”陈龙感谢道:“那在此谢过,还不知您怎么称呼合适。”马元义轻声道:“我叫马元义,是圣女的卫队长。”陈龙行了个礼,不由想起黄巾历史上马元义就是那个被唐周陷害的黄巾暗探,被朝廷车裂于市,不忍道:“马兄要小心一个叫唐周的人。”马元义闻言微微一怔,正欲询问,这时桃花和张宁手牵手走过来,桃花正嘻嘻哈哈笑的花枝招展,陈龙一问,才知道是张宁把自己要做她的男闺蜜的事情说给桃花听,把个陈龙臊了一张大红脸。

幸亏脸皮够厚,陈龙打了个哈哈,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对张宁说道:“魅娘,你此去千里迢迢,路上一定要小心,我有一本轻功秘笈,桃花也略有小成,适合你使用,这就送给你,算作这些天你照顾桃花的报答。”张宁接过,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陈大哥、桃花,我下次回来,再来看你们。”眼里不受控制的闪出泪花,连忙转身钻入马车,挥手告别,马元义挥了一下马鞭,马车缓缓启动,陈龙心意难平,不由大声喊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魅娘一路平安!”马车里,张宁早就满脸泪痕,嘴里念叨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名句,一路随着马车去了。

陈龙带着桃花返回黄府,刘贤已经准备好车马,就等着陈龙回来,陈龙马上叫上黄盖,三人乘马车直奔城外,在一个小院里见到了刘度。那刘度这几日十分憔悴,见了刘贤,父子俩抱头痛哭,直到刘贤说起黄巾撤走,公推陈龙为新的零陵太守,刘度虽十分惊讶,但见刘贤态度坚决,不由对陈龙道:“文龙,你乃人中之龙,我昔日那样对你,岂无嫉贤妒能之意,怕你超越我的儿子,将来抢了他的位子。不想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个位子还是你的。”说着对刘贤道:“既然贤儿你已经决定,就跟着文龙好好干,我贪生怕死投降了黄巾,从此以后,只能隐姓埋名活着,找个地方颐养天年,能时常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解决了刘度的问题,众人回到城里,刘贤就以自己的名义手写了一份召集令,上写黄巾大军已撤走,各级官员和将领见信,俱到太守府聚齐听令,杀散的士兵可回到各军营待命;又写一份安民告示,让百姓安居乐业。写好后让人誊写了多份,城里到处张贴,又让人在城里打起铜锣,广而告之。又让人去南城外寻找刘邕下落不提。

陈龙一干兄弟在太守府大堂等着各级官员聚拢,闲话如何组建军队,忽然一个小娃娃在堂下探头探脑,陈龙一眼瞥见大喜,叫到:“周不疑,你赶紧上来!”原来是周不疑到了。周不疑俩眼迷离的跟做梦一样,问陈龙道:“大哥,我不是做梦吧,怎么才几天,你就成了零陵太守?” 陈龙撸着这个少年天才的脑门,把经历讲了一遍,周不疑方才如梦方醒。这时,各级官员越聚越多,纷纷参拜刘贤,看见陈龙坐在主位上,都是惊疑不定。刘贤清清嗓子,大声道:“我父亲虽然被迫投降了黄巾,但下落不明,焉知是不是被黄巾杀害了?我在城头和黄巾大战,诸位都看到了,我的兄弟们有多少死在黄巾手里,此仇不共戴天!现在黄巾不知后方出了什么事,已经连夜撤走,我召集大伙前来,是要重新建立零陵政权,推举新的零陵太守。”说着一指桌子后的陈龙,对大家说道:“按理说父业子承,但我父亲既已失节,我甘愿辞去太守之位,推举我的大哥陈文龙担任太守,文龙太守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不世出的英雄,有他带领,咱们零陵才有希望。大家欢迎陈太守!”说着,领先鼓起掌来,旁边黄盖和周不疑也纷纷鼓掌欢呼,众人本来掌声稀稀拉拉,在带动下最后也欢呼起来。

刘贤满意的点点头,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表章会立刻送往荆州刺史那里。大家随我一起参拜太守。”说着,带头跪下磕头,黄盖和刘先他们也赶紧跪下磕头,众人见刘贤都磕头了,纷纷跪满了大厅,齐声道:“下属拜见新任陈太守!”

陈龙知道,那个时段朝政混乱,自己当零陵太守的表章只要往上一送,没有不批的,自己这个大汉朝的零陵太守算是坐稳了。当下,下大堂扶起众人,言道以后不要再行跪拜之礼,文官只许鞠躬,武官只行军礼,众人闻听,不由满堂喝彩,都道陈太守一出手果然非同寻常,阿谀之声搞得不习惯吹捧的陈龙,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陈龙回到太守椅子上,双手往下压了压,堂下渐渐安静下来,陈龙道:“承蒙大家不嫌弃,承认我为零陵之主,我现在宣布,大家即日起各归其职,点算城里所剩下的物资钱粮,重新登记造册。成立非常时期临时领导小组,我任组长,刘贤任副组长,领导小组成员包括黄盖、刘先、周不疑,商量新的人事任免方案并负责城内治安。另由我和黄盖牵头,整理整编所剩下的部队,组建新的军队,就叫。。。青龙军!”

第三十一章 龙军初创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白居易《琵琶行》

零陵郡辖下共八个县、五个县级侯国,分别是泉陵县、零陵县、营道县、泠道县、始安县、营浦县、洮阳县、湘乡县、重安侯国、都梁侯国、夫夷侯国、昭阳侯国、烝阳侯国,占据了现代地图上湖南永州、广西桂林等大片区域。泉陵县是零陵郡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湘桂粤通衢,地位极其显赫,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陈龙接手之后,成立了临时军政领导小组,以零陵太守的名义给各县发了通告,不几日,各县和侯国的祝贺文书纷纷到来,下级官员走马灯一样到郡府拜谒,陈龙带着领导小组一一接见抚慰,询问黄巾大军经过之地的损失情况和各县农桑、治安等情况,几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脑袋也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杂事弄的头晕脑胀。后来陈龙干脆让刘贤全权负责接待官员,内政事物事无巨细都汇报给刘贤即可。

好消息是刘邕带着一些残兵归来,陈龙也让他进入临时领导小组,协助自己和黄盖整编部队。被打散的部队渐渐归拢,各大营也恢复了正常的运作,陈龙对领导小组做了一下具体分工。内政水利农桑均由刘贤负责,周不疑协助;军事部队整编由黄盖负责,刘邕协助;城内治安及四门门禁均由刘先负责。陈龙深感人才捉襟见肘,亲自去找了一趟刘巴,意欲让他担任郡里的主簿,也就是掌管文书的最高长官兼参谋,没想到,刘巴干巴巴的来了句考虑考虑,就称病谢客了。陈龙知道刘巴性格清高,并不看好自己,不会轻易依附,自己只有用实际行动作出不同凡响的成绩,才能打动刘巴的心。

除了主簿之外,郡府里长史、督邮、功曹、都尉这几个最主要的位子,陈龙心里都有了人选。长史是自己的幕僚长,总理郡府之事,威权颇重,非刘贤莫属;功曹是自己的参谋长,其职责除了执掌郡里官员的任免外,并与闻一郡政事,常可代行太守职务,非黄盖莫属;督邮是自己的司法官,可以代表自己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官员审查和刑事案件等,也就是后世的公安局长、检查院院长、法院院长合体,非刘先莫属;都尉是自己的军事长,负责一郡军事事务,由黄盖兼任,刘邕、周不疑为辅,向自己和黄盖汇报。陈龙这样安排,自然是重军事,轻内政,自己和黄盖掌握军权,内政方面刘贤只好勉为其难,毕竟内政人才太缺少了,主簿这个位置只好暂时空缺,陈龙暗暗打起了蒋琬的主意,只待解决了青龙军的建军大业,必要先去找到蒋琬这个内政大腕儿,也好替自己分担州务。

这一日,正在和领导小组讨论青龙军初创的细节,忽然手下来报,刘敏将军前来求见。众人闻听都是大喜,陈龙叫立即上来,只见刘敏一身便服,满脸风尘之色,口称:“降将刘敏,久慕太守之德,幸从黄巾乱党手里逃回,往太守见容,属下愿倾力效犬马之劳!”刘敏后面带着一人也噗通跪下,口称“罪臣愿弃暗投明,为主公效力!”陈龙仔细看时,却是杨怀,众人大惊,唯独陈龙心下大喜,知道肯定是张宁知道自己兵微将寡,暗中让杨怀投靠自己。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杨怀的潇湘帮掌握着重要的水路货运通道,正好让杨怀这小子重整潇湘帮,好继续负责给自己挣钱。

陈龙安抚两人良久,说好先让他们回原府里休息,改日再参与朝政,两人感激涕零去了,陈龙对大家道:“我知兄弟们对杨怀怀有戒心,我却知道他必然忠心对我,请大家不要见疑。请大家讨论一下,授予二人何职务为好?”

陈龙早就把领导小组开会,开成了民主工作会,郡里的事务都是集体讨论,陈龙拍板,大家渐渐习惯了陈龙这种处理方式,也渐渐明白了陈龙嘴里的政治协商是怎么回事。周不疑道:“二人职位好说,刘敏可在军方发挥特长,杨怀可在商发挥特长。”众人都点头,陈龙让刘贤给他们定好职位。大家又说起,黄巾临走之前,居然粮库和钱库均未曾遭劫,甚是奇怪,所以现在还算充盈,正好用于修补城防和扩军,只有陈龙明白原因,心下暗暗感激张宁。

讨论已毕,陈龙道:“如今政务有刘贤,常务有刘先,军务最是繁杂,建军又是第一要务,周不疑以后就做我的军师,我草拟了一个青龙军建制的方案,供大家讨论。”大家展开看时,只见上面写道:“青龙军建制方案(讨论稿)”。

青龙军建制方案(讨论稿)

青龙军拟暂设一个军团,辖下四个常规师,每师一万人,一个特种师,人数为一千人,军团长陈龙,总军师周不疑;

常规师每师设师长一名,副师长一名,师级军师一名,下设四个团,一团二团为战斗单位,人数为每团三千人,三团为侦查团,人数为一千人,四团为工兵辎重及后勤团,人数为三千人。每团设团长一名,副团长一名。每团再下设班,每班七到十人,设班长一名,副班长一名。

青龙第一师,为骑兵师,师长黄盖,副师长及军师空缺;

青龙第二师,为弓兵师,师长刘先,副师长及军师空缺;

青龙第三师,为步兵枪兵师,师长刘邕,副师长及军师空缺;

青龙第四师,为步兵盾刀兵师,师长刘贤,副师长及军师空缺。

青龙第五师,也称特种师,人数为一千人,师长暂由军团长陈龙兼任。

见大家看完,各自皱眉思索,陈龙解释道:“军团、师、团、班均是我新拟定的名称,如一师一团,即为骑兵战斗单位,人数为三千人,便于记认。特种师,是我专门训练用于奇袭、暗杀、斩首、谍报的师团,是咱们手中的秘密武器。特种师的训练,这里也只有我有心得,所以由我亲自训练。”众人只觉建制虽然新鲜,却是回味无穷,都纷纷点头称善。周不疑问道:“太守大哥,这设立每班七到十人是什么意图?”

陈龙道:“对敌作战,贵在团结,局部能形成以多打少,则每战可必胜。”陈龙其实借鉴的,是后世戚继光抗倭的小队战法,见大家还很疑惑,解释道:“每班这七个人,每一个的战斗职责和战斗武器都不一样,形成一套集体战法,我举个例子,小队的第一个不会武艺也没关系,有劲就行。拿着一个几丈长的大竹竿子,或者一个大套杆,抡圆了见人就扫就套。大竹竿几丈长,竹子又滑不好切断,劈断一半,还是对手的几倍长,再劈断一半,一劈形成一个缺口,一扎进去对手还有命吗?前面扫倒了或者套上了,后面长枪、弓箭、短刀,长以救短,短以救长,该割喉割喉,该扎心扎心,七个人对一两个人瞬间解决,再和其他七人小队互相呼应保护,可以获得局部人数上的优势。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大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开发新的七人战法。具体当然还需要千锤百炼才行。”众人恍然大悟,都纷纷叫妙。

陈龙见众人没有大的意见,对黄盖说道:“公覆,前些日咱们去盛家铁铺打的马镫,应该给你骑兵师派上用场了。”黄盖兴奋的站起:“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另外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纷纷问马镫是什么东东,陈龙一挥手道:“暂时保密,来日马镫亮相,大家自明。”

会议最后,陈龙站起身宣布道:“明日上午,就在北城外校场大点兵,把咱们目前所有的家底亮一亮,也好心中有数。”众人站起轰然应诺,各自去大营点选兵马去了。

陈龙回到太守府,见身后只有周不疑还跟着,叫他坐在身边道:“元直,你看我的副师长和军师全都是空缺,这人才实在难求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周不疑道:“太守,我也注意到了,要一下子填满这么多位置,确实难啊。目前要不然宁缺毋滥,要不然从以前各师长的副将里面,矮子里拔将军,先填上这些位置。”

陈龙点头道:“文也缺,武也缺,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招揽人才。城里听说除了刘氏家族外,还有邓氏家族和蒋氏家族,可有什么大贤?”

周不疑道:“刘巴本可独当一面,可惜不为太守所用。邓氏家族有邓玄之,蒋氏家族有蒋琬蒋公琰,均是天下闻名的良士。另外,襄阳庞氏家族有大隐庞德公,其子庞山民并未出仕,马氏家族有马伯常、马仲常、马叔常,人称马氏三常,均天下闻名,目前并未出仕。其他还有南郡蒯氏家族有蒯良蒯越,董氏家族有董和董幼宰,如果晓之以大义,诱之以金帛,或可来为主公效力。武将方面吗,襄阳南郡都是人多地广,可以一并探查。”陈龙道:“马氏三常中可有白眉马良?”周不疑疑惑道:“哪里有什么白眉马良?”陈龙一查光脑才知道,敢情马良还没出生,那估计马良这几个哥哥也不错,能给自己当个内政官也好。武将奇缺,确实让人头疼,零陵偏安一隅,外地人来的少,陈龙思考着是想办法招揽一些武将的时候了。一会儿回黄府,一定要让黄安给黄忠黄汉升写一封信,如能招来黄忠和魏延,我青龙军就有了新师长了。

第三十二章 校场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南宋.辛弃疾《破阵子》

回到黄府,黄盖兴冲冲拿了两副锃亮的马镫回来了,找到陈龙问怎么安装。陈龙看打造的像模像样,叫家仆牵匹马,再拿点结实的皮带子来。就着马鞍子,陈龙将马镫吊在皮带子上,在鞍韂两边系紧,垂下来到马腹合适的长度。看看一切妥当,哈哈得意大笑着,抄起一根长枪,一跃上马,冲到做假人的木桩前,身体从马镫上站起,全力将枪杆劈下去。只听轰得一声,木桩尽碎,爆了旁边的黄盖一脸碎木渣子。

黄盖看的目瞪口呆,连着木渣子吞了口唾沫,大喜道:“这马镫原来有如此妙用,可以让马上的人全身发力,我来试试。”说着把陈龙一把拉下来,自己翻身上马。兜转马头就是一个冲刺,轰的一声将另一个木桩劈碎,还了陈龙一脸木渣子。

陈龙无奈的抹抹脸上的木渣子道:“对,有了这马镫,可以让大腿从夹紧马腹的力量解放出来,用来蹬起身体,从而在对敌时发挥出全身力量。其实,马镫还有控制马匹的妙用。。。”看黄盖刚得了心爱的玩具,完全跟没听见似的,翻个白眼回房间看桃花去了。

陈龙回到房间,把自己的马靴脱下来,找了两块硬木,让桃花想办法缝到靴子地下。桃花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废了牛劲,才给结结实实的固定好。陈龙又找来两根粗钉子,固定在硬木上,从脚跟后面伸出粗粗的钉尾。收拾完往脚上一套,跺跺脚,一个最原始的马刺靴就做好了。桃花看着难看,又找了几块野兽皮子,将硬木外头包好缝紧,只露出两个钉尾,这一下又美观又大方,陈龙抱着桃花亲了一口,嘴里呵呵笑道:“这马刺的秘密,黄盖小子休想知道啦,哈哈哈。”

马刺虽小,但却是刺激马儿极速飞奔和突然转向的大杀器,陈龙当然不会藏私,但在黄盖面前得意几天是必须的,陈龙就喜欢看这小子的馋样,陈龙心想,这也属于心理变态的一种吧,嘿嘿嘿。

天色已晚,又是晚饭时分,陈龙换了一双软靴,和桃花去轩厅用饭,只听前面大院里蹄声得得,原来是黄公覆这小子还在嘿哟嘿哟傻练。陈龙撮唇吹了个响哨,黄盖骑的马儿被折腾了个把时辰,估计也是累了,听到陈龙的哨声,不顾黄盖的指挥,三两下回马圈吃饭去了。黄盖跳下马把大枪一扔,骂道:“什么破马!”冲到陈龙面前,大嘴快咧到耳根子了,震天价喊道:“真是太爽了!太爽了!大哥我他娘的崇拜你啊!”陈龙被震的耳膜一阵颤抖,气的给他小腹来了一拳,说道:“咱俩离那么近,你吼什么吼。”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被打的弓腰捧腹的黄盖在那里一通咳嗽,差点没打岔了气。

晚饭时分,黄盖眉飞色舞地把马镫的事情和黄安说着,黄安也赞叹不已,都问陈龙是怎么想到如此妙用之物。陈龙支支吾吾搪塞,想起一件事,对黄安道:“义父,我这里还空着一个主簿,你一定要来帮我。”黄安知道陈龙缺人,推辞了几句也就答应了。陈龙继续道:“义父,你和黄忠黄汉升的交情如何?我这里新军成立,武将奇缺,想拜托义父给汉升写封书信,如果能来我这里一起创业,我给他个正师长干,官职方面也只比我和刘贤低,至于待遇方面,随便他开,如何?”黄安想都没想都答应了,正所谓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更何况只是写封信。陈龙又腆着脸道:“如果他能再带些将官过来,一并重用,嘿嘿。”黄安和黄盖哑然,心想这文龙脸皮还真厚,一刷子就想把汉升的老底儿都兜过来。

黄盖吃完晚饭,又去收拾自己新玩具去了。陈龙想着招兵觅将的事情,头想的越来越大,早早进入梦乡。一觉醒来,果然又梦到在芍药花丛边的张宁,那清纯美丽的样子,心想马元义这老鬼怎么还不派人来报个信?晃晃脑袋,这才分开几天啊,哪有这么快。桃花见他起床,也起床服侍他穿衣,两人收拾好去轩厅吃早饭,一眼看见黄盖正在那里骑着马晨练。那马儿突突突直冒白气,估计是对着陈龙吐槽黄盖不让它好好休息。黄盖见了陈龙,翻身下马,说道:“大哥,我给你都备好了。”说着拉过一匹马来,果然马镫系的妥妥帖帖,陈龙不由夸赞了黄盖几句,一起用早饭不提。

今天是校场点兵的重要日子,几个重要将领都早早来到黄府门口,等候陈龙。陈龙和黄盖、黄安牵马出门,一眼看见连刘敏和杨怀都来了,连忙挨个问好。将领们纷纷将右手绷直放在额前,正是陈龙教给他们的军礼,陈龙还礼已毕,心情大好,拍着刘敏的宽肩道:“刘将军,你暂时在刘贤的第四师担任副师长,操练盾刀兵。刘贤还担着内政这块儿,事情太多,第四师你要多费心,待日后扩军,再按军功升职。”刘敏大喜,拱手称谢,知道陈龙怕自己在刘先、黄盖和刘邕手下为副将难堪,特意放在刘贤手下,心里感念陈龙之德。陈龙又看看杨怀,杨怀眼神有点闪烁,显然还是怕自己得不到大家的信任。陈龙微微一笑道:“杨帮主,我欲让你出面,组建我零陵自己的水师,你可愿意?”杨怀想不到陈龙如此信任,一时感激涕零,拱手一揖到地道:“杨怀敢不效命!”陈龙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委任你为水军副都督,即日起准备筹建事宜。另外,你可将帮里事务继续管起来,有事情向刘贤汇报。”说着一把扶起杨怀,大声道:“出发!”

众人跟在陈龙马后,出城后散开马蹄,一路飞奔到了校场。一路上,黄盖得意洋洋控着马儿左右摇摆,众人不知何故,都让着他,还以为早上黄盖喝了几盅,哪里知道黄盖是在炫耀他的新马镫。

校场上早已旌旗招展,刀枪雪亮,但在陈龙看来,却是参差不齐,士气低落。陈龙下马,站到校场边的高台上,旁边刘贤禀报道:“大哥,这里几个大营的兵马都到齐了,现在马儿数量短缺,全装的骑兵只有三千人,步兵倒有三万多人。”陈龙点头,表示知道了。下了高台,到了队伍中间,只见老的老,小的小,连盔甲都是破破烂烂的,陈龙走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前面,见他扶着一杆枪,也不知道是他扶着枪,还是枪扶着他。陈龙见这个老家伙摇摇欲坠,皱眉走到老兵身前,问道:“老人家,你是哪个师的?”老兵一个立正,答道:“我是第三师的,枪枪枪兵。”陈龙道:“你刺我一枪试试。”那老汉闻言,废了半天劲才举起枪,还没发力,已经气喘吁吁道:“老汉我只会喂猪。”旁边的大兵们轰的一声笑了,那老汉不好意思笑了,露出一口大黄牙道:“混口饭吃。。。”三师的师长刘邕尴尬不已,忙对陈龙道:“这是后勤兵,后勤兵。”

陈龙转了一大圈,对这帮熊兵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心想只能先精简,再招募。对几个师长道:“几位将军,你们先把老幼病残的都打发走,该种地种地,该喂猪喂猪,让负责后勤的几个团长安排好之后,再给我汇报。另外,把你们自己的四个师,分成四个方阵,集中到校场西面,把校场东面高台这边,露出块空地。”几个师长纷纷下去,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副将集合了一大堆老弱病残,稀稀拉拉回大营去了。

四个师分好阵营,师长各自都站到了队列前面,果然整齐了很多。陈龙问了问几位师长,目前骑兵师大概有六千多人,一半儿还没有战马;弓兵师有五千多人,枪兵师有九千多人,刀兵师有八千多人,合起来,能战斗的兵力也就是不到三万人。陈龙站上高台,几个师长分列左右,胸中涌起豪情万丈。这些兵就是自己起家的班底,何必在乎他现在的战斗力,只要自己勤加训练,谁知能不能练出一支精兵?

古代没有扩音器,陈龙运起内力,大声吼道:“我乃新任太守陈龙陈文龙。今日到场的,都是我零陵的子弟兵,保卫家乡,保卫湘江,保护弱小是你们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从今天开始,我军正式更名为青龙军,厉兵秣马,更待天时,我相信你们,将来能成为威震天下的一支雄兵!”说毕振臂大吼道:“青龙军必胜!青龙军必胜!”后面的将军们也是热血沸腾,一起举臂吼起来,底下的士兵一开始稀稀拉拉应和,渐渐后面的大兵们也纷纷高举起兵刃,吼着:“必胜!必胜!”直到声嘶力竭,雄壮的吼声直入云霄。

陈龙见效果不错,下了高台,让黄盖在空地上竖起五个箭靶。这是预定好的节目,今日就让子弟兵们看看自己的武艺,也好誓死归心。陈龙先展开黄盖手中的青龙大旗,一个纵越,跃起有三十米的高度,火炮般升到杆顶踏稳,将中央旗杆上的大纛旗一把扯下,青龙大旗徐徐飘扬起来,一头张牙舞爪的青龙立刻活灵活现。青龙军士见陈龙如此绝世轻功,纷纷欢呼起来,必胜之声再度四起。

陈龙一跃而下,跨上战马,正欲表演射箭,忽见东面尘头大起,一个外围的小将急匆匆赶来,行军礼道:“军团长,长沙救兵由黄忠将军率领,已经到了校场外。”

原来,黄巾攻城时,刘贤已经派人到襄阳、长沙和桂阳求救兵。襄阳自顾不暇,迟迟没有发兵,桂阳兵微将寡,根本没有派出部队驰援。只有长沙黄汉升,听说零陵紧急,带着本部人马赶来。路上听说零陵之围已经解除,让副将带人马回长沙,自己带了一百多个亲兵,到零陵看老朋友,刚好遇上陈龙在这里点兵。

陈龙大喜过望,连忙带着几个师长上马迎接。走出校场,只见整整齐齐一百多个骑兵,为首一人,约莫不到四十的年纪,穿着一身细甲,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黑髯及胸,不怒自威,腰跨宝剑,身背铁弓,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黄安看见,早纵马过去,喜笑颜开,大叫着:“汉升吾弟,你真的来啦!”那将看见黄安,也是大喜,下马摘了头盔,和黄安握手言欢。陈龙见他微微有些少白头,想起三国演义里描写的那位武功盖世的白发老将军,神箭差点射死关羽,定军山劈死夏侯渊,翻身下马,心中升起无限的向往。

黄安拉着黄忠的手到陈龙面前介绍,黄盖恭恭敬敬行礼道:“世叔。”黄忠打个招呼,眼睛看着陈龙行礼道:“你就是文龙太守?”陈龙心喜,还礼道:“早听义父说起,世叔武功盖世无双,神箭穿云,今日得见,果然英雄,文龙真是三生有幸。”黄忠道:“太守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小武官,怎当得你叫我世叔,叫我汉升便了。”陈龙连忙道:“那你也只叫我文龙,我就叫你汉升。”身后的将军都哈哈笑起来。

众人言谈甚欢,黄忠问道:“文龙,听说你组建了新军名曰青龙,可否带我参观参观?”陈龙大喜道:“正要汉升指点。”说着,让手下招呼黄盖手下的兵士们休息,拉着黄忠的手去了。黄忠见陈龙经过时,众兵都欢呼雀跃,不由微微点头。抬头见青龙大旗高高飘扬,场中几个箭靶,不由问道:“文龙,你们这是在比试射箭?”后面黄盖道:“世叔,你有所不知,当日黄巾攻城,陈太守百丈外一箭射穿贼将头颅,威震黄巾。”黄忠闻言,惊讶的看着陈龙,心下暗暗有了比试之意。陈龙看黄忠半信半疑,笑道:“汉升,我知道你善射连珠快箭,今日你既然来到校场,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就比试一下弓箭如何?”

众将闻听,不由轰然叫起好来,黄忠一时技痒,点头答应。刘先早给陈龙备好那柄威震黄巾的十石强弓,陈龙一把抄过,背好箭壶,叫一声:“小子先献丑了!”打马一直冲到离箭靶百丈之外,马刺轻轻一磕马腹,那马人立起来,陈龙一式回头望月,劲箭嗖的一声离弦而出,电火般飞跃空场,轰的一声将一个箭靶炸成碎粉。

第三十三章 战备升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春秋.孔子《论语.卫灵公》

话说陈龙在零陵校场点兵,巧遇黄忠黄汉升。汉升技痒,欲与陈龙在众军面前,比试弓箭。陈龙取雕弓,运玄功,纵快马,射雕翎,逞起英雄胆,一式回头望月,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在百丈外将一个箭靶炸的粉碎。众军看到这惊才绝艳的表演,一个个看的如痴如醉,半天才爆起震天的欢呼声,太守威武的吼声如同排山倒海般响起。

黄忠也看的目瞪口呆,见文龙驰回,将自己的千锤百炼的铁弓抱在胸前,胆气立刻上涌,一翻身跨上战马,就在和陈龙两马交错之间,右手已经抽出三支雕翎箭,左手一圈马头,马儿打横而走,三支雕翎箭瞬间上弦,嗖嗖嗖三箭连珠,难得的是,竟然同时正中红心。三支箭尾整整齐齐品字形插在红心上,众军将见如此神技,也是纷纷喝彩,黄忠呵呵大笑而回。

陈龙连忙拱手相迎,道:“汉升绝技,连珠发箭而同时中靶,而又能不失准绳,吾不如也。”黄盖连忙摇手道:“文龙,无论发箭的距离,箭气的力道,吾都是大大的不如,汉升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人正互相吹捧,旁边黄盖道:“世叔,你还有一手好刀法,何不一并展示?”众人轰然起哄,陈龙也道:“正要看汉升刀法,万不可推辞。”

黄忠推辞不过,叫身边一个小将道:“傅彤,取我的赤血刀来。”陈龙听到傅彤的名字,似乎在三国演义里看到过,赶紧激活光脑查阅,果然有傅彤这个人,而且此人忠勇有加,在陆逊火烧联营时,为保护刘备率军断后,精疲力竭吐血而死,也不曾降吴。其子傅佥,也是后世蜀汉的著名将领。不由打起了傅彤的小算盘。

须臾傅彤拿过一把长刀,交给黄忠。陈龙见那刀纯钢打造,刀身修长,刀柄与刀身差不多长度,全刀刻画着古朴的花纹,闪动间隐隐泛着红色的血光,知道是一把宝刃,不由拿过来仔细欣赏。但见刀身竟然是血一般红,刀刃呈现流线型,在刀尖处有一个微微的弧度,显得极其锋锐。刀背厚重,中间一个深深的血槽,直延伸到刀柄。陈龙啧啧称赞,黄忠再度绰刀上马,就在空场上耍了几式刀法,刀光过处,红光弥漫,劲气森寒,果然是一柄大杀器。

黄忠自己耍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大叫道:“文龙,今日三军在前,何不与我共舞?”陈龙闻言大喜,正好试试自己韩家枪法,可是并无趁手武器,就取了刘先的钢枪,一跃上马,拍马来到黄忠马前拱手道:“汉升手下留情!”

黄忠脸色凝重起来,缓缓道:“此刀名为赤影,是昔年我自郡南黑竹秘境中得来,文龙小心了。”说着,起手一刀堂堂正正劈来,竟是凝重非常。陈龙知道第一招叫做有礼貌,把钢枪上举,微微一磕,果然黄忠刀瞬间起了变化,红色刀花一闪,赤影刀由竖劈改为直戳,血色直奔陈龙小腹而来。陈龙抖擞精神,枪法也相应起了变化,左右手一顺,上举的钢枪变为竖着拦截,当得一声把赤影刀尖打偏。这一下两人角力,斗了个旗鼓相当,陈龙见手上的钢枪竟然隐隐有了一道划痕,知道赤影刀锋利,不是自己钢枪可比,运起内力先发制人开始狂攻,韩家枪法因势利导,数朵枪花射向黄忠面门。黄忠叫声好,赤影刀如影随行,精准无比的击中陈龙的枪尖,这一下双方都用了八成力,刀枪相撞处火花四溅,黄忠只感觉虎口微微发痛,知道陈龙力量更胜一筹,遂运起一套防御的刀法,红色血光风雨不透,抵挡着陈龙的狂攻,间或出其不意砍出一刀,也让陈龙出身冷汗,是典型的防守反击战术。陈龙第一次用韩家枪法与三国名将对战,只感觉畅快无比,把韩家枪法二十八式暴雨般使出来,中间有了很多感悟,又揉进现代对战的技巧,自创了一些新招,把个黄忠也是杀的盔外甲斜,手忙较乱。钢枪枪头和赤血刀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忽然枪头飞出,竟然被赤血刀砍断了。

黄忠纵马跳出圈外,呵呵大笑道:“文龙好枪法,我不如也!只是你没有趁手的兵刃,若有神兵相助,我早就输了。”陈龙一把扔了钢枪,下马走到黄忠面前,抱拳道:“汉升武艺超绝,文龙钦佩无比,今日一战,让我受益良多,今日之战,你我不胜不败如何?”黄忠闻言,哈哈大笑,跳下马和陈龙紧紧相拥,都是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在众兵将的欢呼声中,陈龙和黄忠等一众将官策骑回城。一路上,陈龙和黄忠并辔而行,具言招纳之意。黄忠听了,微微思索片刻,道:“文龙,你我一见如故,得你看重,是我汉升三生有幸。有文龙这样的太守,零陵的青龙军必然会成为我大汉的翘楚,我也是心生向往。但我现在还在朝廷任职,怎可三心二意,对现在的长沙太守韩玄不顾而去。待我回到长沙,向韩玄禀报,如他允我辞去军职,我再来文龙处领职不迟。”文龙微微点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心里失望,道:“然则将军此去,山高水远,勿忘我想念之情。”黄忠感动道:“文龙的情义,汉升这里谢过了。这样,我带来的小将傅彤,弓马娴熟,颇有谋略,我将他留在你处,助你成军。他日我若得自由,必然前来报效文龙,傅彤就是见证。”

陈龙闻言大喜,黄忠把心腹的小将都交给自己了,看来还是很有诚意,连忙道:“既如此,文龙感谢汉升盛情,我今日得了傅彤,来日盼着汉升来做我副手。傅彤我会让他当我的副师长,汉升放心。”黄忠问道:“什么是副师长?”陈龙又把自己的军制解释了一遍,黄盖大喜道:“傅彤在我那里不过一个偏将,得文龙看重,这是大大升官了。傅彤,还不过来谢过太守!”那傅彤还是年轻单身,见陈龙武艺超群,早就钦慕,又是黄忠推荐,得以成了副师长,自然千恩万谢不提。

回到太守府,陈龙命大排筵席,给黄忠接风。席间觥筹交错,呼兄唤弟,早就没了辈分,也不知道这黄盖和黄安该怎么论。席间黄安和刘先最长,大家都叫兄长,周不疑最小,大家纷纷对他撸头掐脸,搞得周不疑愤愤不平。陈龙见气氛热烈,起身举杯道:“今日宴席,一是为我青龙建军,二是为汉升将军接风。今日之后,还望众将军不辞辛劳,将我军训练成无敌雄狮,待来日横扫天下,我等再喝庆功酒!”众人轰然应和,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陈龙豪气迸发,把杯子一摔,大声吟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众人轰然叫好,纷纷举杯遥祝,只有黄忠听到诗中透着对大汉朝的反意,心下微微沉吟起来。

酒散席收,黄忠想逛逛泉陵县城,陈龙让黄安陪着去了。剩下的人开了个军事会议,今早的校场点兵,虽说大大鼓舞了士气,但是装备落后,战斗力不足,马匹数量少,人员参差不齐等等问题也已经凸显,急需整编人员和装备升级。陈龙问刘贤道:“二弟,现在的府库,能拿出多少购买军马?”刘贤道:“府库盘点已毕,现有五铢钱五百一十六万,约合白银二十二万两。另有白银七万两,共计二十九万两。今年各县如果没有大的自然灾害,可得税银约七十万两,但一般在秋后交割。所以,现在能动用的就是这二十九万两,还要兼顾城墙修缮和购买刀枪,招募兵勇的费用。现有的马贩子大部分都是北方马,耐力有余,速度不足,售价约在十两一匹,真正的匈奴好马要两千五铢钱,约合八十两一匹,甚是昂贵。若要补足骑兵师的战马,七千匹马至少需要七万两白银。”

陈龙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心道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还不如叫我去抢。想了想对大家道:“既如此,先购买北方马四千匹,补足骑兵师的战斗单位和侦查团。另购买匈奴好马两百匹,供应各将官和我的特种部队使用。”刘贤一一记下。

陈龙又叫黄盖道:“公覆,你可去找盛家老汉,让他把零陵的铁匠和木匠都给我集中起来,打造枪刀弓箭和马镫,补足差数。铁矿和木料,烦杨怀尽力运输,供应铁匠打造所需。枪还是以现在的木杆枪为主,只打造枪头即可,箭矢可用竹木为骨,只打造铁箭头即可。”黄盖和杨怀各自领命记下,这才问起马镫妙用,黄盖一一解释。

陈龙又叫刘敏,道:“烦请刘将军负责打造马鞍战旗衣甲,务要统一,有了式样先拿来我看。要骑兵所需软甲六千套,步兵战衣皮甲三万套,所需银两,找刘贤拨付。”刘敏一一记下。又叫刘先,道:“刘大哥,你可负责后勤,裁剪老幼病残,修缮城墙,筹措粮草,务必留足征战半年所需,以备不测。制定招募兵勇的方案,银两所限,先补足骑兵师缺员。”刘先也一一记下。

诸事已毕,陈龙叹道:“如今零陵不甚富裕,我等只好先如此安排,大家还需要勤俭持家,刺激商贾,兴修水利,开源节流,如有贪腐者,查实一律严惩。回头我让黄安制定军规和法规,大家连我在内,都要认真执行。”众将轰然应和。

周不疑在旁边,听到自己没事干,不停的挠头抓腮。陈龙看他猴样,笑道:“战争一道,武器科技为先,谁掌握了最先进的武器,自然战无不胜。我这里有一个武器图册,还望周军师研究出来。”说着,叫人拿过纸笔,照着光脑里面显示的图样,画了一个连弩的图样出来,交给周不疑。众人围着图样,纷纷询问,陈龙一一解答,众人知道这东西威力巨大,都啧啧赞叹。陈龙来自后世,自然霸占了诸葛的智慧,只是这连弩的细节并不明了,本来如果能招募来黄月英,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现在也只有让周不疑勉为其难了。

一一安排完毕,黄盖忽然道:“大哥,我观今日你与黄忠世叔大战,可圈可点,黄忠倚仗着赤血刀,和你打了个平手。这世间神兵无数,大哥可遣人寻觅采购,若侥幸得一神兵,则凭大哥的武艺,必然可天下无敌。”

陈龙听了,心中微微一动,想起那天坑地底瀑布中的绿沉枪。那样一柄神兵,自己怎能让它在那漆黑的地底瀑布中,孤独千百年?

第三十四章 蒋琬归心

路漫漫其修远今,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离骚》

话说陈龙听到黄盖说起黄忠宝刃赤血刀,心中一动,虽然原路返回清源村太过艰险,自己目前没有这个时间,且那天堑让人不寒而栗,自己上次带着桃花,从高往低飞,尚且差点一起葬身深渊,往回飞就更加没有把握。但如果能找到天坑的位置,从天坑沿绳而下,或许可以拿回绿沉枪。

想到此处,陈龙迅速调阅光脑地图。自从来到零陵,陈龙根据路线,已经将清源村准确定位,陈龙回忆着由清源村水帘洞进入地底瀑布,再进入天坑的路线和方向,慢慢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清源村到天坑的路线图。最后,光脑定位在清源村东北偏北大约直线距离五十公里的一处大山深处,陈龙一拍手喜道:“成了。”

陈龙又在光脑上,拉了一下天坑到零陵的直线距离,大概是三百六十多公里。陈龙心想,即使自己去天坑处也是困难重重,干脆等自己的特种师团成立以后,进行一次艰苦的野外生存训练,人多力量大,目标就是拿到绿沉枪。即使拿不回来,也算完成了一个必要的训练科目。

心中计议已定,见大家已经都去各自忙自己的任务,天色也已经不早,拉着黄盖道:“三弟,你和我一起去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义父和黄忠他们,大家一起逛逛街喝喝茶。”两人也不带随从,一身便服走入主街,只见黄巾过后,临街的商店次第开门营业,前几天空荡荡的大街再度热闹起来。

两人走走停停,陈龙看看粮食蔬菜价格还算平稳,心中稍安。走了一圈,没找到黄忠和黄安,信步又走到盛家铁铺门前。那盛老汉正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眼看见陈龙二人,连忙站起把旱烟杆磕一磕扔到一边,深深一揖到地道:“太守大人,老汉这厢有理了。”

陈龙见他十分恭敬,想起上次来自己还不是太守,有了官帽,老百姓自然都客气多了。老汉张罗着陈龙进门坐定,喊自己的老婆儿子孙子都来拜见太守。陈龙一一抚慰,见盛家孙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就身上拿了点株钱赏赐,乐的老两口满脸菊花,陈龙道:“盛老,上次马镫打造的不错,我让黄盖回头来大量订货,你可要给我找全城的好铁匠,一起给军队那边帮忙啊。”老汉满脸堆笑道:“这个自然,不是我夸口,城里的铁匠十个有九个都是我徒子徒孙,我一句话就能都招来。”

陈龙道:“看出来你老手艺好了,我今天再给你画两个图样,你给我打出来。”说着拿了一块木炭,在白墙上画起来,黄盖看时,只见墙上渐渐显出一柄修长弯弯的马刀,长约三尺,柄长半尺,刀身极窄。黄盖问道:“这刀柄不长,似乎不适合双手握持发力。”陈龙微笑道:“这是你骑兵师以后的制式武器,适合轻骑兵突袭使用。此刀必须是单手持握,而且要轻、窄、细,有利于发挥马儿的冲刺速度优势,最适合突袭作战。配合马兵轻盾的使用,可达到来去如风,凿穿敌阵的效果。”盛老汉和黄盖听得点头不已。

陈龙接着又画了一柄匕首,却是后世军用锯齿匕首的图样。陈龙又解释道:“此匕首一边开刃,一边锯齿,中间有血槽,需用好钢,打造不易。锯齿可用于行军时披荆斩棘,喇开坚果,辟道伐木,搭设营帐,血槽利于匕首拔出。你可先打造样品来我看,再大量订货。”盛老汉诺诺答应,与黄盖对望了一眼,都不禁怀疑起陈龙是天神下凡,否则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从盛家出来,天色见暗,正是夕阳西下。两人走回黄府,家仆道:“黄老爷说让二位回来到书房用茶,两位黄老爷都在书房等候。”陈龙来不及先去看桃花,直接和黄盖到了书房,黄忠和黄安都起身相迎。四人纷纷坐定,下人奉上清茶。

黄忠明显有话想说,有点迫不及待道:“文龙,我与黄安兄长聊了一下午,兄长具道文龙有为天下百姓谋幸福的理想,此说甚合我心。但具体怎么施行?那政治协商又该怎样实现?”

陈龙知道,想收服黄忠,必须堂堂正正将自己的理想解释清楚,沉思片刻言道:“汉升,天下百姓之幸福,无非衣食住行四个字。方今天下,有官员横征暴敛,故有人没有衣穿;有贼寇打家劫舍,故有人没有食吃;有豪门巧取豪夺,故有人没有地住;有军阀穷兵黩武,故有人没有路行。更何谈百姓有病无法就医,有孩童却无法接受教育,此为天子失德也。人人都是父母所生,都是血肉之躯,何贫富差距如此之大耶?今我欲实现百姓之幸福,当轻徭薄赋,兴农办学,使人人有所养,人人有所依也。郡县官员,皆出于豪门大族,掌握一县之政,则为害一县,掌握一郡之政,则为害一郡,天下比比皆是也。今我欲实现百姓之幸福,当不拘一格,开放吏制,使布衣平民中有才有德者,亦获晋升之途也。郡吏属军,皆来自于民,然官员无良,将军失德,使郡县之军队,尽成私人之兵也。今我欲实现百姓之幸福,当整肃官员,制定律法,使郡吏无以害民,军队无以扰民,强盗无以抢民,成保境安民之军也。豪门望族,不事生产,坐拥良田千亩,世袭更替,满腹肥膏,然佃农赤贫如洗,受尽豪门之盘剥也。我欲实现百姓之幸福,当打压豪门,归田于农,使口粮不缺,渐渐致富也。百姓生有所依,老有所养,病有所依,幼有所学,贫有所食,贱有所图,则百姓之幸福可实现也。”

陈龙言罢,看着黄忠。黄忠端着一杯茶,却一口没喝,认认真真听完,沉吟了半晌,捻须长叹道:“在座都是至亲骨肉,我有一言,不知文龙能否听进去。今日午间宴席上,我闻文龙所做之诗,颇有反意。我等皆是汉室臣民,虽然天下扰攘,何不奋起以正朝纲,还天下一个清白世界,何故要反?”

陈龙道:“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汉升欲匡扶汉室,衷心可表日月,但无奈明月却照沟渠。我欲问汉升,今朝堂之上,可是天子当家作主?”黄忠默然不语,陈龙接着说道:“朝堂之上,无非被外戚与宦官之流左右也。天子失德,累积至此,故有今日黄巾之祸,天下百姓太苦,而又没有出路,郡守无不拥兵自重,宵小之流更是梦想着自己当皇帝。天下大势已崩坏,战争不可避免,而尽快结束战争统一全国,还天下百姓一个和平世界,才是天下的大道理。今日在汉升面前,我可立誓,如我得了天下,必不会称帝,以政治协商制度代替皇权,政治协商的代表从天下人中选择,一起制定为民谋福的国策。如违此誓,愿死于小人之手。”

黄忠站起,一揖到地,说道:“黄忠受教了。承蒙文龙看得起,和我细细解说,我今日方如梦初醒。我黄忠欲为君之理想而奋斗,但汉室对我恩重,不忍遽离,待来日我以自由之身,再来投靠文龙,可好?”陈龙知道黄忠还是没转过弯来,能这样表态已经不错了,遂站起来扶起黄忠道:“是汉升看得起我才对,我这里永远欢迎汉升,愿汉升早日到来,为百姓共谋天下。”

大事谈完,众人又聊了些兵法,说起黄忠的赤血刀,陈龙对那个什么黑竹秘境又感起兴趣来,黄忠答应来日有机会带着陈龙同去探秘。家仆上来说晚饭准备好了。家宴气氛亲切热闹,四个壮男都喝了不少酒,陈龙醉醺醺回房,见桃花毒性尽去,颜色艳丽如昔,不免纠缠,两人恩恩爱爱做了一些好事不提。事毕,桃花摸着小腹暗暗低语:“但愿这次能怀上。”陈龙在边上早呼呼大睡,梦里寻找张宁去了,哪里还能听的到。

翌日清早,陈龙睡醒,想起今日该去会会蒋琬,就叫起黄盖,黄盖说了一些蒋琬的情况,并说蒋琬是刘敏的表兄,陈龙连忙叫黄盖去叫刘敏。三人三马,直奔蒋氏宗族而来。蒋氏乃是零陵的名门,大片院落占据了城东的一角,门口家仆听说太守前来,赶紧进去禀报家主。不一会儿,中门大开,一个身量颇高,年纪六十许,头戴纶巾,一身儒服,颇有仙风道骨的男子匆匆迎出来,言道:“不知是太守驾临,蒋充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眼看到黄盖和刘敏站在一个高大英俊男子之后,知道那高大英俊男子就是陈龙,连忙趋前施礼。刘敏叫了声舅舅,原来正是蒋氏现任的族长,蒋琬之父蒋充。

陈龙一把扶起蒋充,微笑道:“蒋族长,今日我等不请自来,还望族长海涵。”那蒋充连忙说哪里哪里,欢迎欢迎,摆手请几人进到轩厅落座用茶。路过蒋氏宗祠,陈龙拈香拜了几拜,蒋充见陈龙客气有礼,心里不由大喜。

用了几杯茶,陈龙进入正题,对蒋充道:“听闻族长有一子名蒋琬,仪态轩昂,聪明过人,可否请来相见?”蒋充会意,连忙叫人去叫蒋琬,趁大家等蒋琬的功夫,笑道:“太守有所不知,我和老伴年过半百才得了此子,颇为宠溺,虽然颇有才学,然秉性疏懒,昨日沉醉未醒。放浪形骸之处,还请太守勿怪。”

陈龙点头,心想难道有才之人都有个性?半晌,只见一人身量高欣,浓眉细眼,白面无须,额头高耸,带着倦意,脚踏软靴而来。那人见了父亲,拱手弯腰道:“父亲叫我何事?”说毕拿眼看着陈龙三人,看见刘敏和黄盖,打了个招呼。

蒋充连忙叫儿子见过陈龙,蒋琬闻听是太守驾到,也赶忙鞠躬行礼,礼毕就站在父亲身后。陈龙面对这后世的蜀国丞相,见他面目如常,不卑不亢,心道这应该是个有本事的,遂开门见山道:“公琰之名,如雷贯耳,恨今日才得相见。大丈夫需建功立业,吾今日来此,正为和你父亲商量请你出仕的事情。你表弟刘敏,已在我处为官,公琰大才,更胜刘敏,可为我之长史,论官位,只在我和刘贤之下,不知公琰意下如何?”

蒋琬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父亲。蒋充闻言,不胜之喜,连忙道:“天幸太守看的起,我蒋氏自当遵从。但犬子秉性疏懒,未曾为官,而骤居高位,恐耽误太守的大事啊。”陈龙闻言,呵呵笑道:“我这不是请公琰为官来了吗?以前的太守不用公琰,只能说是他们没眼光。”蒋充闻言也笑了,气氛轻松起来。

蒋充还待再言,蒋琬忽然道:“我观太守一身正气,今亲自来见蒋琬,琬若不相从,冷了父母的心。昨夜我占起一课,言今日必有贵人登门,正应在太守身上。我疑惑的是,我占卜从来准确,为何却看不透太守的来历?”

原来,蒋琬有大才,兼通占卜之术。刘敏回归后到蒋府,早和表兄说起过太守威名,劝琬出仕。昨夜蒋公琰起课,料到这几日日陈龙就会登门,却觉卦象晦暗不明,仿佛天外降下来的神龙,不知陈龙何许人物,这天下怎么会突然冒出如此大才?今日有意看看陈龙为人如何,见陈龙一表非凡,实乃人中龙凤,故探问陈龙来历。陈龙知道那时代的人重视门第,这其实是自己招揽人才的一个短板,洒然撒谎道:“吾祖曾助光武帝复兴,乃胡姓,先帝赐姓陈。后辞官隐居深山,累代为隐士。吾幼年即从一仙师学业,仙师见天下大乱,黎民倒悬,遂许我出仕,为拯救天下也。仙师之名,严令不得宣之于口,还望公琰海涵。”蒋琬半信半疑,确是不由肃然起敬,说道:“原来太守是先帝创业臂助之后,公琰得罪了。吾看卦象,太守乃人中龙凤,必可解黎民百姓于倒悬,听刘敏言,太守也是立志为百姓造福。今既得太守垂青,且吾志与太守同,蒋琬愿乞效命,助太守一臂之力。”说罢深深一揖到地。

陈龙大喜过望,连忙双手扶起蒋琬,道:“吾得公琰,犹如得一参天巨树,岂仅只一臂之力,我零陵的未来,都要着落在公琰身上。”蒋琬再拜而谢。

陈龙抚慰蒋琬良久,蒋琬知无不言,对零陵的风貌十分熟悉,陈龙也是获益良多,告知他以后零陵内政均由他负责。告辞之际,蒋充千恩万谢不提。

陈龙得到了蒋琬的许诺,心情极好,这后世的蜀国丞相,自然能把小小的零陵治理的井井有条。陈龙策骑缓缓而行,心想这特种师也该成立起来了,本来属意黄忠当师长,如今黄忠犹豫不决,自己只好亲自上阵,这武将人才实在捉襟见肘,也许,该是去一趟襄阳寻觅良才的时候了。

第三十五章 爪黄飞电

渥洼龙种雪霜同,毛骨天生胆气雄。-----唐.翁绶《白马》

话说蒋琬归心,雄师初创,一切正是百废待兴。蒋琬又推荐了表弟潘濬,字承明,陈龙在光脑中查到,正史中潘濬为人刚正不阿,又有带兵之才,曾率兵大破五溪蛮,不由大喜,封潘濬为从事,兼任骑兵师第一军师,潘濬又推荐同学尹默,字思潜,陈龙任命为劝学从事,令尹默主管一郡学事,开启科考模式,以便招募人才。尹默又推荐同乡兼同学李撰,字钦仲,陈龙任命为副长史,辅佐蒋琬治理内政。陈龙了解到潘濬、尹默、李撰等人均师从大儒宋忠,意欲请宋忠出山,宋忠以治学授业为名婉拒。

倏忽月余已过,已到小满节气,天气渐渐炎热。黄忠盘桓几日,自领亲兵回长沙去了。陈龙在军政之间奔走,颇为焦头烂额,好在有了几个名将大儒的辅佐,各项军政都次第开展起来。今天陈龙召集了一次会议,听取各方汇报,所有领导小组成员及新任官员全部参与。陈龙早早到会议室等候,蒋琬第一个进来,下拜施礼后,蒋琬拿出新制定的策略叫陈龙过目,陈龙阅毕,见大多是兴农办学,与民生息的条款,微微点头道:“公琰所行都是良策,今日可全员讨论后,择意见最善者,加以修改后执行。”蒋琬点头归座。

黄盖走来,手里竟拿着几柄武器,陈龙看时,有一柄马刀,一柄锯齿匕首,还有一柄钢枪,知道是样品打造好了,赶紧拿过来看。见马刀和匕首打造的中规中矩,不由称赞了几句。这时众将官纷纷来到,鉴赏起武器来,看到奇妙之处,都是纷纷赞叹,夸太守实乃经世之才,竟有此等奇思妙想。陈龙正在飘飘然,黄盖道:“此枪是盛老汉用好铁亲自打造,专门为太守定制,虽不如上古神兵,然也胜过一般凡品。”众将又是一阵啧啧赞叹。陈龙抚掌大笑道:“公覆替我谢过盛老。这马刀可以大量*,匕首先每个团长以上军官定制一把。”黄盖也点头落座。

刘先走来,左手里捧着一套银色衣甲,右手拎着一双黑皮马靴。拱手对陈龙道:“太守,今日恰好给您订制的衣甲做好了,还有按照您上次交代的马刺靴样品也已经做好,我让他们按照您的尺寸做的,请太守过目。”众将轰然起哄,都让陈龙立刻试穿,陈龙哈哈大笑,立刻顶盔贯甲,套上马靴,那金属甲胄十分柔软随身,属于轻便软甲,陈龙并不觉得沉重。还有一件银白色的帅袍,刘先给陈龙披上,这时银盔素甲,全身披挂,真是威风凛凛,八面威风。众将一阵起哄,都说是天将下凡。刘先道:“太守重甲,还在打造。此甲用轻便金属为骨,坚韧麻丝串起,十分结实,寻常刀箭休想穿透。”陈龙大喜之下,夸了几句刘先,拿起钢枪摆了个pose,众将立刻纷纷起哄夸赞。

众将正夸之间,刘贤兴冲冲走来,见陈龙全身披挂,手握钢枪,大喜道:“正好正好!大哥,我前日采购马匹,得一绝品好马,大哥正好甲胄在身,随我到大院中试马去!”陈龙大喜,心道今天这是给我配齐了,领着众将往外就走。

到太守府大院,只见院中间一骑骏马,鞍韂鲜明,全身雪白,唯有四蹄微微泛黄,马背高度超过陈龙双眼,雄赳赳瞪着一众将官,尽显桀骜不驯之色。众将都是马的行家,见到此马都是大惊,纷纷问刘贤哪里搞到如此骏马。刘贤得意道:“此马唯有四蹄微微泛黄,且行进快似闪电,故名爪黄飞电,我从一个波斯马商处买来专门给大哥当坐骑,花了我四千两纹银呢!”陈龙闻听一阵肉痛,四千两可购买四百匹北方马了。但骏马当前,不由还是心花怒放,心想且让我骑骑这个刁蛮的马儿,纵身一跃,已落入鞍韂,那马大吃一惊,人立而起,被陈龙紧紧勒住马嚼,那马感受到了陈龙强壮的臂膀,落下来不待陈龙指令,撒蹄就窜了出去,直直冲着围墙撞去,到得围墙边上并不停留,后蹄一顿地,前蹄已经腾空而起,已飞跃围墙,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陈龙只感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起,瞬间过了围墙,还好太守府外人员稀少,那马儿沿着大道,一气儿奔下去。陈龙全力施展控马之术,那马儿起始摇头摆尾不肯服软,被陈龙死死拽住丝绦,始终稳坐雕鞍,渐渐感觉马儿开始配合,倏地一个嘞停,那马儿被巨力透过马嚼传来,又是一个人立,疯狂嘶叫一声,四蹄稳稳落地,已从急速飞驰中稳稳站住,寂然不动了。

陈龙见马儿乖乖站住不动,翻身下马,抚着马鬃大力摩挲,那马儿竟亲热的歪头过来,伸舌头舔陈龙的手。陈龙大喜,知道马儿已经认主,不禁对马儿言道:“马儿马儿,刘备有的卢,吕布有赤兔,我今天得了你,也得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字才好。”那马儿听懂了一般突了一声,陈龙笑道:“我叫陈龙,那就叫你飞龙可好?”那马儿又是突的一声,陈龙大笑道:“飞龙,飞龙!咱们这就回太守府!”

陈龙骑着飞龙回到府门,见众将都在府门处聚集观看,都道马儿神速,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陈龙跃下马,那马儿自动跟着陈龙,众将纷纷恭喜陈龙收服此马,陈龙呵呵大笑着让亲兵领到马圈里好生喂养不提。

回到会议厅,陈龙心情舒畅,见在座诸将整整齐齐坐在左右,不由涌起豪情万丈。眼光一一扫过将官,却是:

一师师长黄盖黄公覆,军师潘濬潘承明;

二师师长刘先刘始宗;

三师师长刘邕刘南和,副师长傅彤;

四师师长刘贤,副师长刘敏;

总军师周不疑周元直;

长史蒋琬蒋公琰;

副长史李撰李钦仲;

主簿黄安;

劝学从事尹默尹思潜;

潇湘帮主、水师副都督杨怀。

蒋琬把自己的撰写的内政纲领先读了一遍,大家倒也提了一些意见,蒋琬一一记下。刘贤采购军马已毕,刘先招募兵勇四千人,已凑足骑兵师之数,黄盖已在大营中设立铁器营,打造的军器已经源源不断输送到士兵手中。只有周不疑微微摇头道:“那连弩十分复杂,我现在只能做到单弩双连射,还需要继续研究。”陈龙见一切步入正轨,问起各师训练之事,都道已经按照陈龙规定的出操和训练方案开始训练,已经初见成效。

问起水师之事,杨怀道:“太守容禀,我水军原来底子甚是薄弱,这个月我让他们整饬战船,现有大船八艘,小艇百余艘,可容纳两千余名水军而已。想要成规模,一句话,缺钱啊!”刘贤、蒋琬闻言都挠头不已,纷纷说起最近花钱如流水,府库银两已经告急了。

陈龙闻言又开始头痛,沉思一会儿道:“我军初创,兵备升级,处处用钱,又兼秋收未到,银两告急也是正常。然我郡富户颇多,正是他们为郡效力的时候,我意从这些富户手中先借一些,把军队先建起来,秋天赋税上来,再还给他们如何?”

蒋琬道:“太守,既然说到富户,从军队保境安民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理当慷慨解囊。我的意见是,不要提借,让他们捐。凡是富户,每户至少捐银一千两,多了不限,富户中有一个子弟从军者,可免除捐款五百两,有两个子弟从军者,捐款全部免除。这样也可刺激富户子弟从军,一举两得。”

众人听了,一开始面面相觑,后来纷纷叫妙,都看着陈龙。陈龙知道涉及众多家族利益,此事还需要自己首肯,缓缓言道:“公琰之言甚善,可制订捐款细则和惩罚办法,公布出去,先让他们自愿捐,看能收上多少。”蒋琬站起道:“太守之言,意思是先不要强制执行,以免负面的声音,公琰明白。既然我提出这个方案,今日我就代表蒋氏家族,捐款十万两,用于军队建设。”

陈龙大喜,也站起冲着蒋琬一拱手道:“公琰大义为公,文龙在此代表零陵军民先谢过了。”众人见陈龙站起,也纷纷起立,杨怀代表潇湘帮捐款二十万两,刘先刘邕等都捐了一万两,连最穷的周不疑也捐了一千两。陈龙大喜,一一拜谢众将,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得了此款,吾特种部队也可以筹建了。”

说着点首叫黄盖和潘濬道:“两位骑兵师长,我欲成立特种部队,第一期人数二百人,就从你们骑兵师先挑善于骑射的士兵。午后,你俩随我到骑兵师大营,集合队伍训练,我要挑选二百名最精锐的士兵。”心中对自己拟建的特种部队十分期待,自己只要运用现代的训练手段和器材,假以时日,必然能训练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王牌部队。

第三十六章 特种部队

仰首接飞猱,附身散马蹄。矫捷过猿猴,勇剽若豹螭。-----曹植《白马篇》

午后,阳光温暖明媚,陈龙和黄盖、潘濬带着亲兵,策马直奔位于城东门外一处平原的骑兵师营地。这里地势比较开阔平坦,适合马匹的奔跑和训练,是黄盖亲自勘定的马军训练所。陈龙策着飞龙马,一路撒开马蹄尽情挥洒奔驰,只觉身边树影如幻影般后移,耳边风声如轻哨鸣响,而飞龙的宽背却异常平稳,不由对飞龙更加喜爱。

飞龙马将黄盖和潘濬远远落在后面,忽然面前视野开阔,大片的围场中有的骏马安详的啃着地上的青草,有的骏马在互相追逐嬉戏,好一派和谐自然的马场风光。陈龙将速度缓下来,慢慢欣赏着骏马在草地上嬉戏的美好画面,飞龙不安分的突突打着喷嚏,显然是在表达不让它奔跑的不满。

黄盖和潘濬骑的也是新采购的匈奴好马,但半天才赶上来,显然马速和爪黄飞电差的甚远。黄盖并辔到陈龙身边,气喘吁吁道:“围场面积有二百余亩,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小山底下,本来那里是一片树林,我让军士们都砍倒,一是腾出场地,二是用砍下来的树木修了几百座马圈。”

陈龙点头表示赞许,这个时代的马军,相当于后世的坦克部队,而轻重骑兵的混用,更增添了许多马战的战术,是角逐天下的极端利器,所以陈龙才如此重视马军,委派黄盖以马军师长的重任,现在看来,黄盖应该是相当称职。

军营遥遥在望,已经可以看到一队队的马军正在操场上操练。陈龙兴致勃勃,指点着操练的队形,对二将道:“骑兵的主要优势,在于冲撞和速度,对敌时,冲撞可以形成力量方面的绝对优势,同时速度优势可以让骑兵在攻击后迅速脱离局部的对抗和纠缠,防止陷入围攻。”见二将频频点头,陈龙继续道:“如果碰到敌军的步兵方阵,正面往往会布置长枪兵或者鹿角,有效对抗骑兵的冲击,这时就需要指挥官及时调整马队的攻击状态,利用速度优势迂回到侧面进行攻击,步兵调动不灵,就容易被马军冲垮。”

这时,几个马军团长已经迎了出来,看见陈龙都纷纷下马行军礼。陈龙稳稳坐在雕鞍之上回礼,吩咐道:“立即集合一二三团,都先不要骑马,也不要带任何武器。”那几个团长纷纷上马去了。

三人策骑进了军营,经过之处,士卒纷纷行礼,军纪整肃。陈龙一一回军礼,知道黄盖带兵有方,心下十分安慰。三人下马,立在空场一侧,只见团长们呼呼喝喝,大兵们渐渐站好队列。陈龙见整队已毕,威威武武往队前一站,黄盖、潘濬分列两侧,喝令让每人相隔一臂的距离。一时间大兵们纷纷攘攘开始重新整队,场面有点纷乱,显出队列训练不足的一面。

陈龙对黄盖道:“你是马兵师长,这队伍的军姿和行列训练,也是必不可少,可以增加战士的士气和信心。”黄盖忙点头受教。陈龙运起内力,对重新整好的队伍大喝道:“骑兵兄弟们,今天我和你们的师长、副师长来到此处,是为挑选我特种师团的队员,能进入我的特种师团,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对敌作战的箭头,是斩首敌酋的匕首,是深入敌后的奇兵,也是当兵的最高荣耀!所以,今天你们有什么本事,都得给我竭尽全力使出来,听清楚了没有!”

大兵中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陈龙不满意,再次用狮吼般的声音吼道:“听清楚了没有!”这一下众兵群相应和,声音雷声般响起:“听清楚了!”

陈龙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二将缓缓走进士兵行列。只见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陈龙专门先淘汰了一些看似高大的胖子,让他们自去训练,忽然一个长相高大威猛的胖子士兵越众而出,不服的道:“太守,我朱挺虽然胖,但膂力过人,寻常三五个士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啥把我就这样淘汰了?”

潘濬见到正要申斥,陈龙摆手,对那士兵微微笑道:“你既然不服,那我给你个出个题目,你如果能做到,我不但吸收你进入特种部队,还会让你当上班长,如何?”说着对被淘汰的那些胖子士兵喊道:“朱挺不服,我可以给个考试的机会。还有没有人不服的?一并上来。”果然又有几个胖汉,来到行列之前。陈龙令人搬取粗大木桩,在场中间立起一道两丈多高的木墙,又在后面用木栅搭了一个离地只有一尺的低棚,然后对着所有士兵大声言道:“特种士兵,必须能够蹿高伏地,如履平地,身材臃肿者除非轻功过硬,否则难以胜任。朱挺,你第一个,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徒手翻越这高墙,再匍匐爬过这低棚,我就收下你。”说着微笑看着朱挺。

朱挺已经被架在锅上烤,只得答应。陈龙叫点燃一截信香,插在地上,道:“开始!”那朱挺在离高墙几丈处开始助跑,到高墙下奋力一窜,想够到墙边,无奈身材太胖,不到一半就已经没有了上升的势头,无奈下伸手乱抓,却无处借力,噗通一声砸到地下,众兵一阵哄笑,那出来的几个胖汉又悄悄退了回去。

陈龙见他跌的滑稽,笑道:“胖人中膂力强大者,也不要气馁,我正欲调整兵士的属性,你们可以申请去步兵师,那里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那朱挺面红耳赤站起来,拱手灰溜溜随着队伍下去了。

黄盖听陈龙说要调整士兵的属性,大喜道:“大哥之言,正与我的想法相合。我马上着手这件事情,与几个师长商量交换士兵。”

陈龙点头答应,见剩下的士兵已经重新排好队伍,再度淘汰了一些身材过高、年龄过大或过小之兵,只保留了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以下的壮年士兵。操场上的兵员再度精简,陈龙让剩下的人编队进行翻越高墙的考试,又淘汰了一些身材过于瘦弱的士兵,最后淘汰的只剩下一千人左右。

陈龙见剩下的士兵,都是个头适中,身材匀称的精壮汉子,满意的点头,大声道:“特种士兵,必须天生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接下来我就出第二道题,测试一下你们的反应能力。”说着令人准备黑布和去掉箭头的箭支。众人隐隐觉察,这是要蒙上双眼躲箭,都议论纷纷起来,陈龙听见议论声,抬手声色俱厉吼道:“特种部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不叫你们说话,谁都不可张嘴!违抗者一律以抗命,军法处置。”

众兵本来看太守甚是随和,现在才感受到陈龙治军严厉的一面,都不敢再议论,纷纷标枪般挺直身躯。陈龙命令道:“所有士兵,从左向右数,依照队列顺序,挨个过来接受考核。”第一个士兵上前,陈龙亲自带他到百步之外,为他蒙上双眼。道:“你只听我弓弦响起,便可听风闪避。我会正面射两箭,如果都躲过去,你再转身,背面躲两箭,即算合格。记住,双脚不可同时离地,只允许单脚离地。”那兵士点头答应。

陈龙回到发箭处,将规则又重申了一遍,害的那第一个士兵仿佛待宰的羔羊般一直站在那里不敢稍动,心里早七上八下擂起了小鼓。

陈龙终于认箭上弦,吼了声:“看箭!”运起三成功力,一箭射去。那士兵听风辩位,向左一闪,弓箭毫厘间擦过身体,正躲之间,忽然又听到弓弦响,第二箭已经到了面前,再也躲不开,噗的射在右臂上,那士兵垂头丧气下去了。

就这样测试了百余人,陈龙他们三个轮流发箭,淘汰者达到七成。轮到一个士兵的时候,见他连翻了几个斤斗上场,展示了一手不错的轻功,陈龙见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皮肤呈栗色,身材匀称,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喜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兵立正行礼答道:“小人吕常,从小从师学艺。”兵丁给他捆好黑布,陈龙也不发声,认箭上弦射去。那吕常艺高人胆大,竟是双脚不动,身躯微微一扭,那箭擦着身体飞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式铁板桥,间不容发躲过了第二箭。陈龙见他躲得迅捷,微微点头,待他背转身,一箭向他左腿射去,用了五成功力,那吕常果然了得,只见他上身不动,左腿忽然一缩,向上一踢,来了个一字马,那箭擦着右腿直飞过去,众兵将轰然喝彩。

陈龙见他又潇洒躲过一箭,微微点头,竟没有认箭,嘣的一声拉了下空弦,那吕常身体微微一紧,竟然不闪不避。陈龙哈哈大笑,扔掉手里弓箭,大叫道:“吕常,你果然有过人之能,

现任命你为特种部队第一分队队长,统率五十人,直接归我管辖。”吕常也不知道分队长有多大官,听说直接归太守管辖,喜笑颜开的谢过不提。

此轮过后,只剩下三百来人,都是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的士兵,且个个都有些武艺。陈龙命各自牵来马匹,又比赛了一轮骑射,最后挑选了成绩最好的二百人,剩下的都让黄盖签发证书,作为特种部队的第一后备,解散回营去了。陈龙在武艺最高的人里,点了四个分队长,分别是:

特种部队第一分队队长:吕常;

特种部队第二分队队长:胡济;

特种部队第三分队队长:郝普;

特种部队第四分队队长:祖郎。

倏忽间,又是半月有余,陈龙在距离零陵大约三十公里的潇水和牛山之间,选择了一处隐秘的处所,设立了特种部队的营地。陈龙亲自指导训练,每天策马往返,倒是便宜了飞龙,每日任性奔驰,扬头摆尾,蹿高伏低,和陈龙越来越是亲密。陈龙给特种部队定制了严格的训练规定:早晨每人先负重跑五千米,倒挂起坐三百个,穿越三十米低棚二百回,躺姿举重物一百下。然后在阳光暴晒下,在枪头绑一块大石,举枪平举一个时辰,不得移动。下午练习武艺、空手搏击、硬气功等两个时辰,然后全副武装泅渡潇水一个来回。游泳训练回来后,用匕首训练割喉半个时辰才能吃饭。陈龙亲自将自由泳的要点给众人教会,泅渡的速度果然越来愉快。好在众人都是精英,尽管训练极为魔鬼,半个月中,竟无一人掉队,陈龙又找了几个好的军医,给众人施治按摩不提。

时光匆匆,已是六月末,这一日陈龙训练完毕,匆匆赶回太守府,门下卫兵禀报,有一个长安来的信使,说有信一定要亲呈太守。陈龙心中一动,叫信使上来,见他满面风尘,接了信叫他下去休息。展开书信看时,字体娟秀,张宁的俏脸仿佛跃然纸上。陈龙心想终于来信了,见信中委婉道出思念之情,最后称自己和马元义已经到了京都洛阳。陈龙心下着急起来,正史中公元184年6月,黄巾之灭亡已经近在眼前,而马元义在洛阳被唐周告密遭擒获,车裂于市,如今张宁跟着他一起到了洛阳从事间谍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当即修书一封,信中说了自己的担心,让那信使带着速速返回。

看着信使匆匆远去,陈龙心中惴惴,坐立不安。张宁的倩影在心中萦绕不去,想到她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决不能让这美女有任何闪失。自己又应该如何帮助张宁呢?陈龙恨不得化作飞鸟,立刻飞到张宁身边,紧咬着下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三十七章 一叶扁舟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李白《渡荆门送别》

话说陈龙收到圣女的来信,得知张宁到了京都洛阳,一时坐立不安,茶饭不想。黄昏中闷闷回到府中,桃花笑脸相迎,见陈龙眉头深锁,徐徐探问原因。陈龙搂着桃花,坐在芍药花丛边,正是夕阳西下,花丛被阳光染了金边,仿佛火树银花。那芍药花期已经接近尽头,即将凋谢,想到芍药花开时节,张宁如鲜花绽放般的微笑,如今芍药即将凋谢,张宁的生命也可能即将凋谢。陈龙不由悲从中来,虎目莹然含泪,对桃花道:“桃花,你看那芍药花开时节,魅娘给你治好了毒伤。如今芍药花要凋谢了,魅娘的生命,也是危在旦夕啊。”

桃花闻言大惊失色,魅娘解毒之恩未报,怎么忽然有了生命危险?陈龙见桃花吃惊,道:“桃花,你心思纯洁,今日我和你说的秘密,你要替我一生保守。”见桃花点头,陈龙继续道:”魅娘是黄巾,且是黄巾的头领。她的手下攻下了刘度的零陵,她却将零陵送给了我。如今她在洛阳被叛徒出卖,生命危在旦夕,你说我该不该去救她?”陈龙还是没有说出魅娘就是圣女,也没有说出魅娘的本名,只说是黄巾的头领,就算桃花不小心把消息泄露出去,大家也猜不到张宁的真实身份。

桃花听到这个足够震撼的消息,一时间目瞪口呆。黄巾在她心目中一直是贼寇,魅娘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感情极好,这两样东西怎么可以画上等号?一时间脑中如同神经错乱,愣在当地。半晌才缓缓道:“夫君是想去救魅娘吗?”

陈龙知道她矛盾的心情,既舍不得他走,又舍不得魅娘死,抚摸着她后心道:“魅娘是个好黄巾,她答应我善待老百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想和你商量,不要阻止我去救魅娘。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魅娘救你一命,献我一城?”桃花闻言,八爪鱼般紧紧缠住陈龙宽腰,樱唇轻轻吐出微声:“夫君,你是不是喜欢魅娘?”

陈龙张口结舌,又不想欺骗桃花,尴尬的没有说话。桃花将脸埋在陈龙怀抱中,深情道:“夫君,魅娘是个好女孩,我早知道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真心希望你能救她回来,和我共同服侍你到白头。”陈龙感动在心,却又无言以对,只有紧紧地、紧紧地将桃花抱在怀里。

有了和桃花这番情话,陈龙安心不少。晚饭时黄安和黄盖回来,陈龙说自己要外出到京都洛阳一些日子,名义上是和朝廷高层官员建立关系,顺便寻找可心的武将。陈龙对黄盖当然绝对信任,但不想他们担心,所以干脆都瞒着。黄盖一再表示要跟随陈龙同往京都,好保护陈龙安全,陈龙道:“零陵的骑兵师刚刚有了雏形,这里更需要公覆,我还等着你给我练出无敌雄师呢。我的安全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带着元直和四个特战队长同去,也让他们增加历练。桃花也要麻烦义父义母照顾了。”黄安和黄盖只好诺诺答应。这一晚,一对儿即将分别的鸳鸯,心心相印,相互抚慰,颠鸾倒凤,几度春风不提。

转天一早,黄盖陪着他到太守府,陈龙让亲兵去召来所有高级官员开会,黄盖带着府兵去巡视一下郡府周围的治安。周不疑第一个到达,听说陈龙要带他一起到京都,小孩子心性,喜翻了心的猴蹦。陈龙道:“元直,我今天的话,不可宣于第三人之耳。“周不疑赶紧收了笑容,郑重跪下道:“太守对我如此信任,我周不疑怎敢辜负,我这一生,只对太守忠心。”陈龙微微点头道:”这趟差可不轻松,我们是去救一个我必须要救的人,这个人现在就在京都,她是黄巾的卧底,如果暴露,处境就会非常危险。你要做好一切准备,我要借重的,正是你的智慧。你先说说,咱们是明着去还是暗着去?”周不疑迟疑着问道:“是黄巾的卧底吗?敢问他是男是女?太守为何要救?“陈龙想了一下道:“是个女孩儿,她救过夫人的命,是我的恩人,我不希望她死在京都。”

周不疑解除了一点疑惑,点头道:”太守,既然您的目的是救人,我建议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暗着去。就算被别人知道有人要救黄巾,事后谁也不知道是谁救的,这样不会受到别人的怀疑。明着去的话,我担心咱们上京都的时间,如果和黄巾的人被救走的时间,交叉起来,会引起别人的联想。“陈龙点头道:”那好,咱们一行六人,你我和四个特战队长,你考虑一下伪装身份和行动细节,一会儿会后,咱们六人单独讨论。“周不疑点头,说道:“我父亲在京都有个儿时好友,姓曹名操,字孟德,现在朝廷担任议郎,咱们也许可以利用这层关系。”

陈龙骤然听到曹操的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装作若无其事道:“既然如此,元直可考虑一个更详细的计划。其他的事,咱们到洛阳后再见机行事。记住,对外只说咱们外出寻找武将人才。”周不疑点头答应。

师长和官员们跟着亲兵,都匆匆赶来,纷纷行礼坐定。陈龙见大家到齐,宣布道:“我零陵百废待兴,然武将人才奇缺。我听元直说中原地带,是英雄汇聚之所。今天下午,我就要和元直外出,赴中原寻找适合的人才。”大家听到都觉得突然,纷纷问起细节。陈龙摆手道:“行动细节,自有元直安排,我也会随时寄信给公琰,告知我们行动的方案,以便你们能掌握我的动向,做出有利的决定。安全方面,有我四个特战队长保护,诸公大可放心。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根据既定的方针,将军队建设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由黄盖代理郡守,一切向他汇报,听他指挥。“黄盖闻听连声拒绝,道二哥可代郡守,陈龙摇手不许。众将听陈龙不透露细节,也只好纷纷表示必然会听从黄盖的指示,并加强部队的训练。

陈龙转头对刘贤道:”二弟,你部队训练的事情,可以先交给刘敏。我不让你代理郡守,是还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刘贤生性豁达,知道陈龙并非不倚重自己,点头道:“只要是大哥的安排,我无不遵从。而且三弟文武全才,才能在我之上,我愿意辅佐三弟治理好零陵。”陈龙喜道:“众将可听到了,刘贤大义为公,确实是为将的典范。”众人都点头称赞。

陈龙继续道:“二弟,你在荆州日久,对襄阳的形势比较清楚,也有熟悉的官员,我需要你去襄阳为我谋划荆州的事情,简单的说就是造势。第一,我的太守任命迟迟没有下来,咱们并不知道原因,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这一纸任命拿回来。第二,咱们在零陵施行对百姓有利的仁政,虽然我们做了很多实事,但别人会认为我只是沽名钓誉,我要你去襄阳最大程度的张扬咱们的仁政,看看可以收获多少人心。第三,外面一直猜测我的出身低微,名望低下,不适合当零陵太守,我要你最大限度的张扬我的出身,只说我的先人是胡人,跟随光武帝复兴,先帝赐姓陈,辞官后累代为隐士。第四,我要你布局,在襄阳安排细作网,监视襄阳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要全面监视蔡瑁府的动向,但绝不可惊动任何被监视的对象。第五,我一直惦记着襄阳庞家、蒯家和马家的人才,欲让你代表我一一拜访,特别是庞德公那边,你要详细说出我的仰慕之情,看看能否请到庞家人到我处为官。另外,我还有一件私事;”说着,叫亲兵拿过绢布,细细的画起来。

刘贤低头正将陈龙布置的工作一一记下,方知自己确实是重任在肩。记完正欲开言,抬头一看,只见陈龙笔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国色美女跃然纸上,不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先问道:“这是?”

陈龙虎目露出深刻的感情,说道:“她叫刘茜,是我失散的第一任妻子,我希望你帮我在襄阳地区寻找,包括零陵地区在内,如果可以张贴一些寻人启事就更好,她如果侥幸能看见,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与我会合。我此次奔赴中原,也是要寻找她的消息。”众将这才知道,这美女竟是太守夫人,刘贤连忙拍着胸脯应承下来,随即开言道:“大哥,您给的任务我都明白了,但我才智有限,可否让公琰和我一起干。有他出马,我才有信心都办好。”陈龙想了想道:“零陵的内政还离不开公琰,就让副长史李撰辅助你去吧。”刘贤和李撰都点头答应。

陈龙又叫黄盖道:“特种部队的训练,由于我和四个分队长都要去中原,还需要三弟帮着照管,别让这帮小子放了羊。这可是咱们的尖刀和心头肉,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根据情况合理使用。”黄盖点头不迭。

陈龙又叫劝学从事尹默道:“思潜,科考的准备不能放松,等我回来,立即开考,你要尽力散布平民学生可以参加,并择优录用的消息。另外,我要建立零陵大学,请你师父宋忠这样的大儒前来讲课,培训人才,你可以先做出建立大学的方案供大家讨论。”尹默听了,觉得新鲜无比,连忙点头答应立即准备。

陈龙见诸事都已经吩咐完毕,对蒋琬道:“公琰,让富户捐款的事情,我知道你还在布置,我不想知道细节,原则是不可引起民众反弹。刚才我布置的任务所需要的银两,尤其是刘贤和尹默处所需,你要想办法尽力供应。至于我这里,你先交割给元直三千两,如果有宝物,也让他带上一两件。”蒋琬点头正要答应,刘贤道:“大哥,三千两太重了,不好携带,带少了又办不成事情。大哥有所不知,我们零陵在京城一直有眼线,还是我父亲亲自安排的,去年送了十万两银子放在那里,便于和宫里那帮人打交道。大哥只要带上我的书信,可在他那里取用。”陈龙心想这贿赂款还真是大手笔,站起身来喜道:“如此甚好,今日我和元直走后,就拜托在座的各司其职了。”说着深深一个鞠躬,众将轰然站起,齐刷刷喊道:“愿为太守效力!”

会后,吕常等四个队长赶到了泉陵县城,周不疑规划了一条水路结合陆路的路线,在地图上给大家做了一下讲解。周不疑在地图上一边比划一边道:“我计划在杨帮主那里借一条商船,太守化装成草药商人,我等为随从,船里装一些草药。沿湘水北上,可以直达江夏,大概需要六天。我计划在江夏登岸,雇佣几辆马车,沿陆路经弋阳、许昌到达洛阳,大概需要十天。”陈龙看地图上,这应该是最便捷可以到达洛阳的通道,点头道:“那就分头准备行囊。你们四个辛苦一趟,找人准备草药,通知杨怀给咱们准备一条合适的商船,装载草药。元直你找蒋琬一趟,领五百两银子路上用。午后申时在湘水渡口汇合。”众人纷纷去了。

陈龙回到黄府,黄安和黄盖知道他下午就要出发,都回来送他,大家开开心心吃了顿午饭。桃花早给陈龙收拾好行囊,陈龙化妆成大商人,挑了些比较华丽的衣服换上了。申时已到,陈龙插好随身的锯齿匕首,到马圈安慰了一番飞龙,然后向众人告辞。众人都要送陈龙,陈龙只让桃花和黄盖相送,三个人坐马车来到渡口。只见渡口边,一艘大小适中的帆船停靠在泊位上,杨怀和周不疑他们早在船上等候,见到陈龙来到,纷纷跳下船迎接。陈龙见周不疑和四位队长都是青衣小帽,一副下人的打扮,不由笑道:“路上,只叫我老爷便可。”杨怀道:“船上的伙计都安排好了,到了江夏,他们自会返回。”陈龙点头道:“杨帮主,我走之后,你可要尽心竭力,帮我安排好水上的事情,刺激水路贸易和运输。”杨怀躬身答应。

陈龙见万事俱备,回身与黄盖和桃花告别,桃花已是热泪盈眶,紧紧抱住陈龙不放,只说:“夫君,你要时时勿忘我想念之情,不可孤身犯险,不可意气用事,安安全全回来见我。”说罢已是泪如泉涌,众将纷纷扭过头去不忍看。陈龙轻声安慰,答应桃花一定保证安全,桃花才放他去了。

白帆慢慢升起,船身微微一晃,已是启碇开船。陈龙站在船舷,频频向岸上的几人挥手,桃花不时掩面而哭。一叶扁舟渐行渐远,慢慢看不到码头人影,陈龙望着奔涌的江面,心潮澎湃,自己来到三国,注定不能做平凡一生之人,此次和桃花的分别,以后也许还会上演,自己还是需要坚定心志,否则面对那些阴险毒辣的文臣武将,谋略无双的谋士智囊,难免败下阵来。朝廷对黄巾绝不会手软,营救张宁,也许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自己一定要鼓起最大的勇气去面对,才能有获胜的机会。

船行甚缓,天色渐渐昏暗,陈龙进入船舱,周不疑掌上灯火,吕常等四人就轮流守在舱门口。陈龙对周不疑问道:“元直,咱们一路经过的郡县,都有哪些是比较大的城市?目前分别是谁的地盘?”周不疑道:“沿着湘水行船,第一站就是汉升所在的长沙郡,太守韩玄。第二站进入洞庭湖,经巴陵进入江夏郡,太守刘祥,刘巴之父也。湘水和长江的交汇口,即是江夏的治所西陵县,乃兵家四争之地也。陆路经弋阳县进入豫州颍川郡,治所阳翟,太守曹炽。经过许昌时改向西北,旬日即可到达洛阳。”

安静幽暗的船舱微微晃动,陈龙斜靠在床头,听着周不疑的介绍,脑中光脑早就对照着周不疑提供的路线图进行了仔细筛查。这一路上,有几处疑似是黄巾的活动区域,在路线选择上还需要谨慎。忽然,在查到颍川郡的治所阳翟的时候,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名字进入了自己的视线,陈龙倏地站起身来喊出了声:“郭嘉!”

第三十八章 锦帆大盗

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唐.刘禹锡《望洞庭》

话说灯火幽暗的船舱内,陈龙靠在舱壁上,听周不疑讲解沿路经过的郡县,忽然查到郭嘉,不由站起身惊呼出声。周不疑疑惑的看着陈龙,道:“这郭嘉是谁?”陈龙惊喜道:“郭嘉郭奉孝,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是和你一样的神童,他的才智恐怕不在你之下。他就是阳翟人。咱们路过阳翟,一定要去郭家拜访。”周不疑神色一变,暗暗记住了郭嘉的名字。

商船经过两天两夜的行驶,终于抵达了湘水边的重镇长沙。陈龙心急赶往洛阳,打消了探访黄忠的念头,只叫手下去买些食物,换些干净的饮水。在长沙渡口边,能远远遥望到长沙的城郭,陈龙叫周不疑雇了两匹马,两人绕着城郭转了一圈,陈龙用光脑记下了城郭周边起伏的地势,日后如果攻城,肯定用的着。

周不疑也有绘制地形图的癖好,对记忆山川地形乐此不疲。长沙城郭距离湘水大约三十公里,浏水穿城而过,汇入湘水,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城郭坐落在湘水和浏水之间的盆地内,周围都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南面以低矮的丘陵为主,陆路可以直通桂阳,东面是海拔较高的大围山,西面是岳麓山,北面是太阳山。

两人骑马绕城一圈,周不疑路上指指画画,尽道可以藏兵的处所。陈龙微微点头,心道这小子确实是一个军事奇才,就冲他这股执着的劲头,将来必然会有所成就。走到北门,两人决定穿城而过,返回码头,于是牵着马儿,从北城门进城,门禁并不森严。长沙城内的布置和零陵相仿,两人跨过浏水上的大桥,进入主街,果然商铺林立,人物繁华,两人选了一处茶馆二楼坐定。

伙计上了一壶清茶,两人隔窗望着街上景物,周不疑道:“荆州南部的四个郡,长沙最是繁华,因为盛产稻米,故称为荆州的粮仓,交通便利,水路发达,常有重兵把守。”陈龙微微点头,忽然感觉到茶楼里某人的注视,扭头一扫,见一个独坐的大汉,正盯着自己,见陈龙目光扫来,迅速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陈龙不动声色,结了账和周不疑乘马直回码头去了。船上的伙计已经准备妥当,陈龙下令开船,钻进船舱,暗中挑起窗帘观察,果然看见那大汉跟在身后,匆匆下马上了另一艘小艇,缒在自己这艘船的后面。

陈龙暗暗好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穿的锦绣,反倒成了盗贼的目标。暗中让吕常他们戒备,并准备了一张周不疑设计的双连发弩弓,放在舱内。周不疑才知道原来被人跟踪了,兴奋不已,也摩拳擦掌准备战斗不提。

黑夜来临,陈龙让船只靠岸停泊,那小艇没有停留,直直的开了过去。陈龙知道那小艇必是去前面通知同伙,遂将舱内灯火吹灭,装成熄灯睡觉的样子,专等盗贼到来。没想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陈龙他们几个全都呼呼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见亮,陈龙见仓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全都在打着呼噜,陈龙一脚踢在吕常屁股上,这小子一个激灵,翻身抄起弩弓,喊道:“来了,来了!”

周不疑他们几个听到动静,纷纷爬起来,拿弩弓的拿弩弓,拔匕首的拔匕首,一股脑冲出舱门,忽见外面朝阳明媚,景色优美,静悄悄哪里有什么盗贼,一时间面面相觑,都纠着吕常这小子问道:“贼呢?”

吕常挠着脑袋说道:“这个这个……盗贼看来没来。”话音刚落,已经被众人按在地下一顿蹂躏,都说被吕小子搅了美梦。

陈龙也跨出仓来,见几个混小子正闹得不可开交,咳嗽了一声,那几个小子赶紧翻身站起,立正敬礼。陈龙道:“混小子们,跟你们说过多少回,在外面只叫老爷,行军礼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几个队长赶紧放下右手。

陈龙边叫潇湘帮的兄弟开船,边对周不疑他们五个道:“兄弟们,昨天跟踪我和元直的大汉,贼眉鼠眼,绝非善类。我感觉咱们的对手也是狡猾的很,料到咱们有所察觉,昨夜居然没有动手。前面的路,还要时时警惕才好。”众人轰然应了一个是。

陈龙站在船头,见湘水边的山势越来越低矮,知道已经接近了洞庭湖。又是一个白天安然度过,黄昏时分,陈龙在船舱里正和周不疑说话,忽然前面的伙计高喊了一声:“进湖喽!”

陈龙二人步出舱外,只见水天一色,波光粼粼,夕阳倒影,落日余晖,远远看到朦朦胧胧的水雾中,湖中心一黑点青螺般高耸,正是君山。两人都被眼前美景沉醉,浑没注意到船后,远远有两个黑点越来越大。

入夜,陈龙叫吕常四人替换驾船的伙计,趁夜湖里行船,好早日到达江夏。正在船舱里休息,忽然船侧轰隆一声巨响,商船猛地往侧面一倾,旋即又倒倾回来,显然是侧面船舷被别的船撞了。陈龙反应过来,已抓了弩弓在手,想了想从舱后穿出,往侧舷一看,只见自己的商船被夹在两只渔船之间,黑乎乎不少人影正从两边的渔船上翻到自己这条船上来,陈龙就黑影里抄起弩弓射了一箭,只听啊呀一声,黑影里一个人惨叫着倒地翻滚起来。

陈龙哈哈大笑了一声,抛掉弩弓,拔出匕首,在黑夜里大声喊道:“儿郎们都出来吧,点子来啦!”吕常他们四个和周不疑在刚才撞船的时候,都找了个地方隐蔽,听到陈龙高声喊话,纷纷从藏身处掏出匕首跃到船头,高举起烈烈的火把。

陈龙轻轻一纵,早跃到船头,落在几人身前,面对一干水匪。上来的水匪大概有二十来人,人人举着一把大刀片,一个水匪头目看到几人现身,知道再无法偷袭,大喝道:“此湖乃我洞庭帮的地盘,你们擅自闯入进来,交了过湖费没有?”

陈龙呵呵一笑道:“原来是洞庭帮的人,在下没听说过什么过湖费,倒是听说这里有不少水匪。刚才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撞我的船?你们需得赔偿我的损失。”那头目凶相毕露道:“没有过湖费就把船上的货留下。兄弟们,这鸟人不缴费,咱们上!”

二十多个水匪发声喊,一个个举着大刀扑来,陈龙微微往后一退,喝到:“只伤不死。”身后吕常、胡济、郝普、祖郎活像四条小狼般扑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匕影,耳中只听啊呀噗通的声音,片刻间倒了一甲板,幸亏陈龙嘱咐不要下杀手,不然个个得了账。

那水匪头目见势头不妙,大叫道:“老大,老大!点子扎手!”陈龙知道是呼叫他们的老大,连忙集中精神,发现两边水匪的船中,左舷那条船舱门一动,无声无息走出一个人来,陈龙心中升起危险的感觉。

那人手里拿着一张弩弓,平端起来。陈龙暗中凝神戒备,提防他偷袭吕常他们。没想到那人并没有暗中放箭,忽然大叫道:“立即住手,否则莫怪我弓箭无情!”吕常四个人正打的不亦乐乎,哪管有人威胁,只当做没听见。那人一箭冲着吕常射来,说时迟,那时快,那箭刹那间到了吕常面前,黑夜中吕常听到弩机声响,已经来不及躲闪,幸好陈龙一直戒备,一伸手竟将劲箭泄劲捞走,直接运起内力,甩手射了回去。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功夫。”身形一跃而起,不但躲过了陈龙的甩手箭,还直接落到陈龙面前。

陈龙在火把光下细细观瞧,只见那人身高只比自己略矮,皮肤粗黑,满脸虬髯,一头乱发,一身渔民装扮,但长相甚是年轻。扇子面的身材,骨骼粗大,颧骨高耸,肌肉发达,目光狂野,仿佛嗜血的恶狼,让人不寒而栗。陈龙见他到了面前,抬手吩咐吕常他们几个住手。

那人也在细细打量陈龙,见陈龙叫手下住手,也挥手叫停水匪。陈龙道:“这位老大,我看你刚才没有暗箭伤人,行事也算光明磊落,今日经过宝地,本无意打扰你们,为何挑了我下手?”

那人粗声粗气道:“你们有钱人,怎知道我们穷苦百姓的疾苦?光你这身衣服,就值个千八百的,我这里可是有几百个兄弟姐妹等我吃饭呢。”

陈龙笑道:“你们这帮人,还真是乌合之众,要不是我们手下留情,早就全扔下船喂鱼了。不过,听你说到他们都是穷苦百姓,我倒是愿意帮忙,我这里有百两纹银,你们拿去分了吧。”说着吩咐周不疑拿钱,周不疑不情不愿拿出一锭大银子,扔在那汉子脚前。

那汉子微微一怔,言语客气了许多,道:“既然愿意出钱,何必前倨而后恭?我看客人不是寻常商人,可否将来历告知在下?”

陈龙心中微微一动,这水匪刚才一跃数丈,显然武艺高强,自己何不努力将他收服,将来一旦争霸天下,有了此人,可以占尽洞庭湖的地利。想到此处,微微笑道:“你们冒充洞庭帮,想找我讹钱,我自然不给。但你后来坦承你们都是吃不上饭的老百姓,我当然会尽力相帮。你想知道我的来历,先要和我打个赌。”

那人问道:“什么赌?”陈龙道:“咱俩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你只要赢了我手上的匕首,我不但将我船上的货物和银两都送给你,还原原本本将来历告诉你;但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去零陵投奔一个人,如何?”

那人莫名其妙道:“投奔什么人?”陈龙道:“此人在零陵施行仁政,让老百姓都有饭吃,你能带着这里的百姓投奔他,是你的造化。”那人闻听,见陈龙一脸正气,不由信了八分,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得罪了。”

那人在怀中掏出一把黑魆魆的短刀,摆了个架势,陈龙叫众人后退,持着匕首纵身就扑了上去。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两人短兵相接,近身肉搏,一时间险象环生。陈龙想着速战速决,一出手就是中华截拳道里最精华的招数。中华截拳道是后世一种变幻无穷的技击术,紧紧抓住对手使用招式的漏洞和缺陷,随机应变形成一种攻击加反击术去反击对方,以攻克攻,以反击克攻。敌攻则我攻,敌动则我动,能最大限度地节省和缩短攻击距离。那汉子虽然武功高强,但哪里见过如此变幻无穷的技击术,只感觉自己的招式还没发出,对方的反击就来了,自己刚想反击,对方的攻势又来了,一时间手忙脚乱,完全处于防守,还好武功底子扎实,堪堪防住陈龙的几轮猛攻。

陈龙见他防守的法度森严,一时间攻不下,吸口气增加了手臂上的内力运转,一把匕首使的上下翻飞,那汉子短刀也是左遮右挡,两人短刃多次相撞,在黑暗中碰出一团团火花,都暗暗佩服对方的臂力。但他那把破刀片,实在不是陈龙匕首的对手,不一会只听仓朗一声,竟然被匕首削断了,那汉子骇然后退,陈龙如影随行跟进,匕首已经架在那汉子咽喉上,那汉子身形瞬间凝住了。

陈龙哈哈大笑道:“你输了!”那汉子倒是豪爽,一拱手道:“在下服了。你刚才用的什么功夫?从来未曾见过。”陈龙道:“这是截拳道。将来如能再见,我就把截拳道教给你。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

那人听说陈龙愿意教他,喜道:“那就多谢了。在下甘宁,字兴霸,人都称我为锦帆贼。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陈龙心中一阵狂喜,虽然有些预感,没想到此人真是兴霸。三国里人人都知道甘宁之勇,不在孙策之下,如今竟意外被自己所得,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忙。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兴霸,你的大名我久仰了。在下陈龙,字文龙,我给你修书一封,要你去投奔零陵的黄盖黄公覆,他自然会给你安排。”转身进舱里,写了一封书信,让黄盖看到此信,即策封带信人甘宁为特种师代理师长,参与特种师训练。甘宁拜谢,告辞后带着水匪们,驾船摇入了沉沉黑夜中。

陈龙收了甘宁,心情愉悦,哼着小曲进入了梦乡。待天色大亮,陈龙伸着懒腰走出舱门,一眼就看见了那蓝天白云之下,万顷波涛之上的岳阳楼。

第三十九章 星辰璀璨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清.赵翼《论诗》

话说陈龙收了甘宁,心情愉悦,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信步走出船舱,只觉洞庭气象,天高云淡,风朗气清,水天一色,沙鸥翔集,万顷波涛之上,一眼看见名垂千古的岳阳楼。东汉末年的岳阳楼,远不及后世的岳阳楼宏伟高大,只是坐落在西城墙上的一个城楼子,但从湖心远远望去,仍是令人无比震撼。

陈龙立刻想起后世欧阳修的《岳阳楼记》,此情此景,正与《岳阳楼记》中描写的景物相符,正所谓:“予观夫巴陵盛状,在洞庭一湖。”只不过,欧阳修是登楼望湖,自己却是湖中望楼。又想起那一句“腾子京谪守巴陵郡”,知道是到了三国时期的巴陵县。

身后周不疑也跟出舱来,见美景如画,不忘自己的军师本色,大大咧咧道:“巴陵紧靠洞庭湖,有荆州水师在此镇守操练,却也是陆路要冲,兵家必争之地也。东接豫章,北接江夏,南接长沙,西接江陵,此地无论如何水陆行军,都是必经之路。”

陈龙微笑点头,光脑中早已显示,后来的吴国孙权,多次派遣周瑜骚扰刘备的荆州,这里都是屯兵之所。而无敌的江东水师,也是将这里作为训练基地。自己到了三国时代争霸天下,这眼前波平如镜,美景如画的洞庭湖,必然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水师大战。

岳阳楼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商船速度渐渐缓下来,吕常从船艄处跳跃着过来,喊道:“老爷,咱们马上就要进入荆江了。”陈龙知道吕常所说的荆江就是长江,心下激动起来,自己穿越到三国,还是头一次亲密接触这大中华的母亲河,正是因为这一条天堑,曹操在赤壁之战中折戟沉沙,最终形成了真正的魏蜀吴三足鼎立的局面。可以说,没有长江天险,就没有吴国和蜀国的割据一方上百年。

洞庭湖的出江口甚是辽阔,只见西面长江水滚滚而来,颜色暗黄,水质浑浊了许多。江面异常宽阔,不见对面的景色,只见白帆点点,水雾缭绕,烟波浩渺,显得无比深邃高远,浊浪滚滚,排空而来,又显得充满活力。陈龙饱看了一回长江风光,感觉商船顺水而下,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却也增加了些许颠簸,于是回到船舱坐定,吩咐跟进来的周不疑道:“荆江天险,夜里咱们不行船。”

这一夜就在船中住宿,又是两天的航程,第三天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江夏的三江口渡口。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水从这里汇入长江,由于长期的冲刷,在江中心形成两个大沙洲。潇湘帮在夏口有一个分舵,渡口已经有潇湘帮的人准备了车马,周不疑指挥着帮众卸货,都装入马车。一船草药整整装了三辆马车,陈龙乘坐了另一辆马车,周不疑等人步行跟随,缓缓进了江夏郡。

陈龙见渡口处帆船云集,货物堆积如山,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货物集散基地,难怪曹操、孙权、刘备都要在这里抢夺地盘,最后魏蜀吴各抢了江夏郡的一部分,各立郡制,才算相安无事。陈龙叫帮众们先带货车入城,自己叫了个向导,带着周不疑和四大队长,按照惯例绕城一周。城南江边渡口林立,另外三面地势平坦,只是大大小小的湖泊如星罗棋布,湿地纵横其间,增加了行军的难度。马车到湖边只能绕湖而走,陆路难行,陈龙放弃了绕城的打算,从南门进入城郭,只见坚城高耸,门楼*,易守难攻,的确是一座雄城。那向导拿了一张通行文书,门禁明显比长沙要严格许多。

进入城郭,陈龙就着马车窗看看夏口城郭的面貌,果然市井繁华,商铺林立,有九省通衢的气象。陈龙没有让向导停车,车辆直接进了潇湘帮分舵的大院。陈龙并不打算泄露行藏,现在如果去拜访刘巴的父亲,江夏太守刘祥,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自己着急赶到洛阳,说服刘巴的工作还需要等救回张宁之后再做。

晚饭后,陈龙让大家直接休息,自己修了一封书信,写了自己目前的行动路线和位置,以及甘宁投靠的事情,让潇湘帮的回船带给黄盖和蒋琬。

一夜无话,第二天绝早,四辆马车,三辆载着草药,一辆载着陈龙,周不疑和吕常四人各乘了一匹马儿,向着弋阳方向出发,晚上就在沿路的馆舍驿站休息,两天后到达了颍川郡的地盘。

这一日经过一处小山,只见山边丛林茂盛,宿鸟惊飞,周不疑见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迹罕至,不由留心起来。正走之间,只听林边梆子声响亮,五六十名头戴黄巾的盗匪手举大刀片子,从树林中一涌而出,拦住去路。为首一个大汉,满面虬髯,破衣烂衫,脚蹬芒鞋,只有头上的黄巾还算完整,戟指大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句话说的吕常等几个小子一阵哄笑,口哨声四起。

吕常笑道:“小子,你爷爷今天一个子儿都没带,你说怎么办?”那大汉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闻言一呆,忘了吕常占他的便宜,指着马车道:“把这几辆马车留下,饶你们不死!”吕常等四人又是一阵哄笑,吕常奸笑着道:“要不要把我也留下,好给你奶奶找个相好?”

那大汉才意识到吕常骂他是孙子,举起大刀片叫一声:“我是你爷爷!给我上!”身后的黄巾早等的不耐烦,举着刀片就要蜂拥而上,陈龙从马车中露出身形道:“且慢!”

那大汉见马车里钻出个人,只道是主人家认了怂,挥手叫停了众黄巾盗匪。陈龙微微笑道:“我和你家主公天宝将军张角相熟,张将军向来爱民如子,你等既是黄巾,应该听张角将军的号令,怎可抢掠良民?”那汉子吃了一惊,狐疑的双眼盯了陈龙半晌,对面这个英俊男子竟然抬出张角这面大旗,不知是什么来路。其实他们和张角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一股小山贼,假借黄巾的名义,在此地落草为寇。

那汉子思前想后,见陈龙人少,舍不得陈龙这个肥羊,大声道:“你这鸟人,敢拿将军的旗号欺骗我等,罪不容恕。兄弟们,给我上!”这下五六十个黄巾气势汹汹,群攻而来。四个特战队长早跳下马,掏出军用匕首,四人组成了一个小小战阵,陈龙摇头叹息,就和周不疑在后面观战。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那黄巾盗匪哪里是对手,哼哼唧唧躺了一地,只剩下那褴褛汉子傻傻戳在原地,连逃跑都忘了,目瞪口呆看着战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龙上前,让周不疑掏出一锭银子,扔在那大汉脚下。大汉惊疑不定,看着陈龙。陈龙道:“如今天下大乱,尔等贫民,或投身黄巾,或落草为寇,皆为世道所迫也。拿着这锭银子,给他们疗伤去吧。”

那汉子闻言默默无语,捡起那锭银子,叫起一帮伤员,互相搀扶着走入林中。陈龙正欲上车,忽然那汉子拉着一个人从林中又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车前,大声道:“在下何曼,这是我二弟黄邵,多谢义士不杀赠银之恩。敢问义士高姓大名,小人们当为大人宣扬。”陈龙闻言道:“何曼,宣扬就不必了,我们初到贵境,欲赴洛阳。缺两个向导,你们可愿意?”何曼和黄邵咚地磕了个响头,都喜道:“如此最好,愿为恩公效力!”陈龙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前头带路吧。”

四辆马车在何曼、黄邵带领下,顺利进入了颍川境内。何曼一路上说了很多颍川的风土人情,黄邵言语不多,陈龙叫周不疑在市镇上买了两套衣物给他们换上。何曼、黄邵全身焕然一新,立刻精神抖擞,言道愿长期追随。陈龙看看即将到达许都,犹豫一会儿,写了个信给何曼道:“何曼、黄邵,不是我吝啬,但我到洛阳有事,你等不宜跟随。我给你们一封书信,如愿意,可带着尔等的部众,凭此信到零陵黄盖处领取军职。那里的太守与我相熟,对百姓施行仁政,你们必然会有个出路。”两人千恩万谢,依依不舍去了不提。

当日,陈龙命人过许都而不入,直奔郭嘉的老家阳翟。一路上,陈龙在光脑里彻查了颍川人物,只见奇士众多,如同星辰璀璨,不由叹为观止,感慨无极。颍川战国时有吕不韦、韩非,也有自己枪术的恩师公子虮虱,秦汉时有晁错、张良,三国时代更是名士的摇篮,如司马徽、荀攸、荀彧、陈群、钟繇、钟会、戏志才、郭嘉、郭图、徐庶、曹仁、韩馥、淳于琼等。颍川一地的著名豪族也是占了中原的一大半,如韩氏家族、荀氏家族、陈氏家族、方氏家族、钟氏家族、郭氏家族、赖氏家族、庾氏家族、乌氏家族、繁氏家族、许氏家族等。确实称得上名士众多,群星璀璨。曹操家族能以此地为根据地,最后三分鼎力,直至统一天下,正是借重了众多颍川人物的智慧。

陈龙在光脑中,看的眼花缭乱,直抱怨老天爷怎么不把自己扔在颍川。马车辘辘声响中,终于到达了郭嘉的老家-------颍川阳翟。

第四十章 陈群归心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唐.李世民

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传说中的夏王大禹之都。地处平原,有颖水穿城而过,背靠嵩山,可谓人杰地灵。阳翟距离洛阳只有一百多公里,离许都约四十公里,是公卿士大夫家族聚居之所,说不尽的豪门遍地,庭院深深。

陈龙一行四辆马车,五匹劣马,赶在黄昏之前,凭潇湘帮准备的路引,匆匆进了阳翟县城。主街紧邻着颖水,周围店铺林立,旗幡招展,陈龙掀起窗帘,观看颖水风光,忽见一家挂着“颖水客栈”的大招牌,叫停了马车住宿。伙计出迎,几人将马车赶进客栈大院,伙计自去引着马匹喂养不提。

陈龙见客栈规模庞大,设施豪华,心想这就是古代的五星级客栈了。老板胖墩墩的,见陈龙锦衣玉带,举止高雅,一表非俗,亲自出迎,周不疑要了几个上等的客房。陈龙问道:“老板,我等远道而来,腹中饥饿,请问这阳翟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老板拱手道:“要说最好,就是隔临的登月楼了。贵人出客栈,右拐直行便到。”陈龙点头,继续问道:“我与此地郭氏有旧,意欲登门拜访,却不知这郭氏的大宅位于何处?”那老板听说陈龙与郭氏家族有旧,不由肃然起敬道:“不知贵人要拜访的可是阳曲郭公之后?贵人随我来。”

那老板领着众人上二楼,进了陈龙的高级客房。客房内布置典雅,窗明几净,老板顺手推开后窗,只见颖水美景如画,夕阳下如金光粼粼,轻轻流淌。老板指着河对面的一片院落道:“那里就是郭氏老宅。”

陈龙大喜,极目望时,只见河对面青瓦层层,院落重重,说不尽的豪门气象。陈龙当即让周不疑赏了老板几两银子,那老板接过,乐呵呵笑道:“敢问贵人,可需要我为您投递名刺,鄙人年幼时也曾读书,可惜学无所成,只好弃学从商。然也是大家子弟,与几个郭氏子弟相熟。”

陈龙肃然起敬道:“敢问老板,怎么称呼?”那老板道:“鄙人是陈氏家族旁支,姓陈名甬,字孝存。敢问贵客高姓大名?”

陈龙大喜过望道:“原来您是大名士陈寔陈仲弓之后,真是失敬失敬。鄙人和陈兄是同宗,姓陈名龙,字文龙,祖籍长安人士。”

那陈甬闻言,也是大喜道:“原来是文龙兄,想不到吾与文龙兄竟有同宗之谊,今日咱们一见如故,今晚登月楼,待我做东,好好与文龙喝两杯。”言下甚是豪爽。

陈龙欲要推辞,那陈甬百般不肯,陈龙只好点头接受。待行囊安放完毕,天已擦黑,陈甬亲自来请,陈龙叫周不疑他们自己用膳,和陈甬信步走入登月楼。

登月楼中灯火辉煌,客人如织,巨大的天井中间设置了一个高台,几个妖冶的歌姬正随着清越的琵琶弦声翩翩起舞。登月楼的老板和陈甬甚是熟稔,为陈甬准备了天井二层廊道正中的豪华包间,方便他们观看歌舞。

须臾酒菜上齐,无非鸡鸭鱼肉,陈甬端起美酒相劝,与陈龙相谈甚欢。陈龙举起一杯饮胜,问道:“孝存兄,陈氏家族现任族长可是陈寔?我明天欲要登门拜访,还请兄长引荐。”

陈甬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这个毫无问题。我明天就带兄长去,只是老族长年事已高,很少见客,现任族长陈纪,字元方,以德行名于四方,甚有长者之风。知兄长远来,又是同宗,必然肯接见。”陈龙大喜谢过。

陈甬继续问道:“然郭氏那边你欲访问何人?”陈龙道:“吾闻郭氏有神童,名曰郭嘉,字奉孝,吾带来的家僮周元直,也素有神童之名,特来与奉孝相见,互相考校。”陈甬道:“原来如此,此事好办,陈族长向来与郭嘉之父有来往,你明日当面请陈族长帮忙引荐即可。”陈龙大喜,又敬了陈甬一杯。

陈龙继续问道:“吾闻陈族长学识渊博,德行素著,为何还没有出仕为官?”陈甬叹息一声,放下酒杯道:“还不是因为党锢之祸?当年宦官弄权,老族长自请入狱,第二年才遇赦得出。老族长为了避祸,才隐居在此多年,如今虽无党禁,然老族长严令不得出仕,故现任族长均举家隐居在此。”

陈龙也不由嗟叹,难免涉及朝中政治,两人越说越是投缘。廊道外一曲琵琶声刚刚断绝,忽闻隔壁数人拍案叫好,紧接着咚咚咚脚步声响,只见一人十四五岁年纪,拿了一个酒壶,歪歪扭扭走到廊道栏杆边,对楼下高台大叫道:“再来再来!酒还未醉,曲还未尽,舞不可停!”

陈龙坐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少年侧后,只见那少年未曾束发,长身玉立,一袭黑色的锦裙及地,腰上带着个玉佩,显然是哪个富家公子。

那陈甬也凑过头一眼看到那公子,不由笑道:“文龙兄,真是巧了。你那个小神童欲见之人,正是此人。”

陈龙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这个贪酒好色的小小顽童,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嘉郭奉孝。听说过郭奉孝喜欢美酒美人,没想到未成年就喝酒,竟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陈龙心想当面不能错过,于是起身到廊道边,扶着摇摇晃晃的郭嘉。郭嘉微微转身,陈龙见他一头披肩长发,纯白的面色因酒生了两朵红晕,瘦长的瓜子脸,细细的剑眉,琼鼻红唇,一双黑不见底的大眼睛,仿佛智慧深似海,整个人英姿勃发。陈龙心想,这长相如此美貌,可是把小胖墩周不疑比下去了。

郭嘉扭头不认识陈龙,口齿不清道:“你是何人?”陈龙笑道:“我不是何人,乃陈龙是也。吾见你喝的豪爽,特来敬酒。”说着拿起郭嘉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道:“好酒!好酒!”

郭嘉见赞他美酒,不由得意非凡,哈哈大笑,此时琵琶弦声再起,郭嘉举壶畅饮高歌。几个同伴出来见郭嘉出丑,横拖倒拽回包间去了。陈龙看着郭嘉背影,心想奉孝啊奉孝,饶是你年少轻狂,早晚还是我囊中之物。

酒散席收,陈甬与他约定明日一早拜访陈氏家族。一夜无话,陈龙绝早叫周不疑备好礼物,吕常等套好马儿,和陈甬一起出城,到陈家隐居的大宅拜访。有陈甬在,自然畅通无阻,家仆引到厅中看茶,称老爷稍后便至。须臾一人纶巾儒服,六十上下年纪,鬓角花白,眼角含慈,三绺长髯,身材瘦削,正是陈氏现任族长陈纪陈元方,进厅到主位坐定。陈龙连忙站起躬身失礼道:“小子陈龙,字文龙,长安人氏。祖上曾随先光武帝中兴,先帝赐姓陈。今日特来拜见族长。”那陈纪和颜悦色道:“既是同宗,又是忠良之后,还请就坐奉茶。”

待陈龙坐定,陈纪问道:“文龙此去,可是往洛阳求官?”

陈龙拱手道:“族长见问,我自然知无不言。我此去洛阳,欲以金钱贿赂宦官,求为家乡一县之长,族长以为如何?”旁边的陈甬大惊,却又不敢言语。

陈纪变色道:“如今朝堂之上,宦官弄权,陷害忠良,我陈家向来不出仕,更无贿赂之辈。不看你同宗份上,将你赶出此门。你这就去吧。”说着端起茶盅重重一墩。

陈龙连忙站起拱手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早就知道族长家的品德,特相试耳。吾闻老族长因党锢之祸,从此放手朝堂,隐居在此,不再出仕。然我欲为好官,施行仁政,为百姓谋福,族长以为如何?”

陈纪闻言,颜色稍缓,点首让陈龙坐下,道:“贤侄有志如此,我当然不胜欢喜。然时势纷乱,民不聊生,吾也只能祝贤侄好运。为百姓谋福,何其难也,不知贤侄如何才能做到?”

陈龙道:“吾闻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百姓所求,不过衣食住行四个字。我若为一郡之守,愿削减赋税,还地于民,倡农办学,设置医馆,严明条例,惩治贪官,限制军阀,与民生息。生产所需,均由政府供给,劳动所得,均由公私共享,使官员富户无可盘剥佃户,贫农赤户有余粮可解温饱,然后渐渐致富,贱民可以治学上进,使老有所养,贫有所依,病有所医,贱有所图也。至于军队,不再是割地自重之军阀,纯属保境安民之子弟兵也。”声音刚刚落下,只闻门口处叫了一声“好!”,一个头戴方巾,身穿儒服,修眉俊眼的年轻俊彦走进门来,满面书卷之气,气质内秀自然。那人先拱手向陈纪施礼道:“父亲。”接着俊眼一扫陈龙道:“这位兄台是?”

陈纪呵呵笑着对这年轻俊彦道:“吾儿,快来见过你文龙大哥,他这一番话,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其志向在你之上啊!”那俊彦对着陈龙一拱手道:“原来是文龙大哥,吾乃陈群,字长文。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吾不如也。”陈龙心中涌起狂喜,陈群才智过人,内政能力更是不下于蒋琬,曾为刘备效力,后来转投曹操,与荀彧,司马懿等同为曹操谋臣,官至大鸿胪。陈龙赶紧躬身施礼道:“原来是长文兄,久仰大名,在下陈龙,字文龙,长安人氏,现在零陵郡求学。”

两人一见如故,叙起年齿,陈群大了半岁。午间家宴,陈龙又搬出那套政治协商理论,说的陈纪陈群父子俩一愣一愣的,对陈龙深表敬佩。酒至半酣,陈群举杯对陈龙道:“兄弟啊,今日能得见你的大才,我非常仰慕。咱们既然同姓,我与你结个同姓兄弟如何?”陈纪闻言,喜形于色。陈龙大喜过望,就在长辈面前,与陈群举酒为香,结为兄弟。

饭后闲谈,陈纪年老瞌睡多,午睡去了,临走叫陈龙多住些时日,好见见老族长,陈甬也去见见相熟的人,只剩陈龙和陈群两个。陈龙和陈群说起,明日欲去郭府见见郭嘉,那陈群把胸脯拍的嘣嘣响,道包在他的身上。陈群忽然问道:“兄弟,你休要骗我,你在零陵,身居何位?吾闻上月有人传言,零陵被黄巾围困,有一人和你同名,赶走黄巾,自领郡守,施行仁政,难道不是兄弟你吗?”

陈龙脸上一红,知道不能再隐瞒,笑着说道:“知道瞒不过大哥,不过这消息传的真快。正是小弟,大哥可要助我成功。”陈群道:“既然如此,我愿意为我们共同的志向帮助贤弟,胜过帮助朝里那些贪官污吏。但老族长那里,严令我等不能出仕,此事还得找机会禀报老族长同意才行。”陈龙喜道:“既然大哥允诺,吾不胜之喜。老族长那里,来日见了却再理会。”说着以茶代酒,与陈群一饮而尽。饮毕,陈群忽然站起一躬到地道:“郡守在上,陈群愿效犬马之劳!

第四十一章 神童对决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可惜身先丧,中原栋梁倾。 -----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一席话,说得陈群认主,心下不胜之喜。陈龙问起朝中时势,陈群对答如流,言道黄巾兵势如风卷残云,朝廷正准备派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点兵大举征缴,两人说了一个下午。陈龙不由担心起身在洛阳的张宁来,刚好陈甬归来,陈龙与陈群约定,来日清早共赴郭家老宅,两人依依惜别不提。

放马赶回阳翟城颖水客栈,陈甬自去料理些客栈杂务。周不疑等五人见陈龙回来,都在门外等候,陈龙心中挂念洛阳局势,吩咐吕常、胡济、郝普三人道:“你三人明日绝早,马不停蹄赶赴洛阳打前站,这里只留祖郎。带上刘贤的书信,与洛阳留守的人员取得联系,查探洛阳局势,特别是近期朝廷刊发的榜文、策令、人事任免、部队调动等情况,一律尽力收集。另外,朝中是否有我们的内线,或者贿赂过的官员,一并将名单整理出来。我最晚后日到达洛阳,要依据你们的情报,立即制订行动方案。”三人应了一声:“诺。”

吩咐完毕,陈龙让几人下去用餐,只留周不疑在客房内。陈龙道:“元直,明日同我共赴郭宅,你需预作准备,那郭嘉年少轻狂,我欲让你和他比拼,希望你能以才胜之。”周不疑双眼迸出强大的寒芒,道:“老爷,你念念不忘的把郭嘉挂在嘴边,难道他是三头六臂不成?我周元直也不是吃干饭的,您尽管相信我。”

陈龙见周不疑有点吃醋,忙抚着周不疑的脑袋瓜,笑道:“元直,你的才能毋庸置疑,除了你,我身边没有人能够胜过郭嘉。你和郭嘉都是天纵奇才,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双双辅佐我争霸天下。你可明白我的心意?”周不疑这才稍微释然,下去自做准备不提。

第二天清早,阳光明媚,天气宜人,陈群骑了匹大青马,到客栈拜见陈龙。老板陈甬见有陈群带领,也就不再跟随,祖郎备好马匹,几人跨着马走过颖水大桥。陈群一路指指点点,讲述阳翟美景,周不疑暗暗记下。到郭氏老宅边下马,陈群对大门守卫的家仆道:“荆山陈族长之子陈群拜访,还望通秉你家老爷。”那家仆匆匆去了。

几人等了一会儿,那家仆匆匆赶回,说老爷请到轩厅奉茶。陈龙让祖郎在门口等候,和周不疑随陈群进入大院,只见院中照壁之后,青瓦檐下,镶着一块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清风肃来”,几人在牌匾下走过,走向轩厅。一人迎出,头戴玉簪,身穿锦袍,眉分八彩,三绺黑髯,面如美玉,少有皱纹,陈群躬身施礼道:“世叔,长文打扰了。”那人笑道:“世侄,你父亲可好?”说着摆手请众人入厅,下人奉上茶水。

陈龙和周不疑知道是郭嘉的父亲,都纷纷跟着陈群叫世叔。陈群只说陈龙是远房堂弟,闻郭嘉神童之名,特来探问。郭父闻言呵呵笑道:“犬子顽劣,哪里有什么才学,还劳长文亲自来请。来人,叫奉孝梳洗来见客。”

陈龙心中期待,周不疑暗暗嘬着牙花子。等了片刻,下人带着郭嘉来到,陈龙看时,只见郭嘉仍是披散着头发,头上绑了一条发带,发带中间一块美玉,更显面白如玉,唇红齿白。换了一身常服,以丝带束腰,更显长身玉立,风流倜傥。周不疑咬着牙微微吐了口气,低声道:“绣花枕头一枚。”

郭嘉上堂,拜见父亲已毕,称陈群为兄。一眼看见陈龙,觉得似曾相识,陈龙站起笑道:“奉孝,可记得那日登月楼中匆匆一面?在下陈龙,字文龙,特来拜访。”郭父闻言哼了一声,郭嘉脸红道:“原来是文龙兄台,那日只是同学聚会,喝的有点多。”

郭父显然对郭嘉甚是溺爱,也没追究郭嘉在外面喝花酒,问道:“文龙此来探问犬子,却是何意?犬子顽劣,让世侄见笑了。”

陈龙笑道:“我有一个弟弟,小名元直,年方一十二岁,然满腹文才,胸有韬略,人都称为神童。他从小立誓,辩访天下名士,闻阳翟神童奉孝之名,如雷贯耳,故今日特来讨教。”周不疑闻听,忽地站起,大眼瞪着郭嘉大眼,两人中间似乎有火苗燃起。

郭父呵呵笑道:“我家奉孝要年长两岁,从不好好就学,只知声色犬马,这文才怎么比得过令弟。然文龙远道而来,又是陈家子弟,这也是雅事,奉孝你就和这位元直比比吧。”

郭嘉见父亲同意了,颇有点无奈道:“那是怎么个比法?我都接招就是。”陈龙道:“我闻奉孝,腹内藏经史,胸中有甲兵。今日一考经史,二考兵法,三考辩论,如何?”众人都点头称善。

下人搬了两个蒲团,蒲团前放了两个小茶几,准备好空竹简和毛笔。两个神童堂前坐定。两个神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元直一脸期待,奉孝一脸无奈。陈龙道:“这题目可不能由我出,否则有作弊之嫌。长文兄,今日就由你命题可好。”陈群微微点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诗经》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邢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何意也?”周不疑和郭嘉闻言,周不疑低头思索,郭嘉却是一挥而就。

陈群和陈龙接过郭嘉所写的竹简,上写效法先贤,以身作则,道德的实施和教化的普及,一定要从身边的人开始做起,由近及远,才能最终广布于天下。陈群点头,再看周不疑也写完了,见周不疑所写也差不多,点头道:“两位贤弟所写,大意都对。然奉孝更快,这一局却是奉孝赢了。”

郭嘉得意的点点头,扭头四顾,就是不看周不疑。周不疑被郭嘉打了个1:0,急的抓耳挠腮,深恨自己手慢,被郭嘉占了先机。陈群继续道:“第二项是兵法。如今黄巾盗匪席卷天下,更有张角重兵屯于广宗,波才领重兵屯于汝南,张曼成领重兵屯于南阳,试问若二贤侄各领一军,当如何破张曼成一军?”

这一下轮到郭嘉抓耳挠腮,他虽然熟悉兵法,但毕竟年幼,对南阳的地理不是十分熟悉。周不疑却是最喜欢收集各地地理,自己制作图册,当下挥挥洒洒,写下几路进攻的方略,甚至画了草图,将进攻的路线和在敌人逃跑路线上的设伏点都标的清清楚楚。两人交卷之后,陈群评点,周不疑此回合得了优胜。郭嘉看了周不疑答卷,心下也暗暗佩服,表面上还是牛气哄哄,不肯堕了士气。

陈群见两人打成平手,都是眉飞色舞,让两人相对而坐。这一下两人避无可避,都瞪着大眼看着对方,眼光交汇处,恰似电闪雷鸣。陈群道:“第三场是辩论。人性有善有恶,孟子认为人性本善,荀子认为人性本恶,你二人各选一边,即可辩论。”话音未落,只听二神童齐齐答道:“我选人性本恶!”

几个人闻言都是一怔,两神童互相看看,不由都嘻嘻笑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陈龙心想,这两个人都是小狼啊,跟他们谈什么人性本善,简直是对狼弹琴啊。陈群无奈道:“既然你俩观点一致,我换一道题便是。先武帝在位时,有贤良文学与桑弘羊辩论盐铁,最后盐铁解除了官营。两位贤侄认为,在目前局势下,这盐铁究竟是否应该由官家专营?辩论开始。”

两位神童闻言,都低头思索,陈龙在光脑中迅速查了一下盐铁辩论,心中已有答案。郭嘉抬头道:“我认为,战争时期,盐铁当官营;和平时期,当放开经营。”

陈龙听了,微微点头,郭嘉此语,当是正确答案,不料周不疑道:“奉孝此语,正与我意相合,还是无法辩论。”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都叫陈群再次换题。陈群气的翻了翻白眼道:“有人认为,天下为神所创,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也有人认为,所谓神佛,不过是一句谎言。两位贤侄以为如何?”

两位神童互相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说道:“天下之大,哪里有什么神佛!”说罢同时站起,哈哈大笑,一对小手竟是紧紧握在了一起。

陈群胡子差点没气歪了,连声咳嗽着掩饰尴尬。陈龙哈哈大笑,长身而起道:“郭家世叔,这两个神童果然都是满腹锦绣,今日就算不胜不败如何?”郭父也抚掌大笑道:“你这弟弟,绝对是难得的军事人才,郭嘉能有幸得见,也是他的造化。小孩子过家家,何论胜败?今日午间,就在我这里用膳,为文龙接风!”陈龙大喜,知道周不疑已经得到了郭父的认可,于是点头坐下。

郭嘉和周不疑神童对决,不胜不败,都起了惺惺相惜之心。郭嘉拉着周不疑,让他给讲解南阳郡的地理,两人手拉手到郭嘉房里去了。午宴中,陈龙又是一番善待百姓,政治协商的经世言论,陈群在一边添油加醋,把个郭父唬的五体投地,把个郭嘉听得若有所思。

酒足饭饱,陈龙又满了一杯美酒,对郭父道:“奉孝的将来,未可限量。吾欲解此乱世,解黎民于倒悬,正需奉孝这等大才。元直虽小,由我亲自教学,其学问已获神童之赞誉,现有零陵太守,礼聘元直为总军师。奉孝年纪虽小,还长元直两岁,学问超过元直,何不允其出仕?如蒙允准,我愿作保,让奉孝和元直同为零陵军师,世叔觉得可好?”

郭父闻言一怔,皱眉道:“我本欲让奉孝冠礼之后,再考虑出仕。而且这孩子没出过远门,又甚是顽劣,怎好远赴零陵?”边上陈群见郭父面有难色,开口道:“世叔,奉孝乃人中龙凤,早晚要出人头地,怎可在家荒废年华?再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奉孝已经到了可以冠礼的年龄了。不瞒世叔,零陵太守已经邀请我出仕,我已经同意了,只等老族长批准。奉孝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带在身边照顾,而且他总军师的职位比我还高,自然可以带亲兵,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父看着郭嘉,还是十分犹豫,问郭嘉道:“奉孝,你自己可想现在就出仕?”郭嘉恭恭敬敬道:“吾闻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念。我游历尚浅,如能离家游历,自然可与元直一样,阅尽天下地理,以致兵法大成。然此事全凭父亲做主,我的意见不重要。”说罢深深一揖,言下之意仿佛是愿意去。

郭父闻言,默默无语良久,心下舍不得这个麒麟儿,又怕耽误了孩子早日当上副市级干部。当下对陈群道:“长文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零陵太远,如果元直在周边郡县任职,我就不犹豫了。这样可好,你回去禀明老族长,若老族长同意你去,我就同意让奉孝跟着你去,你看可好?”

第四十二章 龙临洛水

风起洛阳东,香过洛阳西。 ------唐.曹邺《四望楼》

话说郭父一番说话,听的陈龙哑口无言,心说这大叔把陈群和郭嘉来了个捆绑销售,买一赠一;这说服陈寔老族长的任务,成了自己必须逾越的障碍物。陈群还欲再说,陈龙拉了一下他衣袖,拱手对郭父道:“世叔的心情,在下理解。奉孝不但是长文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明日就去面见老族长,向他当面请示便了。”

临别,郭嘉非要留下周不疑在家过夜,让元直给他画各地军事地图。陈龙想想答应了,只告诉周不疑明日中午到客栈聚齐。回到客栈,陈群告辞,陈龙和他相约,明日一早到陈家拜访老族长,陈群满口答应,自回陈家安排不提。

陈龙回到客房,推开后窗,颖水上的微风徐徐吹入窗棂,令人神清气爽。陈龙遥望着对岸郭氏家族的大宅院,想着明天说服陈寔的对策。对郭嘉的招募,已经有了一些进展,目前结果还是令人欣慰,希望周不疑能把握时机,和奉孝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谋士结为好友。想着争霸天下时,身边有两位神童相伴,陈龙微微有些得意起来。

光脑中,细细将陈寔的材料罗列出来,陈龙仔细阅读,慢慢心中已有定计。夜来和陈甬饮酒叙话,倒也颇不寂寞。陈甬说起颍川荀氏家族,陈龙微微摇头,荀彧荀攸虽好,但却是汉室的死忠,自己实在没有把握,也没有时间现在就去招募。陈龙又问起戏志才,陈甬茫然不知。陈龙知道戏志才和荀彧是好友,看来此次洛阳之行,也与戏志才无缘。

转天绝早,陈龙只带祖郎一人,脱掉锦袍,穿了一身儒服,骑马到了陈氏家族门前。看门的家仆早得陈群通知,让陈龙到轩厅等候。陈龙刚刚落座,陈群已经匆匆赶来,眉宇间竟有一丝忧色。陈龙探问,陈群道:“昨日回来,我与父亲将文龙欲请某出仕的事情,和老族长都说了。老族长本坚决反对,父亲又将文龙的仁政思路和政治协商与祖父细细说起,祖父听后,也觉得非常新鲜,稍有回转之意。最后只说今日见过陈龙之后再说。”陈龙听了,也是心下惴惴,不知道自己这一套为百姓谋福的言论,是否能打动老族长。

两人耐心等候,红日慢慢由东转南,天气渐渐炎热。终于,有下人报道:“老爷和太老爷来了。”陈龙和陈群连忙站起,拱手鞠躬等候。须臾只见陈纪扶着一位老人缓缓进入轩厅,那老人鸡皮鹤发,身量高欣,寿眉雪白,满脸正气,气度沉稳,眼带威严,拄着一根拐杖,身穿一身灰色的儒袍,颤巍巍走到两人面前,精神倒很矍铄。两人连忙一躬到地请安。

陈寔上下打量陈龙,见陈龙长身玉立,面目英俊,眼正眉直,气度从容,居然点了点头,看来第一印象不错。陈纪扶着老头儿坐下,老人腰板挺直,不靠椅背,右手拄拐,正所谓正襟危坐,点首道:“文龙远来,老朽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坐下叙话吧。”

陈龙不敢坐,就和陈群一起立在堂前,那老头儿清清嗓子,道:“昨闻文龙现为零陵太守,欲招募我孙前去效力。施行仁政,体恤百姓,吾心甚慰。然我族自我而下,向来不出仕,文龙恐怕要失望了。”

陈龙拱手道:“老祖之言,吾已知之。敢问老祖,可能告知在下,您不欲家族子弟出仕的原因?”陈寔道:“吾青年为官,闻过则喜,揽过推功,天下敬服。中年讲求德化育人,清静无为,百姓安居乐业。然遽遭党锢,沦为阶下之囚,虽遇赦得免,不料二遭党锢,家人俱遭株连。是故退居乡隐,平心率物,教书治学,为远近之宗师也。至于功名,非所求也,子弟亦然。”

陈龙微笑拱手道:“老祖之德行,名冠当世,足以乱世保身。吾闻梁上君子,因老祖的一番教化,也能改恶向善。然党锢之祸,因何而起?倡乱之人,因何而生?谗佞之辈,因何受宠?奸鄙之徒,因何擢升?此辈悿居高位,而致百姓流离,故有今日黄巾之乱也。吾侥幸得居高位,非为朝堂之欲,正欲斩佞臣,诛小人,拨乱反正也。今长文之志,正与我同,德才兼备,而又年富力强,正是天生我之臂助也。”

陈龙停顿了一下,见陈寔默默无语,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被宦官小人欺凌的一生,继续道:“当今天下有德者,皆知百姓流离之苦也。老祖德高望众,声名传于乡野,百姓苦活无望,正对如老祖者望眼欲穿,然老祖在田,小人当朝,谁又能解救他们?今我为零陵之主,施行仁政,零陵百姓已得福祉,假以时日,必可为天下翘楚。然天下穷苦百姓,又岂止零陵一郡?”说毕,一躬到地,抬头望着陈寔。

陈寔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文龙所言,当是至理。然吾闻你有政治协商之理念,可是欲反大汉吗?”陈龙道:“天子失德,才致小人当道。宦官外戚,左右天子,使贤臣不得进谏,仁政不得施行,百姓就没有活路。我欲争霸天下,非为反天子,为反宦官外戚干政也。政治协商,由天下百姓选如老祖者为代表,共同研究内政纲领,代替天子一人之政,可为百姓造福也。”

陈寔道:“政治协商,对吾也是深有触动。细细思之,甚是意味深长。虽然如此,然天子乃一国之君,吾陈家世受天恩,世代忠良,吾子弟决不可有任何反对大汉或助你篡位者。今吾欲问文龙,若你得志,斩尽奸佞,是废天子还是保天子?废天子则长文不可去,若保天子,我便允诺长文随你去,令他对你矢志不渝。”

陈龙闻言,心中泱泱不快。但是,这些东汉末年的大家族,无不是保皇派。正史中荀彧郁郁而终,不正是因为看不惯曹操飞扬跋扈,不保大汉皇权?陈龙沉吟半晌,想起了日本对待天皇的政策,名义上保留了皇权象征,不失为一条出路。于是再次施礼道:“吾从未有篡位之心,天日可表,今日在老祖面前,吾愿立下重誓,若将来吾称帝,愿五雷轰顶而死。然天子可以保留权位,大汉可以保留称号,但权力必须收归政治协商会议,由天下人治天下。老祖以为然否?”

陈寔闻言,微微点头,本来严肃的脸庞居然挤出一丝微笑道:“既然如此,长文得其主矣!不废驱驰!”陈龙和陈群都是大喜过望,双双跪在地下磕头道:“多谢老祖体恤之情!”

那老祖笑逐颜开,脸上盛开了一朵菊花,巍巍站起墩了墩拐杖,对陈纪道:“今后文龙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家里的资材,我意拿出五十万两,让文龙带回零陵,也是天下百姓的福祉。”说罢,站起身飘然去了。

陈龙心中,涌起对老人家高风亮节的深深敬仰。想起糜竺散尽家财资助刘备,卫兹倾尽全力资助曹操,这陈寔出人出钱,恐怕也是看中了自己的政治潜力。正沉思间,陈群在边上喜道:“主公在上,陈群有礼了。”陈龙一巴掌揽过陈群宽肩道:“大哥,你也要开我玩笑。你可别忘了,走时候把我那个小郭嘉带上!”

陈龙又修了一封书信,让陈群带给黄盖,任命陈群为主簿,黄安迁为郡守助理,郭嘉为左军师,周不疑为右军师,均直接向陈龙及领导小组汇报工作。陈群欲跟随陈龙到洛阳,陈龙不许,留祖郎护卫陈群,待陈群准备妥当,直接回零陵复命。

告辞陈氏大宅,陈龙匆匆赶回客栈,与周不疑汇合,押着马车直奔洛阳而去。是夜路过嵩山,黑黢黢不见山景,陈龙等就在车中住宿。转天一早,只见路南是大片的山林,后面一峰高耸,正是嵩山。

洛阳四面环山,八条碧水,天下坚城。东面是平原和嵩山,有虎牢关挡住河北的黄巾军;南面是秦岭的余脉伏牛山,北面洛阳与黄河之间是邙山,更北是著名的太行山脉。西面是一望无际的秦岭,有著名的潼关和函谷关挡住西凉方向的兵马。一路上,周不疑这个小画家还在不断制作当地的地图,而陈龙的光脑也将沿路风光一一记录下来。

陈龙等且行且歇,见前面是一条大河,问当地人方知是伊水。跨过伊水,翻越一些起伏的丘陵,来到另一条大河,正是洛水。沿洛水往北,一座高大的城墙缓缓映入眼帘,城头上有雒阳两个大字。到了城墙边,只见外郭城墙上下达到四十米,城墙外又宽又深的洛河改走东西向,成为天然的护城河,确实是天下坚城,易守难攻。

陈龙等押着车马,跨过洛水上长长的天津桥,凭路引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平城门。进得城来,见又是一番气象,远望宫城红墙高耸,大道边皆是巨型的宅院,门口守卫森严,显然是朝廷贵胄,官宦之家。主街上人流如织,陈龙正欲问周不疑洛阳联系人的住址,忽然道边的小小茶馆里站起一人,飞跑过来相迎,仔细看时,正是吕常。

吕常躬身施礼道:“老爷,我特地在此迎接,请随我来。”陈龙跟着吕常,沿大道向纵深走去,到了一个小小集市,忽见一众百姓,围着一面大墙,交头接耳。吕常道:“老爷,此正是你担心之事。”陈龙心里一阵惊慌,走过去分开众人,见墙上贴着一张黄纸,仔细看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上面用红笔写道:“查陈留商人马元义,实为城中细作,黄巾巨匪。其仆深念皇恩,忠心为汉,将此巨匪出首举核,可见人心。决于三日后将此巨匪车裂于闹市,以儆效尤。”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官印。

陈龙看的心慌意乱,就在大街上一把抓住吕常衣领,怒目瞪着吕常,欲要探问。众百姓察觉有异,纷纷过来围观,吕常一把抱住陈龙,嘴里喊道:“老爷,老爷,我再也不敢了!”陈龙方才醒觉周边人怀疑的目光,一把把吕常拉入马车,匆匆向着目的地去了。

第四十三章 云交雨合

江回汉转两不见,云交雨合知何年。--------唐?李益《古别离》

话说陈龙看了杀榜,知马元义命在旦夕,和马元义同赴洛阳的张宁是否也被叛徒出卖?陈龙心烦意乱,差点在街上就发作,幸亏吕常机灵,拉着陈龙上了马车。不待陈龙询问,吕常低声汇报道:“老爷稍安。昨日到今日,我们一直在有司打探,大牢中并无女眷。只是这次告密之人,在黄巾的地位甚高,洛阳内部的黄巾细作,恐怕是被一网打尽了。”

陈龙心下稍安,问道:“这次告密之人,可是叫唐周?”

吕常瞠目结舌道:“老爷怎么知道?”显然对陈龙的未卜先知,大大的吃了一惊。

陈龙心想,果然是这个唐周,自己三番五次告诉张宁和马元义小心唐周这个人,怎么还是蠢得着了他的道,这一段历史,竟然没有能够被自己改写。

吕常见陈龙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继续汇报道:“那唐周是张角的弟子,深得张角信任,一直在洛阳负责贿赂官员,输送情报。这次马元义来,本想从洛阳内部策动起义,配合张角的军事行动,不料接头时唐周反水,内卫的高手倾巢出动,将马元义擒获。”

陈龙点头,他深知马元义武功高强,轻功卓越,不在自己之下,可见当时的抓捕,是如何的惊心动魄。想了想问道:“当时只抓了马元义一人吗?”

吕常道:“当时抓了几个人,还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紧接着内卫捣毁了黄巾在洛阳城内的据点,大大小小的细作,悉数被擒,一个也没跑了。”

陈龙感觉一阵晕眩,定了定神,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唐周告密之后,身在何处?他不怕黄巾的高手刺杀吗?”

“他怕的要命,所以每天只隐身在卢植将军府内的某处,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每天只与北中郎将卢植和大将军何进见面。”陈龙点头,知道他在将军府就好办,一定要把这个人挖出来。回头,见周不疑在旁倾听,问道:“元直,你足智多谋,有什么想法?”

周不疑道:“欲要救人,先要寻人,既然大牢中没有女眷,魅娘想必没有被擒。唐周知道魅娘也到了洛阳,那卢植就一定在严密监视出城的人群。所以,咱们要设立三个监视点,一是卢植府,监视卢植的内卫军和唐周的动向;二是大牢,马元义即将被行刑的消息,很可能是个陷阱,等着魅娘去跳;三是各城门处,如果魅娘冒险出城,被擒的几率很大,咱们如果及时营救,还有成功的几率。”陈龙问吕常道:“咱们有多少人手可用?”吕常想了想道:“所有的伙计加上咱们几个,一共有二十五人。”

马车七拐八弯,最后进了一个大院,郝普和胡济带着一个长相干练的人前来迎接。那人见陈龙走出马车,下跪磕头道:“赵达拜见太守。”吕常介绍道:“赵达是这里的主管,对外的身份是药店老板。听闻新太守前来,已经宣誓效忠。”那人再拜道:“誓死效忠太守!”

陈龙满意的点点头,对赵达道:“赵达,无需多礼。你手下的伙计,留两个在这里辅助,剩下的都派出去,监视每一座城门,了解各城门防卫军力,凡有女眷被捕,立即向我禀报。郝普、胡济,你两人负责监视卢植的将军府,凡是有内卫军的调动,一人盯梢,一人报信,并探查唐周所在。我与吕常负责监视大牢,看看是否能营救马元义。周不疑在此坐镇,研究吕常他们收集的情报,提出行动方案。立即执行!”赵达、郝普、胡济答应一声,纷纷转身而去。

吕常带着陈龙、周不疑进入书房,迅速将昨天收集来的朝廷文件交给两人审阅。陈龙让周不疑细看,叫吕常带着自己,立即到黄巾的据点去看一下。两人换了一套便装,穿过主街到了洛阳西面的一座集市,吕常指了指一座被封条贴着的二层茶楼道:“这里就是黄巾被捣毁的据点。一楼是大厅,二楼有一些厢房。”

陈龙仔细的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茶楼对面的街道边,有不少叫卖的小贩。陈龙眼光何等毒辣,很快辨认出几个贩卖大枣的汉子,眼光时不时瞟着街上行人,应该是内卫军的密探。两人忙低头走过,绕道茶楼后面,见四下无人,轻轻一纵,跃上二楼,由后窗轻轻拨开窗户,进入了一间厢房。刚刚关好窗户,互听隔壁厢房有人推窗的声音,两人惊得魂飞魄散,想不到内卫军竟然在楼上也安排了密探守株待兔,想是听到动静推窗查看。若不是手脚够快,已经泄露了行藏。

两人屏声静气,不敢稍动。隔壁的窗户吱呀一声关上,一个人声传来道:“老三,你就是疑神疑鬼,连个鬼影都没有,都知道这里已经被捣毁,谁会笨到大白天到这里查看?接着睡觉吧!”另一个声音传来道:“那妖女尚未擒获,焉知会不会回来取什么重要的东西?老四,你还是警醒着点,别回头被人割了脑袋才醒!”接着又悄然无声了。

陈龙和吕常大眼瞪着小眼,都在想不知道安排内卫军行动的会是谁,果然心思缜密,连被捣毁过的窝点都不放过。陈龙知道张宁没有被擒,心下稍安,忽然眼光发直,盯着床上,单手伸出,捡起一缕青丝。那青丝极细极长,显然是女人的头发,陈龙将那发丝揉成一团,放在鼻下,一点极淡极淡的清香悠悠传来,陈龙差点留下泪来,这体香实在是太熟悉了,只不知张宁是如何能逃过一劫的?

确认了张宁来此地住过,房间里早被翻了个遍,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陈龙二人悄无声息的开窗翻出,迅速跃下楼,隐藏在屋檐下。果然二楼的窗户又被推开查看,一会儿那老四的声音响起:“估计是只鸟吧!”关窗的声音传来。

两人紧贴着墙壁,慢慢远离,防止被楼上的人看到。终于回到主街的人群中,两人都嘘了口气,陈龙问道:“这抓捕黄巾的安排,都是卢植的杰作吗?”吕常道:“卢植有大将之风,但未曾听说他亲自安排。这次,官家安排给他两个副手,一个叫做杨彪,一个叫做曹操,听说都是足智多谋。”

陈龙点头,没想到这次的对手,竟有曹操在内。这次的暗战,自己还需要加倍小心,曹操可不是寻常沽名钓誉之辈。自己最好是找到张宁,立刻安排离开,至于救出马元义,自己已经没有半点信心。

两人信步走到洛水边,只见绿树如茵,白帆点点,游人如织。一从一从的牡丹已经接近凋谢,只有一些花期晚的还盛开着,阳光下显得异常妖艳。吕常道:“洛水开放行船,从城外可直接乘船到达市中心,在街上就能看见白帆,也是洛阳的特色之一。”

陈龙心中一动,问道:“魅娘有没有可能从水路逃走?”吕常摇头道:“唐周叛变以后,水门的盘查更加严格,官家显然不会忽略这一点。”陈龙微微点头,心中更添烦闷。盯着蓝蓝的的洛水,陈龙心中叹道:“张宁啊张宁,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可知道我已经到了这洛水之滨?”

时过正午,两人又到抓捕马元义的现场周边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城中重要的交通要道,都有密探的身影,布置的如铁桶一般,可见卢植抓到圣女的决心。陈龙和吕常步行穿街过市,尽量熟悉洛阳的地理,宫城分为南北二宫,汉灵帝办公的地点在北宫,在洛阳的西北角,宫墙百米外的道路都是封闭的。关押马元义的大牢就在南宫附近,有内卫军重兵把守,白天想接近都困难。两人停停走走,将今晚来探索大牢的路径,做了一个粗略的规划。

回到赵达的住所,周不疑还在翻看那些档案文件,见陈龙回来,敲着桌上单独存放的一份名单道:“老爷,这份名单,你仔细看看。”陈龙拿起看时,却是一份赵达他们贿赂朝廷官员的明细。

明细起始,写着封諝,张让等十常侍的名字,下面是大将军何进。陈龙心道,刘度的贿赂还真是大手笔,一个也没放过。往下看到有两个名字边上做了标记,知道是周不疑做的,问道:“元直,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周不疑点着名单道:“这个刘德然,是卢植的弟子,深得卢植信任,留在将军府做了主事。这个士孙瑞,现任卫尉长,负责都城的治安。这两人均与赵达有交集,又和将军府和卫尉军有关,也许会是打探内部消息的突破口。”

陈龙点头,正好赵达回来汇报各城门的兵备情况。陈龙给赵达看了这两个人,赵达道:“这两人均接受过属下的贿赂,视鄙人为友。今日太晚,我明日轮流约他们出来,到四望楼用餐,探听消息。”陈龙点头,赵达继续道:“各城门兵备,确实比平时多了几倍。北面的夏门和谷门,只供皇族行走,可以忽略。西面的上西门、雍门、广阳门,由屯骑校尉鲍鸿负责,东面的上东门、中东门、秏门,由助军左校尉冯芳负责,各门均有一个百人队。南面的三座水门,津门、小苑门、开阳门,一座陆门,平城门,均由助军右校尉赵融负责,因人流船流较大,每门各有两个百人队把守。”

陈龙见周不疑已经一一记录下来,让赵达继续监视,赵达匆匆去了。稍停,郝普也从将军府赶回来,向陈龙汇报道:“老爷,将军府府兵调动频繁,似乎在各处传信。风闻卢植即将出征,剿灭张角,可是在四处调兵?”陈龙想起,正史中确实到了第一次黄巾覆灭的时候了,继卢植之后,皇甫嵩、朱儁也会奉命出征,看来唐周给他们的情报,不仅仅是洛阳细作,也包括了张角军的屯兵的地点和行军路线。

周不疑准备根据赵达提供的兵力布置情况,设置一条撤离路线,对张宁的掩饰身份,一时还没有想好,要待明日赵达接触过两位被贿赂官员的结果,才能决定。陈龙也一起参详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定计。天色擦黑,陈龙叫吕常准备黑色夜行服,要夜探大牢。

入夜子时,月黑风高。陈龙蹿房过脊,掩饰行藏,吕常轻功不弱,在后紧紧跟随。接近大牢边缘,两人卧倒在一所民居的房脊后面,仔细观看大牢的防卫。大牢门口,灯火通明,周边高墙外,是几队巡逻的士兵,总有两队士兵相向而行,几乎没有跑到围墙边的空间。高墙上还设置了哨卡,隐约可见士兵手中的雪亮的枪尖。

陈龙见防守极其严密,吩咐吕常如此如此,吕常心领神会,两人悄悄潜下民房,趁着两队巡兵擦肩而过,吕常从中间的缝隙嗖的穿过,忽听高墙上士兵高声呼喝,已是发现了吕常,那两队巡兵迅速转身,朝着吕常扑来,吕常嗖的跑进了旁边民居的黑影里,一队士兵呼喊着追了下去。

陈龙已经上了远端的另一所民居,本想趁高墙上的卫兵注意力被吸引到吕常这边,而巡兵追击吕常的功夫,从另一段高墙跃入大牢,却不料另一队巡兵竟然不追击吕常,只在高墙边巡视,等另一队巡兵过来,才又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巡逻。陈龙不由皱起眉头,知道巡兵都是训练有素,不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陈龙趴在屋脊上,无计可施地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下的瓦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陈龙怕瓦片滑下去,赶紧伸手去扶,忽然闻到身下的瓦片,似乎残存着一股淡淡的暗香。陈龙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体香!自己粉碎碎骨也会记得。暗香未散,说明张宁不久前刚刚在这里潜伏过,应该是窥探大牢的动静,想办法救马元义。

陈龙顾不得其他,翻身下房,只见小巷两端都是沉沉的黑夜,哪里还有伊人的身影。陈龙浑身汗出如浆,又不能大声叫喊,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放缓脚步,就在黑夜里低声哼起那首《青花瓷》来,声音低微,也就几米内能够闻声,倒不怕巡兵听见。心中默默祝祷,贴着小巷边缘,缓缓选了一端前进,只希望张宁还没有离开,而且自己走的方向正确。

小巷长长,黑夜沉沉,低微的歌声轻轻在空气中荡漾。“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这已经是陈龙唱的第五遍,声音越来越颤抖,陈龙几乎放弃了希望,虎目泪光莹然。忽然泪光中黑影一闪,一个苗条的身影如烈火般扑来,一头扎进了陈龙的怀里,轻叫道:“陈大哥!”

陈龙脑际,如被雷轰,炸的一片混沌。泪眼中看不清伊人模样,却准确找到了张宁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第四十四章 洛城之恋

孤标傲世携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清.曹雪芹《红楼梦》

大牢之畔,黑夜沉沉,小巷尽头,夜色深处,却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多日来的担心和恐惧,在这一个长长的热吻中尽情融化。整个洛阳城,仿佛只剩下两人的相思覆盖。张宁本是孤标傲世的公主,自负绝世无双,这一刻却是全身收紧,紧紧拥抱陈龙宽腰,嘴唇由冰冷变得火热,生涩的配合着陈龙的唇吻,就这样被陈龙偷走初吻。这从未有过的接触,让张宁浑身战栗,却又甘之如饴。

此时的陈龙,也已经完全沉醉在双唇电火般的接触里。张宁俏脸传来的阵阵馨香,让陈龙更加迷醉。在梦里,陈龙不知道多少次撩拨过这满头秀发,亲吻过这饱满双唇,直到今天真正吻到,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吻更香甜。

柔情如水,良久唇分,陈龙清醒了许多,看着满脸红晕的张宁俏脸,用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张宁的玉手,一起没入黑暗。

终于回到馆舍,吕常还没回来,陈龙将自己的卧室让给张宁,让她舒舒服服坐在床上,就在卧室叙话。陈龙见张宁面庞清减,有千言万语想问,但张宁正待说话,肚子先咕噜噜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陈龙赶紧到厨房热了一些剩饭菜,端到张宁面前问道:“好些天都没好好吃饭吧?”

张宁拿了个馒头,撕着小口吃着道:“陈大哥,你能来,我太高兴啦。”看陈龙微笑,张宁也报之以灿烂的微笑,说出到洛阳的经历。

原来,自从和陈龙在零陵分别以后,张曼成按照张角统一北方的战略,统领重兵,从襄阳和江陵之间的空隙穿插而过,跨过长江,进逼南阳郡治所宛城。张宁随部队转移到南阳郡后,秘密和马元义两人返回位于冀州的父亲张角处。当时张角已经派弟子唐周到洛阳联络内应宦官封谞和徐奉,约期内外共同起事,统一长江以北。唐周有书信来,言道宦官封谞希望与张角面谈,才愿意相信黄巾的诚意。张角本欲亲往,张宁毛遂自荐,代替父亲和马元义一起到了洛阳,不料刚刚接头,就被重重包围,马元义力尽被擒,据点被查抄,宦官封谞和徐奉都被一网成擒。

“现在回想起来,唐周的书信就是朝廷的陷阱,枉我父亲对他如此信任。”张宁说完微微摇头,蹙着秀眉道:“陈大哥,我父亲说曾经用药救过唐周双亲的命,唐周感恩拜在父亲名下,所以对唐周深信不疑。你以前让我小心唐周这个人,难道你是未卜先知?”

陈龙知道这个问题不好解释,干脆模糊着道:“我哪里有这个能力。不瞒你说,是我的神仙师父告诉我的。”说罢,岔开话题道:“那你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张宁脸上一红,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陈龙道:“那日马元义去和唐周接头,怕有危险,就让我在据点等候。我闲着没事,就到洛水边走走看看,忽然见到大队人马冲入据点,才知道出了事。”说罢大眼睛瞟着陈龙。

陈龙见她眼中大有深意,心中一动,一把搂住张宁道:“你去洛水边,只是走走看看吗?”

张宁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感,轻轻捶着陈龙,承认道:“大哥你坏。我到洛水边,看夕阳西下,只因为我心中想念大哥。”

陈龙心中感动,见张宁害羞,急忙说道:“咱俩彼此彼此,我见到你的书信,担心你的安全,才会到了洛阳。何尝不是天天想着你?”说着紧紧搂住张宁,两人就这样抱着温存了半天,才想起现在的处境还是举步维艰,实在不宜谈情说爱。

“那天我在洛水边,看到重兵冲进据点,知道据点完了,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必须找个地方隐藏,好躲过即将来临的大搜捕。”张宁回忆着当时的惊险,显然还心有余悸:“我沿着洛水,一直向水门方向走去,见到水门边都是士兵,对每一条出城的船只都是详查。我想回头,到另外的城门碰碰运气,发现身后一队士兵沿洛水而来,大概是在据点没有发现我,就一直沿着洛水寻找。大街上也是一队队的士兵在检查行人,特别是女人,我当时身前是兵,身后也是兵,正无处躲藏,刚好有一条进城的船靠在岸边,我就潜了进去,在底仓找到一个藏身之所。不瞒大哥说,我当时把青龙匕都拿出来了,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陈龙温柔点头,抚着她长发安慰,张宁继续道:“以后每天晚上,我就趁夜换一条刚刚进城的船藏身,避免出城时被擒获,但也无法逃出城区。”

陈龙知道这美女这些天没少受苦,不由心中怜惜,问道:“你今晚到大牢附近,也是要伺机救出马元义吗?”

“我在船上,偶然听到议论杀榜,说是三日后就要处死马大哥。马大哥从小就对我很好,保护我不受别人的欺负,我当然想去大牢外探查一下,看看能否有救他的可能,却是天可怜见,恰好遇见了你。陈大哥,你既然来了,请你一定帮我救他,可有什么办法?”

“我们还没有想好,马大哥当然要救,今夜我就是去想办法的。”陈龙看张宁吃完,打了热水让张宁沐浴后好好休息,说好明日再定行动计划,在张宁额头轻轻一吻,走出卧房关好房门,匆匆找周不疑去了。

周不疑年纪还小,加上旅途劳顿,锁着卧室呼呼睡得正香。被陈龙一脚踹开卧房,吓得小心肝蹦蹦跳,见陈龙挤到身边,连忙让出一半床铺。陈龙笑嘻嘻道:“元直,我是来和你同塌而眠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魅娘我找到了。”

周不疑大惊,瞌睡全醒了,忙问是怎么找到的。陈龙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吕常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元直,魅娘想让我帮他救马元义,你可有什么建议?”

周不疑吐了吐舌头道:“这洛阳神都的大牢,非比寻常监狱。我等只有几个人,如何能够成功?咱们能带着魅娘安全出城就不错了,明日您再和魅娘商量一下。”

周不疑还不知道陈龙和张宁已经定情,一口一个魅娘叫着,陈龙敲敲他脑壳道:“魅娘是你叫的吗?叫大嫂。”说罢得意地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忽地欠起半截身子,眼睛大大的睁开表示惊讶,大声笑道:“大哥真神人也,这么快就搞定了?恭喜大哥,贺喜大哥。”陈龙一把将周不疑嘴巴按住,拉着他躺下道:“你大嫂害羞,明天你就叫姐姐,让大家也都这么叫。”周不疑笑嘻嘻道:“好哩!”

这时候陈龙听到院里有动静,起身去看,果然是吕常回来了,这小子正准备去敲自己卧房的门。陈龙轻咳了一声,吕常看见,赶紧走到周不疑这边来。吕常笑道:“老爷,我在城中,和那队巡兵玩了半夜躲猫猫,倒是有一个重大发现。”周不疑捣了吕常一拳,让他不许卖关子,快说。

吕常夸张的揉着肚子道:“小人从铜驼大街路过红袖苑,你猜我看见谁从里面出来?”周不疑看他关子卖起来没完,气道:“总不会是看见鬼了吧?你快点说,说完睡觉。”

吕常这才笑道:“小人看见的,是卢植的副手曹操,大牢里的黄巾钦犯,现在都归他审问。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个爱好。”陈龙听了,想到曹操极端好色,上个妓院也没什么奇怪的,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上曹操这个弱点。于是把已经找到魅娘的消息告诉吕常,吕常也是惊喜万分,陈龙让吕常也早点休息,明日再召集所有人,商量如何才能营救马元义。

周不疑躺在陈龙身边,却再也睡不着。这神童发达的大脑,正在全力搜索洛阳的大街小巷,河流山川,寻找可能的最安全的撤离通道。听到陈龙的鼾声响起,周不疑翻身坐起,点燃火烛,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幅自己刚刚绘制的洛阳城图仔细观看。

洛阳城城高壕深,城头戒备森严,想偷渡是非常难。各大门重兵把守,魅娘天姿国色,根本无法隐藏,自己几人也没有超高的易容术,想混出去是非常危险。水路,出城的船只都被彻底搜查,也很容易出事。周不疑眼光,转向了北边专供皇族进出的厦门和谷门,夏门连接着北宫,没有可能进出,但谷门紧靠着太仓和武库,如果卫尉长士孙瑞肯帮忙,这里倒是一个漏洞。

周不疑又想起救马元义的事,不由挠了挠大脑袋。这个任务简直是MISSION IMPOSSIBLE,大牢紧靠南宫,三面都有巡逻队伍,外墙高处都有哨兵,只有一面与南宫墙合用,真是飞鸟难度。周不疑眼光,停在了那面合用的宫墙上,这里高处没有哨兵,但必须先潜入南宫,才能到达墙下。南宫乃皇帝亲政之所,同样是守卫森严,那潜入南宫的难度,会小于潜入大牢的难度吗?

第四十五章 书房定计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元《连环计》

话说周不疑夜不能寐,在自己制作的洛阳城图上,苦苦寻找守城内卫军的破绽。南宫的东墙,大部分与大牢合用,如果能潜入南宫,就有可能从西面进入大牢。但手中没有南宫的详图,如何定计?

陈龙草草睡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放亮,起身见周不疑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哈喇子流了一地图。陈龙拍拍周不疑后背,周不疑惊醒,看见地图上的哈喇子,赶紧用袖子拂拭。陈龙一把拉住,笑着点点地图,只见那哈喇子流的恰到好处,竟然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图,沿着中央的铜驼大街流过南宫,最后从南宫弯弯曲曲穿越城墙,最后流过邙山,汇入黄河。

周不疑哈哈大笑,赶紧用袖子拂拭干净,解嘲道:“若是如此简单,我就不用趴在这里流哈喇子了。”陈龙笑道:“咱们几个出城,确实简单,但如何把魅娘带出去,着实要费一番思量。想救出马元义,就更加困难。你这就去叫醒吕常,通知赵达他们一起开会。”周不疑点头去了。

陈龙信步走到自己卧室,轻轻敲门。门儿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张宁已经梳洗整齐,虽然还穿着掩饰身份的粗布衣裳,但已经一扫倦色,双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显然是睡的不错。陈龙心中欣慰,走进卧室道:“一会儿我们要开个会议,商量如何救出马大哥。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你可愿意参加?”

张宁沉吟道:“你从零陵带过来的人,应该都是大哥的心腹,可以信任。但洛阳这边的伙计,是否都可以信任?”陈龙道:“这里为首的赵达,家眷都在零陵,我看人也忠诚可靠。一会儿的会议,洛阳的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参加,可好?”张宁点头道:“如此甚好,我相信大哥的眼光。”

陈龙出卧房准备了一些早餐,两人匆匆吃完,周不疑和吕常匆匆赶回来,说起赵达、胡济、郝普都已经在书房等候,将军府那边暂时由替换的两个伙计盯着。张宁带上一重面纱,携着陈龙进入书房,众人虽看不清张宁面貌,但仍然被她艳光所摄,一个个看了个呆眼。陈龙轻轻咳嗽一声,张宁低头浅笑,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大嫂。”

张宁大惊,陈龙大窘,知道被周不疑这个小子出卖了,底下狠狠踩了周不疑一脚。周不疑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下,捧着脚呼呼喊痛,大声道:“蠢货,不是说好了,让你们叫姐姐吗?”张宁早粉脸通红,连露在面纱外的额头也都是红晕。

陈龙清清嗓子,赶紧岔开话题,让众人都围到桌前就坐,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圆桌会议。陈龙道:“我们的目标,是如何在两日内救出老马,然后安全的出城。元直昨夜秉烛夜画,将洛阳城看了个通透,就请元直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再一起参详。”

周不疑哗的展开地图,对众人说道:“洛阳城九道陆门,七道有重兵把守,三道水门,也有重兵。所以我的重点,放在北面的两座城门。”说完指着地图道:“北面的夏门,直接开口于北宫内,暂时忽略。只有谷门,开口于东北角,紧靠着太仓和武库,一向严禁百姓通行,但却在宫墙之外。按照普通人的心理,当然不会考虑从此门出逃,但对我们来说,普通城门都有重兵,这里反倒是一个机会。”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陈龙道:“赵达,谷门一般由谁把守?”

“谷门在和平时期,从不开启,故只有几个老兵看门。前些日子闹黄巾,谷门重新开启,运进来许多武器和粮草,于是换了一拨兵丁看守,属于士孙瑞的卫尉军,数量大概三十多人。但旁边的武库和太仓,看守的人数不少。”赵达答道。

陈龙微微点头,又问道:“如果我们趁他们从此门倒运粮草武器的功夫,躲在搬运车里出逃,是否可行?”

赵达道:“这个嘛,属下并无把握顺利穿过封锁线。即使顺利藏身到搬运车内,也不能保证不被查出来。”

陈龙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出城的都是空车,我们就无处藏身。然则,若化妆成推车的民夫或者押运的兵丁,如何?”

赵达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一条思路。今天中午,我先约了士孙瑞在四望楼喝酒,届时我先探探他的口风。只是这士孙瑞知道我是零陵太守的治下,在这个敏感时期,提出要送人出城,我恐怕他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和黄巾勾结。就算他肯接受贿赂,也必定会狮子大开口。”

陈龙点头道:“如果他能索贿,要多少都给他。就怕他首鼠两端,你要留好他受贿的证据。如果能用他的家人威胁,效果应该会更好。作为预防,在你和此人见面之前,咱们需要先更换住所,你们在洛阳,是否还有其他宅院?”

“有,在洛阳的东南角,洛水边有一个院落,只有我一人知道它的存在。那里家具一应俱全,从未使用过。”

“如此甚好,我们会后,在座的人马上分头过去,不要搬取任何东西,以免引起密探的注意。赵达,除你之外,还没有伙计知道魅娘的存在,你和你的伙计暂时按兵不动,如果遇到搜捕,为安全起见,你一人安全逃脱后汇合,其余伙计各自逃生,不可带到安全屋。如果你无法摆脱追兵,你懂的……”陈龙这么说,是考虑赵达手下难免有心怀异心的人,自己要的是绝对的安全。赵达咬着牙跪下道:“太守,吾以远在零陵的母亲起誓,如遇危难,属下自当了断。”陈龙道:“赵达,我也当着众将立誓,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众人见赵达一脸坚决,都是点头称赞。

陈龙继续道:“郝普,胡济,你们在卢植的将军府监视,可有发现唐周的踪迹?”

胡济道:“卢植府守卫森严,我们只见府兵调动频繁,却无法了解将军府中的布置。夜里,我俩登上旁边民房的屋脊,记录了府内几处亮灯的位置,都有一些兵丁把守,但不能确定唐周的位置。”

赵达道:“老爷,约见士孙瑞之后,我还约了刘德然,估计会有收获。”陈龙点头道:“希望如此。”

周不疑道:“老爷,最难的,还是解救马元义。那大牢风雨不透,就凭我们几个,连牢门都进不去。”陈龙本想点头同意,忽见一直没说话的张宁凤目圆睁,赶紧换了口风道:“再难我们也要试一试,元直,你把你的想法先说出来。”

周不疑有点无奈,再次指着地图道:“昨日,老爷和吕常已经去勘察过,从东南北三面都没有可能潜入。只有西面的牢墙,和南宫的宫墙合用,所以没有墙上的警卫。但想从西墙进入,必须先想办法潜入南宫。要想不被发现,也是千难万难。”

听完周不疑的介绍,大家都默默不语。张宁美眸低垂,也是皱眉思考。离车裂马元义的日子只有两天两夜,要说能救,简直是天方夜谭。

难堪了一阵子,陈龙对赵达道:“那士孙瑞如果配合,就算无法从谷门直接将我们送出城,至少让他准备一份南宫的详图给我。”然后总结道:“除了魅娘之外,其他人都在暗处,单独出城都没有问题,所以我的计划是我单独护送魅娘,用既定的方法出城。其他人完成任务后分头出城,觅地汇合。请大家务必记住,一定要尽量掩饰行藏,方便出逃。我们的任务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把魅娘安全送出城外,这个任务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完成;第二层,是救出马元义,这个任务我们一定要尝试完成,但不一定能做到,完成过程中也要避免不必要的牺牲。第三层,才轮到劫持或消灭唐周,但如果救出了马元义,必然会有全城搜捕,就必须放弃唐周。魅娘,你可同意?”

张宁见陈龙尊重她的意见,心中感激。虽然心中非常想救出马元义,但陈龙说的,确实是中肯的建议,也就点头答应了。周不疑忽然问道:“老爷,那这大牢的地图,找谁才能搞到?”陈龙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曹操曹孟德?”说罢扭头看着赵达,赵达道:“即使有图,也不一定能找到关押马元义的地点,总不能一个一个牢房找吧。曹操最近确实频繁进出大牢,审问黄巾重犯。他应该知道马元义关在哪个牢房。”

陈龙剑眉皱起,曹操足智多谋,还有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想要欺骗他实在太难。想起来昨晚吕常看到他出入妓院,只能从这里定计。看着吕常道:“吕常,无论赵达能不能搞到南宫的地形图,咱们明日凌晨都去南宫探探路。探路之前,你带我到红袖苑逛逛,看看可会有什么收获。哎,你一会儿去打听打听,孟德喜欢哪个*?”张宁听到陈龙要因公逛妓院,话还说的很粗,不由得一撇嘴,白了陈龙一眼。

陈龙死要面子,当着大家的面儿故意不看张宁,问了赵达安全屋的地址,做了个散会的手势。大家起身都去准备分散转移,陈龙拉着张宁直接进入一辆马车。马车上张宁照着陈龙腰眼就是一掐,疼的陈龙龇牙咧嘴,赶紧讨饶道“是因公逛妓院,因公……”,两人逗了半天才罢手。陈龙不再通知众人,直接亲自驾着马车出了庭院,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施施然进了洛水边新的安全屋。

第四十六章 红袖添香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三国.曹操《观沧海》

话说陈龙麾下,几位零陵的英雄,经过一上午的商议,定下了三重任务,虽然都是难上加难,总算确定了每重任务的对策。陈龙亲自驾车,秘密将张宁送到了新的安全屋,两人各自将卧室收拾妥当。随后,周不疑和吕常第二拨到达了安全屋,带来了一些饭菜,众人各自用餐、布置卧室不提。

四人收拾已毕,时间已过正午,不见赵达返回。陈龙召集四人到客厅坐定,开言道:“魅娘,我有一言,你不要生气。你多在洛阳城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如果下午赵达说服了士孙瑞,让咱们从谷门混出去,那咱们立刻就走,可好?马元义那边,我明天白天潜回来,晚上组织营救。这样分批走,也好放开手脚,更加安全。”

张宁不同意道:“大哥,我一直在练习你给我的轻功秘笈,不会拖你后腿。而且,你们几个单独去救,我也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人逃生又有什么意义?”说着大眼睛竟隐隐有了泪痕。

陈龙知道,张宁不肯和自己分开,明白她要死也死在一起的心意。喟叹道:“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吕常出去到洛水边看看。等我们回来,估计赵达已经到了,再确定下一步行止。”吕常站起,跟着陈龙去了。

安全屋离洛水很近,因为靠近城墙,所以很是幽静。两人走到洛水边,陈龙找了个堤边的树影里脱去外套,对不明所以的吕常道:“我要潜水到水门看看,你在此等候便可。”吕常才明白陈龙是要探探能否潜泳出水门,道了声:“老爷小心!”陈龙缓缓沉入了水中,不带起一丝涟漪。

洛河水大概有七八米深,很是浑浊,便于掩藏身形。城墙将河流跨断,所有船只只能由水门进出。陈龙默默在心里数着时间,按照自己的游速可以判断出距离。自己运起团息功,最长可以在水下待二十来分钟,如果能潜泳出水门,自然可想办法带张宁脱困。

陈龙想象着张宁的泳速,摸着城墙边缘,缓缓前进,忽然见城墙往上收起,知道已经到了水门,城墙内嵌着一层铁网。陈龙仔细观察那层铁网,见铁网上悬着数根铁线,直伸向水面,上面挂满銮铃,即使是一条大鱼撞上去,也会报警。如果用匕首切开铁网,再来两个大活人往外钻,难免会触动机关。

陈龙心有不甘,沿着铁网向上面游去,那铁网看看将尽,这时离水面已经很近,陈龙不敢再上浮,怕岸上的士兵发现身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苦无对策,忽然见不远的水中,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移动,原来是一条大船往出城方向驶过来,船底刚好在铁网之上。陈龙大喜,倒着贴到船底,紧紧抓住船底木板,那木板滑不留手,陈龙拔出匕首,插在船底,堪堪稳住身形。船行甚缓,陈龙感觉后背轻轻在铁网上一擦,銮铃微微摇晃,好在静悄悄没有动静,已是出了水门。

陈龙有惊无险,贴着船底出了水门,心中大喜过望。心中计算时间,刚好是十五分钟左右。离开船底,悄悄从船只远离城墙的另一侧探出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新附在一艘进城的大船船底,回到了洛阳城。

吕常正等的心焦,忽见陈龙从洛水中露出头来,赶紧拿着衣服迎接。陈龙擦身穿衣,心中忐忑,可谓一喜一忧。喜的是这条路确实可以逃出生天,忧的是张宁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有团息功傍身,不太可能在水下坚持十五分钟。

回到安全屋,陈龙见胡济和郝普两人在门外守着,赵达和周不疑已经等在轩厅,心中大喜,赶紧拉着赵达坐下,听他汇报。赵达先拿出怀中一块绢布,道:“属下这点收获,可是花了一万两。”陈龙打开看时,只见四根墨线之间,宫阙连连,层层叠叠画着一些门户和道路,不由喜道:“这是南宫详图?”赵达点头,指着地图道:“南宫南为朱雀门,东为苍龙门,北为玄武门,西为白虎门。这里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主体宫殿坐落在南北中轴线上,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中轴线东西侧各有两排对称的宫殿建筑。如果俯视南宫地面,会看到一个格子形的布局。 ”

陈龙见画的清楚,点头道:“这一万两花的值。这东面的苍龙门和大牢相连,是否还可以进出?”

“这大牢是后来修建,专门用来关重要的钦犯,建成后苍龙门就被封闭了,不再进出。”赵达思考着说道:“皇帝移动的范围,只在北宫和南宫,中间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复道每隔十步设一卫士,侧立两厢,夜晚也是如此。如要潜入南宫探查,北面是不可能的。南面是繁华的铜驼大街,昼夜有人巡逻,有望楼值守,也不可能潜入。只有西面的白虎门,对面是一些民居,从这里进去,还是有希望。”

“那白虎门和南宫内部的巡逻情况如何?”周不疑问道。

“白虎门大门周边,有数十名卫尉军把守,这数十人轮流值守,半个时辰才沿着西边宫墙巡逻一次,因此空隙还是比较大。我觉得最佳的飞跃宫墙的位置,应该在西宫墙后花园,进去后可以立即隐身花丛,不被宫内的巡逻人员发现。南宫内,有数百名卫尉军,巡逻都是按照固定的路线和时间,但每到凌晨,皇帝上朝之前,会有北宫过来的数百名卫尉军进行大清查,以保证皇帝上朝的绝对安全。所以,老爷进去后,一定要赶在凌晨之前出来。”

赵达汇报完南宫的事情,又说士孙瑞虽然卖了南宫地图给他,但是送人出城的事却死活不肯,连价格都没谈。那刘德然倒是挺配合,收了两万两的贿赂之后,将唐周在将军府中的具体位置,告诉了赵达。陈龙点头,问赵达有没有尾巴,赵达道:“我连续穿过几个前后进的商店和院落,确定没有密探跟踪才过来的。那些个伙计,我已经让他们按兵不动,都回药店大院等候。”

陈龙放下心来道:“虽然如此,但此次如果救出马元义之后,肯定震动整个京师彻查。士孙瑞和刘德然如果出卖了你,那整个零陵都会跟着遭殃。就算他俩收了贿赂,不举报你,如果你们这些药店的伙计集体失踪,也会造成朝廷对零陵的怀疑。”

周不疑道:“老爷的意思是,这两个人要除掉?可是杀刘德然还好说,士孙瑞位高权重,杀了他动静太大,我怕影响咱们送出大嫂的计划。我想,他们既然都为我们做了事情,间接也成了放走黄巾的帮凶,也怕事情泄露,所以会尽力隐藏秘密,不会举报。所以,我们这些伙计,出事后照常经营药店,应该就没有问题。”陈龙见赵达深深点头,皱眉道:“元直说的,甚是有理,那就这么定。只是委屈赵达兄弟继续涉险,我心不安。”

说罢转身对吕常说道:“今夜,留胡济和郝普两人在这里值守,你和我先去红袖苑,再到南宫夜探。”

对众人一一交待完毕,陈龙进了张宁的卧房。这妮子穿着常服,乖乖坐在卧房里,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陈龙将下午的收获和张宁交待清楚,张宁听说能从水门潜水而出,先是一番惊喜,然后晃晃披散在身后的美发,道:“今晚不用吕常,我要和你同去。”

陈龙大惊失色,差点叫了声姑奶奶,苦着脸道:“魅娘,现在外面可都在找你,你还是乖乖在这里等吧。我探明了情况,自然会救出你的马大哥。”

“我不是说南宫,是说妓院。那种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我要跟着监督你,不让你做坏事。”张宁说罢,一脸红晕盯着陈龙。

陈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连忙指天跺地的发誓,不会胡乱沾花惹草,张宁就是不从。最后陈龙没辙,命吕常去准备一套家童的服装,让张宁扮成家童,等黑夜来临,让吕常和胡济驾车,拉着他俩到了红袖苑。

张宁将脸色画黑,眉毛画粗,掩盖了天然美白的肤色,秀发拢在帽中,穿上家童的衣服,活脱脱成了一个俊俏的家童。吕常和胡济就在苑外等候,陈龙扮作富豪,领着小家童施施然走进红袖苑。胡济早打听了曹操喜欢的姑娘是红袖苑的头牌姑娘之一小宛,陈龙进去,直接塞给老鸨一定银子,指明叫小宛伺候。

那老鸨见陈龙高大英俊,锦袍玉带,带着家童,出手阔绰,只道是哪家的贵介公子,脸上立刻堆满了谄笑,一把搂住陈龙左臂道:“这位公子,小宛虽好,却已经有人预订了。我这里有的好姑娘,我让红玉伺候你如何?绝对包你满意。”

张宁在旁,恨不得踹老鸨几脚,陈龙装作没看见,赶紧反手搂着老鸨道:“我仰慕小宛之名已久,今晚见一面也好,我照样付钱。”那老鸨沉吟了一下,陈龙赶紧又塞了一锭银子到她手里。那老鸨眉花眼笑道:“既然如此,客人先去楼上单间喝茶,我就让小宛过去。不过,等曹老爷来了,公子可一定要放小宛走,不然老身担当不起的。”陈龙道:“这个自然。”说着,跟随老鸨到了二楼的单间坐定,丫鬟奉上清茶。

张宁东看西看,见单间内除了茶桌,就是一张绣床,知道是干坏事的地方,嘴里嘁嘁有声,陈龙只装作听不见。须臾,门外老鸨和一个柔媚女声响起,只听那女声道:“妈妈,曹老爷一会儿就到,是什么人非要见女儿啊。”说着推门进来,一眼看见端坐的陈龙。

陈龙忙站起,看小宛时,只见她乌云如墨,体态婀娜,粉脸桃腮,眼角含春,清凉的外罩露出深深的事业线,怪不得曹操这个大色鬼夜夜造访。那小宛本来不情不愿,没想到陈龙面目英俊,体型健硕,身穿锦袍,一表人才,真是女人心中的男神,回身就把老鸨赶出了单间,关上房门,笑脸相迎道:“公子,听说你专门为我而来,小宛不胜荣幸,今夜我还有一个客人,可否等奴家把他打发走,再来陪你?”说罢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书童,扑过去一把抱住张宁道:“公子,连你的书童都是如此俊俏,小宛爱死了!”话音未落,忽见张宁手中多了一把蓝幽幽的匕首,不由吓得花容失色。

陈龙尴尬地压下张宁的匕首,拱手道:“小宛姑娘,我们是有事相求,如果你能帮助我们,这百两纹银就是你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大银。

那小宛惊魂初定,笑着对张宁道:“小兄弟,你们既然有银子,胜过使刀弄剑。小女子只要有银子,什么都愿意干。”说着拿起大银揣在腰里。

陈龙笑笑,让张宁收起匕首,继续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想让小宛,帮我们从曹老爷那里,套出大牢中黄巾关押的地点。事成之后,我愿再奉上两千两纹银,给小宛赎身,可好?”那小宛闻听黄巾两字,不由吃了一惊,开始犹豫起来,但两千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还是点头答应了。陈龙正准备带着张宁出门,忽然只听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曹老爷,曹老爷,请到隔壁房间,小宛马上就来……”那脚步声直直向着这间绣房走来。

陈龙大吃一惊,还是小宛机灵,一指床底下,陈龙抱紧张宁,一骨碌钻进床底。小宛刚刚放下床单,门哗的被推开,只听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响起道:“小宛,你怎可背着我接见外人?”

绣床之下,空间狭小,陈龙紧紧搂着张宁,只觉温香软玉满怀,两人脸贴着脸,都是不敢稍动。小宛柔媚的声音响起:“曹老爷,哪有什么外人,只不过是个登徒子,早就被我打发走了。”说着,再次赶走老鸨,那老鸨见房内无人,奇奇怪怪走了。

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色狼曹操曹孟德。他眼见四下无人,语气也缓和下来道:“你这妈妈,我三令五申不许你接待外人,待会儿我下去再收拾她。”小宛问道:“曹老爷,你每天都来,难道你白天对付那些盗匪,还不嫌累吗?”

只听曹操笑道:“虽然疲累,但到了小宛这里,又精神百倍了。嘿嘿”张宁的俏脸更红,大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陈龙。

小宛声音响起道:“曹老爷每夜都来,不用带人看管大牢吗?小心黄巾贼来,救了那些盗匪。”曹操嗨了一声道:“大牢如同铜墙铁壁,哪里用的着我亲自把守。那些盗匪都关在水…….”忽然住口不言,狐疑道:“这些事情,小宛你问它干什么。良宵苦短,尽说些没用的废话。”小宛不敢再问。

床下的两人听到,都恍然,原来老马被关在水牢。

曹操终于穿衣戴帽,小宛直送下楼,再回来时,绣房里哪里还有陈龙和张宁的身影。小宛跺脚心道,到哪里去收这两千两银子啊。

第四十七章 夜探南宫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唐.李商隐《无题》

陈龙和张宁下了楼,躲过正在告别的小宛和曹操,上了自家的马车。张宁早羞得无地自容,深悔跟着陈龙到妓馆,任凭陈龙领着,就是一言不发。马车穿街过巷,陈龙为解尴尬,先开口道:“原来,马大哥是被关在水牢。”

张宁的脑子活跃起来,道:“水牢应该在地底,如果知道大牢的格局,就可以确定马大哥被关押的方位。”

陈龙脑筋快速运转,既然是水牢,那大牢应该有类似排水的装置,那时代没有什么排水管网,所排出的水应该就近修建暗渠,汇入某个水系。回到安全屋,立刻招来赵达和周不疑。

张宁、周不疑和赵达听了陈龙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赵达再次拿出那张南宫地图道:“大牢周边,没有任何水系,但南宫内有一条蜿蜒流淌的人工景观河,串联起各个宫殿,通过明渠直通洛水。”说着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墨线道:“老爷你看,南宫东墙边沿墙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河面,恰在这里经过,暗渠的出口,会不会就在这一百米内?”

陈龙点头问道:“沿着明渠潜泳,有没有可能游入南宫?”

“明渠入口,由铁网全部封闭,上有铁线銮铃,难以进入。唯一进出的通道,还是西墙。”

陈龙又仔细看了一遍地图,见那小河蜿蜿蜒蜒,如果从西墙进入后花园,可以直接沿河游到东墙,虽然距离很长,但却可以避开巡逻的守卫。

张宁忽然道:“如果从小河中,用匕首能挖透暗渠到达水牢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救出马大哥,只是马大哥没有文龙的本事,如何能潜泳出来?”

周不疑听了,微微摇头道:“且不论咱们不清楚小河到水牢的直线距离,即使以龙哥的潜泳时间,也不知能否坚持到挖开暗渠。”

陈龙听了几个人的意见,没有说话,皱了眉头细细思索。按照南宫地图的比例尺计算,这条小河的长度起码有一千米,自己从西墙边的小河下水,需要先潜游过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才能到达东墙,以自己潜游的速度,需要耗时约五分钟。在百米范围内,需要寻找到暗渠的出口,保守估计也要五分钟。这样,剩给自己挖开暗渠的时间,大概只有十分钟,根本就来不及。

“无论如何,这是一条思路,但是潜泳中间,我需要换气。救出马大哥,也需要在中间换气。”陈龙指着地图说道:“我今夜和吕常夜探南宫,需要摸清楚南宫内部巡逻的时刻表,以确定我们在何时何地可以伸头换气。”

张宁本来也是足智多谋,闻言道:“这个容易,你看小河蜿蜒,不可能没有桥梁,你今夜进去,仔细确定桥梁的位置便可。从桥底露头换气,又是在黑夜之中,会安全很多。”

陈龙一把握着张宁小手道:“魅娘,你就是我的诸葛亮啊!”说完才想起诸葛亮这时候恐怕还穿着开裆裤呢,不理众人疑惑的目光,吩咐刚刚进来的胡济和郝普道:“你们二位,还是要盯牢卢植的将军府,明天晚上,如果救出马元义,杀唐周必须在天亮前完成,否则只有放弃。”转头又让吕常去准备夜行衣靠,约好半个时辰后,赶赴南宫。

陈龙和魅娘回到卧房,陈龙端了一盆清水道:“魅娘,你试着闭气,看看能坚持多久。”张宁依言将粉脸沉入水中,还没到五分钟,已经坚持不住,哗的从水中抬起桃腮。陈龙眉头大皱,从水路游出水门逃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显然张宁坚持不了这么久。谷门又没有出路,这可如何是好?

张宁见陈龙皱眉,知道是因为从水门逃生的计划,恐怕要泡汤。拉着陈龙的手,劝他别着急,再想想其它办法,自己也变得忧心起来。

这时吕常拿来了夜行衣靠,陈龙穿戴好,张宁递过来青龙匕,连道一定要小心。陈龙安慰张宁几句,插好青龙匕,出了卧室。路过周不疑卧房,见他卧房里灯烛闪亮,知道元直还在用功,不由想起那日周不疑哈喇子流满地图的情景,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了什么线索,一下子却又抓不住。

陈龙倏地驻足,身形凝在了黑夜中。吕常察觉有异,在旁边不敢打扰。陈龙脑中如电光石火,想起那哈喇子弯弯曲曲流过南宫、北宫,穿越邙山,汇入黄河,忽然跃起踹开周不疑房门,抱起正趴在地图上睡着的周不疑,大力亲了一口,兴奋道:“你小子真是我的福将!”

周不疑再度被陈龙吓醒,见竟然在陈龙怀里,还被亲了一口,吓得呆若木鸡,还以为太守忽然兴起了龙阳之好。陈龙哪猜到周不疑想的好歪,点着地图兴奋道:“元直,你说这洛阳的皇宫,怎么会没有出城的地道?”

周不疑惊魂甫定,从陈龙怀里挣脱出来,喜道:“太守真是神人,您是如何想到的?”

“还不是因为你的哈喇子……”陈龙被自己说的有点恶心,继续道:“你说这地道的出口,应该在何处?”

“理论上,南宫、北宫应该都有出口。北宫的出口应该在寝宫,南宫的出口嘛,应该在办公的却非殿吧。”

“正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认为。今夜,我就去却非殿一探。另外,如果地道出口在邙山,黄河边需要安排渡船。”

陈龙和周不疑一番讨论,发现有可能撤离洛阳的第三条通道,两人预设了一些邙山地道出口的位置,周不疑确定了黄河渡船需要停靠的接应位置。陈龙欣喜道:“现在一切都是假设,不过我觉得,这必然是一条生路。”周不疑也是信心满满。

陈龙和吕常趁着夜色,离开安全屋,蹿房越脊到了南宫西墙前的民居屋顶。一路上,陈龙心中都是兴奋不已,这地道必然是有的,不然五年后十常侍之乱的时候,张让、段珪等被困宫中,是如何挟持着小皇帝和陈留王走出洛阳的?鬼才相信没有地道。

深夜,南宫西墙外寂然无声,偶尔有巡兵持着火把走过,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陈龙让吕常在此把风,等一队巡兵走过,穿过道路,纵身一跃,无声无息落入南宫内一片花丛,隐好身形。刚好一队内府的巡兵走过,陈龙听巡兵的脚步声,知道每一队巡兵是七人,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第二队巡兵走过,又过了五分钟,反方向走来一队巡兵,应该是第一队巡兵回头走来。陈龙心想,这个时间段,南宫守卫并不严密,想是因为皇帝住在北宫的缘故。趁着两队巡兵之间的空隙,陈龙潜入后花园中的小河。

小河并不很深,黑夜中刚好能掩住身形。陈龙脑中光脑,早有着预定的路线,忽然发现水上有阴影,倒转身仰泳,身形略略浮起看时,果然是一座小桥。陈龙就在小桥下等了一会儿,有两队巡兵走过,陈龙脑中光脑早把桥梁的位置和巡兵间隔的时间记了下来,以便确定救出马元义后,换气的地点。

就这样游游停停,约半小时后,陈龙游入了靠近东墙的百米河道。陈龙开始搜索墙边的暗渠,宫墙边水下都是石块,黑夜中摸索起来非常费力,头上也没有桥梁,陈龙渐渐感觉气息见短,正想冒险上浮换气,忽然头上一黑,竟是到了一座桥下。

陈龙浮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判断了一下桥梁的位置。原来,东墙边的百米河道,只有正中间的苍龙门前有一座桥梁,现在已经荒废,刚好用来换气。陈龙继续扎到水下寻找,摸遍了墙边的石头,竟然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苍龙门的桥下,陈龙换气之余,心中无比失望,没想到自己判断的暗渠,竟然没有发现。那这水牢的水,会排向哪里?难道从来都不换水?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龙无奈,欲要回程,心想马大哥啊,这可对不住了,自己实在无计可施了。就在头颅入水的一瞬间,忽然耳边叮咚一声水响,陈龙的身形瞬间凝住了。

重新露出头来,陈龙开始重新观察桥下的环境。这滴水的响声不知从何而来?黑影中,完全看不真切,又不敢点亮火折,陈龙只好顺着水面和桥底之间的墙面摸索。忽然,右手指仿佛掠过了一个略微凸出的圆润的瓦片,陈龙大喜之下,明白了那滴水正是从此处滴下的。没想到,暗渠的出口没有做在水下,竟然做在桥下。

马元义被车裂的历史,因为这一滴水而改变,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陈龙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在水上开挖,比着暗渠的位置,往下沉入水中,拔出青龙匕,扣准一条石缝挖起来。

青龙锋利,石缝中的黏土簌簌而下,一会儿陈龙果然抠出了一块石头。水下的声音不易传播,倒是不怕别人听见;陈龙怕明晚挖不透,今天自然要能挖多少先挖多少。

就这样上上下下,陈龙换了十次气,约莫是二百分钟,那水下的墙壁,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洞穴。陈龙想起赵达所说,北宫的卫尉会在每日凌晨过来进行大清扫,自己还得去却非殿寻找地道,然后赶在大清扫之前潜出南宫。于是插好匕首,向着却非殿方向潜泳而去。

第四十八章 三将出征

山河破碎风抛絮,身世飘摇雨打萍。------南宋.文天祥《过零丁洋》

话说陈龙飞越南宫西墙,潜泳到东墙苍龙门桥下,几番辛苦,终于发现水牢的暗渠。在水底挖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挖出一个小小洞穴。

这水底的小小洞穴,东西向深入墙底之下,刚好能容陈龙进出,从洞穴底端再向上挖,即可挖到暗渠,不用再水下作业,也不用担心南宫里的巡兵看见。明晚再来此处,再沿暗渠向水牢方向开挖,必然能破开水牢的下水口,神不知鬼不觉救走马元义。

陈龙信心满满挖到一半,计算时间,已经快到凌晨,想起还要去却非殿寻找地道,忙抽身从洞穴中出来,潜泳到了却非殿门前的金水桥下。

再无水路可走,陈龙静静在金水桥下等候,计算巡兵经过的时间。待一队巡兵走过桥面,陈龙从水中浮起,扒着岸边露出双眼观瞧,只见那队巡兵举着火把,走到却非殿大门前,沿着殿基向右去了。

陈龙单手一按岸沿,已拔身而起,迅速没入岸边一株树影。借着花丛的掩护,到了却非殿左侧。见左侧高处有一排窗棂,灵猫般跃起左手扒住窗沿,右手已用青龙匕伸进窗缝,寻找到窗闩挑开。

轻轻一推,那窗门无声无息的打开,陈龙不等全开,已猱身而入,反手扒住窗户内沿,关上窗门。刚好一队巡兵从窗下穿过,陈龙心道好险,明晚领张宁来时,一定要等这队巡兵经过才行。

手一松,陈龙如棉絮般落在大殿的空地上。眼睛慢慢适应了大殿里的黑暗,见空地尽头,是一个高台,上面一张面南背北的龙床,可以想象汉灵帝高居台上,百官朝贺的场景。

陈龙迅速飞跃到龙椅处,如有地道出口,必然离宝座不远,便于皇帝逃离。对于古代的机关之学,陈龙涉猎甚少,幸亏有脑中光脑,开始查阅古地道机关。

龙椅厚重,安放在高台正中,陈龙摸索了半天,未见任何异样,索性坐在龙椅上,抚摸着雕满龙头的扶手。心中升起感慨,这宝座虽贵不可言,但并非什么吉祥之物,自古宫廷斗争,不知道带来多少鲜血。

扶手上的龙头,经过几朝皇帝的摩挲,已是非常平滑。陈龙脑中没有头绪,下意识顺着雕刻的明纹,手指划过龙头,无聊的数着龙头的个数。忽然感觉其中一个龙头微微一颤,似乎固定的不甚牢固。

陈龙心中一动,手指再次细细摸索,果然有一个龙头,在手指经过时再次微微一颤。手指停留在那个龙头上,轻轻一按,那龙头向下一低,已是陷进了扶手。

陈龙大喜过望,知道找到了地道的机关,赶紧钻到龙床之下,看那地面时,竟毫无动静。又搜索龙床周边,也没有任何变化。那龙头渐渐升起,恢复了原样。

陈龙心中疑惑,不由举目四顾。前面的空场是大臣觐见时所用,肯定不会设置出口,见龙椅后有帷幕重重,似乎没有必要,陈龙再次按下龙头,迅速在一重重帷幕中搜索。搜索到紧靠后墙的最后一重帷幕时,寂静中忽然传来微不可查的硬物合拢的声音,陈龙身形一纵,直扑向声音传出的帷幕之后,趴在地上看时,刚好看见角落里的一块地砖,缓缓从地底升起闭合,再次严丝合缝。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般的喜悦,饶是这机关十分精巧,还是被我发现了出口,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正在狂喜的时候,外面忽然远远传来人声鼎沸,陈龙由喜转惊,知道北宫的大批卫尉已经到南宫进行清扫,自己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于是再次按下龙床扶手上的龙头,嗖一声蹿入地道,片刻后地砖从身后缓缓合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好在陈龙带来了油布包裹的火折,晃亮后,一条高约两米的地道呈现出来,看方向是直直向北。火光左转,发现从这里向西南竟有一条岔道,不知通向哪里。陈龙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从地道里打开地砖的机关,既然后无退路,陈龙干脆沿着地道一路向北走下去,顺便探探地道位于邙山的出口,脑中计算着行进的距离。

大约行到北宫之下,陈龙见侧面又是一条岔道,知道是通向北宫的出口,没有理会。沿着地道向北行进了大概一个小时,火光中出现了几节台阶,陈龙知道到了出口,连忙迈步而上。

台阶顶端,是一道矮矮的石门,陈龙使劲推了几下,竟是纹丝不动。陈龙知道还得寻找机关,在周边的地面和墙壁上摸索起来。

墙壁和地面上甚是光滑,完全没有异常。陈龙见边上一块大石,摆在地道里面很不协调,奇怪地道里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山岩,心中一动,奋起力气将大石抱起,果然那石门缓缓开始运转,露出了一个缝隙。

陈龙心中狂喜,这出城的通道总算是彻底打通了。放下大石,那石门开始缓缓向回运转,陈龙在石门关闭之前,嗖地钻出地道,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再看时只是一面石壁了。

陈龙见地道出口,在一个幽暗的山洞之中,洞口前是一片灌木,位置十分隐秘。陈龙用匕首开路,终于走出灌木丛,来到邙山中的一个小山顶,望见了远处黎明前黑压压的洛阳城。想起吕常还在南宫西墙外等候,赶紧运起轻功,向着洛阳城飞去。

再次借船底从水门暗度回洛阳,陈龙迅速赶到西墙边,找到了正等的心急火燎的吕常。此时天边已经泛白,商人已经开始准备早市,两人一身夜行衣靠,到了天亮肯定变成笑话。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大亮前赶回了安全屋。

张宁心绪难安,早早就起床在厅里等着陈龙。见两人安全归来,方松了一口气。陈龙换了一身行头,叫起周不疑和赵达,将整个夜探的经过讲给几人听,几人听得惊心动魄,最后知道发现了邙山出口,都是喜出望外。

正在七嘴八舌,郝普和胡济匆匆赶来,见众人都在,汇报道:“老爷,不好了。卢植今早接到圣旨,已经开始调动大军讨伐黄巾,正在和皇甫嵩、朱儁三人领兵出城。那唐周动向不明,但今早我俩发现将军府卢植骑马外出,后面还跟着一辆神秘的马车,不知道是不是唐周也要随着卢植出城。”

张宁闻听朝廷大军调动,欲要讨伐黄巾,刚刚喜悦的脸色不由暗淡下来。陈龙听说,安慰了几句张宁,带着几个随从到街边观瞧。

主街已经封锁,只允许市民在路边围观。只见一排排刀明甲亮的士兵,操着正步,气势滔天,缓缓从平城门涌出,跨过天津桥。赵达低声道:“这些只是摆个样子给百姓看的,真正的大营,在洛阳城以东五十里,离虎牢关不远。”

陈龙微微点头,对赵达道:“等街道开放,还要烦你去找一趟卢植府的刘德然,探听唐周是否跟随卢植出城了。”赵达点头答应。陈龙凝目望时,见到一员大将,骑着一匹白马,鸟事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柄钢枪,肩膊雄壮,貌相威武,浓眉巨眼,钢髯炸起,带着一顶金盔,束着一身红色战袍,威风凛凛接受众百姓欢呼,问赵达时,却是右中郎将朱儁。众人看了半晌,不见卢植和皇甫嵩,想是已经出了洛阳。直到队伍都出了城,解除了戒严,赵达匆匆找刘德然去了。

陈龙回到馆舍,见张宁坐在厅内默默无言,脸有忧色。吕常、周不疑他们几个都不敢说话,就站在厅外等候。陈龙蹲到张宁面前,低语道:“魅娘,你可是忧心那唐周跟了卢植出城,咱们没有了报仇的机会?”

魅娘摇头不语,半晌才缓缓道:“非是如此。我担心的,是那唐周熟悉父亲的行军布置和屯军地点,此次卢植带他出征,我父亲可能措手不及。”

陈龙才明白过来,连忙安慰道:“我这就派胡济,到冀州找到你父亲,让他们有所准备,如何?”

“不是我亲自去,即使能找到父亲,恐怕父亲也难以相信。如果带着我的书信,也怕半路被人搜出来,反倒害了胡济性命。”张宁抿着嘴角,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语意中尽是情意绵绵:“龙郎,我本想此次逃出洛阳之后,再也不与龙郎分离,奈何时势所迫,朝堂饕餮之徒,豪门世阀之辈,容不得父亲。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说到此,已是流下热泪。

这还是张宁第一次称呼陈龙“龙郎”,陈龙听出张宁话中的酸楚之意,不由紧紧抱住这身世飘零的美女,感觉张宁热泪,撒湿了自己的宽肩。

张宁哽咽着继续道:“此次与龙郎分离,我欲赶回冀州,寻找父亲,帮他和朝廷的兵马决斗,希望可以全身而退。如果不幸身死,龙郎切勿以我为念。只愿你竖起雄心壮志,早日崛起,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那时再告慰我在天之灵。”说罢,哇的一声趴在陈龙肩头痛哭起来。

陈龙心下惨然,显然张宁预感到父亲的灭亡就在眼前,竟然下了必死之志,说出这番遗言。心头渐渐涌起保护怀中玉人的豪情,在张宁耳边低语道:“魅娘吾妻,莫要说这样悲伤的话,逃出洛阳之后,我和你一同去冀州,誓要保护我岳父安全。”

张宁泪眼大睁,看着陈龙,见陈龙坚定点头,不由道:“龙郎,你有雄心壮志还未实现,天下不能没有你。此事万万不可。”

“爱妻听我说。虽然我有雄心壮志,但零陵偏处一隅,人稀地少,虽有公琰、公覆等大才,但一切也才刚刚起步,没有十年八年,休想争霸天下。”陈龙见张宁迷醉的看着他,眼中射出神采继续道:“我和你一起去冀州,有我和马大哥在,吕常、胡济、郝普都是武艺高强,又有周不疑的智慧,虽然我们不能上阵对抗朝廷兵马,但至少能保证你和你父亲的安全。而我对冀州也是心仪已久,此去能有其他的收获,也未可知。正是一举两得。”

张宁听陈龙叫她爱妻,早心满意足,低语道:“也好。父亲的黄巾良莠不齐,不能团结奋战,也是实情。若父亲战败,我愿带着父亲到零陵,全力相助龙郎争霸天下,如何?”

陈龙见张宁转忧为喜,笑道:“有我神仙般的爱妻相助,我陈龙想不成功都难!”话音未落,张宁已是献上了香唇,封住了陈龙后面的话语。

正吻的香甜,大门哐啷一声被推开,周不疑呆头呆脑跑进来道:“老爷,赵达回来了!”抬头见到两人正抱在一起亲嘴,吓得扭转头又跑了出去,留下一脸黑线的陈龙和张宁在风中凌乱。

陈龙赶紧和张宁分开,叫大家都进来。周不疑最后一个进来,离着两人远远的站定。陈龙笑道:“元直,把你的洛阳图纸拿来。”周不疑本来吓得一哆嗦,听说只是拿图纸,知道没怪罪他,屁颠屁颠乐呵呵去了。

赵达汇报,那唐周确实乘马车随卢植出城去了。陈龙拿过周不疑手中的地图,吩咐道:“元直、胡济、郝普,你三人立刻出发,到黄河小平津渡口雇一艘船。这里有吕常和赵达在就可以。”

赵达插言道:“何用雇船?那些船夫不是自己人,难免泄露消息。我这里码头上就有小船,胡济二人足可驾驶。”说罢指着地图道:“出了水门,沿洛河往东,合并伊水后直通黄河。沿黄河逆流而上,有半天即可抵达小平津渡口。”

陈龙喜道:“如此更好。明晚子时到后天凌晨之前,你们一定要到达小平津接应。但渡口可能有军队把守,你们可将船停泊在小平津以西十里的岸边,在那里汇合。赵达,你可速领着他们去上船。速去速回,以后洛阳还需要你继续坐镇。”三人拱手遵命,都去收拾细软,和赵达匆匆去了。

陈龙让吕常去休息,约定晚饭时汇合。携着张宁回到卧房,想着晚上的行动,通道已经打通,又有娇妻在侧,心中不由涌起无限豪情。这洛阳神都的皇宫,如此高大巍峨、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壁垒森严,还不是任我来去?

第四十九章 地底逃生

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不再来。----------明.张凤翼《灌园记》

话说唐周已随朝廷三将出征,张宁报仇无望,陈龙安排周不疑、胡济、郝普三人,驾船到黄河小平津渡口附近接应,准备救了马元义后直接出地道,从黄河逃生。赵达给两人提了船只之后,匆匆返回安全屋,陈龙勉励赵达多时,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他遣人送至零陵黄盖处,让黄盖派人接应陈群,赵达诺诺答应,继续回药店馆舍,和从人一起做好洛阳的内应不提。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红日西垂。吕常采购来饭食,张宁边吃,边把张角黄巾军的战略构想和兵力布置对陈龙详细陈述。原来,张角本想马元义在洛阳成功之后,兵锋直指虎牢关,与马元义的起义部队内外夹攻,一举占据帝都,从而吞并整个司隶。然后屯兵司隶,与汝南的波才,南阳的张曼成形成呼应之势,从中原多点开花,连成一片,二十四个大渠帅一起发兵,统一天下。可惜算计虽好,没想到马元义这第一步,因为唐周的叛变,已经夭折。

陈龙听完,心想黄巾军其实规模十分可观,也占据了一些战略要地,如果能善加经营,徐图良谋,能定鼎天下也未可知。可惜黄巾军良莠不齐,善战而不善用谋,嗜杀而不知安抚,被百姓称为贼寇,造成功亏一篑。最重要的,是缺乏自己这种善待百姓的执政思想和宣传。

张宁听陈龙一番话,心中暗暗点头,对于爱郎的治国理念和执政思路深表敬佩。陈龙叹道:“魅娘啊,零陵不缺仁爱,缺的是人力和人才,将来我计划广受流民,开垦荒芜,一是让流民居有定所,二是从流民中获得生产力。一旦零陵的人口,达到司隶这种程度,就可以建立一流的政治、军事中心,打造长江以南的洛阳和长安。”

“龙郎,零陵只是荆州的一个郡,我觉得你下一步目标,应该是成为荆州之主吧?”张宁笑着道。

陈龙想起诸葛亮的隆中对,笑道:“魅娘看得真准。荆州沃野千里,鱼米之乡,自然是我第一步要征服的目标。掌握了荆州一地,东可经营江东,西可经营益州,南可安抚交州,北可觊觎中原,乃四战之地也。”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展露出健美阳刚的身段,缓缓道:“待我统一江南,如果黄巾真的得了长江以北,我就将长江以南拱手送给我的岳父,作为我的聘礼,如何?”

张宁听得大惊,娇羞不已道:“谁说我要嫁给你啦?”陈龙哑然。

天色黑沉,万籁俱寂,陈龙和张宁谈笑风生,郎情妾意,丝毫不觉时间飞逝。子时不到,吕常来敲门,拿来了夜行衣靠,陈龙插好青龙匕,将自己的锯齿匕首给张宁插好,道:“待会儿进入南宫,我先把你们带到却非殿中,我一人去解救马大哥,在殿里汇合。”张宁和吕常知道只有陈龙一个人能进入水牢,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都听命点头。

几人收拾已毕,锁好安全屋,飞跃进重重黑暗。吕常背上,背了两个火把,以备翻越邙山之用。路上,陈龙童心忽起,故意飞檐走壁,想试试张宁的轻功,不料张宁亦步亦趋,跟随的毫无阻塞,陈龙心想,难道那轻功更适合女性练习?

顺利飞进南宫花园,潜入小河,陈龙带着两人游游停停,每隔几分钟就在桥下换气,顺利到达却非殿的左侧花丛中。陈龙指指大殿左侧的悬窗,两人会意,陈龙等一队巡兵走过,先飞跃而上,轻车熟路地打开悬窗,外面吕常和张宁紧跟着飞跃而入,没入大殿的黑暗中。

陈龙从悬窗外关好窗棂,忽听脚步声传来,竟是第二队巡兵,打着火把走来。陈龙避无可避,这时只要有一个巡兵抬头仰望星空,就能发现挂在窗旁的身影,好在大兵们只是例行公事,就这样低头走过。

陈龙心叫好险,见火把跨过金水桥,一路向南去了。再次没入河中,一口气游到了苍龙门桥下,钻入洞穴,陈龙沿着那道暗渠,向里挖进。暗渠在锋利的青龙匕下纷纷瓦解,陈龙将掉下来的瓦片、石块,都接住轻轻放入水中,洞穴静悄悄向前进展,忽然陈龙感觉不妙,只见暗渠分出岔道,分向左右去了。

陈龙心头郁闷,没想到这该死的大牢,水牢还不止一座。是左还是右?这是一个问题。

陈龙虽然没有选择恐惧症,但还是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天知道老马是关在左边还是右边。一咬牙,干脆不理左右,从中间继续挖下去,心想反正水牢应该是连着的,自己能挖破水牢的墙壁也未可知。

前面的石头渐渐稀少,陈龙挖出了许多泥土,显然洞穴已经越过了宫墙。陈龙减缓挖土的速度,防止墙壁破损后水流过大,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青龙匕碰到了坚硬的青砖。

青龙匕轻轻旋转,沿着砖缝行进,撬下来第一块青砖。破损处,水流哗地顺着*流出,一时间泥水四溅,陈龙继续挖掘,破口处越来越大,终于能让陈龙逆着水流,钻入水牢。

陈龙从水牢里露出头来,心想守卫肯定都在外面,牢里应该是安全的。举目四顾,牢里黑沉沉不见人影,正郁闷间,忽然空气中低低炸裂开一个嗓音:“你是谁?”

陈龙大喜,听出是马元义的声音,循着声音过去。马元义隔着木栅栏,正在黑暗中努力想看清来人,陈龙一把抓住马元义的双手,压低嗓音道:“马大哥,是我,陈龙。”

原来陈龙破开的,是关押马元义的隔壁水牢。马元义听到陈龙两个字,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是真没想到,这远隔千里的陈龙,竟然神迹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都怕外面的看守听到动静,都选择了不再出声。陈龙用青龙匕割断一截木栅栏,马元义翻身过来,陈龙又挑开他的铁铐。黑暗中,马元义凑到陈龙耳边道:“文龙,没想到你我萍水相逢,今天来救我的竟然是你。”

陈龙摇头表示不必感谢,拉着马元义,摸索着要将马元义先送进洞穴。不料马元义纹丝不动,陈龙不解,看着马元义,见他竟然留下热泪。

马元义再度凑到陈龙耳边道:“我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曹操挑断,已经是一个废人。你救了我也是累赘,救了圣女就赶紧离开。你能冒死前来救我,让我躲过车裂,这份恩情,我来生当牛做马再报。”

陈龙大惊之下,一个没留神,手中的青龙匕被马元义抢过,挥过喉管。陈龙措手不及,要抢匕首时,马元义已经软倒在自己怀里。陈龙虎目含泪,想起零陵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竟然丧命在这臭气熏天的水牢,不由深深叹息。只好放下尸身,深深鞠了一躬,顺着洞穴逃生去了。

循原路回到却非殿,从窗口落入殿中平地,张宁两人见他只是孤身一人,连忙低声询问。陈龙怕张宁难过,先抱紧张宁,然后把马元义如何慷慨就义的事情缓缓说了。

张宁已是哭的肝肠寸断,却又不敢发声,紧紧咬住陈龙肩膀,不让哽咽声传开。陈龙拍着张宁后背,百般抚慰,直到张宁稍微平静,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着悲痛欲绝的张宁,到龙床处打开机关,三人依次进入地道,身后的地板缓缓合上。

陈龙松了一口气,晃亮火折道:“魅娘,你可好些了?”张宁默默点头,旁边吕常见地道设计的十分精巧,不由啧啧赞叹,问道:“这向北的地道,应该是通往邙山,这向西南的又是通向哪里?”

陈龙正待回答,忽然将手指竖在唇边,一把掐灭火折。张宁等赶紧噤声,只听空气中传来步履的声音,竟是来自西南这条地道。陈龙大惊失色,拉着二人躲入巷道右侧的角落的黑暗中。这里有半堵侧墙,如果来人从西南地道出来,直接拐入向北的地道,应当不会发现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响,应该是有七八个人。忽听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阿父,你这回带我去见的小诗诗,真是美啊。下回寡人要再去。”

旁边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陛下,这毫无问题,明日我让那诗诗带着她的姐妹一起来,包陛下*,嘿嘿嘿。”声音转过弯角,一路沿地道向北去了。

陈龙心中恍然,怪不得汉灵帝对十常侍如此恩宠,根本是陪着他吃喝玩乐嘛。汉灵帝年纪轻轻就病死,恐怕也是因为酒色过度。想不到这西南的地道,竟是通往青楼的。只不知是哪座青楼?

人群过去半晌,地道里恢复了寂静无声。张宁拧了一下陈龙胳膊,言下之意,你们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连皇帝都是如此。陈龙无言苦笑,站起身也不敢打亮火折,无声无息带着两人,摸着地道墙壁,向北而去。

终于无惊无险,走出地道出口,陈龙嘘了一口气,命吕常点亮一根火把,认准朝北的方向,展开轻功,翻越邙山。一路曲折,磕磕绊绊,终于抵达了黄河小平津渡口西侧十里。黑影中见到一艘小船,知道胡济他们接应的船只已经到了,连忙跃到小船边,吕常叫了声:“胡济!”

旁边岩石的黑影里,有人答应一声,冒出三个人头。原来,周不疑怕点亮灯火停船,引起过往船只的注意,叫熄了灯,三人都散到岸边等候。

陈龙叫他们趁夜开船,直奔冀州,先脱出司隶的势力范围再说。拉着张宁到舱里坐定,陈龙累的一屁股坐到舱板上,忽然听到张宁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曹操!”

第五十章 抽刀断水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唐.王之涣《凉州词》

话说陈龙在洛阳,历经千难万险,终救得爱妻张宁。马元义自杀身死,幸免车裂之苦。黑夜中,几人登上黄河岸边的小小黑棚船,驶进茫茫未知的黑暗。

小船中,灯火幽暗,陈龙累的跌坐在舱板上,靠着舱壁喘息。张宁拿出日常的服装,两人换下夜行服,交给吕常;吕常也换下夜行服,将其抛入河中,毁掉一切与洛阳劫牢有关的证据。

张宁坐在陈龙身旁的舱板上,倒身靠在陈龙怀中。陈龙摩挲着张宁长发,忽听张宁咬牙切齿道:“我誓要手刃曹操,为马大哥报挑筋之仇。”

陈龙默默无言,只有他知道,曹操是个怎样雄才大略的对手。且不说他知人善用、唯才是举,就是曹操自己的文韬武略、兵法谋略,也是世上最顶尖的人才,自己也难说有把握战而胜之。曹操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正史中他差点被张绣杀死,直接害死典韦,就是明证。

现在,自己因为爱妻的缘故,已经和曹操结下大仇。陈龙雄心奋起,想想将来总要和曹操争霸天下,这仇就让我顺手为爱妻报了吧!

张宁蜷在陈龙怀里,慢慢的睡着了。陈龙见睡梦中的张宁,长长的睫毛不断翕动,仿佛在经受着噩梦的侵扰,心中大起怜惜之意,就在这雄心和怜惜之间,倦意袭来,靠着舱壁沉沉睡去。

小船趁着夜色,在滚滚黄河,滔滔浊水中顺流而下。按照周不疑的预定方案,船过虎牢关之后,就要在到达军事重镇濮阳之前登岸,避过濮阳的黄河大堤和堤岸处的水军搜查。预计的航程共约300里,即便顺流而下,也需要四天三夜。

赵达在船里,已经备好了干粮净水,倒是不虞缺粮缺水。天色大亮,陈龙携着张宁到舱外,只见黄河浊浪滔滔、色泽深黄、河山带砺、一泻千里,有诗赞黄河云:“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张宁在陈龙身侧,听到他念诵这千古名句,不禁紧紧靠在陈龙肩膀,迷醉道:“龙郎,这么美的诗,真的是你即兴而作吗?”

陈龙老脸不禁一红,当然点头承认,笑道:“我想着和爱妻一起跋涉千里,去拜见老丈人,就像是牛郎织女回娘家一般。”张宁呵呵笑了,难得露出如花笑靥。

陈龙见张宁难得如此开心,心下也是喜悦。陪着张宁正说笑,周不疑过来指了指南岸道:“老爷,你看南岸的旌旗。”

陈龙手搭凉棚,顺着周不疑的手指向南岸望去。只见南岸密林深处有起伏的丘陵,小山之巅隐隐露出一片旌旗,心想这就是朝廷的兵马大营了。周不疑道:“南岸地处洛阳和虎牢关之间,应该就是朝廷从各州郡招来的义勇屯兵之所。幸好这一段都没有水兵操练,不然黄河的航道也可能被封死。”

陈龙问道:“那黄河上的水师在哪里驻扎?”

“北方的军队,很少重视水师的培养。唯一的水师,集中在濮阳和青州的黄河下游一带,也主要是运送陆兵之用。”周不疑的小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这一段黄河,从洛阳到虎牢关,再到陈留,没有水师,只有商船。”

陈龙点头,望着南岸的旌旗,只见那旌旗缓缓飘扬,渐渐隐入山谷,道:“这是行军的队伍啊。”忽然恍然大悟道:“这应该是卢植的部队,已经开拔了。”张宁听到,身体紧张起来,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父亲身边。

陈龙感受到张宁的紧张,拉着她到舱里休息。周不疑跟进来道:“所以,我们的水路,应该在陈留北岸一带登陆,绕过濮阳和邺城,即可找到天公将军的部队。”

陈龙听了周不疑的分析,安慰张宁道:“我们的速度,应该比卢植的部队快。”张宁方才稍解忧色。

陈龙转头问周不疑:“周边朝廷兵力配置如何?”周不疑皱眉道:“虽然我们能在卢植的部队之前赶到邺城,但濮阳有东郡太守桥瑁的五万精兵,邺城有太守韩馥的三万精兵,邯郸有太守袁韵的一万精兵,平原有太守鲍信的一万精兵,刚好对邺城附近的黄巾军形成包围之势。估计接到皇帝的圣旨,已经整装出兵。”

陈龙微微摇头,周不疑会意,不再多言,拱手出舱而去。陈龙搂住张宁,感觉她浑身颤抖,知道她心急如焚,安慰道:“虽说名义上都是汉朝的部队,其实各州郡都是拥兵自重,圣旨只是一纸空文。现在,明摆着谁都想让别人的部队先上,让他们协同作战,简直是天方夜谭。”张宁知道陈龙说的有理,心下稍微释然。

时到黄昏,夕阳如血,照的黄河水波一片金灿灿,景色绝美。吕常他们知道大嫂心急,换班继续行船。右岸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雄关,远望斗拱飞檐,直耸青天,孤城绝塞,固若金汤。陈龙见雄关突兀,计算里程,知道到了名垂千古的虎牢关。此时还没有刘关张的崛起,不知还会不会有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

正想的血脉贲张,忽然小船猛地一震,前进的势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拦,竟然开始打横。前梢的吕常大叫道:“水里有拦河铁索!”

陈龙闻听,心中惊讶,这时周不疑匆匆赶过来道:“老爷,这虎牢关的守兵,虽然没有水师,却在这里用铁索封锁了江面,切断了水路运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阳出事的消息传到了虎牢,刚刚拦上的?”

陈龙和张宁赶到前梢,只见大河之中,几条粗如儿臂的铁索,在水中载浮载沉,刚好拦住河面。这时一艘商船模样的船只,顺着铁索从虎牢关方向驶来,慢慢靠近,船头的大兵吼道:“前面船只听着,这里已经被封锁,速速停船靠岸,接受检查。”

吕常大吼着问道:“我等乃是冀州的回船,正要赶回冀州,还望行个方便!”

那大兵不理不睬,指挥着大船靠过来,陈龙将张宁送入船舱,胡济和郝普都暗暗准备弩弓,来到前甲板。周不疑等那大兵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拿出一锭大银交涉道:“这位官爷,我们只是冀州的商人,刚做完生意,回家心切,还请行个方便,容我们过去。”

那大兵显然是个小头目,掂了掂银子塞到腰里道:“老乡,冀州要打仗,我等刚刚奉命,在此封锁水道,任何船只不得进出。看在银子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回头去吧。”

周不疑大急,纠缠着不放,那兵头奇怪起来,一巴掌将周不疑推到一边道:“你这厮十分无理!既然不肯回头,叫你们所有人员都出来登记!”

陈龙知道不好,一使眼色,胡济几人早举起弩弓,将大兵一一射倒。陈龙一纵飞上对方商船,青龙匕已经在手,见一个灭一个,正要闯入船舱,忽然一个身影迅捷地从舱中扑出来,手里雪亮的钢刀照着陈龙兜头就劈。陈龙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青龙匕根本不与钢刀接触,直接没入来人咽喉。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舱板上,陈龙捡起他的长刀,见甚是锋利,就挂在腰边。吕常他们几个已经上船,将内外的人员扫净,还抓了一个活口。陈龙见那人船夫打扮,指着舱板上的死尸问道:“此人是谁?”

那船夫早抖成一团,见问赶紧答道:“此人是虎牢守将王肱的副将胡昭。小人只是个划船的,大人放了小人吧。”

陈龙皱眉思索,自己杀了王肱的副将,如果这个胡昭一时半会儿不回去,恐怕会惹人怀疑,招来更多的船只和兵丁。心生一计道:“我可以放你回去,条件是你要以最慢的速度往回开船,到了以后你不可接触守兵,赶紧悄悄逃窜,只让他们看到一艘空船。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到达,我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这胡昭就是你的榜样。”

那船夫磕头如捣蒜的答应不迭,陈龙刷地举起刚刚缴获的钢刀,对那船夫道:“你若心存侥幸,我叫你看我的手段。”说着玄功默运,身体如旗花火炮般升入高空,到最高处身形一转,如一只箭矢般射入水中,钢刀之上布满团息内力,重重击打在拦河的铁索上,轰的扬起高高的水花,而那水花之中,竟然隐隐夹杂着两铁相撞的火花。

那时节也没有望远镜,黄河上水雾蒙蒙,岸边又离得甚远,陈龙倒不怕岸边的士兵看到。那船夫见陈龙手中的钢刀已经卷成了麻花,看那铁索时,几根铁索受到巨力打击,竟然断成两截,缓缓沉入河水。船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一番手上的功夫,足可名震寰宇,惊世骇俗。那船夫双膝跪倒拜道:“大人,你是天神下凡,我只是血肉之躯,怎敢有半点欺瞒。”吕常等人也都是呆若木鸡,方知道陈龙真正的实力,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张宁早已出舱,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说龙郎的武艺,我还是低估了。

陈龙叫将尸体都沉入河中,才放船夫去了。小船越过铁索拦河的位置,继续向陈留进发。陈龙争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刚够他们赶到黄河北岸预定的登陆地点。陈龙下令将船只凿沉,众人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背好食水,登上了北岸边的丘陵,消失在黄河北岸大片的丛林中。

第五十一章 舐犊之情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孟郊《游子吟》

话说陈龙借胡昭的钢刀,施展绝技,一举击断拦河铁链。陈留对岸的黄河边,几人收拾行装、凿毁小船,准备改由陆路绕过濮阳和邺城,最终抵达邺城附近的张角大营。

话分两头,那虎牢关的船夫缓缓将船开回南岸,扔下船假装上茅厕,已是逃之夭夭。守兵们都在用晚饭,等发现是一艘空船,早已是深夜。又发现甲板上有血迹,方知道出了事。

渡口的守兵,一边全军戒备,一边派人回虎牢关报信。虎牢关守将王肱,接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心道谁这么大胆子,大白天居然灭了我一船的士兵,胡昭恐怕凶多吉少。不知是否与洛阳劫牢的人有关?

转天一早,几艘兵船沿着黄河搜索,黄河上只见浊浪滔滔,哪里还有小船的身影。倒是打捞起几具士兵的尸体,赶回了虎牢关。

虎牢关内的将军府内,正开着一个紧急会议。首座一人,相貌清癯,鼻直口方,眼角含威,略显花白的三绺长髯直垂到胸前,一身儒服里微微露出细甲,好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正是奉皇命出征的卢植卢子干。

卢植皱眉望着桌上两截断开的铁链,对在座的将领说道:“匪首马元义在洛阳大牢,差点被黄巾盗匪所救,想是因为手脚筋俱断,自杀身亡。今日龙颜大怒,令将马元义的尸体车裂于市,严令清查黄巾余党。没想到黄巾如此嚣张,竟在黄河上杀将逃窜。”

旁边一人,相貌威严,浓眉大眼,发髻高高梳起,顶着一个紫色的冕冠,黑黑的脸膛,短短的黑髯,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拿起铁链仔细观瞧,徐徐开口,一把低沉雄浑的声音立刻响满大厅:“卢将军,我观此人的武艺,惊世骇俗。这铁链是被巨力击断的,没有千斤之力,休想做到。”

说完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胡昭武艺不俗,却被一刀封喉而死,此人杀人的功夫,恐怕非是徒有蛮力。唐周,你们黄巾之中,可有此等人物?”

站在厅里的一人,獐头鼠目,两片薄薄的嘴唇,眼光闪烁,正是卖主求荣的叛徒唐周。那唐周见问,赶紧躬身道:“曹议郎,我思之再三,黄巾盗匪的渠帅中,没有武艺如此高强的。不过可能是受张角蛊惑的高手,被派到洛阳救人。”

如果陈龙在会议厅里,一定会一下子认出这把低沉雄浑的声音,正是朝廷的议郎,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毕竟在那红袖苑中,自己和张宁在床下听了一晚上。

卢植捋着长髯道:“孟德,我招你到此,希望你回洛阳后,能暗中调查这个神秘高手的身份。现在线索就这么多,真不希望在战场上碰到这个对手。我等都要小心这个高手的报复。”

曹操拱手道:“这个不劳将军叮嘱,我会将铁链和胡昭尸体一并带回洛阳,细细查探。”卢植闻言不再多言,对边上站着的王肱道:“王将军,我大军正在过城,咱们到城楼上一观。”

几位朝廷大员,缓步上了城楼。只见虎牢关前后大门统统开放,一队队荷枪持刀的士兵穿关而过,说不尽的刀枪雪亮,甲胄鲜明,整齐的步伐轰隆隆响彻天边,奔赴河北的主战场。

同时,陈龙他们也在紧张的赶路,希望在朝廷军马围困张角部队之前赶到邺城。周不疑已经在路上雇佣了一辆马车,张宁隐藏在马车里,以免泄露行藏。如果张宁听到卢植的话,朝廷竟然车裂了马大哥的尸体,连死人都不放过,一定是悲痛欲绝。

河北一地,物埠人丰,商贾繁华,当时濮阳和邯郸的人口,已经达到六七十万人,是绝对的大城市。只是这些年朝政腐败,加上黄巾肆虐,把个好好的冀州搞得乌烟瘴气,竟渐渐显出凋零气象。虽说不上饿殍遍野,但路上可见整村整村空无一人,房倒屋塌,甚至有着纵火焚烧的痕迹。陈龙心情沉重,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黄巾军劫掠造成的。

张宁也看在眼里,见陈龙皱眉不已,知道他心疼百姓,对陈龙道:“文龙,我的心情和你一样,这些被劫掠的村镇,无论是谁的暴行,都缘起可恶的战争。我父亲的初衷,也是解救万民于水火,但他的队伍里,实在是鱼龙混杂,他一人之力,无法清除罢了。”

陈龙沉重的点头道:“我知道岳父给百姓施符水,行医疗,救了不少百姓。所以有义旗一举,天下响应。可惜用人不明,不但出了唐周这样的叛徒,还出了残暴嗜杀的渠帅。此去冀州,咱们也要和岳父说,精简部队,解决部队纪律问题,可好?”

张宁点头答应道:“龙郎,你的话正合我心。若父亲此次战败,重整黄巾的任务,我会说服父亲交给我来完成。”

陈龙心想,此次卢植、皇甫嵩、朱儁同时出手,黄巾将受到重创,连你父亲的生命都悬啊。谈到将来的黄巾重组,恐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匆匆,这一日到了邺城。一行人在张宁带领下,绕过重兵把守的邺城,弃了马车,沿着乡间道路又走了两日,来到了位于邯郸和平原之间的大名县。

张角的部队有将近十万人,但并非出色的精兵,大部分都是吃不上饭的百姓,还缺乏系统的训练。被邯郸袁韵的五千精兵、邺城韩馥的一万精兵、濮阳桥瑁的三万精兵、平原鲍信的五千精兵从三面设防,被压缩在大名县和冠县一带狭小的空间里,只等卢植大军一到,毕其功于一役。

几人见周边层层叠叠都是朝廷的军营,知道已经接近张角的驻地,就躲在一所空屋中,等待天黑。黑夜中几人从军营的缝隙中,披荆斩棘而过,终于望见了大名县的城墙。

张角依靠大名县的城墙,和官军对抗,暂时相安无事。陈龙一行到了城墙下,见城头黑灯瞎火,显然防守松散,遂大声招呼守城士兵开城。没想到不但没人开门,倒先射出来几只冷箭,气的张宁七窍生烟。

吕常大声喝道:“楼上的守兵听了,是黄巾圣女在此,你等速速开门!”楼上传来一阵哄笑,一个破锣嗓子响起道:“圣女?你想圣女想疯了吧,哪里来的奸细,竟敢冒用圣女的名头。”说着又是胡乱射下一轮箭雨。

张宁忽然大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城上的守兵听了,狐疑地露出一个脑袋,问道:“城下莫非真是圣女?小人不敢擅自开门,我这就通知张将军,几位稍候!”

城下的人等了半晌,见火把中城头上来一人,大叫道:“城下可是侄女张宁?”

张宁叫到:“三叔,真的是我,速速开门!”

那被叫三叔之人,正是张角之三弟,人公将军张梁。张梁回身给了刚才的大兵一个嘴巴道:“谁让你随便射箭?赶紧开门。”

那大兵吓的面无人色,没想到圣女真的在城下,赶紧下楼打开城门。张梁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一把拉住张宁的手道:“侄女,你脱困了?”说罢看着张宁身后的陈龙等人。

张宁拉过陈龙,对张梁道:“三叔,多亏了这位陈大哥救了我。”

张梁见张宁和陈龙很是亲热,微微一怔,抱拳道:“原来是陈小哥,大恩不言谢,还请到将军府一叙,我已经通知张宁的父亲和二叔,都到将军府。快请!”

陈龙见他头裹黄巾,身穿细甲,知道今夜是张梁执勤,连忙见过张梁,几人寒暄已毕,坐着张梁准备的马车,到了张角的将军府。

将军府灯火通明,几人步入大厅,两人联袂迎出。陈龙见为首一人,发髻高耸,插着一根横簪,额头系着一根黄带,一身灰色的道袍,面貌清癯,三绺长髯,腰悬宝剑,却带着一脸的病容,正是张角。

张宁下拜叫到:“父亲!二叔!”陈龙知道张角身后之人,正是地公将军张宝。张宁说罢,见父亲一脸病容,赶紧问道:“父亲,您生病了?”

张角不答,略显浑浊的眼神看着张宁身后的众人,陈龙赶紧趋前一步道:“在下陈龙,见过天公将军。”

张角微微笑道:“张宁是你救的?快请落座,和我详细说说是如何救出魅娘的。”

几人落座,将洛阳的经过详细说出,张角兄弟都是听得惊心动魄,只瞒着陈龙是现职的零陵太守没说。张宁道:“父亲,我们没能救出马大哥。朝廷已经发了多路大兵到冀州,我忧心父亲的情况,紧赶慢赶总算到了。父亲,您身体有恙吗?”

张角叹息道:“最近,战事不利,我欲要部队转战,撤往青州或者幽州,但计议未定。素日劳累,感觉身体困乏,想是有病了,虽经治疗,一直未能痊愈,女儿不必过分担心。”

张角说着,让张梁和张宝陪着侄女说话,自己站起身,到陈龙身边,示意陈龙跟他走。陈龙不知何故,跟着张角走入外进的大院。大院中撒满月光,张角孤零零站在月光中间,仰头望天。

陈龙站在张角身后,一言不发,知道张角有话要说。半晌,这大贤良师才缓缓转身,看着陈龙道:“文龙,我这爱女,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我看她对你大是有情义,你能冒死到洛阳救她,想必也喜欢魅娘。”

说罢深深叹息,语气悲凉道:“我自号令天下起义以来,戎马倥偬,却连遭败绩,自己的女儿又失陷在洛阳,忧心如焚,养成一病,药石不愈,恐怕命不久矣。这也是天数啊。”

陈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默默倾听这一代枭雄的叹息。

张角忽然深深一揖,对陈龙道:“我观文龙,正气凌然,人中龙凤,他日必可大有作为。我今天将张宁托付给你,愿你对她不离不弃,一生守候。我命不久长,危在旦夕,若我出事,我怕我这心高气傲的女儿不肯服输,会随我而去。还望文龙念在今夜你我同沐月光的份上,救走魅娘,到安全的地方终老。我心如此,文龙你可能答应我?”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一代枭雄,感到了自己的陌路,说出的话分外凄凉,这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甫一见面就将魅娘托付给自己,处境恐怕是朝不保夕,才流露出如此悲凉的舐犊之情。

陈龙深深拜道:“不敢欺瞒将军,我与魅娘,确实心连着心,互相爱慕。不用您嘱咐,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都会保证魅娘安全。”

张角面露喜色道:“那你还叫我将军!”

陈龙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双膝跪倒在张角面前道:“岳父!”张角哈哈大笑,笑声郎朗,直上云霄之外。

第五十二章 退守广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唐.王翰《凉州词》

话说张角自知病重难免,又见战局不利,遂将张宁托付给陈龙,舐犊之情溢于言表。得陈龙应允,知魅娘终身有靠,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

回到客厅就坐,亲兵送上茶点,陈龙仔细看时,都是黑面粗粮。张角叹道:“文龙,时值春末夏初,朝廷兵马三面围困,实在粮草不济。我这里还有十万张嘴,因此只能怠慢陈龙了。”

张宁问道:“父亲,如今能战的精兵还有多少?”

张角还未答言,张梁已经抢着道:“侄女,虽然号称十万,有五万都是老幼妇女,只能张嘴吃饭。我数次劝大哥将这些老幼舍弃,大哥不肯,终有一天粮草堪忧啊。”

张角道:“三弟,我若抛弃这些百姓,会失天下之望。只不过连番争斗,没有喘息的机会,如今伤兵满营,能战之兵不过三万来人,形势不妙啊。”

张宁听说,脸有忧色,给陈龙使个眼色。陈龙抱拳道:“几位长辈,我本没有说话的份儿,但今天适逢其会,可否插言?”

见几人都没有反对,陈龙道:“我和魅娘从洛阳逃出时,听说朝廷三路出兵,现卢植所部,已经跨过黄河,屯与濮阳,周边郡县,也都出兵应和,这是决一死战的态势。黄巾兵少,战斗力不强,而大名县无险可守,可以说危如累卵。何不化整为零,以游击战术且占且退,待朝廷兵锋过后,再觅良机?”

张宝道:“不可。化整为零,这是要我们不战而逃吗?文龙此计不妥。”

陈龙不慌不忙,对着张角道:“这次起义的时机,并非最佳,虽然穷苦百姓望风景从,揭竿而起,数月间号称有百万之众,然训练不足,良莠不齐,何不放弃无谓的守城,转战大山野泽之中,待寻得根据地,屯积粮草,训练士卒,伺机再占有州郡,应可卷土重来。”

张宁也道:“父亲,文龙之言,虽说保守,也是老成稳妥的办法。如果以硬碰硬,玉石俱焚,就丧失了将来的机会。”

张宁素来是黄巾的智囊,她的话一出口,几位长辈都纷纷思考起来。张角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张宝先说道:“侄女和文龙所言,意思是这场账没有什么胜算。”

陈龙道:“计算双方实力对比,确实没什么胜算。而且一无坚城可拒,二无天险可守,又是粮草不足,恐怕也守不住啊。”

张梁道:“主动出击如何?”

“主动出击,就不能不先精兵减员。否则运转不灵,很难达到奇袭的效果。我觉得要顾及众多百姓的生命,还是不如化整为零,各自逃生。”陈龙道。

张角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张宁到张角身后,给父亲摩挲后背。张角边咳嗽边摇着手,勉强对陈龙说道:“文龙所言,也是有理。今夜不谈公事了,几位路上辛苦,用了饭先去休息吧。”

张宁忧心父亲病情,就在张角身边照顾,让陈龙等随着亲兵自去休息。张角回到卧室,拉着张宁的手,微笑道:“魅娘得夫君如此,我心甚慰。”

张宁满脸通红,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看透的,调皮道:“父亲,你调笑女儿,为老不尊。”张角先是呵呵大笑,然后正色道:“你父亲也算半仙,怎么会看不透陈龙为人,我能有这样的好女婿,你一生幸福有靠。我对你有个要求,就是无论我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可意气用事,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张宁不依道:“父亲,如果能按照文龙所说,化整为零,以游击战术且战且退,应该能保存部分战力,以利于将来。”

“魅娘,现在四处的起义军风起云涌,皆听我的号令。我已经不仅仅是你的父亲,也是百万黄巾的统帅。我身染重病,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若不能轰轰烈烈和朝廷主力战斗一场,会冷了众人的心。即使我失败身死,也要给后来人做个榜样。”

张宁知道轻易不能说服父亲,只好先安排父亲休息,自己来找陈龙寻思对策。陈龙知道张宁会来,叫了周不疑到卧房,分析现在的形势。等张宁进来,周不疑已经画了一副简单的冀州草图,把朝廷的几只合围的军队标识出来。

张宁看着草图,对两人道:“大名县所在的位置,三面都有坚城重兵,尤其濮阳、邺城和邯郸,都是不可突破。”

陈龙点头道:“如果卢植的大军,从濮阳方向扑来,配合周边的部队,可以有足够的兵力合围大名县。那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周不疑看着草图道:“现在只有北面没有重兵,但如果退兵到广宗,有不战而逃的嫌疑,会大大的影响士气。我的意思,现有的十万黄巾部队,可以分为六路,战斗力差的留五万人守城,剩下五万每路一万人,机动性最强的一路正面取濮阳,只做诱敌扰敌之用,一触即走,不可与卢植军和桥瑁军缠斗。”

陈龙、张宁见周不疑双眼又开始烁烁放光,知道进入了他的战斗模式,都默默听着。

“取濮阳这第一路,必须是马队,脱离战场后,绕过敌人大军,假意攻取濮阳,若敌人回救,立刻往西北方,骚扰邺城,让邺城的守军不敢出击大名县。”

“第二路一万人,正面攻取平原,争取劫掠那里粮草。平原鲍信共有一万精兵,五千精兵在野,另五千精兵在城,如能击溃这在野的五千军,则平原方向再不敢来袭。”

“第三路一万人,西北面出击邯郸袁韵的五千军,防止袁韵的军队切断前往广宗的退路,同样如能击溃这五千军,袁韵也只能龟缩在他的邯郸城里。”

“第四路一万人,直扑邺城,牵制韩馥的三万精兵,让他无瑕顾及卢植的侧翼即可。”

“第五路一万人,斜刺里穿越邺城和邯郸之间的平原,为大军撤退往并州方向打开通道,防止若大名县守城不利,退守广宗后无路可逃。”

周不疑说完,看着陈龙,显得颇有信心。陈龙一边消化着周不疑的方案,一边对张宁道:“魅娘,你有什么意见?”

张宁皱眉道:“元直说的,不失为一个积极的方案,但兵力分散,有可能被各个击破;而且守城的兵丁也太弱了。”

陈龙道:“濮阳和邺城不远,我觉得骚扰濮阳和邺城这两路人马,如果能互相呼应,应该效果更好。比如,第一路如果从西面绕过濮阳来的大军,假意攻取濮阳,可让第四路部队埋伏在邺城南郊附近,攻杀追击的队伍。等第二路和邺城的守兵接触,第一路刚好完成骚扰濮阳的任务,可以作为第二路的奇兵。同理,第三路和第五路也这样互动用兵,可以把敌人弄得晕头转向。”

陈龙这一番分析,又比周不疑更近了一步,有了各兵种配合作战的意思。虽说没有详细的计划,但对带兵的统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转天一早,陈龙他们继续在大宅里休息,张宁在黄巾军的军事会议上,将周不疑主动出击、五路出兵的计划公布出来,却遭到反对。张宁据理力争,最后,张角只同意张梁领一路军,两万人攻击平原鲍信的五千在野军,主要目的是劫掠粮草;张宝领一路军,也是两万人,负责打通邯郸和邺城之间的通道。张宁只好无奈作罢,闷闷的回到陈龙卧房。

陈龙安慰张宁道:“黄巾的高层,看来胆气已经寒了。正面根本就不考虑主动出击的计划,是害怕卢植的军队啊。这样守着能守多久?咱们就做好救出你父亲的计划吧。”张宁点头,美目闪烁道:“救出父亲之后,文龙想怎么退走?”

陈龙想了想道:“最安全的当然是前往并州或者幽州,但需要大宽转走西凉陆路,才能返回零陵;如果直接冒险向南通过黄河,路上都是重兵拦阻,又太过艰险。如果你三叔夺取了平原,走青州也许可以。”

张宁微微点头,陈龙忽然想起东面的大海,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逃到渤海边,坐海船前往江东。”

张宁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听了只觉的脑洞大开。问陈龙道:“龙哥,大海是个什么样子?”

陈龙道:“大海是世界上最深邃最美丽的水,他养育了所有地球的生命,调节着整个大陆的气候,他的面积超过所有陆地的总和,最深的地方高过大路上最高的山峰。大海里还有许多神奇的生物,有大如房屋的鲸鱼,有柔弱无骨的章鱼,有铁齿钢牙的鲨鱼,有快如流星的剑鱼,如果能见到大海,你就明白天地万物的渺小了!”

张宁笑靥刚刚展开,搂住陈龙熊腰道:“龙郎,你说的太美了,那咱们就说好了,去坐海船!”忽然听到城外战鼓声如雷想起,数万人的呼喝声直上云霄,张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卢植和桥瑁的五万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大名城下,因为无遮无挡,所以没有任何野战,直接向着大名城头扑来。惨烈的攻城战开始,如同当日血战零陵。

趁着攻城战的空隙,张角好歹按照预定的方案,从北门放出了四万精兵,张角和张梁分别带领两万人马去了,张角对他们的要求是粮草自行解决。剩下的六万黄巾,只有一万多是生力军,剩下的都是民夫和妇女,都充作后勤。

攻城战惨烈无比,大名县城墙苦不甚高,全靠人多,才守住城墙不失。陈龙令吕常等人上城头杀敌,自己只和张宁、周不疑做后勤,防止被人记下模样。

就这样坚持了几天,再也坚持不住,倒是张梁那边传来消息,在平原打了个胜仗,已经顺势攻到平原城下,劫掠了上千石粮草。

张角见大名县守不住,令大军趁黑夜退守广宗,并写书令张梁携粮草退往广宗汇合,意欲在广宗据守。退兵被卢植一路追击,快到广宗县城方止,兵士损伤无数,都是丢盔弃甲。刚刚在广宗安顿下来,正奇怪卢植的兵为何忽然不再追击,忽然张宝的信使来到,见到张角下跪行礼道:“将军大喜,那卢植退兵了!”

第五十三章 常山真定

不须浪饮丁督护,世上英雄本无主。------唐.李贺《浩歌》

话说张角守不住大名县,全军退守广宗,卢植的部队一路追击,未到广宗却忽然撤退。张角好不容易在广宗立住脚跟,正不知卢植为何撤退,张宝的信使赶到,打听到了卢植撤退的原因。

原来,朝廷不放心卢植自领重兵,派了黄门左丰前来视察军情。左丰贪贿,卢植乃是君子,回应道:“军粮尚缺,安有馀钱奉承天使?”左丰怒极,回到朝廷后污蔑卢植故意按兵不动、怠慢军心。汉灵帝大怒之下,令拿下卢植回京问罪,因此退兵。

张角不由大喜,摆了一场小小的宴席。陈龙作陪,见那信使吃的油光嘴滑,问道:“地公将军那边进展如何?”

那信使抹抹油嘴,道:“地公将军到处寻粮草,奈何百姓家也没有余粮。现在谋划着打下邯郸,抢夺城内的粮草,拒城而守,可以和天公将军形成掎角之势。”

张宁听得一惊道:“邯郸历来是一座坚城,非平原县可比。二叔可要小心,攻下来当然好,攻不下就也来广宗聚齐吧。”

张角问道:“文龙,你对后面的战局,有什么想法?”

陈龙是穿越过来的人,当然知道卢植被捕后,来了个更狠的董卓。沉思了一会儿,见周不疑跃跃欲试,微笑道:“元直是我的智囊,天公只管问他便是。”

张角号称天公将军,陈龙不能叫岳父,就叫他天公。周不疑道:“广宗和大名,犹如半斤和八两,都是无险可守。此次退兵,是因为卢植下狱,如果朝廷再派一员上将,则大名的今天,就是广宗的明天。”

见张角不动声色,周不疑继续道:“广宗离邯郸和钜鹿更近,邯郸有地公将军牵制,暂时不论,但钜鹿太守郭典拥兵一万,若配合朝廷军马,从背后袭来,则是腹背受敌之势。我意立即召回人公将军,汇合后放弃广宗,向西移动,与地公将军攻打邯郸的军队汇合后,全力突破邯郸和邺城之间的空隙,进入并州,奇袭上党求粮,得手后转入太行山区,再做打算。”

陈龙道:“元直之言,正合我意。天公,趁此时卢植获罪,新将未至,可速行此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劫夺粮草后进入山区,可保万全。”

张角皱眉,又开始咳嗽,脸色胀的通红。张宁赶紧帮他摩挲后背,稍稍平息后,张角道:“三弟刚刚在平原县有些战果,二弟又在攻打邯郸,若此时逃走,冷了众将的心。如果二弟和三弟都得手,刚好形成一个铁三角,可抵挡朝廷的强攻。”陈龙知张角固执,不愿背逃窜的骂名,不敢再劝。

饭毕,张角回房休息,张宁叫住信使道:“你速速返回二叔处,让他攻打邯郸时,小心背后邺城的韩馥军偷袭。”那信使匆匆去了。

一个月之后,传来朝廷派董卓接替卢植,即将大举进兵的消息。张角命人在南城外的平原上立起大寨,寨前挖壕沟,置陷阱,设鹿角,堆乱石,以阻挡董卓军直接攻城。同时,张梁和张宝都无法攻破城池,张梁打下了周边的几个小郡县筹措粮草,张宝一直打到了真定附近的下曲阳,一时间河北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战况胶着。

陈龙把董卓的资料,早就在光脑里查了个备细,把目前董卓的情况告诉张宁,之后老董废汉少帝的事情当然没有多说。此时的董卓,武艺高强,力大无双,擅长佩戴两副箭囊,骑马飞驰时左右射击,所得的军功奖赏都给了手下的士兵,在并州和凉州陇西有比较高的威望。张宁告知张角后,张角下令死守广宗不提。

董卓被朝廷拜为东中郎将,引大军从濮阳出发,见广宗的防守十分严密,只派出小股部队佯攻,犹如蜻蜓点水,竟然没有围攻。大军直接北上,在周边郡县的配合下,直扑向下曲阳的张宝军。

张角守着广宗,几日来不见大军来袭,心知不妙,连忙遣细作出去打探董卓军去了何处。细作刚刚出发,张宝的部将卜巳浑身浴血,到了城下,众兵接进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张角忙叫军医抢救,半晌卜巳才幽幽醒转,急道:“地公将军被董卓大军围攻,还请天公将军速速派兵营救!”张角急忙叫人去叫张宁,自己要过地图,卜巳指着真定东边的位置道:“就是这个位置,董卓有五万兵马,围攻甚急。”

张宁匆匆赶来,身后自然跟着陈龙,陈龙身后自然跟着周不疑和吕常等人。张角见到陈龙等人,稍稍安心,女儿和陈龙是自己目前最强的组合,没有别人能对付董卓的大军。陈龙给女儿面子,肯定会帮这个忙。

张宁听父亲要自己去救二叔,自然无法拒绝。看了眼陈龙,陈龙正看着地图和周不疑研究,见张宁看过来,微笑道:“魅娘,天公的任务紧急,你就接了吧。”

张宁本不愿意为难陈龙,见陈龙毫无难色,知道是答应帮张角,不由喜出望外,差点叫出来:“亲亲老公……”陈龙见张宁欢喜,笑道:“主将是你,我和元直给你做个参谋,至于吕常他们,就做咱们的卫队长,如何?”

张角这回给了张宁一万生力军,让她今日点兵,明日出战。言明不可恋战,打破缺口救回张宝即可。张角分配完毕,咳嗽着回房休息去了,显然十分疲劳,病情似乎有所加重。张宁心忧,让偏将帮她点齐兵马,自己到父亲房中服侍去了。

张角张宁走后,厅中只剩陈龙等人。陈龙指着张角的军事地图,对几人洋洋得意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不疑最懂地图,看陈龙手指着张宝军所在的常山郡下曲阳县,奇道:“这不就是地公将军被围困的地方吗?”

陈龙哈哈笑道:“我答应帮天公去救地公,一是因为魅娘,这二嘛,却是因为离这里不远,有着一位顶天立地,武艺高超的大英雄,我正好前去拜访。”

周不疑奇道:“既然是顶天立地、武艺高超的大英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吕常等人频频点头,表示从未听说真定有这样一位大英雄。

陈龙得意道:“此是天机,不可泄露。你等今日各自回房准备,明日随军出发。”众人不依,都让陈龙不许卖关子,说出那大英雄的名字。陈龙只说那人名字中也有个龙字,到时候自然揭晓,众人嘀嘀咕咕去了。

陈龙回到卧房,意识到自己成了张宁的随军家属,不由挂念起远在零陵的桃花来。此时远隔万里,不知桃花是怎样的思念。陈龙也思念桃花,找张绢布写了一封书信,叫过郝普道:“我长久没有往零陵寄信,想必零陵的将领都十分想念。你明日不必和我们同去,我要你立即想办法回到零陵,口述我们几人的位置和动向,令众人埋头整治内政军事,不可三心二意。另外,这封书信,你帮我交给大嫂。”郝普知道,陈龙所说的大嫂就是桃花,连忙接过,放在怀里道:“主公放心,我只有这封家信,应该能透出重围,顺利返回零陵。可需要我返回?”

陈龙微微摇头道:“这里战局多变,不必再回来,你自己回特种部队报到。如果迁延的日子太长,我会继续派人回去报平安信。对了,如果你能路过颍川陈家,替我问候陈寔老爷子,顺便看看陈群和郭嘉出发了没有。”说罢挥手让郝普去了。

陈龙求贤若渴,让郝普去陈家,也有催促陈群之意。陈寔老而成精,只要郝普一去问候,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想起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赵云赵子龙,没想到自己为救张宁,兜兜转转,竟然到了冀州,而因为救张宝的关系,又真的到了赵云的老家,常山真定。既然天意不可违抗,自己怎能错过如此虎将,便宜后来那个织席贩履之徒?

转天一早,一万黄巾整装待发,郝普告辞,自回零陵。陈龙跟在张宁身后,感觉就自己几个人没戴黄巾有点怪怪的,于是干脆都顶了一头黄巾做掩护,紧紧跟着张宁的车马。

张宁出发前,发布了严格的行军纪律,设置了纪律监察队,要求所过乡村,秋毫无犯。大军绕城而走,没有惊动任何朝廷军马和地方武装,一路向常山郡下曲阳县而去。

绕过钜鹿,行至新河县附近时,纪律监察队捆着一人,来到张宁马车前。为首的队长禀报道:“圣女,此人劫掠百姓粮食,遇到反抗,竟杀了一人,被我等查获,还望圣女圣裁。”

张宁没想到自己三令五申不许扰民,还是有人胆敢违抗军令,不由柳眉倒竖道:“我要的是纪律严明的士兵,不是烧杀抢掠的匪徒。今日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人双手被绑,仰着脖子嚎叫道:“圣女饶命!我等自跟随天公将军起义以来,都是以死相拼,誓死追随,俺还救过不少兄弟的命!俺偶然腹中饥饿难忍,想要吃口饭食,不料误杀平民。还望圣女恕罪!”

众将闻言,纷纷替他说情,都道此人作战勇猛,留着他戴罪立功。陈龙听到喧闹,见张宁气的浑身颤抖,却没有理由解劝,只好站在一旁观看。张宁重纱中的脸色转红道:“我黄巾的兵员,全都是穷苦百姓,今天你所杀的,就是你自己的亲人。”

说罢,拔出随身的配剑,割开那人的绳索道:“我只道我军令一下,将士们都会遵照执行。既然你等都替此人求情,自古杀人偿命,只有我来承担杀人的罪责。”说罢就要挥剑自尽,旁边的陈龙赶紧拦住。

众将见主将因为兵卒违反军规,就要自尽,都纷纷跪下,发誓会约束手下士卒。张宁一剑割下自己一把青丝道:“今我重任在肩,暂以发代首。纪律监察队何在!”

纪律监察队的数十名兵丁轰然答道:“在!”

“带上两倍的粮食,将此人绑到那农户家人面前,枭首谢罪。我借你此头,能让百姓知道我黄巾是纪律严明的队伍,也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你可服气?”

那黄巾士卒见圣女削发代首,早哭拜于地,被纪律监察队带了下去。陈龙在旁边微微点头,张宁知道了纪律的重要性,河北的老百姓有福了。

张宁进了马车,点手让陈龙上来,队伍继续开拔。马车之中,张宁默默靠在陈龙怀里道:“龙郎,其实好多祸害百姓的事情,都是那些官军做的,无奈都算在了黄巾的头上。”

陈龙点头道:“这就是战争的危害,最终倒霉的还是老百姓。你处理的很好,将来必会成为无敌统帅。”

张宁白了他一眼道:“我与龙郎,虽然身份不同,这救治天下的理想,却是殊途同归。”

陈龙闻言,忽然道:“别忘了,我说过,如果黄巾得了江北,我得了江南,就将江南送给你当聘礼。这不就是我们的理想吗?”

张宁本来心情不好,听陈龙如此说,不由展颜而笑,露出两排贝齿,陈龙不由得轻吻了上去。马车外面是军旅整齐雄壮的步伐声,越显得此刻马车里的小小空间,充满了温馨旖旎的气息,一路向着常山郡而去。

第五十四章 驱兵救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司马迁《史记.陈涉世家》

话说张宁割发代首,严令杀掉违反军规之士卒,一时军纪整肃。黄巾军晓夜行军,绕过州县,直扑常山郡。马车内,张宁显露出女性软弱的一面,陈龙百般安慰,一路上倒也温馨旖旎。

三日行军,这一日夜间到了周头乡,距离下曲阳不过五十里。张宁下令,设立寨珊,多栽鹿角,结营警戒。张宁的玉帐外,吕常和胡济二人持刀护卫,玉帐中灯火通明,张宁和陈龙、周不疑站在几前,几上放着一张行军地图。

身后的陈龙,略扫了眼地图道:“下曲阳周边,皆是平原,地势平坦,适合马军作战。目前咱们有多少马军?”

“黄巾穷困,马匹是金贵的物资,都是从以前打破的州县抢来的。我这支部队,只有一千是马军。”张宁皱眉道。

陈龙道:“既然如此,马军只能做骚扰之用。董卓军围困下曲阳,情况不明,不好决定攻击的方向。待我和吕常二人,前往敌营侦查,并潜入重围,进入下曲阳,和地公将军约定,于薄弱处里应外合,方可一举破敌。”周不疑和张宁都点头应是。

陈龙让吕常准备夜行衣靠,张宁嘱咐爱郎小心,两人趁夜从下曲阳东南方的野地里潜入。到距离县城大概二十里的位置,两人从青纱帐里观瞧,只见对面是一片连片的营帐灯火,正是董卓的围城部队。

两人观察董卓的大营,见东南面寨珊整齐,防守严密,知道是董卓防守的重点,不让张宝从南面突围,与张角军汇合。两人沿营帐而走,沿路都是青纱帐,倒是易于掩藏身形,未成熟的高粱米穗已经结出小伽。

绕到正东面,忽然营帐灯光消失,两人登上树顶一望,见不远处又是一片营帐灯光,知道是两个大营之间的间隙。陈龙二人见缝就钻,利用黑夜的掩护,在间隙里停停走走,路上遇到不少壕沟,两人都是一跃而过。偶然有些兵丁横穿大营,两人都是高级侦察兵的素质,利用壕沟顺利躲过。

就这样无惊无险穿过大营,未惊动董卓的一兵一卒。来到黑压压的下曲阳城墙下,吕常正欲呼喊城头的士兵开门,陈龙笑道:“吕常,不必喊人。你一直以轻功著称,何不比试一下?”

吕常见城墙并不高大,也就一丈挂零,点头一跃而起,陈龙轻叫了声:“耍赖皮!”身形后发先至,都轻飘飘落在城垛上。

两人在城垛上低头一望,只见靠着城垛睡了一地士兵,连火把都丢在一边灭掉了。两人相视一笑,纵身飞跃城墙,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下曲阳县城。

吕常问道:“主公,何不声张?”

陈龙道:“既然城头上也没人发现我们,我觉得就继续隐形吧。张宁此次秘密奔袭,越隐秘越好,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奇兵效果。万一有人叛变,会将有人进城联络张宝的消息走露,董卓就会起了防范之心。”吕常点头服气。

两人猜想,张宝喜欢排场,必然会选择城主府作为据点。两人兜兜转转,到城主府前一看,果不其然,城主府大门前两盏红灯,有几个黄巾站岗。陈龙依稀记得其中一个是张宝的亲卫,对吕常道:“就是这里了。”

两人绕到城主府后院,见看守十分松懈,从墙头一跃而入。小小城主府只有两排房屋,陈龙指着门口站着两名士兵的卧房道:“这也太明显了吧。”

根据陈龙的指示,陈龙二人从卧房后面跃上屋脊,从前面的落雨檐倒卷帘而下,一人一掌,切在两个守卫士卒的后颈上,那两个士卒无声软倒。卧房也没落锁,两人静悄悄进入房中,见卧榻上一人张着大嘴,鼾声大起,正是张宝。

吕常轻声道:“要是喊醒他,会不会大声喊叫,泄露行藏?”陈龙见床头扔着张宝的破黄色头巾,嘻嘻一笑,拿起来就塞到张宝张开的大嘴里。

张宝从梦中惊醒,见两个黑影死死按住自己手脚,以为是董卓的刺客,只道命在顷刻。张嘴正欲叫喊,呜呜咽咽发不出声,还以为中了什么魔障。

陈龙掏出火折一晃,点亮旁边的蜡烛,伸头到张宝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宝这才看清陈龙,一时眉花眼笑。陈龙一把拉出张宝口中的破黄巾,张宝呸的吐了口浓痰,伸手一胡噜陈龙的脑袋,忿忿不平道:“是你小子!”

陈龙嘿嘿岔笑,张宝知道这小子是大哥和侄女的心头肉,拿他没辙。眉花眼笑道:“好小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啦?可是大哥的援军到了?”

陈龙冲吕常一使眼色,吕常会意,到外面把两个守门的死狗般拖进来,防止他们醒来乱叫。陈龙笑嘻嘻对张宝道:“地公,您这城防也太稀松了,这要是董卓摸进来可怎么办?”

张宝脸上有点挂不住,恨恨道:“明天我收拾这帮王八蛋们。这不也是连日大战给累得嘛,快说,大哥的援军来了多少人?我这里都快支持不住了。”

“不是天公,是魅娘领军一万,基本没有泄露行军目标,只等地公里应外合,一举击垮董卓的合围。”

张宝口无遮拦,喜道:“你老婆来啦,你小子自然也跟来了,哈哈。”陈龙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才是吃软饭的呢,就你们黄巾这几块料,我都看不上眼。

张宝定定神,继续道:“我这里的城防,南面和东面最紧,西面是真定城,有常山太守薛礼的五千人马,只防不攻。只有北面,几乎没有攻城部队。”

陈龙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地公可暗中调动部队,将部分主力放到北城。我这就回去通知魅娘,后日子时,地公听到外面喊杀,营帐火起,可从北门杀出,与张宁的部队里外夹攻,可获全胜。”

张宝闻言点头,随即问道:“杀出之后,该向何处退兵?”

陈龙道:“咱们的目的是向南移动,到广宗与天公汇合。北门突破后,北门守将应该会尽速通知董卓;董卓重兵在东面和南面,必然会从下曲阳东面进行拦截,同时南面的士兵进城,方便他调兵。反倒是薛礼这边,不一定会及时得到汇报,估计没什么防备,咱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常山郡治和下曲阳之间的缝隙穿过,就算薛礼出兵,要抵挡住五千军也不是什么难事。等董卓东面的大军和进城的大军得知咱们突破薛礼向南,再回头追击就晚了。”

张宝见陈龙用计甚妥,叹道:“我侄女真是慧眼识人。那好,就按文龙的定计办!”

陈龙想了想又道:“我会安排几千人马,在地公撤退的路线上埋伏,保证董卓和薛礼吃大亏,地公,那我们这就撤了!”

张宝待陈龙他们走后,几巴掌扇醒两个守卫,骂了个狗血淋头,又亲自上城头将守兵一顿臭骂不提。

张宁在玉帐之中,深夜无眠,一直不安的等待陈龙回来。看到陈龙安全回来,方放下心来。听了陈龙的汇报道:“龙哥安排甚妥。我这就安排人马先去伏击地点设伏。”

陈龙让吕常叫起胡济和周不疑。等人都到齐,指着地图对张宁道:“可遣一将,领两千军,到梅花镇埋伏;另遣一将,领两千军,到韩村镇埋伏;只等地公大军过后,闪击追兵。均不可恋战,避免和董卓大军缠斗,趁敌人遇袭混乱的时候跃出战圈,向西逃窜,引开追兵即可回广宗汇合。”张宁点头受教,立刻叫传令兵传令所有将领到玉帐集合,大军要连夜开拔。

陈龙对吕常和胡济二人道:“我与元直,还要到真定府。你二人负责守护圣女安全,不可有半点差池。”两人连声应允。

张宁问道:“龙哥,还要到真定府办事吗?”言下有失望之意。陈龙道:“有吕常二人保护,可保万全。魅娘接到地公之后,只要按照预定路线,回到广宗不是问题。我有一个朋友,是真定人氏,我欲请魅娘放我几天假,我见了这个朋友即回。”

“是什么朋友?如此一定要见,不会是女朋友吧。”张宁幽幽道。

周不疑等人听得都是一头黑线,心想大嫂吃醋,还是先躲为妙。不顾陈龙求助的目光,纷纷不讲义气的拱手出帐。

陈龙恨不得踹他们几脚,见张宁大眼明灭,瞪着自己,只好如实禀报道:“是去见一个心仪已久的世间英雄。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是枪术大师童渊的弟子,武艺绝伦,我欲要请他帮我争霸天下,是个大大的帅哥。”

张宁听说是帅哥,倒没担心陈龙的取向问题,眼色稍缓道:“怎么文龙对世间的人才分布如此清楚?我就从未听说过什么赵云。”

陈龙尴尬道:“还不是我那神仙师父,在我出山之前告诉我的。赵云是我最心仪的武将,住的离零陵太远,本来以为无缘得见,恰好因解救魅娘到此,我若错过,实在是终生遗憾。”

张宁媚眼如丝,皱眉道:“能让龙郎如此心仪的武将,我倒真是好奇了,想看看这个赵子龙究竟有多帅?你和元直去吧。”陈龙听得一头黑线,心道女的还真是视觉动物不提。

黄巾大军连夜开拔,张宁带着剩下的六千士兵奔走一日,到了下曲阳的北面,隐下兵马,只等子时一到,就发动奇袭,与张宝内外夹攻。陈龙见一切安排妥当,与魅娘依依惜别,与周不疑简装轻帽,直奔常山郡制北面的真定县城而去。

第五十五章 双龙初会

皆称飞虎一身胆,不负英雄千古名。-------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张宁在陈龙走后,恢复了足智多谋的圣女本色,于子时发动奇袭,打散了下曲阳北城外薄弱的围城部队,将其营帐尽数焚毁。城内的张宝,早在南城墙上虚设火把,扎了一堆草人,迷惑董卓。见北城外营帐火起,自领重兵杀出,一举杀出重围,杀散北城外的朝廷兵马,与张宁胜利会师。城内断后的张宝部队,也顺利从北城撤出。

两师汇合后,共约两万五千人。张宁顾不得和二叔张宝叙话,丢弃了辎重,轻装从薛礼部队和西城门的空隙前穿过。薛礼部队在黑夜中不明情况,措手不及,未敢全线截击,派出的小股侦查部队,也被张宁安排的侧翼弓箭手射退。

薛礼一时间无法派人和董卓沟通,自己兵员又少,只好在张宁大军通过后,率领军队衔尾追来,同时派出一千敢死队直接杀入下曲阳西城。不久,敢死队传来消息,下曲阳已是一座空城,薛礼才知道刚才从自己大寨前通过的,竟是被围困的黄巾全师。

薛礼即刻派人,穿城而过,通知董卓。待董卓接到消息,张宁大军已经从侧翼越过董卓东线的大营,人马掠过两个设伏点,张宁考虑董卓可能已经得知消息,另外安排了五千兵马,在董卓大军的截击路线上设伏。其余人马,都是一股脑向着广宗方向撤退而去。

薛礼带着四千人,一路急追,一边沿途收缴黄巾逃跑时丢弃的辎重,一边盼着董卓赶紧出兵。堪堪追击到梅花镇外的荒野,薛礼的兵马拉成了一条长龙,忽然从路边的疏林中,斜刺里杀出一股黄巾伏兵,将薛礼的兵马一冲两段,前段的兵马回头不及,大多接着追击下去,后段的兵马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一时各自为战,刚抢来的辎重又丢了一地。

待薛礼约束前段的兵马回头杀来,黄巾的伏兵已脱离战圈,向着西面涌入路边疏林。薛礼知道中了埋伏,命重新整理队伍,不必理会伏兵,继续追击黄巾逃窜的大部队。同时行军变得小心翼翼,多派斥候探路,大大延缓了追击的速度。

正如陈龙所料,董卓并没有料到黄巾有张宁这支接应部队,也没有料到张宝军没有一路向北逃窜,竟会冒险从薛礼部队面前的夹缝中突围而过。等他收到薛礼的消息,收拢在东线准备追击张宝的部队,张宝和张宁已经越过新河县,到达了钜鹿的郊野。

张宁再次派出五百骑兵的小队,急赴广宗,让张角派兵接应,防止钜鹿出兵截击。与此同时,设在韩村镇的伏兵已经和薛礼的追击部队接战,再次让薛礼兵陷入一片混乱,成功阻止了薛礼追击的速度。董卓的大军,在半路被张宁预留的五千部队埋伏,在黑暗中也是陷入一片混乱。

待天色大亮,董卓和薛礼的追击部队,才在钜鹿郊野汇合。薛礼担心常山郡治的安全,领着部队自回常山郡不提。董卓的大军追击过钜鹿荒野,到达广宗城下时,见城外遍布壕坑鹿角,早已经严阵以待。董卓气的吐血,只好再次扎下大营,待大军凑齐,徐图广宗不提。

广宗城内,张宝安顿大军已毕,兴冲冲携着张宁,在城主府的轩厅见到张角。张宝当面夸道:“魅娘这个老公,端的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的部队救回来啦。就是对我这个二叔不够尊重,大半夜用这块破头巾堵住我的嘴,搞得我至今满口臭气。哈哈。”把个张宁羞得满脸通红,连声道二叔为老不尊,又道回头收拾陈龙,替二叔报仇。

张角见二弟和爱女都是无恙归来,心中甚喜,但脸色还是差的厉害。众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应付董卓的攻城,布置好各人对广宗的防守任务之后,纷纷散去。张角单独留下张宁道:“魅娘,陈龙何在?”张宁将陈龙的去向说了。

张角微微叹息道:“文龙收拢世间英雄,正是志在天下。我的病一直不好,不知还能活多久。”说罢伸手拦住正欲说话的张宁道:“文龙是我爱婿,又是如此英雄。这次如能将董卓击退,我想将部队交给文龙,任他改造。魅娘觉得可好?”

张宁闻言,心下黯然道:“父亲,我黄巾是朝廷心头大患,战事正是方兴未艾,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文龙回来,我想求他去遍寻天下名医,为父亲医治。文龙的师父是个老神仙,说不定有救命良方。至于将部队交给陈龙,您还有二叔和三叔呢,他们能答应吗?”

张角低头,良久不语。最终缓缓道:“如果我以战败的名义,先投降朝廷,然后将部队交给陈龙,可以成为他政治上的资本。二叔、三叔那里,形势上不利的话,他们也会听我的话。至于治病,再议吧。”说罢见张宁默默不语,正欲再说,忽然亲兵带上来一个浑身浴血的青年,仔细看时,却是汝南黄巾渠帅波才手下的偏将龚都。

张角大吃一惊,那龚都哭拜道:“将军,小人奉波帅之命,前来求援。虽晓伏夜行,不幸被濮阳守军发现,血战得脱。波帅大军,被朱隽和皇甫嵩二人围攻,初战获胜,将朱隽击退,将皇甫嵩围困在长社。不料傍晚时分刮起大风,被皇甫嵩趁夜烧起大寨周边的杂草,火烧了大营。我军大乱,又被朱儁的部队和曹操的援军夹击,大败亏输,战死数万人。现在波帅退守鄢陵,依山结阵,拼死抵御皇甫嵩等的反攻,实在是危如累卵。派小将前来,还请天公将军速速发兵救援啊。”说罢,哭拜于地。

张角听罢,面色更加难看,招来刚刚养好伤的卜巳道:“你可领一万军马,速速随龚都救援波才军。沿路不可恋战,可由人公将军平原附近越过黄河,驰援鄢陵。”说罢交给令符,龚都随卜巳匆匆去了。张角长叹一声,在张宁担忧的目光中,回房休息去了。

再表陈龙,带着对赵云的无限期待,和周不疑两人,便装赶到真定城外。真定城因黄巾军就在切近,城防甚严,两人没有朝廷路引,不得城门而入。时近正午,两人在城外一处农庄的酒馆闲坐,正商量到哪里去买张路引,忽见几个大汉,带刀佩剑,行色匆匆,也到酒馆里吃午饭。

那几个大汉,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喧哗。陈龙仔细窃听,这几个人好像是去郊外的一处农庄投奔义从队伍的。陈龙让小二拿了个一坛酒,送到那几个大汉桌上。那几个大汉见陈龙如此客气,纷纷举酒,请陈龙一起过去叙话。

陈龙笑嘻嘻端起一碗酒道:“几位兄台,适才见各位都是英雄豪杰,特意置酒想请。敢问几位,可是去投军的?”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那几个大汉见陈龙喝的豪爽,纷纷举杯敬酒,气氛渐渐活跃。其中一个黑脸大汉道:“方今天下大乱,黄巾肆虐,我等正欲投奔义从,进可报效朝廷,退可保护家小,兄台一表非凡,何不同去?”

陈龙哈哈大笑道:“吾正有此意!在下陈龙,字文龙,长安人氏。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欲要投奔哪里的义从?”

那大汉一拱手道:“在下高览,字奂之,河间鄚人。听说常山郡公推赵云赵子龙为义从之首,就在左近赵家庄训练,正欲投奔。”

陈龙心下大喜,心想又会这么巧的,这高览可是日后的河北名将,如果这次左拥云,右抱览而归,真是花差花差,不亦乐乎。正在意淫,忽然得陇望蜀,想起三国演义中,高览和张郃总是在一块出现的,赶忙看向其它众人,不知道有没有张郃在内?

高览见他看其他人,忙介绍剩下几个大汉给他认识。无非王五王六,却没有名将张郃,陈龙心下微微失望,举起酒碗,敬了大家一碗,对高览道:“兄台,我听说河间鄚国,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张郃,可曾识得?”

高览闻言微笑道:“张郃,吾友也。本欲同来,可惜他父母阻拦,因此耽搁。文龙是怎么知道他的?若识得,将来可随我拜访。”陈龙点头,暗中捏了下拳头,好像已经把张郃攥在了手心。

饭后,众人迤逦往赵家庄而来。高览看周不疑胖墩墩的小矮个,皱眉道:“文龙,你这个小兄弟要参军,这个身材未免……有点够呛吧。”陈龙哈哈大笑,把个周不疑气的七窍生烟,腹诽道:“好你个高览,本公子凭的是脑子好吧,不像你这个大猪头,只剩四肢发达,第五肢的功力也许还不如我呢。

不提高览小看周不疑,众人迤逦行到赵家庄,只见小桥流水,绿树红花,竟是一块小小的世外桃源。村外十分幽静,可以听到村中心的空场中,正传来叱喝之声。众人连忙循声赶去,只见村中百姓,都在小小空场旁围观,时不时响起热烈的喝彩之声。高览抓住一人询问,才知大家正在看义从训练。

分开百姓,陈龙见空场中五六十个义从,正手持长棍,随着为首的一个青年,训练着一套棍法。看那青年时,只见身长八尺,白面无须,浓眉大眼,虎目含威,一根长棍使的一片幻影,果然是武艺精熟。

陈龙和高览都以为是赵云,待训练结束,领众人直接上前施礼道:“这位兄台,可是赵子龙?我等众人,均是来投奔义从的。”

那人微笑道:“众位好汉请了。本人赵涯,是子龙的嫡亲兄长。”

众人方知是闹了乌龙,赶忙谢罪。那人微笑道:“不必客气。子龙正在师父童渊那里学艺,所以暂时由我训练。你等可随我登记。”

陈龙道:“赵大哥,登记不忙,我等仰慕子龙大名,意欲先见一面。不知子龙学艺的地点在哪里?”

赵涯道:“就在庄北头,出庄后沿小河而走,见到一个独门独院便是。”

陈龙闻言,告辞后带着周不疑便走,高览等自去登记。过了一个小桥,河水转而向西,地势起伏,道路绕过一处小坡,忽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院门,旁边是细细的人工竹林,面对着流淌的小河,分外显出清幽雅致。

陈龙知道到了世外高人童渊的住所,不敢大声,缓缓绕着院墙而走。走到后院墙边,忽闻叱喝之声,踮起脚尖一看,院墙内一员白袍小将,正在挥舞一柄银枪,旁边站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人。

那杆银枪在那小将手里,似乎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忽然如蛟龙入水,忽然如瑞雪纷纷,转瞬间若狂风摆柳,一定神又风雷无声。枪头乱点,如同散碎星光隐现,枪身舞动,如同银轮光芒流转。有诗赞曰: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

陈龙看的心花怒放,不住眉飞色舞点头,急坏了傍边的小胖墩周不疑,一跃而起,刚刚冒头,一眼被那老者看见。

老者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请问是哪位朋友到此偷看枪法,还请进来叙话。”舞枪的青年闻言收了枪势,银枪往地上一儊,说不尽的渊渟岳峙,高山仰止。

陈龙见露了行踪,反被人家误会偷看枪法,哈哈一笑,一把拎起周不疑,轻飘飘落到院中。那老者和青年见陈龙长身玉立,一表非凡,英俊儒雅,拎着个小胖墩还能如此轻松越过围墙,不由神色都缓和了几分。

陈龙见那老者童颜鹤发,仪表堂堂,虽是一身葛巾野服,仍是标枪般站立,一派仙风道骨。再看那青年,只见身穿白衣,足登白履,黑发如墨,面白似月,剑眉星眼,鼻如悬胆,口若涂朱,双眸如电,资颜雄伟。两颊瘦削,隐隐还露着一个浅浅的酒窝,长相十分英俊。陈龙心道,这必是赵云赵子龙无疑了。

陈龙拱手对老者道:“不知老前辈可是童渊童大师?小子陈龙,字文龙,长安人氏。今日和一众义勇投奔义从,因仰慕子龙大名,心情急切,冒昧前来拜访。还望前辈海涵。”

那老者不动声色道:“老夫的百鸟朝凤枪声名在外,自迁居此处,总有登徒子上门偷艺。所以我定下规矩,凡是偷看枪法被我发现者,均要战胜我徒弟手中的暴雨梨花枪,才可收为门徒。虽然你并非故意,可也不许坏了我这规矩。”赵云将手里枪忽的一个旋转,咚地一声重新插入土地,更添威势。

陈龙无奈道:“童大师,我自有仙师传下来的韩家枪法,并无拜师之意。子龙枪法出神入化,小人甘拜下风,切磋之事可否免除?”

童渊微笑道:“既然如此,更要检验文龙口中的韩家枪法真假。”说罢,从身边的武器架中提起一柄钢枪,不由分说朝陈龙扔了过来。

陈龙见避无可避,只好一把捞过钢枪,摆了韩家枪法的第一式,对赵云道:“子龙,那就承让了。”

赵云不慌不忙,手中钢枪横横抱起,对陈龙道:“我手中的长枪,名曰暴雨梨花,文龙兄小心了。”

陈龙手握钢枪,面对着赵云这个一生中最强大的对手,感觉钢枪与自己血肉相连,不由信心熊熊而起,深心之中,已是燃起滔天战意。

第五十六章 同榻而眠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唐.李商隐《无题》

话说陈龙握紧钢枪,触手处由冰冷变得温热,感觉钢枪与身体融为一体,不由信心爆棚,气势陡升。赵云见对面的陈龙忽然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气势变得无懈可击,心中讶异。受气机牵引,赵云不等陈龙的气势升到巅峰,暴雨梨花枪忽然挽出三朵枪花,电火般朝陈龙胸口刺来。

三朵枪花品字形排列,看着都如同实质,饶是陈龙眼光毒辣,也不敢冒险判断哪一朵才是真的枪头。仗着身法灵活,轻功卓越,陈龙身形刹那间大范围挪移,脱出枪花攻击的范围。同时右手中钢枪舞了一个银轮,目标是砸中赵云的枪身。

本以为这一轮,定能扫中赵云枪身,不料钢枪三百六十度范围的扫荡,竟然轮了一个空。赵云的枪太快,没等陈龙枪旋转过来,枪尖已经回缩,堪堪躲开陈龙舞动的枪轮,百鸟朝凤枪法已经暴雨般施展开来,一时间陈龙左右都是枪影,再也没有喘息的机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陈龙如同经受暴风骤雨,面前的点点寒星,全是正宗的暴雨梨花枪枪头。陈龙的韩家枪法虽是攻守兼备,但被暴雨梨花枪牢牢压制,虽然全力挥洒,但只落得全神防御,真是一枪也攻不出去。

陈龙仗着身法迅捷,全是大范围的身体挪移,把场外的周不疑看得眼花缭乱,大呼过瘾。陈龙的团息功第一重慢慢运转到极致,功法在固定的经脉中已经用极限速度运转,钢枪也是速度陡升,想要砸中赵云的枪身,诡异的是赵云枪身总能在间不容发间发生变化,竟没有一次两枪的强力碰撞。

赵云枪法再变,每一枪都是循着一条诡异的弧线,枪身发出呜呜的鸣音,如同雀鸟的啼鸣,环绕陈龙四周响起。弧线让陈龙很难判断枪尖的落点,一时间左支右绌,手忙脚乱。陈龙无奈,高压下只有再展轻功,高高跃起十几米,右手持枪,左手已拔出青龙匕,右脚在枪跟上狠狠一蹬,就这样左手青龙,右手钢枪,从空中向赵云电射而去,终于攻出和赵云交手之后的第一招。

赵云见陈龙间不容发间,跃到高空躲过自己百鸟朝凤的绝招,和身扑来,只好钢枪回领,两枪就在赵云身前,终重重的撞到一起,溅起一团巨大的火花。赵云身形微微一晃,右脚向后一错,死死抵住陈龙的巨大冲力,却见陈龙左手微探,一把闪着蓝光的短匕已经流星般向自己眉心刺来,百忙间来不及躲闪,双手一拧,暴雨梨花枪脱开手掌,横绕着陈龙的枪身旋转一周,枪跟刚好当得一声击在青龙匕上,又伸手死死抓住暴雨梨花,抵住陈龙钢枪的进袭,只是已经是枪头在下,枪跟朝上了。

陈龙暗暗佩服赵云反应之快,竟硬是没有撒手撤枪,就击破了自己的枪匕合璧,好在已经近了赵云的身,这回轮到自己施展近身绝技了。陈龙右手抓到枪尖之后,左手紧握青龙匕,犹如持着两柄短匕,将中华截拳道发挥的淋漓尽致,开始一轮狂攻。赵云长枪立马运转不灵,靠着天性灵巧,苦苦抵挡陈龙的近身狂攻,眼看抵挡不住,忽然抛掉长枪,空手将陈龙的攻势一一化解。

陈龙心道,赵云果然冷静,知道近身后,长枪成了累赘之物,反倒限制防守,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赵云肉掌怎敢和青龙匕相碰,都是托腕闪避的招数,看看就要吃亏。忽见陈龙随手也抛掉青龙匕和钢枪,心中大喜,两人都施展近身肉搏的绝技,终是陈龙的中华截拳道经过千百年的改进,稍稍占了一点优势。

缠战良久,两人越打越是酣畅淋漓,越打越是惺惺相惜,到最后倒好像在进行一场拳击表演赛。童渊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两人四拳骤停,竟是紧紧握在了一起。

陈龙近看赵云,更觉得赵云相貌精致,五官俊美,牙齿洁白,朱唇玉面。心想怪不得刘备这小子死活要拉着赵云同榻而眠,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图。有的野史中,说赵云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一生被刘备所爱,看来还是有点根据。

正在胡思乱想,赵云要是知道陈龙心中所想,估计得立马发飙抓狂。哈哈大笑声中,童渊缓步走来,拆开两人紧握的双手道:“文龙,你确实有资格看我教枪术,你的武艺不在子龙之下,只是子龙远攻强,文龙近攻强,你二人若合体,天下无敌矣!”说罢哈哈大笑。

陈龙听到童渊嘴里“合体”二字,不由想的更歪。见子龙汗流浃背,心里不知怎么蹦出“香汗淋漓”四个字,不由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耳光。

赵云见陈龙忽然殴打自己,不知何意,俊眼泛着笑意道:“文龙兄,你差点一匕首扎死我,我赵云从来没有服过谁,但对你的近身搏击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龙刚从自己的意淫中解脱出来,真是越来越爱这个赵云,连忙哈哈笑道:“子龙的一招百鸟朝凤,不也把我杀的七零八落嘛?我陈龙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童渊见两人互相吹捧,眉花眼笑道:“那当然,子龙的百鸟朝凤,比我另一个徒弟,’北地枪王’张绣使的还要好。来来来,文龙远来是客,快请屋里就坐奉茶。”

周不疑早捡起地下的青龙匕,陈龙接过插好,对周不疑道:“元直,你不必在此守着,去寻到赵涯、高览登记,领取一间住宿。务必和赵涯、高览搞好关系,不许顽皮。”说着眨眨眼睛。

周不疑明白陈龙想一并招揽赵涯、高览,这是让自己去做好铺垫。但想起那个讨厌的高览,嘟着嘴去了。

童渊领着陈龙、赵云二人进入小小的轩厅,赵云亲自动手,泡了两杯清茶。童渊道:“这里没有下人,只有我们爷俩,都是徒弟照顾,文龙将就一下吧。”

陈龙赶紧抱拳说不敢,童渊伸手叫陈龙落座,问起陈龙家世,又问起陈龙韩家枪法的师承。陈龙一一搪塞,最后道:“仙师避世于深山,严令我不得外传,还请童老海涵。”

童渊微微点头道:“既是世外高人,难怪训练得文龙如此全才,让我也是心生仰慕。不知令师可允许文龙另投名师,学习其它武艺?”

陈龙知道童渊起了收徒之意,心下大喜,毕竟口中的仙师只是虚幻。抱拳道:“童老,这个仙师未曾提及,但文龙对武学一道,自小陶醉其中,曾经立誓学尽天下武学,还得到了仙师的赞许。想来仙师并不反对我另投名师。”

童渊闻听,捋着须髯呵呵笑道:“某虽不才,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我最近研究出一套枪法,名曰盘龙七探,我觉得甚是适合文龙,不知文龙有意否?”

陈龙闻言,大喜过望,那盘龙七探枪法本是赵云赖以傍身的绝艺,正史中一生未尝一败,在长坂坡杀了个七出七入,挑落上将千员,全仗着盘龙七探枪。当下,推金山,倒玉柱,跪在童渊身前道:“师父!”

赵云在边上观瞧,也十分欣喜,此后自己成了文龙的师兄,尽可以拼命摆谱。童渊哈哈大笑,伸手相扶,陈龙不起,再道:“师父在上,徒儿意欲与子龙师兄共同学习盘龙七探,请师父允准。”说罢偷瞄了一眼赵云,见他眉花眼笑,知道自己这个马匹拍的他很爽。

童渊呵呵笑道:“你们师兄弟能团结友爱,为师高兴都来不及。盘龙七探,吾本来就要传给赵云,你只是后来者而已。呵呵。”

陈龙大喜站起,色眼瞪着赵云道:“子龙师兄!”赵云被陈龙的色眼瞪得心跳加速,连忙应道:“文龙师弟!”陈龙心中又闪出“心如鹿撞”四个字,不由又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小耳光。

赵云见这个英俊的师弟,有殴打自己的习惯,心中啧啧生奇,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下还有人高兴了就打自己耳光的。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很爱看陈龙抽他自己耳光的样子,难道是爱看受虐狂?想到此心下不由一个激灵。

两人正互相对眼之际,陈龙忽然想起一事,扭头拱手对童渊道:“师父,刚才我和子龙交手,深感内力不足。不瞒师傅说,我只练过一项粗浅的内功,不知师父可有内力方面的典籍,让我和子龙一起参研领悟?”

童渊闻言道:“怪不得文龙刚才不能应付子龙的快枪,原来如此。我这里却没有上等的心法,子龙的心法,是我的义父玉真子为子龙量身定制的,如果子龙刚才使上九分内力,恐怕你早已中了枪气。只是枪气过于凌厉,寻常切磋子龙从来不敢用。”

陈龙打蛇随棍上,连忙道:“那不知玉真子师爷爷现在何处?”声音急切,听得赵云一阵好笑,心道果然无耻。

童渊摇头叹息道:“义父早已超过百岁高龄,自从传了子龙心法,就云游天下,不知所踪。这样,这里有我结拜兄弟李彦的一本初级内功心法,你先拿去研习。”说着到书架上拿了一套竹简,递了过来。

陈龙大喜接过,只听童渊继续道:“此内功虽是初级心法,好在却是完整无缺,你若练到极致,也能小有所成。日后若有缘见到义父,让他也给你度身定制心法便了。”

陈龙大喜谢过,将竹简揣进怀里,心想回头就扫入光脑,肯定能练到极致,一生受用。童渊见他喜形于色,又道:“我这里地方窄小,只有一间客房,现在子龙住着。这些天,就要麻烦文龙往返赵家村了。”

陈龙闻言,看着赵云的俊脸,不由想起刘备。心想怎能让刘备这小子专美,当下无耻的腆着二皮脸,对童渊道:“师父,何必如此麻烦,我与子龙一见如故,正要一起服侍师父,好昼夜听师父教导。师父啊,我不过求一席之地,就和子龙同榻而眠,可好?”

第五十七章 盘龙七探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奋起神威,与赵云打的难分难解,秋色平分,得童渊收为弟子。陈龙打蛇随棍上,在师父面前,要求与赵云同榻而眠,好就近接受师父教导。

赵云听了陈龙的鬼话,翻了个白眼,鼓着秀腮,嘟着朱唇表示不满。陈龙假装没看到,只望着童渊请示。童渊笑道:“既有这个心意,你们师兄弟亲近一下也好。”竟是欣然同意了。

赵云一听不妙,连忙道:“师父!我那个卧榻甚是狭小,文龙身材肥壮,可睡不下两个人!”

陈龙不待童渊回答,忙道:“没关系,我皮糙肉厚,这就收拾一块门板,搭在子龙卧榻边即可安眠。”子龙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无言以对。

童渊见子龙不说话,只道是同意了,也就随他们自行安排。陈龙进进出出忙个不亦乐乎,又是搬砖头,又是锯木头,弄得院里鸡飞狗跳,最后卸了块废弃的门板,擦拭干净,放在搭好的卧榻底座上,终于在子龙的榻边,紧挨着搞出了一张卧榻。

赵云忍着笑意,抱着双手看陈龙进进出出。他是智勇双全的名将,虽然佩服陈龙武艺,也对陈龙惺惺相惜,但对陈龙的背景还是很疑惑,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天下怎会突然冒出如此英雄?

赵云抱了一床被褥,扔在陈龙卧榻上道:“晚上上床必须洗脚!你可有换洗的衣服?”

“没有!”

赵云又拿出自己的一套白衣,递给陈龙。陈龙喜道:“多谢师兄!”

赵云道:“赶紧换上,师父说一会儿到后院传艺。”说罢扭头出去了。

陈龙边换白衣,边调节脑中光脑,以便一会儿对童渊的授课过程进行记录。须臾换上白衣走到院中,赵云看时,只见陈龙古铜色的肌肤,鬓角整洁,再配上白衣如雪,更显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不由心下暗暗赞叹。

陈龙从赵云手中,接过他的暴雨梨花枪细看。枪长约一丈,通体是耀眼的银色,手握的部位散刻着灿烂的星纹,增加了握枪的摩擦力。枪尖长约一尺,打造成扁圆的形状,缓缓向尖部收窄,到尽头收成极尖的一点,微微湛蓝色光芒流转,显得极为锋锐。枪尖中心,是一道短短的血槽,方便大枪拔出。枪尖与枪身的结合部微微凸起,一道细细的上古符篆沿枪身蜿蜒而下,直至枪攥,枪尾打造成一个钝尖,方便打击。

陈龙看够多时,左右手将枪横把,一较劲,大枪嗡的发出一声金属的蜂鸣,陈龙由衷赞道:“好枪!却不知子龙从哪里得来?”

赵云接过暴雨梨花,由衷道:“能让暴雨梨花发出蜂鸣的,除了我,文龙是第二人。这把枪,是两年前我和兄长赵涯,一起到白石秘境寻访,从一个隐秘洞窟中得来的上古神兵。因舞动起来如暴雨倾盆,梨花飘洒,因此得名。”

“白石秘境?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离此一百多里的白石山内,山中猛兽出没,盛产毒蛇,狼群肆虐,更有穷山恶水,根本没有道路,人都称为绝境。然师爷爷玉真子说此山中秘境,育有上古神兵,我就和哥哥去了一趟,天幸得此神兵。”

陈龙想起清源村水下瀑布中的绿沉枪,又想起黄忠赤血刀出处黑竹秘境,不由对这个白石秘境心生向往。自己欲争霸天下,却始终没有神兵相伴,实在是一个遗憾。

想到此,微笑道:“子龙师兄啊,你能得到此等神兵,我甚是羡慕。等盘龙七探学差不多了,你陪我去一趟白石秘境探宝可好?”

赵云见陈龙的无耻劲头又上来了,拿他没辙,只好点头答应。此时童渊走进后院,见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个如玉树临风,一个如天山雪人,都是意气飞扬,相貌俊美,精神抖擞,满意的点头笑道:“你二人站到一边,我先把盘龙七探演示一遍。”说罢,接过赵云手中的暴雨梨花枪,走到院子正中。

童渊往院子中间一站,瞬间腰背已经如青松般挺直,一股无形有质的威压瞬间从枪身辐射开来。站在周边的陈龙和赵云,感觉到威压降临,都纷纷运功抵抗,才不至于被威压逼退。

只听童渊朗声说道:“盘龙七探,顾名思义,一共七式,却蕴含着千百般变化。看清楚喽!第一式,神龙见首!”

不见童渊有什么动作,暴雨梨花枪已经斜斜飞起,先是向上,接着枪尖一转,变向标刺,引领着枪身循着一道耀眼的弧线,忽的从空中刺进离地三尺的空间,速度快到如雷鸣电闪,如果对面站着对手,这第一式就会闪电般扎进他的大腿。

“第二式,龙吟九天!”

“第三式,鱼龙百变!”

“第四式,龙盘虎踞!”

“第五式,龙游大海!”

“第六式,画龙点睛!”

“第七式,龙在天涯!”

枪势流转,忽如飞龙在天,忽如霹雳电火,忽如寒星点点,忽如繁花盛开,小巧绵密处如霏霏细雨,大开大合处如风卷残云,童渊一套盘龙七探使完,枪身重归右手,抄枪立定,说不尽的气定神闲。看的陈龙二人目摇神迷,眼花缭乱。半晌才响起喝彩之声,巴掌都快拍烂了。

陈龙见暴雨梨花枪头隐隐有着一层白气,问赵云道:“那就是枪气?”

赵云点头道:“招式结合内力运转,就有枪气产生,大大增加威力。”

“你的枪气和师父比如何?”

“不可同日而语。”赵云赶紧谦虚道。

两人走到童渊身边,陈龙问道:“师父的枪法,真如天上神龙。却不知这枪气,可否甩出攻敌?”

童渊微微一怔道:“陈龙的想法,真是新鲜。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把枪气飞出伤敌。待我想一想,看可否做到。”心下不由对陈龙的资质更加看重,哪里知道这小子的灵感是从后世的街霸游戏中得来。

陈龙在童渊身边,一时谀辞如潮,马匹拍的当当响。赵云在边上听的撇嘴不已,心想这个文龙哪里都好,就是这吹捧的功夫也是一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童渊被拍的浑身毛孔都透着一个爽字,呵呵笑道:“文龙,我还有一件心爱之物,连子龙也没舍得给。今天第一天收你为徒,也许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以此物相送,望你珍视。”说着踱步进屋去了。

陈龙没想到拍马屁还有这等好处,望着边上吃醋的赵云,有点尴尬的嘿嘿傻笑。须臾童渊缓缓走出,手里多了一把小小的折弩。

童渊笑着走到陈龙身前,陈龙下拜接过折弩。只见折弩制作的十分精巧,全体精钢打造,两掖折叠,一根软软的钢弦挂在两掖之间。陈龙伸手将两掖扳开,那根钢弦刚好绷得笔直,折弩底部一个小小钢囊,突的弹了出来,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六只细细的弩箭。

陈龙见如此精巧,大喜过望,拉出一根弩箭认弦,只听机括声呀呀响起,那弦开到饱和,自动停住。陈龙对准院外河边一颗柳树,轻轻一点弩机,只听机簧声微微一响,弩箭嗖地飞出,画出一道残影,整个没入柳树不见。

陈龙没想到小小弩机,竟然有如此的爆发力,赶忙俯身跪倒道:“多谢师父厚赐!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宝物!”

童渊哈哈大笑道:“此弩名曰折月弩,打造此弩之人,早已仙去,故此弩在这世间恐怕只是唯一。快起来吧。”

陈龙见童渊如此信任,跪地不起,心中一热道:“师父,徒弟有件事,一直瞒着没讲。今日当着子龙,我再不能隐瞒。我是当今如假包换的零陵太守,招募英雄,训练部曲,施行仁政,志在天下。此次我万里迢迢而来,是特意来招募子龙师兄的,前面隐瞒了身份,还请师父和师兄海涵。”说罢跪伏于地,再拜叩首。

童渊愣了一下,半晌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我道陈龙气度不凡,原来真是人中龙凤!徒儿啊,好男儿志在天下,有什么错?我大徒弟张任在益州任职,二徒弟张绣在南阳为官,都是我的骄傲。只不过天下大乱,百姓流离,不知你说的仁政,都有哪些内容?起来说话吧!”

陈龙见童渊并不怪罪,缓缓站起,将自己如何对待百姓,扶持生产的策略说了一遍,童渊听得暗暗点头,赵云听得若有所思。

童渊听到陈龙意欲引进流民,开垦荒田,点头道:“文龙所施,安国之策也,胜过穷兵黩武。你方才所言,欲要招募子龙,这件事还要子龙同意才行。天色将晚,咱们先去村里,寻赵涯夜饭。”

陈龙到门外,用青龙匕抠出弩箭,见那弩箭入木三分,不由赞叹弩机的强大。将折月弩揣在怀里,与赵云并排走在童渊之后,向村里行去。

见赵云若有所思,问道:“师兄似乎有心事?”

赵云俊脸一懔,道:“你原来是一郡之首。我在这里招募义从,正为报效天下百姓,保国齐家。如欲投奔天下英雄,不如择一施仁政者投之。只是零陵远在天边,僻处一隅,是偏安之地也。我对你的志向和政策,还不是特别清楚,请师弟详解。”

陈龙听赵云言下,并不反对帮自己争霸天下,心中大喜。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自己的政策,干脆道:“咱俩不是同榻而眠吗?晚上被窝里我给你细细道来。”说罢嘿嘿而笑。

赵云翻了个白眼,听到同榻而眠这四个字就来气。好在已经到了村里,赵云去喊来赵涯,陈龙喊来周不疑,周不疑又喊来高览,五人在中心广场边的小酒店里,团团围坐,喝起村酿的美酒。

席中言谈甚欢,那周不疑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个高览降的是服服帖帖,陈龙暗暗称奇,心想这小胖墩真不是盖的。是夜,陈龙和赵云都是半醉朦胧,手拉手回到河边小院。陈龙验明正身,子龙确是大好男儿不提。陈龙真个在被窝中啰里吧嗦将自己施行仁政,政治协商的理想一一道来,子龙早听的鼾声大起。

天色将明,子龙翻身下床,见陈龙蒙着猪头大睡,想起一事,一把掀开陈龙被窝,一股酸臭飘出,赵云一掌拍到陈龙屁股上,喊道:“你丫怎么上床没洗脚!”

第五十八章 师姐降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唐.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话说赵云、陈龙二人打打闹闹,终于起床,开始在院子里晨运。陈龙将后世的拉伸牵引动作教给赵云,赵云感觉非常新鲜,两人就在院里开始热身。

陈龙早将童渊演示的盘龙七探,记录在了光脑之中,放电影般在脑中进行慢动作回放。热身完毕,陈龙就在院里,使开架子耍了一遍盘龙七探,虽说没有劲气,但居然似模似样。旁边的赵云看呆了眼,心想师弟资质太高,看一遍就能使出来,哪里知道陈龙脑中的光脑在那里一遍一遍演示。

陈龙瞧着赵云膜拜的小眼神,心中得意非凡,心想这个小秘密可不能告诉你。正在自鸣得意,忽然院门外想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爹!云师弟!我来看你们了!”

陈龙听到,正欲去开院门,赵云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道:“你就说我不在…”说完嗖的一声从后院墙蹿了出去。

陈龙心想是什么情况,把个赵云吓成这样。穿过小轩厅到了前院,一眼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堪堪推开院门,身后跟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推开院门的美女看见陈龙,也呆住了。两人同时问道:“你是?”

朝阳下,这美女的面部轮廓显得十分立体。看年龄不过十六七,黑发在两边梳了两个短辫,一走路来回摇晃,显得十分俏皮。短辫上各套着一根桃红色的发带,随风飘扬,更显青春活泼。最显眼的是那一对黑漆漆的美眸,大大的有一点丹凤眼,活像一对猫眼宝石嵌在白瓷般的脸上。细眉随着丹凤眼斜斜向上,与美眸配合的恰到好处,更呈现出一种天然妩媚。朱唇的两角微微上翘,显示出这是个爱笑爱闹的姑娘。身上一套桃红色的女士劲装,紧紧裹住苗条健美的身躯,一双大长腿让她的身材比例显得十分匀称,仿佛是蕴含着强劲的爆发力。

陈龙打量美女的同时,美女也在打量陈龙,她天生活泼,听到陈龙问是谁,不由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道:“你先说!”难掩一脸好奇之色。

这时童渊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眼看见两人正在互相打量,赶紧过来眉花眼笑道:“飞飞,你怎么来啦?”溺爱之情溢于言表,陈龙拱手叫了声师父。

那美女喊了声爹,开心的说:“爹,我去姥姥家没多少日子,怎么你又收了个徒弟啊!快说,你是谁?”冲着陈龙一阵飞眼,仿佛是见到了一件新的玩具。

陈龙知道是童渊的女儿到啦,赶紧拱手道:“原来是童家大小姐到了。在下陈龙,字文龙……”

童飞飞一挥手,带笑板着脸道:“够了够了,陈龙是吧,知道个名字就行,不许再啰嗦。我不是什么大小姐,这里所有的徒弟,包括张任啊,张绣啊,都叫我大师姐,你快快叫来!咦,那个小云师弟呢,怎么还不来拜见师姐?”

童渊摇着头,在边上笑呵呵不说话,接过童飞飞手里的小红马,拴在墙边木桩上,明显是十分溺爱这个小女儿。

陈龙赶紧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小师姐。子龙师兄那个……他不知道小师姐驾到,刚刚到河边玩耍去了。”

“什么小师姐,是大师姐好吧!重新叫!”

“你才多大点…… 大师姐!”“诶,龙师弟快起来吧!”

见到陈龙屈服,童飞飞得意的笑起来,声如银铃,十分好听。陈龙见她笑靥如花,知道认可了自己这个小师弟,也跟着嘿嘿干笑起来。

童渊见他俩开始说说笑笑,不由松了口气,生怕这个刁蛮的女儿出什么坏主意刁难陈龙,赶紧道:“文龙,你先去外面寻一下子龙,一会儿回来继续学艺啊!”

陈龙答应着去了,临走没忘恭恭敬敬说了句:“大师姐再见!”在童飞飞连声称乖的赞美里,推开院门去了,心想赵云这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定是被这个童飞飞折腾怕了。

在河边柳树的阴影里,赵云正在那里探头缩脑,被陈龙看个正着。陈龙一屁股坐在赵云身边道:“子龙,你躲的倒快。大师姐来啦,师父叫学艺去呢,你能躲多久?”

赵云靠在柳树上道:“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你可不知道大师姐,我每次都被她缠的没法。”

陈龙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道:“大师姐人美声靓,别人让她缠着,还求之不得呢。我看大师姐是不是看上你了?你们可是一对儿璧人啊!”

赵云跳起虚掐着陈龙脖子,陈龙赶紧讨饶。赵云松手道:“这玩笑开不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陈龙哈哈大笑,拉着不情愿的赵云回小院去了。刚刚进门就被童飞飞截住,一把拉过赵云道:“小云云,你敢躲大师姐?小心我打你的小屁屁。”

陈龙冲着赵云眨眨眼,毫无义气地自行往后院就走。赵云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大师姐,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您来啊。我正好去河边练功呢。”

“河边练功?哎,那个新来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陈龙扭头指指自己道:“大师姐,是叫我吗?我叫陈龙,字…”

话音未落,童飞飞早打断道:“对对对,龙师弟,我看你是老实人,你说,云师弟早上是去河边练功了吗?”

陈龙见战火烧到自己,赶紧道:“大师姐,你真是神了,云师兄确实骗你来着。”见赵云一头黑线,又道:“他根本就没去河边,去的是竹林里练的。”说罢一溜烟钻到后院去了。

童飞飞气的跺了一下秀气的小脚丫,追着陈龙去了。赵云吁了口气,到轩厅里叫师父一起到了后院。

两人刚刚走进后院,赵云预想中的鸡飞狗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惊讶看见陈龙正和童飞飞正眉飞色舞说说笑笑,不由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个龙师弟哄小姑娘的功夫也是一流,找时间一定要讨教一下。

童飞飞笑着走过来,说道:“爹,刚才我和龙师弟比试轻功,看谁先飞到十米高,结果我大胜而回!”

童渊呵呵笑着,算是回应。陈龙道:“大师姐武艺高强,我大大的不如。大师姐,以后我和云师兄都得靠你罩着啦!”童飞飞闻言甜笑道:“那是自然!”

不提陈龙哄得童飞飞开开心心,童渊恢复严师本色,正式开始教授盘龙七探第一式。童渊拉着童飞飞站在一边,让两个徒弟站到院子中央,童飞飞美眸如电,望着面前两大俊男,心下暗暗开始比较,倒是安静了不少。

童渊让两人先任意发挥,各自把昨天看过的整套枪法,演示一遍。赵云先上场,按照记忆把整套枪法耍了一遍,童渊微微点头,看过一遍后能有赵云这种领悟,已经不易了。

陈龙第二个上场,他可是在光脑里看过好几百遍了,还都是慢动作,从出枪的角度,双脚的位置,腾挪的步法,均是丝毫不错,在招式的衔接上仿佛还更加流畅,出枪的弧线仿佛更加犀利。只是在出枪的力道、细腻的变化和内力的使用上还有差距,已经让围观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最吃惊的还是童渊,看陈龙练完一套枪法,撅着胡子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童飞飞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童渊才反应过来道:“文龙,你资质太高,我这是捡到宝还是见着鬼了?”

童飞飞听的噗嗤一笑,她刚从从赵云口中了解到,两人昨天下午才第一次看了一遍盘龙七探,心中也是大大的吃惊,对陈龙的兴趣,已经浓烈到无以复加,秀气的猫眼眯了起来,更像一只秀气的波斯猫。

童渊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摇摇手道:“师父累了,我先回去歇着。文龙,你招式的架子不用我教了,你先教授一下子龙,等你们练好架势,我再教授你们内力的运用。”

童飞飞大喊一声:“爹,我也要练盘龙七探!”童渊举着右手,边走边说:“飞飞,你练吧,跟着你陈龙大哥练就行了……”说罢,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捶着胸口走进轩厅去了。

童飞飞大喜,待童渊走后,蹦蹦跳跳走到陈龙身边,抱住他胳膊道:“别以为我爹让我叫你大哥,你就得意啊。现在,师父不在,一切都是大师姐说了算。”陈龙笑眯眯道:“那是自然!大师姐现在有什么命令?”

陈龙还以为童飞飞要他带着练功,没想到这小丫头眼珠一转道:“真定城里有好吃的火烧,本师姐要你们给我当保镖。龙师弟,去牵马!”

陈龙惊讶扭头,一眼看见赵云的苦瓜脸,方知被大师姐缠住,确实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赵云和这个刁蛮可爱的丫头倒是一对儿,自己得想个什么办法,撮合他们才好。

两人到赵涯那里借了两匹马,开了三张路引,随着威风凛凛坐在小红马上的童飞飞,一路打马直奔真定县城驰去。

第五十九章 游龙惊凤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销香暖云屏,更哪堪酒醒。-------宋.刘过《醉太平》

话说童渊*飞飞,虽有绝世姿容,却又古怪精灵,不好好跟着学艺,领着二龙策骑直奔真定县城玩耍。飞飞小红马之后,两位帅哥齐刷刷扬鞭跟随,一路上路人侧目,颇为意气风发。

真定城防,因张宝撤退,有所缓和。三人顺利进入县城,把马匹寄存在城门口一家客栈,徒步走入主街。真定只是个小县城,但比起赵家村的清净,已可称为市井繁华。童飞飞欢呼雀跃,看什么都新鲜,不一会儿就满手都是当地的小吃,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陈龙跟在童飞飞之后,满不在乎的付钱。见赵云亦步亦趋,悄悄塞了几串株钱到赵云手里,这回轮到赵云冒充大款,哄的大师姐高高兴兴不提。

童飞飞是万里挑一的美女,陈龙、赵云都是千里挑一的帅哥,一行三人走在主街上,分外鹤立鸡群,引人注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渐渐三人身边形成了小小的人群,男人们都盯着飞飞,女人们都拿眼瞟着陈龙和赵云,见赵云俊美多金,更是秋波频送。

人群中,聚拢了几个面目粗野的大汉,成圆形将三人包围在内。赵云和陈龙感觉到身边的异样,左右把童飞飞夹在中间,此时一个大汉装作打了个趔趄,肩头朝赵云撞来,另一个大汉做好了赵云跌倒后,抢夺赵云怀里物品的准备,剩下几人都虎视眈眈瞪着陈龙,防止陈龙出手相救,相互配合娴熟,显然在抢劫方面,训练有素。

陈龙暗暗为这几个大汉担心,赵云虽相貌俊美,其实嫉恶如仇,手段狠辣,毫不容情。果不其然,那大汉的肩膀还没撞到赵云,左腿已经被赵云抬脚蹬断,惨叫着倒在地上。

旁边的百姓闻听惨叫,瞬间逃散开,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人圈,都变成了围观群众。人圈内,只剩下七八个大汉围着陈龙三人,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童飞飞从兴高采烈中反应过来,见有人倒地惨呼,感觉更加刺激,一叉腰指着那些大汉道:“哪里来的野汉子?敢来捋姑奶奶的虎须!”说罢伸脚在那个倒地的断腿汉子腿上又踩了一脚。

那汉子杀猪般惨呼起来,同伙没想到童飞飞这个小姑娘这么狠,一时间忘了施救,等童飞飞收回玉腿,才纷纷从怀中掏出斧头片刀,围攻而来,为首的汉子吼道:“一起上!给老五报仇!”

陈龙怕赵云出手太狠,忙取出青龙匕,抢在赵云前迅捷出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大汉们手中的武器已经尽数被削断,拿斧子的只剩个斧攥,拿片刀的只剩个刀把,都呆立在当场,只有童飞飞兴高采烈拍起手来,大喊着:“龙师弟威武!”

人群越聚越多,见陈龙出手如电,轰然喝了声彩。交通堵塞,过往的马车纷纷在人群外停下,其中一辆窗帘微挑,露出一面苍老的容颜,刚好看见陈龙削断众大汉武器,卓然而立,自然带着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站在那里面对着一众匪徒。那老妪忽然睚眦欲裂,睁大略显昏黄的双眼,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右臂忽地从马车中伸出,嘴巴大大的张开,仿佛是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几个字,但仔细听却是寂然无声。

马车里,还端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见外婆拉开窗帘,忽然浑身颤抖,面目扭曲,不禁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老妪的胳膊,叫了声:“甄银,快进来,阿婆好像发病了。”

马车边一个精干的汉子,闻言连忙钻入马车,只见阿婆歪倒在一旁,心知不妙,赶紧一把背起,出了马车,那少女也跟了下来,甄银对旁边的车夫道:“主母突然发病,车辆难行,我先背主母回家,请医生调治。等众人散去,你带小姐回家。”那车夫点头答应。

那老妪在甄银肩头,稍微清醒了一点,在甄银耳边叫了声:“宓儿,宓儿……”

甄银听到,知道老妪有话交代外孙女,忙背着老妪,凑到少女身前。宓儿将耳朵凑到老妪嘴边,只听老妪低低说道:“宓儿,刚才削断歹人凶器的那个人,阿婆走后,你务必等到他们赶走歹人,亲自和他结交,问清楚他的来历。你可听懂了?”宓儿不知何意,先点头答应,甄银背着老妪一溜烟去了。

再说陈龙,一匕首削断了所有武器,震慑全场。陈龙冷冷瞪着几个大汉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大白天打劫!”说罢,指着地上躺着的断腿汉子道:“要是我师兄出手,个个和他一样!”

一个大汉色厉内荏道:“这位好汉,我们黑虎帮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位兄弟没招你没惹你,医药费怎么算?”

陈龙嘿嘿一声冷笑,忽然长腿一伸,说话的大汉哇的一声狂叫,捂着小腹直直飞出十几米,落入围观人群,口喷鲜血。陈龙邪邪一笑,看着剩下的几人道:“黑虎帮可还有人说话?若无废话,赶紧滚蛋!”几人自知不是对手,背起受伤的两个汉子灰溜溜去了。童飞飞明显没有玩够,还想不依不饶,陈龙伸手拦住道:“大师姐,咱们时间宝贵,接着玩其它地方去。”

人群渐渐散去,陈龙等正欲继续前行,忽然人从中,一把温婉的少女声音传来道:“这位大兄留步。黑虎帮主褚燕,武功高强,党羽众多,是我真定一霸。这位大兄小心则个。”

陈龙几人回头,只见人从之中,缓缓走出一个少女。陈龙看了少女一眼,忽然感觉整个人群都成了她的背景,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少女的一身新绿,缓缓在眼前放大。

那少女穿着嫩绿的及膝外袍,底下一袭深绿长裙,盖住脚面,领口处雪白的披纫,露出修长的脖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美好的面部轮廓,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灵蛇般的长髻,盘在头顶一侧,凸显出高贵的气质。雪白无瑕的瓜子脸上,两道长长的秀眉斜飞入鬓,压着一双点漆般的黑色瞳仁,双眼皮天然隐着淡淡的金色,如同金眼光芒四射。高耸的鼻梁秀眉绝伦,红红的朱唇轻轻抿起,露出腮边两个深陷的酒窝,酒窝里似乎装满了醉人的芬芳。她从恍如黑白的人从中走出,就仿佛是天上的绿衣仙子,降临到这红尘浊世。

陈龙脑际嗡的一声,心脏的深处仿佛被重锤敲了一记,这少女的轮廓,似乎曾经无比的熟悉,却又无迹可寻。直到被童飞飞拧了一记后腰,才悚然惊醒,对那少女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姐提醒。”

那少女不顾童飞飞敌视的目光,轻轻稽首问道:“敢问大哥,姓甚名谁?小女子日后有事相求,该到哪里寻您?”语音软语温存,无比温柔,仿佛天籁之音。

“在下姓陈名龙,字文龙,在城外赵家庄和这位赵云一起学艺。却不知小姐芳名,有何事相求?尽可明言。”

那少女缓缓道:“原来是陈大哥和赵大哥。小女子甄宓,我的外婆忽染重病,无人可治。我刚才见陈大哥手段非凡,或可有法医治,才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对面的美女,竟然就是有三国第一美女之称的甄宓,怪不得我见犹怜。不忍拒绝,轻声道:“我非郎中,只怕治不好你外婆的病。”

甄宓仍是温柔细语道:“既然如此,请恕小女子唐突了。”说罢躬身一礼,回身走入马车不见。

陈龙目送甄宓上车,心中意犹未尽,似曾相识的感觉久久不散,一时惴惴不安。忽然耳根一痛,竟是被童飞飞拎住耳朵,赶紧乖乖跟上童飞飞的脚步,只听童飞飞道:“你可是被这小妇人勾走了魂?”

甄银背着老妪,一口气奔回甄府,让人赶紧叫大夫,并将老夫人放到卧房休息,叫丫鬟服侍不提。老夫人幽幽醒转,屏退众人,从枕下摸索出一卷白布,打开看时,已是泪如雨下。

只见那卷白布,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抬头写着:“寻人告示”四个大字,旁边画着一张人像,仔细看时,剑眉星眼,五官端正,隐约正是陈龙。

那老妪泪如雨下,点点打湿了这张寻人告示,暗哑的声音从老夫人喉咙中响起:“龙哥!龙哥!四十年了!我找了你整整四十年!”

第六十章 沮授归心

我欲乘风随,难觅云梯处。------洛水《知北游》

话说甄宓探知陈龙学艺的地点,深深一揖,自行登上马车离去。陈龙心绪烦乱,跟着飞飞和赵云继续闲逛,所过之处,任凭飞飞引逗,却提不起兴趣答言。气的童飞飞不再理他,和赵云有说有笑不提。

时近正午,三人步入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找了一副清净的座头,点了一些酒菜。正饮酒谈笑之间,街上忽然一阵喧闹,杂沓的脚步声到了酒楼之外,两个灰衣劲装的大汉,腰挂弯刀,其中一个背着一条铁链,铁链尽头晃悠悠悬着一枚钢球,钢球上装着许多铁刺。

甫一进门,那背铁链的大汉将钢球当的扔在一张空桌上,吃饭的客人见势不妙,纷纷站起逃之夭夭。酒店老板赶紧起身,到另一个大汉身前道:“原来是褚帮主降临,不知小店何处得罪了帮主,我一定照价赔偿。还望褚帮主高抬贵手……”

话音未落,那背钢球的大汉一个耳光将酒店老板打飞,落到店外。门外站岗的喽啰一阵起哄,那老板捂着腮帮,站起身不知所措。

陈龙知道点子来了,童飞飞是个唯恐事儿小的,早已经眉飞色舞,高喊道:“听说黑虎帮帮主褚燕,是个藏头缩尾的大乌龟,你俩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到大乌龟再不敢冒头为止。”三人闻听,都是一阵狂笑。

那背钢球的大汉闻言,抄起钢球就要出手。褚燕见三人人物整齐,浑然不惧,以为是哪个朝廷大员的家眷,倒加了几分小心。伸手拦住背钢球大汉道:“牛角,且住。”

陈龙光脑迅速运转,已查到褚燕就是后来成立黑山军的张燕,真定人氏,傍边叫牛角的大汉,应该就是另一个黑山军首领张牛角。不料自己面对的真定黑社会,竟然也是三国名人。查到此微微一笑,站起身面对两人。

褚燕叫停张牛角,见陈龙起身,板着脸道:“好汉,你们初来乍到,可曾听过我黑虎帮的名头?你伤了我的手下,怎么也要给个说法。”

童飞飞一听就要炸把,陈龙拦住,微笑拱手道:“原来是褚帮主,这位可是张牛角?”那张牛角气势汹汹哼了一声。

陈龙继续道:“我听说黑虎帮,历来都是劫富济贫的好汉。我等适才打伤的,却是无端白日抢劫之辈,怎么会是黑虎帮众?帮主,您可该清理门户了。”说着走到张牛角面前。

那张牛角身高有一丈挂零,比陈龙还要高个半头,穿一身无袖的练功服,粗大的胳膊肌肉块块隆起,长相威猛,一看就是个力士。见陈龙来到近前,两手一拉铁链,铁链哗的一声拉个笔直,带刺钢球微微晃动,眼看就要击出。

陈龙心想,卧槽马,你这个个头,怎么不去打篮球,好歹能混个国家队。左手出手如电,一把捏住钢球上的一根铁刺,巧劲一掰,已将铁刺掰断,呵呵笑道:“原来牛角拿的,是个木球。我还以为是钢球,可把我吓坏了。”

陈龙露了这一手,把张牛角吓了一跳,也不知该不该出手,呆呆望着褚燕。褚燕面色阴晴不定,对陈龙的实力,已经产生了恐惧,强作镇定道:“好汉,可敢留下名字?”

陈龙哈哈大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长安陈龙,你等能耐我何?”

褚燕的气焰已经下了半截,又不敢叫张牛角动手,回头对后面一个喽啰喊道:“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老五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抢劫?”

那喽啰也是上午围攻三人的大汉之一,闻言屁滚尿流的跑进来跪下道:“帮主,老五看不惯这几个富家子弟当街炫耀,想劫富济贫,才让我们出手的……”话音未落,大嘴早着了褚燕一脚,惨叫着吐出几颗牙齿。

褚燕转身面对陈龙,神色缓和下来,拱手道:“陈龙兄,原来是一场误会。我黑虎帮从不做欺负百姓的事情,此事我回去查明,再清理门户。”说罢拉着张牛角就走。

“等等!”童飞飞从后面蹦出来道:“大乌龟,你这样虎头蛇尾,不像一帮之主。这个黑大个凶神恶煞的,可把我吓得不轻。不赔偿我百两纹银,休想就这样走路。”说着,伸出一只玉手,递到褚燕身前。

陈龙没法,只好任由飞飞胡闹,不过如果打起来,给褚燕一个彻底的教训也好,日后他黑山军成立,也好趁势收服。

褚燕黑脸一阵抖颤,如果自己轰轰烈烈而来,却赔百两纹银而去,以后在真定就不要混了,真成缩头乌龟了。咬牙蹦出“动手”两个字,张牛角钢球舞动,直朝陈龙右肩砸来,带起一阵狂飙,声势惊人。

陈龙见来势凶猛,正要躲闪,忽然身后一条黑影忽的飞过去,砸在钢球上,散碎木屑溅了张牛角一身一脸,那钢球也被击飞。原来是赵云等的不耐烦,飞起一条板凳,将张牛角的钢球击到一边。

张牛角何曾吃过这个亏,大怒下舞动钢球,直奔赵云。陈龙见褚燕没有拔刀,就没有掏出青龙匕,只是盯着褚燕,防止他伤害飞飞。

赵云左右腾挪,避过张牛角的钢球袭击,这下酒店的桌椅遭了殃,纷纷在钢球的劲气下化为碎粉。童飞飞躲在陈龙身后,陈龙将飞到身前的木屑一一击落,看张牛角时,见他将钢球舞动如飞,毫不费力,确实是一员虎将,可惜他面对的,是名将中的名将,翘楚中的翘楚,五虎上将,神威大将军赵云赵子龙。

赵云想起陈龙教的中华截拳道,正好拿张牛角练手,左勾拳频频命中张牛角右颊,张牛角皮糙肉厚,就是不倒。褚燕见张牛角黑脸渐渐肿成一个猪头,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大喝一声:“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道:“两位好汉,我黑虎帮今日技不如人,只好认栽。这银两就用来赔偿酒店桌椅,山不转水转,将来后会有期。”说着把大银一扔,留下几句场面话后,拉着大猪头张牛角扭头就走,门外的手下哪敢招惹,纷纷跟在两人身后灰溜溜去了。

酒店老板畏畏缩缩进来,陈龙将那锭大银交给他,那老板死活不敢收。陈龙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扔道:“以后黑虎帮敢来惹事,就到赵家庄找我。”说罢拉着飞飞和赵云,另外找地方吃饭,众围观百姓散去,纷纷称赞不提。

围观人丛中,忽然走出一人道:“这位英雄,请留步。”陈龙立定看时,只见来人四十上下年纪,面相清癯,眉目舒朗,三绺黑髯,一身淡青色儒服,神态不卑不亢,面容温婉娴静。陈龙拱手道:“先生有何话说?”

那先生彬彬有礼道:“在下姓沮名授,字公与,广平人氏,曾任县令。后辞官赋闲,四处云游,曾在荆州听说零陵太守陈龙,也是长安人氏,施行仁政,善待百姓,竟与英雄同名。未知英雄是否就是当今零陵太守?故此相问。”

童飞飞听说自己这个小师弟,居然是零陵太守,大眼瞪着陈龙求解。陈龙心中却是心花怒放,这沮授可是后来袁绍军中数一数二的智囊,自己能看的上的河北军师,也就是他和田丰,竟然在真定的市井中遇见。

陈龙心道不可错过,连忙拱手深施一礼道:“原来是名闻天下的沮先生。小子不敢隐瞒,在下正是零陵太守陈龙。”

沮授大喜道:“陈太守,相见不如偶遇,今天中午就由我做东可好?我正欲听太守详解何为政治协商的理念。”

陈龙知道,公子刘贤在荆州给自己的造势,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自己的大名,已经在士人官员之间流传。如今的沮授,如同天下许多有识之士一样,都在待价而沽,想为自己找一个可以辅佐的明主。不顾童飞飞反对的目光,亲热的拉着沮授去了。

几人来到另一家星级酒店,要了一个单间,边吃边叙话。陈龙将理念细细和沮授道来,沮授听得频频点头,飞飞听得索然无味,拉着赵云,悄悄询问陈龙身世。等赵云将陈龙身世一一道来,童飞飞忽地立起道:“好你个龙师弟,竟敢对我说谎,你还有什么秘密?还不从实招来!”

陈龙正和沮授说的口沫横飞,见童飞飞忽然发飙,两人同时目瞪口呆。赵云做了个无奈的鬼脸,陈龙才反应过来是冷落了飞飞。赶紧站起,夹了一块红烧肉到飞飞嘴边道:“大师姐,云师兄说的就是全部,我不是还没有机会和您汇报嘛。来来来,吃了这块肥肉,饶过小师弟这回吧。”

童飞飞本不是真生气,闻言破颜而笑道:“这才像话。我不要肥肉,给我换块瘦的。”陈龙又挑了块瘦肉,夹到飞飞嘴边,童飞飞张嘴就着陈龙的筷子吞下。

陈龙神经敏感,似乎感觉赵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起来这个童飞飞可是赵云的肥肉,自己可不能和赵云抢。连忙放下筷子,对赵云道:“云师兄,你陪着大师姐说话,我和沮授先生有话要谈。”赵云笑眯眯答应,童飞飞虽然应答,大眼却时不时瞟着陈龙。

陈龙心里着急,要是被这个童飞飞搞飞了自己的大将赵云,自己还不得哭死在厕所里。只好对童飞飞不理不睬,只和沮授说话。

陈龙道:“先生,我的理念就是如此。我观先生,一派正直,心系百姓,何不举家迁到零陵,助我成功?我零陵主簿之位,非先生莫属,另有枪兵师军师,可以兼任。请先生考虑。”沮授哈哈大笑道:“文龙年轻俊彦,人中龙凤,理念正与我心相合。吾若不答应,辜负了文龙一片心。”说罢,翻身拜倒道:“主公在上,沮授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大喜过望,想不到此次真定之行,竟是大有收获,这还要感谢童飞飞。当下写了一幅任命,让沮授准备好之后,带着此信往见黄盖,安排一切。沮授大喜接过,欲要叩头称谢,文龙道:“吾零陵众将,都有一个规矩,见我只许拱手鞠躬,废除跪拜之礼。”沮授连连点头,旁边的赵云听了,神色一动,对陈龙的认识,又近了一层。

宾主尽欢而散,陈龙却不知,在他真定喜得沮授之时,那甄家的老夫人,正在卧榻上泪如雨下,播撒对陈龙几十年的深深思念。

第六十一章 情非得已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清.曹雪芹《红楼梦.葬花吟(林黛玉)》

正午已过,红日渐渐西移,忽然几朵乌云聚合,红日渐渐退隐,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雨花飘飘洒洒,打湿了甄府的屋檐,让甄老夫人的房间内更显幽暗。

屋内寂然无声,卧榻上的老夫人已将泛黄的寻人告示收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泪不受控制的默默流淌,打湿一片枕席。脑中回想起四十年来的一幕一幕,往事都成追忆。

原来,这位年逾花甲的甄老夫人,正是与陈龙一起穿越,异世的情人刘茜。当年两人穿越时空,时空机被杀手枪械摧毁,齐进来不及将两人捆绑,竟将两人分别送到了两个时空。

刘茜所到的时空,整整比陈龙早了四十年。想当年,刘茜赤身露体,穿越那条七彩通道,身边失去爱郎的踪影,心情焦急彷徨,加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让跌落在一片沼泽中的刘茜欲哭无泪,险险轻生。只有寻找爱郎的执着信念,让她终活着走出那片沼泽。

刘茜跌落的位置,在冀州古黄河冲击平原北侧,后世白洋淀淀区附近。走出沼泽的刘茜,已经伤痕累累,浑身泥沼,奄奄一息,不成人形,身上被蚊虫蚂蝗叮咬,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全靠芦苇草根续命。

挣扎着走出沼泽,沼泽边的芦苇荡仿佛无边无际。刘茜脑中,已是浑浑噩噩,两腿颤颤巍巍,机械前行,曾经嫩滑的肌肤被苇叶割开细细的伤口,却是浑然不觉。终于眼前一空,隐约看见一条土路,眼前一黑,晕倒在金晃晃的芦苇从边,就此人事不知。

时近黄昏,土路上匆匆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端坐着一位青年俊彦,神态持重,身穿儒服,正是甄宓的外公邓盛,刚刚被任命为冀州无极县令,正在赶赴途中。也是天意使然,恰好邓盛心忧错过宿头,掀帘查看天色,一眼看见倒在芦苇荡边的刘茜,遂下车救人,见刘茜赤身露体,将自己的换洗衣服给刘茜换上,带着刘茜到了无极,一路精心呵护不提。

邓盛见刘茜梳洗之后,相貌清秀,体态健美,萌生爱意,展开追求。刘茜垂泪道:“邓大哥,我有丈夫,一同遭遇盗匪,生死不知。我正欲寻找丈夫下落,还请邓大哥视我如妹。”

邓盛怜惜刘茜的身世,亲手为刘茜写了寻人的告示,刘茜画下陈龙图像,四处张贴。两年之后,毫无音信。邓盛一直不娶,刘茜前思后想,与邓盛约定道:“邓大哥,你的心意我已尽知。我今年二十五岁,如果十年后,我还不能找到我的丈夫,而邓大哥还爱我,我愿嫁与你为妻为妾。”

倏忽十年已过,刘茜对陈龙的思念越来越苦,越来越深,凡是随邓盛到一个新的地方转任,都四处张贴寻人告示。十年后,邓盛痴情,竟真的不娶,刘茜遂同意嫁给邓盛,邓盛喜极而泣。一年后,生下一女邓兰,成年后嫁给真定县令甄逸,生了个女儿,就是甄宓。此时邓盛转任洛阳为官,甄逸转任上蔡县令,邓兰早亡,就接了刘茜到真定照顾甄宓,倏忽间已是长成一十五岁。

甄宓因长期在外婆身边,与外婆感情最好,加上性情温婉,凡事都听刘茜安排。自小聪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更有天生丽质,美若天仙,是冀州有名的大家闺秀。刘茜渐渐年华老去,华发早生,红消香断,复有谁怜?四十年来不知试过多少次后脑芯片,盼着回归,都一次次失望而返。本已心如槁木,一心一意照顾甄宓成长,却不料在这真定县城,重新见到了依然年轻的陈龙,方知前因后果。

正在孤影自怜,肝肠寸断,感叹天意弄人,如今白发苍苍,怎么去与爱郎相见?门环轻响,下人领着郎中进来,刘茜忙拭去泪花,垂下床帘,伸出右手让郎中把脉。甄宓恰好回来,郎中给开了一些宁神安眠的草药不提。

甄宓吩咐下人去煎草药,自己坐在外婆身边,轻声道:“阿婆让我结交之人,姓陈名龙,我已经探得他就住在邻近的赵家庄。却不知阿婆让我结交此人,是何缘故?”

刘茜听到陈龙二字,果然是爱郎,心中又起波澜,强忍住泪花道:“阿婆年幼时,遭遇变故,前夫音信全无,后来嫁给你的外公。我今日看到陈龙,竟与我前夫长得一模一样,想起过往,心情激荡,才突然发病。”说着展开寻人告示道:“宓儿,你看,我前夫也叫陈龙,可不是前世的冤孽?”

甄宓看时,果然寻人告示上写着陈龙二字,不禁吓了一跳,这世间难道真有鬼神?她冰雪聪明,温婉的对刘茜道:“阿婆,此事玄奇,那陈龙也许是您前夫的后人,也未可知。等您病好,我陪您去见此人问明一切,可好?”

刘茜心中矛盾,自己扪心自问,欲见爱郎之心,从未泯灭,可如今年老珠黄,却该如何相见?也不知爱郎能否认出自己?能否接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真是相见胜如不见,一江春水,只向东流。

甄宓见阿婆久久无言,就安安静静在边上等候。忽然刘茜说道:“宓儿,拿过你的琴来。阿婆想听一曲‘梅花夜雪’。”

刚好下人剪好汤药,甄宓服侍刘茜饮下,取过古琴,铮铮淙淙弹了起来。琴曲清清洋洋,仿佛从远山之巅传来,如梅花般清雅高洁。曲调又转肃穆深沉,如见寒冬腊月,万木凋零,唯有梅花迎寒而立。曲音缓缓流淌,越来越是深远清幽,终于一线,余音袅袅,让人回味无穷。

一曲终了,甄宓见阿婆已经睡熟,抱着琴缓缓退出卧房,让丫鬟看护。自己到前院,点手叫过家仆道:“甄金、甄银,明日一早准备好车马,你二人随我去一趟赵家庄。”

原来,甄宓至孝,见阿婆不答见不见陈龙,似乎心病难解。暗暗下定决心,意欲自己前往赵家庄,寻到陈龙,问清楚前因后果,替阿婆了断这桩心事。其实甄宓心中,竟然隐隐渴望再和陈龙见面,只是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

再说陈龙,午饭后与沮授依依惜别,赵云见陈龙礼贤下士,心中岂能无感。只有没心没肺的童飞飞,依然兴致盎然,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天色将晚,城门将闭,几人才打马回到赵家庄。

一路之上,陈龙心中不断升起甄宓的俏脸,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心中隐隐后悔,应该去见一见甄宓的阿婆,寻求答案。

几人到赵涯那里还了马匹,赵云去接了童渊,与周不疑等人汇合,还在小酒馆夜饭。

席间多了一个童飞飞,气氛热闹了许多,飞飞将今日教训黑虎帮之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难得她说的如此传神。童渊老眉皱起道:“这个褚燕,我倒是听说过。人传他武艺高强,轻功卓越,有‘飞燕’之称。黑虎帮众多达万人,惹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童飞飞不服道:“什么飞燕,不过是只缩头乌龟。今日他见了龙师弟和云师弟的武艺,连个屁都没放,就赔银走人了。这样的货色,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追随,也算一朵奇葩。”说罢做了个不服气的表情。

众人见飞飞说的有趣,都呵呵笑起来。陈龙道:“如今天下大乱,黄巾的将领又有几个是武艺高强的?不也是几十万人追随?这个人日后,说不定也是一方渠帅。”

赵云微微点头,他的感觉和陈龙一样,这个褚燕并不简单。此人气势沉凝,能屈能伸,还能驱动张牛角这样的猛将,以后成为一方势力,也未可知。哪里知道陈龙脑子里装着光脑,早就把褚燕查了个底儿掉,连他以后发展出黑山军,威震冀并二州,都是知之甚详。

是夜,飞飞就在父亲房中住宿,陈龙、赵云二人又给童渊打造了一张床铺,放在陈龙床榻边,师徒三人挤在赵云的小房里,连床夜话。

陈龙正好将李彦的内功心法,就灯下请教师父,童渊讲解完毕,陈龙正式开始修行这门内功。童渊见讲解一遍后,陈龙已经能自行修炼,心下甚是安慰。陈龙收功完毕,发觉这门内功和团息功并不冲突,团息功仍能在休息时自行运转,心下暗暗喜悦不提。

陈龙见旁边修炼的赵云头上隐隐有一团白气,问童渊道:“云师弟所练内功如何?”

童渊道:“子龙修炼的,是达摩易筋经的变种。义父将易筋经按照子龙身体属性,改变了一些经脉的运行方式,使内功转化为金性,更适合子龙使用。此内功以进攻见长,霸气非凡,若是你遇上,当以火克之。只是你内功不高,这一项上还不是子龙的对手。”

陈龙问道:“师父,那火属性的内功都有哪些?”

“内功的属性,因人而异,我也不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内功。我也没有义父的本事,能改造经脉运转。只能看你的缘分了。”陈龙听了,心下微微有些失望。

须臾赵云收功站起,童渊是个武人,替赵云问道:“文龙,不知你零陵的武力布置如何?子龙去了,会是什么职位?”

陈龙早就替赵云想好了位置,只是还不敢和赵云提起,怕赵云拒绝。闻言喜道:“师父,你同意云师兄去帮我啦?”说罢望着赵云。

赵云笑道:“那龙师弟准备给我个什么职位啊?”

陈龙大喜道:“龙师弟,我让你当零陵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下辖四个整师,三万多精兵。你的地位仅在我之下,至于官职封号,任你选择,就封你为白龙将军,可好?”

赵云听到什么白龙将军,哈哈笑起来道:“那我考虑考虑。”陈龙气了个倒仰,闹了半天,还是逗我玩呢。

赵云倒头就睡,临了没忘了嘱咐陈龙:“文龙,你别忘了洗脚!师父,你也是!”

转天一早,陈龙早早起床,又练了一遍初级内功,忽然,院外一把温婉贤淑的声音响起:“陈龙大哥在家吗?”

第六十二章 欲说还休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南宋.李清照《武陵春.春晚》

话说美人甄宓,带着替阿婆了却心病的决心,一大早就到了童渊的小院之外等候。先来开门的却是童飞飞,两大美人隔着院门,互相打量。

甄宓今天穿了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外罩天青色外袍,背后河水波光粼粼,映衬之下,恍如九天仙子。一头黑发盘成一团云髻,用黑圈围定,头顶露出半尺发尖,披洒在脑后,更显黑发乌黑水滑。长长的秀眉用黑色眉笔加深,白面上施了一层淡粉,配着她那双如有淡金的美眸,更显眉目传情。修长的脖颈上带着一块小小的玉佛,玉色晶莹纯透,与一身天青色外袍交相辉映,更显举止娴雅,体态婀娜。

飞飞看见甄宓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自己却是刚刚起床,蓬头垢面,不由醋意涌起。瞪着妩媚的丹凤眼问道:“怎么是你?”

甄宓温柔道:“打扰姐姐。我是来找陈龙大哥的,还请姐姐通秉。”

童飞飞眼珠一转,撇嘴道:“陈龙大哥?你是说我小师弟吧,他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几时回来。”

甄宓还是那副温柔娴雅的模样,微笑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说罢走到小河边,静静站立等候。

童飞飞急忙关上院门,回身见陈龙已经打扮整齐,到了门口,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陈龙到客厅道:“妖女来了,不许你出去见她。”

陈龙刚才听到声音,已经知道是甄宓来了,听童飞飞叫她妖女,不由扑哧一笑道:“正好降妖除魔,待我出去会会她。”不顾飞飞反对,直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院门。

童飞飞见陈龙跑了个猪癫疯,气的一跺小脚丫,扭头回屋里细细打扮起来。

陈龙打开院门,一眼看见河边静静站立的甄宓。河水潺潺,刚好刻画在甄宓婀娜身影之后,烘托出整个美好的身段。陈龙心中一紧,朝阳下一阵眩晕,心里仿佛狠狠抽了一下,带来一阵短短的窒息感。

甄宓看见陈龙,喜出望外,却还是那副安静娴雅的神情,缓缓走到陈龙身前,盈盈一拜道:“陈大哥,小女子打扰了。”

陈龙连忙施礼,美色当前,眼里流露出极致的欣赏。甄宓感觉到陈龙注视的目光,脸色微红道:“陈大哥可还记得我?”

陈龙双眼灵活起来,赶紧道:“记得记得,这不是甄小姐吗?你阿婆可好些了?”

甄宓不言,温柔看着陈龙。陈龙想起让人家在门外站着不是待客之道,摊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甄宓袅袅娜娜,跨过小院,走入轩厅,陈龙手忙脚乱泡了杯香茶,放在小几上道:“甄小姐请坐下说话。”

甄宓这才施施然坐下,美好的上身笔直挺立,一派大家闺秀风范。见陈龙也坐下,缓缓言道:“陈大哥,阿婆已经好多了,昨夜服了一些安神药剂,睡的很香。”陈龙点头,等着甄宓继续。

“我观阿婆的病,却是心病。昨日阿婆在大街上,见到陈大哥惩治坏人,才忽然发病。我听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才不揣冒昧,大清早来寻陈大哥,并没有得到阿婆的允许。”

“心病?”陈龙有了不详的预感,双手紧紧相握,不安的搓动,望着甄宓似曾相识的美好轮廓,心中隐隐抓住了那一丝线索。可深心里,却实在不愿意相信,抗拒着自己潜意识里的猜测。

“我的阿婆年轻时的夫君,据说和您长得十分相像,不幸当年遇匪失散,已经有四十年了。虽经多年苦寻,却毫无音信。他的名字,也叫陈龙。”甄宓说罢,注意的看着陈龙的神色。

陈龙已经痛苦到无以复加,状如呆傻。潜意识里猜测被一步步验证,红尘滚滚,往事如烟,过往如雷鸣电闪,纷至沓来。

蒙面杀手的枪林弹雨,詹姆士仇恨的怒火凶睛,齐所长大义凛然的牺牲,刘茜火辣的身影和娇俏的面庞,时空机外壳旋转如飞……种种画面在陈龙脑海中一股脑闪过,纷乱如麻,进行着最痛苦的回放,最后叠加揉搓成一团,重重砸在陈龙气息奄奄的大脑上。陈龙不由捂住额头,痛苦的*出声。

甄宓见陈龙面如白纸,微微叹气道:“陈大哥,我外婆的名讳,叫做刘茜,您可曾听说过?”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陈龙再也扛不住刘茜这两个字,掩面冲出屋门,身形飞鸟般飞过院墙,一眨眼消失在丛林中。陈龙实在不愿结果就此揭晓,露出*裸的真实,可事实将自己的抗拒无情的摧毁。刘茜,刘茜!这昔年昔月的爱妻,海誓山盟的对象,朝朝暮暮的恋侣,卿卿我我的情人,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四十年物是人非,岁月这一刀,给爱侣刻上的伤痕,又有多深!?

身边树影如幻影般飞速倒退,陈龙直跑到精疲力竭,才靠着一棵大树软软跌倒。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陈龙浑浑噩噩躺在树边,半晌呜咽渐起,播撒心中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陈龙伤心欲绝,堪堪窒息,就在呜咽声中晕睡了过去。

身边宿鸟惊飞,虫鸣四起,仿佛都在应和陈龙的哭泣。一只小狼从树丛中冒出毛茸茸的头颅,闪闪缩缩走到陈龙身边,舔了一下陈龙的左脸。

陈龙遽然惊醒,小狼吓得刺溜窜入树丛不见。陈龙清醒过来,大脑终开始运转,思考着该如何面对刘茜。血性在身体里野火般烧起,刘茜是自己的爱妻,这一点至死不渝。可甄宓私下而来,刘茜也许并不愿意见到自己?

无论如何,要跟着甄宓去见刘茜一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上天安排吧。

陈龙下定决心面对现实,身形一跃而起。远远听见飞飞和赵云的呼唤,陈龙振奋精神,向着声音传来处走去。

童飞飞见陈龙无恙归来,大喜问道:“小师弟,我说是妖女,你还不信?你可是中了什么邪祟?”陈龙嗤之以鼻道:“大师姐,我自有缘故,与那甄小姐无关。”旁边的赵云唯唯诺诺,没有说话。

童飞飞担心陈龙,不愿远离,随着陈龙回到小院。甄宓早被飞飞赶出了小屋,就安安静静站在河边等候,陈龙到甄宓身前,忍着心痛轻轻道:“甄小姐,请你带路,我愿为阿婆治疗心病。”

甄宓大喜,旁边的飞飞不乐意了,连忙喊爹:“爹,龙师弟刚刚发疯,转眼又要跟妖女离开。你怎么不管管啊!”

童渊从院门露出头来,咳嗽着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管不了。”原来这老头以为是青年男女之间争风吃醋,哪知道有这么多曲折。

飞飞气的一跺脚道:“小心被妖女咬死你。”说罢气哼哼拉着赵云回院里去了,童渊赶紧哄女儿不提。

甄宓也不生气,一只脚已经踏入马车,对陈龙比了个请的手势。陈龙到赵家村借了一匹马,和周不疑简单交代了几句,匆匆赶上甄宓的马车,赶到了真定县城里的甄府。

甄宓上下人等,因老夫人卧病在床,走路都是安安静静。甄宓让陈龙在外面略等,推开刘茜的卧房,到床铺前问候。老夫人精神萎靡,看到宓儿,眼神亮了一点。甄宓扶着老夫人坐起,用靠枕让她躺着,轻声道:“阿婆,可好些了?汤药喝了吧?”

刘茜反问道:“这一早就不见宓儿,去哪里啦?”

甄宓温柔道:“阿婆的病,应该是心病。我一早去找陈大哥,想问问他的长辈可是您的前夫,天幸被我证实。他现在就在门外,阿婆一问便知,病可速好。”

刘茜闻言,如被雷电轰中,愣在当场。不忍责骂甄宓拳拳之心,半晌才道:“宓儿啊,陈大哥的长辈可是已经仙去?既然如此,不见也罢。我心愿已了,你这就让他去吧。”

甄宓一愣道:“他长辈的事,我这就去问一下。阿婆,何不叫他进来,您自己问?”刘茜摇头道:“蓬头垢面,如何见故人之后。再说,说话之时,我若泪如雨下,倒让年轻人不安。”

甄宓闻言点头,刚走到门口,卧房门被人缓缓推开,正是陈龙。陈龙星眼朦胧,边走边哽咽说道:“我的爷爷也叫陈龙,也是找寻过去的夫人多年,临死前嘱咐我也改名陈龙,一定要继续找到夫人。如今既然已经找到,无论如何,也要容我见夫人一面。”

甄宓早站到一边,任凭陈龙直直走到老夫人榻前。老夫人用抱枕蒙着脸,已是泣不成声。甄宓冰雪聪明,低低道声:“我去看看汤药。”说着走出去,顺手带上屋门。

刘茜死死抱着枕头,不愿露出头面,泪如雨下含含混混叫道:“龙哥,龙哥!”

陈龙心中一阵苦涩,喉头一甜,涌出一口鲜血。连忙用袍袖擦拭,边擦边泪落如雨。刘茜只顾哀哀哭泣,不知陈龙吐血,陈龙见她一头白发,不由帮她拍着后背说道:“茜茜,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我们都面对现实吧。”

刘茜听到陈龙亲切的称呼,身体紧紧一抽,竟然晕死过去。陈龙扶着她躺下,忙掐人中,见她面部轮廓,依稀还是当年的那个美人,只是皮肤松弛,眼角堆皱,不复当年之美。

刘茜悠悠醒转,陈龙的面庞在眼前清晰起来,知道陈龙已看到她现在的容颜,反倒平静下来。苦涩的道:“龙哥,终于让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了。”

陈龙安慰道:“茜茜,我今生能再见到你,已是天可怜见。至于容貌如何,你我心知,怎么能减掉对你的爱恋?”

刘茜摇头道:“爱恋?你我来到这异世界,相差了四十年,哪还有什么爱恋?即使龙哥愿意,我也不能同意。如今龙哥肯来见我,足见亲情。”

陈龙闻言,傻傻无言。半晌道:“茜茜,我们一旦芯片能够联络,回到未来世界,肯定又是青年。你先不要考虑其他,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当年那个茜茜。跟着我走,终有一天,咱们能抛下一切,回到当年,再续前缘。”

刘茜眼中,生出一丝希望。时空机肯定能重建,只是不知过去的芯片还能否启用,回到未来还能否重生。但又想起甄宓,自己怎么抛得下她,不由心中悲苦。

陈龙见刘茜平静下来,将自己的近况和刘茜一一述说,刘茜听陈龙已是一郡之主,不由也为他高兴。此时,甄宓端着一碗汤药,平端着推门进来,见阿婆面色好转,高兴的道:“阿婆,你颜色好多了!”

刘茜接过药碗,望着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甄宓,心底幽幽叹息。她脑中也有光脑,自然知道甄宓将来被袁氏父子和曹氏父子玩弄的命运,不由为她叹息。如今陈龙来了,自己是否有能力改变甄宓的命运呢?

陈龙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刘茜舍不得这个外孙女,轻轻问道:“甄小姐的父亲,现在朝廷为官?”

“正是。父亲身在洛阳,身不由己,整年也没时间看望我们祖孙俩。”甄宓幽幽叹息,温柔的模样惹人怜爱。

陈龙心中一动,既然祖孙孤独,是不是可以把她们一起接到零陵。想到这里说道:“夫人,我祖父在零陵过世,一生以不能找到夫人为憾事。我欲请夫人到零陵小住,也好还了我祖父这个心愿,可好?”

刘茜明白,陈龙想接自己在身边,倒是可以让甄宓躲过袁绍和曹操的魔掌。想了想还是微微摇头道:“多谢你的美意。但此事还需宓儿的父亲点头同意才行。”

甄宓见外婆摇头不答应,美眸望着陈龙,忽然插言道:“阿婆,这个简单。荆州和冀州,不都是汉家天下?孙女也想看看零陵风物,待我修书一封,告知父亲即可。只不知陈大哥,何时才能启程回零陵?”刘茜和陈龙闻言,对望一眼,心下都是愕然。

第六十三章 风雨同舟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三国.曹植《送应氏诗二首》

话说陈龙得知刘茜的消息,虽伤心欲绝,仍决定生死不渝。终鼓起勇气,同美人甄宓一起见到白发苍苍的刘茜。伤心之余,陈龙提起有朝一日能回到未来,重归年轻,再续前缘,刘茜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终于能平静面对陈龙。

陈龙劝刘茜迁到零陵暂住,刘茜犹豫不决,却不料甄宓插言,竟是要去,话语中还有催促之意。刘茜偷偷瞟了眼甄宓,只见她一双美眸望着陈龙,犹如秋水潺潺,不禁心中若有所思。

陈龙闻甄宓之言,不胜之喜。连忙道:“甄小姐和邓夫人既然同意,我随时可以启程,亲自护送二位到零陵。”

这下刘茜也无话可说,只得同意。强颜欢笑道:“宓儿,你先给你父亲写信,陈大哥这边还有事要办,去零陵也不必急在一时。”

甄宓也感到自己有一丝急切,面上升起微微的红霞,恢复了端庄娴雅的样子。她自小接受的就是淑女教育,这还是头一回为自己争取点什么,至于争取到的是什么,却是朦朦胧胧。

陈龙终于得见故人,心中再不愿和刘茜分离,生怕再次失去。就厚着脸皮道:“我在赵家庄,无处住宿,今得遇祖父故人,愿尽孝心。可否暂借宿在此?有一耳房足矣。”

甄宓听的芳心一动,不敢做主,只望着外婆,美眸里有期盼之意。刘茜心中,实也难舍陈龙,四十年的思念,岂愿就此分离?又见甄宓眼巴巴望着自己,点头道:“宓儿,你去安排吧。”甄宓如奉纶音,端端庄庄、袅袅婷婷去了,心里却是心花怒放。

陈龙打马回了一趟赵家庄,和师父禀明,真定的亲戚非要让自己到真定住一段,自己准备每天往返真定学艺。童渊当然没什么意见,童飞飞大是不乐,赵云连忙开解。童飞飞听说每天白天陈龙还来学艺,才心情好转。陈龙正要童飞飞和赵云是一对儿,怕童飞飞喜欢自己,破坏自己和赵云的关系,也就装作看不到飞飞的不满,打马回真定去了。

甄府的一间小小耳房里,刘茜和甄宓亲手给陈龙铺好了床铺,将被子叠的平平整整。刘茜见甄宓喜滋滋的样子,牵着甄宓的小手到了自己的卧房。

甄宓扶着刘茜做好,给她倒了杯茶,刘茜举杯说道:“宓儿,你长大了。小时候,你连大门都不愿意迈出去,现在却愿意到千里之外的零陵。”

甄宓哪里知道刘茜在试她的心意,高高兴兴道:“宓儿见阿婆和陈大哥谈过之后,气色见好,自然想让你和陈大哥多相处。而且,宓儿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听说冀州黄巾闹得很厉害,零陵距离这里很远,也许是个清平世界。有陈大哥保护,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茜见甄宓每次说起陈龙,美眸总是放出异彩,心想缘分这个东西,既然天已注定,那就顺其自然吧。自己已经老而无用,嫡亲的外孙女要爱一个人,无论他是谁,就让他爱吧。

刘茜呼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抽掉,终于从无法陪伴陈龙白头到老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既然现实已经是如此残酷,无法实现和龙哥的白首之约,自己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以后和龙哥能聚则聚,风雨同舟,了却这一生的思念,也就罢了。

如果甄宓爱上陈龙,自己一定说服龙哥接受甄宓。不单单因为甄宓能够代替自己陪伴龙哥,还因为龙哥一定会带给甄宓一生幸福,从而解除甄宓被曹丕赐死的宿命。

想到此,刘茜心情变好,和甄宓有说有笑,祖孙俩一起憧憬起零陵来。

倏忽间,已是半月有余,陈龙和赵云的盘蛇七探已经初具威力,陈龙的初级内功也是大有进境。赵云终于正式同意陈龙的邀约,私下里两人已经是过命的交情,赵云认陈龙为主公。只有童飞飞这个平时爱说爱笑的美女,似乎多了一点心事。

陈龙每次练功,都用普通的钢枪,随着招式越加熟练,越来越感到手里的钢枪缺乏灵性,似乎招式总不能发挥到淋漓尽致。陈龙最想要的枪气,也始终没有能够成功。

陈龙想起赵云暴雨梨花枪的出处,白石秘境,不由心痒难熬。以自己和赵云的实力,闯入秘境安全当然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获得神兵的运气。

赵云见陈龙整天把着暴雨梨花枪,长吁短叹,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动提道:“文龙,枪法也学得差不多,只要勤加练习,必有所成。左右无事,何不一探白石秘境?”

陈龙闻言大喜,童飞飞也闹着要去,大家约定,明日一早出发。陈龙算算时间,大概需要十日,想起张宁一直没有消息,遂放下一切,直奔赵家庄而来。

按照正史的发展,张角军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陈龙怕万一历史已经改写,张宁如果出了事,自己得一生痛悔。在庄里找到周不疑,周不疑叫上高览,三人在露天的一个小茶桌旁坐定,周围十分清净。

甫一坐下,高览拱手低低叫了一声:“主公。”陈龙闻听大喜,回礼后问周不疑道:“元直已经和高览将军说了?”周不疑肯定的点头道:“奂之兄武艺高强,我帮你许了高览一个副师长。”

陈龙呵呵笑道:“这个毫无问题,以后我等风雨同舟,都是一家人啦。”高览见陈龙毫无主公的架子,也不由心喜,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陈龙继续道:“我明日要和赵云到白石秘境探秘,大概需要十天。我放心不下广宗的情况,元直,你明日就回广宗,探听军情回报。奂之,你也同去,元直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说完不放心,又嘱咐道:“奂之,我等名义上还是大汉朝廷官员,和黄巾的真实关系是绝密,黄巾也只有几个高层知道我的身份。不要和任何人多说,你可明白?”

高览忙正色点头道:“主公,这个利害元直早就和我说过了,在下请主公放心。”

陈龙放下心事,又嘱咐他们和赵涯请假,才放心离去。打马回到真定甄府,和刘茜、甄宓告别,甄宓自知武功不好,不能跟陈龙同去,有点闷闷不乐。陈龙心中一动,将轻功身法写在竹简上,心想桃花都可以学会,甄宓必然也可以。甄府喜滋滋接过道:“大哥早些给我就好啦,那我这次就可以和大哥一起去啦。”

陈龙微笑道:“宓儿练好轻功,大哥再教你其它防身之术,将来也可以飞檐走壁,惩奸除恶,可好?”说的甄宓放下矜持,开怀大笑。当下,陈龙与刘茜、甄宓依依惜别,打马回到赵家庄。

转天一早,众人一起在赵家庄用了早饭,周不疑和高览启程直奔广宗,赵云、陈龙、童飞飞三骑骏马,各带干粮食水,直奔东北方向的白石山而去。

白石山距离真定大约百里,但道路崎岖难行,回环往复,山路弯弯,路上就走了两日,城镇稀疏,三人只好风餐露宿。幸亏赵云是识途老马,终于在第三天,到了深山中的一处。赵云指着远远山顶露出的几块白色巨岩道:“白石山到啦!”

三人见白石山下丛林如盖,只有山顶全是白石,不由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三人都下了马,任由马儿啃草休息,随步走到一处崖边,只见崖下一片树木的葱绿,隐隐有流水之声,景致优美。陈龙问道:“子龙,这秘境的范围,究竟是怎么计算的?”

陈龙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边画边说道:“以白石山为中心,方圆几十里,都是无人区,可以算作秘境的范围。但有几个地方很特别,一般被认为是真正的秘境。”说着在地下画了一道浅沟,道:“这里是白石山东面十里的白鹿沟峡谷,又深又长,毒物聚集,我的暴雨梨花就是在此沟中所得。”

又在另一边画了一个圆形道:“这里是白鹿沟尽头的一处洞穴,传说直通地底,深不可测。我和兄长上次并没有进去。”

接着,在北面又画了一道蜿蜒曲线道:“这里是一片原始丛林,都是高大的马尾松,由于树木十分密集,造成丛林中几乎没有光线,被称作黑松林。这里也是众多猛兽毒蛇的聚居之地,从来没有人敢进入,也被众多探宝者视为禁地。”

陈龙见赵云讲的清楚,点头道:“原始丛林太过危险,白鹿沟子龙又探过,咱们就探探这个洞穴,如何?”

三人来此之前,准备了不少长绳之类的爬山工具,按照陈龙现代人的眼光,只要有长绳拴好几人,连成一串,钻个洞穴并非难事,不会出什么危险。陈龙又找了几根松树枝,削成木棍形状,截了一段绳子在火把一端绕紧,涂满松油,做成了几根火把。童飞飞见陈龙做这些东西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不禁惊叹起陈龙的野外生存能力来。

马儿路过一片长满青草的向阳山坡,陈龙叫都下马,找了许多树枝,教大家削成木桩,钉在山坡之上,渐渐形成一个藩篱。陈龙将几匹马儿赶入藩篱,封好缺口,望着最原始的马栏,拍拍手道:“这样,无论咱们离开多久,马儿都不会饿死啦,也不会跑出去。”

童飞飞奇道:“这藩篱没有多高,马儿一跳不就出去啦?”

陈龙笑着解释道:“马儿有草吃,才不会乱跳。而且马儿有灵性,因为从小就受到马栏约束,所以看见马栏就以为是不可逾越,这就是天性啊。”

童飞飞虽点头,还是笑道:“小师弟,若是咱们回来,马儿都不见了,要罚你背着我回赵家庄。”陈龙赶紧道:“还是云师兄背吧,我嫌你太沉。”把个童飞飞气的七窍生烟,跺脚不依。

几人打打闹闹,徒步背着装备,走入深山。路上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洞穴入口。

洞穴入口在一处小山的半山腰,周围百米之内,居然寸草不生,凸显着一个椭圆形的洞口。陈龙仔细检查洞穴边的岩石,见石质疏松,不存泥土,明白了寸草不生的原因,心里不由暗暗担心,洞穴如受震动,很可能会发生坍塌。

黑夜来临,陈龙点起火把,从洞口稍微深入,见入口处还算干燥平整,几人就在洞口入口处准备歇宿。火把渐渐熄灭,几人正昏昏欲睡,忽见深深的洞穴内部,有数点绿色的幽光闪烁,仿佛萤火在夜色中漂浮。童飞飞好奇,正欲往里深入,陈龙一把拽住道:“是狼!”

第六十四章 秘境狼王

踊跃狼虎群,蜿蜒蛇虺窟。-----北宋.王安石《望晼山马上作》

话说童飞飞见山洞深处,隐隐似有绿色幽光闪烁,好奇心起,起身欲一探究竟。陈龙一把拉住道:“是狼!”

童飞飞吓了一个激灵,躲在陈龙身后。赵云也一跃而起,点起一根火把。绿色幽光在火光中隐没,陈龙皱眉道:“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对于狼性的狡黠多智,赵云也略有耳闻,几人围成一个三角,缓缓向洞口退出。火光猎猎,照亮洞口外方圆几米的空间,赵云一眼看见几只灰狼,正神态悠闲的趴在洞口前,见三人走出,起身摇摇摆摆跳开,让开了一条通道。

陈龙见拦路的几只灰狼神态悠闲,不慌不忙,说道:“狼群捕猎,往往分工明确。这几只狼又瘦又小,诱敌之兵也。如果追击,必中埋伏。”

童飞飞听陈龙说的邪乎,嗤笑道:“狼群虽然可怕,可也不过是畜生,小师弟未免……有点夸大了。”赵云也半信不信,指着几十丈外的一颗大树黑影道:“咱们小心为上,就到那颗大树上过夜如何?”

陈龙掏出青龙匕,随手交给童飞飞道:“恐怕狼王的眼光,和子龙也差不多。那棵大树是附近唯一的一棵,从这里到大树之间,必然是群狼的重兵埋伏。这把匕首,飞飞先拿着防身。”

这回连赵云也不信了,说道:“以你我的轻功,几个起落就能飞到大树上,有什么危险?”

“咱们能飞,大师姐不能。恐怕狼王攻击的目标,正是咱们最弱的一环。”陈龙道。

“狼王真的有这么神?连我武功最弱都能看出来。”童飞飞连声不信。

陈龙呼啦啦也点着一根火把,大声说道:“试试就知道啦,跟我来!”说着纵出第一个十米左右的距离,目标正是那棵大树。

落脚处无遮无挡,全是碎石,童飞飞在中,赵云在后,一起朝着这个落点飞来,那几只洞口的诱敌之狼,轻轻呜咽了几声,刹那间隐入黑暗不见,显然已经完成了它们的工作。

陈龙第二次提纵,落入一片草丛,黑暗中看不清是否有隐藏的恶狼,落下后迅速将火把一轮,火色狂飙,将身边的野草吹倒,火光中果然几条黑影跃出,无声无息向四周逃窜。

童飞飞落在身后,惊讶的看着逃逸的恶狼身形,道:“还真有埋伏!”陈龙皱眉点头,望着无尽黑暗,微微感觉不对。这几条恶狼似乎太弱,一触即走,难道是示弱之敌?

陈龙判断了一下大树的距离,还需要大概两次提纵,黑暗中看不清地面的情况,只觉野草见深。陈龙定了定神,第三次提纵身形,落进另一片深深的荒草之中。

甫一落地,陈龙忽感不妙,双脚穿透荒草覆盖的泥土,竟然继续直直下坠。陈龙大喊一声:“有陷阱!”百忙中把火把当棍使,狠狠戳在陷阱边缘的泥石上,噗地透石而入,终于止住了下坠的身形。火把当即熄灭,周边陷入一片黑暗。

大批的恶狼从陷阱四周扑来,条条都是身躯巨大,身手敏捷,这才是狼群的主力部队。陈龙手无寸铁,左手挂在杆上,右手一把捏住一只恶狼伸来的大嘴,嘴骨碎裂的声音传来,陈龙就握住恶狼的长嘴,把恶狼的尸体当做武器,将头顶扑来的恶狼扫开。顺势在杆棒上舞了个大风车,跳到陷阱边缘。双脚还没落地,大批恶狼已汹涌攻来。

陈龙见赵云的火把从半空直直坠落,知道赵云和飞飞已经跃到半途,听到自己的喊声,使千斤坠正在下坠。赵云的大叫传来:“文龙,这边也都是恶狼!飞飞在中间,咱们迅速靠拢过去!”紧接着传来童飞飞的大喊声:“文龙,子龙,快过来!”

陈龙身边的恶狼,忽然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展开对陈龙的攻击,另一路穿插到陈龙与童飞飞之间,形成屏障。陈龙知道这是分割包围,目标就是迅速干掉童飞飞,当下虎吼一声,手无寸铁与狼群展开搏斗,意欲尽早脱身。

身边尽是毒牙利爪,恶狼前仆后继,悍不畏死,死死缠住陈龙不放。童飞飞响起一声惨呼,显然已经受伤。陈龙大急,顾不得躲避毒牙,用肩膀撞开空中扑来的两只巨狼,终于寻到一丝空隙,一跃而起,向着童飞飞声音响起处扑去。

赵云同样被狼群大部队分割在后方,正全力向中间冲刺,两人同时落在飞飞身旁,火把照亮几只巨大的凶狼,正围攻飞飞,身手极其矫健,明显是狼群中的精英部队,对目标一击必杀。飞飞已经浑身浴血,仗着青龙匕的锋利与巨狼周旋。

赵云一火把将一条巨狼的脊背砸折,那巨狼临死前,呜咽咽发出几声惨鸣。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狼群忽然四散逃逸,转眼间消失在黑暗的草丛中。

赵云扶着童飞飞验伤,见她左臂被毒牙划了一道血口,血流不止,连忙从身边掏出水袋,给她清洗伤口上药。陈龙喃喃道:“一击不中,全部撤离,留下有生力量。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狼军啊。”

赵云撕下半幅衣袖,将童飞飞的伤口包好扎紧,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几人来到高树之下,童飞飞忍痛叹道:“这秘境里的恶狼,似乎受过训练。否则怎会如此进退有度?”

陈龙心中一动,上古秘境,自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狼群是秘境的守护者,也未可知。反过来说,是不是证明洞穴中真的有宝物?

陈龙在沉思中,率先向树冠上跃去。身体悬空,忽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透全身,汗毛一下子炸起来,左手边树杈的阴影中,绿色凶睛一闪,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到了咽喉,腥臭的气息瞬间塞满鼻腔。

陈龙脑中瞬间想起刚才那声尖利狼嚎,不由暗骂自己愚蠢。狼王环伺在侧,利用群狼的撤退麻痹三人,怎会轻易放弃?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腾挪,狼王的巨嘴闪电般射到脖颈,已是避无可避。

陈龙脑筋急转,只好壮士断腕,瞬间将左手放在咽喉之前,拼着失去左手,也要躲过狼王的致命一击。左手升到半途,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怀中揣着师父给的一卷内功竹简,左手就在胸脯底下一拍,那竹简筒忽地从衣领中冒出,狼王的大嘴刚好到达,一口咬在了竹简上。

狼吻甚长,虽然竹简阻止了狼嘴的咬合,可还是有一根獠牙刺穿了陈龙脖颈上的皮肤,瞬间血流如注。狼嘴咬合的瞬间,陈龙已经左右手捞住狼王的两只前爪,用尽平生之力一扯,将狼王撕成两半。

赵云见火把光中,有鲜血扑啦啦从树顶挥洒下来,大惊喊道:“主公!”话音未落,只见主公像块石头一样跌落下来,通的一声砸在面前。

赵云忙插好火把,童飞飞早飞身抢救陈龙。陈龙因和狼王搏斗,间不容发躲过死神的镰勾,生撕了狼王,连惊带吓,早将一口气用尽,所以从半空跌落下来。待飞飞将他扶起,陈龙一口气才喘过来,拍着胸脯说道:“是狼王!咬伤了我脖子。”

飞飞伸手在陈龙脖颈上一摸,感觉手上都是黏糊糊的鲜血,赶紧让赵云给陈龙清洗包扎。赵云又撕下另半幅衣袖,给陈龙包扎妥当。还好有竹简筒挡住了狼王锋利的獠牙,伤口只是咬破了表皮。

陈龙待赵云包扎完毕道:“最安全的,恐怕还是树上。如果其他恶狼也会爬树,袭击我的,就不是仅仅一个狼王了。”

几人跃到树上,找了个平坦些的树杈,背靠背靠在一起。饶是暂时安全,几人还是不敢安眠,赵云自告奋勇,为二人守夜。仅余的火把如同暗夜中的孤灯,渐渐在树顶熄灭。

终于天色渐亮,一轮红日从白石山顶冒出,瞬间光芒万丈。几人才互相看清模样,个个都是鬓发散乱,陈龙和童飞飞更是狼狈,童飞飞看陈龙脖子上,如同围着一幅烂围巾,样子甚是滑稽,不由抿嘴噗嗤一笑。又看见赵云光着两只粗胳膊,衣袖俱无,哈哈大笑起来。

陈龙见童飞飞天生乐天派,不由也莞尔一笑道:“以后谁娶了大师姐,必定天天开心。”飞飞听见呸了一声,忽然喊道:“狼!狼!”

陈龙和赵云都是大惊失色,心想狼群不会如此执着吧,狼王都被撕了,这么快就要组织第二波进攻吗?顺着飞飞的手指望去,果然一只灰色的大狼,从洞穴中跳跃而来,却是形只影单。

赵云咬着一片树叶,喃喃道:“就一只狼,来送死吗?”

童飞飞异想天开道:“难道是来求咱们,好领回狼王尸体,回去祭奠的?”

几人都是百思不解,在那里胡乱猜测。那匹大灰狼闪闪缩缩走到树前,扬起脖颈,轻轻嚎叫了几声,像极了人类的轻声细语。

陈龙见那狼似乎没什么恶意,周边也没有群狼的踪影,炸着胆子跃下树来,盯着灰狼的双眼,缓缓走到灰狼面前。走到近处,发觉那灰狼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抬手轻轻说道:“孽畜,你来和我谈判吗?”

那灰狼见陈龙靠近,一开始浑身紧绷,见陈龙站住不动,缓缓松弛下来。将嘴里东西往草地上一放,卧在草丛中,将头颅低下,放在双爪之上,哈哈的喘着气,两眼盯着陈龙。

陈龙见它似乎没有恶意,缓缓伸出手掌,在那灰狼头上一摸,又迅速收回。那狼果然没有反抗,两眼一眨一眨,望着洞穴的方向。陈龙大喜,将手按住灰狼的大头,反复摩挲,那狼竟伸过舌头来,轻轻舔了一下陈龙的手心。

陈龙捡起灰狼放在身边的物品,阳光下细细观瞧。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晶石,除了阳光下光晕流转,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陈龙笑着收在怀里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那狼见陈龙收了晶石,仰头嚎了一声,似乎甚是欣喜。翻身跃起,蹦蹦跳跳向洞穴跑去,跑两步又折回来,看着陈龙,似乎是让陈龙跟去。

赵云和童飞飞早跃下树来,看着灰狼和陈龙居然能和谐共处,都感慨世事奇妙。三人跟着灰狼,走向洞穴,洞穴边忽然闪出几只巨大的灰狼,三人脚步一顿,带路的灰狼一声尖利的狼嚎响起,奇妙的事情出现了,那几只灰狼竟然前蹄跪地,纷纷低下头颅。双眼中,流露出畏惧之色。

陈龙搞不清楚群狼畏惧的是带路的灰狼,还是自己三人,反正群狼对他们已经没有敌意。难道,这带路的灰狼带着三人前来,是要利用三人的力量,帮它夺得狼王之位?现在看来,它似乎已经做到了。

带路的灰狼兴奋的回头,看着陈龙等人,似乎流露出几分得意。陈龙呵呵笑道:“以后,你就是新的狼王?”

那灰狼闻言,仰首冲天,一声雄浑的狼嚎声响起,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狼嚎声远远传遍整个山谷,似乎在宣示新狼王的崛起。

第六十五章 龙胆亮银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先秦.佚名.《秦风.无衣》

话说陈龙侥幸逃过狼王致命一击,徒手撕碎狼王。群狼无首,一只聪慧的灰狼利用狼群对陈龙的畏惧,成功获得新狼王的位置。作为交换,新狼王赠给陈龙一颗稀奇古怪的晶石作为礼物。

新狼王登高,仰天一声长嚎,已是宣告号令白石秘境。群狼千嚎和应,一时整个白石山都是狼群的呜咽啸声。那几只领头的灰狼参拜新狼王已毕,齐刷刷跃入洞穴不见。

陈龙将怀里的晶石掏出,给赵云和童飞飞观看。皱着剑眉道:“这洞穴应该是群狼的通道,它们应该是洞穴的主人。这块晶石,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它们守护的东西?”

赵云问道:“文龙的意思,是否洞穴就不必再探了?”

陈龙摇头道:“我也不知。这洞穴应该不止一个出口,所以狼群才会神出鬼没。但狼能进出的洞口,人不一定能钻的进去。恐怕这洞穴的复杂程度,超出咱们的想象。”

童飞飞叹道:“要是这新狼王会说话就好了,省的咱们费劲思索。”

飞飞虽是玩笑话,陈龙却听的心中一动。想办法和狼王沟通,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陈龙拿过晶石,飞起身形,跃到狼王身边,再想去摸它的头颅。那狼王微微一纵,躲开了陈龙的大手,轻轻嗞了嗞獠牙,环顾了一下左右。

陈龙忽然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刚才和狼王单独相处的时候,狼王现在已经是群狼之首,绝不能让别的狼看到它和人过分亲近,进而影响它的地位。其中微妙,竟让陈龙煞费思量。

陈龙见狼王斜睨着他,仿佛是说:“有事儿说话,别动手动脚。”不由微笑道:“狼王在上,文龙这里有礼了。你我平等,以后就是朋友。”

狼王呜咽了一声,陈龙见它答应,举着晶石,又指指洞穴问道:“这块晶石,可是洞穴里的宝贝?”

狼王纵跃着跑到洞口,进入洞穴,马上又回头出洞,看着三人。陈龙大喜道:“狼王要领着我们,进洞穴看看。”

赵云点着火把,三人跟在狼王身后。狼王对火把还是有些害怕,离得远远在前面领路。洞穴里十分复杂,狼王经常钻入一些小罅不见,陈龙等的身材根本跟不进去,忽然狼王又出现在前方,三人才明白这里确实是狼的世界。没有狼王带领,他们休想探明整个洞穴。

火把幽幽,深入地底,但空气未见稀薄,陈龙道:“这里肯定有不少连通外界的出口,否则空气不会如此新鲜。只不过,这些出口小到人类不可能出入罢了。”

洞穴曲折,岔洞极多,偶尔黑暗中闪过碧绿的狼眼反光。通道高高低低,有的地方只能匍匐而过。好在几人都有武艺在身,无惊无险跟着狼王钻出一处洞口,忽觉四周一片沉沉的黑暗,赵云举高火把,竟然望不到黑暗的尽头,原来是到了一处地底大厅。

狼王人立起来,前爪搭在墙壁上,陈龙仔细看时,见狼王头等的洞壁上,有一个凸出的石块。赵云跃起,右手扒在石块上,忽觉触手腻滑,手指来回摸索,感觉陷入一个凹槽,槽里似乎存着一些液体。赵云跳下来,拿起右手仔细闻了闻,应该是水无疑。

陈龙听了赵云的发现,点头道:“子龙,你飞到石块左边,想办法举着火把照亮。我飞到右边,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回,两人同时飞身而起,赵云一只手扒住洞壁的褶皱,另一只手高举着火把,那火光刚好照亮石块上方圆数米的空间。陈龙在右边仔细观看,只见石块中心,挖着一个浅浅的凹槽,槽里装满清水,清水缓缓顺着槽边外溢,所以石头周边甚是腻滑。一道细细的窄沟,一直从凹槽边缘挖通到洞壁,窄沟中引来洞壁渗出的地下水,缓缓注进凹槽。

这明显的人为痕迹,让陈龙大为兴奋,大声道:“这里一定是开启地下宝库的机关。”说着将手伸进凹槽的水中,四下摸索。

凹槽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小小的圆洞,陈龙手指再往下探索,却发现是圆洞封闭的,陈龙使劲下按,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落下,陈龙见那狼王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对赵云和童飞飞道:“狼王不再带路,应该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晶石。”

赵云点头道:“既然狼王在这里发现的晶石,难道晶石就是这样散落在地面上吗?”

童飞飞也道:“是啊,如果随地可捡,也不像是古人存放的重要宝物啊。”

几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头顶石块上的凹槽有什么作用,就沿着洞壁往黑暗里行去。狼王见他们要走,忽然纵身跃起,在石缝里左右一通乱抓,身形扶摇直上,竟然爬上了头顶的石块,又一跃而下,落在陈龙身旁。

童飞飞喜道:“狼王的意思是,它能爬上头顶的石块。晶石应该是在凹槽中,被狼王发现的。”

想通了这一层,陈龙立刻脑洞大开道:“晶石!难道那晶石是镶嵌在凹槽中间的圆洞里的?”

赵云闻言,和陈龙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再次高高跃起,这回陈龙将晶石拿在手里,顺着圆洞嵌入,那晶石竟然真的顺着凹槽中间的圆洞,镶嵌进去。

陈龙手指感觉到晶石和圆洞的契合,犹如后世螺栓和螺母的契合,心中大喜,知道找对了方法。那晶石镶嵌进去一半,咔擦停住,露出一截在圆洞之上。

陈龙试着下按,没有反应,又试着右旋,这回只听咔擦一声,晶石向右旋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凹槽中的水位迅速下降,竟是从圆洞中流下,不知道留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龙大喜道:“机关是利用水利,这些水从凹槽流出,一定是流向后续的机关。稍后等水的重量够了,机关自会启动。”

赵云和飞飞听了,都是被前人的智慧惊叹不已。凹槽中很快为之一空,水流停止,那镶嵌的晶石自动微微旋转回归,再次封闭了圆洞。

陈龙看得叹为观止道:“这样等流水再次续满凹槽,即可为下次开启机关之用。古人的智慧,实在令人折服。”说着拔出晶石,几人都安静下来,等待黑暗中某处机关开启的声音。

果然,几分钟后,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仿佛石门开启的鸣响,几人欢呼一声,狼王也兴奋不已,迅速向着声音响起处扑去。几人到了对面的石壁,火把光照亮下,只见洞壁中有一线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狼王黑暗中看得清楚,嗖的一声钻入缝隙不见。童飞飞兴奋不已,跟着狼王身后就要闯入。陈龙一把拽住道:“且听我言。这石门是因为水的重量,压住了机关,所以开启。但刚才石门是刚刚开启的,说明上次开启之后,石门有可能会自动封闭。换句话说,石门有一定的开启时间,咱们一定要在它再次封闭之前出来。咱们不知道机关的构成,也不知道水流会在机关上存续多长时间,所以一旦水流干涸,也许石门会自动关闭。有了发现立即出来,切记!”

童飞飞听了,拍了一下陈龙手道:“那你还拽着我干嘛!”一晃身,匆匆忙忙闪进了石门缝隙。

陈龙苦笑摇头道:“子龙,快跟上,大师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赵云赶紧举着火把追去。

洞穴内并不宏大,火把光中只见地面平坦,别说宝物,连件破家具都没有。火把光照亮洞壁,童飞飞忽然喊道:“洞壁上有刻的花纹!”

陈龙仔细看时,只见洞壁上粗粗刻着一根长枪的模样,枪身十分修长,枪头长度也超过一尺,成不规则的菱形。赵云举着火把仔细看那枪头底下,刻着的两个篆字,说道:“龙胆!”

陈龙心中狂喜道:“龙胆!难道这洞穴之中,藏着传说中的超级神兵,龙胆亮银枪?”

赵云和童飞飞没有听说过龙胆亮银枪,但想来肯定是宝物,都摩拳擦掌,在洞里细细搜索起来。陈龙用光脑仔细记录下洞壁上长枪的模样,见那龙胆二字之下,还刻着一个光芒四射的小太阳,正欲探个究竟,忽然听见细微的咔擦一声,洞壁的一处,抽屉般跳出半截石匣。

陈龙大喜过望,古人竟然在洞壁上设计了一个抽屉,怪不得地面上什么都没有。见石匣中存着一卷竹简,一把捞起,正欲展开观瞧,忽听石门呀呀声响,大惊道:“快!大家出去!”

赵云一把拽过童飞飞,当先冲出石门。石门仅余一线,狼王和陈龙同时钻出,来了个亲密接触,差点同时被卡在门缝里,还好狼王身形矫健,身形一矬,从陈龙裆下钻出。

几人险险钻出,陈龙抹了一下前额的冷汗,道:“那石匣的开合,恐怕也是水流的作用,这是一套连锁的机关。水流先压住石门的机关,又从石门的机关流出,压住石匣的机关,而石匣的开启,也代表着石门机关的水已经干涸,所以石门才会开始封闭。如果拿到石匣中的宝物,贪图观看,也许就会永远留在洞里啦。”

赵云思索着道:“可是最重要的问题,那洞穴里只有壁画,真正的龙胆亮银枪在哪里?”

陈龙一晃手里的竹简道:“咱们先出去,看看竹简再说。如果这里还有秘密,我们做好准备,再度返回。”说着,对狼王拱拱手,亲热的说道:“狼王,谢啦!这就带我们出去吧。”狼王轻嚎一声,似乎也为发现这洞穴的秘密欣喜,领头消失在黑暗中。

第六十六章 白石黑松

黑松林外路,风角远嗈嗈。-------唐.贯休《边上行》

话说三人,在狼王带领之下,发现刻有龙胆亮银枪的石壁,并获得一卷竹简。几人出洞,天色尚亮,三人展开竹简看时,却是一卷内功心法。卷首写道:“菩提无树,明镜非台。龙枪之威,信手拈来。”

陈龙边看边将心法扫入光脑,原来这卷内功心法,却是专门配合龙胆亮银枪使用的最高心法。学得此功法,只有配合龙胆亮银枪使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几人将心法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任何龙胆亮银枪位置的指示。陈龙合上竹简道:“看来,龙胆亮银枪和内功心法,是特意分开存放的。”

赵云也道:“既然如此,咱们返回洞里,再找找看。”

童飞飞同意道:“反正洞里黑夜和白天都一样,咱们也不必等明天了。”

几人都同意马上回头,到洞穴查找。陈龙又到松林边制作了一些火把,回到洞穴入口边。三人举目四顾,却不见狼王身影。

三人对洞内的复杂环境,还是心有余悸。没有狼王带领,实在是没有绝对把握。正在犹豫要不要等狼王现身,忽听一声尖利的狼嚎,却是在白石山巅那边响起。

三人爬到高处,举目四顾。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万道金光洒落,将白石山顶的几块巨石,勾勒出耀眼的金边,金色巨石之顶,一只巨狼的剪影,正仰天长啸,分外不可一世。

千岩万壑之中,狼嚎顿起,群相应和,巨石的边缘,出现了重重狼影,围绕在白石山顶巨石之旁。童飞飞道:“狼王似乎在召集部属,难道是有什么行动?”

三人正在胡乱猜测,狼嚎余音未落,忽然一声不知什么动物的长啸,沉雷般在山边炸响。狂啸之声,竟是如有实质,刮得周边树影一阵摇动,平地似乎起了一阵旋风,一时尘土飞扬,众鸟惊飞。

陈龙等吓了一跳,见旋风席卷而来,纷纷背转身躲风。陈龙道:“白石秘境,真是藏龙卧虎。这啸声似乎是猛虎之类的吼声,但这气场也太夸张了吧。”

赵云道:“仅凭一声怒啸,就能让空气狂飙,必然不是普通的老虎。这狼王冲天一嚎,是不是在向这虎王宣战?”

陈龙道:“这虎啸的方向,似乎在白石山的北面,那里不就是子龙画的黑松林?”

赵云点头道:“正是。怪不得称为绝境,原来竟有这一等一的猛兽。”

童飞飞忽然指着山巅道:“看,狼王不见了!”

三人一看,果然白石山顶已经不见了狼王,影影绰绰的群狼也都不见踪影。对于群狼隐匿的功夫,陈龙佩服的五体投地,羡慕地说道:“要是我的特种部队,有狼群这样的特质,隐踪匿迹的功夫,加上令行禁止的纪律性,再加上人脑的智慧,你说是不是天下无敌?”

赵云笑道:“真想马上就见识见识主公的特种部队。不过狼跟人相比,必然有没退化的野兽本真,那是人学不来的。”

陈龙点头道:“是啊,狼的嗅觉、视觉和听觉,都比人类敏锐的多。如果,它们再有人类的智慧,恐怕咱们都要给狼打工了。”赵云和童飞飞听陈龙说的有趣,都呵呵笑了起来。

三人正在说笑,忽见狼王的身影,鬼魅般从洞穴里钻出来,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三人。三人从高处跃下,陈龙在洞穴边地下,画了一根龙胆亮银枪的图样,指了指洞穴,又指了指地下的图样,对狼王说道:“狼王兄弟,你可否带我们再进洞穴,寻找这龙胆亮银枪?不是图样,是真枪。”说完,又拿了根棍子耍了几式枪法,演示给狼王看。

狼王的身形倏忽间动了起来,却不是往山洞里,笔直朝着正北方越过小山而去。陈龙等人连忙追赶,跨过几条窄涧,越过几座小山峰,到一座高岩之下,见狼王在高岩之顶,眼望正北,立住不动了。

三人先后跃上高台,来到狼王身侧。狼王身前是一片高耸的悬崖,往下一望,只见松林莽莽,密不透风,层层叠叠,颜色深黑,正是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松林。

赵云看着松林问道:“文龙,这黑松林应该就是虎王的居所。你说狼王可是想借助咱们的力量,战胜虎王?”陈龙还没有应答,童飞飞接道:“这样,狼王就可以一统白石山了?”

陈龙见狼王站在崖边,长长的毛发随着晚风向后飘扬,越发显得威风凛凛,点头道:“狼王有此野心,并不奇怪。狼王想借助咱们的力量,攻占这片松林,也是大有可能。不过,我总觉的,黑松林里虎王所在,应该也是守护着另一件宝物。”

赵云道:“文龙是说,狼王虽然想利用我们,但也是帮助我们完成心愿,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童飞飞终于有点明白了,一语道破的道:“狼王好聪明!这龙胆亮银枪一定就在这黑松林之内。”

陈龙缓缓点头,向飞飞竖了一下大拇指道:“狼王昨日,一路带领咱们进入山洞,自然明白我等不得到真正的龙胆亮银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狼王负责在洞穴守护晶石,知道真正的龙胆亮银枪在黑松林内由虎王守护,所以直接宣战。这是它做出的重大决定,不但要帮助我们夺得龙胆亮银枪,还要顺势消灭虎王,一统白石秘境。”

童飞飞的眼睛犯出了小星星,崇拜的望着狼王道:“哎呦,我都有点佩服这狼王了,这要是换张人脸,肯定是割据一方的军中大佬啊!”

陈龙和赵云都是听的哈哈大笑,那狼王扭头望着童飞飞,似乎眼中也有笑意。童飞飞和狼王对了下眼神,狼王那细长的瞳孔还是吓了童飞飞一跳,吐了下舌头道:“互相利用,也互相帮助。我们和狼王的关系,好得很那。”

几人回到高岩之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宿。三人轮流守夜,防止蛇虫偷袭,见周边绿色兽眼点点,陈龙道:“大家放心睡吧,在消灭虎王之前,自有狼王的手下给咱们守夜。”赵云和童飞飞看着周边的狼影,想到一大群狼给自己当保镖,都是兴奋惊叹不已。

转天一早,天气转阴,下起了濛濛细雨。陈龙暗道不妙,对二人说道:“今天空气潮湿,松林之内只怕会起雾障。人的感官不如狼群敏锐,肉眼又看不清林中情况,恐怕会十分危险。”

赵云担心的看了眼童飞飞,想着怎么劝阻她不要跟去。陈龙道:“子龙、飞飞,你们二人都没有随身的匕首,都不要去。飞飞的安全,子龙你要全权负责。”

赵云和童飞飞同时站起,齐声反对。童飞飞呛声道:“龙师弟!你小看我们女人,我定要去见识见识虎王!”

赵云见童飞飞先反对,自己的话反倒说不出口,先劝童飞飞说不要拖了陈龙后腿,又答应消灭虎王后将虎皮送给童飞飞,终于让童飞飞打消了见识活虎王的念头。赵云见童飞飞终于答应,对陈龙道:“一会儿我把飞飞送到咱们养马的草地那里,搭个帐篷,她自己在那里应该十分安全。至于我,无论如何,请主公等我回来一起进入松林。”态度十分坚决。

陈龙心想,童飞飞到那边暂住,倒也应该没什么危险,点头答应了。陈龙堪堪赶回时,狼王的嚎声刚好响起,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两人赶到黑松林边上,一眼看见狼王的身边,群狼兵分几路,嗖嗖嗖的钻入丛林不见。狼王见两人来到,扭头冲进松林,两人连忙跟上。

黑色松林之中,每一株松树之间的距离,也就一两人宽。狼王的身形左右闪动,迅速进入了黑松林的纵深。松林里温度很低,头顶被松枝覆盖,树影婆娑,加上天色阴暗,水汽弥漫,越发显得阴森可怖。

那狼王的身影慢一下,似乎有意抬高脚爪,变得蹑手蹑脚。两人跟在身后,知道接近了关键的位置,都是大气都不敢出。林木渐渐稀疏,忽然眼前变得开阔,却是到了一处小小的空场。

空场之上,似乎有些灌木杂草覆盖,完全看不出有猛虎藏身的迹象。狼王的行动,却越发显得小心翼翼,两人正心中奇怪,忽然发现整个地面似乎动了一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两人对望一眼,难掩心中惊异。见对方都有所察觉,才明白不是自己眼花。这时,地面的杂草似乎随着地面开始蠕动,速度越发快捷,诡异的变成了流动的杂草,陈龙和赵云面对着这诡异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地面继续向着空中隆起,渐渐形成一个高坡,碎石杂草从高坡上纷纷落下,一时间碎石滚滚,草屑飞扬。赵云看见杂草碎石落下之后,露出密密麻麻的鳞片,组成诡异美丽的花纹,大惊喊道:“是蟒蛇!”

这喊声一出,陈龙大吃一惊,地面上忽然一颗巨大的蛇头昂然而起,竖起有四米多高,巨大的蛇眼俯视,眼下两块大大的黑斑,下面是花黄色的粗如树身的脖颈。巨蟒张大血红的大嘴,蛇信伸缩,仿佛带勾的双股叉,闪电般向着赵云藏身的地方射来。

狼王忽然一声尖嚎,随即跳开,隐入松林。赵云只觉腥臭之气扑鼻而来,来不及思考,拔身飞入身边一颗高树顶端,那巨蟒如影随行而来,长长的身躯直立起来,竟顺着树身如雷霆般直捣而上,丝毫不比赵云的身形慢。

旁边的陈龙见赵云因为泄露行藏遇险,巨蟒已经追到树顶,急忙也飞上而上,取青龙匕欲斩蛇头。巨蟒在空中见身边跃起一人,放弃了赵云,身体没有任何前兆,直接一弯,咬向半空的陈龙,势头凶猛,大嘴一口欲将陈龙吞下。

陈龙大惊之下,想不到这巨蟒攻势如同电闪雷鸣,毫无征兆,又是柔弱无骨,肆意挥洒,将手中青龙匕噗的插在树干上,眨眼间定住了身形。那巨蟒想不到陈龙还能急停,一口咬了个空。

赵云已经拔出随身短刀,从头顶压下来,直攻向巨蟒的凶睛。陈龙趁机拔出匕首,一匕首砍在巨蟒后背上。不料,那巨蟒身上的鳞片,犹如厚重的铠甲,以青龙匕的锋利,也只切了一道小口。陈龙见砍不开背上的鳞片,抱着树干绕道大树背面,用青龙匕几下将大树的核心挖空,挖了一道半尺圆的树洞,隔着树洞,一眼看到巨蛇白白的肚皮。

赵云在上面,已经是险象环生,凭着轻功卓越,武功高强,与杀红了眼的巨蟒周旋。底下群狼,听到狼王召唤,已经有几百只云集,纷纷咬住蛇尾,死命向树下拖,被巨蟒扬起蛇尾,瞬间拍死几只巨狼。群狼悍不畏死,还是纷纷扑上,照着蛇身最柔软的部分下嘴。

巨蟒被群狼骚扰,恼怒不已,扔下赵云,身体向树下迅速回缩,意欲回头收拾这些跳蚤般的群狼。蛇头堪堪落地,巨蟒忽然感觉下颚被坚硬的物体分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内脏滚落一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是一头栽倒在地下,当场气绝身亡。蛇头如同高楼坍塌,嘭地砸起一堆碎石,射的群狼嗷嗷乱叫逃开。

原来,陈龙挖了一个树洞,身体紧紧贴在树干上,伸长胳膊将青龙匕钻过树洞,深深刺入巨蟒的腹部,只等巨蟒上下移动,即可剖开巨蟒。果然,巨蟒浑然不知,直接滑下树身,回头收拾群狼,被陈龙的青龙匕一招得逞,彻底划开了巨蟒的整个胸腹。巨蟒被豁开了下嘴唇,失去了所有内脏,不死更待何时?

群狼一拥而上,吃着巨蟒流出的内脏,一副狂欢的场景。陈龙和赵云跃下树来,想起巨蟒森然的蛇信,心中还是犹有余悸。陈龙道:“好结实的蛇鳞,不知能否割下来回去做成盔甲。”

赵云正欲动手尝试割下几块鳞片,狼王从水雾中冒出头颅,没有阻止群狼大宴,轻轻对陈龙和赵云呜咽了一声。陈龙大喜道:“狼王兄弟,这就带我们去取龙胆亮银枪如何?” 狼王一跃,进入刚刚还是巨蟒盘踞的草丛,消失在一片杂草后面。

第六十七章 终得神兵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唐.黄檗《上堂开示颂》

话说黑松林中一番恶斗,陈龙和赵云面对的不是想象中的虎王,而是一条超级巨蟒。在狼群的帮助之下,陈龙侥幸利用巨蟒游动的特点,用青龙匕穿透树身,刺入巨蟒腹部,终于将巨蟒开膛破肚。

见群狼争食巨蟒内脏,赵云心有余悸道:“文龙,后面恐怕还有更可怕的虎王。”陈龙点头道:“咱们的分析可能有误。狼王没有带咱们直奔虎王的领地,恐怕是为了先来取龙胆亮银枪。有了这件至宝,狼王才更有把握,让咱们帮它战胜虎王。”

赵云思索道:“你是说守护龙胆亮银枪的,就是这条巨蟒?”

陈龙点头,扭身寻找狼王踪影,果然水雾中狼王冒出毛茸茸的大头,见手下群狼正在大块朵颐,微微呜咽一声,领头跃入适才巨蟒盘踞的草场,在一片草丛后消失不见。

陈龙和赵云来到草丛之后,却不见狼王身影,只觉腥臭难闻,应该是到了巨蟒巢穴。狼王的大头扑棱棱从地下钻出来,两人才看清深草中间,有一处黑黢黢的洞穴。

两人心知巨蟒已死,此行应该没什么危险,遂跟着狼王进洞。赵云点亮一根火把,前面的狼王在洞穴中忽隐忽现。巨蟒虽粗如巨树,洞穴却甚是狭窄,两人低头弯腰而行,许多地方需要匍匐而过。

地底十分泥泞,气流不通,两人渐感憋闷,火把光渐渐变弱,显然氧气不足。又前进了半晌,火把已经完全熄灭,两人秉住气息坚持,狼王也开始大口喘气。陈龙怕赵云不能屏息过久,想想洞穴距离地表不会太远,而且头顶都是泥土,干脆原地向上,用青龙匕挖了一个气孔。

泥土簌簌而下,全靠青龙匕锋利异常,不到十分钟,陈龙已经将地表挖透,新鲜空气传来,两人深深吸了口长气,一扫胸中憋闷。那狼王也不顾人兽之别,挤过来将长鼻子埋入通气孔,深深吸了一口。

洞穴中开始出现岔道,狼王速度慢下来,东嗅西嗅的找路,显然也不知道龙胆亮银枪的具体位置,全靠灵敏的嗅觉,查探巨蟒平时进出的路线。两人一狼终于走到洞穴尽头,只见大大的一个空间,地下是一滩烂泥潭,足够巨蟒盘身而睡。

两人顾不得泥潭腥臭肮脏,到泥水里一通摸索,又在洞壁上细细寻找痕迹,却只摸出一只大大的蛇蛋。两人失望的爬上泥潭,活像两个斗败的泥人,瘫倒在狼王面前。狼王嫌他们臭,抬头盯着洞顶,呜咽一声。

赵云拿着蛇蛋,哭丧着脸道:“这蛇蛋里,显然藏不下龙胆亮银枪。该如何是好?”

陈龙躺在地下,忽然想起一个严重问题,起身道:“不好!既然有蛇蛋,应该还有一条巨蟒才对!”

赵云吓得一激灵,也翻身坐起道:“你是说,另一条蟒蛇随时都会回来?”

陈龙道:“还是条发怒的超大母蟒蛇!”

两人被自己吓得急忙起身,拽着狼王回头快跑。狼王跳跃着躲开,仍是冲着洞顶呜咽了一声。陈龙知道狼王能在黑夜中视物,觉得蹊跷,抬头看时,却是黑黢黢一片。陈龙也不客气,让赵云将蛇蛋揣在怀里,蹲下做个人梯,两人叠了个罗汉,待赵云站直身体,陈龙的大头刚好碰到洞穴顶端。

陈龙细细看时,见洞顶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树根,洞穴头顶,应该是一棵巨树。陈龙见那些树根盘根错节,分布十分凌乱,一时也没有什么发现,沿着树根摸索,赵云再次跟着陈龙指示,步入泥潭,缓缓摸到树根集中的中央位置。陈龙看树根环绕着中间生长,那中央似乎都是泥土,忽然福至心灵,想到难道是古人藏枪之时,竟是用巨力从底部将龙胆亮银枪打入巨树?

一念及此,陈龙拔出青龙匕就向上面挖去。

挖不到一米,两人身高叠加,已经够不到顶部。陈龙利用周边树根,开始悬空作业。狼王的灵耳忽然动了动,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震动,扭头就跑。

底下的赵云大惊道:“文龙,快下来!超级大母蟒蛇来啦!~”

陈龙见只挖了一两米,知道没时间挖透洞顶。赶紧跃下,心底遗憾不已。只有先出去,想办法诱杀母蟒,再来取枪了。

赵云在前,陈龙在后,往外就跑。说是跑,却是跌跌撞撞,狭窄处连滚带爬。到了新挖的通气孔的位置,只见两条狼腿露在通气孔底部,那狼王竟是意欲从通气孔钻出逃生,只是通气孔狭窄,狼王身体巨大,被卡在那里挣扎。

赵云一把将狼屁股顶上去,那狼王轻啸一声,已是逃出生天。陈龙听到空气中传来嘶嘶的锐啸,速度极快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扑来,大惊道:“快上!”

赵云也刚刚想通狼王为何直接从通气孔逃窜,知道巨蟒已经封锁了前路,也不客气,立马猱身而上,陈龙奋起内力,将赵云双脚往上一推,赵云身体挤开柔软泥土,鼹鼠般从地底钻出。弯曲的通道里,陈龙已经能闻到巨蟒腥臭的味道直扑而来,嘶嘶吐信声已经近在耳前。巨蟒的巨头拐了个弯,灯泡般的大眼一眼看见正欲飞身向上的陈龙,身体急速一个蠕动,大脑袋急速前冲,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毒舌在大口之前,如一条两股叉闪电般射来。

陈龙猛地一蹬地,身形急速上冲,却被泥土卡了一下,双脚暴露在通气孔下方,左脚感觉被巨蛇缠住,一股巨力袭来,就要把陈龙往下拖去。陈龙大惊失色,双手无意识的挥舞,感觉左手腕被赵云一把抓住,死力上拉。

这一下赵云和巨蟒角力,陈龙可吃了大亏,感觉脊柱差一点就要被拉断。百忙中右腿还有闲,无意识的乱踹一通,忽然蹬到蛇眼,那蟒蛇吃痛,舌头一松,赵云如同拔萝卜一般,把陈龙拔出,两人猝不及防,双双跌倒在地。

这一下险死还生,陈龙起身拍着胸脯只道可怕,赵云抚摸他后心安慰。陈龙见左脚上已经没了靴子,更是连声道侥幸,幸好因为空气不足,提前挖了一个气孔,否则地穴中无处藏身,能和巨蟒同归于尽就不错了。忽听通气孔下方响起咚咚的巨响,两人相顾骇然道:“怎么还不放过我们?”

两人走到通气孔边下望,一眼看到巨蟒凶睛怒火闪烁,正仰起头颅一次次撞击小孔,意欲强力钻出。见两人来到孔边,巨嘴一张,蛇信从地底直钻而出,喷了两人一脸蛇唾。

两人赶紧避开,不明白为何巨蟒仍是如此疯狂。陈龙望见赵云怀里,如女人胸脯般鼓起一块儿,忽然明白过来,一把将赵云按住,将手伸到赵云怀里,掏出那枚蛇蛋,顺着小孔扔了下去。

那巨蟒立刻安静下来,赵云被陈龙袭胸,一脸委屈道:“那可是准备给飞飞带去玩的……”听的陈龙一头黑线道:“赶紧离开这里。你看狼王,早就没影了。”

赵云四顾一望,果然狼王已经无影无踪,喃喃道:“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忽然狼王远远从一棵巨树后露出头来,仿佛是听见了赵云骂它,不满的呜咽了一声。

陈龙大喜,一跃到了狼王身边,笑道:“狼王兄弟,我可没有骂你。”赵云有点尴尬的也飞跃过来,冲着狼王抱抱拳。

狼王不理,人立起来,趴在那颗巨树上。旋即落下来,细细的瞳孔看着陈龙。陈龙会意,大喜道:“这棵树的方位,不就是那洞穴顶端?”

赵云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道:“真是世间最聪明的狼王!”说罢朝狼王亲热一笑,那狼王蹦蹦跳跳跑开了。

陈龙见狼王的位置,正好可以监视刚才进入的蛇穴入口,连忙拔出青龙匕道:“趁巨蟒正在护蛋,快砍倒巨树,寻找龙胆亮银枪,狼王给咱们盯梢呢!”

赵云见陈龙开始砍树,还有点不明所以,问道:“你是说,藏枪的前辈从地底将龙胆亮银枪打入树心隐藏?”

“正是。刚才我向上挖了一两米,不见龙胆亮银枪身影。地穴距离地面不过七八米,那藏枪的前辈很可能故意将钢枪打入树心,树表面看不出一点痕迹。多年之后,亮银枪已被紧紧的包裹在树心里,没有比这样藏枪更让人意想不到了。”

赵云连忙拔出随身短刀,帮忙砍树,点头佩服的道:“那藏枪的前辈真是心思缜密。咱们先砍倒这棵树检查,若不在树心里,应该能在树下的泥土挖出。”

两人怕巨蟒回过味来,钻出洞穴替丈夫报仇,手忙脚乱放倒巨树,巨树轰隆一声倒在地下。两人怕惊动巨蟒,赶紧分头将巨树*,忽然负责*巨树下端的陈龙哈哈大笑,双手高举起一根锃亮的钢枪,终于寻得超级神兵。

赵云大喜过望,飞身过去与陈龙一起细看。忽然,狼王呜咽一声,扭头就跑。两人回头一看,见远远的洞穴处露出巨蟒的大头,正扭头看着两人,吓得大喊一声,撒腿就跑。那巨蟒衔尾追来,终于追不上轻功卓越的两人,被两人逃出黑松林,不知去向。

那巨蟒游回洞口,知道已经丢失了守护的龙胆亮银枪,又见丈夫尸体内脏血肉狼藉,一口吞了一具狼尸泄愤,缓缓游回洞穴孵蛋去了。

第六十八章 大战虎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清朝文学杂记

陈龙、赵云几经辗转,终于在巨树中挖出至宝。陈龙双手高举龙胆亮银枪,感受到钢枪冰冷锋锐的霸气,不由哈哈狂笑,为自己终得神兵而喜悦。赵云飞跃而来,两人还来不及细细观赏传说中的神枪,就被巨蟒追杀,只好匆匆逃命。

两人蹿蹦跳跃,施尽浑身解数,一直逃出黑松林,回到当初放马的草坡,巨蟒已踪迹皆无,才慢慢放缓脚步。草坡上正逗弄自己小红马的童飞飞早看到陈龙手里,多了把钢枪,展开如花笑靥,一路从坡上奔下来迎接。

陈龙将神枪扎在草地上,三人绕成一个小圈,细细观赏。那长枪浑身散发着银灿灿的光辉,比陈龙整整高出一个一尺五寸的枪尖,有两寸粗细,敲击时响起清越的金属回声。枪头成上长下短的菱柱形,从五寸处收束向上,呈现出几十个切面,最终形成无比尖锐的枪尖,阳光下仿佛钻石般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反光。枪尖下微微呈现出圆柱形的凸起,下面刻着“龙胆”两个小小的篆字。龙胆篆字下面,有一个浅浅的圆洞,开始出现浅浅的龙形花纹,若有若无沿笔直的枪身而下,雕刻十分精美,到手握处刻成细细的龙鳞,便于增加摩擦力。龙纹细细,最终收于枪尾,使枪尾如同一截尖尖的龙尾,正是一条完整的巨龙。

三人看的都是叹为观止,赵云技痒难熬,忽然下拜道:“恭喜主公获此神兵!可否立即演示一番?”

陈龙哈哈大笑,提枪选了一处平坦的空场,挥挥洒洒使了一套盘龙七探。立手枪势一起,随着枪的旋转,那雕刻的龙纹竟像活了一样,仿佛一条小龙随着枪势不断旋转,童飞飞立刻欢呼声起。枪势婉转之时,龙身忽隐忽现,仿佛龙藏云端,抚爪弄尾;枪势开阖之际,龙身张牙舞爪,仿佛龙临五洲,行云布雨。

陈龙舞的兴起,猛然内力一发,龙胆亮银枪响起一声龙吟般的金属尖啸,整个龙身瞬间变成火红,绕着钢枪团团飞舞,枪尖处更是伸展处一大截红彤彤的气尖,雾茫茫如有实质,赵云大喊一声道:“枪气!”

陈龙见神兵终于让自己练出了枪气,心中大喜,抖擞精神,将内功催发到极致,那红色巨龙越发庞大,渐渐将陈龙全身包裹。赵云和童飞飞都是看的目瞪口呆,陈龙已经隐身不见,只见一条红色巨龙,虚幻般在眼前飞舞。

盘龙七探堪堪使尽,陈龙使出最后一招“龙在天涯”,钢枪从高空极速刺出,倏地静止。伴随着一声金属锐利的尖啸,那条红色巨龙电光石火般沿着枪身飞出,一头砸在草坡上,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块泥草飞起到半空,竟然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三匹马儿被这一声巨响所摄,都是人立惊嘶起来。赵云和童飞飞呆愣愣看着这辉煌的战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龙将钢枪高高抛向赵云道:“子龙!轮到你了!”

赵云大喜接过,同样舞起盘龙七探,巨龙再度隐现,只是变成了淡淡的白色。那小白龙蜿蜒缠绕,多了些敏锐和迅捷,却少了些红色巨龙的威武和霸气。

陈龙趁赵云舞的正欢,从光脑中调出洞穴石壁上的龙胆亮银枪图样细看。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在图样中,神枪“龙胆”两个篆字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太阳,不知是何物。自己刚才全力舞枪之时,一直在观察枪身篆字底下的圆洞,却没有发现任何光芒变化。

赵云一套枪法使尽,学着陈龙收势,小白龙却没有如同红龙般飞速击出,只是隐隐消失不见。赵云暗自失望,对陈龙呵呵笑道:“看来这柄神枪,和主公最是投缘。”

童飞飞见猎心喜,也拿了长枪舞弄,不过重量对她来说有些太沉,她虽舞的香汗淋漓,却来龙的影子都没有。童飞飞大失所望,把枪往地上一抛道:“不好玩!”

陈龙装作神神秘秘的把两人召集过来,指着枪身上的圆洞道:“还记得洞穴石壁上的图样吗?为何咱们三个舞了半天,也没有光芒四射?”

赵云和童飞飞也想起图样来,都皱眉思索。赵云比较细心,说道:“主公,你觉不觉得,这个圆洞实际上不是正圆,还是有棱有角,和洞穴凹槽机关里下水的圆洞,大小差不多?”

陈龙得赵云一言提醒,大喜道:“难怪我总觉得晶石的用处,不应该仅仅是开机关。”连忙拿出怀里的晶石,看好位置。往圆洞上一按,只听微微的咔嚓一声,果然严丝合缝,晶石已经毫无阻塞的镶嵌在了圆洞上。

陈龙哈哈大笑,得意道:“这才是全套的龙胆亮银枪!这枚晶石,由狼王守护,就是龙枪的胆。”说着单手把钢枪高高举起,内力催发,晶石感受到陈龙内力,果然开始发光,如同明灯般在半空中发出淡淡光泽。

陈龙见光芒还不是非常璀璨,远没有达到太阳的层次,知道尚需自己努力修行配套的内功才行。正欲收功,忽然感觉到有劲气沿枪而下,瞬间注满右臂,感觉右臂的力量瞬间翻倍,大喜道:“至宝!至宝啊!”扔了神兵,狂喜着将子龙和飞飞搂成一团。

童飞飞见陈龙喜的半疯半傻,连忙红着脸将他推开,抑制不住好奇,拿起钢枪尝试,竟然也发现自己握枪的力量忽然暴涨。飞飞大喜,拎着大枪就跑,重新耍了一遍盘龙七探,竟然也被她耍出了一条小小白龙。

三人如同发现了心爱的玩具,正在爱不释手,忽然远远一声狼嚎冲天而起,陈龙压住喜悦道:“该是我们回馈狼王的时候了。这兄弟召唤咱们帮它去斗虎王呢!”

童飞飞本想说拿枪走人,忽然想到过河拆桥的事情,两位师弟大英雄怎么肯,欲语还休,担心的看着两位俊男。赵云和陈龙对望一眼,都是信心满满道:“就让虎王尝尝龙胆亮银枪的厉害!”

陈龙见赵云没有趁手的武器,将青龙匕交给赵云,两人纵越如飞,同时落在狼王身前。狼王见陈龙拿着神枪,气势非凡,张开大嘴赞赏的呜咽一声,随即再次仰天长啸,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虎王不屈的长啸再次传来,狼王长啸倏停,瞬间启动,飞速向着黑松林而去。这回却是绕林而走,原来虎王的居所,却是在黑松林北侧。

两人见密密麻麻的群狼,如同蚂蚁般汇聚过来,追在狼王身后,知道狼从来都是打群架,这回收拾虎王,自己就是狼王的得力打手。不过拿人家手短,狼王帮助他们获得至宝,自己当这个打手,也是心甘情愿。

来到另一片深深的密林边,狼群在狼王的指挥下,纷纷找要点埋伏,如同军队部署。两人站在狼王身后,见群狼进退有度,都是纷纷赞叹。陈龙暗道可惜,狼王如果有一张人脸,一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帅才。

狼王布置完毕,忽然一声冲天长嘶,宣告自己的到来。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狂飙从深林中涌出,陈龙和赵云连忙运功化解。狼王向一块高高的巨石后一纵,消失不见,竟是把陈龙赵云当做了自己的先锋。

陈龙新得神枪,信心满满,气定神闲。赵云只有短短的青龙匕,略微有些紧张。狂飙从林中不断涌起,显然虎王正飞速而来,丛林中飞起无数残枝断叶,巨树纷纷如中雷劈般倾倒,树顶如同海浪般不停摇曳,如同一艘巨轮劈波斩浪而来。

未见其形,先见其势。虎王一怒,如同翻江倒海,忽然一声怒吼炸雷般响起,林中跃起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型猛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獠牙,横越四十米的距离,从高空向二人扑来,身形未到,狂飙已经刀锋般到了面前。

陈龙和赵云见虎王来势异常凶猛,同时高速退却。虎王得了先机,不依不饶,如影随形,虎爪上下飞舞,根根巨爪如同钢钎,一时漫空都是爪影。陈龙大声吼道:“上山!”

二人如飞般直奔白石山顶,途中经过恶狼埋伏的地点,大股恶狼悍不畏死的出击,全被虎王的罡风震死,根本无法靠近。虎王浑不在意,只盯着眼前两个小人,一路跟上了白石山。

陈龙知道不能有半点犹豫,又喊了声:“分头”,两人一东一西,绕过白石山上的巨石。虎王认准了陈龙就是两人的指挥,毫不犹豫望着陈龙追来。陈龙跺脚一跃,火箭般向着巨石顶端跃起。

虎王堪堪追到白色巨岩下,一眼望见陈龙上了巨岩之巅,霹雳般虎吼一声,纵身向着顶端扑来。陈龙争取到这半刻的时间,已经蓄势待发,内力瞬间潮水般全部灌注到龙胆亮银枪体内,晶石瞬间将力量翻倍,红色巨龙熊熊燃起,直接飞出枪身,在半空中狠狠的和虎王撞击在一起。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炸起,虎王如遭雷击,身形重重一顿,余势未衰,还是落在了巨石顶端。虎王晃晃脑袋,刚才沉重的一击打的它有点晕眩,已经没有了初来的气势。

巨石顶端空间狭小,陈龙正是要减少虎王腾挪的空间,占据地利。一人一虎在巨石之巅对峙,虎王忽觉耳后风声有异,并不回头,猛地前扑,右爪雷霆一击,闪电般向陈龙扫来,堪堪躲开身后赵云青龙匕的偷袭。

陈龙身形挪移,避开虎爪,一人一虎瞬间换了位置,身边多了一个赵云。陈龙不等虎王转身,龙胆亮银枪已经暴雨般攻出,红色巨龙吞吐,攻向虎王两条后腿,誓不让虎王有转身的余暇。赵云举匕首从高空不断骚扰,招招不离虎王的后脊和头颅,知道青龙匕短,却是点到即止,不让虎王有反击的机会。

虎王身躯庞大,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身不易,感觉到背部刺痛,已经被青龙匕伤了皮毛。同时,两条后腿被凌厉的枪势封锁,百忙中一条虎尾钢鞭般竖起,使劲一轮,扫向地面的陈龙。

陈龙干脆不躲不闪,以硬碰硬,红色巨龙狠狠啄在虎尾中段,不料虎王虽吃痛,虎尾顺势一折,下半截如钢鞭般抽打下来。

陈龙想不到虎王有此一招,变招不及,只得撤步躲开,那虎王趁此机会,已是成功转身,人立而起,一爪挥向空中的赵云。

赵云在空中无处借力,正运起内力准备硬抗虎爪,忽然脚下银枪飞来,赵云顺势一蹬,将银枪送回陈龙手中,自己后空翻落在陈龙身旁。

两人一虎,再次对峙,虎王灯笼般的大眼,闪烁着无边怒火。却害怕两人的实力,不敢再贸然出击。

战局僵持,忽然几头身形高大的巨狼,在狼王带领下,无声无息出现在虎王身后,趁虎王全神应对两人,一跃扑上虎王后背,都是狠狠咬住一块皮毛,狼王更是一口咬住虎王巨耳,再不撒嘴。虎王痛的狂吼一声,身体触电般颤抖扭动起来,想甩掉头顶的狼王。狼王的身体如同飞絮般被甩来甩去,虎耳承受不了巨力,渐渐撕裂。

陈龙和赵云见机,狂攻过去,特别是陈龙的龙胆亮银枪,幻起漫天龙影,直奔虎王胸腹刺来。虎王前后照应不及,倒地一个翻滚,欲将恶狼压死在身下,顺势躲过两人的狂攻,却忘了身在高岩之巅,身下一空,已是直直的向着岩下坠去。

陈龙见虎王翻滚,已经预感到虎王会坠下高台,一个千斤坠,在虎王之前落到岩下,瞄准虎王的落点,将龙胆亮银枪一柱擎天竖起,重重插在地下跃开。虎王在空中翻滚,骤见地表枪尖钻石般闪烁,恐惧如死神般袭来,身躯狂扭,虎吼连连,却苦于无处借力,难以抵抗地球重力,仍是铅块般坠下,下颌重重撞在枪尖上,只听“噗”地一声,虎吼声戛然而止,硕大的枪尖带着*鲜血,从虎王脑门一透而出,浴血魔龙般直挺挺挺立在风中。

虎王的尸体砰的一声,将地表砸了一个浅坑,巨大的灰尘飞扬而起。狼王早在半空中跃开,落下地面,凝望虎王尸体。见虎王已经死透,仰头就是一声喜悦的长嚎,嚎声久久不散,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以后它就是白石之主,已经君临天下,再没有动物敢撼动它的权威。

第六十九章 义收周仓

江河不洗古今恨,天地能知忠义心。----南宋.陆游《王给事饷玉友》

话说陈龙、赵云,为报狼王恩义,与虎王大战白石山,终于利用山巅狭小,侥幸得胜,将虎王穿成了一串虎肉串儿。赵云见虎皮色彩斑斓,想起送童飞飞虎皮的承诺,蹲下用青龙匕开始剥虎王美丽的皮毛。

陈龙从虎王头颅中,拔下龙胆亮银枪,缓缓用衣袖擦净,心中也为这一代虎王默哀。忽然双眼眯起,见群狼虎视眈眈,将自己二人包围。赵云也察觉不妙,站起身将青龙匕横在胸前道:“主公,这群狼却是何意?”

“哼,狡兔死,走狗烹。狼王统一白石秘境,怎能容咱俩这比它还强的在这里招摇?”

赵云大惊道:“这难道就是帝王心术?”

陈龙高举双手,大叫道:“狼王!我二人无意与你争锋,这就离开。请你念在咱们曾并肩作战,让我俩携枪离去,永不踏足此地,可好!”

狼王从群狼后冒出头颅,冷冰冰的眸子带着一丝寒意,看着陈龙二人。忽然尖啸一声,狼群闻声撤退,连同狼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赵云抹抹冷汗道:“看来这是给咱们的警告。”

两人连虎皮都不及收拾,扭头直奔养马的草坡。一天大战,太阳已即将下山,草坡上静静悄悄,哪里还有童飞飞和三匹马儿的身影?

赵云和陈龙都是大惊失色,赵云急道:“难道是狼王将飞飞劫持了?”

陈龙仔细勘察现场,摇头道:“这里连一个狼爪印记都没有,肯定不是狼王。你看护栏是被武器击碎,窝棚里有打斗的痕迹,飞飞是被人劫持的。”

赵云本是文武全才,这时冷静下来,仔细观察马匹蹄印,一路追踪过去,果然见到沿路新鲜的马粪。赵云道:“看来刚刚劫持不久。咱们连夜营救,飞飞应该没事。”

陈龙知道赵云担心黑夜来临,童飞飞会被劫匪侮辱,忙运起轻功,沿马蹄印追踪下去。天色渐黑,来到一处小山,山边一片树林,见马蹄印隐没在林中,两人蹑手蹑脚,追踪入林。

林木一直延伸,地势见高,陈龙嫌神枪太长,影响密林中的行动,让赵云持枪,自己用青龙匕,率先向山顶奔去。

半山腰林间,闪出篝火的亮光,陈龙隐好身形,见几个喽啰模样的人,正围坐着一个火堆,在那里烧烤喝酒,吆五喝六。

陈龙见人数较多,很难一举全歼,正欲绕路而过,赵云已毫不犹豫出手,一个纵跃,银枪引领着赵云先扫过一个大汉的咽喉,接着标刺进另一个大汉的小腹。陈龙赶紧跟上,几个大汉瞬间了命,只有那小腹中枪的大汉发出一声惨叫,黑夜中十分刺耳。陈龙一把捏住他咽喉问道:“告诉我今天劫持的女人和马匹在哪里?饶你不死!”

那大汉捂着小腹,疼痛难忍,气喘吁吁指了指山顶道:“山顶有个小寨,晚上寨主要和女人洞房……”

赵云早向着山顶飞扑而去,陈龙给那大汉扔了瓶伤药,迅速向赵云追去。赵云心急如焚,听到寨门开启,紧接着马蹄声如雨点般响起,知道是那大汉的惨叫声已经惊动了寨中的喽啰。当下,将钢枪往身后一领,不闪不避,昂然与群贼马队相撞,龙胆亮银枪如电闪雷鸣,小白龙翩翩起舞,只听噗嗤噗嗤,劈啪扑通的声响,一大队喽啰全部了账。

陈龙赶到,见满地都是死人,知道赵云动了真怒。两人杀到寨门,乱箭如雨般射来,赵云舞动钢枪突前,拨开乱箭,两人腾身一跃,直接飞跃寨删,落在弓箭手从中。

这一下引起一阵大乱,弓箭手纷纷逃窜。一员小将骑着一匹黄骠马冲出,手舞一根钢矛,直奔赵云杀来。赵云奋起神威,冲天跃起,一枪闪电般刺入小将左胸,直接挑飞,夺了他的马匹。两人正把喽啰杀散,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道:“两位好汉,且住!”

陈龙扭头,见一个黑大汉,身材高大,肌肉虬结,两颧粗大,满脸胡须,从火把光中匆匆走来,边命令手下停手,边拱手对陈龙和赵云道:“二位好汉,且住!我大哥今日误将好汉的朋友和马匹截入山寨,已被这位小兄弟杀死。我见两位武功高强,情愿投降,贵友安然无恙,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过我等。”说罢跪倒在地,口称投降。

众喽啰见了,纷纷扔下兵器。陈龙问道:“你亲自带我们,先去见到我朋友再说。”那黑大汉连忙站起,前头领路,在一间卧房里,见到了昏倒的童飞飞。

赵云连忙施救,童飞飞片刻后幽幽醒转,见是赵云,扑到怀里大哭起来。赵云连忙解劝,称已经将劫持者一枪刺死,童飞飞才慢慢止哭。赵云指着黑大汉道:“这厮可曾欺侮你?”

那黑大汉吓了一跳,不待童飞飞说话,跪下道:“好汉,我周仓虽粗鄙,却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是那裴元绍见这位姑娘美貌,执意要劫持姑娘,现已死在枪下。”童飞飞道:“他说的,确是实情。”

赵云松了口气,陈龙倒来了兴趣,原来这群山匪,是被打散的黄巾,周仓这个名字,也是大名鼎鼎,只是为关羽扛刀,未免大材小用。想不到历史虽早已改写,裴元绍还是死于赵云枪下。

想到此,陈龙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周仓。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可否腾出几间卧房,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宿?”周仓忙领命去了。

赵云见周仓走后,奇怪陈龙为何如此客气,问道:“主公,你怎么如此信任此人?”

陈龙胡扯道:“我山中的师父教过我看相。我观此人甚是忠厚,当然可以信任。若不放心,让飞飞先休息,你我二人轮流守夜,如何?”其实,周仓一声为关羽碰到,与二爷一样忠义无双,传于后世,自然可以信任。

赵云点头答应,两人轮流守候到天明,周仓一夜未睡,与二人闲话,颇有跟随之意。赵云当然唯陈龙马首是瞻,陈龙微笑道:“周仓,过些天我要送家人去零陵,需要一个马车夫,你可愿意?”那周仓见陈龙肯收,大喜道:“以后陈大哥就是我的主人,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转天一早,众喽啰都愿意跟随周仓,周仓知这些人良莠不齐,本欲一个不带,陈龙道:“你们如果还想做山贼,今日周仓绝不会带你们跟随我等。如果将来愿意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军人的,可在我面前立誓,永不欺辱百姓。”说着拿过一柄钢刀,微微用力,将钢刀一折两段道“如果谁违背誓言,我会亲手将他了结。”

众喽啰见他信手就将钢刀折断,都是栗然。倒有一半跪下立誓,一半散去。陈龙让立誓的人收拾行装,到赵家庄找赵涯报到。与赵云、童飞飞、周仓四人打马,直奔真定而去。

陈龙想念刘茜和甄宓,在路上与赵云告别,不顾童飞飞不满的目光,带着周仓直奔县城。见到刘茜和甄宓,自然一番欢喜,见陈龙得到神兵,都替陈龙高兴不已。陈龙介绍周仓道:“周仓武艺高强,人品忠厚,是我专门请来,给夫人和小姐驾马车赶赴零陵的。”刘茜命仆人收拾一间卧房,叫周仓暂住,就叫甄宓收拾行装。陈龙向周仓透露了自己零陵太守的身份,此后周仓就认陈龙为主公不提。

安排好周仓,陈龙匆匆返回赵家庄。时近黄昏,陈龙甫一进入村口,见一人探头探脑,正是高览。陈龙大喜道:“元直何在?”

高览领着陈龙,到元直居所,那小周不疑正满口嚼着馒头,见陈龙到来,连忙三口并做两口咽下,汇报道:“主公,情况不妙。”

陈龙眉头皱起,他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张宁无力回天,被朝廷军马误伤。周不疑继续道:“主母的安全不用担心,自有吕常等保护。只是您的岳父大人,病况加重,恐怕不久于人世了。主母每日忧心,闷闷不乐,希望主公早去看她。”

陈龙微微点头问道:“战况如何?”

“董卓讨伐张宝不力,已被朝廷召回问罪,故暂时广宗没有战事。但前几日,张角派卜巳和龚都领兵,驰援汝南波才,刚刚从平原过了黄河,刚好遇到皇甫嵩的大军,被大军围歼,大败而回,战死七千多人,卜巳战死,龚都不知去向。”

陈龙一惊道:“难道是皇甫嵩的部队,调到北线来了?”

周不疑道:“正是。听说朝廷让皇甫嵩得胜之兵,继续北进渡黄河,不日将抵达濮阳。广宗的战事,一触即发,而且是两面作战,甚是不利。”

陈龙听的忧心起来,对周不疑和高览道:“你二人速速准备行囊,明日我和师父告别,安排好一切后,立即出发奔赴广宗。”

陈龙本想亲自护送刘茜和甄宓到零陵,但看来还需要先奔赴广宗解救张宁。陈龙回到童渊的精舍,见过师父后,单独叫出赵云道:“子龙,学艺日久,如今我身有要事,明日要与师父告别。另有一事,非你莫属。我要你和周仓护送甄宓和她的外婆到零陵,你可愿意?”

赵云下拜道:“主公所命,即是军令。云岂敢不从?”剑眉却微微皱起。

陈龙心下稍安,有赵云在,可保刘茜和甄宓一路无忧。陈龙见赵云皱眉,已知其意,微笑道:“子龙,大师姐那里,你可征求意见。你俩郎情妾意,又是天生一对,何不同去零陵?师父那边,我愿去说项。”

赵云俊脸一红,诺诺答应。当夜,陈龙和师父告别,说了赵云和飞飞的事情,童渊心中,其实早有预感,只是舍不得这个女儿。陈龙干脆道:“师父,我们几个都走,你左右无事,何不也去零陵逛逛。将来您待厌了,我再送您回来。”童渊正在犹豫,忽然童飞飞闯进来说道:“龙师弟,云师弟说他即将送那甄小姐回零陵,还问我是否同去,我已答应。但我去可不是为了他,只是想去逛逛。爹,你陪我同去散心。”说罢,大眼瞪着陈龙。

陈龙见童飞飞不肯承认喜欢赵云,但既然肯去,这笔糊涂账以后再算。当下喜道:“那太好了,大师姐,明日你就给师父收拾行装。”安排已定,既然众人都去,陈龙嘱咐赵云带上哥哥赵涯,明早进真定城接人。

次日一早,赵云挂好暴雨梨花枪,骑一匹白马,陈龙挂好龙胆亮银枪,骑一匹黄马,到赵家庄接赵涯。赵涯摇头道:“我这里还有许多义从来投奔,不忍马上舍弃他们而去。待弟弟到了零陵,安排妥当,我自然带着这些义从来投。”陈龙见他坚决,也不勉强,对赵涯道:“赵大哥,冀州将来会爆发连场大战,珍重!”

赵云和兄长依依惜别,两位绝世英雄,同策骏马,共举钢枪,奔向茫茫未知的未来。

第七十章 张角归天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南宋.陆游《书愤五首.其一》

话分两头,冀州大战当前,陈龙让赵云护送刘茜、甄宓远赴零陵,周仓辅佐,又有童渊这个大宗师随行,心下稍安。刘茜、甄宓虽不愿和陈龙分离,却知道文龙事忙,只好默默祝祷后会有期。一路上甄宓和童飞飞两大美女,明里暗里争风斗气,倒也十分有趣,且按下不表。

陈龙和周不疑、高览,三人三骑,化妆成行脚商人,快马加鞭,赶赴广宗。连夜绕过朝廷军马大营,终于在第二天正午,到了广宗城下。

城门上巡逻的守将正是张宝,见陈龙归来,让人赶紧通知张宁,亲自开门迎接。陈龙下马,叫声二叔,张宝一把拽住道:“女婿,你可回来啦!圣女可天天念叨,快把我烦死了。”一眼看见陈龙挂在马边的钢枪,摘下惊叹道:“好枪!哪里搞来的?”

陈龙笑着将探索白石秘境的事情,略略讲了一下,让高览提着枪,和张宝并马回城主府。张宝送到一半,只见前面一匹白马,乘着一个玉人,眉娇目美、全身嫩黄、体态风流,不是张宁却是谁?

张宁看见陈龙,一声娇呼,也不勒马,身形一纵飞来,稳稳落在陈龙马前,一展笑靥如花。陈龙见张宁轻功又有进境,大喜下马,俩人当着众人面前,不敢太过亲热,双手却不由自主握到一起。

张宝为老不尊,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多余,带着部从回城头去了。高览、周不疑忙下马,接过俩人马匹,与跟来的吕常、胡济二人简短寒暄,都不敢打扰主公主母相会。

张宁和陈龙并排,慢慢向城主府走去,陈龙见玉人虽美艳如昔,但精神有些清减,问道:“魅娘,战况如何?”

魅娘不答,眼角渐渐湿润道:“大哥,我日盼夜盼,你可回来了。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十分虚弱,听说你回来,也挣扎起来在大厅等你呢。咱们回去再说。”

城主府大厅内,陈龙见张角正襟危坐,面如死灰,勉力支撑。心中慨叹,这昔日振臂一呼,百姓云从的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节。天不假年,陈龙也只有一声叹息。

张角屏退众人,只留张宁和陈龙,死灰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分外凄惶道:“为父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救。不能放手而去的原因,只有魅娘终身未定。文龙,魅娘从小没有娘亲,与我相依为命,今虽位居圣女,然黄巾朝不保夕,我走之后,魅娘无依无靠,我见你俩是一对璧人,想将魅娘终身托付给你,你可愿意?”说着将魅娘的手和陈龙握到一起。

魅娘已经哭成泪人,陈龙双膝跪下,恭恭敬敬道:“魅娘是我一生所爱,今日就在岳父面前立誓,与魅娘相约白头到老,誓死相依。”说着,连叩了几个响头。

张角喜动颜色道:“既然如此,我时日无多,定要参加女儿婚礼,就在今日完婚。只是三叔还在转战平原,也顾不得许多了。”陈龙叩头叫到:“岳父!”

张角命人,准备一切婚礼应用之物。陈龙和张宁虽喜,但张角病体沉重,心中还是如有铅坠。张角见亲兵都下去操办婚礼之事,拉着陈龙手道:“爱婿,我还有一言,已和魅娘商量过,望你考虑。”

见陈龙点头,张角继续道:“黄巾被大汉朝廷定义为贼,弄得天下人人喊打。虽先后撤换了卢植和董卓,然而波才大败苦战,张曼成身死南阳,卜巳又大败身死,黄巾已是举步维艰。今我欲将黄巾兵权,交给文龙。你可想一良策,如何可顺理成章,让我以战败的名义,投降你这个零陵太守?”

张宁在边上,秀眉蹙起道:“这是一道难题。如若投降,应该投降皇甫嵩和朱儁才对。现在,表面上陈大哥与黄巾毫无瓜葛,如果就这样接收了黄巾,只会让朝廷起疑,猜透咱们和大哥的关系。如何才能顺理成章投降大哥呢?”

陈龙是头一回听说张曼成战死,问了一下情况,原来张曼成的大军,进攻南阳郡治所宛城,杀了南阳太守褚贡。虽一举成功,但损耗过于巨大,被继任南阳太守秦颉,联合荆州刺史徐璆,大举反攻,成功打败黄巾,斩杀了张曼成。南阳黄巾现在退守宛城,拥立赵弘为新的渠帅,被秦颉、徐璆、和南下的朱儁三只部队围困孤城,苦苦支撑。

陈龙低头思索,张角有意将黄巾的部队交给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正是将来争霸天下所需的一股兵力及时雨。但如何让朝廷不起疑心,却是需要煞费思量。如今,皇甫嵩和朱儁虽然都还没有大功告成,但都获得节节胜利,如何才能顺理成章,抢夺他们的胜利果实?

正在默默思索,周不疑拜见,身边带着一个人。陈龙抬头看时,却是自己派去催促陈群和郭嘉动身的郝普,不由半惊半喜道:“郝普,不是让你跟随奉孝他们回零陵吗?”

郝普连忙行了一个军礼道:“主公,属下正是奉孝军师派来的。转述军师的嘱托,事情涉及黄巾,还望天公将军勿怪。”

张角点头道:“但讲无妨。”

“军师有言,如今朝廷的部队,获得局部的胜利,战胜黄巾,已是指日可待。这胜利果实,却是可以抢夺。”

陈龙大喜道:“奉孝果然看的甚远。却不知计将安出?”

“军师得知董卓战张宝不利,已经让陈寔上表,举荐主公上位,代替董卓领军出征。同时贿赂赵忠,让他在皇帝面前宣扬您的兵法武艺。现圣意已经有所松动,若朝廷一纸任命下来,主公便可堂而皇之领军出征,收取胜利果实,扩充零陵实力。如圣上龙心大悦,说不定能兵不血刃,谋取到荆州刺史的位置。”

陈龙大喜,不由赞叹郭嘉深谋远虑,张角和张宁也都为郭嘉解决了棘手的问题而欣喜。陈龙向周不疑解释了张角意欲将部队交给自己,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周不疑明白过来道:“奉孝果然好计。然奉孝并不知道咱们和天公将军这层关系,还以为咱们真的要领兵消灭黄巾。要解决黄巾如何顺理成章投降主公的问题,如果得到皇帝的钦命,来个假戏真做,自然最好。但也有缺点,就是奉诏所带的兵,恐怕都是朝廷的兵,事后会对主公对黄巾部队的整编带来影响,如果让朝廷看到您将部队都带回了零陵,恐怕会暴露野心。”

陈龙听周不疑说的有理,问道:“那如何能在接收黄巾部队的投降之后,不动声色的将这些部队归入零陵辖区呢?”

周不疑睿智的小眼,在胖脸上烁烁放光道:“一是获得诏令之后,统军征伐冀州黄巾,受降后将黄巾部队全部解散,化整为零,命他们化身为民,小股小股汇入零陵,不惹怀疑。对朝廷只说黄巾部队都是流民,大部分不愿接受整编,都只愿回家务农。”

张角大喜道:“此事何必等到文龙受降之后?即日起可行。那二呢?”

周不疑先不答,继续自己的思路道:“朝廷对黄巾兵力并不清楚,所以天公将军只要留下两三分部队做戏即可,而投降主公的戏份也要做足,这样,主公就可以从朝廷获得剿灭黄巾的荣誉。”

见张角点头,周不疑继续道:“第二,就是黄巾部队立即放弃冀州,全军转战,对外只说粮草不足,只得弃城逃窜。实际上却是全力杀到零陵附近,不与沿路的兵马接战,避免损失,只要到了零陵,主公再领零陵守兵做一场戏,击败黄巾,自然也可以顺手整编黄巾,还能获得朝廷的奖赏,不惹怀疑。”

张角大喜,遽然站起道:“文龙,你有郭奉孝和周不疑两位军师,何愁天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可惜我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陈龙微笑看着周不疑道:“元直和奉孝确实是天下最好的智囊。如今黄巾的部队分为三股,我觉得元直的计策都可行。南阳的部队离零陵近,可以让他们转战零陵,至于宛城之围,可由岳父一封书信,让波才放弃汝南,秘密驰援宛城,只要打开通道,两军汇合,即可一起转战零陵,到零陵演一场戏。”

“冀州离零陵太远,可用第一条计策,即日起化整为零,只留两三分兵力。我等朝廷诏命一到,即可上任,带兵攻伐广宗。郝普、胡济何在?”

堂下的郝普、胡济连忙拱手倾听,陈龙吩咐道:“郝普,你立刻返回陈群和奉孝处,命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将朝廷对我的任命拿下来。然后返回零陵,让公覆准备好与南阳黄巾做戏。胡济,你立即起身,去洛阳赵达处等候,让他也动用关系,只要朝廷政令一发,火速回广宗通知我。”郝普、胡济各自领命去了。

张角见陈龙交代的清楚,不由暗喜自己的女儿托付对了人,也将自己争霸天下的志向,寄托在了陈龙的身上。当晚,城主府喜气洋洋,张角一扫病态,亲自主持了婚礼,和醉醺醺的张宝,一起将女儿和女婿送入洞房不提。

洞房内花烛明亮,被暖人香,气氛温暖如春,陈龙终于和爱妻张宁合为一体,一扫多日来的相思之苦。夫妻合卺,张宁处子之身,忍痛欢然承受不提。

清晨,洞房门外忽然脚步匆匆,一名亲兵在门外道:“圣女,圣姑爷,天公将军恐怕不行了。”陈龙和张宁连忙起身,披上外衣,来不及梳洗,直奔张角的卧房。张宝也匆匆赶来,都是蓬头垢面。张角面若死灰,躺在床上,拿起一封书信给张宝道:“二弟,你亲自去一趟三弟处,劝说他将部队交给文龙,依计行事。”张宝含泪接下。

张角又抽出另一封书信交给张宁道:“女儿,这是我写给波才的书信,让他安排驰援赵弘之事,也依计行事。”张宁早哭成泪人,接下那封书信。

张角又拉着陈龙手道:“文龙,你是实在人,必然会照顾魅娘一生。我参加了你们的婚礼,心愿已了,虽死无憾。我死后,秘不发丧,待你获得朝廷诏命,领兵到了广宗,再宣布我的死讯,全军投降。我的尸体,任你处置,可解往朝廷,助你建立功勋。”说罢双眼一闭,已是阖然长逝,撒手人寰。

张宁和张宝都是哭的晕倒,陈龙默默无言,一代大贤良师,落得病死异乡,但也算轰轰烈烈。至于尸体,自己怎么忍心拿来到朝廷炫耀,只有到时候再想办法了。空中忽然响了一声沉雷,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的魂魄,已是杳杳上了九天。

第七十一章 进京面圣

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清.黄遵宪《赠梁任父同年》

话说郭嘉定计,元直献策,终将陈龙收取黄巾余众的方案敲定。陈龙与张宁大婚之夜,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心愿已了,重病不治,终撒手人寰,遗言秘不发丧。

几天后,地公将军张宝携带了张角书信,直奔平原郊野劝说三弟张梁依陈龙的计划行事。张梁接到大哥的遗信,却下令猛攻平原县城,打跑了平原守将鲍信,据平原城坚守不出。随后秘密扣留张宝,只派人送信给张宁说待陈龙获得朝廷诏命,带大军前来,再做商议。

张宁父亲新亡,整日闷闷不乐,又见三叔自有打算,二叔不见回还,心情郁郁不欢。陈龙劝解道:“三叔既然不听我号令,也不必勉强。你可给三叔写信,就说三叔既然得了平原,正好互为退路,令其坚守可也。”张宁依言写了书信不提。

倏忽间又是一月有余,已是秋老虎肆虐。洛阳一直没有消息,朝廷兵马一直按兵不动,想是还没有确定大军主将。陈龙猜测,是汉灵帝身边的人互相角力,特别是外戚集团和宦官集团,各有各的人选,才造成朝廷迟迟没有任命。

一月间,广宗的黄巾部队已经化整为零,一小股一小股流向零陵。虽路上也有意志不坚定者,或流于乡野,或占山为寇,然凡是到达零陵者,均得到了蒋琬和黄盖的妥善安置,强壮者从军,羸弱者给予耕牛,开垦荒田,一律轻徭薄赋,加上广受其它流民,零陵人口越来越多,渐渐显出盛况。

南阳先传来消息,汝南波才军接到张角遗信,依计行事,只留了小将刘辟带领一千军留守,迷惑敌人,其余部队趁夜开拔,奔袭围攻宛城南面的荆州刺史徐璆的部队,顺利打开缺口,赵弘领军一鼓作气冲出重围,两军汇合后南下,由江夏和襄阳之间的荆江顺利渡江成功,佯攻了一下江陵,假做不敌守军继续南逃,顺利来到零陵郡外围的荒野。

黄盖与刘先、甘宁众将,早自领大军,与黄巾军在牛头山一场大战,声势滔天,两边都是人喊马嘶,却没有任何伤亡。等这场戏漂漂亮亮演完,在给朝廷的战报中,蒋琬写道:“零陵三万义勇,并力向前,成功斩杀黄巾三万余人,余众皆逃散。黄巾赵弘、波才等两支,业已覆灭,不复为陛下忧矣。”

战报传到朝廷,汉灵帝大喜之余,当朝就发了任命陈龙为讨逆将军,南临候,带原董卓所部冀州十万兵马,剿灭冀州黄巾。即日进京面圣,走马上任的诏令。洛阳赵达得到线报,连夜叫胡济星夜赶回广宗报信。

广宗所剩,不过区区五千黄巾兵马,其余已尽皆遣散,化整为零。陈龙整日修炼神枪内功不辍,已有进境。这日忽得胡济回报,大喜过望,想不到黄盖解决了赵弘和波才的黄巾军,会促使朝廷下定决心。遂召集张宁、胡济、吕常、周不疑等拟定进京面圣的计划。

周不疑率先道:“此事简单,计算好从零陵进京的时间,从洛阳南面进入即可。”陈龙点头道:“正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是两件事。一是为掩盖我的行踪,可选一个和我相似之人,真的从零陵出发,带上我的亲兵,以迷众人之眼,与我们在洛阳南面的宛城汇合。此事胡济去办,限你七日内赶回零陵安排妥当,估计那时朝廷的诏命也送达了。”周不疑点头称善,胡济记下宛城汇合的地点,立即离去。

陈龙看着张宁道:“这第二件事,却和夫人有关。”张宁本是冰雪聪明,见陈龙严肃,已晓其意,黯然道:“文龙,可是问我父亲的尸身如何处理?”

周不疑忽然跪下,口称有罪道:“属下直言,还请主母恕罪。天公将军的首级,自然是最大的战果,大大的值钱。不但能掩盖事情的真像,也许还能给主公换来刺史的任命。还请主母莫嫌弃属下唐突。”言下却是劝张宁为了陈龙的发展,放弃张角的尸身。

陈龙点头道:“正是。但我意并非用真的岳父尸身,而是选取一具与岳父形貌相似的死尸,枭首后献给朝廷。估计死尸枭首后已面目全非,绝对可以鱼目混珠。岳父的尸身,我遣人秘密送到零陵下葬,只是墓志铭需要掩人耳目,待他日天下一统,再为岳父正名。此事全凭夫人决断。”

张宁心下黯然,想想父亲死后也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下葬,真是英雄末路。垂泪道:“夫君之言甚善。”本想说,就用父亲真尸,免得被人识破,但实在不能忍下狠心,只得听从陈龙安排。

计议已定,陈龙道:“魅娘,夜长梦多,咱们是离开的时候了。”张宁美眸大睁道:“我也一起走?”

张宁回心一想,知道陈龙怕自己单独在这里不安全,自己留下也确实没什么意义。陈龙说道:“只是做一场戏,你这里留几个手下化妆成将军,做做样子就好。”张宁一想也是,于是又给张梁写了一信,希望他能配合计划,却仍然是音信全无。

陈龙让人,将马车底部做了个夹层,用来安放张角棺椁,马车内再放些布匹杂物,非常安全。张宁乘坐另一辆马车,几人化妆成布匹商人及家眷,周不疑、吕常化妆成家仆,由邺城中转,买齐到宛城的路引,只捡大路,大摇大摆一路行去,却是无惊无险。

陈龙这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却表一表张梁。张梁自认位高权重,不愿听陈龙号令,大哥死后,干脆软禁二哥张宝,攻占平原,梦想继续做自己的草头王。这日收到侄女张宁的来信,言道已按照张角遗命,决意放弃广宗,追随夫君回零陵,请二叔、三叔能从善如流,到零陵团聚,将来改头换面,共同创业,再铸辉煌。

张梁嗤之以鼻,几把撕掉书信道:“女流之辈!黄巾好好的十万雄兵,却拱手让于他人,真是张家的叛徒!”命人去叫张宝,商议偷袭广宗,夺回剩余的黄巾部众。

张宝听了张梁的建议,连连道不可。“三弟啊,这话我说过多少遍了。咱们姑爷陈龙,那可是人中的龙凤,他又不是大汉朝的死忠,将来自然会推翻汉朝皇帝。而且有一套自己的利民措施,可以帮咱们实现解救黎民的梦想。如今你非要独立出来,这不是和侄女分崩离析了吗?我看你是野心作祟,利令智昏。”

张梁见张宝不同意攻打广宗,还说出一番道理,老脸有点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张宝!你老糊涂了,胳膊肘往外拐!大哥没了,自然应该咱俩说了算,什么时候才轮到侄女?更别说是那侄女婿了!”让人推走张宝,继续看押,就要下令手下偷袭广宗。

忽然,堂下惊慌失措跑进来一个士兵,跪下大声禀道:“人公将军!大事不妙!皇甫嵩的部队渡过黄河,没有进入濮阳整顿,直接杀奔平原来也!”

张梁大惊失色,连忙布置城防,准备拒城坚守不出,耗尽皇甫嵩的军粮。偷袭广宗的计划,自然搁浅。

不提平原张梁处战云密布,再表陈龙这一日到了宛城,顺利与胡济带来的假零陵太守交接。陈龙的意思,让张宁跟胡济回零陵后方,张宁死活不肯,只好让她化妆成陈龙的亲兵,带在身边。那假零陵太守,驾着盛装着张角尸体的马车,自回零陵不提。

陈龙终于由暗转明,一时间风光无限,不再低调。先去拜见南阳太守秦颉,秦颉招来当地名流,大排宴席,迎接这圣上眼中的当红炸子鸡。秦颉又派兵护送陈龙,直到司隶地界方回。

终于抵达洛阳南城门,陈龙让人通报进去,来迎接他的竟然是大学士崔烈。

陈龙的光脑自然没有闲着,开始查阅崔烈的生平。崔烈,字威考,幽州涿郡安平县人。崔烈乃幽州名士,学问自然不错,可惜用五百万钱向汉灵帝买了个司徒,从此声望衰退。现如今他还是个大学士,不过足以显示朝廷对陈龙的重视。

崔烈亲自将陈龙引入一间豪华的客栈,言语间百般挑逗,只说京官儿穷困,不像他们地方首长富得流油。陈龙会意,让周不疑奉上一兜白花花的银两,那崔烈立刻眉花眼笑,把第二天圣上接见的细节,详细的说给陈龙,需要注意的细节,说的十分清楚明白。

陈龙见仪式繁琐,心道幸好有这个崔烈讲解,不然触犯了皇家禁忌,被砍了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点银子花的不冤。临走,陈龙对崔烈道:“我观大学士,不日将高升为三公之首。将来您成为重臣,可要记得我陈龙啊!”崔烈哈哈大笑道:“岂敢!他日文龙打败张角,恐怕我们都得指着文龙提拔呢!”

崔烈走后,陈龙暗中招来赵达,问起洛阳情况,赵达提供了一条线索道:“咱们虽攀上了赵忠,可如今圣上新娶了何皇后,何皇后的哥哥何进成了大将军,外戚这边的力量也很强大。如今外戚和宦官对权力的争夺,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阶段,主公是宦官向圣上推荐的,所以也要小心何进这个人。”

陈龙点头问道:“圣上卖官的买卖好吗?”旁边的张宁噗嗤一声,赵达也呵呵笑了,说道:“生意很好,连三公九卿都明码标价,三公的价格高达一千万钱,也算一朵奇葩。”

陈龙也调侃道:“一千万钱?不算多,很快就能捞回来。多少地方官等着往京里送钱呢。不过,买了官,名声就臭了,咱们再有钱也不买。”赵达笑着去了。

夜来,陈龙梳洗已毕,搂着睡熟的张宁,心潮起伏。想起明日就能见到那时代大汉的皇帝,虽然不屑他们的作为,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激动。若没有这些昏君,将天下搞得大乱,哪有自己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第七十二章 外戚何进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三国.曹操《短歌行》

话说洛阳驿馆中,陈龙送走崔烈,夜晚来临,张宁已在身边睡熟。陈龙异世之人,想起明日朝堂之上,会见到诸多英雄,兴奋不已,却是深夜无眠。同时,邻近南宫的大将军府内,也是灯火通明,轩厅外亲兵警戒,轩厅内正在进行一场秘密的聚会。

首座之上,一人满脸横肉,乱扫须髯,貌相粗野,气势逼人,浓眉下一双大眼,泛出令人恐惧的光芒,正是时任大将军,国舅慎候何进何遂高。他本是一介屠夫,因同父异母之妹被选入宫,又被立为皇后,得以鸡犬升天,执掌天下兵权。

座下之人,也都是大名鼎鼎,皆是何进的亲信。左手第一人,身量短小,獐头鼠目,三绺黑须,目空一切,乃何进亲弟,时任车骑将军,济阳候何苗。第二人,身材高大,一身朝服,鼻直口方,英俊威武,乃何进心腹,司空袁逢之子,时任都尉袁绍袁本初。第三人,身材适中,放荡不羁,气魄雄伟,白面短髯,乃太尉曹嵩之子,时任骑都尉、议郎曹操曹孟德。第四人,方面圆额,双颧高耸,两撇短须,表情冷厉,乃何进心腹,部将吴匡。第五人,身躯高大,黑面无须,长相雄浑,肩宽肉厚,乃是袁绍和何进共同倚重的门客,后来的交州牧张津张子云。

右手第一人,眉目清秀,黑发纶巾,三绺须髯,学风辞骨,乃何进心腹,时任大将军府主簿,“建安七子”之一陈琳陈孔璋。第二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身儒服,气度沉凝,乃何进心腹,时任大将军府长史,南阳名士何顒何伯求。第三人,尖嘴猴腮,眉眼灵动,头戴纶巾,气质浮华,乃何进智囊,南阳人逢纪逢元图。第四人,白面无须,青年俊秀,文质彬彬,神清气爽,乃何进智囊,时任黄门侍郎,颍川荀氏家族之后,荀攸荀公达。第五人,面庞清瘦,五绺长髯,眉藏奸诈,气质猥琐,乃是何进智囊,袁绍和曹操共同的好友,许攸许子远。

从后世人眼光看来,何进如今这一套阵容,足以令天下人恐怖。袁绍、曹操自不必说,荀攸、逢纪、许攸之流,无不是智谋深远,意思深长。何进之死,正所谓NO ZUO NO DYE, 纯属自取灭亡。不作就不会死,古今同也。

何进凶厉的目光一扫手下文武,缓缓道:“如今中常侍赵忠那边,不知怎么推荐了一个零陵太守陈龙,已得诏命。听说他领军大败黄巾于零陵,文武双全,你等可有耳闻?”

许攸尖利的声音率先响起道:“大将军,区区一个零陵太守,何劳大将军如此隆重,只需让张津带几员小将,将他在赴京路上斩杀,也就是了。”

何苗冷笑一声道:“许大人,昨天喝多了?陈龙昨夜已经进城,崔烈亲自迎接,你出的好计!”许攸方知闹了乌龙,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曹操雄浑的声音响起道:“大将军,此人是否属于宦官集团,尚没有定论。何不派人拜访,以探其心?”袁绍也道:“正是。此人名不见经传,这一年才崭露头角,如今他获得了圣上的诏令,轻易不要动他。如果他不能为我所用,再杀不迟。”

逢纪幽幽道:“诸君,在下之意,如今咱们斩杀所有宦官在即,陈龙依附宦官,获得提拔,是铁一般的事实,岂能养虎为患?他日咱们动手之时,若多了陈龙这个变数,反倒增加咱们的危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言语中透着狠辣。

吴匡、张津都是武将,玩不转阴谋诡计,只默默倾听。荀攸笑而不语,全凭何进决断。何顒清清嗓子道:“圣上听说陈龙打败黄巾,大喜之下金口玉言,让陈龙为主将讨伐张角。如今,陈龙已经进京,杀他不是时机。但任他取了张角,得大功而回,似乎也是不妥。如今之计,只有先收买其心,许其高官厚禄,如果不从,即使他得胜,咱们再想办法压下他的功劳,让他空手而回,他必然怀恨赵忠。”

何进见众人意见不一,反倒没了头绪。何苗奸诈的眸光一闪,道:“大将军,我愿亲赴馆舍,与陈龙一席谈,可否?”

何进笑道:“那就辛苦兄弟一趟。子远,你也辛苦一下,明日去一趟零陵,摸清陈龙的背景底数。”许攸忙答应不迭,说道:“听说零陵有办事机构在此,常去贿赂宦官。何不让吴将军秘密将主事之人拘来审问,一问便知其心。”

何顒反对道:“不可。抓了他手下,陈龙岂会不知?这是将陈龙将对立面上推。如今若能拉拢,胜过又树一敌。”许攸再次吃瘪,诺诺不言。

何进倒是听进去了,诧异道:“此事也不可掉以轻心。既然明察不妥,那就暗访。吴将军,你调动人马,监视零陵办事的人,秘密调查,看他们与宦官的关系有多深,做好连根拔起的准备。”吴匡拱手应诺。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何进谋诛宦官的臂助和心腹。他们早已定计,趁内忧外患之时,一举将所有宦官诛杀。这回陈龙的出现,让他们多了一层变数,所以才紧急开会讨论。

翌日清晨,陈龙刚刚起床,门口的守卫前来禀报道:“车骑将军何苗,特来请将军同赴皇宫。”

陈龙已经是讨逆将军,所以守卫都称他为将军。听说何苗来到,微微有些惊讶,想到何苗此人,正是何进的弟弟,属于外戚的势力,绝早匆匆前来,不知何意?

虽不知吉凶,但自己通过宦官的影响力,取得讨伐黄巾主将的位置,却是不争的事实,应该已经引起了外戚集团的警惕。陈龙恨不得马上招来赵达询问外戚集团详情,却已经来不及,只好梳洗打扮,穿上零陵太守的官服,走到门外,一眼看见一辆豪华马车边上等候的何苗。

何苗见陈龙威风凛凛,仪表非凡,羡慕嫉妒的神色一闪而过,呵呵笑道:“这位就是大破黄巾的文龙将军吧?苗久仰了!”陈龙连忙趋前施礼道:“微末之将陈龙,怎敢劳动车骑将军亲自来接?”

何苗一摆手道:“来,乘坐我的马车,同赴宫阙。”陈龙知道何苗有话说,恭请何苗先上车,跟在何苗之后,坐在车内何苗下首。马车微微一动,已是十分平稳的启动。

何苗不断打量陈龙,忽然道:“文龙,你实话和我说,你可是赵常侍的人?”

陈龙见对面何苗这个猪头单刀直入,抿紧了嘴,来个不言不语。何苗还以为他是默认,哈哈笑道:“文龙不必紧张。我兄长虽有诛杀宦官之心,我却不是。你有所不知,我母亲舞阳君与张让相契甚厚,我妹妹更是嫁给了张让的养子。你可知有你横空出世,张常侍和赵常侍是多么高兴。”

陈龙见何苗得意洋洋,知道自己无意间成了宦官集团培养的重点,也成了外戚集团的眼中钉,不过何苗怎么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对宦官忠心耿耿。

何苗继续道:“只要文龙这次能消灭黄巾,凯旋而还,赵常侍必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职位,说来就是了。”

陈龙明白了一点,何苗以为自己千里行贿,只为求官,自然用职位作为诱饵,不怕自己不对宦官忠心。当下道:“原来何将军是自己人。多谢您的美意,大将军那边……”说着,停住不说,拿眼睛看着何苗。

何苗嘿嘿笑道:“不必担心。有我在,我兄长要是对你不利,自有我给你通风报信,保你安全无忧。”

陈龙连忙装作感激涕零道:“如此,就多谢何将军了。属下这次进京,带了白银万两,夜来让亲兵送至您府上,小小敬意,还请何将军笑纳。”

何苗大喜道:“将军真是痛快人!你的前途,包在我的身上!”

陈龙想起一事,探问道:“不知大将军的手下都有哪些人?我也好预先有个准备。”

何苗受了贿赂,正在高兴,当下丝毫不隐瞒道:“你要小心许攸这个人,他秘密去了零陵,负责调查你的背景。还有吴匡,负责秘密调查你在洛阳安插的人员。我兄长手下,有袁绍、曹操、何顒、荀攸、逢纪等人,都是他的死忠。他们正在密谋,对宦官下手,你是当红的宦官一党,也要小心进出。”

此言一出,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都是自己欲要寻觅的英雄,如今竟要防着这班虎狼,怎一个险字了得。

何苗忽然问道:“听说,文龙在零陵搞了些新玩意?但几个大家族可是颇有意见,已经反映到了我耳中。文龙啊,对百姓好是一方面,可是没有大家族的支持也不行啊。”

陈龙笑道:“何将军,您放心,只是搜刮的方式不同罢了,您懂的!那些大户,就是咱们的资源啊!”

何苗听得哈哈大笑道:“文龙好风趣!今后你有什么需求,就和我说,我当倾力助你成功!”

一路上,陈龙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深感自己陷入了外戚和宦官争权的漩涡。但时势如此,自己想置身事外又怎么可能?哎,要是奉孝和元直在身边就好了。

马车停在宫外,陈龙下车,望着宏伟的宫殿,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来。自己即将面圣,又会发生怎样精彩的故事?

第七十三章 天子之心

万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战国 《韩非子 孤愤》

话说陈龙被何苗邀请上了马车,一路向南宫行去。何苗见陈龙恭敬有加,且送上万两白银的贿赂,一时得意忘形,自以为得计,对陈龙的问题知无不言。临下车,何苗道:“文龙,待会朝会之上,圣上肯定会问起你的来历,你可要提前想好说辞。”陈龙点头答应。

走下马车,朝阳刚刚升起,朝阳照在远处宫殿的琉璃瓦上,分外的辉煌灿烂。陈龙想起在零陵时的梦境,自己梦到第一次朝贺天子,竟发现刘茜成为新皇的妃子,不幸被曹操欺凌殒命。在梦里自己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妻惨死,可在现实中,自己已经和曹操平起平坐,同殿为臣,再也不用担心亲人被曹操所害。

想到此,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热血涌上头颅,强大的信心重新回到躯体里,塞满壮实的胸膛。陈龙请何苗略等,走向随来的自己车马,对扮作车夫的吕常吩咐道:“吕常,你暗中通知赵达,一是让他暂时不可与我主动联系,停止与宦官有关的活动。凡是知道我曾经到过洛阳和见过魅娘夫人的,立刻全部撤走,以防止大将军府吴匡的暗查甚至劫持;二是让他派人暗中跟随许攸盯梢,到零陵后通知黄公覆和蒋公琰,管好几个大家族的嘴,应对许攸对我的身份调查,尤其是不可让他们接触桃花夫人。”吕常连忙答应,陈龙遂昂首阔步,在何苗的带领下,通过了宫门的守卫,进入宫门内的广场等候。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崔烈也在其中,见陈龙进来,远远的打了个招呼。一员小将见何苗进来,赶忙趋前躬身行礼道:“何将军!末将给您请安了!”何苗赶紧回礼不迭。

陈龙见他身材高大壮硕,只比自己略矮,雄壮的脖颈上却是一副光溜溜的下巴,没有一点须髯。身上穿一身将军的服色,戴一顶凤翅金盔,人从中显的十分招摇。这时何苗介绍道:“文龙,快来拜见西园御林军元帅蹇硕将军。”

陈龙心下大惊,这汉灵帝居然让宦官直接混在朝廷官员里上朝,完全和正常人一个待遇。怪不得没有胡子,原来是宦官里面武略最好的蹇硕。表面受宠若惊,连忙下拜道:“微末之将,早闻蹇元帅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在是鄙人三生有幸!”

蹇硕忽然伸出手掌,陈龙一愣,这时候哪有握手的礼节?下意识伸出右手,与蹇硕握在一起,只觉一股大力从蹇硕的手掌传来,连忙运力一抗,蹇硕手已经松开,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大破黄巾,果然是虎将!我这一握,少说有三百斤力气,文龙举重若轻,似乎还有余力。”

何苗大喜道:“能得到蹇元帅的认可,文龙真是行了大运!还不谢过?”陈龙赶紧下拜道:“想不到蹇元帅的武艺如此高强,在下惊为天人,以后还要请元帅关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蹇硕高兴的笑道:“文龙,今日朝会之上,会宣布你的任命。明天你就手握十万雄兵,我们都要指望你灭了张角呢!前途不可限量。”

宫门外,忽然车马的声音响起,一番喧闹之后,一人身穿朝服,头戴高冠,腰间的金印紫色绶带飘飘洒洒,象征着无上的权威,身边从者如云,前呼后拥跨过宫门。何苗连忙向蹇硕告了个罪,对陈龙道:“文龙,赶紧和我拜见我兄长,你不必多话,只听风答言便了。”

陈龙知道是何进到了,忙跟着何苗趋前行礼。何苗介绍完毕,何进微微睁开巨眼,看了眼陈龙道:“我弟弟和你都说了?”说罢上下打量陈龙,看他反应,见他身材高大,体型健美,相貌英俊,英气逼人,不由心底暗赞了一声。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却显露了一丝威胁的意味,暴露出何进目空一切的本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何进的心里,并不在乎陈龙的死活,如果确认他是宦官一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铲除。

陈龙正在思索该怎么回答,何苗已经轻声接道:“大兄,文龙是聪慧之人,一说便懂。”何进微微点头,重新咪上双眼,不再看陈龙,信步走向空场中间的几个白发老者,寒暄起来。

陈龙吁了口气,总算不用假模假式当面表忠心。随从何进的官员纷纷来向何苗行礼,并没有曹操、袁绍在内,想是他们目前的级别,还不到参与皇帝朝会的程度。

何苗一一介绍,都是九卿以下的重臣,属于外戚一党,是何进的羽翼。陈龙一一见过,轮到一个相貌粗豪的大汉,陈龙忽然升起一丝危险的感觉,何苗道:“文龙,快来见过西园御林军典军校尉淳于琼将军。”

陈龙立刻想起,后世官渡之战时那个丢了乌巢的淳于琼,想不到在这里遇到。那淳于琼虽身躯长大,肌肉发达,走路却如灵猫,丝毫没有声音,显然内功精纯。随着淳于琼的靠近,陈龙感觉到的那丝危险渐趋强烈,方知这淳于琼能成为御林军的典军校尉,绝非一般庸手;自己日后,一定要小心此人的武艺。

寒暄已毕,除了淳于琼之外,另一个让陈龙心生警惕的,却是一个长相极为不起眼的幕僚,竟是李儒李文优,时任汉灵帝的郎中。李儒生就一双三角眼,两道细眉连在一起,两撇胡须剪裁的整整齐齐,外形毫无特点,可三角眼一翻,立刻精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陈龙可是来自后世,自然知道李儒的厉害,只是不太明确李儒现在是不是已经和董卓勾结。

群官毕至,一时冠盖云集,各色绶带飘舞,里面不乏大名鼎鼎的各色人物。陈龙脑中的光脑一直就没闲着,将能够查到的这些人的档案一一检索,对他们目前可能从属的势力,做了一个大概的分类。

文武分为两边,都是窃窃私语,不敢高声,大概有几十人。这时只听却非殿那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一个小黄门匆匆走来,喝道:“请诸位上朝。”

文官之首,乃是司徒袁隗袁次阳,袁绍和袁术的叔父。武官之首,就是大将军何进何遂高。众人分为两列,鱼贯进入却非殿,行三跪九叩之礼。陈龙跟随在武官末尾,一路上照猫画虎,嘴里念经般祈祷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总算磕磕绊绊完成了三跪九叩的礼仪。

随着汉灵帝手下大太监赵忠的一声:“众卿平身!”,众官员纷纷起立,陈龙终于得到空闲,抬头瞄了龙庭一眼。只见那陈龙坐过的宽大龙床之上,端坐着年轻的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分外耀眼,虽看不清模样,却自有一番睥睨天下,俯视万生的气概。

陈龙见前面的官员都是微微躬身低头,连忙也低下头颅,心里痛骂这封建的皇权。自己前面这些野心家和阴谋家,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的甚至直接想着万人之上,也就是篡位!

汉灵帝这昏君好色贪财,视百姓如猪狗,实在得不到自己的尊敬。这时赵忠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徒袁隗率先躬身走出班列,说了一些各地的灾情和赈灾的情况,听的汉灵帝昏昏欲睡。里面说到黄巾祸乱后的城市都急需一些补给的物品,汉灵帝打断道:“袁卿,这些事情,只要不动用朕的私库,可任你处置。”

袁隗仿佛流了一头细汗,有点尴尬道:“圣上,国库实在空虚,根本入不敷出,无力全面赈灾。臣草拟了一个增加富裕地区赋税,借用圣上私库并加息归还的计划,还请圣上过目。”说着,将竹简递给走下玉阶的赵忠。

汉灵帝刘宏接过竹简打开,竟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了几眼奏章,忽然道:“大学士崔烈何在?”

崔烈走出班列,躬身站在玉阶之下。刘宏看见,宣布道:“三公之位,久不见政绩,致使各地的灾情不断,天意难明。”顿了顿道:“朕思虑再三,已有定计。大学士崔烈学识渊博,深明大义,众望所归,任命崔烈为司徒,即日起取代袁隗,袁隗另任命为太傅。”说着将袁隗的竹简递给崔烈道:“崔爱卿,你看看袁太傅的呈文,可用就用,不可用再另定良策。”

袁隗尴尬的谢恩,叩头时借机抹抹头上冷汗,起身退入班列。崔烈叩首谢过天恩,接过赵忠递来的竹简,喜洋洋退入班列,站在文臣之首。

陈龙见三公的任命如此草率,不禁暗暗好笑,想是崔烈的五百万钱已经到了皇帝的个人账户上,所以崔烈的司徒之位,得以当庭兑现。买官卖官都是如此明目张胆,连三公的位子都是明码标价,也算所有皇帝中最奇葩之一。

大将军何进施施然走出班列,躬身道:“圣上,近日接到边报,黄巾未平,西凉边章、韩遂叛乱又起,还请皇上定夺?”

刘宏保养得当的白脸上抽搐了一下,吃了一惊道:“此事当真?详情如何?”

何进禀道:“边报所云,前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边章与凉州从事韩遂,劫为人质,不予放还。叛军攻打金城郡,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胁迫边章、韩遂入伙,共推举边章为首领。边章又率军包围州治冀县,韩遂领数万骑兵侵逼京兆、左冯翊、右扶风等三秦地区,长安先皇的陵园危矣。”

汉灵帝闻言,眉头大皱,问道:“先帝陵园,关乎大汉气数,大将军有何良策?”

何进道:“圣上,臣思虑再三,朝廷可用之将,唯有皇甫嵩连战连捷,堪做韩遂、边章对手,可遣人替换皇甫嵩,即刻领本部之兵,合并长安兵马,出凉州平叛。”

汉灵帝听说要换掉正在攻打黄巾的皇甫嵩,不禁有点犹豫,这时司空张温张伯慎出班奏道:“大将军之言甚善。然则皇甫嵩独木难支,还要遣几员熟悉当地的将官为辅才好。”

何进接着奏道:“前东中郎将董卓,曾任西凉校尉,弓马娴熟,对西凉地理尤为熟悉。虽因攻杀张宝不利获罪,然正当用人之际,可令其戴罪立功。还请圣上定夺。”

汉灵帝点头,令赵忠照着何进推荐的人选拟诏,明日颁布。何进又道:“荆州刺史徐璆,因失于防范,在宛城被黄巾贼偷袭后方,致使贼酋逃窜,险些攻破江陵。幸亏贼众逃至零陵,被零陵太守陈龙一举击溃。现徐璆已被拘押至洛阳,听候圣上发落。”

汉灵帝终想起陈龙这一段,当日听说黄巾被陈龙击溃,自己似乎许了他个什么官。叫过赵忠,低声问道:“那陈龙,我当日许了他一个什么官?”

赵忠忙答道:“讨逆将军,南临候。人都到了,就在殿下站着呢。”汉灵帝一呆道:“这么大的官,就白许给他了?这可得一百万钱才能从朕这里买到呢。”

赵忠强忍住笑意道:“您金口玉言,金口玉言。”汉灵帝心疼一百万钱白扔了,叹息一声道:“徐璆剿灭黄巾不利,损兵折将,即日起革去荆州刺史之位,交有司问罪。”又对赵忠道:“宣陈龙上前觐见。”

赵忠一听,正中下怀,尖细的声音顷刻间响彻大堂:“宣零陵太守陈龙,上前觐见!”

第七十四章 黄巾覆灭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唐.王昌龄《塞下曲》其二

话说金銮殿上,汉灵帝买官卖官,当朝演了一出三公轮转的闹剧。直到何进提出让皇甫嵩转向,镇压西凉边章、韩遂叛乱,才引出了陈龙挂帅,征伐张角的议题。汉灵帝心疼官位之余,一声令下,正中赵忠下怀,宣旨道:“宣零陵太守陈龙觐见!”

陈龙趋前,一路走过众将官,引起一阵嗡嗡的讨论声,显然都在对他品头论足,探问背景实力。陈龙躬身走到玉阶之前,推金山、倒玉柱,跪下口称:“末将陈龙,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灵帝让平身,见陈龙起身后低头拱手而立,露出完美的体型,金口开道:“陈爱卿,抬起头来。”

陈龙依言抬头,举目见汉灵帝白面无须,养尊处优的胖脸上,一对略显浑浊的双眼,显然酒色过度,作息没有规律。不敢直视,微微垂下眼睑。汉灵帝见陈龙剑眉朗目,正气凛然,人物整齐,体型匀称,唇鼻如雕刻,完美的眉型更衬托出一脸英气勃勃,不禁倒有几分欢喜,问道:“陈爱卿,听闻你也是功臣之后,不知是何渊源?”

陈龙早打好了腹稿,赌这里没人清楚历史原貌,硬着头皮躬身禀道:“回禀圣上,臣乃鲜卑隗氏之后,原镇拢山之北。先光武帝中兴之后,先祖降汉侍奉先光武帝。先帝赐姓陈,后辞官隐居蜀南乱石山中清源村,如今已是第十代。”

汉灵帝哪知真假,闻言喜道:“先帝平定天下乱局,对胡人采取怀柔政策,确有拢北隗氏,火线归降。既是先帝中兴大臣之后,爱卿当为我大汉栋梁。”说罢竟站起身来,踌躇满志道:“先光武帝时,天下也是这般乱局,烽烟四起。朕欲效仿先光武帝中兴,重塑大汉之威,众爱卿当仰云台二十八宿将之忠义,为我大汉倾尽心力,重塑先帝之辉煌!”众大臣轰然跪倒一片,口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灵帝也不称称自己斤两,竟然拿自己和光武帝相提并论,众大臣都是暗自腹诽,表面却都是热血满脸,以表忠义。陈龙暗自摇头,昏君之心,只知道卖弄皇权,空有嘴皮功夫,却没有实际的中兴政策,如同盲人摸象,实在不着边际,令人叹息。

汉灵帝望着满朝文武,满意的来回走了几步,道:“众卿平身。陈龙乃功臣之后,又是武略过人,朕欲赐他南临候,讨逆将军,即日起领兵十万,赴冀州上任,剿灭张角。众卿可有异议?”

代表宦官集团的蹇硕,和代表外戚集团的何进,纷纷起立,都是默不作声。因为双方都以为陈龙是自己人,形势十分微妙,竟然没有一人出声反对。汉灵帝见无人提出异议,微微有些诧异,他素知宦官和外戚集团水火不容,今天对陈龙的任命竟然无人反对,有些出人意料,难道这个陈龙真的有什么本事?

汉灵帝干笑了一声,开口道:“既然没人反对,就由赵忠拟旨。陈爱卿,得胜归来之际,朕再为你请功。你看,朕的荆州刺史围剿黄巾不利,刚刚获罪,还空缺着呢,你可要加倍努力才好。如若战败,可别怪朕将你军法处置。”

陈龙心想,这就是古代的胡萝卜加大棒吧。忙跪下道:“谢主隆恩!圣上嘱托,臣下敢不殚精竭虑。今愿立军令状,两月内剿灭黄巾,若不利,提头来见。”

众臣听陈龙夸下海口,都是微微一惊。汉灵帝大喜道:“陈爱卿,你有此心,当为我大汉众将的榜样。”说着将龙床上一枚虎符交给赵忠道:“赐你虎符一枚,凭此号令军马。皇甫嵩转战西凉,他的部队还由他自己节制,你不可阻拦。”

说罢玉手轻轻一挥,赵忠会意道:“退朝!”

赵忠将虎符递给陈龙轻轻道:“南临候,打完仗别忘了归还。”说着使了个满意的眼色。群臣恭送汉灵帝回北宫,三三两两步出广场,纷纷来向陈龙问好,恭贺他荣升南临候。陈龙知道官场历来如此,自己刚刚成了皇帝前的红人,自然吸引人气。逐个寒暄已毕,表面为外戚,实际是宦官一党的何苗,走来领着陈龙出宫,临别说道:“文龙,你可去找蹇硕元帅,他亲自为你挑选了一千护卫军,保护陈龙顺利到达冀州,接收冀州官军。”

陈龙对朝廷这十万兵马,本没有什么野心。自己只要顺利攻下广宗,演好黄巾投降的戏码,也就够了。演完戏,把这十万兵马还给朝廷,自己还得老老实实经营自己的零陵郡。至于荆州刺史的职位,汉灵帝虽然拿来当做诱饵,引诱自己忠心做他的鹰犬,但总觉得汉灵帝只是信口开河,估计还不如花钱买来的痛快。

蹇硕名义上赠给陈龙一千护卫军,实际上却有一个小黄门带领,就是那个胡乱编排卢植罪名的左丰。陈龙本欲推辞,却又不好拒绝,知道是宦官用来监视自己的,假做欢喜的接受,先送了蹇硕五千两纹银,以谢他赠兵之德,又私下里给了左丰百两纹银,那左丰欢天喜地,到处宣扬陈龙德行不提。

陈龙行贿,实不得已,奉孝的计谋,是谋取高位,争夺利益,从而扩大地盘,迅速崛起。这条路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朝堂上一帮贪官污吏,行贿成了最有效的手段。陈龙心道,只要自己的目标,是为了天下万民早日获得幸福,至于前期崛起的手段,都是浮云,自己不会留下什么心魔。

回到馆舍,吕常回报,已将命令转达给了赵达,他自会布置。陈龙安下心来,如今的形势,宦官集团因自己的贿赂到位,对自己最是信任;而外戚集团,却是对自己暗中调查,自己一定要提防外戚集团突然发难,还好有何苗这个内线。想起那些闻名遐迩的名字,陈龙也是暗暗头痛,如果外戚确认自己并不忠心,估计曹操等人想出来的消灭自己的计划,必然是雷霆万钧。

转天,陈龙带领张宁、周不疑等人,都扮作自己的亲兵,一千护卫军紧跟在后,告别前来送行的蹇硕和何苗,从陆路直奔虎牢关,重演了一遍当初卢植出虎牢时的路线。那左丰乘在马上耀武扬威,陈龙和张宁回忆起当日连夜从洛阳逃出地道,乘船从黄河奔赴冀州,沿路砍断拦河铁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倏忽间自己由逃犯变成了朝廷的领军大将,真是恍如隔世。张宁想起马元义之仇未报,心中大恨,咬牙切齿一番不提。

沿路自有各郡县守将接待,十天后到了冀州刺史韩馥所在的邺城。韩馥身材不高,微微发福,慈眉善目,举止温文,是当地有名的文士,亲自出城迎接。韩馥身后,带着一员大将,三十上下年纪,黑脸短须,瘦长面颊,身材粗壮,两臂欣长,一身细铠,外罩战袍,正是韩馥的心腹部将麴义。

自从董卓被撤掉之后,朝廷的部队一直驻扎在邺城附近,由邺城附近的邯郸、濮阳等地供应军粮。陈龙拱手对韩馥道:“刺史大人,我只需保证一个月的军粮,还望刺史大人成全。”韩馥微微诧异道:“这个自然。不过上次董卓将军筹了三个月军粮,也没有攻克黄巾,文龙是否过于大意了?”

陈龙装作粗豪的样子,呵呵大笑道:“刺史大人放心,我自然有把握。”韩馥看着陈龙得意洋洋,心想这人外貌挺好,怎么如此做作?看起来只是金玉在外,却是一个十足的草包。

韩馥微笑道:“文龙,你可是听说皇甫嵩大捷,所以才如此有把握?”

陈龙心里吃了一惊,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到此还没有收到皇甫嵩的战报。韩馥笑道:“今天刚刚收到皇甫嵩将军的消息,他的大军已经攻克了平原,枭首万余,匪首张宝、张梁战死,其首级恐怕已经随皇甫嵩得胜之兵,运往京都了。”

陈龙闻言腾地站起,心下大是惊慌,差点长叹黄巾覆灭。不敢看身后扮作亲兵的张宁脸色,表面上开怀大笑道:“皇甫将军果然是名将!大将军在皇上面前推荐了皇甫将军到西凉平叛,没想到他如此了得,竟然在半月内就打败张梁,平定了平原黄巾。本想和皇甫将军一同征伐张角,想不到缘铿一面,如此,我也不能甘为人后,只有自行进兵了!”

说罢,回头对吕常一挥手道:“今夜我就要赶到军营,你可先带亲兵过去布置。”见周不疑紧紧护着面色惨白的张宁,使个眼色,吕常点了二十几个亲兵,让众亲兵裹挟着张宁去了。

当晚,韩馥大排筵席,宴请陈龙。席前,陈龙得空,叫吕常立刻连夜亲自赶赴广宗,安排寻找假冒张角尸体一事,同时看广宗是否已经接到张梁、张宝战死的线报,一定要坚持到自己率兵攻打,才好演出投降的戏码。

吕常点头匆匆而去,陈龙心急去军营看张宁的情况,早早就步入韩馥请客的鸿儒庄。见庄门口停着一副车马,心道还有人来的更早,不知韩馥还请了哪位客人。

走入庄门,胖胖的庄主亲自出来迎客,将他带领到一处敞亮的轩厅。远远看见轩厅门口,两位高大的卫士站立,庄主笑道:“前面这位客人,两位属下倒是忠心,死活要站在门口站岗。其实,小庄有几百护卫,最是安全。”

陈龙远远见轩厅门口的护卫身材高大,一黑一绿,心中隐隐有些疑惑。渐行渐近,陈龙见左手的护卫,身长九尺,一副美髯,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穿着标志性的绿色劲装,果然世间罕见。凤眼生威,卧蚕似雾,英气逼人,又是霸气十足。

再看右手护卫,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状若钟馗,势如奔马。一副钢髯雄赳赳炸起,巨眼含威,熊腰虎背,肩宽脖粗,穿一身无袖黑色劲装,两臂粗大十围,肌肉虬结,仿佛有千斤之力。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方知桃园三结义的英雄,已是就在眼前。陈龙热血冲上头颅,只感觉浑身颤抖,无法控制的热泪盈眶,脱口而出道:“玄德君何在?!”

第七十五章 煮酒论英

煮酒青梅次第尝,啼莺乳燕占年光。-------宋.陆游《初夏闲居》

话说陈龙听韩馥一席话,方知张宝、张梁已经惨败,性命恐是不保,黄巾覆灭在即。身后扮作亲兵的张宁,差点晕倒在地,面色惨白,多亏周不疑见机的快,领亲兵簇拥着张宁去了军营,才不至露馅。

陈龙心忧,嘱咐吕常到广宗打探实情,早作准备。吕常去后,陈龙心绪不宁,早早到了韩馥晚宴的鸿儒庄,见庄内繁花盛开,树木掩映,小桥流水,十分精致,不由胸怀略解。庄主亲自出迎,陪着陈龙到了轩厅之前,得遇轩厅外两个英雄,正是名垂千古的关云长和张翼德。

陈龙和大部分后世人一样,深受《三国演义》的影响,不由热血上头,心情亢奋,浑身酥软,泪花莹然,脱口而出问道:“玄德君何在?!”

关羽还是那副俾睨天下,云淡风轻的样子,张飞狐疑的看了陈龙一眼,问道:“这位兄台,如何识得我大哥?敢问姓甚名谁?”果然声如巨雷。

陈龙使劲晃了下脑袋,压下起伏的心潮,拱手施礼道:“我不但听说过你大哥的名字,还听说过桃园结义。君不识我,我却识君,云长和翼德之名,也是如雷贯耳。在下陈龙,字文龙,正是此次剿灭黄巾张角的主帅。”

这回连关羽也有些疑惑,听说对面就是新任的朝廷兵马主帅,不由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陈将军,失敬失敬。我们三兄弟桃园结义,正欲为大汉效力,却是战场初哥,不知如何知道我等名字?”

陈龙终于平静下来,面对着忠义无双的关二爷,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我还知道,云长擅使冷艳锯,翼德擅使蛇矛枪。两者都是神兵,如有魂魄,会选择自己的主人,才能发挥出神兵极限。”

关羽、张飞见他说话高深莫测,好像尽知底细,不由都目瞪口呆。陈龙继续道:“我一生的志向,就是结交天下英雄,怎会漏掉二位的名字?”

陈龙几句话避重就轻,难解关羽、张飞心头疑惑,正欲追问,忽然轩厅门帘一挑,走出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生得身长七尺五寸,细眉慧眼,鼻直口方,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目能自视其耳,最明显的是那对大耳朵,耳垂都快垂到肩膀了。关羽、张飞恭敬的拱手齐齐叫了声:“大哥!”

陈龙心里,一时嫉妒万分,心想这样港港的两个大保镖,怎么就让刘备这小子捞到手了。刘备素有大志,恐怕不会屈居自己之下,正史里也是先后投奔过刘焉、公孙瓒、曹操、袁绍、陶谦、刘表,甚至是吕布,结果都被他该抛弃的抛弃,该占地盘的占地盘,该消灭的消灭。所谓英雄,也许就是要如此坚定决绝?自己想要收服关羽、张飞,恐怕要费一番手脚。

陈龙正在一番意淫,思考着要不要邀请刘备到零陵为官,虽然关羽、张飞把自己馋的滴滴唾,可是总觉的有引狼入室之嫌。就怕刘备反复无常,非自己所能左右啊。

刘备一边打量陈龙,一边听关羽介绍,知道对面就是朝廷十万雄兵主帅,不由肃然起敬。见陈龙似乎魂游物外,还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问好,态度极其诚恳地道:“草民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这两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今日咱们兄弟能得见陈将军,真是三生有幸。”

陈龙从意淫中惊醒,知道刘备常把中山靖王之后挂在嘴边,见关羽的卧蚕眉微微竖起,连忙回礼道:“久仰!玄德兄乃中山靖王之后,就是皇家枝叶,何来草民之说?是在下失敬才对。”说罢连连拱手,十分亲热。见关羽的卧蚕眉又恢复了原样,丹凤眼慢慢眯起,才放下心来,真怕他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样子。

刘备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徐徐说道:“我三兄弟,本欲招募义从,抵御黄巾,奈何只有三弟有些家业,只募得几百壮士相随。将军身居朝堂高位,手握十万雄兵,玄德怎敢与将军相提并论!”言下甚是羡慕嫉妒恨。

陈龙连忙摇头道:“我只是机缘巧合,方能手握雄兵,才能实在不及玄德。就是你这两个义弟,都是文武全才,天下哪里去寻?我可万万比不了。”心下想着,幸亏自己对赵云先下手为强,不然赵云也让你拉着同塌而眠了,自己可得悔死。不由微微得意,虽然和刘备素未谋面,可是凭着多出几千年的见识,已经打了刘备一个1:0。

关羽、张飞见陈龙虽身居高位,但言语十分客气,好感渐升。旁边的胖庄主见两人没完没了互相吹捧,有点熬不住,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打了个哈哈道:“厅内已经泡了上好的清茶,请两位进去叙话如何?”

刘备赶紧摆手请陈龙先行,陈龙死活不肯,想请关羽、张飞一同进厅喝茶。刘备脸皮挺厚,一把拉住陈龙的手,迈步同入轩厅。关羽、张飞仍在厅外守门,私下议论起陈龙的外形人物不提。

庄主见两人落座,亲手为他们斟了两杯香茶,告退道:“两位先聊着,在下去迎接一下韩大人。”陈龙拦住,笑嘻嘻道:“在下和玄德兄一见如故,怎可无酒?庄主可有小酒,我不善冷饮,略煮一壶,我和玄德兄饮酒畅谈。”

庄主讶然,却立即让下人取了一壶酒,吩咐管够,就在轩厅外的小泥炉加热。又让取了几个凉菜,自己匆匆到庄门,等候迎接韩馥。

原来,陈龙想起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典故,心中十分倾慕,今日得此机缘,怎能让曹操专美。须臾酒已煮沸,热气缓缓蒸腾,下人斟上热酒,陈龙举杯敬道:“玄德兄,我与你一见投缘,还请满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刘备连忙也仰脖喝尽,陈龙又连斟两杯美酒,到轩外亲自递到关羽、张飞手中道:“让二位英雄在外面守候,怎么好意思,请饮杯酒,以解干渴。”关羽凤目微睁,举杯微饮,张飞接过,却是一饮而尽。

陈龙回到轩厅,将刘备的杯中重复倒满美酒,望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问道:“玄德兄,你久在冀州,可知那些黄巾都是些什么人?”

刘备答道:“无非是些流民,因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被盗贼裹挟蛊惑耳。”

陈龙又问道:“然则大汉朝统治数百年,如何有许多流失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

刘备闻言一惊道:“这个……想是那朝堂之上,各级官员,争权夺利,贪赃枉法所致?”

刘备见陈龙初次见面,竟然提了一个敏感问题,干脆用了一个问句回答。陈龙微笑道:“既然是各级官员贪赃枉法,该如何治理呢?”

刘备举杯敬酒,掩饰尴尬,连道:“陈将军,小人只是个布衣草民,哪里知道该如何治理呢。天子贤明,自然会拨乱反正。”

陈龙见刘备闪烁其词,更加犀利地问道:“玄德心中,可是装着天下百姓?”

刘备举杯的手微微一抖,双眉皱起,反问道:“听说陈将军为零陵太守,流民百姓纷纷投奔,都言太守之德。陈将军想必有一套善待百姓的方案?”

陈龙见刘备反击,心下有些愤慨,微笑道:“我只是秉着良心做事,哪有什么成熟的方案。但流民百姓来投,却是事实,我安排他们开垦荒地,自给自足,百姓但凡能糊口,也就安稳度日。可我小小一个零陵,实在不入玄德法眼。”

说罢,将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玄德,你刚才说圣上贤明,为何三公九卿之位,都可以任意买卖?为何圣上身边,都是小人?”

刘备强装做镇定,放下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道:“小人善于钻营,却是让老实人吃亏了。不过皇上身边也有皇甫嵩等名将辅佐,连战连捷,也算知人善用。”

陈龙道:“卢植将军是玄德恩师,比皇甫嵩还要有名,却因不交贿赂,受人诬陷,至今还在狱中,却为何无人搭救?”

刘备闻言张口结舌,只好默然不语,再也无法解释。举箸夹起一块黄瓜,正欲塞到嘴里,只听陈龙说道:“玄德,你我二人当振臂一呼,号令天下群雄,扫尽朝堂上贪官污吏,挟天下之威,以谏天子,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如何?”

刘备大吃一惊,夹着黄瓜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刚好天边想起一声炸雷,刘备从容捡起筷子道:“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陈龙笑道:“大丈夫也怕打雷?”

刘备也笑道:“孔圣人都怕打雷,何况我乎?”

雷声过后,暴雨当头而下,陈龙想起关羽和张飞还在门外,连忙亲自去请,见两人在风雨中,仍然如标枪般挺立,不由心下暗赞。两人见陈龙不顾风雨,亲自来请,也是心中感动,就遵命立到了屋檐下避雨。

陈龙回到厅内,扫扫身上的雨珠道:“玄德,何不请二位贤弟也进来喝酒?”

刘备不答,忽然问道:“文龙兄,你刚才说起号令天下群雄。你的名字里有个龙字,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那英雄又是什么?天下又有谁是英雄?”

陈龙听了一愣,这不是曹操问刘备的话吗,想了想道:“有人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我却认为,夫英雄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念,政治上协商公决,而又无丝毫利己之心者,可称为英雄。”

见刘备有些发愣,继续道:“至于天下谁是英雄,今日我和玄德心中,都有自己的人选,恐怕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拭目以待。将来如得机缘,咱们再煮酒论天下英雄如何?”

话音刚落,忽然门外雨声中一阵扰攘,却是庄主打着一柄油伞,将韩馥送进厅里。两人忙站起迎接,寒暄已毕,韩馥吩咐备菜。

陈龙对韩馥道:“韩大人,门外是刘备的两位贤弟,何不一起请进来?”韩馥给陈龙面子,忙令人搬了两张茶几,让两人坐在下手。席间,论起打破黄巾的战法,那韩馥眉飞色舞,浑然忘了黄巾在冀州纵横数月,他也没能剿灭。

酒至半酣,关羽忽然举杯到陈龙面前敬酒,文龙受宠若惊,举杯一饮而尽。关羽的声音低低传来道:“吾熟读春秋,也知礼义。刚才在户外,听到将军一席关于百姓的话,羽受教了。”说罢返身走回,陈龙听的张口结舌,俊眼一扫正和韩馥喝的火热的刘备,刘备忙低头假装喝酒,恼火的眼色一闪而过。

终于席散,陈龙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邀请刘备到军营,参与剿灭黄巾。这次剿灭张角只是作戏,看到的聪明人越少越好。再说,刘备在崛起之前,还要颠沛流离多年,自己如何对待他,还需要听听郭嘉和周不疑的意见。关羽和张飞,现在忠于大哥刘备,也许一生都矢志不移,现在还不宜招募,就算招募也只能碰一鼻子灰。至于会不会成为对手,只好听天由命。

几人依依惜别,陈龙打马,领着从人直奔邺城东面的大营。张宁肯定还在苦盼自己,今夜还要好好安慰爱妻。

雨过云收,空气清新,骏马飞驰,黑夜沉沉。陈龙心下,叹息张梁不听张角的安排,张宝也只好陪着他送死。二叔张宝能征惯战,性格豪爽,素来喜欢和自己玩笑,却落得身首异处,没能等到自己归来。黑夜之中,陈龙俊脸之上,也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第七十六章 得胜还朝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唐.李白《战城南》

话说陈龙与刘备,一番黄瓜煮酒论英雄,却似乎惹来关羽对陈龙的青睐。刘备表面十分大度,与陈龙依依惜别,却没有提出随军之事。陈龙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刘备对自己已经有了戒心,不由摇头叹息,正所谓一山岂能容二虎?

当晚,陈龙赶到朝廷军马大营,一大堆名义上的下属,团团围在陈龙左右,阿谀奉承之声四起。陈龙心里着急去看张宁,又不好直接给下属都轰走,只好装作平心静气的寒暄,其实两脚跺的地皮都快裂开了,恨不得赶紧飞到张宁身边。

终于大家散伙,陈龙几个箭步进了自己的营帐,亲兵在周围团团守护。一眼看到张宁捂着被单,连忙搂住,安慰道:“三叔不愿与我合作,军马始终被称作黄巾贼,大军缺乏共同的理想和理念,所以独木难撑。人死不能复生,只是二叔死的太过可惜。”

张宁又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龙百般安慰,张宁终于在哭泣中沉沉睡去。陈龙给爱妻盖好被单,抽身走出营帐,只见雨过天晴之后,漫天星斗如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忽见一颗流星飞过,心中默默祝祷:“岳父在天之灵,当保护张宁一生平安。”

转天一早,细雨绵绵,陈龙拉拢几个手下,让他们整军出发。出发之前,陈龙做足功课,将出发的仪式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还拉着左丰一起上台宣誓,把个左丰乐的合不拢嘴,立刻写了一篇奏章,具言陈龙不畏辛劳,不等粮草备足,即刻出发剿匪,尽显对皇上的忠心,直接报送朝廷不提。

广宗城中,早是哀鸿一片。若不是吕常提前到城中,给大家鼓劲,早就一哄而散。待陈龙大军到达,勉强抵挡了两天,第三天清晨,一面白旗已经高高挂起,将假冒的张角尸体送到了陈龙面前。

陈龙不待众将细看,命将假冒尸体枭首,用铁笼装载示众。所剩的五千黄巾军,逃的逃,散的散,只投降了不到一千部队,却被左丰的奏章描述成枭首数万余的大胜。众偏将都是心照不宣,谁还会嫌功劳太大?

广宗的戏演完,陈龙令大军原地驻扎,交由偏将带领,只带左丰的一千护卫军和自己的亲兵,携带假冒张角的头颅,一路吹吹打打,磨磨蹭蹭,沿路的守城将领纷纷出城恭贺不提,一时酒席不断,倒是结交了一堆效忠朝廷的酒肉朋友。酒桌上不乏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之流,倒是和后来的讨董联盟有得一拼。

这一路走了半月有余,才到了虎牢关。喜报早就送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见陈龙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胜仗,将冀州黄巾主力尽数消灭,龙颜大悦,让蹇硕亲自赴虎牢关迎接得胜之军,以表彰陈龙的功绩。蹇硕握着陈龙的手,见陈龙一脸春风得意,忽然轻声说道:“文龙得胜,本是喜事。但外戚当政,你还是要小心他们的暗箭。”

原来,何进要借机会杀掉所有宦官的事情,早就成了外戚和宦官间公开的秘密,只是何进的母亲舞阳君和何进的妹妹何皇后死活不同意,搞得何进犹犹豫豫不敢下手。蹇硕提醒陈龙,注意外戚的暗箭,竟是出于好意。

蹇硕不知道的是,何进对陈龙还抱着幻想,希望陈龙成为自己的臂助。所以有许攸零陵之行,正是要探听陈龙的虚实,有心拉拢陈龙的举措。若发现陈龙和宦官之间并无很深的瓜葛,何进自然会施展手段,威逼利诱,将陈龙的力量纳入自己囊中。

深夜,大帐之内,只有陈龙和周不疑两个人。陈龙微微皱着眉头,对周不疑道:“元直,你说如何才能从宦官和外戚的漩涡里,脱身出来,置身事外呢?”

周不疑这回也皱起眉头,完全没有了机敏的反应。许久才缓缓道:“这回真是想低调一点都不行。最好是能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陈龙见周不疑少有的皱眉,知道此事非常难办。周不疑继续道:“您这回带着张角的头颅回洛阳,恐怕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都在等着您去表忠心。如果有一边没有接到您的表白,都会把你列入对方的阵营,而且是优先消灭的对象,毕竟打掉你这个圣上前的红人,绝对是杀一儆百。”

陈龙听得头疼起来,首次怀疑郭嘉给自己制定的策略,是不是有点急功近利。想了一会儿道:“那就只能两边都去表忠心?”

周不疑听的嘿嘿一笑,说道:“两边都表忠心,恐怕只能蒙的了一时。如果事机不密,消息走露,恐怕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陈龙也苦笑起来,挠着头道:“不表忠心不行,表了忠心可能更糟糕。既然肯定讨不了好,要不就装病回零陵?”

周不疑见陈龙挠头,下意识也觉得头皮痒痒,举手挠头道:“那朝廷的赏赐不要了?明眼人都会看出来,你是为了躲外戚和宦官的争斗,想两边都不得罪。可是都不得罪就是都得罪,以后朝堂之上,保证没有了主公的位子。”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张宁正好掀帘进账,守卫不敢阻拦。张宁一眼看见两个男人都在那里愁眉苦脸,毫无丈夫之态,不由首次露出些笑容道:“怎么一个将军,一个神童,都是这副模样?”

陈龙忙搂过爱妻,让她入座,知道她足智多谋,将刚才和周不疑的分析说了一遍,把大美女张宁也说的沉默了。

陈龙心想,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看来咱们三个连臭皮匠都不如,想到此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张宁的心情已经明显好多了,见陈龙忽然嗤笑,举手拍了陈龙一下不依道:“没正经的,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陈龙哪有什么好主意,正要说咱们见招拆招,怕他何来的光棍话搪塞,忽然见张宁蹙起秀眉倾听,定下神来仔细一听,果然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片刻间到了帐外。

陈龙听出是两匹健马,周不疑早出了帐外查看,一看之下大喜过望,火把光中一人高瘦俊美,披肩长发,人才一表,倜傥风流,不是郭嘉却是谁?

另一人却是祖郎,显然是保护郭嘉前来。原来,郭嘉听说陈龙大胜还朝,自己的妙计得售,本是志得意满,已随着陈群即刻开赴零陵。忽然心绪不宁,仔细一想,已经料到陈龙会在进洛阳后遇到效忠谁的难题。两人星夜兼程,问着得胜军队的路线,一路寻找而来。幸亏陈龙走的很慢,终于在虎牢关前找到了陈龙的营帐。

陈龙大喜过望,将郭嘉接到帐中,见他风采如昔,只是满脸风尘之色。陈龙笑道:“奉孝啊,你此来,必有妙计教我。快快道来。”

周不疑本想把刚才几人的讨论细细再说一遍,不料陈龙根本不提,只问郭嘉之计,明白郭嘉已经料到了陈龙目前的窘境,这次是特意来献计的,于是停嘴不说,几人都是看着郭嘉。

郭嘉见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也不客气,坐下道:“主公,先来壶酒解渴。哎呦,渴死我了。”众人的眼镜都是碎了一地,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陈龙气的举手给了郭嘉一个脑溜子,忙叫人给郭嘉拿酒,随后吩咐祖郎先去休息。祖郎却不肯走,拱手道:“主公,郭军师我已经送到,陈主簿那边还没有得力的人保护,我这就得返回去。”陈龙感动道:“兄弟,你辛苦了,难得你想的周到。这样,你进来一起喝杯酒,我让人备点小菜,吃了再走。”说着一把拉进祖郎。

祖郎哪里见过如此礼贤下士的主公,感动的热泪盈眶。进帐一眼看见张宁,忙躬身道:“主母!”

陈龙笑道:“奉孝啊,你看看祖郎多有礼貌,比你这个军师可强多了。”郭嘉俊脸一红,连忙也站起拱手道:“主母好!”

张宁摆出主母的架子,微微点头道了声辛苦。须臾酒菜上来,郭嘉边喝边道:“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现在两边的力量并不均衡,外戚强而宦官弱,主公同意吗?”

陈龙思考着道:“可以这么说。但宦官更受宠,更能受到皇上的保护。皇上视张让为父,视赵忠为母,怎会看着外戚集团杀死父母?所以,宦官掌握了皇帝,似乎更占优势呢。”

郭嘉道:“所以这里有两个关键的人物,既能影响皇上,左右宦官的决定;也能影响何进,左右外戚的决定。”

陈龙顺着思路说道:“你说的是何皇后和舞阳君?”

郭嘉赞了一声道:“主公明鉴。主公到了洛阳之后,只要想办法躲到舞阳君和何皇后的羽翼之下,自然没人敢再动你,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陈龙微笑道:“何苗?”

郭嘉点头道:“对舞阳君和何皇后表了忠心,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都会患得患失,一时把握不了主公的真心,都是投鼠忌器,怕杀错了人,惹舞阳君和何皇后不满,进而影响皇帝,吃不了兜着走。一方面,舞阳君与张让相交甚厚,另一方面,舞阳君又是何进的母亲,何皇后是何进的妹妹,都待何进不薄。”

陈龙已经哈哈笑起来:“多亏奉孝深夜前来指点迷津,那我争取到了时间,又该如何?”

周不疑也笑起来道:“自然是一得到皇上荆州刺史的封号,就脚底抹油,赴荆州上任,哈哈哈!”

第七十七章 母仪天下

岁岁年年奉欢宴,娇贵荣华谁不羡。------唐.崔颢《邯郸宫人怨》

话说陈龙得胜还朝,春风得意,一路欢歌笑语,酒池肉林,戏份演到十分。但深夜大帐之中,陈龙和周不疑却想破了头颅,不知该如何从宦官外戚争斗的漩涡中脱身。幸亏郭嘉料到陈龙如今的困局,匆匆赶来,一言点醒梦中人。

陈龙细细思索,该如何顺理成章,投入舞阳君和何皇后的怀抱。周不疑歪脑筋又上来了,玩笑道:“主公,自古美女爱英雄,只要略施美男计,还不是手到擒来。”陈龙一抬脚虚踹过去。

扭头看着郭嘉,这小子居然也在频频点头。陈龙气道:“你们两个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脑筋已经歪了。快想想别的办法。”

郭嘉分析道:“我料主公回洛阳后,皇上会召开朝会,商量给你赏赐一个什么样的官职。由于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的角力,无论谁先提出来让你当荆州刺史,都会有另一方的人反对,并认为主公是对方的人,荆州刺史的任命就会迟迟不发,连自身安全都会非常危险。所以,主公回洛阳后,应该在朝会之前,去找到何皇后,让何皇后提出来让你当荆州刺史。可以先去拜访何苗,准备一些金珠玉器,就说欲通过舞阳君找到何皇后的关系,谋求刺史的任命,这样就搭上了线。”

陈龙听了郭嘉的分析,继续道:“我明白了。何皇后提出的任命,恐怕两大集团都会措手不及,一时闹不清该不该反对;剩下的事情,就要看皇上怎么应答何皇后的提议了。”

周不疑道:“刚才说美男计虽是玩笑,但主公想要如何打动何皇后的心?”

陈龙道:“舞阳君此人贪图小利,张让、段珪等常侍才有机会用金钱收买,让舞阳君在何皇后前说项,从而保住自己的地位。咱们照方抓药,也利用舞阳君对何皇后的影响力即可。”

众人计议已定,只待天明,陈龙计划在大队人马之前秘密出发,第一时间拜访何苗,让郭嘉和周不疑仍随大队出发,对外只说陈龙拜访旧友,不日归来。那左丰得了贿赂,整日醉生梦死,哪里还来管陈龙的行动。

陈龙穿着便装,带着吕常,一路疾驰,傍晚时分凭着路引,进入洛阳。陈龙命吕常小心绕开监视的眼线,去赵达处收集些金珠玉器,说好汇合的地点,自己直奔何苗的将军府。何苗的将军府灯火通明,陈龙让人通报进去,不一会儿下人请入一间幽静的书房。

何苗匆匆赶来,见陈龙立在灯下拱手,奇道:“文龙,你不是和大军一起归来,如何孤身一人连夜到此,出了什么事儿吗?”说着,点手让陈龙落座。

陈龙装作无奈道:“何将军,还不是因为在下想得到那个荆州刺史的位子,所以才赶着来您这里讨个主意。”

何苗一听是这件事,表情轻松下来道:“文龙,这个你放心,赵常侍那边天天给你在皇上面前吹风,你又立了如此大功,我看你当荆州刺史这个事儿,八九不离十。”

陈龙苦笑道:“何将军,话虽如此,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赵常侍或者蹇硕元帅如果推荐我,必然会引起您大哥的怀疑,我这个荆州刺史,恐怕就当不了了。”

何苗微微沉吟,他收了陈龙一万两银子的贿赂,不好随便拒绝,问道:“你我是自家兄弟,有话敞开说。你说想怎么办?”

陈龙装作感激道:“就知道何将军会帮我。将军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苗双眼狐疑起来,说道:“但讲无妨。”

陈龙躬身道:“我听说您与大将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有此事?”

何苗仿佛被点了一下穴道,愣了一下才道:“正是。那又如何?”

陈龙继续道:“我还听说,何进大将军虽是兄长,却是庶出;何苗将军虽幼,却是嫡出,可有此事?”

陈龙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何苗的痛点。何苗虽然表面上和何进是兄弟,其实根本看不上这个当过屠户的哥哥。后来他一直亲近舞阳君,立场站在宦官一边,甚至在私心里一直期待着如何把何进整死;只是从来没有人捅破这个脓包。

何苗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陈龙,你这是挑拨离间吗?”

陈龙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笑嘻嘻道:“从我进洛阳的第一天,我就看不惯何进的做派。就他那点能耐,还想威胁于我,派了人监视我在洛阳的家臣,又派许攸调查我的身世。后来了解到您的身世背景,更是替您不值。我这趟来,就是要把话说开,如果得您首肯,我愿意帮助您拿下大将军的位置,而我,只需要一个荆州刺史。以后内有何将军,外有我陈龙,何愁不是咱们兄弟的天下?”

何苗听得大为意动,表面装作为难道:“文龙,虽然你所言有理,但此事若泄露出去,恐怕你我都是人头不保。再说,我现在也没这个能力,让你稳稳当上荆州刺史啊。”

陈龙从容道:“这么说来,何将军是愿意与我合作喽?我就说嘛,您比那何进强上百倍,最会审时度势。不瞒您说,这洛阳城我是来去自如,要杀掉一个区区何进,对我只是小菜一碟。我当荆州刺史的事情,您虽然做不到,可您的妹妹不是能做到吗?您只需要把我引荐给舞阳君。”

何苗闻言一呆,才明白过来,陈龙这是要自己帮着走妹妹何皇后的后门。想了半天,何进不死,自己永无出头之日,说不定这个陈龙真能成事,一咬牙道:“此事好办。明日一早,你在府门口等我,就坐我的马车过去。”

陈龙连蒙带吓,终于让何苗落入自己的陷阱。但何苗有杀兄之心,在正史中是有记载的,所以陈龙才如此有把握让何苗入套。汇合吕常后,两人找了一处客栈休息,陈龙临睡之前,拔出久未使用的青龙匕轻轻摩挲,不知道这把匕首,会不会真的染上何进的鲜血。

一宿无话,转天一早,陈龙上了何苗的马车,拉上窗帘,直奔舞阳君府邸。何皇后对母亲很有孝心,舞阳君的府邸就紧邻北宫宫墙,有宫门可以直通,方便何皇后探望。

何皇后原是贵人,因生了大皇子刘辩,母以子贵,被立为皇后。宫廷内外,都传说何皇后貌美如花,待人宽和,温文尔雅,事母至孝,对同父异母的大哥何进,以及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是百般抬举,最终成就了何进大将军的官职,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进骄横,何皇后时时也要点醒于他。

何苗是何皇后的亲哥哥,小时候和这个妹妹最亲,所以总到舞阳君这里探望,因舞阳君和张让十分契厚,因此早倾向于宦官集团。加上他欲取何进而代之的野心,潜意识里早就对何进动了杀心。

正是这种错综复杂的背景,让陈龙有了在两大集团夹缝中生存的希望。舞阳君五十上下年纪,保养得当,面色白皙,一头黑髻,身材并不臃肿,虽是徐娘已老,却是风韵犹存,看到陈龙这个美男子时,只觉眼前一亮,不由问起来意。陈龙先将一大袋金珠玉器奉上,舞阳君脸上更是堆出笑来道:“陈小将军如此厚赐,老身怎么敢当。听说你是何苗的兄弟,有话就直说吧。”

何苗不待陈龙说话,已经叫了声母亲,说道:“文龙文武全才,人才一表,而且是这回剿灭张角的大功臣,亲手砍下张角的头颅。张常侍和赵常侍都在皇帝面前替他说话,想把荆州刺史的官位给文龙,可就是因为怕大哥反对,文龙才来求母亲的。”

舞阳君听说,脸上现出一丝不满道:“你大哥天天嚷着要杀我那些宦官朋友,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祟。张常侍他们只是皇帝身边的陪伴,能起什么大风大浪?连带文龙跟着受气,真是不忍心。”说罢咳嗽起来,何苗忙绕道后面轻轻给母亲捶背,边捶边道:“母亲,您看能否请您和皇后娘娘说一声,让她和皇上说说陈龙的事儿?”

舞阳君连声道:“该说,该说。文龙这样的大才,倘若都没有合适的位子,那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陈龙见何苗几句说话,让舞阳君如此表态,连忙下拜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舞阳君越看陈龙越爱,安慰道:“文龙啊,你的事情我自会找机会和皇后女儿说。以后不必让何苗带路,你自己也要常来看我,陪我聊天。”

陈龙立刻出了一头虚汗,忙点头答应,又拉了一会儿家常,何苗领着陈龙告辞,在舞阳君依依不舍的眼光里出了府邸,马车上何苗高兴道:“事情妥了!待你拿到荆州刺史的职位,可别忘了制定杀何进的方略给我看!”

当日,陈龙见事情办妥,急急和吕常赶回部队,正好在半路上遇到左丰吹吹打打的千人队。骑在一匹小马上的左丰看见陈龙赶回来,一把拉住道:“陈将军,你终于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昨天派了人回到朝廷报信,明日一早到达帝都。刚刚接到回信,皇上明早要亲自到洛阳东城门外接见你呢!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

汉灵帝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在洛阳东城门外给陈龙搞了一个挺隆重的欢迎仪式。陈龙带着部队,早早到了东门外搭好的高台下等候,只见几千御林军,旌旗招展,刀枪雪亮,已在高台边警戒。城门轰然洞开,一眼能望到远处鳞次栉比的宫殿,百官分开文武,顺着中央大道两侧,整整齐齐出城,走到高台面前,躬身而立,不敢交头接耳。

后面是绵延数里的天子仪仗,沿几十米宽的铜驼大街缓缓前行,一排排车辇、马匹、牛羊、乐堆、兵杖纷至沓来,两边百姓尽皆跪拜,场面十分震撼。

陈龙心想,怪不得人人都想有天子之尊,这绝对的权威和无限的权力真能让所有人血脉贲张。所以才会有刘邦、项羽看到始皇帝仪仗时,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彼可取而代之”,最后,刘邦真的做到了。

仪仗中央,一乘巨大的玉辇,上有金碧辉煌的圆盖,周边有四块玉色装饰,四周承吊以镂金垂云,下端描着金云般的碎叶。圆盖下的重重褶裥,绣着金龙腾云驾雾,另有四条黄绒制的细带,绑在座位的四个角。圆盖下,一身盛装的汉灵帝和何皇后端坐在云龙宝座上,欣然接受路边百姓的朝拜,云龙宝座在左边放着铜鼎,右边置有佩剑。巨辇由三十六个壮汉抬起,稳稳到了高台之下。群臣和御林军都是轰然跪倒,圣上万岁万万岁的吼声直入云霄。

汉灵帝在玉辇中站起身形,哈哈大笑中张开双臂向天,分外志得意满。这个主意还是何皇后给他出的,让他给陈龙搞个仪式,显示对有功之臣的重视,果然让他在群臣前出尽了风头,大喊了一声:“众卿平身!”。

陈龙起身微微抬眼,恰好看见何皇后也在巨辇上袅袅婷婷站起身形,上身着金色云霏缎织百花锦衣,领口缀着红宝,那纤细的腰身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尽显高挑有致的身材。细细的长眉画到鬓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琼鼻秀唇,梨涡深陷,真是美艳不可方物。脸部皮肤晶莹白皙,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围着的金色凤冠在朝阳下金光闪闪,冠上镶嵌着各色宝石,更显高贵。细长白净的脖颈上,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戒指。好一副皇后威严,正所谓母仪天下。

汉灵帝和何皇后在宦官搀扶下,缓缓上了高台,就在高台正中设置好的龙椅上落座。汉灵帝起身,说了一番表彰英勇奋战的前线将士的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示意赵忠,赵忠会意宣旨道:“宣讨逆将军,南临候陈龙上前觐见!”

陈龙上前,跪下又喊了遍万岁,后面加上个娘娘千岁。何皇后的一双妙目,终于落到陈龙身上,忽然凤目一亮,闪过一丝讶色,心想怪不得母亲对这个陈龙连声夸赞,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陈龙不敢抬头,只听汉灵帝声音响起,对陈龙的功劳大加称赞,又赏了多少银子,多少人口,多少卷匹,就是不提荆州刺史之事。汉灵帝堪堪说完,陈龙跪下,正想叩头谢恩,忽然何皇后缓缓起身,提着凤凰裙走到皇上身边,娇美清亮的声音响起道:“圣上,刚刚臣妾听圣上所言,这陈将军劳苦功高,剿灭黄巾张角,真是大汉中兴之将才,堪比先皇云台二十八宿将。何不就将荆州刺史的职位,赏赐于他?”

第七十八章 一夕之缘

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北宋.宋祁《鹧鸪天》

话说天子仪仗,金碧辉煌,长长的队列从南宫一直排到东城门,百姓、官员、军队都是山呼万岁,跪倒一片。汉灵帝志得意满,望见身边的何皇后美艳异常,自感是男儿至尊,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惜他只不过是借了祖宗的福荫,作为皇帝,根本没有治国的理想,更没有治愈乱世的良方,在茫茫历史长河中,实在一无是处,只是笑话一枚。

何皇后在高台之上,妙目望见陈龙,只觉得赏心悦目,一时潜意识里微微一怔,仿佛上天在耳边耳语了四个字:“在劫难逃”,占有欲缓缓升腾而不自觉。想起母亲舞阳君的嘱托,何皇后不顾汉灵帝正在高台上说的口沫横飞,抽个空子走到皇上面前,当众提出,请皇上将荆州刺史赐给陈龙,以作为剿灭黄巾的表彰。

众臣见何皇后亲自替陈龙要官,心中都纷纷打起了哑谜,甚至有人猜想这是皇上和皇后早就安排好的戏码,由皇后提出任命,皇上恩准。如果圣上接着何皇后的话茬,开了金口,就此将荆州刺史赐给陈龙,那哪里还有大臣发对的余地。一时间鸦雀无声,都抬头看着汉灵帝的反应,大将军何进更是瞪大眼睛,摇头哈腰的向着汉灵帝示意。

汉灵帝这时有点尴尬,其实倒不是他不愿意给陈龙这个荆州刺史,真实的原因是,他已经通过何进介绍,将荆州刺史的位置,卖给了汉室宗亲,鲁恭王刘余之后,时任大将军府府掾的刘表刘景升。刘表的五百万钱都已经进了汉灵帝的私库,如何再给陈龙?难道要汉灵帝给刘表退款?

汉灵帝也不是笨蛋,这时眼珠一转,也是计上心来。当下高扬双手,大声宣布道:“陈爱卿劳苦功高,自然该论功行赏。既是皇后出面,朕在此宣布,南临候陈龙,即刻升任交州刺史,赏食禄五万户,零陵郡与交州接壤,仍划归陈爱卿管辖,钦此!”说罢,不待何皇后发言,眼睛一瞪身边的赵忠。

赵忠会意,连忙喝到:“陈龙还不谢恩?”

高台上下,一时间听傻了一片。何皇后明明说的是荆州刺史,皇上怎么说成了交州刺史。难道是皇上听错了?一字之差,一个是鱼米之乡,富足繁华,另一个却是天涯海角,烟瘴之地,前后真是天差地别。

陈龙也是一呆,连忙下跪叩首,口称:“末将谢主隆恩!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何皇后已不再发言,默默微笑,仍是仪态万方,妙目扫过陈龙,神色隐现歉然。随后扶着汉灵帝款款走下高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登上巨辇,缓缓回城去了。

百官恭送帝后回宫,随后纷纷到陈龙这里恭喜,陈龙表面开心,心里却是暗暗苦笑。大将军何进,领着一众将官走到陈龙面前,嘴角隐含嘲笑道:“文龙,恭喜你升任交州刺史。有空到大将军府坐坐,再去上任不迟。”说罢扭头就走,何苗不好说话,也跟着去了。倒是人从中的曹操,走过来真心诚意恭喜了一番。

终于百官散尽,周不疑和郭嘉凑上前来,欲要说话。陈龙挥手道:“回客栈再说。”

客栈之内,专门给陈龙辟了几个套间,十分幽静。张宁迎接,陈龙将今天仪式上发生的事情和张宁讲了,叫进来周不疑和郭嘉,吩咐关上房门。

张宁知道陈龙对结果不满,还是恭喜道:“龙郎,好歹升了刺史,能掌握一州之地。天下一共就十三州,龙郎已经是封疆大吏,前程一片光明。也可以躲过何进的猜忌,容后缓缓图之。”

郭嘉也道:“主母所言极是。而且零陵还在主公手中,在荆州也有一席之地。交州地理,正好在零陵的大后方,这个结果,确实不坏。”

周不疑笑道:“主公,现在应该是脚底抹油的时机啦。”

陈龙早已想开,闻言微笑道:“现任交州刺史是谁?”

周不疑如数家珍道:“原交州刺史朱符,对百姓和士族都课以重税,穷兵黩武,横征暴敛,引起士族反抗被杀。现在职位空缺,各郡太守蜂拥抢之,最有竞争力的是苍梧广信人士燮,字威彦,名义上是效忠于汉朝的交趾太守,实际上已成为割据岭南各郡的军阀。士氏家族是岭南的豪门大族,威望极高,亲族多出任交州的要职,士燮大弟士壹任合浦太守,二弟士?任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任南海太守。士燮性格宽厚有器量,谦虚下士,中原的士人中前往依附避难的人数以百计,比较知名的如袁徽、许靖、程秉 、薛综等。”

陈龙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交州如此混乱,皱眉道:“交州路途遥远,又是军阀林立,阵容强大,朝庭对他的影响力十分薄弱。恐怕我这个刺史,能不能上任都说不好。”

郭嘉和周不疑对望了一眼,郭嘉道:“确实需要费一番手脚。不过,咱们拿到天子诏书,除非士燮反了朝廷,否则他心里再不痛快,也得承认咱们交州刺史的职位。咱们零陵还在招兵买马的阶段,不必和他死磕。至于将来零陵的雄兵练成,他若再不奉诏,将他打服了就是。”周不疑听郭嘉说的雄壮,不由也兴奋的搓着手,期待的看着陈龙。

陈龙心情好起来,豪气上涌,大笑道:“那咱们将来,就先拿这士燮练练手吧!”

下人来报,赵达来访,陈龙一惊,忙叫上来。赵达行礼已毕,汇报道:“主公,今天圣上当面许给您交州刺史的职位,我那边吴匡的监视哨忽然全都撤了。听说新任的荆州刺史是何进大将军府的府掾,汉室宗亲,人称’八骏’之一的刘表刘景升。小人确认再三,确实没有盯梢的,才过来赶紧和您汇报。”

陈龙冷笑一声道:“想是那何进成功让刘表取了荆州刺史的位子,也不怎么顾忌我了。只要我离开京师,对他就没什么威胁。”说罢,让赵达赶紧回去,重新安排洛阳眼线。

赵达前脚刚走,后脚何苗就到了。陈龙赶紧出迎,将何苗带到另一个带茶室的套间。两人也没客套,何苗单刀直入道:“文龙,想不到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抱歉了。”

陈龙面露苦笑道:“谁能想到圣上竟然听错了一个字,这也是我命不好啊,与何苗兄无关。”心想汉灵帝也算机灵,所谓狗急跳墙,人急智生,居然在众人面前,假装把荆州听成了交州。

何苗拿了陈龙许多贿赂,可事情没有办成,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安慰道:“有我妹妹在皇上身边,早晚替陈将军将荆州拿下。”

陈龙心中一动道:“何将军,交州那边,我实在不是很熟悉,您能否给我指点迷津?”何苗苦笑道:“山遥路远,朝廷的势力很难扩展到交州。你上任的事,我也无能为力。”见陈龙摇头叹息,何苗又道:“不过,最可笑是我那个哥哥何进,早把交州刺史的职位许给了他手下大将张津,我来之前,张津正在我大哥那里哭诉呢。”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汉灵帝虽有急智,最终还是让何进吃了一个瘪。何苗起身告辞,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文龙,今晚你到我母亲府邸去一趟,她有事要当面和你说。”

陈龙赶紧答应,知道舞阳君也不好意思,也想当面抱歉,自己还是要给这个面子。陈龙让周不疑和郭嘉负责收集交州的资料,特别是查一下士燮和朝中哪些官员有勾连,自己和张宁说笑休息片刻,待天色黑齐,带了吕常等几个亲兵,直奔舞阳君府邸。

到舞阳君府邸门口下马,下人显然已经接到通知,接过马匹,请陈龙进去,吕常等就在门口等候。一个下人将陈龙引到后院门口道:“我等只能到此处,老夫人吩咐,请您自行进去便可。”

陈龙微觉诧异,依言跨进后园,见四处挂着宫灯,景致清幽,引人入胜。陈龙沿着挂满宫灯的走廊缓缓前行,一个俊俏的丫鬟提着宫灯迎上来道:“陈将军,这边请。”

宫灯在前引路,一路曲曲弯弯,终于到了一所二层的小楼前。那丫鬟推开房门,微笑看着陈龙道:“请将军到二楼见夫人。”

陈龙心里,早就敲起了小鼓。舞阳君弄得神神秘秘,不知是什么目的,明显与昨日初见时不同。忽然想起周不疑这小子的男色论,不由赶紧呸呸呸了几声,将这个念头踢出脑外。可是念头一起,只会越来越真,越来越大,难道舞阳君年长色衰,寂寞太久,真的看上了自己?

陈龙看见通向二楼的阶梯,一步步扶级而上,脚步越来越沉重。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今夜舞阳君强行让自己侍寝,说不得,只好拂袖而去,立即叫上张宁他们逃返零陵,即使舞阳君说服皇上,派兵围剿零陵,也在所不惜。神挡杀神,佛挡*,谁敢带兵来零陵,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只是可惜自己在洛阳经营的大好形势,又要尽付东流。

短短的阶梯,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尽头,陈龙抬眼看见一个身影,背身站在绣房正中,忙低头躬身问候。那身影转过身来,陈龙刚好抬眼看清,吓了一大跳,忙跪下行礼道:“娘娘千岁恕罪!”

原来,要见陈龙的并非是舞阳君,竟是千金之体的何皇后。何皇后二十多岁,正当妙龄,换了一身淡粉色的常服,一头黑发随意盘在头顶,插着一根金钗固定,腰间束着一条金色丝绦,更显出腰肢纤细,身材匀称,美腿欣长,挺立的丰胸更是呼之欲出。外罩一领金色的外袍,衬托出她美貌庄重的脸部轮廓,果然美艳不可方物,令人不敢直视。

陈龙哪敢细看,何皇后走到陈龙面前,伸出纤纤玉手,在陈龙眼前轻轻一抬,说道:“平身,起来说话吧。”

陈龙晕乎乎站起,哪想到竟得到皇后单独接见,还是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中,想起她尊贵的身份,白天母仪天下的威仪,一时间如同在梦中。

何皇后见陈龙痴痴呆呆,不禁噗嗤一声笑道:“文龙将军,不必拘束。今夜我请您来,只是当您是一个朋友,有事相求。”

陈龙清醒了一些,忙点头道:“娘娘请讲,文龙敢不从命。”

何皇后缓缓道:“文龙,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天生正义的人,可以保护我这个弱女子。”

“弱女子?娘娘如鸟中凤凰,高在云霄之上,万人景仰,又有什么事不能做到呢?”

何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文龙,请恕我交浅言深。作为皇后,自有万人景仰。可是作为女人,我却是生不如死。你是文武全才,又是天生正义,我绝不会看走眼。他日必能成为群臣翘楚,即使何进也不是你的对手。若你能助我儿子顺利登上皇位,我以性命担保,他日与文龙共享汉家天下,可好?”说罢咬紧牙关,俏脸微微变形,眼中竟是泪花莹然。

陈龙瞬间明白过来,想起这又是一出历史上有名的宫斗。何皇后生了汉灵帝的大儿子刘辩,本来一切顺心如意,可后来汉灵帝又纳了王美人,而且极其宠溺,又生了二儿子刘协,渐渐有废何皇后的趋势,长子刘辩的太子地位,也是危如累卵,岌岌可危。

想通了这一节,陈龙终于明白何皇后今天接见自己的目的。何皇后泪花莹然,可见压抑的太久,妙目看着陈龙,仿佛是在等着陈龙表白忠心。

陈龙沉吟不语,内心虽然怜惜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理智却告诉自己,这个宫斗的浑水最好别趟,否则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皇后仰头盯着陈龙脸色,见陈龙英俊的面庞上剑眉星目,瞳孔中的深黑大海般深不可测,再加上体型高大完美,战黄巾智勇双全,确实是女人追求的恩物。叹息了一声,雪白的纤手缓缓解开香颈前的丝绦,金色外袍缓缓滑落,用最温柔的语音说道:“文龙,我知道你难以马上相信我的诚意,只有用身体换取你的信任,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深深吸引,可谓一见钟情。希望文龙不要嫌弃我另有目的,愿与君结下一夕之缘。”

金色外袍缓缓从何皇后肩头滑落,带起微微一片丝绸摩擦的轻音,无声无息落在了陈龙身前。

第七十九章 无边春色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北宋.秦观《鹊桥仙》

话说汉灵帝临急智生,给了陈龙一个交州刺史的空衔,在百官前将何皇后的请求搪塞过去。何进对荆州志在必得,早在徐璆被捕时,就让府掾刘表刘景升先下手为强,拔了陈龙的头筹,心下万分得意,不再以陈龙为意,遂撤走全部监视赵达的暗探。

何苗心下却是不忍,私下到陈龙的客栈,当面说了一声抱歉,当然这贿赂还是照收不误。同时让陈龙今夜到舞阳君府,说是母亲夜间要见他。

舞阳君府邸,一所普普通通的小楼内,二楼的绣房里却是红烛照暖,春色无边。何皇后一双杏眼朦胧,一身金色外袍滑落,竟是要用身体换取陈龙的信任,为刘辩夺嫡效命。

陈龙并非圣人,脑中早幻梦般联想,把身前这个美女压在身下的香艳画面。想起面前这个美女尊贵的身份,陈龙激动的浑身颤抖,只觉的大脑无法运转,胸腔窒息,呼吸困难,直至头晕目眩。陈龙见何皇后的玉手又伸向腰间丝绦,心呼大事不妙,借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暗中狠狠一掐大腿,脑子清醒了一点儿,忙一把捡起何皇后的外袍,欲要披回面前这个美女身上,说道:“皇后千金之体,小将不配。”

何皇后一愣,玉手停歇,双目迷离道:“文龙,难道是嫌弃我年长色衰?”

陈龙忙不迭的摇头否定,何皇后释然继续道:“既然如此,文龙不可有心魔。圣上宠爱王美人,视我如弃鄙履,对辩儿也不再疼爱,所以我才来求将军为我后援。但请将军别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或者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些都不是我献身给你的理由。”

说着贴近到陈龙身边,温柔抱住陈龙熊腰,俏脸抬起,凝视着陈龙双眸道:“文龙,你可知深宫有多寂寞?我知无法和你天长地久,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深深吸引,正所谓一见钟情。想起你明日就要离别,今生可能无法相见,我就心如刀绞,相思难解。我爱上了你,这是我和文龙今夜在一起的唯一理由。”说罢已是泪流满面,将香唇贴到陈龙唇边求吻。

陈龙听的心潮澎湃,唯一的一丝清明早不知何往。对面只是个大胆追求爱情的美女,抓住今生唯一一丝的机会,想全身心献给所爱的人。

何皇后香唇丰满圆润,触电般吻在陈龙的双唇上,击毁了陈龙最后一丝的抵抗。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什么青梅煮酒论英雄,什么三英战吕布,什么过五关斩六将,什么火烧赤壁,什么舌战群儒,什么三气周瑜,什么白帝托孤,这时已经统统被抛于脑后,只剩下面前的俏脸,和吻在唇边的朱唇。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玉生春。乱花渐入迷人眼,翻云覆雨美人恩。一生一代一双人,何处红烛不销魂?人生若只如初见,泪雨霖铃终不怨。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陈龙终于从幻梦中惊醒,身边锦被之中,皇后娘娘的余香犹在,伊人却已无影无踪。红烛早已燃尽,陈龙在黑暗中一跃而起,为今夜的荒唐叹息,连忙起身穿衣,忽觉手腕上多了一枚小小的凤佩,用细细的红线缠绕,触手温暖润滑,像极了皇后娘娘温暖润滑的肌肤。

陈龙一屁股坐在床上,心想这回可完蛋了,自己又背上了一层责任,怎么忍心看着何皇后和刘辩双双被曹操毒死?否则心魔怎解?

陈龙趁夜匆匆出府,感觉下人的眼光都多了一层异样,估计明天自己和舞阳君的绯闻就会传满京都。陈龙自嘲的想,只要没人知道和自己一夜风流的是何皇后,自己这个黑锅就先背着吧。一不小心被人当做何进的便宜岳父,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大将军七窍生烟?

陈龙登上吕常的马车,思绪渐渐灵活起来。有了舞阳君的背书,暂时不会有人动他,自己明天领了诏书,该是回零陵的时候了。想起零陵的爱妻桃花,甄宓的俏脸忽然浮现在心头,只觉心中一颤,隐隐竟觉得对不起刘茜。

陈龙压下思念桃花的情绪,想着如何处理何皇后和刘辩的事情。正史中,刘辩被董卓所废,最后死于非命;刘协被曹操挟天子令诸侯,最后被曹丕篡位;何皇后虽升级为皇太后,但也被毒死,都没有好结果。自己何不将刘辩扶植成傀儡,可以保全刘辩和何皇后性命,携刘辩以令诸侯,让他继续当他的皇帝,只是剥夺他的权力。也算还了何皇后的一夜之情。

陈龙脑中灵光闪现,渐渐形成针对刘辩的一个计划,细节还需要和郭嘉和周不疑商量推敲。自己曾经答应陈寔,效法后世的日本天皇,不推翻汉室皇权,保留传统象征,这傀儡皇帝谁做都行,何不就让刘辩来做?

回到客栈,已是天色微明,周不疑和郭嘉这两个小子还没睡醒。陈龙赶紧梳洗一番,穿上刚刚送来的刺史官服,到南宫外等候朝会。朝阳初升,一众官员纷纷来到,第一个过来打招呼的,竟然是大司空张温,身后带着三员大将,都是威风凛凛。张温介绍道:“文龙,来见过即将奉诏征伐凉州的三位将军。”

第一位,四十来岁年纪,身材瘦长,黑面虬髯,眉分八彩,眼神如刀,带着一顶软金盔,身穿黄金细甲,全身披挂,足蹬战靴。一领淡金色战袍随风飘扬,身体如标枪般挺立,正是东汉名将,左车骑将军,新任冀州刺史皇甫嵩皇甫义真。

第二位,有五十来岁年纪,身材中等,体态肥壮,圆脸阔腮,一脸长髯,带着一顶官帽,身穿将军朝服,眼神闪烁,露出隐隐凶光。正是刚刚恢复官职的中郎将董卓董仲颖。

第三位,四十来岁年纪,身材中等,体型健硕,方面大耳,巨眼浓眉,也是将军服色。听张温介绍,却是时任荡寇将军周慎。

除了周慎不太熟悉,其余两位都是大名鼎鼎。陈龙忙躬身一一拜见,俱到仰慕之情。儒将皇甫嵩笑着说道:“终于和文龙见面,在下仰慕已久。这回能将黄巾天地人三公的人头凑齐,还多亏了能征善战的文龙啊。”

陈龙连忙谦虚一番,连夸皇甫嵩的闪电战,一举击溃张梁张角。皇甫嵩大悦道:“今后有机会,一定和文龙切磋战法。”

董卓在一边忍不住说道:“文龙将军,在下真是惭愧,领兵三个月也没能剿灭死守广宗的张角,文龙却是一月而还,带回了张角的人头。佩服佩服!”

陈龙对董卓没有一丝好感,表面也是尽欢而散。董卓即将领兵出征西凉,从此手握西凉铁骑,自己要赶在董卓废刘辩、立刘协之前解决此人,却不知吕布这小子现在在哪个旮旯待着呢?

至于周慎,陈龙脑中的光脑并没有详细的记述,似乎历史上没什么名气,也没在三国时期搅起过什么风浪,却让陈龙发现了他的一个名扬四海的手下。那手下就是孙坚孙文台,本带着一千义勇,跟随朱儁南征北战,剿灭汝南黄巾,因战绩出色,这回西征,张温特意将孙坚从朱儁那里调到周慎手下,辅助征西。

对于孙坚孙文台,陈龙可是十分景仰,想起黄盖曾经想投奔孙坚,可见此人气魄。既然知道孙坚会受命西征,自己将来可要想办法结交。至于什么办法,一时没什么头绪,只有等回零陵见到黄盖再细想。

张温领着几个大将走后,何进带着何苗和众多官员从陈龙身前走过。何进眼尾扫了一下陈龙,陈龙赶忙低头问候。何进脚步不停,一直朝皇宫走去,陈龙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怒色。

陈龙微微沉思,豁然明白何进怒从何来。舞阳君府邸,肯定有何进的探子,已经将自己夜宿舞阳君府的事情告知了何进。何进虽不想管母亲爱好男宠的闲事,但自己和舞阳君搭上了这样的关系,想必何进也是头大如斗,投鼠忌器。

何苗微微以目示意,跟着何进走向皇宫,看来对陈龙和舞阳君上床的传闻丝毫不觉惊讶,反倒有赞许之意。此人只爱金钱,有陈龙这样的地方霸主安慰母亲,恐怕是求之不得,只要零陵和交州的银子哗哗流进他的口袋,就是把他娘卖给陈龙也不稀奇。

蹇硕和淳于琼也过来打个招呼,看来对陈龙都印象甚好。两人走后,忽然走来一名翩翩俊秀青年,白面无须,文质彬彬,气度雍容,神清气爽,自我介绍道:“参见文龙将军。鄙人荀攸荀公达,颍川荀氏家族之后,现任黄门侍郎。”

陈龙大喜,连忙亲热的握住荀攸的手道:“公达之名,如雷贯耳,我听颍川陈群陈长文经常提起你。”

荀攸天下名士,足智多谋,此来也是深思熟虑。见陈龙热情无比,微笑道:“长文是我们几兄弟从小的玩伴。听闻长文已经远赴零陵投奔陈将军,陈寔家族全力支持,此事令颍川震动。我荀氏家族历来和陈氏家族为通家之好,所以我们荀家的后人,都对文龙是另眼相看。”

陈龙喜动颜色道:“公达,你现在是何进下属,我不招大将军待见,你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打招呼,不怕大将军看到,治你的罪吗?”

荀攸不答,微微一笑反问道:“陈将军,你真的怕何进吗?”

第八十章 荀攸献策

汉末荀公达,当时号大贤。知能过宁武,德可配颜渊。-----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早早来到金殿之外,只待汉灵帝临朝,领了交州刺史的诏命,即要告辞归乡。金殿外重臣来来往往,有对陈龙视而不见的,也有对陈龙亲热有加的,陈龙一一在光脑中查阅这些人的资料不提。

何进率领一众文武匆匆而过,走在最后的荀攸却走到陈龙面前问道:“陈将军,你真的怕何进吗?”语中直接指名道姓,毫无对何进的尊重之意。

陈龙心动不已,很想直接招募荀攸到零陵任职。转念一想,荀攸的职位挺高,他是否愿意屈居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陈龙试探道:“何进乃当朝武官之首,位比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怎能不怕?然荀攸名为大将军下属,却出言不逊,却是为何?”

荀攸呵呵笑道:“陈将军的意思,凡是跟过何将军的人,都是对他死心塌地吗?都是智谋之士,何故调戏我呢?”

陈龙连忙道:“在下不敢戏言。既然公达与我都对大将军不满,应该有能合作的地方吧。却不知公达找我,是愿意到零陵来帮我吗?我可没有太高的职位给您。”

荀攸正色低低道:“长文大哥都能投靠你,我为什么不能。能让陈寔老族长看中的人,我又怎会看错。若能实现心中理想,现在的职位对于我只是浮云。只是我从何进处直接投靠你,何进必然会对你不满,更加恨你,形势对你不利。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个对策。”

陈龙听荀攸说愿意投靠,心中大喜道:“若得公达相助,何愁霸业不成。然则计将安出?”

荀攸道:“如今黄巾初平,西凉叛乱又起。我观本次何进派出平叛的两将,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虽忠心为主,然能力不足,兵士不擅马战,必不能克羌族骑兵。中郎将董卓虽勇,却是狼子野心,让他掌握军队,必然是被他练成私兵,效法新朝王莽之流。此二人此去西凉平叛,必不能克。”

陈龙暗暗佩服荀攸看人很准,微笑道:“然则公达认为,我应该争取成为主将,到西凉平叛吗?”

荀攸哈哈一笑道:“文龙真是聪明人。待皇甫嵩和董卓连战不克,战事胶着,长安危殆,就是最好的时机到了。那时只要朝中之人一句话,您这个主将就可以到手了。试问,除了你和皇甫嵩,谁能剿灭黄巾?”说着,居然促狭的眨眨眼睛。

陈龙被说的心头火热,知道荀攸指的朝中之人是何皇后,原来他已经看穿当日舞阳君府的迷局。陈龙微微惊讶,心中庆幸对面站着的是战友而不是敌人。

想到此处,陈龙调侃道:“到那时,我可要求圣上派公达做随军军师,公达就可脱却牢笼,展翅翱翔了!”

荀攸也哈哈笑道:“到时候,公达自然就和主公在一起了!”主公二字一出口,陈龙喜出望外,当着众人只好压住喜悦,重重点了点头。荀攸临走又道:“雍凉二州靠近长安,大军可朝发夕至,胜过交州多矣。如能攻克西凉叛军,当吸取剿灭黄巾的教训,预先将主公欲达成的心愿让皇上下诏。否则,又是竹篮打水。”见陈龙点头,转身去了。

陈龙见荀攸归心,心情大好,想到荀攸不知道自己收了黄巾的部众,以为自己没有当成荆州刺史,会非常失望。殊不知自己的真实目的早已达成,交州刺史的职位只是顺手牵羊罢了。

由荀攸的投诚,陈龙又想到,何进手下的逢纪,许攸之流也是足智多谋,现在自己已经过于高调,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零陵难免会有人透露自己的军事秘密,甚至有人会被收买。恐怕这次回到零陵,特种部队之中需要加一个军种:间谍与反间谍部队。

荀攸本是间谍部队极好的首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郭嘉、周不疑、沮授擅长军事,蒋琬、陈群擅长内政,杨怀擅长贸易,甘宁擅长刺杀,黄盖、刘先、赵云、刘邕、高览等都过于忠厚,陈龙脑中升起一个挚爱的名字:“张宁”。

张宁身份本就是秘密,又是足智多谋,让她在家老老实实当夫人绝对不可能,正好让她负责秘密工作,深居简出。只要给他配几个得力手下,当可织起一张间谍网。黄巾中投诚的将领,现在自己不是十分熟悉,待回到零陵,可以挑几个头脑灵活的分配给张宁使用。

正在越想越深,忽然小黄门尖细的叫声响起,皇上已临朝,众官排好次序,鱼贯进入大殿。殿中灯烛辉煌,众官又是一番三跪九叩的朝拜。这次朝会,除了将陈龙的交州刺史诏命核发,还将皇甫嵩、董卓等人的虎符也交到将官手里,即日赶赴长安西郊大营。

朝会已毕,陈龙怕夜场梦多,今日荀攸来见自己,恐怕又会遭到何进的猜忌。自己倒是不担心荀攸,只担心随着自己的张宁等人会遭到暗算。回到客栈,立刻吩咐众人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出发回零陵。

张宁等人听说马上要回到大本营,都是兴奋不已,周不疑、郭嘉想到市井闲逛,说是零陵没有洛阳繁华,要采买些特产送人。陈龙让随身的吕常护送,让他们多买一些,装满一辆马车,心想外面青天白日,应该可以无忧。

时间已是十月,洛阳秋老虎肆虐,陈龙下午得闲,在客栈中将套间的窗门大开解暑,一时清风徐来,陪着张宁闲话。陈龙将自己组建间谍部队的想法和盘托出,张宁惊讶道:“文龙这个想法,太过新鲜。不知我能否胜任。”

陈龙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比如洛阳,赵达在明,我们可以暗中再布置一套暗网,收集情报,同时甄别洛阳派往零陵的间谍。”

张宁徐徐点头,消化着陈龙的话道:“待我细细思索,再回夫君的话。”陈龙知道张宁认了真,心想先看看张宁能想出什么办法开展工作,自己再提出建议不迟。

张宁本扮作亲兵,身上还是一套士兵服色,掩盖天生丽质。张宁背对开启的窗门而坐,陈龙刚好能望过她的肩头,看见窗外的花园,忽然心中一动,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仰头透过窗棂一望,见一人迅速扭过头去,装作赏花。

陈龙不动声色,悄悄从怀中掏出折月弩,打开拉满钢弦,认上小小的钢箭。张宁看见陈龙的动作,诧异欲言,陈龙右手在底下微微摇晃,张宁会意,不再出声。

花园中那人对陈龙的眼光有所察觉,优哉游哉,向花园大门走去,意欲离开客栈。陈龙的折月弩瞬间从张宁头顶升起,也不瞄准,墨黑的弩箭无声无息在空中飞行,闪电般叮进了那人的大腿。

那人一声惨叫,拖着残腿就跑。陈龙哪容他逃窜,身形早飞出窗外,张宁趁机回到亲兵当中,让几个人马上到门口接应陈龙。

陈龙拎住那人脖颈,拖进走廊,那人大声求饶,陈龙一掌切在他后颈,将他打晕过去。手下刚好出来接应,陈龙让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房间,捆好,将他弄醒审问。那人醒来,嘴硬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陈龙捏住那人腿上的箭尾,轻轻一扳,这一下痛彻心肺,那人再度杀猪般大叫起来。陈龙问道:“说出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是受谁指使,我不但饶了你,还给你疗伤。”

那人气焰很是嚣张,道:“赶紧放了我,否则让你有死无生。”

陈龙又捏住箭尾,这回用劲一搅,箭尖箭杆搓动大腿中最敏感的神经,疼的那人浑身抽动,如同得了羊角疯。陈龙停手,看着那人微笑道:“你现在不说,有死无生的就是你了。何必替主子卖死命?”

那人不敢再硬,说道:“我是大将军派来的,只是常规监视,你何必如此敏感?”

陈龙见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由心中疑惑,何进派人来监视大有可能,但此人心中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想了想问道:“你的上司是谁?”

那人忙道:“是吴匡吴将军。”

陈龙心中,更加疑惑,何进已经将监视赵达的暗哨全都撤掉,而自己又表面上效忠了舞阳君和何皇后,何苗那边也没有通知何进有进一步的行动,这人绝不是何进派来的。

陈龙咬牙,将那只短箭噗的一声,连血带肉拔出。那人一声惊天惨叫,陈龙道:“你的大腿动脉已经破了,如果一刻钟内不止血包扎,就会鲜血流干而死。你死之前,不想说点真话吗?我可没耐心和你在这里逗闷子。”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那人一声惨叫道:“陈龙你莫走!我说!”

陈龙倏地扭回头道:“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还说不是来监视我!快说!”

那人用最快的速度道:“我是淳于琼将军的人!淳于将军奉了不知是谁的将令,今夜要对你动手!我就是来探一下刺杀路径的。饶了我吧,快替我包扎!”

陈龙心中大惊,再也想不到要对自己动手的,竟然是淳于琼。这个暗探说淳于琼是奉了将令,淳于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第八十一章 孤身犯险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唐.李商隐《安定城楼》

话说陈龙正和张宁闲话,将成立间谍部队的事情和张宁说起,张宁犹豫不决。正欲问起,为何陈龙昨晚没有回客栈。陈龙却在无意之中,发现客栈花园中盯梢的暗哨,遂悄然打开折月弩,一举射中其大腿,擒入偏僻的客房审问。

暗哨初时忍痛不招,却抵不过陈龙的手段,终于供出了淳于琼。陈龙默然深思,淳于琼的背后会是受谁的指示,竟是越想越是心惊。

陈龙忽然跳起,让手下给暗哨包扎,急急上楼,找到张宁道:“快,准备应用之物,速去市井找到军师们,让他们不可回来,也不可找赵达,速速低调出城,只和元直军师说,到上次小平津渡口处等我。让吕常到地道出口接应我。”

张宁奇道:“文龙为何惊慌?”

陈龙道:“大事不妙,我也要扮成护卫。等小平津汇合后,在路上解释,你先离开此处。”

张宁死活不肯一人离开,陈龙急的哄道:“魅娘,你可知那暗探的背后是淳于琼将军?”

张宁冰雪聪明,闻言大惊道:“文龙,你说此事和淳于琼有关?”

陈龙解释道:“魅娘,我们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因为今晚就会有刺杀我的行动。如今暗探迟迟不归,我怕行动会提前。我担心的是淳于琼背后的人,必欲杀我而后快。”

张宁猛的抽了一口凉气道:“圣上!你是说淳于琼背后的人是圣上!圣上为何突然要杀你?”

陈龙点头道:“魅娘一猜就中,圣上表面上当然不能枉杀功臣,但背地里却另有原因。”没解释原因,只道:“魅娘,他们的目标是我一人,所以你们还有机会走。你安全以后,我自有大把的方法出城。今夜我自会从地道之中逃生。”

张宁知道如果自己安全,以陈龙的武艺,恐怕生还的几率会更大,忍痛流泪道:“文龙保重!你务必以我为念,如你不来,小平津就是我葬身之地!”说罢已是泪流满面,两人死死拥抱,仿佛是生离死别。

张宁迅速给陈龙拿了一套护卫的服装,陈龙换上。领着张宁,到审讯暗哨的房间门外,让张宁混在亲兵队伍里。手下已经给暗哨包扎完毕,陈龙给一众亲兵发了一些银两,吩咐道:“你们全都准备便装,每隔一会儿出去一个,混出城门,自己想办法回零陵。”

亲兵们都是大惊,不明白主公为何这样安排,纷纷表示生死效忠,不愿离开。陈龙道:“没时间解释,我自有路,你们只需依计行事。”亲兵们这才渐渐散去。

陈龙看着张宁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心情十分沉重,只望皇上的目标只是自己一人。回到审讯室,见暗哨的脸色渐渐好转,问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那暗哨面如死灰道:“我这么久没出去,他们肯定知道我出事了。就算陈将军放了我,我这条命恐怕也活不成了。”

陈龙道:“你既然想活,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淳于琼不会放过你。”

见那暗哨点头,陈龙道:“我问你,淳于琼是否受蹇硕节制?”

那暗哨摇头道:“蹇硕将军名义上是御林军元帅,但实际拱卫皇城的部队却都是淳于琼将军调度。”

陈龙点头道:“你们在客栈外面,都有怎样的安排?你实话实说,我必想办法带你逃出生天。”

那暗探心中升起对生的渴望,连忙道:“现在客栈四周,都有监视哨,都识得陈将军面目。东南西北各一组两人,监视大门和围墙,我们都发了你的肖像。其中西面一组,除了我只有一个人,是我的手下。本来所有行动都是安排在夜间,如果我到西面,出其不意杀了我那个手下,也许能逃脱监控。就怕我的手下已经起疑,报告了周边其他的监控队伍,那就难了。”

陈龙想了想,问道:“你可还能走路?”

那暗探勉强起身,却是一瘸一拐。陈龙给他拿了一条新裤子掩盖伤口,对他说道:“你我的命,都在此一举。”

接着吩咐道:“我料有人已经知道你被擒,飞报淳于琼去了,咱们需要打好时间差。外面七个人重新分配,一人去淳于琼处汇报,还剩六人。西面本是你的监视区,必是重点,至少会有两人,还剩四人监视三面,只能二一一配置。咱们就赌东面只有一人,你从东面出去,我隐在暗处观察。只要你让我认清谁是暗探,我必能第一时间将他消灭,然后迅速隐去。”

那人遵命从东面而出,陈龙躲在东面的一间客房内,折月弩已是拉满钢弦。那暗探刚刚走出东面的角门,陈龙注意到街对面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微微一怔,似乎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去迎接那暗探,陈龙的暗箭已经越过客栈的围墙,如同嗜血的毒蛇般钻入那小贩的咽喉,那小贩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那暗探不顾伤痛,拉着伤腿迅速隐入人群,拐弯不见,逃命去了。陈龙早一跃而出,从客栈东门施施然走出,直接走进对面的包子铺,迅速从后门穿出。回身微微一瞥,街上已经多了许多劲装的大汉,迅速包围了客栈。如果晚走一步,必然陷入苦战。

那淳于琼要掩盖真相,大白天也不好直接派出御林军,围住客栈的似乎都是一些帮派人物。陈龙不再犹豫,迅速潜踪,进入当日赵达所设的洛河边的安全屋。

安全屋内,陈龙心情沉重,恨意难平,一头倒在小小的卧榻上。思路渐渐展开,陈龙咬牙切齿,汉灵帝不给自己活路,如果自己没有发现暗探,夜间淳于琼的暗杀队伍来袭,就算自己能逃脱,也不能保证张宁和周不疑、郭嘉他们的安全。天杀的汉灵帝,自己必然会有所回报。

陈龙本可以从水路逃走,但陈龙当时下意识选择了地道。现在有时间回想,才明白自己的深心中选择地道,竟然是因为那地道连着汉灵帝的寝宫。

再细细一想,忽然豁然开朗,明白了汉灵帝突下杀手的真实原因。何皇后与自己一夜鱼水之欢,并没有逃过汉灵帝安排在舞阳君府的密探双眼。

陈龙心下,才明白自己选择地道最深层的原因。自己担心的,竟然是何皇后的安全。自己遭遇暗杀的时候,潜意识已经意识到汉灵帝突然起了杀心,必是由于何皇后而起,只是一直来不及细细思考,现在,自己已经逃出,那何皇后被汉灵帝发现不忠,究竟是死是活?地道通到北宫,从地道中走,还连接着见到何皇后的最后一个可能。

陈龙一跃而起,用手死死按住心口,扪心自问道:“陈龙啊陈龙,你自己选择从地道逃生,可能看着何皇后惨死而不顾?”

心火狂燃,一发而不可收。陈龙热血冲上头顶,即使北宫是刀山火海,也要一闯,如能救了何皇后,自己不惜就此杀了汉灵帝,那明日就是刘辩登基之日。只要何皇后不死,自己就当了这个汉少帝刘辩的福星。

如果何皇后已死,自己也会痛悔一生。只有助刘辩抢得皇位,才能告慰何皇后在天之灵,还了何皇后一夕恩情。

想通了此点,陈龙终于释然,下定解救何皇后的决心,靠在枕席上昏昏睡去。他相信以周不疑和郭嘉的才智,必然会带着张宁平安到达小平津。自己就从地道摸到北宫,见机行事便了。

深夜,陈龙从昏睡中惊醒,意识到是仇恨让自己十分疲劳。从衣柜中翻出一套夜行服,陈龙直接套在便服之外,融入黑夜,轻车熟路进入了连接却非殿的地道入口。

燃亮火折,陈龙顺着主地道缓缓前行,不发出一丝声响。首次拐入直通北宫的地道,陈龙倍加小心,防着寝宫之下有人窃听地下的动静。走到地道尽头,火光下看不到向上的台阶,竟是一个死胡同。

三面都是墙壁,陈龙细细摸索,没有发现一丝线索。疑惑中抬头查看天花板,果然发现一个黑魆魆的铁环,心中大喜,原来这里设计成一个下拉的软梯。

陈龙伸手握住铁环,刚想拉动,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其他几个出入口都是设计的十分精巧,这里又怎会如此简单?

陈龙试着旋转铁环,那铁环却是纹丝不动,牢牢固定在原处。看来除了下拉,别无它法。陈龙一咬牙,试着往下一拉,耳中只听叮的一声金钟响,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陈龙汗毛炸起,心道完了,正欲回头逃窜,忽然耳中传来一个温柔喜悦的女声,“地下可是文龙?”

第八十二章 何后之殇

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唐.李白《怨情》

话说陈龙扪心自问,不能把何皇后的生死置之脑后,虽知此行无比凶险,仍决定夜探北宫。当日何皇后献身,金袍缓缓滑落之时,曾言道与陈龙结下一夕之缘,只因自己对他一见钟情。陈龙深深相信,那是何皇后的真情流露。

利用淳于琼监视网的漏洞,陈龙成功打好时间差,终在客栈被重重包围之前,逃逸到赵达设立在洛河边的安全屋。至夜轻车熟路,潜入南宫地道,直接进入北宫地下。北宫地道,只有天花板上设有一枚铁环,陈龙一咬牙,拉下铁环,耳中只听“叮”的一声金铃响,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陈龙汗毛炸起,正欲逃窜,忽然地道上方想起“笃笃笃”三声敲击木板的声音,一把温柔喜悦的声音轻轻响起道:“地下可是文龙?”

陈龙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大喜过望,想不到这出口竟是皇后寝宫的卧室,隔着天花板轻声道:“娘娘,是我!”

天花板无声无息被拉起,露出一个小小的入口,一架软梯随着跌落,落在陈龙身前。陈龙哪用软梯,身形微微一耸,已扒住入口边缘,伸出自己的大头。

一抹香唇迅速封住陈龙的大嘴,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痛吻起来。陈龙脚不沾地,全靠双臂支撑,却丝毫不觉辛苦,只陶醉在那无比香甜香艳的接触中。

正在流连忘返,耳中忽然传来细细的衣袂破风之声,似乎四面八方都有高手潜踪而来。陈龙脑中一惊,奋力脱开何皇后香唇道:“有人来啦!”

何皇后一把将陈龙按回地道,天花板缓缓合拢,地道里恢复暗黑。陈龙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寝宫外响起道:“娘娘千岁,适才似有金铃报警声传于殿外,可有异常?”

何皇后雍容平稳的声音缓缓响起道:“毕常侍,适才本宫无意之间,碰了一下金铃,并无任何异常。其他侍卫也都退下吧。”

衣袂破风之声再次响起,似乎侍卫们都四散而去。陈龙听那衣袂破风之声甚是细微,心下栗然,这皇宫侍卫确实藏龙卧虎,这些人轻功比之自己,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头顶入口又缓缓打开,这次陈龙跃出,见出口外竟就是一床龙榻。何皇后紧紧搂住陈龙熊腰道:“我就知道文龙神通广大,必然不会弃我而去。”

陈龙笑道:“你怎么知道地下会是我?”

两人说话都是倍加小心,互相都是咬着耳朵说,一时耳鬓厮磨,更添香艳刺激。何皇后道:“我再也想不到地下拉动金铃的,除了文龙外还有谁,所以一猜便中,怕文龙惊走,当时脱口而出。这里的机关,如果不是从这里下地道时就留好,从地道下面是打不开的。”

陈龙摇头叹为观止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关。那你是怎么知道如何开启的?”

何皇后道:“这里本是皇帝的寝宫。我曾经长期侍寝于此,亲眼看见过刘宏从这里醉醺醺爬出来,当时他还对我炫耀,我怎会不知?只不过我从来没有下去过,也不知地道通向哪里。”

陈龙惊讶道:“这里是刘宏的寝宫?那为何今夜只有你一人?”

何皇后眼睛开始泛红,道:“我是被刘宏幽闭在这里,等刘宏回来审问的。他要保存皇室颜面,只让人暗中监视我,不许我踏出殿门。他今天似乎一直在忙着布置什么事情,无瑕顾及我,现在还在前殿等着听淳于琼将军的汇报。恐怕等他回来,一切就都无法预测。”

陈龙见何皇后还是活蹦乱跳,活色生香,反倒释然道:“他是在等淳于琼献上我的项上人头。我今天来,就是怕你被刘宏伤害。我料他不会马上下手,一是内有长子刘辩,二是外有你兄长何进。”

何皇后眸子里闪着疑惑道:“我的性命,也就罢了,反正幽闭在宫中,也是生不如死,胜过日日对文龙相思而不见。我最怕的是他立幼废长,他本宠幸王美人,又将刘协送给董太后抚养,已有此意,只是碍着我的颜面和何进的势力。如今他抓到我的把柄,恐怕真做得出。”

陈龙见她念念不忘刘辩登基之事,不由也有几分烦闷,缓缓道:“如果要废立太子,先要废立皇后,恐怕还需要刘宏大费手脚。我料他第一步,就是找你的茬。”

“首先,他要废了你,必然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以安众大臣之心。其次,他需要缓缓削弱何进的实力,防止何进造反。这些都需要时间。”

何皇后微微叹息道:“刘宏内忧外患,却仍是酒色无度,夜夜欢歌。甚至……甚至让所有的宫女都穿开裆裤….唉,真是羞于启齿。今夜得文龙不顾性命来救我,我已经知足了。我现在只愿文龙平安无事,无论我和辩儿怎样,都是自有天意。”

文龙正色道:“娘娘,我有一事,需要和你明说。我就算将来帮助刘辩登基,也只是为了继续我的政治理想,并不是为了维持汉统。”

何皇后睁大黑白分明的美眸,怔怔望着陈龙。陈龙继续道:“我为之努力的政治理想,是一个没有皇权的世界,官员百姓需平等相待,政治民主协商。他日皇权只是个象征,却没有任何特殊权力。我的权力,也是这般平等。我这么说,你可明白?”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辞严。

何皇后先是无比惊讶,然后默然无语良久,忽然唇角漾出迷般的微笑道:“文龙,刘辩虽是我的儿子,却是我和刘宏所生。你能为他保有皇权象征,已是他的福音。你是我的一生挚爱,你的理想,我怎会拒绝?只是我还不太明白你说的政治协商什么的,他日有机会,我愿在你身边听你细细解说。”

陈龙见何皇后并不反对,自己和何皇后的关系不至于马上谈崩,稍稍放下心来。何皇后满目深情道:“文龙,以后不许叫我娘娘,只叫我灵思。夜已渐深,我虽想和你多聚,就怕刘宏随时回来。我的安危,你不必挂怀,这就回零陵去吧。”

陈龙沉吟片刻,想起何皇后即使这次不死,也会在将来董卓进京之时,被董卓侮辱毒死。叫了声灵思,说出自己的计划道:“尽管我判断刘宏不会马上对你出手,可我还是不放心。刘宏要杀我,我必然有所回报。我今天来,就要在这里等刘宏回来。”

何皇后大惊失色道:“刘宏回来?你……你要弑君?”说罢浑身颤抖起来,可见被吓得不轻。她虽痛恨汉灵帝、董太后和王美人,却从未敢想过暗杀汉灵帝。

陈龙刚才一番话,已经表明了不会帮她维护皇权,只会让刘辩保留名誉上的称号,没有实际权力。何皇后并不笨,知道陈龙不会被她利用来争权夺利,她现在在宫斗中处于绝对的劣势,已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恐怕也只能息了争权夺利的心。

陈龙先摇头又点头道:“暂时不会杀他。但他会变成丧失短期记忆的半痴。”

何皇后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对陈龙的高深莫测感到一丝莫名恐惧。

陈龙的灵耳捕捉到一丝远远的足音,继续道:“一会儿我就在帷幕后隐藏着,等他回来,我自会出手。等刘宏明天醒来,我保证他会忘了今年所有发生的事情。”说罢身形一隐,已是消失在帷幕后面不见。

何皇后忐忐忑忑,坐下等候汉灵帝。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是几个小宦官伴着汉灵帝归来,汉灵帝面色不愉,甫一进寝殿就骂道:“淳于琼这个蠢货,竟然连人毛都没捉到!”说罢,横眉立目走到何皇后面前,一把捞住她衣领,将她提起道:“贱妇!这下你开心了!你的奸夫溜的倒是飞快!”说的劈啪就是两个嘴巴。

众小宦官见皇上盛怒,早关了殿门远远离开,生怕殃及池鱼。何皇后知道不免一顿痛打,只好低头不语,准备忍受即将刮来的狂风暴雨。

汉灵帝正欲在何皇后身上宣泄愤怒,忽然感觉喉咙一阵窒息,眼前一花,竟然多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汉灵帝毛骨悚然,吓的狂吼道:“陈龙!”却出口无声,感觉眼前男人的大手扼在咽喉上,遑论叫人,根本就发不出声。

陈龙右手扼住了汉灵帝的颈动脉,而且越收越紧,汉灵帝的大脑渐渐供血不足。汉灵帝一双浊眼,先是流出万分恐惧,接着吃人般愤怒盯着陈龙,最后黑眼珠渐渐不见,已是翻了白眼。

何皇后毕竟是夫人,在旁边吓得体如筛糠,缩在一旁。陈龙计算时间,知道已经对汉灵帝的大脑皮层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大手一松,汉灵帝向后便倒,陈龙顺手接住,轻轻悄悄放在卧榻上。

何皇后这才一个激灵,躲到陈龙身后,看着汉灵帝道:“他他他死了?”

陈龙摇头道:“我下手最有分寸,他明早才会醒来。我走之后,你只管好好休息,明早他能记起多少前尘往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何皇后这才重重吁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文龙,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留你,明天淳于琼说不定还会追杀。早点走,逃得越远越好!”说罢玉体前倾,将陈龙紧紧搂在怀中。

陈龙感受着何皇后胸前的柔软和肉体摩擦,低头看着她迷乱无助的双眼,心中叹息不已。等何皇后拉开卧榻上的地道暗格,陈龙跃入地道之前,忍不住又回身对何皇后最后说道:“灵思,权力的欲望无限,宫斗的贻害无穷,你要时时想着我今天对你的规劝,绝不可深陷其中。”说罢扭头,跃入地道中沉沉的黑暗。

第八十三章 忧思难忘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三国.曹操《短歌行》

话说陈龙孤身犯险,为了何皇后的生命,生要见其人,死要见其尸。也为了痛恨汉灵帝这个昏君,从得悉淳于琼的暗杀行动开始,陈龙就想出了一个计划,从地道潜入北宫,将汉灵帝从灵魂上消灭,却又神不知鬼不觉。

陈龙已经不想去想后果,无论此事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自己来自异世,汉灵帝又是昏君中的翘楚,杀一个汉灵帝完全没有心魔。只是想到自己还得有充裕的时间收拾何进和董卓,才留了汉灵帝一条性命。

陈龙走后,何皇后呆呆坐在昏迷的汉灵帝身边,终于清清楚楚认识到陈龙的逆鳞。思绪兜兜转转,个人的感情和对陈龙的思念渐渐淹没了身心,与董太后争权夺利的野心渐渐熄灭。自己的兄长何进、何苗,怎么可能是陈龙的对手?这世界最终,必然会实现陈龙的理想,同时也没有了野心家生存的土壤。能给刘辩留下一个皇权象征,已是陈龙对自己的恩赐。

还有那些表面恭恭敬敬的宦官,明争暗斗,争夺皇上的控制权,一个个都是利欲熏心。汉灵帝成为一个昏君,也是被他们用金钱美*惑,这些神人共愤的阉人也必然会被陈龙一手摧毁。

何皇后叹息着起身,望着大殿外的无边黑暗。没有了皇权倾轧,没有了争权夺利,自己会是个好妻子吗?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吕常正在地道门外的黑暗中潜伏,见陈龙从门缝中走出,惊喜道:“主公!你没事吧?”

陈龙道:“没事。主母他们也安全到达小平津了吧?”

吕常做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道:“洛阳城门并没有特殊的戒备,想是淳于琼来不及在大白天布置。”

陈龙见所料无差,心下安然,不再多言,两人展开身形,在小平津登上小艇,一身便装的张宁早扑倒在陈龙怀里。

等两人分开,旁边的郭嘉、周不疑早等的猴急,问道:“主公,洛阳城内情况如何?”

陈龙神色一肃道:“我和主母抓到淳于琼派出的暗探,猜出幕后真正的主使正是汉灵帝。我才让主母赶紧带你们逃离。”

郭嘉修眉微微一皱,以他的聪明,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问道:“皇上杀主公之心,为何如此急迫?”

陈龙表面波澜不惊道:“也许是我投奔何皇后,反倒触了皇上的逆鳞。皇上正想废掉皇后,另立刘协为太子,我正好撞在枪口上。”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和何皇后一夕之缘的事情说给身边的张宁。

郭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虽然何皇后在宦官和外戚中都颇具影响力,但却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形势真是复杂。”

旁边的周不疑问道:“那淳于琼可有下一步行动?”

陈龙微笑摇头道:“我看不会有了。”

旁边的三人都惊讶道:“为何主公觉得他们会虎头蛇尾?”

“因为我现在才到,正是要潜入北宫,将汉灵帝消灭,解除零陵的后患。”

张宁听到陈龙话语,吓得忙拉着陈龙在舱灯下细看,见他安然无恙,嗔怪道:“夫君,你若以后再孤身犯险,我可不依。你竟将那昏君干掉了?”

陈龙轻松的道:“杀了他也没什么,就是我的零陵还没准备好应付天下大乱的形势,所以暂时留了昏君一条性命。”

几人都疑惑不已,张宁问道:“可夫君刚才说已将汉灵帝消灭?”

“消灭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消除记忆,把人变作白痴,恰好是我掌握的消灭方法其中之一。”陈龙微微得意的炫耀道。

张宁听的一脸的不相信:“夫君是说,你把汉灵帝变成了白痴?”郭嘉在边上大声喊了几个妙字。

陈龙这才微笑道:“我通过地道进入北宫之时,运气极好,正好地道直通昏君寝殿,被我卡住昏君脖颈,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我控制流向昏君头部的血液,让他的大脑皮层坏死,所以人虽然还活着,却变成了白痴一枚。我不但是你们的主公,也是刺杀的高手,这点儿手段,也只是雕虫小技。”

几人恍然大悟,同时道妙,为彻底消除隐患而欢欣鼓舞。只有陈龙心中,勾连起一抹忧思,升起告别时何皇后若有所思的神态,和她脸上那一抹流连不去的愁绪,叹息一声,也只有默默将自己那抹忧思埋在深心里。

小船在黑夜中悠悠起航,向着西面逆流而上,速度极慢。向西是陈龙下的命令,目标正是天下雄城长安。一方面陈龙不想走东线,被某些熟悉自己的东线将官看见;另一方面,长安面对广袤无垠的雍凉二州,正是荀攸言下将来征伐西凉的必经之地。自己这个冒充的长安人,正好在回到零陵之前,考察一下这个伟大的城市,意淫中的故乡。

长安与洛阳之间,有两道天下雄关。一是偏洛阳侧的函谷关,二是偏长安侧的潼关。古来华夷之争,不知在这两道雄关留下多少可歌可泣的战役,也不知抛下多少大好男儿的尸骨。东汉末年,潼关一地还未大兴土木,只有风陵渡口作为长安东北门户,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要塞。这里是西去长安、东达洛阳的通衢咽喉,河南文化和秦晋文化的交汇地;是千百年烽烟际会、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塞,紫气东来、鸡鸣函关等历史故事与传说的起源地。

陈龙在小小船头,一片烟波浩渺中远望雄关要塞,兴致突发吟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旁边的张宁对陈龙的出口成章,早已见怪不怪,闻言笑道:“好诗!”

陈龙俊脸一红,想起这是后世领袖*的豪迈大气之作,不可盗版,赶紧闭口不吟。随即想起长安,问周不疑道:“如今的长安城主是谁?兵力分配如何?”

周不疑道:“长安乃雍凉首府,为帝都洛阳西面门户,永镇朔方。现任长安太守种邵,字申甫,有守城兵马五万。”

一路无话,第三天中午,小船到达风陵渡。黄河自此改为南北向流淌,风陵渡刚好在黄河拐角,地理位置绝佳,环境优美。这里是连接晋、陕、豫的交通要塞,跨华北、西北、华中三大地区之界,黄河上最大的渡口。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的。有诗赞曰:“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下船之后,几人雇了辆马车,伪装成探亲的百姓,直奔正西的长安城。沿路观赏风景,见一座大山拦路,山峰自然排列若花,正是闻名天下的西岳华山。

陈龙兴致忽起,带几人拾级而上,登上险峻高绝的华山东峰。华山极顶,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 忽然一团白云飘来,将众人包裹,大有飘飘欲仙展翅凌云飞腾之感。陈龙只觉一股豪气由脚底直贯头顶,想起杜甫的诗句,大声吟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张宁也生出一股旅游的愉悦感,欢笑道:“欲与天公试比高~”惊的陈龙下巴差点没掉了,没想到张宁虽未穿越,诗词盗版技术倒是飞速提升。

欢呼雀跃之余,陈龙不忘用光脑记录沿路地理,以备将来的作战。今后雍凉的作战,恐怕只能是骑兵对骑兵,否则连戈壁沙漠都无法越过,这粮草的运输也是个大问题。西凉铁骑,闻名天下,可不是朝廷那些孱弱的步兵可比。谁的马快,谁的刀利,谁就能占得先机。

想到此,陈龙不禁问道:“元直,这长安城著名的马市,不可错过。”

周不疑点头道:“属下明白。马市就在长安西郊的牧场边,以羌马和蒙古马居多,听说还有异域的汗血宝马,属下也盼望一观。”

陈龙心中一动,想起吕布和关羽的坐骑赤兔马,不由心下向往。连忙道:“下山!”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夕阳下见到仿佛镶了金边的长安城墙一角。这天下的雄城,巍然屹立在酆河和渭河之滨,巨大的城门大开,仿佛在迎接陈龙这未来天下的霸主。

第八十四章 天下雄城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唐.白居易《登观音台望城》

话说陈龙夜入北宫,消灭掉一个昏君,还了大汉朝一个白痴汉灵帝。白天淳于琼特意请出了洛阳第一大帮黄河帮的帮众,到客栈狙杀陈龙未果,被他逃之夭夭,夜来硬着头皮到汉灵帝处汇报,被汉灵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淳于琼从汉灵帝处抱头鼠窜归来,将手下痛骂个够出气,又不敢让御林军展开全城搜索,只好胡乱让手下到城门口和城墙根埋伏,以防陈龙趁夜翻越围墙。自己在府内,呆呆望着手中短短的折月弩短箭出神。那短箭正是从白日被陈龙射杀的暗探咽喉中起出,成了寻找陈龙的唯一线索。

淳于琼一夜未眠,终于想了一个继续追杀陈龙的计划。转天一早,就到南宫等候汉灵帝,欲要将后续的行动汇报给主子,也算是殚精竭虑。终于等到汉灵帝升朝,奇怪的是今天汉灵帝似乎身体欠佳,一路扶着何皇后做到了宝座之上,就让何皇后坐在身边。

百官朝拜已毕,那汉灵帝毫无动静,何进出班奏道:“陛下,当日卢植剿灭黄巾不利,现已审清,查明其故意拖延不战、怠慢军心罪名属实,以律当斩,拟请旨定夺。”

汉灵帝呆呆傻傻,似乎在听,却迟迟没有回应。何进躬身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奇怪地翻起眼皮观察,何皇后心中暗笑,偷偷一掐汉灵帝的腰眼,嘴里微微蹦出几个字道:“大赦天下。”

汉灵帝腰眼一疼,忽得坐直,大声道:“大赦天下!大赦天下!”

群臣一听,登时炸开了锅,嗡嗡之声四起。赵忠忙制止道:“皇上金口玉言,即日起大赦天下,赦免卢植死罪,即日释放,令其归乡!”

淳于琼在底下听的呆了眼,心想皇上怎么一晚上就转了性?何进更是一脸无辜和郁闷,见事已至此,和卢植也没有大仇,只好顺水推舟,谢恩退入朝班。

百官缓缓退朝,淳于琼有点发急,见何皇后领着汉灵帝起身,忙趋前躬身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欲要私下向皇上禀报。”

赵忠素知淳于琼是皇上的密探首领,不敢阻拦。何皇后领着汉灵帝站定道:“淳于爱卿,有何话说?”

淳于琼张口结舌,见汉灵帝一脸痴呆,并不反对何皇后站在身边,还以为皇上不避讳将此事让何皇后知道,一咬牙道:“陛下,我已安排好一切,张网捕捉陈龙。计划在此,望陛下恩准。”说着双手奉上一封竹简。

何皇后伸手接过,塞在汉灵帝怀里道:“捉陈龙?可是新任的交州刺史?”

“回娘娘,正是。”

何皇后皱眉道:“我妇道人家,本不欲管这些朝堂上的事。但皇上刚说大赦天下,你没听见吗?无论陈龙何罪,其罪已赦,不必再做追究。”

淳于琼听的大惊失色,心情郁闷无比,心想怎么一切就都变了。两眼呆呆看着皇上,却得不到半点回馈。何皇后忽然对汉灵帝娇笑道:“皇上,你看这个人,非要再听你说一边哩!您老让大赦天下,可对?”说着纤纤玉指又暗中在汉灵帝腰眼一掐。

汉灵帝忽地站直,大声道:“对对对,大赦天下!大赦天下!”

何皇后领着汉灵帝扭头就走,不再理会淳于琼。淳于琼忙跪下扣头,恭送帝后。再抬头时,已是人去楼空,空余大殿。淳于琼一双大眼瞪的溜圆,死死咬着后槽牙,只剩下一面狐疑之色。

话分两头,陈龙等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众人赶了三天路,在风陵渡下船,继续向天下雄城长安进发。沿路游览西岳华山,深深为绝美的大自然打动的同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几个人都开始有说有笑。黄昏之前,几人终于在夕阳下看到了金灿灿的雄城一角。

“西有罗马,东有长安。”长安绝对是天下一流的雄城。汉高祖刘邦建立西汉政权后,经张良和娄敬等的劝说,就在长安建都。都城在秦朝长安都城基础上,依渭河修建,因阿旁宫被项羽焚毁,故修缮秦的兴乐宫改为长乐宫,在秦章台基础上修建了未央宫,又先后建起明光宫、北宫、桂宫,上林苑等。都城方圆近百里,布局规划十分齐整,城内西北部分主要为民居坊市,其余宫殿林立,分为宫城、皇城、外廓城三大部分。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在西安城四周川流不息,形成了所谓八水绕长安的美丽景观。

陈龙带领众人来到坚城之下,只见高高的城墙,沿护城河远远伸展开去,一眼看不到尽头。站在城下,人如蝼蚁,城墙上几处箭楼高耸,瞭望的士兵三三两两分布其上。吊桥和城门处有守城部队,好在几人都有正式的大汉朝路引,平安无事跨过雄伟的宣平门,进入了外郭城。

外郭城,是平民与官僚的住宅区和商业区,从北面拱卫着皇城与宫城。住宅区名坊,商业区名市,坊市分置其间,错落有致。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西面的东西两市。

几人在街上缓缓步行,见大街右边是层层的屋宇,时有挂满布招的横街南北向伸展到北城边,甚是人头攒动。大街左侧,红墙高耸,远远望见明光宫的殿宇楼阁,在夕阳下耀眼生辉。

几人挑了一条繁华街道行去,边观望沿路市井风光,边寻找合适的客栈住宿。见街边一所大大的宅院,里面楼阁亭台,甚是整齐,一块巨大的牌匾挑出,上写“同文客栈”四个大字,陈龙想起秦始皇的书同文,车同轨,看来客栈的主人甚是仰慕秦风,遂挥手叫众人拐入客栈。

几人都是寻常便装,小二忙接待接去。吕常要了几间最好的上房,那小二肃然起敬,忙叫人去叫客栈老板接待。

须臾老板过来,五十上下年纪,相貌清癯,八字胡,三绺短髯,细细的长眉,大眼睛眼皮极重,显得心事重重。打过招呼,自称姓钟名瑜,颍川人氏,壮年时到了长安,先从商,后经营客栈为业。说罢亲自带领众人进入客房。

陈龙让郭嘉等人自去休息,张宁登山登的有些累,靠在抱枕上道:“钟老板似乎有心事呢。”

陈龙脱下外袍,一横身倒在张宁边上,嬉笑着道:“别人的闲事,咱们怎么管,且顾自己吧。我身上腰酸背痛,你给我捶捶后背。”说着一把拉过张宁的玉手,就手一通乱啃。

张宁假装不肯,最后还是拗不过陈龙,只好温柔地一下下给陈龙捶着后背。她经历连日来的奔波,已经渐渐从黄巾的失败和亲人的过世中解脱出来,开始和大家有说有笑,恢复了那个精灵聪颖、足智多谋的圣女模样,却比以前更加谦和可亲。

陈龙享受着张宁的按摩,脑中光脑查阅着长安太守种邵种申甫的资料。正查的索然无味,忽然想起,这长安乃是雍州的治所,在这里话事的,应该是雍州刺史才对。边章、韩遂谋反,杀了前雍州刺史陈懿,现在却不知是谁在这里暂领雍州?长安以西不远,已经落入韩遂、边章的叛军之手,全长安的官员,恐怕都在盼着皇甫嵩和董卓的部队到达,平定叛乱,否则睡觉都难安枕。

陈龙忽然想到,自己花了三天时间到达这里,恐怕皇甫嵩和董卓的军队也已经整装待发,却不知那孙坚会不会跟着荡寇将军周慎前来长安?

大家爬过华山,都有些疲劳,夜饭就在客栈,让钟老板安排。席间,问起现在暂领雍州的人选,钟老板忽然叹了口气。

陈龙和张宁对望一眼,知道钟老板的心事竟然和代理雍州刺史的人有关。陈龙问道:“钟老板,难道是暂领雍州的将领为难你了吗?”

那钟老板见问,犹豫了半晌才道:“不是我,是我的外甥钟繇。实不相瞒,我外甥钟繇本是雍州从事,在长安为官多年。昨日不知为何,被新任代雍州刺史李傕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下了大狱。故此烦恼。”

陈龙听了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问道:“李傕、郭汜?!”

第八十五章 长安风云

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明.佚名《京师人为严嵩语》

话说陈龙等一路游览华山盛景,甚是疲累,待到住进长安同文客栈,晚膳就在客栈中,由老板钟瑜安排。本欲了解长安风物,与钟老板闲聊,却见钟瑜眉宇间带着忧色。

陈龙本是热心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起钟老板有何心事。钟老板叹息一声道:“吾名钟瑜,本颍川人氏,与吾侄钟繇来此多年,略有积攒,开此客店为生。吾侄素来忠厚,才学尚可,蒙朝廷召唤,现任雍州从事。不料不知何故得罪了上司,前几日竟然在府衙被擒下狱。吾几日打点,却不得其门而入,故此心忧。”

陈龙听到钟繇这个名字,似乎甚是熟悉,脑中光脑已经开始调查。郭嘉言道:“颍川钟繇?可是那擅篆、隶、真、行、草等多种书法的钟繇钟元常?”

钟老板忙点头答道:“正是!小兄弟认识元常?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此时陈龙光脑中也调出了钟繇的履历,此人竟然是后来曹操的重臣,广有谋略,更擅于内政,曾任前军师,虽不如荀彧、程昱等大名鼎鼎,但也是曹魏相国,最终与名臣华歆、王朗并至三公,尤其擅长书法,史称“楷书鼻祖”,与东晋王羲之齐名,并称为“钟王”。

陈龙正越查兴趣越浓,只听郭嘉道:“元常之名,我很小就听长辈提起,都说是当世书法大家。吾姓郭名嘉字奉孝,乃颍川郭氏家族之后。”

钟老板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颍川郭氏家族的后人,失敬失敬。那这几位也不是一般人物吧?”说着舒展眉头,微笑看着大家。

陈龙经过一番调查,已经对钟繇有了十足的好感,渐生出手相救之意。再加上汉灵帝已经成了一个白痴,朝政有何皇后把持,淳于琼远在洛阳,何皇后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后续追杀动作。也就不再隐瞒身份,闻言笑道:“实不相瞒,吾等都是朝廷官员,奉命暗中考察抗击韩遂、边章叛乱前线将士。吾姓陈名龙,字文龙,乃当朝讨逆将军,南临候是也。”

那钟老板闻言大喜过望,站起深深一躬道:“失敬失敬!可是半月内剿灭黄巾张角的文龙将军?”

陈龙哈哈大笑道:“正是!”说着伸手相扶钟瑜。

钟瑜并不肯起,老泪纵横道:“吾侄深陷囹圄,我虽百般尝试,却无法可想。我观将军乃正义之士,请将军救救我的侄儿!”

陈龙心下沉吟,微微皱眉道:“钟老板,你要是不起来,咱们怎么商量救元常的事情?”

那钟瑜喜出望外道:“将军答应了?将军乃朝廷大员,必有办法,出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周不疑在边上问道:“钟老板,且不论我们能否想到办法,总要先将事情问明。令侄犯了何罪?”

钟瑜起身抬头,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陈龙道:“他是周元直。莫看他年纪幼小,却是足智多谋。你且说说前因后果。元常的上司究竟是谁?”

钟老板终于落座,想了想从哪里说起,缓缓道:“原雍州刺史陈懿被叛军杀死之后,代理雍州的乃是李傕李稚然。”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没想到后来董卓死后,祸乱长安的大军阀李傕,在这一刻出现。脱口而出道:“李傕、郭汜?”

钟老板微微觉得奇怪,忙道:“陈将军认识李傕、郭汜?”

郭嘉、周不疑、张宁等人,早就对陈龙熟悉地理人物见怪不怪。陈龙忙道:“你说钟繇得罪的是李傕?”

钟老板微微点头道:“正是。李傕原来是董卓的手下,因董卓被朝廷征召到河北剿灭黄巾张角主力,故让李傕镇守长安边境。”

陈龙微微点头,心想董卓残暴不仁,李傕也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容不得钟繇。钟老板继续说道:“元常素来对董卓不满,看不惯他飞扬跋扈。自董卓走后,李傕领兵屯于长安外围,军纪混乱,害民扰民,长安官员间常常议论。李傕自领代理雍州刺史以来,更加肆无忌惮,凡是提出反对的官员都遭到报复。前日,元常私下和人谈起李傕军队扰民之事,语言中带着不敬,却不料被人举报,当时就被李傕派人擒入大牢关押,不日问罪。”

陈龙道:“原来如此。钟老板,你且说说长安的兵力如何,都是哪些将领带领,我好心里有数,再看谁能救你侄儿。”

钟老板道:“董卓手下有四员大将,分别是李傕李稚然、郭汜郭多之、张济张祖历、樊稠樊金城。各带一万西凉铁骑,拱卫长安,都是能征惯战,其中以李傕的飞熊军最是知名。长安太守种邵,领守城军一万,负责长安城治安。”

陈龙微微点头,这四将正是后来祸乱长安,劫走汉献帝和众大臣的罪魁祸首,原来现在的长安竟是他们的天下。几日后董卓大军来到,恐怕又是风云际会,董卓得了四将的臂助,待何进听了袁绍的怂恿,召各路军马入京,终将直捣洛阳,造成洛阳古都被活活烧成灰烬的董卓之乱。

周不疑忽然问道:“那举报令侄的又是谁?”

钟老板叹息道:“说起此人,甚是可恨。此人学富五车,足智多谋,只是性格阴沉,历来元常当他是朋友,没想到竟然被他暗中举报。此人姓贾名诩字文和,凉州姑臧人,原是董卓部将,现在也是雍州从事。”

周不疑、郭嘉等还不怎么惊讶,陈龙忽的站起道:“贾诩贾文和?没想道是他在此!”

钟老板大讶,心里害怕起来,战战兢兢道:“贾从事只是雍凉的小小将官,陈将军难道也和…….这个贾从事认识?得罪之处,恕罪恕罪。”

陈龙忙坐下说道:“钟老板,你误会了,我只是听说过此人足智多谋,历来有人称他为‘毒士’,你侄子也算是交友不慎。”

钟瑜松了一口大气道:“这样就好。那贾诩确实是毒士,他职位本在元常之下,却凭借这次举报,成为了李傕手下的红人。”

陈龙自然知道贾诩的厉害,心想要面对这样一个智谋不下于诸葛孔明和司马仲达的人物,一定要步步小心。又问起钟繇关押的地点,钟老板一一作答。

饭罢,陈龙对钟瑜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等回房研究一个营救元常的方案,明早再会。”钟瑜忙送了众人回房。

陈龙令吕常在外巡视门户,和几个谋主团团而坐,在卧房内商议。郭嘉道:“主公似乎对贾诩甚是忌惮,却是为何?此人我从未听说过。”

陈龙胡诌道:“我对董卓甚是忌惮,所以详细查过他的资料。贾诩此人是董卓的智囊,董卓能奉命讨伐黄巾,正是此人的谋略,恰如奉孝让我上位,去摘取战胜黄巾的胜利果实一样。你说贾诩的才智,是不是和你相若?而他又是阴辣狠毒,恐怕他的阴谋,不在奉孝的阳谋之下。”

几句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不语,陈龙继续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有机会救出钟繇。”

张宁最了解陈龙性格,知道他会知难而上,微笑道:“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这些将领之间,各自统领重兵,屯于一地,又是军纪散漫,恐怕相互之间并不和谐。夫君认为,可有空隙可寻?”

陈龙笑道:“早知道魅娘足智多谋。我正想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不过,我要救出钟繇性命容易,但让他继续留在此地为官,却就难了。”

周不疑疑惑道:“主公难道想让钟繇成为咱们长安的间谍?”

陈龙呵呵一笑道:“正有此意。按照荀攸的谋划,我将来必然要来长安,统领平定韩遂、边章的大军,董卓的旧将,谁会来听我的?我想让钟繇继续为官,暗中帮助我将这些横行西凉的乌龟螃蟹,全部扫除尽净。”

周不疑和郭嘉都深思起来,陈龙忽然笑道:“我料董卓即将西来,必然先有书信给他的四个旧将和一个智囊,咱们何不先取来看看,再做定夺?”

周不疑和郭嘉的眼睛都雪亮起来,郭嘉微笑道:“若能抓住李傕一些把柄,何愁他不乖乖听话?”

第八十六章 计救钟繇

自上黄枢赞万机,曾将谋略定边陲。-------宋.陈宗远《代寿》

话说长安同文客栈内,钟老板因侄子钟繇得罪了李傕,深陷囹圄,求助于陈龙。陈龙顺势将长安城内的形势摸了个遍,惊讶的发现除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员虎将之外,还有一个天下不可多得的谋士贾诩。而且这些人都忠于董卓,如果想营救钟繇,还要他官复原职,不得不想一个更加周详的办法。

陈龙思虑再三,提出了阻截董卓书信的办法。董卓即将率领大军平定西凉叛乱,长安所属尽是他的旧部,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阴谋,必然会提前有所沟通。见郭嘉和周不疑都赞成,陈龙盯着吕常,微微沉吟道:“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李傕,一个是贾诩。咱们人手少,李傕身居高位,必然防卫森严,只有我亲自去,希望有所收获。贾诩那边,就拜托吕常了。”吕常忙行了个军礼道:“主公放心!”

陈龙继续道:“吕常,你我只在李傕和贾诩府外秘密盯梢,以保证自身安全。如有信使模样的人到来,恐怕来不及拦截,干脆放他进府,等他出来时,跟踪到城外下手,专门截留李傕或贾诩的回信。”吕常遵命。

陈龙让吕常去准备夜行衣靠,然后对郭嘉和周不疑道:“奉孝,元直,今夜客栈的安全,就只能麻烦你俩轮流守夜了。你俩再和钟老板说一下,找几个伙计帮忙,就守在客房走廊门口。”郭嘉和周不疑知道陈龙担心主母安全,忙不迭点头答应。

吕常找钟老板帮忙,很快弄来两身黑衣,又找了两块黑布,挖了几个洞权作蒙面黑巾。两人问清李傕府邸和贾诩府邸的位置,就从客栈暗黑处越墙而出,各自奔赴盯梢地点。

单表陈龙,在李傕府邸的院墙外找到一颗大树,纵身跃入树梢,隐身在浓密的树叶中,刚好能观察到整个李傕府邸。府邸内紧外松,仅仅看守前后门的卫兵就不下几十人,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暗哨,遍布在宅院的各个屋顶。

陈龙调整呼吸,耐心等待,慢慢判断着李傕府邸客厅、书房、卧室等的位置,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府邸大门。陈龙判断,董卓的信使必然有趁夜出入城门的令牌,而根据董卓、李傕和信使的心理,应该会在黑夜的掩护下递送那些写满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的信件,以便获得一些安全感。

黑夜沉沉,只有府门前的两盏气死风灯高悬,照着守门卫士的盔甲,如同铁血色。子时刚过,一个黑影悄然从门口的横巷拐角处飘出,左右观望无人,缓缓走到府门前,晃了晃手里的令牌。陈龙心道:“来啦!”

守门的卫兵看清令牌,一个将官亲自引着信使,一路进入红烛闪亮书房,然后独自直奔后院的卧房,位置正与陈龙的判断相符。卧室灯火亮起,不一会儿披着外袍的李傕匆匆开门闪出,直奔书房而去。那将官就在书房门前站岗。

半晌,那信使走出书房,守门将官将他亲自送出府门。李傕从书房里缓缓走出,左右看了一下天色,迈步回卧房去了。

陈龙从高树上一跃而下,沿小巷飞跃到横街的出口,果然见信使从黑夜中走过,钻入一条民居间的小巷,浑然不觉身后有人跟踪。小巷尽头,拴着一匹驽马,陈龙恍然,那信使为怕黑夜中蹄声引起注意,竟然将坐骑放在了隐秘的小巷中,可见他传递的东西是多么不能见人。

那信使拉缰上马,正欲奔驰,忽觉后脑一痛,立马晕厥,直直栽下马来。陈龙一把扶住,先搜了一遍信使胸袋,先掏出一枚金属制的令牌,又掏出一封密封的书信。

陈龙将那信使的躯体,倒扣在马鞍上,拉着马绕过主街,沿小巷直奔客栈。好在黑夜中没碰到巡城的兵丁,那钟老板早得了嘱咐,亲自领着两个忠心的伙计在后门把守,见陈龙回来,忙开门连人带马拉进院中。

陈龙就在客栈后院的马棚中,将信使捆成个粽子,又脱下他两双臭袜子,塞到他嘴里,令钟老板忠心的伙计严加看守。拿着令牌和书信,直奔自己的卧房。

卧房是个套间,外间客厅里灯烛高照,连张宁在内,都在等陈龙和吕常归来。陈龙甫一进屋,三人连忙站起迎接。陈龙将书信和令牌扔到茶桌上,郭嘉眼神一亮,撕开书信看起来,周不疑拿起金属令牌细细观赏。

郭嘉看毕,将书信呈给陈龙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董卓早有不臣之心。李傕在信中,俱道各处兵备齐整,只等董卓归来。以及对忠于朝廷的官员打击报复之事,还特别拿钟繇举了例子,正是在为董卓割地称霸做准备。一待董卓大军到了西凉,大军就会以讨伐叛党的名义出发,驻屯到遥远的凉州武威等地,自封为凉州刺史,从此割据一方,再不受皇命左右。”

陈龙草草看了一遍,将信交给周不疑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驻守长安坚城?”

周不疑先说到:“如果驻守长安,大军迟迟不发兵征伐叛党,就太着痕迹,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有反心。”

郭嘉道:“正是。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长安离洛阳不远,又是咽喉要道,天下雄城,如果占据此城割据,何进绝不能容他,必然联合多地军阀联合围剿,到时候恐怕董卓的西凉军保不住长安,从此只能败逃戈壁,沦为马匪。反倒是顺势到凉州割据,只说平叛需要时间,又是天高皇帝远,自然能牢牢扎稳根据地。”

陈龙心想,两位军师分析的甚是有理,点头道:“恐怕这也是贾诩提出的割据一方的战略。董卓趁此机会,大可以在远离长安的凉州称王称霸,何进鞭长莫及,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等羽翼丰满,西凉铁骑直捣长安,焉知不能成事。”心中想着贾诩的战略,和后来的诸葛孔明有的一拼,姜维正是诸葛亮征伐西凉的收获。诸葛亮欲从汉中和西凉两路攻魏,本形势大好,可以遇到司马仲达,又是天不假年。却不知吕常在贾诩那边会不会有收获?

郭嘉笑道:“既然董卓无长期占据长安之心,倒好办了。钟繇的性命有救了。”

陈龙微笑道:“奉孝谋略无双,本不在贾诩之下。快说说你的想法?”

郭嘉俊脸泛着辉光,油然道:“只需一封书信,钟繇自会平安归来。”

周不疑道:“你是说找人模拟董卓的笔迹,写一封书信给李傕,让他放人?似乎理由不够充分啊。”

陈龙道:“奉孝之计,正与我意相合。伪信中,只需要写钟繇乃颍川名士之后,杀了他怕引起颍川各大家族的动荡,以及朝廷官员的物议,引起皇上注意就不好了。让李傕以大局为重,悄悄放了钟繇,官复原职,不要为了一个钟繇,耽误了割据凉州的大事。”

周不疑道:“计是好计,可是董卓一来,不是立刻穿帮?”

陈龙哈哈笑道:“我看,到时候他们忙着发兵,到凉州去过逍遥日子,此等小事,恐怕李傕连问都不会问起。”

周不疑脑子转过弯来,也呵呵笑道:“主公妙算。董卓更是不知道有此事,更加不会提起。哈哈,妙啊!”

陈龙灵耳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笑道“这送信之人,非吕常莫属。”果然门外传来吕常的声音道:“主公!”

陈龙令吕常进来,吕常夜行衣还未换,禀报道:“主公,属下蹲守了一夜,贾诩府毫无动静,故先归来了。”

陈龙等才想起已是黎明时分,陈龙将令牌塞到吕常手里,正欲开言,忽然手一抖,令牌叮叮当当掉在地下,吕常忙俯身捡起,抬头见陈龙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周不疑也察觉到陈龙的异样,猛然醒悟道:“虽有令牌可以送信,奈何谁能模仿董卓的笔迹啊!”

陈龙点头不语,旁边的张宁连忙安慰。郭嘉忽然哈哈笑道:“主公莫忧。现在牢里放着一个会书法的大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龙和张宁等都是开怀大笑,陈龙道:“这也是钟繇自己救了自己啊!”

第二天一早,陈龙叫过钟老板,问道:“钟老板,你说你上下打点过,到大牢看看钟繇总可以吧?”

钟老板道:“这个没有问题。大牢的牢头处,我早打点过,省的侄儿在牢里受苦。”陈龙将一封信塞给他,吩咐道:“可将此信和布笔放进食盒,带到牢中,让你侄儿模仿董卓的笔迹照抄一遍给我,我自有妙计让他脱困。”

钟老板喜出望外,到中午提了食盒直奔大牢,又塞给牢头一锭大银,那牢头收了贿赂,又知道钟繇素来忠厚,就让他们单独在牢里相见。

至夜,子时刚过,吕常一身黑衣,出现在李傕府门口,金属令牌在灯光中一闪,那守门将领也不多言,将吕常送入书房。

须臾李傕来到,看罢书信,吕常道:“主公言道,不必再回信。只要明日照他信上所说的办理即可。”李傕诺诺答应,问了一声:“我昨日书信,主公可曾收到?”吕常道:“未曾,估计没这么快。主公听说你囚禁了钟繇,消息已经传到洛阳,想到怕你打压其他官员的声势过大,只让我又送了一封过来。”

李傕本来对连续两夜送来书信,颇有些疑惑,闻言那丝疑惑早已烟消云散,再说放一个钟繇又有何难,以后羽翼丰满,攻回洛阳,再找他算账便了。忙送了吕常出屋,吕常出府门自会客栈不提。

转天一早,牢头拿了一大把钥匙,叮叮当当打开钟繇的牢门道:“钟从事大喜!官复原职!您大人大量,且莫要记小人的仇!”

钟繇忍住笑意道:“哪里哪里,全凭牢头照顾,并未受苦。”跟着牢头,一路绿灯,直走出大牢。

钟老板早准备了马车在牢门外等候,叔侄俩见面,都是分外欣喜。钟繇拉着叔父几步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急急问道:“叔父,大恩人何在?”

第八十七章 钟繇归心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唐太宗.李世民《赠萧瑀》

话说陈龙与两位军师在同文客栈中定计,深夜监视李傕府,果然擒获董卓的信使。利用信使随身的令牌,又让大牢中的书法家钟繇伪造了董卓的书信,终于将钟繇从大牢里脱罪而出。

当日钟瑜进大牢送伪造的书信,已经将陈龙的背景讲给钟繇。钟繇坐上狱门口的马车,急不可耐的问道:“叔父,大恩人何在,快带我去看他!”

陈龙正蹲在钟老板家的马棚里,脸对脸看着一脸惊恐的信使。信使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两夜,早已疲惫不堪,终于看到一个似乎可以求饶的对象,塞着臭袜子的嘴里咿唔有声。

陈龙左手里拿着一根铁棒,右手拿着青龙匕,云淡风轻的仿佛削着一根萝卜,铁屑细雨般纷纷而下。信使两眼难以置信的盯着青龙匕,几乎翻了白眼。

陈龙微笑道:“我现在要把你嘴里的臭袜子拿出来,只要你发出一点呼救的声音,你的舌头就和你再见了,懂吗?”

那信使点头如捣蒜,陈龙一把拽出臭袜子,信使大大的喘了一口粗气,却不敢说话。陈龙道:“你看来还算配合,可想让我放了你?”

这信使冷静下来,轻声道:“小人的妻儿老小都在洛阳京都,等着我回程。我虽在董卓的将军府做事,但只是个信使,绝不会妨碍您。”

陈龙冷不丁问道:“你洛阳的地址告诉我。”

那信使毫不犹豫,说出一个地址。陈龙微微点头道:“刚才你要是犹豫半分,恐怕我也不能信你。”

说着拿出两封书信道:“你正常来回洛阳,需要几天?”

那信使道:“若快马加鞭,三日可达。若寻常速度,四日可达。”

陈龙道:“现在离你的寻常速度,还有两天。你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快马加鞭的速度了。”说着将书信塞到他的怀里道:“你回到洛阳之后,将此信从何进的院墙扔进去。另一封信,是李傕给你回董卓的信。”

说罢匕首一挥,削断捆绑那信使的绳索。说道:“我也会马上离开此处,所以就算你告密,也抓不住我。若这个客栈中有任何人发生意外,我要你一家的性命偿还。你可知道,别说是你,就是董卓,我也能轻松将他灭掉,千万别打错了算盘!马儿已经在大门等你,去吧!”那信使翻身拜道哭到:“多谢壮士不杀之恩!我回洛阳之后,必管牢自己的嘴巴,以报答恩公。”说罢,洒泪去了。

原来,钟瑜带到大牢的,是两封书信。一封是模仿董卓字迹写给李傕的,救了钟繇性命,另一封,却是模仿樊稠字迹给何进的告密信,告发李傕和董卓有所勾结,意欲拥兵自立。幸好钟繇一向醉心于书法,又常驻西凉,见过董卓和樊稠的书法,所以能模仿的似模似样。

陈龙此计,就是要让何进疑心董卓,留下将来董卓灭亡的病根。就算何进不信书信中所写,这颗疑惑的种子也自然会生根发芽,只要遇到合适的土壤。

在钟瑜进大牢让钟繇抄写两封书信的同时,郭嘉提出如何解决信使的问题。郭嘉道:“信使若不回洛阳复命,必惹董卓之疑。就算杀了信使,也是于事无补,只不过是死无对证。”

陈龙闻言道:“奉孝言之有理。可有什么好办法,不让董卓起疑。”

郭嘉道:“我觉得,信使的位置,说重要也不重要,虽说携带机密,终归还是小人物。若能说服此人,携带李傕的书信赶回,那就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陈龙沉吟半晌道:“这个险很值得冒。不过,咱们马上就离开城区,消失无踪,冒险的却是是钟繇一家。”

周不疑道:“这个险钟家要不要冒,可以先放信使,再让钟繇决定是否到零陵避难。”

陈龙点头,于是有了前面义释信使的那一幕。

钟繇的马车终于驶进了客栈的大门,陈龙带着周不疑和郭嘉早在院中迎候。钟瑜忙领着钟繇过来,钟繇俯伏于地道:“大恩难言谢。吾命在旦夕之间,不料竟遇贵人。”

陈龙忙一把扶起道:“元常有难,吾岂有不救之理?更何况是受到奸臣陷害。”

钟繇起身道:“吾不言谢,只因在马车中听我叔父说起,文龙乃是零陵之主,正是奸臣的对头。”说罢再度翻身拜倒道:“主公,若不嫌我百无一用,元常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大喜,连忙将钟繇扶起道:“元常,既然你不嫌我零陵偏远,我愿与你共创霸业!”

钟繇认主,陈龙拉过钟瑜,对这叔侄俩说道:“我有一言,欲要元常家人选择。”

“我欲让钟繇在长安继续为官,将来我统兵西凉,自然为我臂助。长安城的情报网,需要钟繇一手建立。”

“然今日需要元常和锺叔决定的,却是生死攸关。为释董卓之疑,我已将董卓的信使放回,虽使了些手段,却不能百分百保证信使不告密。我等马上就会出城离去,是否跟随我们离去,还是留在这里冒险卧底,由你们选择。”

钟老板闻言本欲开言,钟繇拉了一下叔父的袍袖道:“既是主公放人,自有主公的道理。”说罢一咬牙道:“钟繇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公救的,就算还给主公又如何?属下愿意在此处卧底,只求主公带我叔父一家老小并我妻小离去,我自带领下人守着客栈罢了。”

钟瑜闻言老泪纵横,却不再开言,全凭钟繇决断。陈龙道:“既然如此,元常的亲属,以后就是我的亲属,必不让他们在零陵受苦。”

回身对吕常道:“吕常,郭嘉、周不疑,你等立即帮钟家收拾,安排明日一早出发回零陵。”

转身又对张宁道:“魅娘,天色尚早,可愿陪我到东市一游?”

东市位于洛阳西北面,是长安著名的市集。《木兰诗》中有云:“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正是说出长安盛景繁华。后来演变为人们购物时,就说购买东西。张宁当然愿意陪着陈龙闲逛,就面覆重纱,两人拉了两匹小马,穿街越市而过。奇怪的是虽然经过东西两市,陈龙都只是略作驻足观看,拉着张宁一直穿过东西两市,走出了两市之间的横门。

张宁望着眼前的郊野秋色,问道:“龙郎,不在东西两市采买,何故出此门往北?”

陈龙呆呆望着护城河对面的高坡道:“你可知道,千古一帝秦始皇?”

第八十八章 俱怀逸兴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话说钟繇归心,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决定在长安为陈龙编制情报网,以抗董卓。陈龙喜出望外,答应钟繇帮他照顾家小,以表彰钟繇的忠心。

陈龙心下,还有一件心事,长安乃是十三朝的古都,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而陈龙在后世看过《寻秦记》,对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早就仰慕万分,更何况,陈龙知道渭河边上的咸阳古城地下,就深埋着华美*、稀世珍宝的兵马俑。

陈龙在离开长安之前,一定要去兵马俑的出土地点去看一看,踩一踩,了解一下汉朝末年时候的秦始皇陵概况也好。于是,他拉着面带重纱的张宁,以闲逛东西两市为名,出北横门,一眼望到护城河对面高高的土坡。

陈龙心驰神往,与张宁双双跨上驽马,一路奔向土坡。土坡上衰草遍地,随风倾倒,阳光到处,秋风掠过,荒草如波浪翻涌,尽显荒原本色。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原上荒草,岁岁枯荣。陈龙涌起追古思今的豪情,以及对秦始皇深深的景仰,心中热血翻涌,如同当日曹操面对沧海,赋诗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陈龙和张宁两马并辔,停在荒草中央,远看如同阳光下的剪影。张宁见四下无人,摘下面纱,双眼露出迷醉的神色道:“龙郎,这首诗如此深情,将人世的繁华起落道了个尽。我总感觉你锦绣深藏,出口成章,让我欲罢不能,只有爱龙郎一辈子。不,再爱你几世也不嫌多。”

陈龙知道自己又犯了盗版唐诗宋词的毛病,老脸微红道:“如此美景,让我感佩于心。至于诗词,仿佛神传天赐。”

说罢扯开话题道:“魅娘,你可了解千古一帝秦始皇?他的陵墓就在咱们脚下。”

张宁啊的一声道:“原来你带我来看秦始皇陵。我只知道他武功盖世,统一六国,自称始皇帝,功业千秋。其余不甚了了。”

陈龙露出缅怀的神色,远望着荒草道:“大约400年前,秦始皇嬴政,22岁时开始亲理朝政。当时也是权臣当道,嬴政翻手除掉吕不韦、嫪毐等人,重用李斯、尉缭,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六国,39岁时完成了统一中国大业,建立起一个中央集权的强大国家——秦朝,并奠定中国本土的疆域。”

见张宁留神倾听,陈龙继续道:“方今天下的形势,正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地军阀割据,不受汉朝廷节制,相当于战国时期的六国。如果谁能拨乱反正,领雄兵再度统一中国,将可以和秦始皇相提并论。但秦朝的暴政,却必须用体恤民心的政策代替,才不至于像暴秦一样两世而亡。”

张宁笑道:“龙郎,不知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对妻子儿女的态度有没有变化呢?”

陈龙问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张宁是调笑自己,从鞍韂上一跃而起,落到张宁的马匹上,一把搂住张宁后腰道:“你不相信我能把持初心?今天来一番野战,以表丈夫我对你的忠心如何?”说着就是一番上下其手。

张宁虽然早蜕变成绝美少妇,但光天化日之下被陈龙偷袭轻薄,就算四野无人,还是慌了手脚,大惊失色,才明白陈龙口中的野战是什么,心中大羞,用手肘重重向后一捣,陈龙夸张的啊的一声惨叫,从马屁股后面仰面朝天落下,跌入荒原中的野草。

张宁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手过重,连忙下马观看。荒草萋萋,掩盖了陈龙的踪迹,张宁拨开荒草细细观瞧,忽然身边伸出一只怪手,一把将张宁拉倒在草丛里,陈龙高大的身躯小狼般拱上来,将张宁压在身下。

张宁知道又上了陈龙的恶当,奋力反抗,两人翻翻滚滚,一个欲逃,一个不让,倒像是两个小孩儿过家家打架,滚入草丛深处。

张宁早忍不住咯咯娇笑,口中叫着饶命,心里却溢满幸福。正翻翻滚滚间,忽然身体一轻,两人猝不及防,身体向下笔直坠去,眼前一黑,竟是跌入了一个深深的洞穴。

陈龙反应过来,手脚摊开使劲一撑,刚好卡住洞壁,以稳住身形。幸好张宁紧紧缠着陈龙躯体,才不至于深落下去。陈龙运起硬功,在向下滑行了一段之后,终于稳住了身形,两人在黑暗中都是睁目如盲,张宁下意识不敢高声,轻轻道:“让你胡闹,这下可好了。”

陈龙身形已经稳住,不再慌忙,抽出右手拔出青龙匕,挖了几个浅坑落脚,就用匕首挂在一侧的洞壁上。两人都有轻功,也不甚慌张,知道落下不远,只是荒草掩盖,才如此黑暗,只要用匕首挖坑,就可以爬上去。

陈龙本欲向上,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道:“这是盗洞啊,竟有如此规模。肯定是哪一处的军阀帮派,才能挖出如此大的盗洞。”

张宁缠在陈龙身上问道:“盗洞?有人想要挖到秦始皇陵墓里偷东西吧。”

陈龙点头道:“任谁都会猜想,伴随着秦始皇下葬的,肯定是金山银山。盗墓的人,说不定就是李傕、郭汜之流。”

张宁笑道:“要是正规军来盗墓,那不是早就把秦始皇陵搬空了?”

陈龙的话,并非无根无据,空穴来风。正史中都有记载,包括曹操在内的三国时期军阀,盗墓成风,挖出的财宝都换成了供应军队扩张的钱粮,以盗墓养战,活人的钱和死人的钱都要,时下并不新鲜。

陈龙笑道:“是不是已经搬空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心中所想,却是若能在这个时代亲眼看到兵马俑,一定还都是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一定要搬一座回零陵镇宅。

张宁有陈龙这颗定心丸,并不害怕下到陵墓里一观,更何况这可是秦始皇的陵墓,任谁都有好奇心。

两人点亮火折,沿洞穴徐徐向下,须臾到底。陈龙一番观察,发现了铁锹铁镐挖掘过的痕迹,甚至还残留着一根生锈的铁楔。陈龙道:“听说秦始皇陵夯土十分厚实,寻常工具根本挖不动。今日观之,果不其然。这盗洞挖到夯土层,就挖不下去了,并没有挖通。”

张宁左看右看,失望的道:“夯土层如此坚实,怪不得就算是军队也难以挖通。”

陈龙说道:“我师父曾经说过,故老相传,这秦始皇陵的夯土层还不止一层。整个地下,隐藏着巨大的地下宫城,与阳间的咸阳城一般无二。”边说边尝试着用青龙匕插入夯土,竟是能够缓缓没入。

陈龙喜道:“夯土虽如金石,奈何青龙匕削铁如泥。咱们反正还有时间,往下挖挖试试。”

一时间青龙匕沦落为挖土铲,在陈龙手中上下翻飞,割出一片片的夯土。一米、两米,渐渐陈龙整个人没入夯土层不见,张宁手中的火折也堪堪用尽,陈龙见夯土层没完没了,自己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禁有些气馁,心中无比想念后世的高效*。

张宁见火折渐渐熄灭,忙道:“要不做个火把?外面有的是荒草。”陈龙嬉笑道:“用草做火把?想把为夫熏死当场吗。”张宁忙吐了吐香舌,不说话了。

陈龙从夯土洞中跃出道:“不行,时间不够,这夯土层恐怕得八九米深。外面也已经是黄昏,咱们得尽快回城,带一些工具,下次再来过。”

张宁虽兴头十足,也知道不是任性的时候,两人爬出盗洞,做好标记,心中都是十分遗憾。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两人回到城中客栈,都是心有不甘。张宁道:“将来有机会,一定将洞穴挖通,看看你口中的千古一帝,是如何长眠于地下的。”

陈龙一笑道:“我猜他一定还有千军万马保护,地下谁也打不过他。”

张宁闻言呵呵笑道:“夫君啊,你夸大的本领,也是天下第一。”

陈龙见张宁不信,假装皱着眉头道:“你小看为夫,我的占卜预测之术,也是师父亲传。我与你打个赌如何?若果然有千军万马,你就得答应我野战一次。”

张宁见陈龙又是口花花,大羞挥手就打,边打边道:“若没有千军万马,又当如何?”

“那我就当你面前,穿上你的衣服,任你羞辱。”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死马难追!”

第八十九章 团息神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宋.夏元鼎《绝句》

话说陈龙和张宁无意中发现秦始皇陵的盗洞,虽尽力挖掘,可惜夯土层太过厚重坚实,只得放弃。两人心有不甘,还是决定在长安多待一天,以踏遍秦始皇陵周边,寻找可能的线索,以备日后卷土重来。

清晨,陈龙从张宁的玉臂粉腿中清醒过来,感觉体内的团息功第一重仍运转不休,即使昨夜一场大战,一醒来仍是神完气足。自己的臂力一直维持在一千公斤左右,即使修炼了师父给的内功心法,和龙胆亮银枪配套的内功,都不能对拳力和臂力的增长有所帮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团息功全本?

身边的张宁明显累坏了,仍然酣睡不休。陈龙一巴掌拍在张宁圆润光滑的粉臀上,喊道:“还不起床!不是说好今天去实现赌约吗?”

张宁抱着软踏踏的枕头,翻了个身,被子滑落露出雪白娇美的胴体。张宁娇嗔道:“谁让你折腾我一晚上不消停的。”伸手将被子兜头一蒙,不理陈龙,继续寻梦。

陈龙无奈起身,穿衣到院中舒展筋骨。在这没有空气污染的年代,清早的空气极其清新,陈龙深吸一口气,深深将胸腔和腹腔填满,然后徐徐呼出,感觉心跳愈加平稳,精神倍增。陈龙想起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已经随周仓回了零陵,又想到自己的爱马爪黄飞电,然后想起零陵众多兄弟姐妹和自己的爱妻桃花。心中叹息一声,该是回零陵的时候了。

体内气息流转,两掌微微一错,身体缓缓腾挪,打出一套陈氏太极拳。太极拳拳力阴柔,心随意转,意、气、形、神缓缓融为一体,画面云淡风轻,显得分外轻松写意。陈龙全身心打完一套拳法,才发现钟繇、钟瑜、吕常、郭嘉、周不疑等人都在旁边静静围观。

钟繇边鼓掌边走到陈龙身边道:“主公打的是什么拳法?虽缓慢却圆转如意,正如行书般流畅自如。”他是一代书法家,自然用书法来做比喻,难得的是十分贴切。

陈龙呵呵笑道:“这是太极拳,讲究的是刚柔并济、与自然融洽和谐,最好的是老幼皆宜,长期练习,可以强身健体。”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刚好张宁梳洗完毕推门而出,听到陈龙介绍,展开笑靥道:“文龙何不教会大家,这样都可以随时练习,强身健体、颐养性情?”众人都是轰然叫好。

陈龙见张宁兴致颇高,当然点头答应。众人整整齐齐站在陈龙身前,听他讲解初步的吐纳和运转法则,然后开始教授陈氏太极的拳法动作。连同钟瑜在内,众人都是伸腿宣拳,舒动筋骨,渐渐都感觉到太极拳之妙用,陈龙一一指点,与众人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清晨就在这美妙的时光中过去,钟繇等又去忙着收拾物品装车,陈龙和张宁仍打算骑马经过东市,穿越横门。陈龙想起西市有马市,两人就拉着缰绳先到西市一观。

西市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繁华,早市上各种贩卖蔬菜、水果、小吃、早点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人穿街而过,都感受到长安繁华的市井和浓浓的生活气息,两人对望一眼,张宁调笑道:“咱们家逛街,就缺个孩子在身边了。”

陈龙想起自己从零陵出发的前夜,桃花也是如此摸着小腹,说这回该怀上了。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给她们带来期盼中的小宝贝。不知道是不是穿越把男人那部分功能给弱化了?刘茜不是生了个叫邓兰的女娃吗?为什么自己不行。唉,真是让人烦恼。

正在思虑,旁边的张宁忽然欢叫道:“好马好马!”原来已经到了马市,两人面前正站着一个西域面孔的马贩,拉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张宁打小跟着父亲张角南征北战,四处辗转,对战马还是十分熟悉,虽说不是伯乐的水平,但也八九不离十。那匹枣红色大马鬃毛长而飘逸,体态匀称,四肢笔直修长,膝盖以下先黑后白,如同踏雪,马头高耸,眼神清澈,十分神俊。

陈龙见此马身躯高大,毛色发亮,知道马主必是精心喂养,不过不知道是否纯种的温血马。于是近前问道:“在下陈龙,这位马主如何称呼?”

那马主早注意到陈龙和张宁,张宁面带轻纱看不清模样,但两人身材高挑完美,气度高雅,自然不是一般人物。那马主一口半生半熟的国语道:“请叫我拉罕。”

“拉罕,你这匹马不错,不知是什么品种?”

“这是纯种的哈萨克汗血马,而且是汗血马中的宝马。”拉罕自卖自夸道。

陈龙将右手轻搭在马背上,暗暗一按,不下三百斤力气。那马微微嘶鸣了一声,四蹄紧紧抓地,原地岿然不动,长长的脖颈晃了晃,扭头看了一眼陈龙,大大的鼻孔扩张开来吸气。陈龙赞道:“确实不错。几岁牙口了?”

“五岁,母马。”拉罕见陈龙比较懂行,又像是大买家,拉过马儿的大头,扒拉开马唇让陈龙看。

旁边的张宁越看越爱,不禁伸手轻轻抚摸马儿的长鼻。那马儿眼神一转,似乎很享受张宁的抚摸,马头朝着张宁伸去,轻轻顶了一下张宁的遮阳帽沿。

张宁大喜,加力抚摸着马儿的脖颈道:“拉罕,你的马儿可有名字?准备卖多少钱?”

拉罕见张宁喜欢,笑逐颜开道:“我们都叫她连娜。这个价钱嘛,难得连娜也喜欢你,就给个整数就行。我这个价格可是马市里最优惠的啦。”

张宁咂舌道:“什么?要一千两?”小手从马脖颈上落下来,连娜不满的打了个嚏分,也不知是嫌弃主人给自己开价过高还是过低。

拉罕两眼发直道:“您开玩笑呢!这可是最尊贵的纯种汗血宝马,售价是一万两。”

张宁当场晕眩,打小随父亲买了多少匹战马,都是区区几十两一匹,一千两已经超越自己的想象,何况是一万两。发作道:“拉罕,你够黑的。”

陈龙知道好马无价,见状忙嘻嘻笑着,打圆场道:“拉罕,你这匹马确实不错,我知道值一万两这个价。难得我夫人喜欢,你也别如此高价了,我给你六千两,你这趟来长安也不算白辛苦。”

拉罕一把拉过缰绳,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道:“我不着急卖,偌大的长安,自然有识货之人。”随着天光大亮,马市渐渐热闹,连娜如此神俊,确实吸引了不少买家,拉罕一律开价一万两千两,一个个买家都摇着头走掉了。

陈龙无奈,还想再划划看,张宁道:“夫君,咱们还有要事,先去办事吧?”陈龙想起今天还要去寻找秦始皇陵的线索,遂和张宁依依不舍与连娜告别,打马出横门,再度来到长满荒草的高坡前。

这回两人没有登坡,骑马绕坡而走,所过之处,无非沟沟坎坎,一派荒芜。来到渭河之滨,见水色浑浊,草木扶疏,不由野趣横生,放马沿河奔驰,都感到天空海阔,天高云淡,尽享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整个人都是生气勃勃,十分透爽。

张宁纵马跑了一身香汗,到一处阴凉处下马休息。陈龙解开辔头,任马儿啃咬青草。仰望着身前高坡,对张宁道:“咱们往上爬爬?”

两人手拉手,缓缓绕着土坡,寻找一处草比较浅的地方,开始爬坡。陈龙见这里的草似乎是浅不少,奇怪道:“这里的草如此低矮,倒像是后来长的。”

张宁忽然俯身,捡起一块残破的陶片道:“似乎有人来过。”陈龙拿过陶片,细细观瞧,最后拿残片对了对自己的手掌,竟仿佛是一枚人类手掌的残片。

陈龙心中,泛起涟漪,心想难道是陶俑的残片?有人进入过陵寝,发现过兵马俑?

陈龙激动起来,在浅草中细细搜索,又发现一些残片。沿着残片往上攀登,张宁忽然叫到:“有洞!”

这回发现的小洞,比昨天发现的洞小得多,仅容一人趴着钻进去。陈龙笑道:“看来想进去挖宝的,不止是军队,老百姓中也有盗墓高手。”说着率先钻入小洞,张宁好奇心起,也不顾肮脏,随后钻进来。

这回两人带了足够的火折,爬行着沿洞穴不断深入。忽然张宁大叫了一声:“蛇!”

陈龙忙回头,看见一条长长的青蛇,缓缓游动,在张宁面前钻入旁边的土缝,张宁吓的不敢稍动,直到长蛇没入土缝不见,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我从小最怕蛇了。”

话音未落,忽然张宁又是一声尖叫,从趴着的陈龙胯下钻过,直直挤进陈龙怀中,脸色铁青。陈龙只感觉胯下男人的物件被狠狠蹂躏摩擦,弄得飘飘欲仙,十分舒爽,大奇正欲询问,却见土缝中钻出一只田鼠,绿豆眼狠狠盯了眼陈龙,然后迈开四条小腿,肥硕的身子慌不择路朝着洞口方向匆匆逃去。

陈龙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最怕的不是蛇,不过老公够爽。”张宁气的狠狠敲了一下陈龙的胸膛。

插曲过后,两人沿着小洞继续向前,感觉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爬行。终于到了尽头,两人头手先钻出,似乎进了一间小小密室,火折光渐渐将屋内照亮,张宁一眼看到一尊泥塑,吓得又尖叫了一声。

陈龙拉着张宁钻出,见密室十分狭小,只有中间立着一个陶俑。陈龙激动的道:“你看,这是模仿城门口哨兵的住所,咱们到了地下的咸阳城外了!”

张宁见陶俑栩栩如生,和真人一般大小,啧啧称奇道:“难道秦始皇真的用陶俑造了军队,守护他尸体?”

陈龙忙道:“一会儿看见千军万马,你可别忘了咱们打的赌。”气的张宁又踢了陈龙一脚。

陈龙细细观察陶俑,见陶俑缺了条胳膊,说道:“前人来到此处,恐怕是陶俑太大,只卸了一条胳膊走,但不小心弄碎了,所以外面有手掌的残片。”又指着密室墙上一个浅坑道:“他们在密室没什么收获,又准备从这里挖进去,不过似乎没有挖深。”说着从墙洞里探身进去,倏忽间回来道:“怪不得不挖了,前面又是夯土层。”

密室里唯一能看的就是陶俑,陈龙又细细观察,忽然咦了一声道:“你看这个上臂,似乎没必要封闭着,应该空心才对。”

说着一掌打碎陶俑上臂,一卷絹册从上臂里边滑落下来,陈龙大喜,捡起就着火光看时,只见絹册首页写着三个大字:“团息功”。

第九十章 连娜认主

牵来独立玉阶下,遂令凡马皆惊疑。-------清.叶舒《荷兰国进千里马歌》

话说陈龙、张宁沿渭河边的高坡一角,兜兜转转,信马由缰,竟发现几片陶俑手掌的残片,引入个小小盗洞。两人爬至盗洞尽头,发现一个小小地穴,只有一名陶俑士兵的造像。

陈龙猜测,这是始皇陵寝地下咸阳城的外围看守所。果然继续向里挖掘,又碰到了厚厚的夯土层,无法寸进。地穴密室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陶俑立在中央,陈龙见那陶俑的断臂由肘部上端断裂,想是被前面的盗墓人卸去了半只胳膊。

陈龙细细观瞧,见那陶俑脸上油彩已经脱落,想是盗洞打通以后,空气流通,已经渐渐氧化。陶俑身披甲胄,腰系丝绦,神态严肃,双眼圆睁,十分精神。肘部的断口处参差不齐,陈龙用火折凑近断口,火光幽幽,照亮断口处的彩陶。

陈龙本意,是看看空心的断肘内部,是怎样一番光景,不料火光到处,发现上臂内段,竟然是封闭的。陈龙讶道:“一具空心泥胎,这里何必封闭起来?”

张宁也不明所以,猜测道:“可能和工艺有关,难道是一截一截雕刻好,再粘接在一起的?”

陈龙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知道那时有这么先进的粘接工艺吗?如果是素坯整体雕刻,还好理解一点。”

张宁道:“反正都破了,干脆打碎了看看内部。”

陈龙一掌,切在陶俑上臂边缘,那上臂不堪掌力,登时碎了一半,一卷卷成圆形的物体,刷的从残破的上臂中滑落下来,陈龙手疾眼快,一把从空中抄过。

张宁呀的一声惊叫,从陈龙手中接过火折,陈龙展开圆形物体,细细观瞧,竟是一本絹册。再看絹册首页,写着三个大字:“团息功。”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狂喜直冲顶毛。因穿越的慌忙,未能来得及将全套团息功扫入光脑,一直是陈龙最大的遗憾,也让他内功进展受限。一时血液充斥头顶,陈龙大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宁并不知道团息功正是陈龙日思夜想的神功,咀嚼着陈龙脱口而出的诗句,只觉又是一个名句。陈龙一把抱起张宁亲了又亲,道:“长安一行,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张宁见夫君欢喜,莞尔笑道:“那陵寝里如果真有千军万马,难道要一个一个敲碎找宝物吗?”

陈龙哑然,脑门冒出几条黑线。心想魅娘如果砸碎里面的千军万马陶俑,那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后人将再无缘看到完整的兵马俑。

午后时分,陈龙、张宁骑马回到了长安北横门,见东西二市仍然是熙熙攘攘,张宁无意间瞥了几眼西市的方向,陈龙看见,知道张宁想着连娜,只是价格太高,不愿陈龙为难。

陈龙忙拉着爱妻的手道:“长安已经送了我团息功作为礼物,怎能让爱妻空手而归。连娜是一匹好马,错过了也可惜。我已有爪黄飞电,连娜正好可以作为魅娘的坐骑。咱们看看拉罕卖掉了没有。”不由分说,拉着张宁就走向西市。

西市人流如织,交易火热,却不见了拉罕的身影。张宁失望道:“想是已经有慧眼识珠的伯乐买走了。”

陈龙不愿爱妻失望,登上马背四处观瞧,又下马问旁边另外的马贩子道:“上午有个西域来的马贩,叫拉罕的,可曾见过?”

“见过见过,他今天拉着一匹好马贩卖,可惜售价太高。最后无人问津,他拉马走了。”

“可知道拉罕住在哪里?”

“这个不知。不过西域来的马贩,大部分都租住在西城外的村落里,那里租金便宜,又可以放马。”

陈龙谢过,与张宁并辔又出了西城。西城门外是一条官道,骑不了数里,就远远望见一片村落。

村落沿官道而建,道边也有不少小贩,果然西域面孔见多,能见到奇形怪状的各色玩物。两人骑马缓缓走过村落主街,遗憾毫无发现,陈龙又问起几个村民,都对拉罕没有什么印象。

张宁失望的说道:“文龙,不必再找了,天色也将晚,回程要紧。”说着上马扬鞭,大声吆喝了一声:“回家,驾!驾!”发泄出心中郁闷。

陈龙上马,正欲扬鞭追赶,灵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远远的嘶鸣,紧接着嘶鸣声仿佛由远而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村中的岔道尽头奔驰而来,速度极快,在陈龙马头前掠过,一个急转,上了主街,直直的向张宁的方向追去。马儿后面,气喘吁吁追出一个西域人的身影,大喊着:“连娜!连娜!”正是拉罕。

陈龙大喜,连娜竟然听到张宁的声音,不顾一切追来,看来张宁真是上天确定的连娜主人。从马上跳下,拦着拉罕道:“拉罕,可还记得我?”

拉罕收住脚步,一眼认出陈龙正是清早看马的客户,急道:“连娜不知发什么疯,竟然不听召唤。我借你马儿一用可好?”

陈龙笑道:“不必借马了。连娜聪明绝顶,适才听到拙荆呼喝,已是跑去认主了。”

拉罕吃了一惊道:“连娜自己跑去认主?这……怎么可能?”

陈龙大笑道:“事实如此!不过你放心,钱在我这里,我再给你加一千两,七千两银子,如何?”

拉罕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道:“连娜自己有了选择,我也替她高兴。既然如此,就由她去吧。连娜犹如我的女儿,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她。”

陈龙笑道:“这个自然。”说着指点着长安方向道:“咱们去追上连娜和拙荆。不过那么多银子,我也没有随身带着,一会儿和你商量如何取银。”

官道一侧,张宁正欢喜的抚摸连娜那油光滑亮的脖颈,连娜连声嘶鸣,一人一马十分亲热。拉罕看呆了眼,连娜认得旧主,还是跑过来蹭了蹭拉罕的肩膀。

拉罕恻然道:“连娜,你已选择了主人,可要好好服侍,不得任性。”

张宁听了,忙道:“连娜你肯卖了?”

拉罕点头,陈龙道:“七千两谈好啦。一会儿回长安交割,先借钟老板的。”张宁听了,见连娜雄赳赳看着几人,十分乖巧的样子,实在惹人喜欢,也就不再反对,心想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拉罕回去取来连娜的鞍韂,那鞍韂描着一些清真文字和西域绘画,甚有异域风情。装备完毕,拉罕笑着指了指马鞍道:“这副鞍韂是我妻子亲自为连娜制作的,夫人请。”

张宁大喜,一纵跃上鞍桥,只觉十分宽大平稳,双腿轻轻一夹,连娜灵性十足,早后腿一蹬,如飞而去。陈龙和拉罕连忙上了两匹驽马,沿着官道追去,不一会儿就远远看到长安雄伟的城郭轮廓。

陈龙放缓马速,与拉罕边走边谈,话题不离西域宝马。拉罕行走丝路多年,也是识途老马,讲起马经,一时滔滔不绝,连带讲了许多丝绸之路风光,什么大漠孤烟,什么戈壁风沙,什么绿洲掩映,什么火焰群山,听的陈龙向往不已。

陈龙心中一动道:“拉罕,不瞒你说,我本住在遥远的汉朝南部零陵郡。那里战马奇缺,正需要你这样的人。何不将你的宝马卖到那里去?我愿为你打通一条通道。”

拉罕眯起双眼,一摸大胡子,摇头说道:“离长安还要很远吗?估计行走有很多不便之处。”

陈龙继续怂恿道:“你将马贩给长安的汉朝马贩,这些人也会到南部进行加价贩卖,何不直接过去贩卖?应该是有利可图。长安到南阳郡郧县并不远,那里有汉江的渡口,我有大量商船可以承载较多马匹,直达零陵,甚至可以派人帮你沿途保护马群。”

拉罕答应考虑,可对这个提议明显并不感冒。陈龙知道多说无益,遂闲聊起马经,拉罕再度恢复了滔滔不绝。

张宁早到了城门口,停马等待二人,对连娜这批汗血宝马十分喜爱。三人结伴进城,到了钟瑜的客栈,只见客栈内停了几辆马车,显然出发的物资和车辆都准备好了。钟繇和郭嘉他们都出来迎接,见拉罕一副西域面孔,都过来打招呼问候。看见神俊的连娜,都纷纷亲热的抚摸连娜的脖颈,夸赞好马,听的摘掉面纱的张宁笑逐颜开。拉罕见张宁如此美貌,不由一阵发呆。

陈龙问起钟老板,有多少现银可供交割。钟老板正好收拾好了细软,闻言赶紧道:“家里三千两现银,留给钟繇两千两,一千两准备带到零陵。主公准备要用?”

陈龙一听这么少,当时没有银票和钱庄,只能用五铢钱和银两交易,陈龙想起这里不是洛阳赵达处,常年备着许多银两,如今买马还真是捉襟见肘。扭头望着周不疑喃喃问道:“元直,咱们路上花用的现银,有多少两?”

周不疑蹙眉钻入一辆马车数钱,在车里喊道:“主公啊,就剩下五百两啦!”

钟瑜见陈龙皱眉,赶紧道:“主公,不够的话,要不我去找人借来?要借多少?”

陈龙头疼起来,说道:“还要三千五百两。”钟瑜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么贵?”

陈龙见张宁袅袅婷婷走来,怕她看见钟瑜为难,推让不买连娜,忙笑道:“这还是打了七折的价钱呢,连娜可是汗血宝马,一点儿也不贵。”

钟瑜挠挠头道:“老朽这就去借借看,就怕一下子借不来这许多。”说罢转身要走。

旁边看着的拉罕本来盯着张宁发呆,钟瑜一转身,将他惊醒过来。拉罕拦住钟瑜,对陈龙说道:“这位兄台,不是说让我到零陵贩马吗?我刚才细想了一下,如果走水路,确实不费力气。既然现在凑不齐银子,我随你们去一趟零陵去取可好?顺便考察路线。只不过我还有不少伙计,明日需要一起去零陵取银。”

陈龙大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伙计可以不用带,我自然会派人送拉罕和银子一起回长安,毕竟钟老板这里还需要现银办事。”

拉罕点头,看了张宁一眼,忽然夸道:“贵夫人如此美丽,仿佛天山雪莲,把我们西域的美人都比下去了。”

陈龙知道只有汉人才会在夸女人方面惺惺作态、遮遮掩掩,西域胡人当面赞美,不涉侮辱,最是真心。闻言不以为忤,开颜一笑,心想原来如此,我一路浪费了许多唾沫,也没说动你到零陵贩马,竟然还不如一招美人计好使。

张宁听了赞美,见陈龙喜笑颜开,粉脸微红的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早一起出发!”

第九十一章 一路向南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宋.李觏《乡思》

话说陈龙与张宁闲逛西市马市,一眼看中连娜,不料拉罕的要价太高,两人只好先到秦始皇陵外探索。探索之下,竟然在残破的守兵陶俑上臂中,发现了绝世珍宝--------团息功绢册。

陈龙如久旱遇甘霖,团息功虽在穿越前就记下了第一重,并且感觉到团息神功对自己身体的巨大改变,但来到东汉末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如今宿愿得偿,在可以预期的将来,自己的身体素质将继续得到大幅改善。

回到长安城郭,陈龙见张宁恋恋不舍望了几眼西市的方向,知道张宁喜欢连娜,只是不好意思让自己花大笔银子。陈龙知道汗血宝马不可多得,连娜虽不如吕布的赤兔,但也是千里挑一,错过了也是可惜。于是说服张宁,两人在西市没找到连娜,一路寻到西城外的村落。

一路寻找,却是毫无头绪,不料因张宁一声叱喝,连娜灵耳仿佛听到张宁召唤,从岔道一冲而出,追随张宁而去,剩下一个满头黑线的拉罕在后面追赶。

陈龙与拉罕一番说话,想说服拉罕将他的马匹直接贩卖到零陵,拉罕似乎不感兴趣,不置可否。谁知到了钟瑜的客栈,拉罕见到张宁的绝世容颜,竟主动提出跟随陈龙到零陵取银,并顺便考察贩马路线。当晚,陈龙宴请众人,都是尽欢而散,只有钟繇落泪与妻儿老小告别,陈龙甚加勉励,钟繇稍安。

转天一早,按照陈龙和郭嘉预定的计划,随行的五辆车马分别从东西南北四门驶出,每隔一个时辰一辆,再到南门外的商洛县汇合,以免惹人注目。张宁骑着连娜,陈龙骑一匹驽马,保护南门的马车最后一个出城而去,马车里是钟繇的一家。

陈龙满心以为,这次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距离同文客栈不远,一座府邸的阴暗客厅中,正负手站立着一人,听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汇报。此人四十上下年纪,身形消瘦,长如竹竿,眉眼的距离很近,眼带三角,却是精光四射。两撇八字长胡,连带三绺长髯,掩盖住他薄薄的嘴角。一身官僚的袍服略显宽大,腰系灰色丝绦飘洒,头上的纶巾高高耸起,更显身材细高。

那家仆禀报完毕,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道:“贾从事,这是左师傅根据此人做的画像。”那被称为贾从事的人接过画像,眯眼细细一瞧,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确实是个陌生人。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三国超级智囊之一的贾诩贾文和。贾诩可不是李傕那样的蠢货,特别是李傕突然下令放了钟繇之后,贾诩已经暗暗对钟繇设置了监视哨,发现了今早几辆马车,满载人员财物,从同文客栈出发,分散而去的事实。

贾诩心下犹豫,揣测着钟繇为什么不走,只是让家人撤离。这意味着,钟繇恐怕是忠于了某一个势力,那势力答应保护钟繇家小,条件是钟繇继续在长安为官,方便提供内部情报。

不得不说,贾诩的智商确实太高,这一猜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贾诩不认识陈龙的模样,所以猜不出几辆马车的去向。

贾诩对身边家仆命令道:“你立刻准备,追踪一辆马车,查到他们的目的地来见我。切切不要露了身形。如果暴露,你知道该怎么做。”眼角放出一缕寒光。

那家仆微微一颤,拱手道:“属下明白。”说罢扭头而去。

贾诩再度打开陈龙画像,死死盯着陈龙面孔,喃喃道:“此人竟然能让钟繇效命,恐怕钟繇忽然出狱这个事儿也有蹊跷。却不知此人是谁?竟能有如此能量。”

贾诩心中,对画像中的人已是无比好奇。他乃智谋之士,和河北沮授一样,都在寻找自己的定位,好能抬高身价,待价而沽。他现在选择了董卓,不代表他会忠于董卓一辈子,眼前画像中人,会是怎样一个背景格局?

张宁骑着连娜,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飞奔,一身黄衣加上枣红骏马,成了地平线上最美的风景。陈龙微笑看着来往奔驰的爱妻,高兴之余,心想这算不算是公款消费、中饱私囊?好在那个时候没有审计。零陵财政,并不宽裕,以后还是要节约为好。

昨晚开始修炼的团息功第二重,已经在与第一重不同的经脉中运转,但感觉还极其细微,与第一重团息功的运转路线似乎相辅相成,气息所引,似乎十分玄妙,渐渐身体进入一种奇妙的和谐状态。

天地万物,似乎玄而又玄的在眼前清晰起来;日月星辰,仿佛同时围绕未知的疆域运转不休。陈龙感官无限提升,忽有所感,灵觉中似乎感到远远的后面有人尾随。

陈龙心中一惊,感官从无比玄妙的状态中掉落出来,再也感觉不到有人尾随。陈龙奇怪的回头望去,官道弯曲,背后哪有半个人影。

车马继续向前,商洛县城已经不远,右边出现莽莽群山,正是后世闯王李自成藏身过的商洛山。官道依着山势,向左打了个急弯,陈龙纵马过弯后,轻轻一跃下马,顺手给了马股一掌,那马儿继续向前追着车马去了。

陈龙迅速隐身到道边的一株大树上,开始守株待兔,看看背后到底有没有追踪的人。如果真有追踪者,那钟繇就危险了。

良久,不见背后有人,陈龙以为自己是错觉,正欲纵身落下大树,忽然捕捉到一丝细细的蹄声,须臾间一个灰衣人骑着一匹劣马,缓缓顺着官道走来。那灰衣人孤身一人,并无行李,不时前后观瞧,似乎十分机警。

陈龙待他走过,从后面无声无息追到马后,刚好那人回头,陈龙跃起一把将他拉下马来,左手鉄钳般卡住了他的喉咙。问道:“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那人本欲挣扎,忽觉喉管剧痛,立刻停止动作,一眼认出偷袭的正是画像中人。陈龙左手收紧,那人感觉喉骨欲碎,说不出话,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陈龙左手略松,那人喘了口大气道:“好汉饶命!我只是个过路的,身上的钱全给你。”陈龙冷笑一声道:“嫌死的不够快吗?”说着蜷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眉骨。

眉骨瞬间爆裂开来,鲜血如瀑布般顺脸滑下,鲜血中带着碎裂的眉骨。陈龙云淡风轻的道:“你每说一句谎话,我就敲碎你一块骨头。你知道人身上有多少块骨头吗?”倒像是一个生物老师在问学生人体科学。

那人知道今天不说就是有死无生,赶紧说道:“我说我说!在下并无恶意,我是贾诩先生的随从,先生无意中在同文客栈外看到您,说您一表非凡,对您很好奇,吩咐我跟来看看壮士到底是哪里人。”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跟踪自己的竟然是贾诩随从,一定是贾诩盯上了释放钟繇的事件,竟然发现自己的踪迹,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毒士。陈龙再问道:“贾先生可将此事报告了李傕?”那人摇头道:“贾先生真的只是好奇,我看颇有和您结交之意。李将军那边并不知情。”

陈龙左手一松,从怀中掏出伤药,给他按压止血,板着脸道:“你若想活命,自己算好日子回禀,只说追踪到汉江边失去了踪影,想是有接应的船只。你走吧。”

那人见如此轻易放了自己,本欲回头,想了想跪倒在地下拜道:“多谢义士不杀之恩。小人王方,欠您一条命。”说罢站起,匆匆去找跑远的劣马。

陈龙展开身形,追上车马,想起贾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谋士,若是敌人,自然是心头大患;可如果成为自己的臂助,则又是一大军师。如今贾诩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自己不能随意杀他的人。至于钟繇,陈龙认为,贾诩既然还没弄清楚自己背景,也没有通知李傕发现自己的事情,恐怕背后自有深意,不会轻易招惹钟繇。

说白了,像贾诩这样的智谋之士,绝不会把扣做死,以便时势不利时可以活命,或者在将来的霸主那里待价而沽。事实上沮授、陈寔等就是这样看好自己,才追随自己的。想通了这一层,陈龙心下稍安。

车马到达商洛县,几辆车马先后到达,俱都平安,相见甚欢。众人晓行夜宿,穿过商洛山和伏牛山之间的峡谷通道,过武关,直向汉水边的大镇郧阳而去。

陈龙命周不疑和吕常多带银两,先到郧阳渡口雇好一艘可以装下所有马车的大船,以便行程无缝连接。两人去后,车马缓缓进入南阳郡地界,一路向南行驶,沿路风光无限,青山绿水,但人口并不密集。众人都是思乡心切,晓行夜宿不提。

再说贾诩,自随从王方追踪画像中人去后,坐在书房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心中计议不定。忽然两只三角眼一睁,倏地从座椅上站起,吩咐门口的手下道:“备马车!去李傕李将军府!”

第九十二章 龙归大海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汉高祖.刘邦《大风歌》

话说陈龙等离开长安,一路向南,回归穿越的故乡零陵,正是龙归大海鸟归林。沿途初次修行团息功第二重,已有诸多玄妙,偶然间发现了贾诩派来盯梢的王方。王方供出贾诩并未通知李傕,让陈龙心生侥幸,料定贾诩为自己留好了后路,不会贸然禀报李傕钟繇的事情,遂放了王方,任他离去。

陈龙心知,王方的谎言,恐怕很难骗过智商爆棚的贾诩。不过贾诩应能读懂,王方是自己故意放走的,此人已经成为陈龙和贾诩间可以沟通的管道,也代表自己不怕贾诩向李傕告密。此中真意,真是十分玄妙,只有聪明人之间能读懂。

不料,王方走后,贾诩在书房中闭目养神,细细思索,竟忽然让人准备车马,赶赴李傕将军府。难道贾诩还是准备将此事禀报李傕吗?钟繇危矣。

贾诩的马车一路不停,到了李傕府,守门的士兵见是贾从事,忙引入书房中。李傕穿一身整整齐齐的将军服色,匆匆赶来相见。贾诩忙躬身施礼道:“李将军,董将军即将率兵到来了吧?”

李傕摘掉帽盔,脱去外袍,请贾诩坐下说话。自己到书架里面翻出两封书信道:“贾先生,董将军的兵马,几日内便可到达。到时候凉州海阔天空,将任我等纵横。这还要感谢先生妙计!”说罢得意的哈哈笑起来。

贾诩不慌不忙,打开一封信看过,见里面是董卓大军的一些行动计划,让李傕等做好准备等等。又打开另一封书信,道是钟繇乃是颍川世家之后,为免引起朝廷震动,影响后续出兵凉州的大局,暂将钟繇官复原职,无罪释放,以减少物议,无碍后续行动。

两封信整整齐齐呈现在贾诩眼前,字体一般无二。贾诩三角眼盯了一下两信的落款,微微笑道:“李将军,如此最好。将来还要仰仗李将军攻城拔寨,凉州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一旦坐稳,即可争霸于天下。这两封信是前后送来的?您收好。”说着将装好的信件交给李傕。

李傕接过,随手放到书架中,笑道:“想是钟繇下狱的事情传到洛阳,引起颍川众多家族的热议,董将军注意到此事,又追加了一封信。我已经令人释放钟繇,官复原职。”

贾诩微微点头,手捋八字胡,微笑道:“如此最好。李将军,上次您送给我的美酒,我已喝完,再赐几瓶给我。”

李傕哈哈大笑,到门口大喝一声:“来人!”

贾诩在李傕身后,迅速将书架上的两封信件揣到怀里,施施然走出书房。李傕见贾诩走出,也不回房,吩咐门口赶来的士兵道:“搬几坛子老白汾,到贾先生马车中。”说着和贾诩慢悠悠向着府外走去。

贾诩回程,在马车声中喃喃自语道:“画像中的英雄,真是好手段。你用假信释放钟繇,又胆敢留下钟繇继续卧底,确实智勇双全。我已经将你的假信和董卓的真信都从李傕处拿走,你的犯罪证据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恐怕李傕会忘了还有这两封书信的存在,此事也再不会有人提起。待他日我弄清楚你的身份,你我之间,必然有所交集。”

不提贾诩替陈龙保管起了两封书信,再说陈龙等于商洛顺利汇合,几辆马车鱼贯而行,沿路晓行夜宿,道路倒还平静不提。

这一日晚间到了汉水边的郧阳,吕常和周不疑早在县城外等候,将众车马直接引到汉水郧县渡口边的一条大船上。马车稳稳沿踏板驶入底仓,马匹都集中到后甲板上圈起来,草料早已准备好,吕常还特意为连娜准备好一个单独的围栏,里面盛满上好的草料。

陈龙见一切妥当,为免夜长梦多,下令连夜开船。与张宁立于船头,终于从陆路的颠沛中解脱出来,换上了舒适的大船,众人都有解脱愉悦之感。汉水在夕阳下如金水流淌,远山如画,正是公元184年初冬,汉水边各种颜色的叶子层层叠叠,铺满江边,景色分外令人陶醉。

这一年,陈龙经历了零陵初试啼声,收获了零陵太守和爱妻张宁,也收获了郭嘉、赵云这样的无双战将。虽张角战败,张宝、张梁不幸罹难,但扔摘取了最大的黄巾军战果,自己的盛名也在朝廷鹊起。最险的是与何皇后一夕之缘,遭到汉灵帝的杀局布置,好在自己运筹帷幄,最终将汉灵帝变成白痴,形势转为有利。此次回到零陵,正是要再整理部队编制,如果零陵是大丰收的年景,就是扩大青龙军的良机,则有望再添三万雄兵。相信蒋琬和黄盖不会让自己失望。

大船顺汉江而下,黑夜中船行甚缓。按照陈龙计划,先到襄阳城与刘贤见一面,了解刘表上任荆州刺史的情况,然后继续沿汉江顺流而下,沿水路舒舒服服回到零陵。然后整顿兵马,等待时机,待董卓等剿灭西凉叛军不利,自己再想办法获得诏令,披上征袍,整顿兵马,一统西凉。

当然,在此之前,如何能顺利交接交州刺史的位置,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此事一个不好,就会在零陵的后院埋下一个*,留下隐患。那士燮并非无名之辈,反倒是智勇双全,颇得交州民心,如果他不肯服输,想必也有一番大战要打。

不几日,船至襄阳城。襄阳位于荆州西北部,汉江平原腹地,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汉水穿城而过,分出南北两岸的襄阳、樊城隔江相望。两城历史上都是军事与商业重镇,兵家必争之地也。刘备三顾茅庐的名典,就发生在襄阳城附近,可惜现在的诸葛亮刚刚4岁,还是留着他在家学习吧。

大船缓缓绕城而过,汉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几”字形,最后停靠在襄阳城东南面的余家湖渡口。

时值正午,陈龙无意入城,让吕常打马直奔襄阳,唤刘贤来见。两个时辰后,刘贤带着几个从人,在吕常带领下,到大船中见到了陈龙。

数月未见,刘贤略显富态,白袍锦衣,十分精神。兄弟相见,自有一番热情,陈龙引张宁来见,刘贤恭恭敬敬叫了声大嫂。

陈龙问起襄阳情况,刘贤先说刘表道:“刘表上任,却是一波三折。荆州刺史徐璆获罪之后,当地军阀王叡自领荆州刺史,与南阳太守张咨隔江呼应,各据重兵,朝廷无可奈何,或听之任之。由于江南宗贼甚盛,袁术袁公路屯兵于鲁阳,手下拥有南阳众将,似有侵伐荆州之意。吴人苏代自号为长沙太守,韩玄征伐不利,贝羽自号为华容县长,各据民兵拦江称霸,导致刘表无法直接上任,只得匿名独身赴荆州。按照大哥指示,我一直严密监控蔡瑁府外围,果然发现有人与蔡瑁暗通书信,正在查证是否是刘表。”

陈龙闻听,点头道:“刘表到荆州上任,尚且如此艰难。我欲到交州上任,就更加困难。你继续监视蔡瑁府邸,如有发现,遣使到零陵来报。寻找庞家、马家、蒯家人才的事情如何?”

刘贤道:“此事甚是顺利,正要和大哥好好汇报。”

陈龙听到顺利两个字,愉快的嘿嘿傻笑起来,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某个三国名士又来到自己羽翼之下。刘贤继续道:“先说襄阳宜城马家。马家乃世代书香,老大马玄马伯常、老二马康马仲常和老三马津马叔常均是襄阳名士,因王叡不尊汉统,都闭门不仕。吾此去将大哥的德行一番演讲,马氏宗族组长大悦,同意让马玄和马康都到零陵出仕。叔常年纪尚小,故继续留在宗族中学习,以待将来。”

陈龙大喜道:“甚好。”却无法说出马家后面的两个常,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因为马良和马谡还没有形成胚胎。

刘贤继续道:“襄阳庞家,族长庞德公乃天下名士,因朝廷昏暗,党锢之争退隐。庞德公闻我之名,本避而不见,后打听到他与沔南名士黄承彦最是投契,遂通过黄承彦见到了庞德公。那庞德公似乎擅于扶乩占卜之术,连续几天让我讲解您的年龄、政策、理想后,终于同意其子庞山民到零陵出仕。”

陈龙喜极,得意忘形问道:“他的宗族里可有一个叫庞统的孩子?”

刘贤愕然道:“这个委实不知。大哥是怎么听说这个孩子的?”

陈龙哈哈笑道:“无关无关。有了庞山民,算是得了庞德公的信任,此事办的甚是妥当。”

刘贤早知陈龙有些未卜先知,也不追究,继续道:“最困难的是中庐蒯家,蒯家有两个名士,分别是蒯良蒯子柔和他的弟弟蒯越蒯异度,为人都是深中足智,多谋善断。然我多次递上您的名次,蒯家都是闭门不见,我还在想办法。”

陈龙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强求,咱们重点就放在庞家。”心想有了庞德公和黄承彦,何愁将来凤雏和卧龙不是自己的军师?还要你蒯家的两条虫做甚。

想到这里对刘贤道:“三弟,你不必回襄阳,随我同回零陵。我欲重整部队建制,你正好参与。等部队整编完毕,再回零陵。”刘贤忙回城里,略作布置,赶回大船。刚好陈龙的大船补充完食水,于是再次启航。又过了几天,过夏口而不入,直接转入湘水,路过巴陵,回到了熟悉的荆州鱼米之乡,再次经过洞庭湖。

大船在当夜靠在长沙,再次补充食水。陈龙想念起黄忠,对刘贤道:“三弟,咱们去看看黄忠如何?”刘贤道:“自从韩玄与苏代开打,汉升就上了前线。此时不知道在哪里扎营呢。”

陈龙长叹一声,心道汉升啊,只愿你一切安好,这乱世你还看不清吗?希望你能早日来帮我统兵,我愿为你组建第三军团。

时光如梭,又过了几日,大船离零陵已是近在咫尺。人都说近乡情怯,陈龙想起当日在清源村水帘洞小湖边,看到桃花的一身白衣时的心情激荡,心中对爱妻桃花,涌起无比深沉的思念。

第九十三章 群星捧月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北宋.晏几道《鹧鸪天》

话说陈龙小住长安,冥冥中收获团息功,无意中收下钟繇,虽未谋面,却也神交了贾诩,张宁也得到座驾连娜,可谓收获颇丰。众人都是思乡情切,终于赶在深冬来临之前,乘坐大船回到零陵湘水渡口。

渡口边白帆云集,码头上装卸工人身影忙忙碌碌。陈龙满意点头,可见杨怀的船运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吕常不等大船靠岸,纵身跃上堤岸,匆匆禀报黄盖去了。

陈龙举目四望,见渡口斜对面的河湾里,隐隐停着一些战船,露出飘飘旌旗,不由来了兴趣,让大船放出一艘小艇,带着张宁、周不疑和郭嘉,让一个船工划船进入河湾。

几人正看着整整齐齐的战船啧啧赞叹,忽然一艘快艇从大船的缝隙中驶来,穿上装满弯弓搭箭的士兵,船头一员小将喝道:“呔,你等是何人!竟来窥视水寨!速速离去,否则弓箭无情!”

周不疑闻听,作色正欲喝骂,陈龙伸手拦住,微笑道:“是我等唐突了。这就离去。”

那小将驶到近前,用快艇逼着小艇转向,见陈龙四人形象各异,心下微微疑惑,待看清周不疑,却是认识的。忙拱手道:“原来是周军师。小人高沛,是杨怀帮主的密友,是杨帮主特邀来此,帮他建立水军的。”

周不疑呵呵笑道:“高将军,好大的将威。你既然识得我,可识得咱们的主公?”

高沛一惊,见周不疑隐在陈龙身后,忽然恍然大悟,忙跪在船头道:“属下有眼无珠,不知主公回到零陵。眼拙如此,该打该打!”后面的士兵见主将跪倒,纷纷抛下弓箭。跪了一船。

陈龙轻轻一跃,上了高沛的快艇,扶起高沛道:“有你和杨怀打理水军,我甚是放心。我看战船停泊的颇有章法,希望你多研究水军战法。可有信心克敌制胜?”

高沛见陈龙不怪罪,放下心来,忙回道:“启禀主公,现有大小战船一百余艘,但规模尚小,也无特大楼船。目前演练的,都是灵活机动的战法,一旦遇到强敌,只能游击。”

陈龙又问了水军人数、待遇等细节,两人正说之间,忽然一艘中等商船从码头处远远驶来,船头上一人高声喊道:“可是主公回来了!杨怀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原来吕常先找到码头上的杨怀,才又去通知黄盖,黄盖忙派人去请蒋琬,又回家接了桃花,刚好遇到来说话的甄宓和童飞飞,童飞飞叫了赵云,甄宓叫了刘茜,一众女人家都是喜出望外,匆匆忙忙一同前来迎接。杨怀近水楼台,到大船上得知主公乘小艇去了水寨,忙令手下驾着坐船前来迎接。

陈龙夸奖了一番杨怀的水军,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居然初具规模。杨怀道:“多亏公琰知道水军重要,在秋后多拨给我二十万两银子,得以扩充。”

陈龙笑道:“杨将军贸易做的红火,还少这二十万两?”

杨怀脸上一红道:“这些货物看着量挺大,其实利润低。也只有盐货能多挣点钱。”

陈龙知道今天不宜多谈,领着张宁等都上了杨怀的坐船,勉励了一番高沛,然后驶回码头。离自己的大船还剩50多米,就看见人头涌涌,彩衣飘飘,早把黄盖、赵云和蒋琬掩盖在一众丽人中,其中还能隐隐看到一头白发。

陈龙知道是黄盖领着家眷们到了,似乎还有刘茜和甄宓。船行太缓,陈龙心急火燎,忽然纵身高高跃起,横过40多米的空间,直扑向船头,把后面的两大军师和杨帮主都看呆了眼。

众美女没找到陈龙,正在甲板上交头接耳,黄盖、赵云、蒋琬站在船边,活像三个电灯泡。赵云眼尖,陈龙跃起时就已经注意到有人从高空接近,忙摆出防守的架势,一眼看清是陈龙,赶紧喊了一声:“是主公!”

众女纷纷回头,桃花一眼看见陈龙衣袂飘飘从空中落下,还以为是梦里,跑着去迎接陈龙怀抱,不料脚下一绊,噗通就要跌倒,还好童飞飞手疾眼快,一把捞住,桃花刚刚站稳,陈龙已经如飞鸟投林,飞入桃花的怀抱。

一别数月,桃花第一次充盈了怀抱,思念如流水之余,不由放声大哭。一边的童飞飞赶紧往赵云那边靠了靠,刘茜已老,看着昔日爱郎无恙归来,虽心中欣喜,却只微微而笑,旁边的甄宓,却是一阵羡慕嫉妒恨袭来。等张宁上船,微笑看着陈龙和桃花紧紧相拥,一众男神赶紧都是围了过去,纷纷叫着主母。

桃花泪眼中,看见张宁,哎呀一声挣脱陈龙怀抱,冲到张宁面前大叫道:“魅娘!”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都回忆起当日魅娘在黄府时候的美好时光,一时姐妹情深。

众男神这才有时间到陈龙面前,都下拜施礼道:“主公!”

陈龙见赵云、黄盖、蒋琬都是精神奕奕,不由伸手挽起三人之手,紧紧握在一起。三人都感受到陈龙浓浓的思念之情,男人义气,挥斥方遒,尽在不言之中。

车马粼粼,穿越零陵街区,陈龙与桃花、张宁一车,回到黄府,一路道不尽思念之情。赵云领着童飞飞离去,刘贤也告辞自回府邸,刘茜、甄宓就住在黄府别院。蒋琬离去时,陈龙吩咐道:“公琰,麻烦你通知所有将领,明日一早,都到城主府见面。”

蒋琬会意,知道陈龙要有重大任命,喜道:“今天主公先和家人团聚。如今的零陵,已经今非昔比,可谓人才荟萃,正需要主公梳理。”说罢告辞离去。

当晚,黄安大排筵席,一家人团团而坐,特邀刘茜和甄宓加入。黄盖于觥筹交错之间问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回咱们兄弟可要多团聚,你交给我零陵几个月,兄弟我幸不辱命。”陈龙忙举杯敬酒道:“兄弟,你辛苦了!交给你,我放心!”说罢都是一饮而尽。

黄盖继续问道:“不知大哥后续如何布置?”

陈龙沉吟道:“后续还需要大家商量。凉州和交州恐怕都要用兵,且看明日点兵之后,再做打算。”说着哈哈大笑道:“今日是家庭团聚,不谈公事。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待我挨个敬酒。”说着一杯杯满饮,众人各道思念之情。当晚陈龙醉醺醺而罢,张宁笑着把铺位让给陈龙,让他和桃花一夜缠绵不提。

说到此,且放下陈龙不表,表一表陈龙将来的主要对手-------刘表上任。刘表刘景升,身长八尺有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知名于世,名列“八俊”之一。得何进提携,得领荆州刺史,却无法公开上任。刘表单马进入宜城,与延中庐县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等共谋大略。聚会中,刘表问道:“此间宗贼甚盛,群众不附,袁术因而取乱,祸事如今已至了啊!我希望在这里征兵,但恐其不能聚集,众位有何对策呢?”

蒯良道:“群众不附的原因,是出于仁之不足,群众依附而不能兴治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如果仁义之道能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何必担忧来者之不从,而要问兴兵之策呢?”

刘表又问蒯越,蒯越说:“治平者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兵不在多,在能得其人。袁术为人勇而无断,苏代、贝羽皆一勇之武夫,不足为虑。宗贼首领多贪暴,为其属下所忧。我手下有一些平日具备修养的人,若遣人去,示之以利,宗贼首领必定持众而来。使君便诛其无道者,再抚而用其众。如此一州之人,都乐于留守此州,得知使君为人有德,必定扶老携弱而至。然后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诸郡可传檄而定。袁术等人虽至,亦无所能为了。”

刘表叹道:“子柔之言甚善。异度之计,也是深谋远虑。只是零陵被陈龙奉旨占据,这个人不好对付。只好先任其发展,再做打算。”便让蒯越派人诱请宗贼五十五人赴宴,将其全部斩杀,一并袭取他们的部众。江夏水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刘表乃使蒯越与庞季单骑前往将其说降。荆州的郡守县长听说刘表威名,大多都解下印绶逃走。至此,刘表控制了除南阳郡、零陵郡外的荆州六郡,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陈龙虽招揽了众多人才,南有交州士燮,北有荆州刘表,仍是被压缩在零陵这块弹丸之地。陈龙下一步,虽如雄鹰展翅,但该如何发展呢?是南下交州,还是北上荆州,抑或暂时忍耐,等待时机,收获凉州?请看下集。

第九十四章 将星云集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唐.李白《行路难》

话说陈龙因与张宁的情义,参与到冀南、汝南、南阳等多地黄巾的斗争中,经历几个月的风云变幻,终成功回到零陵。不但在朝廷获得了将军的头衔,还升任交州刺史,并收拢了黄巾的主力部队,将众多人口迁移到零陵开荒,可谓一举多得,收获颇丰。

陈龙和桃花叙完说不尽的离情别意,一夜缠绵不休。桃花美貌如昔,只是因思念增加了一点眉梢眼角的愁意。再相逢愁绪全扫,听陈龙说起一路上的艰难困苦,特别是听到大战虎王的惊险刺激,不由睁大黑黑的美眸。

清晨,陈龙从桃花的玉臂粉腿中醒来,团息功第二重神效卓著,竟是倍添精神。一睁眼想起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和爪黄飞电,忙轻轻起身穿衣,出卧房门直走到后院马厩。

清早寂静,只有早起的仆人打扫卫生。陈龙还未走到马厩,靴子声已经传到了正啃食鲜草的爪黄飞电耳中,只听震天价一声长嘶,爪黄飞电已经跃过马厩高高的护栏,后腿一蹬,蹿到了陈龙面前。陈龙哈哈大笑,一把搂住爪黄飞电脖颈道:“飞龙飞龙!可曾想我!”

一人一马抱在一起,陈龙只觉和爱马血脉相连,也不管马背上有没有鞍韂,一跃上了光秃秃的马背。爪黄飞电如箭离弦,就从后院墙一跃而出,落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风一般沿着大街狂奔起来。

蹄声急骤如鼓点,陈龙知道飞龙憋了太久,清早大街上十分清净,索性任其奔驰。城头上几个小兵正满脸困倦盯着空荡荡的大街,忽听蹄声雨点般想起,远远望见一匹神俊的白马驮着一人闪电般迫近城门,其中一个小兵正欲张弓喝问,被兵头打了一下脑瓜道:“你不认识这匹马吗?还不快开城门!”

小兵们忙从城楼上转动绞索,绞开城门一条缝隙,飞龙眨眼间从缝隙穿过,直奔郊外荒野区。荒野区草木扶疏,空气清新,马蹄踩在草地上,激起漫天晨露雾水。

飞龙几个月没能尽兴奔跑,如今主人归来,尽情撒开蛮力撒欢。一直跑到几十公里外的湘水边,陈龙想起这里距离特种部队训练基地已经不远,原来飞龙是老马识途,当日自己天天策着飞龙到训练基地监督训练,所以飞龙毫不犹豫直奔基地而来。

陈龙见基地就在近前,忽然兴起,一跃下马,偷偷掩好身形,飞龙乖乖跟在身后,也是无声无息。陈龙从基地外的茂密树林中窥视特种部队行营,见除了一缕早炊的烟火,静悄悄毫无动静,不由奇怪起来。

自己负责训练时,这个时间正是晨练的最佳时机,从未间断。陈龙从树林中钻出,毫无阻碍的走进一间营帐,见床铺都是叠的整整齐齐,原来是不知道到哪里拉练去了。

陈龙转身走到主将的营帐中,就一骨碌躺在主将床上。心想甘宁这小子也不留好看门的,回来得好好得楞得楞他。正躺之间,忽闻远远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阵阵呼喝,特种部队健儿们训练归来。

一把粗声大嗓在帐外营地上响起,“解散!早饭!饭后半个时辰集中!”然后一人骂骂咧咧走来,仿佛是对身边亲兵道:“早上的江水真TMD的冷。快把我早饭搬到营帐里,老子吃完得马上去见主公。”说着一条粗壮的身影挑开帐门,大步进入,一眼看见铺位上躺着的陈龙,立马呆了眼儿,正是特种师代理师长甘宁甘兴霸。

陈龙站起,甘宁一激灵反应过来,带着一脸惊喜的表情深深下拜道:“主公!你…..”陈龙扑前,一把扭住甘宁臂膀,笑着道:“兴霸小子,你拉着队伍大早晨去冬泳,算你还敬业。可怎么大营连个哨兵守卫都不设?”说着一使劲,把甘宁龇牙咧嘴按在地下。

甘宁咧着大嘴苦着脸道:“除了做饭的,我让他们每天早上游泳过江,一个都不许少。这地方如此偏僻,下属确实大意了,主公饶了我吧。”

陈龙笑着放开手,甘宁一跃而起道:“主公,你这支部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好几个人的实力几乎与我相当,我这个代理师长都快压不住了!”

陈龙笑嘻嘻道:“那给你个正牌师长,能压住吗?”

甘宁大喜道:“多谢主公信任!”说罢命令集合队伍,众兵正吃早饭,不知何故紧急集合,集合后见主公从主帐里施施然走出来,标枪般站在操场上,一时士气大振,三个分队长更是惊喜万分。甘宁着急表现,让众兵丁分别表演了一些最近训练的绝技,陈龙见众兵丁令行禁止,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合不拢嘴的训话勉励一番。

陈龙叫甘宁带上胡济、祖郎、郝普三人,一同回城,吕常昨日自在城中歇宿。爪黄飞电意气风发,带头在前面飞奔,甘宁等四人紧紧在后面追赶。城门已洞开,陈龙放缓马速,让四人去城主府等候,自己回到府邸准备接上张宁。

飞龙刚刚拐入黄府前的辅街,一眼看见门口站了一堆雄赳赳的将领,一个个装束齐整,全身披挂,文的儒服纶巾,武的明盔细甲,正在七嘴八舌聊天打屁,搞得门庭若市,十分热闹。眼尖的看见陈龙骑着飞龙走过来,忙拜倒喊主公,一时间黑压压拜倒一片。

陈龙眼见满眼人才,不由志得意满,一跃跳下飞龙,看见陈群、沮授、郭嘉、周不疑、赵云、刘先、刘邕、傅彤、周仓等都在其中,不由哈哈大笑道:“诸位大人、军师、将军,何必多礼,今日与各位重逢,正是要重整刀兵,争霸天下!”众人纷纷起立,站起身鼓起掌来,一时群情振奋,轰然响应。

陈龙一眼看到人从里站着邢道荣,不由喜道:“邢将军!多日不见,可安好?”邢道荣见陈龙单独和他说话,喜出望外道:“终于能为陈大将军效力,愿您既往不咎,吾当毕生追随。”说着拉过旁边一个陌生将官道:“这是赵弘赵将军,前南阳黄巾首领。”赵弘忙下拜施礼,又引荐波才、孙夏、韩忠、孙仲等一干黄巾降将,陈龙笑道:“孙将军是老熟人了。”孙夏等忙拜倒。

黄盖此时匆匆从府邸走出,见陈龙正与众人寒暄,将手里的龙胆亮银枪一举道:“主公!你的宝枪在此!”说着银光一闪,龙胆亮银枪玉龙般抛向陈龙身前。

陈龙跃起接枪,豪情顿起,宝枪微微蜂鸣,如同思念主人的清音。陈龙大枪一横,内劲一吐,红龙乍现,众将官都是吃了一惊。

陈龙呵呵大笑,收了内功,将枪抛向周仓道:“周将军,可愿为我的随身护枪将?”周仓大喜过望,分开众人,一把抄过钢枪,聊起自己的衣襟细细擦拭。

陈龙让众将都去城主府集中,自己回府,桃花帮着更换正装衣甲,银袍马靴,张宁也全身披挂,尽显女中豪杰本色。飞龙马和连娜也是金笼玉辔,两人并辔,黄盖、周仓带领亲兵卫队断后,绕城一周,宣告自己的归来,接受百姓欢呼。百姓这一年是安居乐业,自然都说陈龙的好处,所过之处,喝彩声如雷贯耳。

陈龙等刚刚路过一座大门深锁的府邸,忽然微微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张年轻俊彦的白脸,两眼直直望着走过的陈龙卫队背影,耳中听着此起彼伏的百姓彩声,微微叹息一声,又将大门关上。回身负手,缓缓走入门厅,双眉紧皱,正是当初拒绝为陈龙效力的刘巴刘子初。

陈龙高调在城中亮相,却是深思熟虑过的行动,代表着打仗的前兆。零陵众百姓安居乐业之余,自己不得不根据时局发展,尽速出击,好结束天下百姓的痛苦,这需要零陵百姓的付出和牺牲。

城主府中,可谓将星云集,陈龙和张宁坐在大堂交椅之上,众官员分文武左右分列,文臣以蒋琬为首,武将以黄盖为先,都齐声拱手下拜道:“主公!主母!”一时声震屋瓦。

陈龙和张宁忙站起,陈龙更是走到众将之中,一一拱手示意。须臾回到主座,与张宁双双落座,陈龙道:“与诸君相别数月,今日重逢,已是初冬。吾等都是志同道合之辈,虽在零陵落地生根,却都是志在解救天下百姓,非为割据零陵一郡也。今日众将云集,正为重整军旅,复振军威,与诸君一起领雄兵逐鹿中原,开盛世之先河,争霸天下!”堂下众将听的都是血脉贲张,一时誓死效忠的呼喝声四起,呼啦啦跪倒一片。

等声音落定,众将起身,陈龙继续道:“我此次奉汉灵帝诏命,已领交州刺史。可惜大汉朝诏令不行,交州仍为士燮所占,荆州刺史又被出自大将军府的刘表占据。各位将军,零陵狭窄,终须扩张,吾等需练兵不辍,以待天时。”说罢,看了眼蒋琬道:“公琰,可有良谋?”

蒋琬会意,徐徐道:“今岁大丰收,可保十万人一年军粮。流民大至,已将湘水西岸的大片荒田任其开垦,明年此时,可保再得几万部队的军粮无虞。”

陈龙喜道:“此乃上天对我零陵的恩赐,霸业必成。众将听令!”将星云集的堂下一片素净,只闻陈龙的声音道:“即日起,组建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

“第一军团军团长黄盖黄公覆,军团军师郭嘉,下设四个整师,每师编制一万人,共四万人;第二军团军团长赵云赵子龙,军团军师沮授,下设四个整师,每师编制一万人,共四万人。”

“特种师团维持二百人,任命甘宁甘兴霸为师长,吕常升任副师长,直接听我号令。”

“增设谍报师团,人数为一千人,任命张宁为专门从事,为谍报部门最高长官,长安钟繇、洛阳赵达、赵弘、波才、韩忠、孙夏、孙仲等均归属谍报师团,由张宁负责任命。”

大堂之中,将星云集,陈龙一一布置,零陵扩张的羽翼,已经缓缓张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章 开府定计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唐.王之涣《登鹳雀楼》

话说陈龙龙归大海,开府升堂,堂下将星云集,一时多少豪杰。身为零陵政治首脑的蒋琬出列先奏道:“零陵今岁,风调雨顺,作物丰收,安置流民,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库存,足够扩军十万。”

蒋琬知道陈龙让自己先汇报成绩,是要稳定军民之心,继续道:“青龙军成立之初,曾向零陵大户借款,当时共筹得五十万两,秋收后业已还清。辖下八县五侯国,今岁共缴纳税负三百九十万两白银,还债后剩余三百四十万两,农耕、教育、医疗、赈灾、安抚流民投入预算共计二百万两,可以用于军队扩军的预算可达一百万两到一百四十万两白银。贸易方面,官营船运、盐业等共盈利一百万两,目前大部分投入了原材料采购、扩大再生产和矿业投资;而零陵的大户们因朝廷还款及时,信用卓著,也纷纷表示愿意无息续借,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筹资几十万两。”

“人口方面,接收各地流民五万余人,俱都给予荒地,提供定居补贴,头一年免于缴纳任何税负。人员均登记入册,青壮者编入预备军籍,提供初等训练。可随时参军者达到两万余青壮年。”

“另有黄巾降兵六万余人,已经由公覆将军进行裁剪,老弱病残参照流民政策办理,提供定居补贴,使其安居乐业。青壮年士兵均从事军事生产,如铁器制造、木器制造、矿业生产、盐业生产等,随时可以召唤入军队训练。”

“八县五侯国,均成立地方保安团,保境安民。目前只有与桂阳郡和交州接壤的洮阳县常有山贼出没,其他各县都是十分平静,百姓有所诉求,各县都按照主公的要求,设立了信访使。”

听了蒋琬的汇报,大家听到零陵的岁入已经比去年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都是兴奋雀跃,信心十足,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陈龙点头微笑道:“公琰,你辛苦了。”蒋琬退入班列,陈龙伸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道:“大家都听到了,我零陵目前有钱有粮,青龙军扩军已成定局。零陵地方狭窄,不利于将来发展,扩军后占领更大的地盘,解放更多的受苦百姓,也是我等共同努力的方向。”说罢按照早已拟定的扩军方案,大声宣布道:“青龙军初创,共成军三万人。拟扩军至十万人,部署并任命如下。”

“长史蒋琬蒋公琰,副长史庞山民、副长史李撰李钦仲;”

“主簿陈群陈长文,主簿助理马玄马伯常;主簿助理邓玄之(陈龙在外期间加入)”

“随身左军师郭嘉郭奉孝,右军师周不疑周元直;”

“功曹董和董幼宰(陈龙在外期间加入),督邮黄安;”

“从事马康马仲长,劝学从事尹默尹思潜;”

“随身护卫队长兼护枪将周仓;”

“成立青龙军第一军团,军团长黄盖黄公覆,军师潘濬潘承明;”

“一军团下设四个整师,每师一万人。一师为骑兵师,师长傅彤,二师为弓兵师,师长刘先,三师为枪兵师,师长刘邕,四师为刀盾兵师,师长刘敏;”

“成立青龙军第二军团,军团长赵云赵子龙,军师沮授沮茂才;”

“二军团下设四个整师,每师一万人。一师为骑兵师,师长邢道荣,二师为骑兵师,师长高览,三师为枪兵师,师长赵弘,四师为刀盾兵师,师长波才;”

“特种师团仍为二百人,师长甘宁甘兴霸,副师长吕常,四位分队长分别为胡济、祖郎、郝普、李通(陈龙在外期间加入);”

“成立谍报军团,人数为一千人,任命张宁为谍报特别从事,为谍报军团首脑。任命赵达为洛阳谍报特使,钟繇为长安谍报特使,刘贤为襄阳谍报特使,孙夏、韩忠、孙仲、何曼、黄邵均任命为特使,由张宁统一任命指挥。”

“成立后勤师团,人数为两万人。师长由庞山民兼任,负责各军事单位物资供应。”

“师长副职暂全部空缺。团以下职务,由师长根据训练情况向军团长提名,批准后任命。”

众多良将,已是各有任命,得令后轰然应答,气势达到巅峰。陈龙志得意满,即日起十万雄兵在握,假以时日,必定是天下翘楚;到时候摧枯拉朽,击溃一切拦路的纸老虎。

陈龙正心中得意,陈群引着两名年轻俊彦,上前拱手道:“主公,这是我的两位好友,都是名门之后,才高八斗。听说我在主公处得到重用,又知主公为天下苍生谋幸福之理念,特来效命。望主公因才授命。”

陈龙喜上加喜道:“既是长文的好友,必然都是忠直良将。”见左面之人身穿儒服,头戴纶巾,三绺长髯,眉分八彩,鼻直口方,态度雍容,典型的世家风范;右面一人,仪容俊秀,面白唇红,一身白衣,乌云披散,风流倜傥,却是一个风流公子。

陈群见主公欢喜,先指着左边之人介绍道:“此人乃颍川荀氏家族后人,济南相荀绲之四子,荀谌荀友若。”

陈龙啊呀一声站起,大喜道:“原来是荀子之后,陈龙失敬。不知荀彧荀文若和您怎么称呼?”

荀谌奇怪的看了眼陈龙道:“主公,您认识我的五弟文若?”

陈龙得陇望蜀,喜道:“吾在洛阳,与荀攸荀公达最善,听他说起过荀氏家族子弟消息,吾不胜敬仰。今友若先生既来,何不请文若也来?”

荀谌方才释然,呵呵笑道:“原来是公达先行一步。不瞒主公说,荀氏家族和陈氏家族同气连枝,陈寔老族长和陈群大哥看中的人,我荀氏自然也不能落后。至于文若,主公既然有意,吾一封家书,可知其意。”

陈龙大喜道:“友若先生,刚才不知大驾已临,未曾任命。现任命您为副主簿,位置仅在长文之下,可好?”想到荀彧也许能来,陈龙心里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高兴的有点晕眩,居然连任命都和荀谌商量。

荀谌不由喜笑颜开,拱手下拜道:“全凭主公决断。”

陈龙心想,荀氏家族派荀谌前来助阵,估计也是家族大政方针,择天下有希望争霸的势力,选干练多才的子弟效命,也算广结善缘,广种薄收,至少说明荀氏族长也看好自己。高兴之余,忙转身面对那白衣风流公子道:“长文,这位兄台又是谁?”

陈群满面春风,走到右手那英俊青年面前道:“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颍川公子,人称‘红尘奇士’的戏禹戏志才。”

陈龙脑袋嗡地一声,差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正史中戏志才足智多谋,是曹操集团早期的谋主,却英年早逝。戏志才死后,荀彧才向曹操推荐了郭嘉,才有郭嘉的青史留名。不料如此英雄人物,今天竟然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如此风流倜傥。

陈龙一把抓住戏志才双手道:“原来是戏志才兄,公子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在是吾三生有幸!”

戏志才见陈龙热情的有点过分,不由多了几分腼腆,红着脸道:“主公在上,戏志才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这一下喜上加喜,没想到得到一个颍川陈群陈长文,竟带来如此好处。想了想大声宣布道:“吾得志才,何愁霸业不成。现任命戏志才为第三军团军师,着手组建第三军团,可好?”至于第三军团的军团长,陈龙早属意黄忠黄汉升,只是黄忠还未投诚,只好先虚位以待。

戏志才大喜道:“多谢主公知人善任。吾最喜军事,既能为第三军团首脑,必当为主公带出一支精锐。”

陈龙安抚荀友若和戏志才良久,方才依依不舍返回堂上,宣布道:“众位爱将,今日开府点将,以后各司其职,为共同的理想努力。吾今日再立誓言,即便倾尽所有,乃至丢掉性命,也要为大汉朝百姓的福祉鞠躬尽瘁。”

众将官轰然应答,东汉末年最精锐的一只力量,就在这一天在零陵初成羽翼。陈龙命令道:“公琰、长文、刘贤及各军团长和军师留一下,其余众将解散,各自上任去吧!”

众将躬身施礼,纷纷散去,感到主将争霸天下,为民造福的决心,心情都是十分激动。陈龙令周仓领亲兵给剩下的人都搬来座椅,然后到大堂外镇守,微笑着说道:“诸君以后都是最高军事小组成员,今天就议一议,青龙军扩军之后的主攻方向。”

众人闻听,都思索起来,陈龙继续说道:“名义上我是大汉的交州刺史,可是根据地却在荆州刺史刘表的辖区。我向来想先吞并荆州,但这回如果直接触动刘表,必然成为大将军何进的心头大患,成为朝廷眼中的叛党。诸君以为,我该南下收取交州,还是北上占据江陵?”

第九十六章 汉升求援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唐.李贺《南园十三首.其五》

话说陈龙回到零陵,开府点将,可谓英雄满堂,豪杰齐聚。众人听毕陈龙的任命,正是群情激荡,战意昂然。

陈龙留下几个高级将领和辅官,所谓政治军事领导小组成员,欲要定下后续发展良策。众谋臣思索之际,陈龙先道:“交州和荆州想必,我本意要先问鼎荆州。然刘表新任,将士用心,非十分之力不可夺权,先机已丧。若强行攻取,当从何处下手?”

戏志才初来乍到,未肯马上发言,还是周不疑打破沉默道:“适才公琰言道,桂阳郡与交州在洮阳县与我零陵接壤,有山贼肆虐。何不从此地入手,以剿匪为名,趁势夺取桂阳政权;还可以假做不识路径,入侵交州,号称交州刺史陈龙部队,看交州地方部队可否顺势而降,再看士燮的反应,再定应对之策。如他出兵,则正好以叛党名义征伐交州。”

戏志才想不到这个小胖子如此多智,不由刮目相看,微微点头。陈龙问道:“零陵兵力,对付一个交州如何?”

黄盖自信的道:“第一军团都是老兵,训练半年有余,士气正盛。且马弓步兵齐全,正可配合作战。拿下交州那帮土著,属下甚有信心,某愿为先锋将。”

大家的话头打开,就不再拘束。郭嘉道:“然则取桂阳,如同剜了刘表心头一刀,后果难测。我料半年内刘表还无瑕南顾,不过半年后就不好说了。咱们还要做好应对刘表的打算。至于交州,何不先礼后兵?”

陈群也道:“正是。咱们有皇上的诏书,尽可名正言顺上任交州。主公可带领第一军团,大张旗鼓前去上任,沿路稳扎稳打,留好后路,严防偷袭,待您带兵到交趾城下,士燮无能为矣。”

陈龙听了大家的议论,微笑道:“看来大家还是认为,应先顺势夺取交州,而不要触动荆州利益。”

其实陈龙心中,何尝不知道得交州易,夺荆州难。但荆州才是抵御曹操、孙权,问鼎天下的核心,自己现在朝廷中有何皇后撑腰,刘表又是刚刚起步,如果现在不取,以后会更难。早日驱逐刘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了刘表,就不会再有刘备这个枭雄投奔刘表,七年夺取荆州的典故,去了自己一个心头大患。没有刘表,刘备就只能如丧家之犬,四处奔波,一事无成。天下之大势,将唯有曹操、孙坚和自己三人。

潘濬道:“主公,属下对交州地理风土最熟,愿亲自带谍报人员前去勘察。给我两个月,交州各地区的地理和兵力布置,在下包保主公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龙不答,眼望戏志才道:“志才,你虽初来乍到,却可畅所欲言。我这里的规矩,就是民主,你是第三军团的军师,说话只用对我负责。”

戏志才忙起身答应,想了想说道:“交州自保有余,却没有攻击零陵的能力,所以就算咱们不取交州,也可安居乐业,不用怕后院起火。只要一封书信,结交士燮,让他名义上承认主公即可。至于交州的矿脉物资,尽可让杨怀帮主去大做生意,互利互惠,交州历来穷困,士燮何乐而不为。”

“故主公经略的重点,还是荆州。刘表虽有诏命,却是立足未稳,势力仅仅能辐射襄阳地区。此千载一时之机也,绝不可等他羽翼丰满。适才元直言道,桂阳周边有山贼劫掠我县,正可大做文章,先取桂阳。”

陈龙欣喜不已,没想到戏志才察言观色的能力上佳。戏志才继续道:“只需剿灭几个山贼头领,迫他们供出到零陵郡劫掠粮草背后的主使人是桂阳太守赵范,桂阳可传檄而定。”

陈龙大喜道:“志才之言甚善。荆州我绝不会拱手让给刘表,众位将领应知我决心!”说罢一拳砸在面前的茶桌上道:“第一军团训练已久,第二军团都是新兵,第三军团还在组建。故此次出征桂阳,第一军团为主力,由公覆任总指挥,承明、志才为总军师,限你们三个月内制作详细的作战计划,形成书面文稿,拿来我看。如需谍报,与主母张宁协商即可。待来年二月春暖,立即出征。”

黄盖、潘濬、戏志才都轰然站起答道:“得令!”

一直未发言的第二集团军师沮授受到热烈的气氛感染,也开言道:“主公,既已确定夺取桂阳的战略,还要防止刘表军的反扑。零陵西北是武陵,北部是江陵,东北是长沙,如果刘表三路出兵,趁第一集团军出征在外,直接攻击零陵,恐难抵挡。咱们也要事先做好防御。”

陈龙微笑看着沮授道:“军师所虑甚是。这防卫零陵的重任,自然落在子龙和军师的第二军团头上。给你们半年时间,给我练出另一只可战之兵,可有信心!”

赵云和沮授也轰然站起道:“请主公放心!”

陈龙满意点头,见旁边的张宁微笑看着自己,美眸中透着几分赞许,不由笑道:“张宁从事,你的谍报部队可是至关重要,侦查敌情和搜索情报的重任都在你身上。尤其是刘贤在襄阳,给我仅仅盯住刘表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快马来报。钟繇、赵达在两京,也要给我紧紧盯住何进、董卓、袁绍、曹操、孙坚这几个关键人物,他们的动向,也要至少每月一报。开展工作的银两经费,也由你安排,找公琰支取即可。”

刘贤忙站起,也答道:“谨遵主公将令!”

陈龙正色道:“嗯,切切注意自身安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大家轰的笑了一声。

张宁低头在绢布上记好陈龙说的一串名字,叠好笼在袖中,才施施然站起身,笑意如花道:“文龙大将军的命令,我怎敢不从。只是我号称谍报首脑,也没个衙门办公,你答应给的什么工作经费,也没见到一钱呢。”

众将都憋住笑容,表情都是奇奇怪怪。陈龙见张宁语带调侃,俊脸微烧道:“这个当然马上安排。我城主府左侧有一个单独的庭院,可另开一个大门,用于张宁从事办公。至于经费,我先让公琰给你拨付十万两,不够再说。”

张宁见陈龙还算大方,露出迷人微笑,贝齿一片洁白,把连赵云在内的众将都看呆了眼儿。张宁道:“多谢将军慷慨解囊。不过,今年襄阳两万两、长安两万两、洛阳五万两的经费都要送达,马上就得去掉九万两,这十万两还剩一万两,我勉强先凑乎着用吧。”

陈龙弄了个大红脸,笑道:“这倒也是。张宁从事原来都计算好了,谍报部门交给你,我是大大的放心。经费随时找公琰补充。”说着对蒋琬使了个眼色,蒋琬忙站起道:“主母,您开设衙门之后,只要测算出人头,自然每月都有经费拨付的。”张宁方才笑着坐下。

计议方定,陈龙忽见周仓在门口探头探脑,笑道“周仓!以后若有急事禀报,在门口喊一声报告!”

周仓啪的一个立正,喊道:“报告!”“进来!”

周仓背后引着一人,满脸大汗,穿一身皱皱巴巴的便服,显然是远路赶来。周仓道:“这人自称是长沙黄忠派来的手下,有一封信要亲自交给主公。”

那人见陈龙一表非凡,纳头便拜道:“小人黄叙,乃黄忠亲子。今父亲与吴人苏代在长沙交战,无奈病危将寡,被困长沙攸县,孤立无援,形势危如累卵。想起将军忠义无双,特命我突破重围前来求救。求将军快发兵救救我父亲吧!”

陈龙闻听大惊,趋前扶起黄叙道:“原来是故人之子,快快请起落座。”强行把黄叙按在座椅上,让人上茶,取了些点心让他充饥。”

陈龙见黄叙一面焦急,对众将道:“当日零陵被黄巾军围困,我也曾四处求援。唯有汉升,不顾路途遥远,兵力微小,毅然领兵来救。汉升也是我的朋友,黄安叔叔的好友,怎能见死不救?”

周不疑眉头微皱道:“黄叙,敌人兵力在多少?”

“应该有五万余众,都是步兵。我父亲仅有五千人马,死守攸县。刘表将军的侄子刘磐将军与太守韩玄镇守长沙城,也被苏代分兵围困,苦无救兵。襄阳守军俱被袁术派兵牵制,无法救援,故我昼夜兼程,来见文龙将军。”

周不疑又问道:“然则兄长来时,是乘马还是乘船?用了几天?”

“吾来时乘马,半途人马刚好登上江船,昼夜兼程,于湘水渡口下船,共走了三日三夜。”

周不疑将两掌一击,胸有成竹道:“如此兄长无忧。”说着站起身说出一番话来,这番话说出,有分教,血染长沙攸县,兵锋直指韩玄。墙橹云集湘江,陈龙再得大将。

第九十七章 兵发衡阳

苟怀四方志,所在可游盘。————晋.欧阳建《临终诗》

话说陈龙回到零陵的首次军事会议,确立了怀柔交州,先取桂阳的军事战略,不料黄忠亲子黄叙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军事部署。

陈龙将黄忠的书信放在案头,决意出兵解救黄忠。但如何出兵,却是煞费思量。周不疑问起黄叙关于苏代兵力的配置,和全速往来的时间,站起身胸有成竹的道:“苏代虽号称拥兵五万,但都是步兵,且分兵压制长沙县城,攸县四围兵力,实际应在三万余人。”

“我军此次出兵目标,不为歼灭敌军主力,也不为攻城拔寨,只为救出黄忠部队,故战术方面,我认为深夜奇袭为上策。而对付步兵的,最佳当然用骑兵。攸县东靠武功山余脉,丘陵起伏,不利于骑兵趁夜行军;西面紧邻攸水,地势狭窄,也不利于骑兵冲刺。”

“故主要的奇袭方向,或北或南,而战船若沿攸水行军,很难不被苏代军知觉,所以主力攻击的方向,应该是攸县西北的平原地带为最佳。”

“攸水与湘水相通,湾汊纵横,利于战船群停泊,减少骑兵登陆的时间。攸县西北五十里处的廖家湾,深入陆地,形成天然港湾,也正好是骑兵合适的冲刺距离。若骑兵师乘坐战船,沿湘水进入攸水,可在三日内神不知过不觉进入廖家湾,趁夜冲锋,准备火箭,火烧苏代围城的大营,黄忠部见火起,可放弃攸县,从北门杀出接应,内外夹击,可一举突破苏代的围城大营。然后汇合部队,撤退至廖家湾上船,连夜撤退回零陵。”

“傅彤的第一军团一师,是我军的骑兵精锐,而傅彤正好是黄忠将军的旧部,道路熟悉,所以此次出征,非傅彤莫属。而此次出兵,速战速决,留下长沙的烂摊子让刘表收拾,可让刘表焦头烂额,并不影响明年开春后对桂阳的用兵部署,反而对其有利。”

周不疑说完,落座望着陈龙,众谋臣将领见周不疑短短几分钟内,说出解救黄忠部队的可行方案,可谓地理精熟,算无遗策,心下都是暗暗佩服,都看着陈龙,黄叙也是眼巴巴看着陈龙,等他点头认可。

陈龙思索了片刻,开言道:“元直妙策,本无懈可击,然此次出兵,并非只有救出汉升这一个目的。其他将领可有话说?”

众人闻言,都思索起来,潘濬道:“可是要击溃苏代军,占据攸县?攸县地理位置,刚好位于桂阳郡北部,连接桂阳的道路平坦的多,且有水路可以接近桂阳,可作为来年攻取桂阳的重要据点。”

陈龙赞许的看了潘濬一眼道:“承明所言极是。占据攸县,确实有出兵对付桂阳的地理优势。然攸县小城,屯不了几个兵。”

郭嘉渐渐明白过来,主公是要行战国假途灭虢之计,微笑说道:“主公说的,是占据衡阳?”

陈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是奉孝敏锐。奉孝,你说说看,占据衡阳的可能性和好处。”

郭嘉站起身,俊脸光辉闪耀道:“衡阳地理位置优越,濒临湘江,是桂阳、零陵、长沙间重要的交通枢纽。零陵战船,沿湘水旬日可达衡阳,再到长沙,也不过两日上下。”

“衡阳这个地方刘表还没有来得及任命地方长官,现在只有民团占据。最妙的是,衡阳这个地方,历来说不清楚属于零陵郡还是长沙郡,甚至有人说属于桂阳郡管辖,所以是一个灰色地带。主公可马上任命一位衡阳县长,派兵占据也就顺利成章。”

“至于好处,相信大家都能一眼看穿。衡阳不但切断了桂阳和长沙间的咽喉要道,加上让黄忠继续镇守攸县,对桂阳就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轮不到桂阳赵范不投降。而且衡阳离长沙水路如此便捷,为以后攻取长沙获得了重要的据点。恐怕主公占据衡阳之后,长沙韩玄将不能安枕而眠。”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陈群站起激动的说:“主公真是高瞻远瞩,我一定遣人告诉老族长,他老人家并没有看错人。让他老人家为主公挖掘更多人才。”其他将领也是纷纷叫好。

陈龙最喜欢人才,闻听陈群的话,呵呵大笑道:“长文这话我最爱听,只要是人才,我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乡,给予最好的培养。”心想,我穿越到三国,就是寻找英雄来的,这些大家族实力雄厚,人才辈出,又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确实是人才产出最好的摇篮。

想到此,陈龙正待吩咐准备出兵长沙、衡阳的事宜,戏志才忽然道:“主公,我有一言。我认为,出兵还是应该有个正确的次序。应先拿下衡阳,对外宣布是为了解救荆州刘表的长沙郡,需要长沙郡附近的屯兵之所,这样名义上是为了救刘表的荆州,不是为了救黄忠的攸县。在外人看来,在这件事上,咱们是为了救大汉朝的同僚,是义字当先,刘表就不好为了一个衡阳对咱们发作,表面上还得睁一眼闭一眼。将围困攸县的苏代兵马击溃之后,其败兵必定想逃向长沙,与长沙的匪兵汇合,咱们还应该衔尾追到长沙城下,顺势解了刘表侄子刘磐和韩玄的困局。这样,刘表就欠了咱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到时候攻占了桂阳,就看刘表会不会不顾南阳袁术的威胁,率先和咱们撕破脸了。”

陈龙大喜,拍着戏志才肩膀道:“志才之言,甚合我意。”心想自己在洛阳一番搅局,将汉灵帝弄成白痴,袁术率先在南阳屯兵割据,似乎军阀混战的时代,因为自己而提前到来了。现在,只缺何进诛杀宦官,造成袁绍、曹操出走,董卓进京这根*了。

黄叙在旁边呆呆听着眼前这些看似无害的俊男美女论计,着着都是大杀招,心想刘表真是倒了大霉,好死不死居然和陈龙为邻,必然有一天被陈龙扫地出门,如丧家之犬般驱逐出荆州。这回回到攸县,一定要和父亲详谈,劝他早日归顺陈龙为妙。

陈龙最后总结道:“公覆,救人如救火。限你两日内,按照刚才的讨论结果,拿出详细的出兵长沙方案,周不疑和戏志才暂时由你统领,助你写出方案。三日后,我与你一起出征。”

黄盖、周不疑、戏志才轰然站起道:“遵令!”黄盖眼巴巴看着陈龙道:“主公,杀鸡焉用您这把牛刀?您刚刚回来,家里人都需要你呢。”说着促狭的眨眨眼,气的一边的张宁牙关一咬,恨不得踹他两脚出气。

陈龙倒被气笑了,见张宁神色,连忙道:“三弟啊,我此去非是怕你做不成事。我是为了黄忠大哥啊。”黄盖明白过来,陈龙一直对黄忠不肯归降耿耿于怀,这回确实是说服黄忠的天赐良机。

陈龙宣布散会,对黄叙道:“贤侄,中午你可稍事休息,我知道你急于回去报信,然磨刀不误砍柴工,给我点时间,我安排一人和你同去。”说罢,让陈群给黄叙就近安排歇息,让庞山民领张宁去安排谍报部门的办公场所,让甘宁去叫来特种部队祖郎和新任分队长李通。

特种部队的人员,本都是陈龙亲自甄选,这个李通却是后来加入,甘宁说他头脑灵活,武艺娴熟,故选入了特种部队,还推荐为分队长。陈龙很想了解一下这个李通的背景。

趁甘宁去叫人的空挡,陈龙拉着蒋琬到书房,坐下道:“公琰,许攸许子远北来探访,我曾遣人通知你监视。监视结果如何?”

蒋琬想原来是这个事儿,想了想从何处说起,然后道:“许攸轻车简从,化妆成商人,从水路入城,是杨帮主率先发现他行踪,遂进入我安排的监视视野。入城之后,他先后拜访了城里的几个大家族,都是刘度在任时候的大户,其中包括刘巴府邸在内。后来又带人到各处巡视,也与百姓交谈,至于到了这些人家里谈了些什么,暂时无从得知,我也没有惊动这些人家。七日后无声无息坐船离开。”

陈龙点头问道:“他和咱们的将官,可有接触?张角的墓地,他可曾去过?”

蒋琬道:“没有发现接触过将官。至于张角,是秘密下葬,位置十分隐秘,遵照您的吩咐,墓碑上也只刻的是张公顺天之墓,许攸应该无从得知。”

陈龙稍微放下心来,又问道:“许攸来时几人?去时几人?”

蒋琬一愣,细细回想道:“我接手监视的时候,一直到许攸离去时,我亲自在码头看过,登船的应该是四人。至于下船时候是几人,我马上遣人去问问杨帮主。”

陈龙道:“公琰,不要遣人,你亲自去问清楚。下船时候可超过四人,也许是分头而走。”蒋琬忙上马匆匆去了。

甘宁带着两个手下赶回,陈龙先单独叫来祖郎道:“祖郎,你去全副武装,然后去找长文,让他领你去见黄叙。你和黄叙马上同回攸县,至于细节,你问长文便知。到了攸县,通知黄忠七日后夜间,见北城外火起杀出,一切小心。”祖郎得令,匆匆去了。

祖郎走后,甘宁领着李通进入,李通下拜行礼。陈龙见他身材适中,举止灵活,甚是符合特种部队选材标准,微笑道:“李通,你是哪里人氏?”

那李通从容应答道:“小人乃是江夏人氏,从小习武。”陈龙听他口音,确实是江夏人。

又问道:“江夏不远,因何到此当兵?”

李通道:“吾一十五岁时,江夏战乱不休,群贼作乱,不幸父母双亡。吾随流民迁徙,百里流亡,历尽艰难,听说零陵接收流民,给予荒地开垦,遂不畏艰险而来。天幸甘师长在流民中招兵,看上了我的武艺,才得以从兵。”话中毫无破绽。

李通哪里知道,陈龙脑中藏着光脑。光脑中早显示出李通,字文达,江夏人氏,以游侠闻名于江汝,在曹操征伐汝南黄巾时,因补充兵源有功,被曹操拜为阳安都尉。只不知,此李通是否彼李通?

第九十八章 李通归降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南北朝.鲍照《代出自蓟北门行》

话说陈龙和几大谋主,于军事会议中确定兵发衡阳的大计,成为零陵青龙军第一次扩张的战略第一步。衡阳的地理位置交通十分重要,捏住了桂阳、零陵、长沙三地的咽喉,加上黄忠镇守的长沙攸县,赵范的桂阳守军几乎处在无处可逃的境地。并且衡阳现在几乎处于真空状态,正是夺城的好时机。

陈龙安排祖郎保护黄叙同回长沙攸县,约定七日后的夜间放火为号,与黄忠的部队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苏代的围城部队。黄盖领着周不疑和戏志才自去制定作战计划,陈龙遂问起蒋琬监视许攸的情况。

陈龙知道许攸足智多谋,最怕他在零陵安插暗探。蒋琬去找杨怀问当初许攸下船情况的空挡,陈龙会见了甘宁领来的李通。李通不卑不亢,对答如流,话语中并无破绽。可惜陈龙脑中光脑,已经将李通的情况细细列出,只不知面前的李通和历史中的李通是不是一个人。

陈龙见李通目光坚定,按照光脑资料中的介绍,忽然吐出两个字道:“文达。”

陈龙声音并不大,李通却如耳边响了一声炸雷,骇然看着陈龙道:“主公怎知我表字?”

陈龙目光一闪,微笑道:“我不但知道你表字,还知道你的小名叫万亿。”

李通双眉一凝,冷汗从发际间渗出,右手本垂在身边,下意识摸向腰际。

旁边的甘宁看出不妙,手也搭在腰边的匕首边,双臂的肌肉绷紧,形势一触即发。

陈龙见李通紧张起来,知道已经触到了他的要害,微笑继续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表字、小名,还知道你曾在汝南参加曹操的部队,这回是和许攸许子远一起来到我这里,留下你做卧底的。”

一句话如巨石激起千层浪,话音未落,李通的锯齿匕首已经握在手中,身形猛地暴退向厅外,忽感背后凌厉的匕首杀气袭来,忙转身匕首横挥,和甘宁的匕首在空中重重撞到一起。

空中爆起当的一声巨响,李通敌不过甘宁的巨力,身形重重跌落下来,举起匕首挥起一片光影,护住上盘,恰好挡住甘宁后续而来的狂攻,两人间又爆出连珠一般的金属撞击声。

陈龙稳稳站定,在旁边观瞧,见李通的武艺机动灵活,不按套路,除了力量不如,论技艺竟然不在甘宁之下。甘宁身材粗壮,如同猛虎,招招都是势大力沉,匕首不离李通胸腹喉的要害,李通的匕首却是见招拆招,总能在间不容发间磕开甘宁匕首,或拨或挑,或砸或顶,气息竟比甘宁似乎还要绵长持久。

陈龙越看越起爱才之心,光脑中也查到,李通为人侠义,不因私废公,拜为阳安都尉之后,甚得民心。在官渡之战中不受利诱,倾家荡产赈灾救民,在大战中保存了阳安百姓。心中微微叹息,李通乃良将也,可惜他先遇到了同样求贤若渴的曹操。

甘宁久久不能取胜,大喝一声,奋起神威,将匕首交到左手,不顾李通匕首寒光,霸道的欺身而上,左手匕首虚晃,右手成爪,使出一套陈龙教给他的擒拿术,扣向李通持匕的右腕。李通本拟磕开甘宁左手匕,忽然发现右手腕竟被劲风笼罩,猝不及防,眼看手腕就要被甘宁拿住,李通只得大幅撤步,这一下失去先机,甘宁如影随形,左匕右爪狂攻而来,李通干脆趁着后退之势,身形朝陈龙狠狠撞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向陈龙发起了主动进攻,意欲一举拿下陈龙,扳回劣势。

甘宁忽然停住脚步,不再追击,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李通蝴蝶般投向陈龙怀抱。大嘴裂开,冷笑声起道:“找死。”

李通确实是找死,他没见识过陈龙的武艺,也难怪舍易取难。陈龙微笑喊了声:“来得好!”也不拔出匕首,空手使出一套后世空手入白刃的拳法,包保李通从未见过,大幅增加出手的速度,李通拿着的匕首仿佛成了累赘,倒成了陈龙攻击的目标,别说将匕首刺向陈龙要害,根本连匕首都拿不住,就像是一个财主拼命保护即将被抢走的钱包,玩儿命变化才能让手中的匕首不被陈龙抢走。李通心中大骇,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慎捋了陈龙的虎须,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通见陈龙一面春风,气定神闲,越打越是气馁,终于一撒手将匕首扔在地下,喘着粗气道:“陈将军,在下已经竭尽全力,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便了。”说着将双手高举,甘宁过来将他双手剪在背后,解下他腰间丝绦,将他牢牢捆住。

陈龙盯着李通双眼,李通见陈龙高大英俊,眉眼间正气凛然,不由心生好感。他在零陵多日,亲眼看着许许多多穷困潦倒的流民,身心疲惫,拖家带口,从战乱之地不远千里而来,在这里得到荒田,从政府借来耕牛,拿到补贴,得以安居乐业,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心中岂能无感,知道陈龙是个好官。

陈龙见李通的头颅渐渐低下,走过来亲手解开捆绑李通的丝绦,为他在腰间重新绑好道:“你走吧。”

李通身躯巨震,旁边的甘宁哼了一声,见陈龙脸色沉静,并没有敢发声。李通一面难以置信道:“陈龙……将军,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陈龙面如止水道:“嗯,就这样。我知你对百姓甚好,非是奸恶之徒,以后叫我文龙即可。等你回到洛阳,如果许攸能放了你的性命,咱们沙场再见。”

李通浑身颤抖,强忍住即将夺框的泪水,扭头以极慢的速度,缓缓走向厅门。厅门外阳光明媚,李通却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走向无边的黑暗。

厅门口低矮的门槛,李通竟然觉得无力迈出。好不容易蹭出客厅,门口短短两截石梯,李通没有注意,一脚踩空,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院中。疼痛从撞在地面的躯体上传来,李通脑中骤然惊醒,咬牙回身,见陈龙就站在身后厅门前,正目送自己离开,从地面仰视,他高大的身材配合非凡的自信,如同天神下凡,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李通一咬牙,一个旋身,噗通跪倒在陈龙面前的台阶下,哑声嘶吼道:“李通愚钝,谢过将军不杀之恩。此生无以为报,若蒙将军不弃,我李通也愿意对将军一生效忠、不离不弃。”

陈龙见李通归降,大喜过望,忙伸手扶起李通道:“文达,快快请起。既然愿意归降,以后就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同为百姓谋福。”

李通泪如泉涌,站起谢过道:“将军,李通的妻小,还都在洛阳,属下有个请求,能否请主公安排他们过来。”

陈龙微笑道:“你还叫我将军?”李通醒悟过来,再度深深拜倒,大声喊道:“主公!属下李通,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大笑点头道:“你既然跟我,你的妻小,也是我的亲人。”说罢微微思索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和甘师长知道,你继续当好你的特种部队分队长,表面一切未曾发生。接你妻小的事情,就不必忙在一时。”

李通想想也是,连忙点头答应。陈龙问道:“许攸和你是如何传递情报的?”

李通禀道:“许攸每月会派出一条商船,在湘水码头交易货物。我只需在商船到时,在码头边的红云饭庄吃饭,自然有人前来接头。”

陈龙道:“这么说来,你已经传递过几次情报了?”

李通忙道:“属下交出的情报,还是粗浅的零陵政治、民事方面的基本情况,还没有涉及军事机密。我加入特种部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但特种部队训练情况,我也还没有提起过。”

陈龙放下心来,刚好蒋琬匆匆赶回,见甘宁、李通在侧,对陈龙附耳低言道:“杨帮主说看到的一起下船的人数,也是四人。”陈龙微微诧异,心道许攸果然狡猾,竟然让李通分开下船。

陈龙对蒋琬道:“许攸此人,足智多谋,以后要多加留意。”说罢又一直李通道:“不过,李通已经归降,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蒋琬明白过来,大喜道:“主公高明。原来早注意到李通就是许攸留下的间谍。”陈龙道:“李通的身份,暂时绝密。以后如何利用李通的身份,咱们再做打算。”蒋琬等都是拱手答应。

甘宁、李通走后,已是下午,蒋琬自去处理些政务,陈龙带着周仓等,直奔城主府左近院落寻找张宁。见张宁正指挥李撰安置院落,到她身前道:“魅娘,忙完了吗?”

张宁露出甜美笑容道:“可以了。李长史会替我安排好的。文龙有事吗?”

陈龙笑道:“魅娘,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也有战斗经验,所以才想着把谍报部门交给你。但我不想你太辛苦,若你不想再驱驰,只要和我明说就好。”

张宁感到陈龙苦心,深情道:“别忘了,我还要为二叔、三叔和马大哥报仇。我不怕苦。”

陈龙体会到爱妻的痛苦,喃喃道:“待他日扫平天下,大仇自然得报。对了,若无事,下午咱们去岳父的坟前祭拜一下。”

张宁挎住陈龙粗壮的手臂,将头微枕在陈龙肩上,叫了声文龙,眼角已经泛红。陈龙令周仓备好车马,准备烧纸灯烛,领数十名亲兵,出城后到了城西湘水边的一座小庄。

小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张宁望着美景出神,喃喃道:“父亲能葬在这里,也不枉了。”说着泪花已经滴落。

沿后庄门出发,走到江边一处松柏环抱的平台,周仓等在台下把守,陈龙拉着张宁,登上平台,只见一座孤坟,周边围着石块,中间土坡高高耸起,坟前一个石碑上刻着:“张公顺天之墓。”

张宁拉着陈龙跪倒,想起父亲一生戎马,为理想驱驰,最后病死他乡,不由大哭起来。哭声中喃喃呜咽道:“父亲,女儿女婿来看您啦。石碑上虽非您本名,只愿您能顺天而去。泉下有知,当保佑我和文龙平安,报二叔、三叔和马大哥的大仇。待文龙一统天下,我当为您镌刻本名,传于千古。”

陈龙点起烧纸,顷刻间火苗燃起,纸灰随风飘扬,青烟袅袅升起,直上重霄,了断了一代反王、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的一生。

第九十九章 甄宓心事

只缘感君一回顾,从此念君朝与暮。----------乐府《古相思曲》

话说陈龙细细甄别,最终收服许攸留下的谍报李通,消除一大隐患。这既归功于陈龙光脑中对三国人物详尽的历史资料,也有极大的运气成分。零陵青龙军已得人和,又得天时,已经显示出不可遏制的上升势头。

陈龙与众将定好出兵衡阳、奇袭攸县、救援长沙、虎视桂阳的策略,黄盖、潘濬、周不疑、戏志才等都是厉兵秣马,制定详尽的作战计划,经过半年多训练的第一军团已是整装待发。兵锋所指,正是荆州东部。

陈龙抽空和张宁来到张角坟前,一番祭拜,送别百万黄巾首领,一代反王。张宁痛哭之余,也将数月来的哀思倾倒,将满腔愤懑和一腔热血都系在陈龙身上,希望夫君能早日报了自己和曹操、董卓、皇甫嵩、唐周之间的大仇。

回到黄盖府,陈龙终有时间面对刘茜和甄宓。甄宓左盼右盼,见到陈龙回来,不顾张宁在侧,喜笑颜开拉着刘茜,从暂住的卧房出来迎接。陈龙见到刘茜,也是欣喜,张宁哪里知道陈龙和刘茜的因果,见甄宓之美,不在自己之下,又见甄宓看陈龙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爱慕,直接拉住甄宓小手,进卧房与桃花三个叙话。甄宓望了几眼陈龙,无可奈何被张宁拉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淑女模样。

陈龙略显尴尬,嘿嘿干笑了几声,请刘茜到书房,只留两人叙话。刘茜望着昔日的爱侣,微笑道:“文龙,我到此数月,也和宓儿游历了一番,零陵山川秀美,百姓安居,你的官声相当不错。”

陈龙轻声道:“我每天都会试试脑中的芯片,一旦能连接信号,就是和刘茜回归之时,到时希望茜姐恢复年轻。”

刘茜讶异道:“回归到将来?你形势一片大好,能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

陈龙正色道:“若能为茜姐挽回这四十年的光阴,还你青春,我可以放下一切。”

刘茜心中感动,叫了声:“龙哥!”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心情略略沉重。刘茜叹息道:“就算能恢复青春,我也不愿你舍弃这里的亲人。”

陈龙闻听,心中一酸,声音微颤道:“人的一生,总会对生活在周边的环境和亲人,产生不忍分离的情感。但你我情况太过特殊,如果可能,等你回归后,如果能恢复青春,你可愿陪我再穿越回来?”

刘茜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阴差阳错,此生此世与爱郎白发人对黑发人;喜的是爱郎对自己不离不弃,不惜牺牲现在的生活。刘茜只感觉一股压抑已久的爱情,火山爆发般从心底涌起,鼻头一酸,泪花莹然道:“若真能恢复青春,我当然愿意再随龙哥归来。”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刘茜率先从幻想中醒来,如今别说回归的信号还杳无音讯,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曝光于世。擦了擦眼泪道:“龙哥,此事遥远,等有信号再说不迟。”把手从陈龙手中抽出,两人也渐渐恢复正常。

刘茜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花,对陈龙道:“龙哥,还有一事,请你务必要考虑。”陈龙扬起眉毛表示尽管说,刘茜继续道:“宓儿与我相依为命十几年,如今已经成年。她对你的心意,我已经看通看透,如今三妻四妾,也属寻常,宓儿的一生幸福,可在你的手中。”

陈龙没想到是这个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半晌才喃喃道:“甄宓如此可爱,又是三国第一美女,我本配不上她。只希望你们到了零陵,能在我羽翼之下收到最好的保护,改变甄宓被袁绍父子和曹操父子蹂躏的命运。若我娶了甄宓,却又无法归来,不是又多了一番情债?叫甄宓今后如何自处?不如我在零陵众多年轻才俊中为甄宓选择一个良配。赵云本来文武全才,可谓甄宓良配,可惜已有童飞飞为伴。你觉得郭嘉或者戏志才如何?”

刘茜微笑起来,摇头道:“宓儿心意如何,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给她介绍别人,恐怕只是竹篮打水,蹉跎了岁月。龙哥,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甄宓?”

陈龙伸手挠了挠大头,心中升起穿越后终身难忘的几个画面。

当日从天坑陷阱夺命而出,堪堪晕厥,一眼望见泻湖旁边突兀出现的小屋,看见爱妻桃花飘飘的白衣时,此谓天荒地老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当日爱妻张宁在零陵黄府为桃花疗伤,骄阳下芍药花丛边那惊鸿般的翩翩身影,绝世风姿,与花争艳的清纯笑颜和深邃双眸,此谓回眸一眼百媚生,八方粉黛无颜色。

接下来,心中升起的竟是当日甄宓为给刘茜治病,孤身一人来到赵家庄童渊精舍找陈龙,安安静静等候在院外小河边。朝阳下小河水波光粼粼,堤岸边杨柳依依,修剪出甄宓美好的剪影,美貌如天上仙子,气质若空谷幽兰,让走出院门的陈龙呼吸顿止。此谓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陈龙心中一痛,忽得站起道:“茜姐,宓儿还小,不如过几年再说,宓儿接触到更多优秀的男儿,也许会有真心喜欢的。”

刘茜知道心急不得,遂也站起身来道:“龙哥,你为了天下百姓,日夜运筹帷幄,正是争霸起步阶段,肯定十分辛苦,这儿女之情放放也好。”陈龙道:“茜姐的话,我怎会不听?且行且看,必不能叫茜姐忧心。”

夜饭又是一家团圆,甄宓首次和陈龙同桌吃饭,倒也像个陈龙的小妻子一般,心中暗暗欣喜。众人道尽离情别绪,桃花笑着答应甄宓做向导的邀请,俨然已是姐妹亲人。陈龙只觉心中温暖,与刘茜对望一眼,似乎接受了甄宓成为亲人的事实。

转天一早,陈龙和张宁分别乘坐爪黄飞电和连娜,一路奔驰,直奔黄盖的骑兵师驻所。爪黄飞电首次遇到连娜这样的神俊母马作为对手,兴奋异常,一路狂奔,连娜也不肯服输,两匹千里马你追我逐,互不相让,如同白色和红色的两道闪电,沿大路穿林过溪,这一跑真是酣畅淋漓,等马儿尽兴,早就跑过了骑兵师的疆域,莽莽群山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圈马回头,黄盖早接到守门卫兵的报告,带着周不疑和戏志才和几位师长,迎出大门迎接。行礼已毕,陈龙、张宁到大帐之中,坐在上手,黄盖问道:“主公,我已经让几位弓兵、步兵师长集合队伍,搬运攻城器械和兵器,带兵到战船处集合。主公如果想阅兵,现在这里只有骑兵师还在。”

陈龙见黄盖行动神速,点头道:“兵贵神速,公覆的安排正合我意。阅兵就不必了,作战计划可已经拟好?”

周不疑从怀中拿出绢布,展开是一幅地图,说道:“书面的作战计划本拟下午拿给主公过目,但行动次序基本已经研究出来。”说着将地图挂在帐篷墙壁上,用手比划着道:“第一步,当然是拿下衡阳。现已查明,衡阳的部队共有五千民兵义从把守,由公推的当地士族子弟谷建为首领,保得地方安宁。谷建此人甚得民心,却从未对零陵表示过亲近,似有割据之意。”“湘水从衡阳南面环城留到东面,正好围成小半个圆圈,方便我军两面伏兵。今次出兵,拟先派出傅彤的一万骑兵乘坐战船,在距离衡阳五十里外的茅叶滩上岸,趁夜埋伏在距南城门十里的上山塘丛林中。另派出刘敏的刀盾兵师和刘先的弓兵师,乘战船直到紧贴西城门的营盘山登陆,就埋伏在营盘山后。待天色大亮,衡阳城必定无备,城门洞开,第一波两千骑兵,出其不意先夺取南城门,不进城只就地把守,确保南城门通道畅通;第二波,再派出两千骑兵,佯攻西城门叫阵,牵制城内兵力,叫他不能全力收复南门;第三波六千骑兵,携带强弓硬弩,从南城门一举入城,将沿路的兵卒扫荡,目标是袭击西城门的守兵后背。”

“同时,埋伏在营盘山的刘敏和刘先部队,携带云梯攻城,叫谷建里外不能兼顾,若不想死,也只有投降了。此战兵力占优,又是出其不意,可保全胜。”

陈龙满意的点头道:“几位辛苦了,作战方面,我看没什么要补充的。只是占据了南城门之后,进城的部队切勿伤害百姓,派人四处喊话,只说对百姓秋毫无犯,谷建投降后,要及时贴出安民告示,以安民心。另外,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可曾安排得当?”

黄盖忙道:“庞山民师长那边,已经将可供应四万人一个月的粮草装船,衡阳战事一定,运粮船即可停泊到衡阳湘水边卸船。估计衡阳也可缴获不少粮草辎重,到时候一并分配,为后面的长沙战役做准备。”

陈龙满意点头道:“这次时间紧,能有如此效率已经不错了。公覆,明日将湘水到衡阳之间的水路、陆路交通要道全部切断,人员和船只都是许进不许出,不得走露出兵消息,一天后再开放。至于衡阳之后的作战计划,等我随刘邕的部队到达衡阳之后,再看不迟。”

黄盖点头道:“衡阳之战后,大军拟修整两日,然后出发直赴蔡家湾,确保六日后晚间到达攸县外围。”

陈龙心道,怪不得东吴水军名扬天下,这水路运兵十分平稳快捷,还可以同时运马运粮,随时登陆作战,部队可以神出鬼没,还能最大限度节省体力。在经略北方之前,自己还要在水师上狠狠下一番功夫,以应对将来和东吴水军之间的大战。看来给水军的预算还得增加,水师的人才也需要笼络。

陈龙心中叹息一声,还是得先扩大地盘抢银子,否则哪来买大战船的钱?不过大战在即,面对小小的衡阳,陈龙生出强大的自信,忽地站起道:“周仓,回城后通知师长以上将官,明日一早都到湘水水师,擂鼓祭旗出兵!”

第一百章 轻取衡阳

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南宋.文天祥《南安军》

话说零陵青龙军厉兵秣马,牛刀初试,第一集团军倾巢出动,欲借解救黄忠的契机,一举占据衡阳。

谋主周不疑、戏志才,以及第一集团军军团长黄盖、军师潘濬,这次被委以重任,同时检阅第一集团军大半年来的训练效果。兵贵神速,一天的准备时间,全零陵的军政体系开始快速运转,辎重、粮草、武器、马匹源源不断从独立的水军码头送上兵船,着实考验了一把蒋琬和陈群等的应急能力。

蒋琬、庞山民、杨怀、高沛等都是彻夜未眠,亲自在粮草仓库和水军码头指挥运输装卸。水军码头边警戒森严,火把照耀如白昼,一切都是快马加鞭,却又井然有序。辎重器械等装满即发,整整二十艘大船鱼贯从水军港湾进入湘江,在两千水军的护卫下,先进入预定的出发锚地停泊。

第三天绝早,陈龙在众多高级将领的团团拱卫下,来到了水军港湾的高台之上。高台紧邻湘江,眼前一片帆樯林立,打先锋的第一集团军骑兵师已经在岸边列阵,准备登船。

高台上,一杆高高矗立的青龙大纛旗迎晨风招展,水边晨雾弥漫,青龙仿佛在云雾间若隐若现。陈龙见时辰已到,命令擂鼓,一排高大粗壮的护卫兵,挥舞起粗大的鼓槌,敲响陈列在台侧的几面巨鼓。鼓声雄壮,由慢到快,如雨点般震天响起,随着众兵将一声齐刷刷的暴喝,一万多把马刀同时离鞘声如同霹雳般响起,鼓声倏止,天地间恢复一片肃杀。

陈龙望着高举在空中的马刀丛林,心情激荡,从身后周仓手里接过龙胆亮银枪,内里吞吐,一条红色巨龙从枪体显现,盘旋环绕,令人叹为观止。陈龙将龙枪高举,红龙在头顶运转不休,暴喝道:“儿郎们,今日出兵,是为天下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拿出你们的勇气,前进!前进!”

台下的马刀,都在激动的挥舞,“前进!前进!”骑兵师山呼之后,列队开始登船,一万人装满十艘大船,进入湘江,驶向衡阳。后续的二十只辎重船,随后缓缓跟上,开始了青龙军统一天下的首次征伐。

弓箭兵、刀盾兵随后登船,看见陈龙在高台上巍然屹立,都举起随身武器山呼,士气达到顶点。随着两万部队再度登上兵船,驶进湘江,陈龙见水军基地中的船只已少了一半,大船更是所剩无几,点手叫过杨怀、高沛、蒋琬、陈群道:“之前的军事会议,均未涉及水军发展。今日水路发兵,才知战船奇缺。南方水系发达,待咱们攻略的城市渐多,运兵运粮,传递消息,没有强大的水军可不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四个研究,月内拿出可行性方案。”四将皆拱手应诺,杨怀、高沛更是一面喜色。

陈龙又对杨怀道:“荆州、扬州和益州比较有名的水军将领,也给我拉一个名单。”

吩咐已毕,又点手叫过赵云,吩咐道:“子龙,后天一早,让你第二军团高览的骑兵师和赵弘的枪兵师登船,到衡阳接管防务,替换第一军团,好让他们继续奔赴长沙作战。以后,零陵和衡阳的防务,由你第二军团完成,并就地加强训练。要辛苦你两边多跑跑了。以后第三军团成立,再归拢部队不迟。”赵云拱手道:“属下明白。”

陈龙见赵云全身披挂,银袍素铠,分外精神,不由心下喜欢,悄悄逗他道:“师兄,我看你最近精神百倍,可是搞定了大师姐?”

赵云见刚才还威风八面的主公,忽然又没了正形,结结巴巴道:“师弟…..不不,主主主公,没有的事儿。大师姐只是天天陪我习武论兵,哪有时间谈恋爱。我精神百倍,还不是因为主公的青龙军兵强马壮,感觉自己跟对了人。”

忽然一咬牙,神色一黯道:“若主公喜欢飞飞,我赵云决无二话。”

陈龙气的给了赵云一个大脖溜道:“你个窝瓜……没出息的东西…….唉,气死我了,赵云听令!”

这一下声音不小,旁边的将领,纷纷投来目光。赵云一个立正,拱手听令。陈龙压低声音道:“命你立刻开始,向童飞飞表白心迹,展开追求,不得有误!”

赵云俊脸腾地憋得通红,道:“遵遵遵令!”陈龙一脚将赵云踹到一边,又点手叫来甘宁。

甘宁一身黑甲,配上一件黑袍,加上一张黑脸和一把黑髯,纯粹一个黑人。陈龙吩咐道:“今日午后,令胡济、祖郎带各自小分队,随你到此集中,暂与周仓都充作我亲卫。汇合刘邕枪兵师,一同乘船奔赴衡阳,待黄盖攻克城池,立刻进城帮助弹压,正好以战带练。另外,咱们特种部队的目标是长沙苏代,你可明白?”

甘宁眨巴眨巴黑眼,似乎不太明白。忽然恍然大悟道:“主公,你是说,咱们特种部队才是斩杀苏代的主力?”不由搓着手兴奋不已。

陈龙道:“正是。俗话说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这叫枭首行动。咱们部队宝贵,谁舍得就这样和贼兵消耗,如能暗杀成功,可谓事半功倍。而且苏代应该屯兵在长沙县郊野,正围攻刘磐、韩玄,现在没有城墙保护,杀他不难。若暗杀失败,再强攻不迟。”甘宁嘴里念叨着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两句,打马回特种部队安排去了。

陈龙将一切安排完毕,时间已近正午,众将散尽各司其职,陈龙只带郭嘉,一起回府吃饭,周仓自然随在身后拱卫。陈龙对郭嘉道:“奉孝,此次作战,你负责与赵云将军共同镇守零陵,有你俩在,我可以高枕无忧。”

郭嘉点头道:“主公放心。零陵北部的武陵,并无发兵迹象,说明刘表没有异动。此战估计半个月内就会结束,只是不能跟在主公身边,令我心中遗憾。”

陈龙笑道:“此等小战,何须奉孝出马。不过有件事你要替我考虑个办法,刘巴刘子初那里,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招纳。如今我的施政纲领已经清清楚楚摆在大家面前,不知道子初的心意有没有松动?”

郭嘉忙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做,主公放心。”

陈龙带着郭嘉,午饭就在黄府简餐,餐后女人们纷纷出来送别,俱道小心。陈龙一一道别,最后对张宁说到:“零陵氏族大家,恐怕和洛阳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正常,有些不正常,还需要爱妻的谍报部队甄别。”

告别之后,郭嘉跟着陈龙,隐身入一辆马车,刚刚转过街角,忽听前面一声娇斥道:“龙师弟!”

陈龙心叫不妙,只得走下马车,见马车前一身桃红劲装,水灵灵的丹凤眼,俏生生端坐在马上的美女,不是童飞飞却是谁?

刚刚叫了声师姐,童飞飞一跃下马,飞到陈龙面前,似嗔似喜道:“龙师弟,你说你回来也不去看看师父,我爹都怪你啦!”

陈龙忙道:“这不是忙得四脚朝天。刚好现在有点空,这就去拜见师父。请师姐领路吧。”说着回身拉了一匹马,与童飞飞并辔,挥手招呼后面跟上。

童飞飞伸手拦住道:“我爹最喜欢清静,可别这么大队人马的。”陈龙让周仓,将众护兵领到码头边等候。

童飞飞将马速放的极慢,陈龙在边上亦步亦趋,哪里敢张嘴撩拨师姐说话。就这样沉默走了一段,童飞飞性格本是活泼快乐,忍不住打破沉默道:“难道咱们是两个哑巴吗?你就是没话和我说。”

陈龙小心翼翼道:“大师姐,似乎找错说话的对象了吧?子龙肯定与大姐有说不完的话。”

童飞飞扑哧一笑,道:“龙师弟虽然乖巧,却不如你好玩儿。”恢复了几分往日泼辣的作风。旋即神色一黯,似乎触动了心事。

陈龙察言观色,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自己接受童飞飞容易,却无疑会破坏和赵云之间的关系。可是直接拒绝吧,又怕童飞飞接受不了,逼得急了,童飞飞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人间重新陷入难堪的沉默,良久童飞飞才言道:“龙师弟,刀箭无眼,一切小心。”

从童渊处问候告辞,陈龙放下一切心事,打马直奔码头,与甘宁、刘邕等汇合,登船出发。

傅彤的骑兵师在预定地点下船,随后的战船上放下军马,更多的载着步兵的战船匆匆驶过,驶向衡阳东面。黄盖令马摘銮铃,万名骑兵在黑夜中疾奔到南城边十里待命,其中两千骚扰西城门的部队,悄悄绕到衡阳西面,只等南城门杀声四起,就佯功西城。

天色渐明,黄盖将部队分为两股,傅彤带领第一股两千人,缓缓前行至离城五里的平地,此处马匹冲刺,片刻可到城门,守兵根本来不及拉起吊桥。

一匹侦骑回来,打了个城门已开的手势,傅彤抽出马刀,向前一指,两千骑骏马同时启动,片刻间达到高速,倏忽间已是到了城门。城墙上守兵不过数百人,见大批马军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瞬间一片混乱,有拉吊桥的,有关城门的,有放冷箭的,有吹号角的,乱哄哄毫无组织,显然并没有大将镇守。傅彤一马当先,见吊桥已微微翘起,纵马上了吊桥,一刀劈断绳索,顺手劈开几只冷箭,抢入关了一半的城门。后面的骑兵一拥而入,马刀连砍带劈,守门的士兵瞬间了账,打开了城门通道。傅彤翻身下马,领着众骑兵,直登城头,一通混战,歼灭几十名守军,余者尽降。傅彤在城头一看,地平线上黄盖统领的后续六千名骑兵,已经潮水般涌来,迅速向南城门靠近。

城内守军听到号角,知道南城门出了状况,那谷建也算当机立断,领了刚刚集结的三千军马直奔南城,忽然西城门号角又起,谷建大惊,连忙分了一千兵马到西城,剩下的两千军匆匆往南城赶,忽然东城门号角又起,这一下四面楚歌,谷建只得又分了一千军马到东城防守。

谷建亲自带领剩下的一千军马,只扑南城,没想到兜头碰上黄盖的六千骑兵入城,可怜谷建还未明白过味儿来,就被一匹骏马冲飞,晕倒在路边。一千军马被一冲而散,哪里还有半分抵抗,都扔了武器投降。

六千骑兵并不受降,摧枯拉朽,沿城中大道直奔东城,接应刘敏和刘先的部队。傅彤命一千骑兵守住南城门,自领一千骑兵接受降卒。拉过一名降卒审问,谷建何在,没想到降卒指了指路边昏睡的一人,傅彤抚掌大笑道:“黄军长,这个大功可便宜我了。”说罢令人捆了谷建,压倒南城门看守。

黄盖的六千骑兵,势如潮水,从赶往东城门的一千军屁股后面直捣而入,可怜这一千军也瞬间崩溃,没有一兵一卒能够到了东城门。黄盖杀到城门下,不顾城墙上矢石如雨,分兵沿楼梯攻向城楼,自己带着几百人,冲向城门,瞬间斩断门闩,又复斩断吊桥的牵引绳,吊桥轰然落下,步兵见机,如潮水般狂涌而来。黄盖见大势已定,回马再度进城,狂吼道:“骑兵儿郎们,跟我来!”骑兵纷纷从城头撤离,换了进城的步兵蚂蚁般沿楼梯登上城楼,继续剿灭城头之敌。

黄盖的六千骑兵,将城里搅了个天翻地覆,最高兴的是跟在后面的一千傅彤骑兵,沿路也不知捡了多少战利品,收拢了多少降兵。黄盖领军再度杀散西城守军,北城守军见大势已去,早挥起白旗投降。

战斗打了不到一个时辰,诺大的衡阳城已经沦陷,五千守城兵马灰飞烟灭。等陈龙到达,黄盖已经整军完毕,贴出了安民告示,全城戒严。降兵四千多人,连一个跑出城的都没有,缴获的粮草辎重还未来得及清点。陈龙见青龙军战力不凡,微笑点头,命将谷建带上堂来。那谷建还没闹明白是谁突袭了衡阳,被傅彤晕乎乎押上大堂,看着陈龙道:“尊驾是谁?”

第一百零一章 大战长沙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南宋.辛弃疾《破阵子》

话说青龙军第一集团军,由黄盖、周不疑、戏志才统帅,趁夜行船,牛刀出鞘,骑兵突进,三面围攻,一个时辰内就攻克了湘水边的大城------衡阳。

衡阳县义从首领谷建,被傅彤晕乎乎押上城主府大堂,一眼看见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英俊青年,却素不相识,开言问道:“尊驾是谁?为何偷袭我衡阳?”

陈龙威风八面的站起,站在高台上俯视谷建,并不说话。旁边的黄盖道:“谷兄,素闻你多行侠义,有声名与乡里。恰逢黄巾作乱,衡阳权力真空,众推你为首保护乡党。然我主陈龙,统辖零陵郡各县已久,素行仁义,广纳流民,百姓安居乐业,周边十五县莫不敬服。你为何装聋作哑,既不遣使往来,也不缴纳赋税,欲自立于衡阳耶?”

谷建才知道面前的高大英俊男子就是陈龙,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陈将军。衡阳本属于荆州地盘,似乎轮不到交州刺史管吧?”

陈龙见谷建并不怕死,反倒生了几分好感。加上他对百姓还算不错,陈龙道:“荆州刺史本就是皇后属意与我,被刘表用卑鄙的手段夺走。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也就罢了,然荆州一地,四处烽烟,百姓流离,只有我零陵稳定繁荣,你不顾衡阳百姓福祉,拒不顺我,还领兵割据于此,却又是何居心?”

谷建听的一声不吭,一脸不忿。陈龙又道:“你兵败被擒,又不肯降我,本应取汝头颅。然我念你还有几分风骨,也没有什么劣迹,来人,松绑,任他自去!”

谷建听的一呆,直到绑缚尽去,才清醒过来道:“你不杀我,不怕我到刘景升面前告状吗?”

陈龙哼了一声道:“何进我都不怕,会怕一个区区刘表?周仓,再给谷建拉匹马来,别让他在刘表面前说我小气。他的妻小,任他自取。”

谷建咬着牙走出大堂,望见大堂外的青天,只觉恍如隔世。天地之大,凸显自己之渺小,自己遇到陈龙这样的人物,却不肯归降,会不会是自己一生最大的错误?

谷建匆匆去取妻小,路上看见青龙军秋毫无犯,百姓安居,不由叹息几声。他本就没有官职,一身布衣,领着妻儿老小,哪里还有勇气到刘表面前告状,一家人晓行夜宿,凄凄惨惨,自回农村老家种地为生不提。后来谷建之子谷朗为陈龙效力,此是后话不提。

众将见陈龙轻易放了谷建,都有些不解,黄盖问道:“主公,为何放过谷建?若他真去刘表那里告状,刘表若驱兵南下,战争难免。”

陈龙微微一笑道:“元直,你帮我解说解说。”

周不疑道:“主公放谷建,正希望他去告状。若能挑动刘表主动攻击零陵,正好有理由和他决战,名正言顺拿下荆州。只怕刘表刚刚就任荆州刺史,自己还立足未稳,又有袁术觊觎荆州,恐怕根本动弹不得。主公引蛇出洞之计,仅仅占据一个衡阳,不一定能成功。”众将方才释然。黄盖道:“主公原来深意在此。反正和刘表将来也不能善了,现在能抢多少地盘就抢多少?”

陈龙点头道:“先抢衡阳,再抢桂阳,正好试试刘表忍耐的底线。如果他来文的,那就打到何皇后面前,我自然不怕;如果他来武的,咱们奉陪到底。这回救了刘磐,算是先礼后兵。只怕谷建根本就没机会见到刘表呢。”

衡阳既定,赵云已经亲自率领第二军团的两个师接管了衡阳防务,招募降兵,安抚百姓,宣扬陈龙的德政。衡阳百姓渐渐涌出住所,见青龙军秋毫无犯,市井之间和码头上下,慢慢恢复了往日繁华。

长沙的情报雪片般飞来,确认苏代在长沙城外,领兵三万。攻击黄忠攸县的部队共两万余人,由苏代的副手陈温率领。黄盖和周不疑、戏志才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陈龙首肯,第一集团军再次登船,分头奔赴各自战场。

第一集团军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由五千枪兵、五千刀盾兵、五千弓兵组成,由刘邕、刘先、刘敏率领,戏志才为军师,直奔攸水廖家湾下船,集结后突袭陈温军侧后,与黄忠内外夹攻,吸引陈温主力集结。

第二部分由五千骑兵、五千刀盾兵,五千枪兵组成,由黄盖率领,同到廖家湾下船,埋伏到攸县陈温大营西侧,见黄忠军杀出,陈温必料黄忠出逃,起大队人马追击,待陈温倾巢而出,一举攻入大营,扫平后迅速回身追击陈温,无论陈温回救大营,还是继续追击黄忠,都是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第三部分由五千骑兵组成,由傅彤率领,埋伏在半路,待苏代大营被袭,大军进退失据之时,从侧翼杀出凿穿敌阵,令敌人首尾分割,陷入混乱。此时,三只部队同时发动强攻,陈温必败。

第四部分由剩下的五千弓兵和一百特种部队,沿湘水抵达建宁,趁夜悄悄注入攸县和长沙之间的陆路咽喉要道-------罗家冲,周仓带领五千弓兵隐身在罗家冲山路两边的悬崖上,专等陈温的败兵到来。

陈龙见五千弓兵埋伏妥当,带着甘宁、胡济、祖郎等百人特种部队,在黑夜中直奔长沙郊野。郊野漆黑,只见月色星光,百匹良马风驰电掣般来到长沙南郊的丛林边缘。陈龙见地平线出现一溜灯火,知道大营已经不远,命部队暂下马休息,人马都隐入丛林中。

胡济带着一名队员,绕过有士兵把守的寨门,从鹿角寨删的缝隙摸了进去。不一会儿扛了一个被打晕的舌头回来,原来刚好碰到一个出帐上厕所的,被胡济一掌打晕带了回来,陈龙吩咐弄醒。

胡济把那舌头尿了一裤裆的裤衩扒下来,把最湿的部分塞到他嘴里。那舌头片刻后就被熏醒,人生第一次尝到自己的尿竟如此腥臭,睁大眼睛努力张望,见眼前站满几个涂着满脸黑炭的大汉,吓得再度闭上双眼。

胡济在他耳边吓唬了几句,然后扯开骚臭难闻的裤子,陈龙拔出锯齿匕首,问道:“苏代的营帐在何处?”

那舌头迅速供认了主将营帐的方位,哀求着只求活命。陈龙又问了营内巡逻的频次,以及苏代大帐的守卫情况,命人将舌头看押起来。苏代的营帐在整个大营的中央位置,聚集了几十名亲兵团团看守,无论从哪个方向接近,都至少要面对三到五名守卫。

陈龙思索了片刻,对甘宁道:“如果大帐外发现有了刺客,你觉得苏代会出帐迎击还是从另一方向逃窜?”

甘宁的黑脸凑过来,在黑夜里几乎看不见,只在空中飘着他亮晶晶的两只眼睛和一排白牙,十分可怕。想了想道:“苏代武艺并不出众,估计没多少信心出门杀刺客,所以多半会逃跑。”陈龙点头道:“那就有办法。不过还需要搞一些对方的军服。”

潜踪匿迹,本就是特种部队训练多时的重点,陈龙无比想念后世的夜视装备和狙击步枪,但在这蛮荒的冷兵器时代,只能靠近身刺杀。胡济又审了舌头半天,才搞清楚苏代的部队源于各地民兵,根本没有统一的军服,夜间只是胳膊上缠一块白布分辨敌我。

胡济再度进入大营,不一会偷出不少白布,众人纷纷在胳膊上扎好。陈龙吩咐道:“胡济带第一组二十人,潜踪到苏代大帐东面阴影里埋伏,听到布谷鸟叫声起,立刻暴露行踪佯攻大帐,吸引守兵注意力后,不可恋战,迅速撤离。

“甘宁带二十人,到大帐北面阴影里埋伏;祖郎带二十人,到大帐南面阴影里埋伏;剩下都跟我走,到大帐西面埋伏。任何一队,看到有人拱卫大将出大帐逃跑,立下杀手,迅速撤离。如果苏代从东面出来追杀刺客,南北两组需要同时出击,掩护东面小组逃走。任何一组得手,以夜枭的叫声为号,同时撤离。如果被围,则化整为零,迅速利用白布伪装,各自逃走。最后,天亮前都回到此处汇合,如果天亮前还有包括我在内的人没回来,这里的人不可再等,要全部撤回到罗家冲。”

众将带着各自的队员离去,陈龙也带着自己的队员迅速没入黑暗。苏代最可能从自己的方向逃出,只要让自己看清,必能枭首成功。

苏代大营的寨栅漏洞百出,负责巡逻的兵员十分稀疏,显然缺乏训练和统一调度。陈龙的队员利用营帐阴影,无声无息进入预定的伏击地点,远远看到苏代的大帐边火把通明,亲兵围绕。陈龙计算时刻,撮唇叫道:“布谷,布谷……”

苏代大帐东面,即可爆发出几声呼喝,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隐隐夹杂着有刺客的呼喊,西面的守卫纷纷拔刀呼应,转向东面作战,同时大帐内灯火亮起,大帐西面的篷布被匕首划开一个大口,鱼贯钻出几个人影,迅速朝西面的营帐跑来。

陈龙见中间一人,火把下只穿内衣内裤,被几个守卫拱卫着跑到自己隐身的营帐边,大手一挥,率先施施然从营帐边走出,几十名队员一涌而出,胳膊上都扎着耀眼的白布。

那几个守卫黑暗中哪里看得清,还以为是自己的士兵,苏代大喝道:“你们都去那边,搜查刺客,抓到杀无赦。”

陈龙应了一声:“是,杀无赦!”锯齿匕首已经一吞一吐,苏代的话音戛然而止,愕然看着自己胸口喷涌出的鲜血,两眼迅速上翻,向地下就倒。几个守卫也都在周围队员精确的杀人手法下,眨眼间一命呜呼。

附近的营帐听到动静,渐渐传出人声,陈龙迅速砍下苏代首级,随即发出一声夜枭的尖叫。队员列队,迅速走向东面,各个营帐才纷纷冲出一队队拿着武器的士兵,疯狂跑向中央大帐,陈龙的队伍就在这一片混乱的人群中穿过,撂倒几个大营门口询问的士兵,施施然没入大营外的黑暗。

第一百零二章 文长初见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改编自《增广贤文》

话说陈龙亲手组建的特种部队,在长沙解围战中初次投入实战。没日没夜的艰苦训练,造就了一批精英特种战士,使这次的斩首行动不损一兵一卒,可谓战果辉煌。

陈龙亲手割下苏代头颅,在陷入一片混乱的大营中,顺利撤出。等苏代的护卫亲兵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方才知道主将被暗杀,恐慌如同瘟疫迅速扩散开来。是走是留,在一批下级军官中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陈龙等人在暗黑的树林中再度汇合,迅速向着罗家冲撤离。天色渐渐发白,罗家冲所在的山影渐渐清晰,冷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仿佛接近了地狱鬼门关。

为防止兜头遇到大股败兵,陈龙下令特种部队再次隐入路边丛林。因任务已经完成,陈龙对甘宁道:“特种师不必随我上山,直接回衡阳。除了你跟着我,其他人让胡济带领撤离。”

特种部队离去后,陈龙、甘宁两人两骑,迅速登上路边的小山头,与五千埋伏的弓兵汇合。弓兵群正对着山脚下不断涌来的陈温军败兵放箭,收割着逃兵生命。惶惶逃命的败兵黑夜里根本躲不开飞来的箭矢,山路上尸体堆积如山,血腥的味道如同梦魇围绕。

天色渐渐明亮,败军的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最先追来的还是第一军团的一万骑兵。骑兵阵列前,一员大将挺刀跃马,虎吼连连,正是憋了许久的黄忠黄汉升。傅彤、黄盖紧随其后,骑兵滚滚而来,背后更是尘头大起,却是刘敏率领的刀盾兵和刘邕率领的枪兵,此时几路大军已经合兵一处,一直向着长沙方向追击而来。

陈温的两万部队,昨夜被骑兵从背后偷袭,大营营帐被焚毁无数,被黄忠领着两千人马,内外夹击,陷入一片混乱。直到黄忠杀透大营,与黄盖汇合,陈温才勉强集结了主力部队,随后杀来。本以为黄忠只是出城逃窜,一路放心追来,没想到半路被无数精兵埋伏,把陈温的部队冲成几段,黄忠、黄盖又领兵杀回,黑夜中一片混战,只见四周都是敌人,早就阵型散乱,前后无法接应,陷入各自为战,直到彻底崩溃。一时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四散奔逃,跑得慢的,跑到江边无路可逃的,一时降者无数。陈温顾不得将士性命,领着仅余的几千名嫡系骑兵,玩命儿向着长沙方向逃窜,没想到罗家冲再次遭遇伏击,黑夜中铁箭如飞蝗般扑面而来,陈温措手不及,被一箭射穿喉管,翻身落马而死。可怜所剩无几的骑兵队,连人带马,都被射死在罗家冲山下。

朝阳升起,山下清晰的掩映出一片血腥屠戮现场,四野恢复了安静,仿佛从未发生如此惨烈的杀戮。陈龙心中感慨,领着弓兵队飞越下山,正好黄盖带部队到山下打扫战场,整理部队,旁边的黄忠一眼看见下山的陈龙,忙下马跪倒道:“黄忠谢过文龙对我父子的解救之恩!”

陈龙大喜,忙一把扶起道:“汉升此言差矣!昔日汉升仗义出兵,解我零陵之围,我可曾言谢!”

黄忠摇头道:“那次我到的太晚,零陵黄巾之围已解,反倒烦你那里接待了我一个月。这次我父子却是险些死在攸县,怎可同日而语?若没有文龙相救,我父子早命归黄泉。”说罢又要跪下谢恩。

陈龙死死按住黄忠不让跪,微笑道:“汉升要谢我,有个最好的办法,何必跪拜多礼?”

黄忠微微沉吟,心下当然明白陈龙的意思。想起当日陈龙盛情挽留自己,却遭到自己的婉拒,不由说道:“文龙,当日拒绝你的好意,还望你不计前嫌。如今零陵稳定繁荣,荆州百姓皆知,何况于我?只是文龙还没有回答我,可否维持汉统?”说罢眼巴巴望着陈龙,生怕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陈龙微笑道:“汉升,你有所不知。我已答应颖川陈氏家族老族长,保证汉统不失,只是剥夺权力,将权力交给百姓自己掌控。所以,陈氏后人陈群、郭氏后人郭嘉、荀氏后人荀谌才被允许到我这里出仕。如今汉升可会改变心意?”

黄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文龙一席话,让汉升如释重负。我儿黄叙回到攸县,尽道文龙之德政,称你是文治武功第一人,力劝我归降。今蒙文龙不弃,再次邀请,若无不降,就是矫情了。”

说罢强行跪倒,口称主公道:“属下黄忠,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大喜,大力扶起道:“我得汉升,何愁天下不平!以后,你就是我第三军团的军团长!”说罢哈哈大笑,挥手道:“黄军长,昨夜你们大战攸县之时,我已将苏代斩首。”说着让手下端来苏代头颅,继续道:“长沙外围,还残留着苏代的无主部队,等我大军汇合,你与我一同越过罗家冲,解救你的太守韩玄去吧!”

黄忠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代的头颅,喃喃道:“苏代五万大军,战力不俗,主公竟抬手间让他灰飞烟灭。以后黄忠我死心塌地跟着主公,至死不渝!”

陈温的部队一夜间灰飞烟灭,本人也被射死,降者达万余人。青龙第一集团军此役大获全胜,重新集结在罗家冲山下的平原地带。陈龙留下千余步兵部队打扫战场,看管战俘,其余部队一一越过罗家冲,在苏代混乱的大营后排好进攻的方阵。

苏代无头尸体还躺在他自己的大帐之中,军中由各乡县叛乱部队受领带领的各方人马,早已分崩离析。后营的士兵忽然见到地平线上出现漫天遍野的大军,慌乱之下敲起震天铜锣,倒像是战败鸣金收兵一般。事实上,好多低级将官和士兵见势不妙,已经早作打算,从薄弱处脚底抹油,回归自己故乡去了。

苏代军勉强集结了几分军力,到大营后的空间中列队迎敌。陈龙冷笑看着对面参差不齐的队伍,连指挥都免了,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狭长锋利的马刀,身后的几位师长各举兵刃,狂吼道:“杀!”

各队争先恐后向前冲去,仿佛面前不是对方的军队,而是任意宰割的羔羊。黄忠更是一马当先,血影刀舞出一片血影,杀向敌军不成行列的军阵。敌军阵势未稳,毫无斗志,勉强放了一阵乱箭后,傅彤的骑兵已率先与苏代的军队接触,凶猛的楔进一片混乱的敌军队伍里,马刀如砍瓜切菜般开始收割对方的头颅。

马军身后的步兵潮水般涌来,根本就是一场无情碾压,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苏代的部队瞬间已经崩溃,大部分就地投降免死,剩下的亡命飞奔向自己的大营,忽然全部傻眼,瞪着身前冒起一片大火的大营发呆。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营,已经成为人间地狱,一片火海。军士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战士临死的哀嚎声,大火的哔哔剥剥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苏代的五万大军这回彻底完了。刚才拼命逃回的士兵一个个跪在化为灰烬的大营前高举双手投降,连逃走都失去了勇气。

陈龙一边令人迅速收取战俘,打扫战场,一边打马走到大营附近,身后跟着周不疑、戏志才、甘宁、黄盖众将。众将都呆呆开着大营在眼前化为灰烬,灰烬中蜷曲着一具具焦黑可怖的尸体,似乎没有人能够从大火中逃出生天。

陈龙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虽然预先准备了杀戮的决心,也做好了面对杀戮现场的心理准备,但面前如此惨烈的现场,仍然令自己触目惊心。

火苗终于渐渐熄灭,灰烬中隐然跃出一匹骏马,一名高大的骑士手持钢刀,浑身浴血,杀神般从硝烟中缓缓走出,孤身一人向着陈龙的人马行来。

陈龙身后的众将都微微紧张起来,仿佛感受到此人强烈的气场。黄忠摘弓搭箭,待看清了来人,放下箭矢喊道:“文长!汉升在此!”

陈龙的瞳孔不由眯了起来,文长?难道就是那后世蜀汉的第一大将,有勇有谋的魏延魏文长?

对面大将听到黄忠召唤,战马微微加速,陈龙身后的周仓忽然虎吼一声道:“对面来将,撇了钢刀!”

那将微微一怔,为免嫌疑,还是随手将刀头冲下插在地上,在陈龙众将七八步外勒住战马道:“汉升!原来是你!攸县之围也解了吗?”说罢盯着陈龙等观瞧。

黄忠也撇了弓箭,挂起宝刀,下马迎上前道:“文长,还不下马,见过交州刺史、零陵太守陈龙陈文龙!”

陈龙与魏延的目光相遇,见他铜盔重甲,压眼浓眉,熊腰虎背,阔脸方腮,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目光冰冷,令人心生寒意。不由心下大疑,难道魏延的脑后真的长着反骨?

第一百零三章 恩将仇报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北宋.苏轼《水龙吟》

话说魏延在长沙城墙上当值,本以为今日又是一番血战,却见苏代大营旌旗歪倒,铜锣四起,正不知何故。又见大营后尘头大起,当机立断,点起军马,出城直奔苏代大营。大营果然毫无抵抗,魏延命将营帐尽数焚毁,将余众全部歼灭。

魏延艺高人胆大,单人独马,如同地狱杀神,直杀到后营,面前已经没有一个叛军。打马来到黄忠面前,方知这回来长沙救援的,是零陵军马。魏延冷冰冰的目光,终于和陈龙眼光相碰,双方都是心生寒意。

魏延心寒,是见到陈龙如此年轻,手下的军队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如果想灭了长沙,不过是探囊取物;陈龙心寒的,却是魏延天生冰冷的目光,似乎在为他脑后反骨做最好的见证。难怪诸葛孔明对魏延如此忌惮,自己是否要招揽这威名赫赫的大将?

魏延抛却钢刀,翻身下马,随着黄忠到了陈龙面前,拱手道:“刺史大人,在下魏延魏文长,是长沙太守韩玄手下偏将。近日苏代贼兵围困甚急,苦无救援,若不是您仗义出兵,长沙危矣。请尊驾随我进城,让刘磐公子和韩玄太守略表感激之情。”

陈龙哪还不了解魏文长?他虽有子午谷奇谋,但不被诸葛孔明采纳,反被认定有造反之心,终被马岱刀劈而死。就算是韩玄,不也死在他的刀下。

陈龙沉吟道:“回去致意刘磐公子和韩玄太守,就说我此次出兵,已将苏代斩首,射死陈温,五万叛军,灰飞烟灭矣。长沙短时间不会再有匪患,但零陵空虚,我须速速领兵返回,就不必入城了。”

想了想又说道:“零陵与长沙、乃至与整个荆州,都是唇齿相依。望刘磐公子带话给景升,就说我为救援长沙,取了衡阳作为补给基地,万勿见怪。”

说罢一拱手与魏延告辞,单独叫过黄忠说了几句,一提战马,扭头就走。众将紧随其后,几路青龙军前队变为后队,数万人偃旗息鼓、整整齐齐,列队迅速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刚才还雄兵上万的战场上,只留下孤零零的魏延和黄忠两人两马,都呆呆望着消失的陈龙部队方向出神。魏延还回想着陈龙正气凛然的清纯目光,实在想不到一个地方军阀,能拥有如此悲天悯人的目光。不由问身边的黄忠道:“汉升,你我一同回长沙。路上,给我讲讲这个陈龙刺史可好?他是如何将你救出的?”

陈龙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将近三万降兵。陈龙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凡是愿意跟随自己的,一律让他们自己去接家人,举家搬迁到零陵;不愿跟随青龙军从军的,一律给予路费,助其还乡。陈龙手下的兵丁,大部分都成了免费的讲解员,甚至有流民出身的士兵现身说法,讲述自己从战乱流离,到零陵置业、举家安居的经过。众降兵听的津津有味,倒有大部分士兵愿意留下,陈龙一律拨给戏志才训练,让他将来和黄忠一起组建第三军团。鉴于黄忠要在攸县获取刘表动向,暂时还不能到青龙军上任,陈龙任命孙夏为临时的第三军团副师长,协助戏志才一起训练部卒。

降将中有一人引起了陈龙的注意,此人姓朱名桓,字修穆,身长八尺,相貌堂堂,武艺娴熟,目光灵活,年方十八岁,已是吴县义从首领,不慎裹入叛军。陈龙光脑中显示,正史中此人乃后来东吴的著名将领,虽比不上程普、韩当等江东十二虎臣,然也是一方俊杰。而且精通水战,正是陈龙急缺的水军人才。

陈龙与朱桓一席长谈,见他虽年轻,却甚有抱负,欢喜道:“修穆之才,我已知之。今零陵江河混流,湖泊纵横,水军却合计不过数千人,我正要用你之才。可愿为我打造一支精良的水军?”

朱桓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忙拱手道:“主公对我一个降将如此信任,属下怎敢辜负。”当下陈龙叫过甘宁道:“兴霸,我知你原来就是以水为家,只因特种部队无人训练,才交给你帮我管理。今我回归,会亲自带领特种师团训练,有吕常协助我,也就够了。你水上作战的大才怎可浪费,现任命你为零陵水军军团长,做你的军师,辖下成了三个师团,杨怀、高沛、朱桓各领一师训练。战船配置的预案和成本预算,均限你三十日内提交书面报告,拿来我看。”

甘宁大喜道:“主公,属下正想着水军太少,不适合南方作战。有您的这句话,我必为零陵打造一支无敌水军。”

陈龙笑道:“先不要说大话。江夏、洞庭、建业、襄阳、江陵、长沙、柴桑等,无不是水军重地。等你的水军扫平这些州郡,你再吹牛不迟。”

不提陈龙想着建立一支无敌的零陵水军,表一表黄忠和魏延得胜回城,在刘磐和韩玄面前尽道陈龙青龙军相救之情。刘磐白面无须,长相颇为英俊,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道:“竟是零陵的部队仗义出手?”

旁边的韩玄,四十多岁年纪,面庞狭窄,身材瘦弱,举止间颇为老练。韩玄捋了一下胡须道:“听闻陈龙一向多谋,擅于沽名钓誉,引进流民,示以德政,其志不小。听说何皇后本提出让他担任荆州刺史,不知为何,皇上却只封了交州。”

魏延道:“那陈刺史还言道,他为了救援部队方便,取了衡阳为根据。这次是从衡阳发兵到攸县和长沙,才突击消灭了苏代的五万大军。”

韩玄一惊,刘磐已重重敲了一下椅背道:“陈龙竟如此大胆!衡阳就在长沙左近,本是我欲取之地,这件事一定要立刻上报我从父景升将军,让他允许我出兵收复衡阳!”

堂下站着的黄忠和魏延都暗暗腹诽,没想到这位刘公子刚刚脱困,不感谢人家出兵相救之情,反而即可翻脸要收复衡阳,可谓恩将仇报。但他俩没有发言权,都呆呆站在原地,低头听韩玄怎么说。

韩玄顺着刘磐的嘴风说道:“刘公子所言极是。衡阳本属于荆州,此事毋庸置疑。然景升将军初到荆州,兵力尚待训练,且有袁术之流虎视眈眈。匆忙之中,哪里能有消灭零陵的兵力。一个不好,连长沙都可能遇险,还请公子暂时隐忍。”

刘磐知道韩玄说的是事实,一个苏代就将长沙搅得天翻地覆,何况轻松击败苏代的青龙军。刘磐嘴上虽然硬气,实际上却是肾虚的厉害,根本没有和陈龙对垒的本钱。

刘磐脸色愈加难看,一挥手也不与众人告别,目中无人的走下堂去。韩玄吁出一口凉气,重重坐到交椅上,对堂下的黄忠和魏延道:“天下不宁,让我等如坐针毡啊。汉升,你仍去镇守攸县,仔细零陵动静。文长,苏代军虽被消灭,部队仍需整顿,防守不可放松。”说罢站起身,整整衣衫,步入后堂消失不见。

黄忠、魏延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刘磐之流,仗着是刘表的亲戚,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自己的长官韩玄,哪有半分爱兵如子的样子,后堂新娶的娇娃,才是他兴趣所在。陈龙出兵

刚才回来的一路上,魏延已经和黄忠聊了许多,对陈龙也是越来越好奇。虽然陈龙并没有流露出招募魏延的意思,但魏延已感觉到黄忠对陈龙的好感。整个长沙县,魏延只佩服黄忠的武艺,特别是黄忠的一手神射,更是冠绝天下。自己在韩玄手下多年,好歹混了个副将,虽然还算重用,但韩玄颇为软弱,处处受制于人,恐怕自己在长沙继续混下去,也就永远是个中层军官罢了。

魏延深信自己的才干不止于此,幼年时苦练武功,青年时苦读兵书,练就了一身武艺,对战法也是烂熟于心。若自己能得到一支劲旅,何愁不能争霸天下。

想到此,魏延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与黄忠告别。黄忠知魏延怀才不遇,也不敢替主公招揽,望着低头离去的魏延背影,也只有深深叹息。

黄忠早得到陈龙的叮嘱,在拿下桂阳之前,自己都得在攸县盯着,挡住赵范逃亡长沙的退路。一旦拿下桂阳,黄忠就可取道桂阳,到零陵去向陈龙报道,训练自己的第三军团。到那时,哪还管什么刘表刘磐,更别提韩玄魏延,只要尽心竭力辅佐,帮助主公陈龙争霸天下。如果刘表敢打零陵,那就让他在战场上消亡。

第一百零四章 灭此朝食

战气今如此,从军复几年。------南朝.徐陵《关山月》

话说陈龙青龙军初战长沙,趁苏代无备,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苏代屯军两处,分别被陈龙以优势兵力,配合奇袭埋伏作战,再配合特种部队的暗杀手段,终大获全胜而归。所受降的兵士约三万余人,大部分交给孙夏和戏志才管理,着手组建并训练第三军团。

陈龙特意挑选出几千熟悉水战的降兵,顺势成立了正式的水军军团。加上原有的数千水军,水军的总数已经达到五千多人。陈龙属意甘宁为水军军团长,杨怀、高沛为水军师长,并提拔了降将中的青年才俊,光脑正史中有名号的将军朱桓为师长。三人配合甘宁组建水军,设计制造大船,一应费用,均由零陵政府长史蒋琬处计算支付。

至此,陈龙的青龙军已是水陆两军齐备,总兵力达到惊人的十三万五千余人。衡阳县城落实了陈龙的利民政策,渐渐归于安定,以前的超级大户,横征暴敛之辈,也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缴纳税赋,为衡阳建设出力。衡阳的赵云第二军团一部,不再为衡阳的治安头疼,腾出精力来每日训练不辍,有赵云这位超级战神为主将,战力突飞猛进。

武将治军,文官治国。陈龙再度调马伯常到衡阳为县长,增加衡阳的政治力量,培养当地人才。劝学从事尹默,本拟在开春三月举办第一届零陵地区的科举考试,却因为即将到来的桂阳争夺战延后。

马贩子拉罕在寒冬前,已经运来第一批战马,陈龙让赵云尽数补充到他的第二兵团,惹的戏志才直叫陈龙偏心。陈龙安抚道:“赵云的第二军团,有两个骑兵师,以后是咱们的骑兵主力。第三军团降兵较多,先以步兵训练为主,所需的军需马匹日后自然配备。我要打造的战略攻城部队,恐怕会以第三军团为主。到时候设计制造各种攻城器械,志才还需要多多出力。”戏志才这才作罢。

寒冬的零陵,温度并不算低,因气候潮湿,仍感觉冰冷。这一日,零陵城主府中聚集了一众高级将领,中间一个大大的火盆,把大厅加热的温暖如春。

众将领讨论的气氛,也像这火盆般热烈。只听陈龙言道:“董卓虽然到了长安,却借口天寒地冻,占据长安,按兵不动。不知有何布置?”

郭嘉道:“无论他如何布置,不过是暗自蓄积士卒,排除异己。贾诩定的割据凉州的策略,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周不疑点头道:“钟繇在长安,不时发来董卓军的情报,如果被董卓发现妻儿都在零陵,恐怕性命难保。”

陈龙沉吟道:“这个险,钟繇不得不冒,本来认为董卓大军一到,会奉旨迅速脱离长安,进入凉州割据,没想到却按兵不动。时间越长,钟繇出事的几率越大。”

周不疑道:“朝廷不是最喜欢派出那些小黄门督军吗,那个卢植不就是被左丰干掉?”

陈龙心中一动道:“派督军?这有何难,咱们都不用动何皇后的关系,直接让赵达找赵忠就是了。”

旁边的黄盖一拍大腿道:“此计大妙。最好让左丰再上一表,就说董卓怠慢渎职,何皇后顺势让傻皇上撸了董卓的官职,另派主公接管征伐西凉的兵马,不但保了钟繇,也让董卓偷鸡不成蚀把米。”众人都哈哈笑起来,气氛更加热烈。

陈龙挥手道:“公覆的话,并非没有可能。不过董卓可不会像卢植那么忠心,更不会如此呆板,再说还有智囊贾诩在后面出谋划策。左丰若上表,恐怕会加速董卓割据凉州,不过只要董卓离开长安,同样能达到咱们保护钟繇的目的。”

荀攸为陈龙制定的领军征伐雍州凉州的计划,可谓陈龙下一年度的大计,前提是边让和韩遂的叛军继续肆虐西北,而董卓和皇甫嵩的部队无功而返。如果董卓表面征伐,暗里割据,恐怕皇甫嵩的日子不会好过。

会议结束,一个信使匆匆从城主府走出,正是陈龙派往洛阳赵达处传达使命的信使。等朝廷派出督军促战,就该董卓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到时候是出战还是反叛,都会让董卓迅速脱离长安,解去钟繇危局。而董卓马上反叛的几率微乎其微,估计得马上乖乖出兵凉州。

陈龙并不知道,贾诩早就看透了陈龙和钟繇的猫腻,还把钟繇伪造的书信证据放在手上,为自己留好了与陈龙谈判的后路。

形势微妙,朝廷果然派了个小黄门督军。一个月后,传来董卓带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出征的消息,意外的是贾诩并没有跟随出征,称病留在了长安,不知是否董卓故意留下他探听朝廷消息。同时,皇甫嵩的部队进驻长安,压住长安阵脚,拱卫长安。

陈龙见计已得售,心下稍安,钟繇总算没出什么危险。如今要等待的,就是董卓战败或者割据的消息,自己就能代替董卓出征西凉。不过,出征西凉是为了收获荀攸,对于能否扫平西凉,陈龙实在毫无把握。毕竟指挥的是官军,战斗力不明,而且西凉地广人稀,西凉铁骑素来勇猛无敌,若想全歼,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顶多占据天水等重要城镇据守,然后派出特种部队展开斩首行动,或者缓缓招安。

倏忽间已是开春,零陵地气转暖,青草露出嫩芽。第一集团军经过一冬天的休整训练,士气达到新的高点,衡阳已经稳定,攸县被黄忠据守,是取桂阳的时候了。

这一日,春寒料峭,略有北风,吹开高高飘扬的青龙旗。陈龙站在高台之上,望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士兵和密密麻麻的刀枪,豪情顿起,大声宣布道:“桂阳赵范,指使士兵乔装山贼,劫掠我郡县,伤害我百姓,证据确凿,是可忍孰不可忍!想那赵范,兵不过数千,将不过三员,竟敢捋我零陵的虎须,今日我强兵压境,赵范必降,若不降,众军可灭此朝食!”

一番话说的气壮山河,群兵一起吼道:“灭此朝食!灭此朝食!”展现出强大的必胜信心。

桂阳赵范得知零陵强兵压境,已是慌成了一团,叫过手下陈应训斥道:“都是你做下的好事!当日我叫你不要派人劫掠洮阳,去劫掠交州,你偏不听,这回只好绑了你去陈龙处请罪!”

陈应倒还冷静,躬身道:“主公,陈龙也不是三头六臂,何惧之太甚?”

赵范气的把手边的镇纸抖手甩了过来,陈应微微一晃躲过,连忙跪下道:“主公息怒!”

赵范戟指点着陈应道:“你难道不知,这次来的青龙军第一军团,就是把苏代打的满地找牙的黄盖黄公覆!”

陈应忙磕头道:“陈应虽不才,却使得一手好飞叉。还有同乡鲍隆,武艺出众,膂力过人,手使两柄巨锤,每只重五十斤,曾独自射杀双虎。乞主公命我带一旅之师,将那黄盖斩讫归来。若不胜,到时是走是降,但凭主公决断。”

赵范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城里一共六七千部队,你且带三千人马,前去迎敌吧。”说罢,一甩手步入后堂。

后堂中,赵夫人正陪着赵范的寡嫂樊夫人说话,两人听到要打仗的消息,都是脸有忧色。樊夫人丈夫新丧,穿一身雪白的缟素,一双剪水双瞳如秋波不兴,竟有倾国倾城之色。赵夫人怼了一下赵范道:“你老糊涂了,还听那个笨蛋陈应的。要不是他,怎么会惹来如此劲敌?”赵范怒道:“女流之辈,懂什么?如果不战而降,还有什么身价?让他们知道我这块骨头不好啃,就算输了,也有可能讨个好价钱。”说着贼眼望着美丽的寡嫂,不由动了把寡嫂献给敌人换取和平的歪念。

第一百零五章 定计雍凉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北宋.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

话说桂阳守将陈应、鲍隆,领稀稀疏疏的三千兵马,开城门来迎战黄盖大军。两阵对圆,陈应一骑当先,飞奔到黄盖阵前几百米处立定,大喊道:“休要放冷箭!”

黄盖举起右手,示意手下不要放箭,冷笑着喊道:“汝螳臂怎能当吾战车?何不早降,有何话说?”

陈应喊道:“汝小看我等,不过欺我兵少。今若能赢得我手中飞叉,桂阳郡任你自取。”

黄盖哈哈笑道:“原来是要斗将。罢罢罢,本拟一举将尔等击溃,怕你们兵少,输了也不服气。今天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说着大刀一横,正欲打马出战,背后一将大喊一声道:“黄军长!杀鸡焉用牛刀!”一骑迅速冲前,正是第三师师长刘邕。

刘邕骑白马,穿银甲,手使一条钢枪,加上年轻英俊,气势非凡,如同一团锦绣冲出军阵,众兵都轰然叫好。陈应是个猎户出身,小眼翻鼻,相貌不佳,最恨英俊小生,也不搭话,举叉就刺,刘邕举枪相迎,两马盘旋,战在一处。

陈应凭的是力气,叉法却不太讲究,刘邕枪法来自家传,却是十分森严,并不与陈应的钢叉相碰,只朝他胸腹破绽招呼。战够十几个回合,陈应渐渐只剩下招架之功,阵后的鲍隆看见,忙挥舞双锤,打马上前帮忙。

刘邕来者不拒,抖擞精神,竟要以一敌二。黄盖身边恼了一位将军,大吼道:“匹夫不守信用,待我将你生擒活捉!”说着手举大刀,一骑绝尘,直奔鲍隆,正是第一骑兵师师长傅彤。

鲍隆见又来了一员小将,心道零陵军马的将领都如此年轻,举双锤封住傅彤兜头劈来的一刀。傅彤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钢刀被磕的飞起,知道对面这个黑大汉有几分力气,遂使出一轮黄忠教授的快刀,只见刀影翻飞,银光乍现,令人目不暇接。

鲍隆双锤沉重,本就攻强守弱,可为了应付快刀,只得将双锤在身前飞舞,抵挡一轮轮的快刀,根本来不及进攻。刀轻锤重,不一会儿就把鲍隆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挡多久,只感觉双锤越来越沉,首次深深后悔自己选择了如此笨重的武器。

黄盖在阵前观敌瞭阵,身后绣着“黄”字的大旗高高飞扬,大旗后面是密密层层的刀枪,在阳光下一片寒芒,轰天士气扶摇直上,军士都有欲战之心。黄盖见刘邕和傅彤都占了优势,闻听身后马嘶声阵阵,知道骑兵师的军马都等的不耐烦,高举起右手,轻轻一挥马鞭,大军中战鼓立刻轰天而起,给两位小将助阵。

青龙军听到鼓点,同时呼喝起来,喊杀声如同排山倒海,吓得对面三千桂阳军都是战栗不已,纷纷预备好向后逃跑的姿势,甚至开始丢盔弃甲,扔掉刀枪。刘邕、傅彤听到自家的鼓点,奋起精神又是一轮猛攻,鲍隆早已累的恨不得死掉,率先大吼一声,抛了大锤就跑;陈应见鲍隆逃走,也兜转马头,跟在鲍隆身后逃去。

黄盖马鞭向前一指,骑兵师的万人队率先冲出,跟在傅彤身后,箭矢般冲向敌阵。敌阵刚刚准备接应自己的两位主帅,忽见对方大军狂涌而来,哪还顾得了陈应、鲍隆,纷纷屁股朝后,扭头就跑。沉重的兵器和甲胄全部扔掉,还要比身边人跑得快才可能活命,实在跑不动了,就只好躺在地下装死,或者投降。

此战黄盖不损一兵一卒,大获全胜,杀死俘获了一千多人,缴获盔甲兵器千余。活捉了鲍隆,只是陈应领着残余逃回了城里,再也闭门不出。

黄盖军辎重在后,攻城器械还未到位,也没有急于进攻。扎好营寨之后,将事先准备的劝降信,让士兵纷纷射上城头。

陈应正在赵范面前请罪,士兵又将劝降信送到赵范面前。赵范将信打开看时,信中具道衡阳、攸县均已被青龙军封锁,除非赵范愿意逃亡穷山恶水的交州,否则已经无路可逃,不如投降零陵。零陵陈刺史求才若渴,对降将十分仁义,对百姓十分看重,不但可保赵范一家人安安全全,继续为官为将,也可保一郡百姓平平安安,乐业安居。

赵范合上书信,叹息一声,早先听说过青龙军占据衡阳的事情,看来想逃亡长沙也是危险重重,更何况还拉家带口。如今兵败,再不投降,恐怕就带来杀身之祸了。

赵范命人绑了陈应,手里举着官印,开城投降。黄盖一把拿过官印道:“赵太守,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赵范讷讷而笑道:“罪该万死,实在应该早降。”

黄盖大军进城,安抚民心不提。黄盖令刘敏、傅彤、刘邕的部队,出发扫平桂阳郡所辖郊县,自带刘先的一万人守桂阳郡治所。又令人将赵范一家,陈应、鲍隆等人押送至零陵,任凭主公发落。

黄盖几日内夺取桂阳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零陵,众将欣喜,陈龙也发出了对第一集团军的嘉奖令。第一阶段的战略顺利完成,如今陈龙的势力已经跨了荆州两个郡,地盘增加了桂阳郡的辖下的郴、临武、南平、便、耒阳、桂阳、阳山、阴山、曲江、涵匡、浈阳等十一个县,户籍增加了超过三十万,总人口达到了七八十万人。

桂阳尘埃落定,刘贤在襄阳发回线报,暂时刘表按兵不动,似乎对桂阳沦陷没有什么反应。这一日,陈龙着急众位高级将领商讨刘表一事已毕,说起西凉战事,陈龙道:“桂阳之事已毕,交州的使者也已经派出,荆州这边也暂时和刘表相安无事。上次说起经略西凉,是早晚的事。目前且不论董卓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咱们先看看西凉的城镇地理情况。”

说着问周不疑道:“元直,可曾准备?”

周不疑站起拱手道:“自从荀公达给主公定计,要经略西凉,我便在收集雍凉地理。如今做了一图,时时带在身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展开后是一幅雍凉二州的军事地图。

周不疑将图挂在墙上,给众将讲解道:“雍凉二州,都是戈壁、沙漠和山川居多,城市之间距离遥远,陆路难行,若无马匹,骆驼等载重,恐怕交通是十分困难。所以,西凉一直以铁骑闻名。”

陈龙看地图上明显的几个大城,分别是长安、天水、安定、武威、敦煌、酒泉等,与自己光脑中的资料并无太大差异,只是交通道路等却是只有天然的山谷和翻越沙漠等小路,想来西凉虽地大物博,在当时却是一片蛮荒。

周不疑指着雍凉中间一块道:“此地为羌族活动的区域,韩遂等的叛乱也是因为羌人北宫伯玉而起。若要征伐西凉,不宜踏入这一区域,以免引来羌人围攻。”

说罢,指着长安道:“朝廷军马出兵,多数都是从长安出发,征伐西凉。如今长安远郊,就有叛乱军队活跃,故出兵时可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将叛军压缩到河西走廊一带,再聚而歼之。不过叛军若逃亡鲜卑方向,那边听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若要追击,却是大海捞针。”

陈龙道:“元直说的不错,咱们重点还是经略城市。不过,上次我说了,咱们这次的重点,并不是如何统一西凉,拿下西凉的地盘咱们也不好守。”

众将都乖乖看着陈龙,听他说出真正的目的。

陈龙缓缓道:“咱们的目的,一是迎回荀攸军师,二是占据长安,堵住董卓进洛阳的通道。”

第一百零六章 士燮追随

识时务者,在乎俊杰。---------西晋.陈寿《三国志.蜀书》

话说黄盖轻取桂阳郡,赵范一家和陈应、鲍隆等均被送至零陵。黄忠占据攸县,暂时按兵不动,陈龙意欲让黄忠继续先假意顺从韩玄,若有动静,刚好作为内应。待他日与荆州正式闹翻,黄忠再顺势投降不迟。

得到拿下桂阳郡的消息,陈龙召集众人开会,研究的却是雍凉二州如何定计。周不疑将雍凉地理绘成图纸,在众将面前展示,具言雍凉交通不便,辎重难行,易守难攻。

戏志才也道:“我对雍凉地理,也算熟悉。”说罢指着地图道:“朝廷军马,势必只能在长安集结后,才能出兵雍凉,几乎没有其他更方便的出口。故大军出长安后,才可考虑分兵。”

“从长安出发,西北第一个大郡是安定,西面第一个大郡是天水。安定乃边章、韩遂叛军盘踞之所,时常骚扰长安郊县;天水乃北宫伯玉羌人部落聚居之所,宋扬、李文候的叛军盘踞于此。两地叛军交相呼应,若想全灭,只能分兵治之。我观董卓之军,既然是要割据西凉,恐怕会躲开叛军阻挡之地,从中间插过天水和安定叛军之间的缝隙,经过金城郡,直抵凉州武威郡治所姑臧。占据姑臧之后,酒泉、张掖、敦煌等郡可一鼓而下。”

“因此,若主公想平定西凉,从长安发兵之后,恐怕要同时对付的,主要是三路兵马。一是安定的边章、韩遂军,一是北宫伯玉、李文候的羌兵和叛军,第三,才是割据凉州的董卓。恐怕咱们先要侦查各部军力,才好确定如何分兵讨伐。”

陈龙点头道:“两位军师之言,分析入微,都是平定西凉的良策。然我经略西凉之目的,却不在此。奉孝,你说说看。”

郭嘉俊脸,笑意微微道:“只要到了长安,手握重兵,镇压西凉,拱卫都城,就是目的了。何必着急招惹叛军和董卓?”

陈龙呵呵笑道:“奉孝知我心。与西凉军阀虽然不免一战,却是将来的事。不过这回的目的,奉孝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目的,一是在长安迎接军师荀攸荀公达,二是在长安堵住董卓进京的通道。”

郭嘉微微一怔道:“主公是说,那董卓其实对洛阳有野心?”

在座的都摇头不信,只有陈龙知道这是正史中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若自己能掌握长安军权,恐怕就轮不到董卓进京了。

陈龙令周不疑收起雍凉地图,让张宁增加与长安钟繇交换情报的频次,换开话题道:“桂阳既定,仍需文官坐镇,治理州郡,替换公覆。现赵范等即将到达零陵,诸位说说看,可能让赵范继续担当桂阳太守?”

众将一时有说可以的,有说不可以的,众说纷纭,都有道理。功曹董和董幼宰道:“主公,若能让赵范继续当桂阳郡守,正显主公宽仁大量之心,天下郡守,都会知道主公善待降将。”

蒋琬起身道:“主公不可。若让故人为主,会失去百姓的民望。”一句话说的陈龙心意微动,已是下了决心。

自己争霸天下,是为了百姓福祉,初心不可忘记。赵范其人,官声并不佳,自己不能为了笼络赵范,就不顾桂阳郡百姓的福祉。开言道:“任命邓玄之为桂阳太守,马康马仲常为辅,治理桂阳,安抚百姓。”邓玄之和马仲常忙站起遵命。

陈龙又道:“桂阳已是我零陵的大后方,第三军团都是降兵,正好缺少练兵之所。命第三军团全体将士,立即到桂阳郡替换第一军团。黄忠军长暂时不能上任,由韩忠、孙仲二人辅助戏志才军师训练。”戏志才连忙站起遵命,张宁不情不愿点点头,嘴里嘟囔着又调走我两个人。

陈龙连打了两个大胜仗,部队膨胀,却没有合适的将官带领,武将人才再次凸显捉襟见肘。心下正在叹息之时,周仓一声洪亮的报告声响起,带进一个使者上堂。

那使者个头低矮,瘦弱黑面,一副南越人长相。陈龙心中一动,只见那使者拱手道:“小人乃是交趾太守士燮使者,因太守接到陈刺史书信,十分仰慕,先派我来到此处,交上详细的交州地图和岁入表。”

陈龙大喜,没想到士燮如此知情识趣,令人接过地图和岁入表道:“你回去,将我对士燮将军的问候带到。只要他能治理好交州,给我一个稳定的后方,我保士燮家族可永镇交州。”

那使者忙跪下谢恩道:“小人替士燮大人谢过刺史。不过刺史大人有所不知,我只是士燮将军的前站,士燮将军已经亲自带领亲兵数百人,随后就到零陵向刺史述职。”

陈龙没想到士燮竟是如此诚心,大喜道:“士燮将军如此用心,我当亲自前去迎接他入城。”说着命人重赏使者,让他带路,骑着飞龙到南城门外等候,众将都是全身披挂,跟随在陈龙身后。

地平线上远远露出一队身影,那使者先去迎接,和士燮言道,陈刺史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士燮命亲兵都在原地等候,孤身一人打马朝着陈龙的队伍驰来。

陈龙早在光脑中查到,士燮字威彦,出生于交州的广信。其先祖为鲁国汶阳人,为躲避新莽末年的动乱而移居交州,经过六世到士燮的父亲士赐,士氏成为当地豪族。士燮年轻时,随颍川人刘陶学习《左氏春秋》,后被推举为孝廉,补任尚书郎,因公事而免官。其父士赐去世后,士燮被举为茂才,任巫县令一职。后来,士燮名义上成为效忠于汉朝的交趾太守,实际上已成为割据岭南各郡的军阀。士氏的亲族多出任交州的要职,其弟士壹任合浦太守,二弟徐闻县县令士?兼任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任南海太守。士家可谓绝对的交州霸主。

而士燮本人,性格宽厚有器量,谦虚下士,学问优博,通晓政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陈龙见来人个头甚高,也是中原人模样,浓眉大眼,略显沧桑,一身儒服,美髯飘扬,忙与众将下马相迎。那人驰到近前,翻身下马便跪,口称:“属下交趾太守士燮,见过刺史大人。”

陈龙一把扶起道:“士燮将军此来,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正可见到威彦真心,从此与兄长一起争霸天下,为百姓谋福。”

士燮不起,深深叩头道:“是士燮来晚了,只有接到了主公情真意切的书信,我方才敢来。早闻零陵新政,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而又广收流民,薄收赋税,此正是匡扶天下的善政也,也是我决意追随主公的真正原因。交州兵力共约四万余众,地广人稀,广有矿脉,愿永为零陵后盾。”

陈龙见士燮说的情真意切,大喜道:“难得士将军有如此胸怀,陈龙幸甚。士燮将军请受我一拜。”说罢鞠躬拜倒,士燮忙叩头不敢接受。陈龙继续道:“士燮将军,请到城内休息,我与你详谈几日后,士燮将军可安心回到交趾,继续当好你的太守。”

士燮站起回头,点手叫过几员将官,一一介绍道:“刺史大人,此二人是小儿士徽和士武,都有些武艺。另外四人是我的门客,分别是许靖、桓晔、袁徽、牟子,都是足智多谋。”

陈龙一一拱手见过,士燮再次拜倒,大声道:“吾士燮,带着小儿门客前来,誓死效忠刺史大人。今交州官员空缺,还请刺史派出官员接收。属下绝无怨言。”

陈龙心中感动,方知士燮为人忠心耿耿。想了想道:“那就让士徽留下,刚好桂阳第三集团军缺一个步兵师长,就让士徽担当,将来辅助黄军长,协助戏志才军师,练出精兵。许靖等人我稍后唯才是用。士武你带回去,我还有事要让士燮将军替我在交州完成。”

士燮这才一揖到底,答应陈龙继续回交趾。听到陈龙说有事,忙问道:“请主公吩咐!”

陈龙拉住士燮的手,说出一番话来,有了这一番说话,有分教,正是龙入大海为行军,海上霸主初成型。

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七章 蒙冲斗舰

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唐.杜甫《放船》

话说交趾太守士燮,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将儿子送到陈龙处为官,并送来岁入表和交州地理图,尽表忠心追随之情。陈龙心知士燮并非奸诈小人,可以说是谦谦君子,故坦然不疑,高兴的接受了士燮的儿子士徽和许靖等几位名士,都到零陵为将为官。

其中的许靖,实在是大名鼎鼎。陈龙在光脑中查到,许靖乃汉末三国时名士、著名评论家,与从弟许邵俱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每月初一发表,史称月旦评。其中最著名的评价更是名垂千古,就是许劭许子将评价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陈龙笑呵呵对许靖道:“文休,子将何在?你们兄弟俩可曾品评过我?”许靖微微一怔,笑道:“没想到主公听过我和许邵的名字。我观主公为人,应是好评如潮,何用再问我乎?”

陈龙哈哈大笑,面对这当时著名的评论家,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一旦这些人到处宣扬你的劣迹和错误,恐怕杀伤力会非常大。好在许靖归了自己,倒成了自己手中的利器,值得好好利用。

想了想道:“文休与子将的月旦评,闻名天下。我便封你一个文宣从事,专责零陵新政的宣传工作。若你能将子将一起请来零陵为官,当在零陵重启月旦评。”许靖大喜,拱手谢过,退在一边。

陈龙光脑又查袁徽,也是陈郡名门,兄弟子侄,散落在各处为官。其中最著名的是他的从兄袁涣,先投袁术,再投吕布,最后投了曹操,一直做到曹魏的重臣。袁徽与袁涣性格迥异,认定大汉必亡,避祸交州,本欲归隐,忽闻零陵新政,令人耳目一新,遂自荐前来。

陈龙微笑对袁徽道:“吾拜你为图书从事,负责收集各类图书,分类成册,供百姓随意借阅。听闻汝弟袁敏,武功高强,尤其擅于水战,如能请来零陵为官,授予水军师长一职。”袁徽听的目瞪口呆,堂下士燮等也是心中诧异,惊为天人,心想我等来人的背景,陈刺史难道早就探知备细?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反倒是郭嘉、周不疑之流,早就见怪不怪,云淡风轻。

袁徽拜谢已毕,陈龙点手叫过桓晔问道:“不知桓先生是否龙亢人?”

桓晔虽看到陈龙十分渊博,闻言还是一惊道:“回禀主公,正是。”陈龙喜道:“龙亢桓氏,闻名遐迩。吾任命你为劝学从事助理,专门收集人才信息。”桓晔谢过退下。

其实,龙亢桓氏最有名的人还没出生,正是东晋桓温。东晋最有名的两大氏族,龙亢桓氏的代表人物桓温,陈郡谢氏的代表人物谢安、谢玄,此是陈龙光脑中查得,掠过不提。

陈龙见最后一人,身穿儒服,手上却捏着一串佛珠,知道是方外入世之人,微微笑道:“牟子大师此来,必有到零陵传佛道之意。今零陵正南方有一佛寺曰国恩寺,牟子大师可暂住。然我零陵暂时禁止传播任何宗教,请大师不要授徒,还请大师宽恕。大师若另有事,可自定归止。”牟子虽然心惊,表面却是波澜不惊,拱手谢过。

士燮等人,不敢多言,都是纷纷谢过。陈龙拉着士燮的手进堂款待,外面的几人才敢暗中讨论起来,为何主公不喜欢佛教传播。其实,陈龙作为现代人,想传播的当然是科学,而对于当时思想的蒙昧状态,陈龙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禁止宗教随意传播罢了。

陈龙拉着士燮到堂中落座,下人泡上两杯香茶。陈龙诚心诚意道:“威彦,交州临海,且海岸线绵长,此为无价之宝,胜过零陵多矣。大海本身就是聚宝盆,你可知海上航线,可以一直到扬州、兖州,甚至幽州?”

士燮闻言,吃惊道:“吾交州有琼崖岛,历来有海船相通,不过离交州大陆百里。若遇风浪,船只莫敢行。兖州、幽州远上千倍,尝闻海上风云变幻莫测,洪波汹涌,如何才能海路到达。属下难以想象。”

陈龙微笑道:“陆路到兖州、幽州,不下几千里,就算日行百里,也要月余。若是行军,携带辎重,山高路远,大河拦阻,则更加难行。海路却是一马平川,船只可以载重,军士可以歇身。风浪虽难抵御,只要军士勤加训练,必能抗住风浪。至于天气,却是可以预测的。难就难在辨别方向,准确定位,躲避暗礁,滩涂登陆。”

见士燮听的目瞪口呆,陈龙继续道:“威彦啊,你在我大后方,又是临海,正好替我做这件事,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

士燮喃喃自语道:“海…….海军?”

“然也,海军。”陈龙面容肃穆,正色道:“限你在一年内,设计出可以出远海的大海船,要比现在来往琼崖的海船大上百倍。初级设计图纸出炉,拿来我看,直至修改出合适的设计图纸,再行建造。”

士燮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道:“属下领命。交州有的是避祸的造船良匠,属下回去就马上组织他们作设计图。”

陈龙听得心中一动道:“甚好。你回去组织好造船匠人,给我送来一半。我这里打造江船,正好需要。”士燮领命。

陈龙心里又盘算着交州的自然矿脉资源,除了木头,应该还有铁矿、铜矿和花岗石矿脉。于是问道:“交州铁矿、铜矿开采情况如何?”

士燮忙道:“南海郡番禺,盛产铜铁,设置冶炼厂。可惜采矿人口不足,产量不大。”

陈龙点头道:“这样,我这里广纳流民,开垦荒田之外,我定期输送一批过去专门采矿。你负责扩大冶炼规模,以备零陵扩军之用。”士燮大喜,交州人口增加,自然带来发展,躬身拜谢道:“属下遵命,主公真是学究天人,地理天文,简直无所不知,属下心中,实在震撼不已。”

陈龙暗笑,心道我还没让你去开采南海石油呢,怕把你吓死。两人半日言谈甚欢,至晚陈龙大排筵宴,众将作陪,酒酣耳热,尽欢而散。

转天,士燮告辞而去,陈龙在城主府掉出光脑中古代楼船的图样,拿一只秃笔点点画画,又略加改进,竟画出一幅斗舰图样,标明尺寸。画完哈哈大笑,将笔一扔,让周仓去叫水军甘宁、杨怀、高沛、朱桓。

水军四将匆匆而至,见桌上放着一张大船图样,纷纷惊喜询问。陈龙道:“我不懂造船,可你们手下有造船匠人懂。我画的斗舰,也许并不规矩,但我的要求就是个头大,行的稳,至于速度嘛……”指了指斗舰两船嫱边上装的水车般的桨页道:“除了船帆,这是我设计的轮式船桨,用木齿连接到船内部,兵士在里面用脚蹬动木齿,胜过手操的船桨多矣,可运行如飞。至于细节,让船匠想办法设计出来试验。”

甘宁等都是脑洞大开,被陈龙的图样深深吸引。陈龙又在斗舰边上,画了一个小船图样道:“斗舰虽好,不够灵活。登陆作战,少不了蒙冲辅助。蒙冲需用铁皮包头,适合冲撞,乘坐至少二十人以上,操桨的士兵离水面要近,易于满桨前进。细节还是你们去想。”

交代完毕,陈龙吐了口气,造船的事情本不擅长,可先进的理念还是有的。造铁皮战舰的梦想恐怕暂时难以实现,就先用木船包铁凑合吧。在众将惊为天人的景仰目光中,陈龙两手一背,施施然到谍报局看望张宁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樊氏夫人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唐.武平一《杂曲歌辞?妾薄命》

光阴如梭,冬去春来,桃花又开。桃花开遍湘水南岸之前,陈龙已经拿下了衡阳,轻取了桂阳,统一了交州。水军蒙冲斗舰的详细设计方案也已经摆在陈龙案头,陈龙暂时压住没有批准,想等士燮将交州的造船良匠送来之后,再提出修改意见。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陈龙对特种部队的训练,一天也没有松弛。在最恶劣的环境下隐匿、跟踪、刺杀,只有真正的铁汉才能胜任。吕常已经担负起带队训练的责任,陈龙难得有了几天休闲的时光。

蒋琬的预算,已经拨付的七七八八,总算将将应付过来扩军所需。水军的预算越来越庞大,陈龙无奈,只得将水军船只的规模略略削减,指望着交州士燮的能工巧匠,能制作出梦想中的海船。

这一日,春光明媚,桂阳降将赵范,暂时赋闲在家,日子过得寂寞逍遥。反倒是他的部下陈应、鲍隆,已经被任命到邢道荣手下当了团长,慢慢投入到火热的军事训练当中。

闲来无事,赵范感叹自己昔日风光,到零陵却是百无一用,在廊下摆了个围棋盘,阳光下左手和右手下棋为乐。忽然陈应、鲍隆联袂来访,原来刚好赵云的部队换防,陈应、鲍隆刚刚随着赵云和邢道荣回归零陵驻守训练,放假一天。

陈应、鲍隆说起军团长赵云,都是交口称赞,言子龙人才出众,武艺卓绝,赵范不由留心。后来听说赵云也是河北真定人,不由喜道:“原来吾与赵将军是同乡,又是同姓,可谓有缘。不知二位可否请他今夜到我府上做客?”说着手写一份拜帖交给陈应,两人忙应允而去。

赵云布置好防务,在城主府向陈龙汇报完训练情况,正和陈龙闲谈。陈龙问起他和童飞飞的情况,赵云低头一叹道:“我几次邀请飞飞到衡阳,她都以照顾师父拒绝。主公交给我的拿下飞飞的任务,我恐怕完成不了了。也罢,大丈夫志在四海,至于感情,只能一切随缘。”

陈龙心中叹息,童飞飞心意不明,自己又能做什么?

想着不由拉起赵云道:“咱们兄弟俩,一起去看看师父和师姐。”

两人打马并辔,直奔郊野外的闲庄,童渊素喜清净,陈龙安排他在城外的小庄居住,守卫、家仆一应俱全,日常生活用品自有人供应。两人到庄外下马,自有守卫将两马牵去看管。

庄内庭院雅致,墙边一树桃花开得正艳,桃花下布着一张摇椅,童渊正闭目养神。陈龙、赵云静悄悄走到师父跟前,忽然身后惊喜的声音传来:“龙师弟!云师弟!你们终于有时间来看爹了!”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淡红装束的丽人,丹凤眼中充满笑意,正是美人大师姐童飞飞。陈龙微笑回应,赵云却是趋前几步欢喜道:“大师姐!一向可好,怎么不去衡阳看我!”

飞飞一笑,未及应答,童渊已经闻声站起道:“文龙和子龙来啦!”两人忙回头施礼道:“师父好!”

陈龙此来,就是要和童渊商量赵云和飞飞的婚事,于是拉着师父入堂就坐,赵云和飞飞就在院中闲话。陈龙对师父道:“师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子龙和飞飞是天生一对儿,何不把婚事办了,也好给您添个孙子,解解寂寞?”

童渊见飞飞远远站在门外,摇头一叹道:“我何尝没有这个心思。只是我这个女儿你也知道,她的事情要自己做主。至于为何一直不答应子龙,恐怕她心中还放不下另一个人啊。”说罢,盯着陈龙双眼,眼中竟是大有深意。

陈龙心尖一颤,最是怕什么来什么。忙道:“师父,您是过来人,当明白子龙是最适合飞飞的。我怎能和子龙争飞飞,再说我已经有桃花和张宁,岂不是让飞飞受了委屈。”

童渊张口欲言,看见童飞飞从院里往大堂走来,连忙停嘴不说,气氛稍显尴尬。童飞飞娇美活泼的声音响起道:“爹,你和龙师弟在说什么私房话?还要背着我和云师弟?”

陈龙忙站起微笑道:“大师姐最是聪明,我们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在讨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罢了。”童飞飞一听就明白了,红着脸跺脚转身就跑,空中只飘来一句:“我不嫁!”正好碰到堂外走来的赵云,忙红着脸跑开了。

从童渊处回到城里,两人心里都有点沉沉的小疙瘩,兴致颇低。陈龙虽然把话和童渊挑明了,却也没什么效果,还让童渊说出了飞飞喜欢自己的事实。赵云就更别提了,看到刚才童飞飞从大厅里跑出来,就已经预感到飞飞不愿意嫁给自己,恐怕自己的爱情,要变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陈龙见赵云闷闷不乐,送他回寓所。寓所门口,站着陈应、鲍隆,见了二人,忙施军礼道:“主公!赵将军!”

赵云奇怪道:“今天让你们放假,到此何干?”

陈应忙拿出赵范的拜帖,对赵云道:“赵军长,是我两人的旧主赵范将军,听我们说起赵军长的风采,十分仰慕。意欲请赵将军今夜前去做客。”

赵云想都没想,拒绝道:“请替我回赵范将军,就说我暂时没空,待日后再请他相聚。”

陈应忙道:“赵范将军听说,您也是常山真定人,说是有可能和您是同宗,才差我二人相请,只为叙乡党之情耳。”赵云听说赵范是老乡,犹豫了一下,看着陈龙,似有请示之意。

陈龙心中一动,正史中赵云和赵范本就是有交集的,难道会在零陵上演?且让赵云答应,看看天意如何。遂道:“子龙,你今夜尽管去,正好替我问候赵范将军,就说我这几日太忙,过几日有合适的职位,一定给他安排好。”

赵云听陈龙如此说,也只好不再拒绝,陈应、鲍隆施礼后高兴的去了。赵云问道:“主公,陈应、鲍隆心念旧主,似乎不妥。”

陈龙道:“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你观察他们日常没有结党营私的行为,就不必警惕。回头,我把赵范安排到水军,这样两边分开训练,也就慢慢淡了。”

赵云点头,陈龙继续道:“赵范原是桂阳郡太守,职位太低也不合适。这样,你可以向他透露一下,我准备任命他为水军后勤师的师长,也算一个肥缺。”

赵云明白这是陈龙让他施恩,好让赵范知道赵云对陈龙的影响力,感激道:“多谢主公。请主公放心,我理会得。”

当晚,赵云一身便装,带了两个亲兵到赵范临时居住的小院之外。赵范早在门口恭候,亲自将赵云引到轩厅,说起各自在真定的住址,都是离赵家庄不远,说起家乡情况,两人间气氛渐渐热络。又叙起年齿,赵范长了十岁。

赵范有意结交赵云,虽年长十岁,言语中却是十分恭敬。赵范的从人准备了一桌宴席,无非鸡鸭鱼肉,赵范叫夫人也出来作陪,在席上敬酒道:“我赵范这杯酒,一是为了你我都遇到文龙刺史这样的明主,二是为你我老乡相逢。”

赵龙举杯一饮而尽道:“今日与主公说起到赵将军这里做客,主公让我带话,即将授予赵兄实职。”

赵范听的一喜一惊,忙道:“主公真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暗暗警惕,知道赵云在接受自己宴请前已经向陈龙汇报过,陈龙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以说了如指掌,自己恐怕得把握与陈应、鲍隆等旧将接触的尺度。

赵云道:“主公还问我意见,我说水师后勤需要高级将领。后来,主公说考虑给你水军后勤师长之职。”

赵范喜出望外道:“全靠子龙将军成全。你我虽年龄有差,但同宗同乡,若子龙不嫌弃,你我结义为同姓兄弟如何?”

赵云听了,也是欢喜,酒桌之上答应道:“兄长,既蒙兄长见爱,云岂有不从。”赵范哈哈大笑道:“将来你我兄弟二人,共同为主公尽心竭力,天下平定之时,焉知不能名垂千古,青史留名!”说着与赵云痛饮,从此二人兄弟相称。

又说了一些家乡旧事,忽然从后堂袅袅婷婷走出一个缟素美人。赵云略微有些醉意,抬眼看时,只觉朦胧中似乎白衣仙子降临,忙晃晃脑袋仔细看时,只见堂前站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黑发如同乌云般打起螺髻,白细细的皮肤如同奶油铸就,瓜子脸边浅浅的两个梨涡,天然的两片红唇微微露出贝齿,尤其是一双秋水无痕般的双眼,令人一眼望不到底,却又深深被吸引。虽然不施粉黛,仍然是天姿国色。

赵云吸了口凉气,忙垂下眼帘,见赵范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察觉自己有一丝失态,忙拱手问赵范道:“这位夫人是?”

赵范微笑扩大,刚才特意命人叫来樊夫人,正是要让樊夫人与赵云相识。举杯道:“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寡嫂樊夫人,你们二人聊聊。”

赵云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大嫂。赵云这厢有礼了。”心下微微奇怪,看樊夫人还是一身缟素,赵范却让她出来陪酒。

赵范看赵云有些尴尬,忙道:“兄弟,我和你一见如故,如同一家,才叫寡嫂出来相见。子龙文武双全,尚未婚配,大嫂乃天姿国色,堪与子龙相配。嫂嫂寡居,已经超过一年,再婚也不算越礼,却不知子龙意下如何?”

历史虽然已经被陈龙改写,但赵云和樊夫人之间的命运却再次来到了历史的结点。欲知子龙是否答应与樊夫人的婚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九章 科举考试

我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清.龚自珍《己亥杂诗》

话说子龙初见樊夫人有倾国倾城之貌,和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心中惊艳不已。赵范看着赵云脸色,终提出赵云和樊夫人的婚事。

熟悉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赵云这时候应该勃然变色,痛斥赵范。然天地万物,随着陈龙的穿越,已经发生万千变化,此时的赵云,面对美色当前,会如何选择?

樊夫人一双剪水双瞳,怔怔望着面前的英俊青年,如此良材美质,又是前途无量,真是自己重生的佳偶。无论世人会如何看待自己,似乎都不能阻止自己对子龙心生爱慕。

赵云也望着樊夫人,只感觉那双美眸深不见底,心中忽然升起飞飞的倩影,只觉心中一痛,失恋的感觉痛遍心头,酒意上涌,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飞飞的意中人,竟是自己最最敬爱的主公,也是同生共死的大哥,自己又该如何?只有退出,为主公和飞飞送上祝福。想到这里,又是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小腹中升起一团火辣。众人见赵云脸色难看,都默默无言不敢说话,樊夫人美眸流转,也渐渐低下美妙头颅。一头乌云翻卷,隐隐露出雪白的脖颈。

赵云忽然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墩,倏地起身,身后的座椅轰然跌倒,下人忙过来扶起。赵云面色潮红,一言不发,转身走入大院,面对着天空中的漫天星辰和一轮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硬生生将流到眼眶边的眼泪憋了回去。

飞飞对主公情根深种,她是属于主公的,主公一再撮合自己和飞飞,如此恩情自己只有心领。为了飞飞的一生幸福,是自己主动退出的时候了。如果自己答应赵范,娶了樊夫人,是否能将飞飞忘记?是否能促成主公和飞飞的婚事?

赵云拼命咬着后槽牙,直到感觉牙齿快要咬断,心中终于下定决心。清凉的空气终于将心中翻腾的热血平静下来,赵云将痛楚深深压回心底,双掌重重抚了几遍面庞,整理好衣衫,回到轩厅,抱拳道:“云本不才,幸得兄长如此看重。大嫂如此倾城人物,天下男子怎能拒绝。本来我和赵范兄长都称夫人为嫂嫂,岂能结为连理;然大嫂年纪尚轻,守寡已久,何忍一生沦丧。天意自在人心,如蒙嫂嫂不弃,赵云愿意一生相伴,结为爱侣,从此夫妻相称。”说罢深深一揖到地。

此语一出,大堂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赵范见赵云红着脸走出大堂,本以为赵云发怒,心中忐忑不安,樊夫人也是秀眸低垂,心下黯然。忽然峰回路转,赵云从外走回,竟然一口答应了与樊夫人的婚事。

樊夫人心中狂喜,头却垂的更低,两朵红云从雪白的两腮升起,更显娇艳欲滴。赵范终于爆发出一阵狂笑道:“子龙已经答应,嫂嫂可愿意?”

樊夫人盈盈站起,头低垂到胸前,行礼后低声言道:“全凭叔叔做主。”声音虽小如蚊呐,却透着无限欣喜。说完扭头就走,柳腰款款摆动,脚步轻盈飘逸,美好身姿曼妙,哪里有一丝残花败柳之色,缓缓步入后堂不见。赵夫人也是喜笑颜开,忙起身追着樊夫人去了。

夜阑,陈龙梳洗已毕,正与爱妻桃花准备双双入睡,忽听前院传来砸门的声音,忙穿戴整齐,匆匆到大门处观看。守卫已经将大门打开,一人醉醺醺踏过门槛,众守卫拦阻不住,陈龙仔细看时,却是第二军团的军长,自己的好兄弟赵云赵子龙。

赵云一眼看见陈龙,扑到身前,已是痛哭失声,勾起腹部不适,又开始呕吐。陈龙从没见过赵云如此模样,慌手忙脚将他扶入客厅,命下人去煮醒酒茶,又拿热毛巾帮他清理嘴边污物。等赵云终于安静下来,陈龙命人整理一间耳房,赵云呼呼酣睡过去。

次日清早,陈龙来到院中晨练,一眼看见墙边练功桩边,赵云正在徒手挥拳,狠狠砸在裸露的树桩上,似乎手边已经渗出鲜血。陈龙轻轻咳嗽一声,赵云微微一颤,回身时面色已经平静如昔,对陈龙问了一声早。

陈龙走到赵云身边,也是一拳砸在树桩上,树桩一阵摇晃,陈龙问道:“子龙有话对我说?”

赵云道:“师弟,昨夜大醉叩扰……”陈龙一抬手道:“你既然叫我师弟,抱歉的话就不必说了。”

赵云停了一会儿,又道:“今天我不想叫您主公,只叫师弟,因为今天说的都是家事。昨夜我去赵范府邸,他的寡嫂樊氏,相貌出众,人品端庄,我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说完神色平静地看着陈龙反应。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赵云昨夜酒醉后,明显痛不欲生,自己已经猜到一些因果。只是没想到,赵云竟然真的因为飞飞对他无情,就答应了赵范为寡嫂的求婚,历史真的被改写了。

赵云见陈龙虽无语,却神色变幻,继续道:“师弟,我想和您说的只有一句话,就是飞飞对你有情有义,你一定要娶飞飞,对飞飞好一辈子。如果飞飞嫁了他人,我赵云第一个不服。”

陈龙一时语塞,见赵云一面坚决之色,良久才问道:“情爱之事,关乎两个人的一生幸福。既然你要娶樊氏,就要准备好让她幸福快乐。就算将来三妻四妾,也要不离不弃,公平对待,否则也是一生痛苦。子龙,我问你,你可真心喜欢樊氏?”问题抛出,陈龙自己也是心里一颤,不由也暗暗查看自己本心,自己真心喜欢童飞飞吗?

赵云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师弟,你是没看到樊氏,确实是让人心动的女子。虽与我年纪相仿,然美貌不输飞飞,气质礼貌上也是温婉淑良,我想慢慢经过接触,我会越来越喜欢她。”语中已经没有了辛酸之意。

陈龙知道赵云是英雄心肠,自然能够甩开牵挂。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清冷的空气,陈龙缓缓道:“今天只有我们兄弟俩,那就言无不尽。飞飞是个令人心仪的女子,值得任何男子一生相爱。只要子龙觉得合适,我自然会考虑给飞飞幸福,一生不离不弃。”

赵云大喜,紧紧拉住陈龙大手,兄弟俩只感觉血肉相连,为了飞飞,也为了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无论如何,都要同心去闯天下。

陈龙心中却再度飘起甄宓在水边仙子般的剪影,自己答应娶了飞飞,如果不答应娶甄宓,甄宓会怎么想?会不会痛不欲生?

唉,少女怀春,公子多情,这感情的债,真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

赵云走后,陈龙恍恍惚惚熬到天色大亮,与爱妻桃花告别,与张宁一同打马走向城主府。张宁感觉陈龙有心事,陈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暂时搪塞过去。

城主府大厅外,劝学从事尹墨手拿拟好的科举计划竹简,已经等候多时。陈龙精神一振,招手让尹墨同入大堂,果然尹墨将竹简在陈龙面前摊开道:“主公,阳春三月,地暖花开,八方平静,人心安定,正是开科举的好时机啊。”

陈龙大喜道:“尹从事来的及时,吾正有此意。快快快,就请落座,你可细细讲来。”

欲知哪些人才即将落入陈龙的口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章 求贤若渴

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唐.王建 《送薛蔓应举》诗

话说劝学从事尹墨,将科举计划放在陈龙面前,零陵第一届科考的盛举,即将出现。

科举制度本是古代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制度,从隋唐开始盛行,直至清光绪年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前后经历一千三百余年,成为世界延续时间最长的选拔人才的办法。如今零陵的科考,虽然规模尚小,无疑却具备了大规模科考制度的雏形。

当时的汉朝,推举人才普遍的方法是察举制与征辟制,前者是由各级地方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才;由州推举的称为秀才,由郡推举的称为孝廉。后来,陈群创立九品中正,由特定官员,按出身、品德等考核民间人才,分为九品录用。九品中正制是察举制的改良,主要分别是将察举人由地方官推举,改为由任命的官员负责推举。

但是,当时世族势力强大,常影响中正官考核人才,后来甚至所凭准则仅限于门第出身。于是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现象。不但堵塞了从民间取材,还让世族得以把持朝廷取材。朝堂簪缨无数,衮衮诸公,都是来源于世族大家,不但把持了朝政,还阻塞了向上的通道。

尹墨本来只考虑了文科考试,陈龙又加入了武科。召集起一众文官武将,陈龙指定了文科考试主考官为陈群,副主考官为尹墨和许靖;武科主考官为陈龙,副主考官为黄盖和赵云。文科考试举办地点,就设在原定设立零陵大学的文学苑;武科考试地点,设在了湘水边一块空地上。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零陵即将举办科举考试和零陵大学招生的广告一直打到了世族大家聚集的南阳和颍川。人们对这一新鲜的事物,显示出极大的热情,毕竟这次科举,竟然允许寒门和百姓共同参加,不再是世家大族的专利。然而毕竟教育资源不同,世族大家子弟毕竟从小接受名师教导,欲出仕者,仍然趋之若鹜。

陈龙还设置了文武各科考试对应的职位,文科总计招收三十人,武科总计招收六十人,如果达标人数众多,则择优录用。所对应部门包括内政、后勤、管理、商业、经济、文化、教育、医学、设计、军务等,科举成绩按照榜单排名,直接成为各个部门的各级官员。

试题一共分为三套,除了文科统一试题之外,有医学专长的允许直接考医科试题,武科试题是兵法考核。各位主考忙乎了数日,终于将试卷做好,放到陈龙面前。医科、武科试题也就罢了,文科试题却是之乎者也一大堆,看的陈龙头大,陈龙干脆别出心裁,让陈群只拟题目,以论文形式取材即可。

科举日期将近,零陵的客运码头,出现了越来越多文装的秀才,武装的大汉,都是奔着科考前来。陈龙想起天下才俊,尽入吾彀中矣这句话,整天笑的合不拢嘴,欢乐之余,不忘嘱咐各位考官严格将试题保密,若有泄露,严惩不怠。

考试前日,报名截止,尹墨兴冲冲将名单放在陈龙面前道:“主公,文科实报六百五十六人,武科实报九百二十八人,医科实报二十六人。首届科举就有如此盛况,实在出人意料。”

陈龙喜滋滋拿起文科名单看时,脑中光脑也已经就位,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三国名人。名单按照姓氏笔画排列整齐,文科第一个名字竟是丁仪丁正礼。

陈龙呆了一下,想不到第一个名字就是三国名人。光脑中早将正史中丁仪的一生事迹尽情描述,陈龙看罢,微微沉吟。丁仪的父亲丁冲,竟然与曹操是至交好友,想起曹操的深谋远虑,难道这考生之中也是谍影重重?

首次科举,并没有进行背景筛选,陈龙却因为丁仪的名字,沉吟起来。最后用红笔圈了一下丁仪的名字,吩咐尹墨道:“凡是我用红笔圈下名字的,一会儿你都拿到主母那边备案,做背景调查或预备监控。”

紧接着的名单,大都是陌生的名字,凡是陈龙光脑中查到历史记载道德品行低下的,或者陈龙有怀疑的,都用红圈圈定。忽然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陈龙大喜过望,剁了剁双脚,浑然忘了尹墨还在身边。

尹墨好奇的看了看名单,只见主公在一个名字下面挑了一个红勾,红勾上面的名字是徐庶徐元直。尹墨正想着红勾是什么意思,陈龙喜滋滋的声音传来道:“我画红勾的,务必选中。”尹墨忙拱手答应,心想这画红勾的莫不是主公的亲戚?

徐庶本名徐福,生为寒门子弟。早年为人报仇,获救后改名徐庶,求学于儒舍,终成大器,与司马徽成为师友。徐庶文武双全,谋略无双,朋友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次竟来参加零陵科举,能不让陈龙喜出望外?更不要说等诸葛孔明成才出山之时,恐怕还需要徐庶出马搞定。

文科名单终于阅完,尹墨见画了四个红圈,三个红勾,仔细看时,画红圈的有丁仪丁正礼、向朗向巨达、步骘步子山、李儒李文优。画红勾的有徐庶徐元直,薛综薛敬文,鲁肃鲁子敬。

陈龙早就乐疯了,没想到鲁子敬也来了,不知道他们家的大粮堆还在吗?鲁肃一来,周瑜起兵之时,恐怕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武科名单更长,陈龙也是边看边画,最后交给尹墨。尹墨看时,只见画红圈的一共五人,分别是刘勋刘子台,胡轸胡文才,朱治朱君理,蔡勋蔡王熏,张南张燕北。挑着红勾的,却只有一人,红勾之上写着一个鼎鼎大名的名字:张郃张儁乂。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盛况空前

未问人间多少士,一门男子头头立。-------南宋.魏了翁《满江红.送西叔兄之官成都》

话说科举日期将近,陈龙细审报名名单,惊喜发现青史留名的大智囊徐庶徐元直和鲁肃鲁子敬的名字,狂喜之余,又看见武科名单中大名鼎鼎的河北名将张郃张隽乂。

陈龙立刻想起高览,命周仓立刻去招来问话。高览兴冲冲来到城主府,陈龙问道:“张郃来申报武科,你可知晓?”

高览道:“以前我去信给他,尽道主公新政,以及对他仰慕之情。还拿我自己举例,说明主公求贤若渴,找他直接来做官,他却说自己无德无能,推脱不来。这次我把主公开武科的事情去信告诉他,本来没指望他能来,没想到他却来了。”

陈龙微笑道:“这是展示自己的本事来了。我知道张郃的武艺不下于你,但他宁愿通过考试来参与入仕,而不愿凭借与你的关系,足见高风亮节。”说罢又赞叹了几句,令高览去与张郃叙旧,但别说自己已经铁定招募张郃,只说武科全凭本事,祝他马到成功。

高览去后,陈龙想起一人,这次科考正好尝试让他出山。又让周仓去请来蒋琬。蒋琬内政繁忙,虽是初春,仍是额头微汗,略显疲倦,进门后躬身施了一礼。

陈龙心疼道:“公琰,你事情多,尽管让李撰他们多负点责,注意身体。”

蒋琬微笑道:“零陵目前政通人和,只是新打下来的衡阳和桂阳,事情多点。这些天主公派驻了当地的内政官员,我这里好多了。最近水军需要的物资钱粮多一些,这是主公军务大事,我怎敢怠慢。”

陈龙点头,转了话题道:“这次科考,虽然有尹墨、陈群他们负责,我还想请你出山,请来一个人。”

蒋琬微笑道:“主公请讲,零陵还有什么人需要主公如此惦记?”忽然醒悟过来道:“莫不是刘巴刘子初?”

陈龙大笑道:“若不是公琰精于内政,我都想让你做我的军师呢。我想请子初担任这次科考文科的顾问,科考后出任零陵太学的校长。”

蒋琬深深一躬道:“主公虚怀若谷,求贤若渴,琬不胜感佩于心。我这就去子初府,以探其心。”

蒋琬去后,陈龙本想安排去见徐庶和鲁肃,想起张郃的故事,还是忍住了提前会见三国英雄的欲望。一切等到科考之后再说,既是体现用人唯才的公平,也是为了让他们自己获得通过努力得来的成就感。

虽然忍住了欲望,心潮还是不免澎湃。徐元直谋略不下于诸葛孔明,鲁子敬更是后世东吴孙权的支柱,自己能够获得这样的人才,不但如虎添翼,而且客观上削弱了将来孙坚或者曹操、刘备这些枭雄的实力,统一天下的那一天,更有希望早日到来。

对于历史上有瑕疵的将领,陈龙希望通过招揽他们到自己麾下效力,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官场氛围,让他们知道为民谋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陈龙在自己手下发现贪官污吏,也将不惜杀几个三国名将祭旗。

转天一早,文科最先开考,文学苑外,车马如龙,流水不息。世家大族无不是车马豪华,人物锦绣。

陈龙早站在文学苑内苑的二楼,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大门外熙熙攘攘的景象。阳光晴好,整个文学苑的大院中摆满了单人桌椅,以备考生写论文之用。考生渐渐开始入场,陈群领着几位主高管,站在台阶上迎接考生,间或有一些考生认识陈群或者尹墨等人,纷纷躬身施礼。

陈龙身后站着的蒋琬,忽然指了指大门道:“主公,刘子初来了。”

陈龙心中一喜,昨日蒋琬去刘巴府后,回来说刘巴的态度模棱两可,本不抱希望,没想到他今天真的来了。只见他仍是一身素色白衣,儒服整整齐齐,纶巾高戴,尽显名师风范。许多零陵本地的考生看到他,都纷纷行礼,证明刘巴在当地有着崇高的声望。

学生越聚越多,高矮胖瘦,有的富贵,有的寒酸,却都安安静静,不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高声喧哗。陈龙看的眼花缭乱,却不知哪个是徐元直,哪个是鲁子敬?

百姓在院门口围观,慢慢堆积的人山人海,纷纷赞叹人才汇聚,盛况空前。金钟敲响,整个文学苑安静下来,考试正式开始。陈群大声宣布了考试纪律和祝词,众考生纷纷拿出笔墨,衙吏将一卷竹简放在众考生面前。

随着陈群一声开始,大院中响起一片打开竹简之声,竹简上却是空无一字,众考生不由都抬头呆呆看向陈群。

陈群微笑道:“本次考题,是让大家写一片策论。治国平家、军事战略、政论外交、地理探索这四个方面都可以,内容让大家自由发挥,连题目都是自拟。凡是有新意、有魄力、有见解的,都有可能被录取。开始吧。”

大院中轻轻掀起一片嗡嗡之声,之后归于平静。那些平日里写过类似文章的,心中暗暗欣喜;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儒学经典的反倒皱起了眉头。

一个时辰之后,有了第一个交卷的考生。那考生年级尚轻,白面无须,精神饱满,陈群微笑点头,让他在原座上等候。

两个时辰之后,最后一个考生也交了卷,陈群令人再度发给大家一个空白竹简道:“自古诗词格律,韵味非常,诸生可以任意熟悉的城乡地点为题,写一首四言诗。内容不限于风景描述,包括民生者为优。”

众考生又开始低头做题,刚才那个第一个交卷的年轻考生再次一挥而就,交卷后做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陈龙来了兴趣,轻轻问身边张宁道:“此人是谁?”

张宁微笑道:“这么多考生,我还真认不全。不过此人刚好是你用红圈圈过的,我亲自看过他的画像,因此记得。此人就是来自扬州临淮淮阴的步骘步子山。”

陈龙微微点头道:“原来是他。”心中想着自己画上红圈,是因为担心他的背后有孙坚的影子,可是自己为什么昨天见猎心喜,就对鲁肃如此信任?难道他背后就不会有周瑜的影子?

想了想,鲁肃在自己印象里一直是忠厚长者,不善于或者不屑于骗人,所以自己才会在潜意识如此信任。一切等看了鲁肃的试卷,再和子敬畅谈,再做决定吧。

想到此微笑看着张宁道:“魅娘,你立刻派人,去鲁肃的家乡去看一看,了解一下他和一个叫周瑜周公瑾的关系如何。如果没问题,此人我要重用的。”

张宁点头,忙回身叫过几个跟班,吩咐起来。

陈龙睿智的双眼,紧紧盯着大院中的芸芸众生,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心潮澎湃的滋味,紧接着,热血似乎涌上头颅,倏忽间豪情万丈,口中唾液分泌,竟是有苦有甜。

第一百一十二章 鱼龙混杂

第一百一十二章 鱼龙混杂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唐.李贺《雁门太守行》

话说零陵的首次科举,盛况空前,陈龙在文学苑二楼亲眼目睹一众三国才俊,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美或丑,或富或贫,都在为了出人头地努力书写文章,方知一个进身之阶,对这些读书人有着多大的吸引力。真正能淡薄天下的,当世能有几人?

正在感慨,身后的张宁已经仔细将考生看了一遍,将陈龙圈圈勾勾过的几个三国名士指点给陈龙观看。陈龙最关心徐庶、鲁肃和李儒,将他们的样子暗暗记下来,只是相隔较远,看不太真切。不过,远远一番观看,已经足以让陈龙心潮澎湃。只是可惜,谁知道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各方势力派来的间谍?

面对大院中一众鱼龙混杂的儒生,陈龙暗想,若要将这些人都忠心为己所用,要么就是让他们认同自己的理念,要么就是一举把这些势力征服。野心勃勃、视人命为草芥的人,会愿意跟随董卓那样的主公,比如说李儒;谦谦君子、视百姓为子民的人,会愿意跟随自己这样的主公,鲁肃鲁子敬应该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不由对收服鲁肃增添了一点信心,这时陈群已经收卷完毕,宣布道:“诸位才俊,三日之后,将在此地发放红榜。榜上有名之人,即已被录取。这三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零陵风光秀美,又是春暖花开,诸位可尽情游玩,饱览山水风光。”众才俊纷纷鼓起掌来,陈群微笑令众生解散,手下将收集上来的竹简,全都送上二楼陈龙面前。

陈群和从人在竹简堆里挑挑拣拣,将徐庶的诗词先翻了出来,陈龙兴冲冲拿起观看,只见上面写了一首四言古诗:“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人寿几何,逝如朝霜。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苹以春晖,兰以秋芳。 来日苦短,去日苦长。短歌可咏,长夜无荒。(摘自晋代陆机《短歌行》)”

陈龙见诗意深远,心中赞叹。陈群等读了,纷纷叹为观止,俱道能写出此诗的,必是非凡人物。又找出徐庶的文章看时,只见洋洋洒洒,写着自己经历黄巾战乱,所见百姓流离失所,和对于零陵新政的理解,其中提到了徐庶认为的零陵发展战略,提出了南阳郡在天子侧的重要地位,认为零陵应该先经略荆州,拿下南阳,驱逐袁术,将根据地迁到宛城。这样进可以侍奉天子,成为天子近臣,进一步提高在朝堂的地位;退可以随时以保护天子的名义出兵京郊,隔绝各地军阀与朝堂内线联络的通道,立于不败之地。

陈龙看了,连连点头,想起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徐庶的文章里已经有了这么一点点意思。南阳郡确实是以后和曹操交战的天王山,自己和曹操之间,无论是谁先占据了南阳,另一方必然睡不安枕。

徐庶的策略也就罢了,陈龙更看重的,是徐庶确实是从零陵的角度出发看待统一天下这件事的,这代表了他对零陵目前新政十分的认可。这就说明,徐庶正是忠心事己而来,完全可以信赖。

陈龙对陈群笑道:“徐庶徐元直的文章,长文定个第三名吧。”陈群有点诧异道:“为何不定个第一、第二名?翩翩是第三。”陈龙呵呵笑道:“徐庶给他第三,也会忠心耿耿。这第一和第二,可是我笼络不那么忠诚的人心的筹码。”

陈群恍然大悟道:“主公英明。主公爱才之名,还需要这些数一数二的间谍传播呢,呵呵。”

陈龙兴致高涨,吩咐道:“那步骘小子写东西这么快,把他的文章拿来我看。”

众兵将又是一番翻翻拣拣,很快又将步骘的文章诗词翻了出来,展开放到陈龙面前。陈龙见步骘的字龙飞凤舞,讲述的内容是他对汉室复兴、平息战乱的十条政策建议。其中第九条写道:“亲贤臣,远小人。去奸佞,杀黄门。平外戚,迁外臣。抚民心,树人伦。”

看罢,陈龙微微点头,这步骘才思敏捷,又是言之有物,的确是青年才俊。而文章之中,也有悲天悯人之意,似乎可用。

好文章不一而足,陈群等开始紧张阅卷。鲁肃的文章陈龙也略看了一下,感觉对百姓甚是看重,难得的是提出了一个模拟军事战略,言明了荆州四战之地的地位,但重点是向东割据扬州或者向西割据益州,却与徐庶割据南阳的意图略微不同,与贾诩让董卓割据凉州的意图十分相似。

文科考试转天一早,武科考试高调登场。众百姓显然对武科考试更加感兴趣,而且主考官是陈龙刺史本人,于是湘江边的比武空场周围,早就围的人山人海,连树杈上都坐满了人,甚至有为了争夺前排站位而大打出手的。

赵云派出了陈应和鲍隆两个团维持周边秩序,将打人者迅速带离现场。随着大鼓声轰天而起,鼓点虽慢,却是声声雄壮远播,陈龙骑着摇头摆尾的飞龙,在赵云和黄盖的护卫下,众百姓见来的几个高级将领都是人如玉、马如龙,纷纷拜倒,欢呼雀跃之声四起。

陈龙见百姓自发欢呼,知道自己一年多的利民政策,给了零陵百姓生活的信心,不由豪情涌起,就在众百姓前勒住丝缰,端坐在飞龙之上,高高挥舞右手,大声喊道:“零陵百姓,今日你们拜倒在我马前,我陈龙感激涕零,要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你们可知道,这天下生来人人平等,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希望以后你们,不用再跪倒在任何人面前,而是都顶天立地的活着!希望你们以后,不用再担心生死在旦夕之间,而是平平安安的活着!希望你们以后,不用再忍受苛索无度的盘剥,而是快快乐乐的活着!待天下一统,成就伟大的中国,由你们投票选出你们的代言人,大家一同努力,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

百姓欢呼喝彩声轰然四起,口哨声鼓掌声经久不息,可更多的人是被陈龙的豪情感染,却来不及细想陈龙话中的深意。只有人群中众多考完文科的智者,似乎被陈龙话中惊天地、泣鬼神的深意惊的目瞪口呆,其中就有后世东吴的大智囊,大都督鲁肃鲁子敬。

当时的智者,收到封建礼教束缚,虽然智力超群,却很少能有如此激进的思想,世族大家,更加不会希望由百姓当家作主。陈龙一番话,搞得世族大家子弟人人吃味,一众官员中站着的刘巴也是眉头紧锁,心中同样搅起漫天风云。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武动湘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武动湘江

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唐.李世民《咏弓》

话说陈龙骑着神俊的飞龙,人如玉、马如龙,高扬右臂,威武如天神下凡,在膜拜的百姓面前,说出那一番人人平等的言论,将官员中的世族大家子弟如荀谌,随从中的孤傲清高之流如刘巴,儒生学者中的豪门巨富之流如鲁肃,全部雷的是外焦里嫩。

陈龙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完毕,发现百姓虽然都是山呼海啸,但人人都有懵懂之意,显然听不太懂此中真意。官员中张口结舌的人大有人在,显然一下子难以全面接受陈龙演讲中人人平等的含意。

只有陈龙知道,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是自己将它浓缩了千年。陈龙在欢呼声中,举起龙胆亮银枪,一团红龙乍现,百姓都吃惊跪拜于地,将陈龙视为天人,甚至有人喊出了真龙天子,显然又把陈龙刚在说的人人平等甩在了一边。一片热闹混乱过后,陈龙心中苦笑,心道只能慢慢教化,当下不再犹豫,带着身后的赵云、黄盖如飞般打马来到空场中心。

武科考试开始之前,陈龙特意从黄盖的骑兵队伍里选择了一百精锐骑士,让傅彤训练了一套马舞。这回寒光光的马刀、亮澄澄的马镫一亮相,立刻将武科考试的学生吸引住,自此马刀和马镫开始在三国军队中流传,此是后话不提。

马队表演过后,陈龙宣布道:“本次武科,分为射箭、骑术、徒手格斗、器械表演四项。射箭比赛,考生可以用自己的强弓劲弩,也可用军队提供的弓弩,每人十只铁箭,十只弩箭,以总成绩记名次。”

“骑术考试,考生可到黄盖将军马军处选取战马。马术考生分为两部分,一是负重跨越障碍,由主考官打分排名;二是用带白灰的长杆对战,败者淘汰,直到决出冠军。”

“徒手格斗,最是简单,考生利用一些护具,将对手击倒为优胜。为避免受伤,徒手格斗分为三个回合,每回合一分钟,如果双方势均力敌,由主裁判进行打分决胜。”

“器械表演,顾名思义,大家可任意选择自己最趁手的兵刃,马步均可,表演一套武艺,由主裁判打分决胜。”

当下九百多武举考生纷纷注入空场,领取自己的比赛号码,湘水一侧全部戒严,驱散人群,高高低低竖起二十余个箭靶。

陈龙早已叫过高览,在人从中发现了虎背熊腰的张郃,悄悄关注。远看张郃国字脸,重眉双瞳,黑面黑须,颇为高大,手里紧紧攥着一柄钢枪。陈龙来到裁判席就坐,看那张郃的出场序列号,竟是在500多名之后。

第一组二十个考生,已经挑好了自己趁手的弓弩,进入预定的射箭比赛地点,将弓弩摆在身前,没人十只铁箭,十只弩箭,整整齐齐也放在身前。陈龙观之,有的考生气定神闲,两腿微微张开,身形稳定,一看就是千锤百炼,信心十足;也有的情绪波动,脚步虚浮,气息短促,恐怕出不了什么好成绩。

第一轮先射铁箭,弓弦之声大起,一轮射毕,报靶的官员报道最高者10环,最低者0环,陈龙微笑,刚才看到一个小子发箭时踉跄了一下,想是那箭一直飞到湘江里去了,得了个0环。大家的目光,都集中看向第一轮正中红心的几人,见几人都是不慌不忙认箭上弦,纷纷瞄准,等待第二轮开始的信号。

发令官高举令旗,向下一挥,心急者箭已出弦,性子慢的人反复瞄准,才肯放弓,稳定性增加了不少。赵云站在陈龙身边笑道:“射箭凭的是天生灵敏的感觉,射的太慢,虽然稳定,可对手的箭没准就先到了。”陈龙等听了,都是深以为然。

第一组十轮已过,优胜者的成绩被迅速计算出来,拉出二十人的一个排名。陈龙见得分最高者有82环,最低者48环,点头道:“不错,可试弩箭。”

长弓用于长距离功敌,或者守城作战,射出去讲究铺天盖地,准头差点也无碍。单兵作战虽然也有用,特别是像黄忠这样的神箭,常能一箭退敌,但真正的大规模集团作战,弓兵集团才是最有战略意义。弩箭射程虽短,但利用机械的力量,配以挖好的直槽,适合稳定的瞄准,且精度提高了许多,用好了往往能一击必杀。在周不疑按照陈龙提供的粗略连弩图样,设计出双连发弩弓之后,陈龙的弓兵都有所配备,威力绝不是盖的。

第一轮十发弩弓射毕,准度大大提高,最高的分数达到98环,是一个叫沙金的小将,长着一副蛮族面孔,身形高大威猛,头上系着五颜六色的英雄头箍,腰间是一条豹皮制作的护腰,长发披散而下,总成绩179环,暂列第一位。

射箭一轮轮不停歇的进行,五百名壮士已经出场开弓放箭,比赛倏忽间已过其半。其中只有排位在326位的胡轸胡文才,成绩达到182环;超过了沙金的179环。

陈龙命中场休息,从特种部队挑选出来的二十人在李通带领下,上场表演弩弓之术。只见二十人动作整齐划一,随着李通口令,二连发弩箭同时上膛,发射时仿佛同时爆发出两声离弦的声音,四十只弩箭同时攒射而出,扑棱棱打中箭靶。

众考生凝神看时,只见毎个箭靶上,都整整齐齐扎着两只弩箭,无一例外的都紧紧扎在红心。这神乎其技的表演,令在场的考生心动神摇,欢呼声、喝彩声、口哨声、鼓掌声轰然四起,那些混在队伍里的间谍也不由得纷纷对陈龙部队的素质重新作出了评估。对于大多数墙头草来说,认识到陈龙队伍的超强战力,也是心生向往,渐渐坚定决心。

特种部队表演已过,下半场的第一组陆续上场。张郃的序号是519号,刚好在这一组上场。陈龙远观张郃,见他虽身材中等,却是虎背熊腰,气度沉凝,信心十足,俨然有着名将气场。张郃的弓,明显是自行带来的强弓,造型古朴,比一般的弓身要更长,两端紧固着粗粗的钢弦,一看就是五石以上的硬弓。

张郃将十只铁箭接过,两两摆在面前,单腿跪地,竟是跪姿,方便伸手取箭。赵云微笑道:“这个是谁?竟要两两连珠而射。”

陈龙知道赵云不认识张郃,笑道:“子龙有所不知,这个是高览的朋友,叫做张郃张隽乂。我直接召他做官不来,非要参加考试,是个有本事的。”赵云点头称是,紧紧盯住张郃,静静等着发令官传令。

令旗一落,张郃直接认了两箭,噗噗连珠射出,看也不看结果,伸手拿了另外两箭,噗噗又是连珠射出,十箭须臾射完。众人仔细看时,见他前面九箭都是正中红心,最后一箭本也是落向红心,不料由于红心处箭羽过于密集,第十只箭与前面箭尾微微一擦,方向改变,噗地扎在了九环的位置。观众席轰然发出一声惋惜声。

接下来的弩箭,张郃打了个满环,只只全中红心。这样,他的总成绩达到199环,暂时超越沙金,名列第一。

陈龙亲自领着赵云上场,两人两匹白马,都是银袍亮铠,一般的人物锦绣,手握一把强弓。守卫的兵将和观看的官员,见陈龙和赵云亲自下场,都知道主公要亲自出手,震慑群雄,自己即将大饱眼福,更是不遗余力的喝彩鼓掌,巴掌即将拍烂,喉咙都快喊破了。黄盖更是亲自操起鼓槌,急促的鼓点将气氛推向最*。

鼓点骤然停歇,赵云一马当先,飞速驰出,陈龙的飞龙紧跟其后,两人后背都悬着一壶十支铁箭。马速瞬间提升到极速,赵云率先一扬手,一只铁箭已经认上强弓,看也不看箭靶,随手射出,那箭矢长了眼睛般直直飞向红心,眼看即将扎在红心上,忽然另一只铁箭闪电般后发先至,就在赵云铁箭即将到达红心的一瞬间,将箭靶炸成碎粉。

原来,陈龙内力强劲,铁箭速度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箭靶已被炸碎。连续十靶,赵云忽而镫里藏身,忽而回头望月,用尽各种姿势,想法设法不让陈龙预知自己要射的箭靶,均被陈龙铁箭后发先至,将十个箭靶射成碎粉。

箭壶已尽,赵云猛力一勒马头,那匹白马人立而起,赵云直接抛掉强弓,哈哈大笑道:“主公威武!云不及。”

围观的众人,无论是官员、将领、士卒、考生、百姓,都深深被赵云和陈龙的箭术震撼。赵云在高速运动中举重若轻,随手射出的箭只只中靶,已是上上等的武艺;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陈龙的铁箭也在高速运动中,只只能后发先至,在遥远的距离下,用劲气炸碎箭靶,恐怕能在百万军中,射中上将胸膛,不由令人心生惧意。谁遇上这样恐怖的对手,还敢在阵前招摇?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片刻停顿之后,士卒的狂喊声四起,连陈龙手下的一众大将也是喊得声嘶力竭。直到陈龙、赵云大马隐没入中军大旗之下,欢呼声才渐渐停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惊艳一枪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惊艳一枪

身轻一鸟过,枪急万人呼。-------唐.杜甫《进蔡希鲁都尉还陇右寄高三十五书记》

话说陈龙、赵云亲自落场,表演神弓绝技,瞬间震慑全场。欢呼声中,陈龙打马飞奔回到观众席,手下已经将射箭比赛的排名整理完毕,陈龙展开竹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前二十名的排位,分别是:

第一位张郃张隽乂 199环

第二位胡轸胡文才 182环

第三位沙金 179环

第三位朱治朱君理 179环

第四位刘勋刘子台 178环

……

第十一位张南张燕北 172环

……

第十九位蔡勋蔡王熏 161环

陈龙见自己红圈圈中的名将,都在前二十的名单里,挑红勾的张郃更是名列第一,心道能够青史留名的,都还是有真材实料。将竹简抛给手下,大手一挥命令道:“第二轮,骑术开始。”

考生的马儿,都是由黄盖军中精挑细选而来的军马,训练度很高。马术第一部分,是负重越过障碍,要看骑手与军马的配合。出场顺序不变,排名靠前的考生纷纷挑马的功夫,场中已经迅速搭建起几排一米多高的障碍,顶部的木杆是活动的,一旦马蹄碰到木杆,就要被扣分,与后世的马术障碍赛相仿。

至于负重,却是预先在马上挂了五十斤的沙袋,不过大部分考生还是头一次使用马镫,纷纷上马练习,感受马镫的妙用。第一个出场的选手,显然没有练习过提马飞纵,人马配合不好,不一会儿就摔得鼻青脸肿,败下阵来;幸好皮糙肉厚,没有受伤。

沙金出场,蛮族一向重视勇力,于骑马也就是一般般。不过沙金明显技高一筹,凭着力大无穷,控马的技术还算合格,勉强通过了比赛,只是碰掉了好几根木杆。

胡轸出场,他本身来自西凉,可以说在马背上长大,一批骏马被他控制的驾轻就熟,提纵如飞,轻轻松松越过众多障碍,木杆都是一动不动,迎来一片掌声,得了一个最高分。

张郃、张南,都是北方名将,也是马术娴熟,张郃人马结合更好,分数略略领先张南,两人分数都在胡轸之后,排名第二第三位。

刘勋、朱治和蔡勋等南方将领,骑术就差很多,这几个都擅长水军作战,在马背上锤炼的时间略短,分别排名第七、八和十一位。

马术比赛耗时绵长,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全部比完。陈龙手上又多了一份排名表,见即将日落西山,挥手宣布道:“明日一早,进行马术第二轮。选手抓阄,两两分组,捉对淘汰。胜者继续两两淘汰,决出前十名后分组进行对抗,每组五人。胜者组大循环对赛,决出前五排名,败者组循环赛决出第六到第十名。余者按照被淘汰的轮次计分,不再排位。”

第一天的大赛,足足让零陵百姓过了一把瘾,街谈巷议,不离刚刚举办的第一轮武科。当时天下大乱,尚武之风盛行,武科比赛比文科比赛,更加吸引了大批观众观看,成为零陵绝对的新闻热点。据说地下暗桩风起云涌,张郃夺冠被普遍看好,冠军赔率已经暴跌,而热点集中转移到分项冠军和第二、三名的盘口上。

而此等盛况,也被各地来的暗探纷纷汇报给各自的军阀首领,带动起一股全面争抢人才的风潮。而科举这种选拔人才的方式,也被纷纷效仿,暴露出某些地方军阀的野心。

转天一早,马术比赛的第二项,也是本次武科的重头戏,马术对战淘汰赛正式开始。九百多人的捉对厮杀,在湘江沿岸几十公里的所有空场上全面展开,场面极其热烈。小

将沙金手握长杆,在石灰池中将包步的杆头沾满石灰,跨上军马,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他来自蛮荒的五溪地区,自幼力大无穷,又得高人指点武艺,成年后罕逢敌手,被称为五溪第一将。

沙金第一轮的对手是一个长臂猿般的灰色劲装大汉,一根长杆被他拿在手里,倒仿佛是小孩子的玩具。沙金早在战马上横杆端坐,那劲装大汉上马并不搭话,俯身人马合一,如箭矢般冲刺而来,手中长杆直直刺出,欲借助战马强力的冲刺,一杆将沙金刺于马下。

沙金嘴角抿起,战马一动不动,爆炸性的力量在两臂渐渐充盈,缓缓达到巅峰。长臂猿的杆头直刺而来,加上他欣长的双臂,杆头离沙金的前胸已只有不到半尺,大嘴里嚎叫连连,似乎一杆要把沙金刺个通透。

眼看杆头就要刺入沙金前胸,沙金手里的长杆终于动了,带着一股劲风飙起,间不容发舞出一个小小弧度,狠狠砸在刺来的杆头下方,那杆头忽的从沙金肩膀上方的空间里穿过,刺在了空气中。

长臂猿志在必得的全力一枪,忽然刺了一个空,力道如巨石般反噬而来,胸口仿佛中了狠狠一击,差点难过的吐血。正大叫不妙,沙金的长杆再度霹雳般劈来,发出刺耳的尖啸,长臂猿奋起余力,手里长杆全力上举,只听咔擦一声,长臂猿的长杆瞬间断为两截,凌厉的劲气轰的砸在他天灵盖上,长臂猿一声不吭,从马上一个倒栽葱,已是晕倒在地,嘭地砸起一地烟尘。

沙金哈哈大笑,他已手下留情,还是轻松战胜第一个对手,不由信心爆棚。陈龙手下的外伤医官将长臂猿抬下救治不提。

淘汰赛如火如荼进行,夕阳西下之前,终于决出大赛前十。其中蔡勋在最后一轮淘汰赛过早遭遇张郃,被淘汰出局;刘勋虽惨胜,却被对手打断了指骨,重伤下只好退出,前十名只剩下九人。

陈龙见杀出淘汰赛的九人,无不是雄赳赳气昂昂,有的英姿飒爽,有的虎背熊腰,有的肌肉虬结,有的高大威猛,心里欢喜,大声宣布道:“今日决出的前十名,只要忠心为了零陵百姓,以后都是我军中副师长以上的高官。只剩九人无法分组,我看暂时将张郃抽出,剩下八人,分为两组,第一组组长沙金,组员为朱治、郭立、张岐,第二组组长胡轸,组员为张南、凌风、鲜于通。”

张郃打马,退出空场,就站在赵云一侧观看比赛。陈龙终于近距离看到这员虎将,见他方面大脸,一把黑髯,浓眉重眼,气势不凡,果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不由倍加喜爱。场中两组武将已经挑好了出战的次序,将出场序列交到陈龙手里,陈龙命立即开始。

沙金组率先出场的是荆州浔阳郡柴桑人郭立,胡轸组出场的是幽州渔阳郡渔阳人鲜于通。两人旗鼓相当,斗满三个回合,裁判数完两人身上白点,宣布鲜于通一点险胜。鲜于通大喜过望,高高抬起竹竿点向沙金道:“败军之将,还敢派谁来?”

沙金大怒,正欲自己出战,身后扬州丹杨故鄣人朱治早等的不耐烦,挺杆跃马而出,心脑鲜于通目中无人,手下再不容情,在第二个回合觑个破绽,杆尾重重点在鲜于通额头,将他一招击落马下获胜。

荆州南阳郡新野人凌风出马,又与朱治缠斗三个回合,朱治以点数获胜,沙金组连胜两场,士气大振。冀州邺城人张南出马,与朱治又大战三个回合,朱治气力不支,败下阵来。冀州清河国甘陵人张岐出马,被张南奋起神威,一杆扫到马下。

沙金见只自己的小组只剩下自己,微微冷笑,提杆上马而出,张南大喊道:“乳臭小儿,吃我一杆!”投怀送抱般告诉直扑而来,结果和长臂猿一个下场,被沙金一杆将张南手里长杆劈为两段,劲风直接将张南击昏在一旁。医官忙上前抢救,心想今天的病人,怪不得个个都有脑震荡。

两边只剩下两位组长,凉州武威人胡轸缓缓出马,粗豪的面容上冷若冰霜。他的武艺均是自小从马背上获得,实战经验十分丰富,知道对面这个蛮子力气在自己之上,自己必须利用自己马术娴熟的优势,让对方的力气无从发挥。

西凉铁骑,坚韧无双,铁血沙场,不过尔尔。胡轸脑中血液上涌,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大吼一声,胯下军马爆窜而起,竟高高跃起飞跃两丈的空间,展示出超卓的控马之术。长杆借着军马空中下落的威势,竖着直劈下来,竟然隐隐含着数种变化,封死了沙金左右横移闪躲的退路,除非沙金后撤,否则就要在平地抵挡他势大力沉的人马重击。

沙金的双眼眯了起来,千锤百炼的身体全力收紧,将胯下战马紧紧压住,仿佛压住一枚强力的弹簧。等胡轸的人马从最高点下落,高举长杆下劈的一刹那,沙金身体忽然一松,胯下战马压力骤失,马背回弹,刚好重重撞击在沙金后臀,沙金身体凭借这一弹之力,嗖的飞入高空,胡轸长杆险险从沙金鼻尖掠过,击打在马背之上,只听咔擦一声,马骨折断的声音传来。

就在沙金坐马长声惨嘶的同时,半空中的沙金已经抖手挑出一溜长虹,长杆微微旋转,阳光下幻化出一朵绚丽的大枪花,枪花如有实质,速度如同飞火流星,直刺入飞落而下的胡轸胸腹。胡轸避无可避,只感觉全身内脏如被重锤击中,在空中人马分离,军马落下空场的同时,胡轸巨大的躯体重重跌落在数丈外的尘埃之中,口吐鲜血,已是昏迷不醒。

陈龙忙命医官救护,哈哈大笑道:“小将沙金,实力不凡。我宣布,沙金组获胜!”沙金组的四员大将,纷纷高举长杆,吼声如雷,旁边观众的喝彩声如同滚滚沉雷,响彻云霄。

陈龙接着宣布今天的马术对战成绩,败者胡轸一组分获第6-9名,胜者组朱治、郭立、鲜于通分获3、4、5名,接着宣布道:“今天的冠亚军,将在张郃与沙金之间产生,也是今天的终极一战。我宣布,为保公平,允许沙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战!”

众人正待欢呼,刚刚刺出惊艳一枪的沙金,带着方言的语音高声响起道:“不必了!吾今日有的是气力,不妨立即决战张郃!”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长安来使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长安来使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北宋.苏轼《题西林壁》

话说武科决赛,沙金武艺鹤立鸡群,接连战胜各地群雄。特别是战胜胡轸的惊艳一枪,令人回味无穷。

天色将晚,陈龙本欲明日再让沙金和张郃决战,让沙金休息一晚恢复体力,不料沙金心高气傲,并不领情,提出立刻与张郃决战。陈龙听的豪情迸发,大喝道:“儿郎们,点起火把!”

空场边守卫纷纷点起火把,将黑夜照如白昼。张郃缓缓打马向前,左手勒紧丝缰,右手将长杆往背后一立,自有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对面稳坐雕鞍的沙金,见张郃身法圆转如意,毫无破绽,感觉无论从哪边进攻,都会引来疯狂的反功,只好长杆吞吐,似伸实缩,想引诱张郃先出手。

两人一动一静,实际上却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火把光下的众多看客开始议论纷纷,越来越不耐烦,终于人从中有人大吼道:“不打回家抱婆娘睡觉去了!”人从爆发出轰的一阵大笑。

张郃面不改色,平静如昔,依然巍然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旁边的议论之声。沙金有些懊恼,把脖颈左右使劲扭了扭,颈椎发出咔吧咔吧几声,忽然右臂一振,长杆如同标枪般举起,随着震天价一声巨吼,整条长杆脱手飞出,如同离弦劲箭,飞越两人间几丈的空间。

原来,沙金不敢贸然近身进攻,干脆出其不意,将长杆甩手飞出,避免张郃的反击。石灰包裹的杆头刹那间到了张郃马前,忽然劲气从杆头爆发而出,石灰杆头嘭的一声爆开,形成漫天星火,笼罩张郃全部上身空间。

张郃没想到对面的蛮子如此多智,竟将劲气藏在杆头,到自己面前才爆发,忙一个镫里藏身躲过石灰雨。他哪里知道,沙金本来惯使铁蒺藜骨朵,骨朵里藏着钢针,就是如此将劲气内藏,杀敌于无形之间。张郃虽没有中杆,却显的多少有些狼狈,刚才的气定神闲早已抛掉一边。等他回到马鞍之上,众人喝一声彩,张郃才发现自己的右肩上,有一点明显的白印。

张郃中招了!1:0!在众人喝彩欢呼声中,沙金得意洋洋高举双手,张郃终于忍不住,长杆挥舞,跃马横杆,趁着沙金没了兵刃,杆如暴雨,洒往手无寸杆的沙金身上。沙金气的哇哇暴叫,大骂中原人趁火打劫,不讲信用,身形在马上前扑后摇,等张郃一路枪法使完,众人见沙金身上,已经是满满的一身白点,哄笑之声四起。

沙金气鼓鼓跳下马,就身边抢了一根长杆,飞身上马要跟张郃拼命。陈龙忙喊道:“且住!”打马来到两人中间,沙金、张郃只好连忙勒马,陈龙道:“考试而已,不可生死想拼。我看此战,沙金先得分的一招,十分创意,就让沙金第一,如何?”说罢看着张郃,正是要看看这良将的气度。

张郃瞬间冷静下来,沙金却大喊道:“我不要他让!”张郃早抛掉长杆,下马拱手道:“沙兄弟,你那一招如果是兵器,我确实早已受伤。后来是我失了气度,你得第一,我心服口服。”沙金见张郃下了身段,一时语塞,又见陈龙笑眯眯看着自己,终于扔了长杆,下马对张郃道:“张兄武艺超群,在下另找机会领教。”说罢对陈龙深深一躬,拉马走到一边。

陈龙见和平结束,大声宣布道:“今日马术争雄,胡轸障碍赛称雄,沙金对战勇夺第一,可喜可贺。明日大家不可错过,徒手搏击再战!”众人轰然响应,都是尽兴而归。

这一日,赌沙金冠军的赢了个盆满钵满,赌张郃冠军的,不知有多少人输了个倾家荡产。夜来赌徒们纷纷对第二天的徒手搏击下注,沙金竟成了最大热门。

周仓领着护卫,护送陈龙回到黄府歇宿。陈龙乘坐飞龙,来到府门,正欲下马,忽然张宁手下的谍报匆匆赶来,言道长安钟繇处派来了信使,说是有紧急军报。陈龙心中一动,难道是西凉董卓有了什么动作?

陈龙、张宁改道直奔张宁的谍报总部,刚刚坐定,周仓已经将钟繇的信使带入大堂,呈上钟繇的书信。

陈龙打开书信,与张宁在灯下共阅。信中言道:“董卓领四将出兵之后,号称攻打叛羌所在的天水郡,却一直未闻与叛军接战,状况不明。近日,边章、韩遂叛军忽然从安定逼近长安,皇甫嵩不愿固守城池,已经率兵出战,同时出战的,还有孙坚带领的一万兵马。如今长安空虚,没有大将驻守,只留了五千兵马守城,正是主公进驻长安的好时机。若等皇甫嵩辈凯旋归来,则主公就失去了进驻长安的缘由。”

陈龙沉吟不语,若要自己马上带着部属赶赴长安,则零陵将无兵可用。朝廷将主力交给了董卓和皇甫嵩,已经没有多少兵马,恐怕也派不出几万兵给自己镇守长安。而且,目前青龙军称得上能征惯战的,也只有第一集团军的三万人。

张宁忽然问道:“那贾诩在城中如何?”

信使忙答道:“贾诩整日云龙高卧,四处闲游,似乎不问世事。”

张宁点头让信使下去,对陈龙道:“贾先生的心思,真的难以测度。”陈龙道:“那是当然,他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谋士。只是他似乎看透了钟繇的身份,却又不予揭发,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两人兜兜转转,都猜不透贾诩下一步的行动。陈龙大手一挥,让人去将郭嘉和周不疑请来。若论谁能猜透贾诩的阴谋诡计,天下非这二人莫属。

二人匆匆赶来,看过钟繇书信,都低头沉思对策。周不疑先道:“如果说钟繇是主公在长安的耳目,那贾诩就是董卓在长安的耳目,这零陵恐怕也有他们的间谍。如果主公贸然出兵长安,则难以保密,恐怕半路上会遇到西凉铁骑的袭击,也未可知。”

郭嘉也点头道:“确实有可能。主公声势日隆,董卓不可能不注意到您这个对手。如果他们假扮叛军,在半路设伏,袭击主公军队,确实防不胜防。西凉军战力不凡,我军兵力并不充足,不可做无谓的消耗。”

张宁道:“那么,难道放着眼前长安的一个空城机会,却不可去抢?”

郭嘉考虑的更深,缓缓道:“如果,董卓出兵就是为了等主公上钩,叛军作乱引诱皇甫嵩出兵,长安空城就成为了调取主公这条鳌鱼的香饵。甚至董卓和叛军早有勾结,那就更加危险。如今貌似长安可取,却很有可能是个陷阱。贾诩之所以迟迟不动钟繇,也许就是为了让主公丧失警觉。”

周不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怪不得董卓会把最得意的军师放在长安不用。如果这一切都是贾诩这个脑袋想出来的,就太可怕了。”

陈龙听的目瞪口呆,忽然笑起来道:“他再可怕,这不也被我的两个智囊识破他的诡计了吗。”说罢吩咐张宁道:“你用几个得力的人,沿我可能出兵长安的几条路线细细查探,看看能否发现董卓军队的蛛丝马迹,以证明他们的阴谋。如果路线安全,我还是要抢长安。”张宁连连点头,转身叫人安排去了。

陈龙见张宁去后,站起咬着牙对郭嘉和周不疑道:“看来我在洛阳出了一番风头,又打下衡阳、桂阳,和平解决交州,已经被董卓视作最大的敌人。贾诩已经定计要对我出手了。”

周不疑道:“更进一步说,如果董卓真的和叛军有所勾结,那么整个西凉早就成了董卓的后院,长安也是他们故意空出来的,随时可以夺回。”

陈龙忽然道:“皇甫嵩和孙坚危矣!”

郭嘉和周不疑吃了一惊,同时想到如果董卓的伏兵,没有在半路上等来陈龙进驻长安之兵,很有可能回军拿下长安,到时候图穷匕见,皇甫嵩和孙坚的兵马无处栖身,只有死攻长安坚城,必然大败亏输。到时候只需一支骑兵兵临洛阳城下,就会让洛阳危急,朝廷却无兵可救,恐怕又是一场董卓、李傕、郭汜之乱。

陈龙一时心急如焚,挥手断然道:“不行,董卓军队目前的所在,咱们一定要摸清楚。”说着对周不疑道:“元直,你可立即准备地图,特别是天水郡到南阳郡之间的几百里空间,越详细越好,咱们研究可能的藏兵之所。”其实,陈龙脑中光脑也有着详细地图,只是陈龙怕地理山川和将来有所变化,又想让周不疑的脑袋瓜边画地图边研究藏兵之所,所以还是让周不疑去画地图。

周不疑去后,郭嘉又道:“主公稍安。如果发现了董卓的藏兵之所,又当如何?那时无兵无将,怎么阻止董卓军重返长安?”

陈龙双眼眯起,精光四射道:“若有发现,我要去找到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郭嘉明白过来,双眸渐渐亮起。

陈龙吩咐道:“奉孝,科举之事未尽,你辛苦一趟,去找到蒋琬,明日的武科活动由他主持,陈群、黄盖辅助,各科考试取中的放榜,但不可立即为官。将所有录取的人,放到偏远的地方安排为期三个月的培训,培训内容和老师由他和黄盖商量。这三个月,要观察可否有人到偏远的地方与这些学生接触,并记录在案。”郭嘉对着陈龙深深一躬,转身离去。

陈龙又吩咐周仓道:“你立即派人通知赵云、甘宁,明日一早汇合郭周二位军师,都到我城主府开会。”

陈龙望着周仓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城主府大门口,缓缓步出厅外,深深吸了一口春夜纯净的空气,望着漫天星辰,心下涌起消灭董卓的滔天斗志。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汉中苏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汉中苏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西汉.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

话说零陵武科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忽然长安来使,带来了钟繇的密信。陈龙和几位智囊,从简单的来信中,竟然嗅出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董卓手下,文有贾诩、李儒,武有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又有数万忠于董卓的西凉铁骑,确实实力强劲。如果他与韩遂的叛军有所勾结,雍凉一地,就再也没有对手。

长安虽然空虚,但很有可能是董卓诱捕陈龙的陷阱。如果诱捕陈龙不成,董卓很可能让伏兵再次进驻长安,将皇甫嵩和孙坚的朝廷军马关门打狗。然后找个理由挥骑东进,洛阳几日可下,然后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重演正史中董卓之乱的一幕。

李儒现在就在零陵参加科举,当时的李儒还是名不见经传,很大可能是董卓派来的卧底。只可惜陈龙是个通晓历史的穿越人,早就知道大名鼎鼎的李儒,正史中他还成为了董卓的女婿。李儒多智,不在贾诩之下,而且心狠手辣,做事不留后路,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李儒的到来,反倒给陈龙敲响了警钟,证明董卓对他的重视。钟繇的来信中提到,董卓军下落不明,很可能是针对陈龙的布置,等着陈龙领军去保卫长安。

如果出其不意,在半路将陈龙击溃,甚至杀死陈龙,董卓西南一面,将只有羸弱的益州刘焉军,和羽翼尚未成形的荆州刘表军,对董卓构不成威胁。曹操、袁绍、孙坚等都尚在朝廷,羽翼未丰,东南、东北也没有割据力量能和董卓抗衡。董卓统一天下,将指日可待。

所以,长安这个香饵,绝对是贾诩专门为陈龙留下的,他发现陈龙留下钟繇在长安卧底,正是陈龙对长安野心的绝好证明。

贾诩不知道的是,陈龙取长安的本意,只是想顺理成章迎来归顺的荀攸和阻止董卓大军进驻洛阳的通道,并没有想马上和董卓开战,毕竟陈龙的实力,也是刚刚起步,能和西凉铁骑抗衡的,也仅仅是黄盖的第一军团。

陈龙将考生的培训期定为三个月,正是要为张宁争取核实考生真实身份的时间。三个月之内,有问题的考生肯定会从偏远的培训地点想方设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便于张宁发现卧底的证据;张宁派出的探员也会到考生来源地收集有嫌疑的考生的资料,以确定身份。三个月之后,没有问题的考生将进入各个位置为官,有问题的考生将受到自己的无情清洗。

转天一早,陈龙放下武举的事情,让蒋琬和黄盖继续主持,陈群着手将文科放榜,安排文科培训的地点。城主府密室内,只有张宁、甘宁、赵云、郭嘉、周不疑和陈龙六人,研究如何破解董卓和贾诩的长安陷阱。

周不疑连夜制作的简易地图,将天水和宛城之间的山川、河流、城市都一一标明,摊开铺在围坐桌边的众人中间。周不疑指着地图,先开场道:“董卓军从长安出兵,原来咱们认为他会从金城郡走,穿过天水郡反叛羌人和安定郡韩遂叛军之间的缝隙,直奔武威郡割据。现在看来,这只是董卓军放出的烟雾,武威郡也没有董卓军到达的讯息。我们现在要确定的,就是董卓军到底去了哪里。”

陈龙点头道:“现在假设我得到汉灵帝旨意,领兵北上长安救援,最可能走的路线是哪条?”

周不疑道:“最方便的自然是走水路。湘水转荆江,再进入汉水,到上庸登陆,走商洛县直赴长安。”

陈龙想起自己走过的莽莽商洛群山,脑中立刻浮现出几个适合伏击的山川峡谷。正把手放到代表商洛山的地图中间,郭嘉道:“我之所想,也是敌之所想。商洛山伏击,最易想到,咱们肯定要派人先到此处山区搜索。”

陈龙点头道:“如果咱们猜不到董卓的阴谋,自然不会提防,肯定会走最方便的路线。所以,给主母两个月,安排人手,化妆成猎户,到这几个地方搜寻。”说着将自己想到的商洛山中几个适合伏击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

张宁点头答应道:“可是,董卓肯定会在咱们的路线设置暗哨,如果咱们的军队没有走商洛山,他会否马上发现?”

陈龙笑道:“你的假设,前提是咱们真的出兵。但在没有发现董卓部队的真实位置之前,我根本不会出兵。”

郭嘉也笑道:“所以,咱们要考虑的,一是先确定董卓屯军的地点;二是预先安排一支奇兵,神不知鬼不觉集结到董卓部队运动的路线上。一旦董卓部队久等我军不来,肯定会向长安移动,咱们就来个反伏击,打的董卓屁滚尿流,滚回西凉。”

大家也都笑起来,气氛稍稍放松,赵云假设道:“假设咱们确定董卓军就在商洛山中,那咱们的奇兵该如何布置?”

陈龙蹙眉道:“子龙这个问题,涉及到很多方面。首先,军队要化整为零,零散到集结地点后集结,躲开董卓的眼线,方能起到奇兵之效。第二,集结地点要出其不意,距离商洛山不能太远,又不受董卓军队的眼线控制。第三,集结的大军不能少于三万,也就是第一军团几乎要倾巢而出,要有正常的补给线,才能痛击董卓的军队。第四,集结的部队主要任务是伏击,要确定以弓弩兵种为主,骑兵、步兵为辅,所以弓弩兵应不少于一万五千。第五,要考虑万一不能获胜之后的退路。”

周不疑的手指,顺着汉江缓缓向西行进,最后停在了汉江源头,后世诸葛的北伐根据地,益州最北边的大城汉中。缓缓道:“如果能控制汉中,倒是极好的补给基地。”

郭嘉点头道:“从地图上看,汉中就在商洛群山背后,又不是西凉军控制的城市,倒是补给和藏军的好基地。只是汉中守将是谁?恐怕不会那么好说话。”

周不疑道:“汉中太守苏固,控制着汉江源头和长安进出两川的必经之路,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益州刘焉暗弱,苏固拥兵自重,控制盐铁进出益州,所得利润丰厚。总兵力应该在三万人左右。”

陈龙摇头道:“咱们攻打汉中肯定不现实。不过控制一个苏固,应该能做到。若能不知不觉控制苏固,让他配合咱们对董卓作战,倒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甘宁兴奋起来道:“主公,可是要动用特种部队?”甘宁刚刚调整到水军当军长,对特种部队感情深厚,主公这次秘密会议让他参与,恐怕就是动了使用特种部队的念头。

郭嘉忽然皱眉道:“西凉军马进入商洛山,他们的补给从何而来呢?”

赵云道:“难道就是苏固给他们提供补给?”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如果苏固的汉中早就被董卓控制,刚才谋划的一切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沉默了一会儿,陈龙挥手道:“无论如何,咱们要先到汉中苏固那里走一趟。南阳郡盘踞着袁术重兵,咱们不可能在南阳设立补给基地,没有比汉中更合适的地方了。”

郭嘉忽然道:“或者咱们根本就不必动兵。若能想办法让苏固暗中投诚,利用他的三万军队,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不但打开了零陵军通往西凉的通道,而且可以控制益州刘焉,让汉中成为青龙军统一西北西南的桥头堡。”

陈龙笑道:“奉孝说的是最理想的情况了。我命令,张宁在零陵坐镇,先派出谍报,到汉中打前站。三日后,我假扮贩盐商人,赵云、甘宁扮作家丁护卫,周不疑扮作账房,郭嘉扮作师爷,特种部队自吕常以下,取百人扮作伙计,让杨怀装满一船井盐,沿水路直达汉中,然后见机行事。”众人轰然站起,应了一声是。

陈龙又命令道:“部队方面,此次伏击董卓的主将,由赵云担任,特种部队吕常、祖郎、胡济、李通、郝普辅助,若特种部队拿不下苏固,则将第一军团化整为零,秘密送达汉中附近的任务,由张宁依照我的最新指示,筹划完成。”

周不疑道:“军队化整为零的事比较繁杂,建议马上开始。”说着指着汉中和上庸之间的山区道:“可先将一万五千弓兵,拆成小股部队,自行携带弓矢和月余干粮,沿水路先行进驻到汉江边可以藏船的湾区集结待命。”

陈龙道:“拿下苏固,夺取汉中,势在必行。否则只能放弃长安。先秘密集结一只部队,应该能排上用场,前提是一个月内,咱们说服苏固或者拿下汉中城。否则这一万五千人粮尽就只能退兵了。这样,此事让吕常商*排,务必掩饰好行藏,休要让沿路军阀知觉。”

周不疑点头道:“有二十艘伪装好的大商船,每艘几百船员不算多。如果咱们拿下苏固之后,部队集结的太慢,就怕董卓的部队等的不耐烦,直接北上拿下长安就麻烦了。”郭嘉道:“正是,恐怕董卓等待主公上钩的耐心,不会超过三个月。”

陈龙不由头疼起来,既舍不得将长安拱手让给董卓,又感觉自己这番布置的时间紧迫。站起身道:“既然董卓、贾诩要玩儿阴的,咱们就陪他玩儿,否则等到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就只好先当缩头乌龟。一切按计划行事,剩下的,就看天命如何吧。”

众人都去各自准备,只有郭嘉蹙着眉头,几番张嘴欲言,却又欲言又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利益结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利益结合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诗经.国风.秦风》

话说陈龙和两位军师和两位军长,谋划伏击董卓部队、顺势夺取长安的大事,计议多时,苦无良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暗中控制汉中苏固的前提下。陈龙的想法是,苏固如果投诚,则直接利用苏固的三万部队,从背后出其不意攻击董卓伏兵侧后。周不疑的想法是,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苏固身上,暗中在上庸和汉中间集结部队,到时候是打汉中还是打董卓的伏兵,都比较有成算。

但无论是哪种方案,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就是无法保证秘密不被泄露。如果苏固本来就是给董卓部队提供补给的人,那就算控制了苏固一人,也难以保证他的手下不泄密,伏击董卓伏兵就成了泡影;暗中集结部队,到时候几十艘大船停靠在汉水之滨,也非常可能泄露军队部署。

贾诩的阴谋诡计,确实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零陵也许是神经过敏,但无论如何,还是调动了零陵的神经。陈龙本意是零陵水陆两军还需要几年发展期,如今被贾诩和董卓盯上,部署竟被全盘打乱。

军事会议结束,郭嘉欲走还留,欲语还休。陈龙本欲去看看武科徒手搏击的现场,见状搂住郭嘉肩膀道:“奉孝,你可是对这样的行军安排不放心。”说罢拉着郭嘉坐下说。

郭嘉来到零陵以后,已经从小神童,慢慢蜕变成英俊的青年,修眉俊目,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举止更显风流潇洒,非常受身边美女的欢迎。郭嘉抚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确定汉中为战略基地的方针无疑是正确的。但如何能掩饰我军的真实目的,却是个难题。”

陈龙叹了一声道:“大军若动,保密工作确实是个难题。可是没有军队,即使发现了董卓军队,又该如何阻止董卓行动?原来我想去找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可是谁知道他们行军到了哪里?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郭嘉念叨着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句话,拱手道:“主公都思虑到了。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需要主公亲自以身犯险,能不能成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陈龙哦了一声道:“奉孝之谋,必定是好的。说来听听。”

郭嘉道:“益州多山,百姓饱受道路难行之苦。汉中是益州通往中原的门户,却一直被苏固占据,汉中刘焉刘君郎,早就对汉中有野心。”

郭嘉几句话,让陈龙脑中蓦然一阵清凉,刚才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郭嘉娓娓道来的同时,陈龙想起三国正史中汉中一直是张鲁的地盘,光脑已经开始查询张鲁代替苏固的过程。郭嘉的声音继续传来:“若能说服刘焉,让他打着讨伐苏固不服政令、割据汉中的旗号出兵,我第一军团化整为零,沿蜀路入川,统一穿上益州兵的军服,作为后军策应,则完全可以掩盖行藏。与刘焉约定,帮他打下汉中以后,他可尽得其地,咱们需要的就是一块后勤基地,第一军团迅速出击,布好伏击董卓军的口袋。”

陈龙光脑刚好显示到,正史中公元191年,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共同出击当时的汉中太守苏固。苏固无法抵挡张修和张鲁的联合进攻,于是翻墙逃到主簿赵嵩处 ,想要和赵嵩一起逃跑,但是敌人太多,于是苏固派遣赵嵩去寻找隐蔽的藏身之处。赵嵩奉命寻找,还没等到赵嵩回来,苏固又派遣侍卫去侦察张修军的动静,结果侍卫被张修军抓住并供出了苏固的藏身地,于是苏固被张修所杀。

赵嵩发现苏固被杀害非常痛愤,他独自提剑杀入张修的营寨杀死十多人且几乎抓住张修,但因寡不敌众战死 ,苏固的从事、门下掾陈调得知赵嵩死后也聚集百余宾客进攻张修军并大破张修前军,杀入张修营寨 ,最终陈调也负伤战死 。而张修最后的下场则是被张鲁所杀,并夺其兵众。自此,张鲁张公祺成为新任的汉中太守、五斗米道第三代天师,雄霸汉中将近三十年。

查到此处,郭嘉的话语刚好结束,陈龙大喜道:“妙计啊!奉孝藏兵之法,神出鬼没!董卓这回有难了。”

陈龙的底气,来自正史已经确认了刘焉对汉中领土的野心。只要自己诱之以利,还出兵相助,刘焉同意合作的可能性极大。

郭嘉微笑道:“和刘焉会谈的事情,还需要主公亲自出马。”

陈龙摇头道:“不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足矣。奉孝,你可知道,我现在风头盖过其他太守,若遣使沟通,则大多都会认真对待;若我亲自前去,有人就会有杀了我、零陵就会没落的想法,勾动某些人杀我的野心,反而将事情办砸,再也没有余地。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郭嘉叹服道:“主公,属下明白了。考虑不周,请主公见谅。”郭嘉虽然才智绝伦,但是在社会大学打拼的年头还短,因此考虑不周,也是有的。

当下,陈龙让周仓再次召集赵云、甘宁、周不疑、张宁,把正在组织武科考试的黄盖也拉来了,重开军事会议。

众人本来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忽然被重新召集起来,都有些懵懂。周不疑耐不住性子,问道:“主公,何事又将我等召集起来?”

陈龙笑道:“元直稍安勿燥。”扭头先问黄盖道:“今日的比赛如何?”

黄盖笑道:“主公,沙金那小子身手不凡,徒手搏击再次战胜张郃夺冠啊。”陈龙大喜道:“这小子别看长得蛮,还真有真材实料啊。”

黄盖点头道:“下午开始器械表演赛,我本来是主要的裁判,现在让傅彤那小子先替我打分了。”

陈龙点头,颜色一正,对大家道:“今天上午,我等确定了将汉中作为补给基地,但如何将咱们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秘密送到伏击董卓的路线上,还要能跟上补给,却是煞费思量。”

黄盖闻言,猛地兴奋起来,脱口而出道:“主公,要打仗了?”旁边的周不疑连忙在黄盖耳边将整件事情略略讲了一遍。黄盖神色忽明忽暗,表情跌宕起伏,实在好看之极。

陈龙不理他们两人咬耳朵,继续道:“中午,奉孝提出一个建议,我觉得十分靠谱。”说着以目示意,郭嘉原原本本,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不疑第一个拍案叫绝,大喜道:“如此藏兵,真是绝了!只是刘焉素来有暗弱之名,只是龟缩于西川之地,他能同意合作?”

陈龙又不能说未来就是刘焉派张鲁灭了苏固,只好道:“汉中是益州重地,苏固在哪里割据,再暗弱的主公,心下也会不爽。若能拔掉这颗钉子,又能利用我们的力量,刘焉还不爽死了。”

众人见主公说的有趣,都哈哈笑起来,黄盖这才明白个大概,喜道:“主公,这回我第一军团该倾巢出动了吧。”说罢摩拳擦掌,仿佛董卓已经是他手里的面条。

陈龙道:“确实是第一军团为主力,但我要你此次在零陵坐镇,带领第二军团一部,继续训练,并保证零陵安全。”黄盖还要啰嗦,被小胖子周不疑按住道:“主公给你的任务,可是非你莫属。好好想想,主公走后,家里一大堆主母和准主母,只有把家交给你才放心。”众人哄堂大笑,张宁笑着将手边的糕点砸向小胖墩,周不疑接了就吃,黄盖这才悻悻作罢。

陈龙等大家笑够了,再度严肃问道:“此次出使益州之人,至关重要。益州离此山遥路远,今天我们就要决定下来,明日就让他出发。”

黄盖提出让陈群去,赵云等人也觉得陈群比较合适,只有张宁提出目前内政缺人,陈群不可替代,建议让副长史李撰去。

陈龙摇头道:“内政繁杂,就不让这些人去了。你们看徐庶徐元直如何?”众人刚刚认识徐庶,都是一时语塞。郭嘉开言道:“主公,新来的士子,不是让培训三个月,以检验他们的忠诚度吗?”

陈龙笑道:“徐庶徐元直,我还是了解的,他的智谋不下于奉孝,而且口才很好,人品出色,忠诚度绝不是问题。”大家见主公这么说了,也就都没有异议,刚好借这件事,考验徐庶的能力。

出使益州的人选确定了以后,大家又开始讨论,徐庶出使益州和士兵赶赴益州的路线。徐庶出使,可直接坐船走湘水转长江再转沱水到成都,一月左右可达,不必多说;士兵路线,可分为陆路和水路,陆路武陵、江陵都还不是陈龙的地盘,不过防守稀松,周边有的是无人区,如果部队化整为零,应该可以从陆路一直到夷陵一带,节省船只绕行的时间。然后沿长江南岸潜行进入秭归,再让刘焉安排坐船入川。再然后,在江城由长江进入沱水,直达成都北部的涪城,在此部队换装,与刘焉的部队联合,迅速出击剑阁,奇袭葭萌关,最终夺取汉中。

大家计算路线,感觉两个月之内部队应该可以拿下汉中。郭嘉道:“其实,就算没有拿下汉中,留下刘焉的部队继续作战就是了,咱们拐个弯攻下阳平关,商洛山就在眼前。”

陈龙喜道:“奉孝之言甚是。打到汉中,迅速脱离汉中战场即可,也免刘焉的疑心。最重要的三点,就是两个月之内,一是主母张宁能够确定董卓军方位;二是徐庶能够顺利说服刘焉;三是完成部队在秭归的集结。”

接下来商量了一些部队化整为零的细节和时间安排,计议已定,陈龙让大家散会,只留下郭嘉和周不疑,其他人各自去忙。众人走后,陈龙叫过周仓道:“传我将令,让徐庶不必参加新人培训,速来见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辱使命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辱使命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西汉.刘向《战国策?魏策四》《唐雎不辱使命》

话说郭嘉谋略无双,提出藏兵于益州兵中,假刘焉之力,借攻打汉中,出阳平关进入商洛山,以偷袭董卓伏兵,最终打跑打残董卓伏兵,顺利进驻长安的计划。

计划虽好,还需要能人实现。单是出使益州,就不是简单的任务,众人纷纷提出陈群、李撰等人选,陈龙力排众议,决定让刚刚通过科考的徐庶徐元直代表零陵出使。

徐庶正在美滋滋观看武科的器械表演,他青年时也任性游侠,尤其喜好剑法。看到沙金将两柄铁蒺藜骨朵舞的繁花似锦、风雨不透,正在大声吹哨喝彩,忽然见陈龙的护卫队长周仓匆匆走入人群,挤到身边道:“主公请先生。”

周边喝彩声轰然作响,徐庶没听太清,大声道:“周将军,何事?”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周仓刚想大声喊一嗓子,想起主公说低调请徐先生,不敢高声,黑脸上闪过几条黑线,伸手将徐庶拉出人群,轻声道:“徐先生,主公有请。请先上马车,切勿喧哗。”说着亲自打起马车门帘。

徐庶是聪明人,不由心中一喜,迅速登上马车。徐庶虽远远见过陈龙,却没想到今日竟能被单独召见,难道是自己的文章和四言诗打动了主公?

陈龙只带着郭嘉和周不疑,坐在大堂讨论行军细节,三颗聪明脑袋一起等着另一颗聪明脑袋的到来。周仓沉重的步伐从厅外响起,两位少年军师一起扭头,期待的看着厅门,想象着主公口中谋略无双的徐庶是一副什么模样。

周仓身后,一身蓝色儒服的徐庶缓缓跨进厅门,来不及看清主公模样,先深深一躬,口称:“颍川徐庶徐元直,见过主公。”

陈龙见徐庶身材高大,只比周仓略矮,三十多岁的年级,头顶璞巾,双眉平直,目光深邃,鼻直口方,三绺细细的黑髯,腰间丝绦围定,绦尾随微风轻轻飘洒,尽显一代谋主本色。尤其是那双沁人心脾的眼睛,如同一泓无底深潭,深深打动陈龙内心。

陈龙起身,扶起徐庶,与他四目相对,眼中透出绝对的真诚和信任。徐庶面对陈龙一派正气的双眼,不由心中一颤,知道自己遇到了明主。

陈龙微笑道:“元直,你来见过奉孝和另一个元直。”徐庶忙见过周不疑和郭嘉,知道这两个孩子是陈龙贴身的智囊,几人拉手相见,陈龙都叫围着一张圆桌落座。

陈龙为缓和气氛,先笑道:“两个都叫元直,以后叫我怎么叫?”众人都笑起来,陈龙继续道:“这样,以后你们俩个都在的时候,我就叫不疑了。”说着叫了声:“不疑。”

周不疑正看着徐庶傻笑,完全没反应过来。郭嘉从桌子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周不疑才反应过来,忙道:“主公有事儿?”

陈龙忍住笑道:“不疑,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元直讲讲,我看你给黄盖咬耳朵的时候,黄盖听得挺明白。”

周不疑小胖脸通红,答应一声,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给徐庶讲了一遍。徐庶越听越是心惊,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主公,竟然就是涉及如此重要的行动。

等周不疑说完,徐庶站起身来躬身道:“属下初来乍到,感谢主公如此信任。属下敢不尽心竭力,为主公出使益州。”

陈龙大喜道:“元直,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而是你的忠诚和努力。”徐庶拱手深深行礼,一双潭水般的双眸微微莹然。

陈龙忽然想起一事道:“元直,现任命你为军师将军,地位与副军长同。你暂时为零陵特使,全权代表我出使益州,具体职务等回来安排。我会让蒋琬给你安排一所宅院,你可将你母亲和妻小的地址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接。”

徐庶哪知道主公担心自己老母后来被曹操抓走,不由感激涕零,心下微微觉得奇怪,主公怎知我父亲已经去世,只说接我的老母和妻小?平静回复道:“惭愧,吾少小游侠,因事获罪,得脱后弃武从文,四处求学,故尚未婚配,只有老母在堂。”说着将母亲的地址告诉陈龙,陈龙立刻让周仓安排人去接。

又和徐庶等人约定好一些出使细节,终于算是敲定了这次行动的计划。今后的一到两个月之内,徐庶领一个使节团,乘船出使益州;青龙第一军团将化整为零,士兵各自带干粮和五铢钱、随身的匕首短刀和二连弩,到夷陵和秭归的长江南岸合适的隐秘地点集结,等待刘焉派来的战船。打下汉中后,刘焉得到汉中,条件是提供给陈龙维持三个月战斗的粮草,以及一万五千张强弓,三百万支长箭和弩箭,一万支长枪和一万柄佩刀,以及五千匹军马。众人商定各项细节不提。

红日渐渐偏西,陈龙四人的军事会议终于结束。陈龙拉着徐庶的手走出大厅,大笑着道:“元直、奉孝、不疑,那武科大赛也该接近尾声了,咱们也去看看结果如何?”

四人乘坐四匹健马,在周仓等众卫的拱卫下,迅速向着湘江边的演武场奔去。演武场仍然人山人海,见陈龙来临,自然让出一条通道。

陈龙一马当先,来到人墙之前,正好看到场中一人钢枪飞舞,枪式大开大合,却又隐藏着极为细腻的变化。钢枪轮动,在夕阳下形成红色的光轮,隐隐泛着七彩,极具观赏性。枪影后一人铜盔素甲,灰色战袍飘飞,正是大将张郃。一路枪法使完,张郃倏地将马勒定,说不尽的英雄气概,却又气定神闲。

众人的欢呼喝彩声中,黄盖拍着手来到张郃面前道:“隽乂好武艺!”然后面向众人宣布道:“今天下午的器械表演赛结束,张郃第一,沙金第二!”沙金在边上,虽然不服,也大度的鼓起掌来。

张郃闻言大喜,猛地举起钢枪,接受众人欢呼,人从终于渐渐散去。陈龙打马来到张郃和黄盖面前,两将连忙下马拱手道:“主公!”

这时蒋琬、沙金等人也纷纷围过来拜见主公,陈龙下马,站在众将中间道:“这几日,得见隽乂和沙金的武艺,实在是我陈龙三生有幸。如蒙不弃,请同为零陵百姓效力,加盟青龙军。”说罢一双清澈大眼,看着面前的张郃和沙金两人。

张郃和沙金对望了一眼,心想自己不就是来给主公效力的嘛,难得主公还如此客气。同时单腿跪倒在地道:“吾等得主公如此信任,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大喜,哈哈笑道:“武科四项比赛科目,你俩每人两个科目第一。我看我再给你们出个兵法题,确定武举冠军如何?”

张郃点头,沙金却脸色一红道:“主公,我从小练武,有些蛮力,惯于使枪弄箭,脑袋却不甚灵光,这兵法就甘拜下风了。隽乂武功高强,他得冠军,我也服气。”

陈龙笑道:“沙金,休要妄自菲薄。我问你,沙金可是你的本名?”

沙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脱口道:“主公,你怎知道我没有用本名?”陈龙忽然感觉背后的周仓,闻言后肌肉血脉紧张起来,知道他对于沙金的匿名参赛起了几分疑惑。自己的团息功第二重接近大成,没想到竟然能感受到身边人的血脉流动。

陈龙心想,正好借机镇住这个蛮将,吹牛道:“吾自有天地玄妙之术。我还知道你本名叫沙摩柯,可对?”沙金大惊失色,跪下道:“主公原来是天上神仙!我沙摩柯今后肝脑涂地,报效主公知遇之恩!”

原来,这沙金正是大名鼎鼎的五溪蛮首领沙摩柯。正史中描述,沙摩柯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使一个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武艺高强,威风抖擞;后来刘备伐吴期间,作为刘备的援军,曾一箭射杀东吴猛将甘宁;后来刘备兵败,沙摩柯被东吴大将周泰杀死。

沙金继续跪拜道:“主公,吾非有意隐瞒,只为取一个汉人之名参赛,免受歧视耳。”陈龙笑道:“放心,我尽知你并无欺瞒之意。”感觉身后的周仓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陈龙扶起沙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宣布,这个武科,张郃是冠军,沙金是亚军。”说完又对陈群道:“长文,张郃和沙金都不用参加新人培训,直接任用。”

又转头对张郃道:“隽乂,现任命你为第二军团副军长,辅佐赵云军长,接管零陵防务。沙摩柯,我要为你专门组建五溪独立师,命你即日回归五溪,拉出一只能征善战的队伍,现任命你为五溪独立师师长。后勤之事,直接请示蒋琬长史。”陈群、张郃、沙摩柯都拱手称是。

科举盛会,到此结束,除了徐庶、张郃、沙金被单独任命,其余选中的文武考生,都即将被安排到偏僻的地点培训三个月,以便张宁逐一辨别身份不提。

转天一早,陈龙独自秘密来到湘江渡口,送徐庶上了一艘中等江船。临别,徐庶深邃的双眸,透露出一往无前的勇气,躬身对陈龙施礼道:“主公放心,徐庶此去,必有所得。昔年有唐雎不顾生死说服秦王,徐庶愿以死效之,不辱使命。”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岸猿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岸猿声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唐.李白 《早发白帝城》

话说徐庶徐元直带着联合益州刘焉的使命,独自登舟而去,此去千山万水,主从之间,也有许多离情别意。帆影慢慢远去,商船越变越小,岸边的陈龙才缓缓打马回程。

此后几天,张宁连续派出了将近五百名谍报人员,化妆成山中猎户进入商洛山深处,务求在商洛山中发现董卓伏兵的驻屯之所。张郃已经上任第二军团的副军长,将衡阳、零陵、桂阳三地的卫戍部队再次进行轮换,换兵不换将,迷惑敌人暗探的视线。陈龙利用部队换防的理由,将第一军团拉出城外,躲开城中暗探的双眼,渐渐化整为零,假扮成义从、流民、乡勇、商人、游客,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武陵太守金旋的地盘,又经过江陵郊野,向着夷陵长江南岸的荒野集结。

武陵金旋兵微将寡,对与零陵交界的道路山野,防守十分稀松,偶有当地的义从团队拦路,也不过是为了保卫村县安全,收点过路费什么的,对过往的人员并无仔细盘查。陈龙、赵云、甘宁、郭嘉、周不疑、周仓六人,在部队换防完毕之后,也携带干粮食水和随身武器,化身做盐商,乘一艘大船前往夷陵。特种部队二百名超级战士,自吕常以下,均化身为大盐船的护卫、船夫、伙夫、挑夫、师爷等人物,随船经湘水、荆江,直奔荆州和益州交界的夷陵。

零陵防务全权交给了黄盖、蒋琬等留守官员,陈龙、赵云等的去向却成为绝密,只有张宁在陈龙沿路的盐船停靠地点,都着手设置了掩人耳目的暗探藏身之所,董卓的情报就在这些地点流转,以便陈龙及时取得董卓部队的情报。

徐庶离去之后一月有余,陈龙的盐船一路缴纳赋税,顺利来到了长江荆江段北岸的江夏。江夏本就有一个情报点,陈龙在此处得知,暗探搜索的商洛山南麓,并无任何发现,现在搜索的重点已经集中到商洛山北麓、东麓和西麓。

盐船继续前行,闲来无事,陈龙就和身边的将领军师,讨论西凉攻略。现在最怕的就是董卓已经失去耐心,大军重新进入长安,那时董卓军背靠坚城,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那时陈龙好不容易进入商洛山的部队,根本没有能力拿下长安城的攻击能力,恐怕只能无功而返,徒然给刘焉夺取了汉中。

郭嘉道:“此事容易,立刻让情报点传令给洛阳赵达,通过何后取得皇上诏命,命主公立刻带兵进驻长安,协助消灭叛军。同时传令给主母,让黄盖亲自领军一万,通过水路大张旗鼓到衡阳,待皇上诏命一到,立刻沿敌人预想的道路出发,缓缓赶赴长安。此消息一出,恐怕董卓就会盼着零陵部队尽快进入他的伏击圈了,怎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陈龙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奉孝妙计。”是夜,刚好船行到江陵,也有张宁布置的情报点,陈龙命人将两份指令都迅速发出不提。

放下陈龙和青龙军集结不表,单表徐庶晓夜行船,到了夷陵。水势越来越湍急,这一日到了长江三峡入口。当时虽没有三峡之说,但两岸自此处突兀升高,山峰壁立,浩大的江水从峡谷中冲出,更显气势滔天。夜里再不可行船,只好晓行夜宿,商船经过益州水军的检查,逆水而上,缓缓进入长江最险峻美丽的一段江水。

徐庶静静立在船头,眼中望着两岸青山,耳中听取两岸猿声,不由深深吸了一口纯净的空气。美景如画,气候宜人,偶有险滩,实增船行之趣味。徐庶心头感慨,他此次来参加科举,只是听说陈龙新政之名,出于好奇。没想到得遇明主,如此信任有加,直接就将自己重用,任命自己为益州特使,参与到如此重要的战役之中,从此有了自己发挥的舞台。

三峡出口,就是著名的江州,后世的名城重庆。嘉陵江水在这里汇入长江,又有八渡水、西汉水、白龙水、渠水、涪水等支流汇入嘉陵水,可谓水系发达。徐庶早年也曾游历四方,却是首次见识依山而建的城市,见楼层叠户,房屋紧邻水边崖岸,不由叹为观止。

船行又复两日,从江阳郡转入沱水,一日后到达成都。到达时正是午后,徐庶知任务紧急,不顾舟车劳顿,直接带着几个从人,到郡府递上零陵特使求见的正式通函,得到的回复是三日后刘刺史才能接见。

徐庶心有不甘,就在郡府门外立了一个下午,终于等到刺史刘焉的车马驶出郡府。徐庶挺身而出,拦住车马要道,口称:“某乃交州刺史陈龙特使,因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特来拜见。此事关乎汉中,请益州刺史立即接见。”刘焉听到汉中两个字,终于答应明日一早接见。

次日一早,徐庶终于踏入了郡府高高的门槛。刘焉却是姗姗来迟,身后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直入郡府正中的议事厅,端坐于高台之上,大喝一声:“将昨日拦我车马的狂徒拿下!”

徐庶被几个大汉捉小鸡般扛上议事厅来,双手反拢,捆了个结结实实。那几个刘焉的守卫想强压着徐庶跪下,徐庶昂然不跪,忽然膝盖挨了重重一脚,徐庶站立不稳,噗通倒在地上,立刻又挣扎着站起,怒目瞪视刘焉。

刘焉虽已年近五十,但保养得当,皮肤白皙,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后生。见徐庶十分硬气,从腰间掏出一把晶光灿然的匕首,轻轻削着指甲轻蔑的道:“吾乃汉室宗亲,汉景帝之后也。当今圣上,论辈分也是我的子侄。陈龙不过区区一个说不清来历的混混儿,也敢到我这里吆五喝六。看在你还有几分硬骨,我就给你个说话的机会。若你不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这里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徐庶夷然不惧道:“君郎刺史,我不过一个小小使者,没想到竟让刺史畏惧如此,想是听过我主陈龙的威名?今日我之将死,根本不值一提。可刺史大人困死益州,就在眼前,到时候别后悔没听我今天这番话。”

刘焉闻言,脸色一怒,忽然哈哈大笑道:“吾益州兵强马壮,山川雄奇,江流湍急,道路险阻,世世代代可传承下去,谁敢来捋我的虎须?”

徐庶也哈哈大笑道:“我听说益州分为东西两川,怎么区区一个汉中,苏固之流占据已久,怎么不见刺史大人拿下?照我看,您只是一个东川刺史罢了。”

旁边的打手喊了声:“大胆!”正欲出手殴打徐庶,刘焉忽然重重咳嗽一声,挥手止住了打手道:“你主陈龙,偏在零陵一隅,又有何能为?”

徐庶大声道:“我主陈龙,乃天人也。自从刘度让贤,刘贤归心,起于零陵,不过数千兵马。制定新政,广受流民,授予田亩,百姓安居;又有将士用命,荀氏家族、陈氏家族、庞氏家族、均有名士辅佐我主。黄巾作乱,我主奉诏讨伐河北黄巾,不过数月,斩匪首张角头颅而归。轻取衡阳,拿下桂阳,交州士燮倾心投降,青龙军扩张至十余万众,不过都在旬月之间。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尽得矣,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反观君郎刺史,把个小小益州当做安身立命之所,满足于割据一方,将不过几十员,兵不过几万人,连应该属于阁下的西川,都掌握在苏固之手。请问,刺史大人欲去一趟长安,难道还要跪下请苏固给您让个道吗?”

刘焉阒然一惊,拍案而起道:“松绑!”

见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刘焉拿了匕首,亲自下堂,将徐庶双手的绳索割断。扶着徐庶双手道:“先生,我何尝不日思夜想,如何拿下汉中。请先生有以教我,陈龙刺史远在零陵,如何才能助我成功?”说罢竟是躬身一揖。

刘焉其人,并非一无是处,他年轻时在州郡任职,因为宗室身份而被授予郎中一职,后因座师祝恬去世而离职。在阳城山,讲学教授。后被推举为贤良方正,司徒府随即征辟。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为官期间,刘焉目睹汉灵帝朝纲混乱、王室衰微,故向朝廷建议说:“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安定天下。”他本人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后来阴差阳错,到了益州上任,暗中杀害天使,隔绝道路,遂行割据之事。没想到派到汉中的苏固,挟汉中地利,再度割据,反倒控制住了益州通往京都的咽喉。刘焉一直耿耿于怀,但兵力有限,始终没能赶走苏固。忽然来了个当红炸子鸡陈龙的特使,刘焉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后,刘焉和徐庶一拍即合,全盘答应了与陈龙合作的条件,徐庶一帆顺水而下,后面是刘焉派来的二十余条兵船,在秭归南岸将已经秘密集结的青龙军约三万人趁夜接上,沿嘉陵水路直到剑阁。

陈龙仍坐盐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想轻易惊动刘焉,反倒让人起了其他的野心。这一日,船到江州,几人刚刚走下船梯,见船梯边早有一人等候,仔细一看认识,却是张宁手下的暗探头目,昔日黄巾首领苏曼。苏曼一脸疲惫之色,躬身施礼,轻身言道:“主公,我已在江州等候多时,大事不好了!”

第一百二十章 风云变幻

第一百二十章 风云变幻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风云雄霸天下》

话说陈龙化身为大盐商,中途得到徐庶遣人禀报,刘焉已答应全面合作,徐庶不辱使命。大军已沿嘉陵水直上剑阁,陈龙座船随后也到了江州。

天色将晚,陈龙决定在江州修整,刚下船便在码头边遇到零陵暗探苏曼。苏曼满脸倦色,衣服破烂,神色紧张,言道有大事不妙。几人都紧张起来,陈龙伸手拦住正欲探问的周不疑,叫大家上船之后再说。

船舱中重新燃起昏暗的灯火,周仓领人在船舱外四处守卫。周不疑见陈龙坐定,急不可耐的对苏曼问道:“苏先生,可是那董卓伏兵失了耐性,已经掉头扑向长安了吗?”

苏曼见主公和几位高级将领都是一脸忧色,忙站起身汇报道:“似乎比这个还糟。”

“我们几百名暗探没日没夜搜索,终于在山中的一座山峰下树林中发现了董卓伏兵的驻所。监控中发现董卓的大军确实动了,方向却并非是长安,而是在山中秘密行军,绕过重渡沟,直扑大清沟,方向竟是直奔洛阳。”

“属下知道事情不对,洛阳必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属下日夜赶路赶往较近的长安,终于在长安钟繇的情报点得知真相。”

陈龙心中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董卓之乱提前上演?表面波澜不惊道:“苏曼,说重点!”

苏曼赶紧道:“洛阳发生了震动天下的大事了。大将军何进及手下袁绍、曹操等谋臣,早就密谋将所有宦官诛杀,以让外戚彻底获得大权,却一直因为舞阳君和何皇后的阻挠一直未能如愿。何进的犹豫不决,却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宦官蹇硕与赵忠定计,计划在何进入宫时杀之,但在蹇硕的司马潘隐的暗示下,何进逃过一劫。”

“何进心恨蹇硕,终于与袁绍定计杀了蹇硕,尽夺其属下之兵。宦官恐惧,重贿舞阳君和何皇后,阻止何进进一步杀害宦官,何进重新陷入进退两难,犹豫不决。袁绍等又为何进谋划,多召集四方猛将及大批豪杰,使他们都引兵向京城,威胁何太后,以让何皇后同意诛杀所有宦官。”

“于是何进不顾陈琳等人的劝谏,下令征召各部义兵进京。董卓想是已经得了何进的命令,不再等待主公部队,却领兵直奔洛阳而去了!”

陈龙不由向座椅靠背一倒,心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时候出了岔头,自己白白周密计划了几个月,本来想一举击溃董卓,夺取长安,从此史上再无董卓、李傕、郭汜之乱,没想到老天不给机会,董卓已经领兵直奔洛阳,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著名的董卓之乱就在眼前了。

原来,外戚何进与宦官集团的矛盾愈演愈烈,以蹇硕、赵忠密谋诛杀何进为*,终于一发而不可收。蹇硕计划在何进入宫时杀之,但在蹇硕司马潘隐的暗示下,何进称病不入得免。

何进久知宦官为天下所共疾恶,加以痛恨蹇硕阴谋害他,就暗中布置诛灭宦官。袁绍也久有谋划,使何进亲客张津劝何进说:“黄门常侍权重已很久了,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应当选拔贤良的人才,整顿天下,为国家除害。”何进认为说得对。又袁氏祖上四十三公,累世宠贵,门生故吏遍天下,得到海内的人拥护。袁绍善于养士,豪杰之士愿为他所用,智谋之士逢纪、何颙等,与他们结为心腹。荀攸也假意屈身袁绍之下。不料何进弟弟何苗却受了宦官集团重贿,经常将消息透露给宦官一党,数次计划都被破坏。

蹇硕越来越怀疑不安,与中常侍赵忠等写信说:“大将军兄弟执政专权,现在与天下党人谋划诛杀皇帝左右亲近的,消灭我们这些人,只因为我统领禁兵,所以暂时犹豫不决。现在应当共同把上阁关闭,急捕杀之。”

中常侍郭胜是何进同郡的老乡,何皇后与何进的贵幸发迹,宦官郭胜出了力,帮了忙。所以郭胜亲信何氏,于是与赵忠等商议,不依蹇硕的计策,并且把蹇硕的信交给了何进。何进使黄门令逮捕蹇硕,将其斩杀,自己统率其驻兵。

袁绍又劝说何进道:“从前窦武想诛杀内宠而反为所害,是因为他说的话漏泄出去了,五营百官服从宦官,害怕宦官。现在将军有大将军这样的重要地位,兄弟一同统率劲兵,部下将吏又都是英俊名士,乐于尽力报命,事情在于掌握,这是天助的时机啊。将军应当为天下除害,名垂后世。”

何进深以为然,即与袁绍定计策,并把所定计策告诉了何皇后。何皇后不听,说道:“宦官统领禁省,自古到今,汉家老规矩,不可废。”何进不能违反皇后意旨,袁绍认为宦官亲近皇上,出入号令,现在如果不全部消灭,以后一定要为害。

何皇后的母亲舞阳君及何苗多次接受各宦官的贿赂,晓得何进要杀害他们,多次告诉何皇后,要何皇后庇护他们。又说:“大将军擅杀左右亲信,专权以弱皇上。”何皇后渐渐怀疑真相确实是这样。

宦官在皇帝左右者有的已几十年,封侯贵宠,内外勾结极为巩固。何进新当重任,素来也忌惮他们,虽外有大名,而心中不能决断,所以事情久不能定下来。袁绍等又为何进谋划,多召集四方猛将及大批豪杰,使他们都引兵向京城,威胁何皇后,何进终于同意。主簿陈琳劝谏说:“鹿被放走了,就不可捕得了。俗话说:蒙着眼睛捕雀。微小的东西,尚且不能用得志来欺骗它,何况国家大事,岂可用诈来取得呢。现在将军总皇威,掌握兵权,龙骧虎步,或高或下,全在您的心中。这好比烧着火炉子燎毛发,有什么为难?合于道,违于经,为天人所顺。反抛弃利器,寻找外援。大兵集合起来,强的为雄,这是所说的干戈倒拿,把柄给别人,功决不成,徒徒地成为乱恶的台阶。”何进不肯听从。

何苗对何进说:“开始我们一路从南阳来,都因贫贱,依靠宫中获得贵富。国家的事,也不容易!倒了的水不可收回的,应当好好考虑,应与宫中保持友好。”何进听了,心中更是犹豫不决。

袁绍担心何进改变主意,于是威胁他说:“互相结合的形势已经露出来了,事情不办,就要发生变故,将军还等待什么,为什么不早决定呢?”何进于是用袁绍为司隶校尉,持符节,专命击断;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

袁绍派洛阳武吏监视宦官,下令使董卓等驰驱驿上。命令刚刚传到长安,就别贾诩截获,贾诩是何等灵敏之人?一下子就嗅出了董卓进京掠夺政权的机会。于是情报迅速传递到商洛山董卓手中,董卓大军迅速全体出动,直奔洛阳争天下之权去了。

陈龙听罢前因后果,重重吁出一口凉气道:“汉家天下大乱,从此开始了!”不由心乱如麻,望着郭嘉呆呆出神。

周不疑皱眉不言,赵云等也都看着郭嘉。郭嘉从震惊中第一个冷静下来,缓缓起身,拱手道:“主公,藏不藏兵已经不重要了。为今之计,只有速取长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噩耗频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噩耗频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汉.刘向《说苑.权谋》

话说按照郭嘉定计,陈龙大军已发剑阁,若董卓军在商洛山中不动,则必然遭到青龙军第一军团的伏击。陈龙伪装的盐船到了江州休整,却在江州等来了汉家朝廷地震般的消息。从苏曼的口中证实,董卓军已经放弃伏击计划,晓夜行军直扑洛阳而去。

郭嘉率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起身说道:“洛阳、长安互为唇齿,长安更是阻挡西凉兵马进入中原的门户。今长安门户洞开,董卓军又早驻屯在商洛山中,到洛阳完全没有阻挡,我军已是拦阻不及。为今之计,只有趁董卓到洛阳后立脚未稳,迅速占领长安,也许可以获得和董卓谈判的权量。”

权量的意思,相当于现代的砝码。得到长安,确实是唯一出其不意,阻断董卓大后方的办法。一旦董卓在洛阳兴风作浪,长安作为距离洛阳最近的大城,又在董卓西凉军马的咽喉要道上,董卓绝不敢无视陈龙的威胁。如果陈龙想保护何皇后等皇族,左右董卓的决定,也就有了与董卓谈判的条件。

周不疑道:“问题是咱们和刘焉达成的协议怎么办?”

陈龙思索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完成和刘焉的协议是势在必行,不过恐怕得分兵。咱们留下两万人帮助刘焉拿下汉中,另外一万人迅速突破阳平关,出关后直奔长安抢城。这样在刘焉这里也不算违约。”

“可是剑阁行军,粮草辎重,武器马匹,都可能受到刘焉的牵制,迁延时日。等董卓在洛阳站稳脚跟,恐怕很快就会派部队进驻长安,到时候长安、洛阳都成泡影。”

“所以,黄盖已经集结到衡阳的一万部队,必须立刻由虚化实,真的沿最快路线进兵长安。黄盖部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抢长安,反正路上已经没有董卓伏兵拦阻,手里还有朝廷的诏命,这样一个月内,黄盖军应该可以拿下长安。”

郭嘉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样双管齐下,公覆先去抢下长安,剑阁的第一军团再分一万人也迅速突破阳平关奔赴长安,这样有两万人拱卫长安坚城,应可抵御董卓反扑。”

周不疑道:“正是。等刘焉汉中战事占优,第一军团剩余的士兵也就可以脱离战场,迅速进兵长安,或成为长安的援兵。这样长安的部队可以达到四万,再加上固守坚城,如果再联合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董卓恐怕就只能乖乖坐下来谈判了。”

陈龙见两位谋士的办法都如出一辙,叹了口气道:“长安可定,那洛阳该怎么办?”在座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陈龙见众人沉默,只好自己继续道:“袁绍、王允等以大将军何进的名义下令,各地强者可以领兵到洛阳,意图是逼何皇后同意对宦官出手。董卓可以带兵上洛阳,那我零陵是不是也可以带兵上洛阳?如果黄盖不去长安,而是直奔洛阳,又会如何?长安就留给剑阁的部队去抢。”

众人闻言,不由都低头思索利害。陈龙心中,恨不得给每个将领都配上手机,或者电报,古代信息难通,真是影响战略布置。暗探信使往来,需要时间,洛阳朝堂的变化却是风云变幻,等自己得到消息已是落后了几十天,常常弄得自己措手不及。这回如果能顺利拿下长安,就要做长远打算,再也不走了。中原必须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才能做到信息灵通,谁想抢长安就跟谁干。但似乎有点急功近利?

长安的地位极其重要,如果自己占据不走,必然会受到包括董卓在内的诸侯的重点照顾。如果董卓成功掌权,刘协登上大宝,那么天下军阀,也许会受到董卓策动,到时候各路诸侯联合讨伐的对象,说不定就从董卓变成了自己。

众位谋士哪里知道主公在如此费脑筋,见主公脸色忽明忽暗,都没有敢打搅。但众位高级将领比较明确的是,此时在江城的这条盐船上开的军事会议,必然会做出青龙军最重大的战略调整。

陈龙思虑良久,心中已经有所定计,自己打破沉默,用商量的口吻道:“洛阳群雄聚会,怎可没有零陵的事儿。在情在理,决不能让董卓搅乱朝堂,形成董卓一家独大的局面。分兵已是势在必行,我看这样,黄盖的一万部队,还是直接进兵洛阳郊县。长安能否抢到,就交给剑阁的第一军团,可好?”

周不疑道:“公覆只有一万训练不足的部队,论实力在董卓军之下。就算顺利到了洛阳,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陈龙道:“所以,我也要带人过去和黄盖汇合。咱们就在江州兵分两路,子龙带兴霸、奉孝和元直,到剑阁与徐庶汇合,有你们两个军长和三个顶级谋臣在,兵力又占优,汉中必克。我带特种部队吕常和胡济以下一百人,北上洛阳,到朝堂和董卓对决。至少拖延董卓专权的时间。”

郭嘉闻言惊道:“主公此去洛阳,毫无准备,若被董卓和贾诩算计,到时候兵力不足,十分危险啊。”

陈龙微笑道:“我和特种部队逃命的本事,天下恐怕无出其右。上有何皇后的照拂,下有赵达的配合,几位尽可放心。”

其实,陈龙最担心的,是正史中董卓到了洛阳以后,设计害死刘宏、刘辩,扶持刘协登上帝座。如果何皇后失势,自己在朝堂上就没了靠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就变成了董卓,而且会引发王允的连环计,引发袁绍、曹操逃出洛阳的事件,从而将袁绍和曹操这两只猛虎,在自己还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真正放归了虎山。正史的车轮滚滚,自己一定要全力阻挡,使统一天下变得更简单,而不是更加复杂。

陈龙做了最终的决定,赵云继续长安计划,带人辅助刘焉打汉中。陈龙带人奔赴洛阳,与黄盖北上洛阳的部队汇合。各项细节计议已定,陈龙让苏曼先去休息,下令道:

“第一、派遣特种部队两人,连夜租小船回衡阳给黄盖传令,让他调整第三军团一部部署到衡阳,并将皇上发的命令零陵部队北上守卫长安的诏命迅速送到汉中赵云手中,并立即带领手下的一万人以最快最安全的路线奔赴洛阳。”

“第二、派遣特种部队四人,由祖郎带队,连夜租小船回江陵,沿襄阳、宛城一线直奔洛阳,与赵达取得联系,侦查董卓动向,随时通过各地联络点传达最新信息,并准备迎接陈龙秘密进入洛阳。”

“第三、派遣赵云、甘宁、郭嘉、周不疑仍乘坐盐船到剑阁领兵,配合刘焉进入汉中。留特种部队战士一百人,由郝普、李通带队,负责保卫众谋士安全。进入汉中后,赵云、郭嘉、周不疑分兵一万五千,直接掠过汉中平原,攻打阳平关,得手后手持皇上给的诏命,奔赴长安夺城。甘宁、徐庶领兵一万五千,配合刘焉部队攻打汉中,得手后迅速脱离战场,通过阳平关向长安进军。如果路途中长安发生任何变故,由赵云、郭嘉、周不疑全权决定大军进退,并遣人将动向及时通知洛阳赵达,原则是不能强攻长安,不能徒耗兵力。”

“第四、陈龙本人带领周仓、吕常、胡济等剩下的九十多名特种部队战士,明日一早,租船顺流而下,直奔江陵后北上。先落脚襄阳,到刘贤处探听情报,然后继续扮作客商,经南阳郡奔赴洛阳与黄盖军汇合。”

因为朝堂的风云变幻,陈龙不得不做出了大幅的战略调整,现在就是要和董卓拼一下时间和运气。江州的这次重大军事会议,在凝重的气氛中结束。

简短截说,第二天一早,众人互道珍重,依依惜别。咱们的主人公陈龙与一众特种部队战士,乘坐江船顺流而下,重新领略了一番长江三峡的壮丽风光。顺流自然船速快了许多,众人乔装打扮,在江陵登岸后,直接北上荆州刘表的治所-------襄阳。

襄阳刘贤早就得到了打前站的特种部队战士讯息,到襄阳的渡口准备了一条渡船等候主公。见面之后,刘贤来不及问候,拱拱手直接说道:“主公,汉灵帝已驾崩了!”

陈龙大惊道:“为何?”

刘贤道:“细节不明,不过消息属实。何皇后想依托何进支持长子刘辩为新帝,何进趁机提出废除宦官。何皇后无奈,只得下令罢退全体小黄门,让他们全都回家,只留何进平素亲近的人,守卫中枢。 听说诸常侍和小黄门都跑到何进那里请罪,任凭何进怎么处置。何进对他们说:‘天下纷纷扰扰,正是诸君为害啊!如今董卓很快就要到了,诸君为什么不早日各自回家呢?’袁绍一而再,再而三劝何进就在这时处决他们,,何进都不许。于是何进扶持刘辩登上帝位,改元为光熹,何皇后晋升为太后,因刘辩未成年,故何太后临朝听政。”

陈龙听说汉少帝刘辩已经登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董卓即将到洛阳,又紧张起来,喃喃自语道:“何进危险了。”

刘贤一惊道:“何进如今如日中天,刚刚扶持了新皇帝,能有什么危险?”

陈龙想无法和刘贤说清楚未来的事情,搪塞道:“我是担心宦官们历来支持刘协,又害怕何进掌权后杀光他们宦官,不肯就此任人宰割,说不定会奋起反抗。”刘贤虽点头称是,心头仍是忍不住疑惑起来。

陆路艰难,七日后,陈龙等扮作商队,终于过了南阳郡宛城。正走之间,当头碰到一人飞马到了陈龙马前,陈龙仔细看时,竟是带队提前奔赴洛阳的祖郎。

陈龙心中大惊,难道又有什么噩耗,连忙问道:“祖郎,你怎么孤身一人前来?”

祖郎满脸疲惫,飞身下马,附耳到陈龙耳边道:“主公,黄军长的部队在伏牛山遇袭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凶嫌袁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凶嫌袁术

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唐.白居易《杜陵叟》

话说陈龙决定北上洛阳,意欲与董卓在京城争锋,防止董卓祸乱朝政,改变正史中董卓之乱后天下大乱的形势,阻止历史的滚滚车轮。同时,黄盖、潘濬等将领率领第二军团一部,也假借何进见召的名义,沿颍川一线星夜向洛阳进军。

陈龙领甘宁和特种部队百人,雇佣了多辆马车,扮成商旅队伍,沿南阳一线北上洛阳。刚过南阳郡宛城,前面一骑飞来,正是亲自回报的祖郎。

祖郎来不及多礼,在陈龙耳边说出令人震惊的消息:“黄将军的部队刚刚进入伏牛山,忽然两边树林中,涌出大批弓箭手,几轮箭矢攻击后,黄将军的前军损失惨重。幸亏黄将军预先有所防范,前军多是刀盾兵,盾牌下活了许多兄弟。但波才师长仍然身受重伤。”

陈龙大惊,脱口问道:“谁干的?”

“黄将军领后军赶到时,伏兵翻山越岭而走,追至不及。属下只取了一只箭矢,请主公过目。”说着,祖郎从马匹的袋子里取出一枚长箭,双手递给陈龙。

陈龙接过长箭观看,看完递给身边甘宁。祖郎继续道:“箭矢都是木杆,似乎并非西凉军惯用的铁箭,但也不排除是董卓故布疑阵。黄将军和潘军师都怀疑是董卓西凉军所为,暂时停止前进,派出斥候探路,现在临时选择了一处较安全的屯兵之所,以求自保并养护伤兵。”

甘宁拿着箭矢骂了一句:“董卓这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还没有放弃偷袭我军的计划!”

陈龙连连摇头,双眉皱起,可惜将郭嘉和周不疑都派给了赵云,现在身边连个出主意的都没有。

陈龙见众人都眼巴巴等着他下令,只好理了理思绪道:“黄盖的部队不能停止前进,必须立刻继续北上。伏兵无论是谁派来的,目的都是希望拖延我军进驻京都的时间,偏不能让他如意。”

说罢,对祖郎道:“你熟悉黄将军屯兵地点,辛苦一趟,立即返回,通知黄将军不可屯兵,迅速北上,到了洛阳城下,才最安全。沿路警惕,即使再遇伏兵,也不要怕牺牲,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突破而过!”

祖郎答应一声,上马飞奔而去。甘宁咬牙切齿,问道:“主公,下手的会是谁?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陈龙摇头道:“我总感觉不像是董卓所为,否则伏兵的地点应该在商洛。因为董卓本来认为我军目标是去长安,怎么会在颍川设伏?却不知此次何进征召的部队都有谁?”

甘宁无法回答,陈龙只好下令迅速沿官道赶赴洛阳,期盼与黄盖军早日汇合。

这一日来到伊川县,离洛阳已经不足百里,陈龙不愿贸然进入京都,欲要了解目前洛阳城内详情,命稍事修整,就在伊川县歇宿。派出两名队员,让他们进入洛阳,通知赵达连夜来见。

赵达还未到,祖郎却找来了。原来,祖郎当日回到黄盖军中,传达了陈龙迅速突进的命令。黄盖才明白陈龙的意图,急忙号令全军突进,马军在前,步兵在后,连夜急行军经过伊川县,来到洛阳南部的龙门屯扎。沿路再无伏兵现身,黄盖军马屯扎完毕,命人布置好鹿角寨栅,打出了罢黜宦官的旗号,全军缟素,从此按兵不动,等候主公到来。祖郎再次打马回头,沿路迎接主公。

陈龙松了一口气,黄盖军就在前方,此处应该没人会明目张胆攻击其他同属汉朝的部队。问祖郎道:“黄盖还剩下多少人马?”

祖郎道:“死伤者不过数百人,都已妥善安置。恐怕敌人想不到,青龙军遇袭后仍然狂飙突进,所以沿路并没有遇到其他布置。”

陈龙点头,问道:“此次得到何进命令,赶赴洛阳逼宫的部队,都有哪些?”

祖郎想了想道:“算上咱们,共有十路军马。”

说着如数家珍道:“第一路,河内太守王匡王公节,五千军马。”

“第二路,济北相、骑都尉鲍信鲍允诚,五千军马。”

“第三路,并州刺史、武猛都尉丁原丁建阳,五千军马。”

“第四路,西征元帅、中郎将董卓董仲颖,两万军马。”

“第五路,幽州刺史刘虞刘伯安,一万军马。”

“第六路,冀州刺史韩馥韩文节,一万军马。”

“第七路,虎贲中郎将袁术袁公路,一万军马。”

“第八路,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五千军马。”

“第九路,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三千军马。”

“第十路就是咱们青龙军,算是不请自来。”

陈龙点头道:“也算盛况空前。哪几路已经到了城下?”

“董卓、张邈、鲍信、丁原、袁术、韩馥的部队都已经到了,各自驻扎在城外空旷处。其他路途遥远的,估计和咱们到达的时间差不多。”

陈龙让祖郎下去休息,禀灯等着赵达到来。脑中思虑,信手拿了一卷空竹简,挥笔写下董卓、丁原、袁术、韩馥几个名字。

眼光一一扫过几人的名字,陈龙紧张的思考着黄盖军遇袭的嫌凶。

董卓,手段最狠,军马最多,而且本就要在商洛伏击陈龙,嫌疑最大。可是伏击的位置,和使用的箭矢,似乎证明不是董卓;

丁原,手下有名闻天下的大将人中吕布,野心勃勃,实力不在董卓军之下。此次入京,也与董卓有着共同的目的,可是并州军从北向南而来,为何要到南面伏击青龙军?嫌疑极小。

韩馥,手下虽名将云集,可本人胆小如鼠,同样是自北向南而来,为何要来捋陈龙的虎须?嫌疑最小。

最后,陈龙的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大手重重按住袁术两个字。袁术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是司空袁逢之嫡次子;袁绍却是过继于其伯父袁成的养子,袁绍母亲仅是个婢女,所以袁绍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袁术根本看不起袁绍袁本初这个兄弟。

袁术年轻时以有侠气出名,经常与公子哥们田猎游玩,后来被举荐为孝廉,经多次调任做到河南尹、虎贲中郎将。天下大乱之际,袁术是最早在洛阳城外召集义从,设置军队建制的朝廷官员之一,训练重兵屯于南阳一线,手下文有杨弘、舒邵、袁胤、陈相、袁嗣、李丰、阎象、袁涣等,武有纪灵、张勋、桥蕤、吴景、梁纲、乐就、雷薄、陈兰等,可谓兵强将猛,谋士如雨,隐隐威胁着荆州刘表。他的部队就在南阳和汝南的交界屯驻,掌握黄盖军的动向最为方便,所以袁术的嫌疑最大。

陈龙死死盯着袁术的名字,想起波才重伤和死去的几百个青龙军第二军团的兄弟,目光如同喷火。没想到自己不去惹袁术,袁术倒反过来算计自己,若让自己查明真相,必然要拧下这个卑鄙小人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兄弟。

黑夜中,赵达匆匆赶到,见到主公躬身施礼,满面笑容,感觉十分亲近。陈龙开门见山问道:“洛阳城内如今的形势如何?”

赵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陈龙最关心哪个人,先说到:“何太后暂时无恙,将汉灵帝的棺椁置于朝堂,临朝听政。”

见陈龙面色不变,继续道:“刘辩虽即位,听说宦官们都不*分,密谋让刘协取而代之。京都之中,一时流传着各种版本,都是捕风捉影,谣传着刘协必然会取代刘辩称帝的谣言。”

见陈龙仍然神色如常,赵达继续道:“何进久有诛杀宦官之心,无奈受他母亲武阳君何太后的劝阻,一直没能下手。何进于是听从袁绍和王允的建议,诏令各地豪雄带兵入京,以威胁何太后同意杀光宦官。今夜,何进令并州刺史丁原火烧黄河孟津,火光直透入洛阳城,引起宫内一片恐慌。宫门的眼线听说何太后召见何进到长乐宫嘉德殿议事,大将军此时应该已经入宫。”

陈龙听的心头一颤,没想到何进之死就在今夜,忽得站起,大声道:“何进休矣!”

赵达怔怔看着站起的陈龙,不知道主公从何说起。陈龙来不及解释,对门口的吕常道:“快,点齐所有人,速去与黄盖军汇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并州丁原

豹子尾摇穿画戟,雄兵十万脱征衣。---------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赵达从洛阳城中匆匆赶来,说起何进今夜进入长乐宫。陈龙心惊不已,何进命在旦夕,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明天纷乱的局面?

十路兵马,从四方云集洛阳城外,丁原一路,更是奉命火烧孟津。今夜何进一死,就是袁绍进宫诛杀宦官之时,触发宦官挟持刘辩、刘协外逃,待董卓截获两帝,带大军入城之时,自己又该如何保护何皇后和刘辩一脉?

陈龙命人点起所有部众,连夜赶路,欲与黄盖汇合。明早一旦洛阳大乱,就是和董卓、丁原等硬碰硬的时候了。除此之外,陈龙实在想不出更好的阻止董卓的办法。按照实力对比,董卓是兵强马壮,陈龙却只有区区一万训练不足的兵丁,此时火并,陈龙并无胜算。

而且,董卓一旦掌握两帝,恐怕自己也是投鼠忌器,难以和董卓马上翻脸。名义上董卓还是保护皇上而来,他保皇上杀宦官,顺理成章,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要他交出两帝?如果硬来,即使成功,也会变成十路兵马的公敌。

陈龙一路思索,想到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定要赶在董卓之前,提前将两帝捏到手里。自己的优势,就是对洛阳地底的地道非常熟悉,宦官挟持两帝出逃,必然会经过暗道,必须要抢时间,提前将人马安排到地道出口。

按下陈龙思虑再三暂时不表,单表何进之死。何进诛杀宦官之事,筹谋太久,事情早已泄漏,宦官们被赶到宫外,都非常害怕遭到何进毒手,一直在想办法求得生存。

张让的儿媳妇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向儿媳妇叩头说道:“老臣犯了罪,应该与儿子、儿媳都归隐田园。但想到我累世受大汉皇恩,现在要远离宫殿,恋恋难舍,请您和何太后说说,让我再一次进宫,能够再看望一下太后和先皇的遗体,然后再归隐,老臣就死而遗憾了。”

张让的儿媳妇就找到舞阳君说项,舞阳君又告诉了何太后,请求让常侍们都进宫。何皇后架不住母亲再三恳求,于是诏命各常侍都再次进宫,甚至开始官复原职。

何进见宦官们死水回潮,大怒下直入长乐,请求何太后同意尽诛杀诸常侍以下,另外选了一些禁卫军,进宫看守宦宫的住房。

诸宦官互相转告说:“大将军何进托病,不给先帝居丧,也不给先帝送葬,现在忽然到宫中来,想干什么呢?从前窦武的事件难道要重演吗?”一时,朝堂上下,再度传满何进逼迫太后陷害忠良的谣言。

张让等又派人窃听何进的动向,掌握何进的行踪。当夜,假称太后诏命,宣召何进觐见。 何进不听袁绍等的劝阻,认为宦官等不构成威胁,独自入宫面见太后。常侍段珪、毕岚带领几十个刀斧手,拿着兵器悄悄地自侧门进宫,就埋伏嘉德殿中。

何进不知凶险,施施然入坐嘉德殿,等候太后召见。忽然张让从大殿阴影中走出,大声责问何进道:“天下大乱,也不仅仅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与太后不和,几乎把太后废了,另立王美人为皇后,是我们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方才保住何太后之位。我们只想依托你何氏的门户而已,现在居然要杀灭我们的种族,这也太过分了吧?您说宫中污秽肮脏,公卿以下又有哪个是忠诚廉洁的?”说着一声令下,大殿两边的刀斧手一涌而出,刀光雪亮,冰冷的杀气使大殿如同变成了冰窟。

何进大惊失色,正欲抱头鼠窜,堪堪迈出殿门,却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尚方监渠穆的长剑疾挥过来,何进手无寸铁,只好伸臂一挡,只听噗嗤一声,右手已经和右臂分离。何进痛极长嘶,渠穆又复一剑,斩何进于嘉德殿前,顺手割下头颅。

张让、段珪等见何进授首,立刻发出矫诏,诏命原来的太尉樊陵为司隶校附,少府许相为河南尹,都是宦官们嫡系的官员,立即带兵保卫宫城。

矫诏刚刚送出宫门,正遇陪同何进前来的袁绍和袁术的部队,宦官将诏命出示给袁绍,袁绍预感到事情不妙,铁青着脸道:“请大将军出来共同商议。”扣住假传诏令的小黄门不放,一定要等何进出宫。

宦官们无奈,只得让渠穆把何进的脑袋隔着宫门掷了出来,大声喊道:“何进入宫,意图谋杀太后,已经被我们杀掉了。你等速速退去,不然都是何进叛党!”

袁绍和袁术看见何进的头颅,整个部队瞬间就炸了。虎贲中郎将袁术本就有野心取代何进,立刻挥兵攻打宫城,焚烧青琐门。袁绍也指挥部队直捣宫城,与叔父袁隗佯称奉诏,杀死宦官亲党许相、樊陵,然后列兵朱雀阙下,捕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宦官赵忠等人,又下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指挥士兵搜索宫中的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死者有二千多人,有些不长胡须的人也被当成宦官杀掉了。

袁绍和袁术等人借何进被杀的机会,带兵入宫,将能找到的宦官全部杀光。张让等人见大势已去,再也无法抵挡,只好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从北宫下地道仓皇外逃向北邙山中。何太后虽权高位重,但终究是女流之辈,此时只能瑟缩在寝宫中瑟瑟发抖。

按下洛阳宫城大乱不表,陈龙领众亲卫星夜疾驰,直奔黄盖大营。黄盖此时也在焦急等待主公的命令,不敢擅自启动部队,忽闻陈龙星夜前来,大喜迎接,问道:“主公,今夜的局势,该当何解?”。

陈龙不及问答寒暄,大喊了声:“随我去抢人!”命令黄盖速速点起所有骑兵。黄盖的部队仓促上京,军马不过带来两千余匹,陈龙命赵达迅速回洛阳探听宫中消息,就带着黄盖、潘濬、甘宁、吕常、胡济、祖郎等众将,领着两千骑兵,点起一串火把照路,急速绕过洛阳东城外的荒野,直奔黑夜中的北邙山地道出口而来。

奔驰了几个时辰,北邙山渐渐露出轮廓,黑压压如同犬牙交错。陈龙心中焦急万分,自己虽全力赶来,但人算不如天算,最佳的进驻洛阳时机已过。如果让董卓得了先手,劫持了刘辩和刘协进洛阳,恐怕不久就会废少帝刘辩,另立刘协,又迫杀何太后,杀何太后之母舞阳君。何氏家族一旦灭亡,东汉最后一个外戚专权势力即被铲除,自己失去何皇后这座靠山,只能暂时仰董卓的鼻息,而汉朝也将从此走向了更大的战乱。

正当陈龙飞速赶往北邙山的同时,袁绍和袁术在内宫大肆屠戮宦官,而董卓率领军队已经抵达了洛阳西郊,刚好并州丁原的部队烧了孟津,准备从西郊入城,两只部队碰个正着。

丁原身躯中等,长脸浓眉,一部须髯已经微微花白。他本出自寒家,为人粗略有武勇,善于骑射。年轻时遇到危急总是冲锋在前,是有名的捕盗能手,辗转做官,终于成为封疆大吏,现任武猛都尉,并州刺史。

董卓曾经担任过并州刺史,而且部队战力强悍,所以丁原还是比较尊重他,让董卓先行。当下董卓领兵先行,丁原断后。董卓打马走在队列之前,刚到北邙山下,见对面匆匆走来一队黑压压的人群,董卓在火把光中仔细观瞧,一眼看到人群中矮矮的汉少帝刘辩。

董卓大惊失色,连忙滚鞍下马,跪在道旁,口称:“臣董卓拜见陛下!”身后的卫兵见董卓下跪,立刻跪倒一片。

刘辩见前面忽然黑压压跪满人群,一人自称董卓拜见,早就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回答。陈留王刘协见身边的张让等宦官都是目瞪口呆,灵机一动道:“原来是董爱卿,洛阳城中大乱,正需要爱卿这样的人才镇压平乱。我等避祸到此,还不速速贡上一匹军马,供皇上骑乘?”

董卓会意,亲自拉了两匹马,上前献给刘辩和刘协,张让等人不敢稍动。刘辩、刘协上马,刘协大喊道:“董爱卿,速速将余者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大批马蹄声渐渐迫近,一人当先大喊道:“交州刺史陈龙,前来救驾!”

董卓无意中得到了王牌,怎肯拱手让与他人,立刻拔剑在手,手下纷纷围住少帝。陈龙到董卓近前,喝道:“董卓,你敢挟持少帝!”说着也拔出锯齿匕首,怒目看向董卓。

此时丁原带着一员大将,也打马到了近前。董卓听到是他深深忌惮的陈龙,本是心里一惊,他素知陈龙武艺高强,表面上笑道:“原来是陈兄。陈兄误会了,我刚刚从张让手中解救皇上和陈留王,这就护卫皇上回城。”

陈龙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待我和董将军一同护送皇上入城。”说罢一声唿哨,后面的甘宁众骑纷纷压上前来。

董卓身后,也是众将云集,此事纷纷把手放到刀把上,只等董卓一声令下,就要和陈龙开打。董卓见陈龙身后,大批骑兵的声音越来越响,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动手,冲着丁原使了一下眼色。

丁原一挥手,身后响起一声轻轻的马嘶,一匹高大的骏马排众而出,上面端坐一人,仅是上半身已经显出异常高大。陈龙在火把光中仔细看时,只见此人血红战袍飘飘,一身黑色细甲,头扎英雄巾,淡黑色长方脸,双颊仿佛斧刻刀削,两轮剑眉高耸,鼻梁笔直,唇形方正,双眸如同喷火,相貌十分威武英俊。

陈龙心中,微微叹息,丁原手下能有如此人物,除了吕布还有谁?更别说此人与传说中的吕布形象,只差两只雉鸡翎。

吕布控着坐骑,来到陈龙马前,甘宁等纷纷拔出腰刀,意欲拦阻吕布,陈龙挥手拦住,冷冰冰看着吕布。

身后的董卓邪邪一笑,扭头簇拥着少帝,再不理会陈龙,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开向洛阳城。陈龙手中匕首微微一动,吕布手中忽然多出一条方天画戟,轻轻一轮,已经压在陈龙的匕首之上。黄盖等众将投鼠忌器,一时都没有敢动手,耳边只听丁原道:“陈刺史,稍安勿躁,待皇上安全回到京都,你我再入城不迟。”

陈龙目睹董卓八面威风,不可一世的模样,气的五内俱焚。匕首上,沉重如山的压力从方天画戟中传来,陈龙虽全力运功相抗,只觉躯体不能稍动,今日方知吕布之勇。不由大喝道:“丁原,你这个糊涂蛋,可知董卓乃豺狼,你难道甘愿做他的走狗?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对面的吕布微微一怔,想不到在自己强大的压力之下,陈龙还能如此平稳的喊话,心下不由重新对陈龙的实力做出评估,同时也感起了兴趣,手上渐渐加力,想试试陈龙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怒发冲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怒发冲冠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南宋.岳飞《满江红》

无尽黑夜笼罩北邙山,正如这一刻陈龙的心情。右手的锯齿匕首,被吕奉先大戟紧紧压制,如同一座大山,令陈龙动弹不得,只好眼看着得意洋洋的董卓裹挟着汉少帝和陈留王,领西凉兵马向着洛阳城而去。

陈龙左手,忽然从怀里一抹,手掌上已经多了一柄蓝幽幽的折弓,正是折月弩。折弓神迹般的在手掌上自行张开,弩箭盒突地跳出,露出一截箭尾。陈龙将折弩往马头上一挂,闪电般单手取箭上弦,再举起时,满弦的折弓竟是对准了吕布左手的丁原。

吕布大戟受气机牵引,往前威胁性的伸进了几寸,忽然感到陈龙匕首上传来一股巨力,再难向前深入。吕布大吃一惊,再想加力时,陈龙的折月弩已经锁定了身边的义父丁原。吕布微微一惊,迅速计算出就算自己加力将大戟插入陈龙的胸膛,丁原恐怕也难逃一死,大戟不敢再动,双方又恢复了对峙的局面。

丁原本身武艺不凡,此时却感觉无论自己如何动作,都无法逃出陈龙手中弩箭的射程,身形定住,竟是不敢稍动。又僵持了片刻,丁原干笑一声道:“文龙啊,咱们都是汉室的忠臣,何必自相残杀。”

陈龙冷笑,一边默运玄功,抵抗吕布越来越沉重的压力,一边道:“建阳兄,我本敬你年长几岁,却没想到你竟然甘愿做董卓的走狗。”

一句话说出丁原的心病,董卓实力强劲,他在火烧孟津之前,确实是得到董卓封赏他的承诺,才和董卓狼狈为奸。如今董卓已经挟持汉少帝回朝,还不知能给自己什么好处,自己却在这里替他抗住陈龙这颗雷,心中不由暗暗骂了几句董卓老狐狸。

陈龙见丁原面色变幻,知道说中了丁原的心事,面色更加诚恳道:“建阳兄,明人不说暗话。眼前形势明摆着,董卓既然掳走少帝,恐怕以后圣旨诏命就是从他那里发出了,咱们都得仰视他的鼻息。我和董卓没什么交情,大不了回到我的零陵继续割据经营,可建阳兄又能获得什么呢?”

见丁原皱眉沉思,陈龙继续冷笑道:“建阳兄本是并州的老大,地位并不比董卓低,至少是和他平起平坐。可这回你拦住我的军马,让董卓自己将汉少帝劫持进攻,以后建阳兄就被董卓当做看家狗了,他顶多赏你一块骨头,你可会跪下来向他摇尾巴?”

丁原眉头越皱越紧,渐渐结成一个大疙瘩。

陈龙继续对丁原施展攻心之术,缓缓说道:“自古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今日建阳兄你为了一个区区董卓得罪了我,以后你不怕睡不安枕吗?”

丁原听的大为意动,吕布却是面沉似水,沉默是金,但手上再没有加压。陈龙最后道:“董卓,豺狼也。建阳兄,你今日依靠一个吕布吕奉先拦住了我,却不知给你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陈龙此语,其实语带双关。一是说丁原拦住自己与董卓争抢少帝,自己将来绝不会放过丁原;二是说将来吕布投靠董卓,丁原就会有杀身之祸。可惜的是这第二重意思,恐怕丁原这辈子也听不出来了。

丁原面色变幻不定,终于轻轻说道:“奉先,随我进城。”

吕布大戟忽然一收,打马退入人群。陈龙只感觉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从胸膛中吐出一口浊气,锁定丁原的折月弩也垂下鞍桥,举手拦住愤怒围拢过来的甘宁等众将。

丁原掉头就走,领众将匆匆赶往洛阳,后面的丁原步兵,也跟随而去。陈龙大喊道:“建阳兄,何不齐心协力,以抗董卓!”

丁原的肩头微微一颤,并不回头,马速提升,飞奔而去。身后的甘宁道:“主公,那个叫奉先的,似乎武功十分可怕?”

陈龙从失去汉少帝的懊恼中恢复过来一些,对甘宁道:“吕布吕奉先,武艺在我之上,若是在战场上,千万莫与他单挑,用计擒之。”

甘宁听主公如此夸赞吕布,大是不服,心想哪天我一定要和这姓吕的决个雌雄。陈龙的声音传来道:“兴霸,听我将令。”甘宁忙放下心事,拱手听主公将令。

陈龙道:“为今之计,定要抢一些可以和董卓谈判的筹码。如今洛阳咱们一无所获,实力又不如董卓,何皇后的命危在旦夕。第一军团在汉中作战,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长安。”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黄盖带着一万军队,趁董卓今夜得意忘形,来不及派兵奔赴长安,连夜赶往长安抢城。”

甘宁大惊道:“我等怎能留主公一人在此?实在太过危险。”

陈龙摇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到时候董卓如果想要回长安,就要坐下来谈判。至于我,”说着伸手指了指吕常道:“不是还有二百多精英队员保护吗?逃命不是问题。再说,如果董卓全力对我下手,你们这一万人也不过是为我而死。反倒是我等没有拖累,反倒容易逃跑。有了长安这个筹码,董卓才不会轻易动我。”

甘宁本就是英雄心性,闻言再不婆婆妈妈,领着两千骑兵,沿来路与黄盖汇合去了。甘宁走后,陈龙望着身后一百多名特种战士,心中涌起了强大的斗志,大喊一声道:“儿郎们,随我进城!”

今夜的洛阳,一片大乱,各地的军阀部队纷纷入城,间或有抢掠民宅的士兵。百姓都吓得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惹恼了哪个杀神,残害全家性命。也有忠诚良将,约束部队,保护百姓,几路兵马入城之间,发生了不小的摩擦。

陈龙的百人特种部队,在黎明入城,趁黑夜中的混乱,全部隐身到赵达准备的大院中。翌日清早,陈龙带领所有部队,都携带锯齿匕首,来到宫门前等候上朝,百官也在天色大亮之前,齐聚南宫前的广场,都是互相打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龙曾在剿灭黄巾之战后高调入朝接受汉灵帝封赏,认识他的官员不少,纷纷趋前招呼,惊讶陈龙怎会在这关键的时刻现身,都是纷纷打探陈龙来意。陈龙只说奉何进的命令入京,其他一概不知,搪塞过去。

稍后,丁原现身,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的,正是吕布吕奉先。吕布换了一身朝服,身躯极为高大,比陈龙还略高了几分,双肩极宽,臂展甚长,长发梳了一个高髻,用长簪锁定,高髻边围着一定纱帽。朝服下隐隐露出软甲,腰间悬着长剑,更显高大英俊,气势沉凝,威武不凡。

丁原目光与陈龙交接,竟隐然点了点头,让陈龙还以为自己有了错觉。几路已经到达洛阳的地方主将,纷纷现身南宫前广场,这里面竟有昨夜屠杀宦官的袁术和袁绍,曹操、陈琳等何进的亲信也纷纷现身,荀攸随着曹操同时到达,扫了陈龙等人一眼,暗中眨了眨眼睛。

随后,刚刚受何进重用的王允也现身广场,一时众臣齐聚,只是没有挟持汉少帝的董卓。袁绍身边,已经聚集了大堆的官员,听袁绍说起大将军何进被宦官杀死的经过,官员中原来与宦官关系不错的,心中已经惴惴不安的敲起了小鼓,对即将到来的大清洗感到绝望,甚至有人开始脚底抹油,好通知家小暂避。

陈龙也夹杂在人从中,听袁绍、袁术讲昨夜何进身死、屠杀宦官的经过,忽然感觉袖中多了一卷绢布,暗中摸出看时,却是荀攸笔迹,上面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陈龙知道是荀攸着急与自己见面,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暗中将绢布藏在怀中。

天色已明,宫中毫无动静,陈龙愈发焦急起来。昨夜董卓挟持汉少帝回宫,实在不知他会否立刻对何皇后动手,照理说昨夜宫中遭遇如此变故,何皇后今日应该主持朝议,以正试听,避免更大的混乱才对。

又等了约一个时辰,天色阴暗,下起了潇潇细雨。宫门终于开启,众人仔细看时,却是一个紫衣官员匆匆走出宫门,似乎是董卓手下。那人手拿诏令,就站在宫门的高台之上宣读,众臣下纷纷跪在台阶之下,只听诏令写道:“查张让、段珪等十常侍,勾结官员,挟持帝意,结党营私,祸国殃民,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幸有忠臣董卓、袁术、袁绍等人,又有刘虞、丁原等十路勤王将军,忠心体国,将十常侍尽数斩首,朕天下得安。现任命董卓为太尉,兼领前将军,加节,赐斧钺、虎贲,封郿侯。此次有功之臣,皆由董太尉论功行赏,钦此。”

说罢,不待众人谢恩,扭头走进宫门,宫门再次深锁。陈龙起身,见众人在细雨中面面相觑,想到何皇后生死不明,不由怒发冲冠,忽然大叫道:“请何太后、皇上现身,以安众臣之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仇敌忾

犬鸡散尽空遗墙,野鸟入室山魈藏。------宋.徐积《富贵篇答李令》

话说洛阳一夜,有人风光无限,有人暗自感伤,有人忐忑不安,有人心急如焚。至天明早朝,百官汇聚到朝堂前的广场,都欲等何皇后和皇上出面安定百姓,却不料等来的只是董卓手下紫衣官员所念的一纸诏令。

宫门重新闭紧,剩下纷纷起身的百官面面相觑。陈龙知道今日如果没人起头责问,恐怕何太后根本活不过今天,大吼道:“请皇太后和皇上出宫,以安众臣之心!”

声音饱含内力,远远传播开去,身边的一众文臣武将,一时呆若木鸡。甘宁见主公大吼,振臂大呼道:“请皇太后和皇上出宫,以安众臣之心!”

身后百名特种战士,见主公和主将都大声呼喊,也齐声吼道:“请皇太后和皇上出宫,以安众臣之心!”

这一下声震屋瓦,声音远远传入深宫。不远处昂然站立的袁绍,深深看了陈龙一眼,也振臂高呼起来;袁绍喊声一起,和袁绍相好的官员,连同曹操、荀攸等人也跟随着高声呼喊起来。呼喊的人越来越多,王允、蔡邕、鲍信、刘虞等人也开始振臂高呼。

丁原面色数变,无奈也跟随着众人呼唤何太后和皇上出来见面。声音飘过重重宫瓦,飘到端坐在却非殿的何太后耳中。何太后盯着面前的一杯毒酒,不由潸然泪下。

原来,董卓凌晨将汉少帝劫持进宫,向刘辩询问事变经过,刘辩语无伦次。陈留王刘协却甚是机灵,,能够对答如流,表述得十分清楚。董卓询问皇上伴从闵贡后得知,刘协是董太后抚养长大,号“董侯”,董卓听了大喜,自认为与董太后同族,于是心生欢喜,希望刘协能当上皇帝,已有废立之心。

何太后经过一夜巨变,早已成为惊弓之鸟。董卓废立之心既起,想起刘辩的生母何太后临朝听政,自己欲行废立,必须先除掉何太后。此时天色已明,手下禀报群臣已在宫门外的广场等候。董卓一面矫诏让手下到广场安抚群臣,令群臣散去;另一面匆匆准备毒酒,送到何太后面前。

何太后知道今日行将命丧于此,摆出皇太后威严,穿上太后正装,对董卓道:“自古君臣之道不可废,愿到正殿面向先帝而死。”

汉灵帝棺椁,一直停在却非殿,尚未进入陵寝。何太后盛装卓立而行,董卓不敢阻拦,于是遣人监视何太后到了却非殿。何太后祭奠先皇先帝已毕,就在主座中正襟危坐,董卓手下将毒酒摆在何太后面前。

忽然陈龙的怒吼声率先传来,接着群臣呼喝之声大起,何太后心中大喜,临死前可以听到日夜思念的爱郎声音,已是虽死无憾,而陈龙就在宫外,何太后又起了侥幸之心。如能苟活,谁愿就死?

陈龙见宫内并无动静,知道此时必须做出非常之事,一个飞跃到宫门前,大力举掌拍门。宫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刚才那个董卓的紫衣手下满脸怒气,露出身形道:“尔等喧哗何意?想要谋反吗?”

陈龙丝毫不停留,一脚将紫衣官员踹飞到墙上,往里就走。那官员猝不及防,满口鲜血,昏死在红墙根下。甘宁等特种队员一拥而入,跟在陈龙身后进入南宫,宫门两边的几个守兵哪里敢阻拦?身后的官员见事已至此,纷纷跟着走进宫来。

陈龙轻功提纵,直向深宫之中飞去,沿路的守卫无法阻挡,都被陈龙甩在身后,纷纷被甘宁等控制。陈龙一边飞,一边大喊道:“何太后,何太后!臣陈龙拜见!”

飞纵到却非殿前,见殿前守兵纷纷抽刀围拢过来,都是董卓军服色,还有几个兵丁匆匆转身进殿,似乎是要去通秉。大殿里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声嘶力竭应和之声:“陈爱卿,太后在此!”声音忽然断裂,似乎被人捏住了咽喉。

陈龙心急如焚,想起当日黑夜中从却非殿侧边排窗进殿,脚尖一点地,身形转向大殿右手,脱开重兵纠缠。紧接着从大殿右侧高高跃起,手中已将折月弓满弦,一脚踹碎排窗,身形狂冲进入大殿,一眼看见董卓正拉着一个盛装的美人,手中刀光霍霍,陈龙不及思索,手中弩箭已经如闪电离弦,毒蛇般叮的一声将董卓手中刀荡开。

原来,董卓本在皇帝寝宫,让汉少帝和陈留王陪着说话。忽听殿外声如潮涌,担心起来,匆匆赶到却非殿,手下正想强行将毒酒灌进何太后咽喉,可惜何太后听到陈龙声音越来越近,哪里肯轻易就范,挣扎之下,竟将毒酒打翻在地。随即大声喊道:“陈爱卿,太后在此!”那手下赶紧死死按住太后嘴巴,见董卓前来,用眼神请示董卓,是否马上下死手。

董卓知道今日之事,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抽出佩刀,正欲将何太后一刀劈死,忽然大殿排窗呼啦一声粉碎,紧跟着一只弩箭如同神龙天降,将已经挥到太后身边的佩刀叮的一声击歪,董卓大惊失色,知道陈龙已经到了身后,顾不得再次挥刀杀何太后,竟然错手一刀,将刚才逼迫何太后的手下一刀两段。

殿外传来乒乒啪啪的打斗声,甘宁第一个推开殿门,露出大脑袋,随后陈龙手下的特种队员一涌而入,显然已经迅速突破了外围的董卓手下。董卓手拿钢刀,呆若木鸡的看着涌入的陈龙手下,何太后得此机会,连滚带爬起身扑倒在陈龙怀里,董卓猛地扭头,见何太后竟然小鸟依人般躲在陈龙怀里,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方知陈龙疯狂闯入南宫的原因,钢刀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下。

陈龙见何太后不顾一切,百官可是就跟在甘宁身后,赶忙把何太后护在身后,殿外董卓的卫兵见势不妙,拼命攻击殿门,陈龙的特种部队千锤百炼,岂是董卓卫队可比?有聪明的卫兵撒腿就向宫外跑去,现在只有外围的强兵才能救董卓。

大殿内光线阴暗恍惚,董卓孤身一人,手无寸铁,陈龙手握强弩,忽然杀心大起,若能就此消灭董贼,历史将被改写。但李傕、郭汜等强兵就在外围,自己的力量杀董卓有余,却无法阻止李傕、郭汜可能的发疯屠城。强弩微微颤抖,陈龙这一箭就是发不出去。

百官中武功高强的,已经纷纷到达,当先一人,正是吕布吕奉先,到殿外欲要分开陈龙手下。陈龙心中暗叹一声,强弩垂下,下令队员让开通道,请何太后到高台上龙椅旁就坐,令百官进入。

吕布、袁绍、曹操等众将官进入,见到何太后安然无恙,纷纷下跪行礼。陈龙急走了几步,就跪在甘宁之旁。董卓本以为陈龙会痛下杀手,正在手足无措,见百官进入大殿,也跪下口称太后道:“太后,没想到有人欲要加害于你,幸亏吾来的及时,已将凶手斩首。”

何太后痛哭失声道:“众卿且平身。”官员纷纷起立,只听何太后大骂道:“董贼!你的手下欲要加害于我,有毒酒为证!不是受你的指使,又是何人!”百官听太后如此说,一时轰然议论纷纷,个个手舞足蹈,场面混乱不堪。

董卓指天画地,分辨道:“太后,臣心天地可鉴,臣奉故大将军何进之命,不舍昼夜赶赴京都,欲要诛杀宦官,帮扶汉室。孰料大将军被宦官暗害,本初将军诛杀宦官,张让等劫持圣上出逃,若不是臣下在北邙山救驾,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龙趁着朝堂混乱,暗中对身后的甘宁说道:“你等趁着现在混乱,速速带领全体队员,找到皇帝所在,只说董卓要杀何太后,随后就要弑君自立。让刘辩带路,下南宫地道,直到北邙山等我。我自然有法逃脱。”

甘宁知道陈龙怕董卓大军到来,到时一个都跑不了,遂悄悄闪出殿外,领着众兵绕过纷乱的却非殿,在后殿寻找,果然发现董卓的守卫立在后殿前,赶走守卫后,发现了汉少帝刘辩,陈留王却不在殿内。

甘宁一番吓唬,刘辩辨不明真伪,又见甘宁犹如凶神恶煞,只好带路直奔北宫,宫中守卫昨夜死的七七八八,仅剩的几个不敢阻拦,甘宁等跟着刘辩找到寝宫地道,直奔北邙山出口不提。

大殿之中,董卓百般抵赖,何太后一时拿他没法,眼望陈龙,希望他给拿个主意。陈龙心道:“太后啊,你此时翻董卓的帐,可知董卓大军即将到来?到时候玉石俱焚,死无葬身之地也。”此时袁绍与陈龙对望了一眼,都知道董卓实乃豺狼,忽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袁绍大声疾呼道:“何太后、董将军,皇上何在?一并请出来分辨清楚是非。”

董卓大叫道:“皇上好好的在后殿,你们随时可以去见他。臣下实在是大汉忠臣,何曾有加害之心?”

陈龙忽然喊道:“既然如此,咱们去后殿见皇上。”说着大手一挥,身形却不动,董卓急于洗脱清白,或者能抽身离开找到部队,当先向殿外走去,百官呼噜呼噜跟上,瞬间走了个干净,大殿中只剩下何太后和陈龙两人。何太后正欲开言,忽然宫外传来轰轰烈烈的铁蹄撞击青石地面的声音,陈龙大惊道:“还不快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分崩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分崩

三百年来伤国步, 八千里外吊民残。 --------清.李鸿章《七律》

话说陈龙利用微妙的形势,策动众臣之心,料董卓不会想到有人会硬闯宫廷,利用手下百余人特种部队的力量,终于闯宫成功,险险抢下何太后生命。然而,董卓重兵就在城中外围,一旦董卓与强兵汇合,露出豺狼嘴脸,恐怕自己和何太后的生命,都会在劫难逃。

所以陈龙早有预谋,目标就是成功带着何太后和刘辩,利用自己最为熟悉的地道,从北邙山逃出洛阳,直奔长安找到黄盖,再从长计议。只要天下至尊在自己手里,董卓就无法笼络住百官之心。

第一,刘辩在自己手里,董卓就无法当面废了刘辩,想强行让刘协登上大宝,只会造成东西两帝的局面;

第二,朝中仍然不乏对大汉忠心的大臣,天下也不缺对大汉忠心的诸侯,到时候何太后一道诏令,自己仍可挟天子而令诸侯;

第三,董卓要想控制洛阳群臣,恐怕只能祭起杀戮大旗,到时候激化与大臣的矛盾,特别是袁绍、曹操、刘虞、袁术这群虎狼,怎会屈居董卓之下,刘协必定失去人望,不能长久;

第四,自己在长安切断董卓与西凉叛军之间的联络线和补给线,如同喉咙中卡着的鱼骨头,董卓肯定食难下咽;守着一个孤零零的洛阳,即使有丁原帮助他,如果他想征服天下,凭区区几万孤立无援的西凉军和并州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综合所有这些因素,陈龙欲要阻止正史中董卓之乱,在无法和董卓正面对抗的情况下,只有争夺何太后和刘辩的控制权,破坏董卓另立刘协、大肆专权、挟持天子的计划。今日成功抢下何太后,自己的计划已经是成功了一半。

群臣跟着董卓去见皇帝,陈龙故意拖在最后,何太后不解其意,正欲探问陈龙,忽然宫外数千铁骑的蹄声响起,震天动地,连大殿的屋瓦都开始嗡嗡蜂鸣。陈龙一把拉住何太后的玉臂道:“快走!”说着拦腰抱起何太后,纵身跃起,一指准确点中龙椅扶手上的机关龙头。何太后俏脸深深埋在陈龙怀中,如同腾云驾雾般飞起,一时幸福的头晕目眩,醒来时只觉两眼一黑,已经进入了却非殿下的地道,头顶的地砖缓缓契合,隐隐听到大殿外铁蹄敲击宫中石道的声音。

陈龙呼出一口浊气,暗道好险,要不是袁绍配合,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能带何皇后进入地道。如果在董卓大军到来之前,在众官面前强行硬闯,虽然也能成功,但是地道的秘密暴露,以后将无法再用,而且必然受到董卓的无尽追杀。如今能秘密进入地道,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城外,董卓大军就算四处搜查,也不可能马上找到自己的踪迹,自己带何太后去长安,无疑安全系数将大大增加。

放下陈龙匆匆领何太后出逃不表,再表董卓带领百官,来到后殿,却已杳无人迹,董卓大惊之下,将守卫拘来喝问,方知数百强兵,裹挟韩少帝往后宫而去。董卓大怒之下,大声对百官说道:“陈龙居心叵测,必是他手下,将皇上劫持了。”众人这才发现,陈龙并没有跟来,纷纷猜测,各自不明真相,一时人心惶惶。

此时,数千铁骑的蹄声已经如沉雷般传来,百官群龙无首,董卓心中大喜,脱离众官,肥躯竟然如飞般沿驰道向蹄声来处迎去。瞬间一将灰袍铁甲,纵骑如飞而来,身后铁骑弓刀鲜明,见董卓翻身下马,口称:“主公!末将徐荣来迟!”

徐荣,字玄莬,辽东襄平人氏,董卓手下中郎将。正史中的徐荣,可谓是一位名动一方、能征善战的猛人。曾经大破曹操的青州兵,箭伤曹操,幸亏曹洪拼死相护得免。后来又大破孙坚所领的豫州群雄讨董联军,生擒颍川太守李旻,生生将其煮死。

徐荣外貌并不粗豪,反而面目舒朗,美髯飘洒,有一丝儒将之风。董卓望见徐荣身后的铁甲粼粼,胆气登时粗壮,怒喝道:“徐将军,来的正好,陈龙劫持太后、皇上,意图谋反,传令四门落锁,全城封锁搜查!”

徐荣得令,令副将李肃带大队人马传令四门而去,自己领一千余铁甲军,团团围定后殿,百官惊悚。董卓手执一把长刀,命徐荣约束百官,都出南宫,沿御道往北宫行去。

甘宁等人风风火火,丝毫不敢停留。汉少帝刘辩,昨夜早被董卓吓的心胆俱丧,听说能远离董仲颖,巴不得尽早脱身而去。

平日里,汉少帝并不傻,一直听母亲何太后说陈龙之德,所以深心里已经将陈龙视为自己一脉。汉室衰微,皇权尽丧,只有投靠陈龙,得到他的荫庇,才能苟延残喘。

地道就在北宫皇上寝宫之下,在刘辩带路之下,甘宁等全体迅速脱身,从北邙山的出口与陈龙和何太后汇合。陈龙跪倒,口称:“交州刺史陈龙,叩见皇上。”

刘辩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忙道平身。陈龙道:“皇上、何太后,今董卓意欲加害太后,铁骑封锁洛阳,百官中暂时没有能与他抗衡的。董卓因自认与董太后同宗,欲立刘协为帝之心,昭然若揭。”

何太后自从被董卓给了毒酒,早知会是如此,刘辩小小孩童,却是大惊道:“母后,我和刘协王弟相亲相爱,为何董卓要让王弟当皇帝?如果王弟当了皇帝,那我能当个王也不错。”

何太后见童言无忌,不由苦笑。小孩子怎知董卓欲要专权,当然想操纵皇帝,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自己立一个。

陈龙站起身形道:“幸亏属下虽然无法带来重兵与董卓对抗,却已经让一支奇兵赶赴长安。长安空虚,正好能一鼓而下,请太后和皇上先去落脚。”何太后和刘辩哪里还有选择?一挥手让甘宁等派人先去渡口寻找船只。当下,陈龙带着何太后和当朝皇帝,深一脚浅一脚,渐渐远离洛阳城。终于登上北邙山口,登高南望,只见洛阳城内宫阙重重,红墙黄瓦,刘辩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再表董卓,遍寻皇上不见,让徐荣铁骑将百官圈定,展开全宫搜索,竟然遍寻不获。可惜知道秘密的张让、段珪等常侍,已经死光光;董卓虽然想到宫中应该有地道,一时之间,却难以找到,又不好掘地三尺寻找。

袁绍在群臣之中,见董卓颐指气使,大怒道:“皇帝忽然不见,董卓你嫌疑最大,何故圈定百官?”

董卓闻听,大怒道:“竖子袁绍!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说罢钢刀一挥,袁绍也拔刀道:“就你有刀吗?”

当时袁绍的叔父太傅袁隗,也在百官之中,见子侄年轻气盛,怕要吃亏,忙出列让袁术拉住袁绍道:“董将军,你看我薄面,休要和小孩子计较。”说着拉着袁术、袁绍就走。董卓忌惮袁氏累世簪缨,也不敢乱来,就叫放了百官。

百官终于从今天的惊悚中脱身,无不是暗暗后怕,也有汉室的死忠,在私下里开始串联。董卓下令封锁南北二宫,将后宫宫娥才女尽数集中到一起,见有美色者,董卓按捺不住,先尝了一遍先。宫中一片哀嚎,方知董卓乃世间豺狼。

第二天,董卓招来袁隗,吓唬道:“袁太傅,袁绍那小子,竟敢污蔑我,我饶不了他。看你薄面,暂时不和他计较。现在皇上不知所踪,我看陈留王甚是机灵睿智,今日我欲立陈留王为新帝,你看如何?”

袁隗身后,就站着几个刀斧手。袁隗战战兢兢,只得同意。董卓又联络朝中大员,连唬带吓,也有不怕死的,死活不同意在汉少帝不知去向的时候,再立新帝。董卓让自己的弟弟董旻担任奉车都尉,先后杀了谏议大夫种劭、太尉崔烈、侍御史扰龙宗、大司农周忠的儿子周晖等人,最后将何进的部队全部收编,杀害了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和车骑将军何苗。

丁原自以为成了董卓心腹,前往面见董卓要官。董卓端坐于太师椅中,面带不屑道:“当日陈龙劫持何太后,却不见你出手相助,如今让我怎么相信你?宫外少一个拿金瓜的守卫,叫做执金吾,你去当吧。”丁原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府邸,当着吕布的面大骂董卓,被眼线都告知董卓。董卓于是让吕布同乡李肃,用赤兔马诱惑吕布,吕布遂杀了丁原,进而吞并丁原的军队。董卓大喜,任命吕布为骑都尉,同他发誓结为父子,对他十分欣赏信任。吕布善长骑射,膂力过人,被称为“飞将”, 不久又被董卓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董卓自知自己凶暴,为人所恶,所以时常要吕布作自己的侍卫及把守寝室中阁。

八月的朝会上,董卓在朝会上说何太后杀死了董太皇太后,提出废刘辩、立刘协之事,并以霍光事为例,自比田延年(谁反对就立刻处死),满朝文武只有尚书卢植和袁绍站出来抗辩。袁绍说道:“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同意你的意见!”董卓闻言大怒:“竖子!天下事岂不决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

袁绍反讥:“天下健者,岂唯董公?”然后拿着佩刀作揖而去。董卓被顶撞得无言以对,他知道袁绍的声望地位,拿他没办法,反正太傅袁隗已经同意废立之事。袁绍因此弃官逃亡至冀州勃海郡。

董卓气得罢会。后来董卓还想寻找机会杀害卢植,但被蔡邕、彭伯等劝阻,卢植也弃官逃亡。

原大将军府幕僚鲍信不肯归附董卓,向袁绍提出将董卓引诱杀害的计划,袁绍不敢,鲍信也弃官逃亡。

刘虞、曹操、陶谦、王匡、张扬、卫兹、崔钧等人,也都纷纷离开洛阳,天下分崩之势,再难阻挡。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去何从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去何从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唐.李商隐《锦瑟》

话说董卓向天下宣布,何太后是杀死董太皇太后的元凶,让刘辩窃取了皇位,欲要废掉刘辩,另立新君刘协。百官大部分选择了三缄其口,但袁绍、曹操等有识之士,都选择了出走洛阳,到地方经营军队,割据一方,以图将来。

天下分崩之势已成,大乱的形势不可阻挡。董卓杀掉何苗之后,将朝廷的禁军纳入自己麾下,更加不可一世。就在董卓得意忘形之际,忽然贾诩从长安匆匆赶来,对董卓道:“陈龙麾下第一军团军长黄盖,领军一万,忽然出现在长安郊野。长安中并无强兵,无从抵挡,现黄盖大军已经入城。董将军何故不迅速派兵追击?”

董卓方才从梦中惊醒,咬牙切齿道:“怪不得陈龙有恃无恐,竟然早已预谋劫持少帝和何后,抢夺长安。现在怎么办?陈龙前几日,已经带了何太后和刘辩失踪了。”

贾诩双掌一击道:“坏了,必是去长安汇合。长安坚城,急切攻不下,又有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在外,一直忠于何太后。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长安就不再是我们的了。刘辩若在长安重登大宝,难保有些大臣又要蠢蠢欲动。”

董卓有点傻眼道:“贾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诩道:“好在现在咱们将洛阳严密控制,又有并州军和禁军在手,可让华雄、高顺,立即领并州军一万;樊稠、张济领西凉军一万,赶往长安,全力夺下长安,将陈龙驱逐到凉州境内,关门打狗。”

董卓知道长安事关重大,立即按照贾诩的策略,命华雄、高顺为先锋,樊稠、张济为中军,领兵两万,直奔长安。

陈龙一行,在小船中三日三夜,终于到了风陵渡口,甘宁派人去通知黄盖,并租来车马。陈龙请何太后和刘辩进入马车,自己乘坐驽马,缓缓向长安进发。

陈龙一路都在紧张思考,如何应付天下纷乱的形势。当务之急,是如何将汉少帝受董卓胁迫,无奈出走长安的消息散布出去,看看还有多少人忠心护主,另外,坚决不承认董卓另立的新君,打一场大大的舆论战。再有,就是应付董卓即将进攻长安的西凉军,却不知董卓会派谁来?

一路前行,黄盖已经匆匆赶来迎接,身后是军师潘濬和众位侍卫。黄盖见过何太后和皇上之后,对陈龙道:“主公,我按照你的部署,接管了长安防务,现在在钟繇的斡旋下,长安的属官都已经归顺。只有贾诩,在下领兵入城之后,遍寻不见,不知藏到了哪里。”

陈龙心想,贾诩这个老狐狸,岂能这么容易让黄盖发现。点头道:“长安内有董卓军队,外有西凉叛军,恐怕防守不易。需多准备些粮草和守城用品,对外联络皇甫嵩和孙坚部队,打出汉帝旗号,争取外援;对内发动全城军民抵抗董卓部队。”

黄盖遵命,自去布置城防,陈龙领特种部队,保护何太后到长安的未央宫。宫阙虽未荒废,但久不使用,只有留守宫娥、太监等清扫,按照陈龙的指示,长安的地方官迅速赶来拜见何太后和皇上,立即开始布置寝宫,再立朝廷。

陈龙送何太后和刘辩入宫,对何太后说道:“此番虽然能够死里逃生,董卓必不肯善罢甘休,我等也只能竭力对抗,以待赵云的援军。稍有不妥,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太后和皇上必须再立朝会,另设百官,与董卓新君的朝堂对抗。诏令给各地放出,都让勤王讨董。若能声势大振,则将来回归洛阳才有希望。”

何太后心下惶惶,她虽然贵为太后,忽然遭遇大变,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何进、何苗已死,平日亲近的宦官都已身死族灭,百官也都怕董卓,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陈龙对她的一夕之情。现在看来,陈龙不但舍命救了自己性命,而且调兵遣将,全力帮助自己,何皇后终于心下稍安。

只是何太后对陈龙之情,从未因为天下扰攘和旦夕生死而泯灭。一路上,刘辩在何太后身边形影不离,何太后无法直抒胸臆,十分郁闷。每次用一双美眸望向陈龙,陈龙总是低头避过,态度也是恭恭敬敬,似乎已经忘了那一夜的美妙。何太后不由心中长叹,自己对文龙深深的眷恋和情感,又该何去何从?

陈龙到长安刚刚三日,一万余青龙军连日高度战备,守城物资纷纷堆上城头。陈龙一面遣人到安定去联络与韩遂对峙的皇甫嵩和孙坚部队,盼望他们能抵挡住西面的叛军,省的长安腹背受敌;另一面遣甘宁带五十名特种队员急速去汉中,帮助赵云尽快拿下阳平关,沿商洛山到长安东郊埋伏,以便奇袭董卓攻长安的部队,必要时暗杀阳平关守将。

同时,未央宫刘辩重登大宝,何太后亲政,重开朝会,行诏天下,令朝中重臣都来参会,与刘协的朝会对抗。一时天下官员纷纷站队,有拥护刘辩的,也有拥护刘协的,刘辩的朝堂明里暗里,也收到了许多人的效忠,比如洛阳蔡邕、冀州崔琰等大儒,都是身在董营心在长安。

这一日,陈龙正在城头上巡视,忽然见城外一骑驽马,马上一人用青巾蒙面,高声喊开门。陈龙听他声音大喜,忙传令开门,自己蹬蹬蹬跑下城楼,亲自出城,一把将那人抱下马鞍道:“公达!终于等到你了。”

荀攸笑嘻嘻拉下蒙面青巾,恭敬拱手道:“主公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陈龙一把扶住道:“公达!你不必多礼,我盼你好多天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洛阳形势如何?那贾诩是否到了洛阳?董卓又派了谁来攻取长安?”

原来,荀攸当日在洛阳,本塞给陈龙一个布条,想单独和陈龙会面,商量清除董卓之事。不料陈龙匆忙爆发,救了何太后和刘辩后直接从地道遁逃,无影无踪。

荀攸无奈,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人商议说:“董卓无道,天下人都怨恨他。虽然他聚集了不少精兵,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勇夫而已。我们应该刺杀他以谢百姓,然后借皇帝的诏令来号令天下,这是像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霸王之举。”

大家定好计划,约定了刺杀董卓的日期,但不够周密,事情未成就被人发觉。何颙被抓捕入狱,在狱中忧惧自杀。曹操爱荀攸之才,一直庇护荀攸并尽力笼络,荀攸给曹操出主意去献七星宝刀时刺杀董卓,不料也未能成功。曹操匆匆逃出洛阳时,一并带着他出逃,荀攸虽对曹操的关照心中感动,但仍然心念陈龙之德,也记得与陈龙的约定,以回颍川探视家长为由,独自与曹操拜别,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大宽转到达长安。

见陈龙连珠炮般的问题,荀攸赶紧道:“主公,对洛阳的情况,我只是略知一二。属下和曹操出逃之前,董卓一直在清除异己,后来强行另立刘协为汉献帝,我等遂纷纷出逃,不肯跪拜新帝。至于贾诩其人,似乎听说过是董卓的头号智囊,但未知他有什么动作。”

陈龙仍然欢喜不已,毕竟公达是天下闻名的谋主,自己的软实力又增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此次守城,正缺少一个重磅军师。两人相谈甚欢,正欢欢喜喜手拉手进城,忽然身后又传来马蹄之声,陈龙和荀攸回头,只见两匹驽马一溜烟尘,眨眼间到了眼前。

陈龙仔细看时,见第一批马上是自己留在风陵渡口的特种队员之一,专责查看洛阳方向是否有兵船袭来;再看第二匹马上,不由大喜道:“赵达,是你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乔装打扮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乔装打扮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北朝民歌《木兰诗》

话说陈龙占据长安,再立旧朝廷,以对抗洛阳董卓新立的汉献帝。此时东西两京各自坐镇了一个皇帝,不知今后的史官们会如何评价这一阶段?

赵达暗中从洛阳赶来,将洛阳最近的情况一一道来。原来,汉朝此刻出了个双黄蛋,朝堂百官自然而然分为两派,原来忠于何太后的纷纷出走,或隐居或割据,或想法设法到达长安,其中不乏卢植这样的名将。董卓虽然残暴,也要忙着收买人心,在贾诩等幕僚们的建议下,董卓开始亲近士人,征召名士如荀爽、韩融、陈纪等入朝为官,对在朝的大儒百般抚慰,其中蔡邕成为董卓最信任的幕僚。

同时,董卓又重用司徒王允,让他取代杨彪成为司徒兼尚书令,选拔大量名士,都大肆加官进爵,如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孔融、应劭、张邈等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甚至不计前嫌,对厌恶自己而弃官而走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之意。但坊间谣传,王允并非真心侍奉董卓,而是暗中联络反董之人,不知真假。

不得不说,董卓依托于自己的超强实力,和洛阳本身的京都地位,以及汉献帝刘协这块招牌,确实笼络了不少人心。特别是董太皇太后一脉的官员,都受了董卓的蛊惑,心恨何太后杀死董太皇太后,慢慢都倒向董卓。

政治上,长安和洛阳暂时势均力敌,陈龙也让汉少帝发出各地任命的诏命,于是地方官们手里都有了两份任命。又将朝廷的三公九卿各位大臣的任命告知天下,任命陈龙为大将军,同样在朝堂上决定天下大事,长安和洛阳,各自上演着宫廷大戏。最可怜是两个小皇帝,无不是被人当成了坐蜡的洋枪。

董卓被汉少帝列为天字头号通缉犯,凡是生擒董卓献给朝廷的,封子孙万户侯,给予正号将军衔,赏五铢钱五百万贯;凡是杀敌董卓献其头颅的,封子孙万户侯,给予杂号将军衔,赏五铢钱三百万贯。而陈龙也被汉献帝列为天字头号通缉犯,报价比董卓只高不低。

政治上相互对立,军事上也是紧锣密鼓。在两京政治上风云变幻的同时,风陵渡口的交通早已断绝,密密麻麻全是董卓的兵船,华雄、高顺的先头部队半是西凉铁骑,半是号称陷阵营的步兵,攻城器具齐备,可谓阵容鼎盛;樊稠、张济后军全是攻城部队,各个身背铁弓,手持钢刀铁盾,阵容齐整,气势滔天,果然是天下精兵。

陈龙兵少,潼关只派出了两千兵驻守,由波才统领。波才无力保护渡口,干脆全部缩回潼关,布置全面防守。战鼓声已经从不远处的渡口隆隆传来,鼓声越过潼关,直传入长安城,从何太后、汉少帝到普通百姓,都感觉战栗惊悚,惶惶不可终日。

陈龙和黄盖、荀攸、潘濬、甘宁等众将都在将军府,详细拟定防守计划。长安西面,陈龙安排钟繇领五百人守卫,钟繇已经联络上了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他们会继续在西面抵挡叛军,保证长安西面不会受攻。长安北面的邙山,地势起伏,无法摆开部队,并非战场,所以长安北面陈龙只安排了卢植领千人守城,遇事以狼烟为号,及时传讯即可。长安南面,地势开阔,但有天然河水阻隔,陈龙安排了约三千人守城,由潘濬、甘宁带队,可保无虞。剩余的四千余将士,均集中在东面,陈龙亲自统领、黄盖、荀攸、赵弘及特种部队为辅助,一旦华雄的部队突破潼关,好接应波才的部队入城。

长安自古就是坚城,加上城里物资丰富,城头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矢、巨石、大锅、干柴、桐油等守城物资。黄盖还从长安的武库里发现了数十架巨弩,本是专门对付野战时西凉骑兵冲锋的,也被黄盖命人拉上了城头。

守城无非兵力分配和物资分配,制定各门之间的传讯措施。陈龙见万事妥当,微笑对黄盖和荀攸道:“有公覆和公达守城,我无忧矣。未央宫有原长安守将盖勋带千人守卫,也可保无虞。我们要做的,就是挫敌锐气、稳守反击,耗干华雄兵团的军粮,等赵云大军一到,再让华雄的疲惫之兵知道青龙军的厉害。”众将轰然应道:“遵令!”士气十分高涨。

荀攸何等聪明,听了陈龙的吩咐,仿佛有些弦外之音,笑道:“主公派我和公覆守城,京兆尹盖勋盖元固守宫,主公自己有更艰巨的任务吗?”

陈龙呵呵笑道:“早知道瞒不过公达。我只要吕常、赵达跟我去足矣。”

荀攸道:“主公是要再次潜入洛阳?”

陈龙见在座都是心腹重臣,不再隐瞒道:“我欲再次进入洛阳,解决董卓这个天下大乱的祸根。正欲请教公达,我若乔装打扮,扮作何人为好?”

众将都是暗暗吃惊,心想主公真是胆大如斗。纷纷出口劝谏,他们却不知道,陈龙此计,依据的正是正史中吕布杀董卓的戏份。王允的连环计,正需要一剂催化剂或者推动者,尽速瓦解董卓与吕布之间的联盟,从而瓦解董卓军事集团。这么热闹的戏份,怎么可以没有陈龙一份儿?再说还有貂蝉、蔡琰这样天下无双的美人儿即将出场。

想到这里,陈龙不由锤了锤脑壳,荀攸还以为主公苦恼应扮作何人回洛阳,哪知道陈龙心里正在思考貂蝉的美貌和蔡琰的文采。

黄盖皱眉道:“主公,此事太过危险。如果被董卓认出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陈龙道:“这样吧,我和吕常先独自商量一下。这里由公达主持,任务就是想想我扮作谁上京,能瞒住董卓。”

说着拉着吕常就走。吕常迷迷糊糊,不知道主公拉着自己去干嘛,被陈龙拉着出了将军府,东拐西拐,竟然到了一间卖女人胭脂水粉的小店前。

陈龙把吕常一把拉进小店,风骚的老板娘看见高大英俊的陈龙,眼神闪出无数小星星,毫不客气的拉着陈龙胳膊,酥胸紧贴道:“两位客官,可是给心爱的女人采购浓妆?我这里花钿、口红、傅粉、额黄、眉笔等一应俱全。”说着拿出许多样品,都布在铜镜之前。

陈龙一把将吕常按在铜镜之前,拿起水粉、眉笔等物,就开始化妆。作为后世的帅哥,对美女的化妆术可谓耳熟能详,只需分分钟,吕常见自己在镜子中竟然越来越老,不由叹为观止。

其实,陈龙只是稍稍加黑了吕常的肤色,浅画出几条纵横的皱纹,用银白色将鬓发、眉毛、睫毛等变得花白,并加深黑眼圈,瞬间吕常仿佛老了十岁。

陈龙采购了一大包化妆品,告别老板娘,回到大将军府。吕常佝偻着背,背着一个大包裹,垂着头当先进入大厅,只听甘宁怪叫道:“老人家,你怎么进来的?”黄盖也叫道:“门口的卫兵都没长眼吗?怎么放进来一个老头儿?”

吕常自己先绷不住,嘻嘻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荀攸第一个看出来,喜道:“主公好手段啊!”

陈龙这才施施然走进大厅,笑道:“我的化妆术如何?”甘宁和黄盖都是大惊失色,纷纷去抠吕常的面皮,道:“你小子是吕常?!”

荀攸道:“主公,属下服了,若如此,我心里倒有个人选,应该能瞒过董卓。”陈龙道:“就知道公达足智多谋,快讲。”

荀攸微笑道:“我知道扬州之南,有吴郡,深入蛮地。有南迁之汉族严氏家族,族长曰严虎,别号白虎,天生高大雄壮,披头散发,舞刀弄剑,不服管教,乃山贼出身的豪帅,号称“东吴德王”。董卓对此人,必不熟悉,而主公若化妆成严白虎的样子,远去进贡投靠,董卓必喜不疑,以为声明德行布于四海。他还有个弟弟叫严舆,可叫吕常假扮。”

陈龙大喜道:“待我施展妙手,扮作白虎,再入洛阳,送董卓去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吴德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吴德王

龙鳞直为当官触,虎穴宁关射利探。------北宋.王安石《送江宁彭给事赴阙》

话说长安城东面,董卓军大兵压境,华雄、高顺、樊稠、张济,无不是世间虎将。未央宫有汉室宿将盖勋领千余兵丁防卫;波才军镇守潼关,迁延敌军的行动;北城外群山莽莽,又有卢植镇守,遇事狼烟为号;西城外有皇甫嵩、孙坚抵御叛军,内有钟繇领军镇守城楼;南面城墙有甘宁、潘濬领三千人镇守;东面面对强兵,由黄盖、荀攸、赵弘等领剩余的四千多兵丁镇守,城楼上下各类守城物资器械,又在城内临时征召各类搬运工、伙夫等后勤人员,一切都已经布置的妥妥当当,就算董卓兵再强,要打破长安这样的坚城,恐怕也得一年半载。那时赵云的青龙第一军团早已到达,让董卓军有来无回。

陈龙饱读三国,怎不知董卓之乱里最重要的连环计。如今吕布已经杀死义父丁原,归顺了董卓;王允卑躬屈膝,得到了董卓的重用;蔡邕才华横溢,被董卓强征为祭酒,一月几迁其官。要触发离间董卓和吕布的连环计,似乎还差一点催化剂。

陈龙心中,一直想着早日触发连环计。王允其人,必不能为董卓所用,但如今两帝东西相对,历史已经被大大改写,焉知王允不会在使用连环计前被董卓识破,身首异处?那时一切只能靠硬实力和董卓死磕,这是陈龙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连环计必须要尽快上演,让吕布这个傻小子亲手结果了他新任的义父。到那时,董卓支持的刘协,或成为其他割据势力的傀儡,或成为吕布刀下之鬼,总之没有了董卓如此强劲的实力,加上割据势力之间即将爆发的中原大战,自己终归通过零陵的实力实现统一。

长安,将来作为自己立足中原最重要的据点,必将按照荀攸的思路,将后方的雍凉二州甚至汉中和益州纳入自己的版图。平韩遂、破羌人、降马腾、定武威,这些战役如果都能胜利,至少自己能占有天下三分中的一分。

天下三分中剩下的部分,就要看袁绍和曹操的角力,刘备和刘表的角力,孙坚和袁术的角力,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发展,将来有可能形成天下四分。自己最理想的状态,是占有荆州大部、交州、益州、凉州、雍州和长安,紧逼洛阳和南阳;那时与剩余几大军事集团的对决,才是天下一统的关键时刻。

回到眼前的洛阳,陈龙拟定了一个乔装打扮进入洛阳,假意投靠董卓,促王允巧设连环计的计策。荀攸闻听此计绝妙,心中佩服不已,为主公建议,打扮成“东吴德王”严白虎的样貌。

严白虎此君,乃山贼出身,身形高大,僻居于洛阳千里之外的吴郡,罕有朝廷官员认识他的容貌,正是最佳的掩护。

当下,荀攸凭着扫过一眼的记忆,指导陈龙化妆。陈龙将一头黑发打散,结成细细的绺辫,垂到额前脑后,缚上黑色的英雄头巾,将标志性的剑眉挡住,露出的双眼用眼膏将眼窝加深,肤色打成暗黑色,夹杂一点点红斑,鼻梁周围抹上一些厚粉,显得鼻梁圆润了许多。嘴唇用青色涂抹,显得失去血色,增加了几丝暗黑的气色。

待陈龙根据荀攸的指导收拾完毕,荀攸呵呵大笑道:“恭喜东吴德王,竟有如此妙术,董卓无能为矣。只是差一些络腮胡须。”旁边的吕常也暗暗偷笑,陈龙道:“我是严白虎,你就是严舆。”吕常赶紧止住笑容,连道大哥遵命。

陈龙又对荀攸道:“我半个月不剃胡子,也能有把络腮胡子。”说着对吕常道:“你负责挑选一些特种队员,十几个人吧,准备吴人的服色,扮作咱们的护卫。白虎和他的弟弟上京,一个护卫都没有,反倒惹人怀疑。”

吕常拱手遵命,嘴里念叨着吴人服色是什么样的,一溜烟去了东市采购。此后半个月,波才军一直凭借天险在潼关抵挡董卓重兵,渐渐抵挡不住,已经派人通知长安城,即将放弃潼关返回长安。

陈龙顶着一部大胡须,知道董卓军即将兵临城下,自己奔赴洛阳的时机已到。一早乔装打扮,告别荀攸、黄盖等大将,藏在马车里出了长安南门,直奔往宛城的大路而去。这是陈龙谨慎,怕半路遇到董卓走陆路的伏兵,干脆多绕点路,先到宛城再北上洛阳,这样也可以让贾诩之流不起疑心。

吕常挑了十四名特种部队随员,连同主公和自己一共十六人,半个月后迤逦行到洛阳城下。陈龙望着这异常熟悉的洛阳城,心中感慨,自己隐藏身份,再次回到洛阳,残暴董卓的死期不远了。

这一个月来,董卓的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利用刘协这个傀儡,频频发出矫诏,已是权倾朝野。每日朝会,董卓坐在刘协侧首,吕布手扶大戟站在董卓身后,稍不如意,就赏不听话的大臣一戟,整个朝堂,连同汉献帝在内,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董卓的怪眼扫到自己。

董卓又联合司徒黄琬等一同携带铡刀,到朝堂上血书,要求为建宁元年九月政变时被政治定性为叛贼的陈蕃、窦武以及次年在“第二次党锢”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刘协一一准奏,恢复陈蕃等人的爵位,并按照董卓的意思,提拔他们的子孙为官。

董卓又趁着汉灵帝遗体下葬的时候,开启文陵时,使人偷取其中珍宝。又仗着军威,放纵士兵在洛阳城内劫掠富户,搜刮财物,奸*女,百姓怨声载道,有女儿的家庭都不敢让女儿出门。

董卓还嫌官小,也不告知刘协,干脆自拜为相国,封郿侯,有“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特权,刘协心中虽恨,却无可奈何,自此董卓在朝廷中的权势已经如日中天。董卓封自己的母亲为“池阳君”,设置令、丞,家族故吏,全部鸡犬升天。

董卓性格残忍,好用刑法立威,甚至将何苗的遗体从坟墓中挖出来*扔在园林之中。 大司农周忠的儿子周晖听说洛阳发生变故,赶回洛阳看望父亲,结果董卓见到周晖,嫌他面目可憎,非常厌恶他,派兵直接将其劫杀。

袁绍、曹操、卫兹、张扬等人都在地方上开始招兵买马,试图对抗董卓执政,东郡太守桥瑁甚至伪造了三公文书散发到各地州郡政府,陈述董卓罪恶,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拥护长安刘辩的帝位。董卓大怒,任命刚刚从零陵逃回的李儒为中书令,前去辅佐华雄大军,昼夜攻打长安,意图消灭刘辩,以断绝桥瑁等反董联军的政治企图。

陈龙正是在这种形式下,乔装成吴郡严白虎,以求见相国董卓为名,献上东海明珠十八颗。这十八颗南珠,个个龙眼般大小,颗颗珠圆玉润,辉光瑞彩,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陈龙从长安皇宫贡品中抄没而来,恰好当做严白虎送给董卓的见面礼。

董卓收到礼物后大喜,任命严白虎为乌程侯,安南将军,领吴郡太守。次日早朝,严白虎当着众臣之面,详说自己对董相国的仰慕之情,故不远万里,前来洛阳朝拜,道董卓实乃救世之良臣也。董卓大喜过望,认为自己的声望已经布于四海,益发骄矜起来,根本不把刘协放在眼里。

这一下,严白虎成了董卓眼前的红人,董卓赏了他一座大宅,趋炎附势者每天门庭若市。严白虎刻意结交吕布、蔡邕和王允,一时都成为了董卓的心腹之交。董卓令徐荣领兵镇守虎牢关,李傕、郭汜镇守洛阳,魏续、侯成镇守黄河一线,张辽、臧霸镇守南郊,司隶一带,可谓兵强将勇,固若金汤。董卓整日沉迷酒色,体魄越发肥胖,身体渐渐被掏空。

这一日,轮到蔡邕做东,号称将举办洛阳诗会。董卓、吕布等一干武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完全提不起兴趣,但蔡邕乃当世大儒,风流诗客,董卓只好勉为其难,也表现自己对孔孟之道的重视。而且,听说蔡家的大小姐蔡琰蔡文姬,刚好是十八岁的生日,蔡邕意欲让爱女在诗会上与天下才子竞标,据说蔡琰小姐之才,不下于一代才女卓文君。

诗会当日,董卓着相国朝服,左有吕布,右有贾诩,身边是牛辅、董越、李肃、段煨等护卫,以及幕僚长刘艾、郑泰等一干文人。陈龙当然也在受邀之列,施施然跟在董卓之后,身后是吕常扮演的严舆,在后紧紧护卫。

古人以文为贵,仰慕君子之风,故虽然战争难免,但礼乐仍不可废。特别是士大夫阶层和士族大户阶层,更是一水儿的高级文人,像曹操、刘虞、袁术、孔融、陶谦之流,虽然武略非凡,但文采诗词,也是一时锦绣。尤其是曹操的四言诗,可谓名动四方。他儿子曹植的一篇《洛神赋》,更是名垂千古。

诗会就在蔡邕府邸的大花园中进行,花园四周围定一些二层小楼,二楼上设置雅座,供董卓及其幕僚观看盛会,蔡邕的家人在旁边另设一席,暂时空置,显然蔡琰小姐还没有到来。花园中小桥流水,设置了曲曲弯弯的小径,这时站了不少来自四方的年轻俊彦,十有八九都是饱读诗书的样子。也有因为仰慕蔡小姐而来的,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蔡琰出场。

蔡邕大声宣读了一些诗会的规则,无非何题何韵之类,宣布诗会开始。众人纷纷观赏院中美景,拧眉捶胸在那里憋诗,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文姬小姐何在?”众人一阵哄笑,原来都是为了蔡文姬而来。

董卓也来了兴趣,以为蔡琰必是名声在外的美女,淫笑呵呵盯着蔡邕道:“伯喈啊,我的左中郎将,怎么把闺女藏的这么紧?快快请上蔡文姬小姐,也好让底下这些年轻人一解仰慕之苦。”

第一百三十章 洛阳诗会

第一百三十章 洛阳诗会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唐.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话说蔡邕蔡伯喈,时任左中郎将,人称蔡中郎。蔡邕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事当世大儒、著名学者胡广胡伯始,通经史,善辞赋,书法造诣极高,精于篆、隶,与钟繇、崔琰并称于世间。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名望最高,创“飞白”书体,对后世影响甚大。后世评价蔡邕飞白书“妙有绝伦,动合神功”。他生平藏书多至万余卷,晚年仍存四千卷,洋洋洒洒,有文集二十卷。

但胡广性格圆滑,柔媚宦官,以奉行中庸之道著称,历事六朝,为官三十余年,史称“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京师为其作谚语道:“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胡广多方善柔,保位持禄,而且把这个毛病也传染给了蔡邕。蔡邕不问人心所向,依附于董卓,位高权重,就是最好的证明。

董卓也确实很给蔡邕面子,不但言听计从,而且给与高位,给时下的文人做了个榜样。一时洛阳的朝廷也是文人汇聚,不乏趋炎附势之辈。此次诗会,也聚集了不少骚人墨客,最重要的,还是蔡邕隆重推出自己的女儿,文名动天下的才女蔡文姬。

诗会伊始,蔡邕陪董卓坐在二楼,身边是众多幕僚,陈龙算是客卿,在旁边的窗门前放了一张几案,视野不错。陈龙将声线降了八度,陪着董卓说笑,忽然听到楼下的喊声传来:“怎么蔡小姐还不上来?”引起一阵哄笑。

董卓不怒反喜,也看着蔡邕道:“伯喈,你看底下这些年轻人都等不及了,何不就请蔡小姐上来?”蔡邕忙命下人去请。

等着蔡文姬的功夫,董卓问陈龙道:“白虎将军,本太师对诗词格律,可是一窍不通。你是文武全才,今天可要好好露一手。”竟是语带调侃。

陈龙忙拱手道:“太师谬赞了,在下只不过一介武夫,这个诗会嘛,纯粹对我是对牛弹琴啊。不过蔡小姐名声在外,我可不愿错过。”说罢粗声大气的笑起来,倒和董卓臭味相投。

董卓也笑的肥脸直颤,不依不饶道:“不行,既然是诗会,你们每人都要作诗一首,白虎将军也不能例外。”说罢回身看着吕布,淫笑道:“奉先吾儿,你可做个监视官,如果做不出来的,一律当中脱裤,打一下板子并罚酒三杯!”吕布躬身道:“遵命!”

罚酒三杯也就罢了,这当众脱裤子可太丢面子,一时董卓身边的官员,特别是肚里没货的武将们,都开始搜肠刮肚,在心中使出吃奶的力气作诗。董卓见属官都听自己命令,在那里摇头晃脑,不由志得意满,心中得意之极。

蔡邕见董卓高兴,忙斟了一杯水酒,到太师面前,陪笑道:“董太师,今天小女有份出席,女孩子面子嫩,您看这个脱裤子打板子能否暂不执行?”

董卓摇头道:“那可不行。再说十八岁也是大姑娘了,分分钟就要嫁人。若还没有女婿,不如今天就择优选婿如何?”说罢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都陪着哄笑,蔡邕红着脸,尴尴尬尬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头错步回到自己的坐头。

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卓自己天天奸淫宫女王妃,又纵容手下人奸杀掳掠,女人的地位可想而知。即使是面对名动天下的才女,还是蔡邕的女儿,董卓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楼上雅座正在说说笑笑,陈龙侧首的另一间厢房内,忽然起了一阵琴音。琴音虽极低极细,仍然清越优雅,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渐渐声音变响,起承转合,繁音渐增,如同泉水飞溅,百鸟和鸣,继而如同骤雨忽发,打碎琼浆,大珠小珠,落于玉盘,仿佛花园中群芳争艳,百草争芳,繁花似锦,果实累累;急落落的*声中,忽然从高空坠落,仿佛飞流直下,银河洒落,百鸟归巢,星河月落,琴声渐渐若有若无,终于寂然无声。

余音绕梁不绝,楼上楼下都听的如醉如痴,连董卓这个老粗都愣愣听到结束,仿佛是触动了某段衷肠。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董卓也拍着巴掌喊道:“琴师何在?重重有赏。”

蔡邕三步并做两步,到侧厢房迎接出两个人来,直带到董卓面前。董卓看左手是一个妇人,衣着华丽,但已徐娘半老,瞟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右边是个年轻娇娃,长相明丽,皮肤雪白, 仪容娴雅,举止大方,穿一身淡蓝色的纯色女服,露出白色的衣领,气质极为端庄,满脸书卷之气,衬托着淡淡的峨眉和黑黑的睫毛,又大又深的眸珠之中仿佛藏着如海的智慧。

蔡邕介绍中年少妇是正妻王氏,又介绍年轻娇娃道:“这是小女蔡琰,适才的琴就是她谈的。”董卓笑眯眯道了声好,就让蔡琰在蔡邕身边落座,立刻引起楼下士子一阵轰动,都到楼下围观,甚至就有高声送上爱情诗稿的,原来汉朝求偶之风,并不十分羞涩。

在陈龙眼中看来,蔡琰绝对是个温柔、知性、优雅、端庄、贤淑、善良的气质型美女,尤其那种深藏不露的边缘感,实在让男人想去和她交谈和探索,甚至是坦白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仿佛蔡琰会是一个天生的守密者,特别值得倾诉的对象。可在董卓眼里,蔡琰过于纯洁和青涩,明显不是他的菜,所以刚才见过蔡琰一面之后,显然对蔡琰并没有起什么野心。

董卓的兴致,竟然转移到喝酒作诗上,亲自举着板子道:“蔡小姐已经驾临,楼下的士子们,干了这杯,该是你们作诗的时候了。要是做不出来,休怪我儿奉孝赏你一板!”说罢一饮而尽,用板子指着楼下一个高瘦青年士子道:“由你开始,每人就这园中景色,即兴赋诗一首!”

那士子已经打了半天腹稿,却不是景色方面的,闻言心中一惊,赶忙四顾看园中美景找灵感,董卓等的不耐烦,大喝道:“奉先行令!”

吕布从董卓手里接过木板,走下楼梯,那士子急的面红耳赤,更加憋不出佳句,虽然连连摆手求饶,却被吕布按倒,一把扒了裤子,在屁股上抽了一板。紧接着抓小鸡般拎起士子,倒了三大杯米酒,不由分说顺着那士子脖子灌了进去。众人都是哄笑不已,那士子大大丢了一把脸,茫然若失坐在一边,再也没有了诗性。

董卓见场面滑稽,文人受窘,看的万分高兴,使劲鼓掌起哄。蔡琰年轻脸嫩,见惩罚的办法十分不堪,俏脸微红的闭目不看,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抬眼一看,却是一个一脸络腮胡的黑脸大汉,其貌不扬,眼窝深陷,奇怪的是目光十分平静优雅,似乎与整个人的气质十分不相配,正是陈龙过来敬酒。蔡邕举酒介绍道:“这位是当今太师前的红人,乌程侯、安南将军、吴郡太守严白虎。”

王氏和蔡琰举杯,蔡琰略抿了一口,陈龙道:“蔡小姐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刚好是诗会,无论如何,蔡小姐待会儿要赋诗一首,那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没有白来。”

蔡琰微笑点头,对面这个自称粗人的人,很奇怪带着一股阳光般的气质,令人心生向往,但看他外貌粗豪,身材强壮,却与气质颇为不配,让蔡琰的心里,隐藏了一丝疑惑。

旁边的董卓听见陈龙的话,粗声大气道:“白虎将军说的对!不过一会儿蔡小姐赋诗之前,可该轮到白虎将军先赋诗啊!”

围坐的众将一阵起哄,仿佛都看到了严白虎被扒了裤子大屁股的场景,陈龙大笑道:“太师,我直接脱裤子挨板子如何?”说着促狭的看了一眼蔡琰,见她已经深深低下头去,露出雪白的后颈。

众人大笑声中,吕布在楼下已经忙得不亦乐乎,刚好轮到一个矮个子的士子,自称安阳县王智,念了一首诗,被大家认为狗屁不通,吕布扒了他裤子就打。董卓大喊道:“底下的人且住,先听乌程侯来一首可好?”

众人大声叫好起哄,陈龙知道董卓一是玩儿的高兴,二是稍稍压一下自己气焰,明知自己是个大老粗,偏偏要他立刻兑现诗稿。众人安静下来,都扭头想看东吴德王的窘况,没想到这个面孔黑粗的大汉,竟然气定神闲,举杯先饮道:“既是太师所命,吾岂敢不从!此杯敬太师,祝国泰民安!不就是作诗嘛,待我多走七步半。”说罢离座一饮而尽,缓缓迈出脚步。

这回连蔡琰也好奇的扭过头来,看着陈龙迈步。楼下的好事之徒,已经纷纷开始计数:“一步,两步!……七步!半!”

陈龙不慌不忙,将左脚悬在半空,最后半步始终没有落地,就这样金鸡独立,盯住蔡琰一双妙目,语带苍凉吟诵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忧思齐终南,实欲邦国兴。”说罢一脚踏出,稳稳站在当地,刚好是七步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文姬思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文姬思汉

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东汉.蔡琰《胡笳十八拍》

话说蔡邕举办的洛阳诗会,吸引了不少青年士子,除了展示才艺,也都争相一睹蔡文姬风采。蔡文姬一曲古琴弹罢,已是人气急升,加上文姬气质出众,超凡脱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一副知性美女的乖模样,一时楼下自命不凡的才子纷纷倾倒,甚至有当众吟诗表达爱意的。

这诗会本是文人间的雅事,可是因为有了董卓这个大俗人,一时开成了搞笑的小品会。董卓料严白虎这个粗汉,肯定肚子里面没货,因此极力鼓动严白虎作诗一首,想看他的笑话,趁机打压白虎的气焰。

没想到,严白虎腆着长满络腮胡子的大黑脸,举着喝的空空如也的大酒杯,走了七步半,还真作出了一首五言诗。五言诗格律整齐、古朴沧桑,尽显忧国忧民的情怀,尤其是从这个其貌不扬的黑脸大汉口中用低沉的嗓音念出,加上他真的只用了七步半成诗,竟是显得无比的惊艳。

当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识之士无不是想拨乱反正,即使董卓这样的禽兽,也是打着匡扶汉室天下的幌子。陈龙的诗借用后世杜甫五言诗的诗意,略作改动,更显忧国忧民之思。

蔡琰美目已是异彩涟涟,董卓目瞪口呆,一只肥硕的右手在空中挥舞,像极了后世的招财猫。本想招来奉孝儿脱陈龙裤子行令,竟再也落不先来。

坐在他身旁的贾诩,一直眯着双眼,闭目养神,似乎神游物外。此时也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东吴德王”。陈龙被他双眼一盯,危险的气息袭来,竟然有一种蛇蝎窥伺的感觉,像极了被超级刺客锁定时的刺痛感。

陈龙装作不经意,扫了贾诩一眼,贾诩又微闭上双眼,似乎从未睁开过。整个花园都因为陈龙这首词义深远的诗安静下来,董卓手下的一众文臣都心中沉吟,思索陈龙的诗里有没有讽刺董太师的意思,武将们都观察着董太师的动静,如果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抓住陈龙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董卓当然听出了陈龙诗中,对当权者的不满和对底层民众的同情,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陈龙是否有针对他的意思。董卓痴呆般的咽了口唾沫,求助般看了眼贾诩道:“文和,白虎的诗如何?”

贾诩见问,拱了拱手道:“太师,白虎将军的这首诗,忧国忧民、意境苍凉、说出了百姓困苦,渴望天下太平的实情。最后一句,正是点出需要董太师这样的中兴之将,来恢复大汉朝的荣光啊。”说罢手捋长髯而笑,眼里的精光似乎闪了陈龙一下,继续道:“只是白虎将军的诗,也不是说的园中景色,这笔账怎么算?”

陈龙心中冷汗,贾文和深藏不露,难道竟看出了我的破绽?想起贾诩一直没有揭露钟繇,却利用钟繇放出长安空虚的消息,意图消灭自己的力量,陈龙就是心中冷汗岑岑。那现在不揭穿我,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陈龙心中不能肯定是否被贾诩看穿,心中一横,只能继续扮演角色。董卓听了贾诩的话,原来陈龙是夸自己能改造天下,大喜道:“好!没想到白虎将军真的文采锦绣,董某失敬了。来人,回府将我的随身侍妾闻樱,送到白虎将军府上!”众将听了,都松了口气,无不是嘻嘻而笑。陈龙忙摇手欲拒绝,董卓还以为他假客气,再三不许,陈龙只得忍了。心想这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心中一动,扫了眼蔡琰,见她表面上不以为意,眉目中却有些失望之色。

陈龙心想这个误会可深了,但自己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蔡琰愿意怎么想就随她吧,反正她讨厌的也只是“严白虎”而已。

蔡邕的态度明显改善,文人总是看不起没有文化的人,本来以为严白虎是个大老粗,没想到做出的诗句如此细腻,蔡邕掂量自己,恐怕也写不出如此厚重的诗句。

随着时间推移,诗会渐入佳境,*迭起,其中有几个年轻士子,素质相当不错,所做的诗文十分华丽,陈龙号称三国寻龙,当然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徐干、阮瑀、应玚、繁钦、邯郸淳。

其中繁钦的四言诗,陈龙尤为喜欢。繁钦长身玉立,年纪轻轻,长相不俗,头戴纶巾,穿一身黑色儒服,浆洗的一尘不染,从容站在士子中间,也显得鹤立鸡群,只听他朗声吟诵道:

“瞻我北园。有条者桑。

遘此春景。既茂且长。

氤氲吐叶。柔润有光。

黄条蔓衍。青鸟来翔。

日月其迈。时不可忘。

公子瞻旃。勋名乃彰。”

短短几句四言,仿佛一幅油画掠过眼前,令人叹为观止。蔡琰也被他吸引,微微而笑,以示嘉许之意。繁钦见蔡琰微笑看着自己,不由大晕其浪,信手摘了身边一朵奇花,躬身遥为示意,竟是当众献花。

蔡琰俏脸微红,遥遥接过示意,却不由瞄了一眼陈龙,见他毫不在意,心里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蔡邕听了繁钦名句,也大喜道:“休伯文采锦绣,出口成章,应为此次诗会第一。白虎将军的诗虽好,却不是写景色的,屈居第二吧。”

繁钦躬身谢过,大声道:“蔡小姐天下才女,还没作诗呢,在下怎敢就居第一?”大家听了,也都纷纷起哄道:“请蔡小姐写诗!请蔡小姐写诗!”

蔡琰来此参加诗会,自然有所准备,本来如果大家都是春和景明,恐怕蔡琰也只能写出阳春白雪。可是,她心头一直萦绕着陈龙刚才那苦苦的诗句,心里反复默诵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两句,不由勾起她同情万民的忧思,所有美景似乎都不在眼前,眼前飘过的都是百姓流离,儿女离散的场景,蔡琰愁思满腔,开腔缓缓吟诵道: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

吟罢哀声断绝,蔡琰一双含泪的美眸,竟然转到陈龙身上,原来此诗意境,竟与陈龙刚才吟诵的五言诗一般无二。陈龙遍体生寒,如堕冰窟,这才是自己心中的蔡琰,那个忧思天下的蔡文姬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司徒王允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司徒王允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清.郑燮《竹石》

话说蔡文姬被陈龙的诗勾起衷肠,一篇悲天悯人的诗赋,念完后已是泪光盈然。陈龙心中激荡,手中酒杯微颤,方知蔡文姬之贤。

蔡琰心中,一时难以从悲伤中恢复过来,泪眼空洞的望着前方,混不觉周边人群的神色。忽然几声孤零零的掌声从楼下人群中响起,接着掌声热烈起来,最后董卓、贾诩等人也纷纷鼓掌,以示嘉许。蔡邕见蔡琰仍低头不语,站起身替女儿谢过太师和众人。

董卓见气氛沉凝,有些兴致索然,点手叫吕布道:“奉先,我看日过中午,宫里不是还有事吗?”吕布答应一声,吩咐守卫备马车,蔡邕忙过来伺候董卓下楼。二楼众人纷纷起立送行,董卓道:“伯喈,今日好一场盛会,可惜老夫还有要事,你们继续。”说罢头也不回下楼去了,暗暗腹诽一个女孩子,愁什么天下!

吕布高大的身影,骑在赤兔马上,手握从不离身的双刃方天画戟,随董卓的车马消失在恭送的人群之后。陈龙在二楼,盯着远处董卓的马车,见守护十分严密,吕布、牛辅、董越、李肃、段煨等团团围住马车,就算陈龙亲自领特种部队实施暗杀,恐怕也不易得手。而且,吕布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轻易让特种部队战士送死。

陈龙正全神盯着董卓远去的车马,浑然没有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那人轻轻一声咳嗽,陈龙的目光一垂,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掩饰自己对董卓的专注。见来人头发略微花白,约五十多岁年纪,身躯瘦长,面貌清癯,眉目清秀,五绺长髯,一身高级朝服,腰间系着镶金边的紫色绶带,不由肃然起敬,躬身施礼道:“阁下是朝中哪位大员?恕白虎眼拙。”

那人手中拿着杯酒,微微一笑,一副长者风范道:“在下王允,字子师,忝居司徒之位。”陈龙心中大喜,表面惊喜道:“原来是王司徒,在下久仰!失敬失敬!”说着忙举杯敬酒。

王允从容将杯中酒饮尽,缓缓道:“适才白虎将军所做之诗,忧国忧民,令人佩服。如蒙不弃,在下想请白虎将军到舍下做客,可否赏脸?”

陈龙忙道:“司徒有令,吾岂敢不从。在下从江南一路行到京都,沿路见了多少悲欢离合,才心有所感,得了几句诗在心中。不料今日打动了司徒,可见司徒忧国忧民之心,比严某可强烈的多了。”

王允出身高门大户,官宦世家,为人高傲,本不屑与下官为伍。但最近正在谋划的一件事,却逼着他寻找一切得力的帮手。今日诗会之中,陈龙的诗句引起了王允的注意,严白虎能够正气凛然的公然念出这些诗句,非常人也,值得王允结交。

陈龙脑中光脑,也在迅速搜索王允生平,寻找能够获得王允信任的线索。王允出身在山西的名门望族,自幼天资聪颖、意气非凡,立志长大后不仅要继承和发扬父辈的传统,而且还要心忧国家,有益于东汉社会。

因此,他并不迷恋奢侈的生活和舒适的享受,而是苦读诗书、研究经典,终于成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远近文人学士都对他刮目相看。王允还视卫青、霍去病为偶像,坚持习武强身,认真不懈的文修武练。不到数年,王允便成长为一名文韬武略无不精通的全才。由于出生上层士族世家,王允也经常跟随父辈们出入官场,结交了许多世家名士。而且,王允更愿意与下层人民接触,因为这样更能接近生活,体验生活,积累丰富的治世经验。

黄巾之乱时,王允被朝廷任命为豫州刺史,征辟尚爽、孔融等名士担任王允的从事,率领重兵讨伐黄巾军,建立了不少功勋,与当时的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齐名。但因为王允揭发张让与黄巾军有勾结,受到张让的无情报复,找到一个借口,将王允逮捕下狱,谁料王允命好,刚好赶上朝廷大赦,被免罪释放,还复刺史原职。可是,睚眦必报的张让并没就此罢休,没出十天,他又以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王允治罪,王允再度入狱。

经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等全力解救,王允终于被免罪释放。王允改名换姓,离开都城洛阳,辗转于河内、陈留之间,直到汉灵帝驾崩,王允急忙赶赴洛阳吊丧。此时,朝廷局势极度混乱,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大增,王允一到洛阳,就被何进紧急召见,任命为从事从郎一职。后来情况发生急变,何进被伏击死后,袁绍、袁术等人领兵诛杀宦官,董卓杀张让、段挂等人,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王允与尚书卢植也一起保护少帝回宫,转天董卓欲杀何皇后,不料被陈龙将何皇后和少帝救走,董卓宣布废掉汉少帝,另立汉献帝刘协,王允被拜为司徒至今。

此时此刻,洛阳、长安有着新旧两个皇帝,陈龙无法猜透王允心中效忠的是哪个皇帝。董卓废旧立新,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裸地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欲望。王允一直不动声色,顺势归顺,尽量迎合董卓;有时不惜曲意奉承,来换取董卓的信任。只有陈龙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等王允连环计发动的一刻,董卓就已经注定要死在吕布的大戟之下。而最耐人寻味的,是王允杀死董卓之后,他会否宣誓效忠汉少帝?他对汉少帝身边的陈龙又怎么看,会不会当陈龙是另一个董卓?

整个搜索过程在陈龙脑中只是一瞬,想起自己扮演的还是严白虎,陈龙笑着对王允道:“王司徒,听说您在家举行宴会,常常和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执金吾士孙瑞等人在一起,这几个人都是在下仰慕已久的,下次到司徒家做客,可否请他们同聚?”

陈龙此语,是不想和王允绕弯子互相猜疑,干脆直接点破王允和士孙瑞等高官将军,在谋划诛杀董卓的事情。陈龙是最确定王允心思的人,唯一的障碍是怎么才能让王允完全相信自己。

王允闻言,差点将酒杯掉在地上,装作将酒杯放在桌上,喃喃道:“白虎将军刚刚北上,怎知我的宴席上的宾客姓名?”话声渐渐严厉,似乎被陈龙吓坏了。

陈龙轻轻笑道:“司徒大可不必紧张,我的心思,正与司徒相同。我还知道,司徒正在酝酿消灭某人的美人计。若我不是和司徒理念相同,司徒早就被灭族了。司徒若不信,大可以向董卓举报在下,但形势紧急,请司徒务必三思而后行。”说着躬身一揖。

王允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自己的想法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怎么眼前人似乎洞悉一切?深深看了陈龙一眼,完全不知该不该相信对面的粗豪大汉,魂不守舍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连酒杯也忘了拿。

陈龙望着失魂落魄的王允,呵呵一笑,正要落座,忽然身后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道:“白虎将军,请容文姬当面敬酒一杯,以谢将军赠诗之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虎遇刺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虎遇刺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唐.骆宾王《于易水送人》

话说司徒王允本欲用言语试探严白虎内心,不过面前的“严白虎”似乎无所不知,竟一语说中王允最隐秘的心事。王允虽然听出严白虎话语中流露出合作之意,但哪里有勇气马上答应,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席中,连酒杯都忘了拿。

陈龙知道得给王允一些时间考虑,刚想亲自将酒杯给王允送过去,忽然身后响起温柔娴静的女声道:“可否容文姬敬白虎将军一杯,以谢先生赠诗之德?”

陈龙心中暗自喟叹一声,自己恐怕又要欠下一笔情债。正史中蔡邕被王允杀害之后,蔡文姬先嫁给卫仲道,不料仲道身死,回到家中却又正值匈奴入侵,被匈奴左贤王掳走,嫁给匈奴人,生了两个孩子,在草原整整生活了十二年,才有了流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后来曹操得势,才用金壁将蔡琰换了回来,并将蔡琰嫁给董祀。可惜悲催的生活还没有完,董祀又得了死罪,害蔡琰在满堂宾客前,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向曹操叩头请罪求情。说话条理清晰,情感酸楚哀痛,满堂宾客都为之动容。但曹操却说:“降罪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办?”蔡琰叩头于地,苦苦哀求道:“你马厩里的好马成千上万,勇猛的士卒不可胜数,还吝惜一匹快马来拯救一条垂死的生命吗?”曹操终于被蔡文姬感动,才赦免了董祀。蔡琰受辱回家,写《悲愤诗》两首,遂不知所终。

陈龙望着蔡琰智慧深藏的双眼,三国的英雄要寻找,三国的红颜也要拯救。别说蔡琰,就是貂蝉,自己也要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如果需要爱情才能拯救她们,自己愿意付出所有。

蔡琰见陈龙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似乎透着朦胧的哀伤,让这位知性却又感性的心有所感,总觉得这双眼不该属于对面这个粗豪的大汉。陈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蔡小姐年纪虽幼,悲天悯人之心,让人感动。”

蔡琰微笑道:“白虎将军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才让我心中感动。不知将军心中,想如何拯救万民于水火呢?”

陈龙微笑道:“蔡小姐这个问题太大了。那我想先问小姐,您对现在的朝堂上下满意吗?”

见蔡琰微微皱眉,陈龙忙继续道:“蔡小姐别忙着回答我,不如找机会再谈。”说着将自己的地址说出,蔡琰微笑回到自己的坐席,似乎很满意得到陈龙的地址。

天色向晚,诗会接近尾声,繁钦、徐干、阮瑀、应玚、邯郸淳等士子也过来纷纷敬酒,陈龙只觉得似乎并没有贴心诚恳之人,都是萍水相逢而已。繁钦似乎十分仰慕蔡琰,围着蔡琰谈笑;陈龙站起告辞,身后扮作严舆的吕常忙去准备马匹。

蔡邕亲自来送,蔡琰看见陈龙告辞,忙脱身过来相送。告辞声中,陈龙忍不住对蔡邕道:“伯喈兄文才锦绣,文姬也为天下才女,论文可为天下文人榜样,论政却要多加小心!”

蔡邕微微一怔,陈龙已经回头走下楼梯,转角处见蔡琰仍微笑看着自己,忙微笑回应,却忘了脚下楼梯,一脚踩空,狼狈飞跃下楼梯,引起蔡琰捂嘴偷笑,两人间却似乎有了灵犀。

陈龙脸上微微发烧,一跃上马,与吕常领着几个特种队员回府。陈龙很想半路去赵达那里打探一下长安的战况,又担心各种势力的盯梢,只好忍住。

蔡邕府在北宫左侧的深宅大院群落之中,董卓赏给陈龙居住的府邸,在南宫右侧,陈龙的小队经过长长的甬道,进入通往自己府邸的南宫边的深巷。天色刚刚擦黑,小巷两边灯火未燃,十分幽暗。长长的南宫红墙慢慢消失在身后,对面一辆装满草料的马车驶来,占据了小巷的大半,陈龙等只好打马贴着一边行走。吕常吆喝着让对面赶车的车夫小心,小队前后警戒,变成一列缓缓从马车边走过。

看起来平常不过的马夫,缓缓挥鞭,草料车堪堪经过陈龙身边。陈龙扫了一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那马夫脚下露出的并非寻常草鞋,仿佛是一双黑色皮靴,一个马夫怎会有如此贵重的配置?

心中警号响起,身边的草料车忽然炸开,干草漫天挥舞中,几个蒙面身影若隐若现,同时攻向陈龙,手中刀光雪亮,竟是配合默契,务求一击必杀。

陈龙瞬间不及掏出匕首,幸亏提前心中有所预警,只好祭出久已不用的轻功,准备往上逃出刀影。身形刚刚向上纵起,忽然心中升起极其危险的感觉,身边的民居上发出轻轻一声弦响,一股尖锐的空气刺痛了陈龙的肌肤,一只黑魆魆的铁箭仿佛死神的镰勾,瞬间到了陈龙胸腹之间。

吕常等人在特种部队训练已久,反应何其迅速,但这次出其不意,老鹰竟然被家雀儿啄了眼。吕常在队伍末梢,离马夫最近,身形一纵,已扑向马夫,欲要生擒。那马夫身手也是不凡,两人在空中砰砰拍拍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剩下四五个队员同时扑向空中的刺客,欲要缓解主公的压力。陈龙此时却是在生死之间,脚下没有凭借,无法借力躲开来箭,百忙中身躯略微扭动,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陈龙身形被震的横向飞出,在高空越过草堆,那铁箭竟然被陈龙胸口弹开。

这一下,陈龙确实是行险一搏,只感觉胸腹被巨力击中,五脏六腑一阵绞痛。凭着一口真气运转,堪堪将伤势压下。原来,陈龙按照脑中感觉到的铁箭来路,刚好怀中揣着折月弩,就将身躯微微扭动,赌折月弩能挡住铁箭,竟是侥幸成功。

身躯还在横向飞行,陈龙只感觉这一箭不下几百斤之力,心中一动,偷袭之人难道是吕布吕奉先?心中大惊之下,拼命运转内功压下伤势,掏出匕首,在另一侧民居的屋顶上一蹬,身形已经扭转,迅速飞向对面的民居。

这次来洛阳,陈龙等人为了掩饰身份,并没有带标志性的锯齿匕首等武器。陈龙身躯越过底下激战之中的几人,飞到对面的民居之上,哪里还有射箭之人的身影?

陈龙心中一动,为何对方一击已中,还是立刻消失?难道眼光毒辣到看到自己并未真正受箭伤?此人必定是怕自己认出他来,所以偷袭未果,一击即退。

来不及多想,见草料车旁自己的人已经略占优势,身形一纵,飞一样扑向与吕常纠缠的马夫。那马夫本急于脱身,无奈轻功在吕常之下,被死死缠住。陈龙从高空扑落,一掌切在那马夫后颈,那马夫一头栽倒,被吕常解下他腰带捆个结实。

激斗的几个偷袭的刺客见状,唿哨一声,纷纷逃窜而去,陈龙见已经抓了活口,叫大家不要追赶。捡起偷袭自己的铁箭,将那马夫搭在马背上,陈龙等人迅速回到府邸,布置好防务,陈龙来不及疗伤,令吕常将那马夫立刻弄醒。

那马夫被捆在一张木头椅子上,被吕常拿了瓢凉水兜头一浇,幽幽醒转。陈龙用火折子烧着手中匕首的钢刃,神色复杂的看着马夫道:“你若不想脸上的肉被烤熟,就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那马夫十分硬气,竟然闭目不言。陈龙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滚烫的匕首贴到他脸上,毕竟这些人很可能是董卓的仇敌派来的。

换了个思路,陈龙将匕首当啷仍在地下,那人闻声睁眼,见陈龙和颜悦色问道:“这样吧,你只要告诉我民房上施行暗箭的人是谁,我就立刻放了你。”

那人听了一怔,开口道:“民房上哪里有人?”

陈龙一直在观察马夫神情,见他不像是作伪,心中微微吃惊,也就是说,民房顶上刺杀自己之人,和马夫这些人竟然不是一路。同时有两路刺客想要暗杀自己,今天严白虎倒了什么霉运?

陈龙笑道:“我相信你,并不知情。不过就算我放了你,你的同伴看见我亲手将你生擒,你却能活着回去,他们还会相信你没有出卖他们吗?”

那马夫既然已经开口,本来以为必死。见陈龙和颜悦色,心中升起活的希望,想起家中美妻幼儿,反倒开始把持不住。陈龙继续道:“何不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的来路,我立刻放了你,让你去转移你的家小,这样你的妻儿也许还能活命。”

那人听了陈龙的建议,心动起来,低头道:“我怎么能相信白虎将军不是骗我?”

陈龙听他叫自己白虎将军,心中稍安,原来并不是自己陈龙的身份泄露,这些人就是来刺杀严白虎的。自己这些天和董卓走的太近,暗杀自己之人应该与反对董卓有关。

陈龙捡起匕首,隔断马夫身上的绳索道:“似乎你并没有和我讲价钱的条件,我说的话信不信随你。你如果想让你的妻儿安全,就别再耽误时间。说不定你的同伴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那马夫吓了一跳,想想确实有可能自己已经被主公归类到叛徒行列,连忙道:“白虎将军可听说过讨董联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讨董联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讨董联盟

霸业成时为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假扮的严白虎,在昏暗的深巷中遭遇偷袭。几个刺客隐身草堆,穿刺而出,陈龙轻松跃起避过锋芒,不料一枚铁箭从暗处重重袭来,流星般射进陈龙胸腹。

陈龙身在半空,无力躲闪,只有将身体略微扭转,让藏在怀中的折月弩受了此箭。铁箭虽然弹开,折月弩却重重撞在胸口,幸亏陈龙内力运转自如,已将胸肌布满,饶是如此,还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陈龙与特种队员合力,终于生擒了赶马车的车夫,余者一声唿哨,尽数逃散。回到府邸,陈龙来不及查看自己伤势,亲自审问,采取怀柔政策,终于让车夫开口。

那车夫问陈龙道:“将军可听说过讨董联盟?”

陈龙哦了一声道:“你是讨董联盟派来的?欲要刺杀董卓亲信?”

那车夫道:“正是。我等在洛阳潜伏多时,可惜董贼保护十分严密,所以才把眼光放到将军身上,欲要除去董卓羽翼。”

陈龙和吕常对望了一眼,心说幸亏自己没死,否则根本是千古奇冤。继续问道:“你口中的讨董联盟,都是些什么人?你又是受何人指使?”

那马夫道:“董贼废立之后,为收纳名望、平息反对的声音,重新任用原来的官员,荀爽、陈纪、韩融等都不自愿地受到任用,又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任命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 。京都的袁术因畏惧董卓而逃到南阳,曹操认为董卓必定会败亡,所以亦逃到陈留。曹操散尽家财,又得到孝廉卫兹的帮助,组织义军准备讨伐董卓。又有东郡太守桥瑁诈称京师三公发信给各州郡,陈述董卓的恶行,希望各地方举兵。于是,各地军阀会盟,准备打出讨董的旗号,其中包括: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陈龙心中飘过乌合之众几个字,这些人与正史中的讨董联盟相符,根本不是董卓和吕布的对手。真正杀死董卓的是王允,正所谓“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那马夫继续道:“小人乃是曹操招来的义从,因武艺出众,被派到洛阳当刺客。我听主公曹操说起,在讨董联军成立之前,要先用暗杀手段杀死董卓,至不济也要削掉他的左膀右臂。”

陈龙听说是曹操,心想曹操果然做事不择手段,问道:“你等在洛阳,可有人从内部接应?”

那车夫忙道:“乃是司隶校尉、议郎杨勋。”

陈龙点头道:“快去救你家人吧。”说罢让吕常送走,那人千恩万谢去了。

那刺客走后,陈龙从怀中掏出折月弩,见弩边多了一个明显的浅坑,正是铁箭留下的痕迹。褪去上衣,见胸口肌肉上一片青紫,还好只是硬伤。

上了些伤药,陈龙拿起那房舍之上刺客射出的铁箭,在手上细细观瞧。铁箭头闪烁着寒光,似乎比一般铁箭略窄,却显得更加尖锐,能抵抗空气阻力,使射程更远,铁箭更平稳飞行。铁箭上并无痕迹,若说它是吕布手中的西凉铁箭,似乎没有任何线索。

吕常回来,拿过铁箭看了看,顺口说道:“这尾羽还挺白的啊。”陈龙心中一动,仔细看那白羽,见甚是稀疏,只镶嵌了几片用于铁箭平衡。陈龙拔下尾羽闻了闻道:“西凉人会用鹅毛做尾羽吗?”

吕常倒被陈龙逗乐了,笑道:“西凉人养牛养马,恐怕没有养鹅的。”

陈龙当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思索片刻道:“你立即安排,秘密令人去找赵达。除了获取长安消息之外,让赵达遣人立刻上报长安,让汉少帝给讨董联盟的每个将军们,发出正式的讨董诏书,并任命袁绍为盟主。看看能收到多少遵命行事的回函。”说着将讨董联盟的将军名单给了吕常。

吕常正待安排手下,陈龙又道:“你让手下去找赵达即可。你亲自去监视司隶校尉杨勋,看看他平日都和谁接触,特别注意他和王允的关系。”吕常答应一声去了。

陈龙心中,本来一直怀疑是董卓可能识破了自己面目,让吕布在路上对自己下手,刚好和讨董联盟的刺客撞到一起。不过时间拿捏的如此准确,却令人不解,无法解释。现在有了杨勋这一层,如果杨勋是王允的人,王允自然知道刺杀自己的路线,那今天诗会上挑破了王允的密谋,很有可能是王允在背后派人埋伏在自己回府邸的路线上,以图杀人灭口。干掉自己后一了百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心中暗恨王允不辨敌友,兼且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王允、士孙瑞、杨勋等这一帮在京师秘密策划杀董卓的人,说不定把陈龙当成第二个董卓,而他们到底会承认哪一个皇帝,也是个未知数。而自己的最终目的,虽然保留了皇帝的象征,但在建立议会之后,也是要剥夺皇权,与王允等保皇派绝对是水火不容,所以将来董卓被杀之后,很可能王允会成为自己的大敌。

陈龙想到此处,深感形势复杂,自己参加今天的诗会,已经深深卷入了王允和董卓之间的无间道。而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穿越而来的正史知识,若要主动出击,必须去见一见王允府上的貂蝉。如果能将貂蝉秘密劫走,不但能解救貂蝉,挽回她被董卓、吕布、王允之流玩弄于股掌的命运,而且能沉重打击王允的部署,打破他的连环计,让他无法登上最高权力,从而避免了随之而来的李傕、郭汜之乱,不但救了王允自己,也救了文姬的父亲蔡邕的性命。此谓釜底抽薪之计也。

至于董卓,就让他再逍遥几天,一旦赵云的青龙军主力从汉中脱身,奇袭长安外围,就是华雄、高顺、樊稠、张济的西凉和并州联军大败的日子,到时候再配合其他讨董部队,名正言顺剿灭董卓好了。到时候自己骑上飞龙,龙胆亮银枪出手,也不见得就打不过赤兔马加方天画戟的吕布。

再说没有了王允和貂蝉的连环计,也许还能有其他的妙计破董,不必大动干戈。比如说,策反贾诩。贾文和一向是个聪明人,如果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董卓的末日就在眼前,焉知他不会投靠我陈龙?他屡次将看出的陈龙破绽埋在心里,恐怕就是他预留后路的明证。

董卓被剿灭之后,自己将汉少帝和何皇后带回洛阳,贬黜汉献帝,扫除一切保皇派障碍,特别是王允集团,说不定能先建立一个政治协商会议的雏形,提前完成架空皇权的任务。

再然后,天子在手,实力我有,天下谁不服就打谁,直至一统天下。然后轻徭薄赋,百姓安居,自己领着几个心爱的女人归隐田园,岂不快哉!想到此处,陈龙呵呵笑起来,仿佛看到了甄宓、蔡琰、貂蝉们的幸福生活,这天下将不再是她们的悲惨世界。

陈龙心中再次信心爆棚,叫门口守卫道:“拿个拜帖,我明日要到王允府邸登门拜访!”

再说董卓,回府后想起将随身侍妾闻樱送给严白虎之事,不由有点后悔,兼且闻樱拱在董卓怀中,哭哭啼啼不愿就走,董卓一时心烦意乱,就糊里糊涂没送,倒帮陈龙解决了一道难题。不然闻樱送到了陈龙那里,陈龙要是将闻樱束之高阁,一派正人君子作风,恐怕董卓马上就会怀疑严白虎是另有图谋。

董卓安慰完闻樱,对身边的弟弟董旻道:“将洛阳抄出的财富,秘密运到城外之事如何?”董旻道:“哥哥放心,宫廷宝物不计其数,加上陵寝中宝物,再加上民间搜罗的宝物,足够咱们养多几万骑兵了。”董卓哈哈大笑道:“旻弟,岂不闻霸业成时为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有了整个洛阳的财富,方可进退自如。”

此时李儒和贾诩都等候在外进,董卓令董旻将二人请进来问道:“今日诗会,你们觉得那严白虎如何?”

李儒哼了一声道:“沽名钓誉之辈耳。此等小小地方武官,太师何必放在心上?”贾诩微笑不言。

董卓道:“我看他倒有几分能耐。方今万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人帮我也是好的。不过文优,他的府邸可要多放几个人监视。若没有问题,我再重用不迟。”李儒忙点头答应,又道:“最近听说有人搞了个秘密的联盟,意图反对太师,具体我还在遣人打听。京师里有几个素来和太师不和睦的,我都已经派人监视。”

董卓肥脸抽搐了几下,道:“给我加大力度查。我看杨勋这小子最近总在朝堂上顶撞我,先从他查起。”

想了想又问贾诩道:“文和,长安一时难下,下一步该当如何?”

贾诩道:“长安坚城,本来就易守难攻,但咱们必须拿下,否则连后路都没有。长安不过只有陈龙不到一万兵马,听说来洛阳的路上还遭遇过偷袭,恐怕进驻长安的不过区区不到一万人。太师只要一方面令华雄等全力攻打,另一方面注意零陵青龙军动向,巩固洛阳防务也就是了。”

董卓阴仄仄的肥脸,显出极端厌恶的神情道:“若没有陈龙掳走少帝和太后那个贱人,我早已控制了群臣。传我将令,全力攻打长安,休要放走了陈龙。若让我抓住陈龙,必然操的他生不如死。”

董卓身后的吕布,听到陈龙的名字,大戟微微往地下一顿,仿佛陈龙已是他戟下亡魂。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绝色妖姬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绝色妖姬

歌月徘徊孤楼前,舞影零游群雄间。------《咏貂蝉》

话说董卓和一众心腹谈论长安之事,陈龙在府内却振起雄心,定要叫王允施不得连环计。给王允府的拜帖已经送出,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貂蝉?

陈龙府邸外,也有李儒安插的眼线,但注重观察严白虎在府内的动向,而且吕常何等精明,摆脱眼线后与赵达秘密交换了情报。回到府邸,吕常对陈龙汇报道:“长安兵少,波才军已经从潼关顺利撤回城内。董卓军兵分两路,一路以华雄、高顺领步骑弓兵两万人,从长安东门扎下大营。一路以樊稠、张济领步骑弓兵两万人,在长安南侧驻扎。两路人马佯攻了几次,都被荀攸设计轻松击退,但这两天,黄河中船只将重型的攻城器械运到了,似乎准备安装好之后就大举攻城。”

陈龙微微有些担心,问道:“重型攻城器械?那是什么?”

吕常道:“属下也不是太清楚,赵达说可能是木制投石机和用于砸城门的攻城车。”

陈龙心中焦虑起来,看来董卓对长安是志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想想长安城郭深厚,又略略安心,心中祈愿赵云的第一军团赶紧从汉中来援。

吕常见主公略微有些焦躁,忙继续道:“主公勿虑,也有好消息。”陈龙点头不语,吕常继续道:“未央宫发出许多诏书,已经获得了不少回应。济北相鲍信、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的信使均已纷纷抵达长安,愿与青龙军共同讨董。”

陈龙微叹道:“可惜这些人的军队都在虎牢关以东,远水难解近渴。只有南阳袁术的军队,如果能进逼洛阳,或支援长安,或可直接威胁董卓。可惜我暂时想不到如何能说动袁术。”

刚说到这里,陈龙忽然心中一动。正史中袁术不是最喜欢玉玺吗?虽然汉少帝和何太后匆匆逃出洛阳,没有玉玺傍身,但汉献帝那里应该有啊。

如果自己偷出玉玺,将它作为交换袁术出兵长安的条件,不知袁术会否立刻动了称帝的野心。此人自视甚高,而且目前兵强马壮,占据了富饶的南阳和汝南一线,估计正在坐山观虎斗,做割据的美梦呢。

想到此处,陈龙微笑道:“不知道汉献帝会把玉玺放在寝宫吗?”

吕常闻言微微一惊道:“主公,提玉玺做甚?”

陈龙道:“我想和袁术做个交易,想来想去,也只有用玉玺做诱饵。”

吕常脑子不由生出一团浆糊,干脆不去想主公为何会突发奇想,顺着陈龙的思路道:“主公,咱们对地道耳熟能详,主公可是要我去偷玉玺?”

陈龙道:“不是你,是咱俩一起去偷。很想顺手宰了汉献帝,不过肯定还不是时候。”

见吕常跃跃欲试,陈龙继续道:“偷玉玺的事,不必急于一时。咱们再详细计划一下,保证万无一失。”吕常拱手遵命。

陈龙又问道:“那杨勋如何?”

吕常道:“我等在杨勋府外,发现了另外一些盯梢的人,我想应该是董卓布置的。杨勋和王允之间有什么关系,还需要继续观察。”

陈龙点头道:“可曾看到那些刺客进了杨勋府?”

吕常摇头道:“未曾,想是一击未中,都分散藏起来了。”

陈龙道:“这样说来,董卓的眼线早就盯着杨勋,那我遇刺的事情,恐怕董卓已经知道。我若不说,倒显的欲盖弥彰,你让人立刻到太师府通报一声,只说我受了轻伤。”

吕常遵命,立刻下堂安排去了。陈龙独自坐在太师椅上,又细细思考了一遍局势。自己乔装到洛阳,一是保护该保护的人,二是看董卓灭亡的精彩历史,现在自己却要破坏这个名扬千古的连环计,以保护貂蝉、王允和蔡邕的生命,防止李傕、郭汜之乱,想想都觉得有些荒谬。

翌日清晨,陈龙正待整装去王允处拜访,没想到董卓带着他的奉先儿和一众亲卫,先来看自己伤势。董卓见陈龙服侍整齐,笑问道:“白虎,你还带着伤,欲要去何处啊?”

陈龙将董卓引入客厅落座,自己站在下手道:“些许轻伤,还要惊动太师。”董卓哼了一声道:“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在洛阳谋划刺杀我的人。待我将他们一网成擒,全部碎割处死。”

陈龙忙道:“宵小之徒耳,何劳太师出手。”

董卓狐狸眼一眨,又问道:“你还没说要去何处呢?”

陈龙一拍脑门道:“劳太师见问,昨天诗会上,在下答应王司徒前去拜访,属下正欲去司徒府上呢。”

董卓呵呵大笑道:“果然被文优猜个正着。蔡邕、王允都是我大汉栋梁,昨天去了蔡邕家,今日自然要去王允家坐坐。”

陈龙脑中,惊讶万分,偷眼瞧了瞧董卓身后的李儒,李儒仍是古井不波,似乎比昨天又多了几分阴冷。陈龙心中暗自警惕,李儒多智,不在贾诩之下,且心狠手辣,没有贾诩和自己小默契,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表面大笑道:“文优的才智,白虎今天见识了。太师有此等谋主,何愁不得天下。”见董卓高兴,又试探道:“文优年轻俊彦,风华绝代,听说董太师有女及笄,属下斗胆,何不撮合二人?实乃天作之合也。”

李儒这下也绷不住了,若能成为太师的女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中不由对陈龙生出一丝感激,表面忙推让道:“白虎将军说笑了,我一个小小廷尉,怎么配的上太师的女婿?”

董卓却是笑而不语,顾左右而言他道:“白虎将军,休要转移话题。既然你今日要到王允处耍,我左右无事,就和你同去,如何?”

陈龙心中暗恨李儒,却又无可奈何,表面欢喜道:“太师驾临司徒府,保证是王允昨夜烧了高香。大家一道去!臣下这可是狐假虎威了。”

董卓又问了几句伤势,遂起身对陈龙道:“白虎将军,我看你护卫稀少,担心刺客再来。我已经让牛辅领一百名近卫,就守在府外,一定要保卫白虎将军的安全。”

陈龙心中大骂,表面欢喜道:“属下有何德何能,让太师如此惦记。属下肝脑涂地,也要报太师大恩。”

董卓哈哈大笑,拉着陈龙的手直出院门,登上他的马车。吕布等骑马在后,吕常冒充严舆,坐了辆马车,在最后面跟随,见牛辅的卫队围着严白虎的府邸撒了一圈,举手满脸笑容和牛辅打了个招呼,心中却把牛辅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

一路董卓问起吴郡风光,幸亏陈龙是穿越之人,方能对答如流。董卓听说江南风光无限,向往不已,陈龙拍马屁道:“太师雄才大略,必能一统天下,区区一个江南算什么?到时候我陪您阅遍江南美女。”听的董卓摸着肥肚,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早有小兵通知了王允,王允一身隆重的朝服,到大门外迎接董卓车马。忽见严白虎和董卓一起走下马车,面庞微微变色,给董卓躬身施礼。董卓哈哈大笑道:“子师,今日老夫不请自来,节目可一点都不能少!”说罢当先迈步,王允忙引入宽阔的内堂。

天气晴好,内堂周围的卷帘全都卷起,可见花园中一池睡莲,景色优美。堂中上手是董卓的位置,两边分别是王允和严白虎,李儒、贾诩等一众文官,坐在更下手;吕布仍然站在董卓之后。

陈龙心中大叫不妙,自己今日本想使尽浑身解数,说服王允不要使出连环计。不料今日董卓竟随着自己到了司徒府,吕布就站在他身后,这是多好的一个连环计的机会?如果今日王允就让貂蝉上来跳舞,自己还要怎么解救貂蝉?

连环计已是一触即发,王允频频敬酒,董卓笑道:“司徒,你也忒小气了。只让我们干喝不成?”

陈龙大惊,心道貂蝉休矣。见王允将双掌互击,一队轻衣薄纱的美女流水般走上堂来,堂下乐器声响,众歌舞姬流云水袖挥舞不停,挡住中间一个一身红衣的美女。乐声起伏,红衣美女随流云水袖而转,始终让正面的董卓看不清面目。董卓早看得兴起,左瞄右瞄,终于一曲将终,外围的歌舞姬使出柔功,细腰如同折断般弯曲下去,顷刻间外围矮了一片,终露出正中间的绝色妖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巧计连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巧计连环

鸾凤翱翔在寥廓,貂蝉萧洒出埃尘。---------唐.白居易《奉和晋公侍中蒙除留守行及洛师感悦发中斐然成咏之作》

话说陈龙在洛阳,所作所为渐渐被董卓所疑。陈龙遇刺之后,董卓反倒释然,认为陈龙假扮的严白虎真个是忠心耿耿,遂决意出手笼络。

陈龙本拟不顾一切会见王允,说服他将貂蝉的美貌掩盖起来,休要行那连环毒计。毕竟连环计虽然杀了董卓,却带来了更加极度的混乱,直至李傕、郭汜之乱,王允、蔡邕都命丧于此,更别说洛阳民众,若能将貂蝉釜底抽薪,自己宁愿和董卓、吕布来个真刀真枪的对决。

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犹未执行,却被董卓一早的拜访打碎。除了探伤之外,董卓还让牛辅领了一队卫兵,团团守卫严府,大大限制了陈龙的侦查能力。陈龙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直到董卓提出与陈龙同赴司徒府,陈龙只好默默祈祷,王司徒还没有和貂蝉在月下定计。只要此次王允不秀出貂蝉美貌,陈龙仍一心想着力挽狂澜。

可惜天不遂人愿。王允府中,酒酣耳热,董卓这个老东西色心顿起,王允微笑着招入一队歌姬,浅色薄纱的歌舞姬中间,一身火红薄纱的美女始终被流云飞袖所遮挡,更让董仲颖心痒难熬。董卓身后,堂堂站立的吕布,也是一瞬不瞬看着歌舞姬的表演。他身材高大匀称,面庞如刀削斧剁,站在那里威风凛凛,鹤立鸡群,确实是娘们最喜欢的恩物。

一曲既终,外围的浅色薄纱歌姬忽然下腰,水袖翩翩如垂柳倒垂,顿时凸显出中间的绝色妖姬。陈龙暂且放下心事,举目看时,只见那红纱美女,乌黑云鬓高耸,斜插着三只宝石长簪步摇,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光芒,凸显熠熠生辉。一身红色连衣紧身裙,腰间系着淡金色的丝绦,更显出盈盈一握的*和傲人上围。一双柔荑纤长而白皙,红纱覆盖的袖口处微微露出青葱般的十指,令人一见销魂。脸上松松蒙面环系着一层红色薄纱,只露出一双乌黑透亮的灵珠,眼神清澈的如同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向上微微翘起,更显俏丽无双,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隐入蒙面红纱之下,令人生出无限遐想。有诗赞曰:“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陈龙心叫完了,此女绝世无双,堂上的男人无不吃味,不是貂蝉却又是谁?再看董卓,早就目瞪口呆看着火红的璧人,大嘴中的哈喇子差点落到桌上的饭菜里。

王允见状,轻轻拍了两下巴掌,歌姬队伍缓缓施礼退下,那红色的身影也缓缓施礼,似乎就要退去,可靓丽的眸珠却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董卓和他身后的吕布。

董卓如梦方醒,哪堪刺激,站起身大吼道:“这位歌姬且留步!子师啊,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如此美貌歌姬,为何早不送到我府上?”说着笑眯眯走到歌姬身旁,那貂蝉连忙跪下行礼,董卓一把拉着貂蝉道:“你可有艺名?”

王允装作大窘的样子道:“太师,太师,你误会了!此乃我的义女貂蝉,从小喜欢歌舞,属下才让她和歌姬们一起训练。貂蝉,还不摘下面纱,见过太师!”

貂蝉红着脸抽回董卓狼爪中的小手,叫了声太师,遂除下火红的面纱,露出完美绝世的容颜。只见那勾魂慑魄的媚眼之下,显露出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脸,直直的琼鼻之下,小小的樱唇点了一点火红,配合着两边的如花笑靥,似乎连浅浅酒窝里也装满了醉人的美酒。如玉的耳垂上带着火红的缨络坠,轻盈随风翩翩起舞,又有诗赞曰:“红牙摧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董卓看得呼吸顿止,嘬着牙花子道:“没想到王司徒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儿,这个这个……”一时语塞,肥脸堆起笑容,看着貂蝉道:“原来是貂蝉小姐,刚才是老夫唐突了,不知者不怪啊!”说罢回席,死活拉着貂蝉在身边坐下,装作长者般问起年齿,貂蝉一一作答。

貂蝉举杯敬祝太师长寿已毕,媚眼若有若无,瞟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吕布。吕布同样是目瞪口呆,那形状十分滑稽。直到王允前来向董卓敬酒,指着董卓身后的吕布道:“女儿啊,你与我一起敬吕大哥一杯,他可是董太师麾下的第一红人,武功天下无双,被董太师收为义子的吕布吕奉先!”

貂蝉忙站起敬酒,才正眼和吕布相对,吕布见美色当前,如同痴呆,直勾勾望着貂蝉不放。貂蝉笑道:“奉先将军,我是义女,您是义子,以后可要多多来往!”吕布才将貂蝉递过的酒杯一饮而尽,身边的董卓见吕布的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忽然道:“奉先,这里很安全,你到房门外守着就好了。”吕布无奈,失魂落魄的下堂去了。

陈龙心头郁闷,自饮自酌,静静看着王允和貂蝉装逼。吕常扮演的严舆百无聊赖,倒与李儒和贾诩聊得入港,陈龙心中骂道:“吕常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对面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两个人,要是露了马脚,就开除出青龙军。”

这一场酒喝的郁闷,正史中凤仪亭吕布戏貂蝉的戏码仿佛就飘在陈龙眼前。此宴过后,王允顺着风头火势,搞风搞雨,恐怕不出两个月,就是董卓血溅朝堂之时。

陈龙郁闷不已,猛地站起,亮出足以媲美吕布的高大身形,来到董卓桌前敬酒,倒让貂蝉眼前一亮,似乎才开始注意眼前的粗豪大汉。

董卓倒是不担心严白虎抢他的风头,哈哈笑着给貂蝉介绍,陈龙眼尾也不看貂蝉,举杯一饮而尽,似乎她的美色根本就是虚幻,貂蝉心头暗暗纳罕。

终于席散,已是黑夜降临,董卓醉醺醺关照王允道:“你这女儿十分温柔可爱,又是多才多艺,让她没事的时候,去教教我府里那些不上路的歌姬。”王允忙点头答应,心中一喜,董卓这条肥鱼已经上钩了。

陈龙告辞董卓之后,坐在马车上默默冥想,旁边的吕常道:“大哥,赶车的都是自己人。那您想怎么办?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陈龙皱眉道:“舆弟,今日的宴会,恐怕是董卓的死期到了。”

吕常大惊道:“这样娇滴滴一个美女,怎么可能杀死董卓?董卓别看日渐肥胖,武功可是很有根底。”

陈龙叹道:“你低估了美人计的威力。”心想不能再对吕常剧透了,否则还不得把自己当神仙,天天找自己算桃花运。想了想道:“你出去让车马停一下,看看四周可有盯梢的人。”

吕常遵令,马车缓缓停在深巷之中。吕常运起轻功,登高遥望,见深巷两头寂静无人,又远远踩了几栋民居,回复道:“四下并无人盯梢。”

陈龙点头道:“牛辅在府邸之外,你我回程的时间他都掌握,以后的行动也颇为不便。我现在就交代任务,咱俩务必速战速决。”

吕常脑子不够用了,心想什么任务如此紧急。只见陈龙咬牙切齿道:“你与我,立刻返回司徒府邸,不惜一切,将貂蝉掳到这驾马车里。”

吕常立刻应了一声是,一双眼却不解的看着主公,心道难道主公也被那个绝色妖姬迷倒了?今夜竟要去拔了董卓的头筹?

正在胡思乱想,陈龙见吕常贼眼乱转,知道没什么好想法,照着他胸口一拳道:“我是要救洛阳苍生!你给我清醒点,务必无声无息,用最快的速度将貂蝉劫掠而来,免得牛辅起疑!绝不可走露半点风声!”

陈龙说罢,不再犹豫,两人将外套反穿,出马车吩咐特种队员等候自己和吕常归来,与吕常蹿房越脊,没入沉沉黑夜。

司徒府防守虽然严密,毕竟百密还有一疏,难不住陈龙、吕常这等轻功高手。后院之中,后墙之下,陈龙两人十分小心的潜入一间小小屋舍,忽然几只大白鹅从睡梦中惊醒,扰攘了一番才安静下来,吕常噗的踩碎了一枚鹅蛋,吓得两人差点杀鹅灭口。

还好院中仍是一片安静,陈龙依据白天观察的花园格局,躲过些少家丁巡卒,来到了应该是家属区的几栋小楼边。

月色如水,正值月圆之夜,陈龙盯着不远处的小楼,见有几个窗户都亮着灯火。正判断哪个才是小姐闺房,忽然一栋小二楼的房门一响,两个身形从房门走出。当先一人手拿一盏小小的气死风灯,后面的人身材高挑,身量婀娜,正是貂蝉。

貂蝉和丫鬟走到荷塘边,架设上一炉熏香,十分虔诚的对月祷告起来。

吕常低声问道:“怎么办?下手吗?”

陈龙见时间紧迫,大手一挥,两人已经迅速靠近。吕常先探身一把捂住丫鬟口鼻,陈龙紧接着轻轻一掌,将貂蝉击昏。貂蝉倒在陈龙怀中,陈龙见她双眸紧闭,倒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俏脸上竟然满是泪痕。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屋藏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屋藏娇

玉桃偷得怜方朔,金屋修成贮阿娇。-------唐.李商隐《茂陵》

话说陈龙被董卓搅黄了说服王允的机会,在司徒府席上越看貂蝉越是不忍。心恨王允这个老狐狸,竟然让一个柔柔弱弱的貂蝉去面对虎狼,毁掉她一生幸福。而且,连环计就算成功,王允也料不到后面的李傕、郭汜之乱。

所以,在没有把握阻挡李傕、郭汜的西凉军之前,仅仅杀了一个董卓,只不过是打破了潘多拉的魔盒。各种比董卓更加残暴的魑魅魍魉,会趁机跳出来祸害百姓,使本已分崩离析的天下,更加陷入动乱。

陈龙一路行来一路想,在马车尚未到达府邸之前,终于痛下决心。目前唯一能搅黄连环计的就是来个釜底抽薪,出其不意、当机立断将貂蝉这块干柴从即将沸腾的铁锅底下抽走。

陈龙不再犹豫,领着吕常摸黑进入王允的司徒府花园。白天还热热闹闹的庭院中,已是人际稀疏,谁会想到陈龙就在当晚前来偷香窃玉?

深夜花园之中,月色如水之下,一个俏丫鬟举灯引着婀娜身影,架设起一个小小香炉,正是貂蝉拜月,十分虔诚。吕常一个箭步,从黑影中闪出,将那丫鬟嘴封住弄晕,陈龙轻轻一掌,貂蝉也倒在陈龙怀中。

貂蝉眉目如画,在陈龙怀中如同酣睡,月色下满脸泪光盈然,原来是一直在月下哭泣,确实是我见尤怜。陈龙深心叹息一声,命运弄人,越是绝顶红颜越是悲惨。

陈龙心想,有个丫鬟伺候貂蝉也好,于是两人一人扛着一个,从后墙翻出。好在两个美女都不是肥婆,两人毫不费力,将两人带回马车。

陈龙的马车匆匆回到府邸,在门口见到牛辅正在门外观望,陈龙一掀马车窗帘,满脸堆笑道:“牛将军啊,今日太师与我都喝醉了,可谓尽兴而归啊!辛苦牛将军等到这么晚!快去歇息吧。”

牛辅哪里知道马车里藏着两个大美女,知道今天太师与严白虎饮到深夜,不疑有他,忙躬身施礼,让进马车,吩咐手下严加看管,自己也找红袖苑偷懒去了。

陈龙等无惊无险进入府邸,找了一个后进的房间,将貂蝉和丫鬟扛了进去。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终于成功救出貂蝉。

陈龙心下犹豫要不要今夜就将貂蝉送出城,但牛辅刚才虽没有起疑,但再出府也很容易被发现。只要自己的行踪有半点露出蛛丝马迹,恐怕吕布的大戟转瞬就会来府邸屠戮,一切行动都将被彻底破坏。

为今之计,只有先金屋藏娇。陈龙亲自倚在门口,想着一会儿如何和貂蝉解释这无比荒谬的现实。自己的身份看来是要坦承了,而且要说的无比诚恳。貂蝉冰雪聪明,而且有主心骨,自己一番解释,她必然能听懂,必然能看清现在的形势,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吕常在屋外守候,陈龙就这样站着等貂蝉幽幽醒转,眼前美人如玉,即使睡姿也是十分诱人。只见她呼吸之间,安稳如孩童,似乎怎么也不能跟如此残酷的乱世搭配起来。

那丫鬟忽然翻了个身,倒是先有醒来的迹象。陈龙怕她乱喊,让吕常进来,先用手捂着她嘴,那丫鬟醒来,吃了一大惊,尖叫声没出喉咙就被吕常堵住。那丫鬟长的也十分精神,咕噜噜一双大眼盯着面前的吕常,似乎在问:“你们是什么人?”

陈龙举手撮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姑娘,不想死就不要说话,且听我说。我们并非坏人,等你家小姐醒转,我自会有个交代。明白的话就眨眨眼。”那丫鬟立刻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吕常还不放心,放手前拿了块布巾,准备塞到丫鬟嘴里,那丫鬟见布巾甚是肮脏,怒目瞪了吕常一眼,吕常居然大手一抖,直接放了手。

陈龙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吕常天不怕地不怕,却怕了这个大眼睛的姑娘,真是一物降一物。和颜悦色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丫鬟性格挺厉害,回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说着眼神活跃起来,哦了一声道:“今天你们去过老爷府上?”

陈龙见被人认了出来,噗嗤一笑道:“好眼力,我们正是今天司徒府的客人。”说罢瞄了一眼貂蝉道:“等你小姐一醒,我就告诉你我们今天为什么救小姐。”

那丫鬟难以置信道:“救小姐?小姐好好的在司徒府,你抢了人还说是救她?”

陈龙微笑道:“信不信一会儿姑娘就知道了。现在,你能告诉我芳名了吗?”

那丫鬟见陈龙始终和颜悦色,胆子大起来道:“我是小婵。”

同时,貂蝉嘤咛一声,捂着有点眩晕的头颅坐了起来,陈龙赶紧下手按住貂蝉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触手处柔软腻滑,陈龙不由心中一荡,心想不愧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好强的威力,怪不得董卓、吕布都不是对手。

貂蝉意欲挣扎,小婵怕小姐受伤,忙道:“小姐,他们似乎没有伤害咱们的意思。”陈龙忙放手道:“小婵姑娘说的是。”

貂蝉刚刚看清陈龙和吕常,惊咦一声道:“这不是严白虎和严舆将军?为何掳掠我等来此?”心中想着难道这兄弟俩是大色魔,今天看见自己美色,当晚便来偷香窃玉?

陈龙满面诚恳之色,双手一摊道:“且听我解释。敢问小姐拜月之时,为何满面泪痕?”

貂蝉听的一呆,并不说话,陈龙继续道:“小姐虽然不想说,但我却偏偏知道小姐的心事。”

貂蝉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严白虎”,见他高大的身影傲然挺立,不由的摆出一副继续倾听的表情,模样十分可爱。

“小姐的心事,正是为了天下万民,白虎佩服之至。司徒奇谋妙计,欲要除掉董贼,却牺牲了小姐的一生幸福,小姐敢说月下哭泣不是这个原因吗?我不忍小姐落入虎狼窝,这就是我救小姐的真正原因。”一番话如同石破天惊,一直撞破貂蝉心底,在这个白虎将军面前,义父和自己多日的谋划竟然就这样被他说穿。

陈龙看着貂蝉表情,微笑道:“小姐,放心,我不是董卓的人。否则你过两天就会被送到董卓府上,我抢你回来做甚?你仔细想想。”

貂蝉心下一横道:“焉知不是董贼看破了司徒的连环计?派你来试探于我?”

陈龙一时语塞,想想还是得讲讲大道理,说道:“小姐听我分析,便知我理由充分。今日一旦司徒奇计得售,那董卓被吕布杀掉,可董卓手下的虎狼之师还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拥兵至少十万,司徒可以抵挡他们的反扑吗?到时候不但司徒殒命,小姐泥足深陷。连洛阳的数十万百姓,恐怕都是性命不保。”

说罢又强调道:“董卓死容易,司徒却没有替百姓想好活路啊!他们该怎么办,等死吗?”

貂蝉呆呆看着陈龙,一时难以想的如此深远,心中却认可了陈龙的话。却又心中好奇,这个严白虎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洛阳?而且好像还是董卓的死敌。

想到这里,貂蝉终于略微放松下来,思维开始活跃,问道:“就算将军所言有理,却没有给我什么可信的东西,我还是难以置信。将军想必也不是什么严白虎吧?”

陈龙心道美女加上智慧,真是不得了。心中一横,干脆将双手捂到脸上,摩挲了一阵,除了胡须,脸上化妆的粉末扑簌簌落下,露出真实的容颜。

貂蝉呆呆看着陈龙大变活人,见陈龙的大手之后,露出年轻俊美的容颜,除了满脸络腮胡须,活脱脱年轻了二十多岁,连旁边的小婵都发出几声赞叹,转头看着吕常。吕常也照方抓药,露出真容,看着小婵微微一笑。

貂蝉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指着陈龙道:“我见过你,你就是当日剿灭黄巾归来的大将军!你是……陈龙将军!”

陈龙没想到貂蝉认出了自己,问道:“小姐参加了那天的洛阳盛典?”

貂蝉点头,双眼忽然变得迷离,缓缓道:“那天我躲在马车之中,和义父一起在道边与百官迎接将军。虽是远远一观,但将军的绝世身姿,已经印在心头。”说罢站起盈然一礼道:“将军早说自己是陈龙,就一切都不用解释,我早知道将军和董卓不是一路人。我绝对相信将军,能为万民做主。要我们怎么配合,请尽管吩咐。”小婵也赶紧站起,拜见陈龙。

陈龙心中感动,没想到自己的声名委实不坏。恭恭敬敬回礼道:“我不需要小姐做什么,只要您和小婵在这里安稳度日。外面风风雨雨,我只要小姐置身事外。明日一切所需,都有吕常秘密办理。”说罢拉着吕常扭头离去。

貂蝉望着陈龙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后,方知世间英雄竟有如此心肠。为了自己的幸福,竟将自己偷来,冒险藏在府邸。心中不由想起当日在马车中初次看见陈龙得胜归来的情形,那如同天神般的绝世风姿,自己可曾心动?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姬来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姬来访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唐.李商隐《锦瑟》

话说陈龙当机立断,釜底抽薪,终于将洛阳城郭地下燃烧的*抽掉。貂蝉果然是奇女子,在看到陈龙真容之后,毅然决然决定配合陈龙,隐身于陈龙为她准备的金屋。

貂蝉本姓任,自幼人才出众、聪敏过人,因而被选入汉宫,任管理宫中头饰、冠冕的女官,故称‘貂蝉’官。后来避难出宫,为司徒王允当做奇货可居,收留并认为义女。那一日陈龙进京,马车中的貂蝉见到过陈龙的绝世身姿,已经对陈龙产生了微妙的联想。在王允授予她连环计之后,她虽然慨然应允,但也哀叹自己一生都葬送于虎狼之手。实在没想到,自己竟冥冥中遭遇那位高大英俊的将军,还成为了他保护的对象。白天陈龙过来看望,貂蝉不觉露出欢颜,美色让陈龙旁边的吕常看得目瞪口呆,陈龙只好令他去向小婵献殷勤不提。

*虽然抽掉,洛阳却仍然是热气蒸腾。最倒霉的是堂堂的汉朝大司徒王允,一觉醒来,不见了前两天才认的义女,而且还是绝色倾城,唯一能够施展巧计连环的美女貂蝉。

王允差点没当场晕过去,遣出所有家丁寻找,却又不敢惊动董卓的守城部队,生怕被董卓知道了貂蝉失踪的消息。整整一天绝无影响,家丁一个一个空手而回,王允哭丧着脸,望着红日再次西沉,死的心都有了。

无奈命人秘密去请士孙瑞和司隶校尉杨勋、从事黄琬、尚书郑公业、左校尉杨瓒、执金吾士孙瑞等一干好友到司徒府饮酒,在轩厅设了几桌酒席。这几人都是王允日常的好友,经常一起饮酒聚会,殊不知杨勋府外早有盯人的暗哨,李儒的耳目已经蛇蝎般在司徒府外潜伏。

这几人平日聚会,表面上饮酒作乐,实际上却是暗通消息,研究刺杀董卓的计划。如今听说连环计无法施展,都是目瞪口呆,一时无计可施。

几人聚会的消息,自然传入董卓耳中,董卓并不太以为意。平日这些人也聚聚会,喝喝酒,没什么大事。不过,倒让董卓想起了司徒府的女儿貂蝉,那美貌的模样实在令人垂涎欲滴。第二天,董卓府的使者到了司徒府,传太师之命,让王允将女儿送到太师府教导歌舞队。这一下王允如中符咒,再无法隐瞒女儿失踪的事实,只得亲自到太师府请罪。

结果可想而知,董卓大怒之下,下令彻查,吕布积极响应,将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哪里有半点踪影。董卓开始怀疑王允藏私,不欲将女儿送来侍奉自己,直接将王允一撸到底,送去看管茂陵。王允倒因此得了性命,后来投靠刘虞不提。

董卓贬低王允之后,十分抬举蔡邕,作为文人投靠的榜样。蔡邕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位置越高,越受到反董人士的痛恨。董卓时常邀请严白虎、蔡邕、贾诩、李儒、董旻等人饮酒,席间讲些天下形势,朝堂大事,隐隐竟透露出谋朝称帝之意。

陈龙见董卓日益骄横,心中想起自己策划的用玉玺换袁术援兵之事。长安战事胶着,荀攸设计火烧了大量刚刚组建完成的投石车,粉碎了高顺军的大举攻城;华雄的部队又源源不断攻来,若非长安如此坚城,胜负实难预料。

倏忽间貂蝉已经失踪了七八日,这一天上午,陈龙与吕常去探望貂蝉。吕常和小婵已经极为熟稔,所需的食材用具,都是吕常亲自准备,好在白虎府内都是特种部队保卫,甚是安全。貂蝉见陈龙来到,笑道:“小女在这里藏身,天天盼着将军来呢。”一语出口感觉有些歧义,不由红了俏脸。

陈龙忙道:“我是来和你通报,你义父因你之事,已经被贬去守茂陵,但生命无忧。能够置身事外,是他唯一保命的机会。”

貂蝉微叹一声道:“将来还请将军,名正言顺为我义父报仇。”

这几日,貂蝉听吕常说了不少陈龙善待百姓,武艺绝伦的事迹,已经将陈龙视为大英雄,盼着他能打垮董卓、吕布和他们的部队。然而,理想归理想,陈龙的部队,现在还在长安苦苦支撑。在赵云的部队救援长安之前,董卓的实力仍大大强于陈龙,除了暗中保护王允、貂蝉、蔡邕、蔡琰等人,自己也只能先侦查董卓的动向,伏在暗处等待时机来临。

陈龙脑中飞速计算,如果讨董联盟能够迅速出兵虎牢,势必洛阳会空虚,吕布会前往虎牢关镇守,也许自己会有机会利用地道引兵入城。前提是自己得手里有兵才行。如果赵云的兵打垮了董卓的部队,引兵到洛阳城下,那么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洛阳空虚之后,用玉玺换袁术的兵丁前来偷袭洛阳,即使暴露了地道也在所不惜了。总之一个字“兵!”,自己现在手里缺兵少将,即使暗杀了董卓,也无法抵挡董卓手下的虎狼祸害洛阳百姓。

想到此对貂蝉微笑道:“司徒的仇,我一定会替小姐报。然而机缘未到,徒增杀戮而已。”说罢拱手欲要告辞,看了眼吕常,想和他去单独商量如何绕过牛辅,趁夜去皇宫偷玉玺。

貂蝉满心不想放陈龙走,笑道:“将军也不肯多说两句就走,是讨厌小女吗?请将军略坐,待我为将军泡杯清茶。”说着不由分说,亲自去拿茶具,小婵忙替小姐准备去了。

陈龙只得坐下,貂蝉就立在一边,恭恭敬敬道:“听说将军有拯救天下的雄心壮志,施仁政善待百姓,小女佩服之至。小女虽不才,也知道现在的天下分崩离析,正需要将军这样的英雄指引。”

陈龙没想到貂蝉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刮目相看,想起貂蝉同意献身连环计,也算是女中豪杰,不由起立也施礼道:“小姐才是女中豪杰。”貂蝉不由咯咯笑起来,笑容令人迷醉。

陈龙被貂蝉逗起说话的兴趣,微笑道:“小姐可知,世界上有男女平等的地方?”

貂蝉本来笑意盈然,闻言柳眉一竖,惊讶道:“男女平等?那是……怎么一回事?那又是什么地方?”

陈龙笑道:“小姐如果想去看,等天下太平,如果我能侥幸胜出,一统天下,小姐脚下踩的国度,将不但要求男女平等,还要求人人平等。”

貂蝉惊讶的无以复加,连旁边的吕常和小婵都听的呆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从陈龙口中平平淡淡讲出,却如同振聋发聩,如遭雷劈,这合乎礼法吗?合乎古来圣贤的谆谆教导吗?这是违反天意的吧?

貂蝉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喃喃道:“将军所说的世界,真的存在吗?这样的世界……实在让小女无法想象,却又心生向往。”

陈龙已经来了谈兴,正欲再爆点猛料,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特种队员的声音道:“主公,蔡琰小姐来访,已经到了轩厅。”

陈龙听到蔡琰来访,心里突了一下,以为蔡邕有了什么事,急忙站起告辞。貂蝉见陈龙听了蔡琰的名字就着急走,告辞前问道:“蔡琰小姐,可是蔡邕的独女,号称文动天下的蔡文姬?”话语中竟然隐隐有了醋意。

陈龙点头,心想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事,告辞后匆匆赶到前厅,见到打扮的文文气气的蔡文姬。蔡文姬今天穿了一身浅蓝的仕女服,身姿飘飘欲仙,举止仍然是大大方方,对陈龙施礼道:“白虎将军,可记得当日酒席上的约定?莫怪小女不请自来。”

陈龙想起当日自己确实给过蔡文姬地址,后来抢了貂蝉后,十分小心进出,把这件事都忘了。忙微笑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没有早日去请文姬小姐,害的小姐上门问罪了。”

蔡文姬呵呵而笑道:“将军何罪之有,是小女唐突了。”陈龙忙请坐奉茶。

蔡琰喝了口清茶,喃喃道:“小女今日前来,确实因为心头时时萦绕着将军的问题。将军可还记得,当日我问将军想如何拯救万民于水火,将军反问我对如今的朝堂上下可满意。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特来请教。”

陈龙不由头疼起来,这蔡琰的问题,很有认死理之嫌。这些话如果说透,恐怕自己的身份也该暴露了,想了想道:“文姬小姐,有些事实,只宜看在眼里,不宜宣在口中。小姐能做出那些悲天悯人的诗文,足见对天下百姓的现实不满。百姓流离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我认为就在朝堂之上,你说对吗?所以小姐问我如何救民于水火,我问小姐可对现在的朝堂不满,我认为解救万民的钥匙,就在朝堂制定的安民国策上。”

蔡琰微微点头,表示听懂了,想了想问道:“然而将军认为,什么样的国策才能救万民?”

陈龙微笑道:“这个,在下也是勉为其难。在下认为,原则上也只有轻徭薄赋、惩治贪官、控制军阀、拨乱反正这几个字了。”

陈龙将自己的理念浅浅说出,不敢提什么政治协商之类的,蔡琰已经深深皱眉,思考着陈龙话中的含义。其实陈龙说的每一项内容,都是关乎天下百姓福祉的大事,只是如何完成,实在是难上加难。

两人就这样说了一早上政治,蔡琰才起身告辞,恭恭敬敬道:“听将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日还请将军到我父亲府邸叙话。”说罢有些担心的补了一句:“我父亲现在身居高位,与董太师相交颇深,坊间似有诟病。将军认为,我父亲是否应该急流勇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痛失蔡琰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痛失蔡琰

只被春风摆撼多,颜色凋零早。-------北宋.朱敦儒《卜算子.灼灼一只桃》

话说陈龙心忧长安战事,准备与吕常想办法偷玉玺,换取袁术的南阳兵支持,从而进一步削弱董卓的外围守城部队,如果能悄悄引兵入城,掌控坚城洛阳,这样就掌握了长安和洛阳两大京都,让董卓的部队都在野外变成孤魂野鬼。

陈龙将貂蝉藏在金屋,没事与美女闲聊,渐渐熟稔。因不敢雇佣外来的仆妇,吕常经常帮助小婵供应生活所需,和小婵眉来眼去,两人好感渐生。

这一日陈龙听说蔡琰来访,出乎意料之外,忙从貂蝉处告辞。貂蝉见陈龙匆匆起身迎接蔡琰,不由有些吃醋,问道可是文动天下的蔡文姬小姐,陈龙点头而去。貂蝉冲小婵一使眼色,小婵会意,附耳过来,听貂蝉吩咐,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

蔡琰打扮的超凡脱俗,雅致清新,与陈龙在轩厅中,讨论如何才能解救万民。陈龙总算支应过去,蔡琰临走,忽然问道:“白虎将军,我的父亲是不是该远离朝堂?急流勇退?”

陈龙心说太应该了,董卓可是被天下人视作窃国大盗的人。跟着这样的主公,只有灭亡。蔡邕名义上虽是汉臣,天下人无不知他接受了董卓的重点提拔,才能身居高位,一旦董卓有事,蔡邕岂能独善其身?

但是话未出口,陈龙又有些犹豫该怎么说,毕竟自己可是“严白虎”。想了想说道:“谢谢对在下的信任。文姬小姐问出此话,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论小姐怎么想,我的答案都和小姐相同。”

蔡文姬微微失望,拱手告辞,陈龙陪着走出轩厅。见吕常和身后两个矮个士兵在门口站岗,不以为意的点头而过,一直把蔡文姬送出府门。蔡文姬回首再拜,有点失魂落魄的登上巷口的马车而去。

陈龙目送三国中最文秀的美女登车,心头微叹,感叹三国虽是英雄辈出,但也是人吃人的社会。蔡邕虽然忝居高位,却不知哪天又招来杀身之祸。

转身回到轩厅旁,吕常和背后的两个小兵还在站岗。这回陈龙停下和吕常交谈,忽闻吕常背后噗嗤一声笑,忙抬头仔细看时,却见那两个穿着一身兵服的小子,竟然是两个大美女,正是貂蝉和她的丫鬟小婵。

陈龙吓了一跳,忙举手狠狠撸了一下吕常的脑袋,低喝道:“你小子胆子真大!快,都进厅去。”

吕常捂着脑袋有点难为情,小婵见他吃瘪,连忙绕到吕常前面道:“将军,不怪他啦,都是我的错。”

貂蝉却毫无抱歉之意,浅笑着说道:“我们是来偷看蔡琰妹妹的,与你无关。”说着嘻嘻哈哈的领着小婵两人回了后院,剩下陈龙鼓着腮帮子在身后无可奈何。

吕常咳嗽了一声道:“咳咳……主公啊,她们待着实在无聊……”陈龙一摆手道:“进屋再说。”

吕常跟着陈龙进屋,低着头等着挨批评。只听陈龙的声音传来:“今夜,我要和你进宫去偷玉玺。如何能声东击西,或者调虎离山,让牛辅这小子的部队滚开一会儿?”

吕常可不是郭嘉、周不疑,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还是一筹莫展。陈龙摊在太师椅上道:“和你小子商量,还不如我自己想呢。”

吕常忙道:“是啊,主公,属下脑子可没有您灵光,更不如几位军师。不过,属下觉得偷玉玺肯定得通过那条地道吧,就是如何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咱们府邸,倒叫人为难。”

陈龙嘲讽道:“你说的根本不是计,那是事实好吧……”也不知是吕常说脑子不灵光是事实,还是没办法偷偷离开府邸是事实。

吕常一头黑线的站在那里,不再说话了。不过吕常的话还是触动了某一根神经,陈龙只觉得心中一动,自言自语道:“北宫估计被董卓军看管的十分严密,而且咱们黑夜之中不熟悉地形,直接夜探北宫太过危险。地道……地道有好几个出入口啊。”

吕常听了,表示不服,心说主公说的也是废话。陈龙继续着思路道:“北宫和邙山出入口不可能,上却非殿入口呢……”

吕常再次腹诽,心说重点应该是没法用正当理由离开府邸好吧。若能顺利离开,牛辅还不起疑,那就算刀山火海,我吕常和主公一起去闯。

陈龙忽然一拍脑门,吓了走神儿的吕常一跳,忙问道:“主公果然高明。想到办法了?”

陈龙显然心情不错,笑道:“舆弟,你拍马屁的功夫果然见长,没白在京都的富人圈里混。”说着压低声音道:“你记不记得,却非殿入口西南,还有一条地道?”

吕常并非笨人,恍然大悟道:“哦~,对啊,那条地道似乎是皇帝逛窑子用的?主公是说今夜咱俩去逛窑子?”

陈龙笑道:“何乐而不为?难道逛窑子牛辅也跟着吗?就算他派人盯梢,总不能一直盯到床上吧。咱们今夜算作探路,就算发现不了地道入口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别让貂蝉他们知道啊,毁我名誉。”

吕常忙立正道:“我保证替主公保密。”陈龙笑着踹了他一脚道:“保密?我看那个小婵对你使个媚眼,你就魂不守舍,成为大大的叛徒。”吕常黑着脸想解释,陈龙不给他机会,继续道:“我看那地道偏向西南,确实是红袖苑的方向。不过那个位置集中了好几所大妓院,却不知皇上御用的是哪家?”

见吕常不说话,陈龙哼哼道:“问你就算白问了。”搞得吕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陈龙继续分析道:“大妓院都是人来人往,如果说专门给皇帝开个地道口,似乎不够隐秘安全。如果我是皇帝……”吕常忽然接了个下茬,说道:“主公,自称皇帝可是杀头之罪啊。”

陈龙倒被吕常气笑了,思路断掉,只好重新想。

“如果我是皇帝,肯定乔装打扮之后进入妓院娱乐。如果地道口就开在妓院,难道妓院老鸨们会不知道?再说也太不安全。”

“那么最好是地道口就开设在妓院附近的院落之中,甚至藏在屋瓦之下,别人寻常根本发觉不了。皇帝出地道后,就在这个院落中休息、打扮,然后去妓院花差花差,完事儿回到院落中,由地道回寝宫,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吕常听了脑洞大开道:“就算是让人叫几个红阿姑到院中娱乐,也足够皇上爽啦!反而更加安全和私密。”

陈龙重重一拍吕常大腿道:“着啊!咱们今晚就去查查,看有没有大豪客,时不时点几个姑娘一起外出伺候的?”

吕常捂着大腿,苦着脸道:“主公,你再打我损我,我就告诉小婵去……”陈龙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道:“叛徒!”

两人计议已定,陈龙又道:“赵达那边,暂时不要冒险频频联络。我只有一件事,必须得先找他一趟。”

吕常点头,等着主公继续说。“前几天王允被贬之时,他几个联合反董的朋友情况如何?他们背后又都和哪个势力相勾结?目前咱们知道的,只有杨勋似乎勾结的是曹操,其他如司隶校尉杨勋、从事黄琬、尚书郑公业、左校尉杨瓒、执金吾士孙瑞等背后的势力都不太清楚。这个需要赵达动用关系,派人侦查一下,我将来用的着。”吕常听了,自去安排。

再说蔡琰,离开严府之后,颇有些心绪不宁,坐进马车,将帘幕低垂,在马车轻微的摇晃中想着心事。父亲精通音律,才华横溢,精通经史,善于辞赋,书法更是造诣颇深,名望极高。如此惊才绝艳,一直是文人领袖。但生性单纯,不善政治,太重感情,易于被人操纵;家族观念极强,却很少问百姓疾苦。如今父亲深深趟进了董卓废立这汪浑水,该如何想办法让父亲抽身,逃过此劫?

文姬小姐的双眉,越皱越紧,混不觉马车走的,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片刻之后,马车驶入洛水边的一所大宅院中,戛然而止,车夫下了车辕,扔了鞭子,对着厅内走出来迎接的中年男子躬身一揖道:“主公,幸不辱命。”

车子骤停的时候,蔡文姬刚从深思中醒来,还以为已经到家,正奇怪丫鬟们没有迎接,忽然车门帘子一挑,一把低沉的声音传来:“请蔡琰小姐下车。”

红日西垂,陈龙和吕常穿好一身锦衣,带了几个护卫,骑马准备出门逛窑子。门口见牛辅仍然“忠心耿耿”的守卫着,陈龙一抱拳道:“牛将军,赶紧去换身衣服,和我同去男人最爱的地方,哈哈哈。”

牛辅对逛窑子本来很感兴趣,但还要装作尽忠值守,只好酸溜溜的违心拒绝。心中气的大骂道:“同样是太师手下的狗,待遇咋这不一样捏!”

陈龙呵呵一笑,正要启程,忽然转角处急匆匆来了一乘马车。陈龙勒马等候,那马车吱的一声刹住,后面还跑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家丁。

车门帘掀起,一个家常打扮的人钻出,仔细看时,竟是蔡邕。陈龙隐约感到要出事,惊道:“蔡大人怎么轻车简从而来?出了什么事吗,蔡小姐呢?”

蔡邕心急火燎道:“打扰将军。今日小女曾说来探访将军,午后便回,谁知日落西山,这几个原本陪同的家丁倒回来了,说是半路被人打晕,大白天就让人把小姐劫走了!将军可有线索!”

第一百四十章 劫中生劫

第一百四十章 劫中生劫

出关拜汉月,照妾心苦悲。-------宋.林景熙《蔡琰归汉图》

话说蔡琰走后,陈龙和吕常在府中煞费思量,终于确定了如何甩开牛辅盯梢,寻找妓院附近北宫地道入口的计划。

两人假意邀请了一番牛辅,那牛辅虽然心痒,还是推脱不去。陈龙等转身欲离开府邸,牛辅冲着旁边一个便装手下一努嘴,那手下会意,就要跟踪陈龙等而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去了妓院。没想到没走出几步,一辆马车匆匆而来,拦住陈龙一行,钻出来的竟然是高阳乡候、当朝左中郎将蔡邕蔡伯喈。

陈龙大惊失色,难道是蔡琰有事了?果然蔡邕匆匆指着马车后几个家丁道:“将军,这几个东西回来禀报说,由贵府回去路上,路上被人打晕,小姐被人劫走了!将军可有线索?”

陈龙慌得下马道:“文姬小姐午后就离开了!可曾通知董太师?速速让徐荣将军封锁城门寻找!”

蔡邕面色惶急,闻言道:“已经遣人通知太师了!可恨已经过了一个下午,不知劫匪可曾将小女……”说道这里一时气苦,说不出话,老泪纵横起来。

陈龙心痛蔡琰之失,见蔡邕已失方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蔡邕高调在董卓手下当官,自己也因为表面成为董卓心腹曾经遇刺,蔡琰的失踪和讨董联盟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陈龙劝道:“蔡大人,小姐从我这里离开后失踪,我难辞其咎。事情既然发生了,且莫悲哀,随我一起到太师府,申请全城大搜查便了。”

蔡邕点头,哭声稍止,陈龙回头对吕常道:“改向,去太师府。”忽然瞥见队伍不远处跟着一个不伦不类的便衣汉子,十分尴尬在那里不知进退,见陈龙望来,转身欲走。

陈龙心中一喜,即刻飞身而起,吓了身边的蔡邕和吕常一跳,吕常即刻跟来。陈龙扑击的目标,正是那便衣汉子,那汉子见状撒腿就跑,大门口的牛辅看在眼里反应不及,陈龙早老鹰捉小鸡般拎住他衣领,顺势双腿一弹,再次高高跃起,在高空一撒手,咕咚一声将那汉子扔在牛辅眼前,将他跌了个七荤八素。

牛辅见严白虎这一身轻功,自己万万不及,不由心中暗赞。待陈龙落在面前,牛辅已经将那便衣汉子摁在地下,背剪双手控制住,只听陈龙道:“牛将军,此人竟敢跟踪于我,刚好被我发现。如今蔡琰小姐失踪,我着急和蔡邕将军去太师处禀报,请你将此人代为管理,我估计是袁绍等一党。若丢了死了,唯你是问!”

牛辅已经傻了眼,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也说不出,见那便衣手下眼巴巴望着自己,忙拱手道:“是,严将军,我必严加看管!”

陈龙和缓下来道:“这洛阳怕是即将生乱,拜托牛将军务必帮我守好府邸,莫要让任何坏人进入!”心想有了牛辅这条看门狗,如果董卓同意全城搜查,刚好用来阻止徐荣的部队进严府,金屋藏娇的貂蝉可以高枕无忧。这才和吕常回头,慢慢向蔡邕走去,剩下个不知所措的看门狗牛辅凌乱在风中。

短短几百米距离,陈龙暗中交代吕常道:“待会儿我自和蔡邕在前面走,去太师府,你可慢慢落后,去妓院附近继续执行计划。我要去找蔡琰,所以只有靠你自己发现地道了。任何情况下,遇到搜城部队,就打出我的旗号,只说奉我的命令帮助搜城。”吕常会意,知道盯梢的尾巴刚刚被陈龙切掉,主公这是让自己趁乱赶紧继续发现妓院附近的地道入口。

天色刚刚擦黑,蔡邕和陈龙假扮的严白虎,联袂来到太师府,在董卓卧房外的小厅见到了董卓。董卓肥躯不耐久站,就半躺在座塌上,让小妾闻樱给捶着大腿。见两人来到,示意坐在一边叙话。

蔡邕来到近前,眼睛又开始泛红,正欲说话,董卓已经大喇喇的道:“伯喈,你放心,我已经让徐荣封锁了城门,任何人和船只都不得进出。”蔡邕道谢后,陈龙问道:“太师,连续几天,总有人搞风搞雨,明显是针对太师啊。”

董卓装作很有智慧的样子,皱眉看着陈龙,只有陈龙知道他只是在享受小妾的按摩罢了。陈龙继续道:“您看,王子师的女儿丢了,我又遇到刺客,加上蔡大人的女儿也丢了,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董卓听懂了,不由精神起来,喊了声:“闻樱,你先下去吧。”

陈龙一听闻樱,心想这不是应该送给我的侍妾吗,瞄了一眼,果然骚媚入骨,丰乳肥臀,心想自己可无福消受,幸好董卓装傻忘了。闻樱下去之后,董卓看着陈龙道:“白虎将军的意思是?”

陈龙道:“我认为,王子师、蔡大人和下官都是明摆着受到太师器重的人,在朝里身居高位,才遭到某些人的报复。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正说明有人在暗中针对太师你啊。”

董卓皱着眉头道:“这么说来,白虎将军认为我冤枉王允了?”

陈龙心想可别再把王允勾进来,忙道:“太师,我的意思倒不是替王子师打抱不平,而是说京都里有一股势力,似乎在暗中成立了一个讨董联盟,并且与袁绍、袁术之流内外勾结、同流合污,意图破坏太师的大事啊。”

董卓的眉毛终于立了起来,低沉道:“有这等事?”心想李儒这个小子,让他负责谍报,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还是外人先告诉自己的。

陈龙继续吓唬董卓道:“太师,这绝不是耸人听闻啊。当日在下遇刺,倒有几个线索,让在下怀疑过,今日蔡大人又痛失爱女,徐荣将军已封锁洛阳进出,我是来请求太师允准,以为蔡大人寻找失踪爱女的名义,大力搜城的。”

董卓狐疑的垂下眼睑,陈龙继续道:“太师,这可不是小事,太师若不信任在下,大可以让奉先、徐荣、李肃等带部队搜查,在下配合。”

董卓抬手挥了一下道:“白虎啊,你想多了,我怎会不信任你。我就让李肃带三百人配合你搜查东城,让奉先带三百人搜查西城,不过可别闹出太大动静啊。”

陈龙心道成了,对蔡邕一拱手道:“蔡大人且宽心。”说着拔步子到堂下去找李肃、吕布。董卓就拉着蔡邕坐在厅里喝茶,安抚道:“伯喈,你一届文人,就让白虎、奉先他们这些武将去找。”蔡邕无奈答应,心想反正自己的家丁也在四处寻找,向陈龙道谢一声,坐下陪董卓聊天。

天色渐渐发黑,陈龙心急蔡邕之失,与李肃各领一队,约好搜查的范围,最后在太师府前汇合。陈龙领队,先掩饰性的搜查了几家,最后急匆匆赶往司隶校尉杨勋的府邸。

杨勋的家丁见是太师的兵,不敢阻挡,杨勋匆匆赶出来阻止道:“原来是白虎将军,太师有何事欲要搜府?”陈龙并不理会,一挥手,董卓的兵如狼似虎冲进杨勋府内就搜。杨勋大急道:“休要惊了家眷!严白虎,你这是要造反吗?”说着竟从旁边家丁手里拔出腰刀。

陈龙似乎毫不在意的将手一伸,杨勋手里的刀奇迹般的被夺了过来,接着钢刀被揉成一团,似乎陈龙手里的只是一团废纸。杨勋见陈龙如此神迹般的武艺,已经没了抵抗的心,只剩下嘴还硬:“明天我到太师面前说理去!”

陈龙伸手拎住杨勋的脖领子,拖到一边,似乎是要拷问,众人见陈龙高大威猛,无人敢近前。陈龙贴着杨勋耳朵问道:“不要废话,我知道你是讨董联盟的人,我手里可是抓了一个刺客,他供出就是藏在你这里的。告诉我曹操藏在哪里!我可以答应你不立刻送你去见太师。”

杨勋大惊失色,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在严白虎眼里。嘴硬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休想陷害我。”心中奇怪这个严白虎为何不直接去揭发他。

陈龙见他鸭子死了嘴硬,咬着后槽牙冷笑轻声道:“嘿嘿,你不说,那这个活命的机会就不给你了,我这就去找从事黄琬、尚书郑公业、左校尉杨瓒、执金吾士孙瑞他们问一问,看看他们谁比较聪明。来人,捆了他去见太师!”最后一句声音加大,几个如狼似虎的大兵就要冲过来,那杨勋发了声喊:“且慢!”

陈龙伸手阻止几个冲过来的士兵,嘲笑道:“杨大人想通了?”杨勋早就被严白虎口中蹦出的几个名字吓得心胆俱丧,心说原来自己这些所谓讨董联盟早就被人盯上了,哀叹着道:“曹操就在洛河边离西城墙切近的三里巷王宅中策划一切。将军饶了我吧。”

陈龙立刻放手,顺手给杨勋整理一下衣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大喝道:“这里没事了,都随我来!搜下一家。”

陈龙又带着队伍东转西转,搜了几家做掩护,最后终于到了三里巷的王宅门口。敲了半天门无人应和,陈龙一脚踹开大门,众兵里里外外搜查,却是人去屋空。陈龙望着室内凌乱的摆设,知道曹操离去不久,心中不由慨叹一声,深恨来迟一步。曹操对蔡文姬素有野心,这次应该属于公器私用,利用讨董联盟,号称打击蔡邕,实际上是为自己抢走蔡文姬。并且在得手后当机立断,直接弃宅出城而去,逃之夭夭。

陈龙因为那天刺杀自己的刺客是曹操派来的,又知道正史中曹操对蔡文姬之情,所以对蔡文姬失踪一事,隐约猜到背后有曹操的影子。果然一诈杨勋,就问出了曹操的地址,只是鲤鱼已经脱却了金钩,文姬归了曹贼了。

陈龙正在郁闷,忽然手下拿来一副白布道:“将军,这个放在桌子上,上面有些文字。”陈龙拿来看时,只见上面写道:“蔡邕为虎作伥,必将使之灭亡。若要蔡琰活命,立刻离开董卓。”落款是杀董两个字。陈龙知道是曹操留书,恨得将白布狠狠攥紧在手心。

此时的曹操,因怕被追击,早已在城外,出其不意向北而去。将蔡琰藏进马车,带着几个手下跨过黄河,匆匆向北而去。曹操目前兵力不大,活动范围主要在冀青兖,特别是青州,在卫兹的帮助下,成立了一支青州兵。

曹操以为自己的路线诡异,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想起蔡琰下马车见到自己时叫出的那一声:“曹将军”,以及满脸的惊疑,心想等到回到青州,自己一定会缓缓恢复蔡琰对自己的喜爱。

马车辘辘,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只长箭嗖的射来,正中马车顶木,兀自嗡嗡不休。须臾间,一队马队出现在视野里,骑速极快,向着马车冲来。前面的卫兵登上马车顶,手搭凉棚观看,大惊失色呼道:“主公,大事不好!是匈奴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仇上加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仇上加仇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唐.李白《少年行三首》

话说曹操在洛阳为官,终日与袁绍、何颙等为玩伴,早闻得蔡邕之女蔡文姬之盛名。曹操好文,见蔡文姬之诗词,心生爱慕,私心里有据为已有之意,奈何年齿不配,且蔡府门楣甚高,并不能得偿所愿。

董卓入京之后,时局变幻,因袁绍与董卓闹翻,曹操虽然假意逢迎董卓,奈何仍被董卓所忌,并不重用。后策划刺杀董卓,却事机不密,被李儒发现蛛丝马迹,以致逃亡。虽与卫兹等人一起逃出洛阳,但散尽家财,也不过拉起了一只小小的民兵队伍,比之袁术、袁绍是大大的不如。直到在青州战胜了以于毒为首的一些黄巾余孽,尽收其众,军队获得了发展。又采用陈龙的一些吸纳流民的政策,青州陈留一带人口渐增,稍稍露出一点繁荣气象。

其时,董卓在京城倒行逆施,讨董联盟草创。曹操探听到洛阳城中蔡邕、王允成为董卓旗下的首要政治首领,自告奋勇秘密进京,与司隶校尉杨勋建立起联络机制。刺杀董卓的计划由于天下第一勇将吕布的出现,始终不能成功,就把目标对准了成为董卓新宠的严白虎,没想到仍然铩羽而归,还有一个刺客被生擒。那刺客一家后来全部消失无踪,很有可能杨勋已经暴露了。

一计不成,另计再生。洛阳王允认了个天香国色的干女儿貂蝉,想用美人连环计,破坏吕布和董卓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貂蝉忽然不知所踪,王允竟然因为女儿的突然失踪失势,被董卓赶去守卫陵寝。

就在此时,讨董联盟将矛头对准了蔡邕。曹操心中忽然想起一直心仪的蔡文姬,何不假公济私,以对付蔡邕为名,将蔡文姬纳入自己的“后宫”。于是,才有了光天化日之下文姬失踪的这一出戏。

曹操将蔡文姬藏在马车内,在徐荣封锁洛阳城之前,匆匆出城逃走。线路是先想办法跨过黄河,从北岸沿河绕道河北,再从冀州过黄河回陈留。曹操自认为这天线路最隐秘,不会被追兵所想到。

没想到,自从并州丁原、幽州刘虞等诸侯带兵上京师,黄河北岸十分空虚,匈奴趁机经常骑兵入寇,只为抢掠县乡平民,掳走粮食人口。反抗者男的尽皆格杀勿论,女的强奸后掳走为奴,黄河北岸可谓民不聊生,渐渐形成以张燕为首的黑山黄巾,以求自保,此是后话不提。

也不知道是曹操倒霉,还是蔡文姬命中就有匈奴劫数,这短短的数日行程,竟然遭遇匈奴的骑兵。利箭嗖嗖如暴雨而来,匈奴的马兵身影越来越大,登上马车顶观敌的大兵忽然浑身一震,捂着胸口从车顶栽下来。曹操见大事不妙,来不及从马车中拖出昏迷的蔡琰,大呼道:“快跑!”说着马鞭狂挥,一匹骏马直接向着黄河方向逃去。余下的几十人死的死、伤的伤,余者一哄而散,只剩下孤零零的马车。

数百匈奴兵的马队涌来,迅速收割着战利品。一个小兵下马,用马刀撩开车帘,一眼看到一个白面少女,昏倒在马车之中,忙大喊了一声,一匹白马匆匆过来,马上端坐一人,披发兽袍,头缠玉带,面色黑黄,满脸虬髯,黑发中插着两只大大的黑白雉鸡翎,尽显身份尊贵。手拿长弓,胳膊十分粗壮,脑袋又大又圆,阔脸颧高,长长的耳垂上还穿着孔,佩戴着一只大圆环。袍子下面的双脚,穿着一双贵重的皮靴。

小兵施礼禀报道:“左贤王,马车中发现一名少女。”那被叫做左贤王的哼了一声,下马用长弓挑开布帘,一眼看见昏迷的蔡琰。蔡琰眉清目秀,如同睡着,一团白脸如同婴孩,那左贤王不由被深深吸引,挥挥手让士兵滚开。

此人正是匈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现任左贤王刘豹。刘豹上得马车,越看越爱,一时兽性大发,就在马车之中,逞了淫欲。外围的士兵见马车微微震动,都是司空见惯,笑而不语。可怜蔡琰一朵名花,早早在此间凋零。有诗叹曰:“灼灼一枝桃,粉艳天然好。只被春风摆撼多,颜色凋零早。结子未为迟,悔恨随芳草。不下山来不出溪,待守刘郎老。”

按下蔡文姬受难不表,毕竟文姬不去匈奴,怎有《胡笳十八拍》之绝响?表一表陈龙回到府邸,将曹操的留书扔在书桌上,恨的牙关紧咬。曹操虐杀马元义在先,大仇还未得报;又掳走蔡文姬在后,正是新仇又添。陈龙双拳握紧,狠狠在桌上锤了一下,总有一天,这新仇旧恨要一并和曹操算。

想起都怪自己托大,没有早日防范曹操对蔡琰下手,就心绪难平。陈龙将两手摊开,对天祷祝,只愿曹操这个大色鬼对蔡琰是真心真意,能够对蔡琰好一些。陈龙又哪里知道,曹操遇到匈奴左贤王刘豹,孤身一人逃之夭夭,正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致使一朵名花,就这样凋零于刘豹之手!

陈龙坐在书房,吕常在旁劝解,陈龙稍稍平复。貂蝉也假扮小军,在旁百般相劝,都道曹操必会善待蔡琰,日后若听说曹操虐待蔡琰,必然不能放过曹操之类的话。貂蝉忽然看见书架底层扔着一只铁箭,捞起看了多时,说道:“将军,此箭从何而来?”

陈龙心中一动,反问道:“小姐认识此箭?”

貂蝉笑道:“这是义父日常把玩的特制铁箭啊。本来无羽,还是我和小婵见光秃秃的难看,拔了几根鹅毛镶上了。”

陈龙大喜,看来刺杀自己的人即将冒出水面。又想起当日与吕常夜入司徒府偷貂蝉时,误入一间鹅舍,不由恍然大悟。旁边吕常已经言道:“原来这铁箭是王司徒的?王司徒的箭法好吗?”

貂蝉笑道:“义父年轻时的箭法不错的,不过年老力衰,平时不练了。他手下有几个将官,从不外出,平时就经常在府里习武练箭,其中有个箭法最好的,叫什么……淳于将军?”

吕常脱口而出道:“淳于琼?”貂蝉道:“对对对,就叫淳于琼。”

陈龙心中,终于明白偷袭自己之人正是淳于琼,而幕后的策划者,就是司徒王允。没想到淳于琼没有逃出京师,竟然藏身在司徒府邸,暗中成为王允的杀手。当时王允在蔡邕府被陈龙说破心事,回府后知道了杨勋暗杀严白虎的行动,竟然当机立断,暗中让淳于琼埋伏到杨勋刺杀地点附近,以期将陈龙一击必杀,一了百了。在不了解陈龙意图的前提下直接派人暗杀,说的好听是当机立断,说的难听就是不问青红皂白,用心狠毒了。

这淳于琼先是因为何皇后之事,奉汉灵帝诏命,暗杀当时的有功之臣陈龙,又在王允指使下,差点暗杀了陈龙假扮的严白虎,若非陈龙怀里揣着折月弩,就已经被这鹅毛铁箭射了个对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又一个仇上加仇。

这事情有些复杂,陈龙不想和貂蝉说的太清楚,敷衍道:“这铁箭原来是如此来历。当日我假扮的严白虎受到刺杀,现场留下一支这样的铁箭。”

貂蝉才知道竟然是刺杀陈龙的人留下来的,微微摇头解释道:“将军,不知者不怪,义父肯定以为你是董卓的亲信,才出此下策的。”

陈龙见美人心急,忙安抚道:“这个自然,不然王司徒岂会安安全全的在那里守陵?小姐当我是不懂道理的人吗?”

貂蝉忙甜笑道:“将军,是我说错了话。将军深明大义,乃天下英雄,岂是寻常人可比。”明眸皓齿的美丽笑容看得陈龙目眩神摇,一阵心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马跃西凉

第一百四十二章 马跃西凉

须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绝归不得。---------唐.白居易《西凉伎》

话说貂蝉在陈龙书房看到铁箭,无意中道出真相。原来暗箭刺杀陈龙的,是王允安排的淳于琼,淳于琼自从董卓废立之后,一直藏身在王允府中。王允失势之后,淳于琼逃出京都洛阳,托庇于袁绍袁本初不提。

与貂蝉一席话,倒让陈龙警醒,王允虽然失势,却仍然是讨董联盟的洛阳龙头,声望不低。将来消灭董卓之后,自己如果能让王允复出,承认何皇后和汉少帝刘辩的地位,对稳定局势会有很大的帮助。

望着貂蝉的如花笑靥,陈龙不由又想起蔡琰。强压住立刻去找曹操抢回蔡琰的冲动,陈龙吩咐吕常道:“你安排两个机灵的人,到曹操部队驻防的地方,暗查曹操将蔡琰藏在何处。若发现蔡琰踪迹,立刻回报。”

吕常立刻从特种部队队员中挑了两人,布置了任务,那两人化妆成平民而去。陈龙心中稍安,至少在正史中,曹操对蔡琰应该不算太坏。若蔡琰能在曹操处过得安心快乐,也胜过被匈奴人掳走,算曹操做了件好事。

陈龙心中,还抱着蔡琰能获得幸福的幻想,就稍稍放下了对蔡琰的思念。日常与貂蝉在一起说说笑笑,发现貂蝉的性格活泼多智,亦刚亦柔,很会哄男人开心,两人说话渐渐不分彼此,倒很像是一对儿好朋友。

蔡琰失踪后的第十天,陈龙和吕常再次穿上鲜衣怒马,施施然走出大门,逛窑子去也。这回牛辅本想跟着一起去,没想到白虎将军好像忘了邀请他,只好悻悻作罢,再也没派人跟踪。府邸里面的貂蝉再次听见吕常的大嗓门喊逛窑子,重重掐了小婵一下道:“就是你这个男人把将军带坏了,整天拉着将军去风流的地方。”小婵冤道:“冤啊小姐,他不是我的男人……谁知道男人都是那副德性,家里有两个大美女在,还要出门去风流。”把个貂蝉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洛阳城内西南一隅,是男人们醉生梦死的销金窟。连赌带嫖、沉迷酒色,不知道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当然,也有朝廷大员、世家富户的子弟流连其间,他们的档次就要高多了,出入的也都是像红袖苑这样的豪华青楼,小姐的价格实在不菲,卖不卖身还要看小姐是否喜欢客人,完全自愿。

陈龙和吕常带了两三个队员,见牛辅确实没有带人跟踪,就沿着小巷假装闲逛,在青楼区域周边开始绕圈。小巷中灯火昏暗,时不时走出几个拉皮条的乌龟客,或者穿着暴露的野鸡,往小门里拖男人,陈龙看的叹为观止,心想在皮肉生意这方面,古今同也,也没有什么大的创新。

乌龟客见陈龙这伙人衣裳华美,反倒不来招惹,知道不是自己的客源。码头工人、贩夫、走卒、家丁、船夫等等这些低收入人群,才是他们的常客。陈龙见所过的庭院都十分狭小,显然并非富人区,微微摇头道:“不在这里。直接到另一边看看。”

几人从小巷中走出,穿过一条驰道,发现对面的建筑确实严整了许多,并且闲人稀少,有些门户门口已经有持刀的家丁守卫。吕常道:“将军,我看这里像是富人区啊。”

陈龙点头道:“全体分散,各自分管一条巷子查看。发现没有灯火和门卫的门户,就想办法进去看看。一个时辰后,还到这里集中,汇报发现。舆弟,你和我一起走。”

吕常点头,选了一条深巷,两人不慌不忙,闲逛而入。巷子门口就是一家大户,门口灯火辉煌,几个家丁见他们两个闲人,都是怒目而视。陈龙二人视而不见,专门查找寂静无人的大院进行查看。

一条深巷走完,前面已是高高的城墙,却没有什么发现。两人计算还有时间,就沿着城墙向洛水边走去,不久就看见黑压压的船只,停靠在城内水边。

陈龙忽然伸手止住身形,拉吕常贴在墙边,摇手示意吕常不要说话,紧盯着船影不放。黑夜中虽看不分明,但是不久果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来自岸边一艘中等商船,几个黑影从商船棚顶纵起,几个起落,没入其他船只的黑暗中不见。

陈龙好奇心起,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夜行人,自己正想知道有哪些势力对洛阳进行了渗透,于是大大方方向前走去,与吕常来到船边,一跃上船。船上人显然都出去侦查,并无一人出来阻拦,陈龙无声无息掀起一扇开启的窗门,翻身进了船舱,随手晃亮火折。

船舱中甚是简陋,只有一张条案,几个蒲团,还有铺好的几床被褥用于睡眠。陈龙四下寻找,从被褥底下捞起几个暗藏的竹简,打开看时,只见其中一个竹简写道:“君荣吾兄:弟在西凉,为文约裹挟,不得不假意屈从于叛军。然殚精竭虑、日夜所思,均是如何脱离叛军,消灭董贼,重兴汉室。今幸得君荣兄以书信召唤,吾与儿孟起敢不从命。今已领本部兵马五千人,深入羌境,与数万羌人结为兄弟,稍稍脱离文约控制。遂遣下属数人,暗赴京都联络,若侥幸得见,吾愿听君荣兄号令,竖起义旗,说服文约投降新朝。”落款是弟寿成敬上。

陈龙看见孟起的名字,已经隐隐知道是谁的书信。有让脑中光脑检索,查这封信中提到的几个名字,一查之下,心中不由翻起滔天巨浪。

君荣,是洛阳城中的执金吾士孙瑞的表字。文约,是目前的西凉叛将首领,韩遂的表字。寿成,是西凉后来的大军阀,现在的韩遂手下,马腾的表字。孟起,自然是勇冠三军,正史的蜀国五虎上将,能与吕布单挑的马超马孟起。

陈龙又翻看了其他几个书简,分别是写给王允、杨勋和周慎的;显然马腾的使者刚刚来到,还没有来的及将这些信分发出去,估计今夜就是出去熟悉地形,查找各家各户地址,侦查情况的。一旦确认没有危险,马腾就会成为讨董联盟埋在西凉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陈龙想了又想,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利用马腾的部队。自己在长安部队薄弱,是否可以引马腾的部队进入加强城防?或者让马腾就地起义,与韩遂火并,似乎也可以解放皇甫嵩和孙坚的部队,用来拱卫长安。若赵云能再及时赶到长安外围击溃华雄,再加上讨董联盟攻击虎牢关引开吕布徐荣,再用传国玉玺去交换袁术的部队进入洛阳杀董,似乎可以一战功成。

陈龙默默将那些竹简原样塞好,原路返回岸边,没入黑暗,回到集中的地点。果然有一个队员有所发现道:“属下去的小巷,有一所不大不小的院落,漆黑一片。我翻墙而入,见这个院落显然长久未使用,家具陈设却十分不凡,连茶碗和托盘似乎都不是外面街市上随便可以买到的。属下又去厕所看了看,竟发现厕所修的十分宽大整齐,不但干干净净,还堆着好几个长园形的木桶,属下想肯定是皇上和相好的妓女们洗鸳鸯浴用的,那滋味可乖乖不得了。”说着还吸了一口馋唾。

陈龙气的笑着给了那队员一个暴栗道:“算你了,还观察的挺仔细。你叫什么名字?前头带路。”

那队员一个立正道:“小的叫张白。”说着在前头带路,将众人引到一所宅院之外,见四下无人,都是从院墙一跃而入。

果然,小院虽然不大,却十分精致规整,所用的家具用品、碗碟杯盘,竟隐隐有皇家气象。桌椅上有薄薄的灰尘,显然自从汉灵帝驾崩,皇宫内部离乱,汉少帝和汉献帝都是年纪尚幼,又没有了那些邀宠的中常侍,自然这个小院就清净下来。

陈龙下令搜索,吕常、张白等开始从头到尾,一寸一寸检查。陈龙也用专家的眼光,四处打量各屋的摆设,见摆设简单,并没有什么机关繁复的痕迹,只有卧房之中,为了皇上舒适,打造了许多情调,摆满了熏香和合枕,四周挂满了窗幔和纱帘,但仔细检查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陈龙皱眉抬头,从卧房中望向后院,见后院中黑魆魆的,似乎立着一座小小假山,不由生疑,信步走到假山底下,打亮火折。见假山上有个小小的石洞,钻过去却是另一边的池塘,似乎并无机关。

陈龙在石洞中四处摸索,甚至连地下也摸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能活动的石块或者地砖之类的机关。不由蹲在池塘边,望着池塘中微微的水光发呆。

那水光倒映着浅浅的月光,朦朦胧胧,似乎有着一点涟漪。陈龙望向池塘对面,就是院墙,不由叹息一声,看来这里是皇帝娱乐的地方无疑,可是地道的出口究竟在哪里呢?

几个特种部队队员,都聚集在陈龙身后,搜索外围的院落中是否有出口。毫无发现之后,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是否找错了院落。

陈龙的目光,又落在水井之上,想想又给否了。皇上每次怎么可能湿淋淋从井里钻出,皇家尊严成何体统?万一再掉到井里淹死怎么办。

陈龙心有不甘,知道遇上了机关的高手。在光脑里查看机关案例,忽然注意到一篇后世关于夹壁墙的文章。陈龙沿着屋外的墙根,开始丈量外围的尺寸,对各个屋子都做了详细的记录。然后通过窗门,估算了一下墙壁的厚度,然后进入屋内开始丈量。

房间一个一个被内部丈量,加上墙壁的厚度,看看是否符合外部的尺寸。最后来到了那个张白十分景仰的大厕所。那厕所本身十分庞大,几人一番丈量,张白忽然指着皇家蹲坑后面的墙壁欢呼道:“主公,这里内部的宽度是十八步,墙厚一步半,但刚才外围丈量可是二十一步!缺了一步半!”

陈龙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狡猾的机关建筑师!来啊,给我好好查查皇家马桶后面有什么玄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既寿永昌

一时制美玉,千载助兴王。---------辽圣宗耶律隆绪《传国玺诗》

话说陈龙分析北宫地道的斜向出口,应该就在洛阳青楼区域周边,并且以院落为掩护,方便汉灵帝在妓院区进出。

逛窑子成为最好的掩护,牛辅并未起疑,没有派人跟踪“严白虎”的去向。无论天下如何混乱,百姓如何流离失所,青楼却繁华依旧,士子公卿,达官显贵,无不争做风流雅士,挥金如土。

青楼周边,放射线般罗列着几条深巷,陈龙将所有队员都洒出去,查找无人居住的中型院落。自己和吕常也沿着一条深巷,信步走到洛水之滨。船舱大多黑压压不见灯火,忽然洛水边停靠的一艘大船中,飞出数条夜行人影,迅捷沿河岸散去,似乎是执行什么任务。

陈龙好奇,与吕常潜入大船搜索,意外发现西凉马腾给几位京官的书简。马腾虽然名义上与边章、韩遂等在凉州共同起事,实际却是受到韩遂叛军裹挟,经过漫长的拉锯,马腾终于领一只忠于自己的部队,独自进入羌族的领地,与部分友善的羌人联合,脱离了韩遂的控制。

陈龙得此重要信息,知道韩遂的叛军与北宫伯玉的羌族军队并非是铁板一块,而自己刚好需要军队来保卫长安,打击洛阳董卓的铁骑。心中开始思考如何利用马腾的部队,可惜身边没有一个智囊,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陈龙与特种队员汇合之后,张白还真发现了疑似皇上的“娱乐场所”。几番查找之后,却没有发现地道出入口的痕迹,陈龙不甘心,开始采用内外丈量的办法,终于发现厕所内外的尺寸,明显差了将近一步半,肯定在厕坑之后,应该是一堵夹壁墙。

陈龙和众队员兴奋的沿墙搜索,最后陈龙试着双掌加力一推,果然整堵墙神乎其技的向后退了盈尺,露出地面一个地砖覆盖的地道口。

众人欢呼一声,陈龙伸脚踩了一下地砖,那地砖应脚缓缓而落,露出黑魆魆的地下通道。陈龙见发现了通道,不想再等,立即布置道:“我和吕常这就行动,剩下的人在这里四处警戒。记住,绝不可点燃灯火!”

由地道口跃入,地砖缓缓升起,半晌听到外面墙壁滑动的声音,估计是夹壁墙再度恢复了原样。陈龙心中赞叹,晃亮了一个火折,来不及看地砖底下的机关布置,与吕常展开轻功,沿地道狂奔而去。须臾来到那个却非殿地下的地道转角,不由想起上次和张宁在这里躲避汉灵帝,旋又想起马元义之死,心中不胜唏嘘。

顺利沿地道来到北宫地下,陈龙驾轻就熟,从原汉灵帝寝宫床上冒出头来。汉灵帝死后,这里已经荒废,新皇登基,自然有了新的寝宫,所以倒平添了几分安全。

陈龙脱掉外袍,露出一身夜行衣靠,让吕常守着地道口,以便遇事接应自己,保证地道畅通,逃命不难。估计董卓将武艺高强的守卫都留给了自己,给汉献帝配备的守卫并没有多少高手,所以陈龙并不畏惧北宫中的守卫。唯一的障碍,就是偌大的北宫,这玉玺究竟会放在哪里?

最可能的,当然是放在汉献帝的寝宫,只要找到守卫重点看守的屋宇,就能发现寝宫的位置;如果不在寝宫,很可能就在皇帝平日读书的御书房。陈龙隐约记得,北宫的一些布局位置,这御书房应该离寝宫不远,也不会太过难寻找。

陈龙从汉灵帝的寝宫向外观察,见四下无人,也没有巡兵经过,心想如今皇宫的守卫真是稀松。正欲开门跨出,去寻找汉献帝的寝宫,忽然想到,正史中孙坚却是在井中的宫女尸体上,发现的传国玉玺。何进遇害之时,袁术、袁绍诛杀宦官,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无辜,焉知当时的传国玉玺,没有随着某个宫女葬于井中?

想到这里,陈龙抹了抹前额的冷汗,幸好自己有穿越的知识,否则就算把皇宫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不可能找到玉玺,不过那宫女投的,又是哪座水井呢?

首先,不会是仍在使用的水井,否则宫中人早就发现水是臭的,进而发现宫女的尸体。其次,废弃的水井应该是一所枯井,否则因何停用?

陈龙脑中迅速查了一下光脑,演义中描述孙坚得到玉玺的过程是这样的: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之后,众诸侯得以分屯洛阳,孙坚于城内太庙地基上筑起殿屋三间,祭祀众诸侯神位,祭祀正在进行时,殿南有五色光芒起于一水井中,孙坚命令兵士下井打捞,捞起一宫女装束的妇女尸首,其项下带一锦囊,内有用金锁锁着的朱红小匣,其中装的便是传国玉玺,孙坚就这样幸运的得到了传国玺。

陈龙看后大喜,看来这口井应该就在太庙旁边,这太庙十分重要,是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按周制,一般位于前宫左侧,是那时候皇宫的标配。位置非常显眼,陈龙找到太庙的大殿,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心中犹豫了半天,陈龙还是觉得最有可能玉玺已经到了井中,决定先去寻找太庙边的枯井。静悄悄打开汉灵帝寝宫的屋门,陈龙左右观察无人,迅速在黑暗中走走停停,进入前宫应该是太庙的区域。太庙平时根本无人办公,所以更是寂静无声,根本连个守卫都没有,陈龙尽可以放心寻找目标枯井。

陈龙在草丛中抓了一把碎石,凡是路过的水井,都扔进去个石头探路,扔到太庙大殿后面右侧的一口水井时,石子落下,这回没有听到水的回声。

陈龙心中大喜,这里果然有一个枯井,不由信心大增,也顾不上肮脏,趴着井壁,掏出匕首,缓缓向井底落去,只觉井中空气隐隐存着腐臭,心中愈发添了信心。井底略有些淤泥,陈龙晃亮火折,不用细找,一眼就看见了一具腐败的尸体,身上蓝绿色的宫女宫装还没有烂透。

陈龙手中的火折直接照亮那腐尸的脖颈,果然有一个锦囊,陈龙心道天不欺我,摘下锦囊一跃而起,出了深井,大大的喘了一口新鲜空气。锦囊也已经微微腐烂,陈龙撕开看时,见一个不大的朱红小匣,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金锁,不是传国玺的包装盒又是什么?

陈龙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有了这个玉玺,袁术的部队就有可能配合自己的行动,秘密进入洛阳,再配合外围讨董联盟的行动,到那时董卓覆灭就在眼前。

陈龙将朱红小匣收起,迅速回到汉灵帝寝宫,向吕常打了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再次回到地道之中。

陈龙二人原路返回,来到青楼附近院落下的地道出口。那地砖底下有这一个类似弹簧的铁制支撑,能拉着地砖上下移动,配合一个小小拉环,陈龙轻轻一拉,只听地砖外墙壁滑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地砖下沉,陈龙等迅速踏上地砖走出,地砖再度缓缓合上,紧接着墙壁再次滑出,将地砖完全遮挡,似乎这里只是一间豪华厕所罢了。

陈龙看看夜色,约莫还没到午夜,遂令众人都秘密撤出,到红袖苑附近集合。红袖苑仍然灯烛高照,嫖客盈门,陈龙等人就在这股热闹之中,再次鲜衣怒马回到了严府。牛辅仍然忠心耿耿守在门口,见状笑着迎接道:“白虎将军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严白虎’呵呵笑道:“牛将军,不过是打个炮,哪里就浪费许多时间。我可不像有些人,又是听歌又是喝花酒的,我就喜欢直达目标!你可不知道那些小妞有多么精彩,可惜你忠于职守,不然一定最受娘们的欢迎啊。”

男人最喜欢人家说自己那方面很强,而牛将军确实那方面不错,陈龙这顶高帽带的是恰到好处。牛辅飘飘然笑道:“白虎将军和在下脾气是一模一样,就喜欢痛快的,什么前戏后戏,都不如直接入进去!”说罢两人臭味相投的哈哈大笑起来,陈龙心里呸呸呸腹诽道:“好污!谁跟你一样!”

说笑着进入府中,牛辅不疑有他,也找个耳房睡觉休息去了,心想明天一定和太师建议,这严白虎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哪里有半点奸细的模样,何用整天盯着他,不如让自己去盯蔡邕、杨勋之类的人物。想到花天酒地,忽然想起,刚才似乎没有闻到白虎将军他们身上有酒气啊,难道真如他们说的,连花酒都没喝,玩完女人就回来了?

不得不说,牛辅还真找到了一个破绽,陈龙等滴酒未沾,显然违背逛窑子的常理。幸亏牛辅不是李儒,想了想就把这个念头放下了,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解释,寻周公去也。

陈龙哪里知道,因为没有喝酒,露了破绽,刚刚经历了一场身份危机。满心欢喜回到卧房,掏出朱红小匣,扭断金锁,里面露出一方温润的美玉。陈龙手捧这方名垂千古的和氏璧,见玉色白而通透,水印环绕,触手微温,仿佛能与人融为一体。方圆约四寸,上纽五龙交汇,正面刻有“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八字小篆、环刻着双龙戏珠图案,最下面有三道尖波浪线,代表无穷无尽的大海,刻有较细的内边线和较粗的外边线,为双边印章,缺损的一个小角上用黄巾镶补,正说明了那段王莽篡汉的历史事件。

陈龙心情激荡,身边的小小红烛,将这一方受命于天的传国玺照耀的闪闪发光,正所谓“日照大海现双龙”,就是这一枚无上皇权的绝对象征,不知喝过多少士兵和百姓的鲜血,给这片美丽富饶的中原大地带来过多少杀戮!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虎谋皮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虎谋皮

心如山上虎,身若仓中鼠。------------唐. 曹邺《东武吟》

话说陈龙虽然偷得貂蝉,却失去蔡琰,洛阳之行,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小半。陈龙很想带着貂蝉悄悄离开,让人将貂蝉送回零陵老家,这样也不必再让貂蝉提心吊胆;然后自己可以带人赶赴陈留,从曹操手中将蔡琰再抢回来。

几天之中,陈龙一直在等蔡琰的消息,同时日夜苦思对付董卓的良策。长安虽然危急,但有荀攸和黄盖在彼,自己倒没有过分担心;但如何从根本上消灭董卓在洛阳周边的部队,却是让人煞费思量。

离洛阳最近的反董部队,而且算是比较强大的,只有袁术驻守在南阳宛城附近的军队。这只军队集中了原南阳太守秦喆和部分投降的南阳黄巾部队,大约有十万多人,如果讨董联盟能够兵发虎牢,将吕布和徐荣的守城部队调走,自己可以在暗中引来袁术一旅之师,从地道进入洛阳,一举占据洛阳坚城。然后凭城坚守,等待赵云的部队来到,击溃华雄、高顺、张济、樊稠,然后内外夹击,将李傕、郭汜、张辽等部队逐个击破,然后从洛阳出兵,一举打破虎牢关,吕布和徐荣孤城难守,也只有竖起白旗投降。

如何说服袁术,确实是个难题。陈龙福至心灵,想起十常侍之乱,何进被斩杀的当夜,玉玺很有可能还在皇宫的枯井之中,如果能捞出玉玺,用来当做引诱袁术的诱饵,恐怕就轮不到袁术不合作。

陈龙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灭董的良方,而且能消灭掉董卓在西凉的势力,让马腾将来控制西凉。等杀死董卓、击溃吕布,自己想办法废掉汉献帝,然后青龙军退守长安,将洛阳留给袁术和讨董联盟去狗咬狗,一嘴毛。自己控制长安,光大汉少帝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面向西凉,结交马腾,联合皇甫嵩、孙坚,消灭韩遂叛军,从而控制西凉。雍凉如果能安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汉中和益州,并全力打通荆州通道,将荆州、交州、益州、汉中、雍凉、长安连成一片,天下就有了三分之一还强,足以创造一个三国鼎立的局面。

经过几次三番逛窑子的试探,终于麻痹了牛辅的神经,陈龙、吕常和张白等几个特战队员,将洛阳青楼区周边进行了细细搜索,终于发现了作为地道出口掩护的中等院落。经过一番丈量,终于发现了豪华厕所中的夹壁墙。推开夹壁,露出一个伪装成地砖的进出口。

陈龙毫不犹豫,与吕常进入地道,来到北宫原汉灵帝的寝宫之中。这里本是汉灵帝和何皇后的寝宫,早因灵帝之死废弃。陈龙大动脑筋,终于在太庙旁边的枯井中顺利找到传国玉玺。

回到严白虎的府邸,传国玉玺温润如水,却不知道饮过多少人的鲜血。陈龙取些朱砂,拿过一领白色绢布,整整齐齐盖好一方玺印,望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小小篆字,心想袁术的兵就着落在这八个字身上。

陈龙欲将传国玉玺藏在肩膀的暗袋之中,无意中摸到从未使用过的电击棒。自从来到这异世界,陈龙几乎忘了身上还有这样一件大杀器。取出摩挲了半晌,与刘茜的往事如云烟般涌来,陈龙感觉泪眼盈然,不能抵挡对刘茜的思念,赶紧藏起电击棒,将它和玉玺都深深封印起来,也将前世的记忆再次封藏。

陈龙将盖有玺印的白布,折叠好放在袖中,将来见到袁术,只要出示白布就好了,剩下的就看袁术有多想当皇帝了。

一夜无话,陈龙转天一早,带着几个队员到了太师府,当面向董卓提出了辞行,号称想念家乡,部队未整,请求告辞回江南。董卓奇道:“白虎,王允被贬,看陵度日,蔡邕失女,伤心过度,老夫正要任命你为朝廷重臣,做我的左膀右臂,怎么忽然要走?”

陈龙道:“小人来的匆忙,本是来声援太师,家乡部队未整,待我回吴郡之后,厉兵秣马,一切安排妥当,自然还来面见太师。将来若有需要,我这点兵自然效忠太师。”

董卓微微点头道:“白虎说的有理,既然如此,你且回吴郡。不过此去山遥路远,我再给你五百骑兵,保你一路平安。”

陈龙拱手谢恩道:“多谢太师,好意心领,不过我自有坐船在江夏等候,兵将多了,反倒盛装不下,再说我本欲低调行事,隐瞒身份行路,反倒安全。”

董卓一想也是,如今洛阳外围都是割据的部队,而且听说反董的人还出了个讨董联盟。白虎想低调而去,也确实比大张旗鼓安全,当下不再坚持,点头同意,吩咐人给予出门的路引。陈龙又去告辞那个傀儡汉献帝,也算做足了功课而还。见那宝座上如同坐着个少年僵尸,也是心中暗叹不提。

陈龙心中欣喜,这一番能夹带着貂蝉出城,一方面自己要亲自护送貂蝉回零陵,同时点选有多少可用之兵,如果能用自己的兵潜入洛阳,当然是最佳方案;另一方面,让吕常仍然冒充严舆,带着盖好玺印的白布去找袁术,先去探探袁术的口风。

当然,在出城之后,自己要先用两到三天的时间,赶到陈留去“偷”回蔡琰。回到府中,吕常等人已经开始整备行装,牛辅等人早得了太师府的消息,来与白虎将军告辞。陈龙假模假式,感谢牛辅日以继夜,尽心尽力的守护,牛辅心道,早知道你遇刺之后,如此风平浪静,就和你去窑子里好好耍耍了,真是浪费大好光阴啊。

有了太师府的路引,将貂蝉顺利带出已经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几天之后,陈龙等一切布置妥当,准备明日一早低调从南门出城,先向南,脱离董卓视线之后改向东,中途自己带吕常前往陈留寻找蔡文姬。若能将蔡琰偷回来,与貂蝉汇合,就一次性将二美女护送回零陵,吕常去找袁术,视袁术的态度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就在牛辅撤走,陈龙准备好撤离洛阳的这一夜,派往陈留的特战队员终于带回来蔡琰的消息。那队员在陈留曹操住处百般观察,并未发现蔡琰生活的迹象,又想法设法,历尽波折,终于从一个当时跟着曹操在洛阳的士兵口中套出,蔡琰被匈奴骑兵劫走的真相。

陈龙听的心头剧痛,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蔡琰竟然真的被匈奴人劫走了。蔡琰冰清玉洁,受了匈奴人的侮辱,可还有勇气求生?曹操临急自顾自逃生,抛弃蔡琰,此仇必报。

如今长安、洛阳形势不明,需要陈龙奇谋调度,陈龙只好忍痛放弃了亲自赴匈奴救回蔡琰的想法。且不论匈奴远在万里之外,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难以追寻;就算是眼前不顾一切前去找蔡琰,无兵无将,没有补给,如何应付那莽莽大草原?

陈龙握紧双拳,重重锤了锤太阳穴,深恨分身乏术,终于选择了理智。文姬啊文姬,想不到天意如此,让你仍是苦难深重,也许是上天嫉妒你的文采吧。待我消灭董贼,必亲自领兵前去救你,然后为你报曹操的血海深仇。如今我能为你做的,只有派人多带一些金器,尝试能否将你从匈奴王那里赎回。

想到此处,陈龙吩咐张白道:“你今夜去赵达那里打探一下长安消息,顺便让他派几个精干的北方人,多带金珠玉器,如果能在匈奴王那里打探到蔡琰消息,花多少钱也要直接赎回!”张白忙领命而去。

陈龙心中稍稍安心,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行动的路线。长安和洛阳之间,充塞着董卓的部队,无法安全将貂蝉送到长安,只有仍然沿颍川一线回江夏乘船为上策。中途令吕常去找袁术,务必勾起袁术的贪心。

计议已定,转天一早,陈龙等装了几辆马车,将貂蝉藏在其中一辆车内,正欲出发,忽然门口来了几个骑马的身影,仔细看时,为首的却是贾诩贾文和。陈龙心中忐忑不安,忙下马迎接,表面大喜道:“文和兄,怎敢劳你大驾相送?!”

贾诩手捻长髯,略显严肃道:“白虎将军此去,山遥路远,可千万要保重。他日再相遇,希望和白虎将军还是朋友。”

陈龙听他话中有话,微笑道:“以文和兄之才,必然能成为太师谋主。以后还请文和关照,若在下能为文和兄做什么,请务必明言。”这番话也是虚虚实实,似乎把贾诩当做可以共事的朋友,却又虚无缥缈,纯粹是一些客气话罢了。

贾诩那双亮晶晶的三角眼瞄了半天陈龙的脸,最终微微叹息道:“普天之下,能让在下佩服的不过数人,白虎将军就是其中之一。特别是那句悲天悯人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下又几人能做出?不过我听说白虎将军在吴郡似乎没有那么体恤百姓、爱民如子,不知怎么一路到了京都,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言语中竟然夹藏了几分犀利。

陈龙微笑应对道:“正是因为一路行来,看见了许多以前没有看到的罪恶,才有了那样的转变。文和兄观察的真细。”贾诩听了,终于垂下眼帘,微微松了一口气,拱手告辞道:“前路多艰,白虎将军珍重!”

陈龙马车队伍出城,有了太师府的路引,一路十分顺利。陈龙护送貂蝉过相对平静的颍川直奔江夏,扮成严舆的吕常到了南阳宛城外的军营中,求见声名鹊起的袁术袁公路。

袁术字公路,出身于东汉四世三公名门之家,家族为著名的汝南袁氏,叔父袁隗现在仍在洛阳为官,表面上屈从于董卓。袁术色厉内荏,自视甚高,虽号称猛虎,却有一副老鼠心肠,既贪婪又胆小,借着袁家的名声,属下猛将倒有几个,却没有几个好的谋主,所以整个袁术幕僚的智力水平堪忧。

吕常扮演的严舆,轻易就让袁术相信了严白虎只是假意讨好董卓,实际上想要联合袁术讨伐董卓。那袁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沉声问道:“你说了半天,可是你大哥的兵远在吴郡,调动不灵,还不是想要动用我的部队?与你联合讨董,我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和我的本初兄弟联盟。”

吕常从袖中掏出那方盖着玺印的白布,恭恭敬敬递到袁术手上。袁术不知是何物,打开白布看时,只见正中一方印章,上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几个篆字,印章字体饱满,一个角上略有镶嵌的痕迹,一时震惊的双手乱抖,猛地站起颤声道:“这是……传国玉玺?你怎会有传国玉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阵斩华雄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阵斩华雄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唐.李白《从军行.其二》

话说陈龙托辞整饬部队,从董太师的洛阳顺利脱身。陈龙的马队有了太师府颁发的路引,顺利离开洛阳,踏上连通南阳郡宛城的官道。

城外绿树青山,美景无边,空气清新,野趣横生,时不时冒出一汪碧水,如同绿盘上的明珠,令人很想停下来亲近。陈龙一马当先,美艳无双的貂蝉和她的丫鬟小婵,就藏身在身后的马车之中,时不时撩起车帘,贪看沿路美景。随后是一众特战队员紧紧护卫,各个精神抖擞,绝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陈龙心中感叹,自己化妆成严白虎来到洛阳的初衷,虽然将貂蝉釜底抽薪,破除了导致天下大乱的连环计,但消灭董卓和吕布的凉州、并州联军却仍然任重道远,更何况董卓手下,还有李傕、郭汜、张辽、高顺、华雄、徐荣、吕布等名将统领的善战之兵。更大的遗憾就是蔡琰不幸被曹操掳走,为此陈龙深深自责,懊悔无及。

在得知蔡琰又被匈奴从曹操手中掳走之后,陈龙才知有的事情,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来到而改变。天意如此,自己鞭长莫及,只能先让赵达派人携带金珠玉器,希望能早日换回蔡琰。如果用金钱不能成功,等董卓授首,自己不惜带着第一军团挺进匈奴一战,誓要夺回蔡琰,正是大丈夫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

大方案已定,陈龙按照预定的计划,改道颍川直奔江夏,亲自护送貂蝉回零陵,另外要看看零陵还有多少可用之兵。青龙军两位军团长,黄盖在长安苦苦守城,赵云在汉中帮刘焉作战,只能指望第二军团余部和戏志才的第三军团以及杨怀的水军,还能挤出一些兵力,让自己带到洛阳,从地道潜入进行奇袭作战。能用自己的子弟兵,胜过将地道的秘密告诉袁术这个野心家。

吕常半路与主公分手,仍扮作严舆,继续南下到了宛城周边的袁术军营,轻易就让袁术相信了严白虎是假意投降董卓。袁术端坐在高堂之上,接见了吕常,身边簇拥站着袁胤、张勋、桥蕤、梁纲、乐就、李丰、朱灵、陈兰、雷薄等大将,个个都是微风凛凛、相貌堂堂,一个个瞪着牛眼看着吕常。

吕常半点不惧,昂然看着袁术道:“都说公路将军嫉恶如仇,除恶务尽,领兵剿灭常侍,拨乱反正,立有首功,不料却被董贼巧取豪夺,窃取了高位。且将军高风亮节,不受董卓授予的左将军之职,逃离洛阳到此地。我的兄长严白虎,私下也替公路将军不忿,但吴郡山遥路远,兵力低微,才意欲联合将军一起讨董。”

几顶高帽送出去,袁术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原来是想借我之兵。哼哼,反董之人大有人在,我兄弟袁绍就在冀州领兵,我又何必与你等合作?”

吕常道:“冀州、兖州、青州之兵,都有虎牢关所阻,只要吕布引兵死守,急切不能攻陷,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的形势,华雄、高顺等在长安作战,若其他军队能拖住吕布、徐荣等在虎牢关,则将军的部队将成为进攻洛阳的一柄尖刀,轻易就能到达洛阳腹地。最重要的是,我兄长深得董卓信任,若营造一种形势,让董卓以为我兄长带的是帮助他的吴郡兵,则洛阳指日可下,这洛阳就是将军的囊中之物了。”

这番话虽然有理,但其实漏洞百出,也没有透露地道的秘密,何来攻占洛阳的把握。但袁术边上都是武将,并没有好的谋主说破。袁术沉吟了半晌,有些心动,沉声问道:“虽然如此,我这里也是立脚未稳,恐怕要让白虎将军失望了。”

吕常装作神秘兮兮的道:“鄙人还有一件宝贝,欲要献给将军,以体现我兄长的诚意,还请屏退左右。”

那袁术听说有宝物,心中贪念又起,但又胆小如鼠,虽然依言屏退了左右,还是留下了袁胤在身边。吕常心头暗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布,递给袁术。

袁术皱眉看着白布,心想这是什么狗屁宝贝,莫不是消遣我?打开看时,一眼看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小篆,猛然从宝座上跳起,两手颤抖着道:“这……这是传国玉玺?玉玺在何处,快说!”

吕常微笑看着袁术贪婪的双眼道:“将军好眼光,正是传国玉玺。若将军能依约借兵给我兄长,不但将来洛阳是您的,我还保证将这方玉玺交给将军保管,如何?”

自从颍川陈氏家族的长子陈群、郭氏家族的后人郭嘉、荀氏家族的后人荀谌、钟氏家族的后人钟繇,还有一些小氏族的子弟参加零陵科举,纷纷都到了青龙军效力,颍川俨然成了陈龙的主场。陈龙不想暴露身份,并没有借宿在老熟人陈甬的颖水客栈,而是找了个小客栈落脚,当晚就恢复颜面,在陈氏老宅见到了陈家老族长陈寔。

陈寔虽老,睿智非常,见陈龙忽然到来,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孙子,满脸乐开了花,陈龙真真切切叫了声:“爷爷!”感觉十分亲近。见陈寔身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问道:“爷爷,这是长文的孩子?”那孩子并不伸手来接,看着陈寔叫了声太爷爷,显出大家族子弟的礼貌。

陈寔笑着抱起孩子道:“泰儿,这是你父亲的主公啊,叫大叔。”陈龙心中一喜,原来是小陈泰,这可是后世的名将。将玉佩拴到小泰儿身上道:“泰儿,可愿意随我到父亲身边?那边还有一个小钟会,和你一边大。”钟会正是钟繇的儿子,也是陈泰这个年纪,正在零陵快乐成长。

陈寔道:“等泰儿再大点吧。”陈龙道:“爷爷,孙儿知道您的心意,若我能迅速占领颍川,自然皆大欢喜,可是孙儿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如此迅速的发展。这里即将成为中原战场,安全方面我确实不太放心。我想,长文兄也是这么想的。”

陈寔点头道:“确实如文龙所说,如今董卓在洛阳立汉献帝,文龙在长安立汉少帝,正是水火不容。”

陈龙点头道:“爷爷看得通透。长安战事未了,冀州青州兖州的军阀即将形成联盟,与董卓的部队在虎牢关决战,而袁术的部队,恐怕也不会置身事外。所以,战火才刚刚燃起,谁知李傕、郭汜之流,会不会领兵席卷颍川?”

陈寔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于是与现任族长陈记等族老商议,最终决定了让陈泰,和几个随身照顾的仆妇,跟随陈龙回零陵与陈群团聚。陈寔年老,不远离开老宅,陈龙只好作罢。

在颍川盘桓了一天,陈龙不再耽搁,迅速南下。这一日到了江夏的据点,陈龙在这里听了一番最新的情报,没想到长安那边确实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跟随皇甫嵩抵御叛军的孙坚部队,总计万人有余。因长安受到华雄猛攻,卢植写了一封书信给皇甫嵩,皇甫嵩遂派孙坚带领本部兵马,回兵支援长安。其时,樊稠、张济领兵猛攻东城,碰到了荀攸、黄盖的主力守城部队,无法寸进;而华雄、高顺带领的两万人,绕到长安南城的平原,展开攻势,甘宁等兵力较少,天天死战,渐渐支撑不住,就在此时,孙坚的援军终于到了。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乃著名军事家孙武的后裔。孙坚外貌英俊,身材高大,性格阔达,广交豪杰,胸怀大志,确实也是一代雄主。他作战的作风十分悍勇,常常奋不顾身冲在第一线,虽然令人敬佩,却常常身受重伤,不善于保护自己,所以后来有了为人莽撞的评语。也正因为莽撞,正史中才死于黄祖部将之手。

华雄、高顺在城外撞见孙坚的部队,欺孙坚人少,仍然不停进攻城郭,华雄只带了数千骑兵,与孙坚两阵对圆。华雄手搭凉棚,看对面的来将,只见一人白袍黑甲,中等年纪,宽肩细腰,面色黧黑,脖颈雄壮,剑眉星眼,国字脸膛,胯下一匹白马,手中握着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挥舞之间,显得分量十足。

华雄也是使刀的,见来将的刀并不寻常,喝道:“来将通名!因何来犯?可知我华雄的大名?”孙坚冷笑一声,喝道:“鼠辈,可尝尝我孙文台古锭刀的厉害!”说着宝刀挥舞,打马如飞而来。华雄自恃武功高强,哈哈大笑道:“儿郎们,休要放箭,待我阵斩这个孙文台。”手中钢刀一竖,与孙坚战在一处。

双刀并举,马踏銮铃,纷纷卷卷,刀光如雪。这两人武艺都十分出众,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身后的士卒都看得如醉如痴,并没有人敢放冷箭。华雄越战越是心惊,见孙坚的古锭刀一刀快似一刀,丝毫没有疲态,也奋起精神,百般遮拦,然而古锭刀十分沉重,华雄的刀刃渐渐有了缺口。华雄感觉到自己的刀有些承受不住,渐渐心怯,恨不得立刻打马回营,换刀再战,无奈孙坚一轮快刀使的风雨不透,连转身逃跑的余暇都没有。气势上一涨一落,孙坚的古锭刀占了上风,招招奔着要害,华雄勉力支撑,忽然古锭刀又是呜的一声从下而上袭来,竟是刀刃在上,刀背在下,角度十分刁钻,眼看就要划中华雄大腿。

华雄眼疾手快,把钢刀狠狠下切,意欲用内力击开古锭刀的锋刃,两刃在空中再次重重相撞,电光石火间华雄刀刃已断折,古锭刀的锋芒飞速扫中了华雄坐骑的左眼。那马疼的吸溜溜暴跳而起,华雄马术再精湛,因为刚刚心惊刀刃断折,猝不及防,竟被马儿高高抛起,还不及落下,孙坚的古锭刀已经带着一道电弧,自上而下劈来,将华雄当场劈为两半,鲜血喷涌而出,满地都是华雄的内脏狼藉。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安大战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安大战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唐.杨炯《从军行》

话说陈龙用奇计从洛阳解救了貂蝉,破解了连环计,改变了吕布杀董卓、引起李傕、郭汜之乱的历史。客观上,这次重大的历史转变,也留住了王允和蔡邕的生命,唯一遗憾的,就是蔡文姬阴差阳错,还是被匈奴左贤王掳走。

陈龙护送貂蝉回零陵,顺便整饬部队,计算一下剩下看家的青龙军新兵,能否拼凑出一支奇袭洛阳的队伍,这样就可以不必动用袁术的军队,也不必暴露洛阳地道的入口。抵达江夏之后,陈龙让两名特战队员刘强、赵鲁回零陵打前站,除了通知蒋琬、杨怀和家人见面,还要通知桂阳的戏志才和长沙攸县的黄忠,看看除了足够防守零陵的兵力之外,还能否拼凑出一只万人以上的远征部队。

江夏有青龙军一个据点,是张宁谍报部门信息交换的一个重要中转站。陈龙在此得知,长安形势有变,孙坚孙文台奉皇甫嵩之命,率领万名子弟兵回援长安南郊,与攻打长安南门的华雄部队正面遭遇,展开一场大战。

华雄和高顺的部队正展开一场如火如荼的攻城战,城头上的甘宁部队稀少,渐渐不支,已经向另外三门求援。甘宁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就在城头血战的间隙,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差点没直接睡过去。忽然旁边的小校叫道:“军长,城下的部队有松动啊!”

甘宁忙一骨碌爬起来,手搭凉棚细看时,只见果然城下西南面尘头大起,似乎有部队出没,而华雄的攻城部队分出一小部分,前去迎敌。甘宁来了精神,吩咐手下将这个情况通报各门,等卢植的传信兵回来禀报,方知很有可能是卢植请求皇甫嵩发的援兵到了。守城的士兵都是欢欣鼓舞,一时恢复了气势如虹,再次打退一波高顺的攻城部队。

高顺,乃吕布帐下中郎将,为人威严,清廉自持,不好饮酒,擅于训练。手下并州步兵,人数虽然不算多,然而号称精锐中的精锐,战无不胜,自己命名为“陷阵营”,取敌人陷进来就有死无生之意。华雄连日猛攻,南城已是危如累卵,本欲一举攻破长安,不料身后来了援兵。华雄大怒之下,见来援的士兵不多,让高顺继续全力攻城,自己亲自带了几千人,誓要将援军首领斩于马下。

华雄跃马横刀,自恃武艺高强,就要和来犯的将军单挑。援军之首,正是三国中的大英雄孙坚孙文台,手持宝刀古锭,岂会怕了华雄?一时间如同银瓶乍破、水浆四迸,两员大将就在长安城下上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刀王对战。

华雄的刀,可谓势大力沉,每一招都是如同霹雳崩催,直来直去,如同大漠骄阳,直射头顶,缺点是太过费力,变化也少。孙坚虽然力量不如华雄,但刀势连绵不尽,各种缠、绵、拖,将华雄的力量拖入泥潭,如此三番四次,再有力气的人也无法持久。骄阳下,华雄渐渐开始喘息,手中刀仿佛越来越沉,虽然勉力支撑,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孙坚何等眼光,知道机会来了,奋起神威,使出压箱底的一轮快刀,华雄登时吃了大亏,想要逃又逃不掉,只好强举手中刀,上下翻飞封挡,终于被孙坚抓住机会,古锭刀一刀将华雄的长刀忍削断,余势不衰,瞬间扫瞎了华雄坐下马的左眼。

那马儿忽然暴痛受惊,狂跳而起,华雄猝不及防,身形被坐下马高高抛起,正暗叫不妙,余光扫见孙坚的宝刀刀芒一闪,自上而下劈来,华雄一闭眼,叫声:“吾命休矣!”已被古锭刀从中间劈成两半,内脏鲜血洒了一地,瞬间两截尸身落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华雄身后的骑兵,本还兴高采烈的喝彩,忽然风云突变,主将被对方一刀两段,发声喊,一个个拨马就跑。孙坚将手中宝刀一招,身后万余步兵,衔尾追来,但对方都是骑兵,两条人腿儿根本就追不上,只射死了几十人,就被华雄的骑兵逃回了高顺营地。

孙坚见追之不及,知道即将面临敌人更多大军的报复性突击,遂下令军士不要追击,立刻伐树木、挖壕沟、堆鹿角结阵,以站稳脚跟。不料命令刚刚下达,高顺已经将败退的华雄骑兵重新集结整顿,令华雄的副将叶雄率领,回身冲锋而来,高顺的陷阵营紧随其后,倾巢出动,潮水般在骑兵后涌来。

孙坚部队刚刚树立的短短几截寨删,瞬间被骑兵冲破,后续的陷阵营万箭齐发,孙坚军一时死伤无数,又无险可守,只好各自为战反击。孙坚部将祖茂见势不妙,拔出双刀,领三千骑兵直插向对面陷阵营的中军,意图来个斩首行动,一举消灭敌酋,掩护孙坚撤退。陷阵营箭矢忽停,从弓箭手身后涌出无数长枪兵,将祖茂的马队拦截在中军之外,这一下祖茂孤军深入,三面全是陷阵营的重重兵影,祖茂身中数枪,犹自苦战,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祖茂扬天长叹,心道,今日一战,吾命休矣,方知高顺陷阵营之威。

祖茂身后的骑兵,纷纷倒地身死,连能活着喘气的战马都所剩无几。忽然一骑飞来,祖茂目龇欲裂,正欲决一死战,忽然听到主公的声音吼道:“大荣随我来!”祖茂大喜,方知主公亲自前来营救,再次奋起神威,将双刀挥舞的风雨不透,跟在主公身后透出重围。眼看主公在前面宝刀飞舞,杀开一条血路,忽然压力一轻,祖茂心知已经突围成功,大喜喊道:“主公,快走!”

话音还未落,祖茂只觉胸口一痛,胸前的铁甲撕裂而开,竟然露出一截黑魆魆的带血枪尖。祖茂身形如遭雷击,眼前仿佛梦魇,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枪尖忽然消失,感觉生命也被一枪抽掉,拼命想回身挥舞双刀格斗,两臂却绵软无力,终于当啷当啷两声,双刀落地,尸身扑通一声砸在泥地上,露出身后一身黑色铁甲、胯下乌锥、面无表情的黑脸高顺。

孙坚已经跑到远处,忽然感觉身后无声无息,一回身正好看到高顺缓缓从祖茂身上拔出枪尖。孙坚两眼通红,正欲翻身为祖茂报仇,马下一人死死将孙坚抱住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正是孙坚手下另一个大将韩当韩义工。

孙坚见高顺身后,陷阵营如同黑压压的乌云渐渐涌来,终于清醒了一点,知道今日如果全力死磕高顺,恐怕自己这点家底儿都得败光,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这些将官士卒跟随自己多年,怎能忍心让他们全都赴死?

孙坚钢牙咬碎,死死看了一眼祖茂身死的方向,大喝道:“撤!”韩当接着大叫道:“兄弟们!随主公撤!快撤!”抢过一匹战马,跟在孙坚之后,向着商洛县城方向撤退而去。

一番大战,虽然孙坚威武,单挑斩了华雄,但仍抵不过高顺陷阵营的精锐之师,打了一个大败仗,折损了大将祖茂,死伤逃散过半,孙坚元气大伤,带领残兵败将通过商洛山峡谷,直败退到南阳郡郊野,孙坚实力大损、辎重尽失、苦无粮草、士气全无,心中真是痛不欲生,只好暂时投奔南阳袁术不提。

陈龙听完江夏谍报的汇报,心中也是跌宕起伏。孙坚天下名将,尚且败给高顺,还是败的如此干脆凄惨;幸亏甘宁只是守城,如果是与高顺野战,恐怕也难逃失败厄运。想想真是可怕,高顺为将似乎还不如张辽,那张辽又该是如何可怕?

不过,孙坚之败,也让陈龙下定了决心,欲要剿灭董卓的实力,必然要先部署长安的决战。自己的战略无疑是正确的,赵云重兵决战长安,胜利后牵制李傕、郭汜,袁绍的讨董联盟兵发虎牢关,自己的奇袭部队由地道占领洛阳,袁术的南阳兵牵制张辽,董卓之乱可定。

转天,陈龙带着貂蝉进入商船,回归故土,貂蝉与小婵一路指点风光,兴奋异常,时不时来逗陈龙说话,陈龙虽心中郁结,不忍让美人失望,只好强做笑颜,心中始终萦绕着决战长安的部署。

高顺的陷阵营如此强大,还有樊稠、张济在旁,李傕、郭汜在后,长安之战,就算是赵云的第一军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总兵力还是不够,很容易被董卓军翻盘。陈龙开始考虑皇甫嵩的部队,如果能让马腾出兵牵制韩遂,或者说服韩遂归顺长安朝廷,则皇甫嵩的五万人也可以参加长安会战,无疑大大增加了胜利的筹码。

陈龙一路思考再三,也没有一个定计,心中无限思念郭嘉和周不疑,后悔没有带一个谋主在身边。船到衡阳,没想到打前站的刘强、赵鲁正在此等候,不但戏志才已经匆匆赶到衡阳,而且黄忠也令人带来了书信。

陈龙见戏志才精神抖擞,高兴道:“志才,我可正在想你呢。快帮我分析分析,这长安的会战怎么打。”说着将自己在洛阳的遭遇和路上思考的长安会战战略,事无巨细,全都说给戏志才听。

戏志才听的惊心动魄,直到主公说完,才大力喘了口气道:“主公天人,能救了貂蝉姑娘,破解了连环计。如此才有和董卓会战的机会,如能就此消灭董贼,中原一鼓可定。”

“至于此次长安会战,主公想调动的几只军马,都是有迹可循。”

“赵云一路,已经传来消息,张鲁即将击破汉中,赵云打破阳平关,第一军团突袭长安,指日可待;可令其全力突击高顺,以多胜少,加上子龙的神勇无敌,必然可以成功;”

“马腾一路,既然他和洛阳权贵有书信往来,可命钟繇写一封假的士孙瑞书信,送到羌人马腾处,命他迅速出兵替换皇甫嵩,牵制韩遂、边章叛军,如能劝降,许他和韩遂平分西凉;”

“皇甫嵩一路,让汉少帝一纸诏书即可,言明马腾军一到三辅之地,即可退兵长安,加入长安会战,专门对付樊稠、张济的部队,也是以多胜少,必然也能成功;然后死守潼关和风陵渡渡口,将李傕、郭汜的部队堵在潼关和洛阳之间的狭长区域;”

“黄盖、甘宁一路,在长安城死守,如果赵云和皇甫嵩到达预定位置,长安野战一旦开始,即可视情况出击接应;”

“袁绍一路,让汉少帝诏命袁绍为讨董联盟盟主,命他即刻起兵,联合多路冀青兖诸侯,兵发虎牢关。袁绍好大喜功,必然从命,可牵出吕布、徐荣龟缩在洛阳的守兵,造成洛阳城内空虚;”

“袁术一路,以传国玉玺为饵,可令其发兵镇压洛阳南郊,让张辽军不敢轻动;”

“至于主公奇袭洛阳的一路,在下这两天再想想办法,必有一支精兵交给主公带走。如此这般,中原将不再是董卓的天下了。”说罢微微而笑,望着主公,似乎在等待主公的认可。

陈龙哈哈大笑,大喜道:“志才不愧为天下谋主,让我看到了长安、洛阳会战的胜利就在眼前。我得志才,何愁大事不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云压城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云压城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唐.李贺《雁门太守行》

话说戏志才风度翩翩,韬略满满,将长安、洛阳会战的形势清清楚楚剖析出来,将一路一路兵马娓娓道来,尽显天下谋主本色。陈龙方知正史中,前期曹操势力发展如此之快,尽是戏志才的功劳。

陈龙鼓励了几句戏志才,仔细思考着长安、洛阳会战的战略安排,思索着道:“志才,这次回来,我需要成立一支夺取洛阳控制权的奇兵。”

“咱们零陵,发展时间尚短,因这天下形势变化太快,兵力已是捉襟见肘。志才替我想一想,目前零陵的青龙军,除了防守各郡城所需之外,还能否给我一支万人的精兵?”

戏志才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属下已经替主公计算过,虽然人员可以凑足,却是训练度不足。属下担心,夺取洛阳控制权的这支奇兵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否则可能无法支撑重任,扛不住董卓军死命的反扑。目前剩余的军队,难有如此精锐,甚至找不出一个能当大任的武将。”

陈龙听的头疼起来,戏志才算无遗策,自然说的在理。陈龙想起黄忠的书信,心想黄忠倒是个不错的洛阳奇兵主将人选,信手打开黄忠书信,只见信中写道:

“主公如唔:刘表、刘磐直属的军队,近日调动频繁,韩玄处增兵至三万人,屯驻于湘水西岸的秘密基地,日夜演练登陆作战。武陵金旋处增兵至两万人,江陵处增兵至三万人,蔡瑁、张允亲自领军训练。主公要小心刘表军的军事行动。”

陈龙看了,更添烦恼,将书信交给戏志才观看。戏志才看了,默然半晌道:“恐怕零陵还需要更多兵力防守,以防变生肘腋。”陈龙点头,挥手站起,坚定的道:“董卓之乱,长安、洛阳会战,关乎天下大势;刘表之兵,关乎老巢安危,都是重中之重。兵力既然不足,咱们只能找几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借兵。天下之大,谁为精兵?”

戏志才知道主公的意思是到哪里能借到精兵,微笑道:“主公,现在能称得上精兵的,也就是交州兵、益州兵、马腾的凉州兵可用,但都是远水难解近渴。”

陈龙在郁闷中结束了与戏志才的谈话,虽然战略十分清晰,但兵力捉襟见肘,根本不足以同时应付刘表和长安两大会战。现在,只有孤注一掷,赌一把刘表不敢马上动手,先将兵力用到长安、洛阳一线。

衡阳会议之后,陈龙领戏志才等人回到零陵,将貂蝉安顿在新落成的府邸,桃花、张宁、刘茜等人也从黄府迁出,甄宓、童飞飞虽然欢喜陈龙归来,却见又来了一个如此美貌的情敌貂蝉,都有些闷闷不乐不提。

新宅子是张宁和桃花的主意,黄府渐渐拥挤,自然而然不能再满足陈龙的需要。当夜,张宁也将手头关于荆州刘表部队调动的情报送来让陈龙过目,与黄忠所言基本相符。

零陵剩下的高级将领,第二天举行了全体军事会议,唯一的亮点是水军设计的大船已经成功下水,即将投入实战运兵演练,并设计了几种适用于水面格斗的小型舰艇。其他将领都在正常训练,上次科举选中的文官武将,还在三个月的培训期内。

会议正开之间,说到多线作战的战略,大家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气氛微觉压抑。忽然守卫上前来报,前往五溪招兵的沙金沙摩柯,带领一万五溪蛮兵前来报到。陈龙大喜,正是路遇及时雨、久旱逢甘霖,当下结束会议,与沙金亲切会晤之后,带领全体官员出城阅兵。

说是蛮兵,是当时对南越部队的统称,略带侮辱之意。陈龙仔细观察兵员素质,见其实都是早就追随沙摩柯南征北战的老兵,个个精神饱满, 肌肉发达,身背简单的猎弓竹箭,腰挎别样的弯刀,看起来十分剽悍。只是人物驳杂,军队纪律上略显涣散,不如自己经过系统训练的青龙军。

陈龙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见沙摩柯带来的部队颇有战斗力,心中欢喜,当场任命沙金为远征师师长。沙金有些莫名奇妙,问道:“主公,为何是远征师师长?”陈龙微笑道:“正是有非常重要的远征任务。细节先莫问,需要保密,最后一刻才会让所有人知道细节。我会将一百特种兵编入远征师作为团长、班长进行训练,配置制式弩弓和武器。集中训练为期只有一个月,你要全力配合,一个月后立刻随我出发!部队也将化整为零,到达预定的奇袭位置再集结。”

沙摩柯没想到主公如此重用自己,大为兴奋,直挺挺一个立正道:“属下谢主公如此信任。这些人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忠诚方面绝无问题。”陈龙满意点头,命身边的吕常道:“你就是远征师的副师长,所有剩下的特战队员立即混编入组,执行严格的训练计划。”沙摩柯与吕常同时拱手道:“遵命。”

自此之后,吕常和沙摩柯就在城外集训,准备远征任务不提。陈龙也闲不住,按照戏志才的布置,一路一路开始落实,命令如同雪片般从零陵中枢发出。首先,汉中之战即将收尾,赵云已击破阳平关,张鲁的益州兵也已击破南城,控制了汉中城大半,只剩下部分忠于苏固的队伍负隅顽抗。赵云得到陈龙的指示,不再犹豫,直接收拢部队,从阳平关全线撤退,将整个汉中依约拱手让给张鲁。一个月后,赵云重兵已经沿着子午谷迅速靠近长安,到达了预定的攻击位置。

同时,长安钟繇接到了陈龙的命令,伪造了士孙瑞的一封书信给马腾,令他从速进兵三辅地区,替换皇甫嵩的部队回长安参加会战。马腾接到伪信,不疑有假,亲自领军沿金城郡与武威郡的交界处,抵达了安定韩遂军西方,威胁韩遂部队。马腾与韩遂共事多年,当然也对发出了发出了劝降书,言明汉少帝只要不再继续作乱,将继续在西凉委以重用的承诺。

皇甫嵩见马腾军在西边威胁韩遂,自己又有汉少帝诏书,命他即刻回长安救驾,立刻顺水推舟,整备五万大军,徐徐向长安进发。一个月后,皇甫嵩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长安西北部的预定攻击位置,张济、樊畴的部队立刻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再不敢全力攻城。李傕、郭汜的部队闻风而动,也开始向长安潼关方向移动集结。

又同时,讨董联盟正式成立,袁绍接到汉少帝的诏书,正式成为讨董联盟盟主。袁术不服任命,按兵不动,其他多路诸侯的讨董军在一个月后,已经在虎牢关前集结,总兵力达到十五万人,声势十分浩大。董卓震惊之余,果然派出吕布、徐荣二人,匆匆兵发虎牢,以抗联军。洛阳城中,只剩下牛辅、李肃等卫兵队伍,总数不超过五千人。

又同时,陈龙以严白虎的名义,给袁术写去书信,言明只要袁术能与洛阳南部的张辽部队交战,牵制住张辽的部队,配合讨董联盟,自己将保证在董卓授首之后,将传国玉玺双手奉上。袁术心中野心爆棚,贪念传国玉玺的皇权象征,一个月后,果然派雷薄、陈兰出兵洛阳南部,与张辽部队交战,双方互有胜负,战况胶着。

各路兵马抵达预定位置的消息雪片般反馈回来,长安、洛阳已经是黑云压城、大战在即。一个月后,沙摩柯与吕常的远征师,化整为零,随商船到洛阳北部邙山集合;陈龙也再次离开零陵的温柔乡,暂时抛下儿女私情,奔赴新的战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决战虎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决战虎牢

天险限西东,难名造化功。路邀三晋会,势压两河雄。--------北宋.司马光《虎牢关》

话说貂蝉被陈龙从洛阳虎狼窝救出,已是安安全全抵达了零陵。司徒王允连环计不成,自己反遭到董卓的报复,被贬为守陵墓的小官,却也因此保全了性命,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没有了连环计,想要消灭董卓暴政,也只剩下奋起反抗一途。陈龙身在零陵,心在两京,与戏志才几番运筹帷幄,终于定下灭董良策,涉及多路兵马配合。令陈龙忧虑的是,零陵这个龙兴之地,一直安全的大后方,因为刘表军的异动,也已非绝对安全。

各路长安、洛阳会战的部队,已经战略性的包围了两京地区,只留下了黄河方向的并州缺口。董卓手握汉献帝和西凉、并州铁骑,以及洛阳坚城,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时洛阳地区的部队、粮草、武器辎重调动频繁,民间口粮被搜刮一空,壮年男性几乎全部强征入伍,即使是耄耋老者,也被征为民夫,兵士趁乱抢劫强奸的事情时有发生,洛阳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都盼着能有救世主降临。

以袁绍为首的讨董联盟十五路诸侯的大军,集结到虎牢关外,总兵力达到十万人,可谓阵容鼎盛,足令京师振动。董卓派遣吕布的一万并州骑兵、五千步兵,以及徐荣拱卫洛阳的一万五千凉州铁骑,总兵力三万人,兵发虎牢,与讨董联盟大军隔关对峙。

公元187年秋,两京之战爆发,黄河沿岸、扛鼎中原,已是雄兵集结、战云密布。首先接战的,是皇甫嵩和樊稠、张济的部队,皇甫嵩一代名将,兵力又占优,取得初战胜利,迅速吸引了李傕、郭汜的重骑兵部队,经潼关增援樊稠、张济,长安东部的野战,陷入胶着状态。

虎牢关外,以袁绍为首,共聚集了一十五路诸侯兵马,分别是:

第一路,祁乡候,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领步兵一万人,任讨董联盟盟主;

第二路,冀州牧韩馥韩文节,领步兵五千人,骑兵五千人;

第三路,北平太守公孙瓒公孙伯珪,领骑兵五千人;

第四路,北海太守孔融孔文举,领步兵五千人;

第五路,东郡太守桥瑁桥元伟,领步兵五千人;

第六路,上党太守张杨张稚叔,领骑兵三千人,步兵三千人;

第七路,济北相鲍信鲍允诚,领步兵五千人;

第八路,河内太守王匡王公节,领步兵五千人;

第九路,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领步兵三千人,骑兵两千人;

第十路,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领步兵一万人;

第十一路,骁骑校尉、自领青州刺史曹操曹孟德,领步兵五千人;

第十二路,山阳太守袁遗袁伯业,领步兵五千人;

第十三路,豫州刺史孔伷孔公绪,领步兵五千人;

第十四路,徐州刺史陶谦陶恭祖,领步兵一万人;

第十五路,广陵太守张超张孟高,领步兵五千人。

一十五路兵马,齐聚于陈留郡酸枣地区会盟,距离虎牢关仅百里,旬日可达。当时,广陵太守张超手下有海内奇士臧洪臧子源,与兄长张邈商议之后,决定在酸枣举行誓师大会,就让臧洪演讲,却有意无意忽略了袁绍的盟主威权,预示了讨董联盟分崩离析的下场。

设坛盟誓的时候,各路诸侯都互相推让,不肯上坛领誓。于是张超推荐臧洪上坛设誓。臧洪毫不推辞,升坛歃血盟誓,语气慷慨激扬、声情并茂、涕泪交流,发表了鼓舞人心的演说,可谓振聋发聩:

一、声讨董卓暴行: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

二、宣布讨董的仁人义士的名单: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誓灭董贼。

三、对天盟誓: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南阳袁术袁公路,也在讨董联盟之列,这次却没有会盟。对外宣称是由洛阳南部进兵,实际原因当然是为了吕常承诺的传国玉玺,在洛南牵制张辽的部队。最近,被高顺打败的孙坚领着残兵投奔袁术,使袁术实力更增,也引起了不小的振动。

自此,虎牢关大战正式拉开帷幕,而其中韩馥的队伍之中,还有着三个熟悉的身影,灰色的刘备、绿色的关羽和黑色的张飞。可怜刘备虽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叔,却职务低微,连带着两个绝世威猛的弟弟,也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马步弓手。

张邈的部队,离虎牢关最近,由陈留出发,不日就来到了关下搦战。张邈部下有谋士刘翊、董访,武将陈容、毛晖等人,也算阵容不俗,气势滔天。张邈见虎牢关上死气沉沉,命陈容即刻领手下骂战。

陈容带人,望见关上旌旗悬挂处隐隐露出一个吕字,知吕布已经到达,下令军士痛骂吕布因一己贪欲,枉杀义父丁原,甘愿为虎作伥,实在是猪狗不如。吕布是个没头脑的暴脾气,在手下面前不好发作,即刻全身披挂,手掌心捻动大戟,赤兔马在他胯下如雷暴跳,仰天大笑道:“孩儿们!谁愿与我出城,收了张邈这堆土鸡瓦狗?”

其时,除了守备洛阳南郊的张辽张文远和臧霸臧宣高没有跟随吕布前来,其余六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都在身边。众将见吕布欲出关速战,纷纷鼓噪起来,都是全身披挂,舞动刀兵,愿意跟随。吕布眼看一帮无脑大将,最后决定由宋宪、侯成守关,其余四健将各领本部骑兵,从虎牢关一涌而出,欺负陈容兵少,也不布阵 ,直接大军冲击而来。

陈容忽见关门大开,骑兵如洪流般源源不断涌来,当先一匹赤兔马更是风驰电掣,闪电般直奔自己而来,心叫不妙,大吼一声道,:“迎敌!”自己先有点怯场,躲到蜂拥过来的弓兵和枪兵之后,抄起弓箭,瞄着赤兔马上威风凛凛的吕布就是一箭,手下弓兵立刻全力发箭,奈何兵力不多,时间紧促,吕布骑兵仍然如乌云般迅速卷地而来。

吕布听声辩位,大戟轻轻一拨,将陈容的暗箭拨开,立刻凭借箭道找到了陈容的位置,两腿微夹马腹,赤兔马速度更增,微微调整方向,直线朝着陈容所在飞奔而来。

陈容只见身前的重重步兵,纷纷被方天画戟挑上了高空,赤兔马如同劈波斩浪而来,一时间心担俱丧,吓的转身欲跑,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冲天长啸,“敌将受死!”

陈容听声音就在背后,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血液如同瞬间冻结,勉强回枪欲要应战,心说吾命休矣!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黑大战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黑大战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明.戚继光《马上作》

话说虎牢内外,讨董联盟与吕布、徐荣间的决战一触即发,臧洪一篇慷慨激昂的盟誓篇章,终于揭开决战序幕。陈留张邈一军,距离虎牢关最近,立功心切,突兀而前。先锋大将陈容,不知吕布之勇,见虎牢关上死气沉沉,心中轻敌,竟领军到城下骂战。

城中吕布压不住怒火,手提大戟,身披红铠,跨下赤兔马,穿一身火红的战袍,开关门,领四大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一万骑兵如铁甲洪流,全数出阵,朝陈容的先锋军狂奔而来,远望如同乌云卷地,杀气漫天而来。

陈容大惊之下,吩咐部队迎敌,弓兵只来得及一轮扫射,吕布已经一马当先,如同一条火龙冲入陈容的弓兵队伍,枪兵连忙蜂拥而来,换弓兵撤入后方阵地。弓兵转身不及,被吕布如同劈波斩浪而来,尸体纷纷飞上高空,坠落在涌来的步兵阵中,无不是骨肉尽碎,洒落蓬蓬鲜血。紧跟在身后的铁骑洪流,轰然撞碎了陈容军孱弱的防御,马蹄声如滚雷般轰入陈容军耳鼓。四处逃窜的弓兵,反倒冲散了枪兵防御的队形,陈容军渐渐显出全面崩溃的架势。

陈容见吕布来势异常猛恶,赤兔马如入无人之境,心中大骇之下,偷偷弯弓搭箭,嗖的一箭直奔吕布面门。吕布大戟弥漫着金色的雾气,正在收割生命,眼角余光瞥见对方阵中光芒一闪,微微举手,大戟如长蛇吐信,刹那间将暗箭击飞,吕布觉道这一箭颇有些气力,双眼一眯,已锁定暗箭来处,见一员大将躲在中军大旗之后,知道是对方主将偷袭,赤兔马方向微调,速度再度激增,直线朝着陈容冲来。

陈容大惊失色,没想到吕布如此骁勇善战,眼见身前的士兵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击飞,手心已经冒汗,连发出第二箭的勇气都没有,终于扔了长弓就跑。正跑之间,身后马蹄声已到了近前,忽闻身后一声轰天长啸传来:“敌将受死!”

陈容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浑身如堕冰窟,见身边的小兵都拼命逃跑,知道大势已去,只好握紧手中钢枪,勉强回身迎战。坐下马刚刚圈回头,见身后赤兔马已经如同火龙般人立而起,金色大戟炸出一团内力光球,光芒四射的由空中力劈华山而来,照亮了吕布嘲弄的嘴角,竟然挂着一抹死神般的微笑。

陈容避无可避,心中惨叫道:“吾命休矣!”仓促横起钢枪上磕,耳中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大戟如同雷霆般狂击在陈容钢枪之上,将他连人带马,击飞了七八米远,落地时马儿竟然已被震死,陈容钢枪早不知飞到了何处,已是臂骨尽碎,虎口崩裂,鲜血如流水般从口中流出,眼见内脏震破,性命堪忧了。

吕布惊天一戟,将陈容连人带马劈飞,心中得意,大戟微微一捻,锋利的戟刃已横到马前,随着骏马奔驰,戟刃已经到了陈容咽喉,只需轻轻一划,这张邈的先锋官就将身首分离。

陈容眼见吕布大戟的锋刃已经到了眼前,身体却根本无法移动,只能闭目等死。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忽然耳中当啷啷一声巨响,陈容魂飞魄散,感到头颅还连在脖子之上,猛地睁开双眼,只见面前一条又黑又粗的手臂,肌肉血管青筋暴突,显然正在全力抗击吕布削来的一戟。

那条肌肉虬结的手臂尽头,一只多毛的巨掌正拿着一把巨大的短把大黑铁戟,两条戟刃死死抵在一起,吕布大戟虽然离陈容的喉头不过盈尺,竟然再难做寸进。

陈容认得这条大黑戟,不由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有救了。眼光转去,见一个高大雄壮的人影,脱的上身精赤,黑色的胸肌上流满汗珠,如馒头般闪亮鼓起,满脸短短虬髯,面孔粗大黝黑,另一只毛手也持着一只大铁戟,挥舞着朝吕布砸去。

吕布的大戟离陈容喉头不过数寸,被大铁戟所拦,竟然攻不进去,终于撤戟变招,戟刃击开另一只砍来的大铁戟,只觉不下千斤之力,虽然不难抵挡,却也觉吃力。当下喊道:“好个黑大汉!可报上名来,再战不迟!”

那黑大汉却是步战,用双铁戟守了个门户,护在陈容身前道:“休伤我主!你爷爷我叫做典韦!”

原来,这黑大汉正是三国名将典韦。此时典韦还在张邈旗下,他武艺力气虽强,却是穷苦出身,智力也有限,平时不言不语,只在陈容旗下当一个小小校尉,勉强混个温饱。

吕布微笑道:“典韦?无名小辈,从来没有听说过。想救你的主将,且吃我一戟再说!”说着内力吞吐,方天画戟再次金光闪烁,隐隐露出流体般的雾气,正是吕布配合戟法修炼的金雾玄功。

典韦见对面吕布一身火龙般的劲气流转,知道今日遇到劲敌,平日千锤百炼的双铁戟微微一错,一股黑蛇般的气流也出现在双戟之间,沿铁戟上下运转,正是平日修炼的黑星流内功。

吕布的武功何等霸道,倏忽间内外功已经运转到极致,方天画戟如神龙摆尾,带着寒光流星般扫向典韦左脸。典韦铁戟防御厚重如粘土,舞动的风雨不透,内功带着卸字诀,双戟交击之时,发出噗噗败革般的声音,一攻一守,一红一黑,两条巨龙般绞杀在一起。

此时,张邈后续的部队已经杀上来,终于抢了陈容的性命,吕布的马队失去了速度冲击优势,双方渐渐胶着在一起。吕布手下四健将见张邈大军源源不断,不知道其他诸侯军是否到来,怕马队吃亏,纷纷约束士兵,休要深入敌后。张邈军先锋大败,也无意再度卷起大战,纷纷后撤集结。

两军重新陷入对峙,各自站住阵脚。只剩下中间一红一黑两条身影,三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名将,全力死战对决。吕布戟法飘逸潇洒,红色战袍飞舞,大戟暴雨般点戳砍削,招招都是举重若轻,不离典韦胸腹头颅要害。典韦却是天生神力,气力悠长,一身黑色的腱子肉,支撑着手里的大铁戟运转如飞,间不容发的磕开方天画戟,反震之力也让吕布感觉十分难受。红黑大战,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两边的战士早就停了手,都呆呆看着这场世纪大战,无不是心旌摇动,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

欲知典韦与吕布一场旷世大战,是典韦从吕布手下丧生,还是典韦成功逆袭吕布,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章 玄菟徐荣

第一百五十章 玄菟徐荣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唐.李白《胡无人》

话说吕布一身火红战甲盔缨,红色战袍飞舞,赤兔马一马当先,率领万余骑兵杀出虎牢,一举击溃了陈容防御。吕布轰天战戟,一招击飞陈容,金光闪烁的大戟锋刃,眼看就要割开重伤的陈容咽喉。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条肌肉虬结的黑色巨臂,擎着一条黑魆魆的短把大戟,封住了吕布方天画戟的来势,救了陈容性命。吕布的方天画戟竟然不能寸进,暗暗惊讶这个黑大汉的力量,抽戟变招,与黑大汉战在一处。

这黑大汉正是三国名将典韦,当时不过是张邈帐下一个小小校尉。吕布大戟上金色如迷雾笼罩,劲气四溢,正是金雾玄功,全力催发之时,如金光日轮,无坚不摧;典韦的大戟上却是黑色气流涌动,乃是平日修炼的黑星流内功,厚重如黏土,运转之时,防御极强。

两人一个红如火龙,一个黑如黑风,都是力大无穷,气脉悠长,一攻一守之间,将两面对峙的兵将都看得如醉如痴。吕布方天画戟本是宝刃,此时舞动如飞,金光闪耀如太阳,与典韦的大铁戟一次一次全力撞击,山岳般的重重压力涌向典韦双臂,典韦衣衫尽碎,黑色流光却是经久不衰,死死抗住那沉重的一戟又一戟。

吕布终究占了赤兔马的便宜,典韦却是步战,吕布的每一戟都是糅合了赤兔马的威力,典韦缠斗良久,体力渐渐不支,靠着天生一股倔强,死死支撑。此时张邈的后续部队和张超的援兵已经纷纷涌来,曹操的部队也从陈留郊县率先赶来,领兵的是先锋大将卫兹。

吕布手下的四健将各自一顿厮杀,见后面讨董联盟的部队源源不断而来,骑兵一时不易归拢,纷纷急着归拢部队,部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陷入张邈、张超、曹操联军的重围,西凉骑兵渐渐融入一片混战。

此时吕布被典韦所阻,虽然占尽优势,却一时难以拿下。郝萌、曹性、成廉、魏续见势不妙,边四处冲突,解救被围部队,边喝令骑兵停止前进,急速退兵。此时天色渐黑,成廉在黄昏中正遇到曹操军先锋卫兹,两人各举刀兵,杀了几十个回合,难分胜负。

眼看讨董联盟兵多,渐渐占据优势,虽天色渐黑,却持续接战追杀。吕布的骑兵意欲撤兵回虎牢关,却被步兵纠缠,撤退不及,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各自为战。黑夜来临,形势对吕布的骑兵更加不利,四健将奔跑呼号,勉力收拢部队,吕布见大势不妙,也放弃了典韦,赤兔马狂奔而前,大戟金光闪烁,仿佛照路明灯,长啸着收拢部队。并州骑兵见主帅的大戟阳光般闪耀,纷纷靠拢到主帅身边,部队渐渐归拢。

张邈、张超、卫兹见到吕布大戟在黑夜中闪亮,也集结部队,向着大戟冲锋。所有的部队全都向着吕布冲去,一时间部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夜中刀枪闪烁,不知又增加了多少冤魂。

讨董联盟的步兵越来越多,吕布收拢了部分部队,向着虎牢关发起冲锋,与拦路的讨董联盟步兵几番激战,吕布杀了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境,身后的骑兵却始终不能全体突破重围。正在胶着之时,忽然从虎牢关涌来一股铁骑,一举击破步兵重围,接应了吕布的骑兵突围。吕布大喜看时,原来是徐荣的西凉铁骑到了。

徐荣西凉铁骑,马匹更胜并州骑兵,士兵常备马刀铁箭,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徐荣天下名将,是董卓的心腹,辽东玄菟人,曾贵为辽东太守,与名将公孙度同乡。后来跟随董卓多年,手下都是能征惯战之兵,俨然是董卓手下第一精锐,被董卓任命为身边的中郎将,地位还在李傕、郭汜之上。

徐荣铁骑如同一股洪流,迅速将讨董联盟的步兵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吕布的骑兵再四健将带领之下,纷纷冲出重围。徐荣一马当先,正遇曹操先锋将卫兹,被徐荣手起一刀,斩于马下。可怜卫兹虽然跟对了雄主曹操,却是运气欠佳,在这一场初级战役中被徐荣斩杀。

徐荣见铁骑已将敌人步兵凿穿,并不恋战,大刀一挥,喊道:“收兵!”身边卫兵敲响铜锣,果然令行禁止,西凉铁骑纷纷掉头,跟在并州骑兵身后向虎牢关涌去,避免了再次被步兵围困,尽显徐荣比吕布更加睿智善战的军事素养。

这第一次接触战,就在黑夜来临前结束,讨董联盟大败亏输,大将陈容被吕布重伤,卫兹为徐荣所斩,典韦累的欲要虚脱。曹操后续赶来,得见卫兹尸体分外伤心,收殓之时却恰好救下了虚脱倒地的典韦,从此典韦感激曹操恩德,死心塌地跟随曹操不提。

转天,讨董联盟的部队纷纷到达,虎牢关下已是重兵集结,袁绍命人轮流挑战,徐荣却是坚守不出,吕布似乎也压住了火气,任凭徐荣做主。袁绍见虎牢关易守难攻,迟迟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在自己的大帐中召开了第一次联盟会议。

袁绍对张邈、张超兄弟发起的会盟仪式,没有等他到来,颇有微词。而且让臧洪代替了他这个盟主上台演讲,更是心中不爽。瞄了一眼张邈、张超道:“昨日我联盟军轻敌冒进,致使陈容重伤,卫兹身死。我军当引以为戒,董卓虽然兵少,大将各各勇冠三军。我军今后,应该稳扎稳打,发挥兵力多的优势,一边小股骚扰部队日夜攻城,让他们不得好好休息,另一边想办法将董卓的部队引出关来作战,以重兵围困的战法战而胜之,静待长安和洛南的战事进展。”

袁绍这一番战略并不错,而且有理有节,得到曹操等的拥护。可是袁绍言语中,影射张邈军轻敌冒进,致使初战失利,张邈、张超兄弟心中,大大的不爽。张超脾气火爆,一脚踢翻座椅,走出大帐扬长而去。张邈连忙替兄弟圆场,袁绍方才不做追究,对张邈道:“孟卓,我非是追究你们兄弟责任,只是既然成为联盟,我为盟主,必须赏罚分明,才能让众人服气,从而战胜敌人。”见张邈点头,又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联盟军十万大军集结,粮草是重中之重。联盟里缺一个运粮官,孟卓可愿担当?”

张邈听的眉头大皱,知道袁绍这是要公报私仇,想想还是忍气吞声,先下了这口气,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袁绍以为灭了张氏兄弟的威风,心中大爽,却不知种下了讨董联盟分崩离析的病根。

虎牢之战,进入双方对峙阶段,徐荣用兵谨慎,并不轻易出战。袁绍每日派遣数千人昼夜攻城,纯属骚扰兴致,让城内的守兵不能安枕。徐荣一方面针对性的安排吕布的骑兵出城突击搦战,另一方面让城内的守兵轮班,守兵终于得以喘息。

吕布受命主动出击,与讨董联盟在关前对峙。后来的几个诸侯没有领教过吕布的厉害,纷纷派出武艺高强的大将与吕布单挑,结果无一例外被接连阵斩。盟军先后损失了武安国、方悦、俞涉、穆顺之后,冀州牧韩馥大怒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吕布。”潘凤全身披挂,呼喝连连,*斧直冲战阵,结果也被吕布一招阵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乱世之中,才知笑傲豪杰。

虎牢关下,奉先连斩数将,神威凛凛,不可一世;两军阵前,吕布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振奋精神,大喝一声道:“吕奉先在此,谁人还前来送死!“

话音未落,已经恼了一个英雄,舞动铁槊直取吕布,正是白马将军幽州公孙瓒。吕布哈哈大笑,挥戟轮动耀眼金光,战不到三合,公孙瓒已经招架不住,拨马败退而回。吕布纵赤兔马直追,正在危急关头,忽闻一声怒吼道,“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在此!“

诸侯军阵之中,一将飞出,黑面虬髯,圆睁环眼,,怒声如雷,手持丈八蛇矛,胯下踢雪乌骓马,正是大将张飞张翼德! 吕布最恨别人提杀死丁原之事,听到三姓家奴几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舍弃了公孙瓒,赤兔马疾取张飞。

张飞满脸怒容,毫无惧色,丈八蛇矛如同黑龙飞舞,与吕布斗在一处。二员大将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威势雄震八方,诸侯喝彩声至盖九天!士兵看得痴呆,鼓手擂得手酸! 当时恼了虎将关云长,瞪起丹凤眼,竖起卧蚕眉,手提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催马上前,夹击吕布。刹那间,刀若闪电,矛似流星,奉先画戟,更犹若猛虎搜山,神龙出海。时有兵刃撞击,响彻八方,声闻于天!关张奋力,三将再次酣战三十回合,仍是战不倒吕布。

三人战得难分难解之时,诸侯军中,奋起一将,手持雌雄双剑,正是一身灰色战甲的刘备刘玄德,一马飞出,前来助战。三英合力攻杀,意欲将吕布斩于军前!

吕布虽雄勇无双,无奈独力难支,大战多时,终于遮架不住。画戟带风,急取刘备,玄德急忙闪躲,再凝神看时,奉先已然纵马杀出。正是放开玉枷脱蛟龙,反身飞上虎牢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战三英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战三英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南北朝.佚名《木兰辞》

话说吕奉先胯下短毛赤兔马,掌中轮方天画戟,奋起神威,连斩讨董联盟五员上将。群雄战战兢兢,却恼了东北幽州一个英雄,挥舞铁槊狂吼而出,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只见公孙瓒一骑白马到了火红的吕布面前,吕布大戟以逸待劳,迅捷无伦的攻出三招,公孙瓒眼前一片金光,一时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大戟来势,只得狠狠轮起铁槊,舞了个360度的圈圈。不料预想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公孙瓒定睛一看,原来吕布大戟只是虚招,待铁槊圈圈舞尽,大铁戟的锋锐化作一点寒星,直奔面门而来,早已突破了公孙瓒防御的范围。

公孙瓒心中大惊,根本来不及缩臂撤回铁槊防御,啊呀一声惨叫,撇了铁槊,仗着骑术十分精湛,百忙中一个镫里藏身,狼狈从吕布高速刺来的大戟之下逃生,从马肚子底下直接一圈马头,白马回身撒腿就跑。

吕布哈哈大笑,纵起赤兔马一溜烟追下来,眼看马头接到马尾,吕布高举泛着金色雾光的大戟,只要距离合适,就要痛下杀手。公孙瓒连气带吓,在马上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只好拼命打马逃窜。

讨董联盟众军阀见公孙瓒不一合被吕布大败,命在顷刻,都是吓得屁滚尿流,再无人肯出战。眼见吕布金色大戟即将落下,阵中忽然扬起一声暴喝,如同晴天下了个霹雳,一骑黑色乌锥马卷地而出,一将满脸钢髯,豹头环眼,手持一柄丈八蛇矛,大喝道:“三姓家奴,弑父无君之辈!你张飞爷爷来也!”

众将军并不识得张飞,见好一条黑大汉,纷纷打听,听说是韩馥手下的一个步弓手,都轻蔑的撇撇嘴不再说话,心里说又是一个送死货。只有曹操是个识英雄重英雄的,都叫手下为张飞欢呼,并亲自取过鼓槌,为张飞擂鼓助阵。

战鼓声隆隆而起,吕布最恨有人提起杀丁原之事,撇了公孙瓒,直奔对面黑大汉而来。张飞的丈八蛇矛乃是玄铁打造,铁质似乎糅合了一些那个年代不知名的合金,整体十分坚韧,也是一件绝世至宝。张飞怒发冲冠,内力一吐,修长弯曲的枪头立刻出现一团淡淡的深褐色气流,正是平时配合丈八蛇矛修炼的绝世神功------蛇琰功。

蛇琰功法一发,丈八蛇矛仿佛有了生命,气流在矛尖上吞吐不定,像极了巨蟒吐信。两骑快马没有一丝犹疑,火星撞地球般相撞在战场中央,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隆隆一声巨响,马匹四周的尘土被炸起几丈高,将吕布和张飞的身影全部隐没。

群雄和吕布的骑兵战马,闻听此声炸雷,都是吓得踏踏踏后退,战鼓倏停,不安的氛围笼罩了双方的兵马。尘土渐渐下落,只见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已经如龙卷风般缠斗到了一起,金色的气流和深褐色的气流不断碰撞,砰砰啪啪响彻云霄,两边的战鼓,又重新开始狂擂而起。

身在局中的张飞,虽然痛恨吕布的为人,却不得不佩服吕布的武功盖世。金色大戟每一戟都是重如山岳,却又举重若轻,张飞抖擞精神,使出平生千锤百炼的绝技,与金色气流抗衡。

开始的几个回合,双方都是武艺超凡的绝世名将,纷纷祭出试探性的招数,意图发现对方武艺中的破绽,再扬长避短,一举克敌。

张飞张翼德外貌虽然粗豪,却是粗中有细,并非外表看起来这样莽撞。如今一轮枪法使出,却是十分绵密,七分为攻,三分为守,可谓攻守兼备。深褐色气流护住比较薄弱的蛇矛锋刃,即使不得不与吕布的大戟对撞,也不用担心矛尖断折。

吕布却因为张飞粗豪的外貌,把他当做只会功不会守的寻常勇将,小小的上了一当。待金色大戟轮动飞舞,与张飞战了几回合才知道,原来张飞的武艺攻守兼备,绝非自己可以像前面几个将领般速胜。当下也沉下心来,大戟使出一套小巧别致的戟法,大戟发出短促的蜂鸣,每一戟的行近距离都是尽量缩到最短,自己非常省力,却让对手防御的十分辛苦,疲于奔命,只好拼命舞动手中兵刃,防御不断攻来的大戟。

张飞迅速察觉到了吕布戟法的意图,计算大戟攻来的频率,迅速因地制宜,改换了一套大开大阖的战法。张飞将手握枪杆的位置调整到最低,每当吕布的大戟划来,张飞就用枪杆的后把进行防御,这样保证枪杆的行程最短,堪堪抵消吕布大戟上传来的力量,长长的矛尖却随着枪杆的轮动划一个大圈,钢鞭般直接抽向吕布的要害。

张飞防中带攻,蛇矛每一下挥舞都如同沉重的钢鞭,逼着吕布回戟自救,双方都无法全力强攻,渐渐过了五十个回合。战况正在胶着,讨董联盟阵中又恼了另一员绝世大将,一振手中的绿色战袍,跨上一匹枣红战马,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接过八十斤中的冷艳锯,大吼一声道:“三弟,待我前来助你!”说着从百万兵中一骑飞出,青龙偃月刀舞动如飞,炸起一片绿色的光球,连珠般射向阵中。

众兵将本都是看得如醉如痴,忽然见一团绿色又从阵中飞出,直接飞向阵中间狂舞的红黑龙卷风,刹那间变成红黑绿三色龙卷,搅在一起。都是猜疑不定,纷纷问身边人这绿色的又是哪员大将,当听到是韩馥手下的马弓手关羽,不由又是一阵撇嘴之声。

曹操的双眼却眯了起来,关羽关云长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如今见关羽卧蚕眉、丹凤眼、面如重枣,美髯飘飘,一表非俗,确实是当时标准的美男子,更是心中无比喜爱。将鼓槌扔给身边的亲兵,曹操打马到了阵前,手搭凉棚,仔细观看关羽武艺。

那一团绿色加入,立刻形成了一团三色龙卷,褐、绿、金三色轮番炸起,正是三员绝世神将的内力不断吞吐。吕布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和黑大汉一般的高手,却是毫不畏惧,内力全力发出,整条大戟都是布满金色气流,化身为一条金棍般前后抵挡丈八蛇矛和青龙偃月刀,时不时就是一轮快攻,将面前的关羽或者张飞的攻势压制下去。

关羽和张飞联手攻敌,还是首次,两人并没有珠联璧合的一套战法,稍显各自为战。关羽重刀使的都是勇武绝伦的突击之法,刀刀都是竭尽全力,甚至利用了胯下马的威力,那吕布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常常用巧劲将关羽的巨力引开轰在地下,在地下炸出了一个个深坑。

关羽怒极,青龙偃月刀刀身上的月亮猛地一亮,发出青蒙蒙一道绿光,正是关羽修炼多年的青冥功。

青冥功一起,青龙偃月刀速度飙升,吕布再不能直接卸掉巨力,只好硬抗。吕布神威天将,即使每一招都和关羽以硬碰硬,却是不落下风,还有余力应付张飞的狂攻,双方倏忽间已过百招,吕布如同中流砥柱,在褐色和绿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金光始终稳定如恒。

百招已过,关羽又是一刀,斜着削向吕布后腰,刚好张飞一矛刺来,吕布忽然大戟拉住蛇矛一引,矛身轰的一声撞在关羽的刀身上,这一下借力打力,关张二人都是在马上微微一晃。吕布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原来又换了一套战法,竟是借力打力,自己不再和关张二人力拼,只是用精彩绝伦的手法,将关羽和张飞的力量引到一处,闹得关张倒有些施展不开,生怕砍伤刺伤了自己的兄弟。

身后讨董联盟大军中的刘备,一身灰色战袍,早已看够多时。他深知自己两个结义弟弟的武艺,比自己高的太多,对他们战胜吕布,本是信心十足,没想到百招之后,仍然无法解决这个武艺绝伦的怪物。从剑匣中抽出两柄雌雄双剑,左右握紧,一马当先,刘备也冲到阵中助阵,又引起身后众兵将一阵议论纷纷。

刘备的雌雄双剑,材质与丈八蛇矛、冷艳锯相同。但刘备武艺不高,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看到一团白气,冲入三色龙卷之中,与褐、绿、金三色搅在一起,倒向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备仗着双剑刚刚加入战团,就赶到了沉重的压力,差点没被震荡的气流冲出场外。刘备奋起平生之力,挥剑也砍向吕布,多少带来一些威胁,吕布且战且观察,见自己大战之下,内力渐渐不足;如果一直坚持,肯定不能在三将手下讨好,还不如见好就收。

既然吕布萌生退意,就不再坚持,大戟在挡住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的又一轮猛攻后,忽然金光闪耀,流星般直奔刘备面门而来。刘备双剑全都在外门,见状大吃一惊,慌忙一夹马腹,迅速跳在一旁,双剑一个交剪,将头脸护住。

关羽、张飞二人也是大吃一惊,忙举起刀矛来救时,吕布赤兔马飞快,早从刘备身旁掠过,跳出了站圈,飞速朝着虎牢关方向而去。哈哈大笑声传来,仿佛是嘲笑刘备的无能。

刘备翻身而起,坐稳雕鞍,和关羽、张飞二人面面相觑。刘备虽有点面红耳赤,表面却是十分平静,果然是个脸大的大赖皮。

身后的曹操见吕布逃逸而走,刘关张呆立阵中,振臂大呼道:“讨董军还不追击!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说着领着本部军马,一马当先,五千步兵洪流,从刘关张身旁涌过。曹操路过关羽身边,不忘冲着关羽飞了个媚眼,尽是赞许之意,那眼神把个关二爷吓了一跳不提。

讨董联盟的大军如梦初醒,终于纷纷动出,几万步骑兵,奋不顾身冲向转身逃跑的并州骑兵。吕布军退而不乱,随在吕布身后逃入虎牢关中,大门落锁,吊桥高起,追击的大军前又是冷冰冰的雄关一座,气的袁绍指挥人马竖起云梯攻了一阵,关上关下矢石如雨,讨董联盟无法讨得便宜,终于撤退清扫战场。虎牢关前又恢复了平静,重新陷入了沉沉黑夜。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决战长安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佚名《江城子》

话说虎牢关吕布连斩讨董联盟五员大将,一招逼退白马将军公孙瓒,终于惹恼了三位顶尖的英雄。张益德如乌云坠地,关云长如青龙出世,刘玄德如灰鸟翔空,三股各色旋风围绕金色旋风,轰的中央战场如同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坑,好一场旷世大战,上演了一场三英战吕布的千古绝唱。

吕布力敌三将,且关张二人都是万人敌,体力渐渐不支,遂挥戟逼开刘玄德,赤兔马旋风般从吓得心惊胆颤的玄德身边逃出战圈,往虎牢关飞奔而去。袁绍见状大喜,传令大军突击,十来万联盟军唯恐被被人占了便宜,争先恐后朝虎牢关涌去,倒把三英挤在了身后。曹操一马当先,经过三英身旁,勒住战马,拱手行礼道:“玄德啊,你本世间英雄,不料你这两个义弟竟也是绝世猛将,今日一战,吾佩服之至,恨不得与你们日夜相聚。他日韩馥若不能善用,莫忘记我曹孟德今日相邀之情。”说着冲关羽飞过去一个媚眼,吓得关羽浑身一激灵,赶紧闭上似睁非睁的丹凤眼。

徐荣在关上接了吕布败军入城,高挂吊桥,从容击退联盟军一波围攻。吕布登上城楼,徐荣笑着迎接道:“奉先将军之勇,实在天下无双。今日连斩对方数员大将,当记下将军虎牢首功。”

吕布本就是骄傲的性格,闻言大喜道:“徐将军老成持重,守城有方,初战就斩了卫兹,才是首功。我吕奉先全凭徐将军调遣,为皇上守住虎牢,以报义父信任之恩。”

徐荣忙道:“奉先将军言重了。我等都是太师心腹,自当风雨同舟。如今将军与我同守虎牢,将军主攻,在下主守,尽可以以少胜多,保虎牢关无虞。”

自此,讨董联盟虽然连战难以攻克虎牢,且被吕布打的损兵折将,但兵力毕竟多出董卓军数倍,也起到了牵制吕布、徐荣的三万强力部队的作用,客观上造成了洛阳空虚;于此同时,长安东郊和长安南郊的决战也已经拉开帷幕。

先说长安东郊之战。自从马腾军得了钟繇伪造的士孙瑞书信,决定点西凉骑兵两万,羌兵三万,共计五万兵马,赴安定压制韩遂叛军。马腾有爱子马超,长的一团锦绣,年方一十三岁,却已经猿臂善射、弓马娴熟,从小从名师处学得一手好剑法,名曰“出手法”,又自创了一套掌法曰“西凉掌”。座下“粉淀玉龙驹”,号称“千里一条龙”,使一口“虎头湛金枪”,又称“五钩神飞亮银枪”,成名绝技是马家“三十六路绝命枪”,有万夫不当之勇。

马腾携马超领五万兵,横过戈壁滩,跨过金城郡,代替了皇甫嵩对峙韩遂的位置。马腾、韩遂本是上下级的关系,又是感情深厚,两方对峙多时,各自约束兵马,不曾发生激战。马腾遣人送上书信,俱道汉少帝既往不咎、招安善待之意。

韩遂本不欲与马腾为敌,见信后犹豫不决,渐渐意动。恰逢羌胡叛军首领北宫伯玉、李文候见韩遂按兵不动,怀疑韩遂与汉军勾结,贬韩遂为副将,任命边章为叛军首领,宋扬为辅;韩遂大怒之下,起军反叛,杀死北宫伯玉、李文候、边章等人,宋扬战地请降,韩遂一举成功,得到大军十万,与马腾握手言和,重归汉室,长安得知消息,汉少帝立刻发出安抚诏命,任命韩遂为安定太守、马腾为武威太守、皇甫嵩为天水太守,韩遂、马腾各自领兵剿灭羌人地区叛军,西凉叛军终于初定,解去了长安西顾之忧,同时彻底断去了董卓的西归之路。

任命皇甫嵩为天水太守,自然只是陈龙的策略。西凉各地的太守,均由汉少帝任命,本身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政变,将董卓另立的汉献帝撇在一旁,将来陈龙自然会想办法将西凉牢牢握在手里。

再说皇甫嵩,领五万朝廷大军,赶赴长安东郊战场。皇甫嵩手下这五万人,长期跟随他南征北战,并非鱼腩,兵种齐备,甚是精锐。樊稠、张济的部队攻城多日,本已十分疲惫,加上荀攸设计骚扰营寨,焚毁攻城车辆,颇为焦头烂额,此时探报说皇甫嵩的部队已经到了长安北郊,立刻停止了攻城,在长安东郊挖壕沟、布陷阱,准备死守东郊,等待李傕、郭汜的援军。李傕、郭汜接到了樊稠、张济的求救情报,立刻上报太师,贾诩自告奋勇,押着李傕、郭汜的三万大军,过潼关直扑长安东郊,与皇甫嵩的朝廷部队,樊稠、张济的西凉兵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各自采取守势。黄盖、荀攸的守城部队,终于得以喘息,将重兵调到南城,抵御高顺强攻南城的部队,南城的甘宁终于可以喘一口气,长安的局势迅速扭转过来。

皇甫嵩的部队牵制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的主力,高顺心知攻城的前景不妙,日夜不断的连续攻了多日,希望在局势明朗之前攻下长安。这一番强攻把个甘宁累的吐血,守兵也已经伤亡殆尽。若不是长安城高壕深,加上卢植等人舍弃北城防守带兵援助,再加上高顺的部队攻城器械不足,恐怕南城真有可能失陷。这一回连黄盖和荀攸也带了生力军前来防守南城,甘宁总算松了一口气,竟躺在城下的看守所地面上睡着了。

高顺全力攻城,却不知背后的子午谷出口山林里,已经渐渐集结了一只重兵。赵云的援助汉中的青龙军第一军团,在汉中大战之余,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长安北郊,这一番长途跋涉,几乎耗干了军兵的每一分体力,随军的周不疑和郭嘉只得下令士兵休整三日,待养足精神再战,同时等待徐庶领军的后队人员汇合。周不疑下令侦查人员化妆侦查高顺军动向,绝不可让高顺军知晓赵云第一军团的藏身之地。

第一军团休整的三日内,高顺军久攻长安不下,渐渐发觉南城头力量增强。高顺非是有勇无谋之辈,感到情况有变,长安一时半会攻不下,下令部队收缩防守。当天接到李傕的书信,让高顺放弃攻城,尽快将部队带到东城,打击皇甫嵩侧翼。如此这般,集中优势兵力,好一举将皇甫嵩击溃。

高顺当机立断,立即催动部队拆毁大营,放弃攻城,迅速东移。这一动向,城里的荀攸、黄盖、甘宁等人还未侦知,却迅速被第一军团的侦查人员获知,报知了赵云和众军师。徐庶的后队刚刚到达,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道:“子龙将军,恐怕不能再休整了,若让西凉军马集结在一起,则失去了奇袭的机会。”

赵云点头道:“主公的意思,也是奇袭,至少先要重创高顺的陷阵营。”

周不疑道:“既然高顺走了,咱们正好可以派人进南城,和公覆将军他们联系上,随时调取城内的部队出击。”

郭嘉也道:“我意,请子龙将军先领一万骑兵立刻闪击陷阵营侧翼,以扰乱奇袭为主,待敌军混乱,我等领步兵随后找薄弱处打击,估计有个半天的时间差,可以先后打击高顺的部队。同时,命城内的黄盖等人,配合出动部队,从另一侧打击高顺的部队,可获全胜。”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是这天下最聪明的几个脑袋瓜之三。当下众将官都无异议,赵云令侦查人员迅速联络南城守将,请黄盖、甘宁酌情待机从城内出兵,仍令特种部队保护三位军师带领步兵,自己带着一万骑兵,迅速冲出了丛林,冲出子午谷宝瓶口,沿官道直奔长安南郊而来。

高顺久经战阵,兼且用兵谨慎,一丝不苟,撤退的路上也是层层设防,并不曾因赶路失了方寸,这也是陷阵营成为天下精兵的原因之一。高顺高据战马之上,一直在关注长安城方向是否有兵马从背后掩杀,陷阵营早就做好了防止追兵的战斗准备。

正在且防且走,忽然南侧的山谷中蹄声大起,高顺见部队南部的侧翼远处尘头大起,不由得惊疑不定,浑不知南侧会是谁的部队,也不知是敌是友。他防御的重点本是城中的部队出来追击,因此远程攻击的弓兵和防止骑兵的枪兵都放在了北侧和后队,南侧的骑兵防御相对薄弱。

眼看尘头越来越近,高顺见蹄声来的十分凶恶,连声调度,令部队停止前进,北侧的弓兵和枪兵立刻从士兵间隙赶到南侧防御,同时令后侧尾部的弓兵迅速沿南侧包抄过去,形成了一个防御南方骑兵的V形战阵。

高顺陷阵营的行动不可谓不快,可对面的也是绝世神将赵云。骑兵突击,以凿穿为主,快速斩敌首脑,制造步兵混乱,给其他部队制造机会,本不能与步兵死扛,陷入重围。赵云深知骑兵战法,知道蹄声肯定会引来敌将惊醒,或提前布置陷阱,在骑兵队伍即将靠近高顺的V型防御圈的同时,赵云的领先的白马微微转向,躲开了与高顺弓兵、枪兵的以硬碰硬,一万骑兵如同洪流般躲开了高顺部队的第一轮箭雨,一头扎进了高顺防御薄弱的前军。

高顺的前军全是刀兵和本属于华雄的骑兵,本是一心在前赶路,好尽快援助李傕、郭汜等人,防御薄弱,赵云的骑兵又都是新式马刀和马镫、马刺齐备,如同利刃般深深扎进了高顺前军。赵子龙更是利刃的刀锋,白龙马到处,百鸟朝凤枪上下翻飞,一条粗壮的白龙围绕钢枪旋转,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可谓挨着就死,碰着即亡,士兵、马匹的尸体如同棉絮般被抛上高空,又重重摔落尘埃,被后续的青龙骑兵踏为肉泥。

高顺遥观一员白袍小将,带领一队骑兵迅速将前军凿穿,如同摧枯拉朽,大惊之下,命手下吹响陷阵营特有的号角,命令全体前军疏散入周边树林,好躲避骑兵的锋锐。后军的弓箭手和枪兵迅速突前,矢石如雨,追着赵云骑兵屁股后面打击。可一方面前军和赵云的骑兵搅和在一起,不敢随意放箭,另一方面,后军仓促追击,速度上吃亏不少,眼看着赵云的骑兵在留下一大堆前军尸体之后,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

高顺心知不妙,这股骑兵来得不明不白,后续还不知敌人是如何布置,为今之计,只有依靠地形,就地死守。命令刚刚布置下去,忽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刘先的一万弓兵部队已经进入了射程,一轮箭雨已是铺天盖地而来,可怜高顺后队全是弓兵和枪兵,根本没有刀兵用于盾牌防御,只得忍着一轮又一轮的箭雨,丢下同伴的尸体,纷纷往身边树林中逃窜躲避,后队全体陷入一片混乱。

高顺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救火,再无名将风采,还不知周边有多少敌人部队埋伏。匆匆命手下吹响号角,调取前军的刀盾兵前来防御箭雨,抵挡敌人的强弓硬弩,刀盾兵刚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举着盾牌冲向对手的弓兵,终于对方的箭雨忽停,刘先领着弓兵迅速后撤。忽然刚刚凿穿前军远去的蹄声再次响彻云天而来,从背后直直向着刀盾兵的身后突击而来,正是赵云引军杀回,刀盾兵连转身都来不及,高顺忙令刀盾兵休要转身,只管前冲,继续追击弓兵,避开身后赵云骑兵突击,让两侧枪兵、弓兵出来迎敌。

高顺指挥虽然无误,但命令虽快,手下各兵种早已转动不灵,陷入一团浆糊,被赵云的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忽然南侧再度金鼓齐鸣,这回却是刘邕、刘敏领着主力步兵两万人,蜂拥而来,将整个南侧的树林填满,刚刚躲入南侧树林的高顺军立刻倒了大霉,头颅和尸身纷纷被砍瓜切菜般扔出了丛林。

高顺见状,不由心如死灰,情知今日必然大败,奋起最后一丝斗志,命令全体将士进入北侧丛林,依山势防守,站稳脚跟后再决一死战。忽然北侧的丛林中又是战鼓齐鸣,正是城中的黄盖、甘宁领兵出现在高顺军北侧。

高顺见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的战鼓,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地不起,流矢如同蝗虫般乱飞,战场如同地狱,扔了手中钢刀,惨叫一声道:“陷阵营休矣!”拔出腰刀,就要挥向自己的脖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常胜将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常胜将军

话说高顺部队,久攻长安南城不下,感觉到南城的守城力量反而越来越强,心下隐隐猜到是樊稠、张济的部队遇到了问题,解放了东面的守城兵。当下不再继续攻城,收缩部队,准备防御作战。

果然不久后,收到李傕来信,命高顺部队迅速东移,三面夹击皇甫嵩部队,毕其功于一役。高顺的部队训练有素,迅速拆毁大营,且行且防,向东而去,预计绕过南城之后,迅速北进到达预定的战场。

高顺将弓兵和枪兵都布置在部队北侧和后侧,以防止城内骑兵的突然追击。他知道城内的兵力并不强大,所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前后部队拉的很长,前军已经快要走出南城外的郊野。

就在此时,赵云的一万骑兵到了,蹄声轰天震地而来,如同死神的催命符。高顺临危不乱,命北侧枪兵沿间隙向南,后侧弓兵迅速前移,布成一个V字形的口袋,只要赵云的骑兵敢冲上来,保证不能讨好。岂料赵云的白龙马方向微微变化,提速继续向前,领着万余骑兵刹那间冲入防御薄弱的高顺前军。

子龙的百鸟朝凤枪到处,小白龙在烈火地狱中飞舞游荡,到处是飞起的尸身和鲜血,迅速将整支高顺陷阵营的前军凿穿。前军一片混乱,高顺命吹起号角,前军迅速逃向两边树林,躲避青龙马军的雪亮马刀,后军弓箭手和枪兵极速突前,攻击赵云马队后方,但赵云马队何等迅捷?早就凿穿敌阵,没入地平线之外。

高顺后军见赵云骑兵走远,刚刚停止追击,正欲整理部队,忽然只听背后霹雳般一声弓弦响,讶然回头看时,只见乌云般遮天蔽日,仿佛是漫天冰雹下落, 迅速掩盖了天空,高顺眼尖,大喝道:“快避箭雨!”

众兵将如梦方醒,纷纷抱头鼠窜。枪兵举枪拨箭,弓兵举弓拨箭,可怜手里都没有盾牌,刹那间被箭雨穿膛破肚,钉死在地下。没死的侥幸逃生,正在暗自庆幸,只听又是一声弓弦的霹雳,第二轮箭雨又如死神的镰刀扑来。

高顺一边舞刀拨开箭矢,一边大喝道:“枪兵、弓兵进林!刀盾兵出击!”身边的号角兵忙吹动号角,发出命令,吹的入神,一个不小心,被一支长箭从天而降,穿了个透心凉。

高顺抢过号角,亲自吹动,传出命令。弓兵、枪兵抢入旁边的树林,刀盾兵举起防护盾牌,迅速朝刘先的弓兵冲去。刘先见陷阵营还能依照高顺的命令做出变化,心中暗暗佩服,一声令下,一万弓兵前队变后队,迅速后撤。

刀盾兵见满地都是枪兵和弓兵的尸体,恨透了刚才偷袭的弓兵,玩命儿追来。忽然身后的蹄声再起,赵云领着骑兵杀回,骑速比逃跑时候还快,迅速接近正在狂追刘先弓兵的陷阵营刀盾兵。

这一下高顺也慌了手脚,忙号角声一变,命刀盾兵只管追击,不要回头,同时命刚刚逃入山林的弓兵和枪兵出来对付赵云骑兵。命令虽然不错,可士兵哪里能马上执行?等枪兵、弓兵纷纷钻出山林准备作战,赵云的骑兵早从刀盾兵的尾部杀入,头部杀出,刀盾兵四散奔逃,一片哀嚎,战场早成为修罗地狱。

高顺也是够顽强,迅速吹动号角,命剩余的部队全部隐入树林,就地防御作战。南边的树林中忽然涌出两万刘敏和刘邕的部队,躲入南侧山林的高顺士兵这下可遭了殃,纷纷被枭首,尸体扔出林外。

高顺气满胸膛,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最后一次吹动号角,命令部队全部进入北部山林,集结防御。半死不活的陷阵营士兵,刚刚冲进北侧丛林,忽然间只听北侧也是金鼓齐鸣,黄盖、甘宁领着几千守城部队,从北侧向林中压来。

高顺的陷阵营至此,全部落入三大军师算中,即将全数被歼。高顺万念俱灰,看着自己没日没夜、艰苦卓绝练出的陷阵营,就这样灰飞烟灭,猛地将长刀撇落,拔出腰刀,就要挥过脖颈。

旁边的亲兵吓了一跳,几个人死死抱住高顺,纷纷劝阻。高顺长叹一声道:“吾毕生心血,毁于一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诸位各自逃生,就算投降敌人,我也没有怨言。只是我连对方的奇兵是谁都不知道,死不瞑目啊!”说着又要举刀,众兵丁仍是死死抱住。

高顺无奈,只得领着几个亲兵,往树林深处逃去。只听周边山呼海啸,都是高顺投降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清晰的喝声道:“高将军听了!我等乃汉少帝旗下的部队,本是朝廷正统。高将军本汉室名将,跟随吕布,误随董贼,回头未晚。速速投降,不但将军可免罪,余众尽皆赦免。”

高顺从林中缝隙望出,见伏尸处处,中间夹杂着众多陷阵营投降的兄弟,都是钢刀加颈。高顺心中不忍,心中念叨着汉少帝几个字,忽然长身而起,从林中走出道:“休要多伤性命,高顺在此!”

赵云白袍银甲,一骑当先,来到高顺身旁,百鸟朝凤枪幻影般一闪,枪尖已经抵住高顺咽喉道:“绑了!”

高顺见赵云的枪快到极致,不由说道:“这位将军,好俊的功夫。败军之将,无以言勇,请将军勿要伤我兵卒性命。”说着伸出双手,任凭赵云的手下将自己捆缚。

赵云听高顺说的恳切,心想这倒是个爱兵如子的,想起主公一直爱惜人才,不由问道:“既然可怜属下兵卒,为何不体恤天下百姓?既然曾经跟随丁原,为何容忍吕布杀死义父?跟随董卓作乱,又祸害了多少中原百姓?”

高顺道:“我高顺却是问心无愧,我麾下都是职业军人,我也决不允许他们扰民。”说罢昂然看着赵云道:“董太师所立,不也是汉室血脉?我看献帝聪明睿智,胜过汉少帝多矣!想不到阁下这样的天神般人物,竟然会忠于平庸的汉少帝!可肯告知我将军高姓大名?”

赵云哈哈大笑道:“高将军,我的名字不足挂齿,可我主乃是陈龙上将军,他的大名你可知晓?我主唯一的标准,就是一定要对百姓好。董卓残暴,自然是我主的敌人。”

说罢将钢枪一横道:“你我都是武将,何必在这里耍嘴皮子?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来人,松绑!”

倏忽间,高顺绑缚尽去,恢复了自由。高顺脑中想着听说过的陈龙事迹,呆呆发愣。赵云命人牵过一匹战马,对高顺道:“我主惜才,今天我与你赌一胜负。”

“你我一对一,若我侥幸得胜,高将军投降我主;若将军得胜,任凭将军和你手下离去,如何?”此言一出,众将哗然,赵云军队早就占尽所有优势,为何要给高顺这个翻盘的机会?

只有郭嘉、周不疑、徐庶三位谋主,都是稳坐雕鞍,知道赵云这是在替主公招揽武将,而且有绝对的把握战而胜之。高顺无法拒绝赵云的提议,翻身上马,赵云枪尖一点,地下一柄长刀直向高顺飞去,高顺一把抓住刀柄,摆了一个门户。

吕布属下八健将中,高顺的武艺只在张辽之下,而带兵的素质与张辽齐名,甚至犹有过之。此时高顺钢刀一摆,自然而然流露出高手气质,赵云喝了一声:“好!”白龙马一个原地提速,刹那间到了高顺眼前。

百鸟朝凤枪蓄满内力,隐隐白气环绕蒸腾,颇像小白龙飞舞缠绕,但规模比陈龙的龙胆亮银枪小的多。赵云微微甩了下枪尖,一团白气利箭般射出,飞向高顺面门,正是陈龙参悟出的内力甩出攻击之法,赵云也已经运用自如。

高顺从未见过此等功法,猝不及防,感觉白气如有实质,登时手忙脚乱,低头弯腰躲过白气,钢刀早已失了门户。赵云趁机使出一轮百鸟朝凤快枪,枪尖振动空气,发出呜呜的短促和鸣,一时间高顺眼中都是闪亮的枪尖,耳中被鸟鸣声灌满,大骇道:“百鸟朝凤枪!你是北地枪王张绣?”

高顺上来被白光所扰,已是输了先机,自然抵挡的十分辛苦,赵云笑而不语,只是催发快枪,让人眼花缭乱,不过五六个回合,一枪刺中高顺盔缨。高顺弃刀下马道:“将军快枪,恐怕比张绣还强。在下不是对手,只好任凭将军处置。”

一旁观战的周不疑哈哈大笑道:“张绣给他提鞋都不配。这可是我军最帅最酷的军团长,武功绝世、智谋深远、英俊无双、忠义绝伦的大元帅赵云赵子龙,人称一身是胆、天下无双的玉面常胜将军!”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谋主智斗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谋主智斗

将不智则三军大疑,将不明则三军大倾。----------《孙子兵法》

话说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胯下白龙马,掌中百鸟枪,在陷阵营中来回冲杀,傅彤、刘先、刘敏、刘邕四大师长,带领着陈龙麾下最精锐的青龙军第一军团,四万部队协同作战,在郭嘉、周不疑、徐庶、潘濬四大军师的指挥下,终于将名扬天下的陷阵营击溃,高顺见大势已去,抽出腰刀就要自裁,多亏亲兵死死抱住,苦劝得免。

高顺茫然望着满地尸骨,不能相信自己千锤百炼的陷阵营灰飞烟灭。赵云知高顺为人自律严谨,敬高顺是一员好将,令人将马匹还给高顺,给了他最后一个赌约。高顺早听说过陈龙在零陵爱民如子,声势日隆,早有些意动,加之无心恋战,武艺发挥不到五成,很快被赵云快枪刺穿发髻而败。

周不疑哈哈大笑,指出子龙乃是青龙军第一猛将、常胜将军。高顺顺势下马,跪地请降道:“高顺愿赌服输。请子龙善待降兵。”赵云大喜,命人打扫战场,带高顺收拢降兵。众兵丁见高顺已降,纷纷放弃抵抗,只有原来华雄手下的骑兵,多数不肯投降,纷纷将马匹丢弃,翻山越野逃窜不提。

此战赵云大获全胜,得马匹辎重无数,杀敌数千,降兵上万,义降高顺,尽显名将风采。得胜之兵并不停留,与甘宁、黄盖汇合后,沿着郊野分几路到达了皇甫嵩大营侧翼。

高顺败兵逃回,已将陷阵营遇袭大败的消息告知了李傕等人,李傕等大惊之下,迅速进行了调防,赵云这一支奇兵行踪,也已暴露无遗。

李傕、郭汜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立刻对战场的形势进行了重新的评估。根据败兵描述,不太能肯定高顺是被俘还是投降,看陷阵营大败的程度,预估敌人兵力在五万左右,加上皇甫嵩的五万大军,自己四万多大军面对的敌人,忽然增长为十万。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都是董卓旗下大将,各自带着万余精锐,却是互不统属。此时面对皇甫嵩和赵云的重兵,是攻是守,登时起了争执。幸亏智囊贾诩在座,一番分析,压住了众将的火气。

贾诩道:“高顺之败,在于不知道身后埋伏着一支奇兵。此兵从子午谷而来,又有白马将军,恐怕与城里的守兵同源,颇像是陈龙手下的赵云军马。看来陈龙志不在小,竟然将零陵军马倾巢出动而来。”这一番分析,竟一下子切中了要害,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得不佩服贾文和这颗睿智的脑袋。

李傕、郭汜等向来知道贾诩是太师倚重的智囊,恭敬问道:“军师,没想到陈龙竟然从零陵调来兵马。如今对方阵容鼎盛,我方该如何进退?”

贾诩捻着龇须,气定神闲道:“各位将军,我料西凉这条路,已经打不通了。且不论长安城难以攻破,单是陈龙主力,横亘在长安城外,咱们就难言必胜,更不用说还有皇甫嵩的部队。”

“西凉方面,我听说马腾出兵,韩遂叛兵反正,杀了咱们的羌人盟友北宫伯玉、李文候。韩遂已受长安废帝册封,西凉不再是咱们能回去的地方了。”

“所以,在下认为,不惜代价攻打长安西进,只会损兵折将,非智者所为。如今休论攻守,最应该保存实力,此处大营虚设人马,主力退到潼关据守,控制住风陵渡口,可进可退,方为上策。”

李傕、郭汜等四将深以为然,当下主力全数退入潼关,只留了数千人马留守大营,与赵云、皇甫嵩大营对峙。

赵云剿灭陷阵营之后,长安四周,压力顿时消于无形,长安城内物资,源源不断送出城外,进入皇甫嵩和赵云大军之中,一时士气大振。黄盖、赵云二军团长,终于汇合,没有陈龙的命令,两人并不敢私自互换主帅,第一军团仍由赵云统领。

汉少帝下诏嘉勉皇甫嵩、赵云救驾之功,各自封侯。城内城外,连成一片,赵云、皇甫嵩联军拥有了巨大的地利与人和。这一日,侦察兵忽然来报,李傕、郭汜等大营人马,纷纷退入潼关据守。赵云立刻请来三大军师,加上黄盖、甘宁和荀攸,汇报敌人动向,研究下一步行动。

四位谋主听罢汇报,徐庶皱眉先道:“我军兵力占优,正要与他决战。西凉兵历来骄横,这敌人忽然退却,颇为诡异。”

周不疑和郭嘉点头同意,郭嘉道:“敌方三军之中,必有谋主。今若全力进攻潼关,敌人主力尚在,我方必损兵折将。但若不攻,又不能牵制其四万大军。敌人随时可以回防洛阳,接董卓北渡黄河逃入并州,甚至进入洛阳城对主公不利。”

周不疑脑子最快,早在想着潼关地理。听郭嘉说完,笑道:“有皇甫嵩的五万人,足够牵制敌军。若要孤立敌军,围困潼关,必须拿下风陵渡口,让敌人无法轻易回防洛阳。”

郭嘉也笑道:“你的意思,可是让子龙的兵马再度消失在敌人视野,成为奇兵?”徐庶也笑道:“;你们俩个,休要打哑迷。快说说控制黄河水道的计划,说不定还能配合主公在洛阳的行动,将董卓瓮中捉鳖。”只有荀攸一直笑而不语,最后说道:“长安还是要控制在手里,至少给我留两万人守城,毕竟还要将汉少帝控制在主公手里。皇甫嵩那边,虽然目前是联盟军,涉及到汉少帝皇权归属,却不得不防。”

赵云虽是有勇有谋,也感觉有点跟不上这几颗脑袋的节奏,佩服的看着三位军师谋主。周不疑对地理最熟,率先说道:“元直兄长,一语道出玄机。如今洛阳北部,有袁术大军活动,听说正在与张辽的守军对峙。”

“虎牢关东面,讨董联盟十万大军,也与吕布、徐荣斗了个你死我活。皇甫嵩大兵刚好堵住洛阳西面,如今可谓围三缺一,董卓让李傕等死守潼关,占有黄河渡口,随时可以北渡黄河,进入原来吕布的领地逃命,所以没有后顾之忧。咱们青龙军要做的,就是如何再度带兵绕过潼关,进入并州,成为埋伏在董卓逃跑路线上的一支奇兵,如果可能,就占领渡口,控制黄河,让潼关和洛阳之间的联系切断,成为两座孤城。”

黄盖一拍大腿道:“此计大妙。如何行动,请军师明示,这一回,我可一定要带兵出战,再别让我守城啦!”

甘宁一听,你们都出战,难道留我守城,忙装作声泪俱下的样子道:“子龙将军,我情愿做你的下属副将,请你将我带在身边出征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龙归洛南

第一百五十五章 龙归洛南

蔽山张旗鼓,间道潜锋镝。----------唐.崔湜《塞垣行》

话说贾诩为李傕、郭汜谋划,放弃攻略长安的计划,退入潼关死守,控制风陵渡口,维持与洛阳之间的航道畅通,必要时为太师打通向北逃入并州的通道。

赵云这边,三大谋主大动脑筋,加上荀攸荀公达,在西凉铁骑退入潼关之后,迅速猜到了敌军意图,也将目光放到了洛阳和潼关之间的这段黄河上。如果能切断潼关和洛阳之间的联络,敌人将只剩两座孤城,且能控制住董卓北逃的通道。

黄盖、甘宁纷纷要求参战,周不疑道:“长安的守备,极为重要,更不用说主公将汉少帝放在这里,自然对长安有更深远的计划。所以,这长安的安全和控制是万万疏忽不得的,恐怕这个任务只有公覆和公达才能胜任。”

荀攸听了周不疑的话,喜道:“不疑这个话说到点子上了,和我不谋而合。击退董卓四将的西凉军,已经完成了战略任务。能够继续奇兵突进,控制黄河水道,确实是锦上添花,但所谓困兽犹斗,略有行险进军的嫌疑。”

说罢看了眼主将赵云,见他在认真倾听,继续道:“我意公覆、兴霸、徐元直与我,都留下守城,守城的部队至少留下两万人,以步兵弓兵为主。”

赵云与黄盖对望了一眼,黄盖道:“公达言之有理,全凭子龙决断。”赵云毕竟是主将,不再客气,起身道:“诸位谋主,所言皆善。皇甫嵩、卢植、马腾等人,现在虽然都是盟友,在反董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但他们效忠的还是汉少帝,咱们不能没有防备。所以,长安的力量必须要保持优势。”

“听我将令!黄盖、甘宁、荀攸、徐庶、刘先,领弓兵一万人,步兵一万五千人,镇守长安。其余诸将,随我奇兵进入并州。特种部队人员仍作为亲兵保护郭、周两位军师。”众人起身应是,都表示接受了赵云的安排。

赵云见意见统一,心下稍安道:“公覆,多谢支持。皇甫嵩那边,麻烦你沟通,让他压死潼关,佯攻也好,速战也罢,总之要尽量牵制住李傕等四将的部队。”黄盖点头答应。

赵云看着周不疑道:“不疑,你地理最熟,说说看应该如何行军?”周不疑振奋精神,道:“自从主公经略长安,长安以北的地理,我还真做过功课。并州为太行、王屋山山区,可经渭南县北上,走蒲阳县转东进入大荔县,于永济黄河沙洲渡河,进入并州永济县,然后择路北下,可选择芮城县大禹渡口,或平陆县茅津渡口,切断黄河水路。当然,补给方面,有长安公达在后,自然不必担心。”

赵云大喜,方知主公如此器重周不疑这个小胖娃子的原因。又布置了一些细节,当夜趁黑,赵云带领两万五千步骑兵,消失在长安北部的郊野。

再说袁术袁公路,受陈龙以玉玺相诱,令朱灵领军三万,梁刚、乐就为副将,李丰为先锋,袁胤为军师,浩浩荡荡杀奔张辽大营。当时,张辽与董卓手下抚军中郎将李蒙共同镇守洛南,一左一右两个大营,互为犄角,为洛阳南部门户。

袁术军到来,与张辽大营对峙,张辽意欲出战,迅速与李蒙大营通报,意欲左右夹击。李蒙本是董卓亲信,怎会听张辽指挥,只按兵不动,守护大营。张辽无奈,只好自行出战,浅战辄止,并不愿消耗兵力。

连续三天,袁术与张辽互有胜负,张辽将注意力完全盯在袁术部队的行动上,李蒙那边也派出一些部队堵住两大营之间的通道,三方都是不敢妄动。张辽连续听到一些关于虎牢关和长安的战况简报,对混沌的局势渐渐起了一些忧虑,更加收缩阵线,死守大营,重点防住袁术的突进,不让他直接威胁到洛阳城下。

三日后的晚间,袁术军背后山坡的密林内,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部队。士兵都是步兵,尽穿黑色皮甲,背上身背战刀,腰间别着一张劲弩和一壶弩箭,腿上的皮靴筒里还插着标志性的锯齿匕首。

为首的两人也是全身黑衣,都是身形高大。其中一人从山坡上盯着袁术和张辽大营的灯火,摘下蒙面的黑巾,露出英俊的容颜,喃喃道:“摩柯,咱们终于到了。”

旁边的正是五溪第一勇将沙摩柯,这回陈龙带来的,正是沙摩柯的五溪兵,归入了五溪南兵师。戏志才要守零陵,防备刘表,并没有跟随前来。

黑暗中陈龙带人迅速没入黑暗,连日黑夜行军,倒总结了一套夜里行军的方法,此时驾轻就熟,利用黑夜掩护,沿着预定的张辽大营西侧的山地,迅速溜了过去。张辽哪里想到有陈龙这样一只奇兵,注意力都集中在袁术大营的动静上,自然对陈龙的部队丝毫没有察觉。

天色大亮之时,陈龙的部队已经绕过洛阳东北,进入北邙山的一条隐秘山谷,边隐蔽边嚼着干粮、咸肉休息。从这里到洛阳的地道出口,只有十几里的山路,陈龙决定兵贵神速,今夜就要将部队带入地道隐藏。

从赵达送出的情报来看,由于吕布、徐荣、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张辽、李蒙等大将全部带兵在外,洛阳城中主要有三股力量,都有些战斗力。

一是董卓府外拱卫的牛辅部队,领兵五千人,以西凉步兵为主。一是汉献帝皇宫外拱卫的士孙瑞的近卫军,领兵五千人,以原朝廷禁卫军为主。还有一股,是剩下的五千守城骑兵,驻扎在东市附近,由曾经说服吕布投降的大将李肃带领。

洛阳兵力,只剩下一万五千人,对于隐藏在暗处的陈龙万人部队来说,似乎双方势均力敌。不过,陈龙一直在考虑,士孙瑞的部队并非董卓嫡系,而且是反董联盟的一员,与自己的分歧只是忠于哪一个大汉皇帝。如何才能避免误会,将这股力量瓦解,甚至归为己用,先协同消灭董卓?

陈龙微闭双眼,脑中思考着说服士孙瑞的方法。如果以陈龙的面目出现,由于大家都知道陈龙是支持汉少帝和和何皇后的,所以成功说服士孙瑞的可能性最小;如果以严白虎的身份出现,他可是董卓看中的心腹,似乎很难马上让士孙瑞相信董卓原来的亲信。

陈龙有些犯难,如果士孙瑞的力量不明不白卷了进来,自己在洛阳城里难言必胜。即使打败董卓的部队,士孙瑞的部队如果来趁火打劫,自己的部队大战之余,很有可能扛不住,被士孙瑞扫地出门,带来变数。

陈龙脑中运转,睏意袭来,渐渐睡着,看见一张绝世妖姬的面孔,美丽的让人呼吸顿止,缓缓走入极美的风景,陈龙禁不住缓步跟随,心中呼唤貂蝉名字,貂蝉忽然回头,看着陈龙一笑,原来不是貂蝉,却是清丽脱俗的蔡琰,陈龙大喜过望,原来蔡琰没有被匈奴左贤王掳走,正欲飞奔过去,忽然地动山摇,中间凸显一条深深的鸿沟,将蔡琰远远隔绝在鸿沟一侧,陈龙大急,见蔡琰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匈奴的骑兵,闪亮的屠刀高高举起,就要砍向蔡琰脖颈,陈龙尽力一跃,却够不到鸿沟对岸,深深落入黑色深渊......

陈龙从大惊中醒来,呼吸急促,喘息不定,身边的吕常连忙问候,陈龙方知是梦。待呼吸渐渐平稳,陈龙渐渐清醒,想起蔡琰还在匈奴,不由暗下决心,就算灭董之后,把洛阳让给士孙瑞又如何?自己这支部队,消灭了董卓,就要立刻到匈奴去救蔡琰。

若蔡琰知道陈龙这番情义,恐怕也会心中感动。陈龙又想起貂蝉,不由心中一动,貂蝉的义父王允,不是就在附近的文陵看坟?他素与士孙瑞共谋灭董,若能说服王允,只要他一封书信,何愁士孙瑞不帮忙?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洛阳奇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洛阳奇袭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南宋.文天祥《正气歌》

话说,陈龙与手下五溪兵统帅沙摩柯,带领一万五溪兵,于黑夜中千里潜行,利用袁术与张辽对峙的空当,顺利绕过洛阳南城,进入北邙山区域隐踪。

根据情报,洛阳城内除了一万忠于董卓的部队,还有士孙瑞统领的五千禁卫军。陈龙如果能说服士孙瑞帮助自己,则力量对比就占了优势,至少能保持中立。但自己的两个身份,都不足以说服士孙瑞,陈龙想起了在洛阳北郊看守汉灵帝文陵的原大司徒王允。

陈龙思索了一番,觉得可行,于是让吕常跟随,带些亲兵,仍扮作严白虎和严舆的模样,翻山越岭到了文陵。守着文陵的,不过几个老兵,听说来找王允,都奇怪的打量众人,想是并没有什么官员来看王允,指了指文陵边上一所小小带院子的茅屋,比了个请自行进入的手势。

陈龙带人走进小院,只见杂花生树,遍地衰草,也无人修剪。阳光下一人满头白发,灰衣土布,正在摇椅上酣睡,口中一条唾液,顺嘴角流入脖颈,哪里还有半点昔日高堂上位高权重的样子?要知道王允此时不过五十余岁,陈龙首次觉得,即使自己算是救了王允性命,恐怕他也是生不如死。

陈龙轻咳声中,王允微微一惊,老眼昏花睁目看着眼前众人。半晌,忽然认出眼前竟是严白虎,方才大惊站起,又是一阵眩晕,重重坐回摇椅,喃喃道:“严将军到此,可是老夫的死期到了?”

陈龙心中一动,明白王允还以为自己是董卓心腹,忙道:“王司徒,稍安勿躁。”王允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司徒,不由勾起旧事,低头深深叹息不语。

陈龙继续道:“当日蔡邕蔡大人的诗会之上,我不过问了司徒一句,和士孙瑞、杨勋等人是否常常聚会,为何司徒急于派刺客暗杀于我?”

这一番话奇峰突出,把王允的心里防线差点击的粉碎。王允干脆闭上眼睛不理,陈龙又道:“淳于琼射我的箭就在我手,尾部的翎毛就是你家养的大白鹅尾羽,司徒没话说了吧?”

王允心中大惊,本以为是董卓派严白虎杀自己,是因为貂蝉失踪之事,没想到严白虎是为调查自己反董的立场而来,还扯出了士孙瑞、杨勋等人,自己看来横竖都是死,只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陈龙微笑看着咬着后槽牙的王允,忽然道:“如果我今天是来和司徒商量,如何剿灭董贼的,司徒何以教我?”

王允猛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龙。陈龙从容不迫道:“当日我与司徒说那番话,实在是想尽快加入反董联盟,没想到被司徒误会是董卓的密探,还痛下杀手。还好我福大命大,不然早就是冢中枯骨。”

王允终于张口,嘶哑的声音传来道:“严将军所说的是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想利用我对付士孙瑞?可惜我根本毫不知情。”

陈龙苦笑道:“时到今日,司徒还是想不通。董贼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如果知道士孙瑞谋反,要灭了他还需要什么证据?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难道就为了整理你们的黑材料?可笑啊可笑。”

王允一想也是,扭头问道:“那么你千辛万苦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陈龙连忙道:“司徒啊,我正有一个计划,几日之内就要刺杀董卓,正需要士孙瑞将军的五千兵马配合,或者至少让他保持中立。我等杀董成功以后,替我挡一下董卓卫队的反扑即可,或者不要全力追捕我的人也可。”

说罢拿出一方白色的绢布,饱蘸一支墨笔,让王允写信。王允终于将信将疑接过毛笔,问道:“士孙瑞不过区区数千人马,你有把握刺董成功?”陈龙大力点点头道:“请司徒快写,我还要速速回城安排。”王允挥毫,一挥而就。

顺利拿到王允书信,陈龙等人翻山回五溪兵藏身的山谷,已是黄昏。陈龙见大家经过白天的休息,都是生龙活虎,让战士饱餐之后,趁夜拉起队伍直奔北邙山地道出口。

按照事先拟好的计划,陈龙部队进入地道之前,就在地道外的洞穴集结,洞穴甚大,恰好掩盖万人行踪。众兵丁看到地道,都是兴奋莫名,陈龙却是有言在先,任何泄露地道位置者,查实后都是死罪。

陈龙先带了自己随身的特种部队百人队,让吕常为主将,沿地道静悄悄进入北宫,就隐身在无人看管的死鬼汉灵帝寝宫,十分安全。以旗花火炮为号,无论外面的部队灭董是否成功,一旦行动开始,这里的百人队的任务,就是带走汉献帝,让长安成为汉室唯一中枢,消灭两个朝廷对立的局面,让底下的官员结束分裂。这是在来洛阳之前,自己与戏志才共同谋划的必胜之棋。

士孙瑞部队号称禁卫军,就驻扎在皇宫外围,陈龙将特种部队安顿好之后,仍和吕常扮作严家兄弟,从青楼附近的地道出口出来,轻易找到了士孙瑞的府邸求见。

士孙瑞手中的五千人,正是原来淳于琼和蹇硕手下的禁卫军一部。自从这两人一死一逃,董卓为笼络人心,加上王允的坚持,终于象征性的保留了一支专门护卫皇帝的部队,任命士孙瑞为主将。

士孙瑞正准备睡觉,忽然听手下禀报,严白虎将军求见,不由惊疑不定,这严白虎是董卓心腹,王允刺杀不成,还造成淳于琼外逃,也不知王允女儿貂蝉失踪,和他有没有关系?听说他不是回会稽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又是为何找到我?难道......是董卓让他来试探我?唉,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带着满腹疑虑,士孙瑞在客厅旁的耳房安排了五十名刀斧手,在客厅接见了严白虎。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已毕,陈龙请他摒退左右,见士孙瑞满脸疑惑,忙示意自己并无武器。众人退去后,陈龙从怀中掏出王允的书信道:“士孙将军,请先看此信,然后咱们再谈,可免去许多无谓的口舌。”

士孙瑞暗中运起内功,防备陈龙偷袭,看那书信时,竟是十分熟悉的王允字体,一时热泪盈眶。看罢多时,方擦干泪眼道:“没想到严将军也是我辈中人。司徒大人一向可好?碍着董贼的眼线,我一直没敢去看王司徒啊。”

陈龙进府前,已经想到有可能有李儒安排的眼线。陈龙因今夜就要行动,所以并不太避讳,如果李儒怀疑士孙瑞,派兵包围士孙府邸,势必减少董卓的防卫,正好方便自己下手。如果士孙瑞和李儒的士兵火并,更是求之不得,赌的就是李儒和董卓不知道自己手里沿地道而来的一万奇兵。

士孙瑞送走严白虎,知道严将军今夜就会有所行动,心中激动,也是不太相信他能刺董成功。 按照刚才的约定,士孙瑞来到皇宫外,点起禁卫军守夜。李儒那头听眼线说,有两个人拜访过士孙瑞,跟踪到青楼附近失去踪影,士孙瑞赶到皇宫值守,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只好命令手下严密盯防士孙瑞动向,暗暗将部分牛辅的部队调到皇宫与董卓府邸之间布防,李肃的部队组织宵禁。

万事俱备,陈龙两人由地道返回北邙山出口,于凌晨暗黑时节引入一万五溪兵。沙摩柯头一回来京城,没想到竟有如此宏伟的地道直通宫城,不由叹为观止,意气风发走在最前列。部队从青楼附近的出口渐渐渗透出来,在黑夜掩护之下,全副武装,沿着预定的路线,向董卓太师府方向集结。

走不多远,遇到了第一批宵禁巡逻的士兵。领头的沙摩柯十分警醒,率先蹲在墙底黑暗中,后面的士卒都经过专门训练,也都一个个停止行动,蹲下掩盖身形。就这样走走停停,忽然前面传来一声爆喝:“什么人!”

沙摩柯见暴露了身形,铁蒺藜轱辘飞一般出手,在黑夜中毫无声息,将前面呼喝的巡兵打倒在地。同时举手射出一串火炮,在高空爆炸开来,发出了全面进攻的信号。

三股部队,见旗花火炮在空中绽放,同时开始了行动。士孙瑞领兵,赶往太师府,半路遇到牛辅的三千军马拦路,开始一场混战。士孙瑞兵多,牛辅兵强,两边堪堪打个平手,绞杀在一起。吕常的特种部队,从汉灵帝寝宫进入北宫后进,因为没有士孙瑞的部队阻拦,轻易就击溃了小小的卫兵防御,深入了汉献帝寝宫,将熟睡的汉献帝带走,由地道出城,迅速扬长奔长安而去。

陈龙和沙摩柯的部队,狂飙突进,暂时避开李肃的大部队,迅速杀到董卓府周边,遭遇牛辅剩下守卫太师府的两千卫队。陈龙要的是速战速决,命令部队包围太师府狂攻,五溪兵悍不畏死,一时到处都是劲弩破空之声,牛辅与士孙瑞缠斗的部队听到背后的厮杀声,拼死杀回,被士孙瑞衔尾追杀,死伤无数。

牛辅一马当先,杀透重围,见无数黑甲士兵已经攻入太师府,心知大事不妙,只好组织残余部队,拼死向里突进,意欲抢出董卓。不料周边一骑飞来,铁蒺藜轱辘如同雷神之锤,重重砸在牛辅后背,牛辅只觉天旋地转,落下马背,被沙摩柯跟上,复一枪刺死,下马枭了首级。可怜牛辅内外五千强兵,一时无主,被上万青龙军重重包裹,死伤枕籍。

李肃的兵马主力终于到了,加入太师府周边的混战,因他人数集中,又都是骑兵,竟被冲出一道缺口,黑暗中董卓的肥躯乘着一匹快马,跟在李肃身后从太师府大门杀出。董卓胯下马正在撒腿狂奔,忽然斜刺里一支部队杀来,为首一将手挺钢枪,大喝道:“董贼休走!某家在此等候多时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重绞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重绞杀

虎视无强对,鸱张有篡心。

可怜脐里烛,不照坞中金。

----------宋.刘克庄《杂咏一百首.董卓》

话说陈龙仍扮作严白虎,亲赴文陵说服王允。可怜王允雄心壮志未酬,劇遭惊变,竟致一夜白头,每天无所事事,垂垂待毙。陈龙一番话,将他的心重新活跃起来,挥笔给士孙瑞写了一封听从严白虎安排的书信。

士孙瑞得信后,想起昔日王允恩义,也是泪洒当场。悲痛过后,对董贼的痛恨又涌上心头,与“严白虎”约定好,以旗花火炮为信号,同时进攻太师府。

凌晨,无月,天色乌黑,沙摩柯自领五溪精兵,来到太师府切近,终于被李肃的夜巡小队发现了行踪。沙摩柯不再犹豫,一铁蒺藜骨朵将发现自己的士兵打翻,同时一扬手发射出一枚旗花火炮,火炮在高空炸雷般爆开,揭开了围攻太师府的序幕。

李儒自知四面都在作战,洛阳的部队几乎被抽空,城内兵少,所以十分注意城内有反叛嫌疑的部队,特别是唯一有五千人的士孙瑞。今日得到细作禀报,有人探访士孙瑞之后,似乎士孙瑞到皇宫外围整饬了一番兵马,预感到士孙瑞会有行动,于是令牛辅领三千精兵埋伏在士孙瑞部队和太师府之间的道路上,只留下两千精兵守卫太师府,又令李肃加强宵禁道路巡逻,随时待命驰援太师府。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李儒毕竟不是神仙,哪里算到洛阳地下已经隐藏着一万青龙精锐,还是武艺高强的陈龙亲自带队。

沙摩柯所领八千五溪子弟兵,都是弯刀硬弩,悍不畏死,包围后狂攻太师府,与两千守卫血战一时,牛辅闻讯大惊,顾不得身后士孙瑞部队追杀,急急忙忙赶回驰援,被沙摩柯用铁蒺藜骨朵打碎后背铠甲落于马下,复一枪结果了性命枭首。此时牛辅军在士孙瑞和沙摩柯部队的双重打击之下,已是崩溃的边缘,太师府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李肃的五千西凉铁骑,一路顺官道驰援,马蹄声如暴雨般响起,强悍地冲破一个缺口,太师府大门轰然打开,几匹高头大马飞跃而出,火光中只见其中一人肥躯滚滚,花白龇髯,一身金甲,手持长槊,正是不可一世的当朝太师董卓董仲颖。其余几人看不清面目,想必有李儒在内。

董卓年轻时本是西凉翘楚,武艺出众,力大无穷,弓马娴熟,此时一是上了年纪,身材肥胖;二是酒色过度,缺乏锻炼,所以跑了个气喘吁吁,胯下马扛着他一身肥膘,也跑的吼吼直喷白气。

李肃一马当先,挥刀开路,格挡箭矢,扫开重重步兵围困。西凉铁骑夹着董卓的大马,向着南城门冲锋,只要冲出南城门,那么离最近的李蒙部队也就三十余里,侧翼还有张辽的部队,到时候反攻洛阳,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可惜想法虽好,陈龙怎能容董卓轻易逃出生天?本来沙摩柯的步兵就分了好几重,此时外围又来了士孙瑞的部队,可谓对李肃的部队展开了重重绞杀。李肃虽是骑兵,架不住对方步兵人数占优,层层布满街道,李肃每前进一步,都是十分艰难。

堪堪打透沙摩柯和士孙瑞的几重部队,只剩下不足几百铁骑,剩下的大部葬身在包围圈中,余者皆跪地请降,形势十分惨烈。李肃浑身浴血,钢刀砍到卷刃,忽然压力一轻,见前面街道已无人,离南城门已不过数百丈,大喜道:“主公,随我来!”

董卓长槊一摆,与李肃并辔飞奔,想抢出城门逃命。忽然旁边横巷子里一声爆喝响起:“董贼休走,某家已等候你多时了!拿命来!”

一条黑影,跨下高头战马,手握长柄钢枪,身后是埋伏多时的两千五溪精锐,从横巷源源不断涌出,黑压压拦住董卓残兵去路。董卓和李肃早已精疲力竭,忽见伏兵四处,早吓得瞠目结舌,匆匆勒住马匹,喘息不定。李肃大喝一声,刚要上前拼命,忽然董卓一声喝止,大喝道:“对面可是白虎将军?竟然是你?!”

对面正是仍扮作严白虎的陈龙,陈龙本不欲暴露自己身份,故仍假托严白虎身份奇袭洛阳。这样陈龙本人就可以暂时置身事外,不会马上变成众矢之的,继续谋取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这也是来洛阳前与戏志才拟好的策略。

董卓见到严白虎轮廓,带着哭腔道:“果然是白虎将军!我自问一向待你不薄,何故反我?”见“严白虎”默然无语,以为可以说动,悲声道:“白虎,你一定是受人蛊惑,以为吾有不臣之心,才领兵来此反我。吾在此对天盟誓,今日若能放过我,我情愿将兵权全部交出给将军你,还在献帝面前,保你为大将军,咱们一文一武,同保汉室江山如何?”

见“严白虎”仍然不言不笑,董卓更是指天画地,说的口沫横飞。陈龙钢枪一紧,发出一声金属的尖啸,指着董卓道:“董贼!你不提汉献帝还好,你一提吾皇,我就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权倾朝野,上朝不拜,僭用天子的服饰及车驾,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擅自废立,谋杀大臣,实施白色恐怖,视百官如草芥!王允何辜,只因义女失踪,就被你贬去看坟?后宫妃嫔,被你将即淫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李肃不待陈龙说完,情知不会放过太师,大喝一声,挥刀冲来,倒有几分英勇。剩下的几百骑兵,夹杂着垂头丧气的董卓,集中朝陈龙冲来,意欲来个擒贼先擒王。

陈龙等李肃冲到身边,纹丝不动的手终于爆发,钢枪上来就是一*雨般的倾泻,李肃哪想到陈龙枪法如此精妙,只好全力遮挡自己要害,只听噗噗噗连声响起,李肃肩膀、臂膊、大腿上各多了几个透明窟窿,大叫连声,已是弃刀翻身落马。后面的李肃骑兵意欲下马相救,早被陈龙身后涌来的两千精锐包了饺子,可怜李肃虽然勇猛,竟在乱兵中被人马踏为烂泥。

陈龙两眼,只死盯着董卓的肥躯,防他在乱兵中逃脱。见他状若疯狂,长槊飞舞,死战不退,大吼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只追首恶,余者皆生!”

李肃所剩的几百骑兵,更加斗志全无,纷纷下马投降。到最后只剩下董卓一人,气喘吁吁盯着对面的“严白虎”,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严白虎”早死透了千百回。

陈龙横枪跃马,来到董卓身前,怜悯望着董卓双眼。董卓恶狼般的双眼忽然滴落几滴眼泪道:“白虎,看在我昔日对你另眼相看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投降,找个地方终老,再不问世事,可好?”

陈龙道:“人人都可以降,你却不行,只有死。看在你昔日对我的情份上,我会善待你的家人,并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赢了我手中枪,就让你活着走出洛阳。”

董卓见陈龙并不受降,再度露出恶狼面目,长槊挥舞,骂道:“严白虎!世间竟有你这种噬主的白眼狼!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先取你头颅!”

陈龙钢枪舞动一个月轮,呵呵大笑道:“好!这才是西凉霸主!今夜月黑风高,就让我送你归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董卓之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董卓之死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童谣《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化身严白虎,领兵两千伏击狙杀董卓,一轮快枪重伤李肃,将西凉败兵尽数扫灭,降者无数,最后只剩下一个金甲长槊的董卓。

董卓终于看清严白虎面目,大惊之下,说起洛阳往事,意欲打动陈龙,放他逃生。陈龙怎会放过这人面兽心的董贼?端坐在军马之上,横起钢枪,傲然道:“看在你昔日对我另眼相看的份儿上,若能胜我手中钢枪,便饶了你!”

董卓心知不能幸免,咬紧牙关,绝望的挥舞长槊,疯魔般狂攻而来,陈龙大叫道:“这才有点儿西凉霸主的意思!”待长槊切近,钢枪当做钢鞭使,当头朝着董卓就砸,速度快过董卓长槊十倍。

董卓年轻时也是武艺高强,迅速计算出自己的长槊还没刺到陈龙,自己脑袋就得开花,立即横槊向上一磕,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董卓肥躯一振,硬生生扛出了陈龙力劈华山的钢枪。

董卓见自己轻易顶住快枪,嘴角露出一丝邪笑道:“原来白虎将军枪法虽快,力量却不过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话音未落,见陈龙嘴角也露出诡异微笑,正大呼不妙,只见陈龙大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挥起落下,招招都是力劈华山,一直持续了七次,且一招比一招沉重,几秒内全部崩在董卓橫举的长槊之上。

这纯粹暴力的打法,董卓做梦也没想到,连躲避都来不及,就这样接连承受了七下巨力。最后一下,陈龙团息功第二重能达到的最大力量,整整两千斤巨力,狠狠砸在长槊中间,一团火花四溅之下,只听噼啪、哎呀呀、扑通通、当啷啷数声巨响,围观将兵全都看了个目瞪口呆。噼啪是董卓臂骨碎裂、腰椎爆响之声,哎呀呀是董卓痛极惨呼之声,扑通通是董卓连人带马,飞出丈许落地之声,当啷啷是董卓抛却的弯成圆弧形的长槊,终于在几丈许外当啷啷落地。肥躯再无支撑,董卓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像极了一坨稀软的鼻涕。

陈龙见董卓已废,钢枪上举,不可一世的长啸一声,唤醒了众多目瞪口呆的观众,都看着如同天神的陈龙,意志不坚定的纷纷跪倒求生,再不敢违抗。

陈龙命人绑起软绵绵的董卓,董卓知道必死,骂声不绝,都是谴责严白虎忘恩负义的,被吕常拿匕首往他嘴里一搅,已是舌头尽碎,再也说不出话来。陈龙命人好生看管,明日在皇宫前由百官监斩,兵分三路,加上士孙瑞的一路,四面扫清各城门参与的小股部队。

各城头再次爆发小小的接触战,也有不少败兵趁乱,逃出了洛阳城门,黑夜中无法追踪。陈龙知道无法控制董卓被擒的消息,在取得各城门控制权之后,迅速调取重兵守卫南城,一部分士兵就在城头休息,另一部分连夜准备守城物资,以应付离得最近的洛南李蒙突然袭击。

在洛南拱卫的李蒙、张辽部队,几乎同时收到败兵消息,言洛阳陷落,太师被擒。李蒙、张辽都是大惊失色,洛阳城里面,何来如此强劲的叛军,竟然一夜间翻云覆雨。李蒙连夜就要起兵,两人商议,各留几千人看守大营,好暂时抵御袁术兵马,余者两万人,兵分两路,张辽一路直奔长安西城奇袭,李蒙一路直扑南城,吸引守兵主力。

陈龙一边准备守城,一边派出细作扮作败兵,出城查探敌军动向,另有人拿着“严白虎”的书信,让朱灵军做好凌晨的战斗准备。

天色微明,细作终于回报,敌军分成两路,分取洛阳西面和南面的城门。此时,朱灵也得到陈龙细作送来的消息,当机立断,所有大军全数弃寨开拔,也是兵分两路,分取张辽、李蒙留下的大营。

两个大营早被张辽、李蒙抽空,只剩下几千守军,被朱灵迅速击溃,接着继续整兵两路,分别咬住张辽军和李蒙军的尾巴,一路追杀下来。

张辽用兵,虽老成持重,却也懂行险一搏。当下不顾追兵,迅速朝西城杀来,幸亏陈龙得到细作回报,将士孙瑞的五千兵安排在西城,将自己的八千人放在南城,其余两城门只各放了一千人,堪堪抵住了李蒙和张辽的第一轮猛攻。

张辽见快攻打不透,身后又朦朦胧胧出现了追兵,遂退至龙门山一线,据险再设行营,以免腹背受敌。派出侦骑,走小路分别向吕布和李傕、郭汜等人报信,盼他们赶紧带兵回来救太师性命。

李蒙也大张旗鼓攻了一轮南城,见城头矢石如雨,知道准备充分,又见身后尘头大起,知道是朱灵大军到来,忙令停止攻城,绕过洛阳城,沿洛水落荒而逃,直奔虎牢关而去。朱灵心在玉玺下落,下令部队不要追击,高喊着让“严白虎”和“严舆”开城。

除了朱灵军一部与张辽军对峙,陈龙让将其余兵马全部迎接进城,大张旗鼓欢迎袁术的部队。

按照与戏志才预定的方案,自己劫走汉献帝和消灭董卓的目的已达,该是将这个烂摊子留给袁术收拾的时候了,代价不过是一个区区玉玺。洛阳城虽是肥肉,但马上就要面对吕布、徐荣军和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军的怒火,如果再将袁术私自获得玉玺,汉献帝失踪等重磅消息传出去,保证连讨董联盟的部队也要杀奔洛阳,袁术既然心中贪念玉玺,这个锅恐怕也是背定了。

天色大亮,西门、南门外的战事暂时消弥,洛阳主街上,缓缓行来一辆囚车,车中锁着一人,一身脏兮兮的破烂甲胄,蓬头垢面,身躯肥胖,手臂软软下垂,口角边全是鲜血,正是昨夜被生擒活捉的一代西凉霸主,曾经不可一世的当朝太师董卓董仲颖。

囚车缓缓停在大路中央,看守的军队远远离开,百姓渐渐聚集,痛骂之声不绝于耳,将各色菜叶、臭鸡蛋、垃圾丢在董卓身上,已是气息奄奄的董卓更加狼狈不堪。

陈龙与朱灵等人,同众多官员一起,骑马走到近前,这次公审董卓,目的就是处死他,以正视听,防止夜长梦多,也还洛阳百姓一个公道,报董卓西凉骑兵虐杀洛阳百姓之仇。

陈龙命将囚车开锁,此时几个孩童的歌谣声远远传来:“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陈龙心下唏嘘,自己来自异世,若董卓有一点点好,不是必须要杀,真想偷偷留下他的性命。亲手将董卓牵着,锁在一根木柱之上,见董卓微微睁眼,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是严白虎。”用的却是陈龙的声音。

董卓猛地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陈龙,陈龙微笑点头道:“对,我就是陈龙,貂蝉也在我那里,她是我心仪的美女,怎么轮得到你这头肥猪?”

董卓目眦欲裂,张开大口,露出血淋淋的断舌,呜呜啊啊却说不出话来。陈龙呵呵一笑,转身拍拍手掌,大声道:“洛阳的百姓们,董卓的残暴家喻户晓,你们都有亲人被他残害。如今我严白虎和袁术将军,士孙瑞将军终于将他擒获,今日已将他锁在此处,正是十日卜、不得生!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啊!”

说着,挥手招呼部队散开,自己也倒剪双手,施施然随部队走开,留下锁在木柱之上的董卓,淹没在出离愤怒的洛阳百姓身影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蔡邕哭董

第一百五十九章 蔡邕哭董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东汉.蔡文姬《胡笳十八拍》

话说陈龙与沙摩柯领五溪勇士万人,由地道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洛阳。这条本是供汉灵帝淫乐、逃跑的地下通道,不但见证了少、献两帝北逃邙山,最终沦陷董卓之手,导致天下分崩,也成为了陈龙拨乱反正,一举消灭董卓的绝密通道。

为防止夜长梦多,在转天防住张辽、李蒙的反功洛阳部队之后,陈龙命人将董卓带到市中心,将他肥躯锁于庭柱之上。这一代西凉霸主,满脸血污,颓然若死。

陈龙凑近董卓耳边,轻声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声音虽小,对董卓就像是晴天霹雳,双眼圆睁,可惜舌头已被吕常搅碎,只落的呜呜啊啊,凶恶的眼光似乎能将陈龙杀死千百遍。

陈龙呵呵一笑,云淡风轻道:“我还要告诉你,貂蝉我早已收入私囊,何时才轮得到你这肥猪?”

说罢扭头就走,挥手让部队散开,放百姓涌来。百姓挥舞着各种器具,大部分赤手空拳,将董卓围在核心。陈龙不忍再看,远远站在一个官员的大门门廊之下,看着洛阳百姓潮水般涌来涌去。

住在此处的官员正是崔烈,见“严白虎”就在门口,忙过来问候。陈龙一时忘记自己是严白虎,直接拱手道:“原来是崔大人,一向可好?”

崔烈微微奇道:“白虎将军怎么认得我?自从董贼篡权之后,就将我从太尉的位置上贬了下来。我认识将军,只因将军曾是董贼前的红人,敢问将军如何认识我?”

陈龙暗骂自己糊涂,上次见崔烈,自己是以陈龙的身份扫灭黄巾凯旋的时节,连忙补救道:“崔学士之名,传于海内,吾岂敢不知?!”

崔烈将信将疑,深深看了眼陈龙道:“白虎将军的眼神和声音,还有这个头儿,像极了我一位故人。”

陈龙只好装傻,微微点头道:“崔大学士,董贼伏法,今日朝堂之上,谁忠谁奸,自有公论。”

崔烈苦笑道:“朝堂之事已经与我无关。你看董贼权倾朝野,不一年就灰飞烟灭。想起吾昔年用金钱换来的三公之位,真是痛悔莫及。如今严将军是灭董的大功臣,朝堂上必有大大的封赏,这才是实至名归。”

陈龙心中一动,崔烈的儿子崔钧崔州平,与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徐庶徐元直后来并称为“诸葛四友”,乃是大大的人才,问道:“就算崔大学士不愿再为官,听说您的儿子州平,乃是天下奇士,何不让他出仕为官?我愿在明日朝堂上保举令郎。”

崔烈脸上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随即道:“此事我本不敢说,今董贼已死,不用隐瞒了。我子崔钧,现正辅佐讨董联盟盟主袁绍将军,在虎牢关与吕布、徐荣对峙。”

陈龙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董贼已死的消息,估计还会发酵几天,等吕布确认了董卓死讯,恐怕时局又会巨变。洛阳还有后续大战,也未可知。”心中想着如何把崔烈笼络过来,好搞定崔州平。

此时群众终于渐渐散去,远望董卓尸身,仍挂在庭柱之上。忽然一乘小小马车,缓缓驶到董卓尸身之旁,车帘一挑,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缓步走下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锁着董卓的庭柱,似乎满脸悲戚。

陈龙一眼认出,这含悲带泪的中年人,正是董卓百般笼络的大文豪蔡邕。陈龙心中大叫不妙,正史中蔡邕因哭董而死,百官谁不知道蔡邕与董卓最是要好?没想到历史虽已改变,这蔡邕哭董的戏码竟然还是上演了。

陈龙拔腿就走,意欲阻拦蔡邕,把水搅混,保住他一条性命。毕竟蔡琰失陷匈奴,自己也有责任。崔烈也认出蔡邕,不免兔死狐悲,也紧跟在陈龙身后,去见蔡邕。

走到一半,只见蔡邕已经跪在董卓尸身之前,以袍袖掩面,双肩耸动,哀哀哭泣。忽然马蹄声想响起,竟是士孙瑞亲自去文陵接了王允,来见证董卓之死,刚好看到蔡邕跪在董卓身前,正哭的昏天黑地,那王允气的满头白发根根直竖,爆喝道:“蔡邕!枉你自称读圣贤书!竟然跪在禽兽面前哀痛!来人来人,把蔡邕给我锁起来,让他和董贼死在一起!”

士孙瑞身后,如狼似虎走出几条大汉,就要动手。陈龙忙一跃到蔡邕身旁,挥手阻拦道:“且慢。”

王允、士孙瑞见是“严白虎”,倒不敢得罪,连声道:“原来是严将军。这蔡邕如此昏庸,何必护着他?今天不抓他,就是一个最坏的榜样。”

陈龙见董卓尸身碎肉滚滚、鲜血淋漓,甚至耳朵都被人咬下半边,心下恻然道:“蔡邕昏聩,消去其职务可矣。毕竟他无大恶,不过是一时感念旧情,绑缚锁拿之类的,就不必了。”说的十分坚决。

王允的脸色沉下来,恶狠狠盯着“严白虎”,陈龙装看不见,一把扶起蔡邕,在他耳边低低道:“伯喈,若想再见到你女儿,就休要多言,只随我来。”

蔡邕闻言大惊失色,倒是止住了悲声,怔怔道:“我女儿?你是说蔡琰?”陈龙点头不语,当时崔烈在旁,也劝了几句,帮着先将蔡邕扶上马车。陈龙对崔烈一拱手道:“崔大学士,我来之前,见到过零陵太守陈龙。他说十分想念阁下,您何不去零陵见他?也可避开洛阳浑水。”

崔烈闻言一愣,想起陈龙昔日风采,不觉陷入回忆。陈龙继续道:“我也要带蔡邕离开洛阳,以免殃及池鱼。”正说之间,忽见袁术领兵赶来,说出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皇上失踪了!你等还不赶紧发兵寻找?”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事,全都涅呆呆发愣。皇上失踪了?昨夜一场巨变,似乎是针对董卓?怎么皇上今早又失踪了?

只有陈龙心知肚明,隔了半晌,装作清醒过来,大吼道:“皇上竟然不在宫中?难道有董贼余孽?对了,董贼有个十分亲信的手下,常常带在身边,唤作李儒,难道是他劫持了皇上?赶紧赶紧!咱们各自带兵寻找!”心下暗自奇怪,这李儒还真是不知躲到了哪里,至今也没有发现。

士孙瑞等如梦方醒,带兵往西城搜寻去了。陈龙刚欲转身离去,忽然袁术喊道:“白虎将军留步!”

陈龙心知肚明袁术想干什么,微笑冲着身后的崔烈道:“我言尽于此。长安还有个皇帝,这洛阳的皇帝又失踪,这场大乱才刚刚开始。崔大学士还是先去陈龙处,避避风头吧。若能带着州平同去,可让他在那里展开抱负,胜过追随无谋袁绍。”

说着低头告别有些发呆的崔烈,扭头面对骑马走来的袁绍,变戏法般将一个小匣子塞在袁绍手里道:“我说话算话,这洛阳现在是公路将军的了。如今皇上失踪,这玉玺就先交给公路将军保管吧。”

袁术大喜,迅速打开小匣,验明正身。见那玉玺温润饱满,正面刻着八字小篆,绝对是真货,大喜道:“白虎将军真是信人!我必有所回报。”

陈龙哈哈大笑,心说老子正要退出洛阳,把这个火山口让你坐。当下不再理会袁术,转身命手下道:“集合所有队伍!到北城搜索皇上!”说罢,拉着蔡邕的马车,直奔北城而去。

第一百六十章 文姬血泪

第一百六十章 文姬血泪

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东汉.蔡文姬《胡笳十八拍》

话说蔡邕思董卓旧情,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董卓尸身面前哀痛连连,泣不成声。当时士孙瑞刚好接了王允到来,王允对董卓恨之入骨,见蔡邕情状,十分暴怒,就要令人将蔡邕与董卓尸身锁在一起。

幸亏陈龙假扮的严白虎就在身边,伸手拦住了面色不善的王允。王允虽怒极,却不敢当着陈龙的面动手,陈龙终于领着蔡邕安全离去,临走之前,还邀请崔烈到零陵为客卿,将来好为收取崔州平做好铺垫。

洛阳此时的形势,可谓外忧内患。董卓虽败亡,崩溃的不过是牛辅和李肃的一万部队,其作战主力仍然健在,只是被陈龙成功的作战计划钓到外围。

如今,李儒不知去向,张辽领兵万人,据险扎营守于外城西郊,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贾诩主力四万人固守潼关,随时可回兵洛阳与张辽、李儒汇合。吕布、徐荣重兵三万人固守虎牢关,虽与讨董联军连场大战,却是胜多负少,实力丝毫无损,加上李蒙的一万人回攻洛阳不利,也屯扎在洛阳与虎牢关之间的险要之处,洛阳周边的总兵力达到可怕的九万人,而且武将都是当世的赫赫名将,如果这些名将从董卓突然暴亡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互相有所联络,团结一心,一边死守虎牢、潼关,一边全力协同回攻洛阳,胜败的天平,真很难说会向何方倾倒。而谋主贾诩就在李傕身边,他的脑袋瓜岂是摆着看的?

洛阳城内目前的实力,就是士孙瑞的五千兵,袁术、朱灵的三万兵,加上“严白虎”的一万兵,加上一场大战后的伤亡,堪堪也就四万多人。虽然城内物资供应充足,不至于马上失陷,外围还有众多部队可以展开围剿,但城内形势却是十分微妙。

首先,汉献帝失踪,董卓身死带来的权力真空,使自己、袁术和王允成为了理所当然的替代人选,本应接受汉献帝册封,成为新的权臣。

而汉献帝失踪,却将局势搞得十分微妙。若论汉室皇权,长安的那个也是正宗的刘氏血脉,应不应该听汉少帝册封?

而周边的军阀,也会因为董卓之死,带来新的变数。首先,如果王允成为百官之首,也不过能让士孙瑞、皇甫嵩这样的汉室老臣支持,袁术是绝不会容忍他的。更何况陈龙早就给袁术下了一剂猛药,将玉玺给了袁术保管。袁术如果握有京都,恐怕都已称帝之心。周边的军阀谁会服他?说不定,会联合吕布、李傕等军队一起围攻洛阳,驱逐袁术。

董卓死后,洛阳形势复杂微妙,陈龙这万余兵马,即使长安的部队也调过来,也无力左右局势发展。陈龙早做好了脱离的打算,如今救了蔡邕,陈龙以到北城搜索失踪的皇帝为由,接来蔡邕所有家眷,全军出了北城,直奔小平津,见到了在小平津秘密等候的赵达。

赵达早得了陈龙将令,在小平津附近布置好几艘驳船,用于沙摩柯部队渡河。陈龙问起,赵达派人到匈奴寻找蔡琰的情况,赵达摇头道:“那匈奴左贤王刚刚得了蔡琰,不但不还,还将我派去的人打伤,金银玉器均被抢走。”

陈龙心中大怒,赵达又道:“昨天,属下接到了周不疑军师的消息。长安东郊之战后,西凉军马退入潼关据守,徐庶军师多带军马,留守长安,控制西京。其余部队约三万人,由子龙带领,深入并州转到潼关之后,现在已经到了茅津渡口,暂时控制了黄河漕运。”

陈龙大喜道:“子龙的部队,堪称神速。周军师派来的信使呢?”

赵达忙道:“我怕主公有信息要传达,将他带来了,我这就去带他进来。还有,我派去匈奴的人也带来了。”

陈龙暗赞赵达心思谨慎细密,适合做细作。自己正想带一支骑兵,远赴匈奴抢回蔡琰。等周不疑的信使上来,陈龙已经做好了打算,直接吩咐道:“你回去传我将令,命赵云、傅彤、周不疑整理马军一万,配备强弩,直接向北方强攻,务必于九月底天凉前抵达匈奴边境的雁门郡马邑县与我汇合。其余将官部队,由郭嘉统领,全体回长安镇守,将蔡邕及家人安顿好。到无论洛阳发生什么事,不得轻易出战。”

“还有,让黄盖找何太后,立刻以汉少帝的名义发出诏书,给包括王允、袁术在内的所有地方军阀封官和封领地,至于如何分封,这方面请教郭嘉。”

说着叫沙摩柯道:“沙沙,你带领兵马,跟随信使,与郭嘉军师军马汇合,一同回长安,等我归来。”

沙摩柯见陈龙并没打算用自己,心痒难熬道:“主公,吕常抢了小皇帝回长安,您身边没个人怎么行?部队让他们自己坐船去汇合就好,我无论如何要追随。”

陈龙想了想,确实特种部队不在,好多事自己还是需要帮手,带上沙摩柯也好。当下道:“好,那你去布置吧,挑几个武艺好的人跟着。”

沙摩柯大喜,忙下去安排。陈龙留了五十人的卫队,由沙摩柯带领,赵达去过匈奴那个手下充当了向导,人手两匹战马,随身带了许多食水干粮,当夜就与赵达告别,渡过黄河向北而去。沙摩柯手下,自行乘船随周不疑信使赴茅津渡口不提。

陈龙为救蔡文姬于水火,不惜孤身远赴塞外蛮荒之地;可惜文姬如今虽是左贤王妃,却吃不惯牛羊马肉、喝不下牛羊马奶,心情极其苦闷,哪敢奢望有人来救?无人处常日夜嚎哭,想念父母,心中深恨曹操。所做文章诗词,越发凄迷苦难,胡笳十八拍渐渐写出了第一拍。

除了救蔡琰,陈龙的第二个目的,当然是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先任凭这些军阀势力与袁术、王允在这里打生打死,自己只要稳守长安、看好汉少帝即可。显然等洛阳纷争结束之后,尘埃一旦落定,汉献帝若还是毫无下落,那些保皇派不得不转头支持汉少帝和何皇后,必然会在长安形成新的中心。自己若在洛阳死守,不但捞不到半点好处,还很可能陷入众军阀的围攻。

总之,解救蔡琰是自己的心愿,冷眼旁观洛阳是自己的战略。如今,并州军全体在洛阳周边,整个并州空虚,匈奴人越界抢劫肆虐。民众渐渐自治,首领正是当初正定见过的老熟人褚燕和张牛角,号称黑山军。如今赵云骑兵已达并州,又有周不疑辅佐,是时候让匈奴人付出代价了。陈龙从没担忧过沿路的补给,因为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说服黑山军合作。

此次出兵,兵贵神速,必须在冬天来临之前救出蔡琰,回到长安过冬。半年时间,也不至于让蔡琰为左贤王生两个葫芦娃。骑在骏马之上,遥想起当日蔡邕府初次见到文姬,陈龙暗暗握紧双拳,涌去强大的信心,文姬,我陈龙没有食言,千里驰援,来救你了!你的苦难,就让我为你结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并州飞燕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并州飞燕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唐.杜甫《水槛遣心》

话说陈龙奇兵袭洛,劫皇灭董,一举功成。在王允面前,侥幸救下蔡邕性命,立即带着蔡邕及其家小,撤兵出城,决意远离洛阳是是非非。

在小平津一处秘密地点,与赵达一席长谈,陈龙确定了带兵远赴匈奴解救蔡琰的计划,并做好一切安排。沙摩柯点强兵五十人,陪伴主公,人手两匹骏马,连夜渡河赶往上党郡治所壶关,去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并州黑山军首领褚燕与张牛角。

且按下陈龙与沙摩柯日夜兼程赶路不表,单表五溪兵跟着周不疑信使,乘船到了茅津渡口,见到赵云、周不疑、郭嘉诸将,传达了陈龙的命令。赵云、周不疑、傅彤连夜整理骑兵,准备弩弓箭矢,干粮食水。郭嘉听说主公决定让他领兵回长安镇守,眉头微皱,有些闷闷不乐。

周不疑与郭嘉自十几岁跟随陈龙,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始终共同进退,自然心意相通。周不疑私下对郭嘉道:“奉孝,你的身体不如我粗壮,主公常常与我提起,怕你驱驰太过,劳累成疾。此次远赴塞外,大漠草原,高山绝谷,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不在话下。主公这是怕你太辛苦啊,你当体会主公爱护之心。”

郭嘉自诩风流,酒色不禁,身体确实不如周不疑。正史中,他年纪轻轻,本在曹操手下如日中天,却不幸在北伐途中病死,年仅三十八岁。

故陈龙确实一直督促郭嘉锻炼身体,控制酒色,增长寿元。周不疑的话说完,郭嘉眉头舒展,笑道:“元直,你误会了。”

举手微微锤着额头道:“主公意图,战略上极其高明,在周边形势极端复杂,自己的实力又不足时,最好当然是坐山观虎斗。”

“主公本可与我等同赴长安,却要强行奔赴匈奴,越境解救蔡琰。那左贤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会善罢甘休?但主公乃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他既然决定去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元直,你此去当尽心竭力辅佐,让主公安全的回来。”

周不疑点头道:“这个自然!我是有些担心孤军深入的后援,不过主公让我随子龙将军强行行军至马邑县集合,他却另走一路,自然是去搞定后援,所以咱们要对主公有信心才是。”

说罢见郭嘉仍然抚着额头,轻声问道:“奉孝担心的,恐怕不止是主公北上的安全吧?”

郭嘉终于放下抚摸额头的右手,改为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点头道:“元直知我。主公命我回长安驻守,以待洛阳变局。我回兵之后,长安城内将有青龙第一军团大部和第二军团一部,起码有四万多人,足以应付任何变化;所以我担心的并不是长安的安全,而是零陵老巢安危。”

见周不疑频频点头,郭嘉继续道:“你我英雄所见略同。主公此去匈奴,不知几月才能成功,寒冬前能赶回长安就不错。零陵虽有戏志才大哥和张颌、高览、杨怀、高沛等将官镇守,但兵力太少,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又是训练不足,如何能抵的过刘表处心积虑,几路强攻?”

周不疑眉头也皱起道:“马上就是秋高气爽,粮食丰收,马匹肥壮,刘表即将发兵,也未可知。咱们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郭嘉站起道:“我意兵分两路,长安有黄盖、徐庶、甘宁他们领两万兵镇守足矣,又有何皇后撑腰,当万无一失。我这里还有刘先、刘邕、刘敏、周仓等师长和副将,以及第一军团所余精锐两万多人,不再绕路回长安,即刻南渡黄河,寻路压至新野一线,若荆州战事爆发,则可领兵渡过汉江,直扑襄阳,动摇刘表根本,以解零陵之危。”

周不疑见郭嘉战略极其大胆,却是解决零陵危机最可行最快捷的方案,点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基本同意你的方案,但今夜的决定是咱俩共同做出的,我要起草一个报告,见到主公时交给他。”

郭嘉知道周不疑这是主动揽责,心中感动,拍拍元直肩膀,两人一起去向见赵云,在征得赵云同意后,所有将领都是今夜无眠,速速准备行装。

郭嘉的判断,事后证明极为准确,而此时襄阳的刘贤,却处于刘表的严格监控之下,无法送出情报,只因刘贤在明,虽有地下暗网,却因刘贤被控制,运转不灵。只有远在攸县的黄忠,从荆州兵马调动中,查的蛛丝马迹,汇报给零陵坐镇的戏志才和蒋琬。

暂且按下荆州风云不表,单表陈龙与沙摩柯,领五十名骑兵,一人双马,满带武器食水,风餐露宿,跋山涉水,马累换马,直奔上党郡壶关寻找黑山军总部。赵达派来的向导本就是并州人氏,加上常年在外奔波,地理精熟,再加上陈龙脑中有光脑地图辅助,顺利来到上党郡地界。

并州穷困,加上连年战乱,青壮年大部分参军,只为混口饭吃,沿路村庄都是老弱妇孺,靠最基本的口粮维持生命,卖妻送子,时有发生。若是匈奴兵越境抢掠,就是整存老幼的死期到了,白骨盈野盈村,实在令人惨不忍睹。

五十几个五溪好汉,都是恨得咬牙切齿,遇到将要饿死的村民,尽力施舍些干粮,还捡了不少衣不蔽体的幼童,陈龙令在马匹两边挂上竹筐放孩子,竟然渐渐将空闲的马匹挂满,数一数,也有了三十几个孩童。更有几百饥民,跟在陈龙马队之后,只求施舍,队伍渐渐浩荡起来。

陈龙准备的干粮本来甚足,架不住嘴巴越来越多,只好每天定量,还得找牛羊奶喂喂孩子,士兵们每天都是半饥半饱,孩子们也饿得嗷嗷哭闹,就这样混了几日,还好没碰到匈奴兵劫掠,可干粮食水就要告罄,正在惶恐间,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上党郡壶关。

壶关城门紧锁,吊桥高悬,陈龙大喝道:“城上黑山军士卒听了!我与你家主公褚燕,乃是冀州老友,速速通报!”

喊了半天,城上才有一人喝道:“哪里来的流民!竟敢冒充大帅的朋友,赶紧滚开!”陈龙回头看看,除了一百来匹马儿,确实个个衣衫褴褛,难怪人家不认。

陈龙心想软的不吃,也许吃硬的,将弓箭拉满,运起内功,一箭射向城上高悬的旗杆。弓开似满月,箭去如流星,只听呼啦啦一声,粗粗的木制旗杆被巨力震的中分而断,城上响起一片惊呼。

陈龙再次大叫道:“叫你知我手段高强!我是来与你家大帅叙旧的,速速禀报你家主公去,就说是冀州正定和他与牛角在酒店打架的故人来访!”

城上刚刚扶起大旗,见旗杆尽碎,方知城下的人确实高手。城上忽然响起一个娇呖呖的女声道:“这位英雄,休要再放箭。我黑山军历来识英雄、重英雄,但兵荒马乱,休怪我们谨慎。请您将手下之人先留在城外,独自先进来,等我们和你谈妥,再放他们进来不迟。”说着从城头缒下一个巨型的篮子。

沙摩柯双眉一立,就要发作,陈龙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喊道:“姑娘,这城头上,你说了可算?”

那女声又响起道:“我就是黑山军大帅的妹妹褚飞燕,你说我说了可算?”

陈龙微微一怔,原来褚燕还有个妹妹叫褚飞燕,那褚燕外号也叫“飞燕”,他们褚家燕子还真多。他这个妹子说话甚是豪气,不知长相又是如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山渠帅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山渠帅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明.吴承恩《西游记》

话说陈龙领沙摩柯与五溪高手五十骑,一人双马,走马上党郡。路上说不尽饿殍遍野,白骨盈村,陈龙沿路营救,不但马鞍旁挂满了孤儿,身后还跟了几百饥民。

看着食水将尽,终于到了黑山军占据的壶关城下。壶关扼守在冀州与并州之间的太行山门户,褚燕自从在黄河以北起兵以来,受邯郸和邺城的韩馥兵力弹压,辗转进入并州,一直攻入上党郡,占据了军事重镇壶关,利用并州丁原领军赴洛阳的空当,建立了一大片根据地。

陈龙千辛万苦来到壶关,正是要联合褚燕,引为后援,利用褚燕在并州的势力,打通进入匈奴的通道,使赵云、傅彤的骑兵获得长期补给,并且能随时退回并州地界。长远来看,并州褚燕也和凉州马腾一样,可以做为将来争霸天下的朋友存在。

壶关城并不高大,可是扼在山口,地形险要,易守难攻。陈龙身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城上的人只当是跨界的流民,虽见陈龙等有百匹战马,又声称认识渠帅,仍然将众人拒之门外。

陈龙只得露了一手武艺,仅凭一支白羽射断了城头的大旗杆,大旗轰隆隆倒下之时,终于惊动了城楼上的主将褚飞燕。

褚飞燕娇声呖呖,命令城楼上缒下一个大竹篮,仅允许陈龙一人先上城头。陈龙摇头苦笑,心想娘们儿就是不够爽快,我要上你城头只需要一跺脚,想想还是先礼后兵,坐在筐里拉了拉绳子,竹筐开始迅速上拉。

倏忽间到了城垛边,忽然涌来五六个弯弓搭箭的大汉,都穿着统一的服色,闪亮的箭头近距离瞄准了陈龙的头颅。陈龙不由气极大笑道:“怪不得圣贤都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几个大汉见陈龙神态自若,视死如归,完全不在意被箭簇围绕,不禁也有几分佩服,其中一个黄脸大汉还挤眉弄眼低声道:“兄弟,当着我家女将军,你可小心点说话!”

那大汉话音未落,脑袋啪的被拍了一掌,顿时疼得蹲下身子,满弓的箭矢脱手飞出,蹭的从陈龙宽肩边掠过,引起城楼下一阵哄乱。大汉身后露出一个怀抱长剑的男装女子,不依不饶又踢了他一脚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将军前面不许加上女字!”

陈龙抬头,刚好和褚飞燕对了个眼儿,只见她二十来岁年纪,穿一身男士的劲装,劲装外是一身漂亮的皮甲,衬托出她苗条修长的体型。头上黑发梳成头顶总髻,用黑色丝带环绕扎紧,抽出一条又黑又亮的马尾辫,随意披撒在后背,微微随风飘扬,十分潇洒不羁。肤色微栗,额头光洁,一双修眉,两只不大不小的单眼皮美眸,藏着黑黑的瞳仁,像极了后世的日本美女山口百惠。琼鼻下粉嫩香唇,嘴角紧紧抿着,下颌尖尖,露出左脸上一个大大的酒涡。

那美女怀抱着一柄长剑,两手环抱,用质询的眼光上下打量陈龙,见陈龙坐在筐里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倒也好眉好貌,不像大奸大恶之人,终于吩咐一声:“拉他上来吧。”

陈龙终于站上城头,高大健美的身躯往前一站,整整比周围的大汉高出大半个头。褚飞燕没想到陈龙身材完美,气势非凡,单眼皮美眸亮了起来,好不客气的盯着他上下打量起来,问道:“你究竟是谁?”

陈龙苦笑一声,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与你兄长在冀州正定有一面之缘,带我见你兄长一问便知,何必疑惑?”

褚飞燕兴致正浓,哪里肯轻易放过陈龙,娇声道:“要见我哥哥?必须先过了我这关,谁让你刚才显摆?竟将我的帅旗射翻。”说着拔出长剑,不由分说,朝着陈龙便刺。

陈龙心道好一个刁蛮女,边错开脚步闪躲,边道:“褚姑娘......不,褚将军,你仔细看看城下这些饥民和孩童,都是我来的路上救回来的,他们可都盼着进城能吃口饱饭呢!手下留情!”

褚飞燕动作微微一滞,似乎瞄了眼城下,随即喝道:“赢了我手中剑,就让他们进来!”说着,长剑刷刷刷挽起三朵剑花,品字形朝陈龙胸口飘来。

陈龙暗道,这妮子好剑法,当下不再退让,利用脚下轻功卓越,空手切入褚飞燕剑势之中,着着托靠对手手腕,让褚飞燕的精妙剑法无从发挥。褚飞燕发觉被对手过于近身,拼命腾挪想错出进退的空间,使长剑能发挥优势,却发现被对手占了心先机,长剑再也施展不开。

褚飞燕被陈龙贴身近攻,越打越憋屈,想好的剑招完全派不上用场,打着打着把长剑一扔,粉拳绣腿,与陈龙对攻,被陈龙一个假身,骗她挥拳攻来,将她手腕擒拿,顺势脚下一勾,褚飞燕一脚没迈出去,重心控制不住前倾,往地下就倒,手腕被控制着无法撑地,眼看就要跌个狗吃屎。

陈龙哪能让美女在众人前出丑,手上加力一抖,一股大力将褚飞燕向上拔起,飘出几米外站定。褚飞燕惊魂卜定,双掌摆了个架势,呆呆看着陈龙,丰满的胸脯起伏,微微气喘。

陈龙一拱手道:“褚将军好武艺,在下侥幸逃生,可否不打了?”那褚飞燕脸上掠过一抹红霞,不理陈龙,大声喝道:“开门,将他们接进来!”

陈龙大喜,忙到城下帮着开门,接进一群饥民,从马上解下装有孩童的竹筐。陈龙见褚飞燕亲自拿着一些干粮食水分给幼童,又张罗着让人暂时照料他们,心中暗暗点头,这姑娘的本质并不坏。

一番扰攘,安顿好手下和饥民,褚飞燕来到陈龙身旁,大大咧咧叫了声:“喂,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旁边的沙摩柯不乐意了,凶着脸道:“小姑娘,这可是我的主公,昔日剿灭黄巾的大帅,今日的钦命交州刺史、零陵太守。”那褚飞燕听说,嚯了一声道:“嚯嚯嚯,好大的官威啊!”

陈龙正欲分说,忽然人从外传来杂乱脚步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妹妹,休要无礼!”

话声中人群分开,纷纷行礼叫着大帅,一人匆匆进来,黑脸阔腮,气势沉雄,正是昔日正定黑老大----------黑虎帮帮主褚燕。

褚燕身后,正是曾经被陈龙捏断钢刺吓退的巨汉张牛角。张牛角一下子怔住道:“原来是你!”

陈龙露齿大笑道:“对,正是我陈龙陈文龙!”

褚燕忙抱拳行礼道:“陈将军大名,如雷贯耳,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昔日在正定无礼,也请原谅我这个妹妹,她见将军如此人物,只是一时对将军好奇罢了!”说罢冲妹妹使个眼色,被褚飞燕狠狠白了一眼。

陈龙见褚燕客气有礼,心道看来可谈。抱拳道:“没想到冀州一别,褚帮主成为了黑山军大渠帅,真是出手不凡。”

褚燕客套几句,知道陈龙有话要讲,忙请陈龙回城主府详谈。陈龙只带沙摩柯,来到褚燕城主府客厅,分宾主落座,身后站着威威武武的沙摩柯,与站在褚燕身后的张牛角眼光交击,如同雷火迸发。飞燕姑娘最喜热闹,亦步亦趋,就坐在一旁观看,妙目时不时扫过陈龙。

陈龙被褚飞燕看的浑身不自在,低咳了几声先说道:“在下也算褚大帅旧识,所以才觍着脸前来相求。”

“黑山军主力,尽在上党一郡。并州丁原主力,尽在洛阳郊野。如今丁原、董卓俱死,吕布大军大战虎牢关,无法归来,大帅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整个并州?”

褚燕神色不动,褚飞燕却是抿紧了嘴,再度露出左脸的大大酒涡,美不胜收。褚燕问道:“然则陈将军所求为何?”

陈龙道:“我的一个朋友,被匈奴左贤王掳走,我欲借道并州,经马邑县进入匈奴地界救人。”

褚燕不语,张牛角听说,大惊道:“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人,岂不是送死吗?”

褚燕抬手阻止牛角,皱眉道:“我的部队,不过都是些过去的黄巾部队,以及一些流民和地方武装,号称十万人,能战斗的不过四、五万人而已。陈将军这个忙恐怕我无能为力。”

褚飞燕恍然大悟,鼻子哼了一声道:“当我们是傻子吗?竟想让我们派兵替你卖命。”

陈龙微微摇头道:“大帅和将军都误会了。我有一万骑兵精锐,就在平陆。我军欲北上一直打通到朔州,然后进入匈奴。所过之处,并无重兵,虽能攻克,却无力镇守,也没时间收拾降兵,经营内政,不知大帅可对这些市镇感兴趣?若能派兵镇守,则很快整个并州就都是大帅天下。我只求大帅供应沿路补给,并替我守住撤退通道作为交换,大帅意下如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马邑合兵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马邑合兵

是时军两进,东拒复西敌。----------唐.崔湜《塞垣行》

话说陈龙到达壶关,遇到了刚好在城头值夜的功夫美女褚飞燕。飞燕见陈龙一表人才,不由分说,要试试陈龙的武功,两人在城头打成一团。旁边的手下都是挤眉弄眼,心说女将军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春心萌动。

直到大帅褚燕携着张牛角前来,才将陈龙接进城主府。等陈龙说完来意,褚燕微微沉吟,张牛角却面有喜色,褚飞燕也是好战分子,大喜站起道:“哥,这么好的事儿,出征要算我一个。”

褚燕明显很疼爱这个妹妹,不然也不会任其刁蛮生长。当下微笑伸手止住她说话,道:“虽然陈将军说的挺好,可是我这里哪有这么多兵将?如若盲目扩张,恐怕反倒分散了实力。”褚飞燕不依不饶叫了声哥,显然对兄长的话不满。

陈龙笑道:“如果丁原、吕布大军尚在并州,褚大帅的话当然在理。如今千里沃土摆在眼前,只有昔日落魄黄巾和地方武装散在各地,无不在待价而沽,大帅何惧之有?更有我青龙骑兵协助,可以说无坚不破,大帅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张牛角和褚飞燕听的心花怒放,仿佛并州已被收入囊中。褚燕又道:“穷兵黩武,地方武装未必会投降啊。”

陈龙笑道:“大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里有长安朝廷汉少帝给我的亲笔诏命,可便宜从事,对官员有生杀大权,事成后我包你获得并州刺史的正式职位,这个条件你觉得如何?”说着拿出一方诏书,正是陈龙常备的汉少帝诏命。

这次褚燕听的怦然心动。他本是冀州常山郡真定县城的大混混,仗着性格剽捍,敏捷过人,杀人不眨眼,令黑道敬服,尊为“飞燕”。黄巾之乱中,褚燕聚集一帮少年为强盗,在山水间转战出击,抢掠为生。待黄巾覆灭,褚燕带手下回到真定时,部众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当时冀州博陵人张牛角也聚集起一伙人,自称将军,与褚燕合兵一处。一开始,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进兵攻打冀州瘿陶县,舍命救下了被流箭射中的张牛角,自己也身受重伤,张牛角和他的部下感激褚燕,尊奉他为首领,继续在冀州打家劫舍,四处游击。

褚燕身轻如燕,又骁勇善战,部队不断壮大,与常山郡、赵郡、中山郡、上党郡、河内郡等地叛匪互相联络,叛匪中的小头领孙轻、王当等人,都带着部众归附到张燕麾下,张燕部众发展到近百万人,号称“黑山军”。黄河以北的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

董卓领兵进入洛阳,把持朝政之后,袁绍等人纷纷逃出洛阳,划分地盘割据。袁本初家大业大,更是在冀州招兵买马,褚燕的根据地渐渐被本初蚕食,手下部众渐渐散去了不少。

张燕收到袁绍的排挤,刚好并州空虚,于是势力渐渐扩张到并州,暂时横跨两州交界。褚燕一直深恨被袁绍当做贼寇部队追杀,可惜自己还真是个强盗出身,只好无可奈何利用太行山险要,与袁绍的大军周旋,似乎一直是猫捉老鼠的状态。

忽然来了个显赫的大将军陈龙,不但帮自己打下并州主要城市,还能将自己成功洗白,成为东汉朝廷承认的并州刺史,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显赫的门庭。这根胡萝卜太甜,由不得褚燕不上钩。

后面的谈话,就变得极其顺利,褚燕不但答应替陈龙补给部队,维持通路,还亲自带领十万大军,一半向王屋山进军,协助赵云向北攻打,接管各县防务,另一半跟随陈龙沿晋阳、朔州一线北上,誓要统一并州各郡。

褚飞燕作为黑山军副帅级别的大将,当然随军出征。她特意挑选跟随陈龙一路兵马,让哥哥和张牛角领兵去赵云一路,俨然成了陈龙的美丽跟班。沿路风景如画,战斗规模都是甚小,势如破竹攻破晋阳城。两人一路有商有量,陈龙由得她做主,倒也十分融洽,只是陈龙一直躲着飞燕的炽热眼神,不敢越感情的雷池半步。

晋州此时并无名将,两线雄兵都是翻江倒海、风卷残云。简短节说,这一日陈龙、褚飞燕大军来到当时大汉的北方边陲重镇朔州市,竟然打退了跨境抢掠的一小股匈奴骑兵,百姓箪食壶浆,都来军前致谢。纷纷说起匈奴兵凶恶,边陲守备荒废,致使百姓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纷纷逃亡,大部分县已荒无人烟,完全废弃。

陈龙听的连声叹息,褚飞燕更是忽然大发雷霆,忽然又泪落入雨。陈龙百般安慰,言道正要黑山军解救穷苦百姓,恢复生产生活,为民造福等等话语,褚飞燕才渐渐止住悲声。陈龙等候期间,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给长安黄盖,求一副给褚燕的刺史任命不提。

赵云与褚燕合兵一处,摧枯拉朽般攻下盐城、平阳、吕梁等大县。褚燕每占领一处郡县,除了留下部分兵员守城,剩下奚数跟随赵云到了马邑县。

此时,并州两条主线均已贯通,陈龙在马邑县,已经与大大小小的匈奴部队交战了多次,匈奴人渐渐知道了马邑县来了强兵,都纷纷将抢掠的矛头指向幽州和冀州。

这一日已是九月初,北方天气渐凉,赵云与褚燕的大军,终于抵达马邑县,与陈龙汇合。褚燕感念陈龙之德,褚飞燕又与陈龙关系十分融洽,最终褚燕决定再拨给陈龙一万骑兵,陈龙大喜,有了两万骑兵,更是如虎添翼,蔡文姬有救了。

陈龙正在沾沾自喜,只听褚飞燕的娇声传来:“哥,我要做咱们一万骑兵的主将!跟随文龙将军去打匈奴!”陈龙立马头大如斗,心情一落千丈,被这个姑奶奶迅速拉到谷底。

第一百六十四章 碧野茫茫

第一百六十四章 碧野茫茫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陈龙与褚飞燕带领两万骑兵由马邑县往西北进发,地势渐高,深入草原。

赵云、周不疑与沙摩柯缓缓跟在中军,欣赏异域草原风光。草原辽阔无涯,地平线处蓝绿连成一片,天空也由湛蓝过渡到淡蓝,然后与绛红色云彩融合,淡淡的几缕乌云如纱一样笼罩着天空。风很冷,吹来碧蓝如洗的天空中的白云,吹倒一片片黛蓝色的青草。各种碧绿、葱绿、黛绿、黄绿交织的大草原,像棋盘一样把淡黄色的丘陵一档档铺满,划分得整整齐齐。田野间各种小动物时不时冒出洞穴,为食物奔走追逐,尽显一片勃勃生机。

陈龙与向导走在最前,方向直指左贤王与手下聚居的塔布陀罗亥地区。塔布陀罗亥是西汉汉武帝时,在河套地区兴建的一批军市之一,遗址在今呼和浩特市新城区的塔利村。

有了汉武帝做出的基础建设,一向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渐渐才有了比较固定的聚居所,形成了一些市镇。和平时期,这些市镇,特别是靠近草原和内陆边境的,主要功能就是贸易交换。南方的丝绸、茶叶,北方的羊皮、蒙古马,纷纷在这里进入对方的疆域。

可是,一旦向汉武帝、唐太宗这一类的强力君王过世,好武弑杀的边疆胡人,就会蠢蠢欲动,边境往往会迎来战争时期。到了中原一团混乱的东汉末年、三国前期,匈奴趁乱深入中原劫掠人口财富,并州成了最先倒霉的地区,百姓被逼纷纷迁居到更远的内陆,而剩下的,也只好跟着张燕这类的土霸王起义叛乱,以保护村民家小。

陈龙此次,兵贵神速,就是要打左贤王一个出其不意,赌他想不到还有中原的部队敢于深入草原作战。而作战的目的也是要解救蔡文姬,同时,打击匈奴人抢掠边疆的士气,为褚燕巩固边陲打好基础。

褚飞燕也是头一次深入草原,尽管被冻的不轻,仍是精神亢奋,在陈龙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带来的一万骑兵,装备与赵云、傅彤的一万骑兵没法比,所以主要在侧翼和后军,扫清小股匈奴部队、安抚匈奴牧民和军事预警。

草原黑夜来临,四野悠静,仿佛亘古无人的荒野。天气越来越冷,气温随着太阳下山急剧下降,军士冻的瑟瑟发抖,陈龙下令士兵开始设立营帐,就地休息过夜。褚飞燕另设一帐,自有亲兵守卫。

嚼了几片干粮,陈龙多裹了几重衣衫,步出营帐,意欲看看军士扎营的情况,刚好褚飞燕的营帐门帘也是微微一挑,身材瘦高的飞燕也裹着厚厚的毛毯走出来,见到火把光下的陈龙开颜一笑,似乎对与陈龙心有灵犀十分开心,微笑道:“这大草原真是好冷!”

陈龙与褚飞燕上马并辔而行,沿着营帐周边的火把缓缓绕营一圈,所过之处,守兵纷纷行礼。两人过后,有好事者早已传开,这陈将军与褚将军出双入对、郎才女貌,估计不久就会有好事发生。话传的越来越邪乎,虽无恶意,却成了大家意淫进入梦乡前的最好谈资。

巡营完毕,两人打马上了一个小坡,刚好能俯视全军营的灯火。亲兵们守在坡下没有上来,坡上只有陈龙和飞燕两人,陈龙正观看坡下大营,忽然身边的褚飞燕欢叫一声:“好美!”

陈龙扭头一看,只见褚飞燕正仰头看着无限星空,大声欢呼。陈龙也抬头一看,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着珠玉般的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满深黑色的夜幕。辉光熠熠的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令人想起牛郎织女的美好传说。

两人瞬间迷失在黑夜星空中,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陈龙,仍然被无尽星空那股神秘而深邃的力量吸引。

两人下马,在微微倾斜的草原山坡上,抬头仰望天空。好美的夜色,高远的天空,繁星满天争奇夺艳,眨着它们那些深邃的眼眸,仿佛是在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星光灿烂间,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的吹过,草浪随风起伏,陈龙沉浸在无尽星河中,只觉怀中十分温暖,一团火热的身躯不知何时钻入他怀中,两个身影就此合二为一。

陈龙如同身在幻境,熊腰被一双柔荑缠抱,只觉温暖;脸儿想贴,只觉气息交融。星光渐渐变成飘在身边的萤火虫,围绕一对儿妙人旋转,黑夜星空下的迷失,如同这星空本身一样令人迷惑,却又令人向往。转天一早,陈龙从军帐中醒来,嘴巴火辣辣的,首先想起昨夜星空下的美景。嘴巴这么疼,难道是被人痛吻过?还是自己想痛吻人家,被咬了一口?

这个问题让陈龙无比头疼,心想自己竟然醉倒在昨夜的浪漫星空下,什么都不记得了。

终于收拾好走出军帐,还好褚飞燕还没出来,陈龙连忙上马来到营外,赵云、傅彤指挥大军集合早餐后出发。

周不疑人小鬼大,笑嘻嘻走到陈龙边上,行礼道:“主公早。主公威武。恭喜主公。”

陈龙正满身心病,闻言一把拉住周不疑问道:“小家伙,我听你话里有话,我昨夜难道做了什么事来?”

周不疑诧异道:“主公,你真想不起来了?”

陈龙不答,大手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说话。周不疑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道:“主公,不待这样的,难道你想赖账不成!”

陈龙气的正要开骂,忽然一骑军马飞来,正是外围一个斥候,大喊道:“主公,东北面似乎有密集的马蹄声!”

陈龙立刻放开周不疑,见身后赵云、傅彤已经带兵到来,吩咐道:“布置防守阵型。”

傅彤的一万骑兵身经百战,早已如臂使指,当下按照赵云指令迎敌。左右翼布满了马弓手,中间一支强兵,齐刷刷抽出锃亮的马刀,由赵云统领,一旦来犯之敌被马弓手箭雨射翻混乱,就会立刻出击。

侦骑四出,不断汇报敌人情况。渐渐情报明朗起来,这支匈奴骑兵多达千人,方向是南下代县雁门关方向,似乎是准备越界抢劫的骑兵。这支千人队匆匆而过,似乎并没注意到陈龙这支部队的存在。

此时,褚飞燕也结束整齐,来到陈龙身后。陈龙刚好在听侦骑汇报,没有注意到褚飞燕,等侦骑说完,陈龙正在想要不要出兵,还是放过他们,直奔左贤王这个目标,刚想开口,只听飞燕大怒道:“还不赶紧出兵,消灭这股敌军!”

第一百六十五章 鲜卑喋血

第一百六十五章 鲜卑喋血

匈奴屡不平,汉将欲纵横。----------唐.窦威《横吹曲辞·出塞》

话说草原之夜,星空迷醉,青草山坡,夜风习习,褚飞燕与陈龙同观星河,似乎出了许多暧昧,两边的部下都看在眼里,乐在心头。陈龙如深入幻境,半梦半醒,只做不知,却也对飞燕疼爱有加。

清早出了军帐,草原虽冷,却是生机勃勃、空气清新,格外令人清醒。周不疑正在开主公的玩笑,忽然侦查骑兵禀报,大概十里外有匈奴的千人队。陈龙迅速下令,让赵云部署防御,听匈奴蹄声南下,知道是组队南下抢掠的大队。

陈龙心中犹豫,自己如果任其南下,当然可以隐藏部队信息,让左贤王刘豹更加没有防备;可是想想如果不管不顾,不知有多少中原百姓又要遭殃,丧生与匈奴铁蹄之下。

不知不觉间,褚飞燕已经到了陈龙身后。她本初尝爱情滋味,看到陈龙 正在回味无穷,忽然听到有匈奴骑兵南下,立刻柳眉倒竖道:“陈龙,你忘了一路看到多少无辜百姓的枯骨了?”

陈龙扭头看见褚飞燕,见她骑一匹高头大青马,穿了一身铁灰色的劲装,趁着一身细甲,腰悬长长的佩剑,加上修长的身材,挺拔的身姿,更是显得威风凛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褚飞燕软化下来,笑道:“飞燕妹妹,你说的很对,我岂能为了一己私立,让百姓受苦?你哥哥刚刚占据一些城市,无力保护乡村,就让咱们迅速出击,打的匈奴不敢南顾,可好?”

褚飞燕眼中,终于显出笑意,重温起昨日温存,看陈龙的眼中开始闪出小星星。陈龙来不及和她眉来眼去,手中马刀一举,大喝道:“儿郎们!咱们都是大汉子民,都有父母妻子,都有兄弟姐妹,如今外邦异族劫掠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众兵轰然应答,眼中都有不平之色。

“听我将令,子龙、傅彤领第一团、第二团五千骑兵在左翼,我和元直领第三团、第四团五千骑兵在右翼,黑山军骑兵为合后,方向东南十里处。敌军不过千人,接敌时不必犹疑,迎头痛击,反抗者杀无赦!出发!”

众兵将都是听的血脉贲张,头一回主公毫无保留,发出了杀无赦的命令,想是沿路看的白骨太多,真的对匈奴兵的残暴动了真怒。骑兵洪流迅速出发,倏忽间已是超过五里,那行军中的匈奴千人队立刻捕捉到了千军万马般的蹄声,惊疑不定望着西北方向,一时搞不清应该防御还是应该逃跑。

其实,这支千人队骑兵并非真正的匈奴兵,而是鲜卑人的部队。西汉初年,东胡王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灭后,作为东胡最大支属的鲜卑远逃至辽东塞外,南与乌桓为邻,未曾直接与大汉朝发生关系。东汉刘秀初年,匈奴常率鲜卑、乌桓寇抄大汉北部边陲。直到南匈奴归附大汉,鲜卑才开始与汉通译使往来。

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鲜卑大人于仇贲率人诣阙朝贡,汉封于仇贲为王。自此,历经明、章二世,边塞相安无事。

汉和帝刘肇即位,国力鼎盛,史称:“永元之隆”。永元五年(公元93年),班超大破焉耆、尉犁,西域降附者五十余国。永元六年(公元94年),又以光禄勋邓鸿为主将,统帅越骑校尉冯柱、行度辽将军朱徽、使匈奴中郎将杜崇、护乌桓校尉任尚、行度辽将军庞奋、越骑校尉冯柱等大破北匈奴,北匈奴被迫向西遁走,越过阴山,鲜卑乘虚进据其地。匈奴余者十余万户,皆自号鲜卑,于是鲜卑渐强,不断侵扰汉边,为患更甚于匈奴。至檀石槐统治时(公元156至181年),寇抄最甚。檀石槐分其广大领地为三部,自右北平东至辽东,接夫余、秽貊二十余邑,为东部;自右北平西至上谷十余邑为中部;自上谷西至敦煌、乌孙二十余邑为西部。三部各置大人领之。汉灵帝即位以后,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被鲜卑抄略,损失不可胜计。因此熹平五年(公元176年),汉灵帝召集百官商议对付鲜卑的策略。

当时中常侍王甫等主张征集幽州诸郡兵出塞惩击鲜卑,议郎蔡邕表示异议,他说:“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蔡邕绝望地慨叹:“方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此醜虏而可伏乎?”因此,蔡邕提议先“恤民救急”,即在边境上暂取守势。可是灵帝并不采纳,派遣护乌桓校尉夏育等三将各率万骑分二道出塞击鲜卑。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汉将既非智勇,士兵人数也很不足,以致“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十七八”。

此队鲜卑千人骑兵,带队的叫做泄归泥,正是檀石槐儿子和连的大侄子魁头的二弟弟扶罗韩的大儿子。

今天泄归泥见天气晴好,想起汉人孱弱,妇女美貌,不禁动了淫性,欲领兵前往并州寻找猎物。鲜卑骑兵作战,准备极其简单,常年备好的奶酪肉干,往怀里一揣就走。泄归泥和手下正在憧憬汉朝美女,不想远处蹄声震天,众鲜卑骑兵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一支匈奴骑兵来临?难道也是去南朝抢掠的?

就在鲜卑兵伸长了脖子观望的同时,赵云和陈龙带领的两翼骑兵,已经劲箭上弩。野草上渐渐现出鲜卑兵的身影,陈龙大吼一声:“冲锋!”双腿一夹,坐下马急窜而出,身后千军万马,速度渐渐升到极致。

鲜卑兵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蹄声速度渐增,怎会听不出来?一个个开始大呼小叫,纷纷拔刀在手,忽然远处两团乌云压来,却是陈龙和赵云的部队,从不同的方向射出了第一轮箭雨。

这下,泄归泥的部队倒了大霉。猝不及防之下,武艺低微者中箭受伤无数,就算武艺高强,也难保坐下马不挨上一箭。泄归泥大惊之下,命令部队出击迎敌,刚刚止住一些混乱,第二轮箭雨已经兜头而来,箭雨后跟着黑压压的挥舞着马刀的骑兵大队。

有人迅速分辨出这不是匈奴的部队,大吼道:“是汉朝的军队!”话音未落,一支流箭从空中射来,顿时将喊话者钉到了马下。

两轮箭雨之后,陈龙和赵云的部队并不停留,直接杀进了处于混乱中的敌阵。尤其是陈龙、赵云手中的两只钢枪,如同蛟龙上下翻飞,手下并无一合之将,直接楔进了千人队核心。千人队人仰马翻,死伤枕籍,毫无斗志,眼看就要崩盘。

泄归泥大惊之下,眼见抵敌不住,大吼了一声道:“跑!”率先拨转马头,慌不择路向北方逃窜。赵云早盯准了泄归泥似乎是发布命令的主将,一马当先追去。

陈龙指挥骑兵绞杀,若能全歼千人队,在这辽阔无人的大草原之上,也许还能封锁自己这两万骑兵的消息。

泄归泥见一员白袍小将,如飞一般孤身追来,欺负赵云年纪小,狞笑一声,舞动银宣斧拨马应战。不一合,被赵云隔开大斧,伸手抓住狮蛮带,又一脚踹走他胯下的战马 ,将泄归泥生擒活捉。

千人队见主将被擒,又见后续褚飞燕的部队又压上来,瞬间崩溃,倒有不少后队的骑兵逃散。陈龙微微叹息,自己这支汉人骑兵来到草原的消息,恐怕是难以保密了。

战事初平,尸横遍野。赵云将泄归泥扔在陈龙脚下,泄归泥低头乞活。陈龙问道:“你可知那匈奴的刘豹,现在何处?”

泄归泥道:“刘豹?就是那个仰慕中原文化的左贤王吧!他就在阴山脚下的敕勒川!”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阴山敕勒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阴山敕勒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南北朝.佚名《敕勒歌》

话说陈龙、赵云两路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导两股铁骑洪流,先射出两轮黑压压的箭雨。鲜卑战士毫无防备,中箭着伤者不计其数,人奔马突,瞬间陷入混乱。

鲜卑大将泄归泥,乃鲜卑王族亲属,生的粗壮威猛,两臂有千斤之力,使一柄五十斤重的银色宣花斧,睥睨间威风不可一世。可惜他蛮力虽强,武艺却差赵云太远,又兼大败亏输之下,心浮气躁,只一合,被赵云挑开大斧,揪住丝绦,蹬开战马,生擒活捉。

泄归泥这回彻底泄了气,将全身龟缩在泥泞里,低头乞活。陈龙以马鞭指着他丑脸,喝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那泄归泥魂不附体,以为在劫难逃,陈龙话锋一转道:“你且老实交代,杀了多少大汉朝的老百姓?侮辱了多少汉族妇女?”

那泄归泥性情有些憨直,当下手脚并用,开始计算,急切间算不太清,用蹩脚的汉语着急道:“这位大帅,我知道杀汉人不对,可是到隆冬季节,草原上大雪白毛风,不趁秋天抢些粮食,冬天人和牲畜都要死光的。至于女人.......算不清了。”

褚飞燕刚好来到陈龙身边,听的嗤之以鼻,陈龙来自现代,心中并无蛮夷之分。虎着脸咄了一声道:“你手上尽是汉人鲜血,今日就算我饶了你,我这些手下也是不服。这样吧,你先领着死罪,给我们当这草原向导。”

那泄归泥听说能暂时不死,喜出望外,试探道:“那大帅您要去哪里?”

陈龙眯起双眼,眼缝中流出夺目精光,看的泄归泥心中一颤,心想此人好深的内功。陈龙见泄归泥流露出畏惧的神色,自己的震慑奏效,扬声道:“我与匈奴刘豹,有大仇在身。你可知他在哪里?”

泄归泥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这位大帅不是与鲜卑王族有仇。当下脸上堆起憨笑来,呵呵道:“那可巧了,这刘豹也是我鲜卑王族的大仇人,只是他实力很强,又善于躲藏,一直没被消灭。”

“不过,最近听说他新得了一个汉族美女,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文采锦绣,刘豹自诩精通汉朝文化,却是如获至宝,甘拜下风,娶了此女为左贤王妃。”

陈龙听的一阵心痛,怒目大喝道:“休要废话!这个鸟毛现在何处!”

泄归泥吓了一跳,看了褚飞燕一眼,心想难道这新王妃是这位帅气大帅的情人,真是艳福不浅.......收回思绪,忙颤声道:“这个鸟毛......听说得了新王妃之后,就在阴山脚下的敕勒川部落中定居。”

陈龙再喝道:“你敢再提新王妃这几个字,我就不让你活着带路了!”泄归泥脏手一把捂住自己口鼻,弄了一脸和着马粪的稀泥,搞得褚飞燕咯咯而笑。

陈龙瞪了飞燕一眼,强压怒火,脑中反应过来敕勒川几个字,不由想起后世名闻遐迩的《敕勒歌》,见周围草原郁郁青青,不由吟诵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身边的赵云、周不疑听的心生向往,褚飞燕听的媚眼连连,泄归泥呆愣愣看着陈龙,感动的竟然哭了起来,喃喃道:“没想到这道尽草原美景的诗句 ,竟然出自汉族大帅之口,呜呜呜.......”

陈龙心道,鲜卑人也好,匈奴人也好,虽然都是汉人大仇,人性却是天然质朴,不善于狡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打就打,想闹就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崇尚狼性,战场上不畏生死,生命轮回如同大自然一样自然。

陈龙见鲜卑千人队早四散奔逃,手下士卒已经打扫了战场,笼来许多空鞍战马,当下不再耽搁,命人给了泄归泥一匹战马,让他头前带路。那泄归泥本就乞活,又被陈龙诗作感动,再兼目标是大仇匈奴左贤王,一路倒是带领众人少走许多弯路,十分配合。

北国草原,风光壮丽富饶,鄂尔多斯大草原平铺上千平方公里,孕育了多少匈奴豪杰。后世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就是出生、埋骨在这里。苍鹰在高远的天空翱翔,时而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带来重重回响,似乎在述说这片土地的宽广和博大胸怀。

琥珀色的阳光温暖轻柔,一碧万顷的草色铺开绿绸般的绒毯,两万骑兵组成多路纵队,连绵数里,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

草原空旷,人迹罕至,偶尔远处坐落着两三个圆圆的四色蒙古包,白色代表乳汁,蓝色代表天空,黄色代表大地,红色代表太阳,周围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和羊群,画面十分和谐。几匹野马,神俊非常,在草原欢快地奔腾,长长的尾巴和鬃毛在奔跑中高高地扬起,分外张扬;等它们停下来吃起草来,又显得优雅温顺至极;偶有清澈小溪潺潺,小湖澹澹,美景令人流连忘返。

天似穹庐,盖住草原的四面八方。极目远望,天野相接,无比壮阔。两日后,陈龙部队横过草原,终于到达了高耸云霄的阴山脚下,千里阴山如同壁垒,挡住了从远北吹来的冷空气,使阴山南麓的草原十分温暖潮湿,利于牧草生长。敕勒川正位于水草丰盛、牛羊肥壮的阴山南麓中段草原尽头,大山脚下。

连日来泄归泥十分卖力,似乎忘了自己的鲜卑俘虏身份,也忘了自己生死不明,整日有说有笑,尽显没心没肺的特质,倒获得了不少兵将的好感。这一日黄昏,部队终于来到敕勒川附近,泄归泥指着远处山川道:“陈大帅,从那个山口进去不到二十里,就是左贤王藏身的敕勒川繁花谷,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部落,乃是匈奴王的后裔所创,战斗力十分强悍。”

陈龙见天色已晚,命在偏僻处扎营。周不疑与傅彤亲自带队去勘察地形,泄归泥自告奋勇跟去,果然带回了一份周不疑临时手绘的敕勒川简图。

说是简图,山川形势、草原水土、山峦起伏、道路蜿蜒、湖泊河流、人口聚居等主要信息都标识的十分清楚。陈龙看罢,微笑道:“可惜特种部队没能跟来,要不然正好发挥。”

吕常当日劫持了献帝,觅道回到长安,就按照陈龙命令,暂时留在长安保护皇族,所以这次陈龙身边,只有依靠骑兵作战。

观看地图良久,陈龙指着离大部落很近的一个豁口问道:“元直,这里离部落还有多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刘豹蔡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刘豹蔡琰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南唐.李煜《浣溪沙》

话说茫茫鄂尔多斯草原北侧,千里阴山高耸如云,挡住极北地区的寒流,造就了一片极美的天然牧场。敕勒川就在阴山南麓的山谷中,九月初的天气,正好是秋高气爽,温暖的草原更是繁花盛开,充满无边生趣。

经过周不疑等人的缜密观察,终于画得了一幅简要的地图,敕勒川地形狭长,中间一大块草原凹进山谷,如同敞口葫芦,三周均有不高的小山围绕,一端通向外围大草原,里面芳草萋萋,繁花点缀,偶有水烟,如同仙境。更不用说牛羊点点,如同黑云白云,点缀在茫茫草垫之上。

匈奴左贤王的部队,就屯扎在葫芦口,拱卫通道,大概有七八千人。里面十几里处,就是一处大屯,中间几座最宏伟的蒙古包,就是左贤王居所兼办公地。敕勒川水草丰美,牛羊成群,自给自足,冬天也不甚寒冷,所以这个大屯成为几万匈奴人的聚居之所,家家都有几匹健马,几圈牛羊,靠着丰美水草,生活平静而富足。

匈奴人人皆兵,腰刀匕首不在话下,一旦发生其它部落的争斗,可以说瞬间就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敕勒川如同草原的天堂,能够占据这个天堂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敕勒川大屯的实力,远在周边牧场之上。

陈龙仔细用手按照地图细看, 指着敕勒川山崖间一处豁口道:“元直啊!这个豁口是什么地方?”

周不疑看了一眼道:“主公明鉴。此处地图上似乎是个豁口,其实山势不明,却有溪流从阴山流出,在豁口处形成天然瀑布。”

陈龙哦了一声,继续沿山线寻找,却又难以寻到骑兵可以突击之处。陈龙干脆道:“左贤王既然没有特别防备的迹象,说明他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对咱们的突击没有什么防备。”

说完这番话,陈龙心中想起昭君出塞的典故,不知文姬可能如昭君般成为匈奴人认可的国母。转念想起《胡笳十八拍》的悲悲切切和切齿仇恨,这文姬的痛苦,深如大海;对故国的思念,如同最亲近的恋人。

陈龙心中也痛苦起来,褚飞燕在旁见陈龙紧皱双眉,不由替情郎担忧,分分钟暴脾气再生,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周不疑怒喝道:“你这个鸟图,没有什么鸟用。”

说完冲着赵云眨眨眼道:“小白脸将军,你赶紧领军攻打葫芦口,我和龙哥趁乱深入,救了龙哥喜欢的那个人出来,一切就雨过天晴。”

陈龙听的啼笑皆非,心想这美女也是个奇葩,但何尝不是个开心果。不过,最有道理的道理往往是最简单的道理,想的再多再复杂,不如付诸行动。

赵云见褚飞燕英姿飒爽,劲装美颜,不由想起童飞飞,心中一痛,随即樊氏倾国倾城的俏脸掠过心头。赵云的思念,已经渐渐牵到樊氏身上,似乎对于童飞飞的痛,已经因为对陈龙的爱而消散。

陈龙却是对褚飞燕的暴脾气嗤之以鼻道:“嘁,你就知道蛮干。可惜我特种部队不在身边,不然趁夜潜行入敕勒川,救回文姬,又有何难?”

刘豹,匈奴单于冒顿单于之后,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之子,汉赵光文帝刘渊之父,东汉、魏晋时期南匈奴首领,对汉文化十分倾慕。

正史中,公元188年,由于南匈奴的动乱,刘豹因此留居汉地。公元196年,其叔呼厨泉在於夫罗死后继位单于,刘豹则成为左贤王,后接掌了匈奴左部(匈奴五部的其中一部),由于其嫡子刘渊生于251年左右,所以一般相信刘豹相当长寿。《资治通鉴》第八十卷记载:“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会豹卒,以渊代为左部帅。”

汉高祖刘邦将一位宗室之女,作为和亲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相约为兄弟,所以,作为西汉时期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裔,冒顿单于的子孙都以刘氏为姓。

东汉建武初年(公元25年),匈奴乌珠留若鞮单于之子右奥鞬日逐王比自称南单于,进入西河的美稷定居。

自此,匈奴分裂成南匈奴与北匈奴两支。

东汉中平年间(公元184年左右),刘豹的祖父羌渠单于派其子于扶罗(刘豹的父亲)率兵援助东汉,参与讨平黄巾军的战役。当时正碰上羌渠单于遭国人杀害,因此于扶罗将所率领的兵众留驻在东汉,自称单于。紧接着董卓叛乱,于扶罗率兵劫掠太原、河东,后驻扎于河内。

于扶罗死后,于扶罗的弟弟、刘豹的叔父呼厨泉继任单于之位,任命刘豹为左贤王。后来,曹操将呼厨泉的兵众分为五部,任命刘豹为左部帅,其余部帅也都由匈奴刘姓担任。

咸宁五年(公元279年),刘豹去世,西晋朝廷任命刘豹之子刘渊为代理左部帅。后来,刘渊建立十六国中的汉赵政权。

正史中,曹魏嘉平年间(公元249年―公元254年),刘豹的妻子呼延氏曾在龙门祈求神赐给她儿子,不一会儿,有一条头上长有两只角的大鱼,摆动着鳍,晃动着鳞游到祭神的地方,很长时间以后才游走。巫师们见到这种情景都感到非常奇异,他们说:“这是好的征兆。”

当天晚上呼延氏梦见白天所看见的那条鱼变成人,左手拿着一样东西,约有半个鸡蛋大,景象诱人。他交给呼延氏说:“这是太阳的精华,吃下它就能生下贵子。”梦醒之后,呼延氏把她做的梦讲给刘豹听,刘豹说:“这是好的征兆。以往我让邯郸张冏的母亲司徒氏给我看相,她说我会有显贵的子孙,三代后我们家一定非常昌盛,司徒氏的话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是相符的。”此后,过了十三个月,呼延氏生下儿子刘渊。刘渊出生时,左手上有渊字的纹路,于是刘豹就以渊作为他的名字。后来,刘渊果然显贵,建立汉赵政权,成为一代帝皇。

正史中蔡琰,字文姬,又字昭姬,东汉陈留郡圉县(今河南开封杞县)人,东汉大文学家蔡邕的女儿。初嫁于卫仲道,丈夫死去而回到自己家里,后值因匈奴入侵,蔡琰被匈奴左贤王掳走,嫁给匈奴人,并生育了两个孩子。十二年后,曹操统一北方,用重金将蔡琰赎回,并将其嫁给董祀。

蔡琰同时擅长文学、音乐、书法等。《隋书·经籍志》著录有《蔡文姬集》一卷,但已经失传。现在能看到的蔡文姬作品只有《悲愤诗》二首和《胡笳十八拍》。

历史上记载蔡琰的事迹并不多,但“文姬归汉”的故事却在历朝历代被广为流传。

正史中,蔡文姬为人博学多才而又精通音律,早期嫁给河东卫仲道,卫仲道早亡,二人又没有子嗣,于是蔡琰回到自己家里。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中原先后有董卓、李傕等作乱关中,匈奴趁机劫掠,蔡琰被匈奴左贤王掳走。蔡琰在北方生活了有十二年之久,并生下两个孩子。遂有了名垂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建安十一年(公元207年),曹操向来喜爱文学、书法,常与蔡琰的父亲蔡邕有文学、书法上的交流。曹操见蔡邕没有子嗣,用金璧从匈奴那里将蔡琰赎回来,并将蔡琰嫁给董祀。

而后董祀犯了死罪,蔡琰去找曹操给董祀求情。当时曹操正在宴请公卿名士,对满堂宾客说:“蔡邕的女儿在外面,今天让大家见一见。”蔡琰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叩头请罪,说话条理清晰,情感酸楚哀痛,满堂宾客都为之动容。但曹操却说:“可是降罪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办?”蔡琰说:“你马厩里的好马成千上万,勇猛的士卒不可胜数,还吝惜一匹快马来拯救一条垂死的生命吗?”曹操终于被蔡文姬感动,赦免了董祀。

蔡琰回家后,伤感悲愤之余,作《悲愤诗》二首。此后再无蔡琰相关记载,一代女文豪,不知所踪。

蔡琰为丈夫董祀求情时,天气非常寒冷,曹操见蔡琰没有穿鞋又披散着头发,于是赠给蔡琰头巾鞋子袜子。蔡琰的父亲蔡邕家里曾经收藏了许多古书,曹操问蔡琰:“听说你家原来有很多古籍,现在还能想起来吗?”蔡琰说:“当初父亲留给我的书籍有四千余卷,但因为战乱流离失所,保存下来的很少,现在我能记下的,只有四百余篇。”曹操说:“我派十个人陪夫人写下来,可以吗?”蔡琰说:“男女授受不亲,给我纸笔,我一个人写给你就是。”于是蔡琰将自己所记下的古籍内容写下来送给曹操,却没有一点错误,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声东击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声东击西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清.纳兰性德《蝶恋花》

话说陈龙和周不疑等商量如何进攻敕勒川山谷,不断摇头叹息,连声道可惜特种部队没有带在身边云云。

褚飞燕见陈龙皱着眉头,心疼道:“周边都是大山,哪里有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直接大兵进入川口开战,我与龙哥突进去抢人便了。”

赵云等都不敢说话,生怕又得罪了新的主母。陈龙嗤之以鼻道:“就你这个暴脾气,蛮干谁不会,可是代价不小,万一不能成功怎么办?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褚飞燕很没面子,嘟囔着好心没好报,白了陈龙一眼,周不疑忙道:“这个……飞燕姐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大部队进入川口,肯定会吸引刘豹出兵,说不定倾巢出动,从而给咱们潜入大屯营救蔡琰姑娘带来机会。”褚飞燕闻言,得意盯了陈龙一眼,笑道:“还是小不疑懂事,今年有十八了吧?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姑娘认识?”

众将哄堂大笑,周不疑脸色腾地红了,被众人笑的大窘。陈龙心情好起来,也跟着干笑了几声的,挥手道:“军师说的很对,此为声东击西之计也,可以佯攻川口,牵出护卫川口的重兵,然后黑夜后,组织小队看看能否趁乱溜入川口救人。”

赵云本惜字如金,但自从甩开心里童飞飞的包袱,和樊氏定情之后,心情渐渐开朗。他本是文武双全,而且用兵谨慎,当下开口道:“小队我来带领。可是这样的地形,一旦刘豹保留部分兵力在川口,小队的处境就非常危险。”

陈龙点头道:“我也是顾虑这地形,如何才能让小队安全进出。不过,这小队自然是我来统领,子龙你自领大军与刘豹开战。”

说着,目光再次落到地图上道:“子龙说的,小队如果能溜进去救人当然好,但这样一进一出,川口纵横不过一里,荒草不高,藏身太难。一旦刘豹设置暗哨,很容易就让人发现了行踪。”

周不疑的薄脸皮恢复过来,重新进入思考的状态道:“主公顾虑的是。然则如果不走川口,只有从周边的山麓想办法。我这就叫人去抓几个当地牧民,问问有没有山中的捷径。”

陈龙摇头道:“这虽然是个办法,但恐怕只有敕勒川大屯里的牧民才知道一些山路秘径。这里山地外围地广人稀,又是仇恨汉人,还有可能去通风报信。咱们仁义之师,总不能将找到的不配合的牧民都杀了吧。”

说着指着地图上那个豁口道:“刚才你说这里是一条瀑布,咱们就在这里想想办法。”说着心中想起后世邓艾灭蜀的桥段,那是走的阴平小道,如今自己要利用阴山的河流。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周不疑和赵云都来了兴趣,陈龙继续道:“子龙领兵,重重封锁川口,不让刘豹有机会派兵求援。然后,分批次挑战川口刘豹骑兵,来回进行拉锯战,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目的是将刘豹的重兵钓出来,空出川口地带,以便我的小队救人之后,从川口冲出来与你的大队汇合。”

赵云点头领命,陈龙继续道:“我的小队,要寻找道路,找到豁口附近的这条河流,然后沿着河流找到豁口瀑布,从而防止迷路,进入敕勒川核心。那瀑布不知道有多高,不过想必不会是死亡的高度,我领兵太多不现实,就领一百五十人,傅彤你替我挑选弓马娴熟之人,一定要会水。”

事情就此决定,陈龙一口拒绝了褚飞燕随行的建议,率先领着一百五十名勇士,准备了长绳箭矢、短刀利斧、食水干粮、帐篷火种等出发。阴山周围千里,陈龙领队从地图上瀑布豁口一侧的石谷中进入,趁着天色还亮,依着山势迤逦而行,寻找预想中的河流通道。

大草甸尽头,阴山光秃秃并无树木,都是石谷山岩,根本没有适合行走的道路。幸好小队都是精兵,跟在陈龙身后,施展轻功,与丛岩中蹿蹦跳跃,渐渐深入大山。

天色渐渐黑沉,阴山整体没入黑暗,陈龙的小队就在山谷背风处搭起帐篷。气温急剧降低,空中水汽凝结,竟然落下一场小雪,令人想起“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名句。

幸亏小队准备充分,除了帐篷之外,多带了不少夹层睡袋,这还是陈龙的发明,解决了部队在寒冷地区露宿的问题。按照约定,今夜过后,明早就是赵云的大军由暗转明,正式进攻敕勒川口的一天。

虽然周边几乎没有生命迹象,陈龙仍不敢大意,亲自组织换岗,到深夜才得休息。这一夜山里狼嚎阵阵,队员的神经也是紧绷,那庞大的饥饿兽群可不是小队能够控制的。

转天一早,阳光再度灿烂,阴山南麓迅速恢复温暖,各种地鼠和小动物又开始蠢蠢欲动,这里小动物繁多,一个个圆肥滚滚,恐怕这是狼群没有饥不择食的原因。若是遇上隆冬腊月,天地一片萧瑟,恐怕就是狼群详尽办法骚扰羊群、马群的时候了。

小队再次背好行囊,行进在山野间,阳光洒满山谷,陈龙忽然眼前一亮,被河水的反光刺了一下眼角。几个手下也发现了在远处山间横躺着一条小溪,兴奋的指着小溪流的方向,发现了小溪,就能沿着小溪找到豁口处的瀑布,从而潜入敕勒川。

小溪沿山势蜿蜒而下,水色白中带混,应该是山上雪水融化,陈龙等人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小溪向下游走去,忽然听到谷口处传来轰天彻底的马蹄声响,上万人的呼喝声响彻天边,号角声、鼓声、铜锣声渐次响起,应该是赵云的部队正式开始了进攻,而匈奴左贤王刘豹的部队也已经开始准备应付突然出现在川口的敌人。

放下陈龙的小队继续进发不表,单表刘豹。自从上次劫掠时抢到蔡琰,强行得到蔡琰的身体,刘豹就将蔡琰带到了遥远的蒙古草原,进入敕勒川中的大屯居住。刘豹喜欢中原文化,自取了刘豹这个汉名,竟然与大汉天子同姓。蔡琰悲苦之中,不自觉流露才华,用诗词抒发痛苦胸臆,刘豹看见那些锦绣诗词,方知蔡文姬实乃天下才女,爱慕之情油然而生,遂力排众议,册立蔡琰为王妃。可蔡琰娇滴滴一个高官小姐,哪里习惯这里的生活?所经历的数月匈奴生活,并不愉快,食物更是粗劣不可食,思念父母让她极端痛苦,没几个月就暴瘦下来,只差还没得抑郁症,《胡笳十八拍》已经写得了七八拍,俱是悲天悯人、苦己求归的诗句。

刘豹见妻子始终郁郁不欢,就将抓来的几个汉女,天天围绕在蔡文姬旁边聊天,说起大汉朝故乡风物,倒也稍解寂寞。每日刘豹公事之外,都将自己写作的诗稿、文章拿给蔡文姬点评,蔡文姬都是扔在几案上,从不打开观看。那刘豹心想蔡琰时间长了,自然回心转意,所以也不太过威逼,只是床第之上,蔡琰倒像是一个死人,虽然任凭刘豹摆弄,恍惚间刘豹总觉的自己是在强奸一具尸体,毫无乐趣可言。

刘豹这日清早,刚刚在另一个汉族妇女身上发泄完毕,忽闻远处金鼓呼喝之声大作,似乎来自川口。大惊之下,迅速集合亲兵部队,来不及等待部队回报,迅速穿上随身甲胄,插好两只雉鸡翎,跨上战马,手持长枪,留下几十人看守自己的豪华蒙古包,余众都跟随刘豹而来,直奔敕勒川口。

半路撞见回报的骑兵,刘豹大喝问道:“前面攻来的,可是鲜卑骑兵?”

原来,鲜卑与匈奴之间,经常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鲜卑最近势力强劲,经常越界骚扰,压的匈奴根本喘不过气来。刘豹还以为是鲜卑人又来骚扰敕勒川,大怒下问出了是否鲜卑骑兵到了。

那回报的骑兵气喘吁吁道:“大王,不像是鲜卑人啊,进攻的一个个方脸白面,倒像是中原的部队啊!”

刘豹听的一头雾水,喃喃道:“放屁!中原谁的部队,到这里找死?走路也走死他了。”那骑兵性格倔强,呛声道:“大王,真是汉朝的部队,服装都是汉朝那个样式,小将军元海已经领兵出击了。”

元海乃是刘豹的大儿子,在川口的军营担任主将。刘豹听说儿子贸然出击,赶紧快马加鞭,随着那回报的骑兵,直奔川口。经过自家大营,刘豹又从守营的兵马里点起两千人,直奔川口方向去追儿子元海的部队。

按下刘豹、元海与赵云的骑兵即将展开厮杀不表,单表陈龙小队沿着小河,跌跌撞撞,上高下低,终于到了那豁口瀑布边缘。水声渐渐加大,陈龙等来到一座高崖边,往下一望,只见瀑布倾泻而下,远处碧草连天,原天一色,丘陵掩映,十分美景,能模模糊糊看到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应该是大屯聚居的方向。

陈龙大喜,见悬崖不是很高,自己带的长绳足够,当下选址落下长绳,就从瀑布边縋下去,一百五十人不到半个时辰,都已经顺利到了崖下。陈龙让把长绳就缒在那里,万一带着蔡琰从川口逃不出去,这里就是逃生的后门。

小河在大草甸子上继续蜿蜒前进,水速减缓,清澈见底。陈龙心想这里水草如此丰美,怪不得能养出天下最好的牛羊,可惜胡汉之分,绵延千年,互相倾轧,互相掠夺,这里现在还不能算作中国之地。不知道自己以后若能天下一统,能否促成民族大融合,从而免除中原百姓五胡乱华之苦?这又是一个改变历史的契机,真是任重而道远。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逢一笑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逢一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曹雪芹《红楼梦》

话说陈龙带领一百五十人小队,越过重重山险,沿山间溪流,终于找到溪流在敕勒川的出口,一条高崖落下的瀑布。小队结绳而下,落入一望无际的草甸,向着大屯的方向进发。

走到半途,几次听到遥远的川口山谷间金鼓齐鸣、万马奔腾,赵云的部队显然已经策略性的开始攻击川口,而刘豹的匈奴骑兵也已经全体应战,恐怕大屯里面,能征惯战的壮年牧民也全都上了战场。

陈龙本想仍然等黑夜再进入大屯,尽量避免可能的摩擦,带蔡琰趁黑夜离开。但想起昨夜的小雪,以及阵阵狼嚎,这草原之夜虽然美丽,却太过寒冷和危险。自己虽然不惧,但蔡文姬能否忍受荒野外这样的黑夜?更不要说遁入深山。

合计了良久,陈龙终于决定趁着天明,冒险进入大屯营救。如果没有太多壮年男性的牧民留守,救出蔡琰后迅速脱离,也许能一举成功。

在这重重的大山之下,阳光尚未落下,大约下午午未刚过,申时的样子,大山的剪影渐渐笼罩草原。大屯陷入难得的午炊后的安静时光,偶有大狗吠叫几声,又再次陷入安静。

陈龙与手下匍匐在一处缓坡长草之后,近距离观察了整个大屯。大屯四面都有明显的马道出口,各个蒙古包之间的间隙也足够人员进出。大屯正中,可见三个明显高出其他蒙古包屋顶的三个巨大的蒙古包,鹤立鸡群,必然是左贤王刘豹的“王宫”居所。

陈龙心里激动起来,蔡琰那刚刚成熟的文秀面孔,从心底深处浮起。虽然蔡琰现在并不认识装扮成“严白虎”的陈龙,但在蔡邕府邸首次见面时那一点点小小默契,却让陈龙永生难忘。若能让蔡琰脱离苦难,陈龙愿意用一生的爱与时间让她回归快乐幸福。

进入到大屯的路线有很多条,陈龙仔细观察了一条,似乎人员进出的身影最少。陈龙带队小心翼翼,渐渐接近外围马场羊圈,草的长度大大减低,小队只好利用围栏隐藏身形,幸好这午后的时光,并没有多少人出来照料牲畜。陈龙让所有人将负重留在草原上,人人轻衣短打,只带武器,匍匐前进。

终于靠近最外圈的蒙古包,陈龙见蒙古包基本朝向背风的南方,从几个蒙古包的间隙中切入,尽量不发出声息。小队的行动虽然不如特种部队干净利落,但也算合格的藏踪匿影的小队。

小队渐渐深入,转过一个四色蒙古包,门帘处忽然一动,陈龙等刚好到达,只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整个脸蛋被草原上的风吹的有些褶皱,红扑扑的脸蛋泛着健康,黑闪闪的大眼睛盯着陈龙身后的小队,一动不动呆看。

陈龙忙伸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眯眯看着男童,示意身后的人迅速经过。那男童被陈龙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吸引,陈龙顺手耍了几下花活,从怀中掏出点肉干给他吸吮。那男童一把接过,竟然就这么放过了这些长相奇怪的入侵之人。

小队迅速行进,来到三个品字形排列的蒙古包后侧,正面影影绰绰有人镇守,陈龙绕过去观察了一下,见几个大包门口都有人看守,尤其是排在最南边的大包门口,站着一个巨灵神般的壮汉,显然是专门守护刘豹亲族的卫士。

陈龙不知蔡文姬应该在哪个蒙古包里,见那壮汉前额油光锃亮,光秃秃不长毫毛,脑后却是挂着一条小小的发辫,颇像后世金人的打扮,斜披着狼皮护肩,*着右肩和右臂,肌肉虬结的小臂尽头,蒲扇般的大手上拿着一条巨型的狼牙棒,看起来颇不好惹。

那大汉独自守卫营帐,想来应是对自己信心十足,陈龙也觉得轻易不要惹他,于是先从后面两个大包查起。

蒙古包是蒙古族牧民居住的一种房子,适于牧业生产和游牧生活。包内宽敞舒适,是用特制的木架做围栏支撑,用两至三层羊毛毡围裹,之后用马鬃或驼毛拧成的绳子捆绑而成,其顶部用木制支架并盖有天幕状的毡子和茅草,以遮挡风雨。椭圆形尖顶开有天窗,上面盖着四方块的羊毛毡 ,可用于通风、采光,既便于搭建,又便于拆卸移动,特别适牧民逐水草而局的生活。

陈龙望见左侧大包顶上的天窗,令手下隐藏,自己轻身提起,青烟般拔地而起,轻飘飘落在天窗旁,撩起遮雨的羊毡观察。包内昏暗,包门开向东南,既可避开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也沿袭着以日出方向为吉祥的古老传统。帐内的中央部位,安放着高约二尺的火炉。火炉的东侧放着堆放炊具的碗橱,西边铺着地毡,地毡上摆放矮腿的雕花木桌。包门的两侧悬挂着牧人的马鞭、弓箭、猎枪以及嚼辔之类的用具,帐内的西侧摆放着红漆彩绘木柜,木柜的北角上敬放着佛龛和佛像,佛像前供放着香炉及祭品,却静悄悄仿佛没有在内。

从这个角度,陈龙看不见另一侧的陈设,但没有看见卧榻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在另一侧,说不定就有人在午睡。陈龙听了良久,听不到呼吸之声,冒险将头颅伸进天窗观察,果然另一侧有着一堆毛毡之类铺成的舒适卧榻,上面正静悄悄睡着几个娃娃,塌边坐着一个侍女,也靠在塌边假寐。想是刘豹和将领的孩子们在这里午睡,怪不得呼吸之声不闻。

陈龙艺高人胆大,纵身一跃,又到了右边的蒙古包顶上观察,这里同样是又天窗的大帐,仔细观察之下,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这里午睡,想是刘豹的王后之类的发妻。

陈龙眉头微皱,看来蔡文姬最可能就在最南边的大蒙古包里,估计那里也是刘豹的休憩之地,近来都是蔡琰侍寝。如果想到达那个大包观察,势必要飞跃后面两个大包和刘豹大包之间的空间,而不可能躲过后面两个大包门口守卫的视线。如果被后面的守卫看见,也势必会惊动那守卫在刘豹蒙古包门口的巨汉。

陈龙一念及此,转身从大包的屋顶另一边低头下望,一眼看见每个大包前面都站着几个背弓拿刀的侍卫,就算自己偷袭,恐怕也不能同时全部消灭。只要有一人发声,恐怕就要面对全屯的怒火。

为今之计,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蔡琰在那巨汉守卫的大蒙古包中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不将他引开,似乎很难将一个大美女就这样抱走。陈龙飞落到手下隐身的蒙古包旁,要求先清除后面两个蒙古包外的守卫,如果能无声无息全部消灭,自然可以尝试从后面割开刘豹蒙古包的大口,悄悄救出蔡琰,避开与巨汉对决。

小队再次分为两队,同时从左右两包的空隙中摸往蒙古包门前。陈龙反身再飞上左边的蒙古包,到前面屋檐露出双眼,盯着手下的行动。

陈龙并没有信心,自己这些手下能无声无息将左右两组看守同时消灭,所以一旦手下开始行动,陈龙决定飞跃大包之间的空隙,直接从屋顶攻击巨汉,盼望一举成功。

左右手下同时开战,果然叱喝声响起,陈龙趁蒙古包门前混战,脚下猛地一蹬,飞鸟般登陆刘豹的蒙古包屋顶,迅速翻越屋顶下望,只见那大汉举起狼牙棒,似乎认真听着后面的动静,却并不离开蒙古包门口。

陈龙一把抽出靴筒中的匕首,毫不犹豫雷霆般下压,匕首锋尖直指大汉光秃秃的脑壳。风声微响间,那大汉的秃头竟然起了一丝变化,显然感官极其灵敏,竟然在电光石火间向左拧了一下脖颈,陈龙的匕首刷的插入右肩的肌肉,迅速被那大汉的肌肉弹开。

陈龙没想到那巨汉感官如此敏锐,而且肌肉防护能力极强,本是一击必杀的杀招,竟然没能一举成功。那大汉手中的狼牙棒已经带着巨大的风声挥击过来,肩头的伤口虽然看起来鲜血淋漓,却不足以致命。

粗大的狼牙棒上镶着尖细的铁钉,夹着巨大的风声抡向陈龙的面门,陈龙手中的短匕自然不敢硬碰,仗着个子比大汉小不少,一式铁板桥从大汉胳膊地下钻过,顺手一记上撩,匕首刺入大汉腋窝,那大汉虎吼一声,不及转身,猛地跃起,一个倒背身,雄壮的后背肌肉团团隆起,迅速压向陈龙,意图将陈龙压死在身下,至少让他受到重伤。

陈龙被他出其不意的怪招吓了一跳,心想被你这好几百斤压一下,堪比一头棕熊,那还不骨断筋折。来不及纵跃开,顺着他后背倒在地下,顺手将匕首头朝上按在草地里,一个十八滚咕噜噜远远滚开。

那大汉势在必得的一击,后背刚刚着地,预想的人肉垫子却不在身下,却被一根尖刺深深插入背部,若不是肌肉紧绷,这一下就得透入内脏,疼痛袭来,巨汉发出一声怒吼,带着匕首爬起,高举狼牙棒,怒目圆睁寻找偷袭自己的讨厌的对手。

陈龙一番翻滚,刚好到了蒙古包的羊毛毡门前,忽然毡帘儿揭开了一个小角,露出一张精致的俏脸,陈龙看的一呆,那小脸儿虽然被草原的风吹裂了肌肤的纹理,虽然被草原的太阳晒出了红红的面色,虽然被愁苦的心将双眼怄出了泪痕,但那一股书卷之气却仍然是扑面而来,不是文动天下的蔡文姬却又是谁?

蔡文姬嗫呆呆看着陈龙,见他一副汉人面孔,穿一身大汉朝的短打,那眼神似曾相识,却又确实并不认识,见陈龙微微露出一笑,正在惊诧莫名,忽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兜头朝着地上的男子砸来,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叫了声:“醯落,不要!”

第一百七十章 北雁南归

第一百七十章 北雁南归

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东汉.蔡文姬《胡笳十八拍》

话说陈龙小队,从左右分别攻向后面两个蒙古包门口的守卫,兵刃交击叱喝之声传来,落入屋顶的陈龙耳中,只好叹息一声,毕竟不是特种部队,想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杀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龙见前面的巨人没有上当到后面来帮忙,一溜烟飞过蒙古包之间的间隙,匈奴守卫们都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注意天空上的空中飞人。陈龙毫不犹豫,越过屋顶飞掠而下,匕首直指看守营帐的巨人头颅。

本以为一击必杀,不料那巨人感官天生敏锐,间不容发偏了一下大头,匕首噗嗤在肩部喇开一条血口,竟被那虬结的肌肉弹开不能深入。

陈龙料不到敌人如此强大,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了巨汉身后,那巨汉双脚一蹬,身体腾空而起,竟然是用后背向自己压来,活像一座小山腾起,陈龙百忙中将匕首朝上一杵,身体已经就地十八滚躲开。

那巨汉被匕首刺入后背,痛吼一声,竟然带着匕首跃起,四处寻找陈龙。陈龙几滚到了蒙古包门外,忽然看到蔡文姬露出小脸,呆呆看着自己,不禁想起洛阳往事,脸上自然而然露出微笑。蔡文姬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心中惊诧莫名,忽见巨汉的大狼牙棒就要当头落下,大吼了一声道:“醯落!住手!”

陈龙醒觉过来,抓住地上的草根一用劲,身体向前蹿了出去,顺势一个前空翻加转体,稳稳立在当地。这一手潇洒飘逸之极,不但躲过敌人武器,还变被动为主动,终于正式面对这个叫醯落的大汉。

其实,那大汉在蔡文姬喊出住手二字的时候,已经硬生生止住了狼牙棒的下砸之势,显出了肌肉的强大实力。虽然浑身鲜血淋漓,背后还插着短匕,竟然站的稳如泰山,毫无惧色。

蔡文姬喊住醯落,见他受伤,回身拿了一些蒙古的金疮药,给他治疗肩伤背伤。那大汉似乎十分尊重蔡琰,伸手拔下背后匕首,抛在地下,蹲下任凭她裹伤。

蔡琰边包扎边看着陈龙问道:“这位壮士,却是何人?醯落本性纯良,请不要再伤害他。”

陈龙看着蔡琰包扎,心想这大汉必是头脑一根筋,已经将蔡琰视作自己的主人,所以忠心不二,在主人面前温顺如羔羊。微笑道:“我当然是为了蔡琰小姐而来。”

蔡琰隐隐猜到面前的英俊男子是来救他的,双目隐隐泛红,先是大喜道:“你可是我父亲派来的武士?他终于找到我啦。”接着泫然欲滴、泪珠莹然。

陈龙真是我见尤怜,不愿说不是蔡邕派来的,连忙道:“小姐,那就快跟我走吧。再晚,整个屯都要沸腾了,那时就走不了了。”

蔡琰才想起现在还深处在险境之中,茫然道:“怎么走?”那大汉抬头看了一眼蔡琰,忽然出声道:“娘娘不走,娘娘不走。”

蔡琰听大汉出声,不禁一呆。这醯落自小孤儿,虽然天生神力惊人,智力却是有些问题,被屯中人呼来喝去,白天讨饭度日,晚上就睡在羊圈取暖。是蔡琰见他可怜,向刘豹讨来身边当了侍卫。醯落虽然傻笨,却知道这美貌的娘娘对自己最好,就此成了蔡琰最忠诚的卫士。

蔡琰裹伤完毕,抬头盯着陈龙道:“带我和醯落一起走。”陈龙见醯落那副样子,毫不犹豫点头答应,说道:“没问题。我们没有马匹,小姐可有办法?”

此时后面的部队已经处理了守卫,围拢过来,屯里开始出现大狗的吠叫之声,显然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屯中人的警觉。蔡琰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一早去打仗,把马匹全部骑走啦。”

陈龙皱着眉头,自己这些人徒步没有问题,可是蔡琰娇滴滴的,长途步行肯定吃不消。那醯落蹲下,似乎是想背着蔡琰,蔡琰见他伤势太重,摇头不许。陈龙只好毛遂自荐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此乃非常之时,小姐若不嫌弃,就让我来背吧。”

一句话说的蔡琰俏脸微红,周遭的狗吠声越来越多,蔡琰终于点头答应。陈龙撕开一些衣物,将蔡琰紧紧绑在身后,喊了声:“出发!”一人当先,冲向大屯正南方。

这一下不再偷偷摸摸潜行,迎面碰到一些妇孺,陈龙的小队都是一闪而过。偶尔扑来几只剽悍的大狗,也被一一打晕在地。这一路竟然没碰到一个壮年男丁,果然全被刘豹抽空去了前线。

比狗还剽悍的妇人倒也有几个,拿着猎刀猎弓就和小队开干,忽然见陈龙肩头趴着娘娘,都是大惊失色,轮起手中武器就往陈龙身上招呼,醯落怕伤了蔡琰,两臂大开大阖,手下毫不留情,早把这几个泼妇轮飞了八丈远。接着眼前一空,出现一片绿茫茫的草甸,小队已经冲出了大屯的范围。

陈龙的目标,当然是从敕勒川口直接突围,现在没有马匹,只能靠双腿奔跑,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马匹的长力。陈龙内功精湛,醯落天生神力,都还能坚持,但身后的士兵在急速奔跑中显出疲态,渐渐落后,陈龙和醯落不得不停下来等候。

跑了一个时辰,大家实在太累了,蔡琰在陈龙背上也被颠的七荤八素,醯落的伤口开始不断流血。陈龙只得找了一个偏僻深长的草丛,让大家休息,将背上的蔡琰解开放下来休息。蔡琰不顾仪态的躺在草甸上,呼呼喘气道:“怎么比我自己跑还累。”

一句话把陈龙给逗笑了,笑着说道:“小姐啊,你再轻也有几十斤,我可是累的吐血呢。”蔡琰见陈龙调笑,脸色微红道:“这位壮士高姓大名?”说着忽闪着大眼看着陈龙,总觉的似曾相识。

陈龙见蔡琰对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表示出兴趣,不由玩心大起道:“我名不见经传,平生只仰慕一个叫严白虎的将军。你可曾听过?”

蔡琰脸色大讶道:“严白虎将军吗?你竟然是他派来的?”

陈龙点头肯定道:“严白虎将军听说蔡小姐被匈奴劫走,日夕难安。派我百般查探,终于得知小姐是被左贤王刘豹掳走。你父亲虽然也想来救你,却无奈手下无得用之人,就派我来啦。”

蔡琰双眸露出深思的神色,喃喃道:“真的是严白虎将军吗……”心中浮现出那个相貌粗豪的大汉,当日在洛阳诗会上技惊四座,还有那飞落楼梯时与自己眼神相碰时的小小暧昧。

陈龙见逗的差不多了,住嘴不言,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不由有些急躁起来。如果天黑时还没有到达川口,黑夜一来,寒冷刺骨,不但蔡琰受不了,而且恐怕就很难与赵云顺利汇合了。

按照计划,赵云这时应该酝酿一次夺取川口的全力突击,好来接应自己突围,按照预定的方案,时间应该在黄昏左右。自己怀里还揣着确定方位用的旗花火炮,只要到时候往天上一放,就可以引来赵云;但前提是不能让刘豹的部队提前找到自己。这时间的拿捏,非常重要。

蔡琰心中,却升起一丝幸福的烦恼。自己没想到严白虎如此重情重义,竟然让人不远千里来营救自己,对自己不离不弃,应该是喜欢自己;而他的诗文如此苍凉悲悯,也是让蔡琰好生仰慕。眼前这个人高大英俊,武功高强,刚才在蒙古包前四目相对的时候,蔡琰明显感觉自己怦然心动,本来以为被刘豹霸占之后,已经心死,不料却被这个严白虎的手下所救,刚才他对自己微笑的样子,已经深刻在蔡琰心中。随即又是自惭形秽,自己玷污于刘豹之手,除了苟活于世,哪里还能再获得好男人的垂顾。回到家中,侍候父母,一生不嫁罢了。

陈龙哪里知道蔡琰心中打翻了五味瓶,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大吼道:“都起来吧!”随即蹲下身子,让蔡琰再次趴到自己背上绑好。蔡琰只觉的肌肤相亲,陈龙后背火热,男人气息浓烈,不由一股娇羞传来,却感觉幸福备至,再也不愿离开陈龙后背,忽然心中又升起一丝对严白虎的莫名歉意内疚之情。

陈龙再度狂奔,冷风渐渐吹去行走的热汗,天色渐渐开始昏沉。陈龙计算时间,赵云差不多该发动了,果然不久之后,前方传出动天彻地的战鼓声,上万匹骏马踏地的蹄声如同沉雷滚滚,赵云的部队显然不再佯攻扯动,而是集中全部主力骑兵,开始狂攻向堵塞川口的刘豹。

刘豹与赵云拉锯了一天,没感觉对手很强,只是对手是一群大汉骑兵,倒让他颇为费解,不知何意,下意识里猜想会不会和蔡琰有关。又觉得凭这些汉兵的实力,根本打不过自己的蒙古骑兵,就多少有些大意。没想到赵云趁着黄昏,发起了毫不留情的冲击,对手手里的马刀锋利无比,且有马镫能够站立起来狠劈,自己的前队竟然抵挡不住,瞬间崩溃下来。

刘豹仗着兵多,从后面奋力向前,可惜前队的马匹人员溃败下来,一下子将自己的马队冲散。刘豹气的哇哇大叫,可乱军中谁听得清指挥?只得且战且退,被赵云的骑兵一下子挤出了川口。

赵云不依不饶,骑兵经过一天养精蓄锐,就等这一刻对匈奴兵展开追杀,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匈奴兵虽然骁勇,架不住赵云这个天神降临,长枪如同雪花飞舞,手下并无一合之将。刘豹看看整体就要大败,忙吹响号角调取大营军马,前来堵住赵云骑兵通往大屯的道路;同时命令身后士兵,休要纠缠赵云,迅速回身横向切断川口,将赵云这支骑兵关在敕勒川里关门打狗。

刘豹战略虽好,却不知赵云意图,意欲关闭川口,赵云哪能让他得逞?马队在赵云的白马带领下,从前面拦路的匈奴大寨边上掠过,就在此时,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

赵云大喜,知道主公到了,当即兵分两路,自己回头再度打开川口通道,另一路带着马匹去接应主公。

赵云调整方向,直奔川口还没包抄到位的匈奴兵杀去。匈奴兵见这个白马杀神再度杀回来,无不心胆俱寒,勉强抵挡了几下,扔下一些尸体就走。此时陈龙等已经上马,也纷纷拿起重武器从后面杀来,陈龙一条钢枪上下翻飞,武艺犹在赵云之上。

此时天色尚未全黑,旁边小山上观战的刘豹看的倒吸凉气,心想这样两个绝世武将在此,自己无能为力啊。却不知自己的老婆已经被这个将军背在身后偷走了。

这一战之后,赵云的白马将军之名威震大草原不提。陈龙与赵云领兵冲出敕勒川口,连续又跑了几个时辰,见黑夜中追兵见少,方才扎下大营休息。陈龙和赵云都是血染征袍,也没有水可以洗澡,只好脱下盔甲,略微敞开内袍,散散汗臭血腥。

陈龙单独为蔡琰准备了营帐,蔡琰见陈龙累的要吐血,不好意思多问,只说了句:“将军,大恩不言谢。且好好休息。”

陈龙见终于将蔡琰安然带出匈奴左贤王的领地,心中欣慰,临别脱口而出道:“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文姬小姐得以北雁南归,实在是天下之大幸。”

蔡琰听的美眸异彩涟涟,盯着陈龙不语,没想到这人除了武功高强,还能出口成章。他刚刚念的这两句,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诗句?为何他这双平静如水的双眸,总让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陈龙扭头欲走,蔡琰一把拉住他袍袖道:“将军,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七十一章 醋海翻波

第一百七十一章 醋海翻波

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五代.冯延巳《鹊踏枝》

话说陈龙、赵云双枪并举,两马扬蹄,终于从有着优势兵力的刘豹手中杀出一条血路,陈龙身后的蔡琰身上也是溅满了鲜血,好在都是对面敌人的,两条钢枪到处,匈奴兵的尸体横飞而起,丝毫不能减缓陈龙、赵云突围的速度,只看的缓坡上观战的刘豹直吸凉气,方知天下竟有如此勇将,而且还是一下子来了两个。

黑夜西沉,赵云身后的骑兵师终于突围成功,迅速想着鄂尔多斯草原深处逸去,渐渐脱离刘豹追兵。刘豹早看的心旌摇动,信心不足,再加上点选损失不小,也没有下令死追。赵云终于得以选了一处丘陵背后扎营休息。

陈龙终能下马,解开身后蔡琰,见她满脸是血,帮她用袖子擦净道:“小姐,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营帐,可惜没有水源,只能将就一下了。”蔡琰似乎还在回味与陈龙肌肤紧贴的滋味,脸上一红道:“全凭将军安排。”

陈龙散开衣襟,略透汗臭血腥之味,告别道:“小姐且回帐休息,明日还要狂奔。”见蔡琰欲言又止,似乎不忍分离,又脱口而出道:“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文姬小姐得以北雁南归,实在是天下之大幸。”

蔡琰听的美眸异彩涟涟,盯着陈龙不语,没想到这人除了武功高强,还能出口成章。他刚刚念的这两句,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诗句?为何他这双平静如水的双眸,总让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陈龙扭头欲走,蔡琰一把拉住他袍袖道:“将军,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陈龙张口结舌,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就是严白虎,忽然旁边伸出一只白皙挺秀的手掌,打了一下蔡琰的胳膊道:“大半夜的,拉拉扯扯做甚!”

蔡琰吓了一跳,见旁边来了个长身玉立的美女,一身劲装,颇为潇洒,尤其是唇边一个大大的梨涡,似乎美貌不下于自己,正皱眉看着自己,仿佛陈龙是他的私人物品。

陈龙也被吓了一跳,知道褚飞燕脾气不小,怕她乱说话,忙尴尬介绍道:“蔡小姐,这是一起来救你的褚飞燕将军,没有她的配合,我到不了这里。”

蔡琰别看文气,也有点儿倔脾气,当下不理横眉立目的褚飞燕,继续盯着陈龙问道:“你究竟是谁?能否告知大名,我蔡琰一生不会忘。”

这话又是有点歧义,褚飞燕大皱眉头,刚要还击,陈龙抢先说到:“小姐,贱名何足挂齿。晚安吧。”说着拉着褚飞燕就走。

蔡琰见陈龙拉着褚飞燕小手,更是抓狂,心中一横问道:“原来你已经娶有美妻,怪不得看不上........那个,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说完才想起,似乎自己是在争取陈龙的青睐,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对“严白虎”的负疚感。

陈龙见蔡琰纠缠不清,一阵头大,望着身边的褚飞燕,心想:“飞燕,人家蔡琰可比你先到。不过,你们两个我都喜欢。”这话当然不敢马上说出口,对褚飞燕道:“飞燕,你跟着厮杀了一天了,不累吗?快去休息,我这就来。”

这句话又有些歧义,似乎陈龙会跟着褚飞燕回帐休息,褚飞燕俏脸通红,哼了一声,也不解释,甩开陈龙大手,走入夜色之中。

陈龙回身望着蔡琰,见她脸上尽是匈奴风霜,面色凄惶,楚楚可怜,不由心中一软,用严白虎的声音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蔡琰瞬间石化,瞪大双眼,这刻骨铭心的诗句,几乎每天在耳边回响,几乎支撑着自己走过这段最艰难困苦的旅程,今天遇到陈龙与自己肌肤相亲,为此心意动摇,没想到这高大英俊的男子,竟然就是“严白虎”的另一个身份。严白虎亲自不远千里来救自己,难道只是为了与蔡邕的友情?

陈龙见蔡琰陷入难堪沉默,心想话要说开,率先坦白道:“我的真实身份,乃是零陵刺史陈龙。严白虎只是我的掩饰身份,只是为了算计董贼罢了,小姐见谅。”

蔡琰一时无言以对,望着陈龙英俊的面容,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总之此次脱离苦海,再也不会回想起这段苦难的历史。自己残花败柳之身,值得陈龙冒死到草原深处来救自己吗?这份恩情,即使自己不爱陈龙,也愿意以身相许,更何况自己喜欢陈龙的不得了。自己到底该不该为自己争取?

沉默良久,夜风冰冷,陈龙脱掉外袍,轻轻披在面色变幻的蔡琰身上,蔡琰浑身一颤,面色终于平静了下来,深深低头一礼道:“将军,夜深了,各自休息吧。”说着将陈龙的外袍取下还给陈龙,扭头进了军账。

陈龙见蔡琰失魂落魄,心下甚是怜惜,他是后世之人,岂有嫌弃蔡琰的观念?既然话已挑明,自然会尽力给蔡琰幸福。可是,明显蔡琰还是需要时间抚慰创伤。

蔡琰走入军帐,已是泪流满面,回洛阳后陪伴老父老母,颐养天年,也好度此残生。

天色将明,全军早起,立即开拔。蔡琰自乘一匹军马,有巨汉醯落保护,陈龙又让赵云领军亲自保护。全体骑兵,仍是换马不换人,直奔大草原另一端的马邑县而来。

再说刘豹,领兵追击一番,不见敌人踪影,只得草草收兵。到深夜十分,刚刚领兵回到川口下寨,忽然屯里来了几个住民,一个个气喘吁吁,叽里呱啦汇报了一番,原来新娘娘被人劫走了。

刘豹大惊之下,拔刀就想杀人,吓得几个原住民一哄而散。等刘豹冷静下来,想起白天那一朵旗花火炮,方才如梦初醒,原来敌人早已预谋,外围骑兵一直示弱拉锯,黄昏那一下狂攻而来,就是为了接应川口里面劫走蔡琰的敌人。

刘豹深夜提兵,打亮火把,又是一番追寻,无奈草原茫茫,更兼黑夜沉沉,根本不见任何敌人的踪影。刘豹无奈之下,只好派人连夜到各个部落送信,让整个匈奴部落一旦发现大汉骑兵踪迹,即行通报。

陈龙、赵云领着一万骑兵,渐渐进入鲜卑地界。鲜卑大将泄归泥这几日跟随陈龙,见识了陈龙、赵云的实力,颇有跟随之意。而且自己损失了一个千人骑兵队,又是贪生怕死,恐怕已经被手下兵丁传回鲜卑大王那里。陈龙沉吟半晌,目光看见大块头醯落,心想自己能容醯落,为何不能容泄归泥,也许将来征服草原,还能够用得着。

当下收了泄归泥,让他在傅彤手下,当了一个副团长。泄归泥大喜之下,将鲜卑骑兵的战法和一些军事秘密透露给傅彤,使青龙军的骑兵实力又有提升不提。

草原确实足够宽广,而且并没有鲜卑的大部队集结,又有泄归泥指路,陈龙的部队没有遭遇太多困难,已经抵达并州边境,顺利回归了大汉国境,进入马邑县休整。

黑山军在褚燕率领之下,杀牛宰马,敲锣打鼓迎接陈龙。褚飞燕手下偷偷将飞燕将军情归陈龙的事汇报给褚燕,褚燕摇头解嘲自语道:“妹妹这么快就搞定陈龙了?”他哪里知道,这还是草原的美妙星空帮忙。

陈龙将蔡琰安排妥当,终于洗了个透澡,放下一切,倒头大睡。睡着前出现在眼前的,竟然又是草原迷人的星空。蔡琰似乎开始躲着自己,虽说不上冷若冰霜,却也如同做客,多日疲倦袭来,呼呼睡去,再无心事。

一觉醒来,感觉到团息功内功运转,已是疲劳尽消,再度生龙活虎。正在掀被起床,伸着懒腰,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大美女蹦进来笑嘻嘻道:“还不起床!我哥哥都等你半天了。”

陈龙连忙捂上重点部位,怒道:“褚飞燕!还是这么毛毛糙糙没礼貌!出去、出去,我换衣服。”

褚飞燕嘁了一声,瞄了一眼陈龙闪亮的胸肌,脸色微红蹦了出去。

陈龙嘴里嘟嘟囔囔,拿褚飞燕没有办法,穿戴好忙出来见褚燕。褚燕的眼神完全是在看妹夫,把陈龙看的发毛,拱手道:“褚大哥,这马邑县离鲜卑这么近,恐怕得重兵镇守啊。”

褚燕果然中计,成功被陈龙岔开话题,搓手道:“文龙说的太对了,我这些天都在忧心,这么长的边境线,该如何防守匈奴和鲜卑的骚扰呢?”

陈龙见问题又抛回来,心想这个问题几百年都在困扰中原的百姓,恐怕自己也解决不了。思索着道:“这事儿吧,确实有难度。如果有财力,不妨沿边境多修一些城墙,每隔几里派人镇守,一旦发现敌踪,就以烽火为号,再调动部队歼灭。”

“但修筑长城太过消耗人力财力,另一方法,就是坚壁清野。”

褚燕听的频频点头,飞燕听爱郎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佩服,问道:“坚壁清野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把边境的村庄和人口,搬到内地集中起来防御,只给匈奴人留下空壳市镇和村庄,不给他们抢掠和补给的机会。”

褚燕忙道:“文龙的话,褚某受教了。并州黑山军意欲转为正规军,还需要文龙帮忙理顺朝廷的关系。”

陈龙笑道:“这个自然。不但黑山军要转正,你褚燕更是要成为钦命的并州牧。”

褚燕闻言大喜,拉过妹妹道:“飞燕,哥哥公事已了!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褚飞燕毕竟是黄花闺女,大窘逃走。陈龙干脆道:“褚大哥,并州就交给你了,飞燕就交给我如何?我会先带她回长安,再到零陵,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保证她一生平安幸福。”

褚燕没想到陈龙如此干脆,大喜道:“我当然放心!我看好你,文龙!将来天下,必有文龙一片天地,到时候并州就是你最坚定的后盾。”

陈龙拉住褚燕双手,冷静说道:“休整几日后,我军即要回程。你要小心幽州的公孙瓒和冀州的袁绍。”

说罢禁不住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无边秋色,眼神仿佛延伸到遥远的天际,喃喃道:“不知道洛阳京都,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河破碎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河破碎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明.夏完淳《别云间》

话说褚飞燕、蔡文姬醋海生波,陈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待蔡文姬知道了“严白虎”的真实身份,想起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只有回到父母身边隐居到老,于是对陈龙态度大变,如同冰火两重天。

褚飞燕这边却有兄长为他操持,谈笑之间,陈龙答应了褚燕将飞燕带在身边。不几日,汉少帝的诏命传来,赐褚燕张姓,正式任命为祁连亭候、并州牧,自此褚燕更名为张燕,领并州牧,带甲数十万,与刘虞、韩馥、公孙瓒等分庭抗礼、平起平坐。

陈龙千里颠簸,万里驰援,终于了却蔡琰被掳之事,却又加重了对蔡琰的心思。这美女终日深居简出,不苟言笑,似乎与自己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再无默契贴心之感。陈龙深知蔡琰心中所想,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化解她的心结?

张燕一直着手按照陈龙所讲述的策略进行坚壁清野,修补城墙,在马邑县形成了一个坚强的据点,较为遥远的村落许多都被匈奴和鲜卑人抢的破烂不堪,村民也只有放弃残破的祖爷,将物资搬到城中。

经过此战,鲜卑人和匈奴人都是大为光火,好在张燕未雨绸缪,匈奴人在僻远的乡镇劫掠了一番,发现就剩下一些破房子,连粮食都没剩下多少,才知道并州已经有了准备。匈奴主要是骑兵,攻城器械不足,所以守城肯定是上策,不几日,匈奴人发现占不到什么便宜,自行退回草原深处。

半月后,陈龙见张燕布置得当,不再守在并州,决定立刻返回长安。蔡琰、褚飞燕自然随行,飞燕自与兄长依依惜别。回长安的队伍里,多了泄归泥这个鲜卑人,和醯落这个巨汉,以及两大美女,颇有多国部队的风范。

这些日子,陈龙的手下也没闲着,四下出行收集情报,长安也有谍报往来。陈龙最关心最新的洛阳局势,等沿路回到张燕的大本营壶关,终于从长安黄盖派来的谍报人员口中,以及赵达派来的洛阳谍报人员口中,得知了洛阳和长安比较新的动态。

洛阳城内,没有了献帝坐镇,百官无主。袁术一直没敢公布自己藏有玉玺,不过他的部队在城中所向无敌,自然成为临时的洛阳主宰。袁术派兵打通洛阳南郊的通道,与守卫宛城的张绣、以及自己在南阳的手下兵丁遥相呼应,时常有兵员往来,确保洛阳南郊退路畅通。袁术既得洛阳,骄横跋扈不下于董卓,好喜欢听信谗言,引起了王允、士孙瑞等保皇派大臣的严重不满和反弹。

洛阳城内暗流涌动,城外更是乱成一锅粥。随着李傕、郭汜、贾诩分兵接应张辽,反击洛阳,樊稠和张济潼关也告失守,部队撤向了长安以北。皇甫嵩部队控制了风陵渡,部分部队沿黄河达到小平津,几万大军缓缓注入洛北丘陵地带,隔开洛阳东西陆路交通,以及黄河漕运。

由于樊稠、张济部队北上,李傕、郭汜、贾诩、张辽的部队,被皇甫嵩的部队、袁术、士孙瑞的部队和朱灵的部队夹在洛阳以西以北不大的空间里,双方几乎是立刻展开了一场决战,皇甫嵩不愧天下名将,利用奇谋妙计,一次次打退了李傕、郭汜突围的战役,使西凉军无法打到虎牢关与吕布汇合。

西凉兵见东移不成,转而攻击朱灵的部队,却被皇甫嵩衔尾追击,袁术半路开城门劫杀,将西凉兵杀的大败,李傕、郭汜领残兵进入黄河边的山谷逃窜,张辽率领一支军向南突围成功,贾诩随军趁乱逃脱,知道西凉军大势已去,遂说服张辽入宛城投靠了北地枪王张绣,结束了在西凉兵担任谋主的生涯。

吕布、徐荣在虎牢关,虽然迎接了李蒙一支部队进城,但洛阳大本营已失去,小小虎牢关立即物资供应紧张。自从皇甫嵩大军到来,吕布一直处于腹背受敌的恐惧中,无法进退,只有尝试与外围群雄联络,寻找出路。

刚好,讨董联军中张邈兄弟与袁绍不和,又十分仰慕吕布武艺,两边一拍即合,遂将吕布、徐荣军接到陈留,并拜吕布为陈留太守。自此,讨董联军分崩离析,公孙瓒仍回幽州、袁绍和韩馥回冀州,曹操被迫退出陈留,在青州、兖州之间存身建立势力,其他军阀也各自回到老巢。一时间中原、华东、华北各主要城市被这些军阀瓜分一空,各自建立坚强据点,都是拥兵自重,整个大汉朝分崩离析、山河破碎、风雨飘摇。

袁绍自视甚高,想尽一切办法排挤韩馥,韩馥胆小怕事,畏惧袁绍势力膨胀,竟然自杀,将整个冀州拱手让给袁绍。刘关张三兄弟再次失了依靠,辗转到了幽州投靠了白马将军公孙瓒。

自此,整个中原,大乱之后,暂时出现了一种平静,对汉室忠心耿耿之将领,也没了几个。仅剩的几个汉皇嫡系军队,也就剩下皇甫嵩、朱隽,以及没有兵力的大臣王允、卢植等人,汉室衰微,已不可逆转。

此时,陈龙已经顺利回到长安,部队休整。陈龙本想着手建立皇权和政令分离的制度,处置好现任皇帝权力,暂时幽闭汉献帝,待交出皇权,再放开禁忌。不料钟繇刚刚获得情报,说起刘表已经起了三路大军,分别出击衡阳、零陵,其中魏延、黄忠两支军攻打衡阳,总兵力两万人,武陵金旋一路军、配合刘磐、蔡瑁大军,总兵力三万人,攻打零陵。

虽说陈龙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凿实了刘表确实出兵攻打零陵之后,还是令人寝食难安。毕竟零陵目前实力薄弱,虽有戏志才之谋,张颌之勇,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张宁、桃花、童飞飞等,以及一众将领的家小,都在零陵大本营,绝不可有失。

陈龙自然不担心黄忠、魏延一路,只是刘磐、蔡瑁也是名将,若有蒯越这样的谋士辅佐,恐怕形势会相当吃紧。

零陵科举时即将完成三个月培训的武将谋臣,应该能及时派上用场,但李儒虽然逃跑,胡轸、鲁肃、步鸷之流,还不知张宁有没有厘清身份,不知能否派上最终的用场。如果真是间谍,说不定反为大害。

如今,只有相信戏志才、蒋琬等的能力,自己迅速带领第一军团驰援。陈龙立刻命周仓请来周不疑、郭嘉、荀攸、徐庶四大军师,以及赵云、黄盖、甘宁几位主将,商讨回兵救援之事。

听完汇报,议事厅瞬间炸锅,陈龙挥手让周不疑先讲。

周不疑道:“为今之计,速速回援。粗略的想,第一军团最是整齐,战斗力不俗,可立即走商洛、渡汉水,偷袭武陵。金旋一路出击,武陵必定空虚,若能取武陵,可随时威胁刘磐、蔡瑁军的补给线,使他无法运送粮草等战略物资,则只有退兵,使零陵之围自解。”

郭嘉也道:“不疑之计甚好。襄阳、江陵必有重兵,武陵肯定想不到咱们用奇兵取之。若能死守武陵,抵挡住荆州军的反扑,说不定以后武陵都不再姓刘,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龙笑道:“魏延的问题,还要交给黄忠解决。若能劝降魏延,即令他回兵妙计取下长沙。此事,必须有个谋主前往操作。”

说着,以目示意徐庶徐元直,元直会意,连忙道:“属下愿往衡阳,助黄忠拿下长沙。”陈龙大喜道:“既然如此,我让胡济带五十名特种队员贴身保护先生。”

荀攸最后表态道:“虽然如此,长安不可松懈,某自请留守长安,联络马腾,看守皇室,还请留下一万人,并请一位大将相助。”

陈龙目视黄盖,他武艺虽非第一,但稳重忠诚,最适合留守长安,赵云、甘宁自己一定要带走。一个骑兵将领,一个水军将领,都是不可或缺的战争人才。

黄盖虽不情愿,但明白长安关系重大,点头表态同意留守长安。陈龙又令李通领五十名特战队员贴身保护荀攸、黄盖。会议结束之后,赵云点起第一军团三军,与守城的第二军团一部告别。徐庶自与特战队员,立即出发奔赴衡阳战场。

由于零陵在战争边缘,陈龙欲留下飞燕、蔡琰,没想到褚飞燕宁死也要跟随,蔡琰只想回洛阳探望双亲。陈龙只得仍让飞燕穿上男兵盔甲,带在身边,又命荀攸想法将蔡琰秘密送回洛阳。

蔡琰只躲在闺房,甚至没有与陈龙告别。陈龙心想,这创伤也只有让她慢慢愈合,因此并不多言,匆匆与赵云领兵出城而去,自此与蔡琰再次天各一方不提。

此时的零陵,已是战云密布,杨怀、高览的水军,日日在湘水游弋,严防奸细船只进出。守卫城池的是第二军团大部,由张颌暂时统领,戏志才为军师,刘表军动向的情报,每日如雪片般由张宁处送来。

暂且按下零陵守卫战不表,先说黄忠、魏延一路,分别走水路在衡阳远郊集中。黄忠来不及请示陈龙,知道主公不可能没有安排,只是很难迅速送达自己,沿路只是拖延时间。这一日,与魏延相见,黄忠特意在军帐中设了宴席,请魏延到军帐中喝酒。

魏延知道黄忠素来治军有方,听说黄忠有请,微微诧异,兴冲冲赶来赴宴。黄忠与魏延饮胜了三杯水酒,黄忠忽然屏退左右,推杯站起,摘下自己的长弓摩挲欣赏。魏延笑呵呵问道:“黄大哥,你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可是要向小弟展示一番?”

黄忠微笑,从箭壶中随手拔出一支羽箭,认箭上弦,开弓满月,那森亮亮的钢铁箭头,竟然对准了魏延的两目之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 蔡邕爱女

第一百七十三章 蔡邕爱女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曹雪芹《红楼梦》

先按下陈龙获悉刘表三路发兵不表,单表蔡琰归洛。文姬临别,三缄其口,虽知陈龙千里驰援,历尽千辛万苦解救自己,心中岂无深情。若自己不是贪生怕死,嫁给了侮辱自己的匈奴左贤王,以至于失去女孩子最大的节操,也许自己会放下一切,再为自己争取随军,想尽一切办法留在陈龙身边。

今日离别,见陈龙默然无语,似乎很理解自己的沉默,也希望自己回到父亲蔡邕身边,以修养身心。蔡琰心中深盼,陈龙能说一句留下吧,但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从此长安深巷里的蔡邕府,多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少妇主人,只有古琴做伴,白露为友,虽不是常伴青灯古佛,却是哀莫大于心死。

也就是在这样清淡的日子里,蔡文姬回忆起匈奴片段,渐渐续写出《胡笳九拍》后面几拍。虽说由于经历较短,只写了九拍,那酝酿的悲苦愁结却和正史中的《胡笳十八拍》是一样的,令人听后难以释然,为之扼腕。

蔡邕在董卓死后,为陈龙所救,在长安隐居,直到女儿归来,才有些喜气。不料文姬过于压抑深情,抑郁寡欢,蔡邕只好时长排解。无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久而久之,也只好任由文姬随性。

父女二人,俱是文豪,日常都爱写诗排遣心中忧愤。这一日,蔡邕见蔡文姬桌上文稿,白布上写着几行娟秀字体道:“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感今伤昔兮三拍成,衔悲蓄恨兮何时平。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渉歴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冷冷兮意转深。追思往日兮行李难,六拍悲来兮欲罢弹。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垒,牛羊边野兮聚如蜂蚁,草尽水竭兮牛羊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於此。为天有眼兮何为使我独飘流,为地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兹八拍兮拟排优,何知曲成兮心转愁。”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蔡邕读罢,为爱女字里行间的忧愁感染,深自叹息如何才能让爱女释怀。看这第九拍的最后一句,似乎女儿对某人有情,却无法将情传递,想起陈龙远赴千里救了她性命,难道文姬喜欢的是他?

越想越对,蔡邕终于下决心为女儿争取一件事,提笔在另一块布上,模仿蔡琰的笔迹,写了一封书信,其中委婉叙述,情义深藏,似乎只是写蔡琰的日常小事,却透出对某人的深深眷恋。最后,将这九拍诗抄在书信之后,秘密封起,找了个可靠的小厮,多给银钱,命其到零陵去找陈龙,务必亲手转交此信。

小厮刚刚离开,蔡琰琴声又起,如泣如诉。蔡邕夫人知女儿又难过,忙到她身边安慰。忽觉蔡琰脸盘有些浮肿,面色泛出黑黄,担心女儿生病,遂令人去请郎中。那郎中看罢面色,又切脉搏,随即喜道:“小人恭喜夫人,令爱有喜了!”

再说陈龙派出手下,将零陵防卫战的计划带给零陵各地防守的将领。自己带着部队,晓行夜宿,直奔新野。

黄忠与魏延一路,沿湘水进入攻击衡阳的阵地,衡阳城上静悄悄毫无人气,令人高深莫测。其实,衡阳不过是陈应领了几百人镇守,其余部队均都抽调到零陵前线,连陈应的老搭档鲍隆,都带兵布置到了前线。这样的安排,其实都是因为这一路中,有着绝对实力的卧底黄忠。

黄忠此时正当壮年,接到陈龙安排,早有定计,这一日,假惺惺打了一个招呼,令人去请魏延,就在军帐中设宴,说是款待一下同仁。

魏延不疑有他,兴冲冲赶到黄忠的大账赴宴,只待一顿畅快的酒后,起兵打下衡阳,报当日衡阳失守之仇。

几杯下肚,话匣子打开,两人聊的入港,黄忠忽然抄起一把强弓,开弓如满月,森亮亮的箭头,竟然对准了魏延的双目之间。

魏延大惊失色,知道黄忠百步穿杨,不敢稍动,问道:“汉升,你这是何故?”

黄忠冷笑一声道:“今日兵临城下,不得不如此,因为这衡阳,却是我主的城池。”

魏延浑身一震,怒道:“你主的城池?汉升难道早已投靠陈龙?”

汉升道:“我主公正是惊才绝艳的零陵之主陈将军。当日他对长沙仗义援手,却遭到刘磐、韩玄等辈猜疑,我就已投靠了他。”

说罢展颜一笑道:“文长,我知你雄才大略,文武全才,何必为韩玄那个无情无义的干尸效忠?他嫉贤妒能,一直将我放在僻远的攸县,焉知他日后不会如此对你。”

魏延犹豫道:“汉升,韩玄对我,也算言听计从,颇感信赖。怎忍就此舍他而去。”

汉升将手中箭一摆,吼道:“若如此,大义当前,休怪我辣手无情!”

魏延忙道:“汉升且慢。我久闻陈龙将军善待百姓,名气布于江淮湘汉之间,故零陵科举之盛况空前,颇有新朝气象。我岂不知此乃中兴之主也,比起刘表胜多矣。然劇然让我反叛,妻儿老小都在长沙,此事实难从命,可否容我三思?”

黄盖吼道:“文长之言差矣!若论对百姓,自然是主公天下第一。你顾及家小,你我这就翻身而回,出其不意赶走韩玄,占据长沙,我亲自到你家中看望你妻儿。大丈夫一言可决,若不肯便降,我一箭让你了却妻儿心事!”

魏延吓得连忙摆手,一咬牙道:“汉升!上次陈龙救我等与长沙郊外,如此潇洒人物,我已心生仰慕。罢罢罢,汉升请放下弓箭。”

说着,举手在箭头上擦了一下,手指头立刻滴下血珠,魏延将血珠滴入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道:“汉升!吾带血的誓言,你岂能不信!今日我魏延立誓,效忠主公陈龙,若违此誓,愿孤独终老而死!”

黄忠这才哈哈大笑,叫了声:“好兄弟!”卸了手中强弓上的箭矢一扔,举杯与魏延痛饮起来。

转天一早,魏延与黄忠都点起各自兵马,乘船返回长沙。手下问起为何不战而退,两人都说奉命退回,另有计划。

衡阳城头上的陈应,远远看见刘表的战船沿湘水退却,微笑道:“魏延投降了。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这长沙恐怕马上就姓陈了。”

魏延入城,韩玄惊问其故,被魏延手起刀落,砍死在城头之上。魏延举起韩玄人头,传示长沙守兵,大喝道:“我已与汉升将军投靠聪明睿智之主陈龙,尔等愿降可跟随,愿走给予路费。”此时黄盖派人在外围弹压,又命人保护魏延家小,众兵又知道这两员大将都是文武全才,陈龙又是官声甚著,倒有大半愿降。

就这样,陈龙兵不血刃,得了长沙,势力一下子覆盖了洞庭湖和长江南岸,江夏震动。此时,金旋与蔡瑁、刘磐两路大军已经进入零陵地界,戏志才布置的第一重防线,就在眼前,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陈龙的部队,也已到达新野县城,打跑了当地刘表任命的官员,隔江就是襄阳。战略步骤已经完成,又到哪里去寻找渡江的船只?襄阳那边虽然知道有一只部队到了新野,却仗着大江险阻,不以为意,只在江面上由水军都督张允,日夕操练水军。

就在此时,长沙失守的消息传开,刘表的小朝廷军心大乱,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

首先,刘表已经没有兵来讨伐长沙,江夏危急,而长沙有的是兵船,如果派兵功克江夏一部分,完全有能力将新野的敌军渡江战斗。

其次,蔡瑁、刘磐部队动向,竟然形成了三派意见。蔡夫人、刘表都认为应该立即后撤守卫江陵,拱卫襄阳;以蒯良为首的幕僚认为应该转战长沙,消灭黄忠、魏延;而随军的蒯越认为应该趁零陵形势对比未变,应狂攻零陵,端掉陈龙老巢,与陈龙对赌刘表能守住襄阳。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刘表拗不过蔡夫人,加上谍报称对岸的新野似乎是陈龙本人的主力,战力强横,于是拍板命部队迅速退守江陵,以防两面受敌。临退之际,蒯越长叹道:“可惜,怎可听妇人之言,延误军机?”蔡瑁听在耳里,不禁恨在心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野谈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野谈仇

嫉恶如仇雠,见善若饥渴。—唐.韩愈《举张正甫自代状》

话说韩玄授首、长沙陷落的消息传到襄阳,刘表和一众手下军心大乱,蔡夫人更是担忧蔡瑁腹背受敌,坚决要求撤军。黄忠、魏延的反叛,让刘表措手不及,手下的谋士和武将之间,也产生了不小的分裂。

刘表本来通过零陵的谍报,侦知陈龙、赵云等大将均不在零陵,而似乎连黄盖的第一军团也不知到了哪里,于是在蒯越的谋划之下,下定决心,左中右三路出兵,中路兵直捣零陵郡治所。没想到,出师未捷,两员右路的大将竟然投降了,不但投降了,还反戈一击,将长沙太守韩玄的脑袋砍了下来,长沙兵久久跟随魏延和黄忠训练,早就铸就了忠诚,两将没费什么力气,就平抚了长沙各州县,而且派出兵船,兵锋直指江夏,在长江水路为陈龙第一军团的回归打开了一个缺口。

江夏守将黄祖,本来就不太服气刘表,故只派兵监视长沙兵船,并未立即开战。虽然黄祖对黄忠、魏延也没什么好感,但乐于先看黄忠、魏延与刘表开战,好坐收渔翁之利。江夏的防守重心,还是在东面的建业方向,同时派出侦骑,过江来到长沙附近窥视,以第一时间获取荆州内战的情报。

此时的陈龙部队,已进驻新野,同样侦骑四出,去掌握襄阳动向。而襄阳刘贤,一直重金在蔡瑁府里和蔡夫人身边养着几个线人,在截获刘表出兵情报之时已经得到了线报,见机遁逃无踪,却也暂时失去了再次获得内部情报的可能性。

郭嘉和周不疑自然不会满足于屯兵新野,与主公商议之后,派出甘宁领着一只部队,擦着信阳和随国之间的连绵小山周边,找到一条小路,一直通达江夏西部的长江边。随后与黄忠派来的兵船取得了联络。

这一下,在互相交换情报之后,甘宁迅速回报陈龙。这条忽然摆在眼前的退路,陈龙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两大谋主,居然产生了第一次方向性的分歧。

郭嘉认为,第一军团宜迅速沿黄忠打开的缺口,渡过长江,与黄忠汇合后,整军闪击江夏,夺得这个长江上最重要的桥头堡。郭嘉道:“江夏,乃各州通衢之地也,无论运兵、运粮、经商、漕运,均是黄金要道。若能拿下江夏,则能上游威胁荆襄,下游虎视柴桑、庐阳、建业。北顾颍川、西拒南阳、南连长沙、北扰柴桑,此四战之地也,若能在此地建起无敌水军,则襄阳刘表再不敢骚扰零陵矣。”

周不疑摇头道:“有脱离重点的嫌疑啊,奉孝。怎么突然打到江夏去了?我看此次黄祖并不阻拦黄忠的部队,说不定是观望咱们和刘表的胜负,好做那墙头草。我意不要招惹黄祖,就是要先灭刘表。”

说着指着挂在墙上的简易军事地图道:“主公,我的意思是,咱们已经离长安太远,若不过江,确实算是孤军,又无力渡江攻击襄阳,新野小城难守,若等刘磐、蔡瑁大军归来,必然渡江对付主公,在这里太过危险。我建议,咱们迅速渡江之后,在洞庭湖边的岳阳略作休整,然后沿沅江水系运兵,到武陵周边集结,趁刘磐、蔡瑁大军回襄阳,联络零陵戏志才军,突袭金旋的部队,夺取武陵,建立对付襄阳的桥头堡。”

陈龙微微点头道:“若真能拿下武陵,无疑给刘表军从襄阳和江陵进攻零陵的路线设置了缓冲和障碍,从此就轮到刘表寝食难安了。”周不疑见主公点头,以为能就此确定战略,得意看了眼身边摸着光溜溜下巴的郭嘉。

不料陈龙话锋一转,缓缓说道:“我有志才在零陵,又兵不血刃得了长沙,轮到刘表心惊肉跳,我着什么急回去?”

郭嘉和周不疑同时惊掉了下巴,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盯着陈龙问道:“然则主公意欲何为?”

陈龙笑嘻嘻看着两人道:“不能往南渡江作战,我又不想马上从江夏过江,你俩猜猜,我想做什么?”

周不疑和郭嘉百思不得其解,郭嘉问道:“难道,主公是想在这里寻找一下当地名士?”

郭嘉的话让陈龙一下子想起躬耕于陇亩的诸葛亮,微笑道:“南阳名士,不下于颍川,隐秘的大学者、大技师、大名士恐怕更多。你们可听说过水镜先生?”

两位谋主同时道:“当然!司马徽先生大名鼎鼎,是徐庶兄长的师父啊。”郭嘉更说道:“司马徽先生和在下还是同乡啊。却不知水镜先生隐居在南阳?若在左近,属下愿与主公同去拜访,说服他来投主公。”

陈龙哈哈大笑道:“司马先生虽好,还是留着他教教小龙、小凤和小虎吧!哈哈哈!”

周不疑和郭嘉同时愕然,问道:“谁是小龙、小凤和小虎?”

陈龙心想,这龙凤自然是你们今后的劲敌,至于小虎,更不得了,司马懿绰号叫做冢虎,更是建立了一个新的朝代。

当下并不解释,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然叫你们得知。”

周不疑沉不住气,问道:“那么主公留在此地为何?”

陈龙双目一凝,双眉一皱,问道:“难道你们忘了你们宁主母和公覆的大仇?”

两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主公是说黄盖当日领兵北上洛阳勤王之时,曾在南阳与洛阳之间遇袭,当时大家都猜测是董卓所为,却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至于主母张宁的大仇,一直说是曹操,两人却摸不到头脑。

郭嘉道:“主公啊,难道你有了线索,要替第二军团死去的兄弟报了此仇?至于曹操,远在青州,似乎难以过去吧。”

陈龙眯着眼,点头说道:“当日我扮作严白虎,亲口听到董卓和李儒议论,猜测是谁偷袭了黄盖的军队,所以,我确认并非董卓派人所为。”

周不疑大惊道:“洛阳南部,又不是董卓所为,难道是…….袁术!”郭嘉也醒悟过来,频频点头道:“很有可能!”

陈龙微笑道:“袁术是自作孽,不可活。竟敢偷偷捋我青龙军的龙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不给他点教训,不能解我心中之恨。”

郭嘉默默无语,周不疑道:“然则宛城有张绣守卫,武艺出众,赵将军虽然可以抵敌,但攻城不利。更何况宛城外围,还有拱卫的部队,人数不少。袁术本人也在洛阳,恐怕不能伤他分毫。”这番话无疑是说,如果陈龙现在决定去打宛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陈龙望了一眼郭嘉,发现这小子日趋圆滑,竟然没有发表反对的意见,只是任凭反对声从周不疑嘴里说出来。心想这些孩子们终于长大了,自己可要盯住他,不让他过于纵情酒色,好得个长命百岁,多陪伴自己些时日。

想到这里,发现自己有些走神,这时,在外面视察部队的赵云刚好走进来,刚好听到周不疑的反对声,问起前因后果,周不疑一一道明。

赵云怒道:“想不到袁术是个卑鄙小人,旺我们还给他玉玺,助他在洛阳得意。主公,你一声令下,我就算打到洛阳,也要砍下袁术的脑袋当夜壶,给公覆报仇。”几人从没见过大帅哥赵云出口成脏,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陈龙伸手让大家都坐下,气氛沉凝起来,陈龙终于不再打哑谜,说出自己的目的道:“宁主母一生,有两个最重要的仇人,一个是虐待马大哥、挑断马大哥手脚筋的曹孟德,另一个就是出卖马大哥、出卖她父亲,害马大哥被捕,害洛阳黄巾谍报覆灭的唐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龙是想着去抓到唐周。

陈龙不等众人提问,说道:“当日唐周跟随三将出征讨伐黄巾,我们已经遇到两位,就是卢植和皇甫嵩,唐周并不在他们身边。也就是说,唐周只要没死,最有可能就在朱儁身边。”

赵云点头问道:“朱儁当时应该在汝南附近剿匪,后来就一直没回洛阳,听说和刘辟、龚都的部队纠缠了很久,后来刘辟、龚都的部队进山游击,朱儁就镇守在弋阳附近的罗山县。”

郭嘉开言道:“若是如此,在去江夏的半路上拐个弯,到弋阳附近寻找朱儁要人。”

陈龙道:“要人?你当朱儁是傻子,要就给啊?”众人又是嘻嘻哈哈笑起来,尽显兄弟本色。陈龙虽然很享受这几个人叫他主公,但其实心里把他们当做真兄弟,人生哪能像袁术那样一个真兄弟都没有呢?

陈龙最后拍板道:“吕常、郝普、祖郎在我身边,还有一百名特种部队队员。咱们先以十五日为限,派人去打探朱儁所在,查找唐周线索。如果有发现,部队就整体开拔,半路上我自引吕常等去抓人。这十五日,部队训练休整,做好开拔的一切准备,咱们几个,可以趁这十五日,拜访一下水镜先生。”

说着,结束会议之前,伸手抚着额头道:“听说南阳有个卧龙岗啊,风景相当不错,元直你打探一下道路,也许去看水镜先生的路上能顺道去逛逛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志才显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志才显威

骁勇称奇赐左骖,溃围解急敌心寒。-------宋.徐钧《贾复》

话说长沙陷落,逼迫刘表派出的中路军迅速撤退,刘磐、蔡瑁,引军迅速撤回江陵,然后沿直线回援襄阳,生怕陈龙在新野的大军渡江作战,威胁襄阳安危。金玄的部队离零陵很近,刚刚与戏志才的防守部队有所接触,忽闻中路军撤退,无所适从,一时惨被守军拖住,只好驻扎在当地,孤立无援,准备先死守,掩护主力撤退。

陈龙与赵云,以及两位青年谋主,在新野会商定计。郭嘉认为,应该迅速从黄忠打通的长江通道回到长沙,然后出其不意,回攻江夏,夺取江夏作为将来觊觎中原,训练水师,威胁江东,剿灭荆州的根据地。

周不疑则认为,确实应该立即从黄忠打通的长江通道,进入长沙休整,但进攻的目标,应该是沅江那头的武陵。

陈龙更倾向于听从周不疑的建议,但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谈起了黄忠在洛阳郊外遇袭的幕后主使,以及主母张宁心中的两个大仇。

袁术袭击黄忠的大仇,只能等将来再报,曹操也远在青州,并非报仇的时候。只有出卖马元义和洛阳黄巾谍报所的唐周,是这次陈龙欲要报仇的目标。

根据陈龙的猜测,唐周应该就隐藏在朱儁将军麾下。而朱儁就应该驻扎在弋阳附近的罗山县。

罗山县距离陈龙大军到江夏的撤退路线距离并不遥远,所以陈龙决定,先派特种队员到罗山县附近侦察,如果能找到朱儁部队的信息,甚至找到唐周,自己就在撤退中途带特种部队,到罗山县劫持唐周。

一时间新野侦骑四出,陈龙定下了十五日的侦查期。趁着这十五日的空闲,陈龙与郭嘉、周不疑,决定带着特种部队,一起去探访司马徽。

按下陈龙带着两位谋主探访水镜先生暂且不表,且说一说在零陵守备的戏志才。戏志才从桂阳、衡阳,紧急调取的部队,加上零陵守备,再加上杨怀的水军,不过凑了三万人马,而且都是训练度不足的新军。

兵力捉襟见肘的同时,零陵的守将中,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将军。根据,陈龙传回的命令,戏志才成为统领八方、全面负责的军师。而张郃就成为协助戏志才守卫零陵的大将。

戏志才布置防守,到处需要人才,于是提前结束了科举入榜生三个月的培训。胡轸本是疑似董卓之人,但现在,董卓已死,胡轸的身份,暂时就没有人再去追究。戏志才和张郃知他武艺,把他派到虎山,正好在金旋的运动路线上,作为防守左路军的第一道屏障,而步骘步子山成为了他的军师。

中路戏志才设置了三道屏障。第一道选在牛山的峡谷间,设立寨删,使敌人大军急切不能通过,守将乃是朱治朱君理,军师向朗向巨达,副将鲍隆,领兵三千人。

第二道,位于牛山峡谷的末梢,用于随时接应朱治的撤退。守将乃是刘勋刘子台,军师鲁肃鲁子敬,领兵五千人。

第三道,位于零陵北郊平原之上,湘水之侧,设立起一个大寨,由张郃亲自统领。军师薛综薛敬文,辅将张南、陈应,领兵七千人。

戏志才令剩余的部队守卫城池,自蒋琬而下的文官也都各司其职,纷纷做好了后勤准备。蒋琬连日来积攒的后备军粮物资,源源不断送上城头。

只有一人,因为姓蔡,而被戏志才软禁。此人就是在科举中,来自襄阳的蔡勋蔡王熏。他本是蔡瑁之弟,蔡瑁来袭之时,蔡勋因在偏远的地方培训,所以没能跑得了。

金旋,字元机,京兆人,或为西汉名臣金日磾后裔,有一子金祎。担任过黄门侍郎、汉阳太守,先后官拜议郎、中郎将等官职,最后成为荆州的武陵太守。

此次出兵,金旋麾下从事巩志也曾劝阻,言道陈龙非是易于招惹之人,而且武陵兵微将寡,只要虚应故事,何必全军尽出,配合刘表?

金璇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次零陵没有什么重兵防卫,自己要是不去,恐怕就占不上任何便宜了,而且得罪了刘表日子不好过。于是带着家底儿,从西路进军,与胡轸的部队遭遇。

此时形势突变,长沙陷落。刘磐、蔡瑁的部队忽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急速撤回,把金旋搞的一头雾水,晾在当地。

没等金旋明白过来,戏志才何等样人,早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武陵空虚。三道本用于防御的部队,顿时化作进攻的利器,一万五千名士兵,化作进攻的前中后军,直扑武陵。同时,戏志才已经布置好围剿金旋的战略,亲自领副将出城,与胡轸前后夹击,大败金旋于虎山脚下,金旋死战得脱,领残兵逃回武陵。

却不料武陵从事巩志,嫌金旋不听其计,早已投降张郃,武陵城头到处充满了青龙旗。金旋无奈,遁入荒野,不知所踪。

戏志才这一仗打的非常漂亮,几乎没损失一兵一卒,就利用微妙的形式打垮了金旋,占领了武陵,竟然实现了周不疑的战略,从此威震荆州不提。

戏志才命张郃亲自守卫武陵,增兵至两万人,武器、粮食等战略物资,络绎不绝的送往武陵,以防止刘表军反扑。自此加紧训练新兵,与刘表对峙。刘表吃了大亏,却因为微妙的形势,不敢马上再次起兵。

再表陈龙,与两个谋主打扮整齐,去拜访水镜先生司马徽。路上经过一处,翠竹环绕,南濒白水,北障紫峰,遥连嵩岳,山水相依、岗峦起伏、曲折回旋,果然是美景无穷。陈龙回身看了一眼周不疑,周不疑会意说道:“主公,此处名为卧龙岗。”

陈龙大喜,高声吟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奉孝、不疑,赶紧随我进山。”

山路弯弯,果然是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山路尽头,隐隐露出一个村落,村头一间酒肆,颇有几个闲人团座。

陈龙想起崔州平和石广元等人,兴致忽起,先看看这村中酒肆中有没有什么高人?招呼众人到酒肆落座,特种部队就守卫在酒肆之旁。

那老板和酒客眼看着陈龙前呼后拥进村,都纷纷站起行礼。只有角落里两个儒服之人,只是略看了看,就低头自顾自饮酒,当陈龙是空气。

陈龙反倒来了兴趣,直接走过去,躬身问道:“两位兄台像是读书人。可听说过这南阳卧龙岗诸葛谨?”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诸葛世家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诸葛世家

当其南阳时,陇亩躬自耕。

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唐.李白

《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崔少府叔封昆季》

话说陈龙与诸将走到南阳卧龙冈,只见美景如画、人杰地灵。小村酒肆之中,众村民和老板见陈龙前呼后拥,都是肃然起敬,站起行礼。只有角落里两位书生,自顾自饮酒。

陈龙近前拱手,请问两位书生,是否知道诸葛瑾的情况。按照陈龙光脑中显示的数据,此时的诸葛瑾应该是十五岁上下年纪,按照当时的标准,也应该是一个标准的青年才俊了。

而当时的诸葛亮,应该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那两个书生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满脸清秀的问道:“敢问阁下,是诸葛瑾的什么人?”

陈龙想了想,自我介绍道:“我是陈龙,字文龙,是当今零陵太守。听说诸葛瑾年纪虽幼,却温厚诚信,胸怀宽广,深明理法,侍母至孝,甚得人望,特来举荐诸葛瑾为孝廉,请到零陵出仕。”

那清秀的儒生听说对面这个英俊汉子就是名满天下的陈龙,终于拉着同伴站起身来,拱手道:“我等曾听过太守大名,知太守对百姓甚善。”

陈龙见这两位儒生始终不卑不亢,心中欢喜,说道:“还不知两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那清秀的儒生先自我介绍道:“在下颍川石广元。”说完又指着对面个子高一点的儒生道:“这位是汝南孟公威。”

陈龙眼角发光,没想到在这里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所谓的诸葛四友之二。陈龙笑嘻嘻的问道:“两位都是青年才俊,可听说过零陵科考?”

陈龙身后的周不疑和郭嘉一听,知道主公又起了爱才之念。那石广元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几个好友,素性恬淡,能够在一起,喝酒、唱歌、吟诗、做对,我们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陈龙并不急切,微笑道:“笑傲田园,也是一番人生风景。然则刚才广元的话语中,颇有保护百姓之意,若不想出来做官,怎么才能解得这乱世的迷局?”

石广元听得微微一怔,这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孟公威,接口道:“方今天下,能够独善其身的,也就是几个军阀而已。黄巾起义,风起云涌,百万之众,落得个全军覆没。最后剩下的,仍然是割据一方的军阀。我们几个人,无兵无权,能够像那些军阀一样,独善其身,出于乱世,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若要我等辅佐将军,唯恐能力不足,耽误将军解救百姓的事业。”

陈龙听孟公威的语言似乎带着试探,仍然不急不躁的道:“不是在下自夸,我的零陵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因为有蒋公琰和戏志才这样的人才治理。他们的才能,未必就比两位公子高明多少,只不过秉着一颗对百姓好的公心,就能当好数十万零陵百姓的家。”

石广元和孟公威,听得肃然起敬。要说他们没有天下为公的大志,对穷苦百姓的这点胸襟肯定是有的。

陈龙见两人有些意动,笑着说:“既然咱们相见有缘,能否一起喝几杯水酒?”说着也不客气,就打横坐在两人的桌旁,酒肆的伙计送上一小坛村酿。

几个人一边喝一边聊,渐渐感情加深。陈龙又叫过周不疑和郭嘉,一起痛饮。话题渐渐转移到诸葛世家身上,原来,诸葛瑾和诸葛亮两兄弟的生父诸葛珪早已亡故,由叔父诸葛玄抚养长大。

诸葛瑾和诸葛亮的祖先诸葛丰,曾经当过大汉朝的司隶校尉,所以,诸葛家绝对是一个致仕世家,而不是草根。来到卧龙冈躬耕南亩,实际上是一种隐居。

诸葛玄,曾为刘表的属吏,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传达荆州概况,出发前获知兄长诸葛珪病逝,向刘表请求完成使命之后赴泰山照料诸葛珪的后事,获刘表准许,任务结束后赴徐州照顾诸葛珪的遗孀及子女。

徐州当时也是军阀大战,抢夺地盘,战火纷飞,为躲避战祸,诸葛玄携带诸葛瑾、诸葛亮、诸葛均及两位侄女,辗转逃往庐江一带。后来再度辗转到南阳,躬耕于南亩。

正史中,诸葛玄曾受袁术荐表为豫章太守,后来被朱皓取代,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便带着孔明及其姊弟去荆州投靠刘表。因路途遥远,诸葛玄生病落脚南阳郡叶县,后来诸葛玄一直病至去世,死后葬在南阳郡叶县金鸡冢。

卧病期间由“医圣”张仲景(南阳人,当时诸葛家之大夫)照顾。死后葬在平顶山金鸡冢。诸葛玄死后,诸葛瑾、诸葛亮不愿投靠刘表,便继续带其弟妹在南阳卧龙岗躬耕。

另一说法,见于《献帝春秋》,豫章太守周术病亡后,刘表荐封诸葛玄接替,治所在南昌(今江西南昌)。东汉朝廷听闻周术过世,任命朱皓代替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朱皓请求扬州刺史刘繇出兵,共击诸葛玄。诸葛玄退守西城。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正月,西城居民叛乱,杀诸葛玄,斩其首级送与刘繇。此说法与《三国志·诸葛亮传》的记载不同。

陈龙在正史中查完资料,其中有一个名字大大引起了他的兴趣。此人就是张仲景,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圣,没想到竟然与诸葛世家有很深的瓜葛。

陈龙走一趟南阳卧龙冈的兴趣更深了,如果能在诸葛家见到张仲景,绝对是一个赚钱的买卖,自己想在零陵开一个大众医馆,正需要张仲景这样的医生坐镇。

亲热的告别孟公威和石广元之后,陈龙领着众人打马进入卧龙冈。想起刘关张三人曾在此三顾茅庐,不由又生出了对历史的顿挫感。

刘备求贤若渴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他凝望诸葛亮的双眼是如此的充满渴望,而终于决定出山帮助他争夺天下的诸葛亮,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也没有让刘备失望。

如果,诸葛玄卧病在床,张仲景在旁关照,如果一旦诸葛玄有事,自己有没有机会将诸葛兄弟姐妹和张医圣全部带到零陵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水镜先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水镜先生

措身失理,亡之于微,积微成损,积疾成衰。---------三国.嵇康《养生论》

话说酒肆之中,与汝南孟公威和颍川石广元一番酒话交心,似乎获得了这两位青年才俊的好感,带着美好的情感,直奔青山之南。青山之南,一带高冈,乃卧龙冈也。

陈龙遥望卧龙冈,果然清景异常。后人有古风一篇,单道卧龙居处。诗曰:“高冈屈曲压云根,流水潺潺飞石髓;势若困龙石上蟠,形如单凤松阴里;柴门半掩

闭茅庐,中有高人卧不起。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床头堆积皆黄卷,座上往来无白丁;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囊里名琴藏古锦,壁间宝剑挂七星。庐中先生独幽雅,闲来亲自勤耕稼:专待春雷惊梦回,一声长啸安天下。”

陈龙来到疏林中草庐之前,下马亲叩柴门,一药童出问。陈龙道:“大汉零陵太守陈龙,特来拜见诸葛先生和张药师。”童子青涩声音道:“我记不得什么太守?”陈龙忙道:“你只说陈龙来访。”

那药童回道:“诸葛先生卧病在床,师父入山采药去了。”陈龙心想还真是与三顾茅庐如出一辙,刚想继续探问,忽然里面堂屋门帘一挑,走出一个清秀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级,只比郭嘉略小。

那少年头上系着一条简单的青色头巾,粗衣鄙履,脸庞瘦长,却掩不住清秀沉稳的气息,一看就是饱读诗书,自有气质如华。

那少年走到柴扉边上,拱手问道:“叔父听见门口有人问起他的名号,然病体沉重难起,特命我来问一下是哪位好友来临?”

陈龙恭恭敬敬说道:“某乃零陵太守陈龙,字文龙,请问这位小兄是否是子瑜?”那少年果然点头道:“先生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陈龙微笑胡诌道:“诸葛世家,名闻天下。我自小从仙师学艺,让我成为太守之后,一定要请诸葛家的人才出山辅佐。你的名字,却是村中的石广元和孟公威告诉我的。”

那少年果然性格十分稳妥,只是微微点头道:“先生既然来了,本应轩厅迎客。奈何家长病重,请恕怠慢之醉。至于先生所说的辅佐,我现在要在叔父身边侍奉,请恕难以从命。而且孟公威和石广元两位兄长才能胜我百倍,何必舍近求远?”

陈龙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子瑜果然是至忠至孝之人,不过我却想见一见给这药童的师父张仲景,可否让我在门口等一会儿?”

诸葛瑾连忙道:“这个自然随先生意。”说着还进去拿了两把竹椅,请陈龙坐在门口。

陈龙坐在竹椅上,仰头望天。只觉天气晴好,风高云淡,一时间深深呼吸了几下,只觉得新鲜甜美的空气充满肺叶,浑身舒畅,毛孔清凉,耳边只闻四野无声,不由向往起这田园生活。

诸葛瑾端出一杯粗茶,陈龙喝了一口,只觉茶香浓郁自然,沁人心脾,微笑探问道:“好茶。这南阳也产好茶?”

诸葛瑾道:“本地高岗上自产的云雾,喝来倒也清新。”陈龙转了下话题道:“子瑜自己在家?”

诸葛瑾看了一眼陈龙,还是如实答道:“我两个弟弟还小,都在老师处学习。”陈龙一听,诸葛亮不知跟着谁学习呢,难道是在司马徽家?

心中一动问道:“我师父曾经提起,南阳有个大名士司马徽,号称水镜先生,我也想一并拜访。子瑜可知道他住在哪里?”

诸葛瑾笑道:“水镜先生就是吾弟孔明的师父啊,如何不知?他既然号为水镜先生,自然就住在不远的水镜庄。”

原来,水镜庄就位于襄阳附近的南漳县,离卧龙岗不远,颍川因黄巾之乱、董卓之乱、军阀纷立、战乱频繁,司马徽为避战祸,辗转客居荆州刘表治下的襄阳城。南漳水镜庄依山傍水,玉溪山山峰高耸挺秀,山下有溪,水声淙淙如玉佩。有石室曰白马洞,就是水镜先生隐居的地方。

陈龙听得悠然向往,自己千辛万苦,为救世间百姓于战乱水火,鞭策自己为了正义驱驰。然而自己身心中,却盼着有朝一日能天下一统,自己也能回归到平静的田园中生活。再说自己身边这么多美女,是不是要安下心来才能造出几个小人儿?

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呼噜了一把俊脸。诸葛瑾哪想到这位高大英俊的将军正在想着造人的事情,还以为他对自己哪里不太满意,心想这位将军还真是不太好伺候。

陈龙此时身心俱爽,见诸葛瑾略显呆板,关心道:“冒昧问一下,却不知令叔父诸葛玄大人得了什么病?”

诸葛瑾平静的道:“不劳先生牵挂。叔父本是因劳累,养成慢性疾病。张神医治疗之后,也见些好,但还是浑身无力,不知何故。今日精神有些萎靡,张神医才想进山采些好药。”,诸葛瑾心想,神医张仲景都治不好,你一个将军有何可看?

陈龙扯开话题,只问一些日常琐事,把个诸葛瑾问的昏昏欲睡。刚打完一个哈欠,忽然眼前一花,面前的陈龙竟然消失不见,转头一看,陈龙竟然直入老庄,伸手就推开了貌似诸葛玄卧室的房门。

诸葛瑾一介书生 没想到陈龙忽然使诈,一时愣在当场。被陈龙闯关成功,在诸葛瑾惊呼中已进入卧房,一眼看见床上平卧着一个骨肉如柴的中年男子,髭须满脸,无声无息躺在卧榻之上,脸色蜡黄,毫无生气。

陈龙闯关,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看看诸葛玄面色,一忽儿好与张医仙研究病情,以便用现代人的医学常识,收取张仲景的心,或者引起他的好奇,能够随自己步入零陵开医科大学。

从诸葛玄的面色来看,很像是肝病。陈龙迅速在光脑中查到:一般肝病患者,由于肝细胞发生损害甚至死亡,致使肝细胞对非结合胆红素的摄取、结合发生障碍,故血清中非结合胆红素浓度增高,而部分未受损的肝细胞仍能继续摄取、结合非结合胆红素,使其转变为结合胆红素,但其中一部分结合胆红素未能排泌于毛细胆管中,而是经坏死的肝细胞间隙反流入肝淋巴液与血液中,导致血清中结合胆红素浓度也增高而出现黄疸。

而肝病作为后世的普通疾病,存在一定的传染性,但并非不可治愈。此时 诸葛瑾已经追了进来,平静的小脸上也已经有了怒容,质问道:“先生,你这是何意?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陈龙拉着诸葛瑾,扭头走出屋外,边走边道:“你叔父是否开始时就是不愿意吃东西,浑身无力,就像感冒一样,后来全身皮肤发黄,就来白眼仁都变黄了,非常烦油腻食物?”

诸葛瑾听的一呆,旋即带着惊喜道:“先生真的精通医术吗?”

陈龙呵呵笑起来,若论医术,自己脑中可是装着光脑,当下大言不惭道:“不是某家夸口,普天之下,可能只有我有办法!”

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不但诸葛瑾目瞪口呆,连周不疑和郭嘉都惊呆了,心想主公这个牛可吹大了!这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果然话音刚落 院外已经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诸葛贤侄,这是谁夸下海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汉医仙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汉医仙

乌帽素餐兼施药,前生多恐是医僧。?---------唐.韩偓《腾腾》

话说陈龙正在诸葛瑾前面吹牛,号称自己懂医识药,以掩盖自己擅闯病房的不雅行为。诸葛瑾听得呆若木鸡,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也通医术,不由肃然起敬。

陈龙见唬住了诸葛瑾,心中得意起来,继续狂吹道:“你叔父的病,恐怕天下只有我才能治好。”

诸葛瑾人倒实诚,躬身就要下拜,心想这花多少钱也要请这位将军给叔父医治,这位将军爱才,要是钱不够,自己愿以身相许,真的投靠陈将军,换叔父健康。弓着身子正欲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是谁敢夸此海口?莫不是哪里来的骗子!”

诸葛瑾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尴尬的半躬着身子,也不知该低下去还会抬起来。陈龙呵呵一笑,扶起诸葛瑾道:“想必是医仙来了,我是不是骗子,让医仙一试便知。”

诸葛瑾见陈龙气定神闲,那还不知道陈龙心中有根,生怕得罪了救命之人,连忙还是一躬到地道:“陈将军,休要怪我年轻不懂事,我相信将军必有回春之术。我这就去和医仙解释,就请将军留下,给叔父看病吧。”

陈龙哈哈大笑,心想孺子可教,但自己还没有谈好条件,怎能就免费给你叔父治病?除非你和你孔明弟弟答应都随我到零陵,至少得有个将来司马徽家毕业后到零陵助我的协议书。想到此,说道:“你叔父这个不是急病,也不忙在一时。且见过医仙再说。”

这时,那门口的药童已经将门外的人接了进来,口称师父。那师父淄衣简朴,脚穿爬山的芒鞋,约莫四十上下年纪,打着绑腿,身后背着一个竹篓,十分利落。看面庞也显年轻,黑眉大眼,笔直口方,略有须髯,颇为平易近人,精气内敛。

陈龙随诸葛瑾来到此人近前,拱手拜道:“小人陈龙,刚才大言不惭,还请张医仙见谅。”那人也在上下打量陈龙,见他高大英俊,不像个江湖骗子,客气了许多,拱手道:“门外许多随从守卫,这位兄台想必是贵人。不过,某家对自己的医术颇有心得,但始终不能让好友诸葛玄的病体康复。不知先生为何夸口说能治好?倒要请教。”

三句话不离本行,张仲景不关心其它,只关心诸葛玄病情。陈龙想了想,先问道:“医仙是望闻问切为主,对人体内部构造怎么看?”

一句话勾起了张仲景的兴趣,延手先请陈龙院中落座,童子端上茶水,诸葛瑾侍候在旁。张仲景低声道:“不瞒将军说,人体内部经络内脏的知识,我还是在战场上偷偷解剖尸体得来。当时的情景,想起来还是后怕啊。”

陈龙心想古代死者为大,随便解剖人尸骨,没被人打死已经属于幸运。点头道:“然则诸葛先生的病,请问医仙诊断为何?又是如何处置的?”

张仲景摇头道:“说实话病因我并不太清楚,似乎是因迁移途中,长途奔波,营养不良,劳累过甚所致。病灶已经深入内腹,方子也换了几副,我只有用党参、山茱萸之类的东西续命。”

陈龙点头道:“请问医仙,你刚才说病灶深入内腹,请问是内腹的哪个器官?”

张仲景支吾了一下,当时的名医哪里能参透个器官的运转机理,犹豫着道:“似乎是胃肠的毛病?”

陈龙心说,哪里是什么胃肠的疾病,这就是黄疸性肝炎,病毒性的,需用抗病毒的药物才好治愈。怪不得就算是医仙,也只有靠经验给诸葛玄续命,自然无法根治。当下说道:“医仙的判断,自然在我之上。不过我有个不同的想法,既然医仙治不好,能否让我试试?”

张仲景忙道:“这个自然最好。若陈先生有圣手能医好诸葛先生,我愿跪地求学,叫您一声师父。”

陈龙客气了几句,说道:“我怎敢做医仙的师父,只不过我确实有个条件。”张仲景和诸葛瑾都看着陈龙,希望他提出的条件不要过于苛刻。

陈龙微笑道:“我乃零陵太守,皇命不归刘表统属。我欲要造福于民,正需要诸葛世家这样的人才,也需要张医仙这样的医坛圣手。现在我在零陵成立了大型的医疗机构和医疗学校,欲要让百姓能够免费或者低费就医,缺一个院长和校长,张医仙乃是我最好的人选。虽然暂时要请张医仙移居到零陵,但我与荆州刘表,相邻相杀。早晚必取荆州。到时候,咱们再将搬回来如何?而且各地都会建起类似的医疗机构,让百姓老有所依,病有所养。”

这一番话说的诚恳之极,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诸葛瑾听得脑中充血,没想到陈龙竟有大志如斯,真是前无古人。张仲景更是目瞪口呆,让百姓免费就医?建立大型医疗机构?而且每个城市都要建?

张仲景被陈龙勾画的远景雷的外焦里嫩、瞠目结舌,傻呆呆仰坐在天井中发愣。倒是诸葛瑾关心叔父病情,轻声问道:“我叔父的病.......还请将军想想办法......”

陈龙见张仲景神游物外,大力咳嗽了一声,称呼更见亲热道:“子瑜,你们这里的环境虽然不错,但缺少一些医疗条件和药材。若能搬到零陵去住,我有信心让你叔父痊愈。”

一番话难住了诸葛瑾,只好扭头看着张仲景,自从诸葛玄病重,两个弟弟去了司马徽处学习,大姐姐去了黄承彦家里和黄家女儿为伴,这里只剩下自己照顾叔父,张仲景医治诸葛玄之余,当然也就担起了照顾小子瑜的责任,所以诸葛瑾当然要听张仲景的意见。

张仲景被陈龙的咳嗽声惊醒,两眼发亮道:“您说的那个医院,真的能免费给穷人看病?”陈龙点头道:“当然,这么说张医仙答应去零陵了?”

张仲景摇头道:“你且说说诸葛玄的病情,已经如何医治,若你说的好,我就考虑搬到零陵。”

陈龙立刻用光脑开始作弊,微笑道:“诸葛玄兄,面色蜡黄,连眼珠子都是黄色的,应是染了黄疸。此病乃因劳累造成的抵抗疫病能力低下引起,不良的情绪也会产生影响。一种称为肝毒的东西渐渐侵占肝部,才造成恶心、呕吐、四肢乏力,无法痊愈。”

陈龙已经尽量用听得懂的话来诠释,张仲景却听的激动不已道:“我也曾猜测是肝出了问题,却不知肝毒是什么?如何治疗呢?”

陈龙连道:“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抗击肝毒。此毒乃常见病毒之首,但只要能找到抑制它的药物,也能够治愈。我这里恰好有个古方,但需要长期治疗。到零陵后,就可以令人用药,由我亲自监督,必然可以痊愈。”

诸葛瑾大喜,眼见诸葛玄病情有救,刚想开口想请陈龙马上医治,回心一想,陈将军哪有时间在此常驻,看来只有自己带着叔父去零陵了,想罢看了一眼张仲景,请示他的决定。

张仲景见诸葛瑾看过来,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去,沉吟道:“那治疗肝毒的古方,能否透露一些让我听听?”

陈龙毫不犹豫的道:“黑蚂蚁六两六钱,鳖甲三两三钱、大蝎子一只。 晾干后研成粉末,一次一匙,一日二次。坚持服用,再配合虎杖、蚤休、白花蛇舌草、苦味叶下珠、板蓝根、露蜂房、赤芍、丹参、生黄芪、制首乌、巴戟天等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祛湿退黄功效的草药,三月余可恢复气力,半年内可下地行走,一年内黄疸尽退,恢复常人矣。”

张仲景目瞪口呆听着,草药好歹听过几位,其他却是一无所知,忽然觉得自己号称医仙,与眼前人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喃喃道:“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这黑蚂蚁也能入药?”

陈龙微笑,继续照着光脑读道:“黑蚂蚁含草体蚁醛,可以抗击肝炎病毒,又可以调节免疫,保肝护肝,鳖甲可以逆转肝纤维化,可治愈肝硬化、腹水,大蝎子可以以毒攻毒,以小毒制大毒,在身体中形成肝毒抗体,做到治疗有效。 ”

话音未落,张仲景噗通跪在地下,竟然拉着陈龙裤腿强要拜师学艺。陈龙一把拉起他道:“若张医仙肯屈就零陵,做我医科大学校长,兼任总医院院长,我愿将我保有的一些医疗古籍赠送阁下,让这些古方惠民。”

张仲景急不可耐答应道:“就算没有古籍,在下也愿追随将军!至于治病救人,乃在下从小的理想,何况将军有如此救民良方。仲景愿往零陵,一生追随将军。”

陈龙哈哈大笑,纠正道:“不是追随我,而是为了天下百姓!更进一步的说,如何促进公共卫生事业和防疫都是你的事情!”

张医仙再次张口结舌道:“主公,防疫勉强明白,但什么是公共卫生事业?”

陈龙皱眉想了一下道:“比如垃圾无害化处理、饮用水安全、甚至干净公共茅厕的建立,教育民众良好的卫生习惯,这些都算公共卫生事业啊!此任仲景可肯担任?”

张仲景再次被勾起豪情,大声应允道:“主公学究天人,混沌间无人能与主公相比。这些事业都是百姓福祉,我张仲景若能做到,愿意一生肝脑涂地!为了干净的食水,为了干净的茅厕,仲景愿死而后已!”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龙凤虎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龙凤虎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清.赵翼《论诗》

话说张医仙也是医痴,陈龙抛出的一道治疗肝毒的药方,让张仲景惊为天人,不自禁跪地拜服,又被陈龙描画的宏大医疗构想所震撼,终于同意迁居零陵,为实现梦想而驱驰。

张仲景当即改口叫起来主公,生怕主公不顾自己而去。陈龙见大事已了,也不耽搁,命留下十人帮助张仲景抓药及搬迁病人,自己带着诸葛瑾直奔水镜庄。

水镜庄风景如画,丽景天成,乃是天然的风水宝地。位于襄阳南漳县城南,也不知是因司马徽雅号“水镜先生”而得名,还是司马徽住水镜庄才号为水镜先生。

陈龙领着众人 迤逦而行,只见远处草庐古朴,层峦叠翠,仙气氤氲,崖叠瀑布,真是无限风光,确实是一个很适合隐居的地方。诸葛瑾毕竟还是少年,从照顾叔父病体的沉痛中解脱出来,来到这美景如画之中,想起就要见到两个弟弟,兴奋喊到:“陈将军,那里就是白马洞了!”

陈龙就要见到这历史中大名鼎鼎,神龙般的人物,心底也是兴奋异常,光脑中查看“水镜先生”司马徽的传说和故事,真是让人心生敬仰。

司马徽,字德操,颍川阳翟人,郭嘉同乡也,本住在阳翟城东南二十余里的洞林寺。汉灵帝 末年,群雄割据,军阀混战,有经邦济世之才的司马徽不愿施展才能为时所用,他缄默固守,甘愿陷居阳翟故里,躬耕度日。司马徽平时从不讨论别人,如有人向他求问,他也不品评高下,总是说好、好、好,于是人称他为“好好先生 ”,其才华始终未得施展,一生湮没不彰。正史中,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九月,曹操大军到新野,直指荆州,司马徽被曹操征聘。曹操对水镜先生慕名已久,可惜司马徽却得病去世。

传说水镜先生有三大弟子:大师兄徐庶,二师兄诸葛亮,三师弟庞统,四师弟司马懿。相传,徐庶、诸葛亮、庞统、司马懿师兄弟四人在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修习仙道,后问道于水镜先生,四人何人能成道,水镜先生看了他们四人半天后说,徐庶能成。诸葛亮、庞统、司马懿都不服。

又传说,庞德公在鹿门山举行酒会,诸友或歌或咏,各展才艺,热闹非凡。司马徽酒足饭饱,论古谈今,言谈洒脱超凡,令满座寂然,敬意盈胸。庞德公举杯上前,说:“先生数典如流水,水清似镜,真乃水镜先生矣。”此后,“水镜”之名便名扬中原,隐居之地白马洞也被称为“水镜庄”。

三国演义中描述,当时刘备襄阳遇难,马跃檀溪,来到水镜庄,司马徽向他推荐“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由此便引出了“三顾茅庐”、“隆中对”等故事,被誉为三国触发的源头。

三国鼎立,更使司马徽名昭千古。

陈龙边享受关于司马徽的传说,边沿着小小蛮溪,步入白马洞仙境。水镜庄内,多是草庐,也有些少亭阁式建筑,飞檐凌空,气宇轩昂,不知谁家气象。玉溪山半山腰如同天门,从中间拾级而上如登云梯,可见著名的三里石壁长廊,远观如刀削斧刻,异常雄伟壮观。水镜庄正门前一条木板铁索桥飞跨三道河,漫步其上,逍遥之极,别有情调荡漾心头。

白马洞背倚玉溪山,下临彝水,泉流淙淙。山腰峭壁处有一天然石室,就是著名的白马洞,上刻“洞天福地”四字。巨洞深广,可容百人,传说通四川,有四川白马奔出,故名白马洞。白马洞前隐现一片草庐屋顶,正是司马徽和学生诸葛亮、庞统等耕读的地方。

水镜庄内,人迹罕现,安静异常。陈龙等在美景中流连忘返,信步走过碑廊、祠堂,又登上文笔峰,过将军亭、聚贤阁,穿老虎洞、藏龙洞,行神迷谷、桃花谷,沿途石泉飞瀑,美不胜收。

终于曲径通幽登上玉溪山半山腰,那一片白马洞前的草庐已经近在眼前。几进平房,中隔小院,每进三间,庄重古朴,占地不小,却仍不见人身影。陈龙诧异, 灵耳运上内力,忽闻旁边黑黢黢的白马洞口中,竟有朗朗读书之声。

原来,白马洞内风雨不至,冬暖夏凉,洞中有石桌、石凳、石床,可以读书,可以抚琴,可以酣眠,成为几个天才少年日常领地。洞口外狭内扩,形状像是个大喇叭。当年,水镜先生常在洞内抚琴,悠悠琴声借着岩壁的回声,传响于山林水壑之间,很有几分情趣。陈龙遥想当年,司马先生在此抚琴弈棋,吟诗作画,临风把酒,好一派自在洒脱的隐士风采。这悠悠雅意,不知影响了多少中国文人。在中国入仕者内心深处,何尝不深藏着一幅这样的山林生活图!

陈龙朗声在洞口问候,那清风瘦骨的司马徽一身灰色儒服,跃然凸现在洞口,身形虽瘦弱,却令人高山仰止。身后的洞口深处,忽然隐现几个高高矮矮的少年学生,按照个头大小排成一排,好奇的看着来访的众人。陈龙心中感动,难道这几个小不点就是万世敬仰的卧龙诸葛孔明、凤雏庞世元,冢虎司马仲达?

陈龙心潮澎湃,不由躬身一揖到地,对着司马徽和四个少年的身影深深拜了下去,今生能见到这龙凤虎马四大名士,不枉自己穿越此生。

细观司马徽,只觉形神沉凝,风采飘逸。陈龙想起刘备与司马徽的遇合,当时刘备壮志难酬,司马徽隐居草庐,一个是林泉高士,一个是落难英雄;一个是诚心荐言,一个是虚心聆教。若不是有那番长谈,刘备怎能得卧龙、凤雏之助,怎么能摆脱困境、迅速崛起?

司马徽仿佛并不吃惊陈龙到来,也不问来历,随手相请,就这样穿过一所小院的角门,领众人进入一道崖边小路。脚下是一道清溪,水声潺潺,给古老的山庄平添了几许清幽。溪上有一座便桥,人行其上,大有凌波微步的感觉。沿着洞后的蜿蜒小径,直达草庐前,天地伸展。忽然别有洞天,纵目望去,远处水镜湖碧水长天,浑然一色,绿雾山影,宛如仙界。遥远的南漳城郭城墙高耸,近处田园风光一览无余,山下蛮河如银带绵延,令人心旷神怡,尘念顿消。

陈龙感概于心,回望诸葛瑾领着几个大名鼎鼎的小兄弟,先问最小那个道:“小朋友,你就是诸葛均吧?”

第一百八十章 先说庞统

第一百八十章 先说庞统

儿童惯识呼鸠曲,闾巷曾闻展骥才。-------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一行缓缓走入水镜庄,只觉青山绿水,如梦如幻,无限风光,令人驻足流连。白马洞的黑暗中,走出一名衣袂飘飘的灰袍中年人,如同仙人剪影。

陈龙仔细观看,只见来人儒服高冠,长发黑白杂生,高冠后露出两边整齐的披发,凸显仙风道骨。身材高欣,眼神深邃如海,给人一种洞穿一切、气息饱满的感觉,似乎是充盈的精神,代替了肉体的瘦弱。

老者身后,自然排列的正是马龙凤虎。最后还跟着一个更小的孩子,诸葛瑾伸手欢叫道:“均弟!“

陈龙看着这四个孩子,心内无限感慨。只见几个少年,诸葛亮神清气爽,司马懿聪明内敛,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丑孩儿,浓眉掀鼻,黄牙豁嘴,正是丑小鸭庞统庞士元。最后那个一团孩子气,正是和诸葛瑾打招呼的,小小诸葛均。

司马徽仿佛并不吃惊陈龙到来,也不问来历,随手相请,就这样穿过一所小院的角门,领众人进入一道崖边小路。脚下是一道清溪,水声潺潺,给古老的山庄平添了几许清幽。溪上有一座便桥,人行其上,大有凌波微步的感觉。沿着洞后的蜿蜒小径,直达草庐前,天地伸展。忽然别有洞天,纵目望去,远处水镜湖碧水长天,浑然一色,绿雾山影,宛如仙界。遥远的南漳城郭城墙高耸,近处田园风光一览无余,山下蛮河如银带绵延,令人心旷神怡,尘念顿消。

陈龙感概于心,回望诸葛瑾领着几个大名鼎鼎的小兄弟,先问最小那个道:“小朋友,你就是诸葛均吧?”将诸葛均一把抱在怀中,掏出一块肉干搁到他手心,任他吮吸,心中已经将这几个孩子正史中建树过了个遍。

庞统,字士元,现年十岁,后来号为凤雏,荆州襄阳人。刘备帐下重要谋士,与诸葛亮同拜为军师中郎将。

庞统貌丑,小时候为人朴实,表面看上去并不聪明。时颍川司马徽为人清雅而擅长识人,庞统在祖父带领下前去拜见。司马徽坐于桑树上采桑,而庞统坐于树下,俩人相互交谈一直从白天说到黑夜,司马徽对庞统大为惊异,说是南州士子没有人可以与庞统相比。有了司马徽这句话,庞统渐渐为人所知。

徐庶曾对刘备说,卧龙凤雏,得一而可安天下。庞统贵为凤雏,曾与东吴陆绩、顾劭等品评人物好坏,自称有辅佐帝王的才能。

庞统后来被本郡征为功曹,喜欢评价人物,培养别人的名声,所以被他评价的人,都往往超过该人实际的才能。人们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去问庞统,庞统说:“方今天下大乱,正义之道逐渐衰退,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想兴起这样的风俗以达到助长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扬好的榜样,改善世风。”

陈龙在光脑中查到此,放下诸葛均,抱起小臭孩儿庞统,发觉他一张丑脸之上,双眼发出智慧的光芒,心想庞统绝对是个聪明的孩子。哈哈笑道:“小士元,你可知你的兄长庞山民,就在我那里做大官儿呢!你长大了要不要去。”庞统小眼儿忽闪忽闪不语,他的生平继续在陈龙光脑中闪现。

建安十五年,周瑜准备进攻西川,却突然暴病,死于巴丘。庞统时为周瑜功曹,送丧至东吴,东吴人大多听说过庞统的名号,等到庞统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起送庞统到昌门,其中包括陆绩、顾劭、全琮等人,庞统知道他们的来意,于是告诉他们说:“陆绩可以说是一匹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劭可以说是一只驽牛能负重远行。”对全琮说:“你好施慕名,好像汝南樊子昭,虽然智力不足,但也是一时佳人。”陆绩、顾劭对庞统说:“如果天下太平了,希望和你一起品评四海之内的名士。”于是东吴陆绩、顾劭、全琮等人于庞统都有了深交。

《三国演义》中,刘备占据荆州,领荆州牧,庞统以从事的身份试守耒阳县令。在任期间不理县务,被免官。东吴鲁肃写信给刘备,告诉刘备庞统不是百里之才。诸葛亮也对刘备说起过庞统。于是,刘备召见庞统,经过一番交流过后,刘备对庞统大为器重,任命他为治中从事,亲密程度亚于诸葛亮,后庞统和诸葛亮同为军师中郎将。

有一次,刘备与庞统闲谈,问他:“你曾经担任周瑜的功曹。听说那次我到吴国,周瑜曾上秘信给孙权,让孙权扣留我,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在谁的手下,当然就该忠于谁,你不必隐瞒。”庞统回答:“确有此事。”刘备慨然叹息:“当时我正在危急之中,有求于孙权,所以不能不去见他。去了,竟差一点落到周瑜手中!”刘备还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孔明那时也劝我不要去,而且一再坚持,想来也是怕孙权扣留我。我当时却认为孙权所要提防的是北面的曹操,应该希望有我做他的援手,所以才坚持去见他,一点也没有疑虑。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并非万全之计。”

建安十六年,法正奉益州牧刘璋之命到荆州,迎接刘备入益州共拒张鲁。法正私下向刘备献秘计,请刘备借机谋取益州。刘备犹豫再三,不能决断。庞统进言道:“荆州荒芜残败,人物流失殆尽。而且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有大的发展。益州户口百万,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如果真能夺取此地,以为根基,可成就大业。”

刘备仍然担心:“如今与我水火不同的是曹操,曹操峻急,我便宽厚,曹操暴虐,我便仁慈,曹操狡诈,我便忠诚。凡事与他相反,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为得益州,失信于天下,能行吗?”庞统说:“如今正当乱离之际,凡事不能墨守成规,要随机权变才好。况且吞并弱小,攻击暗昧,逆取顺守,报之以义,正是古人所重视的。只要事定之后,封还他一块土地,还有谁能说您有负信义呢?不趁现在攻取益州,到时就会被别人占了先机。”刘备认为庞统说得有理,决定留诸葛亮、关羽等镇守荆州,而自己则带领庞统,率领数万兵士进入益州。益州牧刘璋和刘备在涪城相会,庞统劝刘备于宴席中挟持刘璋,但刘备以自己初来蜀中恩信未立为由而拒绝。刘璋隆重地招待刘备及其部下,增拨给刘备不少人马粮草和军用物资,连战略要隘白水关也交给他督理,命他率兵去进击张鲁。刘璋交代完毕,就回了成都,刘备则率部到了葭萌关。

建安十七年十二月,刘备已经在葭萌关屯驻一年,庞统就战略问题,向刘备献上三条密计:“挑选精兵,昼夜兼行直接偷袭成都,可以一举而定,此为上计计也;杨怀、高沛是蜀中名将,手下有精锐部队,而且据守关头,我们可以装作要回荆州,引他们轻骑来见,可就此将其擒杀,而后进兵成都,此为中计;退还白帝,连引荆州,慢慢进图益州,此为下计。如果犹豫不前,将会有大难,不能在此地久留。”

刘备认为中计有道理,依计而行。斩杨怀高沛,挥兵直指成都,一路势如破竹,所经过的地方都顺利攻克,很快便打到了涪城。在涪城,刘备大会将士,置酒作乐,志得意满。他乘着酒兴对庞统说:“今天这场宴会应该快了吧。”庞统却说:“把讨伐别国当作快乐,不是仁者之兵。”时刘备已醉,怒道:“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难道不是仁义之师吗?你话说的不好,快点出去。”于是庞统起身退出。但是刘备马上后悔,请他回来。庞统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不看刘备,也不道歉,只顾自己吃喝。刘备问道:“刚才我们的讨论是谁的过失?”庞统说:“你我两人共同的过失。”刘备大笑,酒宴上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

建安十九年,刘备调诸葛亮、张飞、赵云等人带兵攻克白帝、江州、江阳。不久,刘备包围雒城。庞统被委以重任,率众攻城,不幸被飞箭射中,落马而死,年仅三十六岁。刘备极为痛惜,一说到庞统就流泪。为表彰他的功勋,任命他的父亲为议郎,后升任谏议大夫。刘备追赐庞统为关内侯,定其谥号为靖侯。

庞统死后,葬于落凤坡,墓地布置虽简单,据说这是刘备为其亲选的墓地,可府北看南,是一块风水宝地。后来还建了祠堂祭祀,号为龙凤祠堂。

陈龙也塞了一块肉干给庞统,终于轻轻放下他,心里涌起强烈的保护庞统一生平安的欲望,只要在我麾下,必要保你平安!

陈龙双眼,已经看着面前另一个气定神闲的孩子,虽然也只有十来岁,却是毫不怯场的与陈龙对视。陈龙一笑,一把抱起道:“你这小子就是司马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说仲达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说仲达

陈留王立共五君,大业卒传司马懿。--------宋.杨简《历代诗.三国》

话说陈龙放下小庞统,顺手抱起小司马,顺手也塞了一块肉干。小仲达当时十一二岁的年纪,两眼乌溜溜等着陈龙双眼,丝毫不退让。

陈龙心想,这可是个聪明绝顶的野心家,正所谓鹰视狼顾。他的“分量”比庞统要沉太多,待他小鱼化龙,我说不定抱不动他了。

司马懿,字仲达,河内郡温县孝敬里人。三国时期魏国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西晋王朝的奠基人。

相传司马懿祖上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即夏官祝融。远古至商朝世代袭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夏官改称司马。周宣王时,先祖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赐司马为族姓。司马懿的十二世祖司马卬随项羽灭秦,受封殷王,建都河内。汉朝时成为河内郡,司马家族世代居住在此地。

司马懿的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祖父司马儁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司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当时号称司马八达。

司马懿是司马防的次子,少年时期就师从同族司马徽,渐渐显出谋略。东汉末年,司马懿生于乱世,所谓“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南阳太守杨俊素以知人善任著称,司马懿二十岁前,杨俊曾见过他,说他绝非寻常之子。尚书崔琰与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交好,曾对司马朗说:“你弟弟聪明懂事,做事果断,英姿不凡,不是你所能比得上的。”可以说是一致看好。

司马懿少年时,和著名隐士胡昭关系很好。因与同郡的周生等人结怨而被谋害,胡昭知道后立刻涉险寻找,在崤山渑池之间找到周生一行,请求他们放过司马懿,周生开始不肯,但胡昭哭泣的诚意最终还是感动了他,这才救下司马懿。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郡中推举他为上计掾。当时曹操正任司空,听到他的名声后,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职。司马懿见汉朝国运已微,不想在曹操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居。曹操不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这才躲过曹操降罪。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为丞相以后,使用强制手段征召司马懿为文学掾。曹操对使者说,“若复盘桓,便收之”。司马懿终于畏惧,只得就职。曹操让他与太子往来游处,历任黄门侍郎、议郎、丞相东曹属、丞相主簿等职。而据《魏略》记载,司马懿好学,曹洪自以为才疏,想让司马懿去帮助他,司马懿耻于和曹洪来往,假装拄拐不去。曹洪记恨司马懿,去跟曹操打小报告,曹操征召司马懿,司马懿立刻扔了拐杖去见曹操为其效命。

曹操逐渐察觉司马懿“有雄豪志”,又发现他有“狼顾之相”,心里很忌讳。因此对曹丕说,司马懿不是甘为臣下的人,必会干预我们的家族之事。但因曹丕和司马懿关系很好,总是维护他,而得以无事。于是,司马懿演技天成,从此半真半假,勤于职守,废寝忘食,遂使曹操安心。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征讨张鲁,司马懿随军。他对曹操说:“刘备用诡计俘虏刘璋,蜀中之人还未曾归附他,就又兴兵争夺江陵,这正是破刘的好机会。今若在汉中陈兵示威,益州就会震动不安,再进兵威逼,蜀兵势必瓦解,趁这个好机会,事情是可以成功的。圣人不能违时,也不能失时。”曹操说:“人苦于不知足,既得陇右,复欲得蜀。”未从其计。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司马懿升任太子中庶子,佐助曹丕。时司马懿“每与大谋,辄有奇策”,为曹丕所信任和重用,与陈群、吴质、朱铄并称“四友”。司马懿转任军司马,建议屯田解决粮食问题,得到曹操的采纳。他指出荆州刺史胡修粗暴,南乡太守傅方骄奢,都不应驻守边防,曹操未予重视。随后曹军遭遇变故,关羽围曹仁于樊城,水淹七军,降于禁,斩庞德。胡、傅二人果然乘机降蜀。一时间关羽声势“威震华夏”,因汉献帝在许县,距樊城很近,曹操感到威胁,为避关羽锋芒,一度准备迁都黄河以北。司马懿和曹椽蒋济及时劝阻说:“于禁被水军所淹,不是战守上的失误,对于国家的大局并没有大损失,为此而迁都,即是向敌人示弱,又会使淮河汉水一带人心不稳;刘备、孙权外亲内疏,现在关羽坐大,孙权必定更不高兴,把这事告之孙权,使他牵制关羽,则樊城之围自解。”曹操从其计,孙权果然派吕蒙袭取公安,关羽被其俘杀,实际是死于司马懿的算计。

此战利用孙、刘争夺荆州的矛盾,充分运用外交谋略,坐收渔利,不仅挫败关羽的强大攻势,解除了樊城之围,而且也使诸葛亮原定的一路向宛洛、一路出秦川的两面钳击中原的计划无法实现。更重要的是一举破坏了孙、刘联盟,改变了当时的战略格局,掌握了主动权。

之后曹操认为荆州遗民及在颍川屯田的军民逼近南方寇贼,想把他们迁走。司马懿认为:“荆楚轻脱,易动难安。关羽新破,诸为恶者藏窜观望。今徙其善者,既伤其意,将令去者不敢复还。”曹操听了他的建议,没有移民,使之前藏窜逃亡者果然都复出归化,郡县皆平。

延康元年(公元220年),曹操去世,朝野危惧,司马懿管理丧葬诸事,内外肃然。同年,曹丕即魏王位,司马懿受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当时孙权正率军向西。朝臣们认为樊城、襄阳缺乏粮,不能抵御吴军,请召守将曹仁回驻宛城。司马懿则表示:“孙权刚刚打败关羽,正是他想和魏国结好的时候,一定不敢为患。襄阳是水陆交通要地,不能放弃。”曹丕没听其建议,命曹仁放火烧毁二城。后来孙权果然没来入侵,曹丕悔之不及。

黄初元年(公元220年)十一月,曹丕登皇帝位,史称魏文帝。登基后,任命司马懿为尚书,不久转督军、御史中丞,封安国乡侯。

黄初二年(公元221年),免去督军官职,升任侍中、尚书右仆射。黄初五年(公元224年),曹丕伐吴,司马懿镇守许昌,并改封司马懿为向乡侯,转抚军、假节,领兵五千,加给事中、录尚书事。

黄初六年(公元225年),曹丕再次伐吴,司马懿留守许昌,“内镇百姓,外供军资”。临行,曹丕下诏书给司马懿说:“吾深以后事为念,故以委卿。曹参虽有战功,而萧何为重。使吾无西顾之忧,不亦可乎!”后曹丕由广陵回师洛阳,又下诏对司马懿说:“吾东,抚军当总西事;吾西,抚军当总东事。”于是司马懿留镇许昌。

黄初七年(公元226年)五月,曹丕驾崩,享年四十岁。临终时,令司马懿与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为辅政大臣。曹丕对太子曹叡说:“有间此三公者,慎勿疑之。”曹叡即位,改封司马懿为舞阳侯。孙权得知魏文帝去世后,于八月出兵攻魏。命诸葛瑾、张霸兵分两路进攻襄阳,亲自率军进攻江夏郡。司马懿击退了孙权,又击败诸葛瑾,并斩杀张霸,斩首千余级。十二月,升任骠骑将军。

太和元年(公元227年)六月,魏明帝曹睿命司马懿驻扎宛城,加督荆、豫二州诸军事。时有蜀将孟达降魏,魏朝待其甚厚,司马懿认为他言行倾巧,不可信任。但曹睿不听,任命孟达领新城太守,封侯,假节。后孟达失宠,蜀丞相诸葛亮即暗中与之通信,图谋叛魏。诸葛亮恐他言行反复无常,想促他速叛,知魏兴太守申仪和他有矛盾,便派郭模到申仪处诈降,有意泄露其事。孟达闻此泄露,准备马上起兵。申仪将此事密告司马懿后,司马懿怕他突然发难,给他去信,详为慰解,信中说:“将军昔弃刘备,托身国家,国家委将军以疆埸之任,任将军以图蜀之事,可谓心贯白日。蜀人愚智,莫不切齿于将军。诸葛亮欲相破,惟苦无路耳。模之所言,非小事也,亮岂轻之而令宣露,此殆易知耳。”

孟达得信大喜,犹豫不决。司马懿则暗中率军进讨,诸将见孟达与吴蜀交接,劝司马懿先观而后动。司马懿说:“达无信义,此其相疑之时也,当及其未定促决之。”司马懿亲自率军日夜兼程前去讨伐孟达,八天抵达新城城下。吴、蜀派出援兵解救孟达,被司马懿部拦阻于西城的安桥、木兰塞等地。此前,诸葛亮曾告诫孟达加紧防范,孟达写信给诸葛亮认为:“宛城和洛阳相距八百里,离我处一千二百里,上表给天子,来回路程,少需一个月,那时我的城池已修固,诸军都作好了准备。我驻扎的地形深险,司马懿必不会亲自来,其他部将来,则不足为患”。而司马懿先斩后奏,仅八日就兵临城下,孟达又写信给诸葛亮,惊叹:“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

上庸城三面环水,孟达在城外树立木栅,加固城防。司马懿挥师渡水,毁其木栅,直逼城下。太和二年(公元228年)正月,司马懿兵分八路攻城,仅十六天,孟达的外甥邓贤、部将李辅开城投降。魏军入城,擒斩孟达,传首京师,俘获万余人。司马懿回军,仍驻宛城,奖劝农桑,禁止浪费。南方吏民心悦诚服。

申仪自恃有功,久在魏兴郡专威弄权,擅自借皇帝名义刻制印信,私相授予。孟达被杀之后,申仪自生疑虑。当时各郡郡守见司马懿克敌制胜,纷纷奉礼祝贺。司马懿听之任之,并让人向申仪暗示,申仪只好前来祝贺。司马懿乘机将他收捕,送往京师。司马懿又将孟达余众七千余家免罪,迁往幽州,不久蜀将姚静、郑他等率其部属七千余人来降。

魏明帝又问他吴蜀都该讨伐,应该先从何处着手?司马懿回答说:“吴以中国不习水战,故敢散居东关。凡攻敌,必扼其喉而摏其心。夏口、东关,贼之心喉。若为陆军以向皖城,引权东下,为水战军向夏口,乘其虚而击之,此神兵从天而坠,破之必矣。”魏明帝同意他的看法,命他回宛城备战。八月,大司马曹休不依计划,迳下皖城深入敌境接应诈降的吴将周鲂,在石亭被陆逊伏击,大败,曹休病死。

太和三年(公元229年),蜀丞相诸葛亮第三次出兵攻魏,并占据武都、阴平二郡。太和四年(公元230年),魏明帝决定兴师伐蜀。升司马懿任大将军、加大都督、假黄钺,与大司马曹真一起伐蜀。八月,魏明帝命曹真率主力由长安入子午谷,左将军张郃出斜谷,司马懿自荆州溯汉水出西城,将兵分三路会攻汉中。司马懿从西城开拓道路,水陆并进,沿着沔水逆流而上,直达朐忍,攻克新丰县,驻军丹口,后遇大雨班师。

太和五年(公元231年)二月,蜀汉丞相诸葛亮率军第四出进攻魏,包围祁山贾嗣、魏平部,并以木牛流马运输粮草。魏明帝对司马懿说:“西南边境战事吃紧,除了你没有可以应对的。”,于是派他西驻长安,都督左将军张郃、雍州刺史郭淮等防御蜀军。司马懿留部将费曜、戴陵率四千人守邽,自率主力西救祁山。张郃劝司马懿分兵驻扎雍、郿两地,以作大军后镇,司马懿不同意道:“料前军独能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于是挺进喻麋,对战诸葛亮。此次战役的结果,与诸葛亮互有胜负,平分秋色。

青龙二年(公元234年)二月,诸葛亮率军十万出斜谷攻魏。四月,诸葛亮至郿县,进驻渭水之南。司马懿率军渡渭水,背水筑垒阻击。诸将想在渭北与诸葛亮隔水相持,司马懿说:“百姓积聚的粮秣财物都在渭南,这是必争之地。”遂渡渭背水扎营。司马懿分析形势后,对诸将说:“百姓积聚的粮秣财物都在渭南,这是必争之地。”当时,司马懿屯兵渭南。郭淮估计诸葛亮一定会争夺北原,主张先占领,他说:“如果诸葛亮跨过渭水登上北原,就可以连兵北山,断绝陇道,惊吓臣民和胡人,此乃国家安危之大患。”很多人不以为然,但司马懿很认同,让郭淮屯兵北原。战壕还没修好,蜀军压境,魏军奋力回击。不久,诸葛亮率大军西行,诸将都认为诸葛亮想攻西围。郭淮则认为,诸葛亮虚张声势是要让魏军大举回应,而他的目标是阳遂。夜里,蜀军果然进攻阳遂,因城中早有防备,诸葛亮没能成功。五月,十万吴军攻魏,配合蜀汉军作战,被满宠所拒。七月,魏明帝率兵亲征,吴军撤走。群臣认为司马懿正还在西边和诸葛亮重兵对峙,车驾可西幸长安,魏明帝则说:“权走,亮胆破,大将军以制之,吾无忧矣。”诸葛亮东进的道路受阻于司马懿,从渭水前进,又有郭淮阻挡,乃移军攻取散关,陇城等地,回师进攻司马懿。

八月,司马懿以“坚壁拒守,以逸待劳”的姿态,与诸葛亮相持百余日。诸葛亮数次挑战,司马懿均坚壁不出,以待其变。诸葛亮便派人给司马懿送来“巾帼妇人之饰”,欲激司马懿出战,司马懿仍不出战。为平息部属不满情绪,故意装怒,上表请战。魏明帝不许,并派骨鲠之臣辛毗杖节来做司马懿的军师,以节制他的行动。诸葛亮一来挑战,司马懿就要带兵出击,辛毗杖节立于军门,司马懿便不出兵。蜀将姜维就对诸葛亮说:“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诸葛亮则说:“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诸葛亮遂分兵屯田,做长久屯驻之准备。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也来信问前线军情,司马懿回信说:“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不久,诸葛亮遣使求战,司马懿不谈军事,问使者:“诸葛公起居饮食如何,一顿能吃多少米?”使者说:“三四升。”然后对问政事,使者说:“打二十军棍以上的处罚,都是诸葛公自己阅批。”经过一番不经意的询问,司马懿对人说:“诸葛亮将要死了。”果然,诸葛亮于当月病故于五丈原军中。蜀将秘不发丧,整军后退。当地百姓跑来报告,司马懿派兵追击,蜀将杨仪返旗鸣鼓,做出回击的样子,司马懿以‘穷寇莫追’收军退回。当时有人传:“死诸葛走生仲达”,司马懿听到笑说:“这是因为我长于预测活人的事,不长于预测人的生死啊。”第二天,司马懿到诸葛亮营垒巡视,并赞诸葛亮“天下奇才也”。

历时七年的诸葛亮北伐至此结束。诸葛亮以一州之地强攻雄踞中原的曹魏,纵使竭忠尽智,终因实力悬殊而难以实现其战略目的。而曹魏则在曹真、司马懿等人指挥下,以优势兵力采取最为稳妥的防御战略,最终迫退蜀军。蜀汉将领杨仪、魏延在撤军后争权,杨仪杀死魏延。司马懿想乘机攻蜀,魏明帝未准,只得作罢。

青龙三年(公元235年),司马懿升任太尉,累增封邑。后又平定辽东公孙度,当时魏明帝问司马懿道:“往还辽东,需要多少时间?”司马懿说:“去百日,回百日,攻战百日,用六十天休息,一年时间足够了。”临行时亲友相送,司马懿感慨作歌:“天地开辟,日月重光。遭遇际会,毕力遐方。将扫群秽,还过故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告成归老,待罪舞阳。”

正月,司马懿率牛金、胡遵等步骑四万,从京师出发,经孤竹,越碣石,六月,进至辽水。公孙渊果然急令大将军卑衍、杨祚等人率步骑数万,依辽水围堑二十余里,坚壁高垒,阻击魏军。司马懿采用声东击西之计,先在南线多张旗帜,佯攻围堑,吸引敌军主力,而以主力隐蔽渡过辽水,逼进敌军的襄平本营,部将不解问其原因。司马懿说:“敌人坚营高垒,就是想让我们兵疲粮尽,若攻城,正中其计。古人曰,敌虽高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现在他们大军在此,老巢却空。我直指襄平,敌军必惧,惧而求战,破之必矣”。接着整顿阵列前进,敌军果然出来截击。司马懿对诸将说:“我之所以不攻其营,正是要等现在的局面。”于是指挥魏军痛击,三战皆捷,遂乘胜进围襄平,灭辽东公孙氏,赫赫战功,一时无两。

终其一生,司马懿曾任曹魏的大都督、大将军、太尉、太傅,是辅佐了魏国三代的托孤辅政之重臣,后期成为掌控魏国朝政的权臣。他善谋奇策,多次征伐有功,其中最显著的功绩是两次率大军成功抵御诸葛亮北伐和远征平定辽东。内政方面,司马懿对屯田、水利等农耕经济发展有重要贡献,得到曹丕、曹睿等的绝对信任。

司马懿与七十三岁去世,辞郡公和殊礼,葬于首阳山,谥号宣文;次子司马昭封晋王后,追封司马懿为宣王;司马炎称帝后,追尊司马懿为宣皇帝,庙号高祖。

后人在谈及司马懿时,说他“少壮则为魏画篡汉策,及老又为子孙定篡魏策,兴亡若置棋,亦可叹矣”。与“卧龙”、“凤雏”等飘逸雅致的绰号不同,司马懿的外号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冢虎”。

光脑中司马懿波澜壮阔的一生渐渐隐去,陈龙终于从震撼中醒来,看着手里抱着的小冢虎,方知此虎之才并不逊于龙凤,行军打仗之能,犹有过之。

终于放下冢虎,见诸葛瑾身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双眉带着喜色,笑嘻嘻看着自己,不是诸葛亮,却又是谁?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诸葛之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诸葛之殇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唐.杜甫《蜀相》

话说光脑中司马懿波澜壮阔的一生渐渐隐去,陈龙终放下毫无惧色的小司马,望着他身边眉清目秀、气定神闲的小诸葛亮。

想是这水镜仙庄吃的比较清淡,小诸葛亮瞄了一眼小司马懿手中的肉干,又指了指陈龙怀里道:“这位先生,既然专程远道而来,不会厚此而薄彼吧?”

陈龙哈哈大笑道:“焉知我不是厚你而薄其他人呢?”说着将怀里的肉干袋子全部拿出来晃了晃。

诸葛亮马上道:“先生如果都给我,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我和他们一样就可以了。”七八岁的小孩,竟是颇有大将之风。

陈龙自自然然拿出一片肉干,交到小孔明手里。《三国演义》已经将诸葛孔明神话,这种美好的神话已经流传千古,享有祭祀千万年。真实的诸葛亮又是怎样的?自己能否有幸获得他的青睐,培养出一个治国有方的内阁长官、诸葛总理?

放下一个大晋朝元勋,抱起一个蜀汉丞相。光脑中再次显现出诸葛亮一生亮点,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徐州琅琊阳都人。三国时期蜀汉丞相,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文学家、书法家、发明家。早年随叔父诸葛玄到荆州,诸葛玄死后,诸葛亮就在隆中躬耕待时。刘玄德三顾茅庐,之后辅佐刘备建立蜀汉政权。他一生自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忠臣与智者的代表人物。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出生在琅邪郡阳都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邪的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在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诸葛亮三岁时,母亲章氏病逝,八岁时丧父,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赴任,东汉朝廷又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只好去投奔荆州刘表。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诸葛玄去世,诸葛亮就在隆中耕种,平日好念《梁父吟》,又常以管仲、乐毅比拟自己,时人对他都是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人相信他的才干。

诸葛亮与当时的襄阳名士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有结交。黄承彦曾对诸葛亮说:“听到你要选妻,我家中有一丑女,头发黄、皮肤黑,但才华可与你相配。”诸葛亮应许这头亲事,迎娶了黄月英。当时的人都以此作笑话取乐,乡里甚至作了句谚语:“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但也有一种说法指黄月英本人极美,因此遭到乡里其他年轻女性的嫉妒而诋毁她的容貌。

当时,刘备依附于刘表,屯兵于新野。后来司马徽与刘备会面时,表示:“那些儒生都是见识浅陋的人,岂会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能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才是俊杰。此时只有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诸葛亮又受徐庶推荐,刘备希望徐庶引亮来见,但徐庶却建议:“这人可以去见,不可以令他屈就到此。将军宜屈尊以相访。”刘备便亲自前往拜访,去了三次才见到诸葛亮。与诸葛亮相见后,刘备便叫其他人避开,对他提问:““现今汉室衰败,奸臣假借皇命做事,皇上失去大权。我没有衡量自己的德行与能力,想以大义重振天下,但智慧、谋略短少,所以时常失败,直至今日。不过我志向仍未平抑,先生有没有计谋可以帮助我?”

诸葛亮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遂向刘备陈说了三分天下之计,分析了曹操不可取,孙权可作援的形势;又详述了荆、益二州的州牧懦弱,有机可乘,而且只有拥有此二州才可争胜天下;更向刘备讲述了攻打中原的战略,史称《隆中对》。刘备听后大赞,力邀诸葛亮相助,于是诸葛亮便出山入幕。刘备常常和他议论,关系也日渐亲密。关羽、张飞等大感不悦,刘备向他们解释道:““我有了孔明,就像鱼得到水般,希望诸位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等便不敢再抱怨。诸葛亮所提出的《隆中对》是此后数十年刘备和蜀汉的基本国策。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刘表之妻刘琦后母蔡氏屡进谗言,刘表对刘琦渐渐不悦。刘琦数次向诸葛亮请教自安之术,但诸葛亮每每推辞,刘琦便在一次饮宴时用上屋抽梯之计令诸葛亮说出解决办法,诸葛亮便反问刘琦:“你不见到春秋时期申生在内而有危险,但重耳在外却可得安吗?”当时黄祖被东吴杀害,刘琦便上荐为江夏太守外求自保。同年八月,刘表病逝,其二子刘琮继位,听到曹操南下的消息,遣使投降。刘备在樊城知道后,率军队和百姓南逃,曹军在当阳长坂追上并大破刘军。

刘备败走夏口,而孙权之前又派鲁肃到来观察情况,并向刘备建议向孙权求救,诸葛亮便自荐到柴桑作说客,与鲁肃结为朋友。

到达柴桑后,诸葛亮面见孙权,先用二分法给孙权两个选择,“如果能以吴、越的军力与中原之国抗衡,不如早和曹操断交”;另一个选择则是激将法,“如果认为不能抵挡,为何不停止军事行动,向北方称臣呢!”孙权却反问诸葛亮,刘备又为何不投降。诸葛亮便提高刘备身价,说刘备有气节,绝不投降,以向孙权显示刘备的决心。孙权大怒,誓言不会向曹操投降,但却有所担心,刘备还有多少兵力战斗。诸葛亮最后才分析两军的情况,先说出自军散兵归还和关羽水军有万人,加上刘琦凡江夏士兵亦不下万人,再说出曹军远来疲弊,追刘备时,又用轻骑一日一夜行了三百多里,正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而且北方人不习水战,荆州百姓又是被逼服从曹操,不是心服;最后肯定地说曹操必定可打败。孙权十分高兴,后又受到鲁肃、周瑜的游说,决定联刘抗曹,派周瑜、程普、鲁肃等率三万水军,与曹操开战。

诸葛亮随军回到刘备处;十一月,曹操大军在赤壁遭遇孙刘联军火攻,曹操军遭受了非常大的损失,而此时曹操军中又爆发瘟疫,曹操不得已引军北还。

赤壁之战后,刘备于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平定荆南四郡,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住于临烝,督令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负责调整赋税,充实军资。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益州牧刘璋派法正、孟达请刘备助攻张鲁。诸葛亮便与关羽、张飞、赵云等镇守荆州。至次年十二月,刘备与刘璋决裂,还攻成都。诸葛亮便与张飞、赵云等入蜀助阵,留关羽负责荆州防务,分兵平定各郡县,与刘备一起围成都。至建安十九年,刘璋投降,刘备入主益州。

自此,每当刘备出兵征伐,诸葛亮便负责镇守成都,为刘备足食足兵,如汉中之战,诸葛亮就替刘备提供资援。从此诸葛治蜀,为蜀汉建国立国而鞠躬尽瘁。

章武二年(公元222年)八月,刘备在东征夺取荆州的途中被打败,撤退至永安,诸葛亮大叹:“可惜法正故去,否则必能阻止陛下东征之举。”至章武三年(公元223年)二月,刘备病重,召诸葛亮到永安,与李严一起托付后事,刘备对诸葛亮说:“你的才能是曹丕的十倍,必定能够安顿国家,终可成就大事。如果嗣子(刘禅)可以辅助,便辅助他;如果他没有才干,你可以自行取度。”诸葛亮涕泣地说:“臣必定竭尽股肱的力量,报效忠贞的节气,直到死为止!”刘备又要刘禅视诸葛亮为父。

延至四月,刘备逝世,刘禅继位,封诸葛亮为武乡侯,开设官府办公。不久,再领益州牧,政事上的大小事务,刘禅都依赖于诸葛亮,由诸葛亮决定。本来南中地区因刘备逝世而乘机叛乱,诸葛亮因国家刚逝去君主,先不发兵,而派邓芝及陈震赴东吴修好。

建兴三年(公元225年)春天,诸葛亮率军南征,临行前刘禅赐诸葛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个,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后诸葛亮深入不毛之地讨伐雍闿、孟获,诸葛亮采取参军马谡的建议,以攻心为主,先打败雍闿军,再七擒七纵孟获,至秋天平定所有乱事。蜀汉在南中安定并获得大量的资源,并且组建了无当飞军这支劲旅。经过长期积累,有了北伐的基础。

建兴六年(公元228年)春,诸葛亮事先扬言走斜谷道取郿,让赵云、邓芝设疑兵吸引曹真重兵,自己率大军攻祁山。陇右的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反魏附蜀,关中震响。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率领步骑五万人前往,大破马谡于街亭。而同时赵云寡不敌众,失利于箕谷。诸葛亮乃拔西县千余家返回汉中。第一次北伐失败。

同年冬,诸葛亮趁魏兵东下,关中虚弱,趁机北伐,出兵散关围陈仓,为魏将郝昭所拒,诸葛亮劝降不成,而又粮草不继,不得已退还汉中。魏将王双来追,被斩。

建兴七年(公元229年)春,诸葛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二郡。雍州刺史郭淮引兵救之,诸葛引兵亮出至建威,郭淮退败,遂得二郡。

建兴八年(公元230年)秋,魏军三路进攻汉中,司马懿走西城,张郃走子午谷,曹真走斜谷。诸葛亮驻军于城固、赤坂。时大雨三十余天,魏军撤退。同年,诸葛亮使魏延、吴懿西入羌中,大破魏后将军费曜、雍州刺史郭淮于阳溪。

建兴九年(公元231年)二月,诸葛亮率大军攻祁山,始以木牛运。时曹真病重,司马懿都督关中诸将出拒。诸葛亮割麦于上邽。司马懿追亮至卤城,掘营自守,有“畏蜀如畏虎”之讥。

同年五月,诸葛亮使魏延、高翔、吴班大破司马懿,汉军获甲首三千级,玄铠五千领,角弩三千一百张,于是司马懿退还保营,坚守不战。

六月,李严因运粮不济呼诸葛亮还师。张郃追亮退兵至木门,中箭身亡——此为二出祁山。

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二月,诸葛亮率大军出斜谷道,据五丈原,屯田于渭滨,与司马懿决战於渭南,并约吴国共同发兵。期间诸葛亮既屡屡遣使者下战书,又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激怒司马懿,但司马懿忍辱据守不出,并以“千里请战”的妙计平息将怒。

司马懿曾向蜀汉使者询问诸葛亮的睡眠、饮食和办事多少,不打听军事情况,使者答道:“诸葛公早起晚睡,凡是二十杖以 上的责罚,都亲自披阅;所吃的饭食不到几升。”司马懿告诉人说:“诸葛孔明进食少而事务烦,他还能活多久呢!”

诸葛亮乃分兵屯田,在魏国境内与魏国百姓共同种粮自给自足,打算长期驻扎下去,但诸葛亮却因过于操劳而病重。

刘禅派遣尚书仆射李福前来问候,同时询问国家大事。李福来到,诸葛亮谈话完毕,辞别而去,几天之后又回来。诸葛亮说:“我知道您返回来的意图,近来虽然整天谈话,有些事还没有交待,又来听取决定了。你所要问的事蒋琬适合。”李福道歉说:“日前确实不曾询问,如您面年这后,谁可以担负重任,所以就又返回。再请问蒋琬之后,谁可承担重任?”诸葛亮说:“费可以继任。“又问费祎之后怎么样?诸葛亮没有回答。

八月,诸葛亮病故于五丈原,享年五十四岁。杨仪等率军还,姜维等遵照诸葛亮遗嘱,秘不发丧,缓缓退军。司马懿率军追击,见蜀汉军帅旗飘扬,孔明羽扇纶巾坐在车里。司马懿怀疑是孔明用计诱敌,赶紧策马收兵,于是有“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之谚。

这六次用兵,出祁山只有两次;第四次是魏军主动进攻,蜀军防守,由于连日大雨,山洪暴发,冲毁栈道,蜀魏并未交战。

大军返回成都后,刘禅追谥诸葛亮为忠武侯。

诸葛亮遗言命令部下将自己葬在汉中定军山,依山势修建坟墓,墓穴仅能容纳下棺材。诸葛亮曾经上表指出自己没有多余财产,直至死时也是如此,甚至在临死前,也吩咐了他下葬时只需要挖洞一个,棺木能够放进去便足够,自己则穿着平常的服装即可,不须要其他配葬物。武侯墓在定军山勉县。

蜀汉各地多上书请立诸葛亮庙,蜀汉朝堂以此违背礼制不纳,于是百姓在四时的节日于道路上私祭诸葛亮。直至景耀六年(公元263年),在习隆、向充的建议下,刘禅在沔阳为诸葛亮立庙。

诸葛亮死后三十年,司马昭派遣邓艾、钟会伐蜀。他的长子诸葛瞻和长孙诸葛尚一起在绵竹之战中战死沙场。蜀汉亡。

诸葛亮散文代表作有《出师表》《诫子书》等。曾发明木牛流马、孔明灯等,并改造连弩,叫做诸葛连弩,可一弩十矢俱发。《前出师表》,是中国三国时代蜀汉丞相诸葛亮写给后主的一篇表。当时为建兴五年,蜀汉已从刘备殂亡的震荡中恢复过来,外结孙吴,内定南中,励清吏政,兵精粮足;诸葛亮认为已有能力北伐中原,实现刘备匡复汉室的梦想。

《后出师表》,是三国时蜀汉建兴六年(公元228年)十一月诸葛亮二次伐魏前给蜀后主上的表章。《诫子书》是诸葛亮临终前写给八岁儿子诸葛瞻的一封家书,成为后世历代学子修身立志的名篇。它可以看作是诸葛亮对其一生的总结。诸葛亮品格高洁、才学渊博,作为父亲,对儿子的殷殷教诲与无限期望尽在言中。通过这些智慧理性、简练谨严的文字,将普天下为人父者的爱子之情表达得如此深情似海。

诸葛亮终其一生,被封为丞相、武乡侯,对内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对外联吴抗魏,为实现兴复汉室的政治理想,数次北伐,但因各种不同因素而失败,最后病逝于五丈原。可以说他是治理国家的优秀人才,其才能可以与管仲、萧何相媲美。刘禅追谥其为忠武侯,后世常以武侯、诸葛武侯尊称诸葛亮。东晋政权因其军事才能特追封他为武兴王。

陈龙将龙凤虎一一抱过,心中充满壮志凌云,三位三国顶尖的军事、政治、谋略人才,虽然还未长成,自己却要说服司马徽,在他们的教材中加入后世最先进的政治理论,从而改变人们的保皇观念,直到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镜论英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镜论英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唐.李白《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

话说陈龙内心景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挨个抱起龙凤虎,脑中掠过三人生平谋略武功。最后抱起的小诸葛孔明,似乎知道陈龙非是一般人物,一双黑漆漆的瞳仁,盯着陈龙细看。

陈龙心想,你再聪明,也没办法看出来我是未来之人吧?心想给他一块肉干当见面礼可是太简单了,但司马懿和庞统眼巴巴在旁边看着,要给也得一起给啊。

陈龙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锯齿匕首,塞到诸葛亮手里;又让特战队员掏出四把,分给诸葛瑾和司马懿等几个小伙伴。陈龙微笑道:“文武相生,此匕首乃我亲手设计,暂时充作礼物,将来你们睹物思人,记得来看你们的陈大哥。”

几个大男孩如获至宝,正要接过,忽然旁边伸过来一直枯瘦的手掌,接过匕首道:“此匕首我暂时替他们保管。不过匕首设计奇特,倒着实令人吃惊。”几个小孩子看着司马徽严肃的瘦脸,刚刚伸出的小手又纷纷缩了回去。

陈龙赶紧道:“水镜先生所言极是。匕首锋利,原本就应该由长辈保管。匕首乃我亲自设计,还望先生品评。”

司马徽拿出一把,说道:“我哪里懂兵器。只不过这匕首一边是锋刃,一边是锯齿,显然是行军打仗的利器。”

“先生好眼力,锋刃用于打猎,锯齿用于劈砍,利于野外生存。”

“野外生存?这个命题很新鲜。”

“行军打仗,披荆斩棘,若孤身深入野外,就需要生存技巧。”说罢话锋一转,指着几个孩子道:“我观这几个孩子面相,都是富贵夺人,将来必然各居高位。这一件武器,还望司马先生能让他们学问增长的同时,锻炼好身体。”想起诸葛亮的油尽灯灭,华年早逝,陈龙心里还是很难受。

司马徽微微点头道:“将军原来还会看相,在下佩服。却不知来此何意?”

陈龙知道关键时刻来了,若能说服司马徽搬到零陵,这几个孩子岂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当下装作平静如水,徐徐说出自己的治国理政计划,纲领一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司马徽听到政治协商一段,喃喃自语道:“百姓选出代表,与执政者协商事务?真是匪夷所思,那皇上的权威何在?大汉的体统何在?”

陈龙微微一怔,思考了一下问道:“那司马先生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怎么样?”陈龙故意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成是天子,测试一下司马徽的反应。

果然司马徽眉头大皱,似乎听了什么十分刺耳的宣言,容色大变道:“将军何出此言?天子的话,既是法律,所谓皇权天授,请将军莫要再说。”

几个小家伙听到两人间的谈话擦出了一点儿火花儿,都眼巴巴看着两人斗嘴。几个孩子都是聪明人,仿佛都在思考咀嚼陈龙话中的味道。

司马徽见几个小孩子这副样子,恢复云淡风轻道:“将军,让瑾儿和我几个徒弟玩一会儿,咱们到这山色间走一走如何?”

陈龙笑眯眯回答道:“水镜先生之言,正合我意。”说着与水镜联袂走出草庐,复走出小院,进入一片绿油油的山景。

空气清凉至极,令人神清气爽。远处,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更远处,朦胧的远山仿佛笼罩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陈龙刻意沉默,两人就这样在山色间走了几里山路,到了一处断崖边极目远眺。司马徽终于开口道:“将军的来历,令人好生费解。昨夜我夜观天象,忽见一颗大星出现在北斗群星之间,那个位置,从来没有星星,原来应在将军身上。”

陈龙听的玄之又玄,心道也许是金木水火哪个行星走到那个位置而已,可是在古代星象学家眼中,就成了顶尖的异象。

司马徽见陈龙不置可否,继续道:“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的见解。我自问对天下形势也算了如指掌,知道陈将军在零陵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军队强大。这政治协商,真的可以富民强国吗?”说道最后,竟多了一丝请教的口吻。

陈龙见时机成熟,从容道:“我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非是戏言。在下以为,天子与臣下,我与君与天下万民,都是同样的炎黄血脉,天生并无贵贱之分。”

见司马徽又皱起眉头,强忍着没有反驳,继续道:“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上下平等,男女平定,尊卑平等,主仆平等,均有人权。先生又以为如何?”

司马徽听的彻底抓狂,手抓头发扬声道:“然则,天下谁属?”

陈龙大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若我能扫平天下,归于一统,皇权我可以保留象征,号称皇尊,但权力却要收归天下百姓,决定国策的就是政治协商会议。”

司马徽一屁股坐在身边的青石上,陷入苦思。身边的这位陈龙将军,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将根深蒂固的皇权至上思想彻底击碎,可细思起来似乎十分令人沉迷。

陈龙缓了一缓,微笑道:“在水镜先生眼里,我也只是一个割据的军阀吗?从来没有研究过我治理零陵的政策和方式?”

司马徽整理着思绪道:“天下之大,将军绝对是一朵奇葩,仿佛是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据我所知,将军既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出身世族大家,号称有仙师从小教育长大,又说祖先是先皇麾下胡人将领。而将军忽然从零陵崛起,自封为太守,有黄盖、刘贤相助,崛起速度之快,如有神助。发明马镫、马掌和一应新鲜兵器,使孱弱的零陵守兵,短期内变成一支精兵劲旅,并成功在京都洛阳获得封侯,并得到重用。天下英雄,无人能剿灭黄巾,将军出马,就取了张角的首级。这一切辉煌战绩,无不令人佩服感叹。”

陈龙笑道:“先生知道的很细,有些事我也是顺天而为而已,运气好。”

司马徽道:“运气好?这不是运气能解释的。而且将军对皇权似乎十分不看好,也无心恢复汉室,却能和保皇的大臣和睦相处,共同剿灭董卓之乱。异日将军一统天下,也不是说笑呢。”

陈龙没想到司马徽如此看好自己,不由来了兴趣,说道:“水镜先生啊!说说看,如今军阀割据,天下群英荟萃,先生最看好谁?”

司马徽终于微笑起来,说道:“阁下兵力虽少,可占据了长安,又有你这个不世出的将军,很难让人不看好。不过,袁术掌握洛阳京都,势力直达南阳宛城,雄兵几十万,实力雄厚;不过袁术野心昭于天下,将来难免四面受敌。”

“冀州袁绍,沃野千里,掌有粮仓,人口繁茂,假以时日,必得雄兵百万。然袁绍外宽内忌,自以为天下翘楚,知人而不善用,将来难免落于将军下风。”

“青州曹操,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兵精将广,知人善任,然地盘局促,兵力不足,粮草囤积不易,暂时还不能大展拳脚。”

“至于吕布、张邈、孔融、马腾之流,或谋略不足,或偏安一隅,将来均非将军敌手啊。”

陈龙哈哈大笑道:“能听到司马先生的恭维,在下荣幸之至。不过天下还有一人,司马先生怎能忽略?”

司马徽微微怔道:“此人是谁?”

陈龙笑道:“此人也是惊才绝艳,人才出众,笼络大将,善于安民,自称皇叔,目下在群雄间游走,也是地底潜龙,必非人下之物也。”

司马徽明白过来,微笑道:“原来你说的是刘皇叔。他是汉室后裔正统,性情高洁,自有高人追随,确实指日可待。可惜他虽有关张,奈何没有像样的谋臣,羽翼未丰,不提也罢。”

陈龙心想,只要你将来别把诸葛亮硬塞给他,刘皇叔就只能做永远的皇叔,做不了皇帝了。当下用语言试探司马徽道:“我看你这几个徒弟,根骨甚佳,果然好眼光。我都喜爱的不得了,既然水镜先生看好在下,何不迁居到零陵?我将为先生选择一个不下于水镜山庄的山水间,让先生结庐授课,将这几个孩子培养成将来天下的栋梁。”

司马徽深情看着眼前山水道:“有我在此,群雄不敢轻易闹事,这片山水就不会染上战火,怎忍丢弃这里的百姓? 这几个天才孩儿还小,又都是名门之后,庞德公、黄承彦等就在附近居住,我怎可不知会他们就走?他们也不会同意我搬走。将军的提议,等这些孩子大一点儿,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愿意辅佐将军。”

陈龙早就料到请不动司马徽,潇洒一笑道:“只要我有生之年,必力保水镜山庄不染战火,独立与江湖之外。我有两个提议,先生可愿意听?”

司马徽微微一笑道:“司马洗耳恭听。”

陈龙道:“第一,我欲给这几个孩子配一个强身健体的老师,练就一些武艺;第二,若我将来战胜刘表,将治所搬到襄阳,先生请准许让这几个孩子出入我的将军府,试着帮我治理襄阳,算作将来治理天下的实习,可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定计荆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定计荆州

“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宋.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

话说陈龙一一抱起三个名扬千古的绝世天才儿童,心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遂赠与几人每人一把自己设计的锯齿匕首作为礼物。

欣喜之余,对这几个孩子的培养又放在心里,问司马德操道:“第一,我欲给这几个孩子配一个强身健体的老师,练就一些武艺;第二,若我将来战胜刘表,将治所搬到襄阳,先生请准许让这几个孩子出入我的将军府,试着帮我治理襄阳,算作将来治理天下的实习,可好?

水镜先生听完陈龙的文化,望着远山沉吟不语,最终道:“这几个孩子拥有的谋略天才,均非同小可;至于武艺的修行,非我所愿,这武学教师就免了吧。至于将来将军战胜刘表等语,天下本是有德者居之,只希望将军不要杀戮太过就好。”

陈龙闻听,知道其实水镜先生算是委婉答应了,至少不会帮着刘表对付自己。当下不在追究武学老师的事情,淡淡说道:“在此仙山灵水之间,几个孩子的健康当然不成问题,司马先生可选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让他们锻炼也就是了。”

司马德操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龙,又道:“刚才您提起刘备,却不知他一直颠沛流离,如何进入将军的法眼?”

陈龙哈哈笑道:“那可是当今皇叔啊。我第一次在冀州刺史韩馥那里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个英雄,不但能善待百姓,而且还有万人敌关张效力,天下当有他一席之地。”

司马德操微笑着,叹息一声道:“可惜刘玄德虽好,却遇到陈将军这样的当世大豪,恐怕只有继续颠沛流离了。”语中颇有揶揄之意。

陈龙面色更暖,笑道:“水镜先生原来也会开玩笑。他日先生若能见到玄德,何不将那时的天下形势也分析一番?若那时我已得势,何不说服玄德来助我。有他相助,百姓必然能早日结束战争带来的痛苦。”心中想着刘备的野心,自己真不一定能装的下。

司马德操未置可否,背手回身而走,衣袂被风吹起,身姿飘飘若仙。陈龙涌起崇敬之情,世外高人,虽隐居深山,却知天下英雄,此其一也。

离开仙境水镜庄,陈龙等匆匆赶回新野,此时消息传来,蔡瑁的部队已经回撤到襄阳南郊,而新野附近不断发现一些探路的化妆战士,陈龙知道,开拔的时间到了。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军团乃绝对精锐之师,全军策动,辎重先行,各兵种步调衔接,沿官路往江夏而去。偶有道路曲折,工兵逢山开路、遇水叠桥,向江夏远郊的长江边进兵而去。那里自有黄忠的长沙水军战船接应。

按下青龙军部队顺利开拔不表。各将领带自己的部队行进时,陈龙仍端坐在新野一户农家的简陋屋舍旁,与赵云和两大军师研究灭刘表、战荆州的对策。

这回,先开口的居然是赵云,让陈龙想起赵云也是正史中智勇双全的名将。只听赵云分析道:“荆州水军名扬天下,我青龙军还不能战而胜之。但咱们完全可以避免和刘表进行水战,从零陵和长沙两路进兵,先围江陵,看襄阳是否来救。来救则布陷阱,不来救则先下江陵,襄阳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到时候从南方陆路攻打襄阳,只留长江通道让刘表逃窜,将刘表彻底驱到江北,可再图将来。”

陈龙微笑点头,问道:“子龙之言甚善。然则如何避免长沙空虚,防止江夏黄祖偷袭呢?名义上黄祖还是荆州部将。”赵云一时语塞。

周不疑道:“赵大将军之言,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甚合兵法。戏志才大哥能拿下武陵,实在是为咱们陆路进攻江陵建立了桥头堡。只是兵力略显不足,若大量兵力去守长沙,则更加捉襟见肘。”

陈龙顺着他思路道:“那么要不要防着黄祖,就成为能否全力进攻江陵的关键。”

周不疑道:“黄祖一向拥兵自重,似乎并不太听刘表的话,这次的黄忠长沙水军进入长江,似乎黄祖那边没什么反应,是不是好兆头?”

陈龙眯眼狠道:“他若敢轻易来袭,我就先拔了他的江夏。”

一直没说话的郭嘉鼓起掌来,笑道:“就等着主公这句话呢。若拔了江夏,恐怕刘表觉都不敢睡了,成天得怕咱们封了水路,想着怎么逃跑。”

大家呵呵哈哈笑起来,郭嘉续道:“不过不建议直接去攻打,何不先暗通款曲,威胁利诱之?观他这次动静,似乎有靠拢之意。我主在外,而长沙、武陵唾手而得,这份功业,黄祖想必也在掂量。更何况我主乃是何太后御前的红人儿!”

最后一句话颇有语病,陈龙心道好你个放浪形骸的郭嘉,找机会损你回去。细细想郭嘉话中的道理,言道:“奉孝所言,对黄祖要攻心为上,这个我赞同。这个任务就交给奉孝,写一封书信给黄祖,一方面威逼,言我青龙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且有皇室支持;另一方面利诱,言明荆州将来必有黄祖一席之地,而且我保他封侯拜将,高居朝堂。该如何抉择,我想黄祖应该明白。”

郭嘉点头答应,陈龙又言道:“然而兵力不足的问题,仍然存在。大家说说,哪里去借点兵?”

问完这个问题,陈龙脑中率先出现的,就是益州刘焉,果然周不疑马上说道:“最方便的,当然是益州刘焉,一是益州水军若顺流而下,几日内可达江陵,二是咱们刚刚与益州军合作攻克汉中,刘焉、张鲁势必感激,应可同意派兵。”

郭嘉、陈龙同时摇头,郭嘉道:“虽说元直的话有理,但刘焉与刘表都是汉室宗亲,名义上都是皇亲,大汉也没有亡朝,绝不会起表面冲突。”陈龙、赵云同时点头,周不疑一伸舌头,道:“还真是啊!我忘了他们都是汉室宗亲!”

郭嘉又道:“南阳袁术,野心勃勃,本来倒是可以利用来威胁刘表江北,将来与主公划江而治。可惜他在洛阳呼风唤雨,恐怕没时间顾及这边作战。”

陈龙得到两位军师提醒,微笑道:“我有人选了。”

子龙和两位军师同时看着主公,听他说出心中人选。陈龙笑嘻嘻看着赵云道:“你看是子龙跑一趟,还是请师父他老人家跑一趟?”

赵云起初不解其意,见陈龙比划了两下枪法,猛可醒来道:“原来是他!妙啊妙,我这就动身。”周不疑忙拉着赵云问道:“子龙哥哥,你和主公打的什么哑谜?到底是谁啊?”

赵云呵呵笑道:“就是宛城张绣!”

张绣,雍凉武威祖厉人,骠骑将军张济的从子。东汉末年割据宛城的军阀,乃汉末群雄之一,师从童渊,人送外号“北地枪王”,乃赵云和陈龙的师兄,一手百鸟朝凤枪法深得精髓。正史中,张绣初随张济征伐,张济死后与刘表联合。后降曹操,因不满其言行而突袭曹操,复与刘表连和。官渡之战前夕,听从贾诩的建议再次投降曹操,参加官渡之战,官至破羌将军,封宣威侯。在北征乌桓途中去世,有人说是被曹丕逼死,谥为定侯。

边章、韩遂在凉州作乱之时,金城的麹胜袭杀祖厉长刘隽。张绣当时为县吏,不久就寻找机会刺杀了麹胜,本郡的人都认为他很讲义气,于是张绣招合少年,成为本地豪杰。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董卓被吕布所杀,张济与李傕、郭汜等人进攻长安,为董卓报仇。张绣跟随张济,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后兵败失散,张绣领兵占据宛城,暂依附袁术,后来得到贾诩来投,成为宛城霸主。

张绣武艺高强,又有贾诩来助,袁术不在南阳,自然有着自立的野心。陈龙微笑看着赵云道:“其实说服张绣不难,但要说服贾诩,还需要我自休书一封,替我带给贾先生。他能否听我意见,促成张绣领兵到襄阳江北呼应,就看天意吧。”说着提笔给贾诩写了一封书信,折好放入一个信笺袋子,上面端端正正的写上几个大字:天下军师、人间谋主,文和先生亲收。零陵陈文龙敬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搜捕大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搜捕大仇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唐.李白《少年行》

话说陈龙洋洋洒洒,提笔给贾文和写了一封书信,尽道仰慕之情;字里行间,却将自己和贾诩之间微妙的情结说透,特别感谢的是在长安不揭发钟繇,反而掩护之意。贾诩虽然腹内深沉,但确确实实在陈龙这里留了后路,如果此次能说动贾诩,使张绣出兵弹压汉江沿岸,则襄阳将陷入四面楚歌。

对于贾诩,陈龙始终有着招募的野心。但贾诩聪明过人,明白他若主动投靠,不过是一介降臣,地位不可能太高;只有徐图缓进,留好台阶,才能扶摇直上。而且,陈龙的实力不足,虽然蹿升极快,也难比得上董卓这样的霸主,所以贾诩以不变应万变,当然只会待机而动。

看着手拿书信的兵丁远去,陈龙大手一挥道:“咱们也出发!也不知特种部队这帮家伙有没有找到唐周?”

陈龙等将领打马跟上部队,上万部队行进的行列像一条青色的巨龙,深灰的盔甲、暗红的皮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蜿蜒曲折地在土黄色、深黑色交织的原野上蠕动,队伍尽头没入深山不见。

陈龙心中感慨,赵云和黄盖都是无敌统帅,才能将原来零陵刘度的部队训练成如此精锐。但这支部队还欠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不知道这份霸气是还要付出多少鲜血才能得来。

坐下马缓缓步上小丘,下午的太阳暖暖挂在半空,众谋臣武将拱卫在陈龙身边,如同剪影。山下的士兵看到陈龙威武如天神,都纷纷喝彩,陈龙不禁连连挥手,士兵应和之声如雷贯耳,士气军心大振。陈龙心中涌起洪流,后世伟人的诗句不由浮上心头:“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部队到达随国郊野,天色已黑,埋锅造饭之后,就露宿在山野间。陈龙手下刚刚布置好营帐,刚好吕常兴冲冲赶回来,见陈龙敬了个军礼。

陈龙知道有唐周的消息,大喜道:“进账再说。”

吕常随主公进了大帐,随即说道:“主公,我与祖郎、郝普兵分三路,到罗山县附近四处打探,终于在弋阳西南的浉河港发现了朱儁的部队。那里水系发达,有渔有米,地势颇为险要,似乎朱儁有意在那里常驻。但不明白朱儁乃堂堂正规军,为何不领军回归朝堂。”

周不疑在侧,嗤了一声道:“还真是变成了草头王。”郭嘉道:“这可能是朝堂变故,朱儁一向不愿意趋炎附势,所以干脆领兵在外。与他一直作战的刘辟、龚都,恐怕是不断游击作战,最终将朱儁部队引到了这里。”

陈龙沉吟道:“刘辟、龚都?他们居然还能抗争到现在。”心想若张宁出面,应该能说服二者来降。不过朱儁的部队就比较挠头,他原来可是响当当的大将军,和卢植、皇甫嵩一个辈分,如今他不会向周边的群雄低头,所以才避到山区逍遥。若要收伏朱儁,恐怕还得将来皇室的一纸诏书,再加上陈龙势力大涨之机。

陈龙想到这里问道:“可曾发现那唐周?”

吕常忙道:“好叫主公得知,因为大家对唐周没有直接印象,所以对朱儁身边的人进行了一一甄别。其他人都很正常,但其中有一个随员,行事十分低调,日常走路低头,不与任何人交流,朱儁也很少和他说话,不由惹人起疑。”

“后来经过多方证实,此人自称王州,却是唐周的谐音,为进一步证实他身份,我亲自趁夜进了他的营帐,偷来了这个东西。”说着,吕常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小令牌。

陈龙接过令牌,见上面印着特使两个字,不由热泪微微盈眶,这令牌这是当年马元义当黄巾特使时的遗物,正是音容笑貌,睹物思人。

将令牌收在怀中,想起马元义尸身惨被车裂,陈龙猛地站起,挥手道:“集合特种部队,立即出发!”

吕常拱手退出,陈龙收拾随身武器,弩弓匕首,一应俱全。这次,务必要将唐周生擒活捉,以慰岳父张角和马元义大哥的在天之灵,爱妻张宁终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另一个大仇曹操,就留给将来战场上真刀真枪对决。

临走,陈龙令赵云明日统兵,继续沿江东进,迅速撤到长江以南,与黄忠部队汇合后,沿沅江直扑江陵。同时,前往黄祖处安抚的使者也已经派出,探查黄祖用意。

陈龙亲自挑了一百名特战队员,连同三位队长,共一百零四人,连夜深入群山,直扑浉水港。一路翻青山越涧水,两日后的下午,只见远处山凹涧水尽头,风景如画中露出一角大营,旁边是层层叠叠的梯形水田。

吕常指着大营道:“郝普领着几十个兄弟就埋伏在大营侧面的丛林里,想必那唐周难逃视线。”

陈龙微微点头道:“汇合后,今夜就行动。”一行人借着丛林掩护,迅速与郝普汇合。

郝普领陈龙来到一个监视点,那里地势比军营略高,离军营非常接近,能清楚看到大营里的布置和训练、作息等情况。陈龙趴在掩体里观察,无限怀念后世的望远镜。

正在琢磨要磨个透镜还得先生产出玻璃,趴在身边的郝普指了指中间的大帐道:“每天的军事会议都会到朱儁的大帐里召开,不过,朱儁谁在隔壁的小帐里。”

又随手指了一下道:“那化名王洲的人,住在中间大帐西面的第五个营帐。”陈龙目光随之转过去,盯着营帐问道:“作息一切正常吗?”

郝普知道主公是问唐周是否每天晚上都在帐中睡觉,点头道:“每天,除了开会、训练,唐周都会回来睡觉。”

陈龙往地下一锤,道:“那就好,吩咐儿郎们,今夜就要活的。”郝普、吕常连忙答应。

陈龙再度观察整个大营配置,见兵营、武器、粮草、巡逻、守卫、训练都是井然有序,营房布置也是颇合兵法,不由赞道:“朱儁果然是当世名将,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吩咐下去,若今晚发生战斗,尽量不要伤及对方性命,若被俘,就说是袁术派遣,懂吗?”吕常、郝普又是连连点头。

观察完毕,陈龙落实了今夜行进的路线,命人盯梢着唐周动向,自己合衣觅地休息,想起爱妻张宁,心想自己亏欠爱妻太多,爱妻放弃黄巾事业,将整个黄巾的支持给了自己,这次就当为了爱妻的一次冒险,值得。

天色将黑时,盯梢的特战队员汇报,唐周已回到帐中,有士兵送上晚餐,晚餐后并没有出帐。陈龙心说,天意此贼该死,吩咐吕常、郝普、祖郎挑出七名精锐组成十一人突击队,五十人到军营外接应,剩余百人都在山边接应掩护,层层撤退。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深夜来临。大营渐渐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将官的帐篷中偶尔传出灯火,可见在这穷乡僻壤,灯油之类的取光用品一定十分稀缺珍贵。唐周帐篷的灯光一灭,陈龙吩咐出发。

全体队员趁黑夜出发,以右臂缠白色布带作为自己人标记。百人在丛林边止步,修筑工事,架好弓弩,严阵以待,接应陈龙归来。另外五十人,趴在距离大营数十米的沟渠内,专门等着阻挡可能的追兵。

陈龙等十一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黑夜中全凭记忆和手势,配合前进,躲避巡兵。密匝匝的木质寨删,迅速被挖开一个缺口,十一人鱼贯而入,忽停互进,从一片军帐中,无声无息进入核心,隐隐能听到军帐中一片士兵的鼾声。

唐周居住的方形营帐门口,有两个士兵守卫,早已酣睡如泥。连日来风平浪静,早消磨了士兵的斗志,在这里无惊无险过了好几个月,谁会想到竟有刺客偷袭唐周?要偷袭也该偷袭朱将军才是。

两名队员上前,紧紧捂住两个看守的嘴巴,那两个守卫瞬间惊醒,只觉冰凉的匕首就在喉头顶着,一时张口结舌,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睁睁看着几个臂缠白布的黑衣人,悄无声息钻进了帐篷。

那唐周自从出卖了身边伙伴,卖友求荣之后,担心自己被张角派人处决,一直非常低调,精神紧张,长期处于失眠状态。今夜同样在经历失眠痛苦之后,刚刚朦胧有了睡意,忽然觉眼前黑影闪烁,正在惊疑,太阳穴中了重重的一掌,登时昏迷过去。

两个守卫也被击昏,直接扔在唐周帐中。郝普粗壮,背着昏迷的唐周,迅速外撤。刚刚走到一半,忽然黑夜中锣音响起,众人吃了一惊。

陈龙毫不犹豫,不再掩藏身形,直线向刚才进入的寨删缺口处飞奔,一眼看见两个巡兵正站在缺口边敲锣,原来是发现了寨删上的人为破洞。陈龙奋起神威,一纵三十余米,从高空中跃落,两脚刚好撑在两名巡兵头顶,巡兵登时扔了铜锣晕倒。

整个兵营瞬间鼎沸起来,短短几分钟,喊声四起,纷纷向锣声处涌来,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还好十一人都是轻功卓越,在被士兵合围前,钻出了寨删。

一行人急如星火,越过埋伏了五十名特战队员的沟渠,继续冲向丛林,后面弓弩之声响起,追击的士兵发声喊道:“有埋伏!”果然追击的速度减慢下来,但火把光开始大片接连亮起。

五十名特战队员见阻挡奏功,也衔尾后撤,意欲摆脱追击。此时,陈龙等已经越过丛林边的百人后援,迅速钻入丛林,沿山路直奔弋阳县城方向而去。

陈龙并不担心身后一百多特战队员,他们阻挡追兵之后,自会化整为零,逃避追踪,这些人每日训练的就是独自野外生存,在这并非穷山恶水的地方,自然不用太过担心。

不断换人背着唐周飞奔,身后的火把光和朱儁大营被远远的甩在身后,陈龙下令稍歇,此时那唐周悠悠醒转,陈龙命将他五花大绑。

唐周彻底清醒过来,惊慌失措盯着众人。不知所措之余,忽然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我终于难逃黄巾余党的毒手。也好,我自从背叛张角,为怕报复,整夜难眠,现在既已在劫难逃,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说着竟然真的一头扎在草地上,呼呼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歧路亡羊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歧路亡羊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方正》

话说唐周自从出卖师友,也是身心俱疲,时时事事提心吊胆,极端低调。不料即使跟随朱儁转战在深山大泽,却仍被仇敌擒获。一时倒也放下了心中大石,竟在绳捆锁绑之中,昏睡在特战队员守卫的钢刀之下。

陈龙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命人将他捆在马匹之上,继续南下拜托追兵。朱儁见黑夜追敌不利,且似乎敌人准备充分,黑夜中不断有暗箭射来,遂叫众人休要追击。回营打起火把彻查,只少了一个唐周,在他大帐中发现了两个昏迷的守卫。

朱儁坐在大帐正中,想起唐周乃是黄巾降党,不由心下暗暗纳罕,心想这黄巾余党竟然还有这般手段,从未放弃追杀唐周。叫手下拿过一些袭营者留下的羽箭,一律是木杆白羽,似乎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有什么线索。朱儁只得命令全军待命,等待天明再做打算。

按下朱儁郁闷不表,陈龙等人连夜赶奔江夏,手下在黑夜中渐渐归拢。待到天明,路过市镇周边,陈龙命全军休息,让人进镇买了一架简陋的车马,将唐周藏在车内,继续南下。至夜,终于离预定的黄忠战船处不过几十里之遥。

此处已经能清楚的看出大部队行进的痕迹,想是青龙第一军团也是从此处经过,可能刚刚全体登船不久。陈龙见路上马粪不算太新鲜,心想可能自己的行程比大部队晚了一天,不知道黄忠给自己留船了没有?

长江边山路弯弯,一时到不了江边,周边密林越来越厚,陈龙令弃了马车,将唐周绑在马上前行。那唐周早已苏醒,也只有一言不发。

正走之间,忽然道路边的丛林中伸出了一个人头,大喊了一声:“主公,终等到你了!”陈龙一看倒也认识,是第一军团四师的刘邕手下朱挺,当年正是自己安排他去了陆军营。忙问道:“是刘邕派你在此接应的。”

那朱挺忙从树林中越出,浑身上下破衣烂衫,皮甲碎裂,陈龙吃了一惊道:“怎么这副模样?出了什么事?”命人给朱挺送上些食水干粮。

朱挺虽早饿的前胸贴后背,坚持着说道:“主公,昨天大军渡江,安然无恙。全军渡江之后,因主公还未到达,属下奉命带一个百人小队,保护一艘战船,在此地等候主公。”

“不料今晨绝早,晨雾中忽然出现了几十艘荆州战船,我军猝不及防,又只有一艘战船,被荆州水军射死无数,战船也被烧毁。”

陈龙听的眉头大皱,没想到节外生枝,看来自己重兵动向,已被刘表侦知。转念问道:“可知荆州水军为首的是谁?”

朱挺摇头道:“不太清楚,我拼死逃出,在这必经之路上等了主公一天,当时雾气蒙蒙,根本没办法看清敌酋。”

陈龙点头,让朱挺自去休息用餐,身边没有谋主,只能自己琢磨,不禁对着吕常自言自语道:“大雾蒙蒙?这荆州水军究竟来了多少人?”

转念又想,自己的行踪,只有几个最信任的人知道,所以荆州水军的目标,肯定不是抓捕自己。应该是刘表侦知青龙军第一军团渡江的地点,派水兵前来拦截,却来晚了一步,误中副车,将等候自己的战船烧毁。却不知来了多少人?谁又是主将?按理说应该是张允。

吕常自然知道,主公不用自己回答,还是应声道:“主公,你说他们会不会直奔长沙?”

一句话吓了陈龙一跳,这不是没有可能啊,如果第一军团到了长沙,立即出兵江陵,长沙空虚之下,恐怕会被张允的水兵一举攻克。

又一想,第一军团有郭嘉和周不疑在,怎会忽略了长沙防御。这样一想,心里又放心了不少。

吕常见主公皱眉想心事,再不敢插言。见主公面色好转,问道:“主公,没有船,难道要泅渡过江?”

陈龙摆摆手道:“长江不比湘水,而且水况不明,泅渡太过危险。也不知张允水军是否封锁了长江,咱们只能另想办法。张允水兵堵住了长江,黄忠就算知道出了事,也没办法再马上派船来接咱们。”

说着,已经做了决定,江夏原本有自己的谍报据点,何必舍近求远?立刻指着旁边一条岔路道:“找条路,直奔江夏。”

如今荆州局势复杂多变,没有一个正确的目标和方向就会误入歧途,如同歧路亡羊。江夏黄祖摇摆不定,就是一个大大的变数。张绣和贾诩能否出兵弹压汉江北岸,也是未知数。如今张允也不知带了多少水军到了江夏,如果率先进攻长沙,堵住沅江入口,无疑会破坏了自己围攻江陵的计划。

陈龙叹了口气,自己太小看刘表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因为自己的疏忽,还搭上了朱挺的小队。这刘表那边还是有很多能人啊,单单蒯氏兄弟,就绝非善茬。

几十名特战队员化整为零,沿小路到达江夏城郭外的西陵渡口。黄祖因局势不明,城防极为严密,所有船只严禁出航,江面上只有军方的巡逻战船游弋。

陈龙见江夏防务如此严密,命人等在外围,找了个村落落脚。进城自然难不倒陈龙,与城内谍报联络上以后,陈龙发现谍报的船只竟然也无法渡江,如果强行渡江,有可能被江夏守兵发现。

情急之下,陈龙做了两手准备,一是亲自冒险与黄祖接触,动之以利、晓之以情,然后看黄祖态度;二是到下游另觅地点,或寻到船只,或武装泅渡长江,先回到长沙再做打算。

回到特种部队所在,唐周被紧密看管,自然无事。陈龙权衡再三,越过江夏到下游渡江太远,和黄祖会谈万一谈崩了更加不好,最后还是决定要暗中利用江夏的战船渡江。

陈龙的计划,是暗中夺取一条战船的控制权,化妆成江夏的士兵渡江。连续两个日夜,陈龙派人观察江夏兵船巡逻出入情况,得出了一个时间表。

通过这个时间表,陈龙发现,白天基本上战船都会到江面巡逻训练,只有两艘按兵不动。到每天晚饭时分,基本上所有江面上的战船都会回到军港,然后港里白天不动的两艘战船会到江面上执勤巡逻,此时一直到半夜,江面上几乎没有其它船只。只要能在白天潜入港里停靠的战船,隐藏到船舱之内不被发觉,夜晚到了江上,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夺取控制权,控制战船渡江。

这个计划里唯一的难度,就是要在大白天登上停靠在港里的战船。为此,陈龙先趁夜扫了城里一间后勤库,只拿走了百套江夏军服。这些军服半年也没人盘点一次,自然没有人马上发现报失。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摸清了军港换班的节奏,陈龙小队的第一步,就是在陆军营和港口之间的道路设伏。陆军营每天派出四班士兵,每班将近二十人,到港口换班。陆军营和港口之间,大概有十几里山路,每天士兵都是徒步来回,顺便巡逻城郭和渡口之间的郊野。

拦路劫持之类的把戏,本就是特种部队的拿手好戏。这天下午,二十几个巡兵,正懒懒散散的在小队长带领下,走过无比熟悉的山路,从军营走向港口,忽见一帮穿着自己人军装的小部队从对面列队走来,恍惚间两边就要擦肩而过。

小队长觉得奇怪,见对面一人身材高大,也穿队长服色,问了一声:“兄弟,你们哪部分的,口令?”

那人满脸堆笑,走到切近,张口喊了一声:“动手!”一掌切在小队长后颈,正是吕常。这还是为了将来与黄祖见面,手下留了情,否则小队长小命不保。特战队员早已一起出手,将身边的江夏士兵砍晕,二十多人瞬间倒了一地。

陈龙从旁边林中钻出,颇为满意的看着战果,特种部队经过艰苦的训练,杀人效率已经越来越高,可惜武器还偏于落后,若有几把特战自动枪械.......唉,想的太远了。

陈龙装出不满的神情,拍了一下吕常脑门道:“傻啊你,全弄晕了咋问口令?”说着示意队员们将江夏兵拖入树林捆好。

吕常尴尬的用凉水浇醒小队长,用匕首上下比划了半天,早吓得小队长屎尿齐流,供出来当天的口令是长江,对方回答天险。

又是一番扰攘,山路上已没有半点打斗痕迹,捆在林子里的大兵也被用臭袜子堵住了嘴。唐周也被裹挟在队伍中间,用烂布堵嘴,又用布围住嘴脸,头盔盖住头颅,形象虽略显怪异,却也没有什么破绽。

陈龙先带了二十人队伍,大摇大摆行到港口军营之外,说口令换班。这换班的队长已经集合好了队伍,见陈龙面生,喊了声:“长江!”

陈龙应道:“天险!”

换班队长笑嘻嘻道:“你新来的吧!今天不是大刘那一组要来吗?”

陈龙也笑道:“小弟本是城里执守的。刚好大刘被调到我那里帮勤,所以将军临时换了我小队来。”

军营换班也是常有的事情,现场的将军临时发令,小兵们哪敢不从?那队长不疑有它,笑着指了指远处几个军帐道:“兄弟,那几个军帐都是夜班的水军在睡觉,都是刺头,叫你的兵巡逻时候小心点,别吵醒了他们。”说着和手下吊儿郎当走了。

陈龙见换班的小队走远,一招手,后续几十名特战队员早裹挟着唐周走来,迅速登上岸边停靠的两艘战船之一。战船个头庞大,底仓有的是空间,众兵将就隐藏在最底层甲板之下。那时都是帆船,一般也不会有兵将检查底仓。等船只出了港口,到了江面上,剩下的就是对付一船士兵而已。

陈龙留了几个人看守大门,以免上夜班的水军醒来,不见岸上陆军巡兵起疑。陈龙要求,最后这剩下的几个兵,将来自己想办法回零陵即可。

底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只闻众人呼吸之声。陈龙在黑暗中闭紧双眼,难得有了半刻平静,不由细细思索刘表的军事部署和战略。脑海里忽然想到,刘表既然决定与自己作战,又怎会如此孤立无援?他的援手若不是黄祖,会是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巴陵夜火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巴陵夜火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北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话说陈龙特种部队神出鬼没,扮成黄祖军的陆军巡逻部队,顺利接管了水军营岸的巡逻任务。水军值夜班的几百名士卒都在军帐中安睡,没人发现一支接近百人的部队潜入了停靠战船的底仓。

陈龙留了几个看大门的士兵迷惑敌人,在黑暗的底仓中等待天黑启航。闭眼打盹的功夫,陈龙的脑筋分外运转起来,想着刘表的部队怎会忽然派出张允水军,顺流而下袭击长沙,难道他是有恃无恐?

如今零陵的大后方是交州,士燮已经是自己的坚强后盾,桂阳、长沙都在自己手里,益州刘焉曾经是自己战略上的盟友,但他和刘表毕竟都是汉室宗亲,不知道会不会是刘表合谋的对象?

长沙以东,柴桑的江东势力尚未成型,庐江等地的军阀更是不值一提,而且连黄祖都不愿意搅入自己和刘表之间的战争,其他小势力更应该坐山观虎斗才是。至于袁术、曹操等人,恐怕中原的敌人都顾不过来,张绣、贾诩更是自己想象中的盟友。

陈龙越想越是心惊,刘焉背叛自己,确实大有可能。首先自己的实力明显已经超越刘表,荆州紧扼着益州长江门户,将来如果自己占据了荆州,自然是刘焉的心腹大患;其次,自己的嫡系部队已经控制了长安,又扼制住了益州北上中原的门户,同时控制了现在的大汉皇室,焉知这些汉室宗亲不会把自己当做头号敌人?

益州的水军,一直就在白帝城附近训练游弋,很有可能顺流而下,接管江陵水面防务,或者送益州兵到江陵。这样刘表才敢安心让张允的战船顺汉江而下,谋取长沙,破坏陈龙的整体战略。

想到此,陈龙一阵心惊肉跳,如果真的是这样,在江陵城等着自己的,就绝不是几万荆州江陵守军而已。如果自己做不到知己知彼,带着部队奔向江陵陷阱,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十几万益州和荆州的联军。

如果刘表知道张允的部队沿江动出,会让陈龙猜到他和刘焉的合作,一定会非常后悔让张允水军出击。事实上,刘表在张鲁攻占汉中之后,就一直密切与刘焉联络,而刘焉在看到陈龙军实力超强之后,自己也害怕起来,就顺势答应了和刘表的合作。

陈龙在黑暗中思考,不由心急如焚,希望周不疑、郭嘉能看准战场态势,在自己没有回归之前,不要轻易集结黄忠部队,赶赴江陵。也希望戏志才能更多探查观望,在攻打江陵之前截获益州出兵的情报。唉,也不知张宁和刘贤在襄阳的谍报部队能否截获到这些重要情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龙正在迷迷糊糊之际,船身一震,已经启航。队员们瞬间都精神起来,纷纷拔了匕首在手。陈龙掀起底仓盖板一线观察,见上层也是黑乎乎不能视物,命手下等待,只带吕常,亲自翻身上了一层仓位,沿舷梯向上侦查。

上了几层之后,终于看到长长的走廊对面,舱门口映出一些火把光,隐隐传来一些嘈杂声。陈龙二人不敢怠慢,找了一间空船舱,由打开的舷窗向上爬去,在甲板上露出头来观察。因为刚刚起锚,甲板上水兵一片繁忙,起帆的、拉绳的、搬运武器器械的、巡逻的,简直是熙熙攘攘。陈龙打眼一看,水军约莫是一百多人,不远的后面还跟着另一艘战船,而港里已经停满了白天训练、巡逻回归的战船。

船身本来十分平稳,忽然微微一颤,陈龙看看左右,原来已经出了水港,进入了长江。两艘巡逻战舰此时分道扬镳,一艘逆流而上,而陈龙所在的战船,扬起风帆,顺流直下而去。

陈龙欣喜,一是这艘船单独巡逻,没有副船,便于抢夺;二是这个行船方向倒是便于自己抢船登岸后赶回长沙。

利用黑暗掩护,陈龙回到底仓,布置好抢船的一切行动。特战队员都是心照不宣,人数虽然少于穿上的水军,但特种部队千锤百炼,层层摸索过去,将发现的人员全部控制或打晕,最终神不知鬼不觉摸上了甲板。

甲板上繁忙已过,不少水军都轻松的围坐在甲板上聊天打屁。陈龙特种部队从后甲板涌出,一时叱喝连声,铁掌挥舞,不用五分钟,就将上百名黄祖水军打翻在地,一举控制了前甲板。陈龙早带人控制了驾驶舱,兵头全部被捆了起来,甚至来不及发出一支信号箭。

陈龙令将敌军全体捆好锁入底仓,顺便全船搜索,待确认全船没有敌军之后,只带了一个黄祖军的兵头,引领船只靠到了对岸。

船只靠稳,陈龙掏出匕首,将那黄祖军兵头绳索隔断,温声道:“你自去底仓放人。回禀黄祖将军,就说陈某人此次借船借路,实在实不得已,得罪之处,来日再还。”说着,引着众人没入岸边黑暗。

特战队员轮流背着唐周,不管地势高低,迅速向南而去,赶往长沙。好在都是千锤百炼的汉子,全体没有一人掉队,陈龙也亲自窜上跳下,探明道路,这里水系发达,也不知泅过了多少大河,天色渐渐明亮,眼前见一个大湖拦路。

大湖茫茫左右不见边际,众人都是茫然四顾,最后盯着陈龙请示。幸亏陈龙脑中有光脑,调出地图对照,才知道前进的方向略有偏差,这大湖应该是江夏重镇咸宁附近的泉湖。

陈龙调整方向,沿湖边向西,可以到达湘水附近,到时候再看是否能租到民船。不过万一碰上张允战船就不妙了,陈龙还是想继续走陆路回长沙。

就这样且行且探,终于碰到大一些的市镇,陈龙命人买几辆简陋的马车,终于可以将唐周隐藏起来,士兵也轮流上车看守唐周兼做休息。走走停停,道路曲折,不免又换了几次渡船,终于在转天傍晚,到达了湘水附近,一打听,原来已经离洞庭湖入口巴陵不远。

这一趟陆路十分艰难,让陈龙再一次认识到,在荆州、江南、江东作战,强大的水军的重要性,即使是陆军作战,船只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交通工具。否则走路也得走死,到处是河流湖泊山川天险,陆路实在太难走。

陈龙不知巴陵是否被黄忠军控制,遂让众人露宿休息,派遣了二十余人四散打探巴陵消息。半夜郝普先带着几人返回,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原来湘水的洞庭湖入口布满战船,完全没有商船民船踪影,看旗帜竟然就是荆州的水军。

陈龙点头道:“原来张允的部队集结在洞庭湖,也算可进可退。却不知巴陵城被他攻破了吗?”

郝普摇头道:“巴陵城里,却是祖郎带队去侦查的。我们观察了水路,发现了张允水军,就迅速返回了。”

陈龙点头,又问道:“到底有多少人、多少船啊?”虽然问出此语,但也知道郝普简单的岸边侦查,又是黑夜之中,估计根本无法看清有多少船、多少兵。

不料郝普很干脆的答道:“我看船只的大小,每船人数应该在一千人左右。船只在江边停的很整齐,数量勉强能数出来,应该在四十艘左右。有几艘超大的楼船,不知道是不是指挥船。”

陈龙问道:“湖里没有船只吗?”郝普道:“湖里风浪大,一般不会直接在湖里下锚,所以我猜大部分战船都在这里了。”

陈龙喃喃道:“那张允的水军,就是在四万人左右。”心下盘算着黄忠的兵力,估计水军是绝对无法和张允抗衡的,只有死守城池。

一直等到后半夜,祖郎带队终于回来了。陈龙忙问道:“祖郎,城里究竟是谁的部队?”

祖郎说道:“巴陵城守备森严,但好歹算是找人查明了,我自然进城联络,终于联络上守将孙达。张允水军并没有攻打巴陵,所以巴陵仍然是黄忠部将孙达把守,但兵力不过两千,完全是防守状态。”

陈龙听了,有了主意,言道:“既然如此,先进城再说,我自有打算。”

简短截说,陈龙进了巴陵,孙达早在城门等候。陈龙一进城门,一把扶起下拜的孙达,直接问道:“孙将军,巴陵城里有多少火油?”

一句话,有分教,巴陵火染湘江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亡羊补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战国策》

话说郝普战队侦得荆州水军所在,祖郎战队侦得巴陵守将乃是黄忠部将孙达。陈龙脑中立刻形成一个计划,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既然得到搅乱张允战略计划的机会,怎能错过?

又所谓艺高人胆大,陈龙制定的方案,当然是以自己的行动为中心,以自己的轻功身法为基础。即使每一日都忙于军务,陈龙的内外功法仍然在每天进步,一起都要感谢机缘巧合下得到的那一本培元固本,自主修炼的团息功。

陈龙的内功仍在团息功第二重境界中,拳力和轻功仍维持着固有的水准,但外功的修炼却已经日渐圆润成熟,特别是百万军中厮杀几次,保命夺命的手段更加直接实用。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一直没有用自己的龙胆亮银宝枪,不知道终极能力能否超越吕布那个层次。

边行边想,凌晨前漆黑夜色中,陈龙一行来到巴陵城下。孙达早在城门等候,证实身份后,放众人进城,陈龙命几十人绑着唐周,跟随孙达安排的人且去休息;点起剩下几十人,个个都是轻功出众,随即问孙达道:“可有守城用的火油?”

孙达忙命人去搬,守城物资虽不足,几十桶火油还是有的。陈龙又让准备了上百罐空酒坛,灌满火油,就用黄泥封口。

几十人每人两坛子火油,背插数根火把,以陈龙、吕常为首,分成两队进入湘江东岸。远远能够看见对岸船队的巨大黑影,黎明前的黑暗中仅有几处巡兵的火把闪亮。

陈龙等人隐在岸边,入水前陈龙基本将每人负责点燃的船只区域做了大致分配。陈龙和吕常的目标,自然是最大的那艘楼船。

深夜泅渡,对特种部队来说就是日常训练的科目,自然难不倒陈龙的部队。陈龙最后命令道:“自己负责的船只火起后,立即返回巴陵,不得去帮助任何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大家明白?这是命令,必须遵守。”特种部队的信条,保护自己,这一条陈龙今夜要求他们务必遵守。

黑夜水色中,众队员渐渐分散不见,只听见哗哗水声鸣响。陈龙运起内功,倏忽间已看见了大船的船底,就阴影中冒出头来,见吕常沿着另一艘船舷爬了上去,两个火油坛子挂在两边,不小心当地磕在船身上,发出当啷一声,吕常立刻紧贴船舷不动了。

陈龙赶忙蹭的掏出怀中弩箭,果然那艘船上露出一个火把下照,紧接着伸出几个人头,幸亏

吕常还在船底弧度里,那几人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回转身不见。陈龙不由松了口气,如果让人发现有人暗袭,那恐怕烧船的任务就难以实现了,顶多烧掉一两艘而已。

吕常将火油坛子系紧背在身后,继续利用匕首,沿船身缝隙和坑洼向上爬行。此时,特种兵们也已经纷纷游到了预定袭击的船只下面,陈龙眼见越来越多的队员,开始爬向甲板,自己也不再等待,黑暗中发现楼船锚链,直接顺着锚链爬上楼船尾端。

沿尾端锚链口进入,陈龙仔细观察,见楼船高处有两个观察哨,相隔大约十几米,而且前中后均有巡兵举火把执守,自己若想沿甲板将火油撒到驾驶舱,恐怕很难不被发现。陈龙艺高人胆大,见尾舱门口两个哨兵手里都是火把烈烈,登时有了主意。

陈龙手里翻出折叠弩箭,直接上了两只小弩,只听噗噗两声,那守卫后仓的两个守卫咽喉中箭,一言不发往地下就倒。陈龙身形早跟上弩箭射来,伸手将即将跌落在地的火把抄住,用身体抗住了倒地的两人,轻轻放在地上,整个过程竟是无声无息。

陈龙火把在手,纵身一跃,拔起十几米的高度,火龙般卷向高处帆樯上第一个暗哨,那守卫完全没有防备,忽然怀里多了个火油坛子,被陈龙一脚踹下高樯,还顺手在他背心插了一跟点燃的火把。

那守卫飞坠下落之时,陈龙毫不犹豫,利用反撞之力,身形一折,已经横越过十几米的空间,攻向另一根高樯上的高空哨。那哨兵正张牙舞爪,一边喊着什么示警,一边举起弓箭欲要攻击偷袭者,忽然眼前一花,见碗大的一个膝盖已经到了眼前,紧接着鼻眼交界处一阵歇斯底里的剧痛,登时软倒在帆樯的小围子上。

陈龙一膝盖顶晕了另一个高空哨兵,这时耳中才听到第一个哨兵落在甲板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火油坛子炸开,溅起半米多高的火油,那士兵背后就是点燃的火把,登时成了一枚巨大的移动火炬,在气绝之前,惨叫着四处冲撞,瞬间点燃了更多绳子之类的应用之物,最后惨叫着倒入下一层舱板,无声无息了。

陈龙见大火已经在甲板上开始蔓延,前舱门口开始奔出士兵,人员混乱,有人喊着救火,有人准备跳船逃跑,一时间在火势之外越聚越多。陈龙迅速将身后插着的火把通通点着,将剩余的火油坛子抛向人从之中,最后是五六支烈烈燃烧的火把。

火油坛子带着陈龙的内力飞向人从,混乱中根本没人注意高空落物,只听砰的一声,火油在人从中四溅而开,火把利箭般插入甲板,火势忽的展开,迅速包裹了那些士兵的人影。

陈龙暗中叹息一声,想起诸葛火烧藤甲之时,也叹自己有违天和。可惜为了百姓早日获得平安幸福,陈龙虽不忍再看,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邻船也传来火油坛子爆破之声,紧接着火光渐次从其它船只上亮起,陈龙从高处看去,见四面都仿佛盛开烟花,景色竟是绝美,可惜却是鲜血堆成的美景。知道张允水军已经完了,此战虽比不上周郎火烧赤壁,却也是樯橹灰飞烟灭。

大火渐渐卷上帆樯,陈龙不再停留,一缕青烟般从高空坠入湘水,身边都是火屑和烧焦的木屑,偶尔一具焦尸飘过,高处不断有着火的身影落下,扑通扑通落入湘江。

陈龙心中咒骂着战争的残酷,迅速游过湘江,回到巴陵城头,不顾孙达请主公休息的请求,擦了擦水执意在城头等自己的队员归来。

天色尚未大亮,城头远望,湘水处一片火红,染红了半空云霞。待到天色大亮,陈龙的队员已经全体安全归来,见主公神色不佳,都站在城头陈龙身后,随主公盯着湘江的方向。

陈龙脸色憋的通红,终于张口喝了一声道:“备小船!孩儿们,随我回去看看!”

孙达迅速点起一千步兵,扛了十几艘小船,自己也随着陈龙出发。岸边小山清晰可见,果然山清水秀,再不是昨夜剪影。众人进入丛林,沿江下望,只见对面岸边,一片黑灰色的船只残影,分外如同鬼域。

对面完好的船只已经不见,不知是不是张允已经整饬残兵撤退,还是全数被烧毁。陈龙命放下小船,十几艘小艇沿江渡过湘水,来到了那些残樯断板之间。

水面上浮尸处处,众人都是唏嘘不已。战场上有价值的东西不多,陈龙还是命人仔细搜索,期盼能获得一些益州兵与荆州兵勾结的线索。若能有任何现实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也好有充分的理由改变自己攻打江陵的既定战略。

可惜,一片断壁残垣中一无所获,倒是打捞起不少武器补给,陈龙令送到对岸,交给孙达部队处理。陈龙想不到张允竟然撤退的如此干脆利落,不由对这个对手有些刮目相看。

陈龙游目四顾,见岸边有些结营的痕迹,迅速飞上对岸,检查了一遍残余的痕迹。现场没有什么线索,只有一些凌乱的脚印。

陈龙本欲就此回船,忽然觉得不对,那些脚印虽然凌乱,有不少都通向岸边登船,另有一些却是走向了北方的树丛,难道没有完好的船只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船只可能烧了不少,可四万人的水军部队,自己顶多烧了一半战船,怎么也能剩下三万人,要不就是剩下的船都满了,要不就是......张允留了一支部队在这里隐藏。

陈龙不惊反喜,自己正发愁找不到益州兵的痕迹和证据,既然张允敢留侦查部队,正好给自己留了查证此事的活口。

思考已定,陈龙招来吕常,让其他人随孙达撤退,回城后全体特战队员立即乘船,带唐周返回长沙,将自己的猜想通知黄忠、赵云以及两位军师,并立即派人通知戏志才,重新对江陵实施侦查,根据新的发现,再拟定荆州战略。

众人退去之后,现场只剩陈龙和吕常两人。陈龙心中,又升起当日两人在洛阳配合作战的豪情,大声对吕常道:“吕副师长,随我来!”

一将一帅、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同时也是千锤百炼的生死兄弟,同样迅捷的轻功身法,先后跃入丛林不见。只剩下一堆残樯断桅,漂浮在静静流淌的湘水上,仿佛千载不变。

第一百八十九章 益州贾龙

第一百八十九章 益州贾龙

君看蛰龙卧三冬,头角不与蛇争雄。----------南宋.朱熹《十二生肖诗》

话说陈龙与自己亲手*的特种战士,背负火油夜渡湘江,将张允的战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虽比不上赤壁八十万曹兵灰飞烟灭,却足以让张允压迫长沙的水军主力铩羽而归。

陈龙待天色大明,组织人去找戏志才、黄忠、赵云等人处报信之后,亲自带了千人来打扫战场,希望能发现一些刘表和刘焉合作的证据。

烧毁的战船残垣般矗立在水中,陈龙查找良久,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不禁佩服张允退的干净而坚决。

湘江西岸,一片疏林之中,一处普通的军帐驻扎所在,满地脚印凌乱,显然是拆走不久。陈龙意外发现,有部分脚印没有通向江边,而是隐入北边山地丛林。陈龙猜想,应该是张允留了侦查部队,正好作为自己反侦察的对象。

陈龙令孙达、郝普带队,全体撤回巴陵,郝普带部队到长沙赵云处报告消息。自己只带吕常,深入丛林追踪而去。

丛林追踪,是陈龙给特种部队开列的重要课程之一。穿越之前,陈龙在这方面的成绩也是优秀。追踪敌人,还要避免被发现,必须有敏锐的嗅觉,细致的观察力,还得有熟悉大自然风吹草动的天赋本能。

在踏入丛林小径的刹那,陈龙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树叶树枝等被人体扫过的情况,以及地下的脚印,初步判断这支留守侦查的部队应该在三百人左右。吕常站在一旁,自然熟悉主公的一举一动,眼光也在观察左右草木情况。

陈龙弯下腰捻起一撮细土,又任由细土缓慢沙漏般在指尖随风飘落,观察片刻,对吕常笑道:“判断风向和风力的大小,是最好的指引。细土飘落的方向既是风向所在,也指明了敌人的活动方向,正所谓风示其踪。另外,微风最适合寻找踪迹,风太大踪迹难寻,还需尽量位于风末林尾,由此逆风而上,避免被敌人顺风先嗅得人气,预做埋伏。”

说着,指了指丛林另一端,两人提纵起轻功,从林端潜入,开始向丛林进发。两人都是屏息蹑足,静静的缓缓提纵向前,毕竟自己两人面对的,恐怕也是丛林潜伏、善于隐藏的逐猎老手。

行进间,陈龙发现了一口斜入沙地下的洞穴,位于一处略高于平地,并无太多植被覆盖的土包底部,洞口的直径大约七十公分左右,陈龙微笑指着高出的土包说道:“吕常,再教你一招,你看这是什么?”

吕常仔细观看土包洞口,说道:“似乎是什么虫蚁的洞穴?”

陈龙笑道:“确实是土蚁的山包巢穴。你可知他们在野外追踪中有什么用?”

吕常不解道:“蚂蚁而已,也能指引追踪?”

陈龙忽然捉住一只正往外爬的白蚁,塞到嘴里道:“是食物,上好的蛋白质啊。野外生存,食物是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吕常见陈龙嚼着活生生的白蚁,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陈龙见状一笑,指着洞穴道:“你看这洞穴,恐怕是食蚁兽的杰作。食蚁兽一顿可以吃掉五到六万只白蚁或土蚁,而且善于挖洞,当从蚁穴顶部钻出时,白蚁巢穴就被一锅端了。当然,为了生存,食蚁兽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它留下深邃的洞穴,还足以容纳咱俩避雨过夜。”

吕常听的无比新鲜,又是叹为观止,说道:“在下有幸得到主公言传身教,真是收获不浅。”确实这些经验,绝不是简单的训练和自我摸索就能得来的。

陈龙当然愿意倾囊相授,继续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被人追的狼狈,丢失了所有武器,就需要因地制宜,制作最原始的工具和武器。”说着,带吕常走近一簇灌木旁,止步说道:“制作弓箭,选材一定是某种坚韧植物的茎枝才能作为弓身,韧劲十足,反弹力强大,又轻巧容易携带,非常适合丛林追踪猎物。”吕常点头称是。

“至于弓弦,一般可用强大的兽筋,或者动物身上的皮质纤维搓捻编织也可以。”吕常目瞪口呆道:“什么是皮质纤维?”

陈龙不由心里暗骂自己说的太高兴了,忙掩饰道:“就是动物毛皮组织的意思。”说罢赶紧岔开道:“箭支的材质也出于弓身一样的灌木,且取材更直更细。”

吕常点头道:“然而这么细的木箭,恐怕很难象铁箭那样,一击致命。”

陈龙笑道:“若想一击致命,本也不难。”说着拨开另一处灌木,吕常一眼看见灌木丛枝条上缠绕着一条翠绿的小蛇。

陈龙闪电出手,掐住小绿蛇脖颈,那小蛇瞬间张开大嘴露出大牙,陈龙拿个浆果拿到小蛇面前,小蛇一口咬住,将毒液注入浆果。陈龙边虐待小蛇边继续说道:“小绿蛇只代表自然界的一种毒性,它将毒液注入果实的汁液,此时再把果实的汁液均匀涂抹在木箭头上,还怕不能一击致命?其它的带毒植物或昆虫也能起到同样的结果。”吕常听的脑洞大开,原来野外生存捕猎竟是如此玄妙。

陈龙顺手放了小蛇,将小蛇咬过的浆果扔到地下,一脚踩爆。两人边走边聊,渐渐深入丛林。三百多人的部队,穿越丛林的痕迹非常明显,陈龙分析到夜晚应该就可以追上这一组荆州侦察兵。

入夜,天色全黑,山中连明月都难以看到。陈龙和吕常凭着超人的感官,继续沿途追踪。陈龙此时更加谨慎,要知道即使踏断一根枯枝,声音也会在如此寂静的黑夜中远远传播。

山风奇冷,陈龙辨别风向,忽然微声道:“你闻风中有什么味道?”吕常大力吸了几下,茫然摇了摇头。

陈龙举手做着噤声的手势,半晌附在吕常耳朵边道:“是人类的尿骚味儿!”蹲坐在地上的吕常忽的站起来,锋利的匕首已经在手,指着黑夜中的一个方向。

陈龙点头,也将匕首从靴筒抽出,两人一左一右,心照不宣走向黑夜中的上风口。敌人明显是下了军帐休息,正是探听消息的大好良机。

林间有一片树林被砍倒,露出黑乎乎几个军帐的剪影。站岗的士兵和巡兵手中都有火把,围绕着几个军帐,大约每半个时辰都会有巡兵交叉走过。

陈龙见换岗士兵从两侧军帐进出,只有中间的军帐亮着灯光,有不少士兵在军帐外看守。陈龙打了个手势,吕常会意,无声无息潜入黑夜中。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分外刺耳。立刻几个守卫扑向了声音发出的位置,在陈龙眼里,立刻辨别出火把光中的防守空隙,身形一晃,从那点空隙钻入军帐底端,用匕首微微一撬,已经将身体嵌入了军帐底端空隙中,随之身体已经钻了进去。

军帐里昏暗的灯光下,陈龙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矮屏风,陈龙立刻钻入了屏风的阴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军帐中明显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但却一直一言不发。陈龙耐心等待,知道军帐中人在手下汇报之前,都不会交流。果然,须臾脚步声传来,一直走进军帐,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道:“蔡将军、贾从事,应该是夜行的动物,属下并没有发现人踪。”

另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道:“张将军是丛林高手,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贾从事这下不用忧心了吧。”原来说话的是那个蔡将军。

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传来道:“这个自然。不过,那陈龙听说十分惊才绝艳,你我决不可掉以轻心。他曾经助力我主夺得汉中、又轻易夺得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次举手烧了张允将军的数十艘战船,简直是战争中的魔鬼。”

陈龙听到对方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自己居然成了众多军阀的梦魇,难怪都联合起来想尽办法对付自己,毕竟自己确实蹿升太快,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这次收获不小,倒是坐实了刘焉参与了这次的作战,却不知是这个贾从事是刘焉手下的哪个人?陈龙脑中,不禁开始检索光脑。

那蔡将军目露凶光道:“哼,不自量力的东西,这次有贾先生安排的奇兵,保零陵兵要吃个大亏。若让我擒住陈龙,非要操的他生不如死,竟敢与我主争夺荆州!”

这蔡将军明显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儿,出口就是大言不惭,陈龙真想伸出头去看看这是荆州蔡家的哪个人,估计是蔡瑁家族里某个弟弟,能陪益州贾从事来前线,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那贾从事声音再度响起道:“陈龙虽然毁了战船,却也暴露了自己尚在巴陵的行踪。赵云的大部队已在长沙,陈龙身边,相信不过百人。此人一向自负,张将军可定计在路上擒之或杀之。”

陈龙心想,原来自己才是正宗的猎物,没想到张允够狠,居然给自己安排了益州的特种部队。若自己毫无准备,恐怕真会陷入重围陷阱。

那张将军似乎十分低调,略微答应一声,转头行去。那贾从事与蔡将军继续小声交流计划,陈龙脑中光脑忽然锁定了一个正史中益州刘焉手下的名字,益州从事贾龙。

第一百九十章 真假龙蛇

第一百九十章 真假龙蛇

映日忽争起,因风乍共归。--------南朝.刘孝绰《咏素蝶诗》

话说陈龙隐入中军帐,躲在一具矮屏风阴影中,将贾从事、张将军、蔡将军三人的谈话尽数听入耳中,终于坐实了荆州和益州联合谋算零陵青龙军的事实。

那张将军禀报完毕之后,并未停留,转身出账而去,陈龙受气机牵引,心里忽然感觉一阵轻松,方知那益州的张将军竟然是一位大高手,光是气场就让自己受了影响。

陈龙对荆州的蔡将军暂时不感兴趣,反正肯定是襄阳蔡家子弟,水平都是非常的菜瓜。光脑中对这个贾从事一阵疯狂检索,终于停留在一个益州官员的名字上。

此人姓贾名龙,益州蜀郡人士,乃益州士族首领,广有才名。刘焉入蜀前,贾龙领兵击溃了当地叛乱首领马相,并且迎接刘焉入蜀,拥立他成为益州之主,并迁治所到绵竹。

正史中,刘焉一旦大权在握,立即治蜀以“严”,不把贾龙放在眼里,实质是欲建立自己的淫威,乃至不惜以枉杀益州士族来达到目的。这当然会引起激烈的反抗,首先起兵的,正是当初积极支持刘焉入川的益州士族首领人物任岐、贾龙等人。刘焉虽借助东州兵战而胜之,但他再也不可能得到益州士族真心的支持和拥护。如此以“严”治蜀,刘焉必不可免地终将失败。

须臾间蔡将军也告辞回帐休息,贾从事噗的一口吹灭油灯,翻身上了卧榻。陈龙见再打探不到什么,随即原路隐身退出,趁账外巡兵交错而过的功夫,一溜烟钻进了密林中。

陈龙一边疾奔一边撮唇吹出几声夜莺,随即与闻声赶来的吕常汇合。吕常居然有些气喘,低声道:“这个小队的将军不知是什么来路,感觉武功超强。幸亏我见机的早,提前就跑的远远的,不然被他追上也说不定。”陈龙想起张将军气场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心中自然认同吕常的说法,看来这只小队的实力甚强,若真的处心积虑在自己落单的时候下手,单单这个张将军就要小心对付,说不定真会让他们得手。

两人寻找了一个平坦的大树杈,陈龙将听到的秘密与吕常分享。说到益州贾龙,吕常咬着后槽牙道:“没想到刘焉竟然会恩将仇报。将来让我抓住,必将他扔入长江喂王八。”

陈龙轻叹一声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不过都是利益罢了。枪打出头鸟,谁让你主公我表现的太好呢。”

吕常本就不是谋主,只得问道:“主公,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

陈龙心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大概应该把这支部队消灭,然后抓住贾龙问出江陵周边的军事部署?转念一想,先不论自己能不能灭了贾龙这个小队,似乎简单粗暴的方法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刚才光脑中搜索的内容,重新浮上脑海。贾龙此人乃是益州士族领袖,虽是主动迎接的刘焉入蜀,却因为刘焉的独断专行,似乎和益州士族间产生了极大地矛盾,甚至最终你死我活。不知道现在这个时机,能否利用贾龙和刘焉之间这个矛盾?

陈龙越想,越觉得应该可以操作。刘焉如今任用私人,贬低益州当地士族,已经是既成事实。贾龙的不满,也应该已经深藏于心,就是还没有到爆发的程度。

陈龙循着思路,深想下去,益州士族之所以要迎接外来户刘焉,一是自身力量薄弱,不足以弹压当地民众,二是想利用大汉朝官员的威势,得以狐假虎威,鸡犬升天。不料刘焉是个十足的二货,他自己不是强龙,还要死死按住地头蛇不放。

陈龙的信心渐渐升起来,看来说服贾龙,还要靠自己光脑积累的正史知识。否则,给陈龙三个脑袋,也想不到直接利用贾龙和刘焉之间的矛盾,甚至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的矛盾。

心中有了定计,陈龙伸手拉了一下吕常衣角,用大拇指指了指贾龙军帐的方向,说道:“此时此刻,你我只好兵分两路。你速回长沙,给我取强将悍兵,埋伏在陆路界龙关。”

界龙关乃是巴陵和长沙之间的要冲,陈龙决心在此地埋伏,将益州这支特种部队一网打尽。

吕常摇头道:“主公,你要孤身犯险?”

陈龙道:“我自信能跟踪贾龙军动向不被发觉。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提醒你们调整埋伏地点。”

吕常还是觉得不妥,大胆建议道:“主公,您看这样行吗?我这就回巴陵,让孙达遣人知会赵将军和黄将军。您等我连夜返回,再与主公配合行动。”

陈龙想了想,确实身边没人十分不便,就点头答应,嘱咐道:“告诉黄忠,只留魏延和军师守长沙,让赵云、黄忠带精兵三千,以及特种部队全体一起设伏。”心想,黄忠、赵云、自己再加上吕常他们几个,就是吕布也得束手就擒,何况区区一个益州张将军?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益州张将军武功高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更不知姓甚名谁?

吕常迅速消失在黑暗中,陈龙就着夜色横卧在树杈上,想起零陵桃花、张宁等诸多日夜期盼自己的美女,不由心神俱醉,回忆起与她们相处的分分秒秒。可惜,战争才刚刚开始,自己驱驰的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多长?

心中不由哀叹,脑中忽然升起洛阳初见蔡文姬,她那少女时代平静无波、天高云淡的绝世风姿,可惜竟被这混乱的时事摧毁。痛入骨髓,才有了胡笳十八拍。也不知这妮子不声不响回了父母身边,可曾有所解脱?可曾还怀念自己?

脑中越来越是纷繁,终于陈龙闭目倒在树杈上,放松身心,摒弃一切,什么都不想。只要自己拯救百姓的初心不改,一切三国的体验和经历,都当做是争霸天下的过程吧。寒冷的山中空气中,陈龙运功抵抗寒流,竟然睡着了。

清早,吕常如约归来,陈龙方才苏醒。陈龙令吕常休息,自己去侦查一番,见贾龙军已收拾军帐,埋锅造饭,就要起兵,回来叫醒吕常,两人继续追踪而去。

贾龙军折而向东,再次渡过湘江,渡江后折而向南,果然是陆路通往长沙的方向。陈龙考虑他们并无船只,不可能走大洞庭湖;又要在半路对自己设伏,所以必然是长沙和巴陵之间的某一处山路要冲,说不定就是界龙岭关卡。

这益州张将军手下士兵甚是精锐,一路迅速南下,还分出人员侦查巴陵动向。按照贾龙的算计,恐怕陈龙应该在大胜张允之余,得意忘形,全体在巴陵休整几天才会动身回长沙吧。到时候就让你死在我贾龙刀下。贾龙心中得意,这次偷袭陈龙是他的主意,他料陈龙得意之余,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一支益州的精锐,在黄泉路上等着超度他。

其实,贾龙心中所想,更有一层深意。此次贾龙本欲说服刘焉,让他统领大兵奔赴江陵对抗陈龙。刘焉却一直防着益州士族,只同意他领本部人马到襄阳给刘表助阵,让心腹赵韪为主将,大将严颜、大将吴懿为副将,部将邓贤、庞羲、刘瑰、泠苞,军师法真共统领五万陆军、两万水军到江陵,布下了给青龙军的陷阱。

贾龙本部军马,不过区区数千人,但手下这个张将军,是贾龙下大功夫从中原请来的,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训练出来的部队十分精锐,本想将来用来对付刘焉的。这次幸好刘表同意自己跟随张允出兵长沙,好歹算是龙入大海,若能活捉陈龙,自己到时候恩威并施,还怕得不到陈龙的零陵?

意淫到此处,贾龙不由得意的干笑几声,仿佛陈龙已经蜷伏在自己脚下乞怜苟活,而陈龙的一众娇妻美妾,和手下的骄兵悍将,以及千里零陵江山,已经被自己握在掌中、踩在脚下。到时候自己再积蓄实力,一举战胜刘表,夺得荆州,尽收其水军战船,然后再沿江而上,反戈一击,攻打益州,让刘焉这个刚愎自用的匹夫,永远匍匐在自己脚下为奴。将来,自己就是蜀中之王,自己的贾氏家族将成为两川第一家族。

贾龙越想越是得意,正是真龙一出,谁与争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兄弟对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兄弟对决

东海广且深,由卑下百川。五岳虽高大,不逆垢与尘。---------三国.曹植《当欲游南山行》

话说贾龙一番深思熟虑,似乎看到自己成为两川之王的美景。可惜这场游戏谁是猫、谁是鼠,贾龙恐怕完全打错了算盘。

贾龙自认为在暗中行事,定能出其不意,歼灭陈龙。进而借助刘表实力,平分陈龙势力,滋养自己的地盘和势力,为将来打回益州老家做好准备。

贾龙所带的部队,除了蔡将军之外,都是清一色的益州高手。所有人都想不到张允会在巴陵城外意外折戟沉沙,贾龙自认为临急智生,自告奋勇率队伏击大获全胜后,必然得意忘形的陈龙。

贾龙军风一般在山间行进,颇为带起贾龙意气风发之感。界龙领尖尖的山顶已经露出峥嵘,但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贾龙军仍然在山间绕了许久,终于来到了界龙领北麓。

军队停在一处半山的缓坡休息,头上就是陡然升高的大山断崖,中间隐约一条灰色的细线,通往西侧山领口。陆路往来于长沙和巴陵之间,这一处是必经之路。

贾龙站在缓坡一处草木稀疏的地方,遥望四边丛林和山下原野。他自恃足智多谋,眼光扫过适合埋伏的一个个地点,盘算着哪里最能发挥小队的战力,让陈龙无处可逃。张将军静静站在旁边,也是游目四顾,那蔡将军已在亲兵伺候下,找了块青石做下饮水休息。

贾龙和张将军看了良久,终于确定了一个伏击地点。张将军虽微微点头,却有着一抹忧色,忽然道:“贾从事,属下愚钝,为何单选陆路埋伏?如今荆州水军已经因战船被毁,从湘江退走,那陈龙只需要一艘战船,就可以沿水路回归长沙啊?”

贾龙白净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微笑:“张将军所虑,并非没有道理。但正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陈龙虽然侥幸烧了战船,但张允水军有多少战船他清楚吗?洞庭湖里有没有荆州水军他来得及侦查吗?张允剩下的战船是真的退兵还是假的退兵,他敢赌吗?说实话,连我都不太清楚张允的动向。如果他一艘小船进了大洞庭,被张允水军团团围住,岂不是瓮中捉鳖。”说着干笑了几声,颇为得意自己的才智。那张将军似乎也嘿嘿了几声,却听不出是干笑还是冷笑。

几百米外的树丛深处,陈龙心中暗骂:“你这条假龙才是鳖呢。”对吕常使了个眼色,吕常会意,纵身隐入树丛,翻越界龙领而去。

两人早就约好,一人监视贾龙军队动向,一人报信让黄忠、赵云安排偷袭,现在听说贾龙决定在界龙领北麓守株待龙,只好让吕常去通知预定埋伏在界龙领南麓的黄忠、赵云趁夜翻越界龙领,直接突袭贾龙军的埋伏地点。

谁是猫、谁是鼠,胜败就在今夜。陈龙忌惮那益州张将军实力,特意将黄忠、赵云全都叫来打群架,可以说是以多欺少、胜券在握,任那张将军武艺再高,今夜也得将你踩在脚下。

虽然知道答案今夜就能揭晓,陈龙心里仍然忍不住猜测那家伙究竟是谁。说实话陈龙隐约觉得益州姓张的武艺高强的,印象里只有一个张任,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这也是把赵云招来的深意。

简短截说,转眼又是夜黑风高,贾龙军在必经的山里边,全部隐藏了身形守候,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树木郁郁葱葱,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

陈龙见贾龙的部队已经销声匿迹,自己从另一侧展开轻功,小心翼翼趁黑夜跨越山岭,找到黄忠、赵云摸过来的部队。吕常、郝普、祖郎几个人都在,见到主公都兴奋的围过来,黄忠更是两眼放光,普通跪倒在地道:“主公在上,请恕汉升投降来迟!”

陈龙知道黄忠指的是一开始没有答应自己的邀约,哈哈大笑着扶起黄忠道:“汉升何出此言!若没有黄忠这个好卧底,我青龙军怎能轻易说服魏延、拿下长沙!”

黄忠这才站起,虽是主公和属下,都感到陈龙浓浓的兄弟之情。陈龙将贾龙军埋伏的地点仔细描述了一番,甚至将贾龙和张将军的布置也侦查了个七七八八,赵云笑道:“今夜就让假龙有来无回,看我剥了他的假龙鳞。”

陈龙边笑边道:“也别太大意,子龙啊,我高度怀疑带队的是咱们的师兄张任,到时候休要手下留情,务必生擒活捉啊!”

赵云笑道:“这个自然。说实话我都没见过这个大师兄,也不知他功夫高到什么程度。不过我掌中的枪也不是吃素的。”说着手中暴雨梨花微微凤鸣了一声,仿佛是在应和赵云强大的自信心。

陈龙心道可惜我的龙胆亮银宝枪不在,否则非让张任尝尝我的厉害。当下笑道:“那张任师兄就交给子龙师兄了!”

陈龙将部队分为三组,自己带吕常一组为一队,专捉贾龙;黄忠带郝普一组为二队,专捉蔡将军;赵云带祖郎一组为三队,专捉张将军。

每队士兵大约三百人,刚好以三敌一。贾龙、张将军领偷袭主力埋伏在山路西侧,蔡将军的具体位置不明,应该是在山路东侧策应。

山高路滑,黑夜如墨,更何况陈龙小队只在密林断崖间潜行,更增加了行军难度。幸好山风上卷,使陈龙的部队利于隐藏踪迹和气味。

夜莺和昆虫在黑夜中肆意鸣叫,似乎黑夜才是它们欢歌的天堂。夜行的小刺猬正准备爬上一棵小树,小树忽然动起来,紧接着小刺猬被人踢了一脚,狼狈逃入石缝,连回头望望的勇气都没有。随着脚步移动,两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这山里鬼天气真冷,谁知道那个姓陈的今夜会不会来?”

他同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忽然手脚一颤,一把锋利的锯齿匕首借着星光一闪,已经割断了他的咽喉。对面的士兵悚然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咽喉也已经发不出一丝声响,骇然倒下。

陈龙的特种士兵技高一筹,慢慢收割着外围贾龙军的暗桩,直到包围了贾龙军的主力所在。

陈龙计算时间,忽然一声呼哨响彻丛林,对贾龙伏兵的歼灭战就此展开,一时间箭如飞蝗,手持钢刀、匕首的黑影来回纵越,惨呼之声此起彼伏,陈龙以多打少,又是出其不意,明显占了上风。

陈龙手持精钢匕首,如同龙头冲在最前,轻松躲避暗器羽箭偷袭,目标却是寻找贾龙。另一边的赵云,手中仍是钢枪,在密林中显得有些运转不灵,干脆拧枪直线前冲,威力之大,将面前碗口粗细的树干狂劈而开,竟似毫无阻塞。身边的士兵借着陈龙和赵云的威风,如同摧枯拉朽般狂涌向前,贾龙军大挫,一时士气低迷。

陈龙身边有三百来人,将道路西面的敌人从林中逼出,正好东面的黄忠也已经得手,几十名残兵从东面丛林中涌出来,刚好陷入陈龙军重围,被陈龙令人用弓箭手团团围住,随即喝道:“抛下武器者不杀!抛下武器者不杀!”

混乱的敌军瞬间一片安静,似乎都在等着看其他人的反应。就此敏感时刻,谁也不敢轻易发声,生怕招来一支冷箭,就此一命呜呼。黑夜不便观察,陈龙令打起火把,照亮整个战场。百名敌军中箭着伤者不在少数,服色都是统一的青黑色,似乎看不出其中谁是领导。

陈龙和黄忠这边一时冷场,赵云那边却是如火如荼,赵云的长枪势如破竹之时,忽然铿的一声爆响,一柄长枪长蛇般击中暴雨梨花的枪身,令赵云的身形猛地一滞,枪影随即扑面而来,如同水银泄地般狂涌而出。

赵云涌起对枪势无比熟悉的感觉,随手拆招化解,一时两条长枪在密林间穿刺,竟然都没有碰到旁边哪怕一条树枝,也没有互相碰撞,倒像是枪法表演一般,五六十招难分胜负。赵云小队也已将贾龙残兵赶到了外围山路之上,贾龙军所剩活口不过一百多人,被压缩到数百火把和强弩包围圈之内。

陈龙和黄忠见大事已成,让吕常接手,继续做劝降工作,自己和黄忠纵身到赵云战圈附近,黄忠见赵云武艺精熟,暗赞一声,捋一把满脸须髯,说道:“主公,俺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功夫这么像呢!”

陈龙大笑一声,忽然喊道:“场内可是益州张任张将军?”

赵云对面的黑衣人枪法不乱,身形却是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火把光下的陈龙、黄忠,迅速评估了一下两人的实力。见两人都是气定神闲,不由心底暗叹,今夜己方大败亏输,这几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今夜恐怕难以逃脱了。

张任气势下降,赵云却是气势更盛,一条宝枪舞的风雨不透,童渊亲传的枪法随手而发。张任认得枪法,忽然开声赞道:“对面的朋友好俊的枪法,你们究竟是谁?”

陈龙哈哈大笑,接口道:“好教师兄得知,你对面就是你的三师弟赵云,我就是你的四师弟陈龙,师兄弟相见,何不停止干戈,亲热叙话!”

张任枪势不停,高声道:“既然是师兄弟,且赢了我手中枪再叙话不迟!”说着枪势一紧,啾啾鸟鸣声从夜空中传来,竟然是那一招百鸟朝凤。

陈龙微怒,知道张任性格倔强,自己又不便帮助赵云,以免影响赵云信心,遂吼道:“子龙,休要手下留情,让大师兄尝尝你暴雨梨花中的正宗百鸟朝凤!”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恩威并施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恩威并施

健儿宁斗死,壮士耻为儒。----------唐.杜甫 《送蔡希曾都尉还陇右,因寄高三十五书记》

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界龙领北麓的险要山路断崖边,陈龙、黄忠、赵云领军反包了贾龙部队的饺子,围困贾龙手下百余名残兵的同时,现场只剩下赵云和张任双枪并举,斗在一处,令人目不暇接。

两人都是枪术大师童渊的得意弟子,各自领悟了一番百鸟朝凤枪法的精髓。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两人枪法虽相似,却还是有高下之分。

张任身材高大,壮的如同棕熊,胜在力量雄浑,每一枪都是带着飚射的风声。赵云却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枪尖到处,无不是好几点寒星,令人无法识别真伪,而且枪势招法间圆转如意,衔接的接近完美,似乎已经不露人间烟火气。

张任舞动长枪多时,发现对手的枪实在太快,越大越是压力倍增,无奈率先点起钢枪,纵身跃起一丈多高,率先使出百鸟朝凤中的绝招,一时周边空气为之一窒,压缩风鸣如鸟鸣,众人耳鼓中如同钟鼓齐鸣,都瞠目结舌看着身在半空的张任,惊叹奇招之玄妙。

赵云身在局中,骤然感到周边空气狂压而来,咬着牙关微微冷笑,一跺脚也是腾身而起,同样内力布满钢枪,也使出那一招百鸟朝凤绝招。

鸟鸣声变得急促而高亢,随着暴雨梨花枪极速撕裂空气,两大高手的绝招轰然对撞在一起,空气中瞬间出现了如有实质的空气波纹。

空气波纹超音速扩散,嗡的一声横扫了所有鸟鸣,巨大的冲击波将周边的小树瞬间击断,枝叶横飞满地。旁边观战的陈龙、黄忠都是耳鼓微微振响,连较远处对峙的两军都吓了一跳,纷纷向这边张望。

张任闷哼了一声,显然受了点轻伤,将钢枪杵地支撑着身体,愕然看着赵云道:“好一招百鸟朝凤!你到底是谁?童老师是你什么人?”

赵云技高一筹,此时气定神闲道:“张师兄,我是小师弟赵云赵子龙啊。”张任哼了一声道:“哼,休要套近乎。你我既然都是师从童师父,今日就以武功论大小吧!”说着强壮的臂膀肌肉一紧,钢枪再次嗡的一声龙吟,枪势更强,竟是奔着赵云额头标刺而来,速度快到极致。

可是,天下还有谁的枪法能快过赵云?赵云心恨这个大师兄太过倔强不讲理,间不容发将内力全力灌进钢枪,暴雨梨花枪竟然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神鞭般扫在标刺而来的张任枪中段。

凤鸣声起,张任卧枪的手竟然一颤,紧接着巨力传来,钢枪枪身巨震,虎*裂,血流不止,双臂如同遭到雷击,酸麻无力,这也就是张任,死死抓住被击向高空的钢枪,才没有上演被砸飞器械的好戏。

张任双肩颤抖,悲喜交加道:“子龙,好俊的功夫,没想到你竟然练成了凤鸣万里的境界,师父若在身边,还不知有多高兴呢。”

赵云将钢枪回收到身边,身体也如钢枪般挺立,撒然微笑道:“这也是师兄武功高强,将小弟逼出来的。师兄,可否再战?”

张任举目,望着场外的陈龙和黄忠,摇头不语。赵云哈哈一笑:“既然不战,我主陈龙就在身边。”说着一指陈龙道:“何不早降?”

张任看了眼高大英俊的陈龙,昂起头傲然道:“你主陈龙,比你的功夫如何?”

赵云哈哈大笑道:“我的功夫和我主陈龙想比,犹如溪流和长江的区别;而奇谋妙策、战图策划,更是犹如萤火虫仰望明月啊!”

张任听的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不信!”赵云又道:“我主陈龙,也是你我的小师弟,师父将新创压箱底儿的盘龙七探交给他,而我又拜他为主公,你觉得如何?”

张任听了,呆呆站立在原地,没了声息。陈龙静静站在原地,黑夜中只听到几人轻柔的吐纳呼吸声。张任感受着陈龙深长的呼吸,那是只有内家高手才有的深长呼吸,黑暗中分外显得深不可测。

张任昂然的脖颈慢慢低垂下来,右手一松,钢枪从他迸裂的虎口和颤抖的指尖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陈龙瞬间感觉到赵云的肌肉从极致的紧张中放松下来,明白到自己超人的感官又有所精进。

张任钢枪落地,意志消沉,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子龙既然说不是他的对手,我自然更加不是。技不如人,奈何奈何!可我张任非是投降之辈,要杀要剐,请随意!”

赵云见张任誓死不肯降敌,心想此人竟然倔强如此,只好用眼光请示陈龙。陈龙终于开口,火把光中眼尾也不扫张任道:“大师兄,你大可不必现在降我。问一下你自己的真心,是追求为百姓谋福吗?如果是,我们本就是志同道合。现在,只要你随我去山路上制止杀戮,并替我引荐一下贾从事,可好?”说罢扭头就走,黄忠、赵云左右跟随而去,张任想起自己手下性命堪忧,不觉跟在几人身后走来。

贾龙军并未放下武器,但被一圈利箭所指,明显士气低落。见陈龙走来,特战队员自动让出一条通路,陈龙轻挥右臂,包围圈的士兵立刻垂下了手里的弓箭。

后面跟来的张任见周围利箭低垂,不由松了一口气。圈里都是他训练多日的精兵,他可不想玉石俱焚,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死伤的只会是自己的部队。

益州士兵见张任乖乖跟在几人身后,手中没了武器,哪还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张任将军遭遇了惨败。陈龙举手指着赵云道:“诸位,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这位赵云将军本是你们张将军的同门师弟,刚才一番剧斗,果然难分胜负。如今张将军想讲和,好保全你们性命,我已经答应。如果是张将军的兵,只要丢掉武器,我立刻放人,绝无二话,如何?”

众益州士兵不知是否该相信陈龙的话,见张任低头不语,不由都扭头去看贾龙,瞬间暴露了贾龙位置。陈龙一眼看出人从中一个并不高大的黑衣人,大笑道:“贾从事,何必再畏首畏尾?”

那贾龙心中叫苦,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被陈龙目光盯住,不由信心顿失,身形巨颤,手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边士兵见主将已经认了怂,也开始纷纷垂下兵器,刀箭当啷当啷扔了一地。

陈龙微笑走到贾龙身边,那贾龙渐渐恢复平静,手捋三绺长髯,两眼平视陈龙,确实有些大儒风度,一派世家子弟风范。贾龙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陈龙,先开言道:“你就是零陵之主陈龙?”

陈龙笑道:“我还是当今交州刺史,先皇钦命的侯爷将军,太后身边的红人。你们哪来这么大胆子,敢来半路袭击我?”这番话半是调侃,半是威吓,说的贾龙哑口无言。

陈龙又指着张任道:“这位是益州大将张任,”手指头移向贾龙道:“你是益州贾从事。谁能告诉我,益州兵为什么会和张允的荆州兵搅在一起的?”

贾龙仍是哑口无言,荆州与益州联合勾结在一起,看来已经不是秘密。陈龙微笑继续道:“贾从事,你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替你说说。准确的说,是替你打抱不平。”

“贾从事本是益州士族之后,川中翘楚,不但谋略出众,而且能征惯战。可惜力量不足,棋错一招,招来了刘焉这个暴君做主公。益州士族被刘焉这个外来户打压的无比郁闷,贾从事竭尽所能得到这个出征的机会,也是唯一可能自立的机会,可以说是为了益州士族殚精竭虑,却仍然活的生不如死。”

贾龙被他说的目瞪口呆,如同看着魔鬼般,口吃道:“你你你......怎知道这些事?”无意中竟承认了陈龙的话,浑然忘了身边还站着众多兵士,以及那个荆州的蔡将军。

陈龙露出迷之微笑,侧了个身,显出完美的侧脸。陈龙垂下眼帘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我的师父是神仙。”听的周围人都是心肝一颤。

“不过,我一直不齿刘焉的为人,而且益州就应该由益州人来管嘛。我还是决定给贾从事一个机会。”

说着陈龙又正过脸来,盯着贾龙双目道:“只要贾从事告诉我益州军在江陵的布置,我不但立刻放人,而且将来会助你拿下益州,赶走刘焉,你看如何?”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周边的士兵全都听傻了,连同张任在内,都呆呆盯着贾龙不放。贾龙扫视着陈龙身后的强兵,深感力所难及,又被陈龙言语打动,若能有陈龙这个强援,何愁不能夺取益州。可将来自己又怎么阻止陈龙侵略益州?恐怕只有像迎接刘焉一样迎接陈龙罢了,不过看起来,陈龙似乎会是个比刘焉更好的主公。

贾龙眼光转动,目光停留在边缘的几个黑衣人身上。那几个黑衣人目光闪动,似乎十分不安,转身欲逃。贾龙忽然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立刻将几个黑衣人控制住,其中一个武功不低,奋力抵抗,张任亲自过去按住。陈龙微笑道:“贾从事果然是聪明人,这几位就是蔡将军和他的亲兵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瞒天过海

第一百九十三章 瞒天过海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三十六计.第一计》

话说随着赵云用绝招战胜大师兄张任,贾龙的远征军已是一败涂地。陈龙早知道贾龙作为益州本地士族领袖,对刘焉有很多不满,所以利用全面压制的心理优势,一语道出令贾龙无法拒绝的条件。

贾龙自然无比心动,若能引入陈龙这样的强援,虽然难免又是一条强龙压境,但至少能把讨厌的刘焉赶走。

贾龙知今日若不下决心,难免坐失良机,而且全体将士都有性命之忧,终于痛下决心,目光扫向呆呆站在边缘的蔡将军和几个亲兵。蔡将军见大事不妙,转身欲逃,可惜自己势单力薄,武功又不济,被张任带人一一控制住。

贾龙抬手,命众人放下武器。这些兵都是张任日常训练的益州本地子弟,自然听命于贾龙,纷纷抛下武器。

贾龙终于拱手开言道:“陈将军请了。贾龙虽不才,本次行动也算十分隐秘,却还是被将军识破。贾某无言以对,只有佩服。”

陈龙也不说话,高大身形巍然不动,贾龙果然没有说完,继续道:“我主刘焉,不顾陈将军曾派兵相助取汉中之情,受刘表蛊惑,出兵江陵。我益州本地官员都是暗中不齿的。”

“如今陈将军已占优,不杀在下等,想是有诚意与我等合作。适才陈将军言道,只要我透露江陵驻防情况,就助我夺取益州,吾深信之。却不知将军准备怎样助我?”希望陈龙再给些更实际的承诺。

陈龙明白贾龙的用意,微笑道:“这么远的事情,哪有什么计划,贾从事只要助我拿下荆州,我才有实力帮你出兵益州,此事因果就是如此。贾从事是聪明人,不如先想想如何帮我拿下刘表?”言下之意,自然是占尽优势,希望贾龙先拿出诚意来。

贾龙低头微微思索,从地下捡起一把钢刀,举步走到蔡将军面前。那蔡将军不知何意,战战兢兢看着贾龙,颤声道:“贾龙!你你你.......这是何意?”

贾龙面沉似水,说道:“蔡将军,你休要怪我无情。杀了你,才能取得陈将军信任。鬼门关前,奈何桥畔,速去投胎下一世为妙。”张任一把将蔡将军按的跪在地下。

那蔡将军竟毫无骨气,吓得屎尿齐流,张任不由举手掩鼻。蔡将军哀嚎道:“贾从事看在平日一起饮酒作乐份上,饶命啊!陈将军救我!我也愿献上荆州兵力布置!”贾龙不管他哀求,恨声道:“你不提平日倒好!平日你仗着是荆州蔡家子弟,作威作福,看不上我这个益州从事,今天正好报仇!”钢刀举起,闪亮亮挥向蔡将军脖颈。

陈龙随手一挥,手中暗藏的一块石头乍然一闪,已击在贾龙手中钢刀上,贾龙钢刀拿捏不住,一撒手,钢刀直直没入黑暗,不知所踪。

贾龙空手举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望着陈龙,不知何意。张任见黑夜中陈龙举手就打飞钢刀,心中暗暗佩服,方知赵云所言不虚。

陈龙清清嗓子道:“我相信贾从事有诚意,这蔡将军留下还有用,还请贾从事手下留情。”借着安排道:“贾从事,你且令你手下,同我等到北麓山脚下结营度夜。”

有些秘密,大庭广众说来自然不妥,陈龙希望扎营结账,和贾龙好好谈一谈。

黄忠领了三百长沙兵打扫战场,陈龙、赵云和一众特种兵约七百人,押着一百多贾龙残兵,沿山路而下。那蔡将军侥幸不死,早吓得如同烂泥,被他几个亲兵抬下山路。

山下平整地带,火把照耀下,陈龙部队迅速搭营,将贾龙残兵赶到一个大帐中看守不提。那蔡将军和几名手下也被严加看管。

陈龙的军帐之中,点起油灯,连夜与贾龙详谈,赵云、黄忠、张任在座。陈龙心中早已有个大胆的计划,只是细节尚未推敲。当下也不犹豫,先开口道:“现在,贾从事可以将江陵的兵力和布置给我讲讲了吧?”

贾龙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说来,张任皱着眉头,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和贾龙还没有机会沟通,对投降两个字,张任始终不肯明说。赵云看看张任,对他的倔强也无可奈何,只叫人拿些伤药给张任服下。

原来,刘焉此次派兵,除了贾龙领了自己的几百兵到襄阳,真正统兵的将领,乃是赵韪、严颜一部,领五万步兵,吴懿一部,统两万水军,乘坐战船直赴江陵郊野外码头,神不知鬼不觉上岸,夜行晓宿,暗中抵达预定地点集结。贾龙只知道大概的军力,至于具体如何布置,却被排除在真正的益州军事领导集团之外。

陈龙问了个严颜、吴懿军的大概方位,让人连夜通知长沙郭嘉和周不疑,又遣人回零陵、武陵通知戏志才。如今武陵戏志才一军突出在外,可以说非常危险。若不是荆州、益州联军想守株待兔,挖好陷阱在江陵以逸待劳,恐怕早就攻破了武陵的城池。而陈龙给他的命令,就是不许进攻,布置防守,必要时可以放弃武陵,守好零陵。

贾龙说完,陈龙让连夜提审蔡将军。那蔡将军不过是蔡府里一个小角色,叫做蔡介,是荆州水军将军蔡和的远房表兄。

蔡介早已吓破了胆,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这类小角色所知秘密不多。不过,他也透露了蔡瑁、蒯越、文聘等领八万大兵去了江陵,张允水军沿江而下,襄阳实际上兵力不强,有蒯良和刘表亲自守卫,手下只有刘琦、刘琮两位公子,和张羡、王威等二流将领守城。

陈龙微笑道:“蔡将军,你们家族可是荆州一霸,我今想用你行一条计策,可惜你必然不敢背叛你的家族。只好杀了你,用来的头颅祭旗罢了。”

蔡介本来以为会饶了他的小命,闻言一惊道:“小人不过是蔡家一条狗,名为蔡和表兄,其实平日里低三下四,被那些所谓正宗嫡系看不起。请大人相信小的,实愿意出力。”说罢叩头不已。

陈龙微笑道:“若当真如此,就给你条活路,不过,我找几个人混在你亲兵里,随时监控你,没意见吧!”

蔡介只要活命,连忙道:“没意见!陈将军的人可一直跟着我,若见我不爽,随时杀了小人便是。”

陈龙点头道:“哼,也不怕你弄鬼。既然如此,我有一条计策在此,需要贾从事和蔡将军配合。”贾龙和跪在地下的蔡介都是连连点头。

“我看荆州、益州联军,在江陵周边布下了十七八万人的陷阱,等我去跳。我既然知道了,当然不能去跳,不过,敌人在江陵见我按兵不动,难免按捺不住进攻,那时武陵和零陵危在旦夕。为今之计,我却要行那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之计。”

“趁荆州重兵在江陵,我挑三百人,扮作贾从事的队员,与贾从事、张将军、蔡将军想办法回到襄阳,趁刘表不备,一举拿下敌酋,荆州兵必然不战自乱,那时我引一只援兵进入襄阳守城,若荆州大军回救,我自出兵击溃江陵益州兵;则刘表与其下属,将城池尽失,还不是任我鱼肉?如果运气好,说不定直接将刘表拿下。荆州就早晚是我的。”

贾龙听的目瞪口呆,连黄忠和赵云都想不到主公的计划如此大胆,竟然是深入虎穴。黄忠正欲出言反对,陈龙抬手制止,说道:“汉升,你明早回长沙,做好一切布置,随时出发攻取零陵。给我派一艘乘坐三百人的小战船到巴陵,接我等上船。”语气不容置疑,黄忠只得俯首称是道:“主公,一切小心!”

赵云兴奋的站起来,果然陈龙道:“子龙再挑一百多人,和特种部队一起随我北上襄阳。”赵云兴奋搓着手答应。

贾龙刚刚明白过来道:“恕在下愚钝,多口一问。就算成功混入襄阳,三百人能有什么能为?就算擒了刘表当人质,那蒯良谋略胆略出众,恐怕也不会投降。到时候若鱼死网破,三百人怎么脱身?”

陈龙心中想起张绣、贾诩的部队会在汉江北岸,正是自己早已预定的奇兵,哈哈大笑道:“贾从事,小看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我要让刘表知道,我陈龙才是真正的荆州之主!”

第一百九十四章 襄阳风云

第一百九十四章 襄阳风云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唐.王勃《滕王阁序》

话说陈龙、贾龙两方精兵深夜对决,以陈龙青龙军特种混合部队完胜。

贾龙被陈龙切中弱点,成功引出贾龙心中不满,给贾龙画了一个夺取益州、赶走刘焉的大饼。贾龙终于被陈龙说服,决定合作,先帮助陈龙偷袭襄阳刘表。

陈龙、赵云、吕常等引三百人化身为贾龙、张任身边的黑衣人,蔡将军及几个亲兵被几个高手严密看管。张任本是益州本土人氏,自然与贾龙共进退,而蔡介为了活命,也为了在蔡家被羞辱过的前因,已经下定百分百与陈龙合作的决心。

简短截说,三百黑衣人全部装备了益州的制式武器,在蔡将军引领之下,用了十天时间,到达了襄阳檀溪渡口,因蔡介的存在,得以从军港进入,远远望到了高大雄伟的襄阳城。

三国时期,襄阳城一直是群雄角逐的重要战场,战争的硝烟不断弥漫在它的上空。从刘表时的襄阳来讲,是属于古荆州的治所,襄阳汉水对面就是著名的樊城。襄阳是三国魏、蜀、吴三方争夺的地方,有时在曹操手中,有时在刘备手中,有时在孙权手中,一直都是群雄逐鹿,兵家必争之地。

仅就发生在襄阳的故事和人物来讲,《三国演义》中就有一大把。如诸葛亮躬耕隆中十年成才,刘表治理荆州时的双子夺储,吴主孙坚被黄祖射死,丧命凤林关,刘备马跃檀溪,司马徽水镜庄荐贤,徐庶走马荐诸葛,庞德公家族出产凤雏庞统,关云长战胜于禁、水淹七军,襄阳名士、诸葛亮岳父黄承彦的家乡黄家湾,以及后世名士建安七子之首的王粲。

水寨统领自然是铩羽而归的张允,但陈龙他们进城的时候,刚好张允进城参加军事会议,副将见了蔡介和贾龙率队归来,还以为他们是在张允将军之后逃回来的,谁会去注意他们身边这些黑衣人是不是原装货?妙就妙在,这些人本来就不是荆州军,没人真正熟悉这些益州军士的面孔。

贾龙好歹是益州来的座上宾,刘表安排了一所大宅给他,三百士兵本来就作为卫兵在大宅居住守护。因此,三百人得以顺利进城,全部进入了大宅驻扎。只有不少厨工仆妇,也不知有没有刘表的眼线,只好一切小心行事。

进城之前,陈龙遣人去江北联络张绣,期盼他能兵压樊城。同时冒险放了蔡介,让他堂而皇之回了自己的府邸,以免引起刘表、蔡瑁等怀疑,但蔡介亲兵中,加入了郝普,确保监视蔡介的一举一动。而蔡介哪里敢出首告密,他早就被陈龙高超的武功和手段吓破了胆,哪里敢用全家人性命去赌博?

陈龙进城以后,开始迅速收集襄阳情报。由于原来刘贤建立的襄阳情报网早被刘表摧毁,这次的情报收集工作主要由贾龙完成。而进城后的第三天,贾龙、张任、蔡介就被刘表招入刺史府邸,把编好的故事讲了一遍。刘表深信不疑,让贾龙先回府休息,过几日再研究攻打陈龙之事。

经过多日观察,情报一一放在了陈龙案头。张允水军受了重创,似乎刘表也对张允给了不小的处分,但张允毕竟是刘表外甥,又辅佐少子刘综,所以无事。张允每日出入水寨和城郭,训练水军。

城内蔡瑁并未出现,应该是去了江陵前线;文聘本就驻守江陵,也不在襄阳,襄阳剩下的著名将官包括:

蒯良,字子柔,助刘表夺得荆州,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佐其成业,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被刘表擢升为主簿。

庞季,曾经与蒯越一起说服盗贼张虎、陈生投降刘表。

张虎,原是江夏贼,潜居襄阳,后投降刘表。绰号丧门虎。

陈生,原是江夏贼,潜居襄阳,后投降刘表。绰号水鬼生。

韩嵩,字德高,南阳义阳人,从事中郎,跟随刘综伴读。

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号称建安七子之首。跟随刘琮,但不被重用。

伊籍,字伯机,山阳人,刘表死后投靠刘备。

吕介,武官中郎将, 辅佐刘琮。

綦毋闿,文官,主簿,唯一明里偏向刘琦的官员。

宋忠,文官,主理外交,常为使节。

苏飞,武官,善使独门暗器,为刘表亲卫队长,听说和甘宁关系不错。

霍峻,刘表部下大将,暂代替蔡瑁统领城内守军。

从兵力上来看,张允水军约两万人,在城外十几里外的水寨,如果遇事集结杀回襄阳,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霍峻领军的襄阳守军,缺少名将,兵力大概在两万左右,显然大部队跟随蔡瑁去了江陵。城内守军大营,因战争关系占据了城内的西南角,万一江陵战事不利,便于防范南方杀来的敌人。

苏飞的卫队,总体大概五千人,除了守卫各个禁区、保护家眷、把守各个府邸的军队,刘表随身的部队,大概在千人左右,苏飞的实力陈龙并不了解,但苏飞也不是什么名将,想来并不是赵云的对手。

两周后,刘表再次召集众将,特邀贾龙参加军事会议。陈龙这些日子留了一部胡须,遮掩住招牌般的英俊面容,又打扮的苍老一些,充做贾龙的一个亲卫,四处观察襄阳守军情况。陈龙一直很想知道江陵两周内的军事变化,想来荆州白养着好几万益州兵,却不见零陵青龙军有什么动作,也多少有些着急了吧。

于是,陈龙本想自己亲自乔装打扮,但害怕刘表在洛阳见过自己形貌,于是命赵云化妆后,跟随贾龙去了刘表刺史府。

赵云跟随贾龙,进了第一层大门,首次见到刘表。刘表须发已略显花白,但身形高大,袍服飘飘,颇有儒士之风。两个儿子跟在身边,风度都显稚嫩,但明显刘琮更加嚣张,显然非常受宠。对这个名震三国的人物,赵云还是十分期待,可惜进到第二重门,赵云等亲兵都被苏飞拦在了厅门之外待命。

赵云眼看着一个个大将官员走进客厅,暗暗记下这些人形貌。霍峻、庞季、韩嵩等都有些功夫,气息沉稳内敛,武功应该不错。张虎、陈生明显杀气外扬,因杀人如麻而积累了严酷的气场。

赵云眼里,从大门走来一个文士,也是前呼后拥。那双眼智慧似海,深不可测,正是蒯良蒯子柔。蒯子柔似乎有些心事,吩咐亲卫等候在外,缓缓走进厅堂。

赵云仔细观察刺史府,希望发现刺史府守卫的薄弱环节。刺史府西面平房较多,仆妇下人多从此处出入,显然那边应该有个角门。

而这些天陈龙一直派人在观察刘表的出入动静,发现刘表出行十分小心,身边总是大队人马,而且深居简出,很少有能半路偷袭的机会。

赵云和贾龙回报之后,果然如陈龙所料,确实江陵方面因太过平静,正在制定新的进攻计划,除了扫平武陵之外,还包括几路出击,直击零陵的计划。

陈龙心中一喜,刘表既然按捺不住,江陵陷阱自然不能再起什么作用,而零陵兵精粮足,守城对于戏志才来说,守它一年半年轻而易举。到时候荆州军和益州军久攻不下,一旦襄阳有事,自然全面瓦解。自己再趁势追击,可一举荡平刘表。

最大的难题,还是刘表如此小心,怎么解决偷袭刘表的难题,感觉很难得手。赵云说起刘表的两个儿子,颇为不齿刘琮为人。

陈龙脑际灵光一闪,刘表如此宠爱刘琮,说不定就是个突破口。当下咬着下唇笑道:“子龙,你且负责了解刘琮一切动向。”

说着手指敲击着桌面,微笑道:“这刘琮无勇无谋,全靠老爹的威势。而受宠跋扈如此,自然深得父母的喜爱。咱们想把刘表吊出来,这刘琮自然就是香饵。却不知他那个哥哥刘琦,被刘琮压的多辛苦?想不想刘琮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大公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大公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三国.曹植《七步诗》

话说荆州刘表、益州刘焉,同是汉室宗亲,决定共同对付迅速强大的零陵陈龙,消灭后共享其地。但人算不如天算,竟被陈龙特种部队吊到了张允水军的尾巴,在巴陵城外的湘水边上,演出了一场黑夜中樯橹灰飞烟灭的好戏。

不但张允被迫退军,自作聪明的益州贾龙,领着张任的强兵暗中潜伏于界龙关南麓,妄图趁陈龙得意忘形之机,一举收获陈龙头颅。可惜计算虽妙,运气却不好,被陈龙在江边发现了贾龙部队的踪迹,来了一个反跟踪反包围,贾龙军束手就擒。

陈龙将计就计,继续行瞒天过海之计,说服贾龙和蔡介合作。手下三百人全部扮作贾龙亲兵,从张允的檀溪水寨,无惊无险进入了刘表为贾龙准备的府邸驻扎。

连续十天,刘表似乎有按捺不住的迹象。零陵青龙军按兵不动,特别是戏志才在武陵并没有继续深入江陵作战,让刘表和刘焉预想的江陵伏击战,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江陵周边的陷阱,确实重兵集结,如果戏志才和黄忠贸然出击,恐怕都会陷入苦战。长江口朱家湾附近暗中集结的荆州兵达到十万人,都是武装到牙齿,是荆州军绝对的主力精锐,分为两路,由大将军蔡瑁和江陵守将文聘率领。江陵南面的长江防线,绝对不能有失,而又有天险横江,因此刘表选择在此与陈龙决战,就算陈龙的青龙军肋生双翅,也休想飞过长江。

如果黄忠的长沙水军贸然从长江进攻江陵,也势必遭到蔡瑁水军的迎头痛击。

而益州的严颜重兵,却早已潜伏在江陵长江北岸的山野里多时。连同其他几处埋伏,益州兵已经准备好痛击戏志才的陆路部队,可惜水路、陆路斥候每天忙得跑前跑后,两边却都什么也没有等到,只剩下十七八万大军在那里望穿秋水,每天的军粮可是一点也省不下来。

蔡瑁的军报每天雪片般传回襄阳,内容却都是雷同的,都写着不见敌人踪影。刘表越来越如坐针毡,不知道陈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张允铩羽而归,更是把刘表气了个七窍生烟。若不是蔡夫人护着张允,恨不得把这个小子阉割了,扔到长江里喂鱼。

贾龙和蔡介却活蹦乱跳的回来了,据说是侦查了一圈敌情,发现长沙敌军并没有沿长江而来。刘表对这个贾龙没什么好感,但荆州、益州正是需要合作的时候,所以让贾龙也参加一下军事会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刘表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危险,却为了两个儿子互相争斗头疼不已。刘琦是刘表的长子,母亲为陈氏,刘表还在老家兖州的时候就生了这个大公子,一直认为刘琦的相貌与自己甚为相像,十分宠爱他。刘琦也有些文才武略,虽然不太突出,但好歹也能继承刘表衣钵。

但后来刘表落户荆州,娶了后妻蔡氏,陈氏渐渐失宠,郁郁而终。次子刘琮,娶了蔡氏之侄女为妻,蔡氏因此宠爱刘琮而厌恶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

刘表的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同样得幸于刘表,亦与刘琮相睦。刘表及蔡氏欲以刘琮为后,而蔡瑁、张允则为其党羽。刘琦因蔡氏的中伤而失宠,刘琮因着兄长失宠和蔡氏的影响,很受父亲的宠爱,亦打算让他接手荆州。刘琦和刘琮兄弟之间亦因而生了仇隙,而刘琦没什么属臣支持,只能处于劣势,想破了脑袋也不知怎么破解这个局面。

三国演义中,刘琦求助于诸葛亮才得以保存性命。刘琮虽然受到众多大臣支持,也和蔡氏当权有关,他本人和刘琦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正是曹操那句话说明一切:“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

就在刘表按不住性子,加紧拟制进攻计划、陈龙寻找机会,制定暗袭计划的同时,一个好消息传来。前往汉江北岸联络张绣的特战队员回归,将张绣军的动向告知陈龙。张绣有贾诩辅佐,自然野心勃勃,见汉江以北没有刘表的重兵,自然对江北重镇樊城垂涎欲滴。现在张绣领军三万,已经到达了小城新野郊外,指日可抵达樊城外围。只是可惜张绣军没有船只,只能打到长江边,渡江作战却是力有未逮。

陈龙听说张绣出兵,不由喜出望外。刘表在襄阳不过数万兵马,如果张允、霍峻等领着水军去守樊城,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对付一个苏飞,还是很有把握。

陈龙即刻拉上赵云定计,谋主都不在身边,只有两兄弟自己商量。赵云基本没啥主意,陈龙是不放心自己做决定,所以一定要拉个人来商量,其实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大脑。

陈龙边把张绣出兵樊城的情况告诉赵云,边想着应对的计策,赵云边听边点头,等主公说完,清了清嗓子道:“我等三百特种兵,也已经等候多时了,个个摩拳擦掌,士气可用啊。”

陈龙心道子龙哥哥您说了一句废话,缓缓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子龙啊,刘表深居简出,出行护卫森严,咱们如果强行袭击,恐怕自己也要伤亡惨重。咱们兄弟们的性命,肯定不能就这样去拼光,对吧?”赵云连忙频频点头,还抱歉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陈龙继续道:“现在就是要营造一个形势,让刘表再度分散襄阳兵力。咱们实力不足,此次不必急于控制襄阳,只要抓了刘表或者刘琮,足矣让荆州无所适从。但要留着荆州的实力,可不能让张绣真的趁虚而入,夺取了襄阳。”

赵云问道:“主公所虑极是。我觉得是否抓刘表更为妥当,抓一个刘琮恐怕不足以让刘表退兵啊。”

陈龙心想赵云这回倒是动脑筋了,点头道:“子龙啊,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是刘琮非常受蔡氏的宠爱,是刘表心仪的荆州未来的主子。”

赵云头回听说荆州秘闻,八卦的心熊熊燃起道:“哦,主公,连刘表的家务事你都弄清楚了?”

陈龙笑道:“刘琮可是刘表和蔡氏的心头肉,咱们拿刀子剜了他,保证他疼的恨不得自杀呢。”

说笑归说笑,赵云再次充当好奇宝宝的角色,又问道:“那么为啥不直接搞刘表呢?”

陈龙想了想,道:“不是说不搞刘表,一是刘表肯定没有刘琮好搞;二是我担心搞了刘表,倒给了张允和蔡瑁一个机会,他们会巴不得马上刘琮上位,这样荆州以后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赵云想不到还有许多弯弯绕,张口结舌看着陈龙,半晌说道:“也是。留着刘表这个老儿,将来打荆州说不定还容易一点。”言下之意,是刘表打仗不行,留着就留着吧。

陈龙一笑道:“所以,我计划的重点是抓刘琮。如何能吊出刘琮,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第一步,贾龙去找刘表汇报,说他的眼线发现新野周边来了一只部队,希望刘表继续侦查。”

“第二步,等刘表发现是张绣的部队来犯,让贾龙自告奋勇,与大公子一起去守卫樊城;此事要动用张允的部队,张允必定反对,贾龙趁势提出,与二公子一起去守卫樊城。张允本就拥护刘琮,自然应允带着二公子去打仗带兵立功。

“第三步,张允回去调动水军,有可能还负责运送霍峻的部分部队过樊城。而贾龙推荐二公子刘琮有功,过江时有请刘琮到贾龙船上,顺便保护二公子。刘琮身边没什么大将,也绝对想不到贾龙是咱们的人,必然放心的和贾龙一条船过江,到时候船上的船夫就是咱们的三百勇士,然后……..你懂的…….”最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得意的干笑了几声。

赵云本不太会拍马屁,闻言不由福至心灵,拍出了从政以来最大的一记马屁,道:“子龙对主公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强中干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强中干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明朝.解缙

话说陈龙与赵云一番计议,认为刘琮才是荆州未来的接班人,如能把刘表这个二儿子劫持为人质,不怕刘表和蔡氏不乖乖就范。两人拟定了智取刘琮的策略,利用张绣的入侵,再利用贾龙的合作,钓走刘琮这个香饵。

计划拟定之后,陈龙、赵云仍化身为侍卫,在书房见到了贾龙。贾龙见两人有重要的事情谈,又命请来张任,四人单独在书房详谈。

张任虽然拒绝就这样向陈龙投降,但对陈龙帮助贾龙夺取益州的计划并不排斥,所以一直以来还算配合。不过,张任对赵云修炼的百鸟朝凤枪法内功更为好奇,毕竟对于张任来说,追求枪法更高的境界,从未停歇。对于输给赵云这个师弟,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只要勤加修炼,也许将来可以扳回一城。

但对于陈龙这个师弟,张任却完全看不透,只好敬而远之。这次在密室中听陈龙定计捉刘琮,算是他第一次了解陈龙。在没有谋主在身边的情况下,可以说陈龙想出的计划相当不错,可行性很强。

贾龙听了陈龙计策,却站起身左左右右踱步,开始犹豫起来。陈龙不急不躁,等着贾龙发言。贾龙终于停步道:“陈将军,将来你可希望我回到益州卧底?”

陈龙微微点头,说道:“贾从事,我知你们在益州都有妻儿老小、还有士族,自然不能暴露你们在帮我。所以,我让你事先提出请刘琦大公子合作出兵,等众人反对,再提出让二公子领兵,大家就不会怀疑你针对二公子。”

“然后,我们看一看刘表身边,刚好没有什么大将能够贴身保护刘琮,最厉害的也就是苏飞。苏飞这个人,咱们虽然不够了解,但相信他的武功在子龙和张任将军之下。”

“刘表应该乐于见到,刘琮有张任和贾从事的强兵保护,所以应该不会拒绝乘坐贾从事的战船。咱们就在船上演出一出好戏。”

“我的计划,就是在船上劫持刘琮。满船都是我的兵,抓住刘琮轻而易举,但要让刘琮不怀疑贾从事参与其中,还是有些困难,咱们需要另外演一出戏。要不就让张任将军和赵子龙再战一场?”说罢嘿嘿笑起来。

贾龙明白过来,说道:“就算演了一场好戏,但我的船上,都是我从益州带来的从人,怎么会出现偷袭刘琮的高手?恐怕我也难辞其咎。”

陈龙道:“实际上,你大可不必去面对刘表的怒火。我劫持了刘琮之后,当然会去向刘表要求条件。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刘表解除与益州的同盟,立刻下命令将所有益州官员和部队赶出荆州。而贾从事根本不必再回襄阳,等我带着刘琮从北岸下船,你和张将军直接想办法回益州即可。剩下的对刘焉的说辞,恐怕就不用我编了吧。”

贾龙终于释然,点头答应,但还是最终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陈将军,荆州是你的,益州是我的,你可要遵守诺言!”

陈龙笑道:“天下都是大中国百姓的!”贾龙头回听说大中国这样的说法,愕然道:“大中国?陈将军相信将来会大一统?这天下如何会是百姓的?”陈龙不答,自顾自和赵云起身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贾龙,和微微皱眉思索的张任。

几天以后,在军事会议上,刘表军和贾龙军几乎同时获得了一个线报,令刘表深为不安。原来,名义上属于袁术一党的宛城张绣兵马,竟然出现在了新野附近,已经翻越了博望坡,樊城只在对方的一天急行军的行程内。

刘表大为震惊,同时非常疑惑张绣的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新野,难道背后是袁术在指使?这对正在酝酿夺取零陵的荆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樊城乃是襄阳的北方门户,也是水军的备用水寨之一,绝对不容有失。刘表点选兵力,张允当即表示,水军可立即过江驻防樊城。

刘表犹豫不决,毕竟仅仅水军去守城是不够的。霍峻的陆军,守襄阳都略显不足,刘表还是分了一万人给张允,又让人安排各种补给。

大臣中开始人心惶惶,已经有人提出,调回蔡瑁的部队,保卫襄阳不失。刘表犹豫不决,底下这些人吵吵嚷嚷,大堂上犹如蛤蟆吵坑,弄的人心烦意乱。

蒯良深思良久,终于开言,众人知他足智多谋,都安静下来。蒯子柔道:“与益州达成合作相当不易,而且益州大军就要攻取零陵,犹如箭在弦上,若此时撤兵,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现在,张绣军动向不明,咱们好歹要用手头的兵力去搏一搏,只要守住樊城,谅那张绣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也许张绣只是小做试探,如果真的大举进攻,樊城守个月余没有问题,到时候再调救兵不迟。”

蒯良这一开言,暂时压下了反对的声音,刘表刚要开言让张允做为主将带兵,贾龙忽然站起身拱手道:“子柔所言,极是有理。此次我益州和荆州的合作,殊为不易,而大兵不远千里而来,糜费钱粮,若无收获,损失太大。如今,张绣兵并未伤及荆州根本,兵力也不过数万,兵法上说攻城的兵要比守城的多出数倍才有效,咱们还有好几万人守城,何惧张绣?”

一番话说的刘表和蒯良都是微微点头,没想到这个贾龙貌不惊人,倒是颇有谋略。只听贾龙继续道:“但荆州士气,还需要一位大将提振。在下愿意与张允将军同赴樊城,以显示荆益二州共同守卫襄阳的决心,让其它地方势力不敢介入。”

刘表心想,留你这几百人在襄阳也没什么用,当下点头道:“也好,就依贾从事之言。张允何在?”

张允刚刚站起抱拳,贾龙扬手拦住道:“刘刺史且慢。我觉得军士现在若没有必胜的信心,士气就会低落。而现在重兵在江陵,军士难免信心不足。刘刺史是荆州之主,不宜轻动,但我听说刘刺史的两位公子,都是文武全才,天资聪颖,何不请大公子刘琦将军为主将?也好在军旅中历练。”

此言一出,堂下竟然一片安静。刘表还没说话,张允已经禁不住反对道:“贾先生,刘大公子从未领军,这不太合适吧?”刘琦此时已经站起身,见张允这样说,恨恨看着张允,张允扭头装作没有看见。

张允此言一出,下属们纷纷开言,大部分都是反对刘琦的声音,都是说刘琦经验尚浅啊,不堪重任啊等等言论的。刘表本有些不太喜欢刘琦,当下说道:“琦儿,你且稍安勿躁。此事重大,还是多听听大家的意见。”刘琦只好点头应是,只好闷闷坐下。

贾龙见刘表不同意刘琦当主将出征,心中暗喜,又拱手言道:“听闻二公子刘琮,已经贵为将军,有领兵之才。何不请二公子出山?”刘琮听说,立刻兴冲冲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张允。

众下属马屁之声立刻四起,甚至掩盖了张允吹捧刘琮的声音。刘琦气了个倒仰,没想到要争个军功,也这么难。

就在一片吵嚷之中,刘表开言道:“贾从事所言有理,我这两个儿子出征,确实能代替我提振荆州兵士气,而且也让他们获得军旅历练。”

“不过,大公子偏文,写个文章还好,带兵吗,不如二公子带兵多年,手下也都用命。”刘琦脸色极差,愤愤低下头。

众大臣纷纷附和,刘琮大是得意,高调拱手示意众人,颇显草包风范。这刘琮长的比刘琦高达英俊,实际仍不过是外强中干,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只知道遍寻美女在床上练功。他得到蔡氏宠爱,在荆州无法无天,却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刘表也将刘琮视为当然的接班人,但总有反对的声音,说什么自古立长不立幼,搞的刘表心烦。

就在众人吵嚷之中,刘表摆了摆手,大声宣布道:“我意已决,就让刘琮做这次樊城守卫的主将,不得再多言。”众人纷纷闭嘴,一众支持刘琮的大臣都是面有得色。

刘琮兴奋异常,不屑的扫了眼哥哥,跪下谢父亲任命。刘表又道:“琮儿,虽然你是主将,但刀剑无眼,我让苏飞带人跟着你,保你安全。”

刘琦大声反对道:“苏飞是唯一保护父亲的大将,怎可让父亲冒险无人保护?”贾龙趁机也说道:“我的家将张任,乃是神枪童渊的大弟子,有万夫不当之勇,若刘刺史不嫌弃,大可以将二公子的安全交给我等。”

刘表又开始犹豫,想想还是不放心,最终宣布道:“多谢贾从事好意。不过,刘琮身边还是让苏飞带人保护,贾从事能帮着守卫樊城,我已经很高兴了。”说着大手一挥,贾龙等也只好告退,计划成功了大半,除了苏飞这个未知因素,一切已经在按照陈龙的计划进行。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牝鸡司晨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牝鸡司晨

牝晨羝乳,人以为异,斁伦败俗,其祸尤著。--------- 明.方孝孺《戒妖文》

话说陈龙妙计,贾龙在军事会议上实施,终于让刘表不觉中上当。议事大厅之中,都是刘琮的亲信,自然不能把军权让给刘琦,于是刘琮顺理成章,成了樊城守卫战的统帅,张允为副将,陈生、张虎为羽翼,统领水军,兼做运输队,领水军三万;霍峻合后,兼后勤供给,驻守襄阳,领兵两万;韩嵩为副将,吕介为羽翼,统领陆军,过汉江后接管樊城城防,加上原来驻防樊城的五千人马,共计一万五千人;总军师为蒯良蒯子柔。

刘表还不放心刘琮安全,特意将自己的卫队长苏飞任命为刘琮亲卫长,专责保护刘琮。苏飞乃荆州名将,曾在江夏黄祖手下为副将,正史中与甘宁交好。苏飞、甘宁两人武艺相若,意气相投,但甘宁在荆州难入黄祖和刘表的法眼,郁郁出走江湖,后来得遇明主孙权。苏飞却几经辗转,因作战勇猛,武艺高强,在与孙坚、孙策、孙权的斗争中,救过刘表的命,终于被刘表所熟知信任,任命为亲兵队长。

甘宁决定出走时,苏飞还帮助其逃离。正史中,后来甘宁率吴军攻破江夏,苏飞兵败被俘。孙权打算将苏飞处斩,但是因为甘宁用性命担保而赦免了苏飞。苏飞降吴后官至军都督,还有传说苏飞曾力擒关羽,让孙权杀关羽,最终被关兴杀死祭父。

如今,甘宁得遇明主陈龙,前途光明,苏飞也得到刘表重用,百般信任,曾经的铁血兄弟,如今各为其主。当时,甘宁并不在陈龙身边,陈龙却在光脑中得到两人曾是兄弟的信息,自然嘱咐手下,在劫持刘琮的过程中,不要轻易杀死苏飞。

随着张允水军离开襄阳檀溪水寨,沿汉江向北移动,进入对岸樊城水寨,劫持刘琮的计划正式启动。刘琮新任三军主帅,分外颐指气使,志得意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霉运就在眼前。

张允调拨的三艘大船,停靠在檀溪码头边,一艘专供运载刘琮及其亲兵过江,另一艘用于运输其他随员,还有一艘交给了贾龙的亲兵,也就是陈龙等专用。陈龙将襄阳水手都婉言赶走,全船全是自己的子弟兵和贾龙手下剩下的水兵,还有一个大舱室,装满了从襄阳怡红院接来的头牌妓女。

一切就位,陈龙远远望见贾龙跟随刘琮仪仗迤逦而来,遂下船迎接。此时若是刘琮登上自己的战船,恐怕又得多费一番手脚,可贾龙自从在大厅上推荐刘琮领军出征以来,颇受刘琮看重,两人言谈甚欢,加上贾龙早透露了自己船上可是精心准备了许多节目,刘琮这个草包早同意与贾龙共乘一船。

来到岸边,刘琮已经心痒难耐,将随员赶上船,命令他们先开船出发。只有苏飞带着十来个亲兵,坚持要上船守护,刘琮才施施然带着苏飞等人上了贾龙的战船。战船起锚,刘琮令不必着急渡江,先沿汉江巡查,自己已经在贾龙带领下,一头扎进装满莺莺燕燕的舱室,顿时满室皆春,这一顿花酒,直喝的是昏天黑地,找不到北。

舱室内满室皆春,苏飞等在舱外却是心中骂娘,心想怪不得非要坐贾龙这条船,敢情这两人早有默契,要在船上放炮狂欢。

战船顺江而下,前面两艘横渡的战船早已不见踪影,苏飞望着两岸风光,笔直站在船舱外守候。身边的亲兵都是他的死士,见主将站的笔直,也都不敢怠慢,分外精神。

张任缓缓走来,转过过道转角,目光与苏飞相交,同时惊讶与对方气定神闲的气场。张任身后,陈龙、赵云领着人假扮的士兵,手里捧着酒肉器皿,假作给舱内添送酒肉,经过苏飞身边,张任拱手道:“苏将军请了。这天寒地冻,我特意给苏将军和手下准备了些许酒肉,您让他们尽情享用。旁边的舱室现在空着,里面和暖,这里尽可以放心交给我守卫。”说着就命人分发,每人一盘子酒肉,登时引起众人馋唾。

苏飞并不伸手接盘子,并且用目光制止了手下人,微笑道:“感谢张将军盛情,但职责所在,请张将军将酒肉送进去就好。”苏飞坚辞拒绝之计,张任和他借着盘子交了一下手,力量竟是不相上下。

张任呵呵笑道:“苏将军好功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说着一努嘴,几个特战队员端着盘子就往里走。苏飞不疑有他,让开舱门,看着张任手下将盘子端进舱室,温暖的舱室里面顿时传来一片靡靡之声,任何男人听了,恐怕都会心动。

张任并没有进舱室,苏飞转头,以为张任还有话说。随着舱室门轻轻闭合,忽然张任、陈龙、赵云、吕常等人同时出手,十几个苏飞手下,顿时全部悄无声息昏倒在地。

出手对付苏飞的,正是陈龙自己。因苏飞与甘宁齐名,所以陈龙不敢托大,亲自出手,一掌狠狠切中苏飞后脖颈。苏飞被张任吸引,并无防备,虽然高手都有下意识感应,但只来得及微微移动脖颈,动脉已经遭遇重击,只觉全身血液一凝,顿时晕倒在地。

陈龙等迅速将昏倒的苏飞和手下,五花大绑后集中转移到船底舱室集中看管,舱门口全部换上了特战队员。船速渐渐增加,到了北岸一处荒凉山坳边,停船落锚。醉醺醺的刘琮被五花大绑上了小船,滑到岸边,与一众特战队员一起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苏飞从黑暗中醒来,头疼欲裂,忽然想起脖颈被沉重一击,大惊坐起。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见周边横七竖八捆了一地,不由惊悚的大吼道:“都他妈的醒醒!”

众手下纷纷醒转,用牙齿帮苏飞解开绳索,角落里忽然一声沉重的哼哼,一个声音问道:“是苏将军?”

苏飞听出是张任,忙喝道:“张将军!你也着了道?二公子呢?贾从事呢?”闻声冲过去,解开张任身上的绳索。张任抖抖索索的说道:“我也不知啊!”

苏飞心中虽起疑,但来不及细想,两人解开众人,终于摸出黑暗的底仓,顺楼梯冲上甲板。见甲板上躺满士兵、艄公、水手,苏飞冲进本来应该温香软玉的船舱,却见满地躺倒的脂粉丛中,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贾龙,哪里还有刘二公子的身影?

苏飞只叫得一声苦,张任在后追进船舱,忙到贾龙身边细查,大声喝道:“是蒙汗药!快拿凉水来!”后面跟来的手下,连忙端来凉水,张任将贾龙喷醒,又让手下去救醒其他人。

贾龙睡眼惺忪,带着一脸水珠,睁眼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心急火燎的苏飞和满地躺到的脂粉。

苏飞倒先施了个礼,急问道:“贾从事,到底怎么回事?二公子究竟在哪里?”贾龙茫然伸手按头,装作头痛欲裂的样子,沉声说道:“昨夜我和二公子喝的高兴,忽然天旋地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任简要介绍情况,原来是奸细混上战船,用蒙汗药蒙倒了众人,劫持了二公子,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苏飞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张任面前被击倒的,虽心中疑惑不已,但没见到凶手的模样,脑中一阵混乱,也记不清当时情况,看来似乎张任和贾龙都被蒙汗药或者暴力击昏。若说贾龙和张任有问题,自己也没有证据,而且实在想不出佳龙等劫持二公子的理由。

贾龙终于摇摇晃晃站起,口称:“罪过罪过,这可如何是好!二公子不见,在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好到刘刺史面前谢罪,要杀要剐,任凭刺史大人吧!”说着大声嗟叹,跺脚连连,十分懊悔,居然痛哭起来,忽然哭声止住,贾龙抬头盯着对面木墙上钉着的一根箭矢,箭矢头里还钉着一封书信。

苏飞三步并作两步拔下箭矢,打开书信观瞧,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生怕二公子已经被什么仇人扔进了汉江喂王八,那样的话自己也扛不住刘表的怒火,连贾龙也是命在旦夕。此时贾龙张罗人全船搜索,然后走到苏飞边上,见那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写着刘表亲收。

贾龙摇头道:“为今之计,我也只有陪着苏将军回去谢罪了,看看劫匪在这信中提了什么条件。”苏飞见贾龙和张任愿意陪自己回去,不由疑惑稍减,心想难道与贾龙等人并无关系?

全船搜索自然毫无收获,岸边也豪无线索,苏飞只好决定先赶回去禀报主公。

信上内容未知,苏飞也不知自己生死,心中惴惴不安。船上船工辨别方向,向上游襄阳城而去,遭遇了张允派出巡江的战船。

张允等一直不见刘琮的船靠岸,听手下说贾龙船上有一帮怡红院的红阿姑,本来也以为二公子玩乐一番也就到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不见踪影,张允方知大事不妙,一边派出战船,一边派出人员过江去禀报刘表。

清早,襄阳城主府邸,刘表连日定计攻取零陵,颇为操劳,正和蔡氏在家中睡觉未醒。大清早忽然来人叫门,下人听说二公子不见后不敢耽搁,连忙到卧房边唤醒刘表禀报。

刘表这一惊非同小可,蔡氏更是登时大闹起来,刘表府邸瞬间陷入混乱,蔡氏下令手下四出,将所有官员绝早拘来商议,正乱之间,忽然闻报苏飞与贾龙归来,刘表忙叫放进来。

苏飞、贾龙进入大厅,见刘表正居中而坐,面色急躁,旁边是沉着脸的蔡氏,更是冷若冰霜,满眼杀气瞪着二人。

二人跪下,都口称死罪,刘表尚未说话,蔡氏已经拍案而起,大喝道:“将此二人绑了!”立刻上来几个武士,将二人按到,就要五花大绑起来。刘表忙道:“且慢。我问你,苏飞,究竟怎么回事?”

苏飞忙将满船被蒙汗药麻翻,接着自己和张任遇袭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拿出那封书信。蔡氏下堂,一把抢过书信,与刘表一起看时,上面写道:“景升兄台,见信如晤。荆州本欲与兄划江而治、相安无事,无奈兄台贪心不足,尚欲谋我零陵。近日,风闻兄台引入强援,弟文龙实力弱小、深心极恐,以致夜不能寐。思之再三,只有出此下策,望兄台能恕小弟不择手段。”

“刘琮公子人中龙凤,文武双全,真是我见犹怜,自然不忍伤他性命。兄台若立即下令驱逐益州军兵,则三日后,在下用名誉担保,二公子必然完璧归来。

然小弟也是生死存亡之际,若兄台三日内不下令驱逐所有益州之兵,则让你见二公子之双耳,若延至四日,则让你见二公子之双手,若五日内仍无音信,在下相信,大公子也能继承兄之衣钵,那时再与兄会猎荆州。小弟拼尽全力,不信抵不过益州荆州联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弟陈龙顿首。”

蔡氏看毕,大哭起来,尤其是她最不喜欢刘琦,若刘琮死去,刘琦必然成为将来的荆州之主,则蔡氏一族,必然大厦将倾,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刘表忙安慰蔡氏,只听蔡氏尖声呼道:“你可立即下令,将贾龙和严颜这些人逐客,还安慰我作甚!”

暂不提蔡氏在襄阳做主,单表陈龙俘获刘琮,在舱壁上留了书信,在当夜早已安排的队员接应下,来到一个大山里的小村之中驻扎,单等襄阳消息,好再定行止。刘琮被陈龙手下吓得魂不附体,赵云笑道:“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草包,真想放回去,让他立刻代替了刘表。”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得寸进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得寸进尺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临头螂扑蝉。---------明.罗洪先

话说蔡氏家族在襄阳根深蒂固,蔡氏因刘琮的被劫持,十分震怒,在百官面前颐指气使、牝鸡司晨,刘表也是方寸大乱,无可奈何的只好听蔡氏指挥。

陈龙的这封书信,尤其是说刘琦也可以接班那句,深深的刺激了蔡氏的内心。为了排挤刘琦,蔡氏不知道笼络了多少武将、排挤了多少反对刘琮的官员,可以说蔡氏家族为了将来的荣耀,已经把宝全压在了刘琮身上,根本就没给刘琦留任何余地,同时自己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可以说如果刘琦上台,蔡氏家族除非发动叛乱,否则也会滑下悬崖,这个险蔡氏家族根本不能冒。

苏飞和贾龙在堂下跪拜于地,贾龙是心中有数,苏飞见主母十分震怒,心知今日无法善了,把心一横道:“主公,属下罪无可赦,请割去某项上人头。”

蔡氏大怒道:“要你头有何用!人来,先将苏飞捆上。”亲兵不待刘表发声,上来先将苏飞捆上。

刘表终于抓了个机会,开声道:“苏飞,你可将昨夜情况细细说来!”蔡氏怒气未熄,喝道:“还问什么因果?如今琮儿在绑匪手里,难道找到就不怕撕票吗?为今之计,只有按照人家要求去做!方可换回来一个活的琮儿!”

刘表本想问问苏飞情况,结果又被打断,心里已经无比郁闷,站起身怒喝一声道:“来人,把贾龙也先捆起来!”众官一通窃窃私语,若此时杀了贾龙,无疑会正式与益州决裂。而且,大家也想不通贾龙会和绑架刘琮的事有瓜葛,毕竟益州现在是荆州的盟友。

蔡氏再次吼道:“还捆他作甚!直接按照信中所说,将益州兵赶走!赶走!都怨你要谋取什么零陵!谋取什么大荆州!如今连琮儿都输进去了!这次要是琮儿完璧归来,还则罢了!若琮儿有什么事,我与你以命相抵!趁早告老还乡算了!”

刘表被骂的狗血淋头,想想起因还真是自己想谋取零陵,才有今天的被动,本以为有了益州奇兵,这次不但能出了被陈龙抢走长沙的那口恶气,还能端了陈龙的老巢,没想到长沙、武陵尽失,还被人家劫走了接班人,真是输的一败涂地。

贾龙因为蔡氏的阻挠,反倒没有被捆,刘表一番发泄之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草拟了一个解除联盟,益州军限时三日内撤退出荆州的通告,并直接让贾龙带着自己的从人,去江陵传令,荆州、益州联盟已经冰消瓦解。

在汉江上的一艘战船上,蒯良站在船头,心急如焚的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襄阳城。本来樊城战云密布,张允的压力不小,全靠蒯良出谋划策,若不是主公竟然下令让益州兵几日内撤走,蒯良也不至于心急火燎的回程。

主公这个决策,无异于将好不容易营造的对零陵的大好优势,拱手让出。将来兵力不占优势,城池又少,有无力回收长沙、武陵,等于江陵和襄阳随时暴露在陈龙的青龙军火力之下,如何才能抵挡陈龙的进攻?将来只有失败。

蒯良是聪明人,心知一定是主母心疼小儿子,但是荆州大势,岂能因为珍惜一个刘琮的生命,而放弃将来的一切。而且这次不趁势灭掉陈龙,将来恐怕只有黯然投降。主公还有大公子接班,实在不行可以再生一个,再培养!

结果可想而知,蒯良被蔡氏生生骂回了樊城前线,而贾龙已经带着撤兵的通告,出发去了荆州,一切已经不可逆转,刘表只求能让蔡氏安静下来,已经顾不上考虑未来。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陈龙耳中,让陈龙稍稍有些意外,没想到刘表这个通告竟然下的如此迅速,不由重新在心中评估刘琮在荆州的重要地位。实际上刘表若没有益州兵的帮助,在大荆州的争夺中已经处于绝对劣势,就算苟延残喘,也难以再向南发展。

陈龙重新考虑了一下将来的战略,有些不想马上放了刘琮。但如果益州兵撤走,难道再用刘琮换一个江夏或者江陵?如此得寸进尺,不知道刘表会不会不顾一切又攻打零陵?而且,自己会留下一个不择手段、不遵诺言的名声,在那个很重名誉的时代,还是很要命的。

不过既然益州兵被下了逐客令,相信刘表暂时只能龟缩于江陵,重新布置防守,提防青龙军趁机反攻。陈龙不再等待,迅速沿江南下,在江夏附近遇到了接应的船只,渡江后在巴陵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益州刘焉完全不甘心于就这样撤出荆州,也想得寸进尺,刚好严颜大军已经移动到武陵附近,竟然暗中命令严颜大军攻击武陵。

武陵本就被戏志才战略放弃,略做抵挡之后,守军全部撤回零陵。严颜军进驻武陵,赖着再也不走,这一下,正好给了陈龙不放刘琮的借口。这一下,蔡氏怒不可遏,刘表大为光火,下令全力攻打武陵,益州、荆州彻底决裂。同时刘表放出风来,会用武陵换取刘琮性命,甚至希望和陈龙合作,打败严颜。

此时,陈龙终于回到零陵老巢,举家团圆,都是十分欢喜。特别是几个如花似玉、情深义重的美女,等待夫君这么久,终于等回来了,怎能不高兴。陈龙一一抚慰各位爱妻,不在话下。子嗣的问题,再度被手下文官提起,陈龙也有些无可奈何。难道穿越的人就会丧失生殖能力吗?

零陵几大谋主齐集,又有陈龙亲自坐镇于此,一时间兵力调动频繁,战略目标仍是彻底拿下荆州全境。而另一边,蔡瑁、文聘两路出兵,真的和严颜大打出手。而益州的战船,再度沿江袭来,江陵只好让蔡瑁分兵迎敌,一时江陵、武陵战火纷飞,水军、陆军打的不亦乐乎,陈龙趁机休整,而此时零陵迎来了刘表的暗使。

刘表三线作战,早已吃不消,而陈龙还没有出手。上有樊城与张绣对峙,下有严颜在武陵与文聘大战,中有蔡瑁与益州水军对峙与江口。刘表早已焦头烂额,而在此风雨飘摇之际,襄阳庞德公和黄承彦两位当时高人,居然联袂来到了襄阳,与刘表有了一番长谈。

刘表虽不是枭雄,却也是一方霸主,虽连遭致命打击,在与庞德公、黄承彦会谈之后,还是能够认清了当前的形势。

庞德公、黄承彦乃是荆州名士,庞德公的大公子庞山民,更是在陈龙手下为官。可想而知,庞、黄二人是为了荆州和平而来,至少想促成刘表和陈龙的合作。

刘表的暗使在此时到了零陵求见陈龙,陈龙几日后才接见,此时刘表形势每况愈下,每一天都是消耗严重,陈龙故意拖延,就是让刘表没有谈判的条件。

刘表派来的,是他的心腹庞季。庞季也是庞氏家族的旁支,刘表派他来,也有请陈龙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意思。

庞季带来了刘表的亲笔信,其中写道:“文龙吾弟:知悉犬子刘琮无恙,已感弟之盛德。可恨刘焉贪心不足,吾必起全力,将益州兵驱逐,以换取琮儿性命。无奈实力不济,战线却长,若文龙仍袖手旁观,襄阳、江陵百姓将长陷于战争水火,吾心何忍?今庞德公与黄承彦两位当世大儒联袂而来,尽道文龙之德,言唇亡齿寒之意。今吾已知错,然不可让刘焉得意,还望文龙尽弃前嫌,助我抵御外侮,将来愿用武陵换取琮儿性命,决不食言!切切。”

看毕书信,陈龙微笑对庞季道:“武陵本来就是我的,如何用我的城来换取刘琮?景升无礼至极啊!”

庞季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为陈龙决意袖手旁观,连忙道:“还望陈将军看庞德公族长之面!否则江陵若再落入敌手,益州兵就难以阻挡了!对您也是个威胁啊!”

陈龙微笑道:“若要我出兵相助,我只有一个条件。若将来赶走益州兵,我要用刘琮换取江夏,如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虎上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虎上将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南宋.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话说刘表刘景升,暗中与益州联盟灭零陵不成,反被陈龙使手段劫了刘琮。刘表后妻蔡氏所在的襄阳蔡氏家族,实乃刘表也得罪不起的荆州一霸,因此刘表可谓不假思索,就答应了陈龙放刘琮的条件。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益州刘焉不甘心一无所获,竟然命令大将严颜领兵偷袭武陵,同时水军开始迫近江陵,与蔡瑁、文聘的部队分别对峙,形势急转直下,刘表北有张绣,西抗刘焉、东阻黄忠、南防陈龙,登时四面楚歌,只好遣来暗使到陈龙处求和,希望能打动陈龙,先赶走盘踞武陵的严颜五万大军。

正所谓逮住蛤蟆攥出尿,陈龙知道刘表日子不好过,心想正史中你这个二儿子分分钟投降了曹操,如今就你这形势,还来跟我讲条件?当下狮子大开口,开出用江夏换取刘琮的条件,只要刘表答应,就帮刘表赶走益州严颜。

刘表的特使庞季,闻言登时傻眼。没想到陈龙竟然开出这个条件,江夏乃是长江要塞、九州通衢,原来陈龙打的如意算盘是在这里?还要开言争辩,被陈龙在桌上拍了一掌,起身道:“刘景升不仁不义在先,竟然联合刘焉来谋算我,我本意让刘表自生自灭,奈何看在你族祖庞德公金面,只要一个江夏。若还不从,让他见刘琮之头罢了!送客!”

庞季灰头土脸、屁滚尿流回了襄阳。刘表登时愁的吃不下饭,写了一封书信,同意了陈龙的要求,只是言明那江夏黄祖盘踞多年,历来拥兵自重,并不听我调遣,若是文龙想要江夏,听凭自取便了。言下之意,是让陈龙自己兴兵,拿下江夏,我刘表只好不闻不问而已。

陈龙收到刘表回书,心中暗笑,只要刘琮还在我这里,就不怕你耍花样。将此书封好,将来直接送给黄祖劝降。同时,零陵谋主齐聚、名将荟萃,陈龙趁着刘表与益州军打生打死,开始着手重整零陵部队,以备夺取荆州的大战。

谋主郭嘉、周不疑、戏志才等都在零陵,爱妻张宁也是足智多谋,连同赵云、张郃、甘宁、沙摩柯、杨怀等武将,蒋琬、陈群等文臣,成为军事会议的主体。

欲要成军,先算钱粮。蒋琬、陈群等内政后勤官员自然最先发言,零陵人口增长迅速,开垦荒田数万亩,粮食产量逐年递增,百姓安居乐业、赋税也是节节升高等等。

陈龙亲自规划,拟将军团总数扩充为八个军团,分别是:

赵云赵子龙的第一军团,军师沮授沮茂才;

黄盖黄公覆的第二军团,军师徐庶徐元直;(镇守长安)

黄忠黄汉升的第三军团,魏延暂为副军团长,军师戏禹戏志才;

张郃张隽乂的第四军团,军师向朗向巨达;

沙金沙摩柯的第五军团-------又名五溪军团,军师潘浚潘承明;

甘宁甘兴霸的水师军团,朱桓、杨怀、高沛为副将,军师鲁肃鲁子敬;

士燮士威彦的交州军团;

以及自己亲自带领的特种师团,任命吕常为副将。

此次荆州争夺战,以第一、第三、第五、水师、特种等五大军团为主,其它作战单位除了守卫地方,就是做好后勤工作。

随着八大军团成立,零陵士气大振,将士用命,全力训练不辍。陈龙又设立七虎上将,分别是:

青龙军第一虎,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

青龙军第二虎,安北将军黄盖黄公覆;

青龙军第三虎,安南将军黄忠黄汉升;

青龙军第四虎,金帆将军甘宁甘兴霸;

青龙军第五虎,五溪将军沙金沙摩柯;

青龙军第六虎,镇北将军张郃张隽乂;

青龙军第七虎,镇南将军魏延魏文长。

自此,零陵军七虎上将之名,渐渐流传于天下,威名日盛。陈龙暂定七虎,明言七虎将并非终身制,可视战功沉浮,正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公元189年,整整一个冬月,陈龙除了组建新军,剩下的时间都在温暖的新府邸,与桃花、张宁、貂蝉、甄宓、童飞飞等为戏,每一位都是他深深喜爱的美女,除了膝下无子,一切都是幸福美满,无需多言。只是在幸福满满之余,陈龙心中时常想起蔡文姬那张文秀的脸,想起她的感情如何了局,颇添抑郁。

月余之后,刘表渐渐独力难支,再次遣使到来,言语中已十分卑下,乞求之意明显。前线情报也从张宁处传来,武陵的严颜军有五万人,虽粮草不足,却坚守不退,时时出城劫掠,反成当地一害。而严颜兵力又多,刘表攻城不利,落得个损兵折将而已。陈龙与谋主共商,应该是出击的时候了。

公元190年春,江南草长、群莺乱飞,青龙军厉兵秣马、粮草先行,目标正是武陵盘踞的严颜。步兵方面,因此次有可能是残酷的攻城战,所以陈龙曾经加以设计改良的投石车,这次派上了用场,庞山民一共监造了颇具规模的二十八辆投石车,若集体发射,包保武陵城头被轰成一堆石头渣。

陈龙看到投石车大队的时候,颇为惊诧于庞山民的效率,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些投石车如果扔的不是石头,而是*包,那该是何等的威力。统一天下,还不是囊中取物。不知道这个历史阶段,*的研发进展如何了?也许自己可以投资研发一下。

由投石车想到*,由*又想到科技发展,由科技发展又想到无线电。陈龙最头疼的就是信息的传递全靠船只、马匹和人力,也不知自己能否发明出来?或者发现出来无线电,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闪出诸葛亮和黄月英这个发明天才。

黄月英乃是三国时期的发明制造大师,黄承彦之女也,世之奇才,却是其貌不扬。论年龄,黄月英比孔明还大几岁,孔明爱其才而娶之。

就在陈龙神游物外,考虑科技兴国之际,身后的周仓轻轻咳嗽一声,言道:“主公,金帆将军来了。”

陈龙茫然一会儿,才想起金帆将军是自己给甘宁起的将军称号,自己的第四虎。目光刚好看到甘宁甘兴霸雄赳赳走进大帐,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甘宁带来了更好的消息,士燮派来的琼崖船师已经将陈龙的大江船图纸研制成功,第一艘超级战舰已经开始生产。

陈龙大喜,心想甘宁来的真是应景,自己正在考虑科技兴国,就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青龙军地处水系发达的长江各水系流域,水军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有了大战船,若这次能得了江夏,青龙军也将在江夏建立强大的水军基地,保证周瑜、孙策、曹操之流的水军过不了这一段长江,而下游的庐阳、建业,上游的江陵,甚至更上游的益州各城,都将夜不安枕。有了强大的水军,就有了大中国南部的半壁江山。

陈龙心中,确实是穿越以后最畅快的一天,也开始认真考虑*和无线电的使用。当然,一切还是要等到拿下荆州全境之后,那时北方各军阀肯定打成了一锅粥,无暇南顾,而自己的强大将保证南方相对稳定,自己也就有了宝贵的发展科技的时间和空间。

公元190年二月,陈龙告别一众娇妻,带领第一、五军团,特种军团,及投石车部队,连同后勤部队共计八万人,浩浩荡荡从零陵出发,水军带三十余艘大小空船,到长沙接了黄忠军团两万人到沅江口待命,堵塞封锁沅江通道,防止益州军从沅江进入洞庭湖逃窜。

陈龙部队兵多将广,分为三路进兵,各路又各自保留层次,便于协同作战。

最精良的仍然是赵云的第一军团,经过多日行军,进入了预定的武陵南部郊野战场,一场对决已是迫在眉睫。文聘的刘表部队压在武陵北部的平原上,多日攻城,已是消耗严重,无力连续攻城。

双方都是斥候尽出,建立补给基地和进攻、防御准备,严颜乃益州名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武陵左右,也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大战当前,武陵的空气陷入一片肃杀。

第二百章 武陵大战

第二百章 武陵大战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唐.曹嵩《己亥岁》

话说刘表势穷力竭,蔡氏天天为了刘琮又是哭又是闹,大将谋主们又都在外接仗,刘表彷徨无计,只得同意陈龙江夏换刘琮的不平等条约,还得连续写信哀求陈龙出兵。

陈龙出兵之前,重新规划了各军团军力,并任命了青龙军的七虎上将。赵云、沙摩柯各带第一、第五军团出发,进入武陵战场。

陈龙回零陵的几个月,除了夫妻蜷倦、家庭团聚,当然也办了一件大事,就是将唐周秘密处死。亲自动手的当然是张宁,湘江边的张角墓旁,又多了一个黑衣马元义的衣冠冢,在青松翠柏围住的两座墓碑之间,已无人形的唐周被张宁剜心而死,也算了解了一段公案。张宁恨的咬牙切齿,报仇后又是哀哀哭泣,陈龙百般安慰,只听张宁缓缓道:“夫君啊,我还有一个大仇,就是曹操啊!”

陈龙振起意志,轻拍着张宁后背,发出一句豪语:“任那曹孟德有经天纬地之才,手下雄兵百万,我必然在战场上生擒此僚,再到岳丈和马大哥之前拜祭!”心中想起蔡文姬被曹操劫持,造成被左贤王侮辱,更加恨意上涌,但曹操乃当世枭雄,与曹操的恩怨必须在战场上才能解决。

大势当前,天下大乱,只有武力解决一途,青龙军也只有坚决强兵,不但为了防御,也为了尽快扩张,将百姓的痛苦早点结束,这个信念陈龙不会动摇,就算会死很多战士,却能多救很多百姓。

武器科技的先进性能大大加快统一进程,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比如后世出了*,就可以威慑四方,增加对方直接和平投降的可能性。陈龙觉得有可能实现的,一是硝酸钾混合木炭和硫磺的*,二是用石英晶体制作无线电波或震荡波。

陈龙决定武陵战事之后,立即拿下荆州,好为踏下心来研究科技争取五到十年的时间,并且可以将诸葛亮和黄月英收入到研究队伍,以尽展其才。说不定黄承彦这个半仙也有兴趣加入呢。

若刘表识相,则给他在交州圈一块地,让他做个海南富家翁,若心怀不满,与二子和蔡氏家族有所密谋,则休怪自己为了百姓,除恶务尽。

武陵战云密布,严颜主守,需要三面作战,故基本坚守不出。陈龙和郭嘉、周不疑两位军师,随沙摩柯的部队移动到武陵东南面,紧靠着沅江布阵,并不急于进攻。主力攻城的部队,是赵云的第一军团,二十八辆投石车也由第一军团拆装,尚未抵达最前线。

一军团有大军师沮授出谋划策,再加上赵云一向用兵谨慎,陈龙自然无忧。此战只要不要踏入敌人陷阱,应是有胜无败。

陈龙和赵云的部队相隔大概三十公里,而两军空隙背后是周不疑安排的一个弓兵师和一个枪兵师,不但能左右接应两军,也能防止严颜狗急跳墙,强行穿越缝隙,奇袭零陵。可以说是给严颜益州军安排的陷阱。如今零陵的防守,毕竟还是空虚了一些,陈龙决不能让严颜惊动了老巢。

周不疑照例画了作战地图,陈龙用笔圈了一下武陵西部的山区,对两位谋主道:“还记得吗?上次帮助刘焉取汉中,咱们的兵化整为零,就是从这里越过山区,进入长江南岸的。”

郭嘉微微点头道:“武陵西面,地形太过复杂,几乎没什么大路,也就很难知道把部队埋伏到哪里啊。”

陈龙道:“我就是想让严颜从这里跑回老家,所以才围三缺一。东面沅江的口子也开着,反正严颜也没什么战船,估计他逃跑时,走沅江的可能性不大。”

周不疑嘻嘻笑道:“那好办啊,只要投石机落位,每天往他城里轰他几个时辰的巨石,保证严颜睡不着觉,半夜起来拉着部队走山路哩。”

陈龙笑道:“严颜也是巴蜀名将,我估计他马上就会出战,不会干等着挨炮轰的。”郭嘉也笑道:“只要白天他大模大样出战,就是心虚。估计当晚就会开西门逃跑。”几人都哈哈笑起来。

沙摩柯一直插不上话,见几位大佬笑的暧昧,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搓手道:“主公啊,这里有您老坐镇,那严颜老儿必不敢来。您看,能否把我安排道赵军团长那里,我宁愿当个马前卒,严颜若敢出战,让我挑他几个透明窟窿!”

陈龙与几个谋主更是哈哈大笑,沙摩柯感觉自己完全被无视,睁着牛眼怒视苍天。周不疑走过来拍拍沙摩柯肩膀道:“听说严颜善使鬼头大刀,武艺高强,正是沙军长好对手。不过,此次咱们是斗兵不斗将,把他打跑也就行了。”沙摩柯仍是气愤难平,暗暗发誓将来要找严颜打个痛快。

事实上正如郭嘉所料,严颜果然领一军开门杀出,与赵云两军对圆,副将冷苞却暗开西门,将主力带走,翻山逃往长江南岸去了。那里正好有益州水师的战船,如今刘表与陈龙合作,益州刘焉已经萌生退意。

再说严颜早听探马来报,说赵云军阵中黑压压不知多少投石车,正在固定根基,恐怕就要炮轰城头。严颜忙领军出战,以观虚实,果然见青龙军阵容鼎盛,各兵种齐备而精锐,而那些黑压压的投石车更加吓人,自己撤退的战略绝对是正确的。

严颜本相貌威严,如今虽年龄略大,但长须飘飘、怒目横眉,气势也是不凡。手持长杆鬼头大刀,一带马缰绳,那匹大青花马趋前,严颜抬刀指着赵云喝道:“小辈,尔等弄了许多投石车在这里,可是不顾武陵城百姓伤亡了?”

赵云听的微微一怔,心想确实如此,投石车一开炮,肯定城里居民会有不少误伤,这个时候的投石车,哪有那么精确啊。

旁边沮授大笑一声道:“益州匹夫,怎么认识俺主公亲自设计的改良投石车。既然敢出战,先让你尝尝厉害!”说罢令旗招展,已经安装好的五门投石车立刻从阵后发射,第一轮五发巨石乌云般高高飞起,五块磨盘大小的巨石横越过高空。

说时迟,那时快,严颜军猝不及防,被四块大石头落入军阵,轰隆隆砸出好几块肉泥。石头余势不歇,翻滚着向前,狂卷起几匹战马,连同战马上的骑士一同击飞,眼见人马都不活了。

众兵将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投石车威力如此巨大,石头飞行的速度和距离,似乎都大大超过平常见过的老式投石车。不过,为啥落下来的是四块巨石,还有一块呢?

两边的大兵都抬头寻找,原来有一架投石车没调整好,抛出的巨石见高不见远,竟然从高空中直向沮授所处的位置落下来,眼看巨石就要将沮军师压成肉饼,众兵士都发出哗的一声吼。

沮授智力再高,这时也吓得目瞪口呆,根本没起逃开的念头。眼见巨石在眼前慢慢扩大,心道吾命休矣!

电光石火之间,旁边的赵云终于动了。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赵云的暴雨梨花枪抡圆了当做鞭使,全身内力洪水般注入钢枪,森然白气立刻环绕这一柄百炼钢枪,从战马上一跃而起,人鞭化作一道幻影,在半空中狠狠抽打在大石正中。两边将近五万大军,耳中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沮授早已双手抱头,听天由命,身上的甲胄和抱头的双臂,恰好挡住了一阵石屑雨。

原来,赵云这一招枪做鞭使,情急之中也是超水平发挥,没想到竟然真的击碎了巨石,内功竟然有了突破。巨石化作石屑石粉,纷纷扬扬从半空撒下,看的对面的严颜目瞪口呆,没想到一枪之威,竟然震撼犀利若此。这样高明的武将,怎么会甘心做那陈龙的手下?陈龙究竟有多厉害?

连严颜都起了畏惧之心,众益州军更是如此,这是对面的赵云仗着击碎巨石的威势,大喝道:“严颜匹夫!可敢与我手中暴雨梨花一战!”

严颜呆立良久,选择了冷静,钢刀一挥,鸣金收兵了。益州军退的倒快,似乎撤退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

沮授刚刚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忽见益州军退却,又喜笑颜开,众兵将都以为沮军师吓得有些神经病犯了,不料沮授猛地挥起手中宝剑,大喝一声道:“投石车,速速安装就位,给我准备炮轰武陵城!”

第二百零一章 雄鹰展翅

第二百零一章 雄鹰展翅

莫怪雄鹰志气高,长空万里领风骚。

话说严颜本想趁赵云军立足未稳,投石车尚在安装,领兵假意对阵,为大部队从西门脱离武陵争取时间,没想到刚刚搭建好的五座投石车,威力已经让益州军无法防御。

严颜的部队,也不敢冒险推进,去破坏敌人的投石车阵地,恐怕还没碰到投石车,部队就被对面阵容鼎盛的青龙军打散了。因此,严颜见势不妙,一挥手中的鬼头大刀,铛啷啷鸣金收兵,拉起吊桥、紧闭城门,准备马上安排全体撤退。

沮授刚刚从百斤巨石下逃生,惊魂甫定,痛骂了一番投石车操作员。忽见严颜迅速撤退,又哈哈笑起来,挥舞宝剑大吼道:“投石车,继续加速安装!调整角度,直射城头!”

赵云此时并不知道严颜已经打算弃城而走,倒不反对给武陵城守军一个威慑,只是嘱咐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务必小心不要把射程调节到太远,尽量不要伤及城内百姓民居。

已经装好的五架投石车,立刻开火,这回射程调整的比较精确,巨石横空,纷纷砸上城头。巨石碎屑四溅,打的城垛子一个个开裂,城上的守兵立刻四散奔逃,到处找掩体,瞬间将城头清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地砖石残渣。

城内的严颜,仰望巨石将城头砸的稀烂,自己的兵纷纷从楼梯上涌下来,下令不得惊慌,按照队列集体从西门撤退,自己领着护卫队督阵,有惊慌失措逃跑的就是一刀背,终于将局势安定下来。

巨石过后,攻城的号角终于吹响,严颜亲自带领护卫队再次登上城楼,只见城墙的东北角被砸塌了半边,城垛子倒还完好,严颜令弓箭手待命,观察城下攻城之敌的动静。不料青龙军中虽然号角阵阵,却不见大兵扑过来攻城,严颜直呼看不懂,忽然旁边眼尖的手下大吼道:“快看!石头又来了!”

原来,沮授见城头守兵纷纷退却,忽然计上心头,令人吹响攻城号角,却引兵不发,料定敌人不敢不派人守城,好为其他部队撤退争取时间。果然,城头上探头探脑上来不少士兵,沮授宝剑一挥,那五架早已整装待命的巨型投石车,立刻再次发射出大吨位的石头炮弹。

严颜眼前乌云朵朵,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敌人太狡猾,身边的亲兵见严颜傻愣愣看着天上的石头云,拉着他往下就跑。身后的部队一下子炸了锅,立刻再度蜂拥而下,不少人直接被挤下了城楼,在人潮中的严颜无能为力,只能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没有人能再听见他的指挥。

“轰、轰轰轰轰”五声惊天巨响,再次在城头散开,幸好准头差了一点点,严颜和他身边的亲兵只是被飞扬的石屑擦伤,险险躲过一劫。其他没来得及下城的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有的成为肉饼脸,有的成为刺猬脸。

第二波巨石攻击刚过,严颜终于有机会大声喝令,招呼所有士兵下城。这个城头是没法待了,根本就是被动挨打。所有士兵刚刚下城落地,城外的攻城号角再度响起来,严颜气的脱口而出一句川骂,却再没勇气带兵翻身上城,只派了两个小兵偷偷到高处观瞧。

那两个小兵遮遮掩掩爬上城墙,见城下已是兵如潮涌,最前面是一排是推着土车的工兵,后面是扛着云梯的大兵,有大量盾刀手护卫,蜂拥而来。一旦土车填满护城河,云梯兵就将打通爬城的通道,盾刀兵就将一拥而上。

那两个小兵忽见城下已是一片狂野的攻城景象,大惊下冲着城下大呼小叫,城下严颜听不太清,正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忽然脸色变幻不定,已经听见城外响起的千万人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瞬间明白了城楼上两个小兵的意思。

严颜毕竟是名将,瞬间从暴怒中冷静下来,右手鬼头刀,左手抄起一把强弓,喝道:“弓箭手,随我来!”说罢一马当先,登上碎石遍地的城楼,把刀一扔,瞬间向城下射光了一筒铁箭。

弓箭手跟上来,沿着破碎的城垛散开,因严颜的一轮弓箭,城下的弓箭此时也开始密集攒射,

城上城下互有伤亡。严颜从运送弓箭的士兵手中接过几桶弓箭,大声吼道:“下去传我将令!再调取第九队上来作战!”那士兵得令匆匆去了。

严颜知道难以抵挡住赵云的猛攻,但自己必须再为撤退的主力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即使是调来第九队上千人,也不知道能否抵挡的住。

冷苞匆匆随第九队上来,严颜大怒道:“不是让你负责撤兵吗!”冷苞不答,大喝一声道:“来人,将主帅请走!”

原来,冷苞知道剩下守城的兵将很可能会以身殉城,严颜却坚决要自己留下守城。此时形势危急,冷苞知道无法说服主帅,只好命人务必要将主将劝走,就算违抗军令、冒犯军威是死罪,也在所不惜,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以身殉城。

严颜疯了般的挣扎,几个壮汉也按不住,冷苞只好亲自上手,正在撕扯间,冷苞忽然停下手来,望着城下发呆。

众人包括严颜在内,都感觉有异,一时同时停下动作,至今冲上来的大军,忽然潮水般退却,而赵云军中也响起了鸣金之声。

冷苞目瞪口呆看着城下,喃喃道:“什么情况?莫非众神显灵?”严颜一把推开身边士兵,哼了一声道:“这是告诉咱们,他们无意作攻城战,增加无谓伤亡,咱们赶紧走,这城池也不用守了。”

冷苞难以置信看着严颜,果然城下千百名士兵整齐的声音想起:“赵将军有令,上天有好生之德,益州军须于两个时辰内开门投降,否则城破之后,全部杀无赦。”

严颜道:“两个时辰,足够咱们撤走了!”心里暗暗感谢赵云,竟然将自己和一众手下放生。与冷苞约束手下,一律到西门撤退,不许放火烧城,不许伤害百姓。

赵云放走严颜,自然也是陈龙的定计,此时与益州军,绝不是决战的时候,节省兵力,全力压迫刘表。顺手给严颜留了一份大人情,将来真的进入益州,自己还是要笼络人心的。

两个时辰之后,陈龙和赵云在武陵南门外汇合,随即出榜安民,搞了个小小的入城仪式。武陵经过戏志才几月余治理,武陵百姓都知道陈龙政策好啊,少不了敲锣打鼓、箪壶食浆,到城门迎接即将统治自己的主公。

武陵民心大定,城外的文聘得知武陵已易手,益州军已撤退,很干脆的撤军回了江陵。江陵的防卫只限于西面的益州水军,形势瞬间稳定下来。

陈龙可不想就此打住,一边派人带着刘表同意江夏换刘琮的书信,通知黄忠、杨怀领水军进入洞庭湖,随时准备江夏作战,另一边,赵云军马不停蹄,穿城而过,衔着文聘部队的尾巴到了长江南岸,对面就是刘表仅剩的三座大城之一--------长江边的战略要地,江陵。

文聘的后卫部队侦知赵云军动向,自然汇报了文聘。文聘不知何意,不过他一向用兵谨慎,连忙派人汇报刘表。

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三国时期刘表名将,后降曹魏,升为大将、屡立战功。正史中,刘表死后,其子刘琮降曹操,文聘初不随见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见,问其何以迟,文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见人。曹操被这份忠臣臆下之情所感动,先呛然而誉之,仍旧让他守卫江夏,使其典北兵、镇荆江。文聘也不负曹操所望,守御荆城之际,多次引兵阻遏关羽之师,攻其辎重,烧其战船,立下莫大之功,成为曹操倚为屏障的大将之一,威名远播。后又多从征讨,累封后将军,新野侯。曹叡即位之初,文聘在江夏击退了孙权的进攻。

刘表接到文聘的书信,一屁股瘫倒在身后的座椅上,正是驱虎迎狼,自己实力减退,而且疼爱的二儿子还在对方手里,伴随着强烈的无力感,投降陈龙、做个富家翁的念头首次从脑中升起。

陈龙决心拿下整个荆州,自然想办法压迫刘表,不惜挑起战争,只要刘表反抗,就可以全面痛击。如今拿下武陵,两路进兵江夏和江陵,正是两翼齐飞,恰似雄鹰振翅,荆州全境的统一,已是指日可待。

第二百零二章 画地为牢

第二百零二章 画地为牢

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唐.李白《北风行》

话说陈龙两路出兵,一路黄忠水军直扑江夏,另一路赵云衔尾文聘直扑江陵,青龙军如同雄鹰展翅,两翼齐飞,现在就看刘表有多少抵抗的决心了。

先表黄忠水军,得到杨怀最新的巨型战舰补给,只用了十几日时间,就集结到洞庭湖上,开始训练水军。而新任的黄忠第三军团军师戏志才,也随军参战,更有青龙军第七虎,第三军团副军团长魏延助阵,共出兵约三万五千人,只留了五千士兵镇守长沙。

根据张宁的情报,经过一段时期的考察,歩鸷步子山被认为是基本可靠的,这次也被陈龙派来辅助戏志才。刚好步子山口才十分出众,戏志才和黄忠商量,先任命步子山为特使,携带着刘表的书信,只带了几个随身护卫,去了江夏黄祖处,欲说服黄祖履行江夏换刘琮的诺言。

步鸷年方十九,自恃才高,心高气傲,当年科举也是一挥而就,第一个交卷,而且黑发白面秀颜,气质江南灵秀,确实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青龙军最近几年的德政和积累,步鸷都看在眼里,如今两路出兵,虽然兵力与刘表相当,步鸷却对自己的青龙军充满信心。

步鸷使节船到江夏正式靠岸,码头盘查十分严格,听说步鸷是零陵来的特使,查验了关防,倒是十分客气有礼,带到旁边哨所客房休息,加了个岗,却不放步鸷上街,言明禀报黄将军再做定夺。

不料这一等就是日落西山,连个接待的官员也没来,哨所的士兵却都换了岗。步鸷耐不住性子,与那些大兵交涉,那些士兵只说城主已经知道先生来访,但最近事忙,明日应该可以接待。

次日,上午倏忽而过,仍然毫无动静。大兵奉上些粗茶淡饭,步鸷反倒心静下来。手下都说黄祖太过无礼,步鸷却低头把饭吃光。

连续三天,天天如此。从人早等得不耐烦了,想要就此离去,步骘制止道:“我们来的初衷就是来说服他投降,如今到来拜访未果又擅自离去,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清高,不但不能完成主公交给的任务,还会使主公与他结怨,实在不智。他看咱们心诚,自然事情会有变化。”又过了三天,步鸷命人每天在哨所门口铺上座席,令从人坐在室外,打上零陵来使的小旗子,宣扬陈龙的德政,而自己却在室中帷幄端坐。

手下觉得耻辱,但步骘神色言谈自若。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步鸷正在室中端坐,忽然慢悠悠踱进两个人来,守门的士兵见到两人连忙行礼,口称公子。步鸷也不起身,气定神闲抬眼观瞧。

为首一人,身量挺高,二十来岁年纪,栗色的面皮,刮的整整齐齐的龇须,服饰整洁,虽是文服,难掩英气勃勃,明显练过武艺,只是右脚有些微瘸。后面跟着的,也是个年轻俊彦,白面无须,一头长发随意梳起,打了个长髻,简简单单用一根竹簪固定。一双黑白分明的灵活双眼,配上一身白衣,竟是傲然独立,才气横溢。

步鸷端坐开言道:“听说江夏公子黄射,武艺得自乃父真传,今日一见,果然英武。却不知黄公子今日到这里,是黄太守的意思还是公子自己的意思?”

黄射笑道:“我父亲忙于训练精锐,准备抵抗外侮,哪有时间见你。是我好奇陈龙派你来做什么,今日无事,顺便过来看看。原来,陈龙派来的,只是个不懂礼节的后生。”说着,藐视的看了眼仍然端坐的步鸷,从人搬过座椅,黄射坐在步鸷对面,颇有居高临下的姿态。而他身后的青年,高昂着头颅,一脸的玩世不恭。

步鸷听黄射这么说,噗嗤一笑,扫了眼黄射后面的少年,问道:“在下步鸷步子山。不知后面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傲气的公子不屑的看了步鸷一眼,仍然翻眼向天。还是黄射微笑道:“这是我的好友,名字叫祢衡,字正平。”

若是陈龙在此,一定会惊讶,原来面前这个公子就是因恃才傲物,当众裸身击鼓,而被曹操借黄祖之刀杀害的祢衡。

祢衡,字正平,兖州平原郡人士。个性恃才傲物.和孔融最是交好。孔融著有《荐祢衡表》,向曹操推荐祢衡,但是祢衡称病不肯去,曹操就封了祢衡一个助兴鼓手羞辱他。后来就有了击鼓骂曹的桥段。

纵观祢衡一生,少年时代就表现出过人的才气,记忆力非常好,过目不忘,善写文章,长于辩论,如果发挥其长,在那个乱世出英雄的时代,定能脱颖而出。但是,他的坏脾气也许是天生的,后来也不克制,急躁、傲慢、怪诞,动不动就开口骂人,因而得罪了不少人,到最后喷痛快了,也就糊里糊涂、年纪轻轻丧了命。

孔融笔下评价祢衡道:淑质贞亮,英才卓砾。初涉艺文,升堂睹奥。目所一见,辄诵于口;耳所瞥闻,不忘于心。性与道合,思若有神。弘羊潜计,安世默识,以衡准之,诚不足怪。忠果正直,志怀霜雪。见善若惊,疾恶若仇。任座抗行,史鱼厉节,殆无以过也。鸷鸟累伯,不如一鹗。使衡立朝,必有可观。飞辩骋辞,溢气坌涌,解疑释结,临敌有余。昔贾谊求试属国,诡系单于;终军欲以长缨,牵致劲越。弱冠慷慨,前世美之。路粹、严象,亦用异才,擢拜台郎,衡宜与为比。如得龙跃天衢,振翼云汉,扬声紫微,垂光虹蜺,足以昭近署之多士,增四门之穆穆。钧天广乐,必有奇丽之观;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宝。若衡等辈,不可多得。

曹操却不以为然,他的评价是:“祢衡竖子,孤杀之犹雀鼠耳。顾此人素有虚名,远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今送与刘表,视当何如。”

步鸷没听说过祢衡,自然心里没那么震撼,只对黄射笑颜道:“黄公子,你父亲也是个枭雄,应该很明白取舍之道。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在你父亲面前也不必去用。如今形势分明,我主公说欲用刘琮换江夏,实际是希望黄祖将军能诚心归顺,共打天下。刘景升已经首肯,绝不会出兵助你父亲,咱们之间要不就武力解决,要不就和平收场,如何取舍,请公子回去说明利害。”

黄射装作无动于衷,低头扬起手臂,制止步鸷再说,自己开言说道:“步子山先生,今日我来,完全是出于好奇。无论先生说什么,我父亲是绝不会降,但今天我带祢衡来,却是想给先生一个机会。”

步鸷奇道:“什么机会?”

黄射笑着指了指祢衡道:“我的好友祢衡公子,历来才思敏捷。听说步子山在零陵科举之时,举手一挥而就,第一个交卷,祢公子一直不太服气。今日刚好你们俩碰见,咱们就好好赌上一把。”

步鸷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闻言大笑道:“比什么题材?若论武功,我自然不敢和黄公子比试,若论才思敏捷,我步子山一向不服人。”

黄射一声令下,手下准备竹卷,笔墨伺候。黄射说道:“若我方得胜,先生须在此地画地为牢,接受我方软禁,说出陈龙兵力虚实;若先生得胜,我就带先生去见我父亲,任凭先生提出劝降条件。如何?”步鸷大笑答应。

此时,刚好一只鹦鹉,扑腾腾飞落院中,黄射指着鹦鹉,笑道:“咱们就以鹦鹉为题,写一篇赋。谁先写满竹卷,快者为胜,须言之有物。”

步鸷和祢衡都是不假思索,提笔略点了些黑墨,洋洋洒洒写起来。看那祢衡时,只见他眉飞色舞,笔下写道:“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质兮,合火德之明辉。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故其嬉游高峻,栖跱幽深。飞不妄集,翔必择林。绀趾丹觜,绿衣翠衿。采采丽容,咬咬好音。虽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异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众禽?

于是羡芳声之远畅,伟灵表之可嘉。命虞人于陇坻,诏伯益于流沙。跨昆仑而播弋,冠云霓而张罗。虽纲维之备设,终一目之所加。且其容止闲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惧,抚之不惊。宁顺从以远害,不违迕以丧生。故献全者受赏,而伤肌者被刑。

尔乃归穷委命,离群丧侣。闭以雕笼,翦其翅羽。流飘万里,崎岖重阻。逾岷越障,载罹寒暑。女辞家而适人,臣出身而事主。彼贤哲之逢患,犹栖迟以羁旅。矧禽鸟之微物,能驯扰以安处!眷西路而长怀,望故乡而延伫。忖陋体之腥臊,亦何劳于鼎俎?嗟禄命之衰薄,奚遭时之险巇?岂言语以阶乱,将不密以致危?痛母子之永隔,哀伉俪之生离。匪余年之足惜,愍众雏之无知。背蛮夷之下国,侍君子之光仪。惧名实之不副,耻才能之无奇。羡西都之沃壤,识苦乐之异宜。怀代越之悠思,故每言而称斯。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辔。严霜初降,凉风萧瑟。长吟远慕,哀鸣感类。音声凄以激扬,容貌惨以憔悴。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放臣为之屡叹,弃妻为之歔欷。

感平生之游处,若埙篪之相须。何今日之两绝,若胡越之异区?顺笼槛以俯仰,窥户牖以踟蹰。想昆山之高岳,思邓林之扶疏。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心怀归而弗果,徒怨毒于一隅。苟竭心于所事,敢背惠而忘初?讬轻鄙之微命,委陋贱之薄躯。期守死以报德,甘尽辞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弥久而不渝。”

祢衡笔不停留,将将写满一个书简,得意的把笔一扔,哈哈大笑道:“我赢了!你就在这里坐牢吧!”扭头见步鸷也已经扔了毛笔,惊道:“子山,你........也写完了?”

第二百零三章 江北重镇

第二百零三章 江北重镇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唐.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话说青龙军特使步鸷步子山稳坐钓鱼台,粗茶淡饭甘之如饴,九天后终于等来了黄祖之子黄射。

黄射前来试探,想看看陈龙手里的筹码和提出的条件,特意带上自己的好友祢衡。祢衡本是北方平原人,才名甚著。有人推荐他到地方官那里为官,都嫌弃他为人太过傲气,被人送来送去,都不想在自己手里落个杀害贤良的名声。祢衡就这样四处浪荡,外加游山玩水,最近到了荆州。刘表和荆州的士大夫,先前就听说并佩服祢衡的才气、名声,在他来后非常尊敬地对他,写的文章、言谈议论,没有祢衡的意见就不能定下来。刘表曾经和几个文人共同草拟奏章,大家都极尽才力,当时祢衡正好外出,回来时看了他们拟的奏章,大笑声中几把撕掉奏章,扔在地上,要来笔纸重新一挥而就,言辞、语义十分贴切可观。刘表表面十分高兴,加倍器重他,心里却并不太高兴。后来祢衡又侮辱、轻慢刘表,刘表觉得越来越羞耻,不能容忍,想起江夏太守黄祖性情急躁,所以把祢衡又送给黄祖。

黄祖一开始也能善待祢衡。祢衡替黄祖做文书方面的事,孰轻孰重、孰疏孰亲,都处理得很恰当。黄祖每每拉着祢衡的手说:“先生,这正合我的意,和我心中要说的话一样啊。”祢衡每次都用俾倪的眼光看黄祖,仿佛是说你这个大老粗。

黄祖的长子黄射,倒与祢衡成了特别亲密的哥们儿。黄祖躲了多日,不见陈龙特使,心里着实举棋不定,既不愿意将江夏拱手相让,又怕失去了有利的投降时机,被陈龙列为必须消灭的黑名单。今天奉父亲之命,来试探步鸷,实际上还是想知道自己投降陈龙之后,还能不能做江夏之主。

黄射一番试探,没想到步鸷稳如泰山,于是让祢衡与步鸷打赌,欲画地为牢,将步鸷困在此地,成为黄祖手里的一个与陈龙谈判的砝码。黄射以鹦鹉为题,令各自做鹦鹉赋,本以为祢衡才思敏捷、文采天下第一,拿下步鸷乃分分钟事,不料祢衡一篇文采风流的鹦鹉赋洋洋洒洒写完,再看步鸷,也已经扔了秃笔,得意洋洋看着祢衡。

祢衡见状,也暗自心惊,两人互换了竹卷,细看对方文章。黄射面色不善,见祢衡边看步鸷的文章边点头,不待两人看完,扬声道:“子山果然名不虚传,失敬失敬。我看子山和正平都是天才绝艳,此赌约不分胜负,就此作罢。”说着领祢衡就走,步鸷道:“黄公子请了!正平,你我文章互换,留作纪念吧。”祢衡两眼放光,微微点首答应,对傲气的祢衡来说已是非常难得。

黄射临出门,大声交待门卫道:“子山先生想去哪里,任凭来去。”说罢与祢衡飘然出门而去。

步鸷听到心中一喜,这是解除了对自己的禁制,也就是同意了自己去城主府拜见黄祖。看来黄射的意见,应该是偏向于投降。

果然黄射回去,来到父亲书房拜见,尽道步鸷之才,不在祢衡之下。黄祖听的内心沉吟,没想到如此人才,竟也甘于屈居陈龙之下。

黄祖,实际上也是名门之后,并不是真的大老粗。他本是江夏安陆黄氏族人,在东汉末年时江夏黄氏为著名的士人家族,即名臣黄香一族。只不过当时黄氏家族也是重武轻文,黄祖从小习武,成年后在江夏也有大名。刘表任荆州刺史之后,为了迅速稳定形势,重用地方豪族势力,黄祖得到推荐,于是出任了江夏太守。

而刘表对于江夏的控制,始终比较薄弱,因此黄祖始终以地方军阀自居,与刘表若即若离,专心经营江夏据点。而江夏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紧靠着浩淼长江天堑,不但军事上建立了强大的水军,经济上也掌握着长江航运,码头林立,帆樯如林,可谓财源滚滚。正史中孙坚、孙策、孙权几代人欲夺江夏,被黄祖射死了孙坚,即使周瑜这样天神般的人物,也无法轻易在江夏得手,顶多分而治之。

江夏地处江汉平原东部、长江中游,地域深广。长江荆江段及长江最大支流汉江横贯全境,将长江北岸一分为三,形成三镇隔江鼎立的格局,是当时中国内陆最大的水陆交通枢纽,顺流而下,不日可到达扬州地界,陈龙梦寐以求的,就是拿下江夏之后,趁孙坚还没有掌控东吴,迅速东下灭了将来孙氏家族的根据地。到时候长江以南,可望迅速统一。

所以,对江夏这个江北重镇,陈龙这次是势在必得。

江夏地方建制始于西汉,为江夏郡沙羡县地。东汉末年,先后在长江边兴建却月城和鲁山城,又在蛇山兴建夏口城,黄祖为江夏太守,将郡治设在位于龟山的“却月城”中,“却月城”临江一面的龟山高处,黄祖修了一座颇为宏伟的城堡。由城堡远望长江,横无际涯,水雾凄迷,白帆点点,青山如黛,景色绝美,正所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步鸷与从人不再被禁足,沿主街走向却月城高处的城堡,沿路果然市井繁华,四方货物堆积如山,各地方言人物混杂,尽显九州通衢之本色。

来到龟山脚下,见一个宏大的青石城堡,雄踞龟山之顶。步鸷等拾级而上,景色优美,正流连忘返之际,被山路上一队守卫拦截,步鸷不慌不忙道:“我乃零陵特使步子山。请禀报黄太守,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城堡前半部的大院是黄祖平时办公的地方,得到黄射的回报之后,黄祖颇为心烦意乱。面对强者的兼并,黄祖本意要誓死捍卫自己在江夏的地位,可是面对声名鹊起的陈龙,刘表尚且不是对手,自己难道真要鱼死网破?

手下禀报上来,黄祖命人在大堂设立刀斧手,自己全身披挂,携黄射和祢衡接见步鸷。步鸷望着刀斧手明亮亮的钢刀,微笑矗立,也不见礼,昂然道:“黄太守,今天要取我之头吗?有一柄刀就足矣。”

黄祖本想来个下马威,没想到步鸷一点儿都不怕死。黄祖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下令刀斧手退下。步鸷等刀斧手走个干净,才拱手行礼道:“黄太守看来还是想听在下说话。既然如此,我就为太守分析一下利害得失。”

“我主公陈龙素有统一天下之志,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百姓早日获得安居乐业,恐怕黄太守也听说过他政治协商的理念。为了这个理想,我主公一直在寻找天下志同道合之人。如今,我主公手握强兵,统一荆州只是他的第一步,刘表尚且不能阻止,何况将军乎?”

“今我步子山虽名不见经传,仍冒万死而来,正是愿为主公理想而献身。若黄太守不能见容,请取我头;但相信太守的头,我主公很快也会替我取回来。”说罢,微微冷笑,毫不畏惧的看着上座的黄祖。

黄射大怒道:“步子山!怎敢如此无礼!”

黄祖举手止住黄射,冷笑一声,看着步鸷道:“不怕死的狂士我见的多了,要不是小儿回来说你有几分才气,我都不会见你。既然你来了,说什么理想理念之类的,太远太空泛,何不说点实际的。你的主公陈龙,究竟想怎样对待江夏?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步鸷点头道:“黄太守还愿意听我说,果然是明智的将军。我主公手握荆州刘二公子,刘表已经允诺,同意用江夏换刘琮,有书信为证。”说着将书信递给黄射,黄祖接过,大致看了一遍,神色转黯。

步鸷察言观色,继续道:“太守若不降,现我长沙水军就在洞庭,新设计的大战船随时攻出长江,且刘表也会起兵配合,非太守所能抵挡,到时候太守与城中百姓,和却月城堡一起玉石俱焚,非吾所愿意看到的。”

“若将军愿意投降,则我主必然用人不疑,将军可为青龙军江夏长江水军主将,与黄忠黄汉升共同镇守江夏,但需要搬出这个城堡,另设将军府。太守位置与黄汉升同为一军之长,决不食言。”

黄祖听说,眉头紧锁,只听步鸷继续道:“我主公只要黄太守是真心投靠,可保黄氏家族仍为江夏大族。但将来为主公和百姓驱驰天下,江夏自然会有其它将军镇守。”

黄祖浓眉一皱,站起挥手道:“你主公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我若不战而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且回去,让你主公放马过来吧!我江夏水军未必就会怕了你。”

步鸷还未说话,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道:“黄祖你个死老头!我觉得条件不错,你怎么还如此顽固!”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目瞪口呆,欲知是谁如此大胆,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四章 却月之战

第二百零四章 却月之战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唐.韩愈 《调张籍》

话说黄祖疑心重重,犹豫不决,始终不能下定战和之心。步鸷虽不辱使命,但黄祖仍不置可否,大言不怕陈龙,将步鸷请回。

步鸷尚未移步,忽然大堂下恼了一人,大声呵斥,正是那吊儿郎当站立的祢衡祢正平。只听祢衡对黄祖喝道:“死老头!你快醒醒吧!子山好言相劝,本是为你指一条活路!陈龙乃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几年内征服沃野千里,还有颍川陈氏和襄阳庞氏等诸多士族相助,其志岂是你一个江夏地头蛇可比?你若抵抗,如同以卵抗石,蠢无极矣!你这个死老头死了也就算了,还想连累黄射和你一起死吗?”

黄祖没想到祢衡发飙,被骂的狗血淋头,大怒之下,抽出佩刀就要砍了祢衡,幸亏黄射死死抱住,祢衡才拂袖而去,自己打包回平原不提。

经过祢衡这么一搅,黄祖盛怒之下,连送客都免了,步鸷只好将陈龙亲笔写下的一封书信留下,回到城门边的兵舍,带领从人离去。

黄射在父亲身边,不断安慰,待父亲怒气平息,方尝试着劝道:“祢衡历来狂傲,父亲休要和小辈一般见识。然祢衡的话里也有几分道理,那陈龙的实力,恐怕非是父亲能抵抗的,何不借此机会投降,也能算作陈龙争霸天下的元老,将来不失为将相之位。”

黄祖唯有这一个儿子,十分钟爱,闻言坐倒叹道:“儿啊,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你听到了,陈龙让我搬出这个城堡,若我就这样答应,江夏就不再是咱们黄家的了。”

黄射皱眉道:“父亲,依我看,江夏被陈龙盯上,刘表又已经把咱们抛弃,江夏恐怕已经不是咱们的了。”

黄祖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道:“只有让对手更头疼,才有谈判的筹码。咱们父子要想继续坐稳这个城堡中的交椅,好歹需要一战,而且要打赢。”

黄射渐渐明白父亲的用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妥,沉声道:“父亲,陈龙素有为百姓谋幸福的宣传,所以深得零陵民心。若能真的与他合作,共谋天下,胜过这个城堡多矣!”

黄祖没想到黄射说出这番话来,喃喃道:“射儿,你确定把陈龙当做能辅佐的明主?你从没想过称霸一方,然后也许能占据一郡?甚至成为一国之君?”

黄射听的瞠目结舌,口吃道:“父父父.......亲,您的志向既然如此远大,那么该如何处理陈龙的青龙军攻来的事实?若是抵抗,就可能战败,到时候一切都是一枕黄粱!”

黄祖不耐烦的挥手道:“所以,且不要想这么远。我意已决,第一仗咱们必须打,陈龙两线作战,估计兵力也会分散,而且从来没听说过陈龙的水军有多强。一旦打赢,说不定咱们会获得多几年的发展期。”黄射只得唯唯诺诺答应。

黄射去后,黄祖来到城堡之巅,俯视整个雄伟的城堡。看着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却月城堡,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这个城堡即将从自己手中拱手让给他人,更是依依不舍。

步鸷归来,黄忠、戏志才、杨怀、高沛一起听取了步鸷的汇报,此时第三军团与杨怀水军混编的水陆军兵,已经共同在洞庭湖上训练了月余,士气高涨。

随着混编战船誓师完毕,黄忠一声令下,包括十艘巨型战舰,二十艘中型战舰,五十余艘小型战舰的庞大水师舰队,第一次出洞庭作战,沿湘江直奔长江出口。湘江口早被黄祖下了木桩铁链,黄忠下令水军小艇一一清除,整个舰队速度为之一缓。

黄祖的侦察船早就在这一带水域游动,这一日忽见一片庞大水师铺天盖江而来,吓得连忙回报。黄祖哪里见过如此庞大的新型战船,听说之后,连忙下令全体水军出动,堵塞湘江口,让黄忠的战船急切无法突破江口,以免被陈龙水军在长江上全面展开。

不得不说,黄祖的战略是绝对正确的,黄忠水师大型舰只,只有几艘能够一字排开在湘江口,双方各自射了几轮箭矢,黄忠仗着船大,稍稍有所突破,但被敌人火油火箭招呼,一艘大船不幸起火,幸亏及时扑灭,但黄忠不敢贸然再攻,只好暂时撤军,只在湘江口设防,头一次接触战就这样草草结束。

首战之后,黄祖不由信心倍增,这些看起来个头庞大的战船虽然可怕,可是狭小的江口刚好限制它的发挥,没有了船速,就没有了冲撞力,反倒是自己的战船,灵活穿梭掉头,将火油火箭尽情往大船上招呼,几乎首战就烧毁黄忠一艘大船。

戏志才当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夜找到了一条湘江支流,逆流可进入长江,但水甚浅,仅容小船通过。戏志才令大船后退十几里,中型战船在前,小船全部沿支流进入长江上游。经过一夜布阵,黄忠的水师已经对湘江口形成了两面包围的态势,而黄祖军沉浸在昨天的胜利中毫无所觉。

转天绝早,江面略有薄雾,青龙水军的中型战船在前,大型战船在后,经过十几里的加速,都已经是全速前进,甲板上站满弓箭手和弩兵,甫一出江口,戏志才命擂起战鼓,点燃火箭,全速向着黄祖堵塞江口的战船冲去。

黄祖战船一直监控着湘江出水口,自然早有准备,一时间战船迅速摆开,拉直了两船之间的根根拦船铁锁,火箭四处横飞,几处风帆起火。黄忠战船这次有了冲速,一下子楔入黄祖水军,船只体型巨大的优势体现出来,不但撞翻了几艘小船,而且弓箭手居高临下,近距离射杀视野中的敌人水手,渐渐整体拱出长江。

黄祖水军全力阻截,眼看敌人船速慢下来,忽然长江上游的薄雾中出现大批小型战船,横向冲入水军阵中,包着铁皮的尖尖船头,狠狠楔进黄祖战船薄弱的侧舷,江水汩汩流入船只,战士跳水逃生,黄祖水军侧翼迅速陷入一片混乱,其它船只都是茫然无措,不知该继续对付正面的大家伙冲击,还是掉头抵御上游忽然冲来的小船。就在犹豫不决之间,又有数艘战船起火焚烧。

黄祖军渐渐损失惨重,见抵敌不住,只得放弃湘江水口,吹响撤退的号角。青龙水军的大船得以全部驶出水口,一时间布满长江。戏志才下令全速进军,衔尾追击,跟着黄祖的败船直达了长江北岸的水寨。

水寨就在却月城周边,黄祖在水寨沿岸设置了不少大型弩机和临时兵营,甚至还有几架投石车,一时岸上矢石如雨,戏志才下令在射程外停船。然而战船不是说停就能停,不少船只挨了石块攻击,受伤颇重。

青龙水军乃是首次全面出击,戏志才渐渐对水战有所心得。杨怀、高沛一直训练水军,此次也被委以重任,青龙水军虽然初出茅庐,但仍然凭借强大的战船,将久经战阵的黄祖水军逼回了水寨,可谓初战告捷。

将黄祖战船逼退之后,装满黄忠第三军团陆军的战船,按照预定的登陆地点,迅速在长江北岸登陆。三万大军,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集结完毕,在黄忠、魏延、戏志才亲自带领下,一举杀到却月城边,先将长江沿岸的临时军营剿灭,缴获了不少弓箭、弩机,甚至缴获了几架投石车。

水寨屏障损失,黄祖水军主力,完全被黄忠陆军和水军包围在水寨之内,无处可逃,仅有的几次突围行动,全部被击退,损兵折将。

黄祖已经在城堡内,获悉了水寨被围,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中,没想到短短几日,引以为傲的江夏水军,就已经被围困在水寨中动弹不得。黄祖亲自领兵,出却月城意欲打通水寨与城郭之间的通道,却刚好遭遇早已埋伏的黄忠和魏延部队,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黄忠也不攻城,只是围困却月城东面,阻断水寨与城郭之间的交通,水军在水寨内坚持了十几天,早已弹尽粮绝,终于纷纷投降,黄忠得船无数,战俘更是多达万人。

黄祖知道水军大势已去,而敌人只围东面,明显是希望自己带兵快点从其它城门逃走,避免攻城战损失惨重。黄祖命人囤积粮草,点起城中军民数万人,发出公告称与却月城同生共死,却引起城中士族百姓一片哗然。毕竟黄祖势力危殆,城破只在旦夕,而陈龙素来为民谋福,谁愿意此时以死殉城?

多少豪族,明里说服黄祖不成,暗里鼓动各种势力,想要干掉黄祖,然后献城。黄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起祢衡临走那日痛骂父亲,竟是早已看穿了今日的结局。黄射于是下定了投降陈龙之心,决意帮父亲解决眼前的杀身灭族之祸。

黄忠军围城之后的第九天,黄祖从城头巡视归来,见士气低落,郁郁回到城堡书房中闷坐。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爱子黄射进来,躬身一揖。黄祖见到爱子,心情好转,正欲询问何事,忽见爱子身后,出现了几个高大威猛的亲兵,瞬间明白了爱子的用意,双手不由一抖,一屁股倒在了太师椅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五章 江东猛虎

第二百零五章 江东猛虎

猛将宜尝胆,九泉必在腰。-----------唐.杜甫《寄董卿嘉荣十韵》

话说黄祖与黄忠水军大战不利,却月城西也被黄忠大军围困,士气低落,物资渐缺。若不投降陈龙,就只有东逃,进入扬州庐江郡地界。

时任庐江太守陆康,字季宁,吴郡陆氏家族之后,忠于汉室朝廷。而就在陈龙加速统一荆州进程的时候,袁术派重兵压住了庐江郡邻郡九江郡的郡治寿春,因为军队缺粮,向陆康索要粮米三万斛。陆康早就看不惯袁术占据洛阳,认为袁术是叛逆,闭门不与之来往,而且召集部下,集结重兵,整修战备,准备迎敌。

袁术大怒,派遣手下大将孙坚攻打陆康,将庐江城池层层包围。陆康率军队固守,手下士兵众志成城,守卫的犹如铁通。孙坚虽然善于进攻,无奈陆康早有准备,庐江城内兵多粮足,战事陷入胶着。

黄忠围城多日,故意放开东面,只派兵打击补给线,封锁长江航运。用意昭然,只想尽快将黄祖逼出江夏,为主公全面夺取荆州建立坚固的长江据点,水军即可全面扑向襄阳或者江陵。

这一日黄祖巡城归来,见士气低落,心中郁郁寡欢,只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爱的儿子黄射,出现在书房门口,黄祖对爱子自然强颜欢笑,却见爱子愁眉深锁,缓缓道了声:“父亲,不要怪我,我是为了咱们黄氏家族。”身后几个彪形大汉,走进书房来,将黄祖包围。

黄祖瞬间明白,原来爱子已有降陈龙之心,不禁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黄射自然不会强行动手,对黄祖深深一躬说道:“父亲,今日儿子纵有千般不是,今日之后任凭父亲处置。然江夏危在旦夕,若再不降,不但不能保全江夏,恐怕家族数百人性命不保。如今降了那陈龙,不失为陈龙大将,做统一天下的先锋,也算一番事业。父亲,您不要再固执了!随我出城投降吧。否则.......”

黄祖脸色灰暗,声音暗哑道:“否则如何!你要弑父吗?”

黄射再度躬身道:“否则只好先将父亲软禁,我自出城投降了。”态度恭敬而坚决。

黄祖冷笑道:“我看谁敢动手。”那几个黄射手下的大汉果然面面相觑,犹豫起来。

黄射见父亲不肯退让,喊了声:“得罪了!”大手一挥,那几个大汉都是平日黄射最亲信的卫兵,终于出手擒拿黄祖。

黄祖见千钧一发,挥手喊了声:“且住!”黄射早将黄祖的亲兵清走,那几个大汉见黄射没有表示,仍然上前,父子正在闹的不可开交,忽然书房门响,有人又喊了一声:“黄公子,且住!”

黄射回头,只见门口进来一个体格魁梧的大汉,剑眉高耸,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壮硕少年,白面无须,英俊异常,且有年轻气盛,好勇斗狠的特别气质,全身充斥着异常强劲的爆发力。两人虽然都是便装,却着实让人感觉到他们惊人的武力。

黄射吃惊不小,门口本有自己安置的几个卫兵,却怎么无声无息进来两个陌生人。孙策仿佛猜到黄射所想,傲然笑道:“黄兄放心,你外面的兄弟没事。”

黄射狐疑点头,黄祖终于坐定,喊黄射道:“射儿,坐下,待我给你介绍。”

黄射盯着这一老一小两个大汉,终于缓缓坐下,心想难道这两个人就是父亲迟迟不降的原因,难道父亲早准备好了后路。

那两个大汉也坐在一边,黄射令从人退下。只听父亲轻轻道:“这两位壮士,也是昨天刚刚到的。”

说罢指着岁数大些的大汉道:“这位是袁术将军手下统兵大将,姓孙名坚字文台,现在正作为主将围困庐江,大军离这里不过百里。”

说罢又指着那英俊威武的男孩道:“这位,是文台兄的大之子,孙策孙伯符,你们俩年龄相仿,好好亲近亲近。”

若是陈龙在旁,心中一定会掀起滔天巨浪。江东猛虎和江东小霸王,日后建立吴国的先驱,手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都是当世不世出的天才武将,与曹操、刘备并存当世,同样名扬千古。

黄射疑惑道:“父亲,你是想借助孙世伯的兵力?”

黄祖有些涩涩的道:“你孙世伯带着伯符来此,岂止帮咱们防御这么简单。就请文台兄解说吧。”

孙坚双目闪亮,昂然说道:“黄氏家族和我孙氏家族,都是长江边有名的士族大家。我祖孙武,更是名将中的翘楚,孙家在吴郡世代为官,簪缨无数。而我屈居袁术之下者,保存实力以待天时也。”

说到孙家荣耀,孙坚、孙策父子都是双眼闪亮,面露欢颜,显然对恢复家族荣光信心百倍,兼且十分狂热。

孙坚继续道:“今我终于得到机会,领重兵出击陆康,拖而不战,就是要联合像你父亲这样的一方豪强,在江东起事,割据一方,利用长江天险,成就一番霸业。将来统一中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黄射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没想到孙坚竟有如此志向,难怪父亲会迟迟不降陈龙。担心的道:“孙世伯,说来说去,却不知您手中有多少兵力能与陈龙对抗?”言下之意,现在和你联合,恐怕还不如直接同意陈龙的条件。

孙坚缓缓道:“告诉你也无妨。如今,包括我的对手陆康在内,长江下游沿线各郡,都已经与我达成共识,很快就会有江东联盟,而我就是盟主。江夏位置极其重要,不是你父亲这样的本地豪雄,很难管理,因此,只要你父亲答应会盟,我就出兵对抗黄忠,联合将零陵兵赶走。若能成功,我保你黄家永为江夏之主,胜过做陈龙的爪牙多矣!”

一番话,说的黄祖频频点头,黄射也不禁犹豫起来,若有孙坚免费为江夏出战,陆军兵力至少应该胜过黄忠,打赢这场仗就很有希望。

黄祖趁势振臂呼道:“文台兄所言,让我不由热血贲张。我等都是名将后裔,那陈龙是个什么东西?听说是个胡将后裔,尚且不知真假。”

“如今大好机缘,出了文台兄这等人才,有会盟江东之志。我长江沿岸物埠民丰,广有钱粮,水军犀利,人物繁华,何惧一个零陵陈龙?就算他战胜了刘表,我这里死守住江夏,待江东大定,再与陈龙对决便了!到时候,就轮到我江东才俊话事了!”

若是陈龙在旁,一定会听的瞠目结舌,正史中黄祖射死孙坚,孙黄两家乃是世仇加死敌,不料因为自己对江夏的压迫,竟然促成了他们的江东联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啊。

两边就此达成协议,黄祖亲自送孙坚父子出城堡上马。孙坚临走之际,回头羡慕的看了一眼却月城堡道:“真是好一座城堡!异日当与兄台会饮其上!”

黄祖闻言不由一呆,旁边的黄射也觉出弦外似乎有音,心道孙坚号称江东猛虎,谁知晓是不是另一只豺狼?

孙坚大笑声中,与孙策一抖缰绳,骏马驰出东门而去。十日后,孙坚亲自领了三万步兵,以程普、韩当为副将,绕过江夏却月城北,出现在黄忠军营的侧翼。

黄忠、魏延,从没想到侧翼会忽然多了一支精兵,连自认为算无遗策的戏志才,也彻底蒙圈,一时侦骑四出,终于探得敌人是谁,兵力几何。就在他们认为黄祖即将投降的前夕,这支精兵彻底打乱了黄忠军团的阵脚,何况对方的统帅,竟然是武艺不下于吕布,近乎无敌的孙坚孙文台。

孙坚手中的古锭刀,和黄忠手中的赤血刀,谁能最终胜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六章 黄忠神箭

第二百零六章 黄忠神箭

当时只道旋师返,今日方知败卒疲。------------明.许仲琳《封神演义》

话说黄忠围却月城十几日之后,从江夏的东面陆路,沿江出现了一支队伍,清一色红色皮甲,白色战袍,战旗上的猛虎高高飘扬,绣着斗大的“孙”字。

这回连戏志才都是有些乱了方寸,没想到江夏没能速战速决,竟惹来了周边其他势力的觊觎。经过多方打探,方知这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雄壮步兵,竟然是包围庐江陆康的部队,领兵的就是名震天下,曾经剿灭黄巾、剧斗羌人的无敌统帅孙坚。

孙坚旗下,尚有当世名将韩当、程普、周泰,无不是万夫不当之勇,个个名震江淮。戏志才本拟分兵作战,认为只有黄忠才能抵挡孙坚,暂时高挂免战牌,迅速通知主公孙坚参战的消息。不料恼了副军长魏延魏文长,私自带了自己嫡系的五千步兵,出大营到孙坚军阵前挑战。

魏延本是有勇有谋的大将,平日里善养士卒,训练有度,勇猛过人,武艺超群,但同时性格高傲,急躁多言,情绪甚是恶劣,手下人人都不敢直当其锋。这次大胜在即,江夏在望,本是出道以来最大的功劳一件,不料半路杀出个孙文台,大怒下率兵冲阵而去。

戏志才和黄忠来不及阻止,戏志才担心城内的江夏守军趁乱出击,暂时按兵不动,只让黄忠带领一万人前去救援。临走再三叮嘱黄忠道:“汉升,我等陆军不过三万人,分兵对敌,两边都不讨好。魏延此去必败,汉升救他回营即可,千万不可恋战。”黄忠点头答应。

黄忠去后,戏志才令全力加固大营,深挖堑壕、广栽鹿角、增强寨栅、堆集羽箭,全面做好了防御作战的准备。

单表魏延,坐下披风马,掌中长柄弯刀,旋风般来到孙坚阵前,被一阵羽箭射住阵脚。魏延见对面孙坚军阵阵容鼎盛,单骑突出,舞刀耀武扬威,喝道:“吾乃青龙军第三军团副军长魏延魏文长!休要放箭!叫那孙文台出来!”,那意思是要和孙坚单挑。

孙坚哪里听说过当时的魏延,浓眉一挑,一紧手中古碇刀,就要打马上前。忽然身边一个急脾气将军,爆喝一声,霹雳火般舞起钢刀,胯下马泼风般奔驰上前,也不搭话,挥刀就砍,已经与魏延战在一处,正是手下大将周泰周幼平。

周泰,字幼平,乃是孙坚心腹持帻将。何谓持帻将?就是替孙坚拿头巾的将领。原来,孙坚打仗常常带着赤罽帻,也就是红色毛织物制作的头巾,每每上阵,乃脱帻令亲近将周泰著之。曾经救过孙坚的性命,拿着头巾引开追兵,自己也全身而退。

孙坚见是周泰,知他武艺超群,不在自己之下,遂放心观战。两人武功相若,刀刀都是势大力沉,刀刃呜呜横空之声,直穿透观战士兵的耳膜,两边无不是喊得声嘶力竭。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周泰见坐下马口吐白沫,大喝一声道:“且待换马再战!”

魏延冷笑一声,当下也回阵前换马,令军士疯狂擂起战鼓,势要手刃对面这个狂人。再看对面周泰,换马后三俩下扒了盔甲上衣,春寒料峭里光着个脊梁,飞一般杀回阵前。众兵士一阵疯狂起哄,两人再度厮杀在一处。

没有了盔甲的羁绊,周泰身上的累累伤疤,似乎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竟是一刀快似一刀,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雪亮的刀花竟将两人身形掩盖。魏延稳住心神,忍受着周泰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并不急于反击。两人的长刀不知道叮叮当当碰撞了多少次,又是五十几个回合,换过的战马已经又是气喘吁吁。

孙坚皱眉看着周泰,见他舍命狂攻,却久攻不下,心想这个周幼平,这样狂攻不歇,也不知体力能坚持多久?看那魏延气定神闲,说不定几个反击就干了周泰。孙坚眯着眼,见魏延兵少,古碇刀瞬间出鞘,高举在右手中大呼道:“二郎们,随我冲锋!”

三万大军,见主将下令,一时旌旗摇动,呼声四起,鼓点密集,号角响亮,孙坚一马当先,身后骑兵、步兵、战车,轰隆隆辗过中间的战场,也不理会周泰和魏延两人,直直朝着魏延的五千青龙军团杀去。

魏延正斗到酣处,只等周泰体力不支,一举将其击杀。没想到孙坚看穿了他的计谋,率大军狂涌而来,利用兵力的优势,就要碾压青龙军。魏延大惊失色之余,卖个破绽,周泰一刀重重劈来,魏延趁势打马回头,边往回跑边喝道:“开弓放箭!开弓放箭!全体准备迎敌!”

周泰一马当先,衔尾杀来,却忘了身上根本没有盔甲,魏延阵中乱箭射来,周泰登时肩头中了一箭,哎呀一声掉下马来,眼睁睁看着魏延冲回本阵。

周泰气的一把拔出肩头箭矢,不顾鲜血迸流,再度绰刀上马。此时,孙坚的部队已经风卷残云般涌来,韩当经过周泰身边,扔给他一枚圆盾。周泰随着大军,手持圆盾,冒着四处乱飞的箭矢,刹那间与魏延的五千步兵冲撞在一起。

两军全面接触的瞬间,立即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残肢碎肉、头颅鲜血,惨叫低嚎,四处飘飞,长枪钢刀下,展开一幅仿佛地狱般的场景。双方中箭中枪中刀者不计其数,尸体倒下瞬间就被后面涌来的马匹和士兵惨踏成肉泥,肉泥又一层层的堆积起来,竟形成了碎肉的小山,沿着小山是鲜血形成的溪流。

魏延兵少,此时全面接触作战,自然大大吃亏。不过半个时辰功夫,魏延和他的五千军马已经被分割包围在这片小小的战场之中,魏延也不知身边还有多少活着的士兵跟随,只好认准方向,努力朝着戏志才大营方向杀去。

羽箭横空,钢枪林立,血肉横飞,魏延犹如杀入了无间地狱,眼前全是无法杀尽的红甲白袍战士。手里这柄钢刀,已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刀刃劈砍入血肉,已经完全失去了一挥而过的快感,代之以沉甸甸弹簧般的反弹感,明显已经卷了刃。

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魏延再无暇回望,只知道奋力向前,忽然胯下马一个马失前蹄,魏延百忙中飞跃而起,将前面的士兵击飞,见坐马已经口吐白沫,油尽灯枯。魏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即将与这马儿一样,心中涌起悲凉之意,没想到自己一世英雄,竟然被人围攻致死,命丧江夏却月城东。

魏延见大势已去,从地下捡起一柄马刀,大喊一声:“主公,怪我轻敌冒进,陷我五千兄弟在此,此仇只有主公替我报了!属下来世再报大恩!”说罢将马刀一横,奋力向脖颈抹去。

身后仅有的几个亲兵,见状大惊失色,死死抱住魏延臂膀,将马刀夺下。魏延呼喝连连,见亲兵都是满脸血污,不由泪如雨下。忽然兵从中一将领兵飞奔而来,也是浑身浴血,猛一眼瞥见魏延,大喜道:“魏延,你的死期到了!”

那来将钢刀到处,几个亲兵早已筋疲力竭,被他几刀尽数砍翻。魏延仔细看时,认得正是古锭刀,一把抬起长刀,奋起最后的气力,与孙坚战在一处。无奈体力透支,古锭刀刀刀重如山岳,魏延的长刀刀刃被一劈两段。

孙坚狞笑一声,古锭刀挥舞,挥向摇摇欲坠的魏延脖颈。眼看魏延就要身首异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支羽箭,带起尖锐的风声,犹如霹雳崩摧,带着不可思议的弧度,从无法测度的角度,在一片混沌中射来,孙坚第六感瞬间被炸裂,下意识扭了一下脖颈,那只羽箭瞬间穿透孙坚脖颈,余势不衰,落入孙坚后方的红甲军阵。

孙坚古锭刀当啷一声砸在满地的碎石中,右手一捂脖颈,只觉天旋地转,往后便倒。魏延惊讶回望,只见身后杀声震天,一员花白须发的大将,从人群中天神般杀出来,左手挽着强弓,右手举着赤血刀,正是大将黄忠黄汉升。后世有诗赞曰:“老将说黄忠,收川立大功。重披金锁甲,双挽铁胎弓。胆气惊河北,威名镇蜀中。临亡头似雪,犹自显英雄。”

黄忠从人群中杀出,直奔倒地不起的孙坚,身后兵将扶起魏延,重新上马,杀散周边红甲士兵。黄忠赤血刀到处,如同摧枯拉朽,杀散意图保护孙坚的士兵。眼看昏迷的孙坚就在眼前,赤血刀凌空劈下,就要取了江东猛虎的性命。

电光石火之间,忽然身边双枪并举,同时挡住赤血刀,却是赶来救主的程普和韩当。黄忠抖擞精神,毫不畏惧,以一敌二,与韩当和程普一场大战,身后的万人队渐渐掩杀过来,与孙坚军疯狂对战。孙坚军因主将生死不知,渐渐溃散,多亏韩当、周泰、程普死死抵挡,终于抢了昏迷的孙坚,打马向江夏东面撤退。孙坚军四面铜锣响起,红甲大军终舍弃了混战,向庐江方向开始全面撤退。

黄忠约束队伍,叫休要追击,部队渐渐聚拢,望着孙坚军退而不乱、渐渐远离,直到隐入群山不见。黄忠望着战场上无数倒毙的尸体,忽然目光一凝,见战场上一柄长刀雪亮,那不就是孙坚手中的宝刀古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七章 当年公瑾

第二百零七章 当年公瑾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话说江东猛虎孙坚奄奄一息,眼前是飘飘忽忽、明明灭灭的灯火,脑际昏昏沉沉,脖子上带着一个吓人的血洞,被韩当抱在怀里,终于回到了自己位于庐江城外的中军大帐。

留下压寨的大公子孙策孙伯符,此时已经跪倒在孙坚塌前,哭成了泪人。孙坚缓缓睁眼,见到爱子虎目含泪,欲要开言,却因喉咙被洞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发出吼吼的嘶哑叫声。

军医已经在做紧急包扎,刚刚十九岁的孙策,见平日最景仰的父亲竟落得这幅模样,双目血红,问韩当道:“韩叔,到底是何人所为?”

韩当早有准备,从亲兵手里拿过一支羽箭。那支箭较普通的羽箭更粗长,金属箭头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箭尾羽毛前刻着一个小小的“忠”字。

孙策一把夺过羽箭,喝问道:“这支箭的主人到底是谁?”

韩当回禀道:“前日战场之上,我和德谋与此人一番大战,可恨他武艺比我二人联手还强。据我所知,名字里有个‘忠’字,且武艺如此高强,箭术更是上乘的,只有一个长沙守将黄忠。”

孙策握紧羽箭,口中喃喃,咬牙切齿道:“黄忠!黄忠!”忽听塌前包扎的军医一声悲鸣,大惊下扑到孙坚塌前,见军医连连摇头,孙坚脖颈处血流如注,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孙策怒从心头起,单手握住军医脖领高高举起,神力一吐,已将军医扔出账外,大喝道:“要你何用!”

孙坚颤巍巍举手,拉住孙策,孙策再度跪在塌前,痛哭不已。孙坚口不能言,指了指孙策心口,干张嘴不出声,重复着说了两个字:“二弟!二弟!”

孙策会意,连忙答应道:“父亲,您放心,我会一辈子保护好二弟仲谋。”

孙坚微微点头,又指了指南方长江的方向,无声说道:“江东!江东!”

孙策泪如雨下,再度答应道:“父亲,孩儿明白,我会遵从您的志向,在江东建立新的帝国,属于孙氏家族的帝国!”

孙坚又握着孙策的手,看向身边几员大将,眼里全是求助的光芒。程普、韩当、周泰等人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明白这是主公临死前的托孤,纷纷叩头表示誓死相随孙策。

孙坚终于安静下来,仿佛心事已了,看着孙策双眼,猛地张嘴无声喊道:“报仇!报仇!”脖颈伤处瞬间崩裂,血液如同喷泉般四溅而出,雄壮的身躯一阵剧烈的抽搐,一代枭雄就此过世,年仅三十七岁。

孙策哭的昏天黑地,几次晕厥在地,众将慌忙救起。孙策醒来,吩咐全军缟素,手握那支带血羽箭,双眼爆红,仰天喝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传我将令,明日点起兵马,随我到江夏杀敌!”

韩当、程普众将,帮着一起料理了孙坚后事,第二天又点起三万兵马,头上都缠着白布,直奔江夏而来。孙策一身白盔白甲,外罩白色战袍,白盔上缠着白步,臂缠黑纱,手持一柄钢枪,如同战神降临,英俊威武。只是孙策将从人护卫赶到远处,一人在队伍尖端突前,让人觉得小霸王似乎太过孤独。

孙策自小容貌俊美,性格阔达,加上勤练武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线条完美,但他有个最大的毛病,爱孤身犯险,自信太过,自小就独。这也是孙策将来年纪轻轻,战败身死的前因。

部队行进到历阳,侧翼的军师吕范来报,一个故人在江边领一军求见。孙策策马到了江边,只见当先一人,面如美玉,唇若涂朱,姿质风流,仪容秀丽,见了孙策,下马便拜。策视其人,乃庐江舒城人,姓周,名瑜,字公瑾。原来孙坚讨董卓之时,移家舒城,周瑜与孙策同年,交情甚密,因结为昆仲。策长瑜两月,瑜以兄事策。瑜叔周尚,为丹阳太守;今往省亲,到此与策相遇。

策见瑜大喜,诉以衷情。瑜曰:“某愿施犬马之力,共图大事。”策喜曰:“吾得公瑾,大事谐矣!”便令与吕范、韩当等相见。瑜谓策曰:“吾兄欲济大事,亦知江东有二张乎?”策曰:“何为二张?”瑜曰:“一人乃彭城张昭,字子布;一人乃广陵张纮,字子纲。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因避乱隐居于此。吾兄何不聘之?”策喜,即便令人赍礼往聘,俱辞不至。策乃亲到其家,与语大悦,力聘之,二人许允。策遂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商议攻击江夏黄忠。

周瑜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兼且人物一等,俊美无双,不在美男子郭嘉之下。一头浓密的长长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以黑色包巾裹之,白面无须,却自有一股威严。头戴白玉冲天冠,身穿凤凰和鸣服,内嵌蟠龙乌皮甲,腰系真丝软玉带,脚蹬云纹升龙靴,腰悬三尺青锋剑。江东传说,周瑜还是音乐天才,天下乐音,唯周郎顾。有诗赞周瑜曰:“行云流水音犹在,从此曲误无周郎。”

从此孙策得遇周郎,两人如胶似漆、如鱼得水。而戏志才也真正碰到了智力超群的对手,江夏一战,已是万分凶险。

孙策任命年轻的周瑜为首席军师,吕范、韩当等老人多有不满,颇像关张初遇诸葛孔明时的景象。周瑜从容出谋划策,孙策却是言听计从。不出几日,周瑜调配的几路军马,已经分别赶到预定地点,带兵将领都是将信将疑,甚至等着看周瑜出丑。

只有新加盟的张昭、张纮两位,尽心竭力辅佐周瑜成事。此时,戏志才已开始安排攻打江夏,急切不能得手,而黄祖因为对孙坚的承诺,以及占据江东的梦想,一直不肯便降。后来,孙坚死讯传来,而戏志才攻城渐急,黄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投降青龙军的条件和细节。

就在这形势微妙之际,忽然探马来报,孙坚之子孙策,尽起三军而来,黄祖大喜,却对孙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太放心,派手下张硕、陈就领五千兵接应。

戏志才也探知孙策军复来,只得暂停攻城,分兵迎敌。魏延再次毛遂自荐,戏志才道:“人言哀兵必胜。孙策此来,虚实未知。文长将军此去,切勿大意。”遂令魏延领一万兵马,前去迎敌,仍安排黄忠领兵一万,随时接应。黄忠道:“想我射死孙坚,孙策那小子是报仇来了!军师何不安排我为先锋,再一箭射死那小子!”

戏志才道:“主公听说孙坚兵出现,回信嘱咐我务必小心,稳健用兵。他如今全力消灭刘表,让咱们随时可以上船撤走,不得死战,保存有生力量,江夏可以以后再取。”黄忠点头称是。

再说魏延,领兵疾走,以为孙策乳臭未干,两军遭遇时,自然一番激战而已。不料周瑜早依地势埋伏了几支伏兵,孙策领兵佯败,引魏延深入重围。文长与孙策死战,幸亏黄忠接应兵马后续而来,大战一场,救了魏延回寨,三停人马已是折了一停。

孙策、周瑜军马,一路追击至大寨,黄祖大开城门,亲自领军配合出战。戏志才见大势已去,知道再难成功,怕大营被围,迅速制定了全军撤退的路线,且行且战,一路退至水寨军港,登上江船而去。孙策、黄祖的联军,到岸边射了几轮火箭,见追之不及,就在岸边设立大营。戏志才下令放弃江夏,退回巴陵郡,再做打算。

此战周瑜一战功成,众将欣喜,方信公瑾之才。黄祖、黄射父子亲自到孙策军寨中,与孙策、周瑜相见,尽道感谢之意,同时表对孙坚悼念之情。黄祖亲自邀请两人入城,商量占领江东之事。孙策本欲答应,不料周瑜微笑推脱道道:“我两人商量一下。”说着拉着孙策到一边。

周瑜低声说道:“伯符,此乃千载难逢的时机,何不杀黄氏父子,夺江夏以为基业?江夏乃用兵之地也,易守难攻,又是水陆要冲,若能占领,从此钱粮无忧矣。”

孙策大惊道:“此刻动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不仁不义!”周瑜微笑道:“就知道大哥你光明磊落,一定不肯。既然如此,明日入城,就说需要地方暂时落脚,请他将东面的小城鲁山,暂时借给咱们屯兵即可。”孙策点头答应。

黄祖无谋,又担心孙策走后,陈龙军卷土重来,自然中周瑜之计。孙策军在鲁山城稳定下来,又有一帮良臣辅佐,渐渐招贤纳士,周瑜亲自选址,建了一座水寨训练水军。此后战胜陆康,势力一直发展至江东,此是后话不提。

再说戏志才退守巴陵,陈龙得知,心里叫声可惜。从长江直逼江陵,或者从汉江直逼襄阳,都因为未能攻克江夏,带来不小的障碍。现在自己需要战船,封锁江陵段长江,才好从容让第一军团渡江攻击江陵,无论如何,自己需要黄忠的水军,将渡长江所需的战船开过来。如今江夏未克,只好趁江夏水军未曾全部复原,冒险行船过来。

郭嘉、周不疑得知江夏未克,只好连夜制定新方案。欲知陈龙如何战胜刘表,拿下荆州,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七章 当年公瑾

第二百零七章 当年公瑾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话说江东猛虎孙坚奄奄一息,眼前是飘飘忽忽、明明灭灭的灯火,脑际昏昏沉沉,脖子上带着一个吓人的血洞,被韩当抱在怀里,终于回到了自己位于庐江城外的中军大帐。

留下压寨的大公子孙策孙伯符,此时已经跪倒在孙坚塌前,哭成了泪人。孙坚缓缓睁眼,见到爱子虎目含泪,欲要开言,却因喉咙被洞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发出吼吼的嘶哑叫声。

军医已经在做紧急包扎,刚刚十九岁的孙策,见平日最景仰的父亲竟落得这幅模样,双目血红,问韩当道:“韩叔,到底是何人所为?”

韩当早有准备,从亲兵手里拿过一支羽箭。那支箭较普通的羽箭更粗长,金属箭头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箭尾羽毛前刻着一个小小的“忠”字。

孙策一把夺过羽箭,喝问道:“这支箭的主人到底是谁?”

韩当回禀道:“前日战场之上,我和德谋与此人一番大战,可恨他武艺比我二人联手还强。据我所知,名字里有个‘忠’字,且武艺如此高强,箭术更是上乘的,只有一个长沙守将黄忠。”

孙策握紧羽箭,口中喃喃,咬牙切齿道:“黄忠!黄忠!”忽听塌前包扎的军医一声悲鸣,大惊下扑到孙坚塌前,见军医连连摇头,孙坚脖颈处血流如注,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孙策怒从心头起,单手握住军医脖领高高举起,神力一吐,已将军医扔出账外,大喝道:“要你何用!”

孙坚颤巍巍举手,拉住孙策,孙策再度跪在塌前,痛哭不已。孙坚口不能言,指了指孙策心口,干张嘴不出声,重复着说了两个字:“二弟!二弟!”

孙策会意,连忙答应道:“父亲,您放心,我会一辈子保护好二弟仲谋。”

孙坚微微点头,又指了指南方长江的方向,无声说道:“江东!江东!”

孙策泪如雨下,再度答应道:“父亲,孩儿明白,我会遵从您的志向,在江东建立新的帝国,属于孙氏家族的帝国!”

孙坚又握着孙策的手,看向身边几员大将,眼里全是求助的光芒。程普、韩当、周泰等人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明白这是主公临死前的托孤,纷纷叩头表示誓死相随孙策。

孙坚终于安静下来,仿佛心事已了,看着孙策双眼,猛地张嘴无声喊道:“报仇!报仇!”脖颈伤处瞬间崩裂,血液如同喷泉般四溅而出,雄壮的身躯一阵剧烈的抽搐,一代枭雄就此过世,年仅三十七岁。

孙策哭的昏天黑地,几次晕厥在地,众将慌忙救起。孙策醒来,吩咐全军缟素,手握那支带血羽箭,双眼爆红,仰天喝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传我将令,明日点起兵马,随我到江夏杀敌!”

韩当、程普众将,帮着一起料理了孙坚后事,第二天又点起三万兵马,头上都缠着白布,直奔江夏而来。孙策一身白盔白甲,外罩白色战袍,白盔上缠着白布,臂缠黑纱,手持一柄钢枪,如同战神降临,英俊威武。只是孙策将从人护卫赶到远处,一人在队伍尖端突前,让人觉得小霸王似乎太过孤独。

孙策自小容貌俊美,性格阔达,加上勤练武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线条完美,甚是惹人注目。但他有个最大的毛病,爱孤身犯险,自信太过,自小就独。这也是孙策将来年纪轻轻,战败身死的前因,也是孙坚更喜爱二子孙权的原因。

部队行进到历阳,侧翼的军师吕范来报,一个故人在江边领一军求见。孙策策马到了江边,只见当先一人,面如美玉,唇若涂朱,姿质风流,仪容秀丽,见了孙策,下马便拜。策视其人,乃庐江舒城人,姓周,名瑜,字公瑾。原来孙坚奉昭出征雍凉之时,曾移家舒城,周瑜与孙策同年,交情甚密,因结为昆仲。策长瑜两月,瑜以兄事策。瑜叔周尚,为丹阳太守;今往省亲,到此与策相遇。

策见瑜大喜,诉以衷情。瑜曰:“某愿施犬马之力,共图大事。”策喜曰:“吾得公瑾,大事谐矣!”便令与吕范、韩当等相见。瑜谓策曰:“吾兄欲济大事,亦知江东有二张乎?”策曰:“何为二张?”瑜曰:“一人乃彭城张昭,字子布;一人乃广陵张纮,字子纲。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因避乱隐居于此。吾兄何不聘之?”策喜,即便令人赍礼往聘,俱辞不至。策乃亲到其家,与语大悦,力聘之,二人许允。策遂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商议攻击江夏黄忠。

周瑜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却素有统一天下之志,胸有经天纬地之才,腹有安邦定国之谋。兼且人物一等,俊美无双,不在美男子郭嘉之下。一头浓密的长长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以黑色包巾裹之,白面无须,却自有一股威严。头戴白玉冲天冠,身穿凤凰和鸣服,内嵌蟠龙乌皮甲,腰系真丝软玉带,脚蹬云纹升龙靴,腰悬三尺青锋剑。江东传说,周瑜还是音乐天才,天下乐音,唯周郎顾。有诗赞周瑜曰:“行云流水音犹在,从此曲误无周郎。”

从此孙策得遇周郎,两人如胶似漆、如鱼得水。而戏志才也真正碰到了智力超群的对手,江夏一战,已是万分凶险。戏志才却对半路冒出来的这个强敌一无所知。

孙策任命年轻的周瑜为首席军师,吕范、韩当等老人多有不满,颇像关张初遇诸葛孔明时的景象。周瑜从容出谋划策,老将纷纷撇嘴,孙策却是言听计从。不出几日,周瑜调配的几路军马,已经分别赶到预定地点,带兵将领都是将信将疑,甚至等着看周瑜出丑。

只有新加盟的张昭、张纮两位,尽心竭力辅佐周瑜成事。此时,戏志才已开始安排攻打江夏,急切不能得手,而黄祖因为对孙坚的承诺,以及占据江东的梦想,一直不肯便降。后来,孙坚死讯传来,而戏志才攻城渐急,黄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投降青龙军的条件和细节。

就在这形势微妙之际,忽然探马来报,孙坚之子孙策,尽起三军而来,黄祖大喜,却对孙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太放心,派手下张硕、陈就领五千兵接应。

戏志才也探知孙策军复来,只得暂停攻城,分兵迎敌。魏延再次毛遂自荐,戏志才道:“人言哀兵必胜。孙策此来,虚实未知。文长将军此去,切勿大意。”遂令魏延领一万兵马,前去迎敌,仍安排黄忠领兵一万,随时接应。黄忠道:“想我射死孙坚,孙策那小子是报仇来了!军师何不安排我为先锋,再一箭射死那小子!”

戏志才道:“主公听说孙坚兵出现,回信嘱咐我务必小心,稳健用兵。他如今全力消灭刘表,让咱们随时可以上船撤走,不得死战,保存有生力量,江夏可以以后再取。”黄忠点头称是。

再说魏延,领兵疾走,以为孙策乳臭未干,两军遭遇时,自然一番激战而已。不料周瑜早依地势埋伏了几支伏兵,孙策领兵佯败,引魏延深入重围。文长与孙策死战,幸亏黄忠接应兵马后续而来,大战一场,救了魏延回寨,三停人马已是折了一停。

孙策、周瑜军马,一路追击至大寨,黄祖大开城门,亲自领军配合出战。戏志才见大势已去,知道再难成功,怕大营被围,迅速制定了全军撤退的路线,且行且战,一路退至水寨军港,登上江船而去。孙策、黄祖的联军,到岸边射了几轮火箭,见追之不及,就在岸边设立大营。孙策见走了黄忠,自在大帐中发怒不提。戏志才下令暂时放弃江夏,退回巴陵郡,再做打算。

此战周瑜一战功成,众将欣喜,方信公瑾之才。黄祖、黄射父子亲自到孙策军寨中,与孙策、周瑜相见,尽道感谢之意,同时略表对孙坚悼念之情。黄祖亲自邀请两人入城,商量占领江东之事。孙策本欲答应,不料周瑜微笑推脱着道:“待我两人商量一下。”说着拉着孙策到一边。

周瑜低声说道:“伯符,此乃千载难逢的时机,何不杀黄氏父子,夺江夏以为基业?江夏乃用兵之地也,易守难攻,又是水陆要冲,若能占领,从此钱粮无忧矣。”

孙策大惊道:“此刻动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不仁不义!”周瑜微笑道:“就知道大哥你光明磊落,一定不肯。既然如此,明日入城,就说需要地方暂时落脚,请他将东面的小城鲁山,暂时借给咱们屯兵即可。”孙策点头答应。

黄祖无谋,又担心孙策走后,陈龙军卷土重来,自然中周瑜之计。孙策军在鲁山城稳定下来,又有一帮良臣辅佐,渐渐招贤纳士,招兵买马,周瑜亲自选址,建了一座水寨训练水军。此后战胜陆康,势力一直发展至江东,此是后话不提。

再说戏志才退守巴陵,陈龙得知,心里叫声可惜。从长江直逼江陵,或者从汉江直逼襄阳,都因为未能攻克江夏,带来不小的障碍。现在自己需要战船,封锁江陵段长江,才好从容让第一军团渡江攻击江陵,无论如何,自己需要黄忠的水军,将渡长江所需的战船开过来。如今江夏未克,只好趁江夏水军未曾全部复原,冒险行船过来。

郭嘉、周不疑得知江夏未克,只好连夜制定新方案。欲知陈龙如何战胜刘表,拿下荆州,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八章 单枪赴宴

第二百零八章 单枪赴宴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清.秋瑾《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

话说江夏之战,孙坚孙文台被黄忠射中脖颈,不治身亡。孙策接过父亲留下的基业,深感重任在肩,痛切青龙军杀父之仇,决定带领哀兵再战黄忠。路遇少年时的玩伴周瑜周公瑾,得到了这位文武全才、天下数一数二的军师。

周瑜运筹帷幄,奇兵四出,用计包围了前来迎敌的魏延,幸亏黄忠随后接应,救了魏延回寨。魏延回去后,诉说自己如何杀败孙策,追击时如何伏兵四起,被孙策军团团围住的过程,戏志才微微疑惑,想不到孙策军中到底是哪位高人,竟有如此谋略。从抓来的几个俘虏口中,得知原来孙策新任命了一个军师,姓周名瑜字公瑾,只有十六七岁年纪,戏志才和黄忠都是惊疑不定。

戏志才不明敌情,但第三军团伤亡不小,身处劣势,拿下江夏城遥遥无期,自然稳健用兵。于是第三军团放弃大寨,撤退到江边,乘坐水师战船撤退至巴陵,戏志才自然修书一封请示主公。

陈龙早已和两个随身军师,低调到了长江前线,细查江陵地理,安排渡江作战计划。在赵云军中等候多日,一直在等待江夏胜利的消息,没想到等来了戏志才一封失败的书信。

陈龙看罢书信,顺手交给身边的郭嘉,心底暗暗沉吟。没想到孙坚已死,孙策与周瑜已经珠联璧合。历史的车轮到此并没有给陈龙面子,强大的孙吴集团已经初具雏形,连自己青龙军的第三军团和水师联军都铩羽而归。

形势很明显,江夏黄祖为了对抗自己的势力,已经偏向了孙吴集团,而湘江进入长江口一段水面,势必再度被江夏水军封锁。自己的大船出不了长江,就是一堆废物;而就算目前船只能控制住湘江出口,没有江夏城的补给,势必需要从巴陵补给,这漫长的补给线,会耗费自己多少钱粮人力?再说,一个小小的长沙,哪来长期供养大军的给养,自己需要从大后方不断运送物资才行。

果然郭嘉的声音传来道:“没想到黄祖如此顽强,竟然联合了孙坚孙策,难怪戏大哥无法拿下江夏,实力还是悬殊。”

周不疑也道:“就算长沙水师现在到江陵,接应第一军团过江作战,可难保孙策和黄祖不组织水军攻击巴陵,抑或沿长江攻击渡河部队。江夏不能拿下,对攻击江陵和襄阳,掣肘不小。”

陈龙点头道:“嗯,没想到江夏一战,勾来了孙坚的部队,看来他们确实对江东早有野心。”郭嘉疑惑道:“主公,孙策不是在鲁山城吗?仍属于荆州一带,主公怎知他们对江东有野心?”

陈龙知道说漏了嘴,胡诌道:“孙家本身就是江东的士族大户,加上周瑜也是江东人氏,如今有了一支精锐,自然恨不得打回江东,好一呼百应。”郭嘉点头,暗中有些不以为然,焉知孙策、周瑜不会领兵攻击巴陵、长沙,抑或来抢襄阳、荆州?

陈龙心中,却在心痛着没有对周瑜早些下手,本来回到零陵见到鲁肃鲁子敬的时候,确实起过让鲁肃去说服周瑜来零陵为官的念头,但后来想想周瑜还小,自己又忙于对付刘表,想拿下江夏之后再说,也就暂时放下了。没想到冥冥中自有天意,周瑜终于还是归了孙策。难道这一文一武的天才,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使劲摇了摇头,排遣掉周瑜是不是GAY的八卦念头,对郭嘉道:“奉孝,江夏如今拿不下,咱们该如何对待刘琮?”

郭嘉苦笑一下,明显也没什么把握的说道:“这个嘛,是杀是放,全凭主公定夺。我看也没什么区别。元直觉得呢?”把球顺势踢给小胖墩儿。

周不疑会意道:“还是有所区别的。现在刘琮换江夏不成,咱们完全可以怪罪刘表爽约,就让他拿江陵来换好了。刘表若不从,再杀不迟。反正咱们总是要一鼓作气,拿下荆州的。刘表是战是和,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不是死,就是降。”

陈龙知道按照常理,两位军师说的不错。但他们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是因为猜不到刘表的心理,会不会最终鱼死网破。也就是说,放了刘琮,刘表也不见得会马上投降;杀了刘琮,刘表也不见得会抵抗到底。江夏的失败,忽然让众人失去了明确的方向。

就在大家无言的功夫,赵云的军师沮授走入大帐,行了个军礼。陈龙微笑道:“沮军师,可是前线有什么消息?”

沮授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陈龙,开言道:“主公,这是刘表遣人送来的书信。”陈龙接过道:“看来,江夏发生的事情,让刘表也坐不住了。”

打开书信看时,只见开头称呼异常亲热:“文龙吾弟:惊悉江夏黄祖,公然不遵吾之将令,勾结外援孙坚,拒不交出江夏军权,令贵军折戟沉沙而回,吾之罪也!”

“吾儿刘琮,礼合当死。若贤弟怒斩其头,应有之意也,吾等并不敢妄加怨言,但求贤弟赐回琮儿全尸。”

“吾妻蔡氏,最喜刘琮,从小溺爱,言听计从。自琮儿为贤弟所获,蔡氏日夜嚎哭,回回泣血,命在顷刻。若贤弟念在我等老迈,允我再谈刘琮之事,则吾夫妻顿首再拜,请贤弟五日后乘坐吾船过江赴宴,于江陵城外彩云玑相见。吾以多年清誉及琮儿性命担保,只带亲兵数人,绝无加害之心,若违此誓,则刘某、蔡某全族灭亡,转世为猪狗,世世不得超生。”落款是愚兄刘景升。

陈龙知道,在那个迷信的年代,世世为猪狗不得超生,是很毒很重的誓言,而且刘琮在手里,倒也不怕他耍花样。

于是将此信给三位军师传阅,先问沮授意见。沮授道:“此是怕主公直接杀刘琮,应该是真想谈。”

陈龙点头道:“我知道,我是问你我该怎么谈?谈什么?”

沮授反应没周不疑快,说话一般都深思熟虑才说。这次却是不假思索说道:“若说到底,也就是谈让刘表用投降换刘琮吧!他就剩下区区两个城池,还有什么条件可摆?”

陈龙笑道:“沮军师说的,正合我心。那刘表若是真想投降,又该如何安置呢?”

“这个嘛.......待臣想一想.......”沮授住嘴,求助似的望着周不疑,知道这小子反应最快。周不疑假装没看见,心想刘表这家伙最好是死了,最好连蔡家都死绝了,一了百了。自己要是说服主公留了刘表一条狗命,说不定将来刘表使坏反水,倒霉的就是自己。

不光周不疑肚子里倒腾着坏水儿,这几个军师谁都不是傻子,个个比猴儿还精,都装作思考人生不说话。陈龙噗嗤一乐,心想这几个谁也不表态,看来对刘表的人品都没什么信心啊。

陈龙抬手一拍桌子,倒把几个出神儿的军师吓了一跳,陈龙笑骂周不疑道:“好你个小胖墩儿!也学着大人变滑头了。也好,我看刘表、蔡瑁对水兵有些研究,我就把他们两个家族流放到琼崖替我打造海船吧。”

周不疑闻言大喜,他从未见过大海,听陈龙念叨过什么“洪波涌起”之类的,心里无限向往。喜滋滋问道:“主公,听你说起那大海大到无边无沿,那要大船也没用,再远能走多远啊?再说,走过大海又会到哪里啊?”

陈龙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今后造好了大船,你自己去探索吧。”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海的那端能发现新大陆吧。

郭嘉听他们说的热闹,忽然开口道:“主公在颍川之时,曾告诉我大海里行船,沿海岸线向北,能很快到达济州、幽州、冀州、兖州,进出长江、黄河,甚至到达星罗国和倭国。若当真如此,那大海船的作用大着咧!”周不疑和沮授都点头不已,纷纷向往起大海上行船来。

陈龙见被这几大军师成功转换了话题,只好又扯回刘表身上,说道:“我意让吕常、周仓两个人陪我去就好,就算逃跑起来也快一点儿。”到敌人重兵所在,只带两个人,这已经是天作的胆子了。

郭嘉和周不疑习惯了主公大智大勇的表现,倒不觉得怎样,沮授闻言吓了一跳道:“主公,怎可孤身犯险?至少要一船精兵护送,只在江边彩云玑暖阁与他相见罢了。”

这回轮到周不疑狐假虎威,碘着脸说道:“嘁,刘表一个干巴老头,咱们主公武艺绝伦,怎会怕他?沮大哥,放一百个心吧!”

日益变得稳重的郭嘉,再次开口道:“属下觉得,主公此去,必有好消息。那刘表已经接近黔驴技穷,野心壮志估计也消磨差不多了,若主公有事,荆州刘、蔡两大家族也必然陪葬。而且,荆州许多大家族都已经看好主公,那刘表既然也是人杰,当学会审时度势。”说的沮授和周不疑暗暗点头,陈龙望着郭嘉日益俊美的面庞,心道这个郭军师恐怕要成熟了,也不知他会看上谁家的姑娘?

会议就此结束,陈龙走到院中,吩咐一声,周仓立刻将龙胆亮银枪捧来。这次出兵江陵,陈龙不用再遮掩行藏,自然将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两大法宝随身携带。多日来,陈龙修炼内功不辍,此刻内力微微一吐,一条恶狠狠的红龙立刻围绕枪身浮现,陈龙拿招捏式,略耍了几招,立刻龙随枪转,颇为壮观,将旁边围观的几位军师和士兵看的目瞪口呆,随即大声喝起彩来。

陈龙得意的哈哈笑了几声,拍着雪亮的枪身,不由想起关二爷单刀赴会,壮志满怀道:“亮银枪啊亮银枪,就由你护送我过那长江耍耍,我陈龙也演一出单枪赴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九章 食髓知味

第二百零八章 食髓知味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宋.苏轼《惠崇春江晓景二首》

话说江陵长江北岸前线,陈龙携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已在赵云军中多日,只待江夏投降,黄忠战船到达,便要渡江作战,一举拿下荆州 驱逐刘表。

当日接到戏志才来信,方知江夏变故,强敌孙策和周瑜的出现,令陈龙心下沉吟。恰好刘表来使,陈龙与几位军师商议利害,心中已有定数。

陈龙先给戏志才休书一封,直接用了命令的口吻。这次戏志才虽退的坚决,避免了重大损失,战略上却放弃了长江通道,有些太过草率,欠缺坚持,造成自己在江陵无法如期渡江。

信中措辞略微严厉,下令戏志才收到自己这封信后,立即启动水军,二十日内,运送物资到湘江与长江交汇处西南沿岸设立水寨,强势封锁长江待命。江夏水军若阻拦,不惜代价战而胜之,务必在彼处设立根据地,至少与江夏分治长江,打通战船到江陵的通道,否则唯戏志才是问。信中最后,又勉励戏志才道:“吾素知志才之才,不在奉孝、元直之下,故将第三军团全权托付给阁下。志才用兵,不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应体恤吾夺荆州之后即将下江东之战略意图,积极用兵,占据要冲,控制长江,打通水路。长江天堑,吾数载令杨怀培育水军,制造大船,正为长江天堑变通途耳。切切。”

陈龙这个命令,是借鉴了正史中曹孙刘三方分治江夏的经验。江夏因多江汇流,地势复杂,想控制全境非常困难,这就给各势力各拒一方提供了便利。陈龙决定占据湘江与长江交汇一角,立陆寨加水寨控制长江。若刘表不降,则戏志才战船可沿江而上,来与荆州水军作战,也可运送第一军团渡江作战,甚至直接沿汉江而上攻击襄阳;若刘表降,则可沿长江而下,配合自己陆军打击江夏、直下江东。

戏志才收到主公信后,知主公有怪罪之意,心中懊悔,忙重整战船,满载各种武器物资,与黄忠、魏延再度领大兵出征。戏志才这一去带着十分勇气,誓将扫灭江夏水军,建立长江南岸、湘水西岸的水寨,与却月城隔江相望,展开长江根据地。

按下戏志才依计展开军事行动不表,单表陈龙接到刘表来信,同意与刘表见面,决意单枪赴宴。五日后的清早,刘表一艘中型战船如约而来,周仓仔细检查来船,确实都是普通水手,

遂背着主公的飞龙枪,与吕常两人,陪主公登船。那船缓缓驶出江面,望长江北岸的彩云玑而来。

江面异常开阔,青山耸峙,静水深流,两岸隐见春来桃红片片,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陈龙着一身爱妻甄宓亲手缝制的青灰色劲装,系着爱妻刘茜亲手织就的一条浅色围巾,披着爱妻貂蝉亲手裁制的白色战袍,内罩爱妻童飞飞亲手鞣制的黑色皮甲,足登爱妻桃花亲手制作的保暖战靴,站在船头,享受徐徐江风,观赏两岸美景。刘表军众水手早闻零陵太守大名,争相来看,见陈龙如此身材外貌,心中也是啧啧暗赞不提。

彩云玑是一块天然突出到江面的巨型岩石,石上甚至平整,从舰船上望去,仿佛一朵乌云横江,阳光下反映水色,又仿佛有五彩光晕围绕,令人叹为观止,故此得名彩云玑。前人早发现这个观赏江色的绝佳位置,又在石后起了几层高楼,由楼中可饱揽江景,并可直达石上,亲近长江。

彩云玑历来是旅游胜地,文人骚客最喜在此地吟诗作赋,此时却因为战争阴霾变得门可罗雀。这一天更是被一队卫兵封锁了街道,禁止通行,只有一辆豪华马车,在十几个卫兵护卫下长驱直入,直到楼下才勒马停车。

驾车的大汉一身便装,身材高大,浓眉方脸,神色严肃。大汉亲自下马车挑起布帘儿,一脸疲惫的刘表走下马车,回头接出一位中年妇女,大汉拱手失礼,叫了一声:“主母!”

那中年美妇白净富态,眉眼依稀风韵,眼神却透着一丝狠辣。刘表吩咐那大汉道:“德珪,你和苏飞随我上楼,其他人就在楼下等候。”

原来,这便装大汉正是荆州主将蔡瑁蔡德珪。这次刘表带了蔡氏亲自前来,希望极尽诚意,说通陈龙释放刘琮,蔡瑁见二姐前来,自然亲自出马,以保护万全。

四人匆匆上楼,见二楼正对着彩云玑,门厅中放着暖炉,一室皆春,厅中两列正对着的条案,地下铺着地垫,便于双方各坐一边谈判。

刘表满意的点点头,低头咳嗽了几声,最近这身体和心情都一直不好。蔡瑁伸手推开通往彩云玑的台门,蔡氏和刘表相扶着走上彩云玑的石面,向前走到巨石尽头,只见水天一色,沙鸥飞翔,景色雄奇,山水如画。刘表练练咳嗽起来,憋的脸红脖子粗,蔡氏忙锤其后背,刘表缓过来,抬头长叹了一声。

如此大好江山,谁舍得拱手送人?无奈形势所迫,这一次.......恐怕由不得自己不低头了。

苏飞指着远处江面上的一个黑点,说道:“主公、主母,那不是战船来了?”刘表、蔡氏极目远望,果然上游一个黑点渐渐扩大,露出绣着“使节”的白帆,正是接陈龙来彩云玑的使节战船。

刘表索性不回暖阁,就在彩云玑上望着战船靠近。想起昔日在洛阳时,自己得到大将军何进的帮助,好不容易从陈龙手中抢得了荆州刺史,如今被逼无奈,恐怕很难保有荆州,自己身后家族乃至蔡氏家族,又该何去何从?

蔡瑁和蔡氏的大姐,嫁给了大名士黄承彦,上次大姐夫与庞德公联袂而来,竟说出陈龙有可能是真龙之主这一类的秘话,劝自己要适可而止,休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蔡氏因刘琮之故,自然天天吹起枕头风,加上刘表身体每况愈下,还真是有些挺不住了。

战船驶来,陈龙站在船头,一眼望见彩云玑上站着四人,前面一人身材瘦高,头顶花白,正是刘表刘景升。

陈龙刻意要显手段,不待战船靠岸,回身接过龙胆亮银枪,轻轻一拔身体,已经跃入虚空。战船离彩云玑至少还有八十丈,神仙也难以一个起落就跳过来,众人不由都屏息凝神观看。眼看陈龙从高空坠落,离江面越来越近,忽然见他手中红龙一吐,重重撞击在江面之上,立刻狂飙突起,水雾蒸腾,一根粗粗的水柱如同巨龙般升起,托着陈龙从江面直升上彩云玑。陈龙往前轻轻一迈,云淡风轻的踏上石矶,水柱刚好成为强弩之末,哗的撒下江面,如同落雨纷纷,溅起一江彩虹。

陈龙极炫的出场,把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陈龙站定,钢枪一转,红龙神乎其技的消失无踪,蔡瑁紧张的站到刘表和蔡氏身前,无法释然的看着对面这个年轻英俊、高大威武的对手。

刘表再度咳嗽连声,伸手轻轻推开蔡瑁,问候道:“文龙贤弟,自洛阳一别,越三年矣。今见贤弟.......咳咳咳咳........风采尤胜往昔,吾心甚慰........咳咳咳。”

蔡氏眼中,也难掩欣赏之色,大概女人见到出色的男人,都难以声色俱厉,更何况蔡氏还有求于陈龙。陈龙举重若轻,顺手将钢枪插在石头上,尽显高超的功力,从此彩云玑上多了一个零陵太守枪洞,成为千百年后的一个景点不提。

陈龙插好钢枪,摊开双手,招呼刘表和蔡氏道:“景升兄,蔡大嫂,江陵如此美景,不由让我诗兴大发,可惜今天景升兄要和我谈工作,这不是大煞风景吗?”说说缓缓向前,注意到蔡瑁全身肌肉紧张起来。

刘表瞧着对面这个英俊对手,连忙道:“今天请文龙兄弟来,主要还是把酒言欢,顺带谈一谈犬子的事情。咳咳咳.......江夏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陈龙伸手做阻止状,说道:“停停停,既然是把酒言欢,那就先一醉方休,叙叙旧请吧。”刘表举手相让,刚好战船靠近,吕常、周仓也跃上彩云石矶,一行人步入暖阁,刘表、蔡氏落座,蔡瑁、苏飞左右护卫,陈龙坐在对面,身后是吕常和周仓。暖阁中自有仆从,端上美酒菜肴后退去。

刘表举杯,谢过陈龙信任,称病略饮。蔡氏按捺不住,语带哭音问道:“陈将军恕罪,我那不成器的琮儿可好?”

陈龙并不理会,身后周仓喝道:“江夏黄祖不降,刘琮不日处斩。”一句话吓得蔡氏脸色剧变,蔡瑁恼火的看了周仓一眼,心想这个黑大汉好生无礼。

陈龙喝住周仓,举杯道:“这是我随身将周仓。他所言虽粗糙,但理当如此,你我双方有协议在先,景升兄有书信为证。只是我这次来,当然想听听你家刘琮换不了江夏,还能换什么给我?”

蔡氏当即傻眼,这个事情她可做不了主,只好眼巴巴看着刘表,毕竟蔡氏和刘表家族的利益,必须得到保证。如果因为一个刘琮,将整个家族拖累,族人是绝不会答应的。

刘表无奈,只得举杯再敬酒,待陈龙喝毕,方才硬着头皮问道:“咳咳咳,然则陈将军想换什么呢?”

陈龙哈哈大笑道:“有个成语叫食髓知味,不知道景升兄有没有听过。既然你家二公子能换江夏,我觉得他也能换整个荆州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章 暖阁赌约

第二百零九章 暖阁赌约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唐.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话说陈龙单枪赴宴,炫酷出场,刘表和蔡家姐弟都是目驰神摇,想不到陈龙武艺竟是如此高强,蔡瑁更是心中惴惴,担心主公和姐姐安全。

江边仍气候寒冷,暖阁中却是温暖如春,刘表连声咳嗽,蔡氏百般哀求,只要刘琮活命。周仓颇不耐烦,喝道:“江夏黄祖不降,刘琮不日处斩。”一句话吓得蔡氏脸色剧变,蔡瑁恼火的看了周仓一眼,心想这个黑大汉好生无礼。

陈龙喝住周仓,举杯道:“这是我随身将周仓。他所言虽粗糙,但理当如此,你我双方有协议在先,景升兄有书信为证。只是我这次来,当然想听听你家刘琮换不了江夏,还能换什么给我?”

蔡氏当即傻眼,这个事情她可做不了主,只好眼巴巴看着刘表,毕竟蔡氏和刘表家族的利益,必须得到保证。如果因为一个刘琮,将整个家族拖累,族人是绝不会答应的。

刘表无奈,只得举杯再敬酒,待陈龙喝毕,方才硬着头皮问道:“咳咳咳,然则陈将军想换什么呢?”

陈龙哈哈大笑道:“有个成语叫食髓知味,不知道景升兄有没有听过。既然你家二公子能换江夏,我觉得他也能换整个荆州吧?”

蔡瑁大怒,跳出来就要拔刀相向,周仓腾地跳出相迎,两人脸对脸对峙,空气中*味极浓。刘表脸色憋的通红,咳嗽的停不下来,蔡氏怒喝了一声:“三弟,你且稍安!琮儿好在他们手里,且听你姐夫如何说!”见蔡瑁怒目横眉,对峙不动,又怒喝道:“德珪,你给我回来!”蔡瑁才愤愤而归,目光仿佛要杀人。

陈龙懒洋洋召回周仓,刘表喘息初定,艰难开言道:“文龙贤弟,你这是逼的我无路可走,要我为了琮儿就此全族投降,那是绝无可能。”

陈龙冷笑道:“那今日咱们见面有什么用?你知道我要的是整个荆州,要我退却,也是绝无可能。干脆,咱们干了这杯水酒,就此一拍两散,咱们各自准备决战,OK?”说罢站起身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扔,扭头就要走。

刘表当然听不懂OK,但陈龙的意思却懂,忙伸手相拦:“文龙........咳咳咳.........且慢,且慢,一切都好谈!”

陈龙这才站住,一个旋身,深邃双眼盯着刘表道:“景升兄,我设立青龙军,勤于训练使它强大,只是为了尽快给百姓和平。如今咱们面前都有一个机会,选择和平解决荆州事宜,能减少多少无辜百姓的生命?而我自认为有最先进的政治理念,能带给百姓真正的幸福,所以绝不会同意任何人再争夺皇权。统一天下的只能是我,而我也将在天下一统之后归隐田园,将权利还给天下百姓。我的理想,不成功就成仁。你刘表能做到吗?你现在就想让刘琮接班,又怎会将权利还给百姓!”

刘表和蔡氏都是听的目瞪口呆,哪个君主不是皇权天授,传宗接代,恨不得江山永固?谁愿意倾其一生打拼天下,然后解甲归田?虽然听说过陈龙政治协商的理念,但今天亲耳听陈龙说出来,还是感觉振聋发聩,不可思议。

刘表苦笑着拉住陈龙衣袖,拉着他落座,拱手道:“文龙兄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知从何说起。大汉朝皇帝尚在长安,就算要改朝换代.......咳咳咳.......也要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战争永远都少不了,百姓早晚都会卷入其中,怎么可能都和平解决?”

陈龙坐定,耐心的说道:“荆州是我预定的根据地,你我今日只谈荆州和平。荆州百姓不也是你的百姓?他们的存亡生死,今日就在你一念之间。”

刘表皱着花白的眉毛,喃喃道:“我乃堂堂汉室宗亲,就算为了家族面子,我也绝不能不战而降。而且忠于我的部队还有不下十余万,双城忠于我的百姓还有几十万,谁说我一定会输?今日会面,只是为了琮儿。江夏的事情纯是黄祖这贱人从中作梗,恕我无能为力。其它条件,除了立刻投降........咳咳咳,都可以商量。”

陈龙见刘表一面坚决,心想这老小子还敢强硬,有些失望,本想再度起身走人,战场上见真章。忽然想起荆州百姓,心中一软,伸手倒了一杯美酒,慢慢品起来。

刘表和蔡氏见陈龙并不回答,只悠哉悠哉开始喝酒,不由面面相觑。半晌陈龙开言道:“说实话,不是为了百姓,我都没兴趣和你们夫妻再谈。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投降,保你两族性命,我为你们划一片领地,德才兼备者仍可到我这里出仕为官。一是战败身亡,全族迁至蛮荒之处,永不得回归故土。怎么选,悉听尊便。”

刘表和蔡氏都是听的面如土色,连蔡瑁、苏飞都怒极,却不敢言。陈龙气定神闲,又说道:“刘景升,我只有一个时辰时间给你考虑。”刘景升心头一怒站起,大声咳嗽起来,忽然又想起爱儿刘琮,又双腿一软,跌坐回去。

蔡氏本有些悍妇本色,如今被逼的有些无奈,强行压住火气,开言询问道:“陈将军,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真的愿意打一场大仗吗?如今我们愿意让出江夏,也是有言在先,任凭你自取。只是你的手下能力不够,取不来罢了。如今,我方愿意履行诺言,只要你答应撤了江陵的青龙兵,放了琮儿,我们愿意以全族性命担保,立刻出兵攻取江夏,用来交换琮儿,将军你认为如何?至于将来荆州谁属,待琮儿接班之后,咱们再商量,如何?”

说到刘琮接班的事情,刘表丝毫没有反对,可见心中认可。陈龙倒是有些佩服蔡氏,这妇人也算颇有见地胆略。刘琮代表着蔡氏家族的荣辱,蔡氏决不能让刘琦上台,这才是蔡氏家族最大的软肋。

陈龙再度表演深沉,仿佛在听,又仿佛没在听,只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喝酒,望着窗外美景。蔡氏说了许多,终于沉默下来,全暖阁都在等着陈龙开言,除了刘表偶尔的咳嗽声,气氛转趋压抑。

陈龙在地垫上换个舒服的姿势,喃喃说道:“这一个姿势久了腿就酸。”放浪形骸之余,目光流转,从蔡瑁又转到刘表,又转到身后周仓、吕常,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陈龙终于下定了决心。

啪的一声,陈龙把酒杯墩在桌上,打破了难堪的沉默。笑靥在陈龙英俊的脸上展开,对面的蔡氏不得不承认,陈龙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陈龙笑呵呵说道:“不知蔡德珪将军在荆州军里,武功能排第几?”

对面几人本来还以为陈龙会提什么苛刻的条件,这一听原来是问蔡瑁排名,都是大跌眼镜。蔡瑁当然不好意思王婆卖瓜,苏飞这时开言道:“蔡将军的武艺,在我之上多矣。整个襄阳,应该没有超过蔡将军的。”

陈龙双拳一击道:“这就妥了!”说着指着周仓道:“这位周仓大哥,论武功在零陵勉强排入前十名。”

众人不知何意,周仓心想前十名恐怕都高抬我,只听陈龙继续道:“周仓,让你和这位蔡将军单挑,你可害怕,胜算几何?”

周仓一听,黑脸涨的通红道:“我必胜!何惧之有!”对面的蔡瑁嗤嗤几声冷笑,周仓立刻怒目横眉,盯住蔡瑁对视。

陈龙伸手拦了一下,继续道:“我这里排名第十的周仓,对战襄阳排名第一的蔡德珪,不算欺负你们。”

“我现在有个绝妙的主意,为了保全荆州百姓,咱们将千军万马的厮杀,转换成两个人的对决。若蔡将军胜,我不但送还活生生的刘二公子,还令青龙军五年之内不得攻击江陵和襄阳;若周仓胜,荆州军需立刻退出襄阳,让给青龙军驻守。荆州军可暂时保留江陵,并从江陵出兵攻取江夏以交换刘琮。若能顺利完成江夏之战,以后江陵就交给你刘氏驻足,但若胆敢攻击我军,则随时消灭,全族不留片土。”说罢看着刘表,等他正面回答。

刘表却是心中大喜,心想若能这样解决,肯定胜过死伤枕籍、血流遍地,毕竟自己毫无优势,二儿子又在对方手中。蔡瑁的武艺他知道,零陵的几个大将他也知道,心想这个周仓名不见经传,蔡瑁应该能赢他吧?

蔡瑁早就看周仓不顺眼,闻言也是跃跃欲试;周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扑上去撕碎对面这个嚣张的蔡德珪。蔡氏却是惴惴不安,望着对面周仓肌肉虬结,有些替弟弟担心。

陈龙心中却是算盘打的啪啪响,前世他可玩过不少三国游戏,周仓的武力能达到86,而蔡瑁的武力顶多72,只要双方正常发挥,周仓应该必胜吧?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一章 驱虎吞狼

第二百零九章 驱虎吞狼

山虚和铙管,水静写楼船。--------------南北朝.梁.萧绎《和王僧辩从军诗》

话说彩云玑上,春日暖阁,陈龙虽占尽心理优势,刘表却始终不能说出“归降”两个字,气氛转趋沉闷。

陈龙心中烦闷,本想一走了之,提兵决战。思考再三,为了荆州百姓,还需隐忍不发。陈龙见蔡瑁和周仓间怒目相视、火花四溅,忽然灵机一动,提出以周仓和蔡瑁的武力决战,代替刘表和自己之间的决战。

这赌约看似儿戏,却让双方都是怦然心动。刘表所想,蔡瑁乃荆州名将,战胜一个零陵的无名小卒应该有把握,更何况条件十分诱人;陈龙所想,却是三国游戏中周仓的武力大大超过蔡瑁,自然胜券在握。

刘表权衡再三,自己若论实力,论将领,都无法和陈龙相比,所依靠的不过是两座坚城、两条大江天险和还算不赖的水军。若是两边大战,自己的胜算超不过三成。若蔡瑁真能战胜周仓,一切就将迎刃而解,就算万一真的输了,也有个江陵可以栖身。

随着刘表的点头,赌约正式成立。陈龙和刘表商定,双方各自准备器械,不用马匹,步战一战决胜负。双方约定,不得使用致死利刃,于是蔡瑁取了一枚铁盾,一柄铁锏,周仓取了一根铁棍。

战场就选在彩云玑上,巨石背上甚是宽广,双方约定若是谁被打倒不能站起,或者被逼下悬崖,就算输。双方不得下死手,若失手误杀了对方,也算输。

周仓长大的身躯,摆开一个架势,一张黑脸十分严肃。蔡瑁站在彩云玑上另一端,左手套着铁盾,右手高高举起铁锏,倒像日本东洋刀的起手势。

双方对峙有时,都想看对方先出手的破绽。周仓等的不耐烦,忽然抛下铁棍,自顾自脱衣服打了个赤膊,虽是春寒料峭,那一身铁塔般的肌肉却冒着蒸腾热气。蔡瑁气的倒仰,心想也太瞧不起我了,铁锏如同毒蛇出洞,直直往周仓胸口捣来。

周仓早就防着蔡瑁抢功,大喝一声,不慌不忙,右脚略往上踢,那铁棍本就搁在脚面上,瞬间飞起,横着飞向蔡瑁。蔡瑁举盾一挡,前进的势头略微受阻,铁棍反弹回去,周仓一把抓住,顺势一个力劈华山,重如山岳的向蔡瑁劈去,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已极。

在旁负手观战的陈龙爆出了一声喝彩,刘表的脸色却是有点难看,没想到这个排名前十的黑大汉身手如此矫健,这个陈龙不是骗人吧?

蔡瑁冲势受阻,见周仓铁棍当头击下,来势凶猛,但身下却有了破绽。当下也不闪避,运起蛮力举起左臂盾牌,强行继续进攻。铁棍先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铁盾上立刻凸显一道凹痕,巨力袭来,蔡瑁只觉左臂一麻,胸口重重一滞,一口气憋在胸膛里,难受之极。而铁锏不要命的进攻,也啪的一声击中了周仓的左臂。

两人都是主动进攻,却同时左臂受伤,蔡瑁受伤在先,打中周仓这一锏就失了气力。饶是如此,周仓也感觉痛彻骨髓,幸亏皮糙肉厚、肌肉虬结,没有当场断折。

蔡瑁左臂失去知觉,拿不稳铁盾,干脆当啷一声扔在地上,转而挥舞铁锏强攻。周仓左臂也转动不灵,无奈铁棍颇重,只得一只手来回轮动,铁棍上下翻飞抵挡,却丢掉了七八成攻势。

陈龙见两人瞬间都变了独臂人,暗骂两人不动脑子,只得默默看着两个残疾人比武。眼见周仓铁棍一只手施展不开,反倒被蔡瑁压制,隐隐有些担心起来。看来,就算是打架,也得派个智商高点儿的。

周仓气力悠长,且战且退,后面就是大石边际,滚滚长江。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这个赌就输了。周仓百忙中左右瞟了几眼,忽见主公的龙胆亮银枪雪亮亮就插在彩云玑尽头,脑中灵光一闪,长棍重重磕在铁锏之上,身形借力加速后退,后背狠狠撞在龙胆亮银枪上,瞬间将龙胆亮银枪压弯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亮银枪刚性何等强韧,微微蜂鸣一声,倐的挺直,将周仓巨大的身躯反弹回去,速度力量倍增。周仓借势运起全身力气,铁棍又是一招力劈华山,重重向蔡瑁劈去。

蔡瑁本以为要将周仓击飞,见他即将飞出悬崖,心中暗自窃喜,正欲一举攻杀,把这个黑大汉变成落汤鸡,没想到眼前一花,黑大汉竟然加速飞回,如同天神般在半空中一棍铺天盖地而来。蔡瑁早没有了铁盾,只好将铁锏举起勉力遮挡,刘表暗叫不好,果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传来,蔡瑁巨大的身躯平着飞出丈余,半晌才勉力站起,嘴角都是鲜血,右臂已是晃晃荡荡,显然已经断折。

蔡氏惊叫着终止了比赛,刘表只好摇头表示认输,周仓狂喜呼喝一声,抛飞了铁棍,这维系着荆州归属的一战,就这样赢了。

一个月之后,第一军团将刘琮软禁在了江陵,进驻了代表荆州郡治的襄阳,刘表再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将所有将士集结,水军即刻东下江夏,为了换回自己的二公子开始了漫漫江夏攻防战。所谓驱虎吞狼,陈龙也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江夏对面的樊城,张绣和贾诩的部队连战张允不克,粮草不济,早已经撤走,陈龙顺势在樊城设立水寨,重新建立新的汉江水军,与对面襄阳的水军呼应。从零陵、长沙、武陵各地调人调船,水军渐渐成型,仍由甘宁统领。

此时的陈龙,已经在襄阳设立了太守府,同时表奏长安朝廷,请求设立洲牧制度。朝廷自然无不同意,还诏令升迁陈龙为定远侯,假节。

自此之后,陈龙号为荆州牧,有绝对的人事权军事权,其它诸侯纷纷效仿,刘焉自称为益州牧,公孙瓒自称为幽州牧,袁术自称为大将军、洛阳令,天下再无人尊敬这个汉家朝廷,除了几个身在长安的死忠将军,汉朝庭实在是名存实亡。

荆州除了江夏战事,全境暂时稳定下来,加上陈龙政策宽松,与民生息,百姓再度安居乐业,加上人口增长,可谓百废俱兴,用现在的话说,极大的解放了生产力。陈龙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把家人一一接到身边的同时,派人去长安问起蔡琰的情况,同时,想起了科技发展的题目,再度想起了黄月英。那黄承彦知道自己入主荆州,也该和庞德公一起来看看我吧?

此时的北方诸雄,已是搅成了一锅粥。其中几个比较出色的,分别是幽州公孙瓒、青州曹操、徐州陶谦、洛阳袁术,而广袤的冀州,袁绍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从冀州牧韩馥手中夺取政权。并州张燕,被李傕、郭汜强兵堵在一隅,已经失去了半个并州,更北处还有刘瑶的势力。而北海孔融等地方势力仍然割据一方,北方诸强,胜败还早。

陈龙在这天下乱局中,终于收到了长安来的关于蔡琰的消息。那使者说蔡琰在长安深居简出,根本不出家门,只与父母同住。陈龙点头,见使者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追问不已,那使者跪下道:“徐军师和钟军师那里听到的也是小道消息,不知是否准确。蔡府的下人们疯传蔡.......小姐已经怀孕待产,不知真假。”

陈龙刚好将查完凑到嘴边喝茶,闻言双手一抖,端着的茶不慎洒到了胸口上,仿佛在胸口上印上了一幅长安地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二章 水镜奇缘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镜奇缘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红楼梦配歌》

话说陈龙穿越以来,从清源村出发,与桃花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抵达零陵。从抵达零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先取荆州作为争霸天下的根本。整整五年之后,如今荆州郡治襄阳终于在握,青龙军旗在整个荆州和交州的郡城上高高飘扬,刘表只有黯然退出历史舞台,再没有可能争霸天下。

进驻襄阳的那一刻,陈龙已经在想着如何让水镜先生兑现承诺,决不能让诸葛亮从手心里溜走。襄阳的各大家族,蔡庞马黄蒯文伊王习向董杨辅廖李罗张何,也是群星遍地,豪门望族聚居,此时各显神通,有的销声匿迹,有的迁移他乡,有的打通关节,有的宣誓效忠,不一而足,有许多家族的代表人物纷纷出场,而陈龙忙于接见这些名士之余,光脑里也挨个查看他们的背景资料,便于做出对青龙军和荆州发展有利的分类,这些大家族掌握着几乎所有重要的资源,如何才能慢慢引入平民机制,而不是过分依靠这些士族大家,颇让陈龙觉得头疼。而三国时期的亮点,不就是这些望族子弟智慧和武功吗?

在与这些大家族周旋的同时,陈龙与黄承彦和庞德公两位名士翘楚,相约在水镜山庄,还特别嘱咐黄承彦带上小女儿黄月英。

黄硕,即黄月英,时年一十四岁,沔阳名士黄承彦独生之女。正史中黄承彦以黄月英有才干向诸葛亮推荐,请求配婚,诸葛亮答应后遂与黄月英结为夫妻。相传黄月英黄头发黑皮肤,但天资绝艳、知识广博。但也有一说指黄月英本人极美,因此遭到乡里其他年轻女性的嫉妒而诋毁她的容貌。 诸葛亮发明木牛流马,相传就是从黄月英的传授的技巧上发展出来。荆州一带的特产,相传部分也由黄月英所制造或发明。现今襄樊一带,还可以听到很多关于诸葛亮与黄月英的动人传说。

陈龙让黄承彦带上黄月英,当然有提前撮合她与诸葛亮之意,目的是将诸葛亮和黄月英接到身边辅导培养,好担当自己的科技主管,替自己研发凌驾于群雄之上的战争科技,好早日结束这个乱世。而科技发展的分寸,陈龙想拿捏在初级火器和初级电波通信上,也就是*的制做和半导体电路上。

科技的发展无疑会大大增快历史的进程,也会带来社会的稳定和人口的增长,但过度的科技发展也会使社会秩序混乱,所谓拔苗助长。战争是科技进步的第一推动力,诸葛亮和周瑜都善于用火,自己就让诸葛领先一步,不但善于用火,也善于用火器,将来的平定江东之战,对阵周瑜时就会轻松许多。

陈龙深思熟虑良久,对于招揽三国之神诸葛亮,建立了不少信心。自己还得制造点什么东西,既能让诸葛亮和黄月英感兴趣,又能清楚表明自己的科技天才,让两小服气。在光脑中查了好久,陈龙锁定了一件全木制的益智玩具----------鲁班锁。

鲁班锁,起源于古代中国建筑中首创的榫卯结构。这种三维的拼插器具内部的凹凸部分啮合,配合十分巧妙。原创为木质结构,外观看是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体。 拼装时需要仔细观察,认真思考,分析其内部结构。

鲁班锁的种类也是各式各样,千其百怪,其中以最常见的六根和九根的鲁班锁最为著名。其中,六根的鲁班锁又按照地区、设计理念的不同,在构造上也不同。后世把鲁班锁又称为孔明锁,相传是诸葛孔明根据八卦玄学的原理发明的一种玩具,曾广泛流传于民间。逐渐得到人们的重视,它对放松身心,开发大脑,灵活手指均有好处,是老少皆宜的休闲玩具。孔明锁看上去简单,其实内中奥妙无穷,不得要领,很难完成拼合。

而在这个穿越的历史,鲁班锁的发明人如假包换,绝对是陈龙无疑。陈龙让周仓找来一堆木匠工具和上好的木料,在城主府大堂开始敲敲打打,砍砍削削,做出了一堆粗细均匀的木条。又神乎其技的挖出空洞,穿插锁定,多次尝试之后,终于做出了六根的孔明锁。

十五日后的水镜庄上,迎来了几位重量级的客人。水镜庄仍然美景如画,春天的江南更是无限风光。在薄薄的如梦如幻的水雾中,一个中等年纪的高冠儒服长者,领着一个黄头发、黑皮肤,身材瘦高的少女步上长长的栈桥,远望如图画中人。那少女正是天才月英,虽然没有冰肌玉骨,却仍是一代天骄。

司马徽与黄承彦、庞德公是老友,一直过从甚密。而司马徽对黄月英也十分喜爱,只是碍于庄上没有能力照顾女孩子,所以一直没收月英为弟子。司马徽领着弟子们迎接黄氏父女入庄,紧接着庞德公和陈龙联袂而来,同来的还有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

诸葛瑾陈龙特意接来身边照顾,自然有把诸葛一家都招揽在自己身边之意。两年不见,小诸葛已经一十二岁,生的齿白唇红,长身玉立,眉目清秀不在郭嘉之下。黄承彦见小诸葛外貌无双,自然喜爱,用言语挑逗道:“孔明如此多才,爱美女乎?”

孔明哂道:“敢问黄世叔,何谓美女?”

黄承彦道:“大家闺秀、美貌佳人,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为美女乎?”

孔明笑道:“志在邦国,淡泊清心,才德俱备,睿智天成,不亦美女乎?”黄承彦大喜,心想这小诸葛亮口中的美女不就是我女儿吗?真是越看越配。

几个半大小子凑齐,陈龙将杀手锏扔在桌上,考验他们智商的时候到了。全木制的鲁班锁往桌上一扔,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陈龙解释了一番,诸葛瑾、司马懿等轮流看了一圈,最后到了诸葛亮手里,黄月英也好奇的凑过来看,忍不住动手尝试。

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惊异的对望几眼,司马徽问道:“这东西是文龙做出来的?”

陈龙点头道:“如假包换,这是我亲手做的。”

水镜先生深深看着陈龙,叹道:“早知道文龙不寻常,听说你有个神仙师父,真是让人好生景仰。”

这时诸葛亮和黄月英联手,竟顺利将鲁班锁拆开,陈龙大喜道:“月英,孔明,你们何不试试再装回去?”

趁两小继续装填鲁班锁,陈龙回身对水镜先生道:“这次来水镜山庄,我是来要求先生履行诺言的。襄阳已经归我青龙军治下,你这几个徒弟也就是出仕的时候了。”

司马徽笑道:“但他们还在我门下,都还没有出师,怎么可以出仕?”

陈龙呵呵一笑道:“这个我明白。所以我这次来,暂时只要诸葛。你也看到了,他第一个拆开鲁班锁,我的神仙师父所教的一切,我自然会传授给他。”

说罢看着黄承彦道:“而且,你的黄道友的女儿也不小了,水镜先生何不玉成其事?襄阳城中我已备好专门的院落,给这小两口参研高等科技。日后所成,我包保以水镜先生的高明,也没有见过他们研制出来的东西。”

司马徽丝毫不怀疑陈龙所说,他根本就看不懂陈龙何来这些本领,只能相信陈龙神仙师父这个故事。但把一手教大的徒弟就这样交给别人,心里也很不甘,当下干笑着道:“小诸葛若能得到文龙的教导,日后自是人中之龙。只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若文龙能做到,我自然将孔明放行,任他跟随文龙而去。”

言下之意,小诸葛要是自己不愿意去,自己也没办法强迫,当然也请陈龙不要强行将他带走。陈龙笑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司马徽望着几位老友,微笑说道:“只要文龙说出如今天下大势和对将来局势的预判,只要说的有道理,我就放孔明走。”

说着又指着庞德公和黄承彦道:“他们两个就是裁判。”

陈龙闻听一笑,刚好远远见诸葛亮在那里聚精会神看黄月英安装鲁班锁,脑中立刻想起孔明那篇著名的隆中对,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当下毫不犹豫说道:“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今中原群雄已拥百万之众,急图则合,缓图可待其自解。黄祖、孙策据有江夏,扼长江水陆咽喉,孙氏江东大族,已历三世,地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江东不可遽图也。荆州、交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天所以资我也。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焉已老,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吾施行仁政,广纳流民,与其休养生息,合理强兵壮伍,信义著于四海,总揽天下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青龙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王业可兴矣。”

一番话如同振聋发聩,对面的三个高士或连连点头,或低头思索,都是默然无语。良久司马徽一声叹息道:“小诸葛虽得其主,未知天时如何,惜哉!”

陈龙心想,有什么可惜哉的,水镜先生这句话可真够矫情的,你当我是刘备呐。这个世界,我就是天时!我就是地利!我就是人和!当下还是耐心的拱手谢道:“多谢水镜先生,肯将小诸葛交给我继续培养。我定不负先生之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三章 科技领先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科技领先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南宋.朱熹《观书有感》

话说水镜庄上,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诸葛孔明年方十二,黄月英年方十四,却都被陈龙亲手制做的鲁班锁迷住,展示了对科技谜题的共同爱好。

古时候十二三岁谈婚论嫁并不奇怪,陈龙暗地里和黄承彦沟通,黄承彦素闻诸葛孔明之贤明,又见他是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绝对的世家子弟,对陈龙的做媒并无不满。陈龙早已有将诸葛亮和黄月英收归自己身边进行培养之心,让他们专门为自己研究实现黑科技,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月英小丫头虽然其貌不扬,肤黑发黄,但掩不住聪明睿智,对知识有着极度渴望之心,再说女大十八变,焉知将来成年,不是个大美人?只是不符合当时人的审美罢了。这要是在欧美,绝对栗色皮肤大美女。陈龙悄悄对黄承彦说,禁止让人再叫月英小名阿丑,黄承彦自然答应。

黄月英是黄承彦的独生女儿,黄承彦当然也爱如珠宝。月英受其父亲及其父辈们的耳濡目染,自幼熟读经史,多才多艺,是巾帼少有的奇女子。她从小就热衷发明创造,曾经自己动手做木狗、木虎、木人,曾使长辈们惊羡不已,连连称奇。

诸葛亮对发明创造的兴趣,一点儿也不比黄月英差,两人对鲁班锁更是端详良久,细细揣摩,默记于心,浑忘了小男女就这样坐在一起,完全忘了尴尬。

陈龙这次将黄承彦和庞德公一起召唤到水镜山庄,本有帮自己说服水镜先生放小诸葛从军之意;孰料水镜先生竟一口答应。司马徽言道:“陈将军,吾观天象,孔明运起荆州,得遇明主,兼有良缘,从此风生水起。吾之所授,皆为入世之学,非为避世于此也。孔明的才能,在司马、诸葛、庞统三人中为冠,发明新奇之物,百般奇巧之计谋,更是不在话下。今观陈将军制做之所谓鲁班锁,天下又有几人能解?将军学究天人也,诸葛孔明得其主也。”陈龙大喜。

司马懿十五岁了,即将出师,见陈龙来后,对诸葛亮百般呵护,还让黄月英陪玩,脸色有些阴沉。陈龙虽极力想招揽,但司马懿主意已定,口称需父母同意才行,陈龙只得先由他。想了想不放心,又亲笔给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写了封信,尽道招揽司马懿到荆州出仕之意,司马懿接过,往怀里一揣,心中所想却是此信绝不会给父母看到。

陈龙见司马懿只是表面恭敬,心里冷笑道:“司马懿还真是野心勃勃啊!可惜你碰见了我陈龙,不会像曹操那样被你欺骗。到时候一纸诏书,就把你调到我麾下,做一个开路先锋替我打益州,到时候想不帮我都不行,哈哈。”司马懿哪里知道陈龙一肚子坏水,只觉得此人如此重视诸葛亮,心中甚是不服。

至于庞统,庞德公有言在先,想让他晚些出仕,再随水镜先生学几年,陈龙自然答应。当下计议已定,诸葛亮和黄月英就随陈龙回了襄阳城,黄承彦、庞德公自回家族住所,司马懿、庞统仍留在水镜山庄。众人告别之前,约定好都为天下百姓谋福,尽欢而散。

再说陈龙一行,顺利回到襄阳,入住全新布置的荆州牧府邸。按照陈龙的意思,府邸并不奢华,众家眷都是耳房带院而已,仆从不过十数人。陈龙进府,赵云、甘宁、郭嘉、周不疑等手下将官都来问候,说起江夏战事,战况不明,刘表攻击似乎不力,幸亏有黄忠设立的两江交汇处西南角的水军大寨接济粮草,双方处于僵持。

陈龙早预料到这个情况,可谓胸有成竹,令甘宁道:“兴霸,你负责从江陵调运输船,大量运送砖瓦土石,组织民夫和工匠,在黄忠水寨岸边,正式修筑城墙,就叫汉口城。”陈龙此举,自然是为了控制长江,长期与江夏对峙,等待孙策下江东的时机,再一举拿下江夏。说不定,还能牵制住孙策不敢马上下江东,也给刘表的水军一个后援补给基地。至于名字为什么叫汉口城,自然是陈龙想起后世武汉三镇繁华,信口拈来。

众将听令后退下,陈龙单留下周不疑。此时,众家眷都来问候,一时间一大群莺莺燕燕,周不疑挨个叫大嫂,众美眷见小诸葛和月英在坐,纷纷问起。陈龙介绍完毕,就让刘茜和甄宓负责照顾诸葛亮,桃花负责照顾黄月英。

府里面最缺的就是小孩子,忽然多出来两个小娃娃,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仍然像是王子和公主般,一时间如同众星捧月,大家纷纷羡慕刘茜、甄宓和桃花,这一回可不寂寞了。诸葛亮孤身一人,月英倒有个从小陪到大的丫鬟,一并收拾房屋院落,从此诸葛亮和黄月英就在城主府住了下来。陈龙见婚配之事尚早,怕月英想家,时不时令人驱车带月英探家不提。

陈龙单独留下周不疑,令他负责收拾一座院落,专供诸葛亮和黄月英学习办公使用,而授课老师就是自己和周不疑两人。周不疑讲授地理军事,陈龙负责讲授科技知识,也就是后世的物理化学基础以及实际应用。

周不疑听说让自己当老师,不禁喜上眉梢,既跃跃欲试,又扭扭捏捏,怕自己当不好这个老师,陈龙笑说,让他拿出画军事地图的本事就行。而自己的讲课内容,却是胸有成竹,保证带领诸葛亮和黄月英进入一个从未见过的全新世界。

前文说过,陈龙相让两个天才研究的,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一是无线电。此后的日子里,陈龙有空先给两人讲了许多化学物理知识,两人由懵懂渐渐明白了一些,陈龙怕有些知识惊世骇俗,都是只讲皮毛,并严令两人不得外传。

这一天,陈龙终讲到*制作。陈龙令人取了一些木炭,说道:“前人早已发现木炭,把它当做高等燃料。如今铁匠在炼铁术和冶金术中广泛使用木炭,木炭灰分比木柴少,强度高,是比木柴更好的燃料。那么,谁知道木炭是如何烧制出来的?”

孔明举手表示知道,陈龙点头,孔明说道:“用原木烧制而成,看到木料完全变黑,出现明显裂纹后,直接取出,放入水中或买入土中,冷却后晾干。”

陈龙满意点头,对孔明注重一些生活常识表示欣慰,事实上诸葛亮对气候学也有深入的研究。陈龙用一个钵盂将木炭杂碎成粉,一大两小面前就有了一盆木炭粉。

陈龙又问道:“你们谁听说过硝石和硫磺?”

这回轮到黄月英开口道:“吾尝观《神农本草经》上说,硝石为入药上品,能治二十多种病症。硫磺被列为中品药的第三位,也能治十多种病。”陈龙大喜道:“月英果然好记性!”小诸葛也看了月英一眼,眼里都是赞许,月英被赞,少女心性,不由娇羞不已。

陈龙点头继续道:“硝石和硫磺被作为重要的药材,这个中药毒性的问题,问题也很大,不过今天咱们不讨论。但我今天把他们当做*组分教给你们,只要你们找到硝石和硫磺的产地,研究三者配方就可以了。事先警告你们,混合三种物质的配方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这三种东西混在一起,遇到明火或者高温,甚至剧烈震荡都有可能爆炸!这就是*啦,威力无穷啊!”心想硝石、硫磺、木炭按一定比例放在一起制成*,还是后世炼丹家的功劳。这个中药毒性的问题,回头要和张仲景好好聊聊。

两个小不点听说威力无穷,登时来了兴趣,围着陈龙问这问那,陈龙择了一些必要的内容讲述。心想这两个还需要支配一些人力,想起一家人来,却是襄阳马氏。

马氏五常,个个都是精英,正好来做辅助诸葛亮的人,而且马氏家族有的是人可用,自己再给他们一个采矿官员的名义,以后荆州、交州的矿产资源探索,就交给他们家族吧。马伯常和马仲常在衡阳和桂阳待的久了,正好让他们回襄阳与家族团聚。

想到立刻就做,陈龙立刻令人传令,将马伯常和马仲常召回襄阳,马氏一族为矿产资源的负责家族,以大司源马伯常为首,爵位等同副军长级别。将来马良、马谡两兄弟成人,自然而然能成为诸葛亮的良辅。

大司源这个官位,自然是陈龙的创造,顾名思义,负责矿产资源开采。但陈龙的命令,是整个马家都要听命于诸葛亮和黄月英的要求,以便他们完成*科研,并成为青龙军专门的科技研究机构。

陈龙考虑到两人的安全,又调了特种部队郝普带二十名队员专责两人安全。而随后陈龙的讲解,让神仙般的两个天才儿童颇为费解,原来是讲到了无线电技术。

陈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们俩稍微明白了一点儿什么叫含硅晶体,还有晶体天然有震荡的属性。至于是何种震荡,两人死活不明白,陈龙只好先让他们利用马家,去找到并收集各种发亮、发黑亮、或者规则、不规则的天然晶体,待以后钻研分辨。心中想着,这小夫妻两个不会给我找一堆钻石回来吧,那可就发了。不过,那时候该把钻石卖给谁啊?也就每个老婆送个钻石戒指算了。

至此,荆州青龙军正式有了重要的武器科研机构,主持人还是诸葛亮和黄月英这样的明星夫妇,打下手的是在荆州根底深厚的马氏家族,指导老师就是荆州牧陈龙,可谓是如日中天。而诸葛和月英,也在襄阳茁壮成长,展示着过人天资。陈龙并不急于让诸葛亮进入军师集团,因为郭嘉和周不疑等人,同样也在茁壮成长,足够应付目前的战局。

眼前陈龙心事,军事上也就是江夏的战局,不过既然设立了汉口城给刘表立足,估计也是个长久战争,除非自己倾尽全力和黄祖、孙策决战。生活上的一件事情,却是如鱼鲠在喉,如芒刺在背,那就是蔡琰怀着的孩子,自己该不该去趟长安,将蔡琰接来,给她生活的希望?

陈龙为了蔡琰,心中煞费思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陈龙心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龙心事

少年情怀无非梦,少女心事总是诗。---------佚名

话说陈龙想起蔡琰,心中挂念,寝食难安。如果让其它的枭雄看在眼里,一定会认为是陈龙最大的弱点,确实陈龙太重感情,难免会动起陈龙家人的脑筋。无论如何,陈龙是做不到刘备所说的“妻子如衣服”的。

陈龙自己却知道,他来到三国时代,寻找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英雄统帅,也要解救那些命运多舛的三国美女。而三国里有数的美女,一个个都是命运悲惨,即使江东的几个命运好些的,如大乔、小乔,也都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孙尚香更是何其不幸,因为政治婚姻嫁给了薄情寡义的刘玄德。

所以,拯救美女是陈龙来到三国的一个重要任务,如果美女能和自己倾心相爱,自己绝不会拒绝讲她娶回家。当然,如果美女喜欢自己手下将领,更是求之不得。如果美女有可能嫁给自己的敌人或者野心家,自己就得利用先知先觉找到她们,看看能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少女怀春,什么也比不上与她们早相遇,早相知。至于自己分身乏术,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毕竟那个年代,只有自己才真正懂得尊重妇女,连赵云、郭嘉他们几个也不行。唯一的遗憾,是自己始终没弄明白生殖系统和穿越的关系,没孩子对三国美女们打击很大;而且自己还要在外征战连年,家里的老婆们嘴里不说,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不幸福?

陈龙想来想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以后每回出去办事、征战,都要带一个老婆在身边。有自己和特种部队保护,安全方面不是问题,最不济也能逃命。最重要的,是让她们轮流享受丈夫的陪伴和欢乐,这才是完整人生不是吗。

诸葛和月英的事情,一切安排妥当,城主府里也多了许多欢乐,荆州也需要时间休养整军。长江以北,陈龙暂时不想兴兵,何况袁术倒行逆施,和北方群雄的矛盾越来越深,说不定会促成第二次群雄讨董的故事,陈龙当然想先坐山观虎斗,何况陈龙还想利用袁术败亡的时候,收了张绣和贾诩的宛城。

长江以南,刘表带着手下诸将,领兵修筑汉口城,也需要时间稳定下来,才能替陈龙掌控长江,压制江夏水军。至于刘表,陈龙就是要趁此看他表现,好决定他的未来。而各个城防也是兵强马壮,蔡氏家族获得了安抚,刘琮仍在掌控之中,也不怕刘表降敌。

刘表手下,蔡氏家族得以留在江陵,可以说已渐渐被分化,而陈龙慢慢允许蔡家子弟进入荆州和交州政治集团,去除了刘氏阴影,蔡氏还是想在陈龙手下有所发展。其它家族亦然,虽然有些将领依然在刘表军中,可是家族已经开始进入陈龙的政军集团,一旦刘表久攻江夏不下,而汉口城出具规模,担当汉口军团的主将自然是黄忠、魏延和戏志才,那时候刘表会被调往琼崖,将他的势力彻底从荆州抹去。

至于士族大家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一直是陈龙的心头之痛,一下子根本改不过来,涉及到土地利益,陈龙还不能大刀阔斧进行土地制度改革,如果让士族大家丧失太多利益,恐怕会失去助力,将很难在那个时代迅速统一,最后在战火纷飞中,自己和百姓一起灰飞烟灭。陈龙经过再三考虑,采取了折衷的办法,先鼓励底层民众和流民去开发荒地和山地,这些无主的土地,谁开发出来归谁,按照户籍人均不多于三百丈方圆,给予有地农民称号,视收成交税,或在灾年获得政府补贴。只要地方官员评定为生产型良民的,一概获得了稳定的土地供应和口粮,可以说只要勤劳,就可以享受温饱。

至于大户们掌握的肥沃的土地,仍默认佃户的存在,给予无地农民的称号,但享受政府规定的工资,由大户按照不同工种对应的工资发放,政府组织工作组监督大户。这样,佃户们也避免了被地主过度盘剥,生活不再过于艰苦,阶级矛盾的对立就不会达到尖锐的程度。蒋琬作为这项工作的总负责人,可以说亲自厘定细则,事必躬亲,严惩贪污腐败,使百姓投诉有门,完全是后世总理的形象。

大户们深知陈龙为人,也都不敢造次,纷纷约束子弟行为,自家家规都趋严,弄的好多纨绔子弟叫苦不迭,只好渐渐收起欺压民众那一套。这里面最著名的几个案件,分别牵扯到习氏家族和蔡氏家族,蒋琬严惩了几个小角色之后,各家族更加收敛,暂时上下相安,百姓有了活路,人口渐渐增长,超过五十万人口的大城,荆州就有四个,分别是零陵、襄阳、江陵、长沙。

水军方面,甘宁作为总指挥,坐镇樊城,负责建立襄阳和樊城之间的水军大寨,日常训练交给了朱桓,朱桓也正式成为统领一方的大将,襄樊水军的师级副军长。黄忠的主力水军,由杨怀担任副军长负责训练,坐镇汉口城,与原刘表水师共同维护长江航道,压制江夏水军。江陵水师,由鲁肃担任军长,高沛担任副军长,负责训练,蔡家子弟蔡中、蔡和也进入了水军高层,而造船基地也搬迁到江陵长江一段,由鲁肃统一负责,沙摩柯的第五军团正式驻防江陵。

随着江陵和襄阳的百废俱兴,日子过的飞快,这一天陈龙给诸葛亮和黄月英上完化学课,好不容易得了一些空闲,骑着飞龙马到江边转了一大圈,身后只带了吕常。飞龙马一番尽兴之后,吕常早被拉的不见踪影,陈龙立在江边好久,远远见吕常的马儿喷着白气跑来,忽然想起与吕常出生入死的洛阳时光。

想起洛阳,自然而然想起曹操,又想起蔡文姬。连忙掐指一算,离蔡琰生产不过几个月了。天气渐渐炎热,荆州趋于稳定,是北上去看蔡琰的时候了,顺便去长安看看好兄弟黄盖的进展。还有一帮保皇派,自己这回也得去收收他们的心,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权力归于百姓。

蔡琰,已经成为陈龙最大的心事,当下确定了路线讯息,吕常、周仓、胡济、祖郎、李通以及剩下的全体特战队员随行。郝普带了部分人专责保护诸葛亮和黄月英,这次不再随行。

特战队员准备车马和随行应用之物,预定船只,忙的不亦乐乎。这一日,陈龙回到书房,新媳妇美妻,童渊之女童飞飞推门进来,笑嘻嘻看着陈龙道:“老公,你不是说每次出去都带个老婆吗?这一回去长安找你的蔡大美女,自然应该我陪你去。”

陈龙心想,自己还真是答应过,带一个就带一个,笑道:“按照顺序,我应该先带桃花才对。”

董飞飞嘴巴撅起来道:“桃花姐姐要照顾小月英,再说这次你只带这么少的人,也不是大队伍出征,恐怕道路上不少阻碍,需要我这样武功高强的比较方便吧?”说罢,努着嘴大力挥了几下拳头,确实拳风虎虎,大有进步。

陈龙不得不承认飞飞说的有理,这次道路上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保密工作不算严密,带的人也比较少。点头同意之余,飞飞大喜过望,献上香吻,今夜就在飞飞房中恩爱缠绵不提。

早上两人在肢体纠缠中醒来,飞飞忽然悠悠道:“夫君啊,听说樊嫂子也怀孕了呢。”

陈龙反应了半天,才想起飞飞口中的樊嫂子是赵云之妻樊氏,大喜道:“子龙这小子也不主动向我汇报,看我临别时灌他几杯。”听出飞飞话中的酸意,回过味来,原来都对怀不上耿耿于怀啊,而且这么多老婆,一个都怀不上,肯定是自己的问题。等我找到华佗他老人家,看看我的生殖系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治好了生他一窝。又想起张仲景在自己手里呢,不知道仲景兄对这方面在不在行?

胡思乱想之际,飞飞起身伺候他梳洗,难免又做了一些晨运。就在欲罢不能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轰然炸响,吓得陈龙差点阳痿,只听窗外远远传来诸葛亮的一阵欢呼:“炸了炸了!终于成功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装北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装北上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北宋.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话说大早晨的,陈龙和童飞飞从香梦中醒来,正在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忽然大院中一声爆响,倒像是霹雳崩催一般,当时把童飞飞吓得发傻,掩上衣襟诧异道:“大晴天的,何来霹雳?”

陈龙脑中灵光一闪,果然远远传过来诸葛亮略显童稚的声音,欢呼道:“炸了炸了!成功了!”

陈龙心中大喜,连忙起身穿衣,顾不得梳洗,直接蹬蹬蹬奔向诸葛亮的小院,身后童飞飞慢了一步,也赶紧穿衣追来,只见陈龙的衣角一闪不见,见不远的空中腾起一股奶白色的烟柱,只好循着烟柱处摸去。

陈龙飞进诸葛亮和黄月英研制的小院儿,刚好看见院子正中垒砌的砖石圈儿中,冒起一股浓浓的白烟。白烟背后,忽然冒出两个黑魆魆的半大孩子,仔细一看,不是黄月英和诸葛亮是谁?

两个孩子都是怒发冲冠,满脸黑炭,活像非洲土著儿童。陈龙哈哈笑道:“没掌握好安全距离吧?”

诸葛亮抹了一把脸蛋,见黄月英本就黝黑的皮肤已经全部熏黑,哈哈笑着取手巾替黄月英擦拭。两人稍微露出白脸,看着陈龙叫道:“主公啊!幸不辱命!”

陈龙忍着笑夸赞了一番,令人去端来温水,没想到大早晨诸葛和月英就如此勤力,不由心中感动。看了眼井圈道:“不过,这威力还小,连井圈都没炸倒,也就是烟火师的水平,要是威力大的话,你们俩脸就不光是黑啦,都得炸没了。”

黄月英奇道:“这么厉害?什么又是烟火师?”

陈龙自知说漏了嘴,胡扯道:“烟火师就是能调制简单混合物的师傅。这次成功,说明你们在混合配比方面有所进步,继续研究下去应该能加强威力。不过,你们是怎么引火的?”

诸葛亮比了个扔的动作,说道:“就是这样把火折子扔进去,看看会不会炸开。原来基本都是烧起来,这次却直接炸开了。”

陈龙呵呵笑着,心想这还真是怪自己,没把如何安全的引火告诉他们,还好因为成分配比的关系,这个*的威力甚小。连忙道:“以后尽量离远一点儿,找点掩体什么的。对了,不如用点粗布,里面撒点木炭粉末,卷成长长细细的筒状,一头埋进*里,一头拉倒院门之外,你们用火折子点着那头,木炭就会一直烧过去,你们远远观察便是。”

诸葛亮和黄月英都是频频点头,这时童飞飞也摸索进来,见两个孩子小脸黑一道白一道的,连忙替他们清洗,顺便瞄了一眼井圈里黑乎乎的东西,喃喃道:“又搞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怎么这么响亮?”

诸葛亮笑道:“这是*啊!炸起来能把城门炸塌喽,将来就是咱们的攻城利器!”黄月英也兴奋点头,童飞飞忙夸道:“这个大功,姐姐替你们主公给你们记下了!”童飞飞一直不许他们叫主母,说觉得生分,就让他们叫姐姐,自己也显得年轻。

几日后,北上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陈龙预定了启程的日期。众三国美妻自然伤心又要分别,只有童飞飞喜气洋洋。以张宁为首的美妻团立刻造反,与陈龙约法三章,要他带着蔡琰早日回归,又制定抽签办法,好公平决定下一个陪陈龙出门的发妻,弄的不亦乐乎。陈龙处于众美之间,自然又痛苦又享受;痛苦的是众美七嘴八舌,吵的乌烟瘴气;享受的自然是人人美颜无双,自己又有能力让她们快乐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临走之前,襄阳军事会议中,还是集中了原来零陵青龙军第一集团军的班底,除了赵云、沮授、郭嘉、周不疑和自己的夫人张宁之外,多了江陵赶来为主公送行的鲁肃和沙摩柯,以及襄阳和江陵水军将领甘宁、朱桓、高沛。原刘表集团的降将,大部分还跟随在刘表身边打江夏,陈龙在等待刘表集团的彻底分化,这次还没有人能够获得陈龙的信任。

军事会议上,陈龙率先发言,自然是将在水镜山庄发表的那一套战略理论再次发扬光大,所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焉已老,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吾施行仁政,广纳流民,与其休养生息,合理强兵壮伍,信义著于四海,总揽天下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青龙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王业可兴矣。”

郭嘉听完,眯着眼睛说道:“原来,主公下一步最想要的,是益州。”周不疑道:“那刘焉这么可恨,自恃是汉室宗亲,在益州作威作福,上次还想联合刘表吞并零陵,幸亏戏志才用兵高明,否则说不定让他得手。”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先打刘焉大家都没意见,不过打益州需要多少兵力,采取什么样的路线,大家都心里没数。鲁肃还是首次和主公开如此高规格的军事会议,想了想随即说道:“主公,攻益州,我江陵自然是最前线,但益州山高路险,最便捷的当然是逆水而上。但水路必然会遇到重兵堵截,咱们的水军创建还需要时间。”

高沛也道:“即使走水路运兵,益州的行军路线也需要详细规划一番,不然光是益州大大小小的关口、栈道,走都走不完,更别说边打仗,边行军了。”

陈龙点头道:“正是。所以需要谍报人员,趁着大家相安无事去探明益州道路,我走之后,此事由张宁总负责,周不疑辅助安排一切。”

张宁和周不疑点头表示明白,陈龙起身道:“我回来之前,要求所有单位做好战斗准备,但不得透露攻击目标。”众人轰然站起,诺了一声。

陈龙接着道:“汉口城既然已经初具规模,又有长沙黄大哥坐镇,兼有新式战船,江夏局势应该暂时能稳定下开来。不过为了预防局势剧烈变化,要有随时应变的兵力,此事由襄阳水军负责,具体归子龙统一指挥调度,沮授辅助。”赵云、沮授纷纷点头。

沮授言道:“江夏黄祖、孙策分居两城,迫之则合,缓之则争,且先观察。”陈龙点头道:“孙策刚刚脱离袁术,他还需要尽快消灭陆康,以免生变。所以,估计孙策随时都有可能带兵离开江夏。一旦情报准确,沮军师,子龙,不必请示于我,立即制定方案,配合黄忠攻打江夏。”

陈龙安排完毕,见郭嘉默默不语,最后看着郭嘉,笑道:“奉孝,我这趟去长安,有一件事始终放心不下。襄阳这些世家大族,青年子弟不少,听说颇有俊才。如今尹默还在零陵,这拔选良才的重任就交给你负责,等我回来,马上召开第二届科举考试,这可是稳定荆襄的大事,你可明白?”

郭嘉自然明白,让这些士族大家的子弟成为荆州军政要员,是迅速安抚荆州的重要举措。不过,这里最重要的,是仔细甄别忠奸,所以主公才让自己挂帅。不过推举贤能,也是让自己成为襄阳官员的授业恩师,对自己将来累积更高声望打好人脉基础。一念及此,郭嘉心头掠过功高震主几个字,望着陈龙双眼,心头不禁一阵战栗。

荆州的大好江山,自此尽归陈龙所有。可惜江夏被黄祖联合孙策死守,但陈龙拿脚趾头想也知道孙策、周瑜都是志在江东,等孙策离开江夏,再收拾黄祖不迟。会议结束,陈龙拉着张宁小手,归家路上嘱咐道:“听说北方黄巾再起,特别是寿春一带,你可增加徐州一带的谍报力量,各城各郡掌话的人是谁,发生何等变化,兵力如何,我要随时掌握。”张宁听懂了陈龙话中的重点,频频点头,陈龙此夜就在宁夫人身边渡过。

次日一早,陈龙骑着飞龙马,告辞诸妻,正要上路,忽然诸葛亮和黄月英也跑来送行,黄月英手里是一卷绢布,塞在陈龙手里,娇声道:“主公,上次你答应的,要交给我木工结构学问,可惜从未实现。我这里手绘了一幅图纸,你在路上可要帮我好好看看改改!”

陈龙连忙答应,没想到黄月英仍然痴迷木工,想起月英从小就喜欢制作木狗木人,当下和颜悦色问道:“月英,能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图纸吗?”

黄月英马尾辫子一摇,露出可爱虎牙道:“也没想好名字.......,诸哥哥叫它木牛流马啊!”

陈龙拿着图纸的手一震,愕然看着月英,这千古垂名的木牛流马图纸,竟然就在自己手中,真是世事难料,不可思议。

渡江之后,就是樊城,陈龙一行两辆马车,剩下都骑骏马。甘宁一路护送至樊城郊野,告辞而退。只剩下身边特种部队,飞龙马意气风发,凸显此次陈龙之高调。陈龙吩咐一声,整个

马队微微变向,择了一条大道,先直奔宛城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南阳艳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南阳艳遇

九华帐深夜悄悄,反魂香降夫人魂。---------唐.白居易

《李夫人-鉴嬖惑也》

话说荆州自陈龙统一之后,养士强兵、稳固边防、轻徭薄赋、广纳流民、开垦荒地、崇尚教育、开发科技,政治上清明而上进,在任的高级官员基本上都是陈龙亲自甄选,自然有光脑辅助,都是史书中没有记载过有失德贪腐之人。因此百姓生活渐渐脱贫安定,人心思安,而士族大家渐渐收敛,并不敢在荆州过分张狂。

在这个大好局面之下,随着陈龙将治所迁移到襄阳,战略重心北移,蒋琬、李撰等内政官员也举家迁至襄阳,零陵太守交给了黄盖之父黄安代理。荆州治下,果然富庶繁华,除了人口增加,荆州的赋税也大幅增长,比之零陵时期上升了一个数量级,而因为战争难免,陈龙还是圈定了不少的军费,大部分用于水军,准备控制长江、汉江两条黄金水道,大做水运生意,打击水匪江盗,给整个荆州带来极大的利润增长。

荆州洲运蒸蒸日上之际,陈龙告别诸美妻,只带童飞飞和几十名护卫北上,名义上是去长安面圣谢恩,实际上是要接回身怀六甲的蔡琰。至于蔡琰会怎么想,陈龙全然不知,只想当面诉说衷情。

大汉朝荆州牧、南乡候陈龙,胯下飞龙如雪,鞍上美男如龙,腰间悬着一柄特制的马刀,美艳的童飞飞在边上骑着小枣红马相随,周仓在身后背着龙胆亮银枪,一行人车马沥沥、骏驷奔腾,颇为高调,直引路人侧目,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美眷?真是让人羡慕。

由樊城北上,陈龙第一个目的地是宛城。大家没看错,确实是宛城,陈龙是为了感谢上次张绣、贾诩答应出兵弹压张允的恩,当然也是为了试探贾诩之心。

宛城自古重镇,控制着洛阳和许昌的陆路行军咽喉,正史中曹操、袁术必争之地也,距离洛阳和许昌的距离都非常近。曹操还遭遇淯水之败,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等都被张绣所杀。《说文解字》解释宛字,“宛,屈草自覆也”,其义为“四方高中央下”,符合南阳西、北、东三面环山,当中低平的盆地地貌特征;“屈草自覆”为芳草盖地,植被葱绿貌。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大起来,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了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宛之名自此而始。其后,宛由地域名,演变成为今日的重镇“宛城”。

张宁的谍报部门在长江以北的布局,基本覆盖了重镇,宛城也有网点儿,情报能力尚可,所以陈龙对宛城的兵力部署有所掌握。但贾诩的智谋也是深不可测,所以决不能暴露网点儿,也难揣测贾诩之心。

贾诩自私自利的属性是肯定的,自我保护的也很好,陈龙一直觉得贾诩对自己有所忌惮,不知是不是错觉。贾诩一直对涉及陈龙的事情留着余地,却是不争的事实,在陈龙与刘表争夺荆州这件事上,还不大不小的帮了一把陈龙。

陈龙一行沿驿路北上,渐渐出了荆州地盘,道路略显荒芜,倒也无人前来招惹。放眼民生仍然凋敝,越往北走越少见人烟,连道路也不太平整。幸好都是武艺在身的江湖儿女,倒也不怕颠簸。

这一日到了新野县城,陈龙想起当日驻兵新野,执意进城一观。新野城弹丸之地,不过百姓们淳朴安逸,有民团负责治安,见一行人鞍韂鲜明,恭敬前来询问。听说是荆州牧陈龙,早先听过威名的百姓,纷纷沿街来围观,也有箪食壶浆来拜见的。

陈龙想起正史中刘备投奔刘表之事,新野百姓都相信刘备仁义,愿意追随他南下逃亡。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也要表演一番,抢走刘备的风头。于是高调与众百姓互动,也博得了不少喝彩之声。至此百姓心中,有了陈龙不可磨灭的影子,对于将来青龙军驻防,也就不再反感,此是后话不提。

新野到宛城之间,并无重镇,两日后陈龙派出几个前使,先到宛城报信,待车马到达宛城门口,只见道路戒严,路边整整齐齐派着两列士兵,旌旗招展中一员虎将,身后林林总总都是战将,却是张绣亲自来迎。

张绣名义上归顺袁术势力,实际上自成体系,贾诩选择张绣,自有因由。陈龙仔细看时,见张绣长相颇为清秀,白面微髯,身形高大,身穿汉朝郡守官服,也是威风凛凛。身后一人悄然独立,灰色儒服,额头高耸,目光深邃,长髯挥洒,正是贾诩贾文和。

张绣是原骠骑将军张济的侄子。边章、韩遂在凉州作乱之时,金城的麹胜袭杀祖厉长刘隽。张绣当时为县吏,不久就寻找机会刺杀了麹胜,本郡的人都认为他很讲义气,于是张绣招合少年,成为本地豪杰。

正史中董卓被吕布所杀之后,张济与李傕、郭汜等人进攻长安,为董卓报仇。张绣跟随张济,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后来,张济因军中缺粮,自关中引兵入荆州界,与刘表交战,攻穰城,中流矢而死。张绣接管了他的部队,收兵退出穰城。荆州官员知道后皆向刘表祝贺。刘表却说:“张济因穷途末路而来,我作为主人却如此无礼,这并非我的本意,故我只受吊唁而不受祝贺。“之后,刘表又派人招诱张济的余部,其众闻讯而大喜,尽皆服从。刘表于是安排张绣屯兵于宛城,张绣成为刘表在北方的藩属势力,替他抵御外敌。

再后来曹操南征,部队到达宛城淯水,张绣率众投降。曹操色心不改,偷纳了张济的遗孀邹夫人,张绣因此怀恨于心。曹操本是疑心病极重之人,听说张绣不高兴,就秘密准备杀掉张绣。结果计划泄漏,张绣举兵偷袭曹操,曹操大败逃走,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被杀,猛将典韦战死。张绣引兵追击,被曹操击退,于是张绣退回防守穰城,再次与刘表联盟。

曹操再次南征张绣,包围张绣据守的穰城。不久,曹操闻袁绍欲趁虚袭取许都,便立即从穰城撤退。张绣率兵尾随追击,刘表也派荆州军占据安众,切断曹军退路,企图与张绣夹击曹军,曹操出奇兵大败张、刘联军。曹军获胜后,速行北撤。张绣亲自率兵追击,贾诩劝阻说:“不可追,追必败。”张绣不听,强行追击,被曹操亲自断后击败。贾诩这时又对张绣说:“赶快再追,一定会获胜。”张绣说:“不听你的建议才落到这种地步,现在已经败了,为何要再追?”贾诩说:“形势已经起了变化,赶快去追准能获利。”张绣听从贾诩建议,收集散兵,再行追击,竟将曹操后卫部队击溃。

得胜后,张绣问贾诩请教是怎么回事,贾诩解释说:“这个道理很容易明白。将军虽然擅长用兵,但绝非曹公敌手。曹军刚撤,曹公必然亲自殿后,我们的追兵虽精,但将领比不过他们,他们的士兵还很有士气,所以我知道将军你必败。曹操之所以还未尽力就已撤兵,一定是后方出了事,所以击破将军的追兵后,一定会全力撤退,留别人断后,他留的将领虽厉害,却比不上将军,所以我知道将军用败兵也能取胜。”张绣大为叹服。

随着曹操越来越强,张绣又听从贾诩的建议,再次向曹操投降。张绣到达后,曹操牵着张绣的手,一起参加宴会,为自己的儿子曹均娶了张绣的女儿,并封张绣为扬武将军。

官渡之战时,张绣参战并力战有功,升为破羌将军。后来张绣跟随曹操在南皮击破袁谭,再次增加食邑,一共两千户,当时天下户口剧减,十户才留下一户,将领中封邑没有达到千户的,唯独张绣特别多。

张绣生前,跟随曹操去柳城征讨乌桓,还没有到达就死了,被谥为定侯,儿子张泉继嗣。也有记载说曹丕因曹昂战死之事对张绣极其不满,说:“你杀了我的兄长,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呢!”张绣心不自安,自杀而死。此事也可以说,贾诩降操是为了自己,不顾张绣死活,确实自私自利。

光脑中资料闪过,陈龙等人已经到了近前,张绣一眼看见陈龙身旁锦衣怒马的童飞飞,不由惊呼出声道:“大师姐!你这是从何而来?师父可好?”

忘了和陈龙拱手,直接奔着童飞飞去了。陈龙有点尴尬,只好干笑着和贾诩拱手,简短寒暄已毕,陈龙特别注意到贾诩身后一个大汉,虽是便衣,却仍显出臂膀异常粗壮,显出爆炸性的力量。能给陈龙危险信号的人不多,这个大汉是其中之一,贾诩见陈龙望着那大汉,笑道:“南乡候,这位是张将军麾下大将胡车儿。”那胡车儿略一拱手,眼神中疏无敬意。

张绣这才和童飞飞过来,显然已经知道飞飞嫁了陈龙,神色似乎不太自然。拱手道:“陈洲牧,此来辛苦,没想到飞飞嫁了你,成了我的大师姐夫了!呵呵呵......”眼神中竟有一抹妒色,自然难逃贾诩的双眼。

当夜大排筵宴,张绣醉意上涌,屡次称陈龙为小师弟,并屡次调笑飞飞,周仓以下,都颇有怒色。张绣之妻当夜定要留下飞飞过夜,陈龙半醺醺然回客房歇息,推门就进,门外周仓等自然安排人轮值。飞飞不在,陈龙也懒得再点蜡烛,除去衣裤直接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就要呼呼大睡。忽然感觉身边触手滑腻腻,锦缎般丝滑的,不知是谁的肌肤?同时一股天然体香传来,陈龙反应不及,已是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温柔乡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温柔乡里

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民国.马君武《哀沈阳》

话说张绣迎接陈龙和大师姐童飞飞进了宛城,当晚大排筵宴,席间张绣之妻强留下童飞飞过夜,飞飞碍于情面,只得同意。陈龙醉醺醺回到张绣安排的豪华客栈,朦胧中除掉衣裤,钻入被窝就睡。忽然触手边滑腻凝脂,香气袭人,大惊下酒醒了一半,身边的修长肢体已经纠缠上来。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模样,只觉黑暗之中对方的轮廓极美,长发披散及腰,触手光滑柔顺,腰肢丰满柔软,却又充满弹性,散发着阵阵体香,态度却又是曲意逢迎,动作十分温柔。

陈龙不是伪君子,只觉脑袋里一阵火烧火燎,完全被这个还没看清模样的美女迷倒,已经毫无初始的抗拒之意。那美女见陈龙并不拒绝,渐渐爬上陈龙身体,长发披散下来,盖住陈龙的俊脸,香唇已经吻了下来。

陈龙抛开心事,闭眼享受温柔,是夜两人颠鸾倒凤,鱼水尽欢,都是疲累欲死,相拥睡到天明。直到天色大亮,陈龙睁眼,见身边美女扭头正仔细看着他,不由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问出了早想问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那美女垂下眼帘,不敢和陈龙对视,低声道:“贱妾不过是个卑微妇人,贵人不必在意姓名,人都叫我邹氏。”美目忽闪之间,略见凄迷之色,似乎深心里心事重重。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惊呼出声道:“你是邹夫人!”

那美女一惊,回问道:“你怎知我是…….夫人?”

陈龙不答,心想自己难道抢了曹操的头筹?仔细看着邹氏美女,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光彩灿然,趁着雪白干净的俏脸,光洁的额头上两条细细的黑眉,下面是仿佛会说话般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黑,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待到再次风平浪静,陈龙才抱着邹夫人说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夫人,还知道你是张济的夫人,现任城主张绣的婶儿。”心想,邹夫人真是人间尤物,今日方知曹操为何会沉迷美色,差点身陷宛城。

邹夫人满面酡红未退,已经没有了初始的惊讶,知道陈龙非是普通人。只听陈龙继续问道:“你…..昨夜来这里,是张绣指使的?”

邹夫人忙摇头否认,发现自己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在陈龙床上,最后点了点头,用一种甜美的嗓音说笑道:“能见到陈州牧这样的美男,也算不冤枉了。”说罢竟然笑了起来,却是真心愉快。

陈龙抓住了邹夫人说话的小毛病,问道:“冤枉?和我上床不冤枉,那和其他人上床就是冤枉的喽?”邹夫人停了连忙捂住小嘴,摇头否认道:“唉…….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龙心想,又是一个命运悲苦的三国美女,抓住邹夫人的柔夷,把她紧紧拉到身前,四目相视道:“我和别人确实不一样,你要是不快乐,我就会想办法救你。只要你告诉我,是不是张绣逼着你当讨好别人的筹码?你伺候过的都有谁?袁术?曹操?袁绍?”

几句话问的邹氏无言以对,美眸再次充斥了那种迷蒙凄美之色,香唇却闭的紧紧的,生怕说错了话,惹来杀身之祸,真是我见犹怜。

陈龙见邹氏惊慌,连忙放缓话语,温柔问道:“告诉我,你现在这样,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快乐?”那邹氏立刻点头不已,趴在陈龙*的怀里,十分乖巧安稳。

陈龙缓缓道:“那你就跟我走吧。”那邹氏惊讶抬头,看着陈龙道:“怎么可能?真的可以吗?”

陈龙道:“只要你觉得快乐,有什么不可以。你可有子嗣?或者舍不得走的理由?”那邹氏立刻摇头,喃喃道:“陈州牧真的肯要我?”

陈龙笑道:“我也喜欢你,为何不是真的要你,而且回去之后要明媒正娶。以后,叫我文龙就好。张绣那边,我去替你说项。”邹氏大喜,重复转为忧愁,心想张绣十分蛮横,拿她当做送给诸侯蹂躏的玩物,怎会同意她嫁给陈龙?

邹氏收拾好出门,守门的周仓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不知主公房中怎么钻出个大美人,又不敢多问,只得背地里嘟嘟囔囔主公安全之类的废话。陈龙拿手敲敲周仓这个黑大汉的脑壳道:“不许多问,连心里都不许问,嘴上更不许嘟嘟囔囔。”周仓连忙到门边继续立正去了。

激情过后,陈龙不得不开始思考张绣的生存之道,宛城做为南北交汇的枢纽,离洛阳和许都都十分接近,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分属荆州与中原的交界地带,他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来邹氏也是他的秘密武器,看来正史中曹操宛城得遇美人,却又遭到奇袭,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若这一切都是出自贾诩之谋,那这个贾文和就太可怕了,连主公的婶儿都成了他的筹码,控制主公、甚至控制主公的敌人,都让人感觉到那可怕深潜的力量。那么贾诩的目的,应该还是掌握更多的筹码,在他和他的家族面临生死劫难时可以遇难成祥。张绣的野心,毋庸置疑也是贾诩的筹码,正史中几次降操又反操,不过是贾文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表象。最终,他在如此黑暗的世界里居然得到了善终,并保全了自己的家族。只是不知道,贾诩是否现在把自己当做是那个“曹操”?支走飞飞,派来邹氏,代表着他对自己的看好?还是孕育着后面的阴谋?

陈龙深陷温柔乡中,邹氏又是身世凄凉,自己当然想带邹氏走,免去邹氏沦为诸侯玩物的命运。但正史中曹操的遇袭又让陈龙心惊肉跳,自己不能成为第二个曹操,也不能让童飞飞落入张绣手里,更不能让周仓成为正史中的典韦。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门外马蹄声响起,陈龙听出小红马的嘶鸣,大喜上外面迎接,果然童飞飞打马归来,身后竟然跟着张绣。

陈龙笑逐颜开,心里却是觉得微微不妥。果然,张绣还没坐稳,就奸笑着当着童飞飞的面问道:“陈洲牧昨夜可还满意?”好像生怕童飞飞听不到,语气颇为大声。

陈龙心中叫糟,果然童飞飞的丹凤眼已经眯了起来,盯着陈龙细看,竟然从陈龙肩头摘下一缕长发,忍不住冷冷嘲讽道:“这是谁的头发?”

陈龙一时语塞,昨夜自己风流,倒特别像是故意避开飞飞去偷腥。张绣假意站起,劝道:“大师姐,姐夫如此人物,大丈夫三妻四妾,师姐该想开才是。”说的童飞飞更怒。

恰在此时,邹氏端了茶盅茶壶,从外面走进轩厅,与众人对了眼神,见童飞飞貌美,连忙施礼道:“这位就是嫂夫人吧,真的好美!”

张绣好死不死,叫了声:“婶子早啊!”童飞飞更是花容失色,没想到陈龙竟然和张绣的婶子搞在了一起,瞬间就觉得人设崩塌,把脚一跺,小姐脾气发作,出门上马飞奔而去。

陈龙连忙叫人去拉飞龙,随后追去。张绣一把拉过邹氏,冷笑问道:“这一夜,你可快活够了?”

邹氏甩开张绣怪手,低头不语,张绣冷冷道:“我看陈龙,也不过是个好色的奸雄,只要你迷倒他,将来我做了高官,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邹氏连忙点头,轻声开口道:“全听小叔的。”

张绣哼了一声,往外就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让童飞飞和这个陈龙生了嫌隙,当年小时候在童师父那里学武,早就对飞飞心驰神往,不料想风云变幻,这飞飞竟然嫁了陈龙,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老天有眼,给了这个好机会,自己就是要抢回飞飞,抱得美人归。可恨那贾诩还一直劝自己,说陈龙并非常人,绝不可造次,我看不过如此而已。待飞飞与陈龙决裂,投入自己怀抱,自己就让胡车儿彻底解决了这个陈龙,看到时候谁敢动我!

此事并非贾诩之谋,可恨张绣号称北地枪王,心底却是龌龊异常。飞飞性如烈火,陈龙又该如何渡过信任危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八章 枪王之争

第二百一十七章 枪王之争

话说飞飞见自己深爱的男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腥,还是张绣的婶子,心中不由醋意涌起。见了邹氏美貌,一时听了张绣的蛊惑,愤愤然上马而去。陈龙顾不得邹氏,连忙骑上飞龙追去。

张绣吓唬了几句邹氏,见她十分温柔贤淑的样子,又是如此健康美丽,不由食指大动。昨夜被童飞飞勾起的欲望还没宣泄,遂命带着邹氏回府,真个是痛加挞伐、白日宣淫,邹氏不敢抵抗,只在心里落泪,也不知这新认识的陈州牧是否能履行诺言,真个把自己带走?

生于豺狼虎豹的世界,美女的命运自然要悲惨一些,张绣终于发泄完毕,在一阵颤抖之后将白羊般*的邹氏推下床。邹氏连忙穿衣着裙,心中的屈辱都已经麻木,只想快点离开去见心上人。

张绣见邹氏匆匆出门,喝了一声,邹氏吓得站住。张绣盯着邹氏看了一会儿,冷笑道:“看来婶子是想今晚再去见那个陈龙?”邹氏连忙摇头,张绣却道:“你不去也得去,要不然怎么离间他们夫妻俩?你可记住你的任务,我是让你去破坏他们关系的。”邹氏连忙点头,心中却是一喜。

再表童飞飞一阵疾奔,也不知到了城里何处,见街面上人烟渐渐密集,两边摊贩聚集,情知到了一处集市。骑不得马,只好下马牵着步行。一路行来,童飞飞毕竟不是过去那个大小姐,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望望身后不见伊郎,心中气苦,难道自己嫁了个喜新厌旧的薄情郎。想想平日里陈龙对姐妹们最是公平,似乎又不像。

宛城靠近京都,颇为繁华,童飞飞见两边各种时髦的潮货,渐渐被吸引,心情大大转好。正在拿着一件新潮的蝴蝶头饰比划,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帮着童飞飞将头饰戴在头上,说了句真美。

童飞飞哪还闻不出那熟悉的男人味道,不由哼了一声,心中却暗自欣喜,老公还是追过来了,回身见飞龙马正在那里用嘴巴骚扰小红马,锤了一下飞龙道:“和你主人一个德性。”

陈龙见童飞飞模样,已经知道她心情转好,笑嘻嘻道:“老婆,待我陪你逛逛这宛城集市,保你满头珠翠而归。”

童飞飞斜着丹凤眼嘁了一声,道:“你不给你宛城的情人买一个?”陈龙尴尬不已,装作听不见,腆着脸道:“老婆,你也知道,我最怕人求我。那邹氏虽是张绣的寡嫂,但被张绣当做讨好诸侯的玩物,命运悲苦。我对她又爱又怜,就像当初我远赴敕勒川救出蔡琰。”

童飞飞听陈龙如此说,不禁又嘁了一声,大脑中却已经开始思考陈龙的话。陈龙身边的几个夫人,哪一个不是和陈龙出生入死,同甘共苦,自己也知道她们能摆脱原来的命运,有多么不易。

见童飞飞低头不语,陈龙趁机插了几个其它头饰到她头上,笑嘻嘻道:“都甚好!都买了!”听的那商家眉花眼笑,童飞飞赶紧几把摘下,娇嗔道:“乱花钱!我还没挑够呢。”说罢锤了深爱的丈夫一下,都是笑靥如花。

陈龙见飞飞如此开心,知道她已想开,心中更加喜爱这个老婆。当下两人半拥半抱,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逛街兴尽而回。

不提陈童和好,再说邹氏急匆匆兴冲冲回了客栈,亲自下厨做了饭菜,专等陈龙不来,倒把周仓等馋的够呛。邹氏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将饭菜端给周仓和下属,都吃的满口留油,直夸邹氏好手艺,听的邹氏笑逐颜开,周仓智力虽不高,也在猜这个美妇人会不会成为他们的新大嫂?

午后多时,陈龙才和童飞飞归来,两人回到客栈下马,混没注意到客栈边有个灰衣人匆匆而去。而就在灰衣人离开的同时,客栈左手的茶馆里走出一人,头戴黑色纱帽,遮住半边脸颊,身上灰色布衣,往陈龙客栈而来,挥手甩出一枚袖箭,正好刺破陈龙二楼客房的窗棂,落在客房地面上,袖箭上带着一张纸条。

急匆匆报信的灰衣汉子,是张绣安插的暗探无疑,而甩出袖箭的汉子,却不知何许人也。陈龙正在外厅与飞飞叙话,邹氏立在一旁,气氛十分暧昧。邹氏怕飞飞发作,坐立不安,陈龙却知飞飞已无心结。邹氏身世堪怜,飞飞也想救她于水火。只是这世界太残酷,悲惨的美女何其多也,陈龙能救的过来吗?

陈龙故意留两位美女叙话,自己进卧房休息,一眼看见地上的袖箭。拿起袖箭上的字条看时,只见几行小字,上写明日午时,宛城西山十里庙,不见不散,落款是长安两个字。长安的事情张绣不可能知道,陈龙一见长安,立刻想起长安时和贾诩的神交,心中大喜,看来贾诩已经耐不住寂寞了。自己几年来的战绩如此辉煌,贾文和已经决定放弃张绣投靠我了吧!

再说张绣的暗探,匆匆回府禀报张绣,言陈龙和大师姐言笑晏晏进府,似乎和好如初。张秀恨的牙痒痒,心想难道邹氏没有尽力?自己还得另想办法。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张绣抄起自己宝枪,到院子里痛耍一番,直到大汗淋漓。他手中这杆宝枪,乃是从西域沙漠戈壁中高昌秘境得来,名曰“神沙烈火枪”,枪身极长,颇带异域风情,使来如同风卷狂沙、烈火焚烧,当世罕逢敌手,加上童渊真传,一手百鸟朝凤枪法也是出神入化,博得“北地枪王”之美誉。枪法使到*处,只问劲飚破空之声,重重枪影中不见人形,忽然狂飙突止,竟是硬生生止住枪式,凸显他肌肉控制之精、钢枪运转之妙。

张绣得意非凡,忽然心生一计,叫过那灰衣汉子,吩咐道:“传我将令,就说邹夫人守寡多时,合当再嫁。三日后校场比武招亲,有胜过我手中长枪者,即可抱得美人归。并可夺得我这个北地枪王的名号。速速去发布消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九章 贾诩之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 贾诩之心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春秋战国.孔丘《论语.里仁》

话说张绣自恃武功高强,又有狂沙烈火枪在手,竟然提出以邹氏再婚为饵,勾引陈龙做无谓的单挑决战。那如意算盘打的山响,当然是想在决赛中痛下重手,不但能名正言顺消灭荆州魁首,还能将童飞飞强行留在宛城。到时候荆州群龙无首,必定大乱,谁顾得上来抢宛城?就算有几个来报仇的,自己也能轻松应付,最不济弃城投奔袁术,胜过投降那个娶了飞飞的陈龙。

至于大师姐童飞飞,张绣也是信心十足。一是童飞飞亲眼见到陈龙偷香窃玉、喜新厌旧,两人已经产生了嫌隙,二是将来请师父童渊来长住,飞飞见我实力强盛,对他们父女又是真心,对我投怀送抱,也未可知。

想到美处,张绣不由舔了下干渴的嘴唇,对着铜镜摸了摸还算英俊的脸颊,得意的嘿嘿干笑起来,那笑声颇为*。旁边守卫的壮汉胡车儿不由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主公中了什么邪。

天色已是深夜,就在此时,有人回报,言陈龙不但报名,而且益发增加了几个赌注。

陈龙要求两边各出三人,三决两胜,筹码除了邹氏和枪王的称号外,还赌上一个宛城和樊城。若陈龙方获胜,则张绣立起降旗,宛城正式并入荆州,若张绣方获胜,则长江以北,连同樊城在内,尽归张绣所有。若有反悔,来世为猪狗,被天下人耻笑。试问你张绣敢不敢?

张绣哪里有这么大格局,闻听后呆坐了半晌,想起长江以北尽归自己所有的盛况,一振狂沙烈火枪,那钢枪犹如有生命中强鸣了一声。张绣不禁雄心奋起,一颗心不争气的砰砰跳起来。大喝道:“好好好!你给我回去告诉陈龙,若再加上一个童飞飞,我就全盘答应!”言下之意,赌注里还要加上自己垂涎已久的大师姐,如今的陈龙之爱妻!

这一份侮辱好大,注定将来张绣的灭亡。而此时的陈龙,却是红绡帐里,鸾凤颠倒,薄雾浓情,无双飞翼。客栈的大套间里春色无边,宽敞豪华的中式床榻上,一床锦被遮盖,剧烈的运动使锦被如同筛糠,只露出陈龙的大头和童飞飞的俏脸。童飞飞满脸娇艳晕红,显然正在兴奋高处,忽然锦被下铺啦啦又钻出一个头来,竟然是长发靓丽的邹夫人。

真是性福来的太突然,陈龙从未梦想能够在这异世界消受如此艳福,今天忽然就实现了。即使众多美妻之间,也从未发生过今晚这样的荒唐。

“苍天厚爱美人精,大地偏怜艳遇情。小径通衢无不避,奈何尤物总相迎。”飞飞今天从愤怒到冷静,不过短短半天,已经意识到陈龙不是薄情,而是多情,不是不顾自己的感受,而是怜惜可怜的邹氏。自己不能因为意气之争,失去陈龙的爱。今夜邹氏又来,童飞飞终有机会和邹氏相谈,也喜欢上了这个温婉美丽的美女,遂下定决心二女公示一夫,以示自己爱龙之心,还不容陈龙拒绝。邹氏当然千肯万肯,只要能不再被张绣当做玩物,她愿意付出一切。

若是张绣在旁,非把两个肺都气炸了。他让邹氏回来,是为了争夺陈龙之宠,继续分裂陈龙和童飞飞的关系,没想到因为童飞飞的顾全大局和邹氏对陈龙的全心期盼,竟将两女的嫉狠妒忌之心化解,最后三人在大床上水*融、呈现完美结局。

转天一早,陈龙从四条玉臂粉腿纠缠中醒来,微微一动,就已经将两个娇娃惊醒。整夜挞伐让两女勉力起身,陈龙揉了揉微痛的腰骨,按住两女让她们继续休息,自己来到院子里,让周仓到马车里取来龙胆亮银枪。

钢枪雪亮,舞起银龙,陈龙并未输入内力,只是用来舒筋活血。团息功自然运转,一夜劳苦尽散,又是分外精神。而且考虑到客栈耳目众多,钢枪的秘密当然要雪藏。热身过后,陈龙梳洗用膳,严令周仓带人守护主母,只带上吕常一人,伪装成游客,也不骑飞龙,利用集市甩开身后目光,租了两匹劣马出东门而去。

地势掩映之间,已经出东门十里。正午时分,阳光灿烂,小山之巅隐隐露出一角黄墙,也有香烟袅袅升空,正是十里庙。

陈龙和吕常在山下树林中下马,系好马匹,从隐蔽处攀往小山之巅,两人在周边巡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汇合后走入山门。

陈龙进入山门,仔细观察大殿,见香客寥寥,大殿只有祥和之气,并无肃杀景象,也没有感觉到危险,应该是没有埋伏。

两人进入大雄宝殿,当时的庙宇供奉的却是牌位,似乎是一所家庙。大殿内并无人迹,两人兜兜转转,并无人来接头,难道是留信的人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

两人逛到后院儿,见两侧是两排耳房,应该是驻庙和客人的房间,中间一个小小的二层小楼,楼眉上用篆书写着藏书阁三个大字。

阁门紧锁,幽静不见人踪。走过藏书阁,发现阁后竟是没有院墙,绿树中间一条小路,曲径通幽,不知是通往何处。

陈龙和吕常对望一眼,心意相通,吕常运起轻功没入树丛,陈龙施施然沿着小路前行。内功深敛,缓缓运行,就在这小路行进之间,陈龙意念里忽然出现一个道士的画面,那道士背影修长消瘦,站在悬崖边背负双手,尽显仙风道骨。

陈龙微微奇怪,内功微妙处立刻化解,状态微变,那道士的形象也立刻消散。走过丛林,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个灰袍道士的背影。

原来,陈龙体内的团息功进境从未停歇,在外界环境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已经有幻化入微的能力。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对周围的温度、血液流动、呼吸变化,内脏吞吐有一个更清晰的感知,只要在感知范围之内,大脑中的某处就会构建那感知的画面,真是十分奇妙。

此时,陈龙来不及为自己的进境而惊悉,而是故意露出脚步声,告诉那面相高崖的道士自己来了。那高瘦的道士并未转身,而是开言问道:“当日在长安,我真没想到钟繇为何会为你所用。直到看到你今日的成就,才明白钟繇眼光毒辣。”

陈龙微笑道:“你就是贾诩贾文和?”

那道士双肩微耸,并未否认,而是用一种奇怪的声调问道:“我一直奇怪,我一直在李傕郭汜手下低调做人,可文龙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而且对我颇为了解。你明知我窥测到了钟繇的秘密,却好像料到我不会揭发钟繇,居然没有让钟繇撤走。而我细细思量,从未和你有过交集。这不禁让我心惊肉跳,令我对你恐惧不已。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今天文龙可能给我说明?”

陈龙心想,难道我告诉你自己还知道你的后半生?能让这后世称为“毒士”的谋主感到害怕,还真是做人的荣耀。略略停顿了一会儿,方才回答道:“先生恐怕误会了,在下哪有这么先知。我怎会不害怕先生揭发钟繇,只是钟繇坚决要留下,而我只有将钟繇的家人带走。其实已经露了痕迹,感谢先生对钟繇不杀之恩。”

那道士装的贾诩听了,不置可否,终于转过身来,面对这威震天下的荆州牧。陈龙无疑是个雄主,胜过张绣百倍。

陈龙见贾诩一身道装,双眼明灭之间,精芒四射,几绺长髯飘洒,高高的道冠底下是一张瘦削紧凑的长条脸,嘴角微微下垂,透出两分威严。这身道服倒是非常合身,不知是不是他平日惯用的伪装。

陈龙心下赞叹,毕竟贾诩智力超群,若能为我所用,自己自然能知人善用。于是先开口道:“我观先生,能在西北虎狼军中游刃有余,且在长安战斗中全身而退,确实名不虚传。却不知天下群雄,为何只有张绣能入先生的法眼?”

这句话拆散张绣、贾诩这对搭档的意思甚浓,也有招揽之意,贾诩自然一听就明白。苦笑了一声道:“论实力强劲,自然得算袁术,论雄才大略,自然得算曹操,论武功高强,自然得算吕布,论德高望重,自然得算刘表。当时的文龙不过占据了小小零陵,虽然在长安令我刮目相看,但还没有让我完全看好。”

这句话,陈龙一下子闻出了自私自利的味道,知道贾诩性格如此,一向从自己出发考虑问题,当下说道:“确实如此,当时贾先生能给我留了余地,我一直心怀感激。刚才贾先生说了四个雄主,可见先生眼光独到,和我英雄所见略同。但为何贾先生没有去投奔其中之一呢?”

贾诩道:“我一向默默无闻,若主动请降,不过是个门客而已。难得张济将军这个侄子张绣,也算旧相识,虽然性格粗劣,德行不足,然武艺尚可,对我也是言听计从,这对我来说,是难得的舞台。若将来形势变化,我自会助他做出最佳选择。”

陈龙微笑道:“我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先生跟着张绣屈才了。你可知张绣用邹氏勾引我,破坏我家庭关系,还对他的大师姐虎视眈眈?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提出与我单挑决胜?张绣丝毫不怕得罪我,难道这也是先生的主意吗?”

贾诩猛的扭头,盯着陈龙双眼,见陈龙神色淡然,知道此事千真万确。神色旋即平静下来,说道:“这几日我只在此修身学道,恐怕没时间回城去看你们决斗了。”

陈龙心想,这是任我们两虎相争,然后择胜者事之,没有想着出言警告张绣,几乎算是放弃了张绣,而且,相信贾诩自有渠道将赌注问个清楚。为了他贾诩自己的将来,相信他只会保持沉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章 太平要术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太平要术

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言,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北宋.张载《横渠四句》

话说山巅寺外,十里庙旁,号称“三国毒士”的贾诩贾文和终与陈龙一唔。贾诩眼光毒辣,明哲保身,非是一般谋主可比,陈龙的话也是点到即止,对贾诩这样的名垂千古的人物,第一不想杀,第二不想舍,第三不想强。对贾诩这样的万事留有余地之人,只有他自己彻底看清陈龙,才可能彻底归心,才可能死心塌地。

两人心意相通,似乎都对对方加深了了解,当下不再说起张绣之事,贾诩面容略显开朗,沉声笑道:“第一次和陈洲牧独自谈天,在下荣幸之至,所谓礼多人不怪,我这里也为洲牧准备了一件礼物,万望笑纳。”

陈龙讶道:“文和的礼物,自然是好的,在下荣幸之至,却不知是和宝贝?”

贾诩微笑走近陈龙道:“洲牧随我来。”说着沿着小径向回走去,即将入林之时,喊了声:“树上的朋友,出来吧!”

陈龙心中更是惊异,没想到贾诩早就看穿了吕常所在,难道贾诩也是武功卓越之人?至少这一份感知四周活物的内功,已经和自己不遑多让。吕常的功夫自己深知,若他刻意隐踪匿迹,就算自己也要费一番功夫寻找。

树林中噗拉拉一阵纷乱,左右两边竟然各跳出一个人来。两人同时跳出,都是一惊,显然并没有发现对方踪迹。

贾诩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声树上的朋友,竟然蹦出来两个人。陈龙在后哈哈笑道:“没想到文和还安排了这等高手相助,却不知这位朋友是何人?”

贾诩有些尴尬,随即释然笑道:“南乡候也有安排,咱俩可谓心有灵犀,说也别说谁啦!”一张瘦脸首次露出笑容,指着那陌生的黑衣人介绍道:“南乡候,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贴身的侍卫,姓伍名孚字德瑜,最擅长隐迹潜踪。这位壮士是?”

贾文和突然改口陈龙叫南乡候,自然是提点伍孚陈龙在朝堂的地位,同时提醒陈龙不要忘了自己大汉朝臣子的身份。只因为这位伍孚,不是寻常的武士,而是大汉朝先任的越骑校尉,曾经一怒刺董的逃亡刺客。

陈龙依稀记得这个名字,一边介绍吕常,一边光脑中已经显示出完整的伍孚资料。伍孚,字德瑜,东汉末年汝南人,从小就胸怀大志,注重节操修养,为人光明磊落,后来做了郡守门下书佐。得到名师教授,习得一手剑法绝艺在身。后来大将军何进听说了他的贤名,征辟为东曹属,再升迁为侍中、河南尹、越骑校尉。

待到形势急转直下,由于董卓专权作乱,残害忠良,伍孚着朝服、怀佩刀求见董卓,决心亲手刺杀国贼。伍孚假装汇报工作,把话说完之后就向董卓告辞。董卓自以为伍孚倾心归顺,起身送他到阁门口,亲切地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伍孚趁机抽出利刃向董卓刺去,不料董卓两臂力大无穷,死死抓住伍孚手腕,使他无法施展武艺。董卓奋力反抗之时,门口站岗的吕奉先已经带人进来捉拿,意欲就地杀了伍孚,并大骂道:“你想造反呀!”伍孚大声说:“我恨不得把你这个奸贼在大街闹市之中碎尸万段,以向天地神灵谢罪!”话还没说完就被挥为两段。

看了伍孚生平,陈龙心中感佩,心想这个人居然没死,看来历史有所变化,不由问道:“德瑜何以逃生?”一句话问的伍孚面皮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字号陈龙还记得。贾诩连忙道:“德瑜不必心惊,南乡候是董卓的死对头,董卓之死,也是南乡候一手促成。”

伍孚这才松了口气,拱手哑声道:“那吕布武艺高强,在下当时被董卓抓住持刀手腕,吕奉先已经从大殿外持方天画戟当空砍来,在下情急之中,只得撤步躲闪,右臂被迫伸直,被戟刃挥为两段。”说着伸出右手,果然是一只木手。

陈龙见那只假手制作粗糙,走神的心想也许黄月英能给你做个好的。见伍孚陷入回忆,脸上流露出惊慌恐怖的神情,不由又陷入了他的故事。

“我凭着断臂居然脱身,竟然丝毫不感觉疼痛,也顾不上鲜血喷洒,只知凭借毕生所学,直向董卓后堂杀去。混乱中竟真的被我逃出生天,黑夜中晕迷在洛阳街巷深处。直到从晕迷中醒来,才知被文和兄长所救。”贾文和微笑道:“我当时刚好在洛阳,还好董卓没有全城搜捕,只是找了个替罪羊,杀一儆百。不过文龙知道德瑜的名号,似乎对此事知之甚详,着实让我费解,难道你是神仙?”

陈龙笑道:“就算我就是神仙,也没见文和兄哭着喊着跟我啊。”对伍孚拱手道:“大汉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伍校尉是真丈夫啊。”瞥眼见伍孚右肋下系着一柄连鞘的长剑,忽然醒觉伍孚应该练了一手左手剑。

伍孚从回忆中醒来,随着贾诩等人走到藏书阁前。贾诩打开阁门上的铁锁,比了个请的手势。

阁内只有寥寥几张桌椅,四周全是一卷一卷的竹简藏书,贾诩道:“这里只有竹简和清水,就不请文龙喝茶了。难得你我相遇,我这里有一卷图书,甚是得来不易,就送给文龙做个见面礼。”

说着从身边书架随手拿起一册竹简,扔在桌上。陈龙郑重拿起来,举目看时,只见封面上写着五个篆字《太平清领书》。

陈龙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本当世称为奇书的太平清领书,又名《太平经》,或者《太平要术》,而在这本书失踪之前,应该在张角的手里才对,这次出现在宛城十里庙的藏书阁,不知贾诩是怎么得到的。

《三国演义》所说的《太平要术》,传说中的巨鹿郡起义首领张角入山采药,遇“南华老仙”,授之《太平要术》,遂开始“散施符水”念咒治病,还能“呼风唤雨”,自称“太平道人”,“大贤良师”,创太平道,又名“黄老道”,信徒发展为数十万人。利用东汉谶纬盛行的社会风气提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言,与此同时还有益州五斗米道张修也率众起义。

正史中的《太平要术》,系东汉黄老道重要经典。原书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10部,每部17卷,共170卷,大部分散失在历史的烟尘里。此经假托神人或称天师与六方真人问答,演说黄老道教义和方术。其内容十分庞杂,大抵以奉天法道,顺应阴阳五行为宗旨,广述治世之道,伦理之则,以及长寿成仙、治病养生、通神占验之术。其说虽受汉代谶纬神学影响,宣扬灾异祥瑞,善恶报应观念,“多巫觋杂语”,但亦自成体系,以顺天地之法,治政修身,达于天下太平为主旨。有代表下层民众反对统治者恃强凌弱,主张自食其力,周穷救急的思想。故为张角等早期黄老道领袖所利用,组织发动农民起义。后来起义失败,张角被杀后,《太平要术》也不知所向。后世道教各派教义,亦受此书影响。

陈龙将竹简合拢,揣入怀中,贾诩神色平静道:“尝闻南乡候理念是天下太平,百姓乐业,这本书就交给南乡候了。”

陈龙知道这本书更像是个象征,就像袁术手中的玉玺一样烫手。正要告辞离去,那伍孚忽然靠近问道:“文龙,听说你同意保留皇权象征,可否亲口证实?”

陈龙想起自己对陈寔的承诺,点头道:“保留皇权象征,但权力收归政治协商会议所有。”伍孚听明白了前半句,深深盯着陈龙道:“文龙,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董卓。”临别之际,贾诩又道:“千万别小看张绣的狂沙烈火枪。”

离开十里庙回城,陈龙心情沉重,贾诩和伍孚的组合,天下不知还有多少对,让这些人都信任他陈龙的理想,还是任重而道远。

直到见到童飞飞,陈龙的心情才好起来,却不见邹氏。童飞飞道:“邹大姐被张绣亲自召回了,说是决战前邹氏需要闭门静养。”

陈龙又多了一层担心,邹氏被收为人质,难说祸福吉凶。为今之计,只有抛开一切杂念,赢下两日后的超级决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一章 神秘将军

第二百二十章 神秘将军

话说十里庙风景如画,陈龙在后崖得见天下谋主贾诩贾文和。贾文和虽万事从自己出发,对陈龙仍然捉摸不透,似乎有投靠之心。临别时赠予《太平要术》,言下之意,陈龙已经有争夺天下的资格。

打马回城,两人重新进入张绣眼线视线,回府后决定闭门不出。邹氏已回张府,陈龙至少要保证童飞飞安全,同时潜心修炼,让张绣知道山有多高、水有多深,打的他满地找牙。

与此同时,张绣也已经准备好了出场的人。第一个出场的,是力大无穷的胡车儿,最后出场的,是张绣本人,中间第二个出场的,身份却十分神秘,据说他在来到宛城之前乃是豫州一霸,后来黄巾肆虐,地方武装难以保全,遂辗转到了宛城,成为张绣身边神秘一员,据说一身武艺不在张秀之下。

陈龙这边人少,也就没有什么悬念,第一个出场的是吕常,第二个是周仓。虽然不知道对方出场的顺序和实力,但陈龙依仗的,是相信张绣身边没什么强将,周仓和吕常必然能胜一场,然后最后一场自己灭了张绣便赢了。

简短截说,这一日已是决战时刻,整个陈龙的队伍全部收拾妥当开拔,决战后无论输赢,将立即出发前往长安。

陈龙整装贯甲,手中龙胆亮银枪,胯下爪黄飞龙马。这次张绣的赌注太大,宛城的大将也几乎全都到场,只有贾诩和伍孚不见踪影,似乎刻意躲避,才好置身事外。

奇怪的是张绣也不过问贾诩的事情,似乎对贾诩甚是尊重。这也许就是贾诩愿意辅佐张绣的原因。

张绣手下,历史留名的将领不多,除了贾诩和胡车儿,也就是雷叙、张先之类的二流武将。所以,陈龙丝毫不担心战败,说不定周仓、吕常超水平发挥,二比零直接搞定。剩下的就要看自己教训不自量力的张绣了。

宛城北校场,全副武装的战士将校场围的水泄不通,只留中间一条通路。陈龙车马进入校场,来到张绣对面。

对面的主席台上,端坐着秀色可餐的邹氏,今天经过刻意雕琢打扮,更是国色无双,神色间却有一丝忧色。

主席台下,张绣紫袍金甲,鞍韂鲜明,骑着一匹神气的大红马,手中是一柄极长的异形长枪,枪身上粗粗纹路趁手,呈现淡淡的黄沙颜色,枪尖处雕刻繁复精美,仿佛是一团火焰裹着一座尖尖的山峰,一直延伸到锋锐之处,一看就是一枚宝器。

张绣左手,稳稳站定的虬髯大汉,果然是进城时曾经见过面的胡车儿,此刻也不骑马,穿一身黑色皮甲,赤着壮硕的臂膀,脚边立着一双粗大的铁锤。在《三国演义》中,胡车儿“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且在张绣与曹操作战时,作为张绣的心腹猛将,胡车儿勇冠三军,与贾诩却交情甚佳。宛城大战后,张绣投降曹操,曹操爱胡车儿之骁勇,手以黄金与之。后胡车儿与张绣串通,盗走典韦的双戟并刺杀典韦,使得典韦在张绣叛乱中战死。野史说胡车儿跟随曹操征战,被赵云在长坂坡上红枪挑死。

张绣右手,一匹高头白马之上,一员大将银盔素甲,外罩白袍,身形匀称高大,猛一看与赵云倒有八分相似,只是面色微黑,嘴唇颌下黑髯覆盖,却多了几分霸气。掌中也是一杆长枪,枪身粗大,犹如一条银蟒。

陈龙用询问的眼光扫了一圈,手下纷纷摇头,显然没人认识这员白袍大将。陈龙马靴微微一磕飞龙马腹,飞龙已一窜而前,来到校场中心。陈龙右手握紧钢枪,左手凌空戟指虚点,内力运转,洪声说道:“今日盛况空前,乃我追求邹夫人大喜之日,感谢张绣将军答应邹夫人再嫁,使我能够有机会娶回我心爱的人。”

一番话说的邹氏低下头颅,娇羞不已,心中却充满新鲜刺激和喜悦自豪,没想到陈龙当着千军万马示爱,心中更加坚定嫁给陈龙之心。众兵将一阵起哄,虽然觉得与礼不合,却也都佩服陈龙勇气,当时天下有几个男儿敢把挚爱大声吼出来?

陈龙待到众兵安静下来,方才继续道:“你们宛城兵,应该也听说过我,我就是朝廷钦命的南乡候、荆州牧,陈龙陈文龙。刘表就是我从荆州赶走的!今日,我和你们张将军的赌注,你们也听说了,不单单是为了邹氏,也是决定宛城的命运将来,因为宛城若不归顺与我,将来必然陷入中原战火不可自拔!我此次决战,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宛城兵将的未来!也是为了宛城百姓的未来!为了华夏的未来,我陈文龙必胜!”

陈龙身后百名特战队员,齐声呼喝起来:“必胜必胜!主公必胜!”声音整齐雄壮,居然带动了宛城兵将里一阵骚动,似乎有些军心摇动,被陈龙的话折服。

其实张绣军中,一部分是西凉张济原班人马,另一部分是宛城土著。这两个部分一直不甚团结,张绣只好让他们各自为政,互不统属。

张绣见势头不好,当下也纵马上前,大声喝道:“陈洲牧休要危言耸听,我宛城墙高池深、兵强将猛,可谓固若金汤。今日决斗,胜者得到所有,败者也要付出所有,各凭本事,我也不会让手下一拥而上,若我输了,情愿手下能跟着陈洲牧享受天下一统之殊荣。”

说罢,大手一挥,喝道:“唇舌浪费的够了!儿郎们也都等急了!有什么真本事就拿出来吧!”胡车儿将两只巨锤扛在肩上,率先走到校场中央,头颅昂起,果然不可一世。张绣远远对童飞飞示意,童飞飞哼了一声故意不理。张绣讨了个没趣,纵马回到主席台下,冲着邹氏一点头,没想到邹氏也扭转头颅不理会他。

张绣气满胸膛,大声喝道:“第一仗,此乃我手下大将胡车儿,谁来上前送死?!”胡车儿举重若轻,两柄铁锤狠狠一撞,立刻火花四溅。

陈龙对吕常一努嘴,吕常也下马步战,手中却没有兵器。走到离胡车儿丈许之处,胡车儿道:“那小子,没兵刃如何接我大锤?小心我一招将你砸扁了。”兵将里发出一阵哄笑。

吕常笑笑不以为意,手中忽然变戏法般多了一柄短短的锯齿匕首。不待胡车儿看清,吕常已经猿猴般猱身而上,瞬间近了胡车儿的身。

胡车儿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大喝一声:“小子耍赖!”忙退身撤步,意图舞起双锤,将吕常逼到外线。没想到吕常轻功卓越,竟是如影随形,匕首锋锐只在胡车儿身前几寸处划来划去,胡车儿铁锤根本没有舞动的空间。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胡车儿本来就身体沉重,这一下被吕常紧紧缠住,情知不妙,大铁锤倒成了缒住双手的禁锢,越舞越是沉重。眼看自己胸腹间险象环生,忽然一匕首已经照着小腹扎来,胡车儿躲避不及,大吼一声,两手一松,铁锤脱手落下,空手将匕首锋刃抓住,阻止了匕首入腹的厄运,双手却被锯齿锋刃切割的鲜血淋漓。

就在胡车儿双手抓住匕首的瞬间,吕常已经弃了匕首,铁拳近在咫尺挥出,胡车儿只见一个碗大拳头在眼前越来越大,忽然鼻骨剧痛,肥大的身躯被打的倒飞出去旬丈,再也爬不起来。

吕常一拳打断了胡车儿的鼻梁,双手高举欢庆胜利,身后陈龙军队纷纷喝彩。张绣脸色如猪肝,没想到自己爱将还没施展开就败下阵来,把头一摇,自然有人上去将胡车儿拖走。胡车儿兀自不服,满嘴是血的嘟囔着:“主公,他耍赖!”

胡车儿下场,张绣眉头皱起来,再次挥手,这回那白袍大将,打马到了阵前。周仓挥舞大砍刀就要上前,陈龙一把拉住道:“此人不简单。务必加小心。”

周仓一无所惧,嘴里答应,驾着坐下大青马上前喝道:“我老周手下不斩无名之将!来将通名!”

那白袍将微微冷笑,钢枪直指向天,鸿声喝道:“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汝南陈到是也!”

陈龙闻听陈到之名,心中轰的一声,大叫一声:“不好!”身后兵将纷纷看向陈龙,心道从未见主公如此,只听陈龙喃喃道:“周仓不是对手,人来,拿我弓箭来,待我在危急时出手。”

吕常亲自递过雕弓铁箭,诧异问道:“主公,这个陈到究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二章 龙枪烈焰

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枪烈焰

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

话说宛城第一战,吕常凭借过人的智慧和轻功,一上来就近身作战,逼的胡车儿无法施展铁锤身法,只得弃掉大锤,铁臂格住吕常进击的匕首,却被吕常当即放弃匕首,狠狠一拳将胡车儿迎面击飞,赢得了第一战。

张绣看的三尸神暴跳,这一仗输的太窝囊,看来这智力低下之人四肢再发达也没用。大手一挥,他身边的白马白袍将军,已经跃马到了场中,与周仓相对。两人可谓黑白分明,周仓大喝道:“来将通名,爷爷我刀下不斩无名之将!”

那白袍大将脸露冷笑,银色钢枪一举,喝道:“黑孙子,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到陈叔至是也!”说罢,一个急加速,白马已经与周仓的黑马搅在一处,枪刀交击的声音立刻爆出。

陈龙听到陈到两个字,心中狠狠一抽,暗道不妙。陈叔至在《三国演义》中虽然姓名不显,陈龙却知道其实陈到就是赵云的影子,周仓危险了!

陈龙立刻令吕常拿过雕弓铁箭,预备在陈到快枪要杀周仓之前,死活救下周仓性命,也算不得违规,只承认本场失败便是。但直接认输,肯定会破坏周仓的自尊,只好让他们先尽全力一战。

吕常怔怔看了眼眉头大皱的陈龙,不明白陈龙为何如此紧张。陈到,蜀国暗战中的名将,字叔至 ,豫州汝南郡人,青年时师从名师,练就一身绝艺,尤其是枪法之快,可称当世翘楚。黄巾之乱时,也纠结了不少家乡子弟,成为豫州地方一霸,却从不骚扰地方。

正史中,公元194年(东汉兴平元年),徐州牧陶谦举荐刘备为豫州刺史,并让刘备在小沛驻军。两年后,刘备投靠曹操,曹操让刘备担任豫州牧。后来,刘备衣带诏事发,被曹操击败,又转投袁绍。在刘备担任豫州刺史和豫州牧期间,陈到投奔刘备。 因为职业的需要,陈到投靠刘备的时候就被刻意的”雪藏“起来,无论敌人还是同僚都无法得知他的真实年龄,家庭出生以及父母亲人的情况。曹操为彻底消灭刘备曾多次派遣特务组织进行大规模的暗杀行动,但是每回都被这位”雪藏“将军彻底粉碎掉,从而使得刘备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后来,曹操、孙权集团在接二连三的交易和失败下,逐渐获悉这位隐形人的存在。于是曹操、孙权曾多次绞尽脑汁追查陈到的身份。可是当时,刘备对陈到的身份实行封锁政策,不仅无人知晓陈到的真实身份,同时在内部进行的严密的保护工作。于是,民间开始流传出许多谣言,将陈到的事迹演绎的神乎其神,几乎已经不能让人相信,而这些近与神话的江湖谣言后来被附加在另一位武将身上,就是被神话了的赵云赵子龙。

陈到的名誉和地位常亚于蜀汉名将赵云,与赵云一同因为忠勇而闻名,并统率三国有数的精兵------------白毦兵。 建兴年间,陈到担任护军、征西将军,被封为亭侯。 公元226年(蜀汉建兴四年),诸葛亮准备北伐,欲移军汉中,于是让驻守永安的李严移屯江州,留下护军陈到镇守永安。陈到被任命为永安都督,驻守于巴东郡,受李严统属。

诸葛亮还曾写信给诸葛瑾(一说李严),信中说:“兄嫌白帝守军并非精悍强壮,陈到所统率的则是先帝帐下的白毦兵,白毦兵是西方的上等军队。如果您嫌白毦兵数量少,当遣还部分江州兵,为镇守白帝增添益处。”陈到威震巴蜀,逝世于永安都督任上。 正所谓:”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烈。“

这样一个陈到陈叔至,乃是上上大将之选,非是周仓可比。校场中央的战斗也已经进入白热化,一黑一白两股旋风如同两条巨蟒卷在一起,只有行家才能看清两人的一招一式。

周仓本是庄户,有着一身力气,加入黄巾后师从韩猛学了一手大砍刀,刀法青出于蓝,也成了一方的小渠帅。后来风流云散,黄巾溃灭,师父韩猛追随了袁绍袁本初,自己得遇明主陈龙,引为心腹护卫。自从听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时,出了一个武功卓绝的大砍刀绝世高手,关羽关云长,一柄青龙偃月刀使的出神入化,就苦练大砍刀刀法,十分向往将来与关羽在战场上决一雌雄。不料关羽还没碰上,先遇上了枪术大师陈到。

周仓的砍刀走的还是一个势大力猛的路子,后来经过陈龙的一些指点,增加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直来直去的刀路中增加了几分诡异变化,就是这几分变化让周仓撑到了现在。和陈到的差距虽然巨大,却也不至于一上来就一败涂地。

陈到的枪法,是祖传的鹰扬啄击枪,功夫粗浅时用起来徒有其形,陈到却已是神形兼备。其要诀,基本上模仿雄鹰攻击、捕食、盘旋、俯冲、跃起、腾空等动作。此枪法属于阴把抢,也就是虎口向着自己握枪,要求马上功夫高超并且下盘稳定,还要有臂力过人。

鹰扬啄击枪共一百零八路,传到陈到这一代还剩下三五十路,但是无招还胜过有招,陈到是天生阴把、臂力强劲、下盘也稳、马术更精,所以再次将祖传枪法发扬光大。陈到还有个最大的秘密,平时都是右把持枪,其实他的左把枪比他的右把枪还要精湛,而且自成一路,是陈到救命的绝招。

两人斗到酣畅处,陈到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周仓渐渐支撑不住,上下捉襟见肘,只觉陈到的枪尖真的如同鹰喙啄击,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周仓大刀只落得半遮半拦,靠着气脉悠长,奋力舞动钢刀抵挡。

张绣也是使枪的大行家,见周仓败相已成,微微冷笑。陈到的枪法连自己都不敢说必胜,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周仓。陈到抖擞精神,使出绝艺,枪尖上内力吞吐,如雏鹰飞舞,枪杆先重重磕在周仓钢刀之上,顺势下沉,雏鹰的影子猛的没入周仓大腿。

周仓大腿中枪,狂喝一声,将大刀奋力下劈,不料陈到抽抢极快,随着大腿鲜血飞溅,周仓一刀砍了个空,只觉眼前鹰影一花,鹰扬啄击枪已经到了喉咙之前,喉结瞬间被气浪压死。

周仓瞬间无法呼吸,大砍刀还在外门,已经无法自救,心中大叫道:“主公,吾命休矣!”

电光石火之间,陈龙瞬息间已经感受到了陈到枪尖的去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手里的雕弓已经瞬间下意识发射,挺臂张弓,认箭上弦,一气呵成,凭感觉完全没有瞄准,几乎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射出了穿越以来最快的一箭。

铁箭穿空,似乎已经超越了时间的概念,或者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甚至没人看到铁箭划过虚空时的反光。陈到杀气腾腾的一枪,眼看就要穿透周仓的咽喉,忽然感觉到枪尖处被横向重重的一击,枪尖上的鹰影瞬间被击碎,整个枪身被巨力击偏,忽的擦着周仓脖颈而过,刺了一个空。

陈龙的飞龙马跟随着铁箭,如影随形飞来,大喝道:“这一场我方认输,认输!周仓停手认输!”原来,陈龙一箭救了周仓性命,怕陈到继续追击,连忙挺枪来救周仓。陈到被这一箭射中枪尖,心中大惊,没想到陈龙距离几十丈之外,箭术竟是如此精准,而持枪的右臂也被震得隐隐发麻,第二枪竟是迟迟刺不出去。余光见陈龙如飞般驰来,奋起余力,一枪朝着陈龙刺去,嘴里大喊道:“无信之徒!看枪!”

陈龙飞到周仓马前,刚好陈叔至枪到眼前,龙胆亮银枪红龙乍现,当的磕在鹰扬啄击枪上,红龙如同实质,瞬间绕着陈到钢枪盘旋着攻去。陈到大吃一惊,只得运力强行化解,红龙钻来如同电光石火,陈到只觉的双手一热,烫的差点扔了钢枪,用了十分内力,堪堪抵住不至于出丑,心中对陈龙武艺有了深深的忌惮。

陈龙趁机拉着周仓的马儿回归了本阵,让手下救治周仓,复翻身回到场中,举枪大喝道:“张绣将军、陈到将军,这第二阵是我等输了,陈将军枪法出色,我们输的心服口服。不过,我手下第一军团长,七虎将之首赵云赵子龙没来,否则与陈将军倒是一对好对手,胜负着实难料。今日不可大开杀戒,以防两军结下血海深仇。”

“现在一比一平,还请张绣将军亲自出马,与我决胜。”说着龙胆亮银枪在手中缓缓轮转不休,幻化出一圈一圈的银轮,好看至极。

张绣被刚才陈龙神乎其乎的一箭,也吓得有些心惊肉跳,心想若这一箭目标是自己,还不知能不能躲过去,为今之计,只有在枪法上完胜陈龙,才可挽回刚才那一箭之威。

张绣打马缓缓向前,握紧手中的狂沙烈焰枪,感受到钢枪温热中隐藏的嗜血狂暴,信心再度回归。两马相聚不过一丈许,张绣勒住骏马,右手握住狂沙烈焰枪根部,斜斜上举,内力一吐,只见枪杆瞬间涌起一阵黄沙般的雾气,围住了张绣右手,一团烈焰忽然从枪尖冒出,瞬间包裹住枪尖,狂沙烈焰枪已经被全力催动,发出微微的颤抖鸣音,气机锁向陈龙。

对面的陈龙立刻感受到强大狂猛的沙漠气场,惊讶于张绣手中宝枪特质,内力也全面发动,立时龙胆亮银枪银轮飞舞的同时,一条红龙绕着银轮反向流动,一银一红两个圈圈,反向互相交错流动,十分壮观,立刻将烈焰枪火热的气场逼在了圈外。

一边是狂沙烈焰,炙热真气铺天盖地,似乎要将山林地皮烧焦,涌起一片杀意;一边是红龙银轮,如水真气江河流转,似乎要将天地万物润泽,带来无边生机。

欲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枪神谁属

第二百二十二章 枪神谁属

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北宋.林逋《尝茶次寄越僧灵皎》

话说张绣一展狂沙烈焰枪,信心再次爆棚,一团千锤百炼的沙漠之火,忽的包裹住长长的枪尖,烈焰几乎将周遭空气中的水份吸干,一股枯槁死亡的气息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

陈龙深陷局中,感同身受,龙胆亮银枪继续画着银轮,随着内力吞吐,红龙乍现,却沿着银轮反向游动,一红一银两道圆轮,生生不息,丰满润泽,刚好将对面传来的死亡气息抵消。一生一死,在旬丈的空间内博弈。

这一番暗斗,表面上两人都没动分毫,却高下立判。张绣内力不断外放,维持枪头烈焰,消耗不小,而陈龙内力成圆,循环不息,加上团息功辅助,却轻松无比。局中人感受颇深,张绣感受到自己会先坚持不住,狂喝一声,如同霹雳崩催,率先出手攻出。

狂沙烈焰枪尖标刺而出,瞬间穿透那团烈火,从火焰黄沙覆盖的周圆圆心刺出,速度之快犹如毒蛇吐信,同时一夹马腹,那匹塞外带回来的纯种汗血马一个腾跃,转瞬间跨过丈许空间,长枪噗地刺入那红银相间的耀眼圆轮。

陈龙的防守正处于完美境界,张绣枪尖夹着火焰强行钻入,立刻遭到陈龙内力的全力抵抗。陈龙内力本沿枪身形状如红龙,瞬间粉碎,化身为千万红色光点,重组为一枚红色的光盾,挡在陈龙身前。校场外的兵将只听耳鼓里传来重重的砰的一声,仿佛低音炮撞击在灵魂深处,火焰和红盾瞬间都是高光亮起,瞬间同时燃烧殆尽,露出两条雪亮的钢枪。

张绣这一枪借助马力,枪尖受阻,马匹同时被震的人立而起,就这样人立着用两条后腿退了几步,一扭身往后就倒。

随着马儿人立,张绣长枪在手里一滑,枪攥猛的撑在地上,止住了马儿后倒之势,刚刚恢复人立之势,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一条红龙已经到了眼前,龙胆亮银枪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入张绣马儿脖颈。

那跟随张绣多年的战马负痛狂嘶一声,随着枪尖拔出,鲜血标出几米远,张绣一个旋身下马,那马儿轰隆一声倒在场中,只剩下四蹄不断抽搐。

这一下本来乱纷纷的场边瞬间安静下来,这一招电光石火,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张绣战马已失。陈龙没有催动飞龙,龙胆亮银枪交给左手把,枪尖邪邪向下,稳如泰山的指着呆立在场中的张绣。

张绣内心惊怖,方知遇上了此生最可怕的敌手,即使自己见过的最强吕布,也不会将自己一招击败。自己和陈龙同是童渊徒弟,这实力的差距怎么可能如此之大?一定是自己托大,低估了陈龙怪招反弹,才被他偷袭了战马。

张绣长枪一振,嘶声道:“陈将军,咱俩武功本是同源,何不下马,较量一下百鸟朝凤?”言下之意,却是要和陈龙下马步战。

陈龙哈哈大笑,双脚在马镫上一踩, 飘然落地,不带起一片尘土,展露了一手绝世轻功。陈龙缓缓前行,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飞龙马不安的踢踏着脚步,似乎对陈龙放弃马战颇为不耐烦。

陈龙笑毕,传音道:“张绣师兄,师父和大师姐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练的除了百鸟朝凤,还有师父毕生绝学,盘龙七探。”语音带着轻佻,就要刺激张绣神经。

张绣心中不禁大怒,师父居然对自己有所藏私,当下怒道:“什么盘龙七探,待我证明给大家看谁是真正的枪王。”话音未落,狂沙烈焰枪疯狂催动,已是展开不顾一切的狂攻。

狂沙烈焰枪带起的火焰,瞬间笼盖了丈许方圆的空间,这一下全力出手,场面也是相当的恐怖,真气黄沙般无孔不入的夹杂在火焰中,轰击向凝神站立的陈龙。

陈龙四周都是黄沙火焰,温度极速飙升,如同置身炽热沙漠,已经看不见周围人群。陈龙身形展开,轻喝了一声:“龙在天涯!”

龙胆亮银枪极速旋转着升入天际,形成一道银色龙卷风,阻挡火焰的高温,在最高点时蕴藏于枪身中的磅礴内力忽然爆发,红龙生于天际,正是盘龙七探中一式龙在天涯。

龙胆亮银枪落下,陈龙一把接过,龙卷却随着高空中的红龙旋转越来越快,周遭火焰狂沙全部被吸入龙卷,瞬间消于无形。张绣一击无功,挺枪再次出击,却不料陈龙钢枪平推,又是一式盘龙七探变招,那火龙卷不再限制于原地,随着龙胆亮银枪平推之势瞬间前冲,狠狠撞在张绣的枪势之上。

张绣大惊失色,躲闪不及,感觉到无法抵挡的磅礴之力从龙卷上传来,急忙运起全身所余内力,硬抗火龙卷一击。张绣瞬间被火龙卷淹没,外界再无法看见他身影。

张绣置身火龙卷中,狂猛劲风铺天盖地而来,黑压压的乌云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焰,正是自己释放的火焰内力,想不到全被龙卷风一吸而尽,全部成了龙卷风增速的动力。

张绣想扎紧下盘,但校场中细沙滑动,身形渐渐无法扎稳,忙挺起钢枪扎在地下,期望可以稳住身形。只觉脸上裸露的皮肤如刀割般疼痛,死死抵抗着旋风之力,身体渐渐随风飞起,只剩下双手紧紧握住枪杆,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人肉旗杆。

陈龙的内力加上张绣的内力组成的龙卷风,威力岂是小可,陈龙见张绣深困于龙卷,在旁再度催加内力,正是内力不竭,龙卷不绝。

良久,陈龙的红龙内力终于接近耗尽边缘,那龙卷渐渐停歇,最终消散于无形,只剩下地面还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张绣手下早看的目瞪口呆,不少人明白过来,涌入校场,意欲救出主公,忽见灰土烟尘踉踉跄跄走出一人,全身*裸未着一缕,驻着一根钢枪当做拐棍,脸上身上全是烟火熏烧的黑色,头发全部被吹成棍状矗立着,一头已经烧成了焦炭。

原来,张绣被狂风刮起,身形虽然被钢枪挂住,身上衣物却渐渐全被刮飞,内力再无法阻挡火焰侵蚀,弄的黑头炭脸。众人哪还不认得主公张绣,见他样貌十分滑稽,又是赤身裸体,都是想笑又不敢笑,连忙脱衣的脱衣,抬门板的抬门板,拉马车的拉马车,将主公运走疗伤,一番大战,就此结束。

张绣早软倒在地,任凭手下折腾,临进入车马,哑声对身边的陈到说了两个字道:“认输。”人就此晕迷了过去。

张绣已经运走,大家都眼巴巴看着陈到,看主公如何处理眼前尴尬的局面。陈龙回身止住身后自己护卫队员的欢呼,斜睨着陈到,问道:“叔至,你主公待怎么说?按照约定,宛城应该并入荆州才是。”

陈到白马突前,沉吟不语,眼中精光一闪一闪,似乎在犹豫该如何了局。刚才张绣说的认输两个字,只有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自己却心有不甘。

正所谓见猎心喜,陈叔至一生用枪,胜绩无数,此刻忽然碰到了陈龙这样的用枪高手,自然心痒难熬。鹰扬啄击枪忽然平举,指着陈龙道:“我主公说道,此刻投降,他心中不服。非是他枪法不及你,而是被你用诡计偷用了主公内力, 才不慎被这强大的火龙卷所伤。”

“我主言道,只要你我二人都不用内力,在招式上赢了我陈叔至,我宛城即全军投降,并入荆州,决不食言。”

此言一出,身后的童飞飞大怒,嗤之以鼻道:“好个张绣、好个陈到,死不认输,真是臭不要脸!”陈到心中有鬼,也不敢回嘴,只看着陈龙道:“若陈洲牧不敢答应,我主让奉送纹银千两,权作洲牧到此的路费开销,就此恭送您各位出城。”

陈龙微笑看着这后世与赵云齐名的大将,心想今日我与张绣枪王之争,原来还有第三者插足。龙胆亮银枪起处,陈龙再度跨上白色飞龙马,大喝道:“陈叔至!今日我就不用内力,若不胜你,我情愿退出天下争霸。我若胜你,又该如何?”

陈到一咬牙,也跨上白马,喝道:“我若不胜,情愿跟随张绣投降,做你帐下走卒贩夫!任凭你呼来喝去差遣!”

陈龙大叫一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话音未落,两匹白马同时高速启动,校场中间两根银枪狠狠交击在一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四章 枪法春秋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枪法春秋

话说张绣被陈龙火龙卷所伤,自认非是陈龙对手,遂嘱咐陈到认输。不料陈到见猎心喜,见陈龙内力虽强,说不定枪法上却慢,遂假托张绣之言,约定与陈龙比试枪法。

枪这种武器,自有自己的演进历史和特点,作为超长制式武器,练习者众多,练到极致者却是凤毛麟角。从最初的戈,演变为矛、槊、叉、戟、枪,有着各自时代背景。枪源自我国石器、青铜器的时代,“锬木伤盗为枪”,削尖的长柄木器为枪。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各国以战车为主战军种,三人或多人一组,双方冲锋交错时,由于士兵站在各自战车上,距离较远,战机转瞬即逝,用戳击的方式进行攻击,效果会很差,如果用戈这种武器轮击,打击面广、攻击时效长,效果较好。

秦末、汉初,骑兵成为主要的突击军种。两军对冲时,速度叠加,两马距离较近,有的近乎正面冲击,长戈轮击,需要提前量,效果远不如戳击效果好。用戳击类的武器,可以借助马势,始终对着敌方,长时间将对方笼罩在攻击范围内,冲击力大,动作小,速度快。可以说,当骑兵取代战车的那一刻,长戈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而在骑兵马战演进过程中,特别是蒙古骑兵崛起的年代,发现弧形马刀一旦在马匹一侧展开,随着马匹速度递增,更能顺利割开皮囊、割伤对手,所以后来马刀代替长枪成为轻骑兵武器,而使用长枪的重骑兵越来越少。

中原缺马,步兵是主力,历来有列阵对敌的传统,阵列贵在同退同进,“勇者不得前,怯者不得后”,使用的统一规格的制式大枪(矛、戟)。长杆兵器在齐整、密集的阵列里采用轮击的方式不现实,长枪兵是步兵突击和固守的主力兵种。例如,戚继光是明代杰出的军事将领,他所创造的鸳鸯阵、三才阵在抗倭战争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曾经创造杀敌数千,自损数人的光辉战绩。戚继光调任北方防御游牧民族后,他又创造性的发明了诸多火器,士兵人手一支,导致凶悍的北方游牧民族无人敢犯,出现了辖区无仗可打的局面。清末,火枪逐渐取代了以大枪为代表的冷兵器。大枪技艺在军队系统失去了存在的土壤,逐渐消亡。以至后来,中国需要向日本、苏联学习拼刺刀的技艺。兵枪讲究整体配合和武器之间的生克,士兵无需学习更多的技术,戚继光不许士兵学习单舞、花法,甚至认为士兵无需学习拳术,认为拳术无助于“大阵”。事实上,从戚家军在抗倭战争中优异表现可以证明他的观点在军事训练的立场是对的。

古代的单枪技术,或者叫枪法,其实都注重实用,例如二十步距离内的快速突击练习。每人持枪二十步外,听擂鼓,擎枪作势,飞身上前,戳向孔中圆木(标明目、喉、心、腰、足等位置)。取胜之道不外枪进迅速以及扎枪准确。不仅是杀伤敌人,极具震撼的威势也足以让敌人惊骇战栗。正所谓“枪似游龙,剑似美凤”、“枪为诸器之王,以诸器遇枪立败也”。

枪法作为传统武学的重要源头,强调“技近乎道”。枪法技巧达到某种程度后,表现出来人枪合一、寓动于静、动微而胜速的很高境界时候,武术家自然展现出内蕴的艺术价值。枪术大师的套路、枪舞必然有些动作是与实际应用脱节的。凡是套路必有虚势,这个问题要辩证的看,不能全盘否认。从武术发展的历程来看,武术的根源在器械,器械的重心在大枪。且不论形意拳、八极拳、心意拳,就是用太极拳的理论来验证大枪技术也是十分恰当的。

有的理论认为,枪法无非戳、革二技,革枪的技巧高深,锻炼根本是“封、闭”技术,枪术大师对枪圈的练习无终期,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至终其一生。以静困人等高级大枪技术在战场实用的角度来看,还值得斟酌,但这不影响枪术大师对高深技艺的探索追求。

陈到的枪法除了祖传,还有名师做了改良,以拦、拿、扎、崩、劈等单式,结合步伐训练为辅助,结合高级马术动作,形成了自己的鹰扬啄击枪法。

除了反复练习一拨一刺的实战枪法,鹰扬啄击枪法也在观察鹰飞鹰啄方面下了很大功夫,研究如何合乎自然的增速和切换角度,实际上与百鸟朝凤枪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宛城的命运之决斗,就在两个枪术大师之间展开。而陈到的判断无疑十分正确,陈龙的内力确实要强于他的枪法,赵云将百鸟朝凤练到极致,加上子龙天生的快枪,没有人会在枪法上有战胜赵云的信心,但加上陈龙独有的特色内力和龙胆亮银宝枪,就变得无比强大。

如今两人都不用内力,陈到不相信还有人能胜过自己,自然有信心战胜陈龙。可是,他绝对想不到陈龙来自后世,将自然搏击的精髓完全融入了枪法,论枪法的伤敌效率,当世也无人可以和陈龙相比。

两匹白马在校场两边同时启动,两只钢枪在阳光下同样闪耀着钻石般的光泽,在校场中间重重撞到一起。飞龙马的速度明显占据了优势,两人毫无花俏的一枪对撞,因为马力的不同,让陈龙占有了一点点先机。

因为这点先机,百鸟朝凤枪法率先发动,笼罩在陈到周边,百鸟翔集,禽鸣鹤唳,瞬间仿佛千百枪尖,化身为千万鸟喙,功向陈到每一寸肌肤。

陈到大惊失色,想不到飞龙马的速度超出自己的预估,更想不到陈龙的第一枪就是如此精妙,连忙施展鹰扬啄击枪法,依据自己的判断,迅速刺出三记啄击。

陈到果然不愧是天生枪术大师,计算精准,三记啄击中果然找到了龙胆亮银枪的枪尖,两枪再次碰撞,两人的枪法都是为之一滞,百鸟消失,鹰扬也不再。

陈到微微点头赞叹道:“洲牧好枪法,即使不用内力,这百鸟朝凤也不下于张绣。”陈龙笑道:“叔至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枪尖,佩服佩服。”

陈到拧枪平举,再度出击,却是一轮鹰扬快枪流水般使出。陈龙存心看看陈到的枪法,并不反击,舞动长枪防御,两人快攻快防,都是银轮飞舞,令人眼花缭乱。众兵将远观,只见两团白龙般的枪影绞杀在一起,一时难分难解。

终于鹰扬枪使到尽头,两匹白马错开,恢复对峙。一百零八式快枪,饶是陈到体力过人,仍是微微气喘。陈龙钢枪一拧,大喝一声道:“轮到我了!”

陈龙这一轮快枪,却是无招无式,纯是动用一切方法,减少挥击的距离,角度尽量是直线,这是陈龙利用徒手搏击的原理,刚刚悟出的枪法,专门用来对付陈到不用内力的提议。对于陈龙来说,不能用内力增加钢枪的速度和威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切从简,直来直去。

对面的陈到,却完全被陈龙简单的枪法惊呆了,这毫无花巧的枪法,实在难以想象,谁会去研制这种枪法。自己全身的每个角落,甚至马匹的每一个角落,都随时会成为龙胆亮银枪攻击的目标,只要在陈龙枪式流转的范围内,龙胆亮银枪的枪尖随时会从最短的距离攻来。

如此快捷凌厉的枪法,陈龙却是使的气定神闲,毫不费力,似乎能永远这样狂轰下去,毕竟这毫无花巧的枪法,最是省力。陈到却已经满头是汗,生怕一个不慎就是一个血窟窿,已是大大落了下风,等陈龙扎过了一百零八枪,陈到再也忍受不住,拼命挥舞钢枪,只想退出战圈,手里的枪法已经完全没了章法。

陈龙在战圈里立刻感受到了陈到的退缩,枪势立刻铺天盖地攻去,气喘吁吁的陈到不由大叫一声,只觉头晕眼花,差点扔了钢枪,白马踏踏踏后退不止,忽然感觉喉头一凉,心道完了,等清醒过来,一柄绝世钢枪已经压在了自己的颈窝上,只要轻轻一吐,自己就将告别这个世界。

陈到不由万念俱灰,抛了手里钢枪,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枪法?”陈龙微笑道:“信手拈来而已。”龙胆亮银枪一收,一切压力全部消失,大度道:“叔至枪法入神,在下自愧不如。”枪尖在地下一挑,已经将鹰扬啄击枪挑起,捞到手中欣赏,啧啧赞道:“好枪、好枪!”

陈到见陈龙面子给足,惊喜不已,忙道:“陈洲牧真乃大度之主也。此枪乃是吾师从汝南嵖岈秘境中得来,好教主公得知。”

陈龙大喜道:“叔至,你叫我主公?”

陈到道:“主公枪法为人,都是我辈学枪者翘楚。可惜未能早遇到主公,但现在张绣将军也已经嘱咐我认输投降,我叔至也不算背叛张绣将军。陈叔至愿追随主公,此生忠心不二。主公可愿收下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五章 谍影重重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谍影重重

话说陈龙先后以内力战胜张绣,又用枪法战胜陈到,除了周仓受伤,宛城之战获得完美收官。而接收宛城防务的重任,就交给了受伤难行的周仓。

陈龙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冒险切换宛城防务,而镇守襄阳的赵云、沮授大军距离最近,显然是调换张绣、贾诩的首选。但襄阳位置太过重要,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替换赵云,陈龙决定冒险与陈到陈叔至详谈。

张绣在比武中出丑加上受伤,一时闭门不出,贾诩作为军师,匆匆从十里庙赶回城里主持日常,旗下将士都是议论纷纷,军心摇动。贾诩虽乃智谋之士,然威望不足,眼看宛城就要分崩离析。

此时的宛城,开始冒出重重谍影。袁术的谍报人员最多,早在几年前,就组建了宛城专营陆路运输的宛洛行,人数达到数百人,与张绣军方的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袁术听说宛城被陈龙提前下手,心急如焚,但重兵都集结在虎牢关对付北部联军,只得指示宛城谍报人员迅速进行张绣手下将官策反。

曹操有意经营许都,对近在咫尺的宛城也是势在必得,因此也早派了谍报人员潜伏在宛城市井之中,化身为客栈老板和小二,专责传递情报,主持者姓吕名虔字子恪。此人有勇有谋,曹操在兖州时,任命他为从事,率领家丁驻守湖陆。后升任泰山太守,与夏侯渊共同镇压济南等地的黄巾军。后被推举为秀才,加任骑都尉,是曹操信任的心腹之人。吕虔将消息送达曹操,同样得到了分化策反的指示。

与此同时,宛城周边的豫州、徐州、青州、兖州甚至扬州都有谍报出没于宛城,纷纷获悉了张绣即将投降陈龙的消息,一时举国震动,对陈龙忽然收复宛城深表担忧。毕竟宛城距离两京都十分接近,地理位置太过重要,而且深入中原,一下子将陈龙的青龙军扯进了中原大战。毕竟青龙军占领长江之南、荆州是一回事,而占领宛城,象征意义就有了极大不同。最重要的事,长安汉家朝廷和陈龙之间的联系,忽然变得紧密起来,谁能保证陈龙不会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宛城形势的纷乱,也促使陈龙痛下决心,与陈到长谈。校场比武的三日后,陈到一身便衣,出现在陈龙的客栈,见陈龙手下的卫士都在整理行装,微微奇怪道:“主公,宛城未定,这么快就要走吗?”

陈龙放下纷乱的心绪,将陈到领到书房,沉声说道:“我自有事要赶赴长安。叔至乃忠义之士,而宛城却是风雨欲来,我不与叔至谈,还能和谁谈?”

陈到心中感动,拱手道:“主公,我自然会辅佐周仓将军,弹压宛城蠢蠢欲动的奸徒。”陈龙点头道:“叔至能帮助我,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几天贾诩也在做张绣的工作,希望张绣也能倾心归降。不知忠于叔至的军队,能有多少人?”

陈到心道,原来贾诩军师也是主公的人,人心真是深不可测。嘴里回答道:“本部兵马有五千人,都是家乡子弟,我亲手组建的部队,深可信任。”

陈龙喜道:“甚好,不知控制宛城哪些地区?”

“兵马大营在宛城西北部,以及西大门尽在掌控。北门守将段煨,乃是贾诩先生的人。”陈龙见陈到言辞恳切,已知其乃是倾心归降,心中松了一口气,言道:“叔至,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公开宣布周仓为宛城临时统领,以贾诩为军师,张绣、叔至为副统领,驻守宛城。而叔至当为我暗中监督宛城动静,灭掉蠢蠢欲动之人。有事不明,可请教贾诩贾文和。”陈到忙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番任命,尽管基层将官不服者众多,且有谍报人员分化,但毕竟张绣、贾诩、陈到等高级将领,表面上都接受了陈龙的任命。短期内陈龙没有整编计划,但与赵云第一军团的换防,已在紧锣密鼓的计划之中,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贾诩和陈到稳定宛城军心。

张绣一直宣称伤重,躲在府中羞于见人,每天只和贾诩和胡车儿等几个关系最好的将领见面,贾诩也不着急施压,只要渐渐做通他的工作就好。张绣本对贾诩言听计从,心意渐渐坚定下来,认识到陈龙乃是日后自己的靠山,几日后亲自将邹氏送到陈龙客栈,陈龙抚慰一番,张绣答应立刻出山整军肃纪。就在宛城渐渐安定的时候,陈龙想起蔡琰即将临盆,不再耽搁,带上新婚燕尔的邹氏和童飞飞,一行人除了周仓留在宛城坐镇,吕常等都随陈龙赶赴长安。

骑队沿商洛山边缘,走了十五日,已看见雄城长安轮廓,夕阳中仍是气势恢宏。钟繇提前早得了消息,早在城门秘密迎候,陈龙不想惊动了长安的其它势力,命令黄盖、徐庶等人都不得前来迎候。待陈龙完成蔡文姬的事情之后,再研究长安局势不迟。

一行人入住钟家客栈,安顿好邹氏和飞飞,陈龙化身为一个儒生,带着化妆的跟班吕常和童飞飞两人,转天同赴蔡府。

说是蔡府,实际上就是一个临时的六合大院,家丁、仆役不过十几人,都是洛阳带来的老人。蔡邕自知哭董之罪孽深重,每日闭门不出,加上蔡琰归来之后,与陈龙分离,心若死灰,蔡府里一片死寂,门可罗雀,可谓毫无人气。蔡邕自夫人死后,每日把自己关在书房,纵情诗画,明知蔡琰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因耻于是匈奴人的后代,也任由蔡琰生死,从来不加理会。只有蔡琰的几个相伴的老仆妇关心着临盆的日子,日子过的甚是凄凉。

陈龙听过钟繇对蔡琰现状的汇报,心中难过,到蔡府大门,亲自敲响门环。半晌,破旧的大门,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露出一个老态龙钟的脑袋问道:“是谁啊?”

陈龙不等老汉相问,已经挤了进去,只见庭院中十分简陋,一眼可以看到背后的几间瓦房。那老汉挠着头问道:“这位官人,可是拜访老爷的,老爷概不见客,还请见谅。”接着嘟囔道:“这好几个月也没人来了。”

陈龙让吕常扶着老汉,问道:“你家小姐可好?”

那老汉目露奇怪之色,哑声道:“我家小姐.......也不见客,还请官人见告身份,或者请回。”陈龙见老汉甚是执拗,干脆给吕常使个眼色,吕常会意,把老汉双手一抱道:“老汉!我家官人乃是你家小姐至亲,也是你家老爷的救命恩人,何必问许多问题,他们自去见面罢了。”

陈龙拉着飞飞举步就往里走,那老汉被吕常抱住,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喊不出来,只得悻悻作罢,问吕常道:“你且放手,你家这位官人似曾相识,究竟是谁?”

陈龙和飞飞见院中被简单的分隔,左边一个圈门后有几个仆妇进出,遂迤逦往这边走来,那几个仆妇见了生人,纷纷站住。童飞飞向前问道:“蔡琰姐姐在哪里?”

那几个老仆妇见童飞飞虽是男装,但倩丽美貌,声音也是个女郎,纷纷指点房间,问道:“姑娘是我们蔡小姐什么人?”

话音未落,陈龙已经一个箭步到了蔡琰屋前,唬的几个老仆妇连忙叽叽喳喳喊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休要伤了小姐胎气!”

屋里人听到外院中一阵骚乱,吱呀一声推开排窗,一把清越的女子声音传来,问道:“什么事?”

排窗推开,窗里窗外的人同时愣住,窗外刺眼阳光掩映之下,一人高大英俊、剑眉星眼、正气凛然,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陈龙,却又是谁?难道是梦中相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君心未忘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君心未忘

话说都城长安的蔡邕府,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几个老仆老妇,迎来了数月来唯一的客人,荆州之主,世之英雄,陈龙陈文龙。

没有护卫,没有家丁,甚至没有书童丫鬟,陈龙就这样推开破旧的院门,箭步走入院中。几个老仆妇受了惊吓,似乎在大声的嚷嚷什么,陈龙却是恍若未闻,一直走到后排平房的窗跟。那扇窗纸上似乎贴着一朵小小的黄花,吸引了陈龙的心神。

外院的小小喧闹,排窗内响起一声娇声,随即窗棂一响,陈龙面前贴满白色窗纸的排窗哗地推开,瞬间窗内窗外四目相对。

蔡琰一身淡色衣裙,素面朝天,脸型圆润,眸珠却失去了往昔光泽,只还剩一丝灵气仍在眉头。昏暗无光的眸珠忽然看见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梦中人,只疑惑还在梦中。

蔡琰的一张嘴,越张越大,眸珠精光泛起,不知是否有珠泪盈然。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只好紧紧掩住根本掩不住的浑圆腹部。

上次蔡琰虽然从草原回归,却每每凄楚难当,决心归隐,安心侍奉父母。陈龙因荆州战事,不得不匆匆与蔡琰分离。蔡琰经历丧母之痛,蔡邕又不问世事,已是心如死灰,拒绝了黄盖的一切帮助,与世隔绝,把破落的长安小院儿当做了出家的寺庙,安心的写出那千古闻名的《胡笳十八拍》,以舒缓心中悲凉。不料小腹日渐隆起,竟然有了身孕。无疑这是左贤王的种子,然毕竟也是蔡文姬的骨肉,蔡琰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将他生下。谁料两位有情人再次相见,蔡琰已经行将临盆。蔡琰张口无言,只觉胸膛如同炸裂,再也难以呼吸。

陈龙见蔡琰素衣淡袍,面色悲苦,心中怜惜,脚下微微一顿,身形已经钻入排窗,来到蔡琰面前,引起院外一阵惊呼。吕常连忙止住众人,细说陈龙来历,院中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蔡琰完全在梦中未醒,直到陈龙一双手紧紧拥住伊人,才被强大的男人气息惊醒,梦呓般*道:“君仍未相忘耶?”

一句话问出,蔡琰心中回忆起过去万千景象,第一次被洛阳诗会上的假严白虎打动,曹孟德将她劫持进入并州后遭左贤王劫持,敕勒川陈龙拼死救出自己........千言万语一时涌上心头,顿时语塞,双眸再也挡不住泪水,瞬间哭的梨花带雨,倒在陈龙怀抱中泪崩,痛哭中喃喃道:“君未忘,君未忘?相思尽,今何处?”

陈龙紧紧拥住蔡琰,只好反复抚摸着蔡琰的背心,让她安静下来。与蔡琰隆起的小腹紧紧想贴,竟然能感受到小腹中那小生命的悸动。

良久,蔡琰终于平静下来,就依偎在陈龙怀中睡着了,似乎放下了极重的心事。陈龙就这样抱着蔡琰一动不动,生怕把她惊醒。一个能写出《胡笳十八拍》的人,心中究竟有多苦?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快乐?

吕常制止住窗外人群,帮着在外关上排窗,小屋中只剩陈龙、蔡琰两人。渐渐夜色深沉,蔡琰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梦中太累了,实在太累了,活在世上太累了,累到不愿意睡去,累到睡去又不愿意醒来。

可是这一次的梦,似乎是在希望中醒来的,在梦中似乎见到了昔日的情郎,君恩深重,竟未相忘。醒来的时刻,幻梦会不会破灭?这一切似真似幻,今日蔡文姬已是魂飞天外,在遥远的天际看到温馨的小屋中自己正紧靠在爱侣温暖的怀抱中。

美眸终于张开,眼前一灯如豆,是一支燃烧的红蜡。烛花哔啵一声,蔡文姬一阵颤抖,才感觉出自己真的在一双强壮的臂膀之中,再抬眼,刚好看见陈龙的一双星目,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一个声音问道:“你醒了?”

蔡琰这次看的清晰无比,也听的清晰无比,终于从震惊中醒来,实实在在的问出了第一句话:“文龙,真的是你回来了?”

陈龙温声道:“是我回来了,这一次专程为你而来。”

“时过境迁,文龙你........为何还要来扰我清修?”

“清修?文姬啊,你知我不是普通人,何必用清修二字挡我?我的内心,一直思念着文姬,而且今夜之后,再也不愿意与文姬分离。我之情爱,绝不掩藏,这就是我对心爱之人的诺言。”

蔡文姬素颜上升起一丝红晕,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陈龙的怀抱中甘之如饴,连忙挣脱出来,立时两人都碰上了蔡琰的大肚腩。蔡琰刚刚升起的相思立刻被压了下去,捂着肚子坐了下来,再次垂泪道:“我的命太苦。文龙,你可知道我身怀六甲,是谁的孩子?你还是去吧,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的表白,足令我一生回忆。”

陈龙替他拭去泪花,温言道:“无论是你怀的是谁的孩子,偏偏我陈龙并不在乎。小生命本身要降临人间,有什么错?只要好好爱他,把他好好养大,教育他长大后做个好人,他不就是自己的孩子?”

陈龙这一套理论,对现代人来说并不新鲜,也并不超脱,可是对于蔡文姬那个时代的人,真是闻所未闻,振聋发聩。谁会去主动养育别人的孩子,甚至是仇人的孩子,还要好好教育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蔡琰的表情,已经足够震惊,陈龙知道她难以接受和相信,再次更直接了当的说道:“文姬,我这次来,就是要娶你,要你嫁给我,要做你腹中孩儿的父亲。”说着把手放在蔡琰孕肚上轻轻摩挲。

蔡文姬彻底听懂了,浑身一阵颤抖,这听似天方夜谭的话语,却给蔡琰灰暗的生活带来了无限温暖阳光。世上如果有伟大的人格,就真的能驱散一切黑暗。

蔡琰终于微微摇头,轻轻说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从一个京师洛阳的官家少女,忽然成了匈奴王妃,今日身怀六甲,以为今生无望,忽然又被文龙你求婚。世事之奇,莫过于此?今日得知文龙心意,我已满心欢喜,此生无憾。文龙自有爱妻,我怎可拖累于你?我蔡琰绝非如此自私自利之人。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将他抚养成人,不辜负文龙今日一番心意。”

陈龙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道:“文姬终于想通了,你的悲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却不必让天下人知。为了我,我也希望你牺牲矜持,不要害怕天下人的眼光,只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嫁给我之后很幸福就够了。至于孩子,有我的承诺在,你怕我对他不好吗?还有你的父亲,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我还有很多文化方面的想法,希望蔡邕大人为我实现。”

蔡琰沉默良久,终于扑在陈龙怀中,扬起俏脸露出一丝微笑道:“文龙,你真的不是一般人,我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我父亲终日饮酒作画,也希望文龙能够救他脱离苦海。”

陈龙大喜道:“还叫我文龙?”蔡琰脸蛋红扑扑的,喜滋滋叫了声:“夫君!”一声未尽,陈龙的大嘴,已经封住了蔡琰的香唇。

良久良久,终于唇分,蔡琰积郁满腔的痛苦终于一扫而空,终找到自己一生所靠,结局完美。而长安再不是蔡家的伤心地,这里即将迎来欢天喜地的婚礼。

此后的十几天,这破旧衰败的院落被整饬一新,黄盖、徐庶等拜见主母之余,自然安排一切婚礼所需。而久不见面的朝廷官员,在消息传开之后也纷纷来贺,其中包括大汉名将皇甫嵩和卢植。而婚礼前夜,更是接到了汉少帝的诏书,任命蔡琰为诰命夫人,同时陈龙也接到了何太后的一封私信。信中言道,听说陈龙欲要奉子成婚,此事有损清誉,使德行有亏,恐伤天下人之厚望,令大臣诟病,世族不齿,皇室蒙羞。信中让陈龙找时间去一趟皇宫,何太后意欲见面详聊。

陈龙心道,我好不容易追回蔡琰,明日就要成婚,还会在乎你皇室怎么看吗?不过既然你来信指手画脚,我就见你一面,又有何妨。遂回信今夜拜见何太后。

蔡琰有些担心,陈龙骑上飞龙,微笑道:“有空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何不为孩子取个名字?”蔡琰大笑,放陈龙去了。

陈龙带着吕常和从人,在夕阳西下之时进入皇宫,只见宫阙浸染着夕阳,分外巍峨壮观,心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汉将亡,天意难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将之风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将之风

话说陈龙来到蔡府,蔡琰魂飞梦魇,如在梦中与爱郎相遇。等到意识到面前真是活生生色陈龙,感念陈龙君心未忘,又得知陈龙始终无嗣,终于同意放下一切矜持,奉子成婚,嫁给陈龙。从此,这世上有了胡笳的第十九拍,好在这最后的一拍,是蔡家的平安喜乐。

陈龙大婚消息在长安传开,皇室与陈龙关系良好,自然有喜诰传来。而何太后的一封私信,却是醋意十足,除了说奉子成婚、有伤风化等语之外,最后要求今夜要与他私会。

陈龙本次到长安,除了与蔡琰再续前缘之外,就是要理顺与皇室及其拥趸的关系,特别是皇甫嵩、卢植等几个当世名将,以及他们手里的兵马力量,彻底将长安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最重要的还是卢植,如果能获得他的支持,那自然会获得卢植大徒弟公孙瓒的好感。公孙瓒与刘备一起师从卢植,刘备虽然仍在颠沛流离,而公孙瓒却是在幽州混的风生水起。将来公孙瓒若能在后方掣肘袁绍、曹操,对自己的荆州安全自然十分重要,至少能争取不少时间。

当夜,陈龙乘坐御用车马,直直进了太后寝宫。护卫得了太后懿旨,自然不敢阻拦,而自从皇室迁入长安,已经不再使用宦官,除了护卫是清一色的御林军,皇宫内部一律使用女官。

自从上次有了一夕之缘,何太后就对陈龙一直念念不忘。当时,作为何太后唯一可以依赖的男人,也只有用身体来换取彼此的绝对信任。可是何太后的心思,并没有因为陈龙的离开而断绝,反倒成了不可逆转的单相思。如今皇室尊严不再,陈龙虽然同意保留皇权,却对外明说要将皇权收归政治协商会议,何太后一介女流,倒也不十分介意。可是,这次陈龙忽然回归,竟是为了迎娶一个大了肚子的蔡文姬,也不说来宫内看看她,着实让何太后伤心了一夜。

犹豫着写了那封给陈龙的私信,真是说软了也不好,说硬了怕陈龙不高兴,最后终于忐忐忑忑的将信送走。果然回信说陈龙今晚就到,何太后是久旷之身,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少,当时就喜翻了心。

一番沐浴更衣,巧妆艳抹,铜镜中反映出的宫装美女,肤如白雪,柳眉含春,说不尽的风情无双,仿似十八岁的娇羞少女,连自己都看的怦然心动。盼着夜色见黑,不知问了几次人来了没有,守门的女官都在心中窃笑,也不知今夜来的是怎样一个郎君?

等的十分焦躁,终于步履声响起,门官引来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在台阶前跪倒失礼,口称太后千岁。何太后拿捏精神,坐稳挥退宫娥,待众人退下,忽的站起扑下台阶,口中娇声道:“陈卿,快快平身!”

陈龙站起,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美艳太后,不由也回忆起那夜风流。何太后艳丽如昔,明显经过了静心的打扮,年岁虽长,却毫无残花败柳之色。身心俱倾,已经依偎在陈龙身边。

两人都不知从何说起,陈龙心中一软,咳嗽一声,先开口说道:“太后来信责骂,臣下不敢不来。”

何太后抬起头颅,美目紧盯着陈龙双眼道:“文龙,不要怪哀家,你来了就好,为了见你一面,即使我这个皇太后也要骗人呢。文龙,你.......可还能记得我?”最后一句,已经是*裸的调情。

陈龙心道,太后比我还着急,看来是孤独的狠了。板着脸道:“太后,我上次离开长安,咱们可有言在先,我会全力保留汉统,但权力将收归政治协商会议。时过境迁,太后没什么别的想法吧?希望太后能遵守皇室一脉的承诺。”

何太后右手挽住陈龙的胳膊,两人仿佛卿卿我我的恋人般走上丹犀,何太后边走边道:“文龙,这个承诺,只要我在,就绝不会变。别说文龙能继续维持大汉皇室尊严,就算文龙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岂能左右于你?”说着扶着陈龙,两人亲亲热热同在凤座上坐下。

陈龙见何太后亲亲热热,也不算忸怩作态,放下怀抱问道:“你信里说的,我也明白。你虽然明白我的心,难保你手下那些老臣们对我没有意见,我这个婚礼还是要防着点他们,你只是善意提醒罢了。”

何太后见陈龙通情达理,心中欢喜道:“文龙,可不是嘛,那些老顽固就是如此固执,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你最近又开疆扩土,现在有很多人对你颇有微词呢。”

陈龙微微紧张起来,就要站起。顺口问道:“哦?你说说看,都是谁对我有意见?”

何太后连忙一把拉住陈龙,按他坐下,给他按摩肩头道:“文龙何必计较他们,待你天下一统之日,到时候我皇室同意将权力移交,就轮不到那些老顽固多说什么。”

陈龙放松下来,享受着何太后温柔按摩,问道:“你这么说,我真是心花怒放,看来太后对我才是真爱。”一句话说的何太后笑的满脸皱纹,举手虚打了他一下,说道:“真会说话!”就势斜靠在陈龙怀里,享受温存。

陈龙抚着何太后肩膀,心中一动问道:“皇上和陈留王身边,现在都是谁在帮他们?”

何太后听出他话中有话,还是老老实实答道:“皇上身边,无非皇甫嵩、王子服、种辑、吴硕他们几个,有时候西凉那边马腾将军、洛阳那边王允将军还有赋闲在家的卢植也偶尔来拜见。陈留王那边,因为一直幽禁,只有他那个老婆董氏和他老丈人董承时不时走动一下。”

陈龙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道这大半个衣带诏都快凑齐了,就差刘备了。笑着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太后可要帮我。”

何太后忙道:“文龙,春夜苦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过你的要求提完之后,今夜可否不再说朝堂之事?”

陈龙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太后粉臀道:“没想到太后比我还急!我的要求很简单,明日我大婚之后,还请太后让皇上下诏书,让皇甫嵩升任大司农,将手中军权交给卢植。”

何太后清醒了一些,没想到陈龙要求如此具体,心中疑惑陈龙为何不直接索要军权,口中满口答应道:“就按文龙说的办。公事说完了吧?”说道最后一句,已是媚眼如丝。这一夜何太后如狼似虎,在此略过不提。

陈龙凌晨返回客栈,心说老婆多了真心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手下摇醒,开始准备大婚事宜。当日,蔡府红烛高照,鼓乐喧天,宾客满门,婚礼之后陈龙正式迁入蔡府居住,占据了左边几间耳房。蔡邕自然喜出望外,以前洛阳那些前呼后拥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奇怪的是,与皇上亲近的几位大臣,这次只有卢植因自己获罪后是布衣,并没有出现。

第三天,果然皇宫中传出消息,圣旨已下,皇甫嵩升任大司农,位列九卿首位,而卢植获罪后赋闲在家,这次被任命为太尉,掌管朝廷军马。

卢植奉昭后,第二日到朝堂谢恩,陈龙也以南乡候的身份得以出席。卢植须发皆白,重新披上官服,重又威风凛凛、气振八方,龙行虎步,颇有当世名将之风。

卢植,字子干,涿郡涿县人,东汉末年经学家、军事家。卢植性格刚毅,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为郑玄、管宁、华歆等的同门师兄。曾先后担任九江、庐江太守,平定蛮族叛乱。后与马日磾、蔡邕等一起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并参与续写《汉记》。黄巾起义时为北中郎将,率军与张角交战,后被诬陷下狱,皇甫嵩平定黄巾后力救卢植,于是复任为尚书。后因上谏激怒董卓被免官,隐居在上谷军都山,被袁绍请为军师,初平三年去世。著有《尚书章句》、《三礼解诂》等,今皆失佚。唐代时配享孔子,北宋时被追封为良乡伯。白马将军公孙瓒以及后来的蜀汉昭烈帝刘备皆为卢植门下弟子,范阳卢氏后来也成为著名的家族。

陈龙让卢植掌握军权,自有深意。不但是因为与卢植有交情,更是因为不会马上引起皇甫嵩的警惕和反弹,如果卢植掌控了长安部队,一旦自己能说服卢植倒向自己,则长安一下子就剩下黄盖和卢植两只自己的军队,从此变得固若金汤。剩下朱儁一支朝廷军马在外,已经对自己不构成威胁。

退朝之后,卢植有意无意经过陈龙身边,脚步不停,头也不歪,幽幽语声飘来:“南乡候明日有时间,午时在水边的大风楼相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血战街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血战街头

金蝉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南宋《名贤集 七言篇》

话说陈龙在来长安之前,已经与郭嘉、周不疑仔细研究过长安的形势。大汉朝廷虽式微,但还有一些死忠的将领,维持着所谓的皇室权威。在他们眼中,陈龙是个割据的军阀,与袁绍、曹操没什么区别,而黄盖、徐庶的部队,就是陈龙野心的明证。虽然黄盖、徐庶名义上在保护长安和皇室的安全,但某些将领认为陈龙就是另一个形式的董卓,陈龙的部队不过是另外一个董卓的部队,即使他们在长安保卫战中与黄盖军团亲密合作过。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手中的权力,特别是军权。其中一个反对的最厉害的将领,就是目前手握军权的皇甫嵩。根据钟繇的情报,皇甫嵩联合王子服等几位大臣,在朝会上多次提出要将地方部队撤回地方,由中央军队接管全城防务。虽然皇甫嵩获得了汉少帝暗地里支持,但是却被何太后多次制止。汉少帝私下问起母后,何太后一句话就将汉少帝问傻了:“皇儿啊,谁在花钱供应你现在的生活?”

各地割据的军阀,已经不向国库缴纳任何税收,除了陈龙和马腾。皇宫里的一切用度生活,都来自这点可怜的税收,维持着汉少帝的优质生活。所以一谈到钱,汉少帝当时就傻了眼。

陈龙根据情报,决定通过何太后,重新调整中央军权。如果直接让黄盖接管军权,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反弹,所以陈龙决定先将皇甫嵩的军权调整到其它保皇派的身上,同时将皇甫嵩明升暗降,彻底将他排挤出军队系统。

而军权转移的目标,经过郭嘉的认真筛选,选定了曾因剿灭黄巾不力而获罪的卢植。首先卢植曾经与皇甫嵩齐名,比皇甫嵩资历更老,更重要的,是陈龙觉得卢植是个对朝堂黑暗认识更加深刻的人,曾经厉上下沉浮,他应该更加明白自己利民的政策,是真正为了百姓。卢植非常可能做出与陈寔相同的选择,只要自己不是推翻汉室,就很可能获得卢植的支持。而且,若能获得卢植的支持,等于与公孙瓒和刘备都取得了联系的纽带。

今天的朝堂之上,尽管皇甫嵩气的脸如锅底,但还是乖乖跪倒谢恩。而他听说新任的兵马总管是卢植,多少脸色好看了些。散朝之后,群臣纷纷恭喜皇甫嵩与卢植,卢植待陈龙到了身边,趁人不备与陈龙约期相会。

陈龙在众兵护卫中,出朝门上马,正欲回蔡府,忽然身后一人叫道:“南乡候请留步!吾等久违,何不一路同行。”

陈龙勒住马匹,仔细看时,见皇甫嵩骑一匹大白马,满脸堆笑,走进前来,身边并无护卫。陈龙感到身后的吕常微微紧张,拍拍他肩膀道:“你等立即回蔡府,保卫蔡府安全,并与徐军师商量,布置好一切。”说完眨眨眼,吕常会意,知道主公武艺在皇甫嵩之上,兼且轻功高强,转身去找徐庶布置应变的军队。

实际上,陈龙和黄盖、徐庶早就有了布置,只是下朝时被皇甫嵩叫住成了一个小小意外。现在表面上皇甫嵩并没有和陈龙闹翻,因此陈龙也不相信大白天皇甫嵩会耍什么花样。

两人都是孤身一人,并辔而行,陈龙率先打破沉默道:“恭喜皇甫将军成为九卿之首。”皇甫嵩一笑道:“也恭喜文龙将军新婚之喜。南乡候真是艳福不浅,这是第几房夫人了?听说个个都是天香国色。”

陈龙哈哈大笑道:“大司农叫住我,难道就是说这个事吗?”

皇甫嵩笑意一闪而过:“听说南乡候最近又娶了张济的遗孀邹氏,那也是个大美人啊。”陈龙听出了几分威胁,心道皇甫嵩情报很准啊,嘴里不由说道:“好教皇甫大司农得知,小人在宛城得遇邹氏,那邹氏贤良温淑,深得我心。如今,邹氏就在我身边,哪天当设家宴请大司农赏光。”

皇甫嵩道了声谢,微笑道:“你我何必如此客套,倒显得生分。若看的起我,就称呼我义真。我一直有个感觉,似乎文龙心肠很软,你身边的美女都是有故事的,而你对她们都是疼爱有加。”

陈龙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望着皇甫嵩诚恳说道:“义真,我对深爱的女人自然心软,可是我对普通百姓的生命,也是如此怜惜。”

皇甫嵩的眼睛眯了起来,扭头躲开陈龙双眼,假装看着远处宫墙轮廓。陈龙继续道:“我这一生都在追求身世堪怜的美女,不惜一切将他们纳入自己羽翼之下,正如我这一生都在追求给予我大汉朝的百姓以幸福。我自从侥幸从零陵起家,对百姓的政策是如何,想必义真也有所耳闻,胜过其它郡县十倍。因此我努力扩张地盘,将我的政策推广到更加广阔的地区,不得不与另外一些野心家和军阀战斗,目前终于夺下了荆州,荆州百姓得以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是不少零陵大好男儿牺牲生命换来的。可是,除了荆州之外,天下还有八大洲的百姓,靠我一己之力,实在是漫漫征途,每夜思之,都是夜不能寐。”

皇甫嵩不置可否的听着陈龙的表白,只听陈龙继续道:“大汉朝堂之上,外戚与宦官争权,下辖万民,又有黄巾之乱,致使白骨遍地,人口急剧减少,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义真兄可思考过?百姓苦不堪言,经过咱们努力平定黄巾,却又带来了军阀遍地,真正的救国理政办法在哪里?仅仅保住皇权,就是正确的选择吗?归根结底,就是要想一切可能办法改变如今的现状,我的办法,就是要在保留皇权象征的基础上,还政于民,重新勘定人事制度,拨乱反正。”陈龙一番表白,气息也隐隐有些激动。

皇甫嵩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此时刚好到了一条岔路,皇甫嵩拱拱手道:“文龙,为兄受教了,这道理让我深思,我府邸就在那边,今日就此别过。”

陈龙拱手告别,两人各自别去,坐下马分向两边。陈龙正欲打马,皇甫嵩忽然扭头说道:“文龙,这几日道路不靖,路上注意安全。”说着挥鞭跃马而走。

这话本没有什么,可到了陈龙耳中,总是显得那么突兀。陈龙今日上朝,并没有做任何准备,皇甫嵩这句话不由让他紧了紧靴筒中的锯齿匕首,同时顺手从马袋子里抄了一根长马鞭握在手里。

从与皇甫嵩分手的地点到蔡府,要横过主大街,然后经过一条长巷。陈龙因在城里不适合飞龙奔驰,只骑了一匹普通的军马,缓缓进入长巷一侧,长巷两边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再拐几个弯,就是蔡府,陈龙精神放松下来,暗笑自己被皇甫嵩一句话弄的好紧张,料他们也不敢大白天伏击朝廷命官吧。

就在陈龙松懈下来的瞬间,陈龙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精神力的入侵,这种感觉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小而真实。陈龙练习了团息功之后,一直能感知危险,而此刻却感觉到被人感知。也就是说,一直有一个或者一组具有精神感知的高手,在等待着陈龙精神松懈的一刻。

在陈龙感知到对方感知自己精神松懈的瞬间,陈龙猛的向军马的腹下钻去,同时几道剑光如同雷鸣电闪,穿刺在刚才陈龙存在的空间,利剑一个刺空后毫不犹豫,有生命般随着陈龙身影向下改向,齐刷刷刺入马背。

马儿负痛人立而起,后背飚出几股鲜血。那几把长剑被人立的马匹阻了一阻,马腹下迅速窜出一人,向着长巷中的人群冲去,身后立刻缒上了几个同样迅速的黑衣人。

人群这才意识到惊天的变化,发出震耳的嚎叫声,开始四散而逃。陈龙感觉到身后有人如影随形,边走边挥舞马鞭,不断抓取一些横梁立柱之类的东西紧急变向,身后雪亮的长剑总在间不容发间刺了一个空。

陈龙穿越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连转身的空余都没有,只有拼命前逃、变向,利用身边的人群,再前逃、再变向。灵耳不断分辨身后足音,似乎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武功最高,每次都是变向都是他率先赶到并发起攻击。

陈龙体力虽强,但始终不能甩开追兵,知道遇到了极其强大的对手,逃不掉只好思考别的办法,趁着腾跃上一间主屋,脚下却用上真力,屋顶轰动被震开一个大洞,陈龙从大洞里跌落进了主屋。显然,身后的追兵没想到陈龙没有继续跃起,握着长剑的一个黑衣身影忽的从大洞上飞了过去。

陈龙身在主屋,四周多了墙壁,心中踏实不少,猛地瞥见墙上竟然挂着一柄长剑,立刻拔出握在手中,身形已经靠在墙角。转瞬间,主屋三面的门窗尽碎,露出三个手持长剑的蒙面黑衣人,长剑上隐隐还泛着马血的腥味,将陈龙团团围在墙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剑仙之徒

第二百二十八章 剑仙之徒

剑溪难驻仙游路。直上云霄去。---------宋.李弥逊《虞美人·年年江上清秋节》

话说散朝之后,皇甫嵩特意等着陈龙,似乎有话要说,陈龙令吕常等先回蔡府。陈龙与皇甫嵩并辔出宫,一路几番倾谈,陈龙态度诚恳之极,希望皇甫嵩能理解并支持自己的苦心。皇甫嵩似乎心有所感,临别之际,特意嘱咐了一句小心,陈龙虽不信会有人敢于白日偷袭自己,终于还是有所警惕,暗中抄了长卷马鞭在手。

长街人头攒动,商铺林立,看不出一丝危险。陈龙马儿缓缓向前,已离蔡府不远,精神微微放松,立刻感受到一丝危险的精神力入侵,并且立刻感知到自己的放松,已经引来了伏击高手的倾力一击。

陈龙毫无先兆的翻身躲入马腹,躲过了致命一击,马儿背上却惨遭三柄长剑刺入,鲜血飚出之际,陈龙已经飞身上了旁边的店铺,开始绝地逃亡。

陈龙逃亡之际,只感觉背脊发凉,凉的让自己不敢回头,只有拼命向前。这次伏击自己的,绝对是刺杀高手,青史留名的人物,自己怎么想不到会是谁?

蹿蹦跳跃许久,陈龙一个千斤坠,踏破一户屋顶,落入房间。身后的剑客显然没想到陈龙没入房中,忽的从破洞上飘过,紧接着三个黑衣人一个回旋,已经撞破了平房几面窗棂,恰好将背靠墙角的陈龙围在核心。

墙壁上刚好挂着一柄长剑,陈龙拔剑在手,终于正面对着这几个可怕的对手。三个黑衣剑客均用青布蒙面,扇形围住陈龙,背后是厚厚的砖墙,可以说是插翅难飞,就算杀掉其中一人,也难逃另外两人的利剑。

陈龙长剑在手,想起后世的击剑技法,心中安稳下来,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偷袭于我?以多打少,算什么好汉!”

居中的黑衣剑客身形瘦削笔挺,眸珠精光灿烂,显然是三人头目。手中长剑又尖又细,正是刺客最好用的武器。那刺客见陈龙问起,并不答言,轻声道:“你们俩观战,我上!”

话音未落,瘦削刺客的长剑已经出手,一时间剑光霍霍,忽劈忽砍、忽撩忽拨、忽刺忽压,招式灵活至极。这一手快剑使出来,可谓刚柔相济、 轻快飘洒、 吞吐自如、优美矫健、剑似飞凤、妙不可言。

可惜陈龙不是看客,还来不及鼓掌称赞,已经深陷剑术风暴的可怕漩涡。比之枪战,剑招来的更快,剑招之间几乎没有空隙,犹如疾风暴雨般当头洒来,陈龙一双眼根本看不清所有变化,只有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去预感下一剑会出现在哪里,手中剑左右上下飞舞,肾上腺素疯狂飙升,护住自己的要害。

也不知攻了多少招,那黑衣人终于长剑一横,退开几步,微微气喘瞪着陈龙道:“三百招,你是我出师以来,剑下挺过三百招第一人。”

陈龙双手举着长剑,两臂渐渐有剧痛传来,仔细一看,原来虽然护住身上要害,但两臂上的朝服已经全部碎裂,手臂也被剑气所伤,鲜血殷殷流下。

穿越到三国以来,陈龙何曾试过如此窝囊,团息功运转一周,陈龙已经喘过气来,剑眉一挑冷笑道:“你拿我不下,三个一起上吧!”

那人想不到陈龙如此硬气,哼了一声道:“看你好眉好貌,怎么也做董卓那样的丑事?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有死无生,可惜了!”

陈龙心中一动,问道:“王允是你们的什么人?”

那剑客一愣,转瞬间喝道:“王允是谁,关他什么事?”不再啰嗦,下手展开另一轮狂攻。奇怪的是,另外两个黑衣人没有得到命令,仍然没有参与进攻。

陈龙再次置身剑光的惊涛骇浪,刚才团息功的短短运转,迅速恢复了体力。那黑衣人恢复体力的功夫明显不如陈龙,陈龙渐渐有了几下反击。

那剑客察觉到反击越来越犀利,暗叫不妙,没想到陈龙体力如此坚挺,忽然狂叫道:“一起上!”那按兵不动的两人瞬间动了,三柄长剑瞬间组成剑阵,而且配合精妙无极,陈龙再也无暇反击,只觉剑光无处不在,又坚持了几十招,已是险象环生,忽然噗的一声,左肋已被利剑划开,鲜血立刻崩流,染红了半幅衣衫。

陈龙大叫一声,感觉内力迅速宣泄,舞剑狂扫,将砍伤自己的长剑磕开,不顾另外两柄长剑的威胁,全部精神锁定砍伤自己的对手,狂攻而去,瞬间噗噗两声,右臂和后背又中了两剑,但陈龙状若疯虎,长剑拼命攻向左手边剑手,那剑手临危而乱,被陈龙一脚蹬在小腿上,扑腾腾退了数步,剑阵终于出了一个缺口。

陈龙一个跨步从缺口冲出,同时左手背转长剑,当当挡住背后攻来的两剑,右手已经从靴筒里拔出锯齿匕首,电射向立足未稳的右侧黑衣人,那黑衣人想不到他还有武器,百忙间向后猛的撞去,撞开身后一溜排窗,滚落院内,被陈龙如影随形,一脚踹在他后背,借力一飞冲天,终于脱却了樊笼,重新飞上了屋脊。

那为首的瘦削黑衣人率先衔尾追来,陈龙欲回身应战,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知道失血过多,只好再次勉力逃窜。那黑衣人眼看就要成功,怎肯舍弃,一个标刺,长剑竟然脱手飞出,标枪般刺向陈龙后心。眼看剑尖就要入体,忽然长街上一匹快马驰来,快马上一个身影持剑飞起,一剑将飞剑击飞,抱着陈龙落下长街。此时,长街上早已乱作一团,一骑马领着数百兵士狂奔而来,陈龙迷迷糊糊见领头的是黄盖,心下一宽,登时晕倒在救了自己之人的怀里。

黑衣人见来了黄盖,手下还有重兵,呼哨一声,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黄盖忙令立刻四门通知,封锁大门,捉拿刺客,见陈龙晕倒在一人怀里,令人接过扶到蔡府中救治。然后对着出手救出陈龙的人深深一拜道:“多谢皇甫将军仗义出手相救!”

出手救了陈龙之人,正是前朝廷大将军,现任大司农皇甫嵩皇甫义真。适才与陈龙一席话,让颇有正义感的皇甫嵩感同身受,又风闻保皇派即将对陈龙不利,越想越觉得不妥。遂沿街向蔡府走去,果然发现前面长街混乱,似乎有打斗发生。皇甫嵩分离分开人群向前,刚好救了陈龙一命。

黄盖客套已毕,将适才击落的刺客长剑捡起来,拉着皇甫嵩衣袖继续追问道:“皇甫将军,你见多识广,可认得此剑?如有任何线索,黄盖代表全体青龙军谢过。”

皇甫嵩瞄了一眼长剑,见剑身极窄极细,心中已经有数。没想到他们真的请来了那剑仙的门徒,而且是三个一起来对付陈龙。表面上却摇头道:“这把剑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本官实在不知,见谅!见谅!”

黄盖看出皇甫嵩有些言不由衷,笑笑也就不再追问,谢过后告辞回府看望陈龙去了。皇甫嵩打马回府,半路折进了老朋友司马防的府邸。

司马防,字建公,河内温县人,东汉颍川太守司马儁之子。司马防生有八子,即历史上著名的“司马八达”,司马懿为其次子。司马防的性格耿直公正,即使在宴会这样的休闲场所,也保持着威仪,乃是东汉末年的颍川名门“司马氏”的代表人物,曾经多次赞扬曹操,是其伯乐。现任朝廷京兆尹、骑都尉,长安周边隐士大贤,没人比他更清楚。

皇甫嵩将今天陈龙遭遇刺杀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是长剑黑衣人,那司马防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听说剑仙王越有个门徒,叫做史阿,当世剑术罕逢敌手,莫不就是此人?”

皇甫嵩如同醍醐灌顶,大惊道:“是谁能请的动剑仙的门徒?”

司马防讳莫如深的一笑:“我也是瞎猜的啊,只是听说剑术如此高明,才有此一猜。若非皇甫兄出手救了陈龙,我还以为是你请的呢。”

皇甫嵩心中一动,已渐渐有些明白,对司马防一笑道:“还是司马兄足智多谋,独具慧眼。然则天下群雄之中,司马兄独独看好曹孟德,却是为何?”

司马防练练摇头道:“曹孟德,枭雄也,陈文龙,英雄也。两者都是当世豪杰,我也无法分清强弱。然陈龙今日遇袭,也许就是他的弱点?”

皇甫嵩道:“哦,司马兄是说,陈龙不够狠,太信任别人?”司马防不置可否,两人饮茶闲聊,知道深夜方散。

再表陈龙,重伤下昏迷不醒,三个美女老婆在旁边哭天抹泪,催着皇上遣来的太医治疗。特别是大着肚子的蔡琰,刚刚做了新娘,就遇到陈龙重伤,哭喊着自己实在命苦,是不是自己妨害了陈龙,蔡府上下一团乱麻。

那太医姓吉名平,帮着包扎好陈龙伤口,上了伤药,童飞飞和邹氏催吉平开些止血生肌的药方。那太医坐在桌前,拿起毛笔,眼神中精光一闪,心道:“陈龙啊陈龙,任你不可一世,今日就要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章 隐忍不发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隐忍不发

否极必泰,道之常也,指顾之间,终当苏而复上。---------佚名

话说陈龙竭尽所能,拼着脊背受伤,终于突破剑阵一角,撞出排窗,逃出生天。左肋、右臂和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在昏死过去之前,竟是皇甫嵩去而复回,一剑击落了即将刺入后背的飞剑。

昏暗的蔡府婚房内,陈龙双眼紧闭,因失血过多暂时昏迷。邹氏、童飞飞和蔡琰围在床边照顾,黄盖和徐庶就在外进。汉少帝听说陈龙遇刺受伤,特意派来太医吉平,帮助包括伤口、敷治伤药,蔡琰还催着太医赶紧开一些补气养虚的药方。

如果陈龙醒着,一听是吉平正在给自己治病,估计得当场吓晕过去。如果说史阿是现实中的剑客,吉平就是医药界的刺客。史阿和吉平,背后站着的都是想陈龙死的人。

吉平,本名吉太,字称平,为东汉末年的太医令。演义中,曹操做了大汉丞相,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国舅董承自从看了皇帝写在衣带上的诏书,又苦无对策除掉曹操,心里愤慨、忧虑,便病倒了。献帝让太医吉平来给他治病,吉平看了皇帝密诏,决心要除掉曹操。两人便合议设下了计谋。

不料隔墙有耳,董承的家奴秦庆童因与董承的小老婆有暧昧关系,被董承杖打四十,因此怀恨在心,他听见了此事,便向曹操告发了董承、吉平。

曹操接到密告,假做头风发作,诱捕吉平后酷刑拷打,追究主使。吉平抵死不说,最后触阶而亡。曹操杀尽董承等五家老小,又入官缢死董贵妃,派兵把守宫廷,监视献帝君臣。

《三国演义》中这一段十分精彩:吉平大骂:“曹操逆贼!”操指谓承曰:“此人曾攀下王子服等四人,吾已拿下廷尉。尚有一人,未曾捉获。”因问平曰:“谁使汝来药我?可速招出!”平曰:“天使我来杀逆贼!”操怒教打。身上无容刑之处。承在座视之,心如刀割。操又问平曰:“你原有十指,今如何只有九指?”平曰:“嚼以为誓,誓杀国贼!”操教取刀来,就阶下截去其九指,曰:“一发截了,教你为誓!”平曰:“尚有口可以吞贼,有舌可以骂贼!”操令割其舌。平曰:“且勿动手。吾今熬刑不过,只得供招。可释吾缚。”操曰:“释之何碍?”遂命解其缚。平起身望阙拜曰:“臣不能为国家除贼,乃天数也!”拜毕,撞阶而死。操令分其肢体号令。时建安五年正月也。史官有诗曰:“汉朝无起色,医国有称平。立誓除奸党,捐躯报圣明。极刑词愈烈,惨死气如生。十指淋漓处,千秋仰异名。”吉平被擒并施以酷刑,最终不屈自尽,成为小说中“忠义”的典型代表。

可是此时此刻,陈龙这个自以为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穿越者,因为威胁了无上皇权,同样被视作了保皇派清除的对象。在这些人眼里,陈龙先夺荆州、后取宛城、声势滔天,正是后世的曹贼。

吉平面色平静,坐在书桌前,缓缓写了一个药方,让人去取药,言道亲自煎给陈龙。徐庶粗通药理,见药方止血生肌,并无不妥,连忙着人去取。须臾药材采买完毕,吉平亲自文火煎熟,十分静心,没有人注意到吉平从袖中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撒入了小小煎锅。

那白色的药粉,却是砒霜。吉平倒了一碗药,蔡琰亲自拿着,去喂陈龙。吉平心喜,暗暗道:“此贼合死!”不料陈龙昏迷后牙关紧咬,怎么也喂不进去,吉平拿了个扁平竹签,亲自撬开陈龙大嘴,喂了下去。旁边的黄盖和徐庶帮不上什么忙,忽见吉平撬开陈龙大嘴时面色颇为狰狞,不由都暗自心惊,互相看了一眼,才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发现吉平面色有异。

但小小心惊只是一闪而过,谁会想到太医有问题?吉平大功告成,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起身告辞,众人都是千恩万谢。吉平临出大门,深深吸了口气,陈龙应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自己连夜逃出长安,洛阳王大人那里估计已经替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如果徐庶能想的再深一点,一定能发现似乎有人在编织一张针对陈龙的大网。这张大网的每一个结点,都与皇权有关,撒网的渔夫应该就是皇帝本人。而真正的事实,却更加让人猜不透,想不到。

陈龙饮下毒药,理应肠穿肚烂、口喷鲜血,可偏偏陈龙仍然睡的如同初生婴儿,呼吸平稳如初。

陈龙遇刺之后的这一晚,不知长安有多少势力首脑紧急开会研究,而监禁陈留王的皇宫一角,已经长出喉结的陈留王刘协,静静坐在茶桌一角,端起董承给他端来的一杯浑浊的绿茶。

董承,初为董卓女婿牛辅部曲,后因功征拜卫将军,受封列侯。后女儿嫁给汉献帝刘协,升任车骑将军。东西两帝时期,一直跟随汉献帝,直到董卓倒台,汉献帝被陈龙圈禁长安,只有他以丈人身份能够接近刘协。

刘协喝了一口绿茶,沉声问道:“史阿他们没有得手?”

董承声音嘶哑,低声道:“被皇甫嵩这个混账搅了。幸亏当今皇上聪明,即刻派吉平假做探伤医治,可谓严丝合缝、万无一失。陈龙就算伤重不死,也得死在吉平手里。”

刘协苦着脸,又喝了一口绿茶,没有说话。刘辨和刘协本是被董卓一贬一捧,不但没了兄弟情义,而且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毕竟民无二日、天无二主,不料为了对付陈龙,两兄弟居然有了一次合作,真是谁也想不到。

深宫之中,当今的汉少帝刘辨也是坐立不安。他是被陈龙扶起来的皇上,这次瞒着母后做事,心中所想就是夺回大汉皇室昔日荣光。刘辨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和太医令吉平接触很多,渐渐隐为心腹。这么好的除掉陈龙的机会,吉平自告奋勇、自己又怎能错过。

脚步声响起,门口女官问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何太后到了。卧房门开启,何太后急匆匆走上亲来,尖声问道:“南乡候遇袭了?皇上可知情?”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汉少帝刘辨七情上脸,柔声道:“母后,听说南乡候遇袭,我都快急死了。母后放心,我已经让吉平去蔡府了,应该没有大碍。”

何太后吁了一口气道:“皇儿,没有南乡候,咱们母子恐怕早就沦为笼中鸟、阶下囚。同样是权臣,董卓残暴,陈龙却是忠心耿耿。”

刘辨心中不由撇了撇嘴,陈龙虽不比董卓残暴,可消灭皇权的决心却是天下皆知,还被天下贱民景仰。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大汉皇权旁落,只是早晚的事。

何太后去后,护送吉平出城的卫士回报,陈龙已喝下有毒药汤。刘辨心中大喜,连夜通知有份参与反陈的大臣,一个个额手相庆,只等着第二天一早的好消息。

再说陈龙,浑浑噩噩之间,只觉一股滚烫药汤顺着喉头留下,瞬间被团息功内力包裹,形成一个内力红丸,隐藏于身体一隅,似乎并未被吸收。陈龙呼吸沉稳,团息功的惊人神效再次显现,第二天一早伤口愈合,自然醒来,又是神清气爽,一扫失血后的颓色。

三美妻和众将见陈龙醒来,都是欣喜异常,陈龙令封锁消息,对外只说自己昏迷不醒。午后卢植来探,听说陈龙昏迷不醒,难以见客,怏怏离去。陈龙吩咐黄盖和徐庶各归岗位,暗中调查皇宫和大臣府邸中是否有刺客身影。

蔡琰话语中提起,吉平太医果然神医,一副汤药让陈龙恢复如初。陈龙吃了一惊,问道:“你说我喝了吉平的汤药?”

蔡琰不明其意,当然点头称是。陈龙瞬间冷静下来,一边运内力检视身体,一边叫过吕常,遣人检视太医院。吉平大概率已经畏罪潜逃,而自己该如何应对后面的局势?

陈龙检视身体内部,并无丝毫中毒迹象,心中也是诧异不已。仔细环视内脏,发现胃部黏膜底下粘着一个内力红球,裹着一些液体,然而内力外壁并不厚,似乎随时都会破裂。一旦内力球破裂,胃黏膜立刻就会吸收,当然立马完蛋。

陈龙试图用内力将红球从食管逼出,不料红球到了食道边会消减壁厚以适应窄小的食道,非常容易破裂。一番尝试,陈龙始终不敢冒险移动内力球,红球的外壁倒是被内力加厚了,但太厚了也有堵塞贲门的危险。

陈龙暂时放下身体内的*,开始思考后续的行动。自己的死讯如果没有传出,那消灭自己的任务就没有确认完成,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是最大的香饵?

还有,那些神秘的剑手武艺如此高强,而明显皇甫嵩并没有参与这次行动,而皇甫嵩应该是汉少帝的人,那么为何同属于汉少帝人马的吉平会来向自己下毒?剑手如果不是汉少帝派来的,那么又会听命于谁?

陈龙想破脑袋,也不得要领,只好等明天徐庶来了再说。想到胃里的危险红丸,猛可里想起一个人,再次叫过吕常道:“去找黄盖,让他派人给我找神医华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一章 长安仙隐

第二百三十章 长安仙隐

话说陈龙体内团息功再显神效,因侦测到吉平药汤的毒性而主动将药汤包裹,陈龙检视到胃黏膜上沾着的红色内力药丸,却无法将这枚*顺利逼出。

陈龙体验着药丸薄薄的内力壁,无限思念着后世的外科手术,只好不断用内力加厚,但又不至于堵塞贲门。想到外科手术,陈龙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确实有一位当世的老医仙可以做外科手术,连忙叫人去寻。心中默默祝祷,老医仙已经研制出了麻沸散。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县人,东汉末年著名的医学家。华佗与董奉、张仲景并称为“建安三神医”。少时曾在外游学,行医足迹遍及安徽、河南、山东、江苏等地,钻研医术而不求仕途。他医术全面,尤其擅长外科,精于手术。并精通内、妇、儿、针灸各科。晚年定居长安,后被曹操招到许都,因遭曹操怀疑,下狱被拷问致死。

华佗被后人称为“外科圣手”、“外科鼻祖”。被后人多用神医华佗称呼他,又以“华佗再世”、“元化重生”称誉有杰出医术的医师。陈龙计算华佗的年纪,已经过了游学的年龄,应该能在长安找到他了。

而在寻找华佗的日子里,陈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天下午黄盖和徐庶照常前来探视,三位长安青龙军高层终有机会研究对策。

“反击!”黄盖听完陈龙遇险的叙述,重重敲了一下茶桌说道:“凭我们一万多人的实力,还怕找不出几个刺客?让我找出幕后黑手,非抓起来活剐了他。”

徐庶捻着留了不久的黑胡须道:“如果幕后黑手是皇上,你也要活剐了他?”黄盖吃了一惊,陈龙伸手阻止道:“谁是幕后,暂时没有定论,而且这个幕后也不一定是某个人,说不定是某个组织。想要知道答案,也不是没有办法。”

徐庶毕竟脑子好使,沉声道:“主公有意设下抓捕陷阱?”

陈龙点头道:“我这次高调北上,夺下宛城控制权,也是要触动长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做好了独自面对长安陷阱的准备,正所谓拨草寻蛇。只是没想到他们大白天就敢当街杀人,而且武艺如此高强。我觉得他们是心理上有恃无恐,所以背后注定是个大人物,也可能就是皇上。但皇甫嵩在最后关头救了我,他可是皇上的红人,至少说明皇甫嵩没有参与。但皇上如果是幕后,为何不让皇甫嵩参与呢?”

徐庶思索着道:“这说明皇上是直接幕后的可能性很小。”

陈龙点头道:“正是。皇上身边有几个死忠你我都清楚的很,皇甫嵩手里还有军权,如果说有个针对我的组织的话,皇甫嵩当仁不让啊。”

黄盖道:“如果不是皇上,也许是哪个保皇派擅自的行动。我看最有可能是那个工部侍郎王子服,整天神神秘秘的,我最看不惯他。”

陈龙听了继续道:“但是,我重伤昏迷之后,消息传出,皇上却派来了太医吉平。也许皇上真的是好意,也许皇上就是想我死。”

黄盖和徐庶都吓了一跳,齐声道:“吉平也有问题?”

陈龙平静的道:“当然有,我的胃里现在就有他开的毒药汤。”

这一句淡淡的话如石破惊天,黄盖跳过来一把拉起陈龙道:“这就是你让我去找什么神医华佗的原因?”徐庶也站了起来。

陈龙赶紧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在说完团息功神效之后,黄盖惊叹不已,徐庶却问道:“那吉平已经跑了?”

“应该是已经畏罪潜逃,公覆可以秘密让人去洛阳寻找。但这也给了咱们一个钓鱼的机会。”

徐庶道:“主公,你是说幕后的人知道吉平下了毒,但你的死讯今早却没有传出,他们会急于确认主公到底死了没有?”

陈龙道:“我传出的消息是我仍然昏迷不醒,而对方并不知道吉平下了什么毒药,为何我没被毒死。所以吉平的同党自然会想办法确认情况,继续完成刺杀我的任务。如果蔡府的防御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他们可能还会铤而走险。”

徐庶道:“主公想自己当饵,也要实力能够抵挡剑客才行。如今主公重伤未愈,一个不好,反倒让刺客得手。我意重兵保护蔡府,先绝了刺客继续行刺之心。然后从皇甫嵩处着手,打探剑客行踪。那剑客武艺如此高强,兵器特征明显,绝不是寻常刺客,绝对是有名的存在。如果问不出来,那时主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设立陷阱抓捕刺客不迟。”

陈龙看了眼黄盖,见他点头,应该是同意徐庶的意见。虽然徐庶说去问皇甫嵩,但陈龙心里想的却是卢植。想了想站起身来说道:“如此也好,就依照元直所言。拜访皇甫嵩的事情,就交给公覆,我与卢植有过约定见面,元直,一会儿我坐你的马车,去秘密拜访卢植。”

徐庶道:“卢植?主公如此相信他?他倒是个忠直之人,可毕竟他也是保皇派,而且他家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见主公,戏法就不灵了。”

陈龙道:“那元直说怎么办?”

徐庶想了想道:“在主公昏迷的时候,卢植来看过您,但没有能够见面。我想,他还会再来,那时想办法相见,自然不显山不露水。”

陈龙道:“妙!元直、公覆,你等去安排重兵看护蔡府的事情,秘密抓捕吉平,监视皇宫动静。”

黄盖和徐庶站起答应,又嘱咐吕常贴身守卫,方才匆匆去了。黄盖骑了一匹黄膘马,来到皇甫嵩的府邸,对门卫称来感谢皇甫嵩救主。

皇甫嵩在书房接见黄盖,黄盖具言谢意,稍后问起:“大司农当日就我主之时,曾击落一柄长剑,可否交给我破案?”

皇甫嵩想起司马防的话,连忙道:“公覆,我还说过几日去看南乡候,到时候自会和南乡候说起。这样,你先带上长剑,如果我有线索,自然会与公覆联系。”

黄盖谢过,接过长剑问道:“使用这种剑的人,大司农可有任何印象?”

皇甫嵩双眼眯了起来,道:“那剑客的确武功不错。不过我并没有和他交手,如果我想到什么,一定会和你提起。”

黄盖只好起身告辞,临别皇甫嵩意味深长的道:“长安可是有不少绝世高手隐居在此,剑术的仙隐却并不多见。”黄盖见话中有话,拱手告辞。

黄盖将皇甫嵩的话回报给陈龙,陈龙喃喃道:“当世剑术大师,又是归隐于长安状态,还是保皇派,究竟会是谁呢?”

陈龙在光脑里搜索,光脑迅速给出了几个答案,陈龙看见了王越的名字一闪而过,会是他吗?光脑中显示了短短的资料:

王越,辽东燕山人,东汉末年知名武术家,擅使剑术,三国史阿的师父,曹丕的师公,虎贲将军。桓、灵二帝在位期间,王越为虎贲将军。因为擅长剑术,而在京师有极高名望。河南史阿过去和王越游历,学会了王越的剑法。

深夜,陈龙悄悄让吕常准备了两身夜行衣靠。吕常担心主公重伤未愈,陈龙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就算敌人也想不到我会在今夜出去查探,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吕常问道:“那我们今夜的目标又是哪里?”

陈龙扎紧绑腿,插好匕首,轻声道:“今夜的目标,是监视咱们自己的蔡府!争取捉住前来监视之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各展奇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各展奇谋

话说一天之后,陈龙仍是死讯未传,不知有多少人寝食难安。昏暗的陈留王圈禁府邸,又是只有董承在侧。宫里看管刘协的人并非青龙军建制,早已被董承买通。当然,名义上也只是董承来看女儿、女婿而已,看管的人也不知道刘协和董承在下着一盘大棋。

这种时候,唯一始终陪伴在刘协身边的陈留王妃,也就是董承的女儿董琳,这种时候一般都回避到卧房。卧房里闲坐的董琳还相当年轻,正是容易快乐的青春年华,可惜漂亮的大眼睛却充满忧色。

刘协嘶哑的声音响起:“董卿家,怎么还没有陈龙死亡的消息?莫不是有什么变数?”语音略显焦急,因为他曾经被董卓立为汉献帝,所以即使对着自己的老丈人,也只喊董卿家。

董承皱着花白的眉毛,拱手说道:“蔡府内线传出的消息,陈龙始终在重兵把守的卧房里,生死不明,听说一直昏迷不醒。另外,新任太尉卢植去看过陈龙,却没有能够见面。”

“卢植吗.......卢植一贯装作忠诚清高,他来掌兵,应该会忠于我的阿哥吧。这个陈龙究竟死了没有,真是头疼。”汉献帝幽幽道。

董承连忙接上道:“吉平下了剧毒,此事千真万确。我怀疑是黄公覆和徐元直这两个人的主意,暂时秘不发丧,相信徐庶的信使已经赶往襄阳通报。若迁延时日,青龙军会在两个月内做出动作,甚至大兵到了长安,才公布陈龙死讯。到那时,即使卢植将军也无法阻止赵云、黄盖之流的强将,那时只有忍受青龙军的彻查,再无翻身余地。”

刘协道:“那你的意思如何?”

董承一咬牙道:“无论陈龙是生是死,只有趁他病、要他命,决不能拖到青龙军到来。”

“臣下的意思,现在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陈龙的势力赶出长安,同时依据坚城,再招来天下勤王之师,共同讨伐陈龙。皇上的大哥既然派了吉平,自然是也想陈龙死,可以从他开始。”

“皇上可写下一封书信,承认您大哥的汉少帝帝位,自己甘于贬为陈留王。同时痛陈利害,联合您大哥手里的皇甫嵩和卢植的军队,下正式的诏命,令黄盖、徐庶调防到宛城,黄盖、徐庶等必然不肯遵命,卢植即可名正言顺动手。同时继续让史阿监视蔡府,并让你大哥亲自到蔡府探视陈龙病情,看看陈龙到底死了没有。”

汉献帝点头道:“董卿妙计!只是长安城防的力量对比,卢植和皇甫嵩处于劣势,咱们得先让我大哥招来马腾的部队才行。”

董承击掌道:“皇上算无遗策!马腾的西凉军一直驻守三辅地区,兵精将猛,而且对皇室忠心耿耿,有他来驻守京师,自然轮不到黄盖等不从。”

当下汉献帝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信中可谓泣血浊泪,说到自己被董贼威逼,只好屈身事贼,今思过良久,悔之无及,愿重新辅佐皇兄,如此如此行事,誓将驱除陈龙等贼党,光复汉室云云。

董承藏好书信,自然连夜送达汉少帝刘辨处。刘辨见信,想起与刘协小时在一起的蹉跎岁月,不由也垂下几滴浊泪,浑忘了陈龙从董卓手里救出他和何太后母子之情,一口答应了与刘协联合灭陈。

董承前脚刚走,刘辨即刻到了何太后处请安。何太后见刘辨眼神有些闪烁,不由倾心言道:“皇儿啊!你我能有今日,仍高踞朝堂之上,都是陈龙的功劳。我听说吉平去看望陈龙之后,下落不明,此事还望皇儿彻查。陈爱卿如今生死不明,你与我明日同去探望,我意还要给陈龙加官进爵,好安抚他手下将士之心。你可要想清楚,陈龙才是你我母子的支柱,切切不要错了主意!”

刘辨一听,正中下怀,正好要去看陈龙受伤真伪。口中唯唯诺诺答应,心中却仍然把陈龙当做了董卓。可惜愚蠢荒谬之君,不认忠直贤良,只有给自己的坟墓挖坑。

再说董承匆匆出了皇宫回府,浑然不觉身后竟有一条黑影跟踪而来。董承进了府邸,那条黑影就在董承府邸侧面平房的屋顶潜伏下来,一动不动,刚好能透过院墙,监视到董承府四面院墙和院中动静。

董承回府,直接到了书房,挥退手下。书房里一个侧门,董承轻叩了几下,随即推门而入。那叩门声自是约定的暗号,董承进门后拉开地板上一个格栅,一个瘦削的身影迅速钻出,大大咧咧坐到董承对面,一把清越的声音响起道:“董大人!”

董承忙拱手道:“史侠客委屈了!您两位贵师弟呢?”

这瘦削的黑衣人,正是当日偷袭陈龙的史阿,也就是剑仙王越的首徒。论到剑术,除了师父剑仙王越,史阿可谓当世第一人。当时史阿和两个师弟同时出手袭击陈龙,没想到仍被陈龙逃脱。

史阿摇头道:“为皇上办事,又是师父和司徒大人亲自定下来的计谋,怎敢提委屈二字。可惜当天被陈龙逃脱,我还失了武器,有辱君命。好在听说弘农王那头派了吉平下毒,我两个师弟,自去蔡府侦查陈龙生死。”因汉献帝的原因,史阿称呼汉少帝为弘农王,恰如皇甫嵩等人称呼汉献帝为陈留王。

董承连忙道:“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皇甫嵩,那陈龙已经伏尸街头。贵师弟这次回来,也不必再多做侦查,以免被人察觉。”

见史阿微皱眉头,董承继续解释道:“好教史侠客得知,如今皇上已经和弘农王联手,决定冰释前嫌,先对付尾大不掉的陈龙势力。而明日弘农王会亲自去蔡府探望陈龙伤情,生死立知!”

史阿恍然大悟,喃喃道:“皇上兄弟联手!真是不可思议,看来陈龙有难了!董大人妙计,师父和司徒大人必定十分欣慰。等师弟们回来,就在贵府蛰伏几日,若陈龙未死,我等再想办法便是。”

董承答应一声,拱手告辞,那瘦削之人闪身不见。而如果陈龙听到他们的秘话,心中必定会掀起滔天巨浪,这谋刺自己的幕后主使,竟然就是已经销声匿迹许久的前司徒大人,曾经刺杀过陈龙扮演的严白虎,曾经摆下连环计令吕布杀董卓,自己爱妻貂蝉的义父、自己的老义丈干------------王允王子师!

此刻的陈龙,正和吕常两人全身夜行服色,趴在蔡府对街二楼的一处屋顶山脊后,只露出双眼。此处是观察整个蔡府的最佳地点,无论是蔡府哪个角落有人影,都能第一时间观察到。

夜已四更,万籁俱寂,鼓声漏点,衬托长安之夜分外*。黄盖重兵护着陈龙卧房前后,火把光猎猎,在夜色中清晰可辨。陈龙忽然做了个手势,和吕常两人一缩脖,都是死死趴在瓦面上,紧紧封闭起呼吸。

吕常自知主公感官比自己敏感的多,果然黑暗中只听轻微的“夺”“夺”两声,竟然有人上了所在山脊的另一面,真是专家所见略同,黑衣人显然也看上了这一面瓦面。

只听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那重兵防护的地方,自然是陈龙的位置,可惜毫无漏洞,要进去查看的话,根本没有可能。”另一个声音道:“咱们得想个办法调虎离山才好,否则根本难以接近,遑论刺杀啊。”第一个声音道:“师兄料到会有重兵看守,所以只让咱们仔细观察陈龙身边的人可有异状,以确定陈龙生死。”

陈龙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抬起头隔着山脊下望,只见两个身影,正蹲坐在瓦面上,面朝着蔡府大院的一面,在那里秘话。吕常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抓不抓,陈龙用眼神制止,示意跟踪。

那两个黑衣人又观察了一会儿,显然没什么收获,低低知会一声,分从两边跃下,轻功颇为高强。陈龙耐心感知黑衣人动向,须臾使个眼色,与吕常两人落入地面黑暗,纯凭感官追蹑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后。

这是陈龙第一次遥感飞速前行的对手,只觉对手血肉经络的运行在感知中忽隐忽现,十分玄妙,却始终在前方指引,直到黑衣人忽然跃入一面院墙,同时遥感消失不见,陈龙打个手势,对吕常低声道:“应该到了。”

两人故技重施,挑了个远远的屋脊露出双眼观看前面黑压压的大宅。陈龙和吕常并不认识此宅,也不停留,连夜去了钟繇的客栈。

钟繇听完陈龙关于路线的描述,想了片刻,猛的吃惊拍了一下大腿道:“那是董承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三章 长袖善舞

第二百三十二章 长袖善舞

狮盔银铠玉面郎。目如星,体赛狼。跋扈飞扬,报仇反西凉。六战渭水逼潼关,麾铁骑,捻金枪。------------《江城子》

话说史阿的两个师弟,自以为螳螂捕蝉,没想到黄雀在后,被陈龙趴在瓦面后面追踪个正着。陈龙首次遥感对方血脉,追踪到了一所大宅的附近。

陈龙和吕常并不停留,直接到了钟繇的客栈。不料身后又一条黑影追踪而来,见陈龙和吕常进了钟繇的客栈,又悄然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陈龙并没有注意到这条尾巴,实际上这条黑影也只不过是陈龙派到皇宫外围监视的特战队员之一,潜行匿迹之术千锤百炼,可谓训练有素。

钟繇猜出刚才黑衣人进入的是董承府邸,皇宫、董承与黑衣人的关系立刻建立起来,再加上畏罪潜逃的吉平,似乎这个长安城有了一个专门针对陈龙的黑暗组织。

陈龙越想越是心惊,潜回蔡府之后,又派几个人手秘密监视董承府邸,严令不得暴露身份。这这黑衣人背后若是董承,董承背后,是董王妃,董王妃背后是汉献帝!

给自己下毒的是吉平,吉平背后是汉少帝!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本是天无二主、你死我活的大汉两帝,竟然因为陈龙而联手!

陈龙难以置信的想起何皇后,以及遇袭前在皇宫里的那一晚,难道何皇后也在算计我?

就在转天一早,何太后凤驾来临,汉少帝紧随其后,黄盖、徐庶以及一干大臣作陪。陈龙脸上抹上一层灰泥,化妆成面如土色的样子,闭上全身毛孔,只有细微呼吸。何皇后见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陈龙,此刻憔悴干枯,不由哀声哭泣。陈龙内功运转,不让气息外泄,听何皇后哭的甚是哀伤,不由抛却了对何皇后的怀疑。就在此时,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从汉少帝身边的随从队伍里发散出来,陈龙心中一动,确定正是那日刺杀自己的为首黑衣人。

陈龙强忍住睁开双眼望过去的冲动,让自己的呼吸极力平稳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瞒过这个杀人的大行家。对于他那股特殊的隐者气息,陈龙却牢牢记在了心头。

汉少帝带着史阿的这次探视,自然也被秘密监视的特战队员纪录下来,而史阿和汉少帝的共同结论,是陈龙确实还没有死。

史阿在汉少帝这里很不习惯,毕竟师父是王允的族人加挚友,而王允拥立的是汉少帝,搞的史阿连怎么称呼汉少帝都不知道,只好含混的称为皇上。

“皇上,”史阿对着刘辨拱了拱手,说道:“陈龙看来确实没死,吉平下的毒虽然没能立刻将他毒死,但似乎影响了他的大脑,才会让他昏迷不醒。”

“但令我疑惑的是,他的身体似乎没有受伤,而且呼吸也过于深长平稳。若是说他在练龟息功,我倒不会觉得奇怪。”

汉少帝狐疑道:“史卿家,你是说陈龙在伪装?”

“就算不是伪装,他也绝没有中毒。”史阿信誓旦旦道。

汉少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楠楠问道:“既然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史阿道:“看来,我得去请示仙师了。”淡淡一拱手,已是扭头离去。

汉少帝微微恼怒,拿他没办法,于是对身边心腹道:“午后,宣王子服、吴子兰、董承、种辑,吴硕,这几人觐见,直接到御书房议事。着人带着我随身玉佩,去请西凉太守马腾,让他带强兵来长安城下报到。”那手下匆匆去了。

马腾,字寿成,扶风茂陵人,东汉末年割据凉州一带的大军阀,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马超、马休、马铁之父,马岱之叔父。

马腾身长八尺馀,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受众人尊敬。汉灵帝末年,被州郡署为军从事,掌领部众,累迁至偏将军。凉州刺史耿鄙为叛军所杀后,马腾与边章、韩遂等在凉州共同起事。初平三年,与韩遂共同率众前往长安,被任命为征西将军,后企图连结种邵等诛杀权臣李傕、郭汜,但为其所败,只得回到凉州。被赦免后拜为安狄将军,并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升迁至征南将军,开府后与韩遂闹不和,互相攻击。其后被徵为前将军,假节,封槐里侯,部队屯驻槐里。

马腾不但军权在握,又听从张既的建议,入朝担任卫尉,深得皇上宠信,在大汉朝廷可谓位高权重、长袖善舞,始终以忠臣良将的面貌出现。其子马超人才出众、心高气傲、武艺绝伦,掌兵后起兵抗拒当世枭雄曹操。次年,马超兵败,马腾与其另外二子皆为曹操所杀,夷灭了三族。

按下皇上召集心腹大臣不表,先表皇上差了一个内侍,便装简从,匆匆出长安西门而去,直奔三辅地区的马腾驻所。自从陈龙长安大战之后,马腾的部队一直在靠近长安的庆阳、长武一带驻扎,快马三日可达。

这一日天高气爽,马腾正与三个儿子在大院武器架边切磋武艺。场中白衣如雪、长身玉立的,正是大公子马超马孟起。马超今年刚刚一十六岁,正是大好年华,生的虎背熊腰,气势逼人,脸孔却又白皙英俊,特别是一双喷火般的大眼,仿佛蕴藏着无限火热衷情。平日最喜欢白袍素铠,打仗时头上总是戴银色狮盔兽带,骑白马,使银枪,人送外号“锦马超”。

马超在战场上的武器,是一柄虎头湛金枪。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狭长锋锐的枪尖下面,还很风骚的挂着一串白色璎珞,耍起枪花来如同纷纷白雪,十分好看。西凉境内,从未遇过敌手。听说过吕布骁勇,马超始终向往一战。

而马超最高超的技艺,还不是枪术。十六岁自创的绝学“离手法”,乃是学剑十年来感悟的最精妙剑术,甚至已经超越师父马明王的想象。出手法讲究实用,单挑对战招数层出不穷,战场上也可以以剑对阵时使用。剑术高超而实用,至今所向无敌。

马超白衣飘飘,在场中演练出手法,马休、马铁兄弟俩喝彩不迭。马腾目光却转向远方,只见大门处手下带进一个人来,那人也不客套,快步来到众人面前。马超收起势子,父子四人一起看着来人。

那人也不多言,举起手中一枚玉佩。那玉佩乃是镂空雕刻的团龙佩,雕工十分精美,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马腾心中一惊,恍惚想起御用之物代表着什么,忙率先跪下道:“皇上有旨意?”马家三子见父亲跪下,忙也跪下听那人宣旨。

汉少帝的手下匆匆说完,马腾请他进厅奉茶。那人幽幽道:“茶免了。皇上知马将军忠义无双,在长安专等西凉勤王之师,将军切勿延误,而失君望。”略备了些水,即刻打马回长安去了。

马腾远望使节的马儿远去,忧色渐渐袭上眉头。马超在旁边言道:“父亲,那陈龙将军我小时候是见过的,和父亲关系不错,手下兵强将猛,怎么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马腾道:“功高震主,或者叫君不君、臣不臣。那陈龙一贯主张消减军权,扩大民权,怎不招皇上之忌?”

马超哼了一声道:“我看陈龙将军做的不错,还能保留皇权象征,已经相当不错。皇上昏庸无能,民不聊生,要是我,直接搞翻了他!”

马腾一把按住马超的嘴,喝道:“胡说八道!咱们是伏波将军之后,累世忠良,怎可说出大逆不道之语!”马超怏怏闭嘴,马腾用手势比了比杀头的样子,又伸手点了点马休和马铁,方才扭头吩咐身边的侍卫道:“速速叫庞德、杨阜来见我。”

“白马将军”庞德,字令明,少有胆略,武艺高强,马术精湛,善使大刀。少年时期任职于郡吏和从事,初平年间投到马腾的麾下,在征讨羌民的战争中屡次立下战功,因此马腾对他非常器重。正史中,又跟随马腾的儿子马超。建安七年,曹操要讨伐袁尚、袁绍等人,庞德跟随马腾之子马超在平阳抵御袁尚的部下郭援和高干的进攻,庞德担任前锋,主动进攻郭援和高干,大获全胜,还亲手斩取了郭援的首级。因为这次的立了大功,庞德被晋升为中郎将。之后,张白骑在弘农叛乱,庞德再次跟随马腾出征讨伐,快速击败叛乱军。每次出战,庞德都是临危不惧,冲在最前面,他的英勇无畏在军营中无人不知。后来马腾入京做官,庞德就留在了马超部下。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县人,三国时期名臣。先任凉州从事,旋拜安定长史,韦康任刺史后辟为别驾,改任州参军。后来陈龙闹凉州之后,政权瓦解,追随马腾。此人德才兼备、刚正不阿,军事谋略虽不足,但在这尚武轻文的西凉,也是文人翘楚。

庞德、杨阜,一文一武,成为如今西凉军的支柱。马腾整饬三军,收集粮草,辎重先行,十日后,西凉铁骑三万余众,洪流般涌向长安郊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语动卢植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语动卢植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金.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 迈陂塘》

话说马腾父子接到汉少帝使节的口谕,虽然有所疑惑,仍然奉诏带领三万西凉铁骑,到了长安西郊外的荒野水源边扎下大营。马腾本对陈龙印象极佳,知道陈龙有为百姓谋福之心,无奈自诩忠于汉室,正是君命难违。

马超就没有那么多的愚忠,但马腾不许马超多言,马超只好将疑惑闷在心里。日常兄弟几个聊天,私下里说些大不敬的言语,发泄一下对效忠昏庸汉少帝的不满罢了,倒也不敢明目张胆造次。

马腾的军马到了郊野之外,自然瞒不过黄盖和钟繇等的耳目,陈龙得知后立即暗地通知了何太后,同时黄盖军内紧外松,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而刚好当天卢植再次来探问陈龙的病情,陈龙觉得刻不容缓,于是暗中留下卢植,与他进行了一番深谈。

卢植来过多次,这次被吕常引入陈龙卧病的房间,微微兴奋,问道:“是否陈将军醒过来了?”陈龙从床上一跃而起,哈哈笑道:“只有卢植大将军来了,在下才会醒。”吕常也笑道:“上回何太后和皇上来探病,主公也没醒啊。”

卢植也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连忙道:“原来文龙是…….你没事就好。不过文龙特意留下我说话,我已经明白,正好咱俩都想和对方深谈。”

陈龙道:“当然,当着明人,怎么能说暗话。卢将军的部队一直镇守西城门,应该知道马腾的部队来到郊外了吧。”

卢植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文龙要问这个。我的这个太尉职衔,还要感谢文龙为我争取,你我心照不宣。但也因为是太后任命的,所以皇上始终没有把我当做心腹,所以我也无法告诉文龙事情的发展如何。我只能告诉你,我已经接到皇上的手谕,随时放马腾部队进城,仅此而已。”

陈龙微笑道:“卢将军高义,我陈龙万分感谢。能告诉我目前的形势,我已经非常感激。卢将军不必为难,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言下之意,你卢植该做什么做什么,我陈龙绝不会阻拦。

卢植反倒担忧起来,看着陈龙灰白的脸色道:“文龙啊,马腾的部队不是说笑的,战力相当强悍。若是打起来,我也只有按照皇上的指示办理。”

陈龙呵呵笑起来,说道:“卢将军知道我是要保留皇帝称号、但权力移交政协会议的,而且要的是百姓谋福,绝不会穷兵黩武。如今长安形势不明,欲要驱逐我的是汉少帝,欲要拿回权力的也是汉少帝,从长远来看,肯定是痴心妄想。你们这些忠于皇上的人自然遵命而行,或者进退两难。”

“我虽然也想着说服像卢将军这样的忠义无双的将领,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我也不想枉费气力,每个人都应该看看哪种政体更好,自己心里有个判断。卢将军断然清楚,我陈龙不想当什么皇帝,也就够了。”

“所以,这次我根本就不会和马腾发生冲突,更不会让卢将军为难。不是我实力不如,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陈龙终于停嘴,心中还是略有不甘,心中气血有些翻涌。

卢植的眼睛亮了起来:“哦?文龙意欲如何,我又该如何配合?”

陈龙继续道:“黄盖和徐庶已经收到了皇上下发的所谓调令,要求我青龙军移防到宛城驻扎。我准备让黄盖等按照诏命转移,这样不就避免了与马腾的正面冲突?”

卢植眼神又黯淡下来,问道:“陈将军!你高风亮节,真打算就这样放弃长安?这可是你青龙军血战回来的!”

陈龙笑道:“卢将军能这么想,我心甚慰。只要皇上明白,除了我,其他军阀更加不可依靠便好。”

“可是,我当然不会这么好说话!”陈龙说着,从案桌上拿起一卷绢布,扔给卢植。卢植展开看时,见上面居然扣着何太后的玉玺,连忙跪下宣读。读后默默起身,看着陈龙脸色缓和下来,微笑道:“文龙真有办法,佩服佩服。太后的旨意,谅皇上和马腾也不敢不从。”

陈龙面色转厉,盯着卢植双眼道:“卢将军,我佩服你的为人,才会如此坦诚相告。我觉得何太后并不是因为私情才给我这份诏书,恰恰想反,她是真正认识到了皇室应该如何生存才能长久,是聪明睿智之人。我们把皇室变成一种尊贵的称号,并不在于满足皇室没有止境的欲望和权力,而在于人民安居乐业的基础上,保留皇室至高无上的尊崇,他们仍是名义上的汉朝之主,只有那样,才不会逼着世间枭雄,包括我在内去改朝换代!”

卢植眉毛皱了起来,显然陈龙的话有些诛心。陈龙继续道:“方今天下,黄巾之乱后民不聊生,军阀割据,赤土千里,尸横遍野。这是卢将军亲眼看到过的,而我零陵和荆州治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繁华安定,卢将军也应该有所耳闻。”

“我心里着急的,不是如何消灭皇帝,而是如何尽快消灭割据势力,统一天下!然后,复制零陵的成功模式,恢复人口,大汉朝才能继续繁荣昌盛!对于匈奴、鲜卑、高丽、南越、月氏等邻国,才能通过通商和发展经济,促进真正的和平和发展!大汉朝之外,还有高山平原,还有更广阔的大海!”

卢植从来没想到陈龙想的这么远,不禁阒然动容,仿佛随着陈龙的话语遥想到那天外的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陈龙仿佛就是那天外的人。

卢植沉吟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拱手道:“卢某受教了。文龙,你既然已经有对策,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刺杀你的人还在城中,这个我当全力追捕,请你放心。”陈龙心中一动,干脆把董承府里藏着刺客的事情告诉卢植,卢植大惊下匆匆站起道:“原来如此!竟然是董承,背后难道是那一位陈留王!此自取灭亡之道也!”

当下,卢植信誓旦旦就要走,准备提兵抓捕刺客。陈龙忙按住他道:“这件事就交给卢将军办,陈龙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卢植忙坐下问道:“何事?只要不是让我反对皇上,都好商量。”

“我做的事情也是为皇上好。”陈龙笑道:“我求你的事情,是你的两个弟子,公孙瓒和刘备现在都在幽州和刘虞争地盘,而我将来用兵青州、兖州,自然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两线夹击,方能缩短大战的时间。我同意将这次的长安军力调配至宛城,其实也是为了中原大战做准备。所以,求卢植一封书信,将来公孙瓒和刘备就是我的同盟军。”

卢植大喜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借贵府纸墨笔砚一用。”陈龙命人送上来,卢植用一块白色绢布,点点画画,须臾写好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公孙瓒,一封给刘备,陈龙接过,连声道谢,珍而重之放在了自己怀中。

卢植去后,陈龙想到董承府里那些刺客即将倒大霉,不由高兴起来,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接到杀人,趁机破坏汉少帝和汉献帝哥俩好不容易搞成的同盟关系,到时候卢植肯定倒霉,不怕他不投靠到自己怀里。而汉献帝背后的洛阳势力,自己只要在宛城站住了脚跟,早晚将他们连根拔起。

而卢植刚才看过的太后诏书,实际上是另一纸军事调令,调青龙第五军团的张郃张隽乂,到长安接替黄盖防务。也就是让张郃来了,黄盖再走,并没有推翻汉少帝调走黄盖的决定,而是换汤不换药。估计汉少帝知道这个消息,鼻子都得气歪了,可惜何太后手中一直掌握着的宫廷的军事权力,昔日何进手下的禁卫军将领均是何氏家族的嫡系,汉少帝绝不敢当面违背母后,他也没有那个种。

而对于马腾,陈龙也想很趁这个机会接触一下。在家里装作昏迷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已经摸清了黑衣刺客的去处,又与卢植有了亲切会谈,同时秘密搞定了张郃军马北调这件大事,剩下的就是要找个台阶,让自己如何顺利成章的醒过来,并且痊愈如初,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转天傍晚,卢植领军将董承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论董承如何呼天抢地,强攻进董承府邸彻底搜查,结果那三个黑衣人藏不住,仗着功夫高深,意欲强行突围。被卢植亲自动手,领着手下精锐死战,终于抓住了一个剑手,史阿和另一个师弟却逃之夭夭,卢植命令连同董承在内,关在了驻防的西城哨所之内。城防除了卢植,就是黄盖管事,当下号称抓住了偷袭南乡候的刺客,立刻全城轰动。皇甫嵩作为救下陈龙的人,还特意跑了一趟卢植哨所,辨认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证实正与当日刺客使用的长剑相同。

这一下证据确凿,董承再难逃干系。卢植对董承可毫无怜悯之心,因为在卢植心目中,汉少帝才是天子,汉献帝顶多是个董卓所立的伪皇帝。董承被打的哭爹喊娘,却没有任何人想办法去搭救,深宫中的董琳虽然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无奈伪汉献帝刘协哪里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力,正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

暂时按下董承在哨所大牢里受苦不提,陈龙这边却有好消息,黄盖喜上眉梢的来报告道:“主公大哥啊,华神医找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五章 神医华佗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医华佗

华陀古神医,煎浣到肺肠。取效虽卓荦,去死真毫芒。--------?宋.?陆游《疾小愈纵笔作短章》

话说名将卢植,借探病之名,终于得与陈龙一番深谈,双方从此心照不宣。陈龙继续装病不出,而卢植却出手,捣毁了董承的贼窝,一下子将汉献帝与汉少帝之间的秘密联盟打破。

汉献帝刘协重新被严密看管,正是有苦说不出,更兼王妃董琳为父亲日夜哀哭,心下苦闷无依,只好等着史阿他们逃回洛阳之后,幕后安排一切的王允来想解决的办法。

汉少帝那边,却是一片平静,何太后甚至对卢植的抓捕行动给与了表彰。董承一直是站在汉献帝背后的大臣,所以董承因为容留刺客被抓,根本就没人替他求情。汉少帝虽然心里有鬼,但明面上弟弟要篡位却是事实,自然也不能对卢植抓捕董承多说什么,只好下令严加审讯,定要查出幕后主使。就算查出幕后主使是陈留王,也坚决依照律法处理。

卢植得令,严刑峻法,将董承和抓获的黑衣剑手打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董承虽文弱,竟是宁死不屈,只说自己看不惯陈龙颐指气使,他日必然谋朝篡位,死活不说出幕后指使。那青年黑衣刺客却熬不住大刑,供出了自己是受到师父王越的指使,听说陈龙北上西京,特来长安诛杀谋朝篡逆的大汉贼陈龙。

卢植听说王越之名,心下沉吟起来,王越乃是大名鼎鼎的东汉剑仙,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权,别说追究剑仙的责任,就是他的弟子自己也不敢羁押。若说王越反对汉少帝,却又证据不足,毕竟王越要杀的只是一个陈龙,也许真的是私人恩怨?

最后,王越弟子被逐出长安,留了一条活命。董承就没这么好运,被判了一个秋后问斩,关押在大内旁的天牢。董琳闻听消息,当场哭的晕厥过去,汉献帝也无可奈何,只能庆幸这股野火没有延烧到自己。

随着形势发展,陈龙有意正式复出,与马腾做一下亲密接触,然后操作一下让洛阳袁术背锅支持汉献帝的事情。只要把王越和袁术联系起来,袁术自然百口莫辩,谁知道是王允在背后搞风搞雨?

陈龙此时,已经放眼消灭北方割据群雄,碍于袁绍和曹操的鼎鼎大名,目光首先盯上了袁术。但袁术坐拥洛阳、颍川、豫州的广大地区,兵多粮足,并不好对付。论到带兵的将领,武有纪灵、桥蕤、张勋、陈纪、雷薄、陈兰、韩暹、梁刚、乐就,文有许攸、杨奉、杨弘、袁胤、李丰、袁涣等,可谓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虽然都不是超级名将,但绝非鱼腩。袁氏家族四世三公的威力,让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站在了袁术这条摇摇晃晃的战船上。

陈龙曾让吕常亲手把玉玺献给袁术,若要名正言顺讨伐袁术,自然公开这个秘密即可,大家自然会认识到袁术的野心。就私藏玉玺这一条罪过,恐怕陈龙很容易就能找到一起出兵的盟友。陈龙犹豫的却是,自己很想在搞定袁术之前,先拿下益州和雍凉二州,彻底掌握长安。

这种战略上的事情,陈龙自认是短板,而益州刘焉和凉州马腾、韩遂,急切又不可全灭,确实让人煞费苦心。好在这次自己秘密让张郃把周不疑和郭嘉一起带来,自己遇事也好有个商量。徐庶虽然广有谋略,战略方面仍逊于周不疑和郭嘉一筹。

如果先放过益州,能先统一雍凉二州,然后用重兵压制住汉中一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守卫的边境城市多了,必然分兵,以青龙军现在的人数和战力,仍然显得不足。若马腾能为自己所用,统兵压制住汉中,则后背无忧的青龙军,兵锋将直指洛阳。

陈龙在光脑上的地形图上,抹了又画,画了又抹,地图中崇山峻岭、大河小溪无数,好一片中原大好江山,却让陈龙想不出一条能快速统一的捷径。中原是大中国的核心,得核心者得天下,统一的道路上,都是强劲的对手。

陈龙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黄盖兴冲冲从屋外走来,喜滋滋道:“主公大哥,神医华佗找到了!”

陈龙也是大喜过望,忙道:“快请过来,一定要有礼貌。”

黄盖略微尴尬道:“神医自然有一番做派。我已经派人去请过,却被他婉言道,自己刚刚深山采药归来,身边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他医治,过两日再来看陈将军。”

陈龙微笑道:“看病总要挂号预约嘛。神医属于所有百姓,在他眼里,我这个将军和普通人是一样的病人。既然他身在长安,那就麻烦公覆亲自去一趟,就说‘麻沸散’三个字即可。”

黄盖听不懂麻沸散是什么,不过记住了发音,匆匆而去。陈龙料华佗想不到有人知道他研制了麻沸散,肯定会好奇来看看自己是哪路高人。趁这个功夫,陈龙在光脑中调取医学资料,以便在理论上震慑收服华佗,虽然在实际操作上陈龙只懂得外伤皮毛。

黄盖去了一个晌午,终于用马车请来了一人。其人十分简朴,粗布衣裳掩不住一身医风道骨,头发虽花白,却是神采奕奕。扑面而来中药的香气,身后背着一卷医用皮囊。

陈龙看着这位悲天悯人、救人无数的神医,心中肃然起敬,忙起身相迎。千百年前的医疗,条件落后可想而知,一切都要考验医生的责任心和天资。而华佗就是当世的救命神仙。

华佗少时曾在外游学,钻研医术而不求仕途,行医足迹遍及司隶、冀州、豫州、徐州、及青兖州等地。一生行医各地,声誉颇著,在医学上有多方面的成就。他精通内、外、妇、儿、针灸各科,对外科尤为擅长。正史中,华佗因不服曹操征召被杀,一代医仙,就此毁于枭雄之手。

华佗见陈龙一表非俗,寒暄后沉声问起:“候爷,你虽然一脸病容,我却有一种生龙活虎的感觉,您健康的很啊!如果没事,我还要回去给百姓看病。能否告知我您是如何知道麻沸散的?我才刚刚研制出来。”

陈龙哈哈笑道:“神医稍安,真是瞒不过你。我这病容虽是假扮的,但我的肚子里确实有一团毒物,我自己弄不出来,要借助您的手术刀。”

华佗一愣,随即说道:“手术刀?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倒是十分贴切。”说着,取下背囊,拿出一卷皮革制成的荷包,打开后露出插的整整齐齐的不同规格小刀,以及缝合所用的针线。“很少有人相信,我可以打开人的身体,治好人的病灶。所以,我这些工具只在动物身上试验过。你是我第一个人类手术病人。”

“神医说的我有点害怕。”陈龙笑嘻嘻说道:“不过,我还是期待试验你的麻沸散。”撩起衣襟,在胃部切了一下道:“就在这里,我的胃里,切开一个半指长的小口即可。剩下的,我会将毒囊逼出来。”

华佗要了个土碗,从背囊里取出一个密封的葫芦,倒出一些液体,点燃一盏油灯加热,同时就着火焰给小刀消毒。疑惑的看着陈龙问道:“胃?你是说腹囊?敢问,候爷对身体里的器官构造似乎很熟悉呢。”

陈龙心说,我还知道神经医学和血液医学呢,笑道:“战场上见的多了!顺便研究了一下人体器官。”说罢,喝下麻沸散,渐渐感觉睡意上涌,躺下任凭华佗切开腹囊。

陈龙昏睡片刻,感觉腹部一痛,随即醒来,毕竟麻沸散药力不深。陈龙睁眼望着华佗操作,见他顺利切开胃囊,艰难说道:“用你那个钳子帮我撑开切口。”

华佗依言,用医钳撑开胃囊上的切口,陈龙迅速将红丸逼出,内力包裹的毒丸弹出后脱离身体,内力壁没有了补充,迅速化为虚无。丸中的毒药水哗的落到地上,竟然冒起一股白烟。

华佗奇道:“候爷果然福大命大,如此毒药藏在腹中不发作,实在神奇。这是谁下这么狠的毒啊。”说着穿针引线,然后拿起针头消毒,陈龙不理会华佗问句,问道:“华神医,听说过八字缝合吗?”

华佗惊讶看着陈龙道:“候爷还懂缝合?”

陈龙心道,刚在光脑里查到的医学知识,足以拿下你这个神医有余。随即说道:“内部伤口缝合,用你最细的丝线,记得消毒。进针要垂直,即针与创面切口平面垂直,可以轻提起切口,针距四分之一寸,边距八分之一寸。收线时,两手用力均匀,一定全层穿透,特殊的时候可以选择非全层。”

“外部伤口缝合,同一侧进针,同一侧出针,出针的时候,要从上一针的内侧穿出来。记得这个不用留回头线,要与双线打结。这样,以后的伤口好了也好拆线。”

华佗已经听的目瞪口呆,拿着针线的手停滞不前,最后呆呆道:“候爷,你说的十分精细,何不我边缝你边指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剑仙王越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剑仙王越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唐.李贺《春坊正字剑子歌》

话说神医华佗出手,精准切开胃囊,陈龙终于将胃里的内力毒丸逼出,随后伤口缝合之时,陈龙一番专业术语,喷的华佗哑口无言。华佗肃然起敬之余,说道:“候爷,我一边缝,您一边指导可好?”

陈龙老脸一红,只好照着光脑里显示的外科缝合图样,依葫芦画瓢,教华佗依样缝合。华佗规规矩矩落针,完毕之后,伸手抹了抹一头虚汗,忽然深施一礼道:“候爷大才,元化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手术后的缝合还有如此高深的学问,候爷一定得传授于我。”

陈龙看着精美缝合的伤口,忙客套道:“没有一双元化般稳定的双手,断不能缝合的如此完美。你可有绷带之类的东西?”说着就要起身。

华佗急于问医道,一看忘了包扎,脸一红忙道:“有有有!”说着拿出一些上好药的干净麻布,帮陈龙包扎好伤口。嘱咐道:“七日后即可拆线。这七日候爷尽量少动,还有一副汤药,我这就给你开方子。”

须臾方子开好,自有手下去抓药,华佗这回却不着急了,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在房间里转磨磨不走,找一些话题欲与陈龙聊天。陈龙已知其意,一拍脑门微笑道:“华神医,你瞧我这个脑子,说了半天,诊金还没有付!”说着呼喝连连,让门口的吕常去拿诊金。

华佗心说你逗我呢,满脸通红,连连摇手道:“非也非也!给候爷治病,免费免费!”

“不过候爷若肯教授我一些外科知识,我华佗倾我所有,愿意拜候爷为师!”

陈龙心里涌起荒谬的感觉,这几千年前的医仙,竟然要拜自己这个半吊子为师,真是占了几千年科学昌明的大便宜,连忙推脱道:“岂敢岂敢!”。

推脱之间,吕常碰了一大包沉重之物,到了卧房。陈龙命打开,只见黄黄白白,一大堆的金银。华佗吓了一大跳,问道:“候爷,就算我收诊金,也不需要这许多!”

陈龙呵呵笑着说道:“神医稍安,坐下且听我说。您行医多年,可曾听说过张仲景?”华佗点头道:“略有耳闻。听说仲景医术高明至极,恨不得相见。”

陈龙道:“仲景就在我荆州,由我出资开了大医院,将来还要成立医科大学,将他医术传授给学生,使医疗惠及万民。元化悲天悯人,我意长安也要设立一个大医院,院长就是元化!这些黄白之物,元化就作为开设医院的基础投资,不可推脱!日后需要更多,可直接找我或者钟繇去要!”

华佗再次听的目瞪口呆,心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大医院?医科大学?仿佛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如今实现就在眼前。华佗感觉心脏蹦蹦直跳,仿佛要炸裂开,忍不住大力呼吸良久,方才说出话来:“候爷!是百姓的救世主啊!”

陈龙微笑着拉住华佗道:“华院长,你的任务更重。医院成立以后,我要你将防疫学和外科医疗作为首要的研究方向,先解决目前最急需的问题。”华佗点头连连,忽然跪下叫了声:“主公!”

陈龙大喜过望,迅速拉起华佗,华佗不再多言,迅速收拾医疗背囊,将那些金银也提了,告辞而去。从此由陈龙出资,华佗安心在长安设立医院,成为一时轰动的话题。而华佗组织了各医科的培训,又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医学人才,可以说活人无数,使陈龙的声望重新在长安达到了顶峰。

恰在此时,汉少帝本就身体不好,更兼酒色过度,得了一场大病。唯一水平不错的太医吉平,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经何太后调停,陈龙命人将汉少帝接到华佗的医院,设立单独的院落医治,卢植派人负责防务。从此整个皇宫只有何太后一个话事的,陈龙在皇宫中再无阻碍,王子服等等保皇派见势不妙,也纷纷蛰伏,暂且按下不提。

洛阳郊野北邙山深处,一条灰黄色的小路,蜿蜒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上。几骑枣红色的骏马,载着几个便衣男子,迅速深入丛林。中间一个神色沉凝的老年男子,须发已白,浑身灰色长袍,背后披风都是一尘不染,眼神无比坚毅,正是久违的大汉司徒,陈龙的老丈人,王允王子师。

几匹马从小路钻出丛林,眼前豁然开朗,绿油油的阔叶林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黄河仿若一条细细的黄线,将并州和司隶隔开。王允缓下马速,沿小路上了一座巨石平台,勒马叹道:“大好江山,可惜被奸臣当道。大汉兴亡,又该如何力挽狂澜?”身边的从人也勒马立在一旁,并不敢答言。

王允回头看了看几个从人,不过是一些草莽武夫,不由暗中摇头,真是树倒猢狲散,自己的感慨也是对牛弹琴。昔日围绕在身边的文臣武将,早已星罗云散,纷纷效力于几大地方势力,没想到这次连剑仙王越派出的首徒史阿,也在长安刺杀陈龙的行动中折戟沉沙。

新的坏消息不断传来,直到听说董承被擒获,大师兄史阿和五师弟夏侯恩出逃,而七师弟孙礼被擒后生死不明,王允就坐不住了,今日亲自打马进山,正是探访自己的族兄,王氏家族名人,隐居北邙的剑仙王越。

王越,辽东燕山人,东汉末年知名武术家,擅使剑术,三国史阿的师父,曹丕的师公,桓、灵二帝在位期间,王越做到过虎贲将军。因为擅长剑术,而在京师有极高名望。河南史阿过去和王越游历,学会了王越的剑法,人称剑仙大师兄。王越十八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三十岁周游各州,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力大无穷,豪气盖世,连吕布都不是其对手。虽号称当世大侠,此人却热心出仕,最后在洛阳开武馆谋生,整日周旋在皇帝周围,希望讨个一官半职,但其时皇帝已没有权威,汉末门阀观念又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王越,最终捞了个虎贲将军,洛阳局势变化之后,王越失去主子,年岁又偏大,遂隐居北邙山,授徒为业。

王越收徒十人,大师兄史阿,天资极高,随王越周游天下,将王越一身本事全都学到了手,后来成为魏帝曹丕的剑术老师。五师弟夏侯恩,字子云,正史中其真名叫夏侯廉。出身夏侯世家,为夏侯惇的族弟,从小颇有勇力,天资不在夏侯惇之下,青年时期即为王越收其为徒。艺成之后,回归夏侯世家,与夏侯惇一同出仕,成为曹操随身之背剑心腹。曹操有宝剑二口:一名“倚天剑”,一名“青釭剑”。倚天剑镇威,青釭剑杀人。倚天剑曹操自佩之,青釭剑令夏侯恩佩之。那青釭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三国演义》第四十一回《刘玄德携民渡江 赵子龙单骑救主》中描写:当时夏侯恩自恃勇力,背着曹操,只顾引人抢夺掳掠。不想撞着赵云,被他一枪刺死。青釭剑自此归赵云所有。

七师弟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王越游历冀州时,得遇孙礼于乡间。当世乡间遭逢动乱,孙礼与母亲失散,当时赖乡人马台救护其母,母子方得重逢,孙礼便将所有家财尽数赠予马台以示感恩。后来马台因受事件牵连而即将面对死刑,孙礼为报旧恩,私自救马台越狱逃亡,自己却不愿逃亡,向时任县令温恢自首。温恢被他有恩必报的事迹感动,私自放了孙礼。王越听说后,遂收取孙礼为第七徒。

王越的其它徒弟,身份都十分神秘,但王越性格严厉,徒弟均不敢违反师父的命令。此次王越受王允所托,一是因为同气连枝,二是也收了不少金银,三是收了王允送来的至宝------七星刀。听说又是为汉献帝锄奸,遂派出三大弟子到长安潜伏。

王越此时,正在自己山巅的竹楼之中闲坐,手中抚着自己赖以成名的长剑。长剑名为七星龙渊剑,又名七星龙泉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两人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此剑铸造的技艺固然精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无法知道其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

话说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这一天慌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现上游有一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

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起渔翁姓名。

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

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此剑铸成之后,两位铸剑大师又用剩下的陨铁锻造的一把短刀,就是这把七星刀。因此对王越来说,七星刀极为珍贵,也就无法拒绝王允的请托,尽管王越对陈龙并没有太多恶感。

站在堂下的史阿和夏侯恩,却是战战兢兢,师父一向严厉,此刻抚剑良久,却是一言不发,似乎对刺杀行动失败十分不满,更何况还折了一个孙礼。

王越拉了一下宝剑,嚓的一声,七星龙星剑露出一小截剑身,立刻光滑四射。史阿、夏侯恩却是吓了一跳,师父出剑,向来并不空回。只听王越略显沙哑却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道:“老七被他们抓住又放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七章 孙礼来投

第二百三十六章 孙礼来投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唐.李白《侠客行》

话说剑仙王越,端坐在自己的草庐之中,手抚七星龙渊剑,脸色虽平静如水,但轻轻拉出一截宝剑,却将堂下刚刚从长安逃回的大弟子史阿和五弟子夏侯恩吓了一跳。

王越嘶哑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史阿,你七师弟孙礼真的被先抓后放了?”

史阿心脏通通直跳,知道师父历来剑不空出,此时一个答不好,就是一剑临头。虽然史阿也是剑术超凡,但心理上自然不敢和师父对抗。

史阿想了想措辞,拱手答道:“刺杀陈龙之日,徒弟眼看要得手,却被皇甫嵩救下。其后卢植毫无先兆,忽然领军包围董承府邸,孙礼师弟才失手被擒。这皇甫嵩和卢植可都还保皇派,想不到竟是他们护着陈龙。”

王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大侠模样,轻声道:“你的佩剑呢?”

史阿心道不妙,不敢再欺瞒,回禀道:“师父,当时徒儿意欲飞剑伤敌,不想被皇甫嵩击落。其后,黄盖带大军前来救主,徒儿才不得已弃剑而回。”说完跪下口称:“请师父降罪。”

王越一言不发,缓缓拉出佩剑,七星龙渊缓缓露出雪亮的剑身,与剑鞘发出滋滋啦啦的摩擦声,史阿和夏侯恩耳中如同充斥魔音,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

王越长剑出鞘,立刻一股凌厉的剑气弥漫开来,伴随着他略显阴柔的声音道:“董承死罪被判问斩,而孙礼却被释放,必然是供出了他自己的身份,朝廷知道他是我派去的,才会将他释放。这是不愿意得罪我,让我自己处置的意思。孙礼贪生怕死,出卖背叛于我,按照咱们的规矩,应该怎么办?”

史阿一激灵道:“应该身受三剑六洞而死。”这三剑六洞,是指在头颈、胸、腹三处部位按顺序刺个对穿,慢慢流血而死,不啻于一件酷刑。

史阿话音未落,忽然感到剑气凌厉而起,接着王越面前的茶几呼啦一声裂开,史阿忙叩头道:“师父,这件事交给我,我必将七师弟......孙礼的头颅献上以赎罪。”

王越不再说话,挥了一下手,史阿和夏侯恩如蒙大赦,匆匆下堂而去。路遇王越唯一的女徒弟,也是十大弟子中的小师妹,来自河内郡的大美女张春华。

张春华,正史中司马懿之大妻也,武艺高强、见识高超,曾独自充当司马懿护卫出使东吴,可谓有勇有谋的女中豪杰。此刻年方十五,王越与张春华父亲粟邑令张汪有旧,遂收为关门弟子,十分宠爱有加。

此刻,张春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在史阿身上,问了句:“大师兄,师父没降罪吧?”史阿苦笑道:“这次你大师兄侥幸逃脱,但七师弟有背叛师门的嫌疑,我和你五师兄正要远行寻找他。”

张春华有些担心的道:“七师兄怎么会背叛师门呢?大师兄莫要轻易出手,最好活着带回来,也好给七师兄一个解释的机会。”史阿点头,与夏侯恩两人略一拱手,匆匆去了。

张春华继续前行,走入师父日常坐定的草庐,躬身叫了声师父。王越见是张春华,心情略略好转,收起长剑问道:“春华,有何事禀报?”

张春华起身说道:“师父,王允司徒从洛阳来,已经到了门外。”

王越料到王允花了大代价,听说刺杀行动失败,一定会来。轻轻叹息一声,坐下道:“请。”

王允孤身一人,在张春华带领下,进入洁净的草庐。张春华给王允倒了一杯清茶,在师父的示意下,退到草庐外把守。

王允不待张春华完全退出,有些迫不及待道:“族兄!听说长安之事出了状况,到底怎么回事?”

王越并不着急回答,从袖筒中取出七星刀,轻轻放在桌上,说道:“子师,此次有辱使命,这把刀你就拿回去吧。”

王允情绪缓和下来,抚了抚花白的头发,跪坐在自己茶桌之后。两人沉默片刻,王允道:“看来传言都是真的。”王越仍是默默无语,仿佛从来就没答应过王允什么。

王允继续沉声说道:“族兄,当年你在皇帝身边,虽武功卓绝,但只给了一个虎贲将军,引为憾事,直到退隐于邙山之巅,我也替族兄不值。”

王越外表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不过那些求官的日子,并不好熬,因为没钱送给那些宦官和外戚,即使自己武功再高,升迁也是举步维艰。后来形势剧变,那个汉献帝比汉少帝更加不是东西,被董卓牢牢捏在手心,自己只得忍痛退出洛阳,隐居到这深山僻壤。

王允继续说道:“此次虽然刺杀陈龙失败,但我却觉得机会到了眼前。如今汉献帝被严密看管,董承又被问了死罪,如果在这种形势下救出他来,并且拥立他为皇帝,那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王越终于睁开双眼,王允看来真心了解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果然王允继续道:“听说现在陈龙仍昏迷不醒,若族兄能亲自出马,则大事谐矣。”

王越一双眼似乎亮了一下,端起一杯茶问道:“子师还想杀陈龙?”

王允坚定的摇了一下头道:“不,我要请族兄杀的,是何太后和刘辨。”

王越端茶的手猛的颤了一下,清茶微微溢出,沿着杯壁下流。王允察觉到王越的变化,说道:“族兄且听我说,道理明摆着,陈龙此次被皇甫嵩和卢植所救,甚是蹊跷,恰恰说明忠于刘辨的某些大臣还对陈龙抱有希望。但吉平一事,说明刘辨对陈龙并不感冒,至少对何太后和陈龙之间的关系不满。”

“所以,我们现在不妨来个釜底抽薪。如今刘辨无后,何太后临朝,而如果她们母子出事,咱们皇上就成了唯一的大汉传人。陈龙口口声声保留皇室,就不敢消灭唯一的种子,则大事必成。假以时日,皇上年岁见长,则依靠我等重臣实力,夺回皇权指日可待。”

王越听的怦然心动,将手中茶饮下。王允将七星刀重新推到王越面前,缓缓道:“族兄,若此次一战功成,我在皇上面前保举族兄为大将军。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胜过现在的邙山归隐多矣。”

王越手抚黑髯,默默思索,自己半生用剑,悟道于野,武艺大成。以为从此纵横天下,遂热心巴结皇室,希求一个高官职位,好光宗耀祖。无奈虽属王家远支,无奈出身贫寒,没有钱供养宦官外戚,以致大材小用,并不受皇室待见。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一旦功成,就是极致的荣耀,不是第二个何进大将军,就是第二个董太师。只要自己再获得一些地方军阀的支持,则在自己手中复兴汉室荣光,也并非天方夜谭,到时候名垂青史,自己这一支将成为王氏家族的族长,享受千古奉享。

想到美处,王越伸手,再次接过七星宝刀,王允大喜,知道这剑仙已经答应。王允继续道:“董承被擒,我在长安还有一个心腹,可为仙师安排住处和掩护。”

说着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和地址。

见王越微微点头,王允再拜道:“董承秋后问斩,距今不过两月有余,若仙师能早日建功,董承还能活命。”王越明白汉献帝若上台,会下诏赦免董承,随即点头答应。王允又道:“至于那陈龙,仙师若有机会,也请一并除去如何?”

按下王允和王越密谋让汉献帝上台不表,再表陈龙自得到神医华佗医治之后,日渐痊愈,七日后已拆线。连日陈龙一直在思考和马腾接触的事情,同时静等张郃的部队到来。周不疑和郭嘉会同时到来,自己就能确定下一步的军事战略。

陈龙醒来的消息,已经在授意下渐渐传开,也有不少朝廷官员来访。何太后碍于身份,没有亲自前来,这一日派了特使,带来自己问候。而汉少帝却一病不起,到了华佗刚刚开设的医院医治。

何太后的特使刚刚离去,吕常来禀报,说有个不愿说姓名的人求见主公,献上一把长剑。陈龙心中一动,接过剑鞘拔出一看,忙道:“请到书房。”

这柄长剑,正与刺杀自己那柄史阿的长剑制式相同。陈龙隐隐猜到来人用意,急忙令人将来人请到书房。

来人进入书房,远远站定,吕常狐疑的看着陈龙,陈龙示意没关系,吕常随即退到门口。陈龙把玩那一支长剑,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穿一身粗布衣裳,蓬头垢面,只是身形高大,体态硬朗,仍有一股剽悍之气。满脸胡须上是一双充满戾气的双眼,双眉紧皱道:“候爷,小人姓孙名礼,字德达。”

陈龙拔出长剑使了个剑花,说道:“我认得这柄剑。你的武艺颇为不俗,陈某佩服。既是要杀我的刺客,为何会将手中剑拱手交给我。”

孙礼被问的一滞,说道:“候爷何必明知故问,我若有地方可去,不至于来投候爷。”

陈龙望着孙礼双眼道:“告诉我,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王越,孙礼终于露出害怕的神情,忽然跪下道:“我背叛了师父,只有死路一条。我想既然你是师父的对头,自然不怕王越。又是尊贵的候爷,手下兵强将猛,只有投靠你才能活命。”说着磕了一个响头,趴在堂下。

陈龙不由一笑,说道:“你倒说的直白,也算个直性子。可你知道我怎么想?你因为怕死,不惜出卖你的师父,我怎么能相信你?”

那孙礼直起上身,拱手道:“我不善说话,也不屑说谎。我虽然怕死,却隔了多日才来投,正是因为我在打探您的为人。如今,我决定来投奔,只因为您值得我报效,也是我最好的羽翼。论剑术,我自信不在那史阿之下,还请主公收下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辨之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刘辨之死

话说孙礼的剑法,绝对可以在三国时期进入前十。野史中记载,孙礼曾随魏王出猎于大石山,忽惊起一猛虎,直奔御前,孙礼下马拔剑斩之,从此封为上将军。能比老虎猛的将领也不多,而孙礼能斩此老虎,可见剑法之高超。

虽说剑法猛于虎,但此次孙礼背叛师门,料师父不会放过自己,为了免于被清理门户,只有暗中投靠陈龙。孙礼年方二十有二,可不想这么早就离开这美丽世界。

陈龙听完孙礼的叙述,光脑中已经将孙礼生平查遍。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光脑中自有后人结论。孙礼一生为人耿武刚直,仗义敢言,忠心耿耿,忧国体民,既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他既然决定来降我,必不再反。

陈龙假意问道:“德达就这样来投,又该让我如何相信你?”孙礼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俯身说道:“我身无长物,平时只爱剑法。这是我最珍贵的收藏,是在并州云窟秘境中得来,差点丢了自己性命。今献给主公,至死不渝。”说着跪下,想起自己无奈背叛师门,老家中还有慈母严父,心中一痛,大好男儿竟是泪流满面。

陈龙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说道:“我一向精研枪术,这剑法上却慢。听说三国颇有名剑,有了你这个剑谱,也好学得一技傍身。”说着打开古老的竹简,见题目写着“云中剑”三个篆字,后面许多记载,都有严谨的配图,确实是不可夺得的古老剑谱。

陈龙将剑谱合上,微笑塞回孙礼怀中,微笑道:“德达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你先替我收藏,等我有时间,还需要你指导我入门。”孙礼也不客套,再度将竹简入怀,一个响头叩在地上道:“谢主公接纳孙德达!”

陈龙接纳孙礼之后,命他暂时隐身跟随,就藏在吕常的特种战士卫队之中,专责几位夫人的安全,隐然成了护花使者。吕常不敢像主公那样信任孙礼,特意安排了几个武艺高强的特战队员,充做孙礼的搭档,实际上监督孙礼的一举一动。

不提孙礼混迹于陈龙夫人护卫队中,单表王越,自带了两个徒弟,化妆成主仆三人,先乘船到了风陵渡口,然后坐马车施施然进了长安城。王越心中久已没有热血,没想到将近花甲之年,又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机会,正是百年机会真难遇,一线光阴更易流,此千载一时之机也。

汉少帝这些天一直在华佗的医院里住院治疗,单独享有一个院落,由卢植派出的御林军日夜看守防卫。少帝刘辨从小体弱,智力也不算发达,此刻得了也不知什么绝症,华佗短时间也难以治愈,只好用缓药慢慢调节。

这一日夜深,三道黑色身影来到汉少帝所住的独院边缘,隐身在黑暗中观察。其中为首一人,用黑布蒙着整个头颅,只在双眼处挖了两个小洞,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三人观察良久,为首那人趁着换防的空档,轻松一跃进入围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光滑四射的短刀。那短刀隐然由七个星斗般的亮点,犹如天空中的北斗七星。

小院内灯火昏暗,那黑影轻功轻松写意,流云般滑入主屋外的长廊,借助廊柱形成的天然阴影,无声无息到了主屋前。门口两个守卫有些昏昏欲睡,忽然空中七星连闪,顿时都被割断了喉管,连声音都没发出,往下就倒,那黑影顺手扶住,轻轻放在地下,手法娴熟至极。

七星刀滑入门缝,轻松将里面木制门闩切断,里面隐隐传来微弱呼吸声,正是汉少帝刘辨。

王越此次出手,特意没拿自己的七星龙渊剑,而用了王允的七星刀。龙渊剑太过著名,杀皇这种事,还是用无人知晓的宝刀比较好。

王越低头看着熟睡的汉少帝,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自己杀人无算,可现在自己刀下的可是大汉帝皇,若为人所知,自己就会遗臭万年。

王越轻轻用左手捂住刘辨口鼻,右手七星刀从他脖颈中直直的攮了进去。七星刀何等锋利,直到刀锋拔出后的一瞬,鲜血才崩流出来,汉少帝猛的圆睁双眼,死命挣扎了几下,但口鼻被死死按住,瞬间悄无声息,已是三魂七魄杳杳上了天堂。

一代帝皇,就此身死魂灭。王越将钢刀收起,鬼魂般一溜烟出了院落,一声鸟鸣响起,两个徒弟知道师父已经得手,三人分头直奔客栈而去,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转天一早,护卫方知皇上驾崩,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何太后、卢植、皇甫嵩领众大臣全体到了现场,无不是如丧考批,何太后亲自下旨缉凶,并将昨夜全体护卫处死。陈龙一身朝服,也到了现场听候指令,连驻军城外的马腾、马超父子都到了。一时间,皇上驾崩的讯息迅速向天下传扬,长安城已是三军缟素。

陈龙得到何太后的允许,检视皇上伤口,已是心中有数。皇上的致命一刀,就在脖颈上,而且是一刀致命,杀人者绝对是个杀人专家。

汉少帝已死,立刻有大臣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汉室所剩下的唯一传人,就是皇宫中被幽禁的汉献帝。何太后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刘协继位改元,史称汉献帝。

汉献帝临朝之后,董琳自动升格为董皇后,立刻下旨大赦天下,首先赦免了董承的死罪,重新成为国丈。而王允王子师,也被汉献帝下旨召回长安,再度担任司徒高位。

而新任的大将军,正是剑仙王越。献帝又认命了一众大臣,所有这些汉献帝的行动,陈龙都嘱咐何太后不要干预,一是保证何太后安全,二是任由汉献帝肆意安排,好能将所有支持汉献帝的隐秘力量尽量暴露出来。

王越由暗转明,任职为大将军,汉献帝的新朝廷,一切仿佛都上了正轨。王越意欲接管卢植的部队,不料遭到了皇甫嵩的反对,一时不能成功。汉少帝的死一直没有调查结论,朝堂上暗流涌动,陈龙隐忍不发,在自家小院中与孙礼研究云中剑术,耐心等待着张郃军团和周不疑、郭嘉的到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马腾、马超父子自从到长安悼念汉少帝之后,就与陈龙建立了联系。陈龙自有一番理论,马超还不怎么样,马腾却是心中对汉少帝之死、对汉献帝如此迅速的上位疑惑至极。陈龙与马腾父子说了自己对汉少帝尸检之后的结果,马腾喃喃自语道:“这世上谁是用刀高手?”

陈龙却道:“杀人的刀短却锋利异常,绝非凡品。第一,持刀者这样站在床边杀人,而刀并没有穿透颈部,绝不是长刀。第二,伤口的尺寸,可以看出刀宽在一寸有余,而伤口平滑,刀身必是光滑如水。第三,人的脊骨是机硬的,此刀轻松刺穿了颈骨,可谓锋利无匹。世上有几柄刀是这样的?”

马腾、马超同时动容,这还是这两个大老粗头一回听到如此详细的尸检报告。马腾道:“候爷真是分析的精到。这样的刀,天下恐怕没有几把,只要找到它的主人,恐怕凶手就呼之欲出了。”

陈龙微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咱们暂且放下宝刀,吾听说孟起贤弟剑术超凡入圣,早想一睹真容,何不现在练练!我最近也试着练了一套剑法,也想请孟起点评。”

马腾连忙摆手,说道:“犬子雕虫小技,怎敢在候爷面前献丑!”马超却不顾一切站起来,大声抗议他爹道:”父亲!怎可辱我男儿志向!候爷大哥,我愿意舞上几剑,为大家助兴!”

陈龙哈哈大笑道:“孟起再过几年,必是世之虎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是虎狼

第二百三十八章 谁是虎狼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俗语《增广贤文》

话说王越施展神通,神不知鬼不觉,一刀刺穿汉少帝刘辨脖颈。汉献帝即位,

改元为建安元年,以董承为国舅兼大司马、王越为大将军,王允为司徒,史阿为御林军统领,周慎、王子服、吴子兰、种辑等为各部侍郎及校尉,只有皇甫嵩和卢植二人德高望重,又不是陈龙一党,一向忠于大汉皇室,暂时没有遭到汉献帝和王允清洗。黄盖的部队,汉献帝并没有绝对的实力驱逐,也暂时相安无事。

陈龙冷眼旁观,只等张郃领大部队到来。何太后的防务已经由黄盖的部队接管,王越也没有刺杀何太后的机会。反倒是马腾、马超父子,在汉少帝下葬之后,就与陈龙建立了联系,一起研究汉少帝致死之谜。

陈龙已经研究过汉少帝的尸身,自然对其死因一清二楚。当他说出杀人者用的是一把当世宝刀,三人都是心知肚明,杀人者必是一个专业而残忍的高端刺客。而马腾更是心有微澜,似乎想不起来,却又听人说起过世间某人有着这样一把短刀。

陈龙分析完汉少帝之死,见年纪轻轻的锦马超在一边雄赳赳的站着,不由豪情顿起,知道马超是三国第一剑客,不知道能不能强过王越?顺手拿出一柄长剑,对马超道:“孟起,我知道你枪法甚好,剑法更是上佳,恰好我也练习这两种武器,今日一定要和孟起练练!”

陈龙这几日刚和孙礼练了云中剑谱,十分技痒难熬,马超一口答应,马腾只得收声。陈龙拉出长剑,按照云中剑谱摆了个起手的姿势,马超大讶道:“候爷这个门户,我还是第一次见。”说着也抽剑摆了一个门户道:“在下的剑法叫做出手法,乃是我根据其它剑谱自创的,请候爷小心。”

陈龙老脸一红,心道自己肯定是摆的不够标准,才被马超调侃。当下轻喝一声,改良版的云中剑迅速出击,采取了虚无飘渺的攻势,长剑从空中幻化而下,恰似一团白云压顶,去势自然流畅,步法简洁灵动,马超叫了声:“好剑法!”

陈龙长剑临头的瞬间,马超也长剑一摆,出手法竟是十分简洁明快,闪电般切向陈龙持剑的手掌。陈龙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截拳道,也是寻找最简洁的路径打击敌人,不遵成法,原来马超悟出来的剑道也是如此,可谓阿飞般剑法的鼻祖。

这一下正对陈龙的胃口,陈龙立刻放弃了云中剑繁琐的剑术陷阱,改为后世击剑剑法中千锤百炼的格挡技击之法。两只快剑如同雷鸣电闪般在空中交错,银色剑花朵朵,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波澜壮阔,而长剑相撞的声音更是密如爆豆,让旁边观战的马腾大呼过瘾。

终于在一声重重的对撞之后,两条人影倏然分开,陈龙抛掉长剑,哈哈笑道:“痛快痛快!”马超也一挥手将佩剑插在土中,大笑道:“候爷,你这剑法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陈龙道:“孟起,我这剑法并非剑法,却是因为你的剑法而生。如果你的那个叫出手法,我这个顶多叫做反出手法罢了。”

马超收起笑容,若有所思道:“候爷,你是说我所有的剑法,你都有办法接的住?”

陈龙点头道:“虽然如此,不代表我就能战而胜之。只是我刚刚所有的剑法,都是依据最有利的反应,这似乎也是一种剑道。”

马超这回听明白了,拱手说道:“候爷的话隐含剑法的哲理至道。我的出手法,追求的也是简洁明快,却远远没有到达极致。”

此时,马腾走过来对陈龙笑道:“候爷真的只练了一个月的剑?真是让我辈练舞者汗颜。”马超连忙道:“候爷的武艺深不可测,马超不如。还望能日日见到候爷切磋。”

陈龙大喜,心想我还没想到怎么留住你,你倒自己提出来了,连忙道:“我这里随时对孟起敞开大门。而且汉少帝之死,也需要集体研究。我看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个小院子还空着,我让他们收拾出来,就住在这里如何?”

马超见陈龙情真意切,颇为意动,望着马腾,眼光中颇有请示之意。马腾军旅在外,自然不放心,但如此与陈龙亲近的机会,又不可轻易放过。犹豫了一会儿,马腾笑道:“候爷美意,腾心领。然城外的部队不可没有主将,因此就让孟起留下叩扰候爷吧。”

陈龙大喜,知道得到了马腾完全的信任,更妙的是马超就在身边,自己正好可以培养一个更好更聪明的马超。而且马腾不齿王允等的所作所为,虽然是王允争取的对象,但最近王允任命私人,马腾仍然只是西凉刺史,知道自己并非汉献帝的核心。毕竟马腾效忠过汉少帝,这一点汉献帝绝不会忘记。

马腾与陈龙的关系,就这样近了很多,把马超放在陈龙身边,相当于放了一个质子在陈龙身边。而此时汉献帝的诏书再发,要求月内各有司准备,将集体迁都回洛阳。

这个消息,无异于要将皇室脱离陈龙控制,投靠袁术的怀抱。袁术经营洛阳日久,已经站稳了根基,王允一直以来都利用袁术作为后盾,此时当然恨不得与汉献帝重归洛阳,则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利用袁家的号召力,与陈龙决一死战。

陈龙渐渐看清王允的计策,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更不能轻易让汉献帝迁都成功。恰好陈龙手中有着诋毁袁术最好的杀手锏,汉献帝诏书发出的第二天,已经满城都是揭发袁术的大字报,上面只有一行大字:“袁公路私藏玉玺,早有篡位之心!”

这消息如同巨型*,瞬间轰满全城,炸裂了保皇派的信心。袁公路四世三公之后,竟然早有篡逆之心?!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轰动全国的大事,王允终止了迁都的计划,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袁术是否真的私藏玉玺这件事上。若此事被证实,汉献帝托庇与袁氏家族的计划自然破产,还要打出灭袁氏家族九族的旗号,那远在冀州,实力强大的袁绍怎么办?你王允加上王越打得过吗?

此时的袁绍,已经逐渐掌控了整个冀州。袁绍当日离开洛阳,把朝廷所颁符节挂在上东门上,逃亡冀州。董卓下令通缉袁绍,当时有人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于是,董卓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

诸侯讨伐董卓之时,袁绍是最有号召力的人物,这不仅因为他的家世地位,还因为他有诛灭宦官之功和不与董卓合作的举动。本来,冀州牧韩馥恐怕袁绍起兵,故派遣几个部郡从事驻勃海郡监视,限制袁绍的行动。这时,东郡太守桥瑁冒充三公写信给各州郡,历数董卓罪状,称“受董卓逼迫,无以自救,亟盼义兵,拯救国家危难”云云。韩馥接到信件,召集部属商议,他问大家:“如今应当助袁氏呢,还是助董氏呢?”治中从事刘子惠正色说:“兴兵是为国家,如何说什么袁氏、董氏!”韩馥语塞,脸有愧色。迫于形势,韩馥不敢再阻拦袁绍,他写信给袁绍,表示支持他起兵讨董。

关东州郡起兵讨董,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屯河内,韩馥留邺,供给军粮。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与曹操屯酸枣,后将军袁术屯鲁阳,各有军队数万。

董卓得知袁绍在山东起兵,就把袁绍的叔父袁隗以及在京师的袁氏宗族全部给杀了。董卓接着派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瓖来晓谕劝解袁绍等各路军队。袁绍指派王匡杀掉了胡母班、王瓖、吴循等人,袁术也捕杀了阴循,只有韩融因为德高望重免于一死。此时,豪杰大多归附袁绍,而且因他一家遭难而受感动,人人想着为他报仇,所以州郡蜂拥而起的部队,无不遵从袁氏调遣。

但是讨伐董卓的各州郡长官各怀异心,迁延日月,保存实力。酸枣驻军的将领每日大摆酒宴,谁也不肯去和董卓的军队交锋。酸枣粮尽后,诸军化作鸟兽散,一场讨伐不了了之。

袁绍又定计准备抛弃汉献帝,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他选中汉宗室、幽州牧刘虞,且不顾袁术的反对,以关东诸将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虞,呈上众议。刘虞却断然拒绝。袁绍仍不死心,又请他领尚书事,承制封拜,也同样被刘虞拒绝了。

此时,董卓并未垮台,关东牧守们却为了扩充个人的地盘,争夺土地和人口,相互争斗。韩馥唯恐袁绍坐大,故意减少军需供应,企图饿散、饿垮袁绍的军队。而袁绍并不满足于一个渤海小郡,对被称为天下之重资的冀州垂涎已久。

在联兵讨董时,袁绍曾经问过曹操:“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曹操反问:“足下的意思怎样呢?”袁绍答道:“我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吧!”袁绍所谓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其中间广大地区正是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冀州。不过,当时袁绍并不景气,门客逢纪建议他攻取冀州时,袁绍非常踌躇,拿不定主意。对逢纪说:“冀州兵强,我军饥乏,如果攻打不下来,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逢纪献计道:“韩馥是一个庸才,我们可以暗中与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相约,让他南袭冀州。待他大兵一动,韩馥必然惊慌失措,我们再趁机派遣能言善辩的人去和他说明利害关系,不怕他不让出冀州来。”袁绍很看重逢纪,果然照他的意思写一封信送给公孙瓒。

恰逢韩馥部将麴义反叛,韩馥讨伐不利,袁绍派使者与麴义结交。同时公孙瓒发兵,南袭冀州。韩馥一战败绩,慌了手脚,此时袁绍的说客高干、荀谌不失时机地到了邺城。高干是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的关系不错。他们对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车骑也领兵到了延津,他的意图难以预料,我们私下都很为将军担忧。”韩馥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问:“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呢?”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您比袁绍怎样?”韩馥说:“我不如。”“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您比袁氏怎么样?”韩馥又说:“我不如。”“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家得到好处方面,您比袁氏又当如何呢?”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连提了几个问题后,荀谌这才说:“公孙瓒率领燕、代精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氏是一时的英杰,哪能久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国家赖以生存的重地。如果袁氏、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

第二百四十章 飞燕来投

第二百四十章 飞燕来投

东风乌鹊西飞燕。盈盈一水经年见。-----------宋.陈师道《菩萨蛮·东风乌鹊西飞燕》

话说汉献帝和王允暗地里折腾还都洛阳的事情,意欲借助袁术的手,脱离陈龙的掌控。陈龙怎容汉献帝轻易脱却枷锁,增加天下一统的变数,略施小计,抛出袁术私藏玉玺的传闻,一时间满城风雨,王允急怒攻心、气急败坏,王越随即失踪,想是亲自去洛阳查证此事。

几日后,张郃的部队还没赶到,高顺、荀攸的部队却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神秘的姑娘。原来,李傕、郭汜的叛兵自洛阳被赶走之后,进入并州与雍凉二州之间的旷野,人数也有三万来人,为了吃饱肚子,每每烧杀抢掠,几乎成了并州头号土匪,比匈奴、鲜卑的骑兵还要狠,河套地区的百姓苦不堪言,每每有逃亡长安者,备言李傕、郭汜之残暴不仁。

时黄盖、徐庶在长安东城,高顺、荀攸在北城驻兵,接纳流民,安抚百姓,渐有扫灭盗匪之心。于是荀攸提出联合并州张燕的部队,沿黄河深入河套,清理匪患,将李傕、郭汜败兵赶进库布其沙漠。此战虽然不能一劳永逸,但一是锻炼青龙军作战能力,二是帮助张*定并州匪患,在黄河流域安置流民开荒,三是与张燕部队建立联军作战机制。高顺、荀攸主动请缨,领青龙军团一部近两万人,全是武装到牙齿的轻骑兵,从长安出发,沿黄河直驱上郡高奴县一带与张燕军汇合。

上郡高奴县,有前秦所铸城垣,地方武装自治。秦统一六国后,大将蒙恬曾统兵三十万北击匈奴,后又监修长城和大秦直道,故基础设施还算完善。汉武帝时曾大量移民和屯戍,使陕北等地农业经济空前发展,被誉为“新秦中”,意为富庶如关中。汉虞诩《奏复三郡疏》有“水草丰美,上宜产牧,牛马衔尾,群羊塞道”的描述,水草直接汉匈边境的重镇榆林。

高顺、荀攸驻兵高奴,每日在城郊练兵,专等张燕兵前来汇合。这一日东城门守兵只见东面驰道尘头大起,有数千骑兵呼啸而来,连忙汇报荀攸、高顺,拉起吊桥责问。

来兵为首的却是一名女将,一身雪银色铠甲,白色征袍猎猎作响,头上银灰红缨压住一头黑发,露出那条又黑又亮的马尾辫,随意披撒在后背,随风飘扬而起,十分潇洒不羁。两只不大不小的单眼皮美眸,藏着黑黑的瞳仁,嘴角紧紧抿着,下颌尖尖,露出左脸上一个大大的酒涡,手里是一柄雪亮的马刀。

说起这柄马刀,还是陈龙当初告辞时赠给她的,正是陈龙亲自设计的零陵制式马刀。高顺眼尖,一眼看见马刀眼熟,原来当初自己输给赵云的时候,陷阵营没少吃零陵马刀的亏,所以一眼认出,见城下美女如此标致飒爽,一时看的呆了。

那美女挥刀止住部队,马刀往城上一指,大声喊道:“我乃黑山渠帅、大汉并州牧张燕张大人坐下褚飞燕是也!你们的主子可是陈龙!”

高顺见她直呼主公的名字,要是个男的,早绰刀下城楼和他拼命。可眼前这个美女直呼主公的名字,可见和主公的关系颇不一般,自己可不敢随便招惹。当下大声问道:“女将军稍等,可有张大人的信物?”褚飞燕大笑道:“我就是他的妹妹,算不算他的信物?”旁边的兵将也开始起哄,都叫旅途劳顿,速速开门,让兵将进去休息。

高顺看了眼旁边的荀攸,见他若有所思,不禁咳嗽了几声。果然荀攸道:“听说张燕是有个妹妹,与主公一起出生入死过,当是此人无疑。速速开门,你叫两组弓兵埋伏在城墙内侧即可,你我下去迎接。”

高顺、荀攸带着卫戍队下城,打开城门迎接。褚飞燕进城,自有人领她手下兵将去宿营地休息,荀攸命取酒肉犒赏来军。褚飞燕满嘴问着陈龙消息,荀攸和高顺都是肚子里暗笑,心说主公情债最多,真是受娘们儿的欢迎。高顺悄悄背过手,向城头的弓箭手打了个安全、撤离的手势。

褚飞燕还是大大咧咧,对高顺背后弄鬼浑然不觉,随着荀攸到专门安排的院落休息。荀攸又命找了几个仆妇过来伺候着,褚飞燕不耐烦道:“俺是来打仗的,何用许多仆妇。这位.......荀大人,何不详细说说出兵计划?”

荀攸早有成竹在胸,当下就在褚飞燕的小院子里,和高顺几人定计。恰好鲜卑降将泄归泥也在高顺部队里当团长,刚好充做部队向导。

荀攸道:“这几日,侦骑四出,也探得不少风声。西北面的河套地区,最近有兵马出没,人数有几千人,服饰整齐,似乎是原西凉兵众,混合着一些杂乱羌兵。咱们的部队,可向北先到榆林,整顿补给之后直扑河套,沿黄河进兵,收拾敌人和土匪沿河修建的行营工事,让他们不敢过分靠近水源。一旦叛军食物和水发生短缺,他们要不决一死战,要不只好一路向西逃窜,进入戈壁沙漠地区,则黄河附近的城镇可以有几年平安。”一番话,听的高顺和褚飞燕都是频频点头。

荀攸口中所说的河套地区,是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所处的大平原。河套地区自古以来就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及生活资源,民谚亦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种河套的地形在世界大江大河里绝无仅有。河套周边地区,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都具有比较好的自然环境条件,它们环绕着河套地区,正如众星捧月一样,把河套文明推到了最高峰,同时又把河套文明传播到更广阔的区域之中。有许多历史悠久的灌溉渠道,如秦渠、汉渠等,使河套平原地区有“塞上江南”之称。

自此之后,青龙并州联军从河套门户榆林出发,与各路叛军、土匪打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仗,获得了全胜战绩。高顺本来就会带兵,再加上荀公达运筹帷幄,泄归泥老马识途,自然无往而不胜。最高兴的就是褚飞燕大小姐,因为天天轻松打胜仗,高兴的合不拢嘴,只顾着突前,这一日却在朔方郡无定河流域一带,忽然被一股强劲的部队拦住去路,酣战之时,忽然伏兵四起,褚飞燕大败,折损了一千余人马。幸亏高顺的部队及时赶到,将叛军压制,救下大小姐褚飞燕,撤军二十里扎营。

荀攸知道遇到了叛军主力,稳扎稳打,两军胶着厮杀,互有胜负。荀攸惊讶于叛军的用兵,令人打探对方主帅,却是名不见经传,想想必是假名。后来叛军粮草不济退走,荀攸领兵追赶至戈壁方回,沿路虽连场小胜,但叛军撤退得法,不曾损了实力,只抓了不少老兵。从此河套地区基本平静,羌、胡、汉杂居,也能安居乐业不提。

荀攸从老兵口中得知,那股强劲汉兵首领正是改名后隐藏身份的李傕、郭汜。荀攸心疑李傕、郭汜绝无此等谋略,老兵言道确实有一位幕后军师,不过此人十分低调,从来不出席活动,出面时都是长长帽檐、黑纱蒙面,无人知道他的确切身份。

榆林位于并州的最北部,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地交界处,是黄土高原与内蒙古高原的过渡区。东临黄河,西连准噶尔,南接高奴,北与朔方郡相连,系并州与鲜卑胡羌控制地区交界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高顺、荀攸、褚飞燕在榆林又驻兵三月,帮助住民屯田放牧、恢复生产,直到消息传来,主公陈龙即将再次驾临长安。

褚飞燕第一个坐不住,天天闹着撤兵,到长安见情郎,只说后悔当初听劝离开陈龙。荀攸等被她吵的头大,自己也想见主公,终于决定合兵归长安,只留了泄归泥领五千骑兵镇守榆林。荀攸嘱咐他善用地方武装,且主守不主攻,方才放心离去。

大军一番奔驰,沿黄河南下,在长安北门外驻扎。黄盖在北门迎接,亲自领着褚飞燕、高顺、荀攸三人觐见主公,此刻长安高级官员聚齐,都要一起面见主公商量对策,却被褚飞燕强行堵在陈龙门外,大喊道:“我和龙哥先见面,不叫你们,谁也不许进来!”众三国谋臣、武将都是面面相觑,谁敢惹这位火辣辣的未来大嫂?

褚飞燕真的像飞燕投林般,一溜烟飞入陈龙怀抱,多日相思成灾,早已痛哭流涕,直埋怨陈龙为何抛下自己这么久。陈龙直到她哭了个爽快,才慢慢相哄,同时叫出蔡琰、童飞飞、邹氏她们几个相见。褚飞燕还来不及吃醋,忽见蔡琰已经成为了陈龙妻子,还抱着一个娃娃,真是高兴的如同自己嫁给了陈龙,立马给小家伙起了个小名,叫做回回。陈龙心说,什么回回这么难听,还*呢,真会起名字。表面上当然假装高兴的接受了,陈龙也有点儿不敢惹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小姐。

等褚飞燕闹够了,陈龙许给她再不分离,方放了荀攸、徐庶等人进来议事。蔡琰不懂军事,加上孩子还小,自与邹氏回了后堂,童飞飞和褚飞燕两个却是脾气想若、美貌仿佛,都愿意跟随陈龙打仗,于是军事会议就在一堆男人和两个美女中进行。

荀攸和褚飞燕两人说起河套地区作战的经历,特别是讲起李傕、郭汜部队的神秘军师,陈龙沉吟半晌,心道:“此人如此有才,难道是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决策雍凉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决策雍凉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唐.杜甫《咏怀古迹.其五》

话说褚飞燕从并州归来,正所谓飞燕投怀、更倚新妆,与陈龙如胶似漆、再不分离。在长安夫人的数量达到了四位,正好是两文两武,陈龙再享齐人之福,也经历不少夫人多的幸福烦恼。

陈龙知道褚飞燕和童飞飞都用剑,私下里让夫人卫队长孙礼将“云中剑谱”传授给两位夫人,没想到“云中剑”十分适合女性,短短几天,两人都练得有模有样,后院中整天剑光霍霍、霓裳飞舞,倒让陈龙欣赏了不少美丽剑舞。

这一日高顺、荀攸、徐庶、黄盖四人齐集,高顺汇报出征河套地区的战况,并展示他刚刚制作的河套地区的战略地图。陈龙见地图虽详细,但制作甚是粗糙,不由怀念起周不疑这个小胖墩。算算日子,张郃的军团也该到了,不知道沿路有什么岔头吗?正想之间,荀攸说起李傕、郭汜的部队里那个神秘的军师,攻守进退十分有章有法,不知是哪里来的高人。陈龙沉吟片刻,喃喃道:“如此高人,难道是他?”

众将听说,都抬头看着陈龙猜的是谁,陈龙正欲开口,忽然一兵来报,张郃的先头信使到了,陈龙让快叫进来。

来人行色匆匆,上来立即汇报道:“张郃将军和向巨达军师,领第四军团跨江而来,与周不疑和郭嘉军师在襄阳汇合,沿路平静。”

“到达襄阳之后,为节省时间,几位军师决定大军乘船经丹江口北上西峡县再转陆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不料在丹江口,竟意外发现了汉中水军的训练基地,就在丹江口附近的龙山湖中。从汉中水军的基地沿汉江到达襄阳,不过两天的水路,周军师和郭军师感觉问题严重,遂临时决定选址驻军,遏制住丹江口咽喉。”

“丹江口一带,汉江分叉,向西是龙山湖,可直达汉中郡上庸城;向北是双龙湖,可直达西峡县,登陆后可沿商洛山通道直达长安,应该说是一条捷径。襄阳赵军长的兵力因为分散到宛城,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只能命人运来大量砂石补给,儁乂将军和几位军师就在丹江口西北一侧选择地形,设立堡垒,建立了一个水寨。”

陈龙心想这就是后世丹江口市的前身吧,这真是又一个江夏,必须防止汉中的偷袭。襄阳是自己大军北进唯一的出口和通道,绝不可有失。随口问道:“那张郃的南江口水寨堡垒还要准备多久?”

那人迅速回答道:“来之前,周不疑军师预估,需要至少半年时间。”

陈龙和众将都是微微失望,如果张郃部队来不了,也会影响北方的整体战略。荀攸手捻胡须,默默思索,徐庶也是欲言又止,陈龙不忙着询问,见来人口舌便给,不卑不亢,但右眼睛明显白多黑少,有些眼疾,于是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务?”

那人拱手躬身道:“禀主公,在下丁仪丁正礼,现任张郃将军手下管事幕僚。”陈龙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微微惊讶,自己曾经怀疑过丁仪是曹操的细作,没想到张宁一直没有甄别出问题。于是微笑道:“原来是正礼,我记得你当年科考时,是与向朗向巨达同时高中的。”丁仪连忙回道:“正是,没想到主公还记得我。”

陈龙明亮的双眼盯着丁正礼,笑眯眯说道:“正礼,如今向巨达已经是我青龙军第四军团的军师,副军级的高官,掌握一方军队。我看正礼的能力不在巨达之下,不如你就留在丹江口做水寨军师如何?我给你个正师级。”

丁仪因为不被信任,所以一直是个低级幕僚,只好跑跑腿写写文章之类的。没想到因缘际会,得到陈龙当面提拔,大喜躬身道:“谢主公知人善任!我丁正礼甘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的脸色反而板了起来,问道:“正礼,来我这里参加科考之前,你可认识曹操曹孟德?”

丁仪一怔,不敢犹豫,赶紧道:“认识。不敢瞒主公,在下的父亲与孟德是好友,洛阳时时常通家会面,故我也认识了孟德。孟德有女成年,我与她互相爱慕,本欲嫁给我,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曹丕,非说我眼睛有毛病,不配做他的姐夫。”

丁仪想起曹丕,恨恨的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后来孟德将长女许给了伏波将军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懋,那小子纨绔子弟,全身都是毛病,怎么能跟我比?连我父亲也替我鸣不平。”

“就这样,我对洛阳彻底失望,听说零陵也是一方热土,恰好听说了零陵科举的消息,也想让人看看我丁正礼的文才锦绣,遂孤身到了零陵。没想到果然高中,与曹家长女的因缘,也算是风流云散。”

陈龙观察他不似作伪,问道:“你家人现在洛阳?为何不把他们搬到荆州?也好孝顺父母天年。将来万一洛阳有变,你在我这里为官,别再让人欺负了。”

丁仪道:“主公所虑极是。一是我独身一人,也好为主公出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二是家父住惯了洛阳,不愿搬迁,我也没办法。”

陈龙想了想,欣然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大荆州有的是好女子。你回去之后,立即写一份个人家庭的情况,上交给襄阳总部你张宁主母那里。你在外从军,让主母帮你物色对象,但如果让主母查出你有一丝瞒报,休怪我手下无情。”丁仪一怔,须臾明白过来,跪下磕头道:“主公,我明白了,看我行动即可。若我背叛主公,情愿举族灭亡。”

陈龙恩威并施,见丁仪一面诚恳,终于点头道:“众将听令!”

手下众将官哗的一声站起,陈龙威严道:“传我将令。即日起,正式设立丹江口水寨,成立丹江口水军。任命魏延为丹江口水军军长,仍为副军级,任命丁仪为丹江口水军军师,正师级,立即上任。襄阳所驻防的甘宁原水军,立即分配百条大小战船,驻扎丹江口。同时,命魏延由江夏黄忠那里统领新式水军战船五十条,领兵一万压船至丹江口水寨。”

“同时,到零陵造船厂购买一百五十条新式战船,半年内交付给黄忠江夏水军和甘宁水军使用。魏延军到达丹江口接管防务之后,张郃第四军团全军立即北上,不得有误!”

众将轰然应了一声,陈龙写了任命,让丁仪立刻回程传令调度,丁仪千恩万谢去了。徐庶待丁仪去后,忽然道:“江夏、丹江口、江陵,现在成了对抗黄祖、孙策、刘焉的支点,宛城更是直面北方群雄,这四个地方都需要重兵。”

“如今赵云的第一军团镇守宛城,有沮茂才和贾文和在,可保无忧。”

“江夏长江口一带,新铸水寨城郭,有黄忠的第三军团和戏志才在,又有长沙为后盾,自保无虞。”

“襄阳丹江口一带,今天主公一番调度,有魏文长和丁正礼在,背后还有襄阳甘兴霸军长的水军在,也可保无虞,谅汉中张鲁不敢轻动。”

“江陵一带,有朱桓水军和沙摩柯将军在,不怕刘焉水陆并进,也可抵挡住益州方向的来犯之敌。

“这四个支点布置重兵,可以保障荆州安全,但几乎占用了我八大军团的所有军力。我长安目前只有黄公覆将军的一个军团,扩编后也不过四万人,等张郃将军军团到了,不过是两个军团八万人。想消灭袁术,还远远不够啊!”

徐庶这一番分析,众人纷纷点头,确实要是在长安开始统一全国,还需要更强的军力才行。陈龙道:“徐军师的话,是实情。我军扩军势在必行,但眼前长安的仗也要打。只是战略问题,颇让人伤脑筋,公达你怎么看?”

荀攸捻着龇须,开口道:“主公啊!何必和汉献帝客气?等张郃的部队一到,不如将百官囚禁,汉献帝爱说什么,让他在宫里说去呗。还有那个王允,何必任他在我等面前狐假虎威?”

陈龙道:“这不是不想给别人留下挟持天子的话把吗,而且我也想看看保皇派的实力还有多大。还有一个马腾,一直驻军在此,到时候说不定会出现变数。”

荀攸点头,拿了一张军事地图放在桌上,指点着道:“既然如此,在下建议,等张郃大军到了,立即让他以雍凉二州羌人为患为由,联合马腾在雍凉二州的部队,立即出兵压制住汉中。同时做好水陆并进的计划,先行攻克上庸,然后一举攻克张鲁,拿下汉中,则益州无能为矣。”

“汉中拿下之后,任马腾守卫汉中,此时雍凉二州没了马腾,韩遂自然是老大,而他有反对大汉的前科。我军就不必顾忌马腾帮助汉献帝,说不定还可以挑起马腾和韩遂之间的矛盾,则我军收拾汉献帝手下的保皇派之后,就可以点起所有大军,进取洛阳。”

陈龙听得茅塞顿开,大手点着地图上的汉中,喃喃道:“好计!拿下汉中,给马腾一个离开长安的借口,将不再为汉献帝所用。而且汉中乃是益州的门户,一旦失守,益州也不敢稍动。然后把汉中让给马腾,马腾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自然需要时间经营。咱们趁机回头吃掉韩遂,控制雍凉大城,进一步在长安集结兵力,进一步架空皇权,拿下洛阳,不给王允等人任何机会。”

陈龙猛地拍在地图上,大手盖住汉中盆地。这才是最好的战略,荀公达功不可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二章 袁术称帝

第二百四十二章 袁术称帝

自古经纶足是非,阴谋最忌夺天机。-----------唐.司空图《有感二首》

话说长安军事会议,奠定了以荆州为基础,统一天下的基调。中国之大,军阀混战,本就是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袁术事件发生以后,他手中的玉玺不但吸引了保皇派的火力,也吸引了北方吕布、曹操、袁绍等大军阀的注意力。陈龙保持低调,长安的局势反而很诡异的稳定下来,和平的状态得以

延续。在一片平静中,隆冬已至,陈龙和四位夫人在长安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公元192年春,经过一个冬天的调整,陈龙所有的军事部署均已到位,宛城周边拱卫的部队达到了两个军团八万人,以赵云为主将,张绣为副将,沮授、贾诩为军师,可谓阵容鼎盛,与袁术的军队遥相对峙,成为深入中原的坚强据点。江夏水军驻军汉阳水寨,以黄忠为陆军主将,戏志才为军师,杨怀为水军主将,步鸷步子山为军师,水军两万人、陆军四万人,总兵力达到六万人,力压江夏黄祖和孙策的水路联军,掌控一侧的长江水道,堵塞湘江出口,拱卫江陵和长沙安全。

江陵同样组成水陆联军,朱桓为水军主将,高沛为副将,薛综薛敬文为军师,以水军两万五千人为主力,扼守长江上游防线,以刘勋刘子台为陆军主将,朱治为军师,统兵驻扎在江北陆路要塞,不但巡视益州与荆州间的陆路要冲,还要保障零陵、武陵、江陵之间的通道畅通,但兵力较少,只有一万人。蒋琬安排了胡轸胡文才、张南张燕北各领五千军保护刘勋侧翼,设置烽火台,严防益州军钻出山路偷袭。

作为新治所的襄阳,由陆军第五军团负责拱卫,军长沙摩柯,军师潘浚潘承明,兵力为四万人,水军首领甘宁,鲁肃,领襄阳水军两万人,作为荆州水军总部,陈龙特命鲁肃为水军总都督。汉江上游的丹江口水军两万余人,以魏延为主将,丁仪丁正礼为军师,力阻上庸水军觊觎襄阳。

整个冬天,陈龙与马腾、马超父子建立了极为良好的关系,也让马腾父子认识到陈龙为百姓谋福的政治理念。而陈龙了解到马腾军目前在西凉的地位,不过是安定一城之主,真正的霸主是坐拥天水、武威、张掖、敦煌等广大地区的大军阀韩遂,由于地广人稀、地貌荒凉,许多地方都是与羌胡共治。

武威,地处河西走廊东端,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史有“ 五凉古都,河西都会” 之美称,素有“银武威”之称,自古以来就是“人烟扑地桑柘稠” 的富饶之地,“ 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的军事战略要地和“ 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商埠重镇。韩遂在此驻有重兵,以汉末凉州名士阎忠为军师,李相如、黄衍、王国等为幕僚,手下八部将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都是英勇善战,各镇一方,如群星拱月般散落凉州各重镇,可谓势力滔天,一直力压马腾成为西凉霸主。

马腾几个虎狼般的儿子渐渐成年,尤其马超武艺绝伦,渐渐都对韩遂不满,陈龙许给马氏家族永镇凉州、代理汉中、共谋益州、参与政协,按照荀攸的方略,经略的矛头直指天水和汉中。

长安的青龙军兵力,随着张郃、高览部队的到达,以及褚飞燕带来的五千骑兵,达到空前的六万五千人,陈龙命张郃、高览领军绕城而过,与马腾军共同部署在三辅地区。军师周不疑、郭嘉,进城与主公团聚。陈龙考虑到正史中郭嘉在远征中病死,不敢让郭嘉过于操劳,遂让他辅助黄盖镇守长安,郭嘉多次不从,陈龙力劝方止。

陈龙安排蔡琰夫人和邹氏夫人,带着大儿子回回,入住何太后寝宫,特种部队和黄盖卫队混编后组成卫队,确保安全。由于保皇派中有王越、史阿这样的特级高手,陈龙令孙礼日夕训练女官,也组织了一支女子卫队,遇事也不至于太过慌张。同时,卢植又调了上千守城兵马守护在何太后寝宫的外围,如此重兵防护,谅刺客也不敢轻动。

至于童飞飞和褚飞燕两人,扮作了两个可爱的小亲兵,随陈龙一起准备攻略凉州及汉中。青龙军各城开始大量征兵,各地的兵工厂、造船厂、军需厂纷纷开足马力生产,又在长安采购战马,武器、战甲、马匹源源不断装备到兵士手中。经过将近五六年的积累,总管内政的蒋琬手中已经有了比较充裕的经费,青龙军总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人。由于新兵需要时间训练,陈龙与几大军师商议,出征的时间确定在建安三年,即公元193年初春。

在长安这一年,汉献帝与陈龙间算是相安无事,在袁术的玉玺事件发生以后,王允似乎将矛头对准了有明显造反倾向的袁术。而这一年秋天,正值麦收时节,传来一个令天下震惊的消息,河内人张鮍为袁术卜卦,说他有做皇帝的命,袁术以受命于天为由,在洛阳称帝,建元仲氏,设置百官,建皇家祠堂于洛阳北郊。

袁术出身于东汉名门之家,家族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是司空袁逢之嫡次子。传说他出生的时候,神仙托梦给他母亲,说她怀中的孩子有一段天命在身。由于袁术的庶兄袁绍是过继于其伯父袁成的养子,因此袁术虽然是袁绍的堂弟,但其实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袁绍母亲仅是个婢女,袁绍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

董卓之乱后,袁绍、曹操、袁术各自风云际会,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袁绍想立汉宗室刘虞为帝,派人通知袁术,希望得到袁术支持。但是袁术久观汉室衰微,早已心怀异志,不愿意拥立成年的汉朝皇帝,于是托辞公义不赞同袁绍的提议,兄弟两人因此积怨翻脸。当时群雄大多依附袁绍,袁术大怒说:“这些竖子不跟随我,反而跟随我家的奴仆吗?”于是到处写信散布说袁绍不是袁氏子孙。袁绍虽怒,因正全力经营冀州,故暂时兄弟俩还没正式开打。

袁术多年经营,兵力也达到三十多万,重点布防于洛阳、虎牢、汝南、寿春一线。称帝之前,为了消灭袁绍的盟友曹操,袁术联同金尚挥军攻击兖州。袁术屯军于封丘,之后又重金请匈奴于扶罗等助战,与曹操战于匡亭,但是大败。袁术退保雍丘,南回寿春,守将陈瑀不让其入城,袁术退守阴陵,集合军队攻击陈瑀,陈瑀逃回下邳。袁术又率领余部前往九江郡,杀死了扬州刺史陈温而自领扬州牧,又兼称徐州伯,封部将张勋、桥蕤为大将军。一番大战下来,虽然没能消灭曹操,但也占领了豫州、扬州、徐州等大片地区,人口百万,拥兵三十余万。

袁术悍然称帝,风头一下子盖过了迅速崛起的陈龙,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诸侯所不齿。孙策首先在江夏宣布叛盟自立,与袁术决裂,与黄祖结盟,逐走袁术任命的丹杨太守,并连带使得袁术的广陵太守吴景、将军孙贲在收到孙策的书信后弃袁术投孙策,使得袁术丧失广陵、江东等大片土地,势力为之一挫;随后,吕布、张邈出兵陈留,在淮北大败袁术军,大肆烧杀抢掠;曹操也没闲着,亲自领兵征讨袁术,在蕲阳擒斩袁术大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袁术再度丧失了淮南的大片土地。

而建安二年冬,袁术统治的地区又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灾和*,袁术的统治再度受到沉重打击,江淮之间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王允认为剿灭袁术的时机已到,成立了灭袁联盟,却无人应和,除了名义上属于朝廷的长安卢植的一万御林军,驻军罗山的朱儁一万野战部队,王允本无兵可用,勉强在长安凑了一万步兵,以王越为主帅,欲要沿黄河直扑洛阳,与朱儁出击汝南遥相呼应。王越嫌兵力太少,王允无奈,计议许久,只好放下姿态,来找陈龙商议同盟之事。

陈龙这一年蛰伏,除了修炼自身,继续规划汉中之战外,还做了几件大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让刘茜认了诸葛亮和黄月英为义孙和义孙女,全面指导两人参悟现代科技,发挥刘茜穿越的优势。刘茜虽不精通理工机械,但见识胜过当时智者百倍,也算是一代良师。

就在当年隆冬,一乘神秘马车从零陵匆匆赶来驶入长安,在大雪中送来一个大大的木制匣子。来人正是张宁和刘茜的特使,特战队长李通,而他带来的匣子,竟是研制成功的机枪般的机械连弩。

机械连弩威力巨大,装满箭匣之后可连续发射二十支弩箭,而且换剑匣极其方便,搬运虽然稍微笨重,但对移动的部队来说不成问题,只需用马车运输即可。而用于城垣上的防守,更是让长安城防如虎添翼。

陈龙将连弩木匣列为最高机密,开始秘密配属各地部队。严令所有运输、使用木匣的部队,大战中若遇到任何生命威胁,允许投降,但在被俘前必须击碎木匣,否则必将处死。而陈龙久盼的*包和远程通讯装置,因为环境所限,迟迟没有进展。

袁术的称帝,打乱了陈龙预定的攻略汉中计划,而王允在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刻,公元193年初春,终于踏上了陈龙府邸的门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鼻子灰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鼻子灰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清.曹雪芹《红楼梦》

话说袁术称帝,天下震动,野心家似乎一夜之间找到了讨伐的借口和目标,袁术的地盘成了最让人垂涎的蛋糕。试图拨乱反正的保皇派,自然也跃跃欲试,司徒王允就是那个最焦虑的人。

汉献帝的小朝廷,不过是仰人鼻息,一应使用和军费,都是保皇派的各大家族供给。除了一点点各军阀象征性的份子钱,朝廷根本就没有一分钱税收,连一众宫女的口粮都供不起,更不用说还要锦衣玉食。保皇派各大家族的供奉,根本就不够维持几万人的军费,更不要说开始一场战争。

建安三年初春,王允终于踏上了陈龙府邸的门槛。阳光还不是很和暖,照在王允满头白发之上,分外耀眼,仿佛是在彰显王允为汉室殚精竭虑之心。可惜对昏暗的皇室愚忠再长,也就永远站在了百姓的反面。

王允踏上陈龙府邸的门槛,满以为会受到高接远迎。心中兀自愤愤不平,自己贵为大汉司徒,又是这个陈龙的老丈人,没想到有一天竟会亲自出面去求这个下三流的军阀。

没想到门卫通报进去以后,陈龙大门紧闭,半晌也没有动静。王允年纪渐长,不耐久站,在门口连个座位都没有,一会儿揉揉腰,一会儿跺跺腿,要不是有事相求,真想一走了之。

春寒料峭,寒风直往袍子里面钻,门外的护卫请王允上马车暂避春寒,王允想了想拒绝了。自己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刚才的冻岂不是白挨了。

门口的守卫一脸歉意看着王允,叫了声司徒大人,要不要那个凳子坐?手下进去半天,拿出个竹子的小板凳,那守卫用袖子擦了擦道:“我们主公厉行节约,司徒大人将就将就。”王允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也不说话,傲然背手往台阶旁一战,这老腰立刻隐隐酸痛起来。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里面吕常匆匆赶来,说道:“不敢瞒司徒大人,我家主公上次遇刺之后,经常晕倒昏迷,刚刚不巧,您来之前华神医给吃了服药,所以昏睡至今方醒。主公知道司徒大人在外,让快请进去。”

王允忍着气,抬步进内,吕常引入后堂卧室,只见床上躺着一人,正是面色灰败的陈龙,满室浓浓药香。陈龙看见王允,忙从病榻上“挣扎”着站起来,一个不小心又跌倒在床,口称:“司徒大人恕罪!自从上次遇刺,身子骨经常不爽,全靠华神医调治!”

王允连忙表示没关系,陈龙让人看茶。王允刚刚坐定,坐在床头的陈龙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若让我抓到幕后主使,我必用他刺我的长剑,亲手阉割了他。”王允闻言,只觉下半身小弟弟一阵发紧,吭哧几声半晌没说出话来。

陈龙见吓得王允蹑呆呆发愣,心想差不多了,问道:“司徒大人,我被刺许久了,怎么今天才来看我?”

王允一怔,感觉话风有点不对,忙道:“这个.......我在洛阳本不知爱婿受伤,还如此之重,后来到长安后,当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百废待兴,吾整天在皇上身边忙于梳理朝政,这些天刚刚听说爱婿身体欠佳啊。没想到爱婿竟然留下这么重的后遗症。”

陈龙微微冷笑道:“爱婿?你还记得你的义女貂蝉吗?她如今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有没有孩子,这些你可知道?”

王允一怔,尴尬道:“文龙,我女儿貂蝉可好?”

陈龙怒从心起,浓眉皱起喝道:“王司徒!你还知道貂蝉是你的女儿?你为了施行连环计,利用蝉儿勾引董卓、吕布父子,将她置于猛虎和豺狼之间,全然不顾她的死活!若非老天开眼,蝉儿早已葬生于虎穴狼窝!”一双俊眼,狠狠盯着老迈的王允不放。

王允被陈龙气势所摄,感觉额头冷汗直流,大是尴尬,连忙解释道:“爱婿休要听了人家的谣言.......”

“谁是你的爱婿!”陈龙一声暴喝响起:“老匹夫!老毒物!你心性如此狠毒,也不撒泡尿照照,也配当蝉儿的父亲?还有文姬父亲的账还没和你算!我莫名其妙身中数剑,莫非也是拜你所赐!让我查清,必手刃血仇!若不看皇上的面子,我今天就替老天爷收了你这个垃圾!”

王允一向高高在上,哪受过如此恶骂,差点没气昏过去,张口结舌干张嘴说不出话来,两手戟指点点戳戳,就是说不出话来,一口气背过去,登时往后就倒。陈龙命人架着他胳膊抬出去,扔在马车上,王允从人不明所以,还以为老爷病倒,急忙打马车奔了华佗的医院。

陈龙终于替貂蝉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痛快至极,王允想取洛阳,休想在自己这里获得一兵一卒。自己没有像曹操那样把持朝政,已经对这帮保皇派够宽容的了,哪还容得他们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王允自从在陈龙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一蹶不振,似乎低调了许多。平静的外表下实际上暗流涌动,公元193年,春暖花开之际,汉献帝忽然一日几诏,细数逆贼袁术八大罪状,下令全体将官联合讨伐逆贼袁术,成立讨袁联盟,以司徒王允为盟主,大将军王越为元帅,都督天下兵马会师洛阳。

此诏一出,正中陈龙下怀,黄盖、郭嘉领两万人按兵不动,稳守长安,张郃军团五万混编部队、马腾军团两万五千西凉铁骑,以讨逆名义立刻开拔,消失在长安西郊的旷野。名为讨逆,实际上部队过陈仓,杀奔天水而去。

汉中与长安之间,秦岭如屏障般直入云霄,若采直路经过秦岭,道路崎岖,艰险难走,虽只有二百多公里,但过武功、到郿县、入太白、渡佛坪,才到得了汉中,栈道经常断绝。所以大军行进,一般会走故道,即经陈仓至天水一带,沿嘉陵江南下至略阳,再沿沮水经过汉沮县、阳平关、沔阳而至汉中。当然,还有著名的子午谷通道。

三国时期,从长安穿越秦岭去往西南及周边地区的道路主要有六条,从西到东依次为: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库谷道、武关道。秦岭地区山高谷深,尽管这六条大道全都占据险要,但在古往今来的战争中,它们仍然许多次或被攻破,或被偷渡,这其中,子午谷里的子午道,却是这六条古道中,唯一一座多次被人谋划偷渡、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的险峻要塞。所以,有史学家才发出了“秦岭六道,子午为王“的感叹。

子午谷的地理路线,大概是从长安东南的杜陵出发,穿越秦岭到达汉中。它开辟于秦代,在默默无闻了百年之后,首次登上战争舞台的时间是在秦末,当时正是“刘项相争“的时期,刘邦被迫前往汉中就任汉王,正是从子午谷通过,道路的艰难激发了汉军士兵对抗项羽的决心,最终,他们杀回了关中,夺取了天下。

《三国志》记载,大将魏延曾提出子午谷之计,“请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但诸葛亮认为此计太过冒险而拒绝。诸葛亮之所以未采此计,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包括了子午谷区域多变难测的天气,以及艰塞险阻的地理。不过,魏延所谓“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也很有可能并非指由子午谷出兵,而是由傥骆道。至曹魏大将曹真伐蜀时,则明确说明取子午谷、斜谷等道进军,可是遇上连雨天气,兼之栈道断绝,曹真用了一个月才走了一半路程,被迫撤退。魏延的计谋后来也有人试过,但都失败了,如东晋桓温北伐前秦,就是像魏延一样偷渡子午谷,结果还没出谷就中了秦军的埋伏。

综合以上这些因素,陈龙仍然选择了相对好走的故道,也就是正史中诸葛亮一出祁山的反向。同时,魏延与甘宁、沙摩柯合兵一处,鲁肃、潘浚、丁仪为军师,水陆混编约四万人,大小战船上百艘,浩浩荡荡杀出丹江口,沿汉江杀奔汉中郡的上庸县。

单表陈龙一路兵马,兵容鼎盛,浩浩荡荡杀奔陈仓而来。陈仓守将是天水郡守梁兴的副将,听说陈龙、马腾联袂而来,不知所以,早吓得落荒而逃。陈龙、马腾在陈仓分兵,马腾沿路向南至祁山,经武都直向南郑、阳平关而去,陈龙自引兵到了天水郡界内,意图拿下天水,为大军攻略汉中建立坚强的后勤据点。

沿路行军艰苦卓绝,陈龙体会到正史中诸葛丞相北伐的良苦用心。偏安一隅同样也是灭亡,穷尽一生的北伐才换来蜀国几十年偏安。

天水守将梁兴,乃韩遂手下八健将之一,武艺尚可,然谋略不足。对于突然出现的陈龙大军,梁兴高挂免战牌,意图稳守反击。荀攸献计,陈龙每日在城下整军,耀武扬威、刀枪蔽日、鼓乐喧天、旌旗招展,吓得兵力不足的梁兴心惊胆战。连续如此三日后,陈龙命人开始攻城,虚张声势、围三缺一。攻城号角昼夜不息,弄的梁兴兵无法休息,疲劳作战,直到心理崩溃边缘,遂趁夜开城门逃之夭夭。陈龙兵不血刃,攻下西凉大城天水,记下荀攸献策第一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兵发阳平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兵发阳平

话说陈龙、马腾联军,顺利渡过陈仓道,然后分兵进击天水、阳平关。陈龙用荀攸荀公达之计,日夜恐吓敌军,围城堵三阙一,守将梁兴震怖,带兵连夜逃走。陈龙占据天水城,建立了攻取汉中的后勤补给基地。

秦岭自古险要,没有强大稳定的后勤补给基地,休想建立跨越秦岭的补给线。陈仓地处秦岭山地、关中平原、黄土高原过渡区,地貌由山、塬、川组成,地势险要,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诸葛孔明两伐祁山为郝昭所阻,南宋名将吴玠、吴磷兄弟大败金兀术等重大历史事件都发生在这里。其城池窄小、物资缺乏,辎重运输不易,并非合适的补给基地。

天水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得名源于“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千多年前的天水地区人烟稠密,屋宇毗连,“山水灵秀,林木密茂”,大秦在此设立上邽城。秦末汉初,长期的征战加上干旱,上邽城民不聊生。一天夜里,忽然狂风呼啸,雷电交加,一道金光闪耀,地上现出红光。顿时,大地连续震动,在轰隆隆巨响声中,裂开一条大缝。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大缝中,形成一湖,名曰“天水湖”。此湖水位稳定,水质纯净,甘冽醇厚,“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人说这湖与天河相通,又叫它“天水井”。后来,这个传说被汉武帝听到了,他就给上邽北城的湖旁新设的这个郡,起名“天水郡”。从此,就有了“天水”之名。

渭水发源于定西鸟鼠山,流经天水、陈仓、咸阳、扶风、长安、渭南等地,至潼关汇入黄河。因秦岭山高涧深,所以只有部分通航,陈仓到天水,恰好可以行船,给物资输送提供了不少便利。天水周边,渭水流域,主河道及其支流交错纵横,形成宽谷与峡谷相间的盆地与河谷阶地。土壤在河流和沟谷区为冲击、洪积物形成的淤泥、草甸土,经过开垦耕种熟化而形成以黄土、黑土为主的耕作土壤。郭城、山地、河流、土壤互为依托,组成天然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若非军阀混战,本应衣食无忧。

天水的城主府中,陈龙端坐太师椅,周边围坐着一众文臣武将。周不疑一直和郭嘉为伴,这次独自一人,颇为不习惯,却是首座军师,清清嗓子率先发言道:“梁兴新败,必求助于韩遂。我意在天水北、西两面,选险要处设立寨珊,阻塞道路,使敌军来犯时急切不得通过,也就是了。”

陈龙点头道:“北面地势险要,五百兵足矣,守住山口,遇事以烽火为号。西面令刘贤引本部五千兵防御,主守不主攻。”

刘先现在是一军团弓兵师长,带兵万人,听主公先提起自己,忙起身答应。众军师知刘先老成持重,也都没有异议。

陈龙看着徐庶道:“另外,守城后勤的重任就交给元直了,我让刘敏带本部万人,加上刘先剩下的五千弓兵助你,加上数千辎重民夫车辆牛马,尽数凭你调度。”徐庶微笑道:“得令。”

荀攸见主公分配任务,情知自己将是主攻汉中的主要军师,任重道远,心中一热,起身说道:“悠不才,愿领军为先锋,攻取汉中。”

陈龙大喜道:“有公达为先锋,自然马到功成。令你与张郃领军两万为先锋,我自引大军在后接应。明日辎重粮草调拨到位,选兵之后即刻出发。不过,在这大西南作战,最难的是大军行路与补给,公达且说说看,意欲采何路线,如何进攻?”

荀攸胸有成竹,从周不疑那里接过地图,扑在桌上,指着一处标识的雄关道:“此处就是汉中北面的门户阳平关,易守难攻。马腾父子的两万余铁骑,缺少攻城器械,取此道进攻,破关不易。”

阳平关,又称阳安关,坐落于群山峻岭之中,南倚鸡公山,北濒嘉陵江,地势极为险要。但破关之后,南可入川,北通略阳,西至陇南,东达汉中,实为军事要塞。

荀攸手移动到地图另一个位置,继续说道:“但马腾军至少能牵制住汉中的注意力,再加上魏延、甘宁的水军进攻上庸,汉中的防备必定会有疏漏的地方。”

“汉中张鲁,我军曾助他夺取汉中。而其后他与刘焉离心离德,杀死刘焉派驻的张修,久有独立之意。以弟张卫为兵马大元帅,手下四杨两文两武,以阎圃为谋士,坐拥东川富庶之地,行五斗米教,教众都是悍不畏死。”

张鲁,字公祺,沛国丰县人。据传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十世孙、天师道(五斗米道)教祖张陵之孙,为五斗米道的第三代天师(称系师),在杀张修后继续在汉中一带传播五斗米道,并自称“师君”。

群雄蜂起,天下大乱,不少百姓逃往相对安定的汉中地区,关西民众从子午谷逃奔汉中的就有数万家。故汉中一直繁华稳定,人口增长,张鲁还得到巴夷少数民族首领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的支持。他采取宽惠的政策统治汉中,“民夷便乐之”。“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五斗米道凭借政权的力量扩大了影响,信徒入道,只需交五斗米。张鲁在汉中信徒众多,成为汉末一支颇有实力的割据势力。

荀攸口中的四杨,乃是武将杨任、杨昂,谋士杨柏、杨松。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杨松。然而,实际上四杨都是汉中名将,自也颇具实力,能够战斗的总兵力也达到十万人,再加上一些悍不畏死的教众,要征服汉中,绝非易事。

荀攸停顿了片刻,待大家的议论声渐小,继续说道:“汉中乃巴蜀门户,可谓唇亡齿寒。我最担心的,是一旦战线拉长,不能速战速决,则刘焉可能会放下张修的仇恨,派遣军队出剑阁援助,正好在我军攻取汉中的背后。”

“所以,全力助攻阳平关,过关之后,我会派出一万兵马守住剑阁栈道,以防止益州出兵援助。真正的战场,就在汉中城下。若敌人坚守不出,汉中城历来以粮草齐备著称,就需要大费周章,还好我们拿下了天水,有的是时间和汉中周旋。”

荀攸说罢,众将又响起议论之声,显然对汉中之战还有许多疑问。张郃、高览都是名将,但对汉中地理不熟,一时都不敢轻易发声。

陈龙挥手,止住议论,微笑道:“强攻自然消耗较大,我们能否绕开阳平关,直达剑阁道,深入汉中呢?”

周不疑眉头一皱,否决道:“那还不如回头去走子午谷。剑阁栈道周边都是高山大川,实在不宜大军行进。可是,回头的话,时间也不允许,马腾那边估计都到了阳平关下了。”

陈龙大手一挥,说道:“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为了压制住益州刘焉,只有取汉中,咱们才可以安心取韩遂的凉州,最后从长安经略中原。所以,各位将军,拿出你们的勇气,一举拿下阳平关!”陈龙慷慨激昂,铁拳碰的一声砸在地图上的阳平关上。

此后的两天,众将各司其职,大军以张郃、荀攸、高览为先锋,准备过武都直扑阳平关。又过了六日,大军整备完毕,陈龙正准备亲自带队出发,西面的陇西郡却传来了敌人来犯的消息。刘先派人来报,梁兴撤兵逃到陇西郡,与镇守陇西的马玩合兵一处,领三万铁骑进犯天水,正好撞上了在险要处设立营寨的刘先,刘先占有地利,利用弓兵与马玩、梁兴周旋,遣手下迅速到天水求援。

陈龙听说有兵来犯,令徐庶、刘邕引兵拒敌,听说凉州兵众多,只好暂缓大军出发,干脆自带兵马拒敌,意图速战速决,击退来犯之敌。

陈龙此次出征,首次带上银盔、踏上飞龙马,手持龙胆亮银枪接战。身后主力部队共计四万余人,陈龙全线拉出队伍,以战带练。刘邕手持钢刀,徐庶腰悬宝剑,以及一班副将牙将,前呼后拥而去。

刘先接入大营,陈龙仔细观看周边地理,见道路两侧高山耸立,*是刘先选址的大营,大营西面挖了宽宽的壕沟,栽了许多鹿角,起了高高的箭楼观察,纯是防御的架势。

陈龙见周边地势险要,利于伏兵,与吕常引自己的特种部队卫队,进行了一番侦查。在马玩、梁兴的骑兵到来之前,一个口袋已经在周边布好,只等包来犯之敌的饺子。

马玩、梁兴本是武将,未免缺少谋略,鼓起血气之勇,认为自己兵多,又熟知周边地理,足可放手一战。怎奈陈龙武艺高强,又是足智多谋,怎会以硬碰硬?这天水的西城郊野,已经布满了消灭来犯之敌的陷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袭敌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袭敌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南宋.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话说王允发布讨袁檄文,陈龙、马腾联军趁机出征,沿故道直捣陈仓。陈仓守将猝不及防,弃城而走,马腾军南下武都,直扑汉中的西北大门阳平关。

陈龙的部队向西进入天水,成功吓走天水守将梁兴,占据坚城,设立防御圈。几大军师各司其职,合力将天水打造成对川蜀作战最重要的补给基地。

荀攸荀公达运筹帷幄,拟定了取汉中的计划,张郃、高览、荀攸领军两万人,作为先锋赶赴阳平关下。陈龙自领中军四万人,正欲开拔,忽闻刘先探马来报,天水西侧几十里外,旷野间尘头大起,韩遂手下大将马玩、梁兴引西凉铁骑三万来犯。

马玩乃韩遂手下八健将之一,正史中曹操派遣钟繇、夏侯渊率领军队出长安,试图经过马玩等凉州军阀的领地进攻汉中张鲁,马玩等关西军阀都怀疑曹操要攻打吞并凉州,遂从合马超、韩遂等共十部势力起兵共同反抗曹操。《三国演义》中描写,他和韩遂、侯选、李堪、梁兴、杨秋等一起参与密谋降曹,却被马超发现,马超仗剑力敌五人,结果他和梁兴都被马超用剑砍死,可见马超剑术之高。

马玩、梁兴合兵一处,两人商量许久,不明敌军来意,怀疑青龙军会一路经略凉州,一边遣人向远在武威郡的韩遂报信,一边集结重兵,意图趁敌人阵脚未稳,收复天水。可惜西凉武将虽多,都是直来直去的粗豪汉子,智谋实在欠奉,两人也不做详细侦查,直接领兵到了天水西边的凤凰原结营列阵。

陈龙听说马玩、梁兴有三万铁骑,心中大喜,正好自己的主力军四万多人,没有经过什么像样的大战,借此倒可以增长经验。一声令下,汉中之战的主力军全军出动,在凤凰原以东的槽子沟、赵家沟、师家崖、周家山、罗峪沟布下五道伏兵,所余军马缓缓注入距离凤凰原五十里外的罗家坪立寨,陈龙令大军在大寨前开挖壕沟、构立工势、放满了鹿角等层层障碍,以防止马玩的铁骑冲击。

陈龙的大军之中,有一只非常特殊的千人队伍,装备的正是刚刚运抵天水的连弩盒子五百架。同时运来的还有十几万支弩箭,规格大小适合连弩,陈龙准备在这次战役中第一次使用,来检验小诸葛和小月英共同研发的这个木头盒子的威力。

陈龙的大寨刚刚立好,马玩的战书就到了。战书中指责陈龙不宣而战,并代表韩遂要求青龙军即日起撤出西凉地界,否则韩遂州牧的大军一到,将踏平青龙军,玉石俱焚。

陈龙接到战书,噗嗤一笑,心想难道自己是吓大的,一个小小马玩虚声恫吓,自己还不至于吓得掉头就跑。韩遂的武将,比马超如何?韩遂的谋士,比曹操如何?韩遂的装备,比青龙军如何?

陈龙在战书上批了四个大字:“来日会战!”命军士将送信的来使打了二十大板,以羞辱马玩信中恫吓之意。那信使挨了大板,抱头鼠窜而去,心中大骂陈龙不讲两国相争的信义不提。

天色渐渐黑沉,晚饭已毕,火把光连营亮起,一直铺到远远的天水城郭之下,可谓阵容鼎盛。陈龙骑飞龙马,全军检查战备,随后与吕常带二十骑纵马出营,直到凤凰原边上的小山上观看敌寨。中间路过一面东高西低的斜坡,荒草极深,陈龙笑道:“明日就让连弩部队驻扎在这坡顶,等西凉军马从坡下攻来,保证射的什么铁骑忘了爹妈是谁。”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陈龙所设计的伏兵,就在罗家坪和凤凰原之间的条块状平原两侧,专等马玩、梁兴兵败退时,听陈龙主力号角为号,分别杀出截断马玩、梁兴归路。只要陈龙主力获胜,则这个口袋阵就会彻底将西凉的军马埋葬。

陈龙检阅了一圈,见伏兵都已经到位,心中大喜。策马来到凤凰原边的小小山头,见凤凰原甚是荒凉,只有驻防一侧的马玩军中灯火闪烁。小山头上光秃秃的,没有兵丁把守,吕常笑道:“主公,按照兵法,这里是不是应该有站岗放哨的啊?”

陈龙大喜,看着吕常道:“没想到你小子出息了,还知道运用兵法。不错,此处观察马玩大营位置绝佳,确实应该有所防御。以此观之,马玩、梁兴乃是无谋之辈,明日绝对杀的他屁滚尿流。”说罢偶然抬头一望,眼中霎那间满是闪亮星辰,想起此处海拔较高,低声喝彩道:“好美的星辰!”

吕常等也抬头观看,吕常喃喃道:“我们虽不懂占星之术,却听几位军师私下谈起,主公就是天上星辰下凡,统一中国乱局,解救天下苍生,都要靠主公了啊。”陈龙不由哈哈一笑,说道:“这是谁说的?你小子这个马屁拍的够甜!”

不料说话之间,忘了收拢声音,笑声在这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只听大营边传来一声喝问:“什么人?”立刻有弓弩嗖嗖嗖盲目射来,呼哨声随即响起。

陈龙见露了行踪,心想手中宝枪久已蒙尘,豪情奋起,钢枪一举,内力一吐,手中红龙乍现,在黑夜中分外壮观,陈龙大喝一声道:“随我红龙来!”一马当先,顺着小坡旋风般冲向敌营。

马玩大营外的巡逻小队,本在黑暗中胡乱朝着坡顶射了几箭,忽见黑夜中升起一条粗大的红龙,都是大惊失色,眼见红龙腾云驾雾而来,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都呆呆站在原地,一时忘了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飞龙马何等迅捷,红龙一闪就到了巡逻队眼前。随着红龙展开身形,枪尖扫过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巡兵喉咙,整整一个小队瞬间了账。陈龙见吕常等的快马已经到了身后,大喝一声:“随我来!”

钢枪到处,红龙张牙舞爪忽的扑击而出,重重撞在木桩枝条编织而成的寨栅之上,耳中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寨栅被崩开了一个大口,飞龙白光一闪,已是飞跃进了马玩的大营。

吕常等飞速跟来,手中马刀挥舞,跟在红龙身后,仿佛匕首插进流沙,如入无人之境。陈龙策马狂奔,钢枪隐身在红龙之后,将赶来拦截堵击的大兵挑上高空。整个行营渐渐沸腾起来,身边的西凉兵越来越多,都是衣冠不整,勉强拿着武器作战,陈龙、吕常等二十二骑如同魔兽降临,在红龙的引导下,在黑夜中狂飙突进,快马下都是西凉兵尸体。

陈龙在马上估算进入行营的距离,远远望见大营中心的位置,升起大片明亮的火把,知道已经惊动了主将,正在集结大军出击,猛地一勒马缰,大喝一声道:“南乡候陈龙在此!吾乃天上星辰下凡,汝等西凉兵当者必死!”飞龙马被巨力所阻,狂嘶声中人立而起,火把光中人马合一的剪影,以及高高飞翔在天际的红龙,配合陈龙威猛无俦的大喝之声,在西凉军眼里留下了再也难以磨灭的恐怖印痕。

飞龙马前蹄刚刚落地,陈龙猛地一夹马腹,飞龙马已经窜出十几米,带着二十二骑擦着一排军帐飞驰而过,顺手挑翻这一排军帐,在大片火光到来之前,向营门飞驰而去。吕常等将抢来的火把尽数扔到翻倒的营帐之上,大火猎猎而起。眨眼间营门在望,两边的箭楼中射来几排长箭,陈龙随手两枪,轰击在箭楼根部,那箭楼渐渐倾颓,随着陈龙马队飞驰而过,箭楼轰隆轰隆地砸在营门口的立着的树桩上,连营门也砸了个稀烂。

等马玩、梁兴盔歪甲斜的带着大军追到大门口,只好目送陈龙的红龙冲出大门,随着陈龙内力一收,红龙悄然隐没,袭营的马队已经没入一片黑暗。马玩拿着一条钢枪,看着熊熊火光中的士兵尸体和满地狼藉,望了眼一脸茫然的梁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马玩、梁兴彻夜打着火把查营,见被陈龙震碎的寨栅处隐现巨力狂击后的爆裂痕迹,都是咂舌不已,没想到一击之威,竟致如此。众兵丁嘴里不敢说,都是面面相觑,心想那将领自称星辰下凡,莫不是真的,凡人哪有如此功力?

转天一早,陈龙的大军动出,越过李家坪结阵。陈龙部署安排已毕,叫过刘邕道:“南和,你领兵三千,到凤凰原马玩大寨前搦战。如此如此,不得有误。”刘邕频频点头,点起三千骑兵去了。

马玩军经过昨晚一番折腾,明显士气不振,梁兴见青龙军兵少,大喜道:“马将军,依我看,陈龙虽然厉害,但兵力不足,所以昨夜才来偷袭,想让我等以为他实力强劲。听说他此次主力都去了汉中作战,咱们一鼓作气,将他这支人马歼灭,士气就回来了。”

马玩信以为然,统兵出战,仗着自己人多,竟是一拥而上。西凉铁骑的战马都是塞外良马,在这个平原上冲击起来,战斗力确实不是盖的,刘邕见战马铺天盖地而来,传令鸣金收兵,斜斜窜入山谷。梁兴大呼道:“青龙军不过如此,儿郎们,随我直扑天水,将陈龙的脑袋砍了下酒!”大军一阵疾驰,已经到了李家坪前的缓坡。

缓坡向上延伸,西凉军马速略缓,见前面坡上有一丛军马,零陵星星不过千人,都是步兵,似乎还立着一些盒子、箱子之类的东西,马玩大喜道:“那是青龙军的辎重粮草,孩儿们,给我上抢!”

西凉军战马奔腾,潮水般向着坡上涌来。忽听蹦蹦蹦机簧之声四起,一抬头,已经是黑压压漫天箭雨压阵而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连弩威能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连弩威能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唐.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三》

浓浓的东风吹着李家坪前缓坡上的长草,西凉先锋眼望长草尽头,坡顶那稀稀拉拉站立的一千青龙军,似乎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待自己铁骑到时,将瞬间被踏为齑粉。

马玩手中令旗一挥,五千先锋铁骑已经欢呼着踏上缓坡,长草被马蹄踏碎,瞬间化作满天草叶,遮挡了马上骑兵的视线。所有西凉兵心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冲、冲、冲!冲上去就可以获得胜利,冲上去就可以缴获那些盒子中的财富,冲上去就能获得军功、加官进爵!

漫天草叶之中,忽然机簧声蹦蹦响起,马玩见那一千军并没有溃逃的迹象,不由后脖梗儿有点发凉,手搭凉棚仔细观察,似乎坡顶升起一团乌云,心中大惊,难道敌人真的有什么妖术?

在旁边观察战况的梁兴眼神比较好,见那团乌云升起,手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大吼道:“撤退!快撤退!快快!快!”

万马奔腾之中,连旁边的马玩都听不见梁兴吼的是什么,奇怪看着失态的梁兴,梁兴在马上竭尽全力挥手示意,指指天指指地,一翻身躲到了马腹之下。

马玩的目光随着梁兴的手看上了天空,黑云已经幻化成满目的箭矢,山呼海啸般狂压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马玩终于明白过来,这满天的乌云竟然全是箭矢,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手中枪提起到半途,箭矢已经攒刺满身,连身下自己征战多年的宝马,一起被钉在地上,临死怎么也想不出,敌人如何能制造出这超级恐怖的箭雨。

西凉骑兵讲求速度,历来不喜欢用沉重的盾牌,全凭手中锋锐马刀格挡厮杀。这次对阵连弩这种恐怖的武器,立刻吃了大亏,五千骑兵连人带马,连同主将马玩在内,全部被射死在李家坪前的缓坡上,并无一人逃脱。只有梁兴见机的早,躲在马腹下生生躲过十轮箭雨,待箭雨一停,徒步逃回随后赶来接应的后军处,已是蓬头垢面、满身鲜血、狼狈不堪,连替马玩收拾尸体的勇气都没有,上马传令道:“马将军已殉职,全军立即撤退!”

陈龙自领一万军马,列阵在连弩军之后,预防西凉军冲破连弩阵。眼见连弩威能无限,西凉先锋迅速灰飞烟灭,后续部队心胆俱丧,已经退走,下令不要追击,只吹响胜利号角,通知凤凰原两侧伏兵。

陈龙引军,收拾战场,见西凉军的尸体都是连人带马被钉死在地,有的面门处整个被射成了窟窿,手中兀自握紧马刀,死状极惨,不由心中微颤,知道连弩这种终极武器颇为违和。只愿早日统一,减少战争,用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来告慰这些死去的战士。

陈龙一边指挥打扫战场,将西凉兵的尸体埋葬,一边下令将还能使用的弩箭回收,毕竟这次运来的专用弩箭不过十几万支,而连弩放箭的消耗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梁兴心胆俱丧,大声呵斥着队伍后撤,部队前退后拥,难以协调,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后队变前队,撇下辎重粮草,急急沿凤凰原边沿向陇西郡退去,自我践踏者死伤无数。

刚刚撤到赵家村,旁边的山坳里鼓声大做,杀出一队伏兵,为首一员大将,乃是高顺。高顺年内在长安组建了全新的陷阵营,今天第一次实战,人人奋勇,各个争先,切下西凉兵队尾的将近五千骑兵,团团围住绞杀。

梁兴回兵欲救,另一边的群山之中再次响起震天鼓声,一队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出,速度极快,刹那间撞入西凉兵左翼,为首一员青年大将,正是第一军团骑兵师长傅彤。傅彤马刀挥舞,青龙骑兵再次将西凉兵切断。

梁兴左右不得兼顾,抵挡不住,顾不上组织抵抗,只得迅速逃走。西凉兵士气低落,士兵冲突不出,纷纷下马投降,一时间马刀扔了一地。败兵一路溃逃,师家崖、周家山、罗峪沟五道青龙伏兵尽出,杀的梁兴军丢盔弃甲,只恨马儿少生了四条腿,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向着陇西郡溃败而去。

陈龙中军沿路追来,一边追击,一边打扫战场,这一仗击杀敌人主将马玩,伤敌万余,俘获西凉兵五千余人,军马上万匹,辎重粮草不计其数。梁兴、马玩军以为青龙军主力都去了汉中,兴冲冲前来收复天水,不料被陈龙主力尽出,杀的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梁兴引残部千余人,沿路收拢败兵,也就还剩两三千人,后面仍有锲而不舍的追兵。陇西郡的城墙终于遥遥在望,梁兴喘了几口粗气,心想终于活着回来了,进城后从此坚守不出,专等主公来救。

陇西城头静悄悄不见人影,败兵到了城下,见吊桥高耸,城门紧闭,纷纷大骂起来。梁兴疑惑间到了城下,忽然只听一声锣响,城垛处顿时立满旌旗,战士们弯弓搭箭,闪亮的箭头晃满了西凉败兵的眼帘。

梁兴瞬间石化,不敢稍动,城上一员年轻将领大声喝道:“梁兴听了!我刘邕已经奉了主公将令,取你陇西郡多时了!速速下马投降,不然我一声令下,全体杀无赦!”

梁兴一阵天旋地转,手里钢枪滑落,自己也一个倒栽葱,扑通一声落于马下。手下忙上前抢起,梁兴微微睁眼,见手下人人面有菜色,不忍他们全都牺牲生命,颤抖着嘶声道:“梁兴愿降!梁兴愿降!全体投降!放下武器,全体投降!”

不知是谁先扔了武器,接着当啷当啷,马刀扔了一地,西凉军纷纷跪倒在自己的坐马前,高举双手,已是全体投降。

陈龙立了寨珊关押战俘,自己领兵进了陇西郡,出榜安民已毕。陇西城主府条件简陋,陈龙弄了个临时的大堂,手下推上五花大绑的梁兴。

梁兴面无人色,首次近距离接触陈龙,不由被陈龙高大威猛的气势所摄,跪下开言道:“你就是昨夜袭营的红龙将军?”

陈龙露齿一笑,起身说道:“对,我就是陈龙。既然听过我的名字,何不早降?”

梁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南乡候,还是如此年轻,我梁兴此战大败,口服心服,自愧不如。请将军善待我那些手下,并妥善安置马玩和我的家属。至于我,要杀要剐,只好悉听尊便。”

陈龙叹息一声道:“韩遂若肯降,也不至于让西凉兵将受苦。你放心,你们的家属都好好的,陇西和天水都是秋毫无犯。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若梁将军肯真心投靠,我让你今后助我平定西凉,日后同享天下太平,不知你意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兵行险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兵行险招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七律.长征》

话说梁兴领残军,好不容易逃到了陇西城下,满打算坚守不出,不料城头上旌旗变幻,箭头如麻,刘邕早依计袭了陇西郡。

梁兴面如土色,意欲落荒而走,见手下一个个面有菜色,跪了一地俱降,心中一软,遂弃了兵器请降。

陈龙大军进了陇西,一番抚慰,梁兴感陈龙所言,遂立誓真心投靠。陈龙见陇西已定,心中挂念汉中战事,遂与周不疑、徐庶商量围攻汉中之计。因梁兴、马玩这一番大仗,原计划主力进击阳平关的计划有所延迟,荀攸前军的战报还没有到,想是遭遇守军的疯狂抵抗,一时难以攻克雄关。

徐庶敲着地图道:“可惜汉中蜀道难行,除了阳平关,周围都是高山深壑,大军还得回头走天水,经武都南下。”

周不疑也摇头道:“徐大哥说的是。其实,咱们这几万人,月内已经拿下两个凉州重镇。如果准备再充分一些,还不如再做战略调整,借此机会消灭韩遂、统一凉州算了。有马家父子和张郃、公达他们在,又有魏延、甘宁攻打上庸,估计也能拿下汉中。”

陈龙被周不疑说的心中一动,想起正史中邓艾偷渡阴平的成功案例,不由分析道:“凉州地广人稀,韩遂又与当地羌人关系密切,急切难攻。这里到金城、再到武威、敦煌,不下几千里,高山大泽、隔壁沙漠、高原低谷不计其数,行军之难不下于蜀道。”

“如今梁兴言道,已派人向韩遂求援,韩遂必率领金城、武威之援兵来夺陇西。我方本可按兵不动、以逸待劳,再战韩遂西凉铁骑,但主力军则必将错过整场汉中之战,似有因噎废食的感觉。”

“两边都想保全,有可能两边都保全不了。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咱们的熊掌自然是汉中,都说汉中乃是益州门户,似乎除了汉中,就无法到达西川。如果咱们能另辟蹊径,强行绕路过阳平关,两位军师可有其它选择?”

周不疑和徐庶听了,望着眼前的地图,一时都沉默下去。西川地理,即使是徐庶和周不疑两人,也不曾亲身游历,自然不知道其它能绕过阳平关的道路。

陈龙见两位军师一筹莫展,令人将梁兴叫上来,直截了当问道:“由陇西到成都,有几条道路?”

梁兴结结巴巴道:“在下也没走过。听说生意人只有过阳平关,走汉中,入剑阁栈道,走广元、梓潼、德阳可达成都。”

陈龙点头,周不疑按照梁兴所说,随手用手指头在地图上画了一遍。路线虽曲折,但确实没有其他道路。

陈龙伸手在陇西郡和广元县之间画了一条直线,问道:“这条直线上,都有哪些城镇、要塞?可有重兵把守?”

梁兴埋头想了一下,指着直线中间一个位置道:“这里大概是陇南县,陇西过去无路可通,倒是天水郡向南走西和县,可到陇南,虽然份数凉州、益州交界,但道路崎岖,并无西凉军驻扎,如今应该是三不管地界。”

“到了陇南,想必应该有进入益州的小路,下属就不知道了。”

陈龙赞许看了眼梁兴道:“你且下去吧。”梁兴忙拱手告辞而去。

陈龙在光脑中,一直调取着陇西地区详细的军事地图,细细观瞧。这个地区地形之复杂多变,即使后世也不能完全解析,陈龙密切关注着阴平小路和周边栈道的联系,却发现汉水一道支流的源头似乎从陇南流过。

事涉今后夺取益州的军事秘密,陈龙对梁兴这个降将自然多了一分谨慎。梁兴去后,陈龙指着陇南,轻飘飘的地道:“这里有一条秘密通往成都的捷径。”

周不疑和徐庶同时“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看着主公,周不疑开口道:“原来主公早已胸有成竹?”徐庶也道:“主公怎会知道这么多?”

陈龙呵呵笑出声来,说道:“你们俩都只关心我为什么知道,不想知道是什么秘密路径吗?”两位军师对望一眼,周不疑装了个乖巧笑脸道:“主公啊,别卖关子了,我们俩都望眼欲穿了。”

陈龙见周不疑“恃宠而骄”的样子,笑道:“这个陇南西南面,有小路叫阴平小路,沿大山深入益州,可直达成都西郊。虽然道路无比艰险,但确实是能够到达的。若将来需要奇袭,就可以从此处着手。”

周不疑和徐庶频频点头,徐庶道:“我们可以留一些机灵的特战队员在陇南,与当地猎户打成一片,探索道路。将来就是咱们的入川向导。”

陈龙和周不疑同时道:“妙计!”周不疑问道:“那陇南既然有小路到成都,说不定也有小路能绕过阳平关吧?如果大军能绕过阳平关,则可以打张鲁一个措手不及。阳平关内外腹背受敌,必将沦陷,若我军打开关门,放进马腾和荀攸大军,则汉中之亡,就在眼前。”

陈龙点头道:“不疑之言,正与我意相合。陇南到广元,自古有道路相通,但广元乃剑阁栈道起始点,刘焉必布有重兵,也是道路崎岖、易守难攻。”

周不疑道:“那么主公绕路的重点,应该是阳平关以南,广元以北这个中间地带的栈道喽?”

陈龙点头道:“除了栈道,还有水系。初步设想,是从陇南向广元进发,半路绕往剑阁栈道,在不惊动广元守军的前提下,进入前往汉中的栈道。只要能突破栈道的汉中守军,就进入了阳平关和汉中之间的平原。”

周不疑道:“这支部队山路难行,需要工兵带很多工具,恐怕无法使用骑兵和连弩。”

陈龙点头道:“确实如此。我意,这支部队让高顺带领他自己的陷阵营为主力,都是精锐步兵。再加上特战队员、刘邕带领部分枪兵和弓兵策应,负责运送补给装备,总数不超过一万人。”

“给刘先留一万人负责防守陇西和天水,若韩遂大军来袭,必要时放弃陇西,主守天水郡。其余部队,都由傅彤、刘敏率领,所有军马、连弩部队都进发到阳平关,归入张郃部队,正面攻击阳平关,告诉荀攸,我让他最大限度减少伤亡。等咱们的奇兵到了汉中,阳平关的防守自然冰消瓦解。”

两位军师见主公安排的妥当,都点头称是。又说了一些细节,都回去安排军事部署。梁兴就留在陇西,在刘先监督下制作西凉详细地图不提。

几日后一切部署完毕,大军南进,过西和县后分道扬镳,徐庶随傅彤、刘敏等兵发阳平关,陈龙、周不疑、高顺、刘邕、吕常等领兵进入陇南地界。吕常在特战队员中,点了十几个机灵的单身小伙子,叫他们伪装成猎户,到陇南、阴平附近潜伏不提。

天气渐渐潮湿,时有云雾升腾,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深壑高达千尺,真是飞鸟难渡。幸亏准备还算充分,加上古人、当地人留下的一些吊桥、悬索之类的设施,青龙军的这支奇袭部队,渐渐进入了益州地界,到了广元县境外广大的山野区域。

群山莽莽,只有大致方向和既有道路,没有定位措施,即使有详细的地图,也难免走错道路。就这样迂回曲折,行军愈加艰难,这一日到了个大村叫琵琶村,见陈龙队伍庞大,村民都吓得不敢出门,陈龙叫人好言请来几个当地猎户,问明道路。那几个猎户见陈龙军队伍秋毫无犯,都询问是哪里队伍,陈龙一一道来,猎户感叹不已。陈龙又让人拿了许多粮食补给给村里人,村里人渐渐聚拢,七嘴八舌给陈龙等人指明道路。其中一个白发老猎户,虽然满身干瘦、却是劲道十足,操着方言说道:“将军欲往广元剑阁?那可难走的紧。俺们这些猎户,最远也就翻过三重大山。”

陈龙听说,微感失望,问道:“这位老爹,难道就没听说过与广元有路想通吗?”那老者张开缺牙的大嘴,摇头道:“没有没有!这附近的小路,都是我们踏出来的,到处都是虫蛇虎豹,哪有往那边的路?难走,难走的紧啊!”

旁边陪着老猎户的青年猎户,面色黑红,裹着头巾,满身肌肉虬结,见老爹摇头不已,说道:“阿爹,我听你说起过,祖爷爷那辈曾有人沿五马溪漂流而下,走出过这十万大山。”老猎户一怔,忙道:“将军休要听这孩子瞎说,那五马溪中都是激流岩石,哪里真的有人敢漂流而下?就算命大漂了出去,也不知漂到了哪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龙不甘心就此回头回陇南,自然心存侥幸。仔细查看光脑地图,果然在琵琶村附近的张家湾发现一条溪流标记,名叫五马河,河水蜿蜒向东南流去,最后竟然在广元县境内的燕子砭汇入了嘉陵江上游。再沿嘉陵江而下,可到达明月峡,上岸后可进入剑阁古栈道。

陈龙大喜,若这条水路能通,不但奇袭之计得授,而且会节省大量找山路的时间,忙好言请老猎户带路到五马溪边查看,那老猎户连连摇头道:“将军啊,将军啊!那水路根本不是路,实在太危险,太危险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八章 峡谷漂流

第二百四十八章 峡谷漂流

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唐.刘禹锡《竹枝词九首》

话说青龙军从陇南县城出发,深入益州与凉州交界的群山,试图寻找到进入广元剑阁栈道的道路,从而绕过易守难攻的阳平关天险。实际情况也正如陈龙所料,即使有马超、张郃、高览之勇,荀攸、徐庶、潘濬之智,也难以短期内打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阳平雄关,更何况阳平关背后是兵精粮足的汉中郡,各类补给源源不断送上了阳平关的城头。

守卫阳平关的,是张鲁的亲弟弟张卫,此人有勇有谋,颇识大体。马腾大军攻到阳平关下之时,张鲁闻马超之勇,心中畏惧,与弟张卫商议退敌之策。张卫曰:“兄长勿忧。汉中最险无如阳平关;可于关之左右,依山傍林,下十余个寨栅迎敌。兄在汉宁,多拨粮草辎重应付即可。”张鲁依言,遣大将杨昂、杨任,随从其弟张卫即日起程。

马超、马腾前军随到,闻阳平关已有准备,离关一十五里下寨。是夜,军士疲困,各自歇息。忽寨后一把火起,杨昂、杨任两路兵杀来劫寨。马腾、马超猝不及防,急上得马,四下里已是汉中大兵拥入,西凉兵大败,只得弃了寨栅,退三十里下寨。

次日,马超引兵为前队,再次杀到关下。马超见山势险恶,林木丛杂,不知路径,恐有伏兵,即引军回寨,谓其父马腾曰:“吾若知此处如此险恶,必不能起兵来。”马腾曰:“兵已至此,奈何?难道坐等陈龙兵到?却被人笑话,明日待我观之。”

次日,马腾上马,只带马超、马铁两个儿子,上前来看张卫寨栅。三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张卫寨栅。马腾扬鞭遥指,对两个儿子道:“寨栅如此坚固,绝壁如此陡峭,真是急切难下!”言未已,背后一声喊起,箭如雨发,杨昂、杨任分两路杀来。马腾大惊失色,马超大呼曰:“弟弟善保父亲退走,待我来杀贼!”说罢,绰枪纵马,向前力敌二将。杨昂、杨任也是汉中名将,但竭尽全力也不能当马超之勇,以一敌二,仍被马超杀的盔歪甲斜,不得已回马退去,其余众将更不敢向前。马铁保着父亲奔过山坡,前面又一军到;看时,却是西凉军马听得喊声,马休忙引军杀来接应,方救得马腾回寨。马腾见阳平关地势如此险恶,终日愁眉不展,连城墙边都摸不到,每日搦战,也不见张卫来与西凉兵决战。

正在一筹莫展,荀攸兵到,骑兵一无所用,只有连弩兵可堪大用。刚好后续的十几万支连弩箭矢送到,荀攸、徐庶设计,令士兵勘察两面陡坡,终于发现一处可以攀爬的峭壁,令人用绳索将连弩尽数送上高崖,架设起来。虽射不到阳平关内,但刚好能够射到张卫设立的几个寨栅内,这一下日日箭如雨下,张卫兵躲在营内,吓得整日提心吊胆,顶着盾牌走路,不几日就弃了寨栅,统统撤回阳平关内。马腾、荀攸联军,终于得以到了关下,离阳平关十里处下寨。

山路窄小,西凉军和青龙军将整个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连绵数十里长。能够强行架设云梯的部队,摆开了也就能同时上几十架,强攻了几次城墙,根本就是隔靴搔痒,基本连城墙都爬不上去,云梯就被烧断或推开,攻城部队死伤无数。

荀攸再次定计,在营前用巨木搭起高台,准备再次在高台上用连弩对城*击。可惜高台进入了城内羽箭的射程,几次搭台都被火箭烧毁。荀攸见搭台不成,苦思无计,只得每天日夜派人骚扰城墙,希望用疲兵之计,再看机会奇袭。

就这样围攻了二十余日,战况毫无进展,张卫背后有的是汉中的补给和替换的士兵,城墙上的疲兵换了一茬又一茬,个个都是饱餐足睡、生龙活虎。上庸的战斗也胶着于攻守之间,完全没有影响汉中对阳平关的防守,整场战争似乎会旷日持久。战船穿梭于汉江之上,沙摩柯的部队也即将加入上庸争夺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汉中之战的平衡。

陈龙的奇兵,在琵琶村老猎户的儿子带领下,深入群山,去寻找五马溪源头。五马溪在两座高山之外的张家村旁流过,那老猎户带着儿子亲自在前引领方向,青龙军也不知砍断了多少拦路的树藤,赶走了多少凶猛的虎豹,终于到了五马溪边。张家村旁这一段水面最窄,好在还算平缓,上游是一条细细的瀑布,从大山断崖上喷涌而出,那老猎户指着水路说道:“这大山层峦叠嶂,不知有多少级激流瀑布,如何行得船?”众兵将听说,都是面面相觑,这种水路,怎么可能让大军前行?

陈龙一路行来,已经知道老猎户叫宝翁,他儿子叫金玉卡,典型的苗人名字发音。陈龙问金玉卡道:“金玉卡,你说的前辈是如何从水路出去的?”金玉卡显然不知,看着小溪连道:“来到溪边,才知道这五马溪不太可能出去。我看只是传说罢了。”

众将更是沮丧,不料沉默了半天的宝翁开口道:“那故事是真的。”

一句话如同拨云见日,陈龙问道:“难道那位前辈有铜头铁臂?这里到处是断崖瀑布,摔也摔死了。”

那宝翁叹息着道:“所以才说太危险了!不是凡人能走的路,还是回去吧,将军!”

陈龙不甘心道:“哎,宝翁老汉,你且说来听听,传说中那人是如何沿水路漂流而下的?”

宝翁犹豫半晌,终于说道:“听说附近的山上有一种藤蔓,遇水能漂,十分结实,若围成囚笼,可藏身于内,顺水漂流而下。藤蔓韧性十足,不易折断,可保不至于在跌落碰撞中受重伤。剩下的就要看造化了,若漂入支流崖缝,难保能走出这大山。”

陈龙大喜,想起血战诸葛的藤甲军,刀枪不入,遇水能漂,除了容易被火烧,几乎没有弱点。当夜,大军就露宿在张家村外。张家村不过几户猎户人家,早就逃得不知去向。陈龙让老猎户、周不疑和伤病员住了,自己和士兵一起搭起帐篷露宿。

转天,整个部队分成四部分,全都上了周边的高山寻找适宜的藤蔓。老猎户带着陈龙一组人,经过在大山中兜兜转转,整整四个昼夜,终于在一处悬崖边望到了爬满断崖的藤蔓。

陈龙令人将藤蔓尽数割除,全部带回张家村。本是绿油油的整个崖面,经过一整天的收割,变成了光秃秃的深黑色断崖,果然是人力无穷尽,破坏起大自然来,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三军重新聚集在张家村外,陈龙亲自动手,将藤蔓砍掉枝叶,编织了一个密密的圆形牢笼,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进出口,供人员出入。

为了避免藤蔓笼子里的人互相碰撞致伤,每个笼子的大小只够乘坐两人,这两个人当然也就成了最佳搭档。陈龙大力拍了几下藤笼,试了试强度和韧性,笑着对周不疑道:“军师,路上你可有秘密说给我听?”周不疑大笑,知道主公让自己和他同笼,以便保护自己。陈龙将两个水性好的先装到笼子里,抛入水中试验,笼子果然顺水向下游漂去,且足够露出头部呼吸空气,效果相当不错。

陈龙一声令下,全军开始选定自己搭档,两人一组,编织自己的藤笼。由于是保护自己生命的东西,大家都是非常认真,又是一日功夫,真的做了五千多个藤笼,满地还剩下不少边角下料。陈龙令全部抛入河中,让它们顺水而下,将来也许能用来指引水流方向,避免陷入支流循环。

一切就绪,陈龙千恩万谢,告别了宝翁和金银卡,金银卡依依不舍,陈龙许诺将来入川时,会来找他做向导,金银卡才依依不舍而去。陈龙心中一动,将自己的锯齿匕首塞到金银卡手里,又拿了些银钱,说道:“金银卡,有时间你可去陇南银溪村,寻找联系人周彤,把这把匕首给他看,他自然会安排你任务。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一定行的。”金银卡大喜道:“我们村里,还有许多伙伴,将来都给大人效力。”陈龙百般抚慰,一老一少两个猎户才依依不舍去了。

转天一早,大军埋锅造饭,饱餐了一顿。按照陈龙的估算,这次漂流也许会持续一天两夜,才会进入嘉陵江,之后还有至少四五天的栈道要走,所以每人都带了不少干粮在身上。至于武器,长武器一律抛弃,只带随身的短刀和弓弩,将来打仗,只能想办法去抢敌人的军需库,来补充武器。

一切停当,陈龙留了有伤病的士兵,又留了一百部队照看伤病员,让他们痊愈后自返天水。中午时分,阳光照耀溪流,碧水东流,那一百留守士兵推了所有藤球入水。高顺和吕常的藤笼第一个下水,陈龙和周不疑钻进最后一个藤球,兵士们推入水中,那藤球稳稳浮起,缓缓追着前面一片藤球去了。

青山的影子缓缓从两岸向后倒退,藤笼的缝隙里全是水影和岩石绝壁。偶尔藤笼被岩石卡住,只要将短刀伸出缝隙轻轻一推,藤笼就会继续顺水漂流。笼行悠悠,若向上仰望青天,竟能品出一丝安逸。

耳中水声渐响,前面的藤笼忽然传出一片惊呼,刹那间陈龙和周不疑的藤笼也快速旋转前冲,竟是进入一段激流。陈龙示意周不疑抓紧藤蔓缝隙,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个回合,撞了多少岩石,转了多少个圈圈,忽然脚下一空,失重的感觉传来,藤笼已经进入了虚空,带着一蓬水雾,落向崖底的深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巧遇谪仙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巧遇谪仙

拂云游四海,弄影到三山。---------唐.沈佺期《黄鹤》

河水奔腾,一泻千里。这五千余个结实的藤笼顺水而下,跌跌撞撞漂流在川凉边界的深山峡谷间,时而被瀑布击落深潭,时而被岩石弹上天际,若此时有一个无人机航拍,一定能拍出一幅百笼争流的神奇场景,也算是蔚为壮观。

这一下可苦了武功低微的周不疑,虽然小胖平时身体素质不错,但这回一会儿上旋,一会儿侧旋,一会儿又是车轮舞,一会儿又是水里埋,可是受了大罪,把胃里能吐的不能吐的全都倾泻在笼子里,弄的笼子里奇臭无比。还好陈龙忙着去照顾其他被岩石卡住或者急流冲入岩缝的藤笼,才解脱出与周不疑同笼闻臭之苦。

陈龙仗着内功深湛、轻功绝世,在急流绝壑之间,飞跃纵跳,尽力将其他藤笼全都归拢入主河道。饶是他有神奇的恢复内功,半天下来,也累得气喘吁吁,感觉似乎到了团息功境界的极限。陈龙回到笼中,见周不疑吐的奄奄一息,忙运功稳住藤笼,周不疑这才喘息渐止,面色转红。不料倏忽间藤笼腾空而起,跃入虚空,再度跌下一级十几米高的瀑布,藤笼澎地落在瀑布下的水面上,跟着撞在堆积在瀑布下的几个战友藤笼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再度滚向下游。这一下,连陈龙也有点消受不起,连忙出笼飞到旁边的崖壁上喘息片刻,观察其他藤笼的情况。周不疑见主公又飞出藤笼,再度两手扣紧藤笼的缝隙,面如土色苦捱不提。

就这样,青龙远征军藏身在这奇异的容器里,随波逐流,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折腾,就在所有人都精疲力竭、苦苦支撑之际,忽然水势一变,似乎是冲出了十万大山,几千个藤笼载浮载沉,水面瞬间平稳,许多士兵将脑袋钻出藤笼欢呼起来。陈龙将脑袋钻出藤笼出口,只见江面平滑如镜,水色清澈见底,两岸青山相对而出,风光旖旎,碧水蓝天,犹如行在十里画廊。陈龙忙拉了虚脱的周不疑,另一手提了藤笼,运足内力,大声招呼军士上岸边空地上休整。

周不疑终于能够躺在平地上休息,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断向老天感恩。这两天周大军师矿泉水倒是没少喝,就是什么食物也没吃进去,陈龙等大军集结的功夫,给周不疑舒筋活络、运功疗养不提。

正是春末夏初时节,江岸上草木青青,满地黄花如同厚厚的地毯,江水在眼前展开,酷似一条青罗玉带,蜿蜒于万点山峰之间。陈龙一边给周不疑疗伤,一边饱看山川美景,不知道眼前这条大江,可就是流经剑阁栈道区域的嘉陵江?

五马溪漂流,可谓比邓艾走阴平小路更加艰险,邓艾可以裹上毯子滚落万丈悬崖,陈龙也可以领着大军在峡谷漂流寻路。若非有这遇水不沉、坚韧结实的藤萝,也根本无法实现这次的壮举。众兵上岸之时,纷纷将藤笼也都提上岸来,个个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像极了一帮软脚虾。

陈龙趁着江面清净,忙着收拢部队,这一段江面虽然平缓,但仍然没有船只,显然上下游另有险峻之处,并没有实现通航。到傍晚,大部队终于集结完毕,用草木搭了些临时窝棚,下了大寨,那些藤笼就充作了大寨的寨栅。

各班排长点过人数,纷纷上报,峡谷漂流失踪的人数共计二百三十五人,死亡五十余人,归拢的部队共计九千六百余人。陈龙心中默默替失踪和阵亡的士兵祈祷一番,传令全军用餐之后,就地休息,明日一早派出侦查部队,了解登陆地点的详细资料。

一夜无话,峡谷漂流把青龙远征军折腾的吐饭吐血,这一夜都在这小小桃源里安睡到天明。第一军团是陈龙在零陵起家时候的嫡系部队,陈龙也爱兵如子,仗着内功深厚,亲自值守夜班,赶走前来侵犯的虫蛇虎豹,当了一夜子弟兵的护卫。

第二天绝早,远征军醒来,即刻派出小股部队,深入山地侦查地形,寻找当地猎户渔民,希望搞清楚自己到了嘉陵江的哪一段,距离剑阁栈道还有多远。周不疑休息用餐后身体见好,也在草地上活动,恢复体力。

侦察兵去后,陈龙靠在岸边晒着太阳,因身体疲劳,又是一夜未睡,渐渐睏意上涌,江水悠悠,感觉阳光如同情人的手温柔抚摸在自己的脸庞之上,心中想起在清溪村与桃花相遇的场景,恍如就在昨日。思念如同这阳光,总在温暖的缠绕着自己火热的心。思念又如同丝线,想必自己的丝线也能引起那一头桃花对自己的思念吧?

高顺、吕常带着护卫,围绕在陈龙身后,在和煦温暖的阳光中,陈龙放心的闭上眼睡去。睡梦中如同琉璃宝鉴的江面上,一艘小小渔舟,无声无息划来,将水面割开一道碎玉般的划痕,那痕迹随着水流的飘荡,又渐渐被修复,再次成为一块碧玉。

渔舟上挺立着一个头带斗笠的渔民,长长竹篙轻点江底,在这青山绿水间徜徉,船头的鸬鹚清晰可见,时不时跳下江水捕鱼,好一派碧水行船、渔家风光。被鸬鹚追逐的鱼儿跳跃而起,银色鱼鳞在阳光中一闪而过,仿佛留下几道银色光环,又扑通一声扎入水中,带起晶莹如珍珠般的水珠四溅。

那渔民又撒下一网,似乎收获颇丰,兴致高涨之余,似乎在引吭高歌。于是动人的渔歌嘹亮而起,那旋律居然十分熟悉: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滚滚红尘、痴痴情深,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陈龙心中讶异,这渔民怎么知道后世的歌曲,难道他也是后世穿越来的?大惊中心中一振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耳边却传来真实的渔歌声音,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歌曲的调子却沧桑古朴,令人听之忘俗。陈龙手打凉棚一看,琉璃般的江面上,当真有着一艘小小渔舟。

高顺见主公醒来,不待吩咐,大声打断渔歌,招呼那渔民靠岸。那渔民注意到江左的一堆藤笼,正在疑惑是什么东西,忽闻有人大声招呼,心中更加好奇,也不惧怕,就将船点了过来。

小渔舟靠在岸边,陈龙足下轻轻一点,已经飞落船舱,稳稳站在渔夫对面。那渔夫见陈龙轻功卓越,出奇的也不惊慌,神色稳重,似乎不是寻常村夫,只是淡淡的叉手施了一礼。

陈龙见那渔夫虽麻衣葛服,却容颜清秀,三绺黑须髯难掩谪仙之气,忙还礼道:“打扰仁兄。吾乃陈龙,领军误入仙境,不知归路。仁兄可是在左近打渔为生?”

那渔夫不答,指着远远堆放的藤笼道:“你们是藏在笼子里漂流下来的?”陈龙点头承认。

那渔夫呵呵笑道:“看来是与将军有缘。我村里老祖传说,创建我村的先辈也是藏身在笼子里漂流到此的。”

陈龙大喜道:“原来真有这么回事!我等从大山深处的五马溪一直漂流而下,能在此处遇到先辈的后人,果然有缘千里来相会!”

那渔夫念叨着“有缘千里来相会”,眼里露出异彩道:“将军谈吐不凡,令人难忘。小人李意,能为将军做点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章 仙家半日

第二百五十章 仙家半日

话说嘉陵江畔,半壁斜阳,渔歌唱早,巧遇谪仙。陈龙闻听李意之名,却是历史传说中有过名号的神仙。李意,据葛洪《神仙传》所传,其人为蜀郡人,生于汉文帝年间,至三国时期尚在;相传是老子李耳的第十七代玄孙。夷陵之战前,刘备曾向其人询问吉凶,《三国演义》第八十一回有相关描述。其隐居于青城山谷深处,仙庄遥遥,清云隐隐,瑞气非凡。刘备见其人鹤发童颜,碧眼方瞳,灼灼有光,身如古柏之状,知是异人,优礼相待。李意索纸笔画兵马器械四十余张,画毕便一一扯碎;又画一大人仰卧于地上,傍边一人掘土埋之,上写一大“白”字,遂稽首而去。刘备不喜,谓群臣曰:“此狂叟也!不足为信。”即以火焚之,便催军前进。后大败而归,方知李意画兵马器械四十余张,暗喻刘备沿江连营四十余座,扯碎暗喻连营被一一摧毁,一大人仰卧于地上,傍边一人掘土埋之,暗喻刘备战败将亡,以火焚之暗喻火烧连营,大“白”字暗示刘备将败归白帝城。

陈龙心中激动,不意与神仙在此处相见,不肯唐突,欲到仙庄中一坐,说明来意,李意点头允准。陈龙遂令高顺暂管部队,与李意同赴谪仙隐居之所。一路说不尽风光无限,到了一座小小渔村。

溪流左右,不过几户人家,也有鸡鸣犬吠,平添了几分农家情趣。小舟一直行入一个小小的船坞,李意跃上栈桥,挂好渔舟的绳索,对身后的陈龙优雅的打了个请的手势。

栈桥连接到岸边,有一所小小的院落,茅屋竹椅,分外素洁雅致。还没走到栈桥尽头,里面已经迎出一个清秀潇洒的人影,叫了一声:“爹,你回来了!”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看到了李意身后的陈龙,想不到这个偏僻的角落还会有客人光临。

李意呵呵笑着道:“师师,这位是陈将军,快去准备茶点。”那李师师姑娘好奇的看了陈龙几眼,眼光毫无羞涩之意,方答应一声去了。

李意请陈龙进屋落座,陈龙笑道:“我看这小院中的竹桌竹椅甚好。天气晴好,风景绝佳,何必进屋,就在这里品茗座谈如何?”李意一笑,两人随即坐在竹椅之上,师师随即奉上清淡的茗茶,负手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李意满面欢容,举杯道:“山野之地,只有粗茶,还请将军莫要嫌弃。”陈龙举杯略饮,果然沁人心脾,不由连声赞叹,李意再笑道:“这茶种可是我家师师在云雾山中发现的。”

陈龙忙赞了一声,这才敢仔细看了眼李师师,见她纤纤弱质、一团孩气,眼里却透着骄傲和得意,忙问道:“师师姑娘这身板,群山如此险峻,也能攀越自如吗?”

李师师哼了一声,白了陈龙一眼道:“休要小看女儿家,我不但能攀岩越壁,还能在这清江里游好几个来回。”陈龙哦了一声,道了声:“这么厉害!”心想小姑娘原来是个小辣椒,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李意显然对女儿甚是疼爱,笑眯眯道:“这孩子让我宠坏了,不过她说的没错,从小她就跟着我爬山涉水,轻功水性都还不错。”说罢话题一转,问道:“将军,我一个山野渔夫,我

能为将军做点什么吗?”

陈龙笑道:“李谪仙怎么不问我从何而来?难道谪仙早就算出我的来意?”

李意笑道:“谪仙?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我。我哪里能称的上谪仙,不过懂些寻常的星相学而已。隐居在此,无以为乐。”

“那李谪仙都从星象看出什么来了?”

“十年之前,紫微星垣东方苍龙心宿位,有新巨星侵入分野。心宿之象,本属三星鼎立,故因谓之三星在天。凡三星者,盖春秋之初,辰月末,日在毕、昏时,日沦地之酉位,而心宿始见於地之东方。忽然四星耀目,主天下三足鼎力之势有了变数,这个变数,当应在将军身上。”李意喃喃说毕,听的一旁的李师师一双妙目,直勾勾盯着对面于天下大势影响深远的陈龙将军。

陈龙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意,方知神仙之说,绝非全是虚幻。自己十年前穿越到此,东汉末年的三国鼎立,甚至自己能混乱天下大势,全都说的清清楚楚。震惊之余,陈龙叹息道:“天象既然因为我而改变,谪仙啊,这大汉的历史、百姓的命运也能因为我而改变吗?”

李意笑而不答,看着青山碧水,良久才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将军有缘到了这里,我自然要助将军一臂之力。”

说罢指了指南边道:“听说刘焉曾对将军恩将仇报,可路线不对。难道将军的目标,是汉中张鲁?”

陈龙竖起大拇指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无论天下大势如何,在我心中总是急于实现百姓福祉。所以,谪仙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初心。”

“不瞒先生,我欲要拿下汉中,实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抽出手来尽快统一北方纷乱的局面。大军从天水出发,已在阳平关外驻扎。然阳平关易守难攻,又有汉中为其后盾,急切难下。吾欲要另辟蹊径,以奇兵抄到阳平关之后,打开雄关,则汉中一鼓可下。”

“行至陇南,深入大山,至琵琶村前无路可走。百无一计之时,亏住民指引,又授以藤萝之秘,遂沿溪漂流至此,终于得遇仙颜。这不是上天让我与先生相遇吗?”

李意一笑,喝着香茗道:“既然如此缘分,将军这个忙我一定会帮。”指着李师师道:“小女对周边十分熟悉,带路的本领胜我十倍,就让她去助将军成功。”

陈龙忙称谢,转向李师师道:“师师姑娘,劳烦你带我军到剑阁栈道即可。”李师师俏皮的一吐舌头道:“你这回相信我了?”口气仍然是不依不饶,对陈龙刚才的大男子主义似乎颇为不满。

陈龙苦哈哈的道:“在下当然相信师师姑娘,你父亲是神仙,你自然是仙女下凡。”一句话说的李师师噗嗤一笑,正是明眸一笑百媚生,青山碧水无颜色,把陈龙看的一呆,这李师师年纪虽小,也是个大美人坯子。

李意打了个圆场,让李师师去做一下出行的准备。师师去后,李意话锋一转道:“我知道将军军情如火,所以也不留您在此住宿了。”陈龙忙道:“那就麻烦师师姑娘了。到了栈道,我再遣人将师师姑娘送回来。”

李意打了个多谢的手势,说道:“不必,这女娃子自会回还。若她玩的高兴,将军也别强行赶她,任她自由来去便可。”

陈龙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心想打仗时带着个小姑娘多危险,不过也没再纠缠,点头答应。心中一动说道:“吾将汉中张鲁击败之后,会让马腾、马超父子镇守汉中,压制益州刘焉。将来对益州动手,势所必然。将来的益州理政,我想请先生考虑出山。文龙求贤若渴,替万民请命,休嫌唐突。”李意默然。

小小院落中一片静默,青山侧影,碧水东流,红日高悬,野花开闭,似乎连这小院中写意闲坐的两人也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风轻云淡,令人物我两忘。天地玄机、宇宙玄黄,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参透,只要不去追寻,就已经与天地同为不朽。

直到李师师开心的声音响起,陈龙才从那神魂抽离的意境中沉降下来,似乎感觉到久无进境的团息功,似乎又要有所突破。团息功似乎越来越重视精神的修养,往往会在空灵玄妙的环境中,才会引来突破,不知这次能不能突破屏障,顺利进入第三重?

李意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龙,见他忽然有种涅槃重生的韵味,不禁暗暗震惊不已。这种精神层面的突破,自己是非常熟悉又陌生的,熟悉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有过,陌生是因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了。

李意随即起身,不再多言,嘱咐女儿速去速回。师师换了一身合体的短打,头戴短沿竹笠,脚踏登山木屐,腰间盘着一索挠勾,甚是灵巧,也显露发育良好的身材。陈龙与李意告别,就此登船而去。此去有分教,文龙血战阳平关,张鲁沦陷汉中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一章 飞鸟难度

第二百五十一章 飞鸟难度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唐.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

话说仙女李师师一身登山套装,在小舟中依靠在陈龙身旁,比陈龙矮了整整一个头,恰如小鸟依人一般。小舟在镜面般的江面上滑行,陈龙忽然生出一种父女间的浓烈感情,自己终极一生,也要保护此女安好,还要看着她开开心心嫁给相爱的人。

李师师一直关注陈龙,见他忽然面红,忽然脸白,笑嘻嘻调笑陈龙道:“大将军,你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吧?”陈龙一板脸,装作严肃的样子道:“大人的事情,小丫头不懂的。”

“我不懂,那你还让我带路?”李师师吃不消道。

陈龙忙变了一副笑脸,轻声细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的道路,全靠师师姑娘带领。还有,我这里的一万部队,也需要师师姑娘指挥。”

李师师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道:“居然来了一万多人?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陈龙忙道:“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连我在内,全要靠师师姑娘给指引出路呢。”

李师师听了大为得意,没想到自己能一下子指挥这么多部队,一下子满足了做大将军的瘾。当下追问陈龙道:“那我指挥了一万人,是个什么官?”

陈龙脑筋急转弯,不假思索的道:“能指挥一万人至少是个师长。”李师师首次听说师长这个称呼,懵懂的问道:“师长官很大吗?”

“很大。这样吧,只要师师姑娘愿意,我封你为青龙远征军的地理军师,连我也要听你的话,可好?这可是军长级别的干部了,比师长还大。”

李师师已经是笑靥如花,心满意足道:“军师好!军师这个名头我听说过,一个个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陈龙道:“正是!将士们的生与死、动与静,都要看军师的运筹能力。师师姑娘从今天此刻起,就是青龙军挂号的军师啦!”

李师师喜滋滋道:“算你啦!以后你叫我师师就可以,不要后面的姑娘二字了,罗里吧嗦的。”忽然脸上又晴转多云,问道:“那我这个军师,是不是还得听你的指挥?”陈龙哑然,心想这个小萝莉可真心不好对付。

就这样玩玩闹闹,不一会儿到了青龙军登岸的岸边。李师师眼见许多藤笼,愈加觉得好玩儿,陈龙令将小舟拖上岸与藤笼藏到一起。万人远征军列队,接受检阅,李师师在队列前亭亭挺立,陈龙、高顺、周不疑等往后面一站,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

陈龙高声宣布了李师师的任命,小姑娘毫不羞涩的下令道:“咱们老大陈龙,以及那个周军师,和我在第一组,领兵五千先行。高将军领兵五千为第二组,后续跟来。现在分组,我左手这一半,为第一组五千人。”说着伸手切豆腐般,往中间一划拉,将列队的士兵分为两半。

青龙远征军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执行,都呆呆看着陈龙不动。陈龙大喝一声:“看什么看!还不执行军令!”

青龙军毕竟训练有素,迅速切换成两支队伍,大军忙碌而不乱,将士整整齐齐列好。李师师看的乐不可支,一挥手指着背后远远的一座青山道:“目标剑阁栈道,第一步要先到达那座高山,第一组随我来!”一个箭步,踏上了一块巨石,显示出颇为不错的轻功。

陈龙一歪脑袋,示意吕常护送周不疑,自己一跃也上了巨石,亲自保护李师师安全。见李师师走的急,忙道:“师师,速度可以慢些,一是为保证安全,还是需要侦查队伍在前,二是这些大兵没有你那么好的轻功。”李师师一听挺高兴,也就放慢脚步,指挥这几个特种队员上最前方观察。

蜀道崎岖难行,山路盘旋了又盘旋,曲曲折折一匝匝萦绕山峦。在大剑山和小剑山之间,有一条三十里长的栈道,群峰如剑,连山耸立,削壁中断如门,形成天然要塞,是为剑阁栈道。因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历史上在此割据称王称霸者不乏其人。

李师师的身影翩翩如同惊鸿,脚下木屐齿前低后高,直登青云之上。她所指的山峦正是大剑山,剑阁栈道最险要一段的起点,若没有斜插在一侧山壁上的一排排枕木,根本就是一道天堑和两道绝壁。为了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光秃秃石壁上开凿孔穴,历朝历代的石匠也不知摔死了多少。

栈道,指沿悬崖峭壁修建的一种道路,古代又称阁道、复道。栈道的修筑始自战国秦,公元前三世纪,秦国为了开发巴蜀,运送盐铁出剑阁,就修筑了栈道,正如曾为秦相的纲成君蔡泽所言:“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史记·范睢蔡泽列传》)到西汉前期已有嘉陵故道、褒斜道、谠洛道和子午道四条通蜀的栈道。其中褒斜道长二百五十余公里,路面宽只有三米。

栈道盘旋于高山峡谷之间,因地制宜采用不同的工程技术措施,或凿山为道,或修桥渡水,或依山傍崖,凿穴于绝壁之上,再用木柱支撑,成功修建了危岩深壑之上的木构道路,将适应复杂的地形条件的出色技术能力表现的淋漓尽致。栈道也是川陕间的交通干线,历代屡屡修建,在经济文化交流和战略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好比现在的高速公路,修到哪里,哪里就能摆脱贫困,富裕起来。

望山跑死马,大剑山看起来近在眼前,却整整走了三天才到山脚之下,一路说不尽逢山开路、遇水叠桥。大军在大剑山脚下,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搭起营帐生火造饭,准备明日再爬大剑山。李师师在陈龙的大帐前的树桩上一屁股坐下,略微气喘的道:“龙叔,栈道就在这山的另一面了。”她这一路和陈龙早就熟悉了,改口叫陈龙“龙叔”。

陈龙也坐在李师师对面,笑道:“太感谢师师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一万人都得在山里转到满头白发,也不见得能出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师师高兴的大笑道:“谁让我是青龙军的军师啊!不过,明日翻到另一边,都是光秃秃的绝壁,怎么从悬崖下到栈道上?”

陈龙沉吟道:“从悬崖下到栈道,师师从来没走过吗?”师师摇着头,说道:“我没有下去过。哪里有这么长的绳子啊。”

陈龙捋了捋刚刚留起来的长胡子,心想这倒是个问题。不知道这悬崖有多高,如果只有百米,把这些帐篷撕碎了,接起来应该能接几十条百米长绳出来。随口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明日爬过了大剑山,再想办法寻找道路不迟。”

李师师听到“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句,大眼睛亮了起来,说道:“龙叔,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好,文才方面也是出口成章啊。”陈龙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俊脸一阵发烧,忙偏过头去掩饰。

当晚,师师领着陈龙游猎,捕来一条大蛇,烤熟了充饥。吃饱喝足,陈龙就在火堆前将轻功教授给师师,又给了她一把锯齿匕首作为谢礼,师师欢喜不尽,忽然问道:“龙叔,你一定得带我去打汉中!我还没见过打仗什么样呢!我手下这个万人队,到底是不是精锐啊?”陈龙想起李意说的,不要刻意赶走师师等语,不觉哑然无语。

转天绝早,队伍开拔,直上大剑山。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大剑山山形如同利剑,自古没有成形的山路攀援,而且越往上植被越稀疏,连个能抓握攀援的小树杂草都没有了,更增加了攀援的难度。再往上,隐隐有了一些冰雪,全体将士才真正变成了“爬”山。

手脚并用之余,师师嘴里也不闲着,哼着不知什么古曲,兴致悠然。陈龙就在身边,嫌她唱的难听,干脆将后世《红豆》的旋律哼哼给她听。美妙的旋律一下子就吸引了师师的心,没几下就学会了,瞟着龙叔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龙叔的音乐细胞也这么出色,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奇男子。谁能想到,龙叔的肚子里装的都是盗版货呢?

山体越来越滑,轻功稍差的士兵已经开始吃不消,陈龙让用短绳将几个士兵连结起来,形成一个个小组,防止有士兵滑落深山。经过一整天的攀爬,终于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绝壁之下,抬头望去,墙壁一般的山体往上延伸,如同刀劈斧剁,不过已经能看见尽头。

陈龙令全体休息过夜,指着绝壁顶端问师师道:“这里,应该是大剑山之巅了吧?”师师点头道:“嗯,翻过去就是那边的绝壁,往下多远是栈道,我就不清楚了。”

陈龙眉头大皱,这样的绝壁,自己倒是能爬上去,其他人怎么办呢?恐怕十个有九个爬不上去。问道:“师师,这里不好爬,能不能绕到好爬一些的地方?”师师摇头道:“其他地方,离栈道更远,且不论还要下山,就算下山之后,再往上就要翻好几个山头再找到栈道了。”说了半天,陈龙才明白这栈道蜿蜒曲折,回环往复,下了这座山,就不知哪座山下才是栈道了。

陈龙仰望山崖,心中打鼓。难道真的要模仿邓艾,裹上毯子,从绝壁上一跃而下?岂不是相当于自杀?也就邓艾这个二愣子能干的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栈道历险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栈道历险

嘉陵万壑底,栈道百回屈。-----------北宋.苏辙《游泰山四首 初入南山》

在大剑山巅峰石壁的一侧,青龙远征军迎来了又一个晨曦。清早的山里气候寒冷,雾障漂浮,水汽四起,遮挡住了这一面石壁。

李师师正瑟缩在帐篷里,盖着陈龙的皮甲和战袍取暖,长长的大睫毛随着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抖动不已,显然到了醒来的边缘。忽然头顶的帐篷不翼而飞,原来是被人大力掀开,李师师从梦中惊醒,吓了一跳,尖声大喊一声道:“什么人!”

几个特种部队的大兵围在周边,呆愣愣看着半坐在毡垫子上的李师师,手里还拉着撕裂了一半的帐篷。原来,这些大兵起床后奉了吕常的将令,吕常又是得了陈龙的指示,立即将所有帐篷撕碎,结成长绳,没想到大军师李师师还在自己的帐篷里寻梦,一时疏忽大意,竟直接将李师师弄了个睡姿曝光。

李师师一跃而起,反拿着自己的登山手杖,用杖柄敲地鼠般敲打着几个大兵的脑袋。幸亏天气冷,自己是穿着外套睡觉的,不然.......那个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几个大兵愁眉苦脸站在那里挨打,心中叫屈,谁能想到李师师军师这么能睡的。

吕常远远望见这一幕,心叫不妙,笑眯眯过来打圆场道:“师师军师,这个事情赖我,是我忘了交代他们这个是你的军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们吧。”说着凿了每个大兵一个暴栗。

那几个大兵顺势求饶,以为这事儿能过去,不料李师师问吕常道:“咱俩谁官大?”

吕常一怔,看李师师认真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在问问题,忙道:“师师姑娘是青龙军的军师,自然是您官大。”

李师师乐不可支,一板脸,故作严肃道:“既然是我官大,哼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吕常听语气不对,愁眉苦脸道:“师师姑.......”话音未落,李师师一棍打在吕常屁股上,喝道:“师师是你叫的吗?”感情真把自己当了上级首长。吕常一把捂住嘴巴,随即咧嘴苦笑道:“李军师在上,您看要给他们什么惩罚才好?”

李师师强忍住笑,眼睛骨碌碌转着说:“这个我还没想好。”看着他们手里的破帐篷,灵机一动道:“你们几个,先给我搓一个两百米的长绳。至于惩罚,先记账!等我想到了再罚不迟。”吕常大喜道:“你们几个,以后就伺候李军师,知道了吗!”那几个大兵也算机灵,忙施军礼,整整齐齐答道:“遵命!”其中一个特别机灵的,立刻跑过去给李军师搬了个树桩,顺手还拿了点干粮,孝敬主子早饭。李师师刚坐下,那马屁高手又上来要给军师捶腿,被李师师一脚踹到一边。

陈龙巡视一圈回来,见李师师美滋滋坐在木桩上吃早饭,旁边几个大兵撕帐篷搓着绳子,打招呼道:“师师,这么早就起了啊!”李师师见陈龙一身短打,更显威武高大,高高兴兴跑过来叫了声:“龙叔!龙叔你看,这几个大兵素质如何?是吕师长刚刚送给我的。”

陈龙看了眼旁边尴尬的吕常,心想竟然拿我的特战队员拍马屁,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道:“这几个都是吕师长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啊!他怎么舍得送给你?”

李师师大喜道:“吕师长,既然你有此诚意,那就饶你去吧!”吕常如蒙大赦,连主公也不顾了,扭头拍屁股就走,颇为不讲义气。

陈龙是真心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李师师,而且李师师的轻功天赋,不在自己之下,假以时日,绝对是另一个三国绝世美女。若能带在自己身边培养,胜过她在桃源中与世隔绝。当下笑道:“我们今天的计划最为艰巨。你且说说,我们从石壁的哪一点向上攀爬为好?”

李师师皱眉看着向上深入云雾的绝壁,摇头道:“不如先上去探探路?”陈龙道:“我也这么想。”说着徒手比划了几下攀岩的动作,问道:“徒手攀岩,会吗?”

李师师兴奋起来,说道:“就咱两个人,先上去看看,攀岩我就不会,不过你武功这么高,可以背着我上去啊!”

陈龙这一下引火烧身,但知她身轻如燕,其实背着她上去也没什么,不过不甘于就此被李师师暗算,笑嘻嘻道:“背着你上去,怎么显你的本事?不过可以这样,我这里有一卷长绳,用来把咱俩串在一起,万一打滑,也不用担心摔下来。”

陈龙和吕常又选了几个轻功最好的特战队员,带了几卷长绳,找了几处有岩缝的地点,开始徒手攀岩。陈龙亲手给李师师绑好腰间绳索,确认安全后,带头向上攀去。石壁被水雾润泽,简直是滑不溜手,陈龙一边爬,一边用匕首凿一些浅坑,也算给后面的李师师准备一些落脚的阶梯。

两人的身体渐渐隐入云雾,旁边同时上攀的特战队员身影都隐没不见。几人不时呼喝几声互相应和,以克服孤独感带来的恐惧,几经波折,终于顺利攀上了石壁绝顶。绝顶上宽度不过盈尺,陈龙跨坐在上面,将小美女李师师拉了上来。

李师师气喘吁吁爬上来坐好,只觉山壁的另一面阳光灿烂,一眼能望见远处的青山,显然高耸的石壁完全挡住了云雾,山体两边完全是两种天气。往下一望,绝壁之下,是满目浓烈的绿色山谷,清凉纯净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沿石壁卷来的东风,吹的李师师一头长发随风飞舞,小美女的眼眸中瞬间仿佛多了几分狂野。

陈龙顺着绝壁下望,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凸出山体的道路。也就是说,在可见度很高的情况下,向下三百范围米内并没有栈道。

吕常带着长绳爬上来,陈龙将两截长绳连接起来,大概有四百多米的长度,笑着对李师师道:“师师,你身体最轻,我把你缒下去看看,栈道到底有多深?”李师师勇敢的点点头,说道:“龙叔,等我使劲抖动长索,你就把我拉上来。”

陈龙将长绳一端绕在自己腰上绑紧,又将另一端绑到李师师腰上,随后缓缓释放长绳。就这样直到长绳用尽,陈龙只好呆呆等着底下的李师师回应。忽然,长绳剧烈抖动起来,陈龙忙着手上拉。李师师一看见陈龙,举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喊了声:“不好了,栈道上有部队!”

陈龙将李师师接上来坐好,皱着眉头问道:“什么部队?有多少人?”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是出川还是入川?”

李师师歪头想了想方向,回道:“应该是出川。栈道窄小,那些兵一眼望不到尽头,都是红色头巾,说不清有多少人。”

陈龙想起益州兵确实都是红巾扎头,心情微微紧张起来,看来张鲁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已经抛弃了和刘焉的嫌隙,向益州刘焉求援。而刘焉的援兵一部,就在自己脚下,正在栈道向汉中行军。

陈龙紧张思考,现在容不得半点犹豫,若不能抢在益州大军前抢占剑阁栈道,刘焉的大军和补给会源源不断的通过栈道运往汉中,那对于自己的汉中大战将是灾难性的。而因缘际会,自己的远征军若能切断剑阁栈道,则张鲁和刘焉间就无近路可走,汉中之战就有了一线光明。

一念及此,陈龙迅速问李师师道:“你离栈道还有多远?”

李师师道:“估摸还有几十丈呢!底下的人应该还没有发现我。”这时,七七八八爬上来十几个特战队员,陈龙伸手点了一下吕常,示意让他跟随自己行动。接着吩咐李师师道:“你负责指挥他们放下这边绳子,让底下的人都攀上来。然后将各段绳子相接,尽最大可能下行。明白?”

李师师点头,迟疑问道:“你和吕将军就要下去吗?”陈龙一边在长绳底端又接了一段绳子,一边淡淡道:“我和吕将军去抢栈道。”

“就你们两个人?”李师师满脸讶异,张口结舌问道。

“栈道能有多宽?我俩并排,保证谁也过不去。”陈龙轻描淡写说道,心中升起无限豪情,一旁的吕常看着李师师,重重点了点头。

陈龙、吕常各自绑好绳索下攀,两名队员专责为两人放绳索。说时迟、那时快,陈龙几经攀爬,已经看见遥远的栈道上,蝼蚁般的士兵在眼前迅速放大。到距离几十丈的时候,长绳再次放尽,陈龙解开绳索,凭着过人的轻功,与吕常在岩缝中,凭着些许遮挡,迅速接近栈道。

石壁越来越陡,到离栈道还剩几十丈的距离,身形已经无可掩饰,栈道上传来一声暴喝:“警戒!”

羽箭稀稀拉拉朝上面射来,毕竟栈道上无法集结重兵攒射。陈龙左手扣住石缝,右手拔出锯齿匕首,随手斩开羽箭,估算了一下距离,干脆一跃而下。吕常见过主公的绝世轻功,还不算惊讶,底下的士兵却发出了几声惊呼,想不到世间能有如此高人。

陈龙迅速下坠,落在几个弓弩手中间。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眨眼间抢过一柄腰刀,随手挥洒,将身边挥刀砍来的战士扫入深渊。紧接着浑身肌肉一紧,内力全力一吐,腰刀已重重轰在脚下栈道枕木之上,耳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腰刀已成废铜烂铁,同时激起了暴风雨般的惊天碎屑,向后面栈道上那些茫然无措的益州兵卷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三章 泠苞邓贤

第二百五十三章 泠苞邓贤

一夫或当关,可敌万夫守。------------北宋.强至《过潼关》

话说陈龙、吕常二将,仗着绝世轻功,沿绳下缒万丈绝壁,耸身跃入栈道群狼。陈龙夺得一柄腰刀在手,随手斩落前后射来的羽箭,随后奋起神威,一刀劈在了结实的木制栈道上,轰然激起漫天碎屑。

陈龙全力一刀,连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千斤力量,巨力波及开去,栈道枕木寸寸开裂,十几丈的木桩连同益州兵的惨叫,一同跌落深渊。等到满天碎屑纷纷落下,后续栈道的益州兵恐怖的看着断绝了十几丈的栈道,那最前面的益州兵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最后一块残留的枕木上,后背被收不住脚的士兵轻轻一撞,立刻杀猪般的大叫起来,面对脚下空荡荡的悬崖绝壁,已是面无人色。

陈龙一刀之威,断绝了剑阁栈道,不由心中得意,将手中破烂的腰刀一抛,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吕常面向已经经过栈道此点的士兵,一时间压力重重,陈龙回头,帮着一起对付前兵。幸好栈道窄小,两人应付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

绝壁上开始有了沿绳下缒的青龙军身影,由隐隐约约渐渐变得清晰。益州兵就此断为两截,前军还不知道发生了重大变故,只有接近陈龙、吕常二人的部队回身攻来,但随着消息传开,断开的前军也沿着栈道回头攻来,人数一时也看不清。

随着缒下的青龙军越来越多,陈龙安排了人手,专门用弓弩控制住后方的益州兵,不让他们着手修理栈道。前方的益州兵必须尽快清理掉,然后自己的大军才好边拆边走,顺利由栈道进入汉中,并且暂时摆脱追兵。

绝壁上向下攀爬的青龙军,也有不少被益州兵的弓弩射中,惨叫着跌落悬崖。陈龙和吕常领头向前杀去,突破一个又一个益州兵,渐渐打出了一段可以让青龙远征军落脚的栈道。陈龙手里换了一把锯齿匕首,利用灵活的步法贴身作战,使敌人的远程武器投鼠忌器,不能发挥作用。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栈道的限制让对付陈龙的不超过三个人,大大减轻了被群攻的压力。

眼看栈道上的青龙军越来越多,后面的益州兵号角声四起,似乎在招呼前军全体回防,全谷都是惨烈的呜呜声。陈龙和吕常轮换突前,益州兵接二连三跌落悬崖,也有因恐惧想扭头逃跑的,可是又无处可逃,只好拼命挤开身边的战友。益州前军渐渐陷入混乱,自己人将自己人不断挤落悬崖,陈龙、吕常的压力反倒变小了。

此刻轮到陈龙突前,面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那壮汉满脸铁青,不断擦着冷汗,显然被陈龙摧枯拉朽的功力吓破了胆,忽然抛了手中刀,噗通一声跪下投降。陈龙没想过遇到不抵抗的,微微一怔之间,忽然耳中听到弓弦响,那大汉惨叫一声,前胸透出一只带血的箭尖,竟是被人从背后射杀处决。

陈龙猛一抬眼,刚好看到不远处的栈道上,一员大将手持长弓,正在向自己瞄准,陈龙身形微微一晃,那将军手里的羽箭已经脱手飞出,力道和准绳都是丝毫不差,箭矢忽的从陈龙脑侧偏出,带起一股劲风,尖啸声充满了陈龙的耳鼓。陈龙知道遇到了高手,左手将死尸拽起挡在胸前,抵挡箭矢,奋力向前杀去,手下并无一合之将。

待到离那将还有几丈的距离,陈龙双脚用力,跃起到虚空中,举手将死尸朝那将扔去,自己如影随形,随在死尸后飞去。那将想不到有此一招,见庞大的死尸飞来,忙掷了长弓,用手里长刀尽力劈去,希望将死尸和陈龙一起劈下悬崖。

陈龙身在虚空,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刀气透过死尸传来,不由对那将的实力进行了重新的评估,左脚在死尸上一弹,身体一个凌空滚翻,死尸在脚下噗的被劈为两半,陈龙的身体倐的打开,锯齿匕首已经递到了那将的身前。

陈龙近距离已经看的一清二楚,那将领十分年轻,生的浓眉黑面,头戴铜盔,身披锁甲,罩着一领红袍。刹那间,陈龙匕首到了他咽喉,那将的长刀还在外门,回防不及,被陈龙用匕首逼住了咽喉,那青年将领没想到陈龙有如此武功,浑身一紧,全身瞬间僵住。

陈龙脚步灵动,绕到他身后,大力搂住他肩膀,用匕首贴着他脖颈,大喝道:“不想你们主将死的,都给我助手!”

身边的益州兵一时都呆住,再也不敢乱动。青龙军沿栈道而来,纷纷将益州兵缴械。陈龙见大局已定,传令吕常亲自断后,用益州兵的尸体在栈道断绝处设置了一个堡垒,堆积弩箭,专门安排十几个特种兵在此守卫,有敢于来修栈道的,一律射杀。

高顺背着周不疑,和李师师三人,最后顺着绳子挂了下来,万余大军全部上了栈道,割取了一些绳索,将益州降兵全部捆缚双手,那青年将官也被五花大绑,叫道:“休要伤了他们性命!”

陈龙传令取了益州兵的武器食水,毕竟汉中战斗时,可能还会用上。然后来到那青年将领身前问道:“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会考虑优待他们。”

那青年将领听说,瞪着一双大眼道:“非是我畏死,请将军抓我一人,放了这些当兵的。我就是益州四公子刘璋帐下四大将之一,邓贤。”

陈龙欲要笼络益州人心,当然不会傻到随便杀戮,赞了一声:“好汉子,我最喜欢不怕死的。你武功虽还不错,但并不在我眼里,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告诉我你们此次出兵计划,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

那邓贤疑惑看着陈龙道:“就这么简单?”见陈龙肯定的点头,邓贤开言道:“汉中张鲁被马腾的西凉兵和青龙军围攻,向洲牧刘焉将军求援,四公子掌握益州军权,遂令我与泠苞将军领军两万,出剑阁道帮助张鲁作战。我在前,泠苞将军在后,没想到中途竟被将军切断,我至今还难以置信。将军能从天而下,真神将也!”

陈龙看看益州降兵不过几百人,知道自己刚好切下了益州军一字长蛇的头颅,暗叫侥幸。幸亏有李师师带路,才能马不停蹄赶到此处,否则全军未出栈道,就要面对两万益州兵的围攻,绝对是凶多吉少。

陈龙沉吟片刻,已经有了算计,叫过高顺,吩咐道如此这般这般。高顺连连点头,自去照计安排。陈龙命大军前行,高顺断后,临走陈龙对邓贤道:“我等即是青龙精锐,此去必取阳平关。我劝你和泠苞将军商量一下,不要再出剑阁,否则会遭到我青龙军的连弩大军伺候,叫你两万大军出不了栈道,全部葬身谷底,就此灰飞烟灭。”

邓贤喃喃道:“连弩吗?”陈龙再度道:“青龙军谋求天下一统,实为了为民谋福。将军谨记,日后有缘再见。”不再啰嗦,扭头就走,留下五花大绑的蜀中名将邓贤在风中凌乱。

高顺领军殿后,按照陈龙指示,将益州降兵兵全部安置在栈道一旁,后队经过降兵群后,开始边行边拆毁身后的栈道。这样,相当于将邓贤的前军俘虏全部释放,泠苞后队修好陈龙击断的栈道之后,自然会救了邓贤等人,但再向前的栈道被陈龙全部拆毁,益州兵想修好这么长的栈道,没有一年半载,肯定是休想成功。

就这样,陈龙的青龙远征军得以通过剑阁栈道,进入汉中平原。李师师得意洋洋在前面走着,陈龙已经记了她汉中之战第一功。前行了约二十多里的栈道,山势回环,又进入了一段东西向的栈道,又走了十几里,前面哨兵回报,看到了一个跨着栈道的堡垒,似乎有兵守卫。

周不疑笑道:“好,难道已经到了尽头?这栈道走的腿都酸了。”陈龙笑道:“没办法,这次咱们没有回头路,只好神挡杀神,佛挡*。”此处仍然地域狭小,陈龙点起吕常和他手下的精锐特种战士五十名,传令查验武器,满装后随自己攻克这拦路的山堡,对众人打气道:“攻克此堡,汉中平原就在眼前!你们有没有信心!”

众兵将早当自己主公是天神,怎会没有信心?五十名战士手持钢刀,腰挂劲弩,整整齐齐大喝了一声:“有!”雄壮的声音直透苍天,也穿过栈道绝壁,传到了那拦路的堡垒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阳平血战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阳平血战

丈夫叱咤鞭风霆,国难不赴非俊英。---------明.郑善夫《古剑行赠仇将军北征》

剑阁栈道一战,擒邓贤、毁栈道,彻底封住了益州援兵出剑阁援助汉中张鲁的构想,青龙军可谓运气爆棚,没有损失兵力,就基本瓦解了汉中和成都之间的军事同盟。等益州兵再度修好栈道,或者绕路来援,汉中早就是马腾军的天下了。

栈道尽头,前哨发现一个横跨栈道的古堡,隐隐约约有士兵看守。这个堡垒是汉中常设在栈道出口的一个检查哨,和平时期用来检查,战争时期自然是守住栈道的桥头堡,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过了此堡,就将进入广袤的汉中平原,一天时间内就能抵达阳平关东面的郊野。到时候两面夹攻,张卫断了汉中郡的补给,若不投降,唯一的选择,就是弃关逃走。

古堡里一千守军,由一个偏将带领。高处有活动的瞭望哨,早望见栈道上来了一字长蛇。这几天,古堡的守卫早接到汉中的通知,有邓贤和泠苞率领的益州援兵,将从此处进入汉中郡。所以,瞭望哨倒也并不惊讶,通知了古堡的头领,那头领上了瞭望台观望,操着乡音喃喃骂道:“锤子西川兵不是用红头巾吗,怎么好端端都换成素的了。”传令下去,第一小队准备开堡门,第二小队戒备。

陈龙第一个接近堡门,只见一员胡子拉碴的小将站在栈道尽头喝道:“来将通名!”

陈龙见自己没有马上吃到飞来的箭雨,知道自己翻越群山、拦阻益州援兵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心中一松,趋前喝道:“吾乃四公子帐下邓贤是也!吾奉公子将令,来救你汉中,你是何人,在这里大呼小叫!速速让开主路!”

张鲁本就是刘焉手下,得青龙军相助,夺取了汉中。汉中兵精粮足,张鲁占据要冲,渐渐不服刘焉将令,拥兵割据自重。更加堵绝栈道,遣返刘焉赴洛阳、长安的使节。若没有马腾、陈龙联军攻打汉中,哪会有什么汉中、蜀中联合?

那小兵头见了邓贤如此模样,不敢造次,拱手问道:“原来是邓将军!我主一直在盼将军到来,请问泠苞将军呢?”

陈龙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当然在后面压阵。你休要啰嗦,再不让路,我们就回去了。”说罢扭头作势要走。

那汉中兵头见状,哪里想的到从剑阁栈道出来的,竟然不是益州兵。当下并不疑心,连关防也不问了,急道:“邓将军,请留步。”说罢冲着身后士兵摆摆手,堡门轰然打开,露出中间一条大道。

陈龙大手一挥,青龙军长驱直入,最后压阵的,却是高顺,那小兵以为是泠苞,忙点头迎接。陈龙使个眼色,吕常、高顺以及堡內几百个特战队员一起发作,与守军打在一处。守军猝不及防,不过半个时辰,堡內已经完全肃清,那兵头早被吕常出手,一掌击昏。堡內的装备补给不少,青龙军补充一番,连陈龙手里,都多了一根普通的钢枪。

陈龙料半年内栈道不会有益州兵来,只留了三百人看守此堡和俘虏,其余部队全数向阳平关集结前进,前军更是侦骑四出,尽力隐藏部队运动轨迹。

汉中平原位于天然盆地之中,为一狭长槽形山间陷落盆地,四周都是大山,由汉江冲积而成,碎裂土石经过千万年浸润,形成肥沃的原野。盆地中河流塘库水域广阔,农渔业发达,有“鱼米之乡”的美誉,盆地中还有朱鹮、大熊猫、金丝猴、羚牛,后世称为“四大国宝“。

部队在水色良田间行进,不少田间耕作的农民,都停手看着这支部队指指点点。青龙军秋毫无犯,并不停留的急速行军,没人看出这支匆匆而过的部队,竟然是谋夺汉中而来。

又走了一日,离阳平关不过几十里,陈龙大军在山林中隐藏踪迹。傍晚时分,侦骑回报,在山林南侧的大道上,发现一股赶路的辎重部队,不过几百人,方向正是阳平关。

陈龙叫过周不疑商议,周不疑笑道:“主公,这不正是一个奇袭的机会吗?如果我们能扮作补给部队,应该能赚开阳平关的城门。”

陈龙本也觉得这是个机会,但自己兵力强盛,不想让几百个兄弟进关冒险。沉吟片刻道:“如果咱们扣住补给部队,城内的守军明早还不见补给到来,必然以为出了状况,从关内派兵来接。到时咱们搞个伏击如何?不但能消灭敌军有生力量,还能造起声势,让关外的荀攸和马腾知道我们到了。”

周不疑开始认真思考,说道:“咱们最大的优势,是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汉中腹地,张鲁、张卫还在梦中。若说奇袭,目标似乎应该是直取汉中才对。”

陈龙点头道:“元直所言甚是。但直取汉中,兵力又稍显不足。若是张鲁出城野战,咱们还不怕他,若是他坚守不出,咱们就没什么机会。”

“如果咱们化妆成益州援兵,张鲁本就是益州刘焉手下,必然瞒不过他。所以,奇袭很难有机会啊。”

周不疑点头表示认同,说道:“那就打破阳平关,然后和张鲁真刀真枪干吧!他一个汉中,孤立无援,兵力虽然不少,但汉中也不是什么天下坚城。”

陈龙重重一点头,说道:“那就先去剿灭那个补给队,给汉中之战祭出战旗吧!”

夜色刚刚见深,青龙远征军已经结束了汉中的第一战,剿灭了这支几百人的部队,缴获了不少武器粮草。这批补给里有不少长弓羽箭,正好装备了陈龙的远征军。

转天一早,陈龙已在官道两边布置好了口袋阵,专等阳平关出兵来接补给。全军早得了吩咐,一旦开战,就造起声势,让关外的部队知道远征军已经到达了阳平关的另一面。两面夹击,陈龙坚信,今天就是破关之日。

杨昂昨夜在关上执守,不见日常补给队到来,已经嘀咕了一夜。清晨杨昂领一千军出发,沿路来寻补给,不料正中陈龙圈套。一千汉中军迅速灰飞烟灭,杨昂死战得脱,疯狂逃向雄关,背后鼓角声四起,青龙大军衔尾追来,关上战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紧闭关门。杨昂见城楼上不敢开门,匆匆绕关而走,陈龙叫任他逃走,令大军直接攻击城关,假设起连夜制作的几十架云梯。

城头上,汉中兵一团混乱,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来了攻城的强兵,连忙点兵调将,运送守城器械砖石。刚刚准备了五千兵马上了这边城头,不料关外再度号角连连,荀攸、马腾的大军再度来袭,发起了一轮又一轮不停歇的总攻。

青龙军这次攻城战,虽然守军猝不及防,但还是损失惨重。陈龙心知攻城战必然死伤是守城者的百倍,但无奈今天就是要强攻夺城,唯一的办法就是身先士卒,亲自在城头血战,缓解云梯上士兵的压力。

阳平关上下,到处是汉中军和青龙军的尸体,陈龙已是浑身浴血,与爬上城头的同袍,终于将城头的五千军杀散,崩溃的守兵见陈龙如同杀神,早已心胆俱丧,纷纷跳下城楼求生,陈龙一跃下城,一刀劈开了城门,又两刀砍断吊桥绳索,青龙大军源源不断杀进城,不知捐躯了多少条生命,终于突破了这铁一样的雄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兵发南郑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兵发南郑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唐.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

陈龙远征军杀败杨昂,随着败兵强攻进阳平关内。阳平关外侧的荀攸、马腾大军蓄力已久,借着阳平关上的一片混乱,终于突破了关外壁垒,大军顺云梯直上城头,展开了城头血战。

陈龙身先士卒,凭借不世轻功,带领大军登城,展开实打实的攻城恶战。城头五千汉中守军,虽然矢石如雨,架不住被陈龙、吕常、高顺等名将和特种队员突上城头,缠斗间越来越多的青龙军上了城头,陈龙终于占据了城头混战优势。

汉中败兵匆匆下城逃窜,陈龙尾随杀下城楼,抢了一把大刀,一刀劈开城门,复两刀又砍断了吊桥绳索,吊桥咣当一声跌落。城外蓄势待发的青龙军陷阵营,立刻发起冲锋,从吊桥源源不断进入阳平关,至此,阳平关西门陷落。

大军进入城门,立刻与汉中军展开巷战。汉中军士气低落,基本上就是被青龙军追着打,青龙军一直打到东城门,见城头上也是一片混乱,荀攸的大军也已经登城。

陈龙浑身浴血,换了一柄腰刀,大手一挥,高顺领人沿阶梯直上城墙,一路将败退的汉中军收拾干净。败退的汉中军忽见城下也被大军围住,情知阳平关已经失陷,自己无路可逃,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不知是谁先抛下兵器,转瞬间汉中兵跪了一地,城头上的守军见大势已去,已经全体投降。只有一员小将,仍挥舞着兵器死战不退,高顺冲过去一刀劈倒。那小将早就脱力,这一下勉力格挡,立刻翻到在地,众兵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五花大绑带上前来。陈龙让押在一边,令扫清余党、打扫战场,士兵在城边的狗洞前竟然发现一副将军的甲胄。

手下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座椅,陈龙一屁股坐定,也是稍稍气喘。一把拉过那员小将,那小将圆睁双眼、怒目而视,陈龙不由一笑,心道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陈龙盯着那小将道:“你可知我是谁?”那小将嗤的一声道:“不过是偷鸡摸狗之辈。可敢与我单挑?”旁边的大兵们一听,爆出一阵哄笑,纷纷起哄。

陈龙也笑道:“我倒最喜欢不怕死的。这样吧,你告诉你是谁,还有这套衣甲是谁的,我饶你不死,还赠与路费。”说着指了下那套将军的衣甲。

那小将本自忖必死,见不但可以不死,条件还不算苛刻,不信道:“格老子就是杨任。这套甲是张卫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的。你要杀便杀,休要羞辱于我。”陈龙挥手对身边亲卫道:“放了!”

亲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听清了赶忙过去解开杨任的绳索。杨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运,晕乎乎问道:“你不会是为了背后射老子一箭吧?”

陈龙也不理会他,说道:“人来,再给他一匹马,让他滚粗。”这下杨任有点相信真要放了他,上了马看了陈龙一会儿,见陈龙没有任何表示,打马就跑,跑之前居然还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周不疑微笑看着杨任背影,对陈龙竖起大拇指道:“主公攻心为上,实在是高。”

陈龙心中苦笑一声,只有他自己明白,对于三国中这些有名有号的将军,无论是贤是愚、是美是丑,自己都难以面对面下杀手。对于不肯归顺的名将,不如放了,也好减少自己的心理负担,没准也能像诸葛丞相那样七擒七纵,最后不但收获了人心,还收获了良将呢。

杨任去后,荀攸、马腾大军进城,将阳平关扫清,关内本无居民,一应贩夫走卒,不愿意投降的,全部予以释放。陈龙找了一间城门边的静室,让手下烧了几桶热水,将带血的衣衫甲胄褪下,准备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再换上些干净衣服换上,刚刚浇了桶水到身上,忽然大门轰隆被推开,陈龙正赤身裸体,心想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怒看去,马上多云转晴,原来是荀攸令人将随荀攸大军而来的童飞飞和褚飞燕给送来了。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怕自己的老公,当然推门就进。

褚飞燕将探头探脑的守卫轰走,两人好久没见老公,见陈龙雄壮依然,完好无损,都红了脸蛋叫老公。陈龙一把拉过童飞飞,亲了个嘴,不由性致盎然,三个人拉拉扯扯,不一会儿都是面红耳赤、分外纠缠不清。

就在旖旎浪漫时分,忽然大门轰的一声巨响,再次被推开,三人吓得赶紧找各种遮挡之物,挡在重点部位之前。陈龙大怒中定睛一看,见一个青涩少女满脸愕然,看着三人,竟然是李神仙之女,带自己走出栈道的首功之人,未成年小美女李师师。

说是未成年,古代女孩子嫁人早,当然男女之事也已经知晓。陈龙暗骂一声:“他娘的守卫都死哪里去了!”其实守卫也冤得慌,刚刚被褚飞燕赶走,谁想到又来了一个小李师师搅局。

李师师看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也是面红耳赤,大叫一声拔腿就走。这回轮到陈龙倒霉,耳朵边都是飞飞和燕子喝问的声音:“她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打打闹闹中休息了一会儿,当晚召开军事会议,马腾和马孟起、周不疑和荀攸、张郃和高顺等人全数出席。下一步正式进攻汉中郡,攻城战将难以避免,陈龙让张郃手下整备云梯、连弩等器械,心中无限怀念无法运来的投石车。

周不疑对汉中地理还算熟悉,讲了几个进兵的路线,陈龙早从光脑中调出现代地图查看,见周不疑说的路线都没什么太大变化,说道:“沿汉江水路倒是省力快捷,可惜没有运兵船只。若征用民船,估计一时之间难以凑齐。所以,大军只好走陆路,有勉县和南郑两条路可通汉中郡城。这两条路,孰优孰劣?”

周不疑见荀攸沉吟,率先说道:“主公,勉县的路线比较直一些,可以少走几十里弯路。但地形还是南郑平坦,适合大部队攻城或骑兵野战。”陈龙点头,看着荀攸。

荀攸捋着胡须道:“主公,走勉县大路也不是不行,不过离汉江太近,敌人很容易从汉江运兵,布置伏兵到沿途山林中,咱们是防不胜防。不如离水路远一点,这样敌人的兵将调动也不那么便捷。遇到伏兵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还有,水路直通阳平关附近,也需要人把守,这几天最好修缮好城墙,布置好岗哨。”陈龙首肯,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荀攸此策,果然稳妥。随即道:“这样,马腾将军,就麻烦你领本部兵马守城,马超带些骑兵跟随我去打南郑。您意下如何?”

马腾见陈龙语气十分尊重,点头微笑道:“老夫对文龙这两个军师,真是羡慕的口角流涎啊!俺们西凉,咋就没出几个聪明人呢?”大家听他说的有趣,都哈哈笑起来。

马腾等笑声落下,继续道:“文龙放心,我带领五千兵守住关口,万无一失。”陈龙见马腾愿意,忙拱手道谢,马超站起身也道:“孟起愿意听南乡候指挥!本部一万五千西凉骑兵,愿打先锋!”

陈龙听他说的豪迈,猛地一拍桌案,大喜道:“好!孟起果然豪迈!就请孟起带本部兵为先锋,明日一早发兵南郑!请将军务必小心张鲁的伏兵,我这里派潘濬军师领五千兵辅佐你,有事你们多商量!”潘濬忙起身,见马超仪表堂堂,不由赞了几句。马超听了,稍显骄横之色,颇为意气风发。

荀攸察言观色,见主公没有意见,也就没有发言。陈龙心思如发,会意荀攸担心潘濬节制不了马超,心想反正马超还没正式投降,让他出点事故也好,自己也好想办法收下这匹野马。

转天一早,马超告辞后,整军直赴南郑。荀攸嘱咐了几遍潘濬,潘濬也匆匆领兵而去。陈龙大军修整几日后,万事齐备,遂与马腾告辞,领大军直奔南郑而来。青龙军再度侦骑四出,前后调度有方,汉中大战方兴未艾,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六章 汉中阎圃

第二百五十六章 汉中阎圃

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清.陈澹然《寤言二.迁都建藩议》

话说陈龙、马腾联军击破阳平关,大军面对着汉中盆地的一马平川,众首领议定强攻汉中之策。马腾领五千军镇守阳平关,防止汉中沿水路偷袭,保证大军退路;马超领军一万五千,做了先锋官先行。马超又将先锋军分为三部,大将庞德庞令明领铁骑五千为前军,马超自领一万骑兵居中,潘浚领五千弓刀组合兵合后。两万部队缓缓进入汉中平原,注入位于汉中西南的南郑郊野。沿路零星遇到抵抗,却没有遇到什么正规军,也不知张鲁是不是打定主意拒城死守。

三日后,陈龙自领大军,张郃为侧翼,高顺做前军,身边是荀攸、周不疑两大军师,吕常等特战队员围绕,飞飞、燕子、师师变装跟随,四万余大军齐齐整整,浩浩荡荡离开阳平关。辎重车辆不计其数,运送的全是大军补养。陈龙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部队,心中叹道,在这冷兵器战争时代,粮草是大军出征永远的痛。

雄踞汉中多年的五斗米教天师张鲁,这几天可谓衰运当头。先是杨昂从阳平关外打了败仗逃回,然后是亲弟弟张卫失了阳平关,居然从阳平关城墙的狗洞里钻了出来逃生。上庸那边战火已燃,上将杨柏在上庸抵挡的也是十分辛苦。张鲁日夜忧愁,今天又请来主簿杨松、军师阎圃,与亲弟张卫一起,商量如何退陈龙这大敌。

汉中军师阎圃,辅佐张鲁多年,素来以足智多谋著称。他本是益州巴西安汉人,在刘焉手下为官,青龙军帮张鲁赶走汉中苏固的战争中,被刘焉指派给张鲁为军师。张鲁割据巴、汉之后,就任命阎圃为功曹,阎圃也就死心塌地跟随张鲁。正史中,阎圃随张鲁一同投降曹操,侍候了曹操、曹丕两世,被封为平乐乡侯,善终。

阎圃多谋善断,有大局观,张鲁对他也算言听计从。一日,有农民从地里得到一个玉印,张鲁的手下认为是上天吉兆,就怂恿张鲁自立为汉宁王。张鲁犹豫不决,问计于阎圃,阎圃劝谏他道:“汉川地区的人民,超过数十万户,财产富足、土地肥沃,四面是崇山峻岭,十分险固;这里上可辅助天子,就会是齐桓公、晋文公那个档次,其次仿效云台三十二名将之窦融,也能保得大富大贵。现在承制,能够任命官属,已经足够了,没必要称王。希望您暂且不要称王,先不要成为众矢之的,以致招惹祸患。”张鲁听取了他的建议,就一直没有称王。

正史中,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征汉中。阳平关陷落后,张鲁听信杨松谗言,打算斩了庞德,投降曹操,阎圃力阻他斩首庞德,对他说:“现在因为兵败而投降,所得的功劳必定少,也就不被曹操重视;不如前往巴中依附杜濩、朴胡等据守,然后再归顺,功劳必定多。”张鲁又听从他的建议,躲到巴中据守。阎圃又劝说张鲁道:“如今的形势,要不然就向北投降曹操,要不然就向西交结刘备投奔他。”张鲁勃然怒道:“宁愿做曹公的奴役,也不做刘备席上的家客!”于是下定决心,投降了曹操。张鲁投降之后,曹操拜张鲁为镇南将军,用对待宾客的礼仪来对待他,封他为阆中侯,邑万户,把他的五个儿子都封为列侯。马超投降蜀汉的时候,马超妻子董氏被曹操所俘虏,赐给了阎圃,并将阎圃也封为列侯。延康元年(220年),阎圃列名劝进群臣,称自己为“建节将军平乐亭侯臣圃”。黄初年间,曹丕即位称帝,又增加了他的封邑,长期对他十分礼遇。

十余年后,阎圃才因病身亡。其子嗣后代都是太守之类的高官,香火延续绵长,是三国时可与贾诩相提并论的善终谋士。

此刻,张鲁望着站在书房中的杨松、阎圃,和坐在一边的张卫,愁眉不展道:“当日,陈龙的青龙军与我并肩作战,助我取得汉中。当时,我就觉得青龙军战力强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陈龙的怒火。都怪刘焉这个老不死的,野心爆棚,竟妄图谋取荆州,殃及了我汉中这池鱼。”

杨松生的獐头鼠目,不过家族在汉中颇有势力,帮张鲁稳定过局势,所以一直处于汉中权力核心。杨氏是汉中世族大姓,杨松乃是杨氏领袖之一。他为人十分贪财,见利忘义,为人所不齿。正史中,盘踞益州的刘璋由于担心汉中张鲁的威胁,打算与刘备共抗张鲁,但反受刘备攻击,只好向已反目的张鲁要求援军。而曾败于曹操而投奔张鲁的马超,则引援军与刘备军对抗。忌惮与马超对峙的刘备阵营,为离间马超与张鲁之间的关系,贿赂杨松使之向张鲁进谗、诬陷马超“不肯臣于汉中”,使马超进退不得,最后只好投降刘备。

马超降张鲁期间,与其弟杨柏不和,于是兄弟二人商议,亦有图马超之心。刘备用金银结好杨松,用计招降马超。曹公征汉中时,杨松因收其金银,先害庞德使之投曹,后又为曹操内应,城破,因卖主求荣,曹操即命斩之于市曹示众。

杨松看着主公脸色,叹道:“主公,汉中十几年平静,看来难以维持了。这阳平关已破,上庸又是岌岌可危,益州的援兵又迟迟不到,青龙军士气高涨,又有天下无敌的西凉铁骑.......为了避免汉中百姓受到荼毒,不如趁汉中郡还完整,属下泣血请主公写下降表,投降陈龙,不失为一个保全的办法。”

阎圃心中有些鄙夷,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杨主簿,不战即降,你我估计仍可为陈龙的属下小官,但主公会被置于何地?为今之计,也只有放手一搏,以为主公挣来尊严!即便投降,也有一个好的结果,不会被人看不起。”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杨松脸色数变,见张鲁和张卫都在思索阎圃的话,强忍住没有发作。张鲁思考半天,问阎圃道:“你说,就算要打,具体应该怎么做?”

阎圃道:“如今按照探马回报,马超大军弃走勉县,大张旗鼓从南郑进军,这是正面与我军决一死战的意思,也是要进行堂堂正正的攻城战。阳平关守将马腾兵少,我们就来一个猫鼠游戏。”

杨松面如土色,尖声道:“谁是猫,谁是老鼠?”

阎圃镇定自若,说道:“猫来自南郑,咱们就走勉县和汉江。”这回轮到张卫问道:“军师竟是要出奇兵重新占据阳平关?”

阎圃点头道:“张将军说的正是。马腾不过五千兵,而且怎么也想不到咱们有胆子打回阳平关,所以咱们大有机会。若能打下阳平关死守,切断陈龙的补给路线,陈龙就只能在汉中城下打消耗战。他部队人数越多,消耗就越快。咱们若守不住,那就干脆反向去打天水和陇西,也许那时候韩遂的大军到了,咱们可以和他联合作战,收复汉中也未可知!”

张鲁缓缓摇头道:“韩遂?又是一头虎狼。我看你前面说的还好,你这就和二弟一起,领兵去取阳平关。一旦贯通,胜过无处可逃。”又转头对杨松道:“杨主簿说的也很有道理,能够保全汉中百姓,不过马上投降,似乎显得太过无能,被人以为汉中无人。”

阎圃拱手应承,想了想又道:“主公,汉中坚守,勉县疑兵,水路取关,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七章 马腾之死

第二百五十七章 马腾之死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唐.杜甫《蜀相》

张鲁听信阎圃之言,决定出奇兵重返阳平关。不得不说,陈龙和荀攸、周不疑都低估了阎圃行险一搏的决心和勇气,认为张鲁只会将重兵布防在南郑一带或拒汉中坚城死守,忽视了汉江水路和勉县的防守。

张卫带领杨昂,点起两万兵马,拘刷战船,不事声张,沿汉江直扑阳平关。被陈龙放回的杨任领三千军,沿勉县大路杀奔阳平关,设置疑兵,吸引马腾兵的注意。张鲁、阎圃、杨松指挥余下的三万余汉中兵,放弃南郑防守,在南郑县与汉中郡之间的汉江边设立重重寨珊箭楼,准备利用汉江天险,控制青龙军渡江的路线,不让陈龙军顺利渡江昂,达到死守汉中的目的。一旦张卫成功夺取阳平关,陈龙的部队再强,也会变成一只困兽,饿也能把它饿死在这汉中盆地。还有十几万五斗米教教众,打着互为教主的旗号,誓死保卫汉中。

马超的先锋军心无旁骛,直扑预定的集结地点,路上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正规军不见踪影,地方武装尽皆投降。百姓出奇的并没有惊慌失措逃难,根据陈龙的命令,马超军也秋毫无犯,每到一处,也都自设营帐,并不抢占民居。

先锋庞德马快,这一日先到了汉江边。到江边举目一望,对面不远处是重重寨珊据水而建,再往后能看到高耸的汉中城墙一角的剪影。

庞德下马,踩着岸边沙洲,细看对面的营寨。这一段江面十分舒缓静美,平静的河水犹如一块碧玉,除了漂浮在水面上的细细的水草,似乎一丝皱纹也没有。太阳正在落山,汉水泛着黑红相间的莹莹波光,两岸的树和草又给汉水抹上了一层深绿色。浓浓的绿加上晚霞的滋润,整条汉江闪动着美丽的神秘色彩。

庞德选这一段汉水观察,当然实为了渡江作战做准备。水面平缓利于架设浮桥,宽度足够的话,可以让骑兵并排而过,大大增加渡河的速度。最重要的是,对面的营寨稀疏,防守似乎比较松懈,预计抵抗不会太强,利于渡河部队迅速站稳脚跟,掩护后续部队渡江。

庞德的部队占据了江岸的一片树林,连夜采伐适合架桥的树木,并联络后续马超部队跟进。渡江战役在庞德这位名将的操作下,已经展开序幕。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在离此更远的上游一处河湾港汊之中,许多战船正集结完毕,载着满船的士兵,向上游阳平关方向而去。

张卫、杨昂的部队,已经在夜色掩护下,搭乘战船沿汉江而上,直扑阳平关附近的郊野。预定的登陆作战地点,离阳平关不过几十里,个把时辰即可兵临关下。

阎圃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利用马腾轻敌麻痹,也许能在登陆成功之后,轻易奇袭得手。而此刻的马腾,确实自认为高枕无忧,每日只是安排士兵几班倒在城头巡逻,关门外水路边都没有安排侦骑,只是安排了几队士兵在勉县方向做日常巡逻。

忽一日,巡兵回报,勉县方向尘土飞扬,有一队汉中兵现身,人数大概在几千人左右。马腾闻信,哈哈大笑道:“此疑兵也,欲欺我不懂兵法耶?张鲁怕我军两路攻击,派人假做勉县有兵驻守,待我点起西凉铁骑,消灭这股贼军!”

可惜马腾身边,并无一个有见地的军师相劝,马腾点起五千兵马,只留了几百人守关,铁骑马快,旬日间已经奔出几十里,与杨任两阵对圆。马腾自恃勇力,与杨任大战几十合,杨任假做不敌,打马绕阵而走。马腾随后引兵冲击,杨任且战且退,表现的十分不堪,几日内已经退到了百里之外。

马腾志得意满,写了一封书信,向陈龙表功。信使走后,马腾令全军畅饮庆祝胜利,西凉铁骑本就贪酒,夜色下大寨内欢歌笑语,人声鼎沸,都说明日可一战功成,全歼眼前这股部队。没有人察觉到他们身后的汉江边,已经有一只部队悄悄完成了登陆,连夜开拔直扑向阳平关。

转天凌晨,阳平关内仅剩的几百守城部队还在睡梦之中,被张卫和杨昂的部队架设云梯、一拥而上,兵不血刃重新抢上雄关。侥幸逃脱的西凉兵,一路奔逃,终于将这个炸雷般的消息通知了自己的大帅。

马腾被这个消息雷的外焦里嫩,立刻命全军撤退。许多大兵宿醉未醒,迷迷糊糊打马回程,一路跑的是歪歪斜斜,部队毫无战意。马腾心急如焚,一路并不停留,急急打马回关,忽然一只冷箭急如星火而来,马腾猝不及防,被射透了肩膀。马腾哇呀一声惨叫,差点丢了手中马刀,战马人立而起,耳中只听四周围号角连连,竟冲出了无数伏兵。马腾情知中伏,不顾自己重伤,大喝道:“有埋伏!”带着箭领兵与伏兵大战,四周已是矢石如雨。

原来,张卫、杨昂抢关成功,早留下两侧伏兵,专等马腾回来救关。此刻,杨昂正站在旁边的小山颠,手持强弓,看着手下与混乱的西凉兵大战。刚才马腾所中的一箭,正是杨昂偷袭得手。汉中兵本就几倍于马超兵,又是突如其来,马腾虽勇,已是重伤在身,西凉兵左右冲突不出,死伤枕籍,全军已是岌岌可危。

马腾见势不妙,只好挥军后撤,不料背后杨任又领兵前来,刚好堵住了西凉兵退路。马腾领军死战,斜刺里冲出一条血路,直向汉江方向逃去。转过两个山脚,背后追杀之声始终不停,马腾回头一望,见不过剩下两三百亲卫跟随,不由绝望长叹一声,急怒攻心、懊悔无极,想起陈龙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防住雄关,谨防偷袭,毁不听南乡候之言!不由狂喝一声,箭疮崩裂,血如泉涌,登时昏了过去,一头栽倒在马下。

待到幽幽醒来,眼前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大江,对面青山如画,倒影将江水染成青绿色,黄昏的阳光照在粼粼水面之上,形成一条橙红色的彩带,景色绝美。马腾不顾肩膀重伤,缓缓坐起,看身边只剩下五个人,都环坐在他身边保护,人人都是浑身浴血。

马腾坚持着驻刀站起,标枪般站立,与身边亲卫一一握手拥抱。人人面有悲色,马腾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不由滴下一滴英雄热泪,心知今日有死无生。

马腾面对满江美景,缓缓坐在了江岸边的沙丘上。肩膀处的伤口做了简单包扎,早被鲜血染红。手里的马刀早就砍卷了刃,马腾将它轻轻插在一边。身后护卫团团围住,也面对着满江美景。

身后追兵渐近,箭雨袭来,顷刻间几人中箭,却个个迎风挺立,死死围在马腾身边。马腾看着满江橙红,夕阳如血,仿佛看呆了景色,身形一动不动,直到羽箭也插满他雄伟的后背,仍是一动不动。

杨昂手持长弓,慢慢接近江边那刺猬般的人圈。杨昂相信这些人早已死透,用长弓轻轻一推,人圈果然骨牌般跌倒,露出中间保持坐姿的马腾。杨昂绕到刺猬般的马腾前面,见他圆睁双眼,似乎仍在盯着眼前美景,杨昂将手伸到他鼻子边,感觉到他毫无器械,触手冰冷,早已死去多时了。杨昂轻轻一推,这西凉一代雄主,缓缓倒在这绝美的汉江浅滩上,至死也不瞑目,仿佛在召唤自己勇冠三军的爱子替自己报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八章 疑兵之计

第二百五十八章 疑兵之计

从军多恶少,召募尽材官。伏堤时卧鼓,疑兵乍解鞍。---------隋.薛道衡《出塞.高秋白露团》

话说马腾凭借一勇,自引本部西凉兵出关作战,一举战胜杨任,不由志得意满。可惜身边没个得力的谋士,又产生轻敌思想,遂误中汉中军诡计,被杨任的部队牵引到离阳平关百里之外的勉县郊野。

张卫、杨昂大军,于马腾军身后登陆,一举收复阳平关,并在马腾归路上设下死亡陷阱。马腾救关心切,正中杨昂埋伏,被他冷箭射穿肩膀,死战逃到汉江之滨。大江茫茫,可怜无一艘救命船,马腾与仅存的几名手下,被活生生团团射做了刺猬。马腾尸身死不瞑目,倒在这汉江边美丽的沙丘边,一代西凉霸主,就此魂归天际。

杨昂挥刀割下马腾首级,喝令班师回还。当夜,阳平关内杀马宰羊,汉中兵号称全歼马腾守军,士气空前高涨。张卫庆祝大胜之余,下令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发兵,去抄陈龙南郑军的后路。

马腾生有三子一女,此次三子都被马腾带在身边,意图增长作战经验。马铁随马超在前军为先锋,幼子马休因年纪尚小,马腾一直带在身边。还有最小的女儿马云騄,年方一十五岁,生的花容月貌,又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条银枪使的出神入化,与大兄马超不相上下,此次被马腾留在长安母亲身边并未出征。当马腾军中伏被冲散之时,马休回关不得,又寻不到父亲,遂换了一身农民装束,慌忙忙逃出生天,一路问明道路,急急往陈龙大军后队追来。

剪短截说,庞德军趁夜色架设浮桥,秘密渡江之时,正是马腾殒命之日,等马超与潘浚渡江,庞德军已经与江对岸的汉中军有了接触战,拼死保卫浮桥安全。待马休追上陈龙的大队,陈龙军已经到了离汉江天堑不过百里的南郑县郊野,惊闻阳平关失陷,马腾生死不明,大军登时按兵不动,在南郑召开了紧急军事作战会议。

马休也才一十七岁,此刻满含热泪,立在陈龙军帐之中,苦苦哀求陈龙出兵救父。陈龙百般安抚,令人赐座,答应立刻想办法,马休稍安。张郃、高顺、荀攸等都匆匆赶来,吕常、周不疑本就在身边,陈龙让马休将阳平关失陷的经过讲了一遍。

众将惊闻噩耗,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周不疑惊疑不定道:“如此用计,张鲁身边必有能人。都怪我,没能预做准备,此我等军师之错漏也。”陈龙摆摆手道:“今日不咎既往,只说如何定计破局。现在前有汉江防线拦路,后面有阳平关通道被袭取,稍一犹豫就有腹背受敌之危。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是好?”虽形势危急,但陈龙的语气还是十分平静。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手下见陈龙镇定自若,也都放下心头大石,同时头脑灵活起来。高顺先道:“主公,尽管让我陷阵营断后,若张卫的汉中军敢从阳平关抄我后路,管教他有来无回。”张郃闻听不语,显然更喜欢向前作战,并不喜断后防守。

陈龙知道,高顺、张郃都是智勇兼备的名将,比张卫、杨任、杨昂之流高出几个档次,因此点头道:“公达军师怎么说?”

荀攸见主公点名,不再犹豫,答道:“高将军本部陷阵营,一向战无不胜,有他合后,自然高枕无忧。但听马休将军所言,张卫、杨任、杨昂的部队人数不少,此乃汉中军欲前后夹击的态势,不可不防。高顺将军兵少,若正面应战,即使获胜也是惨胜。今既然料定张卫军必来追赶,则咱们就干脆布一个能消灭两万人的大口袋,否则不是辜负了张卫带这么多人来送死?至于马腾将军的下落,咱们一边作战,一边查探。”

陈龙见众将都在消化荀攸的话,开言道:“公达的意思,是要全歼追赶之敌,全军重点向后?”

荀攸点头道:“敌人肯定以为,我军听说阳平关陷落,必定会全力去攻取汉中郡,以获得大军的落脚点。而汉中郡守卫森严,兵多粮足,又有许多教众百姓,一旦我军攻城不利,必定死伤惨重,后方被张卫大军夹击,必定首尾不能兼顾,若粮草出了问题,全军将濒临崩溃。”周不疑点头道:“这应该是张鲁的如意算盘。”

荀攸见大家都露出深思的样子,继续道:“他们的算盘打的虽响,却忽略了张鲁正面并没有绝对的攻击能力,一个马超,已经足够骚扰抵挡至少个把月时间,咱们完全可以把这四万青龙军全部掉头对付张卫,绝对让他大大的吃亏,甚至全军覆灭。”

众人听的茅塞顿开,马休问道:“张卫真的会起大兵追来吗?若他坚守阳平关不出,我方的口袋阵岂不是白耗力气,反而耽误了向前的时间。”

高顺也道:“若张卫按兵不动,咱们还真是进退两难。而且,庞德军已经渡江作战,马超军、潘浚军也是过江在即,孤军深入,若没有后续大军支持,恐限于江对岸张鲁大军之手,支撑不了多久。”说罢也看着陈龙。

陈龙听几人说的都有道理,情知此次决定,将左右汉中之战的战局。也不急着发表意见,看着周不疑道:“元直,你怎么看?”

周不疑忙道:“公达和诸位将军说的都有理。这向前和向后之间的平衡,看起来最难掌握,但张鲁既然主守,咱们似乎可以用疑兵对峙,让张鲁不敢跨江作战,也就罢了。这样,可以全力对付后方张卫,就算张卫按兵不动,咱们也要想办法钓他出来,重新夺取阳平关为妥。”

陈龙微微点头,心中已有定数。如今满打满算,总兵力和张鲁相差不大,精锐度犹有过之,但毕竟人家是主场。想了想,终于开言道:“张卫虽然袭击了阳平关,封锁了我军的退路,但仔细想来,也有分兵之嫌。如今汉中军的主力分为了前后两部分,每部分都是一半力量,若它前后协调不好,反倒给我军带来各个击破的机会。”众将纷纷点头会意。

“如今,前军庞德已渡江,可让他再坚持几天,假做不敌,退回南岸防守。马超军本应就地接应,设置疑兵,让张鲁以为我大军压江而来,但牵涉到他父亲,可让潘浚领军接应庞德,张郃领五千军赶赴汉江边,多设旌旗,造成我大军到了南岸的假象,令马超可引本部军返回,随我去战张卫,寻找他父亲下落。”

“若汉中军中我疑兵之计,张卫知晓我军向前进攻汉江防线,他必蠢蠢欲动,以为我军主力压在汉江前线,后防必定空虚,可以占到不少便宜,他必回带兵前来。到时候咱们重兵出击,一举击败张卫,夺回阳平关,还能消灭汉中至少一半主力。”众将都点头称是。

陈龙见大家再没有异议,吩咐道:“众将听令!”一群属下刷的站起,拱手听令。陈龙清清嗓子,继续道:“张郃领军五千,多带旌旗草人、号角战鼓,到汉江找到潘浚,一起沿岸设置疑兵。换马超带万名骑兵回来,剩下的都暂时交给马岱指挥,接应庞德退回南岸,帮助设置疑兵,以造声势。”张郃起身道:“遵命。”

“高顺带本部陷阵营五千人,荀攸为军师,立刻回兵阳平关,如果遭遇张卫大军,则诈败抛弃粮草,让张卫以为我后军无备。”高顺、荀攸拱手得令。

“马超骑兵回来后,我自带大军在左翼埋伏,马超、周不疑在右翼埋伏,专等张卫追赶高顺军,进入我军口袋,到时候两翼齐出,张卫必败。马休,到时候你与你大兄马超,尽管带西凉兵衔尾追击,直扑阳平关,寻找乃父消息。若能夺回雄关,我自计你马家军大功一件!有周军师辅佐,望马超依他计策行事!”

马休闻听,感激涕零,站起一拜得令。陈龙吩咐妥当,猛的一拍几案道:“猎物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的陷阱。今次我们就要活捉张卫,逼张鲁投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五十九章 素锦马超

第二百五十九章 素锦马超

骠骑英名神威天,独镇阳平蜀关闲。-----------佚名《七律》

话说陈龙定下疑兵之计,知马超肯定会担心马腾安危,故让张郃将马超调回,也造成后续大队沿江设寨的假象,以迷惑张鲁,让他不敢放胆过江进攻青龙军。而此刻的张鲁,虽有阎圃为辅,但被陈龙、马腾的青龙军和西凉铁骑威名所摄,龟缩防守的作战思路并没有实质的改变。即使夺回阳平关、马腾授首的消息传回汉中,张鲁仍然决定在汉江一带防守。

关于张卫是否主动出击,抄陈龙后路的问题,阎圃曾建言不要轻举妄动。但所有人包括张鲁在内,都强烈的预期陈龙会抓紧一切机会,渡江决战,以避免腹背受敌。这个可能性当然也是很大的,而且庞德在上游渡江成功的消息已经传来,更增加了后者的可能性,阎圃这一回并没有坚持。

张鲁下令,两股部队沿江而上,去击退庞德,拆毁浮桥,其它部队,增加沿江而设的烽火台,观察敌情。果然,烽火台很快就有了反馈,对岸远处的大路上尘头大起,不知多少部队,铺天盖地而来。当时没有望远镜,观察哨只见尘头大起,殊不知马超带兵急匆匆后撤,西凉骑兵也掀起了漫天尘土。

马超心急如焚后撤,等不得张郃兵到位,听说父亲下落不明,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阳平关下。随着部队的后撤,大军渐渐与陈龙军汇合,马超终于在军帐中见到了青龙军之首陈龙。

马超眼含热泪,拱手对陈龙道:“将军如唔。请容我带本部兵马,去打阳平关,探的父亲下落,感激不尽。”

陈龙点头道:“孟起所说乃人之常情,我怎会阻拦?但两位军师已经定计,配合作战,可生奇效。”马超略微不解其意,并不说话。

陈龙继续道:“探马已经回报,阳平关今日关门大开,有军队出动,我已经派人再去监视,不日将有回复。若消息属实,军师已经定好伏击的策略,一战即可成功。”

马超刚想开口问父亲的消息,陈龙先道:“你父亲的消息,我也在让人打探,马休、马铁他们两个都在前线,孟起可前去汇合。”

马超刚刚离去,后面转过周不疑,低声问道:“主公,那杨昂、张卫将马腾的头挑在了阳平关上,为何还瞒着马超?”

陈龙叹息道:“马超勇冠三军,就是年轻气盛,怕他太冲动,破坏全盘大计。”说罢又喃喃道:“马超如此人物,武功高强,桀骜不驯,手下也有庞德这样的良将班底。若我能帮他报了杀父之仇,也许能将他收归帐下。”

周不疑道:“他不归降主公,还能自立不成。交给他汉中,压制着刘焉,主公好全力北向中原。当然,如能给他配一个咱们的军师,获得了他的信任,将来能影响马超的决策,将更加理想一点。”

陈龙点头道:“有道理,可是谁又能胜任?”

周不疑道:“潘浚此次已经和马超合作过,主公觉得他怎么样?”

陈龙道:“潘浚人物威严,纪律严明,才干足以胜任,但似乎性格不够变通。丁仪丁正礼,现在正在辅佐沙摩柯进攻上庸,这个人颇有治理才干,将来可在汉中辅佐马超,负责内政。”周不疑点头,陈龙继续道:“此次阳平关痛失马腾,听说是张鲁身边的军师阎圃定的计策,这个人必要生擒,休要让马家杀了他,保他性命。”周不疑拱手而退。

马超兄弟会面,商量很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等陈龙军令。转天陈龙军令下来,前后左右都布置了伏兵,专等张卫领兵前来。

高顺军诱敌深入,将粮草辎重沿路丢弃,张卫军以为敌人后军薄弱,放心追来。三日后,张卫全军进入口袋,陈龙一声令下,伏兵四出,马超尤其英勇,将汉中军杀的大败而逃,张卫、杨昂抵敌不住,大败而逃。

马超白马飞驰,银枪高举,在败兵中专门寻找骑马的将官作战。马超之勇,谁可抵敌,手下并无一合之将。渐渐追杀到了离阳平关不远的一座小山边,马超见一团护卫,团团围住一人奔逃甚急。马超疑是张卫,催马向前,一人独斗数十护卫,面无惧色。这主将却并非张卫,却是杀死马腾的凶手杨昂。杨昂见马超一枪挑死一人,只觉杀神就在眼前,不敢恋战,只知打马奔逃。

正逃之间,忽然一柄银枪重重砸在盔顶,杨昂一个倒栽葱掉下马来,还未起身,只觉喉头一凉,咽喉处已被枪尖顶住,再也不敢稍动。

马超银枪逼住杨昂问道:“你就是张卫?”杨昂连忙否认道:“非也非也!在下不过是一员偏将,愿降!”

马超冷笑道:“偏将还有几十个护卫?你不是张卫,又是谁来?”银枪一紧,杨昂刹那间一阵窒息,连连摇手道:“小人杨昂!实是张卫手下!”

马超道:“杨昂,倒也听说过。我只问你,可知阳平关守将马腾下落?”

杨昂听说问起马腾,心中暗惊,抬眼仔细见马上的青年将领,见他一身银甲,手捻钢枪,相貌十分英俊威武,不由想起军师说过马腾有一子名曰马超,正是眼前人的形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嘶哑着声音道:“马腾将军?吾在战场上见过,着实十分英勇,武功令人敬佩。只可惜.......”

马超心中一紧,问道:“可惜什么,快说!”

杨昂指了指喉头上的枪尖,道:“将军,这样我不好说话。”马超将枪一撤,喝道:“快说!”

杨昂活动着双手道:“可惜马腾将军寡不敌众,被张卫将军生擒活捉,已经.......英勇就义了。”

说罢扭头就跑,马超乍听此言,如同晴天霹雳,竟忘了杨昂,只觉天旋地转,一个翻滚颠下马来,人事不省。幸亏马休、马铁在后紧跟,救了马超。马超苏醒,大哭道:“父亲凶多吉少,马休、马铁,随我杀奔关前!”

这一日,张卫败军在前,陈龙、马超伏兵在后,一路杀到阳平关前。关上的人见是张卫败归,不敢不开关门,被后面追兵突破城门,阳平关再度易手。张卫再度奔了上次逃跑的城墙边狗洞,不料刚出狗洞,陈龙哈哈大笑道:“张卫,为何总喜欢学野狗?陈龙在此等候多时了!”

此战大获全胜,陈龙升堂,手下带过张卫。刚刚准备开审,忽然堂外大哭之声传来,马超、马休、马铁全身镐素,扶着一条棺木,里面是刚刚凑齐的马腾尸身,来到大堂之内。马超头缠白布,一身麻衣,面色凄凉,泪如雨下,一矮身,单腿跪在陈龙身前道:“张卫杀我父亲,请将军为我做主!将我的杀父之仇人交给我,让我碎割了他,为父亲报仇。”后面马休、马铁也跪下哀求。

陈龙也落下热泪,欲要扶起兄弟三人,三人叩头不起。陈龙无奈,从靴筒中拔出锯齿匕首,插在张卫身前道:“我只问你一句话,马腾可是你杀害的?若是,我也无法救你。”

张卫看着马超喷着火般的双眼,低头道:“杀害马将军的,是我手下杨昂。他追击马将军到汉江边,用箭射杀。马将军英勇无敌......”

马超暴喝一声,打断张卫道:“杨昂何在?”张卫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马超又问杨昂的样子,张卫知无不言,描述一番,马超大惊道:“难道是他?”

再说杨昂侥幸逃脱,忙忙如漏网之鱼,换了农民装束,晓行夜宿逃亡,竟然又让他渡过汉江,找到了张鲁的部队。张鲁听说张卫大败,阳平关凶多吉少,忙遣人去打探弟弟下落。方知汉江对岸都是疑兵,忙组织阎圃等商议对策不提。

陈龙安抚马超,答应替他报仇,同时劝道:“杀乃父的是杨昂,张卫并不知情。虽说杀了张卫也难抵你父之仇,但如今张卫的价值,也许能换来张鲁的投降,省了汉中百姓长期限于战乱的痛苦。孟起,你知我善待百姓之心,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若和平拿下汉中,就请马超帮我镇守汉中郡,镇住益州刘焉和凉州韩遂。我愿意给你派军师和部队辅助你,你意下如何?”这话虽说的隐晦,但隐隐已经有招募的意思了,马超并非笨蛋,说道与家人商议一下而退。

汉中战事,再次呈现一边倒,张鲁再问计于阎圃、杨松,此时上庸被攻克的消息传来,汉中震恐,陷入一片末日恐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章 五斗米教

第二百六十章 五斗米教

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北宋.张伯端《西江月》

话说马超、陈龙设下埋伏,大破张卫、杨昂于阳平关与南郑之间,随后大举追击,再次破了阳平关,将张卫擒获。马超与马休、马铁、马岱等人都是浑身镐素,扶父亲棺木,到陈龙这里来请求杀死张卫祭奠马腾。

张卫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下,等候陈龙发落。见马超说起马腾之死,不由辩解道:“陈将军、马将军,寿成将军被害,真不是我本意。”马超双眉一立,怒斥道:“事到如今,还想诡辩?!不是你却又是谁?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必是你下令杀害无疑。”

陈龙站起身扶起跪着的马超,打了个稍安的手势,说道:“孟起,张卫已经擒获在此,不必着急,我自会替你做主。”见马超点头,悲愤之色稍潋,转头对张卫道:“汉中军害死马寿成将军,这笔账你兄弟二人必须得还。你既然说未下命令,先告诉我等真凶。”

张卫叩头道:“文龙将军,吾观青龙军过境之时,秋毫无犯,心中感佩,也闻得文龙将军善待百姓之名,名扬天下。吾既然被擒,愿衷心投靠,助将军成功。乞得活命之后,吾愿去说服我兄长张鲁,叫他也举汉中投降,以消弭战火,解救百姓苦楚。”

张卫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马超继续说道:“至于马寿成将军之死,实在是杨昂自作主张,他如今去向不明,想是也被杀散了。待我兄长投降,我愿亲自为孟起将军找出真凶杨昂,交给孟起处置便了。”

马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陈龙脸色,似有请示之意。陈龙转身,以手扶着马腾棺木,大哭道:“寿成将军,你我约定同扶汉室、义同兄弟父子,本欲一起解救百姓于倒悬之危,想不到只有匆匆数月之缘。你走之后,孟起等兄弟辈即我兄弟子侄也!汉中之地,沃野千里,粮米之乡,易守难攻,阻西川、带汉江、连上庸、接天水,人口数十万,堪为孟起练兵之地也。”

陈龙满脸热泪,周围的马超一家,都已经跪下泣不成声。陈龙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汉中洒了寿成将军的热血,以后就是孟起的热土。但冤有头、债有主,杨昂行凶在逃,乞兄长暂且饶过张卫,以取汉中,消弭战火,此兄长绝世之功也!”

马超站起,一把揪过张卫道:“南乡候暂时饶过你的性命,算你今日侥幸得生。给我好好辅佐南乡候拿下汉中,否则我亲手削下你的头颅。那杨昂骑什么马匹,拿什么刀枪,长得是和模样,你给我细细道来!”

陈龙见马超答应不杀张卫,放下心中大石,站在一旁任凭马超审问张卫。张卫细细说出杨昂模样,马超哎呀一声,往后就倒,身后的陈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只听马超迷迷糊糊叫道:“竟是我亲手放了这厮!”一时懊悔无及,原来当日银枪打中一将盔顶,问起父亲生死,得知父亲死讯后情急晕倒,竟被那将趁乱逃去,现在想来,正是凶嫌杨昂。

陈龙抚着马超胸口,团息功默默运转,帮助马超调理气息。这马超年纪不大,却性如烈火,也确实需要磨练,若能多长些头脑,必能获得更高的成就。

待马超平息,陈龙亲手搬了张椅子,让马超坐下休息。马超不肯,重新站的标枪般笔直,拱手道:“将军在上!吾马氏三子,以及马岱,乞求带本部兵马为先锋,沿勉县直取汉中,万望允准!”

陈龙道:“准!这个自然准!我还要助你一些兵力。不过今日军师们都在,且听听他们怎么说。我也想听听张卫的建议,可好?”马超闻言,遂拱手站在一旁。

陈龙回座,令人给张卫松绑、赐座。马超似乎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陈龙问道:“听说汉中百姓,十有八九都是五斗米教的教众,奉乃兄张鲁为教主,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攻城,这些教众可会为了教主死战?”

张卫明白陈龙想了解汉中百姓对张鲁的忠诚度,想了想谨慎的道:“这个不敢下定论,不过我可以给大家说说五斗米教教义和起源,以及目前发展的状况,方便主公判断。”张卫直接喊陈龙为主公,大家听得都是有点别扭,也不知这张卫投降是真是假。

“本人也是五斗米教教众,而且职位颇高,故对教义渊源颇为了解。五斗米教原称天师道,亦称正一道、正一盟威之道。”

“天师道奉太上老君为最高崇信,由祖天师张道陵所创立,并著写《老子想尔注》,为天师道圣本。吾父张衡、吾兄张鲁,改革教团,传教于青城山一带。巴蜀蛮荒,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规模的淫祀而害民。而这些祀奉鬼妖的法教巫师聚众敛财,无恶不作,张天师携王长、赵升二位弟子和黄帝九鼎丹经,来到北邙山修行,神功大成后回川渝,以太上老君剑印符箓大破鬼兵,平定了那些祸害百姓的巫妖之教。”

“及我兄长占据汉中,遂传播此道,自号教主。刘焉之子刘璋,军权在握,以我兄长不听调遣为由,尽杀其母和家室,我兄长遂据汉中而自立。当时汉灵帝委我兄长为镇南中郎将,领汉宁太守,遂并建立起如今政教合一的政权。”

“我兄长对外号称‘师君’,为天师道最高首领,又是最高行政长官。初入道者称“道民”;入道已久,并信道入精深则任“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称“治头大祭酒”。天师道以“治”为管理单位,目前已设有二十四治。各治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行政、军事、宗教等事项。祭酒则为一治道民之本师,并要定期聚会参访。”

“《老子道德经》为我天师道主要经典,教育道徒要互助互爱,诚信不欺诈。道徒有病,则自首其过。为此设立‘靖庐’,作病人思过修善之所,有祭酒为病人请祷。对犯法之人,并不随便处罚,‘三原然后乃行刑’,对教众十分宽容,因此也收到教众拥护。境内大路边均官资建立‘义舍’,教人们不要蓄积私财,多余的米肉交义舍,以供过往之人食用。不过,只能‘量腹取足’,不可多吃多占。此外,还实行禁酒、减税等利民措施。因此,天师道深受境内百姓欢迎,纷纷用五斗米入教,终成为民众心中的一方乐土,仅关西民众从子午谷投奔汉中的就有数万户。黄巾之祸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兄长据险自治,以教义育民,也算万民安乐。”

张卫话音已落,大家都听得呆了,想不到汉中竟是如此一方乐土。陈龙心知需要自己解说,打破沉默道:“天师道虽有经典教义,但仍是以师君张鲁为尊,实行愚民政策。今日张鲁为师君,可实行善政,若明日董卓之流为师君,则驱动教众为恶矣。”众人之惑方稍解。

张卫闻言又道:“主公所言极是。不瞒您说,当日我兄长与青龙军协同作战之时,也颇受主公为民谋福的善政影响,才有今日之教义。”

陈龙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不过为民谋福总是好的,点头夸赞道:“原来如此。不过我政治协商、民众有权参与制定朝政的概念,恐怕你兄长没有学会啊!”面色稍缓,因马腾之死并没有大笑。张卫连忙说道:“正要为了主公的理想而努力。”

这一番言谈,众将心里都更加明白了陈龙的理政思路,汉灵帝、汉少帝就是荒淫无道,朝政被宦官、外戚之流把持,所以汉室必然不会有好的政策,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周不疑率先道:“主公,如今形势大好,可让张卫将军自返汉中,去劝说张鲁。料张鲁也得考虑他那些教众的安危。再不敢造次。”马超哼了一声,明显还是不相信张卫是真投降。

其实陈龙心中,张卫是不是真投降并不重要,汉中必取,只是用和平的方式还是战争的方式解决罢了。如今有一线和平解决的曙光,自然要让张卫去试试,于是说道:“就这么说。张卫你可退下,我让给你准备马匹钱粮,你明日一早出发。”张卫心知他们还要商议些军事秘密,忙谢恩退下,自去准备回程。

陈龙又布置刘邕领一万人守阳平关,马岱、马超带本部兵马为先锋,自领大军,这回不走南郑,沿勉县大路直扑汉中,确保万无一失。过勉县后渡过汉江,沿江北直奔汉中郡,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若张鲁不降,就展开最后的攻城决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道教鼻祖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道教鼻祖

宫额新涂一半黄。蔷薇空自效颦忙。澹然风韵道家妆。

可惜今宵无皓月,尚怜向晓有繁霜。何妨手捻一枝香。

-----------南宋.吴潜《浣溪沙》

转天清早,陈龙和马超携手站在阳平关城楼之上,目送张卫上马而去。马匹渐渐没入清晨薄雾,消失不见,陈龙转头对马超道:“孟起,我见你麾下将士虽勇,但谋士不足,欲资助你一位军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龙心下,已经把马超当做自己人,不愿他因为头脑简单,屡屡陷入敌人陷阱,造成部队损失。可惜马超虽闻弦歌,却不明雅意,如今他父亲身死,满脑子都是如何接过父亲的衣钵,将西凉骑兵发扬光大,对于正式投靠陈龙,似乎还没有认真想过。

对于陈龙提出的资助一个军师,马超也没多想,拱手谢道:“那敢情好。我们西凉都是些粗汉子,直来直去,确实需要一个能人,给出出主意。侯爷给派来的,必是足智多谋,敢问是何人?”

陈龙微笑道:“此人叫做丁仪,字正礼,乃是沛国丁氏家族丁冲长子也。此人才学美盛、颇有才干,在零陵科举时名列前茅,现任丹江口水寨军师。”

马超再次拱手称谢,心中忽然多了些疑惑,却不知陈龙目光长远,知道马超不会主动投靠效忠,只有让丁仪慢慢影响他,推动他,挤兑他,将来马超要不然就杀丁仪自立,则早晚必然和自己有个决战,要不然就顺应天下形势,并入自己麾下。抛出这个丁仪,也着实是有些无奈之举。

张卫去后,陈龙留下刘邕领万人队防守阳平关,其余人马尽走勉县大路,以马超为先锋,全军渡过汉江,沿江北直扑汉中郡。遥遥望到汉江边张鲁设立的寨栅,马超按照陈龙的计划,大枪一举,全军先设立寨栅驻军,与张鲁军遥遥对峙。

同时,庞德军再度开始造设浮桥,作出跨江作战的假象,张鲁安排在汉江边营寨的守军见状,自然惊慌起来,一方面准备两线作战,另一方面早派了报信的回城去向张鲁禀报。

此时,杨柏在上庸败给沙摩柯之后,已经退守汉中,张鲁能倚仗的,不过已经是一座汉中郡治孤城。杨昂、杨松、杨柏、杨任、阎圃,还有被陈龙放了的张卫,张鲁手下的这些重要的将领,听说陈龙大军到达,也都聚在了一起,脸色都是颇为阴沉。

张鲁今天,换了一身道教鼻祖的打扮,一身杏黄色的道袍,头簪金色发冠,手拿一柄短短的拂尘,显得身姿卓绝,五官俊朗,胡须飘逸,不怒而威。见众人到齐,开言道:“吾弟张卫,先失阳平关,后戴罪立功,又领兵夺回阳平关。不料陈龙狡诈,沿路全军设伏,致张卫惨败被擒。今陈龙放归吾弟,意图劝我和平解决,以保汉中百姓。今吾汉中如何进退,全在诸位今日之言,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卫,你且说来。”

张卫站起身道:“南乡候陈龙,当日派刚刚组建不久的青龙军,助我兄长夺得汉中后功成身退,将汉中拱手让给吾兄长,此事仍历历在目,诸位都是亲眼得见,不容反驳。陈龙此举,可谓有情有义,也说明他不是巧取豪夺、没有信义之辈。”

“但吾被释放的当日,陈龙和我言道,他的目标是尽快天下一统,还百姓一个和平的环境。而且他直言不讳,他和益州刘焉有仇,必须拿下汉中,作为进攻益州的军事基地,恰好汉中在兄长手中,故引兵而来。若汉中肯降,他仍会保留道统,允许兄长继续传播道教。若不降,玉石俱焚矣。”

“今青龙军必胜之势已成,我等死守汉中,不见益州救兵,听说剑阁栈道早被青龙军阻断。我汉中城虽然有兵有粮,但陈龙军的补给也可以从天水供给,虽然攻克汉中会付出大量伤亡,但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杨柏新败,上庸之敌不日也将抵达汉中城下,这四周连逃路都没有了。此时投降,还能善报百姓,于我教义无碍。吾劝兄长,可趁势投降陈龙,不见羞于天下也,而百姓有益。”

张卫说完坐下,张鲁默默不语。杨松咳嗽一声,起身道:“主公,张卫将军所言甚是。当初臣下一再力主量力而行,若力有不逮,则考虑投降保全,尚不失尊严,可惜被某些心存侥幸的奸臣所阻,才有张卫将军之失。如今两万雄兵灰飞烟灭,又是孤立无援,百姓荼毒,都是拜那奸臣所赐。”这些话句句诛心,说的阎圃脸色阵红阵白,却有苦说不出。

张鲁还是端坐不语,眼色虚空,似乎在修炼着什么道家仙籍。杨柏、杨昂、杨任都是武将,没什么好主意也就不再发言,阎圃终于叹息一声,正正式式拱手跪下说道:“主公,我还是想说,尊严是用战斗换来的。若不战而降,说不定连正一道都难以保留。如今虽败,还是可以谈判,以博得更好的条件。我的意图,就算是投降,可交出部队,要求到上庸设立天师道总坛,继续传道,不得阻碍道众追随。若不答应,只好鱼死网破。”说罢叩头于地,不再发言。

整个大堂陷入空前的沉默,直到不知谁咕噜喝了一口茶水,张鲁才活过来般,眼珠转动,看着一直趴在地下的阎圃,说道:“阎功曹,你起来吧。刚才我神游物外,得遇祖天师道陵真人。”

张道陵乃是道教鼻祖之一,字辅汉,西汉开国大功臣张良的九世孙。汉光武建武十年生于丰县阿房村,传说出生前其母梦见魁星下降,感而有孕。张祖五月十八日生,出生时满室异香,整月不散,黄云罩顶,紫气弥院。自幼聪慧过人,七岁便读通《道德经》,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后来叹息道:“这些书都无法解决生死的问题啊!”于是弃儒改学长生之道。二十五岁,曾官拜江州令,而他身在朝政,志慕清虚,不久就隐居到洛阳北邙山中,精思学道,修炼三年,终于有所大成为仙。后来,张祖先是南游淮河,居桐柏太平山,后与弟子王长一起,渡江南下,在江西贵溪县云锦山住了下来。此地山清水秀,景色清幽,为古仙人栖息之所,张祖就在山上结庐而居,并筑坛炼丹,三年而神丹成;龙虎出现,故此山又称龙虎山。时年张祖六十岁,后又移居四川鹤鸣山,感石鹤长鸣。

众人听说张鲁神遇先祖,都是一脸期待,张鲁停顿片刻,继续道:“先祖对我说:‘人生在世,不过百岁,光阴荏苒,转瞬便逝。父母隆恩,妻妾厚爱,也随时而消失。君臣之恩,谁见长久?只要清静寡欲,无为而治,天下自然大定,要官何用?青山绿水、访道求仙,避开俗务嘈杂和骚扰,方为正道。’”众人听得面色大变,这是张鲁要放弃眼前的一切吗?

张鲁又停顿良久,终于站起身形,对着一众手下道:“吾即日起退隐青城山,唯扫除妖魔,救护生民而已。张卫,你可放榜安民,愿随我清修者,自愿跟随为我道家弟子,随我山中结庐,云游天下。我走之后,尔等需一切听从吾弟张卫调遣,吾之家眷人口,也就托付给你了。山中如缺粮,也请张卫念着兄弟之情,与我徒众送些干粮罢了。”见众人脸露凄容,张鲁神色平静,走下大堂,脚步不停,就此仙去,不知所踪。

张卫情知兄长早已安排妥当,托词遇到张祖天师,抽身去了青城山,这是顺利下台了。张卫在大堂中朝着张鲁消失的方向一番跪拜,起身站上刚才张鲁的位置,大声宣布道:“人来!先把杨昂绑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二章 择日而亡

第二百六十二章 择日而亡

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唐.李百药《北齐书.元景安传》

话说张鲁一身道装,宝相*,托词张祖天师之言,撒手入山寻仙而去,将汉中一切都交给弟弟张卫。张卫早下决心投降青龙军,目送兄长飘然去后,召唤手下命令道:“人来!先将杨昂拿下!”

杨昂自知手刃马腾之首,如今主公归隐,张卫主降,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只能看马超的心情。当下也不抵抗,被捆时只是抗声说道:“彼时各为其主,吾何罪之有?若是主公战胜,吾有功无过。奈何如今以我为牺牲耶?吾死不足惜,愿求一匹劣马,吾自去找那马超小儿单挑,即便不敌,也要力战而死。”

张卫听他一番话说的甚是有尊严,不由叹道:“杨将军,这话说的真是扎心。”扭头看着其它几人,问道:“我张卫要降,可保全各位。然杨昂杀了马腾,马超绝不会放过他。你们几位说怎么办?”

杨松露出一脸奸笑道:“早就该降!杨昂自取灭亡,就当做投降的见面礼好了!”言语中毫无怜悯之意。

阎圃瞪了杨松一眼道:“袭取阳平关的主意是我出的,愿自缚请罪。杨昂将军不过是为了汉中而战,执行命令罢了。请将军放了他,任他追随祖师进山便了。”言下之意,是自己去代替杨昂顶罪。

杨任、杨柏平日都与杨昂要好,也纷纷求情,张卫也是心下不忍,亲手割断杨昂绳索,喃喃道:“休要再留在汉中!天涯海角,任你自去!”杨松哼了一声,扭头看着天花板,一脸不以为然之色。

张卫对杨昂道:“你的家人我自会替你看护,待你将来有地方落脚,我再给你想办法团聚。”说着塞了些干粮、盘缠在他怀里,杨昂跪下干脆的叩了几下响头,骑着一匹劣马去了。

暂时按下张卫这里下令全军缴械投降,预备交接事宜不表,只说杨昂,孤身一人,灰溜溜、孤单单出城向南面群山而去。那大山里藏着许多神仙,也许自己也可以找到一位拜师,求得长生不老之道。

长路漫漫,人单影只,杨昂越走越心酸,缓缓勒住座下劣马。男子汉马革裹尸而还,怎可落得如此下场,生不生、死不死,逃亡无依,如同蝼鼠。阎圃军师智慧超卓,为人刚正,自己又怎可让他替自己背负罪名。大丈夫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不可择日而生,或可择日而死。

想到此,杨昂猛下狠心,拨转马头,向着西面而去。那里正是青龙军先锋马超的营地,马超威震西凉的虎头湛金枪,究竟有多快多锋利?

杨昂走了几个时辰,红日即将偏西,路上只见百姓携老扶幼,都说战争结束,大家和手相庆。杨昂沿路行去,终于看见一座军营,士兵正是西凉军打扮,杨昂大声喝道:“吾乃汉中偏将军杨昂是也!速速叫马超出来决一死战!”

这一声立刻引起一阵骚乱,西凉军立刻杀出一个小队,将杨昂团团围在核心,早有人飞奔中军大帐去报告马超。杨昂端坐在劣马之上,抱定必死的决心,昂然不惧看着渐落的夕阳,只等马超出来,与他轰轰烈烈一战,将命交给他也就罢了。

不过在顷刻之间,旋风般从大营中飘来一匹白色战骑,一员小将浑身素裹,头戴孝巾,胯下白色骏马,手里是那柄寸步不离的绝世钢枪,腰中还悬着一柄利剑。

众兵分开道路,齐刷刷叫了声主公。马超一眼看见曾经在自己枪下逃走的杨昂,目眦欲裂,两眼闪过火热烈芒,惊天动地狂喝一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拿命来!”

虎头湛金枪响起一声厉啸,涌起无数枪影,如同汹涌波涛,兜头朝着杨昂扑去。这一招用尽马超平生之力,端的是非同小可,杨昂就算浑身披挂,武器在手,也断难抵挡这一枪之威。即使陈龙面对此枪,也要用尽平生之力应对。偏偏杨昂两手空空,却是面色淡然,引颈待戮,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马超风起云涌的一枪,到了杨昂咽喉,忽然一收,顿时烟消云散,即使这控制枪术的功夫,马超也到了大师级别。枪尖停顿在离杨昂的喉结寸许的位置,马超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何不逃?却执意来送死?”

杨昂冷笑一声道:“小马将军,我在战场上名正言顺杀了你爹,为何要如蝼鼠般逃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请杀我一人,放过我的家人和其他将领。”说罢把眼一闭,只等马超把枪往前一送,此生就此了账。

马超性如烈火,对面又是杀父之仇,若在战场上遇到,定是立刻分出生死。可是对方偏偏手无寸铁,还不予抵抗,马超这一枪却怎么也刺不出去。纠结了半天,太阳就要下山了,马超把枪一收,大喝道:“好!算你有胆!”

接着对手下道:“给他安排一个军帐,不必设置守卫,好吃好喝伺候。”接着长枪一指杨昂道:“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明日一早,你自取刀枪,你我在此单挑,公平决战。若你胜过我一招半式,我不但任你自去,前仇也一笔勾销,若我得胜,也让你抵消父仇,不再追究其它人。另外,我保证将你全尸送到你家人手里安葬。”说罢一勒马头,白马泼风般回了大营,再也没有回头。群兵见主公传令,也纷纷退下,只有几人拉着杨昂的马,给他收拾了军帐安歇,又安排了些酒肉。杨昂既然择日而死,也不推拒,当夜干脆痛饮一番不提。

转天一早,营中小校场边,马超全身披挂,稳坐雕鞍,专等杨昂前来。忽然,寨外一番扰攘,卫兵来报,竟是陈龙听说张卫请降,竟连夜亲自带兵,打马赶奔汉中郡城。一早路过马超大营,自然前来看望。

马超忙亲自出迎,见陈龙也是银盔素甲,分外精神,不由心下暗赞,叫了声候爷,下马拱手而立。陈龙身边带了周不疑和吕常,周不疑笑道:“孟起将军,大清早穿那么整齐,却是要随主公一起去接收吗?”

马超一笑道:“周军师,主公来的正好。”说着把杨昂手无寸铁来此送死的事情说了一遍。陈龙心头不由一痛,又无法说出饶恕杨昂的请求,只好喃喃说道:“杨昂自知死期将至,来此求死,也算一条汉子。罢了,吕常、元直,我们就此暂歇,观一观孟起武艺,也祝贺他手刃仇敌。”

周不疑闻弦歌而知雅意,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孟起将军,可留杨昂全尸!我等正好去汉中,将他全尸带回交给他家人便了。”马超闻言,默默点头不语,算是答应了。

吕常忽然问道:“孟起,你说今早和他公平决战,为何还不见他身影?”马超略微尴尬道:“昨夜我让手下尽管给他酒肉,想是他死在眼前,喝的多了还没醒。”

陈龙等听了释然,马超安排座椅,就在校场边坐下喝茶。陈龙对马超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杨昂自取死路,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冤仇宜解不宜结,这杨昂的家属,孟起就饶过他们吧。”

马超连忙道:“候爷提醒的对。不但饶过他家属,其它降将在下也都将仇恨一笔勾销。”陈龙竖起大拇指,赞道:“孟起能将仇恨放下,只诛首恶,足见大将风度。吾起兵以来,从不愿多行杀戮,用恩义教化人心,用信任笼络群英。孟起这么做,正合我心意,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百姓的人心,肯定不是建立在刀枪棍棒上的。”马超琢磨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八个字,见陈龙丰神俊秀,侃侃而谈,心中不由又多了几分敬佩,从此稍有投靠效忠之心。

就这样,谈谈说说,时间几乎到了中午,杨昂才施施然到了校场。马超令取了酒肉,大家连同杨昂在内,又是饱餐一顿,杨昂听说陈龙在座,目不转睛看了许久,心中遗憾此生不能辅佐如此人物,时也运也。

吃饱喝足,杨昂终于站起身,到兵器架上绰了一柄长刀,脱了赤膊,上马指着马超道:“汉中杨昂,挑战西凉马超。生死各安天命,无论胜败,前仇均一笔勾销。就请南乡候做个见证!”

陈龙点头答应,说道:“此战过后,谁若还去找胜利者报仇,就是和我陈龙过不去。”马超微微点头,全身披挂,骑白马上阵,人物轩昂,端的是威风凛凛。只见他钢枪一指杨昂,枪影变幻间,大喝道:“今日,就拿你头颅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汉中易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汉中易主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清.郑板桥《竹石》

话说杨昂鼓起血气之勇,振奋阳刚之翼,宁愿与名将马超一战求死,不愿孤单只影流落荒山而生。恰逢陈龙也到了马超的大营,适逢其会,知道杨昂绝无幸理,暗赞杨昂有些义气,无可奈何看着杨昂和马超公平决战,约定生死各安天命,胜者通吃。

古人重视自身声誉,胜过生命,正所谓死有重如泰山者。杨昂骑了一匹劣马,抄起一柄钢刀,浑身脱得赤条条的,露出精壮健硕的肌肉,看来也是从小练武才有的身材。马超为父亲带着重孝,仍骑白马,手中是宝枪虎头湛金,枪尖似乎带着冰寒,大喝一声:“拿命来!”枪势已经如同奔腾的黄河,刹那间将杨昂的身影淹没。

杨昂在汉中,本是数一数二的武将,否则也不会杀得了马腾。可惜多年的和平,又是在汉中这样的丰饱之地,多少消磨了他的斗志;比起在大漠戈壁长大的马超,确实少了几分铁血。虽然杨昂秉承必死之心,斗志上丝毫不逊于马超,但马超的枪,即使对上吕布也不遑多让,何况杨昂?

陈龙首次在生死决战中看到马超的枪术,即使自己有绝世枪艺傍身,也看得心襟摇动。马超的钢枪挑起的仿佛是惊涛骇浪,如同黄河湍流般不停冲击堤岸,如同壶口瀑布般不停倾泻河水,惊涛骇浪中还夹杂着可怕的大漠干燥气息,令人涌起凄凉无助,只想抛却刀枪的颓念。

实力的巨大差距,让挥刀苦苦支撑的杨昂苦不堪言,只好自行舞起一套刀法,做最纯粹的防御,连马超的影子也看不到,只看到重重枪影。杨昂的冷汗从脑门子一直流到了脖颈,又从脖颈流到全身,赤条条的上身满是豆大的汗珠,肩膊臂膀的肌肉奇异的扭曲起来,已经接近痉挛的边缘,生命在这最后的时刻,死死抵挡着死神的镰刀,发挥出超出日常几倍的力量和勇气。

杨昂纯凭防守,竟然支撑了几十个回合,马超越来越急,奋起平生之力,干脆放弃了防守,虎头湛金枪如同雷鸣电闪般狂攻而去,眼看就要击破奄奄一息的刀网。杨昂渐渐力竭,知道自己生死就在眼前,生出一赌生死的豪情,刀势一收,也不管马超枪在何处,一矮身滚下马鞍,只觉后腰、后背同时剧痛,已是被马超钢枪刺透,伤及骨髓。杨昂眼前一黑,手里不停,想象着马超身形的位置,将钢刀尽全力平平一扫攻去,紧接着赤条条的身躯砰地一声砸在砂石地面上,鲜血从后背几个洞口汩汩流出,其中之一还插着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就此昏迷过去。

马超刚才这一枪,带着一股有去无回的气势,被杨昂不顾生死,把后背卖给了虎头湛金枪,平平一刀扫到了马超的手指边。马超钢枪正刺入他后背,此时若拔枪,手指必被刀气所伤,只得当机立断,弃了武器自保。虽然紧接着就重新攥紧了枪把,但杨昂已经带着枪趴在地下昏迷,自己被迫弃枪保手这一幕,恐怕围观的高手们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马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时他只需要轻轻拔枪再刺,或者拔剑枭首,杨昂立刻与世长辞。可偏偏这最后的一枪或者一剑,马超却想起了陈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迟迟出不了手。陈龙看着马超的双手,盼着能有个奇迹,果然马超噗的拔出钢枪,高举过头,大声喝道:“能以一死诱我双手离枪,此人杀父之仇,就此揭过!我马家军不可再有人以此寻仇!”旁边的马家军立刻鼓噪起来,欢呼喝彩声如雷响动。马超遥遥望着陈龙拱拱手,打马先回了军帐。

陈龙知道马超心里难过,暗赞马超大度消弭仇恨,也不怪罪他失礼,急忙飞跃过去看杨昂。杨昂被虎头湛金枪抽离时,伤口喷泉般涌出鲜血,身体软绵绵却还没有冰冷。陈龙撕碎自己战袍,将几个流血的洞口死死堵住,双手按压住破损动脉的上缘,尽量给杨昂止血。吕常等护卫都围过来,纷纷用金疮药洒在伤口周围,也不知能否挽回杨昂生命。待陈龙将杨昂简易包扎完毕,陈龙吩咐道:“立刻随我送医!令人立刻启程,去襄阳取张仲景。”

命令立刻被执行,陈龙来不及与马超告别,拉着杨昂直奔汉中。汉中张卫早知今日陈龙要来,带着手下众将,在城门外守候多时,见陈龙马到,立刻跪倒一片,全都口称“主公。”

陈龙来不及寒暄,先叫人送杨昂去医馆,张卫等见杨昂奄奄一息,才知道杨昂去找了马超拼命,都忍不住深深叹息。汉中自有军医,杨昂就暂时安置在军医处医治,也不知神医张仲景到时,杨昂还能不能有命在。

处理完杨昂的事情,陈龙终于有时间正式接受张卫的投降。此时,马超、张郃、高顺等主要将领都已经到了汉中,受降仪式就在汉中高大的城主府大厅举行。陈龙站在中间,左手是周不疑等原班人马和马超等部将,右手都是汉中降将。

张卫先领着降将跪倒在地请降,陈龙一一抚慰,约定同为天下百姓谋福。忽然,一人尖声尖气道:“主公,张卫本应擒下杨昂,送给马超将军处置,却徇私情放了杨昂,方有此人找马将军决斗之祸。请主公治张卫私放杨昂之罪!”

众人都听得大惊失色,张卫更是没想到,死盯着发言的杨松,不知陈龙会怎样处置自己,趴在地上不敢言语。杨松得意看着张卫,心想汉中易主,哪还轮到你姓张的做主,我屈居在你张氏家族下多年,也该我杨松扬眉吐气了。这新主子的大腿,此时不抱,更在何时?

杨松正在自鸣得意,忽然耳中传来陈龙的冷笑,问道:“你就是杨松?”

陈龙光脑中,早就调出了杨松的资料。杨氏在当时是汉中世族大姓,杨松乃是杨氏领袖之一,大将杨柏的兄长。他为人十分贪财,见利忘义,为人所不齿。演义中,盘踞益州的刘璋由于担心汉中张鲁的威胁,打算与刘备共抗张鲁,但反受刘备攻击,只好向已反目的张鲁要求援军。而曾败于曹操而投奔张鲁的马超则任援军与刘备军对抗。忌惮与马超对峙的刘备阵营,为离间马超与张鲁之间的关系,贿赂杨松使之向张鲁进谗、诬陷马超“不肯臣于汉中”,使马超进退不得,最后投降刘备。

公元215年曹操征讨汉中时,因对易守难攻的阳平关无把握,又派人贿赂杨松,使他陷害张鲁手下大将庞德,庞德被迫投降了曹操。在曹操攻打汉中城时,杨松为贪财而协助曹军、令曹军得以制压汉中。他怂恿张鲁出战,结果张鲁战败,而杨松因为收受了曹操的贿赂而闭门,不使张鲁进城。曹操攻取汉中后,张鲁与其部下由于其投降时的对应,均得到曹操的厚待,唯独杨松被问卖主之罪,因他卖主求荣而将其斩于街头,这个卑鄙小人终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杨松见问,忙拱手低头道:“小人正是杨松,现任杨氏家族族长。”想到自己在汉中这帮人里,有可能率先获得新主子的青睐,杨松心中是得意非凡。

“来人,将杨松这个卖友求荣的小人绑了,打入大牢!彻查此人是否有贪赃枉法的实据,若有,秋后处斩!”陈龙此话一出,登时跌碎了一地眼镜,方知新主子明察秋毫,眼里不揉沙子,也不喜欢会拍马屁的官员。实际上,若不是杨松名声在历史中早就臭不可闻,陈龙也不会断然如此绝情。

闹剧过后,杨松被扭送着拖下大堂,犹自不信忽然变成了阶下囚。杨柏是杨松的亲弟弟,吓得俯伏于地,一句话也不敢说,陈龙目送杨松被拖下去,对杨柏道:“你不必害怕,暂时就由你代理杨氏族长。你们几个,只要能体现衷心为百姓之心,还是可以继续做官的。”说罢,看了眼阎圃道:“阎主簿,为何一言不发?听说偷袭阳平关的主意是你出的?”

阎圃却不跪倒,昂然说道:“张鲁本是我的主公,我自然为他出谋划策、竭尽所能。可惜不听我言,轻易出击,不然南乡候你前有坚城、后无退路,恐怕会饿死在这汉中平原。”众人听的面色大变,陈龙哈哈大笑,亲自下堂,拉着阎圃的手道:“这一仗,阎主簿可是给我上了一课,让我青龙军差点在汉中失陷。彼时各为其主,身不由己!即使杨昂重罪,马超将军也将他释放,这是何等胸襟!我又岂能落后。”

阎圃听的心中感动,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陈龙继续道:“阎主簿,若你肯降我,我任命你为丹江口水军军师,与丁仪对换。”阎圃想不到陈龙委以重任,连张卫他们都成了边缘人物,不由得呆了。见陈龙满脸赤诚,半晌才反应过来,拱手称谢道:“多谢主公赏识。阎圃愿效犬马之劳。”说罢推金山倒玉柱,倒身拜了一拜,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陈龙大喜,然后又布置了张卫和杨任等降将暂且归家等令,最后对马超笑嘻嘻道:“孟起,可愿帮我镇守汉中?”

马超忽的站起,大喜道:“若得如此,胜过西凉多矣!”陈龙与他一击掌道:“那就替我把刘焉这个老家伙死死按在西川里面!哈哈哈!”两人同时抚掌大笑起来。

陈龙又道:“隔几日,沙摩柯和魏延的部队就要到了,到时候给你引荐一位军师,唤做丁仪丁正礼,我再资助你若干舟船,就让魏延和阎圃他们在上庸打理水军,可好?”

马超点头,这个结果陈龙早已和他聊过,这几天和兄弟几人商议,早有定计。只见马超回守招呼过来马岱、马休、马铁他们几个,呼啦啦跪在陈龙面前,叩首行了一个大礼,见陈龙诧异,马超随即开口道:“主公在上,请受属下等一拜。今日,我马家四兄弟以父亲之名起誓,愿终生追随主公,为主公理想而奋斗。若主公不嫌我等愚笨,请将一身武艺,尽数献给青龙军!”

陈龙意外之大喜,没想到马腾之死,意外带来了马超的归心,当下几把扶起几位马将军,因马腾之死,又不敢过份高兴,传令道:“今夜全军休整,允许饮酒吃肉,后日一早,举行西凉军与青龙军合兵仪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赶赴琼崖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赶赴琼崖

话说张鲁去后,汉中军张卫请降,陈龙连续收获了军师阎圃和大将马超,西凉军与青龙军正式合并。盛大的合并仪式之后,马超被任命为第八员虎将,上将军,青龙军第六军团军团长,西凉军也成为了青龙军的第六主力军团。

沙摩柯的第五军团,魏延的丹江口水师兵团,以及他的军师丁仪,刚好带兵赶上了合兵。魏延的军师丁仪听说主公任命他为青龙第六军的军师,直接升格为副军级,欣然接受。而阎圃也顺利的成为了魏延的新任军师。从此以后,汉中形成了两个军团,一个是马超的骑兵军团,一个是魏延的水兵军团,而作为第六军团新增的混编部队,陈龙决定留下部分弓兵、刀兵和枪兵,以及汉中的降兵,让马超的两个弟弟带领整编训练,并视战况与天水交互兵员。西凉名将马岱,陈龙知他忠勇,却将他带在身边。

天水是连接汉中与长安的重要据点,包括陈仓在内,都要防以名将重兵。陈龙命令沙摩柯的第五军团,全军到天水驻扎,与此同时,陇西郡也正在徐庶指挥下,全力防御韩遂部队的反扑。陈龙命令,若韩遂大军压境,陇西无险可守,允许沙摩柯战略放弃陇西郡,全力防守天水、陈仓一线,一定要保持汉中和长安之间的补给和信息通道,而除了随军的军师潘浚,徐庶成为了坐镇天水、统辖西部军团的总军师。

汉中一战大获全胜之后,成龙重点布置了汉中、天水两地的防守。剑阁尽头的城堡升格为边镇,有重兵防御,且安置了一些边民,专门看守剑阁栈道。阳平关也迁入了一些居民,每日关口放开通行,天水和汉中间联络不断,也开始了商品交易和贸易,促进人员向西流动。此刻,汉中东面的上庸城,汉江水路已经完全打通,陈龙可以轻松的领着两位娇妻回归襄阳。而李师师每日跟在陈龙身边,早已与童飞飞和褚飞燕两位娇妻打成了一片,陈龙想起李意神仙说的,任凭李师师自来自去,既然她愿意继续跟随自己看世界,也就没有反对。再说,李师师如此聪明可爱,怎么忍心赶她走?

坐船顺水而下,气氛轻松写意。张郃、高顺两位大将以及周不疑、荀攸两大军师,以及身边吕常率领的特种部队,全体成员回归襄阳。两岸青山不断后退,不过两日内就到达了青龙军治所襄阳。以刘茜、桃花、张宁为首的一众娇妻美妾,早就在码头边等的不耐烦,迎接主公的蒋琬等核心官员和将领都知趣的各自散去,陈龙难得的享受了几日温柔。

将近大半年的征战,季节已经进入深秋。虽然大战已毕,身在温柔乡里,但陈龙的脑子里一刻不停都在思考下一步的战略。下一步经营北方是肯定的,那么是先平定了凉州还是从宛城出发,直接控制洛阳京畿,消灭袁术,还真是需要权衡利弊、煞费思量。统一天下的脚步虽然不会停止,但中国的地域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整整一年的时间,还打的非常顺利,陈龙也不过是打下了一个汉中,而以后的每一天的战斗、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会比汉中之战更加艰苦。

汉中地理位置重要,上可以达致凉州,下可以压制益州。有长安防守韩遂的凉州部队,西面的威胁倒是不大,韩遂唯一也就是争夺一下陇西和天水罢了,汉中本身也是沃野千里,阳平关锁关之后,自给自足也毫无问题,更何况上庸这边也和襄阳市有汉江相连,所以陈龙倒不是特别担心天水这边出什么事情。即使丢了天水,沙摩柯也完全可以撤入阳平关,或者撤回长安,加强防守力量就可以了。至于整个广袤的西凉,将来大局稳定之后再夺不迟。毕竟西凉太过广阔,又是羌人、胡人、汉人杂居,就算消灭了韩遂,一时之间也不是很容易平定。所以陈龙并不想马上花时间和精力去收拾西凉这个烂摊子。先由他折腾!

按照周不疑的主意,陈龙休书一封给韩遂,要求他投降并入青龙军,共享天下太平。言下之意就是,韩遂可以继续为西凉之主,但是不要耽误青龙军的统一天下的脚步。陈龙在信中详细的描述了自己整个为民谋福的目的,若不肯降,将来也只有以战争来统一整个西凉。

后面整整一周,陈龙都没有和周不疑、荀攸商量下一步的战略,自己先大致想清楚。从目前的布局来看,统一天下的突破口,下一步有几个选择:一是通过江夏先平定黄祖,继而消灭孙策,夺取江东。一是从宛城出发,大战袁术,控制洛阳和许都,正面面对吕布、曹操、袁绍等北方诸侯。

但无论是走江夏还是走宛城,如果立即出兵,压力都会非常之大,首先,孙策和黄祖合兵,兵精粮足,水战尤其出色,不能保证绝对的胜利。而且孙家的势力已经渐渐延伸到柴桑、吴郡一代,而且开始在建邺建立新城,整个过程与正史中孙家在江东的发展几乎一样,非常的顺利。孙策在江东一呼百应,得到了江东诸大家族的支持,兵力也慢慢变得强大。

而北方群雄,仍然在于洛阳的袁术进行小规模作战。此刻,如果自己的部队进入许都或者洛阳境内,恐怕会引起新的纷争,将这锅浑水搅得更加的混乱。

就这样绞尽脑汁,东汉末年拥兵自重的军阀实在是太多了,自己的江陵、汉中、宛城、长安、天水、长沙、襄阳都是与敌兵接壤,不得不重兵防护。七个重点城市以及江夏口等地,重要的军事要地,把自己九个军团的所有兵力都牵制的死死的,自己能够随时使用的部队,现在也就不过两三万人而已。

回到襄阳之后,陈龙自然与诸葛亮和黄月英见面,两位少年受到刘茜的精心照顾,而且刘茜用现代人的意识思维引导,一年来除了已经派上用场的连弩,对于*的研制也基本上获得了成功,黄月英、诸葛亮兴奋的拉着成龙去看他们用*制成的一件件产品。其中最像模像样的是一个个土制的*包,点燃引线即可引爆,威力尚可。而成龙最感兴趣的是可以放入铁管进行发射的*弹,这种*可以放入精心制作的坚固的铁管,然后把石头放到*蛋的前面,爆炸后通过铁管的推力,会将石头击出很远,像极了后世的炮弹、炮筒。

陈龙喜出望外,心想这种东西要是装到自己的战船上,肯定能威力巨大。至于无线电还是没什进展,陈龙也就有些死心,但是刘茜和诸葛亮、黄月英说了一下铁丝拉丝的方法,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制造出电线,如果真的能制造出电线,那么也有可能传导信号,说不定能制作出有线的电话,对于前军指挥和后续部队的跟进,以及友军的联动,还是非常有意义的。

回到襄阳后的第十天,成龙终于把荀攸和周不疑召集到一起,商量后续的对策。两位军师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荀攸支持从长安出兵,直接攻击洛阳,先打袁术,宛城则以军团进行配合。周不疑则认为长安有王允、王越掣肘,希望能从江东着手,先把南方平定,把整个江东全都纳入囊中,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先任北方群雄打生打死。

说实话,陈龙非常受到周不疑思路的诱惑,如果真能拿下江东,则从建业和庐江出发,能够面对整个中原,打下寿春和整个徐州之后,就能直接与袁绍相约,夹攻劲敌曹操,消灭统一天下最大的变数和劲敌。

但成龙思考了这么多天,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当下陈龙说道:“我青龙军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及若干大城市,各个据点都已经有了重兵和名将把守,所以防守基本上能够稳定,百姓基本稳如泰山。现在的弱点,就是对北方各个军阀之间混战的情报不是非常了解,虽然各城市都有主母派出的间谍,但是各个部队之间的绞杀,以及信息传递整理的缓慢,仿佛永远没有什么明确的结论。”

虽然说曹操、袁绍等军阀略占优势,但实际上也没有出现能够马上统一北方的人物,对于陈龙的统一大业来说,形势仍然非常的复杂,所以陈龙继续坚定说道:“我决定,化妆进入北方,寻找盟友,查探敌情。”

荀攸和周不疑听了以后,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基本上的思路都是说,因为北方大战连场,军阀混战、道路不通,所以从陆路进入北方是非常困难的,很容易就会被当成某一国家的间谍抓起来。

陈龙微微点头道:“两位军师说的非常对,所以我决定,走海路!”

周不疑和荀攸听得大惊失色,走海路?真是闻所未闻。“走海路去哪里?”周不疑不由问道。陈龙哈哈一笑:“走海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有一片滩涂,我的大船上带上小船,就能够登陆任何想去的地方。这个可是海盗最大的优势呢!”

“相信在海上,各军阀也没有什么防守的力量,大海如果能够任凭我往来,实际上是最节省时间的一种进入北方的办法。同时也是最安全的。”

陈龙站起身,负手说道。几年之前我已经让视线在胶州琼崖建立了水晶基地,而且让他帮我制作海船后来刘表投降之后,让刘表刘氏家族去琼崖,见到还穿,我想这也是咱们收获的时候了,只要海城已经照好。那咱们即刻进入北方。

周瑜大喜道。主攻请一定带我去坐海船我制作的地图里还没有一张海图,这次去了我就可以追到海头了。陈龙微笑点头,循诱导主攻不知道我这把不知道我有没有心跟着海浪一起去。沉沦的心哟,这个襄阳的这个防守重任就交给你另外,如果有机会进攻江夏拿下黄埔,那么你不要犹豫,也不用请示我,你可看形式出兵,但是最好先不要招惹分加的不对,如果一旦招惹了,那就一定要做好防御的工作,因为周瑜可不是吃醋的。荀攸点头答应。

这不一盒,寻幽去后,成了默默在厅里踱步,自己答应过征服坐海船这次出门按照自己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一位妻子的习惯,一定要把征服带上去坐海船,刘倩现在岁数有点大,还是让她继续照顾诸葛亮和黄月英吧。但自己还得给征服,安排一些守卫,怎么能够也就是说,需要组建一些女子的房屋不对,正好让童飞负责这件事,至于李师师,就让他当这个防卫部队的头领吧。

简短截说,三个月后,成龙从,温柔乡里决定再次出发,赶赴琼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五章 龙潜入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龙潜入海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唐.李白《行路难.其一》

公元195年初的隆冬时节,陈龙一行人迤逦往交州而来,除了运送人员物资的车马,最后的一辆马车内,存放了不少*制品。除了形体比较巨大的*包,也有数千个极小的小包,可以绑在火箭上,只要密集攒射,保证瞬间就能点燃一只海船。

道路虽然越来越是蛮荒难行,天气却是越走越好,十日后就在交趾地区见到了闻信赶来迎接的交州刺史士燮。这交州的方面大员,仍是满面风霜的样子,带着一只高级将领队伍,恭恭敬敬迎接主公。

交州通往荆州的道路,因交州铁矿不断运往零陵兵工厂,所以并不算难走。交州和琼崖都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口不多。尤其琼崖海岛上,有许许多多的椰子树和热带野生植物,还有野生腰果、咖啡豆、胡椒、芒果、荔枝、龙眼、菠萝蜜等,在各种季节里挂满枝头;海参、海龟、鲍鱼、大龙虾等野生海产品更是不计其数;铁矿、石矿等矿产蕴藏量也非常丰富。最令人心动的,是一年四季气候宜人,兼且风景优美。高高的五指山挺立在海岛的中部,山上热带林木郁郁葱葱,四季常青。有山间小溪汇成的河流滔滔奔流,浇灌着两岸的农田。

陈龙早知道是这番景色,倒没觉得如何,一身兵装、美不胜收的甄宓和李师师可是无比新奇,连同周不疑和特战队员在内,都被这美妙的热带风景迷住,与想象中烟瘴之地大相径庭。陈龙的部队变身成了古代的旅行团,一路走走停停,只可惜没有相机留念。队伍来到了地处最南端的天涯海角,只见蓝色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极限,海天一色,无比美丽壮观。一望无际的海滩沙白如银,各种颜色的贝壳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风儿和海浪好像在海面上嬉戏追逐,远处渔帆点点,景色十分迷人。

众兵都是忍不住脱了鞋袜踩水,连甄宓和李双双也找个僻静的地方,露出白皙美丽的赤足,在海浪里嬉戏为乐。李双双更是爬上一棵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上面的椰子果实累累,李师师俏皮的敲下好几个,问陈龙道:“这个壳子那么硬,能吃吗?”

陈龙正贼兮兮看着甄宓嬉戏,闻言接过来道:“这个叫椰子,里面有好喝的椰汁。”说着拔出匕首,一刀削开椰子一角,用叶子做了个小小吸管,交给李师师,笑道:“喝吧!”

李师师招呼甄宓,两人坐在椰子树下的沙滩上,海风吹来,绿叶摇摆,两人在树荫下喝着椰汁,十分轻松写意,让陈龙看的呆了。谁能想到,在这千多年前的古代,还能看到这样的海岸阳光和美女?

就这样流连忘返到傍晚,陈龙令就地宿营,自己和甄宓一起坐在沙滩的礁石上,面对着大海,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望着海上落日西沉的奇景,心中充满温柔情义,陈龙不由哼道:“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优美的旋律响起,没想到甄宓也跟着应和起来,唱完诧异问道:“夫君,怎么你也会这首歌?外婆在遇到你之前,几乎隔些天就唱唱这首歌。”

陈龙不禁释然,原来是刘茜思念自己,甄宓才从她口中听到,不由抱紧甄宓,就像是年轻版的刘茜,穿越前那和刘茜相依相偎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的前尘往事浮现眼前,自己一定想尽办法把它追回来。

转天一早,陈龙随士燮的大队,一起到了坐落在一处港汊边的海船基地。离基地还有好几里的地方,就看到远远的耸起一座船头。此时刘表已经在迁移到琼崖的路上过世,刘琦正带着自己的弟弟刘琮和一众船匠,在造船厂大门口迎候。忽然听廖望塔上的士兵一声大喊,知道是看到了陈龙的队伍,连忙骑着马一路迎下来。

陈龙见刘琦留了两撇小胡子,已经成长的颇有威严,笑道:“刘大公子,你们兄弟俩和好了?”刘琮胖脸上露出笑容,忙道:“托主公的福,我兄弟才能和和美美,刘氏家族也得以延续。”刘琦也笑道:“我兄弟俩愿意一辈子给主公造船。”

寒暄一番之后,刘琦亲自带领陈龙进入造船厂。里面的沙滩里挖了一个巨大的船坑,已经造好了一艘巨大的海船,刘琦骄傲的仰望着坚硬的船身,用力拍了拍龙骨道:“主公,这是我们刘家到了琼崖以后,造的最大一艘船,这大龙骨我就进山找了一年。”

陈龙仰望大船,见船高达到数层楼,船体虽用了许多大木料,但木料的长度有限,仍用了许多较小较短的木料连结起来。同时,船体的骨架与船板之间,船体与上层建筑物之间的连结十分坚固,显然这种结构强度足以到大海中去经风浪。

众人鱼贯登上大船,刘琦如数家珍介绍道:“这么大的海船,各部分连结极其重要。幸亏主公制铁厂那边制出了坚强的铁钉,我们采用榫接结合铁钉钉连,比用木钉、竹钉连结要坚固牢靠多了。”

陈龙听了笑道:“先进啊,非常好。”说着拍了拍刘琦肩膀。刘琦想不到得到如此荣耀,不由感激涕零,介绍的更加卖力。

陈龙仔细观察大海船,见它采用的是中国古代适于远航的大帆船样式,不但高大如楼,底尖面阔,首尾高昂,首尖尾方,两侧还有护板,中间两根主桅杆高高立起。船舱为水密隔舱结构,底尖利于破浪,吃水深,稳定性好,安全舒适,确实是当时最先进的海船。

陈龙问道:“这船动起来,需要多少船夫?”

刘琦道:“至少需要三百人,我这里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船工。”陈龙吩咐道:“你给我找二百经验最丰富的船工,连同我带来的三百人,士燮这里再出一千士兵,一起上船。所用武器补给,士燮准备一千五百人半年应用。另外,船头尾各处都要设立浮筒,以及救生小船,用于救援和登陆。”士燮兴奋道:“没问题!”

又是一月有余,这一段等候海船预备的时日,成了陈龙和甄宓最好的蜜月。甄宓虽不再是美丽新娘,却仍然在这蓝天碧海间,给了陈龙最高的享受。

终于到了预定的启程日期,船工挖开堤坝,海水奔腾咆哮着涌入地面深坑,大海船终于渐渐浮起。李师师毕竟小孩子心性,对着满眼的碧海大叫道:“大海,大海!我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夷州登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夷州登陆

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近代.闻一多《七子之歌·台湾》

装满了淡水、食物、武器、甚至谷种的大海船在一片欢呼声中,成功从深坑中冲入了大海。陈龙拿起一个盛满美酒的瓦罐儿,砰的一声在船壁上击的粉碎,就如同西洋铁壳船下海时,也要敲碎一瓶香槟酒,正所谓碎碎平安。

温热的海风吹拂,陈龙负手站在船头,凝望一眼望不到边的深蓝大海。甄宓、李师师以及众手下也围站在船头,所有人都被一望无际的大海所感动。陈龙回头望去,大海船的船帆渐渐升起,经过船老大细微的调节,船帆呼啦啦兜了个满风,大海船随之一震,缓缓调转船头向东方驶去。

陈龙开启光脑中的路线记忆功能,不断绘制新的海图。红色的细线渐渐显示出船行的位置,与现代的海图对照,可以及时修正航线偏差。陈龙看着船老大,整天忙忙碌碌的依靠日月星辰辨别方向,不由心中暗笑,只因自己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只有在发现船老大的方向走偏的时候,成龙才会出言提点。船老大后来也明白了,只要去问陈龙,保证不会走错方向,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按照计划,陈龙的大海船应该经过后世的台湾海峡进入太平洋,然后沿着海岸线朝北行驶,进入东海黄海,可以直达渤海,绝对是一条前无古人的航线。唯一的问题就是陈龙想在哪个地方登陆?而且登陆的地点必须能够完成清水、新鲜蔬菜、医药、甚至人员等的补给。每一站之间的连接航程,都不适宜太长,因为长期的航海,如果缺乏维生素c很容易得坏血病,当时还没有对坏血病等的特效药。船员生病得不到救治,很容易死去,只好抛入海中了事。

陈龙海图上的第一站,确定了登陆夷州,也就是今天的宝岛----------台湾。当时的台湾还只有一些土著,正史中直到公元240年,孙权才派了一万士兵到台湾。这也是证明了,台湾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

船行甚缓,大家看惯了无敌海景,很快就已经厌倦了天天面对。继之而来的是晕船的痛苦折磨,几乎所有不适应海上风浪的人都开始不停歇的呕吐,船舱里始终充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对于甄宓来说,这个航*是太辛苦,幸亏有强健的女性护卫帮助甄宓,终于渐渐适应了海上的颠簸。

整整十天,路上没有遇到一首海船,好像整个大海就是船上的人自己的。只有偶尔露出海面的鱼群、海豚群、鲸鱼群、鲨鱼群,才会引起众人的围观欢呼。那些陆地人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才带给了船上人无尽的欢乐。

按照光脑地图红线的指示,海船即将进入台湾海峡,陈龙下令,海船尽量靠近夷州岛行使。经过了日后耳熟能详的一些城市,如高雄、台中、花莲之类的,现在远望过去,不过是蛇窝草树。茂密的热带植物,使整个岛看起来就是绿油油的一块蛋糕,热带原始森林里面丝毫也看不出半点人迹。

船行过了蛮荒时期的金门岛,陈龙下令停船。路过宝岛台湾而不登陆,简直就是一种犯罪。陈龙让放下救生船,带着甄宓、李师师、周不疑和两船特种士兵,到荒岛上去探险。

夷州岛上尽是参天大树,奇花异草。小臂般粗细的长藤,相互缠绕在一起,在下往上看像一条条大青龙,枝干都攀爬到三四十米高的树杈上;仿佛是登上天国的阶梯。

小船从海面上沿着一条小河划了进去,由于阳光充足、雨水丰沛,里面树木都是笔直高大,向着阳光伸展枝干,周围镶饰着藤曼和植物,姿态优美的白色大鸟栖息树上,敏捷的猿猴在树梢的空隙间跳跃。目之所及,全是树木,只有天上的云彩作为参照物,远处的树木像整齐的灌木丛,无边无际,感觉进入了绿色的屏障。

终于看到一片林中平地,陈龙下令停船靠岸,众人喜洋洋登陆。陈龙感慨万千,第一次登上了千年前的台湾,也不知是不是人类第一次登上这座中国的宝岛。自己的登陆至少比孙权的军队早了四十多年,想起来也令人心潮澎湃。

空地周边的树林充斥着不知名的鸟鸣,顺着鸟鸣抬头远望,一只只翠色、蓝色、白色、黑色的五颜六色的小鸟正在枝头欢唱,这清脆的叫声顿时让人心中产生了温暖的感觉,似乎暂时淡忘了雨林的神秘和危险,忘记了,这里是如此的蛮荒和原始。

成龙顺手砍了几座木架,削成一个十字架,将十字架的一面削平,在上面刻上了两个大字:台湾。底下刻了一行小小的落款:青龙军,公元195年。

周不疑傻傻的问道:“台湾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夷州吗?”

陈龙哈哈笑道:“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刚说到这里,突然一只木箭嗖的一声飞过,扎到台湾两个字正中。众人猝不及防,都大惊失色,看着箭来的方向,陈龙更是一步跨到甄宓面前。吕常已经嗖的冲向箭射出的树丛。

随着树丛一阵剧烈的抖动,树林中蹿出几个只穿着牛犊短裤的土著,与吕常斗在一处,身手竟是十分矫健,让人想起野生虎豹的速度和力量。陈龙不禁佩服起这些土著潜踪匿迹的本领。没想到他们趴在树上,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动静。那几个土著,脸上涂着黑炭,头上扎着鸡毛,身上都是肌肉虬结,颇像印第安人装扮。

陈龙迅速出手,几下制服了几个土著,满脸带笑,示意不杀他们,让他们带自己去他们的居住地点。那几个土著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见这个人抓了他们又放,显然没有什么恶意,也就带他们去了村里。

说是村里,实际上就是由藤蔓编织成的窝棚组成的,住了几十个男女土著。大酋长亲自接见了外来人,满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陈龙见村民都是窄脸、尖下巴、身体粗壮,耳朵扎着大眼,悬挂着细树枝。眼神坚毅阳刚,身材矮小,长得颇像东南亚人。

陈龙心中一动,如果自己留下驻军,是否能渐渐开发台湾呢?就算迁入人口,也不是不可能。当下,从大海船中卸下许多物资,送给大酋长,获得了屯军的资格,其中还留了不少谷种,从此宝岛上留下一百部队,教会了土著农业种植,成为开发宝岛的第一批大陆人,可谓历史意义重大,足以青史留名。

就这样待了数天,拼酒量彻底战胜了土著之后,陈龙领兵而去,再次登上海船出发。这蛮荒的夷州,以后绝对会成为自己重要的海军基地,不但造船的木材充足,而且从这里出发登陆到对岸的闽州,才不过一天。只可惜闽州也是一片蛮荒。

陈龙根据海图,终于锁定了下一个登陆地点:自己曾假扮过的严白虎的吴郡。到了那里,能否建立起夺取江东的重要军事据点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东莱太史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东莱太史

矢志全忠孝,东莱太史慈。姓名昭远塞,弓马震雄师。北海酬恩日,神亭酣战时。临终言壮志,千古共嗟咨。----------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海船离开夷州,一帆风顺,驶入浩瀚的太平洋,古称东巨洋,无人能够越过。大海船绕过群山交错的闽越地区,航行的路线折而向北。陈龙望着东面似乎空无一物的海面,那边不远,就应该是著名的钓鱼岛。

海船虽慢,却有着陆路不可比拟的优势。在陆地上隔着千山万水的两地,从海路过去,却是一马平川。相信夷州对面的闽粤地区,也生活着一群土著,可能比夷州的土著稍微开化一点,但夷州有了陈龙的科技,将来很快就可以席卷闽越,建立起新的政权。

冬日的大海平平静静,西南向的信风懒洋洋的在大洋上吹拂,将陈龙的大海船吹入东海。沿海路北上不过五六日,就已经到了宁波与杭州湾外海区域,确实比陆路要快捷多了。

东海的风浪罕见地比大洋上还要大,特别是船只进入了岱巨洋之后。岱巨洋,是后世岱山和巨山间洋面统称,以风大浪高著称,小型的海岛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浅滩礁石密布,大大增加了航海的难度。

在这样的环境下,深夜船老大也不敢贸然行船。此夜海船停靠在一个小岛边上落锚。海面上开始刮起了大风,乌云渐渐掩盖了满天星辰,竟是罕见的冬季风暴。

风暴缓缓移动,风力随着乌云移动的速度渐渐加强,波涛卷向这边,卷向那边。大海船随着波浪漂向这边,摇向那边,让船上的人吃尽了苦头。桅杆下的船舱开始灌入了海水,海浪如同瀑布般从甲板上来回掠过,虽然帆锁早已降下,却仍被狂风吹的破破烂烂,裂开一个个大口子。

前浪过去了,后浪又涌上来,大海船似乎在拼命地挣扎,忽然呼啦一声巨响,拉锚的巨绳显然不堪重负,被风暴拉断了。大海船拼命的摇晃起来,随着波浪,追逐海流,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龙光脑中的海图,红线拼命的向东北方延伸。显然大海船随着风浪已经向遥远东方的大洋深处飘去。陈龙无可奈何的看着红线延伸,心想,如果红线延伸到日本,难道自己要先去统一日本列岛?

陈龙将甄宓绑在船舱里的床榻上,凭借着绝世的轻功,冒险出舱上了甲板。狂风暴雨和漫天巨浪瞬间打湿了陈龙的衣服,浇的如落汤鸡一般。陈龙左右环顾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只能任海船漂流。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有时而穷,只能听天由命。

在风暴的席卷下,他们的船在大海中疯狂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倾覆。海水开始在船舱漫溢,众人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难,陈龙只好把甄宓和一众女眷搬到最高的舱室,其他层舱室几乎都是下半身都泡在水里,大兵们苦不堪言。新造的大海船经受了巨大的考验,全靠结实的铁钉加铆隼结构对抗着风暴的拉扯,居然完全没有散架。

终于熬过了这狂暴一晚,转天早晨雨住风收,晴空万里,整个大海恢复了平静,空气清新,美景如画。空气清澈得似乎像透明一样,大家却都已经无力起身来欣赏这美景。陈龙自己奋力起身,被紧紧的绑在床上的甄宓仍然昏迷不醒。陈龙出舱,将舱壁漏水的地方用布堵严实,中间吕常等人终于挣扎着来帮忙,后来能帮忙的人越来越多,船老大把破破烂烂的帆锁找出来,想办法修修补补,终于重新升起了船帆。

陈龙在新旧海图上对比目前的地点,竟然发现海船已经处于日本九州岛和大汉青州之间的大大海正中。陈龙强压下把海船开到日本去的冲动,利用破烂的船帆向西航行而去,终于把船开进了一个安全的天然港湾。一个个女眷终于走出了船舱,最后,小李师师蓬头垢面瘸着出来,第一句话都是:“我再也不要坐海船了!”倒把众人都逗笑了。

港湾景色优美,陈龙在光脑里的地图上查看,这个港湾就处于后世的烟台市附近。而三国时期,离这里最近的郡县应该是青州北海郡东莱县。看见东莱这两个字,陈龙双眉不由一轩,立刻想起了三国里武艺排名前列的东莱太史慈。

看来这场风暴,是上天注定自己先到了青州。暂时远离中原战乱的计划,被上天就这样打乱了,既然如此,既来之则安之,陈龙决定在东莱登陆,看看能不能有缘与名将相逢于草莽。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自小弓马熟练,尤其箭法精良。身长七尺七寸,一副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是个真正的神射手。自少就胸有大志,十分好学,后来经县民推举,担任奏曹史,时年仅二十一岁。北海相孔融奇之,于是数次遣人动问太史慈的母亲,并奉送赠礼作为致意。适逢孔融为对付黄巾军,出屯于都昌,却被黄巾军将领管亥所围困。太史慈从出外返家,母亲对他说:“虽然你和孔北海未尝相见,但自从你出行后,北海对我赡恤殷勤,比起故人旧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如今为贼所围困,你应该赴身相助。”于是太史慈留家三日后,便独自径往都昌而行。当时贼围尚未太密,于是太史慈乘夜伺隙,冲入重围见孔融,更要求他出兵讨贼。孔融不听其言,只一心等待外援。但外救未至,而贼围*。孔融乃欲告急于平原相刘备,可惜城中无人愿出重围,太史慈便自求请试一行。孔融便道:“现今贼围甚密,众人皆说难以突围,你虽有壮志,但这始终是太艰难的事罢?”太史慈答道:‘“昔日府君倾意照料家母,家母感戴府君恩遇,方才遣我来相助府君之急;这是因为我应有可取之处,此来必能有益于府君。如今众人说不可突围,若果我也说不可,这样岂是府君所以爱顾之情谊和家母所以遣我之本意呢?情势已急,希望府君不要怀疑。”孔融这才同意其事。

于是太史慈严装饱食,待天明之后,便带上箭囊,摄弓上马,引著两骑马自随身后,各撑著一个箭靶,开门直出城门。外围下的贼众皆十分惊骇,兵马互出防备。但太史慈只引马来至城壕边,插好箭靶,出而习射,习射完毕,便入门回城。明晨亦复如此,外围下人或有站起戒备,或有躺卧不顾,于是太史慈再置好箭靶,习射完毕,再入门回城。又明晨如此复出,外围下人再没有站起戒备,于是太史慈快马加鞭直突重围中顾驰而去。待得群贼觉知,太史慈已越重围,回顾取弓箭射杀数人,皆应弦而倒,因此无人敢去追赶。

不久,太史慈抵达平原,便向刘备游说:“我乃东莱之人,与孔北海无骨肉之亲,亦非乡党之友,只是因为慕名同志而相知,兼有分灾共患之情义。方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援,危在旦夕。久闻使君向有仁义之名,更能救人急难,因此北海正盼待贵助,更使慈甘冒刀刃之险,突出重围,从万死之中托言于使君,惟望使君存知此事。”刘备乃敛容答道:“孔北海也知世间有刘备吗!”乃即时派遣精兵三千人随太史慈返都昌。贼众闻知援兵已至,都忙解围散走。孔融得济无事,更加重视太史慈,说道:“你真是我的少友啊。”事情过后,太史慈还启其母,其母也说:“我很庆幸你得以报答孔北海啊!”

正史中,扬州刺史刘繇与太史慈同郡,自太史慈离开辽东回来后,未与之相见,于是太史慈亦渡江到曲阿相视刘繇,未去而孙策已攻至东阿。有人劝刘繇可以任用太史慈为大将,以拒孙策,刘繇却说:“我若用子义,许子将必会笑我不识用人。”因此只令太史慈侦视军情。及至神亭,太史慈独与一骑小卒同遇上孙策。当时孙策共有十三从骑,皆是黄盖、韩当、宋谦等勇猛之士。太史慈毫不畏惧上前相斗,正与孙策对战。孙策刺倒太史慈的座下马,更揽得太史慈系于颈后的手戟,而太史慈亦抢得孙策的头盔。直至两家军队并至神亭,二人才罢战解散。

其后太史慈守护刘繇败奔豫章,遁走于芜湖,逃入山中,而称丹杨太守。同时,孙策已经平定宣城以东一带,惟泾县以西有六县尚未平服。太史慈即进驻泾县,屯兵立府,为山越所附。后孙策亲自攻讨泾县,终于囚执太史慈。孙策见慈,即为其解缚,握著其手说:“尚记得神亭一战吗?如果卿当时将我生获,你会怎样处置我?”太史慈说:“不可知也。”孙策大笑,说道:“今后之路,我当与卿共闯。”即拜太史慈为门下督,还吴后授以兵权,拜折冲中郎将。后来刘繇丧于豫章,其部下士众万馀人无人可附,孙策便命太史慈前往安抚兵众。左右皆说:“太史慈必北去而不还了。”孙策却深具信心地说:“子义他舍弃了我,还可以投奔谁呢?”更替其饯行送别至昌门,临行把著太史慈的手腕问:“何时能够回来?”太史慈答道:“不过六十日。”果然如期而返。

太史慈的射术确是史上有名的。他跟从孙策讨伐麻保贼,有一贼于屯里城楼上毁骂孙策军,并以手挽著楼棼(城楼上的柱子),太史慈便引弓射之,箭矢更然贯穿手腕,更反牢牢钉在楼棼上,围观者数万人,无不称善。曹操闻其威名,向太史慈寄了一封书信,以箧封之,内无多物,而放了少量当归,寓意太史慈应当向其投诚,其见重如此。后来孙权统事,以太史慈能克制刘磐,遂委以南方诸大事。于建安十一年病卒,享年仅四十一岁。

太史慈临亡之时,叹息道:“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带著三尺长剑,以升于天子阶堂。如今所志未从,奈何却要死啊!”孙权知道慈死,十分悼惜。其子太史享嗣任,享字元复,历尚书、吴郡太守。官至越骑校尉。

陈龙阅罢太史慈的介绍,小船刚好来到了港湾的岸边,一众几百人的队伍,迅速上岸向着东莱方向而去,消失在海岸边深深的野草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八章 青州德政

第二百六十八章 青州德政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

话说陈龙的大海船遭遇特大风暴,缆绳断绝,随波逐浪,一船人一夜间不知到了何方。第二天幸亏陈龙光脑中能比对海图路线,找准方向,沿黄海向西,旬日间回到了大陆的怀抱,海船停靠在一个美丽的海湾,地点就在后世的烟台附近,离当时的青州北海国东莱郡黄县不远。

陈龙立刻想起东莱太史慈,身在东莱附近,怎可不去拜访。此次天意使然,青州寻龙,当然也要去造访孔北海。

陈龙留下一千多人,就地对大海船进行检修,其余以特战队员为主,随自己化妆后乘小船登岸。此次陈龙本就有一个南海珍珠商人的掩饰身份,虽然太史慈和孔融都没有见过自己,但陈龙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化妆成一个锦衣粗豪大汉,身材略肥,眼皮浮肿,面色发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加上一部真正的大胡子,保管见过自己一两面的人也不敢相认。

陈龙化名龙珠,甄宓扮作夫人,李师师带领一众丫鬟仆妇,吕常、周不疑等尽数扮作淄衣随从。吕常背着一袋货真价实的海南三亚海水珍珠,粒粒浑圆饱满,称为“走盘珠”,即放在盘中稍动,就能滚动自如,与合浦南珠齐名,绝对粒粒放光,颗颗走盘。其中几颗色泽最美丽高雅的,呈半透明感,令人感知柔和朦胧,其价值连城之处,远远超过黄金,自然被陈龙留作贿赂高级官员的法宝。

海岸边尽是荒山野岭,周不疑一边走路,一边牢记山川河流,以便满足制作当地地图的雅好,并且方便回来寻找海船。整整走了一天,众人终于上了走一条羊肠小道,陈龙辨别方向,带领队伍直奔黄县大道而来。

李师师本就善于登山渡水,这回又对海路行船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缠着周不疑教授地理知识,学习绘图。陈龙心中一动,这妮子倒是和周不疑年龄相配,也不知能不能给神童找到一生归宿?

路途休息的片刻,李师师的声音传来:“海路其实最适合奇袭登陆作战,像我们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掩到敌人身后,甚至进入敌人的心脏地带。”紧接着是周不疑的声音:“嗯,海战确实是一种值得研究的全新战法。这漫长的海岸线,根本就没有人驻守,奇袭部队随便上,而且谁也想不到大海上的敌人来自哪里?”两人一人一句,讨论的热火朝天,旁边的人包括陈龙在内,都是心中暗笑,这一对青年男女,确实是绝妙的一对。

陈龙站起身笑道:“这个事情,今天就正式交给你们研究。咱们的大船,每船能装几千名士兵和水手,连同补给配重,从琼崖或者夷州出发,几日可以到达沿海的预定登陆地点。然后通过哪条路线进行偷袭作战,一切都是可以预先定制计划的。只要有一个成功的计划,再加上了解对手的情报,咱们统一天下的步伐,绝对会大大加快。”

周不疑和李师师点头受教,李师师脆生生说道:“将军,你放心,海战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陈龙大喜道:“那敢情好!以后你就负责在琼崖练海军,让周不疑陪着你。我是青龙海军军长,你是海军常务副军长,他是军师。其实,主要是练就一帮在大海上能不吐的大兵就好,哈哈!”李师师叫道:“让周军师陪我,不许食言!”

大家被轻松的气氛感染,纷纷笑起来,忽然周不疑嘿然道:“主公,李师师的官儿怎么比我还大!”

就这样走走停停,进入了一个不大的村镇,倒也有些车马交易,遂给女眷买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向村民打听,原来到了龙口村,离黄县不过几十里。陈龙不由一笑,原来到了山东粉丝的产地大本营。

龙口村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村中央的小广场是村民们平时聚会的地方,农闲的时候就在这里聊天打屁,每逢初一十五也会有自发的集市。这小小乡村,竟然洋溢着一股生活和谐美满的气息,村民的脸上似乎都写着写意和满足。陈龙一行自然分外惹人注目,作为大商人,陈龙找了村中心最好的一家小饭店,落座喝茶吃饭。

店小二给铺设了一张正中间的方桌,只有陈龙和甄宓落座。时值正午。小店也是高朋满座。旁边几桌明显都是当地的村民好奇的看着原来在大声和美丽的夫人。陈龙不由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各位乡亲请了。今天来到贵宝地,与各位相见,甚是有缘,这顿中午饭就算我请的。大家尽管随便吃。

众村民听说,轰然叫了一声好!都是笑逐颜开。纷纷过来敬酒。陈龙也趁机打开了话匣子。拉着过来敬酒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那汉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端着杯酒,操着方言说道。俺叫任奎。不知先生怎么称呼?陈龙微笑的带小龙珠是来自南方的商人。我还是第一次来青州,嗯,还请大哥给我介绍一下,在青州这个地方做生意需要注意些什么?

那汉子摇摇晃晃的脑袋大。原来是龙先生,龙先生,原来自然不知道我青州的规矩。我北海相孔融。甚至爱民如子。对于像您这样也来的客人,更是礼敬有加。孔北海实行仁政在青州,尽人皆知。先生不必在意,只要先生规规,纪纪守法必没有人敢欺负先生。

成龙闻言,甚是欣慰,早知孔融是。一个。正直君子。果然传言是真实的。随即问道。那空白海现在可是在北海之所待我过几日前去拜访。

那汉子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但孔北海,经常游历青州,说不定你在路上就能碰见他。但恐怕还刚刚被任命为青州刺史,所以也可能不在北海,先生可自去查看。成龙点头。又问道。先生可知,东莱黄县,有太史子义此人乎。他母亲与我母亲有有就。武当去黄县拜访者。

那汉子好好笑的。正好我与黄县官手里有亲戚。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姓太史的人在他们的县里当官,但至于是什么官,我也不太清楚。陈龙喜的既如此,我只要到县衙里去找就好了,多谢这位大哥。那汉子又敬了一杯再去。

恐龙的乡镇都是如此安居乐业。似乎也没有说黄巾之乱太大的影响,这应该是跟恐龙施行德政分不开的。

孔融,字文举,鲁国人。文才出众,为汉末“建安七子”之一,家学渊源,是孔子的二十世孙、太山都尉孔宙之子。

其少有异才,勤奋好学,能诗善文,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并称于世。汉献帝即位后,任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北海相,时称孔北海。在任六年,修城邑,立学校,举贤才,表儒术,后兼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袁谭攻北海,孔融与其激战数月,最终败逃山东。不久,被朝廷征为将作大匠,迁少府,又任太中大夫。性好宾客,喜抨议时政,往往切中时弊,言辞激烈,但却是安民如子。

初时,孔融因才名被征为司空掾属,被授为北中军候。在职三天,转任虎贲中郎将。正逢权臣董卓总揽朝政,想要废掉汉少帝刘辩,孔融与董卓争辩,言辞激辩,常有匡正的言论。董卓怀恨在心,将孔融转任议郎,随后又暗示三府(太尉、司徒、司空)举荐孔融到黄巾军最为猖獗的北海国为国相。

孔融到北海后,召集士民,聚兵讲武,下发檄文,又亲写书札,与各州郡通声气,共同谋划。因讨伐黄巾军张饶战败,而转保朱虚县。慢慢集结官吏百姓中被黄巾所蛊惑的男女,达到四万多人,再设置城邑,设立学校,表显儒术,荐举贤良郑玄、彭璆、邴原等。对待国人,就算只有一点微小的善行,也都以礼对待。国人没有后代及四方游士有去世的,都帮助安葬他们。因此颇有政声,被时人称为“孔北海”。

孔融本性宽容不猜忌别人,重视人才,喜欢诱导提拔年轻人。甚至退任闲职后,宾客还天天满门。孔融常叹:“座位上经常满人,木樽中酒不空,我就无忧了。”听说人家有善行,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样,言语有可采取的,一定扩展完成,当面告诉人家所不足的地方,称赞他的长处。推荐贤士,奖励进取,所以海内的英才,都仰慕信服于他。

而孔融最爱出言讥刺的,就是大奸雄曹孟德。正史中,曹操既积满了一肚子的猜疑忌妒,加上郗虑的诬陷,于是指使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奏孔融以“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超仪”等罪名,于建安十三年将孔融处死,并株连全家,孔文举时年仅五十六岁。

陈龙心中期待,见过太史慈之后,自然就去找这个孔融,有自己在,保证让孔融逃过曹操的毒手。不过,要解决施行德政的孔融,也是比较棘手,如果不能用战争的手段,该怎样才能说服他投靠自己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太史子义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太史子义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唐.刘禹锡《竹枝词二首.其一》

话分两头。按下陈龙日夜兼程赶往黄县不表,单表一表渤海边的东莱郡黄县县城。

黄县历史悠久,商末建莱国,秦设齐郡,始置黄县,是整个青州最早的县治单位之一。黄县既是秦代著名方士徐福的故里,又是徐福率船队东渡日本的启航地。故沿革下来有一个不算小海港,而且和辽东太守公孙度之间有比较固定的航线,海上的捕鱼业也相当发达。

在孔北海的德政之下,黄县虽历经黄巾之乱,仍算物阜民丰,很快从沧桑变幻中恢复过来,而且青州作为孔夫子的老家,圣贤教育自然也十分发达。黄县曾先后涌现出了春秋战国时期以滑稽擅辩著称,讽柬齐威王建立霸业的淳于髡;秦代率领数千童男童女和五谷百工扬帆东渡,开创中、日、韩友好先河的著名方士徐福;三国时代英勇善战的东吴名将太史慈。当然,后来的朝代也是人才辈出,如明朝开国元勋越国公胡大海,为官清正的尚书王时中,内阁首辅范复粹,著名国画家姜隐;清代掌管文衡多年的礼部尚书贾桢;参加国史编修的翰林院士王守训;民国初期的书法家、金石篆刻和古文学家丁佛言等一批历史名人,真可谓人杰地灵。

此刻,冬末春初的黄县市中心,正在举办一场热闹的庙会。中心广场上聚满了围观人群。场中央正在举行一个大型的旱船舞,一条条旱船比肩接踵,一个个身穿盛装的演员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叫卖声此起彼伏,小贩们在人群中穿梭往来,有卖大糖葫芦的,有卖嘎嘎作响的小风车的,有卖捏面人儿的,还有原始的各式各样小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几个县衙里的衙役在广场上维持秩序。表情却是十分放松。在这十来万人的中型县城。几乎都是本地居民,一向治安都非常好。百姓安居乐业,邻里和睦,官员也不仗势欺人,没有人愿意轻易惹事儿。当然,土地还是有少数最有势利的人垄断。整个青州并没有摆脱氏族大户的控制,贵族阶层仍然是高高在上,孔融虽善,还不具备跨越阶级桎梏的魄力和能力。

其中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县吏,身形极为高大,双肩又宽又厚,两臂长如猿猴,头戴黑色的纱帽,腰中系着一把短刀。一双机警的大眼,不断扫视着人群。面色微黑无须,一双黑色剑眉,高耸的鼻梁和紧抿的嘴角显得异常坚毅,正是暂为黄县县吏的太史慈太史子义。此刻正好换班,太史慈买了些庙会的糕点,提回去准备孝敬老娘。

人群拥挤,太史慈推开人群。缓缓向家里走去。忽然前方的人群一阵大乱,有人尖叫道:“抓住他!抓小偷!有人抢我的银钱!”人群哗的一阵大乱,一个狂奔的身影状若疯狂的向太史慈的方向跑来,仔细看是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柄杀猪用的尖刀。

人群四散奔逃,太史慈却在那人奔跑的路线上岿然不动,待到那汉子跑到身边,把右腿一伸,那青年猝不及防,噗通跌了个狗吃屎,手里的尖刀远远的被甩到一边。那汉子挣扎欲起,太史慈一把按住,三下五除二将他绑了起来,手下极为利落。旁边的群众见到那抢劫的汉子束手就擒,都认得抓人的是县衙的太史子义,见他一招就抓住了那抢劫犯,都纷纷鼓起掌来。太史慈将犯人转交给闻信赶来的同事,微笑着向围观鼓掌的群众拱拱手,重新买了两块蛋糕,施施然向家里走去。

太史慈的母亲今年四十多岁,由于孔融非常看好太史慈,所以经常受到孔融的照顾。而太史慈的母亲一直想知恩图报,让太史慈尽量帮孔北海做事。太史慈虽没有显赫背景,但生来急公好义,练就一身武艺,而自己又守寡多年,希望孩子能跟随孔北海做事,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而如今,高高在上的孔北海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儿子,也许能给孔融效力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走到自己家门前,太史慈见母亲正在院中洒扫,提着糕点走到院子里,叫了一声娘。时值隆冬,太史慈把蛋糕放到屋里的饭桌上,赶紧给母亲生火取暖。忽然听到院中母亲问了一声:“贵客找谁?”太史慈赶紧出来观瞧。

只见门口来了一队七八个客人,其中一个似乎是为首的,穿的十分华丽,锦衣长袄,头戴一个裘皮帽,身形高大,一部大胡子,身材略显臃肿。那汉子站在门口,有礼貌的微笑道:“吾乃来自胶州琼崖的龙珠。请问这里是太史子义的家吗?”

母亲见太史慈从屋里出来,忙道:“子义,还不请贵客进门!”太史慈从未见过此人,警觉的道:“贵客,请问如何称呼?来自何干?小人就是太史慈。”

那叫龙珠的大汉大喜道:“见过子义兄弟。早听说子义兄弟人才一表,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也!”太史慈微笑的摇头道:“我不过是黄县一小县吏,怎么可能名声传到琼崖?”说着话,延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陈龙入内。

陈龙命吕常带队在外守候,自己跟随太史慈进入了小小的轩厅。来人正是坐大海船到达青州的陈龙,昨日陈龙带着家眷已经赶到了黄县,因为时间太晚,所以今天才来拜访。甄宓和李师师已经由其他队员保护着去逛庙会,自己刚才在对面的小酒馆等候,见一个青年进了太史慈母亲的小院,自然过来拜访。果然,那青年就是太史慈。

太史慈还是有些疑惑,陈龙坐定之后,母亲泡了一杯香茶端上来,太史慈问道:“龙兄来此,究竟何意?”

陈龙微笑道:“吾实是早就听过太史子义的名声,慕名来此相见。我此次到青州经商,又听人说起太史子义的武艺,绝对是青州第一。今日我就开门见山,我从琼崖带了许多贵重的珍珠,却没有一个可靠的保镖,青州的路途也不熟。此次在青州,要呆很长时间,走很多地方,若子义允许,可否接受我的聘用,至于费用,请随意开口。”

太史慈听了,犹豫不决。此时太史子义的母亲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原来这位先生是一个大商人。商人逐利,但我自小教子义,做人要笃于信义,忠于朝廷,诚于乡井,礼于邻里。我儿虽有一身武艺,然吾不欲其受金钱驱使,成为高门大户和有钱人的门客和爪牙。先生请回吧!”

太史慈向来最听母亲的话,闻言站起来也拱手送客。陈龙不由头疼起来,想到太史慈的母亲根本就看不起商人。既然如此,今天雇佣太史慈作为随身保镖,慢慢建立感情的如意算盘自然落空。当下也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最喜结交朋友,今日招聘之事就此作罢。不过可否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就与太史子义多聊聊如何?”太史慈母亲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说道:“既然如此,远来是客,我下厨做一些好吃的,你们聊!你们聊!”

两人重新坐下,陈龙笑道:“听说子义最善射,可否让我见识见识?”太史慈摇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陈龙微笑道:“果然低调。然则兄弟的武艺却是在哪里学的?”

太史慈笑道:“我的武艺,都是一些野路子而已。小时候喜好弄一些弓箭,天天练得精熟,自然精准。”

陈龙心思电转,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是爱好武艺之人,我有一个保镖名叫龙辰,改日就与太史子义寻个地方切磋如何?”太史慈最喜欢武艺,听说有如此高手,自然见猎心喜。当下答应道:“这样,过几日我不用在衙门当班,到时候自然可以和龙先生这位手下一唔。”

太史慈母亲做好饭食,虽然简单,却也丰盛,显然衣食无忧。这里太史慈与陈龙喝酒,两人越说越是投机,太史慈答应下午带陈龙去黄县逛逛市容,陈龙欣然答应。

陈龙此来,唯一的目的就是结交太史慈,然后带着太史慈去找孔融,查看孔融对统一的态度,寻求合作的可能性。对于太史慈,成龙毫不心急,先交朋友,留下情谊是最重要的。最后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还要看事情的发展和上天之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章 北海王修

第二百七十章 北海王修

风引龙虎旗,歌钟昔追攀。----------唐.李白《登邯郸洪波台置酒观发兵》

话说陈龙穿越大海到了青州,直奔黄县,只为名将太史慈而来,欲以重金聘用其为保镖。不料太史子义的母亲意欲儿子为官效忠朝廷,在孔北海治下发展,两人话不投机,陈龙只得作罢。

陈龙改变话题,就留在太史慈家喝点家酿,太史母亲做了些简单的下酒菜。席间也是其乐融融,说起太史慈武艺,果然话语越说越是投机,显然太史慈对武艺方面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说起射箭之术,更是滔滔不绝,似乎与神箭黄忠都不遑多让。

陈龙见他也以武为痴,随即提出觅地切磋,太史慈欣然同意。陈龙与他约定在三天之后,到城外找个空场比武。陈龙用了点心计,言谈中有意暴露出自己过几天之后还要去北海拜访孔融。声音的大小刚好能够让太史慈的母亲听到。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了意。太史慈的母亲就听不得孔融这两个字,假意走上来收拾餐具,堆着笑脸问道:“龙先生也认识孔刺史?”

陈龙呵呵笑道:“不瞒您说,我在交州,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交趾太守士燮,是我的结拜兄长。他与孔北海有旧,听说我要到青州,非要给我引荐。这引荐书可还在我怀里揣着呢!”想她也不会找自己要推荐书看,再说估计古代妇女也不识字。.

太史慈母亲听了,含笑说道:“孔北海时常照拂于我,他说过让太史慈有空去北海刺史府做事。只是孔北海事忙,后来可能又忘记了。既然先生要去,可否带俺娃儿一起去孔刺史府上?”陈龙大喜道:“这有何不可?只要让太史慈这两天带我逛逛黄县,我走的时候自然能带他一起去见孔北海。”

太史慈母亲笑的像朵牡丹花,说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儿啊,这几天你一有空,就给龙先生当向导。明白?”太史慈事母至孝,当然不会违拗母亲的意思,痛快的答应下来。

黄县城并不大,可以说是弹丸之地。不过一两日,成龙对黄县的地理就有了深刻的认识。特别是高门大阀的府邸,也是庭院深深。黄县现任的县令,叫做宗宝,也是一员武将,武艺比太史慈差得远,但因为很早就被孔融提拔,又比较得孔融的信任,所以现在是太史慈的上司。宗宝明显对太史慈整天陪着成龙不爽,后来成龙让吕常给他送了几颗小珠子,那冬宝笑逐颜开,也就对太史慈不闻不问了。

黄县的高门大阀里,有一所庄院引起了成龙的关注。这所庄园是王氏家族的领地,现任的族长叫做王修,是孔北海的现任首座谋臣,也是三国时代有名的青州名臣。

王修,字叔治,时任孔融主簿,先后侍奉孔融、袁谭、曹操。为人正直,治理地方时抑制豪强、赏罚分明,深得百姓爱戴,官至大司农郎中令。

王修德才兼备,二十岁时到南阳游学,住宿在张奉家里。后来张奉全家人都生了病,没有人去看望他们,王修亲自照料,直到他们病好了才离开,为人非常有情义。后出仕孔融,孔北海徵召他任主簿,同时代理高密县令。高密人孙氏素来强横任侠,他的门客多次犯法。民间有抢劫案发生,贼人进入孙氏门下,吏役都无法去捉拿。王修带领吏役百姓包围了孙氏家,孙氏抗拒执法,吏役百姓畏惧不敢靠近。王修命令他们:“有敢不去攻打的人,与贼人一同治罪。”孙氏害怕了,于是交出了抢贼。从此当地横行不法的豪强都惧怕屈服。

王修被推举为孝廉,他让给了邴原,孔融没有答应。当时天下动乱,推举孝廉的事停了下来。不久,郡中有谋反的人,王修听说孔融有危难,连夜奔往孔融那里。贼寇刚刚起事时,孔融对左右的人说: “能冒着危难前来帮我的,只有王修了。”话刚说完,王修就到了。

后来王修又任功曹。当时胶东多有贼寇,孔融又命王修为胶东县令。胶东人公沙卢宗族强盛,自己设置营寨壕堑,不肯听从官府的发派调遣。王修独自带领几个人骑马径直闯进公沙卢家中,斩杀了公沙卢兄弟几人,公沙氏族人震动惊愕,没有人敢有举动。王修安抚了其余的人,自此贼寇逐渐止息。孔融每次有了危难,王修即使是在家里休息归养,没有不马上到的。孔融往往倚仗王修得以免于祸患。

袁谭出兵北海,赶走孔融之后,征召王修为治中从事,任别驾。后来袁绍病死,因审配等伪立袁绍遗令,拥立袁尚为主,袁谭与袁尚渐生嫌隙。到了建安八年,袁谭和袁尚开始刀兵相向,双方在黎阳外城城门交战,袁谭战败,只好率领部队退回南皮。王修振臂一呼,率领吏役百姓前往营救袁谭,袁谭高兴地说:“保全我的部队的人,就是王别驾啊!”

王修劝袁谭道:“兄弟就像一个人的左右手。比如一个人将要与别人角斗,却砍断了他的右手,反而说‘我一定能胜’,这样行吗?抛弃了兄弟,不相亲近,天下人还有谁能亲近!您的部下有进谗言的人,本来就在你们兄弟之间参与争斗,以求取有朝一日的利益,我愿意明白地告诉使君:堵上耳朵不要听他们的。如能斩杀几个奸佞的臣下,兄弟重新亲近和睦,以抗御四面八方的敌人,可以凭这个横行天下。”袁谭没有听从,心中还开始讨厌王修,言不听计不从。后来果然再败平原,只好派辛毗去向曹操求救。

曹操趁机大兵涌来,攻破了冀州以后,袁谭又背叛了曹操。曹操于是带领军队在南皮进攻袁谭。王修这时运送粮食正在乐安,听说袁谭危急,率领他带去的士兵和属下的从事一共几十人,向袁谭那里赶赴。到了高密县时,听到袁谭已死的消息,王修下马放声大哭道:“没有您,我回到哪里去啊?”于是去了曹操那里,请求让他收葬袁谭的尸体。曹操想要观察王修的诚意,沉默着一声不吭。王修又说:“我曾受过袁氏的厚恩,如果让我得以收殓袁谭尸体,然后让我就死,我也不会后悔。”曹操称赞他的义气,听从了他。曹操让王修督军粮,返回乐安。从此加入曹操阵营,克己奉公,抑制豪强,扶助弱小,赏罚分明,甚为百姓所称道。曹操赞曰:“君澡身浴德,流声本州,忠能成绩,为世美谈,名实相副,过人甚远。孤以心知君,至深至熟,非徒耳目而已也。”

对于王修,后世也是评论甚高,有评论道:“许攸降操,王修亦降操。同一降也,而许攸则助曹谋袁,王修则不忍助曹谋袁,王修贤于许攸远矣。是不可以无辨。”

有此良臣,自然是陈龙笼络的对象,而且似乎王修是换过不少主公的,而且都获得了绝对的信任。这样有能力又有情商的人,自然引起了陈龙十足的兴趣。青州人才众多,陈龙不会放过其中佼佼者。

三日一晃而过,已到了约定的比武日子,一直扮作龙辰的吕常,提了一根标枪,背着强弓箭壶,与几乎同样装束的太史慈并辔到了小校场。太史慈手里是两只铁戟,名叫狂歌戟,却是青州成山头秘境中得来。两柄宝戟烁烁放着寒光,吕常心道,我这把破枪,还不一招被人家砍断了?看他弓法也是强决,却要怎生才能赢下这个太史子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强弓对战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强弓对战

三石强弓如屈肘,丈五长戈如弄鞭。------------宋.李若水《赠捉杀官马谨》

话说陈龙,化身为琼崖大珠商龙珠,在太史子义家里一番谎言,竟然说通了太史慈的母亲,获得了她的首肯,同意龙珠每日带着太史慈出入。太史慈母亲只求这位龙先生能在孔融面前美言几句,让太史慈能真正到孔北海帐下做事。

在黄县逗留了几日,特别是经过王氏家族府邸,让陈龙想起了北海名臣王修,绝对是治理内政的一把好手,正史中投降了征服北海的袁谭。而陈龙不知道的是,由于自己的穿越,改变了整个北方的统一历史进程,此刻袁绍的军队,正在秘密开拔,准备渡过黄河,走在前往北海郡的路上。

原来,袁绍从洛阳出逃之后,与公孙瓒一起赶走冀州韩馥,占据冀州治所邺城。胆小怕事的韩馥自杀身亡之后,袁绍笼络冀州人才,又赶走了公孙瓒,随后经过四五年的时间,统一了整个冀州。公孙瓒被赶到辽东和华北之间的辽西地区,与汉室宗亲刘虞争夺了半天控制权,最后一家一半,而刘虞的地盘更是与西边的鲜卑接壤,也被那些不要命的骑兵骚扰得苦不堪言不提。

冀州这些年兵精粮足,袁绍也自我膨胀得非常厉害。不但与占据洛阳的兄长袁术闹翻,而且与接壤的辽西公孙瓒打得不可开交,而随着势力的膨胀,黄河对岸的曹操也大肆拓宽地盘,作为曹操昔日的好友,袁绍明白曹操的雄才大略,而现在曹操已经占据了青州的一角,北海的孔融势力岌岌可危,这块大肥肉可不能让曹操一个人独吞。所以袁绍早就在许攸、郭图、田丰、逢纪、审配等几大军师的怂恿下,开始计划对青州的侵略。

郭图自恃才高,曾对袁绍言道:“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皇上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袁绍听了,非常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于是郭图在众多军师中,最得袁绍信任,可惜郭图此人的人品,不敢让人恭维,专门说人坏话,以达到自己在主公面前获取信任的目的。

郭图,字公则,颍川郡人氏。早期为颍川太守阴修部下计吏,初平二年与辛评、荀谌、高干、张导及郭图一起,共同说服韩馥出让冀州牧予袁绍,郭图从此受邀成为袁绍谋士。正史中,郭图在官渡之战时力主趁机偷袭曹营,计策失败后为免于责罚而归罪于率军偷袭曹营的张郃、高览,致使二人背袁投曹。袁绍死后,郭图为其长子袁谭效力,后来与袁谭一同被曹操所杀。

审配曾经严厉评价郭图:“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可谓将郭图极致贬低。而郭嘉看人最准,他评价道:“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

此次袁绍派兵出征青州,一是因为曹操已经将兵锋指向了青州,若袁绍再不跨过黄河出兵,就有可能被曹操捷足先登,二是郭图在袁绍面前一再怂恿,希望先消灭比较弱小的北海孔融的势力,袁绍也颇为认可。陈龙此来,虽然是被飓风吹到了青州,但也可以说是适逢其会,即将卷入这场冀州和青州之间的大战。

此次带领袁绍大军的,是袁绍手下最得意的大将颜良,副将是曾经奉王允之命,射过陈龙一箭的名将淳于琼。其他副将包括焦触、吕翔、吕旷、吕威璜、韩莒子等,以许攸、郭图、审配为军师,领兵十万余人,可谓阵容鼎盛。北海的防备却比较空虚,直到袁绍的十万大军秘密渡过黄河,才被青州的侦察兵得知,消息刚刚传到北海孔融处。

就在袁绍的大军渡过黄河的当天,吕常扮演的龙辰正要与太史慈切磋技艺。太史慈手里的两把铁戟,名叫狂歌戟,与典韦所使的两把大铁戟是基本同样的武器。只是典韦使的是双刃戟,而太史慈使的是单刃戟。双戟由于造型沉重,戟法上也有了“戟不舞花”的特点,不会像枪法一样舞出很多灵动的枪花,而是更多偏于直来直往一些,这是跟枪法最大的不同之处,只是后来戟能用好的不多,戟很多时候成了仪仗式的武器。

戟是所有兵器中最难练的,实际上戟是戈和矛的合成体,它既有直刃又有横刃,呈“十”字或“卜”字形,因此戟具有钩、啄、刺、割等多种用途,其杀伤能力胜过戈和矛。想真正将戟这门兵器练好,不单单是勤奋就行了的,还必须要有卓绝的天赋。

太史慈手里这两把狂歌戟,传闻乃是上古魔兵,是上古时期神魔大战,一超能魔头手中武器。此魔头惨遭袭击之后,闭关养伤,但终究伤势过重化为飞灰。此戟本乃神兵,沾染了大能魔头之精血后,更胜往昔,故而保存了下来;太史慈少时闯荡成山头秘境时,在大海仙山之间,偶然登上一岛避险,后在此岛一山洞中发现了此神戟,在黝黑洞窟中刃面如焕发光芒,风声吹响戟枝,如同狂歌一般,便得名狂歌戟;后来太史慈凭借此戟横扫青州,纵横胶东无人能及,纵然是孔融手下大将武安国,也要退让几分。

吕常勉强挑起花枪,舞起几朵枪花,打马直奔太史慈。两人大枪对戟,战在一处。吕常胜在一手熟练的轻功短刀,枪法上虽然得到成龙的指点,但毕竟不是本门武器。太史慈一双铁戟,舞得风雨不透,而进攻又十分犀利,两人大战了三十几个回合,吕长凭着灵动的枪法与大戟周旋,太史慈铁戟虽占优势,但一时也无法突破,两人堪堪战个平手。

太史慈戟法一变,使出一套大开大合的戟法。远远望去,宽刃如同两道闪电,将吕常的身影团团围绕。刹那间,太史慈左手一起将吕常的长枪逼住,右手一戟闪电横着切来。吕常枪在外门,只觉咽喉一凉,那铁戟带着寒风从咽喉掠过,整个咽喉一阵刺痛。吕常忙打马跳出圈外,拱手道:“多谢子义手下留情。若不是你缩了戟尖,我的喉咙已经被切成两段。在下技不如人,就此认输。”

陈龙在不远处鼓掌道:“果然太史将军的武艺十分高强。龙辰不如也。太史慈忙拱手致意,摇头道:“在下不过占了武器的便宜。这位龙辰将军,若是与我比拳脚,吾不如也。”

吕常乐道:“太史将军不必谦逊。听说太史将军乃神射手,而我主人射术也异常精湛。却不是你们二人谁强谁弱?”

太史慈一怔。说的原来龙先生也是我学武之人。还是个中高手。我自小痴迷射箭。后来得了一架强弓,才更加得心应手。说到射箭,吾自有心得却愿意与龙先生比试,不知龙先生可否应允?

陈龙哈哈大笑的,既然如此,吾却之不恭,人来,拿我的弓箭来。陈龙手中的弓箭。还是当初刘先赠给他的。也是一柄上古神功。手下递上弓箭,成龙一把接过,指着三百步外左右的。旗杆道:“子一,我此剑要射在旗杆的正中”。说罢,以极快的速度上件放工。那一件长得也一般搜的射中了几根?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冀州双吕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冀州双吕

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唐.魏征《述怀(出关)》

话说成龙以远处的旗杆为目标,用极快的速度,随手发出第一箭,可谓举重若轻。300步的距离。遇见几乎没有下坠。扑楞楞正中旗杆。

太史慈,方知成龙也是个中高手。不如雄心奋起。远处的旗杆上细下粗。旗杆顶端是细细的一根横木。如此远的距离,视力不好的人根本连看都看不见。太史慈左把拿弓。用手机指向的旗杆遗址,大声道:“大家看好了,我只见是那旗杆顶上横木。”

陈龙和太史慈身后的众人听了。都纷纷手搭凉棚观瞧。半天才发出啧啧惊叹的声音。那横木之小,堪比吕布辕门射戟时候的戟枝。

太史慈也以极快的手法,引弓上箭。那箭流星般飞出,箭头高高抬起,划过一道美妙的抛物线,遥遥向那旗杆顶端落去。太史慈目呲欲裂,死盯着羽箭的尾端,口中喃喃自语道:“如意子,勿负我!”

箭去如流星,咄的一声,钉在了旗杆顶的横木上。背后的人群轰然叫了一声好,太史慈高举神弓,志得意满,陈龙哈哈笑道:“子义神箭,吾不如也!兄弟们,切磋累了,都随我喝酒去!今晚我请客!”背后的人群又是一阵欢呼,似乎比刚才的叫好更加响亮。

陈龙和太史慈领着众人打马回了黄县,城郊小校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旗杆上钉着的两支羽箭。模模糊糊的,小校场边缘的丛林里,忽然露出了几个人头,身后都跟着马匹。其中一个穿着便衣的大汉,回身问身后几人道:“这里离黄县还有多远?”

“这里到黄县只有三十里。”一个瘦削的汉子答道,随手拿出怀里的一幅地图仔细观瞧,用手指着地图继续道:“这个小校场有大路通往城门,若在校场整齐军马,骑兵到黄县县城,只要半个时辰。”

那大汉缓缓点头,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即带着手下,回头没入树林。整个树林恢复了平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转天一早,晨雾未散,树林中噼噼啪啪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宿鸟更是惊飞而起,似乎有不少人在树林中行走。渐渐的,几个人头露出了树林,扫视了一眼四周无人之后,迅速将校场四周警戒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从树林里走出来,这回全都是整齐的军装,接着是越来越多的骏马,集中汇集到小校场之中,人数有几千人。整齐列队完毕之后,可以看出弓兵、枪兵、骑兵的序列齐全,俨然是一支整体建制的部队。

大队人马最后,从树林中钻出两只高头骏马。上面端坐两员大将,身后跟着一众护卫,都是盔明甲亮,可谓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两员大将的长相颇为相似,一人手提一柄钢枪,另一人手里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两骑马从列好队伍的士兵前走过,刚好走到旗杆之下,其中之一抬头瞄了一眼旗杆,忽然惊讶道:“兄长,你看?这是谁射的?”

那被称为兄长的将领,也抬头观瞧,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想不到小小的黄县,竟有如此的射箭高手。弟弟,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那被称为弟弟的将领,思考了一番说道:“我记得当初黄巾之乱时,听说从黄县出现过一个叫太史慈的人,此人到过冀州,十分善射。莫不是这个太史慈还在黄县?”

那兄长微微点头道:“总之,你我此战偷袭黄县,一切都要小心便了。抓住了太史慈,即刻押送他回冀州,交给主公处理。”弟弟点头称是。

这一对兄弟将军,正是袁绍手下大将,兄长名叫吕旷,弟弟名叫吕翔,合称冀州双吕。两人都以勇猛著称,正史中先投袁绍,再投袁尚,再投袁谭,最后归降曹操。两人此次随颜良出征,被任命为左翼军主帅副帅。而渡过黄河之后,颜良听说黄县兵力薄弱,守将宗宝又是名不见经传,决定分兵作战,派吕旷吕翔两兄弟领五千兵马偷袭黄县,意欲将这海边的重镇,一举归于麾下,先封锁了孔融从海上逃到辽东的通路。

直到吕旷、吕翔的兵马,到了离黄县三十里外的小校场,黄县的守兵仍然对奇袭的部队一无所知。而吕旷、吕翔到了旗杆之下,忽然发现两支羽箭,才知道昔日的射箭英雄太史慈仍在。这两兄弟不知道的是,其中一支羽箭,乃是当朝南乡候、两州洲牧、大英雄陈龙的杰作。

而此时的陈龙和太史慈,因昨夜的喝酒狂欢,仍然熟睡未醒。没有人知道,袁绍军的战火已经悄无声息烧到了家门口,昨夜陈龙和太史慈酒后,就在陈龙的客栈安歇。

吕旷再次派出便装的侦察部队,潜行到黄县的城门口去观察防守情况。早晨的黄县,防守实在稀松,城门刚刚打开,几个守城门的军兵,懒洋洋将城门洞开、放下吊桥,让负责打扫的士兵将城门口的道路清理干净。向城里送菜的农民,和出城倒脏物垃圾的奴役进进出出,气氛与往日完全没有两样,只是正常又祥和的普通一天。

吕旷、吕翔得到侦查信息,将手中令旗一挥,大军分成两路,直奔黄县县城而来。三十里的路途转瞬即过,骑兵在前,全力开始加速。黄县城头的士兵忽然听到地平线上马蹄声的巨响,都愕然望着远处的烟尘,不知所措。等城上的兵头儿反应过来,黑压压的袁绍骑兵已经冲了上来,守兵想拉吊桥关城门都来不及,吕旷、吕翔的骑兵铁蹄,已经轰隆隆踩着吊桥进入了城门。等到城门上的士兵想紧急拉起吊桥,绳索早就被袁绍军砍断,至少有几百骑兵已经进入西城门。西城门处仅有的几百士兵,与京城的几百骑兵搏斗起来,拼死命想把城门重新关紧。两方人马在城门处展开了惨烈的争夺,城里城外都是士兵,一时间血肉横飞。

报信的骑兵,已经匆匆赶到了宗宝府。宗宝正在和自己的小妾温存,忽然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一边大喊召集所有县吏,一边顶盔贯甲,吩咐手下去另几个城门处召集士兵,都到西城门取齐。

一时间兵马调动,加上西城门处喊杀连天,整个黄县县城都沸腾起来。马蹄声不停歇的在街道上轰隆隆扫过,到处都是号角之声。陈龙从睡梦中惊醒,按住身边惊魂不定的甄宓,刚好吕常从外面跑到门口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不知谁的部队,已经攻入了西城门。”

陈龙翻身站起,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裤,出门吩咐道:“去把李师师她们叫过来,保护主母,不得离开这家客栈。”吕常匆匆而去。

成龙一巴掌推开隔壁的房门,他喊了一声道:“子义!你还不起!黄县都要翻天了!”太史慈正套着半截裤子,被陈龙突然暴力推开房门,吓得连忙遮掩,差点儿摔倒在地。等看清楚是陈龙,翻着白眼儿道:“龙兄,这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李师师已经引着保护主母的部队到了陈龙的房门口,陈龙点了三十名特战队员,问太史慈道:“子义!事情紧急,马上带我去补充武器和军马。”太史慈会意,立刻带着三十几人,直奔黄县的武器库而去。

此时宗宝已经带着几百人到了西城门,城门早被进门的袁绍骑兵踏为碎片,越来越多的冀州骑兵进入城门,后续的枪兵、弓兵也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只要大军涌入,这小小的黄县,自然手到拿来。

宗宝舞着一柄长刀,与先头进入的部队交战,已经快精疲力竭。失去了城墙的保护优势,宗宝手下的士兵显得不堪一击,暴露出平日里训练不足的一面,远不如袁绍的精兵。既然训练不足,在战场上也只好以命交换,宗宝身边的士兵,渐渐死绝。一个疏神之间,宗宝的身上也被射中一箭,剧痛从肩膀传来。

宗宝绝望四顾,心道命丧于此,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道:“休伤我主!”宗宝回顾,竟是太史慈领着三十余骑,从后面赶来。宗宝大喜,正欲回马奔逃,忽觉腰间一痛,低头看见自己身躯竟被一柄大砍刀砍成了两截,最后看见的竟然是自己的下半身。

太史慈拿着双铁戟来就宗宝,忽见宗宝被一员大将从后面挥为两段,鲜血四溅之际,反倒冷静下来,一马冲出,与那杀了宗宝的大将斗在了一处。

太史慈之后,自然有陈龙在内。陈龙观察形势,见骑兵不断涌入城门,力量对比已经越来越不利,必须拉起吊桥才行,让大军不能轻易进入,然后在城头重新布置弓箭手,才能着手剿灭进城的骑兵。

陈龙一个虎扑下马,双脚一顿,轻松飞上城头下望,只见骑兵铁蹄下,吊桥绳索都断在一边。陈龙手里早有了一根钢枪,把牙关一咬,飞身向着吊桥上不断涌来的骑兵飞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三章 并肩作战

第二百七十三章 并肩作战

话说吕旷、吕翔五千大军,从颜良十万渡河大军中脱离出来,利用黄县防守稀松,一路狂飙突进,骑兵先锋已经砍断了黄县吊桥绳索,捣烂了城门。大军源源不断涌入,与孔融帐下黄县守将宗宝的守城兵展开惨烈的城门争夺。

太史慈和陈龙宿醉刚醒,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不料刚好看见宗宝被吕旷一刀挥为两段。太史慈大怒如狂,与吕旷战在一处,而陈龙飞上城墙观察情况,见城门破烂、吊索断裂,士兵源源不断长驱直入,把牙关一咬,从高高的城墙上一个虎扑而下,直扑护城河上的吊桥。

吊桥内外大量骑兵,忽见空中飞下一员小将,都是大惊而呼。至少几十人同时弯弓搭箭,向着身处空中的陈龙射来。陈龙猛的将内里运到脚底,使一个千斤坠,身形嗖的下坠,躲开了漫天箭雨。同时手里的钢枪一舞,向吊桥上拥挤的骑兵攻去。

吊桥上的骑兵一阵呼喝,纷纷抽出马刀向上攻来。陈龙夷然不惧,内力迅速流转进入钢枪,虽不是自己的龙胆亮银枪,没有金龙助阵,但钢枪枪身仍然漫起一股白气,团息功二重的强劲内力轰然从枪尖洪泄而出,轰的一声击在吊桥之上。

陈龙一身功力何等可怕,长枪内力到处,枪势范围内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部打着横飞了出去,连同手中的钢刀全部飞入半空、落入水中。陈龙的钢枪余势不衰,内力再吐,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护城河上的整座吊桥被陈龙震惊世骇俗的一击化为齑粉,而吊桥上拥挤着的十几名骑兵全部掉进了护城河。

就在陈龙使出恐怖一击的同时,太史慈凭借两把大铁戟,打的吕旷只有招架之功。狂哥戟一戟重似一戟,左右如同转轮般,不要命的狂攻吕旷手上的大刀。吕旷虽然也以勇猛著称,但直觉太史慈的两戟重如泰山,每次格挡整个虎口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两臂酸麻,渐渐体力不支。吕旷大叫不妙,知自己非是太史慈对手。终于虚晃一刀,一拉马头,扭头逃出城门。

吕旷堪堪逃到水边,刚好空中一声巨响,眼见吊桥化成碎粉,吕旷情急之下,猛的一拉马头,又将长刀狠狠的往地下一戳,整匹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一人一马险之又险的停在了水边。

吕旷惊魂甫定,刚刚稳住神儿,忽感脖颈一凉,竟被一把亮闪闪的短刀逼住了咽喉。吕旷大惊失色,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立刻抛刀下马!”。

吕旷乖乖下马,将长刀抛入河中,河对面的骑兵见自己的主帅被擒,再也不敢放箭,都呆呆看着情势发展。

此时太史慈和陈龙的一众手下纷纷赶到,陈龙喝道:“太史将军,你可立即组织人马,到城头上布防”。接着又吩咐吕常道:“龙辰,将吕将军绑起来,好生对待!”

陈龙初战告捷,不但击毁吊桥,将偷袭的袁绍五千兵马拦城外,还一举擒获轻敌冒进的袁军主将吕旷。太史慈重新规划了各守军军力,各城门安排守兵换防,全城进入战争状态。并任命了当地民兵头领,各带手下民兵进入城头备战,城内物资源源不断运上城头。

西城门外大兵集结,吕翔焦躁的骑着马指挥列阵,准备强行攻城。没想到本来占尽优势的战局,竟然被太史慈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彻底搅碎。经过多方确认,一招之间用短刀逼住兄长的,竟然只是一个远来的客商,名叫龙珠。

陈龙亲自动手,将吕旷押上城头。吕旷刚被守兵修理了一番,垂头丧气被陈龙按在城垛上,对着城下嚎叫道:“弟弟!立刻兵退五十里,开始将军答应不会伤害我!”陈龙也令人叫喊:“立刻兵退五十里,否则叫吕旷立刻人头落地!”

吕翔气的戟指指着城上,大喝道:“若尔等说话不算话,我必引我袁氏大军屠城!”把守一挥,命令退兵。

城下兵渐渐退却,太史慈深深呼出一口气,立刻命人出城去向孔融报信。经过此战,太史慈对龙珠可谓刮目相看,没想到龙珠弓箭强绝,连轻功武艺也是深不可测,不由肃然起敬。提审吕旷,方知路上还有十万大军奔赴北海郡,太史慈大急之下,再次派人道:“你带几匹空马,给我昼夜不听奔赴北海报信!”他手下那将匆匆去了。

信使走后,太史慈坐立不安、咬牙切齿,陈龙百般安慰,只听太史慈缓缓道:“老天啊,没想到第一个来灭我北海的,就是袁绍啊!”

陈龙振起意志,轻拍着太史慈后背,发出一句豪语:“任那袁本初有经天纬地之才,手下雄兵百万,只要比我兄弟并肩作战,必然能在战场上生擒此僚,以报今日偷袭北海之仇!”,但袁绍乃当世枭雄,与曹操不相上下,恩怨必须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才能解决。

大势当前,天下大乱,只有武力解决一途,青龙军也只有坚决强兵,不但为了防御,也为了尽快扩张,将百姓的痛苦早点结束,这个信念陈龙不会动摇,就算会死很多战士,却能多救很多百姓。

吕翔的部队目前与黄县相隔大概三十公里,而如今黄县能防守的兵力,加上民团不过两千人,毕竟还是空虚了一些,陈龙心想,决不能死守等死。

回到客栈,周不疑照例画了作战地图,陈龙用笔圈了一下西部的山区,对周不疑道:“若咱们的兵化整为零,从这里越过山区,应该能摸到吕翔身后。”

周不疑微微点头道:“西面地形复杂,几乎没什么大路,也就很难知道把部队埋伏到哪里啊。不过太史慈应该能给咱们找到合适的向导。”

陈龙道:“我是想把吕翔彻底打回老家。正面带着吕旷吸引他注意力,带一千人从他背后突袭,大事可成。”

周不疑嘻嘻笑道:“那好办啊,只要从山区穿出的兵能落位,保证打烂吕翔的屁股。”

陈龙笑道:“吕翔好歹也是河北名将,我估计他马上就会出战,不会干等着屁股挨板子的。”周不疑也笑道:“只要白天咱们大模大样带兵出战,吕翔肯定心虚,加上吕旷在我等手上,估计他只会疑神疑鬼。”说到得意处,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太史慈被陈龙大胆的计划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给了吕常一千兵,找好向导钻入山区,寻路到吕翔驻兵的身后。而太史慈和陈龙每日带着吕旷出城搦战,吕翔投鼠忌器,都是按兵不动。后来,吕翔派来使者,商量放人的条件,两边一直也没有谈拢。

事实上正如周不疑所料,吕翔确实疑神疑鬼,一直没弄清楚黄县军力。这一日吕翔出兵,与太史慈两军对圆,以观虚实,果然见黄县兵力稀疏,军容不整,不由对夺取黄县多了几分信心。只是碍于兄长受制,才不敢死战。

吕翔正欲撤兵回营,忽然大寨后号角声音起,吕常大惊,回望大军背后烟尘四起,不知多少兵马,从自己背后攻来。

吕翔起了畏惧之心,众袁绍军更是如此,对面的太史慈仗着敌人溃散的威势,大喝道:“吕翔匹夫!可敢与我手中狂歌戟一战!”

吕翔呆立良久,选择了冷静,钢刀一挥,意欲鸣金收兵,夺路而逃。冀州军跑的倒快,似乎撤退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

陈龙和太史慈前后夹击,此战大获全胜,获取辎重无数,只是跑了个吕翔,降兵上千。合兵后,大军得胜返回黄县,太史慈忽见送信的手下就在城门口等候,大惊问道:“北海战况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四章 青州战略

第二百七十四章 青州战略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北宋.柳永《鹤冲天.黄金榜上》

话说化身为龙珠的陈龙,一跃翻下黄县城墙,钢枪爆发震天内劲,将护城河上的吊桥击碎。正策骑狂奔,沿吊桥大举入城的冀州马队,收势不及,顿时有几个骑手被后续马队撞到了水里,连人带马挣扎不休。北方大部分都是旱鸭子,一时呼救之声不绝于耳。

已经入城的吕旷,一刀将青州主将宗宝挥为两段,得意洋洋与太史慈交战,不料太史慈一双铁戟重若泰山,不过十几个照面,已经被震的两臂酸麻、虎*裂,吕旷虚晃一刀,拨马就跑,从破烂的城门逃出,不料刚好陈龙枪势爆裂,吊桥瞬间灰飞烟灭,吕旷马儿无处可去,在护城河边人立而起,被陈龙一柄短刀逼住咽喉,抓了一个正着。

太史慈迅速组织人手护城,与城外的吕翔部队开始对峙,吊桥已断,吕翔急切间无法架设浮桥,城上的箭矢又开始有组织的攻击,见攻城不利,只得暂时退却。为保吕旷之命,冀州军连退了将近五十里方止。

周不疑随后定计,吕常领一千军绕行西部山地,埋伏到吕翔部队的身后。太史慈和陈龙正面出兵,吕翔见他兵力稀少,不由疑惑道:“就这么点人,居然还敢正面出击?”

吕翔犹豫再三,还是组织人马出战,意图谈一下救回兄长的条件。不料正面正在争斗,大军背后的山野里,忽然涌出不知多少士兵,两边前后夹击,吕翔大败。

太史慈和陈龙驱散冀州士兵,吕翔见机的快,早逃得不知去向。此战过后,进攻黄县的冀州兵土崩瓦解,不再有任何威胁。

黄县守军得胜而回,太史慈在城门边忽见前往北海报信的信使,连忙问道:“北海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信使皱着眉头,大声应对道:“太史将军,北海已经被袁绍大军重重围困,我根本无法突破重围。”

太史慈大惊失色,望着那信使道:“有多少人?为首的大将又是谁?”那信使道:“听说为首的将军是冀州大将颜良,北海被四面围住,起码有六七万部队。”太史慈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六七万袁绍的精锐部队,那是什么概念,自己这点兵,就像螳臂挡车。

太史慈瞄了一眼身边的陈龙,见他气定神闲,心中一动。这龙珠来的太不简单,不但箭术卓绝,轻功卓越,而且武艺高强。表面上虽是商人,可商人哪来这么好的武功呢。

还有他身边的几百护卫,分明个个身怀绝艺。龙珠的夫人,也是天姿国色,绝非人间凡品。如今北海危急,也只好病急乱投医,问问这个龙珠可有办法解救。

这几日太史慈也已经与龙珠称兄道弟,当下也不客气,请龙珠随自己返回城主府议事。陈龙已心知其意,对周不疑和吕常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一起随太史慈回黄县。

太史慈布置人守卫城头、修补吊桥,以防吕翔再带兵来犯。众人进了城主府,太史慈急不可耐问道:“龙兄请了。如今的形势,龙兄想必也看到了。我黄县兵微将寡,思之无计可施。我欲往兖州曹操和陈留吕布处求救兵,先生以为如何?”

陈龙闻听说道:“太史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我对中原的形势不是十分熟悉,我的手下龙智,颇有心得,何不听他分析一下情势?”

这龙智自然是周不疑的化名。分析形势是周不疑的强项,只听他侃侃而谈道:“若要求取援兵,无非是青州北海附近的这些近邻。敢问平日与孔刺史关系最好的邻居是谁?”

太史慈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就我所知,兖州刺史曹操,时常与孔大人有所交集,但孟德占领了青州的几个州县,孔大人对此颇有微词,却又无可奈何。还听说曹孟德因为濮阳的归属,与袁绍展开过争夺,所以现在曹孟德与袁本初的关系比较紧张。陈留吕布,听说有陈宫为辅助,兵力颇强,但拥兵自重,主要防备洛阳袁术,似乎很想进攻洛阳。”

周不疑微微点头,问道:“那么青州南部,可有孔北海的退路?”

太史慈再次思索一番,说道:“北海有大道,可以直通下邳。现在,笮融为下邳相,统领广陵、彭城部队,倒是与孔大人一直关系不错。再往南就是寿春、庐江、淮南,有袁术手下杨弘、孙策手下周瑜等控制,与孔大人没有交集。”

陈龙方知周瑜已经到了庐江,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表明孙策的部队已经开始控制江东,以及扬州的部分地区。袁术在洛阳焦头烂额,对整个扬州的控制能力有所下降。

青州周围,除了下邳笮融,都是大名鼎鼎的野心家。如果向曹操求救,不亚于与虎谋皮。吕布更加没有底线,孔融目前的处境可以说极为不利。

周不疑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迟疑了很久说道:“目前,还不到考虑逃走的时候。北海可用之兵,到底有多少?粮草是否齐备?”

太史慈道:“孔大人一向施行德政,这些年都是五谷丰登,粮草盈库,自然不愁。只是恐怕人不好武备,从来不穷兵黩武,也因此没有培养太多的武装部队,北海可用之兵,连同当地的民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余人。”

周不疑松了口气,说道:“既然有五万人,若是死守城池,也不至于马上陷落。咱们还可以想办法,利用曹操的野心,他必然不肯让袁绍轻易占领整个青州。”

太史慈还在琢磨周不疑话里的味道,陈龙打了个响指道:“妙啊!龙智,你的意思是,只要孔大人能够死守北海,曹操一定会调动部队,给袁绍制造障碍,从而使袁绍主动退兵?”。

周不疑微笑点头,太史慈忙问道:“那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周不疑笑道:“我们不是刚刚做完一件大事吗?击退了吕旷、吕翔,保住了黄县。”

太史慈一阵语塞,周不疑继续道:“守住黄县非常重要,这是我们想办法解救北海之围的根本。”太史慈不以为然,说道:“若北海失陷,一个小小黄县,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我可不能静观其变。”

周不疑问道:“那太史将军,估计北海能守多久?我们好好想想,去哪里搬救兵。”太史慈又是一阵语塞,周围都是虎狼,让他到哪里去搬救兵?

陈龙忽然问道:“公孙瓒可是袁绍赶走的?”太史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扯出了远在辽西的公孙瓒,点头道:“就算公孙瓒与袁绍有仇,但远水怎么解得了近渴。”

周不疑的龙智却笑道:“主人啊,妙计!若公孙瓒大举进攻冀州,袁绍必然能令颜良撤兵!”

太史慈傻乎乎问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才能让公孙瓒出兵?”

陈龙一笑,说道:“我听说刘备与公孙瓒都是卢植的弟子,恰好刘备在公孙瓒处,我又与卢植是好朋友,也许能说公孙瓒也未可知。”

太史慈刚明白过味儿来,原来这个龙珠竟然是公孙瓒师父的好朋友!怪不得信誓旦旦,要去说服公孙瓒。忙带着点央求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龙兄了!只是你们怎么才能去往辽东?”

陈龙并不急于表态,说道:“太史将军,你忘了我们有大海船了?我去求救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太史慈的正色道:“龙先生,北海之事,本来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却义助我保卫黄县百姓,还擒获了敌军主将吕旷,在下不胜感激。本来就无以为报,今日您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太史慈能做的,我一定尽全力去做。就算先生不愿意远赴辽西,我也不会埋怨先生。”

陈龙和周不疑都哈哈笑起来,陈龙说道:“哪有这么严重。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若能解得北海之围,仍然希望太史将军不要去给孔北海做事,来给我当保镖,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五章 漂洋过海

第二百七十五章 漂洋过海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话说陈龙危急时施展绝艺,解救了黄县之围,还亲手擒下吕旷,太史慈早已心中起疑,这个龙珠绝不会只是一个珍珠商人这么简单。同时情报传来,北海孔融已被袁绍大军团团包围,太史慈苦思无计可施,只好向龙珠讨教。

陈龙和周不疑早已料到太史慈必会来问对策,事先编好了一套说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也算是给太史慈指明了方向。孔融周边,曹操军、袁术军、吕布军都是虎狼之辈,若向他们请求援军,不过是引虎驱狼。下邳笮融,虽然与孔融关系不错,但并非名将,本身实力也非常有限,现在还不到穷途末路,不是投奔他的时候。

陈龙和周不疑说话兜兜转转,见太史慈皱眉苦思,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最后说出了一个最佳的方案。周不疑的龙智笑道:“若公孙瓒大举进攻冀州,袁绍必然能令颜良撤兵!”

太史慈半信半疑,看着龙珠不语。陈龙也微笑看着太史慈,说道:“我听说现在刘备刘玄德也在辽西,我偏偏与公孙瓒和刘备的师父卢植有旧,卢植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太史慈听了,眼光猛的亮起来,站起身来说道:“那可真有救了!龙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如今孔北海危急,不知你可肯出马,漂洋过海,去辽西说服那公孙瓒?”

陈龙故作深沉,低头不语。周不疑说道:“听说公孙瓒被袁绍赶出冀州之后,对袁氏十分不满。若我等以利害说之,以卢植之情动之,相信能够成功。只是辽西路途如此遥远,我家的大海船历经风暴,还在维修,一个不好就要葬身鱼腹。还有,我听说那辽东公孙度,常派人扮做海盗,劫掠过往商船,我主人这个风险冒得可太大了!”

太史慈听完周不疑的话,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还是恳求道:“龙兄,龙智的话不假,可是龙兄难道愿意看着孔北海,就这样将青州拱手交给袁绍?”

陈龙一面沉吟,一面站起身来回踱步。见太史慈眼巴巴看着自己,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太史兄弟,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若能解得北海之围,希望太史将军不要去给孔北海做事,来给我当保镖,如何?”

太史慈大大的踌躇起来,心想,这龙珠到底是谁?他三番两次搜罗自己为他的保镖,难道他也对青州有着野心?

太史慈绝非蠢人,以这个龙珠表现出的身手智慧,以及他手下人的聪明睿智,一点儿也不比孔融、曹操、袁绍差,绝非一般人。可是太史慈细想听说过的天下群雄,实在猜不透这个龙珠到底是哪位人物?遥远的交州琼崖,怎么会诞生这样的人物?与这样的人做兄弟,又是何其快哉!

太史慈狠下决心,说道:“既然龙兄把我当兄弟,我实在不应该拒绝。但我也只有一个条件,就是龙兄肯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陈龙听了,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我本就不打算瞒你,我乃当今大汉南乡候陈龙是也。”

太史慈猛的站起,接着单腿跪下,问道:“你就是荆州牧、交州牧,占据长安,刚刚又攻克了汉中,那个与民谋福的陈文龙?请受小人一拜。”

陈龙一把扶起太史慈,说道:“太史兄弟,何须多礼。没想到我陈龙与民谋福的名声,也传到了青州。你说的没错,我陈龙就是要为民造福,你可愿意加入我。”

太史慈见陈龙脸色坚决,不由心中感动,再拜说道:“为民谋福,而且是为了下等的百姓甚至流民造福,太史慈早感佩于心。能成为南乡侯手下一份子,太史慈不胜荣幸。”

周不疑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叫主公?”陈龙也哈哈笑道:“吾得子义,胜过得到一个青州军团!”

太史慈再拜道:“主公,太史慈今日得遇真主,将一生忠诚。然孔北海对我家有恩,我必须要救孔北海安全。青州地界,若主公想取,请解救北海之围后,再与孔北海商议不迟。”

陈龙点头道:“子义先起来。你果然是好汉子,我陈龙又岂是见死不救之辈。而且,北海再怎么说,也不能轻易交给袁绍。”

陈龙想了想,又道:“子义,我等即日起行,去辽西见公孙瓒。我等去后,你可带兵谨守黄县,保护黄县父老,绝不可贸然去救北海,以致玉石俱焚。”太史慈拱手称是,唯唯受教。

陈龙又道:“盛夏来临之前,我等必有捷报。若公孙瓒和刘备能听我言,这袁绍的冀州必然一团大乱!”

简短截说,太史慈固守黄县,孔融的兵力虽然不敌袁绍,但稳守北海郡,却是绰绰有余。陈龙的大海船再次出发,驶入碧蓝蓝的渤海湾。渤海湾内一片风平浪静,海船顺风向着遥远的辽西进发,这次的目标是陈龙在地图上拟定的渔阳一带,登陆地点就设定在后世天津卫附近的滩涂。

这一夜,就在大海上度过。海上天朗气清,明月东升,照耀如同银轮,整个海面仿佛银波浪涌。甄宓穿着一领狐裘,依偎在陈龙身边,一起看这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奇景,喃喃道:“好美!”

陈龙搂着美妻,随着船只的轻晃,感觉自己对甄宓的爱也随风摇荡,在摇摇荡荡中,爱更加温暖而坚定。陈龙望着银波荡漾,诗兴顿起,轻轻吟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甄宓*一声,不由把陈龙搂的紧紧,媚眼如丝看着陈龙,沉醉道:“这意境太美了!夫君啊,你为何总是让我有无限惊喜呢?”

陈龙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心道虽然有感而发,却还是盗版成功。当下,咬着甄宓耳朵道:“此去渔阳,已经离冀州近在咫尺。想起你我初次相遇在真定,真是恍如隔日。”一句话让甄宓陷入甜美回忆,在娇笑声中,主动献上香吻。气氛太过温馨旖旎,整条大海船一片肃静,仿佛行驶在无边无际的爱情海中。

陈龙此去辽西,有分教,渔阳传佳话,北地振声威。智激公孙瓒,再遇刘关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河北麒麟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河北麒麟

自幼能筹画,多谋善用兵。------------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舵楼高耸的大海船上,陈龙、甄宓夫妻在最高处依偎在一起,共赏夜月,满天星斗,看海浪银波翻涌,浓浓的爱化不开,仿佛与波涛一起上下起伏,甄宓被如此美景打动,心潮如海浪般澎湃,已是情难自禁,不由献上香吻。

长长一吻过后,两人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大海和夜月就是两人爱情的见证。陈龙不由吟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意境太美,又是如此贴切,甄宓不由嘤咛一声,想是被陈龙触发了诗兴,也应和道:“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吟诵毕,情泪已经洒下,陈龙忙轻声细语安慰,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陈龙在她耳边低语道:“宓儿,想不想回老家看一下?”

甄宓的眼神不由迷茫起来,那个冀州真定的家似乎太过遥远,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一个刘茜。不过,甄氏家族还在,谁会拒绝回到儿时的住所去看一看呢。

甄宓不忍拂了陈龙的好意,说道:“若是不太麻烦,去看看也好。不过夫君不是要去幽州辽西渔阳求救?会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陈龙忙道:“我正要去侦查一下,幽州和冀州交界的兵备情况,想好说服公孙瓒的说辞。咱们要去渔阳,在沧州沿海找个地方登岸,也差不了太多路途。”甄宓见陈龙如此说,也就不再反对。

转天海船修正了一下航向,沿渤海到了沧州沿岸。当时的渤海滨不过是一望无际的泥滩,也没有礁石,也没有沙滩,登岸的地点极难选择,总不能踩着烂泥滩子爬到岸上去。沿岸边找了许久,终于碰到一条沿着泥滩深入内地的河流,几条救生小船缓缓沿着河逆水划去。

等到登上平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疏林、草丛,眼见并不好走,好在都是特战队员开路,甄宓等倒也不以为苦。陈龙令从人就在此地驻扎,看管船只,大船上有的是淡水和给养,半年内支撑留守人员应该没有问题,何况陈龙估算月余即可回归。

陈龙带了二十几个武功最高强的,仍然扮作大客商和伙计,沿途留下标记,以便将来寻找海船而回。就这样深入内地大概几十里,终于找到了第一条稍宽的土路,迤逦向着西北方而去。

沿着土路奔走一番,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的市镇。市集上也有马车和骡马售卖,尽管都是一般货色,但却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终于有了一些交通工具。

陈龙亲自向市集的人打听,一个退休官员模样的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沧州方言,给陈龙指明道路。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陈龙等人,问道:“得罪,敢问客官从何而来?”

陈龙道:“我等是洛阳来的客人,想要去沧州,路上出了些岔子迷了路,拉车的马儿不幸坠崖死了,所以徒步到此,经过贵县,买些交通工具。”

那老儿方才不疑,喃喃道:“先生既然是正经客商,天色将晚,可到小店住宿。我本是这小县的县令,因年事已高退职,现在就在这县中心开着一间客栈,布置还算精雅。”

陈龙喜道:“老丈说的极是,我等正要寻找宿头。请老丈前头带路。”

众人进入客栈休息,用餐已毕,陈龙就在柜台里与那老丈闲聊。老丈姓李名厉,陈龙问他道:“李老丈,这沧州现在是谁为城主?”

李厉白眉微皱,想了想措辞道:“沧州守将,乃是冀州名将麴义。”

“是麴义吗?昔日那个战胜匈奴骑兵,赶走公孙瓒的麴义?”

李厉讶道:“龙先生也听说过麴义的名头?”陈龙点头道:“我只是奇怪,麴义文物兼资,乃是河北麒麟,怎么会只做了一个小小的沧州令?”

一句话问的李老汉默然不语,良久方道:“龙先生,我看你不是一般人,休怪我交浅言深。吾本是韩馥坐下治中,与麴义将军同时投降冀州牧袁本初。吾已老迈,当个小县令养老足矣。麴义将军正当盛年,名震冀州,功劳甚著,没想到也被袁绍手下几个奸臣所忌,公孙瓒退到辽西之后,袁绍将麴义将军下放到了沧州,我等降臣,虽然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陈龙恍然大悟,心道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如此,更何况是麴义这样的降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利用麴义现在的处境,在冀州留下一个火种?想到此,陈龙从怀中取出一颗珍珠,塞到李厉手心,李厉一怔,举起珍珠眯着眼看了起来,显然还算识货。陈龙道:“李老丈!可否请你出山,随我到沧州一行?只要你能帮我引荐麴义将军即可。”

麴义,冀州平原人,自幼习武,能征善战,屡建战功。早年常在凉州,精通羌人战法,率领的私兵都是精锐部队,后被韩馥收归帐下,成为首席大将。

初平二年,麴义背叛韩馥,韩馥亲自率兵征讨,反被麴义击败。袁绍素来有入主冀州之心,于是与麴义暗中结盟,共同逼迫韩馥出让冀州。后来袁绍反客为主,鹊巢鸠占,成功成为冀州牧,麴义从此在袁绍帐下效力。

期间,南匈奴单于於夫罗劫持河内太守张杨反叛袁绍,驻扎在黎阳,袁绍命麴义一路追击到邺南,大败南匈奴的部队,打的匈奴人一度再不敢进入冀并二州。

幽州公孙瓒与袁绍订立盟约,一同对付洛阳袁术,合作不愉快,终于反目成仇。麴义又奉命领兵对战公孙瓒,带领自己最强大的弩兵,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击溃,公孙瓒只得撤出冀州,回幽州与刘虞争夺地盘去了。

正史中,麴义与公孙瓒大战磐河,战功赫赫,后来由于自恃功高而骄纵不轨,终被小人进了谗言,盛年被袁绍所杀。可怜文武双全的名将,就此化作冢中枯骨。

小小沧州,只有一条主街,两侧都是不大的商铺。条石铺就的街道上,此时出现了一群外来人,都是鲜衣怒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主人和主母。后面还跟着一个骑驴的老儿,正是原韩馥的治中李厉。

这一行人,自然是乔装改扮的陈龙一行,麴义被贬至沧州,正是陈龙要争取的对象。并且麴义如此人才,三国寻龙的陈龙怎能错过?陈龙踏入沧州城门的那一刻,不由心中暗叫道:“冀州,俺陈龙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七章 沧州麴义

第二百七十七章 沧州麴义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南宋.辛弃疾《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话说李厉带路,成龙带队跟随。到沧州不过一日路程,路两边都有不少良田。李立道。区域将军到沧州后。实行屯田。这一年粮食都是丰收,连农民的日子都好过很多。陈龙点头称是,两头充足才能打仗,是这时候颠扑不破的真理。

到得沧州城外。城门已关。众人只好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借宿,夜来与李厉说些冀州人事。一夜无话,转天一早,陈龙被天边传来的阵阵震天吼声惊醒,旁边与陈龙睡通铺的周不疑醒来喃喃道:“大早晨的,吵死了,这是谁在练兵?”

陈龙心中一动。拽着不情不愿的周不疑和吕常起身。与李厉一起,信步走向吼声发来的地方。转过投诉的小村弯角。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中型的校场,校场上一队队颇为雄壮的士兵。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口号苦练。校场正中有一名骑着黄膘马的将军。威严看着训练的众兵,手里拿着一把显眼的大号强弓。

众兵操练完毕,都去校场边背起自己的弓箭,原来是一水儿的弓兵。校场另一端早设好了密密麻麻的箭垛,众兵排号小队,分组上前抽取羽箭,练习群组射箭,目标正是不远处树林中,扎好的几个稻草人。

李丽指着场中的黄标骑士说道。龙先生。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那就是麴义将军。

陈龙点头远望,见那将黄黑面皮,浓浓的髭须,鼻直口方,细眼浓眉,顶盔贯甲,威风凛凛,也正举着手里强弓,随手发箭,箭箭刺穿稻草人的咽喉,引起周边士兵的叫好。弓兵攒射,瞬间将稻草人扎成了箭人。

而麴义训练弓兵的战法。似乎与众不同。陈龙很快就看出了门道。麴义弓兵的战法。颇像是后世第一次世界大战事欧洲兵的战法。也就是轮转强攻。第一排弯弓搭箭攒射。第二排下蹲上箭,待第一排射出一轮箭雨,立刻撤身蹲下上箭,第二排起身射出又一轮箭雨,如此循环往复,弯弓搭箭不止,疯狂箭雨不停,进攻极为犀利。

陈龙想起自己的连弩,威力比麴义这个还要恐怖,不过麴义能研制出这等战法,也是相当不俗。

几人看了一回训练,陈龙问李厉道:“现在打扰他合适吗?”

李厉摇头道:“不妥。麴义将军训练的时候,从不让人打扰,咱们不如先进城,等他训练完毕,再去城主府拜访。”

陈龙点头答应。三人又回到宿处,大队连同女眷均已起身,收拾已毕,从从容容进入了沧州城。

沧州小城,不甚繁华,只有一条主街。陈龙等挑了一家像样的客栈住了。甄宓觉得闷,让人带了她去逛街散心。陈龙让吕常和李师师带人去陪,以保证安全。自己带了周不疑和李厉,去城主府等候麴义回归。

麴义尚未归来,陈龙等的无聊,就在光脑中细查麴义的事迹。正史中,麴义确实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可惜罗贯中先生在演义中有所丑化。

正史中,麴义先是叛韩就袁,击败韩馥,帮助袁绍反客为主,成为冀州之主。然后届桥先登,当时公孙瓒把弟弟公孙越的死算在了袁绍的头上,于是怒不可遏地举兵攻打袁绍。公孙瓒攻势凌厉,白马义从横扫冀州、威震河北。一时间,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袁绍大惊,为了取悦公孙瓒,缓和局势,他拔擢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勃海太守,但公孙范一到勃海,却立即倒戈。公孙瓒攻破青州、徐州黄巾军,兵势日益强盛,进驻界桥,任命严纲为冀州州牧,田楷为青州州牧,单经为兖州州牧,并配置了郡守县令。

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多人;袁绍令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公孙瓒见袁绍兵少,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麹义的士兵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待敌骑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发,向白马义从几轮攒射。公孙瓒的军队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麴义的军队则越战越勇,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斩杀千余人,又乘胜追到界桥。公孙瓒企图守住界桥,但再次被打败,麹义一直追击到公孙瓒的驻营地。

袁绍命令部队追击敌人,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十张,持戟卫士百多人。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获胜,就下马卸鞍,稍事休息。这时公孙瓒部逃散的骑兵二千多突然出现,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别驾田丰拉着袁绍,要他退进一堵矮墙里,袁绍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他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公孙瓒的不少骑兵,公孙瓒的部队没有认出袁绍,也渐渐后退。稍顷,麹义领兵来迎袁绍,公孙瓒的骑兵才撤走了。

兴平二年,公孙瓒杀害刘虞,尽得幽州之地,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率幽州兵马想为刘虞报仇,因燕国阎柔素有恩义,他们便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阎柔招集鲜卑、乌丸等兵马,共得汉兵、胡兵数万人,与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河之北,大败公孙瓒军,斩杀邹丹。乌桓峭王也率其部落的人及鲜卑骑兵七千余骑,随鲜于辅迎接刘虞之子刘和与袁绍将麴义,合兵共十万攻打公孙瓒,在鲍丘大败公孙瓒,斩首二万余人。公孙瓒连战连败,只得退还易京固守不出,麴义等乘胜追击,包围易京。

公孙瓒死守易京,在易京内开置屯田。两军相持一年有余,麴义粮尽退兵,公孙瓒乘势出击,击败麴义,尽得其车马辎重。麴义自此被袁绍手下群臣排挤,从此韬光养晦。

麴义韬光养晦,暗中蓄养士卒,却不善隐忍。因自恃有功,常常骄傲放纵、令人察觉他心怀不轨。袁绍听郭图之言,召见他到治所邺城见面,将其当面斩杀,兼并了他的部众。有余部忠于麴义的,逃亡到并州、辽西,也被袁绍分兵扑灭。

在小说《三国演义》中,麴义于第七回《袁绍磐河战公孙 孙坚跨江击刘表》登场,袁绍、公孙瓒两军在磐河对峙,袁绍令麴义引八百弓手,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自引马步军于后接应。公孙瓒遣大将严纲为先锋,鼓噪前来,麴义军乱箭齐发,麴义拍马舞刀,斩严纲于马下,直杀过界桥,击败公孙瓒,斩将夺旗,复引军冲公孙瓒后军,正撞着赵云,战不数合,被赵云一枪刺于马下。

陈龙阅罢麴义一生,知他实在是是超越公孙瓒的名将,只是命运多舛,一生起伏。而显然若能利用他失意的机会,让他看清楚终将被袁绍清除的命运,不但能救麴义,还能为将来消灭袁绍打好伏笔。

李厉忽然一声:“来了!”打断了陈龙的思索,果然几匹高头大马转过街角,向着城主府门而来。李厉遥遥拱手道:“麴义将军!可还记得老儿李厉?”

麴义眼光何等厉害,老远就认出李厉,打马紧走几步,到了几人面前。麴义下马笑呵呵看着李厉,一拱手道:“李治中!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这几位又是哪里来的贵客?”

李厉寒暄已毕,介绍道:“这位龙先生从下邳远道而来,听说麴义将军威名,特让在下引荐。”陈龙忙上前说道:“麴义将军,恕在下鲁莽,特来见将军共论天下英雄,可否进去说话?”

麴义听这位龙先生开口不凡,吓了一跳,一举手,请三人进入轩厅,上茶后屏退众人,有意无意将腰刀拔出,当啷靠在桌边,问道:“龙先生,你要论天下英雄,愿闻其详。若说的不好,休怪我不顾李治中之金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月旦评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月旦评

话说李厉与扮作龙珠的陈龙,在沧州城主府外得遇冀州大将麴义。麴义虽被排挤到这小小沧州,却仍然勤力练兵,手下五千弓箭手,五千强弩手,仍是冀州精锐,威震幽冀并青兖。

陈龙料他先投韩馥,再投袁绍,必有割据野心。这一点恐怕郭图并没有冤枉他,麴义善于用兵,不在颜良、文丑之下,而且还是本地人氏,若任其发展,必将有一天威胁袁绍的地位。因此,陈龙开言就说,要与麴义将军论一论天下英雄。

麴义举手相请两人入客厅,面沉似水。解下腰间佩刀,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问道:“龙先生,你且说说看,谁是天下英雄?若是说的不好,休怪我将你赶出城主府,不顾李治中之金面!”

陈龙神色波澜不惊,从腰刀旁举起自己的茶碗,不慌不忙喝了一口,稳稳当当放下茶杯,才开口道:“似乎麴义将军心中自有对英雄的定义。请问将军,只懂拿刀用剑的武夫,可以称做英雄吗?”说着,眼光故意扫了一眼桌上麴义的腰刀。

麴义不由脸色一红,旋即将腰刀收到一边,拱手说道:“愿听先生之言。”

论起世间英雄人物,陈龙想起月旦评,于是说道:“昔有二许大话,将军曾听否?许靖、许劭堂兄弟皆著名贤士,当此宫庭混乱、奸邪当道、政治腐败、祸乱四起之际,为治理国风、抑恶扬善,二许凭其才识谋略,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每月初一命题清议,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评后验证,众皆信服。凡得好评之人,无不名声大振,一时引得四方名士慕名而来,竞领二许一字之评以为荣。后来,许氏兄弟利用“月旦评”为时政举荐了不少人才,甚至影响了当朝高级官员的选拔。如许劭推荐的樊子昭、和阳士、虞承贤、郭子瑜等都显名于世,人称许劭为“拨士者”。许劭评论曹操曹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许靖出任蜀汉太傅,都倍受世人敬重。”

“汝南月旦评以许氏兄弟为首,传播久远。这项活动在汝南一带蔚成风气,参与者甚众,逐渐成为名士们品评人物的代名词。世人有“雌黄出其唇吻,朱紫由其月旦”之说,又有诗云:“月旦尝居第一评,立朝风采照公卿”。月旦评被称为“第一评”,因获月旦之高评而飞黄腾达,成为达官显宦者,在朝堂上威风凛凛,其风采超过公卿大臣。其辞虽不无夸张,但也足见月旦评影响之深远,甚至成为了汝南附近的地名。”

“月旦评首脑人物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也,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 许靖,字文休,少与从弟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月旦评在两人的主持下,名噪一时,被许氏兄弟'所称如龙之升,所贬如坠于渊,清论风行,高唱草偃,为众所服。'许劭任汝南郡功曹时,郡内大小官吏均十分畏惧,居然'莫不改操饰行',纷纷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仅一般的士人官吏对许氏兄弟敬若神明,即便是出身四世三公的大贵族袁绍和'任侠放荡'以豪杰著称的曹操,对月旦评也是深为折服且不得不有所顾忌。袁绍'公族豪侠,播名海内',平日间盛气凌人,飞扬跋扈,连董卓、何进等权贵大臣都不放在眼里。然独惧许劭之评,袁绍去濮阳令归,车徒甚盛。将入郡界,乃谢遣宾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以单车归家。出行前呼后拥,很讲排场的袁绍唯恐奢靡的场景为许劭所不齿,只得装模作样,轻车简从地回到家乡,以便给许劭留下一个好印象。曹操祖父曹腾为中常侍,故操门第不高,时人讥讽其为'赘阉遗丑',曹操为摆脱被人看轻的尴尬局面,遂千方百计恳求许劭为己一评。为达目的甚至不惜采用胁迫等无赖手段:'曹操微时,常卑辞厚礼,求为己目,劭鄙其人而不肯对。操乃伺隙胁劭。劭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操方大悦而去。”

“除了袁绍与曹操外,很多英雄豪杰都曾被许氏兄弟一一“核论”,如他们评陈为“太丘道广,广则难周”,论陈蕃是“仲举性峻,峻则少通”。陈为当时名士中之泰斗,陈蕃则是名士中之“护法”,许劭对二人之品题,各为八个字,有褒有贬,恰如其分。有人问许劭:“荀靖与荀爽孰贤,子将曰:二人皆玉也,慈明(荀爽之字)外朗,叔慈(荀靖之字)内润。”其品评荀靖兄弟,假物为喻,形象鲜明。听者默契于心,犹如恍然在目,真可谓神妙也。”

“劭邑人李逵,壮直有高气,劭初善之,而后为隙,又与从兄许靖不睦,时议以此少之。不久十常侍当国,许劭目睹朝政腐败,天下将乱,不愿入仕,他说:'方今小人道长,王室将乱,吾欲避地淮海,以全老幼'。乃南到广陵。许靖因事得罪董卓,亦避难出走,随着许氏兄弟两人关系的破裂,并分别离乡他走,月旦评便逐渐淡出。”

“有诗赞曰:君才出於德,妙高如匠石。

但见广厦成,不见斧斤迹。

厚为诸兄奉,自奉颇云啬。

三先阳亢宗,薄俗有惭色。

汝南古佳郡,月旦评一易。

尔来似扬州,不办龙蜥蜴。

短簿髯参军,喜怒移顷刻。

正平竟获免,实我文举力。

念公当乖隔,忧思如纺绩。

耻为儿女仁,到此泪横臆。

熙朝大烹饪,贤者不家食。

朝为郡县吏,暮作台省客。

矧闻诸法从,久欲荐言责。

去去勿重陈,九万自此击。”

“如今,我的志向,就是借一方宝地,慕许氏兄弟先贤,重新成立新月旦评,故抓住一切机会,寻找一切英雄人物,做出公允品评。如今和将军谈论当世英雄的原因,正是我的志向。”

陈龙一番说话,麴义肃然起敬道:“先生所言极善!佩服佩服!然则谁是英雄?”

第二百七十九章 声名鹊起

第二百七十九章 声名鹊起

名声若日月,功射如天地。—— 战国末期.荀子《荀子·王霸》

话说成龙一番关于月旦评的言论,彻底镇住了有野心的麴义。麴义忍不住热血上涌,威震天下的名声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麴义陪着笑问道。龙先生,你想组织一个新的月旦评?敢问先生有哪些资质?”

陈龙知道麴义还是半信半疑,信口胡诌道:“麴义将军,中原大乱,你可知许先生去了哪里避难?”

麴义神色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传言,说道:“传说许先生举家远赴交州,以避祸乱,不知是不是真实的情况?”

陈龙一本正经道:“当年劭师受到司空杨彪征召,又被举为方正、敦朴,各种朝廷特征都不肯答应。杨司徒知道劭师才学,亲劝劭师做官,劭师回答说:'现在小人得志,王室将乱,我想去淮南东海避难,这样来保全家中老幼。'于是南到广陵郡,低调入城,其中包括我的许靖师父。”

麴义大惊失色道:“你的许靖师父?你竟然是.......”

陈龙连连摇手,意思是让自己说完,麴义果然乖乖闭嘴,陈龙继续道:“劭师到达广陵郡后,徐州刺史陶谦以礼相待,很是周到。但许师仍深深感到不安,告诉他的门生说:'陶恭祖表面上好名,内心却不是真的。他对我虽然很好,但这种情况是不能维持长久的,不如走吧。'于是又到曲阿,去投靠扬州刺史刘繇。后来陶谦果然收捕了寄居在他那里的宾客。”

“靖师慧眼如炬,力劝劭师不要投靠刘繇,劭师却念着刘繇的好处,不听靖师之言。靖师无可奈何,只得带着自己的家眷,与劭师分道扬镳。果然,刘繇被孙策击败,夺了扬州多郡,我劭师与刘繇南逃豫章,不幸最终在那里去世,时年只有四十六岁。”

“我靖师曾任举贬升降天下的官员的官职,专责淘汰腐败昏庸的官员,提拔举荐怀才失意之士。被靖师提拔任用的,有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任用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而靖师本人则被提升为巴郡太守,但靖师不肯到任,被改任为御史中丞。”

“靖师的堂兄许瑒为陈国国相,与孔伷共同谋划进攻董卓,所以靖师预料董卓会诛杀自己,于是与劭师一同出逃。靖师出于仁厚之心,临走收养抚恤亲族乡邻,许多人愿意跟随。”

“孙策东渡长江,人们纷纷逃往交州躲避战乱,而劭师决定与刘繇同去豫章郡。靖师决定远赴交州避难,就此与劭师分道扬镳。靖师自己坐在江岸上,让随从人员乘船先走,亲属族人都出发后,自己才起身随后跟去,当时看到这一场景的人莫不赞叹。到了交趾郡,受到了交趾太守士燮的格外敬重厚加款待。”

“同时寄身交州的,还有陈国人袁徽,他给尚书令荀彧写信道:'许文休乃是英才伟士,智谋策略足以参与国家大事。自他流落交州以来,与众人生活在一起,每当遇到忧患危急之事,他总是先人后己,与亲族内外的人同饥共寒。他以人伦纲常对待同类,仁义宽厚,都很有收效,只是无法一一列举而已。'荀彧遂请皇命,令钜鹿人张翔出使交州,想再度征召靖师,试图与许靖订下誓约,许靖拒不答允。靖师又写信给曹操,希望他能让国家安宁,百姓得到恩济,并对他提出了一些意见。张翔怨恨许靖不为自己所用,把靖师寄给曹操的信简搜查出来后,全部都扔到了水里。靖师高风亮节,在交州声名鹊起,念念不忘当初月旦评之盛况。如今靖师年事已高,我等许氏弟子,这一次重出江湖,就是想重新将劭师和靖师开拓的月旦评发扬光大。”

“吾原为东京子弟,上一辈与许家有渊源,自幼就在许氏家族行走,得在许氏私塾读书。到一十二岁,得许氏劭师和靖师亲自指点,后随靖师直下交州。我的目标,就是在靖师提出的天下人物中重新启动月旦评,而麴义将军恰好是靖师武将人物名单中的一员。”

陈龙终于停止忽悠,眼巴巴看着麴义的神情。

麴义却早已掩不住喜色,见陈龙看着自己,连忙说道:“失敬失敬!原来龙先生是两位许先生的高徒!两位许先生早已名扬天下几十年,没想到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州相,也能进入许靖先生法眼。龙先生的新月旦评,我一定支持到底,若能把第一届新月旦评放在沧州,我愿意倾我所能帮助龙先生达成心愿。”麴义最后又加了一句:“只要龙先生能在月旦评上,对我有些点评,龙先生可明白?”

陈龙呵呵笑道:“这个自然!就算是麴义将军想获得靖师的点评,我也会不遗余力进行!”心中想的却是,若麴义知道自己是麴义的主公,不知会做何感想。

麴义闻言大喜道:“若我有那等荣幸,异日当亲赴交州,亲自去求见许靖先生!”

陈龙也大笑出声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不瞒麴将军说,这次我奉师命巡游冀州,麴义将军这里只是我的第一站。待我巡游之后,再回来组织月旦评不迟。”

麴义点头称是,忽然问道:“龙先生,我听说交州士燮,早已投降那荆州牧陈龙,靖师在交州落脚,那不就是在陈龙治下?”

麴义见龙珠点头,继续说道:“听说陈龙是那长江以南的绝对霸主,刚刚又占据了汉中地面。此人到底是不是英雄?龙先生何不先点评一番?”

陈龙见话题忽然扯到了自己,想了想说道:“陈龙惊才绝艳、文武双全,追随他的人如同百川归海,令他年纪轻轻就占据了交州、荆州、汉中之地,甚至控制了西京长安,本可列为超级英雄之列。可惜他也有重大的疏漏,将自己拥立控制的汉少帝,被人所乘杀死,致使汉献帝一脉的人奇峰突起,严重威胁了他的地位。不过,靖师对此人十分推崇,盖因陈龙施政为公,又有蒋琬等内政奇才辅助,为民谋福、轻徭薄赋、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百姓安居乐业。若说天下英雄,无疑陈龙是顶级的。靖师更是点评道:'文龙乃天上紫微也!信乱世当结束于君之手。'这个评价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

麴义哦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只听他低沉的声音继续问道:“那么陈龙的武艺如何?”

“他的武艺?这么说吧,吕布虽勇,不见得能敌国刘关张联手;而刘关张联手,也不一定抵得过一个陈龙。更何况强如赵云、马超、黄盖等名将,还有冀州张郃、高览,都是陈龙手下大将,若陈龙武艺不强、人望不足,怎会有如此人才依附?”

麴义默默点头,连以公平公正著称的许靖都这么说,自己还能有什么疑问呢?陈龙乃是这天下第一等英雄,正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章 冀州别驾

第二百八十章 冀州别驾

落落长才负不羁,中原回首益堪悲。--------唐.牟融《司马迁墓》

话说麴义惊讶于眼前龙珠竟然是名满天下的两许之高徒,被这个声名不显、身材高大的胖子显赫的身份彻底震慑。这龙珠简直就相当于古代的新闻联播或者权威媒体,若龙珠真的能开设新的月旦评,随口将麴义的名字念叨几遍,他麴义就会飞黄腾达,甚至名满天下。

麴义心中,除了自己弃韩向袁的经历,看好袁绍之外,一直有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一直看不清、看不透。借此机会,麴义不由问起,长江以南的超级霸主,人称青龙之首的陈龙陈文龙,许靖先生是如何评价的。

陈龙闻听,正中下怀,想起许靖早就低调投入自己麾下,遂以许靖的口吻,将对自己的评价娓娓道来。那评价之高,自然不做第二人想,甚至超越了曹操、袁绍,吹牛也算是不着痕迹。

陈龙说道:“陈龙惊才绝艳、文武双全,追随他的人如同百川归海,令他年纪轻轻就占据了交州、荆州、汉中之地,甚至控制了西京长安,本可列为超级英雄之列。可惜他也有重大的疏漏,将自己拥立控制的汉少帝,被人所乘杀死,致使汉献帝一脉的人奇峰突起,严重威胁了他的地位。不过,靖师对此人十分推崇,盖因陈龙施政为公,又有蒋琬等内政奇才辅助,为民谋福、轻徭薄赋、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百姓安居乐业。若说天下英雄,无疑陈龙是顶级的。靖师更是点评道:'文龙乃天上紫微也!信乱世当结束于君之手。'这个评价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

麴义哦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只听他低沉的声音继续问道:“那么陈龙的武艺如何?”

“他的武艺?这么说吧,吕布虽勇,不见得能敌国刘关张联手;而刘关张联手,也不一定抵得过一个陈龙。更何况强如赵云、马超、黄盖等名将,还有冀州张郃、高览,都是陈龙手下大将,若陈龙武艺不强、人望不足,怎会有如此人才依附?””

麴义默默点头,连以公平公正著称的许靖都这么说,自己还能有什么疑问呢?

陈龙知道,已经成功在麴义心中种下了自己不可战胜的种子,这次对麴义的拜访,也该见好就收。于是笑着对旁边的李历道:“李治中,麴义将军事务繁忙,我等就不要打扰他公务了吧?”

旁边的李历一直在认真听龙珠说话,可以说是听的如痴如醉,特别是说到陈龙一段,更是惊叹人世间竟真的有文采武功卓绝,如同秦皇汉武般的人物。忽然龙珠问他道别,方惊醒过来道:“龙先生说的真是太精彩了,老夫都听的不愿意下课了。”说罢嘿嘿而笑,就要站起来和麴义道别。

麴义急忙站起,极力摇手阻拦道:“不可不可!龙先生、李治中,初次见面,我麴义怎能如此怠慢!”说罢吩咐人换好茶,有些尴尬的道:“我沧州窄小,物资短缺,倒教龙先生见笑了。不过一顿晚饭,鄙人还是请的起的,今夜必须赏光,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陈龙装扮的龙珠装作急匆匆的样子说道:“麴将军啊,我还有事,要跟着李治中回县里,就不打扰您了。告辞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麴将军后会有期!”

麴义见陈龙真心要走,忙对着李历说道:“李治中!你请了龙先生到此,怎么也得帮我说说,让龙先生今夜不醉无归!再说,今晚还有一个你我的老朋友要来,怎可错过?”

李历看了眼陈龙,他也不清楚怎么龙先生突然要走,问道:“麴将军,是哪位老友要来?”

麴义说道:“乃是田别驾,他特意从邺城来看我,咱们可都是老朋友了!”李厉喜道:“真的是元皓要来吗?”

陈龙听到元皓两个字,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此人正直无私,谋略过人,乃是长江以北第一流的军师,纯从军事角度讲,此人的才能,绝不逊于贾诩贾文和。

果然李厉决定不走,对陈龙道:“某与麴义将军、田丰别驾、耿武长史、审配军事等一起叛韩就袁,虽在冀州宦海各自沉浮,但始终还是心心相印的好朋友。”

陈龙点头道:“原来是冀州别驾田丰到了。吾早就从靖师那里听说过他的大名,既然如此,今夜就叩扰麴义将军了!”

麴义大喜过望,没想到一个田丰的来访就留下了龙先生,心中暗暗纳罕,难道田丰在龙先生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还高得多?

田丰,字元皓,冀州钜鹿人。东汉末年袁绍部下谋臣,官至冀州别驾。其为人刚直,曾多次向袁绍进言而不被采纳,曹操部下谋臣荀彧曾评价他“刚而犯上”。

田丰自幼天姿聪慧、博学多才,在冀州很有名望,最初被太尉府征辟,推荐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因愤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于是弃官归家。不久,成为冀州牧韩馥的部下,因为太过正直而郁郁不得志。

公元191年,袁绍以反客为主之计智取冀州,成为冀州牧。听说田丰威名,带着贵重礼物,非常谦卑地招揽田丰,任命其为别驾,对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公元196年,曹操将汉献帝迁往许都,从此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每次接到诏书,总担心对自己不利,于是想要天子搬迁靠近自己,派人对曹操说许县低洼潮湿,洛阳又残缺被毁,应当将都城迁到甄城,以便靠近完整丰足的地区。曹操自然不答应。田丰对袁绍说:“迁都的计策,既然不被采纳,最好早点儿谋取许县,接来天子,动辄假托天子诏令,向全国发号施令,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这样做,最终将受制于他人,那时即使后悔也不起作用了。”袁绍不想和曹操闹翻,没有采纳。

后来袁绍采用田丰的谋略,消灭了公孙瓒,平定河北,虎据四州。田丰就此渐渐得到了袁绍的信任,成了第一军师。

官渡之战前夕,刘备袭杀徐州刺史车胄,占领了沛县背叛曹操。曹操亲自率兵征讨刘备。田丰对袁绍说:“同您争夺天下的是曹操,曹操现在去攻打刘备,双方交战不可能很快结束,现在调动全部兵力袭击曹操的后方,一去就可以平定。军队根据时机出动,正是时候啊。”袁绍推辞说儿子生病,田丰的计策没得到施行。田丰举着拐杖敲击地面说:“咳,大事完了!好不容易赶上这样的时机,竟然因为小孩子生病丧失机会,可惜呵!”袁绍听到以后很恼怒,从此就疏远了田丰。

曹操害怕袁绍渡过黄河,就加紧攻打刘备,不到一个月将刘备打败。刘备投奔袁绍,袁绍这才进兵攻打许县。田丰认为既然失去前面的时机,眼下不宜出兵,就劝阻袁绍说:“曹操已经打败了刘备,许都就不再空虚。而且曹操擅长用兵,变化无常,人数虽少,不可轻视。现在不如长期坚守。将军凭藉山岭黄河的坚固,拥有四个州的人马,外面联合英雄豪杰,内部实行农耕用以备战。然后挑选精锐部队,分为奇兵,趁敌人空虚轮番出战,用来骚扰黄河南面。敌人援救右边,我就攻其左边;敌人援救左边,我就攻其右边,使敌人疲于奔命,人民不能安于本业,我们还没有疲劳但对方已经困乏,用不了三年,安坐就可战胜敌人。现在不用庙堂上稳操胜券的计策,而想通过一次战争去决定成败,万一不能如愿以偿,后悔就来不及了。”袁绍不听。田丰极力劝阻,得罪了袁绍,袁绍认为他败坏军心,就将田丰关了起来。于是先发布檄文,后大举南下。

曹操听闻田丰不在军中,喜道:“袁绍必败。”后袁绍败走,曹操叹道:“假使袁绍用田丰之计,胜败尚未可知也。”

到袁绍军队返回时,一路土崩瓦解,众军士都捶胸而哭:“如果田丰在这里,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有人对田丰说:“您一定会从此受到重用。”田丰摇头道:“袁公表面宽厚但内心猜忌,不相信我的忠诚,而且我多次因为说真话冒犯他。如果他得胜,一高兴,一定能赦免我;打了败仗,心中怨恨,内心的猜忌就会发作。要是出师得胜,我将得到保全,现在既然打败了,我不指望活命了。”袁绍回来后,说:“我没有采纳田丰的意见,果然被他耻笑。”逢纪乘机进谗言:“田丰听说将军败退,拍手大笑,正为他预言正确而欢喜呢!”袁绍大怒之下,于是命人在监狱里杀了田丰。

陈龙想到今晚就可以见到这个名垂千古的著名人物,心中也是兴奋不已。自己目前的身份,更适宜做个说客,不知道能不能用一番言辞打动田丰,避免他被外宽内忌的袁绍杀害,改变这位大谋士的命运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云淡风轻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云淡风轻

话说陈龙一番话,将麴义说的服服帖帖。见麴义急于笼络自己,陈龙本欲欲擒故纵,没想到麴义央求李厉求情,说起一同叛韩就袁的老朋友,现任冀州别驾的田丰田元皓即将来访,陈龙听说田丰大名,当即拔不动步子,答应留下与田丰等见面,共叙情谊。

当晚,轩厅内灯火通明,气氛热烈,一众厨师下人,都在伺候着高做堂中的麴义等三人。麴义与陈龙分宾主落座,李厉坐在陈龙对面,麴义旁边设了一个并排的空座,是专门留给迟迟未到的田丰的。

麴义将话题往许靖品评人物上引,陈龙信口胡邹,好在历史知识丰富,免不了将英雄事迹张冠李戴,听的麴义和李厉都是目瞪口呆。麴义摇着头问道:“龙先生对天下英雄的刻画,真是入木三分。”沉吟了片刻,屏退了左右,对陈龙道:“龙先生,李治中不是外人,我想听听,许靖先生对我主公袁绍的真实评价是什么?”

李厉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听,却又忍不住要听,只听陈龙问道:“麴义将军真的想听真话?”

麴义点头道:“龙先生若当我是兄弟,就如实道来!”

陈龙装作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既然都是心腹兄弟,我也不敢藏私。靖师确实曾经点评袁绍,只因我来之前,问过他一句话。”

麴义和李厉的心神被吸引,纷纷坐直身体倾听。就在此时,陈龙忽然感觉到有一人刚好踩上了大门外的台阶,脚步极轻,似乎还制止了门卫的通报。团息功玄而又玄,那感觉就像画卷般掠过陈龙脑海,而陈龙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不知来人可是迟迟未到的田元皓?

陈龙抬眼看了看麴义期待的目光,说道:“我问靖师,袁绍和曹操,都是何进将军手下,到底谁强谁弱?”

“靖师答道:'袁绍,能以一个豪族公子,振臂一呼士众影从,反董卓建同盟,赤手空拳得一大州,克强敌一统北方四州之地,这是徒有其表之人所能做得到的吗?这样的人,要么青史留名,要么遗臭万年,冀州牧袁绍在当下,绝对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说是叱咤风云。”

“然,袁绍虽声望日隆,欲要一统天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袁绍貌似文武齐聚、雄兵百万、粮草、武器不计其数,然仍有六失。哪六失?政治失利,道义失理,战略失策,指挥失误,用人失当,组织失和也。袁绍并不具备帅才,做了同盟军的盟主,同盟军失败,各自为政。听了元皓的策略,一统北方四州之地,却仍然不肯采纳元皓其它的建议。”

“袁本初还有一个原则性的错误,就是沽名钓誉,一再帮助自己最大的敌人,以为是以德服人,实际上却养虎为患。如果不是他的支持,曹操早就被吕布所击败,而无崛起于中原的可能。“

”曹操有十胜,袁绍有十败,哪十胜十败?绍有十败,曹有十胜,绍虽兵强,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操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操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操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操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操策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操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六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操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操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绍是非不可知,操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操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操有此十胜,于以败绍无难矣。”

“胜则溢美无以复加,败即领咎罪不容恕,古今如此。袁绍虽有此十败,仍不失为世间英雄,但他一念之差的偶然,很可能会成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遗憾,正是性格决定命运。往往是人们不注意的地方,偶然之间,看起来很小的问题,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袁本初少年放荡,又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吴子卿、许子远、伍德瑜等皆为奔走之友,不应征辟之命。然,侠却是是一种不为政府所认可,而民间又很看重的一种行为,一种精神。'侠以武犯禁',就是违反了国家的规定,可是对朋友讲了义气。泰山群寇里有个臧霸,当两个曹操所通缉的人投他而去,他都收留了。曹操得知,派刘备去说服他让他交出人来,臧霸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霸受公生全之恩,不敢违命。然王霸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这就是违禁,不听上级的命令,而为朋友的犯法给以掩护。还有许多人有本事,可是不愿做官,也有些与政府不合作的意思在里边。袁绍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一是因为自己是士族大家之子,却不是那些花花公子,又因为自已是庶出,不得不严格要求自已。”

“劭师也曾点评道:'同郡袁绍,公族豪侠,去濮阳令归,车徒甚盛,将入郡界,乃谢遣宾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单车归家。' 袁绍在守孝上,也是表现的很突出的,所谓'遭母丧,服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庐六年。'绍为庶出,为母服三年丧,又能追行父服,此正绍少年养名之时也。”

“劭师、靖师,都对本初看的通透。今日我龙珠已经是知无不言,这些话还请两位不要外传,若传到本初耳中,吾死无极矣。就算两位告密,我也不会承认说过上面这些话。”说罢陈龙再拜而坐,端起茶杯默默喝起香茗。

麴义、李厉口虽不言,心中已是深以为然。忽然门环轻响,一人已经推门而入,相貌清癯,三绺长髯,细眉凤眼,儒袖飘扬,往那里一站,神色不悲不喜,双眼智慧如海,表情如云淡风轻,好一位标致潇洒人物。只听他开口说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在这里污蔑主公?”一句话唬的厅里三人目瞪口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田丰之痛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田丰之痛

交易之道,刚者易折。惟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春秋.老子《道德经》

话说陈龙与麴义、李历在轩厅中一番悄悄话,却被静悄悄到达轩厅外的田丰听个正着。田丰虽也是叛韩就袁的降将,心中却认准了袁绍就是自己的主公,对袁绍可谓忠心耿耿,忽然听到麴义等人背后议论主公,忍不住出面怒斥其非。

田丰闯入轩厅,见李历对面端坐着一个身量较大的胖子,眉眼清秀,神色沉凝,脸腮略圆,举手投足间倒也有几分气度。田丰知道刚才一番话就是这个胖子说的,拿手一指职责道:“你好大胆!竟敢放出十胜十败这样的言论,依我看,曹操不过是狡诈的小人,仰我冀州鼻息而活!怎可与我主公相提并论!”

麴义连忙站起,满脸尴尬道:“元皓,你怎么才来?”年岁较长的李历,原来韩馥时期,还是田丰的上级,站起来打圆场道:“不过一些闲散的话题,元皓先不要上纲上线。来来来,让我为你介绍汝南许劭和许靖的弟子,来自交州琼崖的龙珠龙先生。”

田丰听到许劭、许靖的名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龙珠,感觉不可思议。而陈龙此时才有机会拱手施礼道:“田别驾这厢有礼了。鄙人交州龙珠,得罪之处,还请别驾勿怪。”

而陈龙心中震惊的,却是田丰的耳音之强,竟可以在厅外隔着数十米,将自己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虽说有自己故意让他听见的缘由,但这田丰耳聪目明,气度风高云淡,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那么简单。如果田丰练过什么提高器官感应力的内功,那才能让人理解。

田丰听李历这么一说,也不好当场发作,但他生性不喜欢做伪,当下哼了一声道:“龙先生,你既然是许先生高徒,想必是得了真传,否则也不敢轻易出来点评天下人物。敢问龙先生,十胜十败之论,是否太过纸上谈兵了呢?”

陈龙笑道:“既然今日有缘与元皓见面,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若元皓觉得不妥,我再道歉不迟。”李历也赶忙道:“正是!元皓,坐下再说。”

田丰就在麴义的对面坐下,四个人占据了轩厅的四面,麴义手下送上准备好的酒肉熟食。田丰善饮,四个人先举杯示意,各自干了一杯,就此相识,再度打开话题。

田丰先说道:“中原一地,以我主袁绍实力最强,几年间灭掉韩馥、打跑公孙、抑制袁术、控制黄河、对抗吕布、交好曹操,拥兵百万,战将千员,粮草不计其数,地盘跨州连郡,岂是区区一个曹操可比。曹操有难,被吕布差点打败,还是我主袁绍出兵相救,我言曹孟德仰我主鼻息,绝非吹牛啊。什么十胜十败,简直狗屁!”说道最后,脸色又开始发红。

麴义和李历都听的饶有兴味,实际上田丰说的也是实情,目前曹操在兖州的那点势力,确实可袁绍没法比。麴义和李历都看着龙珠,看看这许氏弟子会怎么说。

陈龙说道:“元皓虽得其时,不得其主,惜哉惜哉!”一句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好在涵养都还不错,静静听着陈龙的下文。

“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凡事看两面。刚才元皓所说,确实是目前北部诸雄的实力对比,袁本初当仁不让,实力第一,所以诸位包括元皓在内,成为了袁绍手下将领,都可以说得其时也。然,说元皓不得其主,为何?昔闻元皓在太尉府任职的时候,也是很有前途的,敢问之所以要决然的弃官回家,是否因看不惯官府中的作风,和英贤被害的腐败现象?”。

田丰微微点了点头,他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刚直不阿的“知识分子”,当年离开太尉府,秉持的正是青年时期的执着和清高。不过,这个龙珠对自己过去的心路历程如此了解,也着实让田丰的鼻尖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回到冀州之后,元皓先生既然选择去韩就袁,想必袁本初必然是元皓心目中的真主。然对您所决定事奉的袁本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昔日反董同盟时,各地刺史间早有流传,云:‘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是,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连袁本初的小弟曹操都说过:‘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田丰只觉得浑身燥热,喉头发甜,干脆站起来脱去衣服,但却没想好怎么反驳。等他再次坐下,陈龙继续道:“我靖师十胜十败之说,十胜中虽有对曹操的赞美臆想之词,说是纸上谈兵可以,但对袁绍的十败之论,窃以为却是切中要害的。”

此时麴义举杯敬酒,田丰饮了一口酒,打断陈龙说道:“那么我主击败不可一世的公孙瓒,难道不是英雄吗?”

陈龙哈哈笑道:“击败公孙,在座的都是主力。元皓定下计策,本初从之,加上麴将军界桥大战,才将公孙瓒赶到辽西。可是,我想请问,为何如今曹操未灭,中原未统,麴义将军却到了小小沧州,元皓也不过是个小小别驾?至于本初身边的人都是谁,就不用我给各位介绍了吧。”

田丰大怒,拍了一下桌案道:“龙珠!你怎么可以这样挑拨离间!我看你难道是曹操的奸细不成。既然曹操千好万好,你为何不去曹操处讨食,到冀州来干什么?”李历和麴义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元皓今天脾气真大,仿佛被人踩了尾巴,有违他一贯风轻云淡的外表啊。

陈龙知道快触到了田丰的痛处,不为所动道:“我认识一个元皓少年时的好朋友,叫做沮授。沮授对我说,田丰之才,胜他十倍。依我看,若论识人之明,沮授是你的十倍。”田丰听到沮授之名,不由垂下手来,少年时两人一起学习,成为极好的朋友,而沮授现在是陈龙重用的大军师,地位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这个别驾。忍不住问道:“沮授如今如何?”

陈龙笑道:“我只能说,沮授相遇陈龙于路途,认识陈龙于偶然,却能发现陈龙乃是人中龙凤,刻意追随,前途是一片光明啊。”田丰捋着须髯,默默倾听,不再说话。陈龙是什么人,田丰当然做过观察和研究,此人深不可测,如彗星般崛起,谁敢说沮授不会随着陈龙鸡犬升天?

陈龙见田丰不再说话,继续道:“人都说元皓料事如神,那么对袁本初早就应该有所认识。我却觉得,元皓根本就没有去了解袁绍其人,或者了解了而没有认清,或者认清了而不以为然,这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吗?反倒是麴将军,似乎对本初有了新的认识。”麴义吓了一跳,连忙摇手表示不对,田丰再次重重哼了一声。

陈龙知道脓包已经挑破,继续道:“元皓,你虽料事如神,却刚而犯上,有时说话不注意场合,常常使人没有面子,下不来台。我却认为,即使有一片忠诚之心,但也要拿好说话的分寸。”

陈龙见田丰脸色难看,再度说道:“元皓,你虽料事如神,却不知自保。与你同样级别的谋士都有过明智的选择,如沮授、郭嘉、徐庶、荀攸之投奔陈龙,陈宫离开曹操追随吕布、贾诩离开李傕、郭汜投奔张绣。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识其主而事之,是无智也!”

田丰大怒,这回站起身戟指指着陈龙道:“你你你……来人,把这个狂妄的小人抓起来!”却浑然忘了自己是在麴义的客厅里,麴义的手下都看着麴义,没人理会田丰的叫嚣。

陈龙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大喝道:“元皓,你醒醒吧!若不听我言,汝必死于你主公之手!你死也就罢了,何必还拉着麴义将军?我问你,袁本初派出大兵在青州北海,如此重要的大战,主将是麴义吗?参谋是你吗?你们不过在后方蝇营狗苟罢了,别跟我说你们就是袁本初的心腹,还受着你主公的信任!言不听、计不从,他日若本初败绩,尔等沦为猪狗罢了!”

一句话戳的麴义和田丰都是心窝子疼,麴义挥手让手下全体退下,田丰一屁股坐回了坐垫上,张口大喘着粗气,再也无法释怀。大战就在青州,而他无缘参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大厅中沉默了许久,李厉的老声忽然响起道:“麴将军,你手下可都是你的亲信?若不是,当杀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三章 渔阳田豫

第二百八十三章 渔阳田豫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唐.柳中庸《征人怨》

话说正直无私、忠诚克己如田丰,也被龙珠一番话说的心如死灰,不由得颓然落座。韩馥身边投降过来的文臣武将都不受袁绍待见,又被奸臣排挤,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田丰分辨。更何况,袁绍虽知道田丰足智多谋,但他手下谋臣如雨,田丰刚而犯上,袁本初又是优柔寡断,对田丰远远谈不上言听计从。

陈龙见轩厅陷入难堪的沉默,徐徐说道:“我听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又说‘伴君如伴虎。’要想在虎狼身边把饭吃好,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鸿鹄之志?学了许多学问,连想当燕雀都没有空间。希望元皓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的形势,各位如果尽自己的职责,去说了不听,那就不要再说了,隔几天再说。如果还是不听,那你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没有必要在一个树上吊死,可以换换旁边的其它的树试试看。言尽于此,在下都是为了各位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多谈了,喝酒!”

陈龙举杯环敬,自己先一饮而尽。田丰已经没有了开始的信心和气焰,举杯略饮,念叨着显然有了心事。麴义却是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把杯子拍在桌上,说道:“龙先生从交州来,原来果然是陈龙的说客。不过,在座都是自己人,我承认你说的有理。还请先生回去之后,莫要忘记我等相请之情,他日白山黑水之间相见,留几分情面,也就罢了。”

麴义虽如此说,实际上却留了很大的余地,眼角却瞟着田丰。在韩馥的这些老人里,田丰是最足智多谋的一位,而正是由于当时田丰看好袁绍,所以才让韩馥手下的众多将领背叛。如今这一集团的人被游离出了冀州权力的核心,而袁绍又信任奸佞之臣,麴义自然把将来的出路寄托在田丰身上,看看他的看法会不会改变。这种背叛主公的事情,本身就为天下群雄不齿,更何况是背叛两次?

田丰的性格里,除了刚强正直,也带着不愿服输的骄傲。他看好袁绍,就是想扶着这个主公一统天下。如今,袁绍已经成为了北方的霸主,眼看就要灭孔融、抚曹操、逐公孙、擒吕布,统一北方,自己和麴义这个降将集团却受到了袁绍的无情打压和冷遇。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田丰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麴义和李厉都不敢打断他的思路,陈龙低垂眼帘,端起美酒在鼻子下面闻酒香,神色和姿态都是闲雅从容。厅里面静的落针可闻,麴义等人的前途和命运,以及这些降将家族的前途和命运,都将在这一刻发生逆转。

良久,田丰终于抬起头来,几乎是捧着额头问道:“李治中,老朋友里面,能联络上几个?”

李厉闻言,仔细想了想道:“弓兵都督赵浮、副都督程奂,不肯降袁,弃官隐居在河阳。长史耿武、别驾闵纯、从事审配,都在邺城袁绍手下为官。”

田丰点头道:“这些人里,只有审配审正南过的还算如意。 袁本初初领冀州,审配被委以腹心之任,并总幕府。袁本初听我之计赶走公孙瓒之后,以审配、逢纪统军事,后又辅以郭图。如今审配对袁本初死心塌地,我等反因此受谮见疑。也罢,除了审正南,请二位将其他人和家眷都暗中接来沧州吧。”

田丰话声虽低,听在麴义和李厉耳中不啻于雷鸣电闪,这些失意的人聚在一起,意味着什么!?麴义整个眉毛都立起来了,死死盯着田丰,田丰重重点了点头,忽然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麴义确知道,那是田丰下定决心的样子!

田丰神色变的舒缓,微笑举杯对陈龙道:“龙先生,你既然不肯透露身份,我也不勉强。无论你是不是陈龙的人,我等一个小小沧州之力,为百姓考虑,绝不敢明目张胆打起叛旗。青龙军远在天边,所以我还想麻烦先生一件事。”

陈龙微笑点头,试探着道:“可是要我去说服公孙瓒,让他沿着沧州门户,重新从幽州攻入冀州腹心?”

田丰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先生的反应真快!吾不如也。我倒没想到直接向公孙瓒借兵,但意思也和先生想的差不多。”

陈龙哦了一声道:“元皓怎么说?”

田丰进一步解释道:“离此不远的幽州渔阳守将田豫,乃我挚友,与我家族渊源深远。他最近与一位英雄打的火热,大肆招兵买马,拥有一支实力不俗的部队。若得此兵接应,沧州就可以不再姓袁。”

陈龙心中一动,忙问道:“那位英雄究竟是谁?”

田丰双眼明亮,冲着天上一抱拳,大声道:“此人乃是当今大汉皇叔,姓刘名备字玄德,更有关张二位义弟,均有万夫不当之勇。若得此三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陈龙闻言,按下心中激动,心道田豫也是幽州名将,若这四个人能配合田丰、麴义,必能搅动冀州风云,不由在光脑中细查田豫生平。

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今天津市武清区)人。东汉末年,初从刘备,因母亲年老回乡,后跟随公孙瓒,公孙瓒败亡,劝说城主鲜于辅一起加入曹操阵营。曹操攻略河北时,田豫正式得到曹操任用,历任颖阴、郎陵令、弋阳太守等。

后来田豫常年镇守曹魏北疆,从征代郡乌桓、斩骨进、破轲比能,多有功勋;也曾参与对孙吴的作战,在成山斩杀周贺,于新城击败孙权。官至太中大夫,得封长乐亭侯。

刘备投奔公孙瓒时,田豫自己托身于刘备,刘备非常看重他。刘备任豫州刺史后,田豫以母亲年老为理由请求回乡,刘备涕泣着与他告别,说道:“只恨不能与君一起建立大业。”至于田豫为何在刘备得意时离开,却是众说纷纭。

田豫还是公孙瓒的县令的时候 ,就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后来,公孙瓒失败,鲜于辅被推选成为太守,田豫和他的关系本身就非常好,于是劝告鲜于辅,让他赶紧去投靠曹操,认为天下早晚都将是曹操的。鲜于辅在听到田豫的劝告之后,赶紧去到曹操的军营中投靠,曹操在见到前来投奔,非常的重用他,而鲜于辅被曹操重用之后,所到之处也都得到非常好的治理。田豫的眼光非常长远,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田豫投靠了曹操之后,也是战功无数,震慑边疆,田豫对乌丸军队直接交手多次,当时代郡乌丸反叛,鄢陵侯曹彰率军出征,任用田豫作代国相。军队刚到达易北,敌人埋伏的数千骑兵突然对他们袭击。当时由于兵马还没有集结,曹彰手下只有步兵千人,战马数百匹,士兵们骚乱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田豫建议,利用地形,把车联环结成圆阵,让士兵拉开弓弩在里边守卫,用流动的士兵堵住军阵的空隙。敌人不能攻进去,就散开走了。曹彰和田豫率兵追击,大败乌丸敌军,然后继续乘胜追击,平定了代郡。此后,田豫升任为南阳太守,大获成功。

正史中,魏文帝初年,北方的游牧民族强盛,侵扰边塞,朝廷于是任命田豫为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同为护鲜卑校尉。从高柳以东,濊貊以西,有鲜卑人数十个部落,比能、弥加、素利分割地区加以统领,各自有自己的地界;他们共同立下誓言,都不得把马卖给中原人。田豫认为,胡人联合在一起,对中原朝廷不利。于是先挑拨离间他们,让他自相仇视,互相攻杀。素利违反盟约,把一千匹马送给官府,因而遭到轲比能的攻击,向田豫求救。田豫担心因此互相兼并,造成更大的危害,认为应该救助善良、惩治凶恶,向各部族显示威信。于是单独率领精锐士兵,深入到胡虏控制的地区,胡人很多,在官兵前后进行抄掠,截断退兵之路。田豫遂率军挺进,距胡人十余里时,扎下营寨,收集许多牛马的粪便烧了起来,从另外一条路撤走了。胡人见烟火不断,以为田豫的军队还在,便离去了,走了数十里之后;才发现田豫已撤走。他们又追击田豫至马城,将其重重围困,田豫严密防守,令司马树立起旗帜,奏起鼓乐,率步骑兵从南门杀出,胡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哪里,便向哪里攻击。田豫则率领精锐骑兵从北门冲了出来,擂鼓呼叫冲杀,两面发起冲击,胡人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都丢弃弓、马逃走了。田豫率兵连击二十余里,胡人的尸体布满了原野,田豫从此威震北疆。

回头说,田豫离开刘备,首先因为刘备当时已经决定离开公孙瓒,去投奔陶谦,非田豫所愿。田豫母老求归,理由还相当充分,刘备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其次,田豫发现,自己和刘备理念不同。刘备认为公孙瓒已经变质,担不起匡扶天下的重任,所以选择离开。而田豫却认为,人应该非常注重自己的品节,宁愿以死殉节,刘备却反复无常,甚至公然背叛公孙瓒。刘备常常被人称赞眼光极好,能够知人善任,但是田豫是刘备这一生中比较遗憾的事情,如果田豫能够帮助刘备的话,或许历史是能够改写的。

而陈龙到了冀州这个阶段,正好是田豫和刘备的蜜月期,而且田丰还是田豫的挚友或者亲族,这么好的搅动风云的机会,他陈龙怎可放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四章 玄德野望

第二百八十四章 玄德野望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唐.白居易《长恨歌》

话说陈龙自称许劭、许靖之高徒,借麴义的宴席摆事实、讲道理,终于成功说动田丰、麴义,田丰更是请陈龙帮助联络幽州的好友田豫田国让。沧州通道的打开,意味着幽州部队南下的大门已经敞开,只要公孙瓒一声令下,保证袁绍的冀州要瑟瑟发抖。届时,袁绍方面绝无可能应付两线作战,只有撤回颜良侵略青州的十万大军,孔融之围自解。

陈龙答应田丰,为他们联络田豫接应,方知田豫正和刘备同在渔阳,好的如同蜜里调油。陈龙心中暗喜,刘备既然在渔阳,关张肯定也在,幽州、冀州风云际会,自己就可以浑水摸鱼,甚至直接将关张二人揽入怀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终于酒散席收,陈龙与田丰等人告辞,匆匆回客栈将情况告诉周不疑。周不疑喜道:“如此甚好!田豫若肯出兵,青州之围立解。而沧州若陷,袁绍冀州不稳,吾等可纵横捭阖,大展手脚、收买官员,扫清统一障碍。”

陈龙深以为然,通知手下做好一切准备,明日即要出发。夜间,甄宓问起冀州现状,陈龙一一答之,只是未提及田丰、麴义之事。

再表田丰、麴义、李厉等人,转天分头奔赴范阳、南皮、邺城等地,联络失散在各处的韩馥手下将领,秘密将家眷送到沧州不提。陈龙等一行人,从沧州向北而行,不过两百里路,都是一马平川,即是位于后世京津两座大城市交界处的武清,当时的幽州边陲重镇渔阳。

“渔阳鼙鼓动地来”,做为幽州治所蓟县紧邻的渔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乃是贯通幽州和冀州的咽喉要道。公孙瓒重兵都在蓟县郊野驻扎,若是白马义从全速出击,一天就能到了沧州城下。

陈龙等人拿着沧州麴义出具的关防,顺利出了冀州的辖区,来到了幽州地界。地理风貌再变,在大平原上多了一些小山,正是华北地区太行山余脉的痕迹。幽州治所蓟县多山,西部属太行山脉;北部和东北部为军都山属燕山山脉。山峦起伏,仿佛苍龙盘卧,实属龙兴之地。群山围绕的小平原即为治所蓟县及渔阳所在,易守难攻。诚如古人所言:“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

旬日之间,陈龙一行已经到了渔阳城下。尽管暂时没有战争,却能明显看出幽州兵防务甚是严谨,对过往客商严加盘查,不乏当众搜身者。轮到陈龙一行,直接挑明了田豫和刘备的旗号,加上略加打点,守城兵客客气气请众人入城,还专门派了人去通知田豫。

渔阳自秦朝置县以来,已历四百余载。山川灵秀,人物轩昂,口音偏于冀州,有山名曰渔山,县城在山南,故名渔阳。县城不大,商贾却是云集,陆路运输发达,加上重兵屯驻,仅是供应军需,就吸引了众多粮食和器械商人,故经济发达,城中百姓或经商或手艺,维持生计倒也不难。

陈龙拉着蒙面的甄宓,进入渔阳古县城的同时,渔阳主街边上的一座精致的小院内,轩厅里昂然站着两个大汉,一黑一绿,围绕在一个白脸汉子周围。白脸汉子正舒适的坐在太师椅中,在凝神沉思,着黑穿绿的两位汉子,早已习惯了站在大哥身边保护着,丝毫也不觉得疲累。

这白黑绿三人,正是久违的刘关张。兄弟三人兜兜转转,历尽艰险,始终不离不弃。张飞散尽家财带出来的几百子弟兵,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刘备是有梦想的人,到处去借兵,以实现自己的野望,却颠沛流离,说不尽的前路艰难。这回在公孙瓒处落脚,算是时间很长了,但可惜公孙瓒被袁绍压制的苦不堪言,刘备一直在观察,自己是否应该去投靠关系还算不错的袁绍袁本初。

自从上次与陈龙在邺城一别之后,领着两个兄弟,举义兵,斗黄巾,投靠校尉邹靖,好不容易因功当了安喜县尉,手下有了近千人追随。但实力太过弱小,在大军阀夹缝中无法生存,只得先后投靠袁术、孔融、韩馥、王门、公孙瓒等人,现在又在考虑投靠曹操或者袁绍以自保。可以说一直过着寄人篱下、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哭了多少场,却从来都是无怨无悔,只因胸中揣着当绝世英雄、匡扶天下的梦想。这些人虽对刘备礼遇有加、甚至以大事相托,但是几乎对其都抱有戒备之心,恐怕被这位胸怀“匡复天下”之大志、身藏经天纬地之韬略的当世皇叔所取代。

刘备幼时家贫,朝中无人,只能靠军功累积做下级武官,靠商人大户的资助召集千余人部曲。这时候身在匪乱最重的中原,朝廷声威尚在,各地势力已经划定,刘备声名不显又没人提携,想得到一块安身立命的地儿势比登天,素有英雄之志的刘备这时候投奔了师兄公孙瓒。公孙瓒虽然接纳了刘备,但只想把刘备当枪使,用来对付冀州牧袁绍。当时公孙瓒在辽东、辽西一带威名赫赫,袁绍四世三公,坐享韩馥之地,拥兵百万霸凌于天下,幽冀二州就让这双雄平分了,河北名士是不会下注在刘备这个卑微的安喜县尉身上的。

外来之士,更加未必知道有刘备这么一号,刘备当时只能想尽办法勤政爱民、收拾人心,身卑人下,抱负不得施展,身心痛苦可想而知。孔融向刘备求救那次,刘备受宠若惊,一句“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透露多少卑微、悲凉和可怜。即使两位贤弟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刘备这只雀鸟却始终不得展翅高飞。

刘备一左一右拉着两只耳垂,这是他思考时的一个习惯,渐渐拉的自己大耳垂肩,倒成了皇叔的标致。身边站着的关张二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无奈,知道大哥又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刘备如今与田豫打的火热,目的当然是拉出自己的一块根据地进行割据。但他不敢让田豫看出自己的野心,否则可能鸡飞蛋打,所以拼命掩饰着自己的野心,而城里的部队,也始终掌控在田豫的手里。

刘备苦思无计,只得开始考虑再次转移阵地,寻找机会。北方群雄,自然是曹操和袁绍最为强盛,自己兄弟三人投靠,不失为偏将军,但恐怕无法实现自己的野望。徐州陶谦、青州孔融,都是文臣,始终比较暗弱,倒可能大有机会取而代之。只是自己兵微将寡,地位低下,怎么才能踏上人家的门槛呢?

陶谦的徐州地域广大、人民富庶,真是一块大肥肉,必然被周边的军阀觊觎。刘备若能看准机会,离开公孙瓒去帮助陶谦,也许是个机会。即使面对的是天下无双的曹操和陈龙二人,刘备也有信心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徐州保卫战,即使可能会过早地离开这个乱世,马革裹尸而还,刘备也在所不惜。

刘备终于停下了拉耳朵的动作,深深呼出一口气。张飞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可是想好了?”

刘备微微点头,望着两个异常雄壮的弟弟,心中升起几丝愧疚之情。当下说道:“二弟,三弟,你们都是万人敌,跟着大哥实在委屈你们了。”张飞连忙摇头,憨声憨气道:“大哥说哪里话来!大哥的剑法深不可测,连我都不敢说能接的住呢!”

刘备呵呵笑起来,心情开朗了一些,笑道:“难得三弟也会拍马屁了!不过,咱们三兄弟也不能在公孙这棵树上吊死,我已经想过了,不如去投奔袁绍,寻找安身立命的机会。”

关张早已习惯了跟着大哥的指挥棒,也不惊讶。关羽捋着美髯,笑道:“大哥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刘备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就是这两个货的大脑,可自己的大脑也不怎么发达,何时才能有人也替自己出出主意呢。愚者千虑,也有一得,自己已经投奔了这么多军阀,再投奔个袁绍,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刘关张在小院中聊天的功夫,陈龙等人已经找好了宿处,当夜就在渔阳住宿。当晚,陈龙与周不疑再次谈起的,也是刘关张三人。

陈龙对周不疑说道:“关羽关云长,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虎将。他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使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云长乃河东解良人氏,武艺绝伦,虎牢关一役三英战吕布,端的是英勇无比。他的宝刀斩杀敌将无数,他的英勇无双早在曹袁等大军阀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尤其曹操,更是对他珍爱有加。”

“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生若巨雷,势如奔马。张飞长得黑黝黝,络腮胡子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生长,眼睛总是瞪得滚圆,发怒的时候眼珠子就像要跳出来似的,说话用来吼,如打雷般让人震撼。他手使丈八点钢矛,胯下踏雪乌骓兽,武艺甚至超过关羽,一直是心直口快,总是心里想到什么嘴巴就说什么。而且,听说他文武兼备,尤善丹青,我仰慕他也很久了。”

陈龙说到这里,哎了一声道:“只可惜这两个当世名将,都投靠了名不见经传的刘备,而且成为了锤不离孟的铁三角,怎么破?”

周不疑闻听,一笑道:“刘备若死,这二兄弟真的会跟着去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斩首计划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斩首计划

他年我若为青帝,授与桃花一处开。----------唐.黄巢《题菊花》

话说玄德与两位贤弟商议投奔袁绍的事情,可惜关羽、张飞虽然武艺绝伦,却无法为玄德指出一条明路。玄德深深感慨,为何我得到了两员世间猛将,却无法获得一位智谋之士相随?时也!运也!命也!!

按下玄德深陷命运漩涡不表,另一边扮演大珠商龙珠的陈龙,又动起了关张二将的脑筋。熟知三国历史的陈龙明明白白知道,关张最终之死于非命,是和刘备有莫大的关系的。此时不救,更待何时?

关羽虽然骄傲,对刘备却是忠心耿耿,甚至罔顾曹操的义重情深。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刘备称汉中王之后,关羽不顾来自东吴的威胁,率军攻打樊城的曹仁。并派人深入曹魏的占领地区策反,扰乱敌人后方。曹操派大将于禁助战,关羽借汉水淹曹魏七军,生擒于禁,威震华夏,曹操打算迁都以避关羽之锐。

此时司马懿、蒋济等劝阻,认为孙权必然不愿看到关羽得志,可以用答应将江南封给孙权为条件让他从背后出兵攻击关羽。同时曹操动员徐晃、张辽等将,及衮州刺史裴潜、豫州刺史吕贡等率军救援樊城,更准备亲自征讨关羽。

水淹七军之后,曹操约孙权夹击关羽,起初孙权没有马上答应,相反是派使者去关羽那里和亲,迎娶关羽的女儿,关羽大怒,辱骂其使,孙权闻之,更加大怒,派吕蒙偷袭荆州。

孙权命吕蒙为主帅偷袭荆州,并亲自率军为后援。荆州重镇江陵守将麋芳(刘备小舅子)、公安守将士仁因与关羽有嫌隙而不战而降,吕蒙白衣渡江,不费吹灰之力就次第攻陷荆州各郡。

救援樊城的徐晃因兵力不足,认为很难与关羽抗衡,不过之后曹操先后派遣徐商、吕建等将领以及殷署、朱盖等十二营兵马增援徐晃,最终徐晃出战击败了围困樊城的关羽军队。此时关羽知悉后方生变,乃南撤,但水军仍然控制汉水。

关羽军队的家属多在江陵,得知江陵失陷于孙权,士卒渐渐溃散,退至麦城。关羽派廖化去上庸求援,刘封(刘备之养子),孟达二人不同意,十二月,城中粮尽,关羽率数十骑出逃,一路突围至距益州不过一二十里的临沮,遇潘璋部将马忠的埋伏被擒,义子关平前去相救,也被生擒,孙权见二人不肯投降,就将二人杀死,关羽死时仅五十八岁。



然而,阴谋论者却从中看出端倪,断定关羽是因为与刘备和诸葛亮的矛盾才死于非命,至少是见死不救。关羽一向只认刘备是老大,并不把诸葛亮放在眼里,所以嚣张跋扈,荆州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即使作为老大的刘备,恐怕也对关羽自己在荆州作死睁一眼闭一眼,任由其自生自灭。糜芳和刘封都是刘备至亲,为何一个背叛关羽,一个见死不救,真是细思极恐。正史中,刘备哭过庞统之死,哭过法正之死,就是没有哭过关羽之死,甚至没有对关羽追封谥号,关羽的谥号壮缪侯,乃是后主刘禅追封的。关羽之死,死于与刘备的关系破裂!蜀国当时故意不设史官,也许就因为无法记载关羽之死的惊天真相!

后世更有学者认为,华容道生擒曹操是刘备唯一成功的机会,但由于诸葛亮、关羽另怀心思,曹操被放,三足鼎立形成。诸葛亮希望在三足鼎立中实现与哥哥诸葛瑾的联吴抗曹,创立诸葛天下;关羽希望在三足鼎立中甩开心存异志的哥哥,与关平、廖化独立打天下,匡复汉室;刘备也希望在三国鼎立中除掉威胁阿斗继承权的关羽、关平和刘封,建立自家嫡传天下。因此,关云长在麦城表面上受到孙曹两处夹击,实则还有司马氏、诸葛兄弟和刘备三方的暗中参与,五方缺少任何一方都难以扳倒强大的关公。

再说张飞之死,同样有着刘备这个大哥的影子在后面。表面上,张飞死于范疆、张达之手,死于“暴而无恩,以短取败”。实际上,张飞没有特别鲜明的政治立场,“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既不像刘备早年丧父家贫,也不像关羽除灭豪强逃难,他结义、参军纯粹是出于“大丈夫应与国出力”的热血与豪情。

有学者也已经指出,张飞给刘备鞍前马后做了多年小弟,却始终背着刘备生死兄弟的包袱,殊不知随着刘备的地位越来越高,事情已经变的越来越危险。

张飞的想法很简单,以为自己的子孙会永远甘居人下,永远忠于刘姓;以为兄长刘备会永远仁义守誓,永远认自己这个异姓兄弟。实际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异姓兄弟只适合同心协力打天下,不适合专权独断坐天下。可是,刘备会允许关兴、张苞与刘禅一样享有皇位继承权吗?

刘备作为首任兄长、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皇权的核心。它会直接威胁到刘禅的继承权和统治权,破坏整个皇室宗派的单姓血统。不要说将来做天子,就是止步于汉中王、西蜀皇帝,刘备也不想三姓共治,更何况阿斗在所有亲子与义子中不具备任何竞争力。

但刘备惜名,怎么才能杀了兄弟还不被人责难? 只有暗中送给仇人杀,再以雪仇的名义消除世人的怀疑。只要说是为了报仇,谁还会要求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呢?结义盟约自然解除,同时赢得了朝野上下同仇敌忾的士气与民心,这是夺取天下必不可少的。刘备不愧是伟大的政治家,既能将兄弟结义提升至替天行道的辅国大义,也能将兄弟之仇演说成不共戴天的灭国公仇。冤死的只是当年自己利用来脱离悲苦命运的“兄弟”罢了。

张飞死的更惨,连死在战场上也是有所不能。而最可怜的却是,在害张飞的过程中,刘备不仅是旁观者、纵容者,还是积极的合作者、操刀者,参与程度要比杀关羽时深得多。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张飞错认了大哥,错结了兄弟,等到皇权在握,谁还能认你当兄弟,而且还不姓刘?

后世学者总结,刘备为让刘禅顺利继位,并保持刘家天下的纯正血统,过河拆桥,清除异姓兄弟关羽、张飞;同时,诸葛兄弟则早有借力刘关张,自立诸葛王朝的异志,这才是关张之死的真相。

陈龙在光脑中查看良久,心中微微叹息,狡兔死、走狗烹,功高震主,一概不得好死。自己欲救关张,还真的需要从长计议,定好巧妙的计策,让关张名正言顺脱离刘备的控制,逃离兄弟的枷锁,无论是否投入自己的怀抱,胜过壮年屈死在自己大哥刀下。

而诸葛亮这个聪明人,已经被自己用黄月英控制在襄阳,相信不会再与刘备这个大野心家相遇。但世事运转如棋,失去了诸葛亮,焉知刘备不会借助其他人起势?

一念及此,陈龙缓缓对周不疑道:“元直,我对刘备身边的关云长和张翼德仰慕已久,但他们都特别忠于自己的大哥刘备,你说说看,怎么才能把他们吸引到我的麾下效力?”

周不疑听完陈龙的话,不由一笑道:“若是刘备死了,他们俩真的会跟着去死吗?”

陈龙一呆,不由失笑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更大的可能,应该是一辈子追杀仇人吧?”

“那如果是主公帮他们报了大仇呢?”

陈龙暗暗摇头,这虽然是个办法,却始终觉得对刘备过于狠辣,而且关张二人的反应如何很难预料。若是被他们知道陈龙是幕后主使,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不疑见主公神色沉凝,脸色也认真起来,知道自己的主意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认可。经过一番思考,周不疑开口说道:“属下对关张二人略有耳闻,却缺乏了解。若说手段,无非投其所好、攻心为上,让他们觉得您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公。心中有理想的,可以以天下大义打动之,喜欢身居高位的,可以用高官厚爵诱惑之,喜欢金钱美色的,可以用黄金美女收买之。这关张二人,究竟喜欢哪一样?”

陈龙摇头道:“关羽、张飞心中,确实有匡扶汉室的理想,但他们却一直以为刘备与他有着共同的理想,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其它什么物质诱惑,官位许诺,恐怕关张二人都会无视。”心中想起正史中关云长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的英雄事迹,这就是曹操用高官厚禄换来的关羽无情离去,自己又怎会去重蹈覆辙。

周不疑不由也挠了挠头,油然道:“看来刘备目前,将自己的野心掩饰的很深很好。如果硬拆,是很难将刘关张三人拆开的。为今之计,只有将刘备的野心想办法揭示出来,让关张二人与他产生裂痕,然后咱们再制定一个斩首计划,事后又将行动整个掩盖。届时关张二人知道刘备的野心,方能不再去追究刘备之死吧。”

陈龙微微点头,皱眉道:“那要如何才能不露痕迹的来揭示刘备野心呢?还得让关张二人深信不疑,难啊!。”

周不疑缓缓道:“如今,最可能篡汉自立的,是洛阳袁术。若将刘备也袁术联系起来,恐怕关张会相信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六章 摇唇鼓舌

第二百八十六章 摇唇鼓舌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唐.白居易《放言五首》

话说刘备英雄也,野心勃勃,唯有曹操看的通透,故有青梅煮酒论英雄。沽名钓誉者,往往隐藏的极深,关张都不能察觉,难怪对刘备始终死心塌地。

来自后世的陈龙,自然对刘备看的一清二楚,为将关张二将从死于非命解救出来,倒是煞费思量。周不疑献计,欲要揭示刘备野心,只有将刘备与野心家袁术联系起来。

袁术手里拿着玉玺,早有称帝自立之意,在群雄里的名声可谓臭不可闻。陈龙问周不疑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制造谣言?”

周不疑点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摇唇鼓舌,擅生是非。谣言的威力巨大,自古已有明证。秦始皇在位期间,始终为“亡秦者胡也”一类的谣言困扰,他缔造的帝国在其儿子手中葬送,导火线同样是一句谣言:“大楚兴,陈胜王。”

“所以,只要我们可以通过某些人的口,散播刘备与袁术暗通款曲的消息,同时制造一些模模糊糊的证据,谣言就会散播开,最后让刘备百口莫辩,就会暴露真实的思想,也让关张二将得以看出刘备真正的野心。”

陈龙眼神一凝,击掌道:“元直好主意。不过,要稍稍修改一下谣言的内容,现在,袁术私留玉玺,大家并不认为是袁术想自己称帝,很多人认为袁术会寻找刘繇、刘焉这样的汉室宗亲做傀儡。我们就栽赃说,刘备暗中与袁术勾结,是被袁术相中代替汉献帝。”

周不疑一拍大腿,道:“妙啊!主公,若是关张相信刘备想当皇帝,一定会和他闹翻!”

陈龙吩咐周不疑道:“你秘密去找主母设在幽州的密探。让他们安排,在蓟县、渔阳、沧州、邺城、洛阳、长安等地散播流言,就说袁术与刘备暗中勾结,欲取汉献帝而代之。而刘备在汝南曾暗中结交袁术大将纪灵,想要自立门户。”

周不疑眉开眼笑道:“好哩!这件事交给我,您放心!”

周不疑去后,陈龙也没闲着,继续思考着通知田豫和公孙瓒与袁绍作战的事情。刘备是这里的变数,但并不是救青州的主力,自己还得说动田豫,让他再说动公孙瓒,才能尽起大兵,经过沧州门户,真正威胁冀州治所邺城,逼袁绍将颜良的十万大军从青州调回救驾。

田豫虽然礼遇刘备,但渔阳的主人肯定还是田豫。转天一早,陈龙怀中揣着田丰的书信和信物,刚要出门去找田豫,没想到客栈大门洞开,客栈主人迅速出门迎接,原来是田豫昨晚收到城门守卫上报的田丰朋友到来的消息,今早亲自到了客栈来看龙珠。

陈龙见田豫三十多岁年纪,气度沉凝,身材笔挺,文气中带着一股英气,颇有大将之风,心中大喜,忙将田豫引入客房客厅,先拿出田丰书信道:“元皓对我说道,田豫乃是他最佩服的武将之一,今日得见,果然一表非凡。吾乃交州琼崖龙珠,幸会幸会!”

田豫忙摇手道:“既是元皓好友,就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说罢拆开书信看时,一开始写着龙珠乃是许劭和许靖的徒弟,要善加对待,田豫已是心中讶异,再往下看,越看越是心惊肉跳,田丰竟然请公孙瓒出兵河北,会让出沧州通道。看到最后,田豫已经坐不住了,一抬屁股站起来,拱手道:“此事关系重大,没想到元皓和麴义他们竟有此意,我必须立刻到蓟县通知主公,以决定如何接应元皓和进攻冀州。告辞!”说罢急急火火,扭头就要离去。

陈龙忙站起道:“不敢耽误田将军,不过,我只有一事相求。”

陈龙给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现在有所求,田豫不好马上拒绝,停下脚步点头道:“龙先生请说!”

陈龙道:“我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刘备、关羽、张飞都在将军手下,能否请您给我写个书信,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三人,看看您能否给我引荐一下。”

田豫心中奇怪,不过还是找了笔墨和绢布,边写介绍信边问道:“刘关张确实在我这里,不过您既然不认识他们,有是如何知道他们的?”

要知道,刘关张那时候爵禄不高,认识他们的高官并不多。陈龙哈哈一笑,说道:“您忘了我靖师是干什么的了?那可是主持月旦评的超卓人物,对皇叔刘备自然研究过。”

田豫听到皇叔两个字,眼皮子不由抖了一下,让眼光犀利敏感的陈龙捕捉个正着。陈龙心想,难道田豫已经意识到刘备的野心?不妨用言语试探一下。

陈龙继续说道:“刘皇叔以前投靠袁术的时候,我靖师就说过,皇叔胸怀大志,非常人也,他日必有自己的地盘。关张世间猛将,若能善辅之,再有一个两个绝顶军师,必然能成大业。”

田豫听说,不由道:“哼,成就大业?他能成就什么大业?”

陈龙装做一怔道:“自然是振臂一呼、云者景从、揭竿而起、匡扶汉室的大业啊!”

田豫眉头皱起,说道:“许先生真这么说?依我看,玄德确实是世间英雄,对百姓也是仁爱有加,只是一直没有人资助他。不过,若是他手里有一支大部队,恐怕他的对手就是袁绍和曹操这样的豪杰了。我主公公孙瓒收留他许久,可我听说,他最近又想要离开了。”

陈龙心想这就是田豫最终离开刘备的原因,因为刘备投靠许多人,都是出尔反尔,最终出走,让田豫看出了他的天子野心肠。

田豫将介绍信一挥而就,不再多言,一拱手,再次告辞道:“我主公孙瓒,辽西辽东未逢敌手。若能真如先生所言,沧州门户大开,必教袁绍那厮手忙脚乱。先生等我好消息!”说罢转身离去。

公孙瓒,字伯圭,相貌俊美,声音洪亮,人称白马将军。正史中,公孙瓒是贵族子弟,但因母亲出身低微,只能任书佐。因外形不错,又精通武艺,受到太守赏识,被招为女婿。受岳父帮助曾与刘备和刘德然共同师事于卢植。

出师后,公孙瓒在太守刘其下任御车。在刘其犯法被发配交州日南时,公孙瓒违法乔装成士兵沿途护送,途中刘其获赦还。公孙瓒归来后因此德行被举孝廉,任为辽东属国长史。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队伍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于是 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免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公孙瓒升迁为涿县县令。

光和年间,边章、韩遂叛乱,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渔阳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公孙瓒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此时,属国乌桓首领贪至王率众归降公孙瓒。公孙瓒又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进驻属国,此后的五六年间,与北方游牧民族争战不断。

中平五年,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大败,于是抛下妻儿逃入鲜卑境内。公孙瓒继续追击,由于太深入,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丘力居军也粮尽疲乏,远走柳城。朝廷诏拜公孙瓒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又兼领属国长史。公孙瓒于是统领兵马,守护边境。每次一听到敌人来袭,公孙瓒马上声疾色厉,作战时像是打自己的仇人似的,甚至一直打到夜深。从此乌桓都害怕公孙瓒的勇猛,不敢再来进犯。公孙瓒常与身边数十个善于骑射的人都骑白马,相互间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

黄巾之乱时,丘力居钞略青、徐、幽、冀,四州被其害,公孙瓒无法抵御。朝廷派宗正刘虞任幽州牧。刘虞到任后,派遣使臣到游牧民族中晓以利害,责令他们献上张纯的首级。丘力居等听说刘虞到了,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沟通归附之事。公孙瓒担心刘虞立功,暗中派人在途中暗杀这些使者。游牧民族明白此事后,便绕道到刘虞处。刘虞上报朝廷撤掉驻防军队,只留下公孙瓒统万余步兵、骑兵屯驻右北平。

中平六年,张纯被其门客王政杀掉并把首级送给刘虞。刘虞因安抚游牧民族有功而被授予太尉之职,封为襄贲侯。不久,又迁刘虞为大司马,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为蓟侯。

初平二年,青州黄巾军攻打渤海,聚众三十万,欲与黑山军会合,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在东光南大破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青州黄巾军弃辎重,奔走渡河。公孙瓒等他们过到一半时出击,再次大败黄巾军,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于是公孙瓒威名大震。

初平三年,袁绍屯军广川县,与公孙瓒战于界桥南二十里处。公孙瓒有精兵三万。袁绍命其将麴义领精兵八百在前,布强弩千张于两翼。公孙瓒轻视袁绍兵少,纵骑兵出战。麴义命士兵伏于楯下不动,等公孙瓒军到十步前,一时同发,公孙瓒大败。袁绍军生擒了严纲并斩其首。麴义追公孙瓒到界桥,公孙瓒率兵还击,再次被打败。于是公孙瓒逃到蓟县,在县城东南另筑小城自守,与刘虞临近,渐渐结下仇恨。袁绍派部将崔巨业率兵攻打公孙瓒的故安,不下,在引军南归时,在巨马水被公孙瓒大军追上,大败,七八千人阵亡。公孙瓒想乘胜追击,却又在龙凑被袁绍打败,双方战成均势。

初平四年,刘虞认为公孙瓒穷兵赎武,和袁绍连年的作战是对百姓严重的迫害,故而想要节制公孙瓒的行为。然而公孙瓒闻此事却大怒,继而变本加厉的掠夺百姓,如此暴行更是加深了和刘虞之间的矛盾。

最终刘虞为了阻止公孙瓒的恶行,决定率兵十万攻打公孙瓒。当时,公孙瓒的部曲放散在外,仓卒欲从东城逃走,刘虞的士兵不习战,又下军令不准骚扰百姓,不许损害民居,导致久攻不下。公孙瓒于是招募精兵数百人,顺着风势放火,趁势杀入刘虞兵营,刘虞大败。刘虞与他的部下往北逃到居庸。公孙瓒三天就攻破了居庸城,活捉刘虞及其妻子儿女回到蓟县。此时董卓已死,献帝派使者段训给刘虞增加封地,令其督统六州,升迁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公孙瓒诬陷刘虞与袁绍谋取称帝,胁迫段训斩刘虞及其妻子儿女于蓟市。公孙瓒将刘虞的首级送到京师,被刘虞的旧部下尾敦在路上劫走并安葬。公孙瓒杀了刘虞之后,得到了整个幽州,日益骄矜,不恤百姓,记过善忘,睚眦必报。

建安三年,袁绍传书给公孙瓒,想跟他释和,公孙瓒没有答复,反而增强守备。袁绍于是大怒,兴兵攻打公孙瓒。先是公孙瓒一别将被围,公孙瓒不肯相救,说:“救一人,那以后众人都会只等救兵而不肯力战。现在我不去救他们,他之后被围困的将士就会自我勉励。”等到袁绍来攻时,公孙瓒的界桥别营自度不能自救,而公孙瓒又必不肯相救,众人或降或逃。袁绍直接攻到了城门前,公孙瓒派他的儿子公孙续向黑山黄巾军求救,又想亲自率兵冲出重围,占据西南山,仰仗黑山军,切断袁绍军的后路。长吏关靖劝谏他说:“现在您的将士都现在您的将士都各怀叛离之心,已无力再战,他们之所以能固守是顾惜他们的故乡老少,而把将军您当成主心骨,将军如能持久坚守,袁绍自然会退兵,四方军队一定又可以会合了。若将军现在弃易京而走,军队会失去后镇,易京覆灭指日可待。将军失去根基,流落荒野,怎么成就事业呢?”公孙瓒于是决定不离开易京,等待其子搬来救兵,内外夹攻袁绍。

建安四年三月,黑山帅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分三路相救公孙瓒。援兵还没到,公孙瓒秘密派人送信给公孙续,让他率五千骑兵于北隰之中,举火把为应,公孙瓒就从城内出战。袁绍劫得了这封信,将计就计,举起火把。公孙瓒以为救兵到了,率兵出击。袁绍设伏兵袭击公孙瓒,公孙瓒大败,又回到城内坚守。袁绍于是掘地道到城楼下,毁坏其望楼,渐渐到达中央的土丘。公孙瓒自料必败无疑,引火*。而公孙瓒的首级,则被袁绍送到了曹操所在的许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七章 流言四起

第二百八十七章 流言四起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唐.白居易《放言五首》

话说田豫匆匆去见公孙瓒,带去田丰、麴义出卖沧州通道,请公孙瓒南下攻取冀州的消息。公孙瓒听到这个消息却呆住了,第一感觉是难以置信。

田豫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田丰的书信,绝对是货真价实,他的字从小我就认识,旁人可模仿不来。”

公孙瓒也是久经战阵,哪有这么容易轻信。狐疑道:“若那田丰家人受人胁迫,给咱们幽州兵设下陷阱,到时候沧州麴义再死守沧州,将咱们后路一锁,哭都没地方哭去。”

田豫不得不承认公孙瓒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不是相信田丰的人品,也有些不敢相信田丰会主动邀请。麴义更是打败过公孙瓒,为何忽然来示好呢?

事出反常必为妖,公孙瓒越想越可疑,摇头不止。田豫分析道:“听说麴义上次与主公界桥大战之后,本十分高调,以为军功高企,自可成为袁绍手下首将。不料袁绍卸磨杀驴,将他弄到小小沧州,本部兵马连同后勤还不到万人,却将缺少战功的颜良、文丑高高在上。田丰情况虽然好一些,但也受到审配、郭图等各种排挤,袁绍对他也不是言听计从。从这些迹象来看,田丰、麴义这些韩馥的旧将,来邀请主公替他们出头,摆脱袁绍的控制,也是有的。”

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公孙瓒也不禁点头称是。不过还是心有芥蒂,说道:“除非麴义和田丰能将他们亲人质押在幽州,否则我不会下令出兵。”

这一句话,充分说明公孙瓒的沉着冷静,绝非浪得虚名的冲动之辈。田豫挠了挠头,为难道:“这个嘛......田丰、麴义也不知肯不肯。不过,现在琼崖龙珠龙先生就在渔阳,他可是许劭、许靖的徒弟,这个消息就是他带来的,主公何不昭他过来,亲自见一面。”

公孙瓒先是一怔,接着喜道:“真是许劭、许靖的弟子!如此高人,怎好召见他们,吾自去渔阳见他,方显尊敬。”

田豫自然明白,这个乱世,一个地方军阀的实力再强,也只能震慑一方,但许劭、许靖的一句评价,却能让人立刻名满天下。而在这个乱世,一个英雄人物的名声实在太重要了,名声好的,自然能吸引更多谋臣武将前来效命。因此,公孙瓒才要亲自去见龙珠。

公孙瓒更衣,令人牵马,卫队准备出发到渔阳拜见陈龙。公孙瓒的白马还没拉来的功夫,忽然一个小将到了门前求见,公孙瓒立刻招了进来。田豫见那小将中等身材,没什么特点,一脸平凡的样子,见一次都很难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此刻欲言又止,看着公孙瓒。田豫明白过来,躬身失礼而退,意欲回避。公孙瓒却把手一摇道:“国让,这是校尉关靖,专责情报。关靖,田将军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关靖长相虽然平凡,声音却是洪亮有加,条理清楚的说道:“主公,今天来是听到一则留言,事关重大,因此不敢耽搁,也没时间核对真假,赶紧来和主公汇报。”

公孙瓒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情报官员往往是心腹,此事若不关系重大,也不会匆匆来报。

“主公一直让我关注刘备等三兄弟的动静,近几日那刘备院中十分平静,只是三兄弟天天聚首。小人觉得平静的有些过头,于是安插了几个下人进去详谈,似乎听到刘关张有投奔袁绍之意。但刘关张三兄弟说话都是屏退左右,所以也听不真切,故也没什么实锤证据。近日坊间忽然传言,那刘备竟然和洛阳袁术暗通款曲,似乎还涉及到袁术手中玉玺,小人就心想,难不成刘备是要去投靠袁术?”关靖见公孙瓒眉头大皱,又补了一句:“从黄巾之乱开始,刘备就一直想带兵打仗,好取得军功晋升。如今若是袁术许给他一座城池,一支军队,焉知刘备不会助纣为虐?更有甚者,谣传说袁术是看上了刘备大汉宗室后人的身份,想要将刘备立为傀儡皇帝。”

公孙瓒怒从心起,砰的一拳砸在了茶几上,茶碗倾倒,流了一桌,下人忙过来收拾。公孙瓒哼了一声道:“匹夫刘备,枉我拿他当师弟供养着,原来是吃里扒外。”拿眼睛瞟了一眼田豫,问道:“国让,听说你与刘备十分投契,刘备是否如同关靖说的如此不堪?”

田豫忙道:“主公,刘备三兄弟到了渔阳,打着主公师弟的旗号,又是礼贤下士,颇受幽州公卿欢迎。我也不能免俗,与他刘备确实有所结交。可是,时间长了,却发现刘备此人表面至诚可亲,中庸和气,实际上却是城府深沉,曲意逢迎,其目的是获得百姓的拥戴,笼络众将官人心,建立自己的班底,拉出自己的队伍。我观察许久,发现他野心勃勃,奸诈不在曹阿瞒之下,雄心犹有过之,必不肯久居主公之下。关靖校尉说的情况,绝非空穴来风,八成确有其事。”

这一番话说的挺重,不啻于将刘备在公孙瓒心里判了死刑。公孙瓒听后,反倒冷静下来,问道:“国让,你说对刘备该怎么办?”

田豫道:“无非是杀了他、逼他走或者调到北方苦寒之地,让他当个县令。若是主公不愿明杀,暗中操作也可以,就交给臣下办吧。”

公孙瓒捋了捋好看的龇髯,说道:“刘玄德有人望,杀他必被人诟病,似乎也理由不够充分。暗杀之类的勾当,也是纸里包不住火。他不是要投奔二袁吗?不用逼他们三个不是也要走吗。我倒觉得,调到辽东边境去管理一个县城,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相当于逼他马上离开。那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刘备自己的剑法也不俗,咱们得准备好充分的应对之策才行。”

田豫想了想道:“主公何不先见一见这个龙珠?若能利用龙珠的喉舌作用,品评一番刘备,将他说成是野心家,揭开他的假面具,说不定刘备会自行投奔袁术或者袁绍,到时候主公再对付他不迟。”

公孙瓒点头说道:“要消灭一个人,就先把他的名声弄臭。这一点倒是的确可以利用龙珠。不过,龙珠可愿意听咱们摆布?”

田豫道:“听说龙先生想继承许劭、许靖的志向,开创新月旦评,若主公赞助他将第一届新月旦评放在幽州,并且给予最高的规格宣传,并且答应出兵帮助田丰,以表诚意,他应该能配合。而且,刘备的野心,龙先生早看的通透,只要他想好了措辞,说刘备是与曹操、袁绍、袁术并列的英雄,配合目前坊间盛传的流言,绝对让刘备吃不了兜着走。”

公孙瓒抚掌笑道:“国让真是吾之子房也。关靖,你都听见了,下去安排一切吧。”关靖一拱手,转身就退,平凡的面孔消失在门外,田豫不由摇头苦笑,心想,这关靖的长相如此平凡,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了。

公孙瓒的白马已经在外面等候,不耐烦的翻蹄刨地,等着主人翻身上马,才安静下来。卫队紧随着田豫和公孙瓒,在大路上打马狂奔,顷刻间就到了渔阳。

陈龙在馆舍等候多时,与妻子甄宓逛一逛街,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周不疑与当地密探去安排散布谣言,只有吕常和李师师分别领着人跟随保卫。

李师师一身戎装,分外精神,尽管年纪还小,却指挥若定,颇有护卫长的风范。陈龙见她言语麻利,手脚迅速,心想得空一定要再教她一些武功。或者把她也交给刘茜和飞燕、飞飞她们,必然能教出一个奇女子。

一行人个个鲜衣怒马,尤其一众美艳的妇人,吸引了大批百姓围观。陈龙见势不妙,急忙招呼人快走,忽见人从中绿衣一闪,心中一动,仔细看时,见那穿绿衣之人身材壮硕,美髯及胸,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威风凛凛,正是昔年在韩馥宴席上曾经把酒言欢的关羽关云长。

陈龙见关羽双眼死死盯着甄宓相看,不由心道,谁说关公不好美色。后世流传,吕布有个手下叫秦宜禄,吕布败亡之后,关羽见秦宜禄的夫人杜氏有倾国倾城之貌,确实曾经向曹操乞求将秦宜禄的妻子嫁给自己。而曹操最终没有把秦宜禄的美女妻子给关羽,而是自己纳为妾。从书中记载的“羽心不自安”可以看出,关羽对于此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有可能关羽在投降曹操之后又背叛曹操,回到了刘备身边,也是因为此事怀恨在心。虽然史书中是无法记载关羽的想法的,但关羽的离去和此事可能有一点点关系,也未可知。

另外,也看出曹操为人,秦宜禄的妻子杜氏虽然被曹操夺走了,但是曹操对秦宜禄的儿子秦朗还是很不错的。《献帝传》曰:朗父名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以汉宗室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围,关羽屡请於太祖,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宜禄归降,以为铚长。及刘备走小沛,张飞随之,过谓宜禄曰:“人取汝妻,而为之长,乃蚩蚩若是邪!随我去乎?”宜禄从之数里,悔欲还,飞杀之。朗随母氏畜于公宫,太祖甚爱之,每坐席,谓宾客曰:“世有人爱假子如孤者乎?”

陈龙见关公呆呆瞪着甄宓,心下五味杂陈,忽然想起刘关张三人从不分离,眼珠微微一扫,果然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净汉子,一双冰冷的双眸,正静悄悄观察着自己,正是久违的刘备刘玄德。那股冰冷的气息,似乎又有着无穷的怨气,似乎要择人而噬,令人不寒而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八章 幽州刘虞

第二百八十八章 幽州刘虞

挂笏引舟爱民如子,吹花随水鞠躬尽瘁。---------对联

话说陈龙一行鲜衣怒马,高调混迹于渔阳人从中,惹来众百姓瞩目围观。陈龙眼尖,一眼瞥见关云长的绿衫,见他呆呆盯着甄宓,心想即使武圣这样的真英雄,也有侠骨柔肠,难免儿女情长。忽然感觉到两道冰冷澈寒的目光,从不远处射来,让身处其中的陈龙的肌肤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龙微微侧头,原来观察自己的,正是多了一副黑须的白面灰衣刘备。

刘备冰冷的目光,露出似曾相识的思考神色,陈龙忙装做若无其事,将头侧开,果然又瞥见一身黑衣,格外壮硕的张飞。

陈龙虽装作不认识刘备,却有意无意将目光与刘备相碰,刘备忽然脸露微笑,目光竟然变的温暖,陈龙心惊道,这个刘玄德装模作样,冰冷的本性瞬间就被他掩盖,又露出那副热忱君子、坦坦荡荡的模样,不知又要笼络谁的心。

陈龙也装作微笑,含笑对着刘备点了点头,果然刘备过来施了一礼道:“阁下面熟的紧,似曾相识,在下却想不起来了。在下刘备刘玄德是也。”

陈龙慌忙下马,装作受宠若惊道:“原来是刘皇叔!在下眼拙,请恕罪!在下姓龙名珠,交州琼崖人也。”两人闲聊了几句,都看不透对方深浅,那关公和张飞也凑过来,张飞倒还客气,关羽却有些失魂落魄,不知是不是被甄宓美色所摄。

街头与刘关张匆匆一见,本是不期而遇,陈龙却暗自警惕,这个刘备绝非武功低微的鱼腩,就凭他那股杀意凌然的眼神,也一定是剑道高手。而城府深沉,深藏不露,态度和蔼,喜怒不形于色,更是令人恐惧和迷惑。

田豫回来之后,公孙瓒不久后将来渔阳的消息迅速流传开来,而刘备、关张二将才知道那天路上遇到的龙珠竟然是许靖的高徒。关张二将还不怎么多想,刘备心中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是靠名誉吃饭的,恨不得天天显摆自己这点优良作风,如今竟然来了个许靖的高徒,还要重开新月旦评,那真是削尖脑袋也要上啊。只是每次关羽都眯着凤眼,仿佛在寻找某人倩影,但始终没能见到,难掩失望之色。

刘备三顾茅庐的精神立刻来了,天天带着关张往陈龙的客栈跑,搞的陈龙整天化妆都来不及,接待刘备在轩厅喝茶。期间也没什么话,纵论些天下形式,扯些咸淡罢了。这时公孙瓒带着大部队进驻了渔阳,公孙瓒欲要攻打袁绍地盘的流言终于传播了开来。

就在公孙瓒即将召见龙珠的前夕,一员中年汉子,穿着一身货郎服色,悄悄出了渔阳城,一路向北行去。此人本是田豫的上级,名叫鲜于辅,原为刘虞部下从事。公孙瓒赶走刘虞之后,鲜于辅、鲜于银等集结率领部分军队,在幽州境内潜伏下来,静待时机。而鲜于辅刻意结交田豫,两人互为莫逆。正史中,彼时燕国人阎柔因平素威信较高,被推举为乌桓司马。阎柔召引胡人、汉人,有数万之多,与公孙瓒委任的渔阳郡太守邹丹在潞县以北大战,阎柔获胜,斩杀邹丹及其部下四千余人。乌桓峭王也率领乌桓人及鲜卑人,共七千余骑兵,随鲜于辅南下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与袁绍部将麴义联合,共计十万兵马,进攻幽州,在鲍丘打败公孙瓒。

鲜于辅潜伏多日,听闻公孙瓒即将大举伐袁,认为刘虞反攻倒算的机会到了,连忙乔装打扮,匆匆离开渔阳,到更远的辽西去向主公刘虞汇报。刘虞被公孙瓒一直打到鲜卑地界,差点没死在草原,如今只在幽州北部勉强占据了几座州县,但因为他名声不错,又是汉室宗亲,所以倒有不少人忠心耿耿跟随。

刘虞,字伯安,东海郡郯城人。刘虞是正牌的汉室宗亲,汉光武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强之后。曾任幽州刺史、甘陵国相、宗正等职,在地方政绩卓著,颇有名望。后来刘虞出任幽州牧,累加至大司马,封襄贲侯。

他镇守幽州时,为政宽仁,安抚百姓,深得人心。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游牧民族,对朝廷忠心耿耿,境界超过曹操、刘备、袁术、袁绍多矣。相邻青州、徐州等地的士族和百姓,为躲避黄巾之乱,慕名投奔的前前后后竟有一百余万人。

刘虞的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通晓《五经》,最初获举孝廉,担任曹吏,因能履行职务而获升为郡吏,后因累积政绩迁为幽州刺史,刘虞任幽州刺史期间,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有崇高威望,随时朝贡,不敢侵扰,百姓传唱歌谣赞颂刘虞的功德。后因公事被免官。

黄巾之乱爆发,黄巾军势如破竹,攻破冀州诸郡。此后,朝廷任命刘虞为甘陵国相,前去安抚灾荒后的百姓,以俭朴为下属榜样,不久升为宗正。

不久后,前中山国相张纯、前太山太守张举与乌桓大人连盟,发动叛乱,进攻到蓟下,烧毁城郭,虏略百姓,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部队达到十余万,屯住在肥如。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传书到各州郡,说要代替汉朝掌有天下。张纯又使乌桓峭王等五万人部队,进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杀害吏民。

朝廷因为刘虞在北方的威信很高,再次任命他为幽州牧。刘虞到达蓟城,精简了部队,广泛布施恩惠,派遣使者告峭王等人朝廷将宽大处理,可以免除他们犯下的罪责,又悬赏通缉张举、张纯二人。二人逃到塞外,其余的也都投降或逃跑了。张纯被手下王政杀死,首级被送到刘虞处。

汉灵帝刘宏派使者升刘虞为太尉,封容丘侯。刘虞先是推让,并举荐卫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担任此职,但刘宏最终还是拜刘虞为太尉。当时官拜三公的人,都要往西园缴纳巨额礼钱,刘宏因刘虞一贯有清廉的名声,加上平定张纯叛乱有功,便特意免去刘虞的礼钱。

幽州本为穷州,需要青、冀两州补贴官务开支,但当时因战乱交通断绝,无法调度金钱。刘虞在幽州追求宽政,劝导百姓种田,从开放上谷的市场与外族交易及开采渔阳的盐铁矿取得收入,令百余万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安居乐业。刘虞虽为三公级的高官,但天*好节约,穿着破旧的衣服,一顿饭都不吃一道以上的荤菜。远近原本作风奢侈的豪族,都被他感化而改变了风气。

董卓专权之时,派使者授予刘虞大司马,进封襄贲侯。又拜刘虞为太傅,召他入朝任职。但因道路阻塞,任命竟不能够到达。

公孙瓒奉命征讨乌桓时,受刘虞的节度。公孙瓒只注重自己的部队强大,放任部曲侵扰百姓,而刘虞注重仁政,很关爱百姓,于是与公孙瓒之间逐渐出现了矛盾。

初平二年,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以及山东诸将商议,由于皇帝年幼且被董卓控制,想立汉室宗亲的刘虞为新皇帝,刘虞坚决不肯;于是韩馥等人又请刘虞领尚书事,以便按照制度对众人封官,刘虞再次拒绝。被劫至长安的汉献帝想要东归,当时刘虞的儿子刘和在皇帝身边作侍中,于是皇帝派他偷偷地潜出武关,去找刘虞让他带兵来救。刘和途径南阳,被别有用心的袁术扣留,派遣别的使者去找刘虞,说要一起派兵西进去接汉献帝。刘虞于是派遣数千骑兵到袁术那,而袁术竟自己留下不予派遣。

起先,公孙瓒看出袁术耍诈,坚决制止刘虞派兵,而刘虞不听从,公孙瓒就偷偷派人劝袁术扣留刘和,并吞并刘虞派去的部队。刘虞得知后与公孙瓒间的仇怨就更深了。不久,刘和找机会从袁术那逃跑北上,结果又被袁绍扣留。当时,公孙瓒已经多次被袁绍击败,还不断地进攻。刘虞嫌公孙瓒过于穷兵黩武,怕他成功后就不好控制了,于是不许他再次出兵,并稍稍削弱了他的权限。公孙瓒大怒,屡次违反命令,又开始侵犯百姓。刘虞准备赏赐给游牧民族的物品,多次被公孙瓒抢夺,刘虞不能制止,于是上报朝廷诉说公孙瓒掠夺百姓的罪行,公孙瓒也上表告发刘虞办事不利,两人相互指责,朝廷也无力处理。公孙瓒干脆别修城池,以防备刘虞。刘虞几次邀请公孙瓒,他都称病不来,于是刘虞密谋征讨他。

初平四年,刘虞自己纠合十万人进攻公孙瓒。临行前,从事程绪劝阻,被刘虞斩首。刘虞告诉士兵:“不要多伤人,只杀公孙瓒一个就行了。”刘虞手下从事公孙纪,因为同姓而被公孙瓒厚待,趁夜跑到公孙瓒处告发刘虞的计划。当时,公孙瓒的部众都散布在外面,公孙瓒自觉不敌,本想逃走。结果刘虞的士兵不擅于作战,又爱惜百姓的房屋,下令不许焚烧城池,一时间竟攻不下来。公孙瓒于是召集精锐勇士数百人,顺风纵火,趁势突袭。刘虞遂大败,向北逃至居庸县。公孙瓒追击,三日城陷,抓住了刘虞,仍让他作傀儡管理州中事务。正赶上朝廷派使者段训来增加刘虞的封邑,让他掌管北方六州的事务。公孙瓒借机拜为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公孙瓒还诬陷刘虞之前与袁绍合谋要当皇帝,胁迫使者段训将刘虞抓起来回京问罪,半路被刘虞的故吏尾敦解救。刘虞在北方很得人心,一路逃到了遥远的辽西,占据了州郡与公孙瓒对抗。

如今鲜于辅匆匆化妆北上,将公孙瓒与袁绍即将大战的消息传给刘虞,又会引发本已复杂的局势如何变化,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黄雀在后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黄雀在后

话说幽州刘虞爱民如子,众人依附,随被公孙瓒赶到了僻远的辽西苦寒之地,仍然保留了部分实力。同时,鲜于辅、鲜于银等这样的力量,也有不少在幽州和冀州潜伏下来,等待机会。

如今公孙瓒与袁绍的大战,看来八九不离十,鲜于辅自然认为反攻倒算的机会来了。化妆出渔阳城之后,鲜于辅晓行夜宿,终于在辽西重镇红山见到了盘踞多日的刘虞刘伯安。

红山,后世改做赤峰,位置在蒙冀辽接壤处,蒙东辽西冀北地区军事、经济中心城市。赤峰是中华文化发源地之一,所谓红山文化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五千年以上的史前时期。历史上,在辽西走廊得到开发之前,红山曾是中原地区进入东北地区的唯一通道,自明清以来是关内商旅进出蒙古高原、松辽平原的必经之路,燕山以北地区的商贸重镇,自古便有“金朝阳,银赤峰,拉不败的哈达,填不满的八沟”之称。

刘虞本就威震辽西,在红山也算如鱼得水。可是公孙瓒的仇一定要报,刘虞念念不忘找到公孙瓒的幽州兵力虚弱的机会,兴兵讨伐,夺回旧山河。刘虞兵力虽少,却练成了一支混杂着商族、东胡族、匈奴族、乌桓族、鲜卑族、库莫奚族、契丹族、蒙古族等北方少数民族的强力骑兵,有着三万余人,人称翁牛乌丹,意思是草原上的乌云。

鲜于辅见到刘虞的时候,刘虞刚好生病,因此让世子刘和听取了鲜于辅的汇报。刘和年轻气盛,听到冀州和幽州间大战将起,着实兴奋了一把,摩拳擦掌向刘虞请示出兵奇袭公孙瓒后方之事,刘虞见事机重大,遂带病再次接见了鲜于辅。

鲜于辅施礼已毕,对刘虞道:“主公,公孙瓒重兵已集结到渔阳郊野,这一点千真万确。他为防着主公南下,特意安排邹丹领兵两万人驻守在武城,乃我军进攻幽州的必经之路,若是翁牛乌丹全力出击,三日内即可到武城城门之下。只要攻克武城,右北平、蓟县、渔阳都是兵力空虚,到时候可势如破竹矣。”

一旁的刘和眼露奇光,显然对父亲十分期待。刘虞老成持重,再次问道:“公孙瓒出征,除了邹丹镇守武城,还有哪些布防?”

鲜于辅道:“具体布置,还有待查探,不过听说公孙瓒将儿子公孙续留守渔阳,从弟公孙范留守勃海,从弟公孙越出守北闰,其余外姓大将严纲、田楷、单经、关靖、田豫等系数集结在公孙瓒周边,想来必是南下主力军。”

刘虞点头,渐渐开始下决心趁此情势出兵。随即想起一个人,不由问道:“听说玄德与关张三将,也在公孙瓒处为幕僚,这回可随公孙瓒南下?”

鲜于辅摇头道:“刘备、关张虽然身在渔阳,但似乎游离在公孙瓒的集团核心之外。公孙瓒曾任命他为平原令这样的小官,现在却是基本赋闲在家。这几日,我听说他与南面来的一个叫龙珠的身份不明之人打的火热,恐怕是有了去意。”

鲜于辅说完,想起什么补充道:“这个龙珠,自称是许靖和许劭的徒弟,我看未必是真。”

刘虞眉头一皱道:“龙珠?从未听说过,估计是化名。不过,既然打着许靖的旗号,刘备和他交好也不奇怪,互相利用罢了。刘备、关羽、张飞都是虎将,若是忠心侍奉公孙瓒,倒是不好对付。如今怀有异心,说不定会成为搅局者。鲜于你回到渔阳之后,密切关注刘备与龙珠动向,与鲜于银暗中集结部队,待我军奇袭武城,待机而动。”鲜于辅遵命而去,再次化妆潜回幽州渔阳不提。

刘虞病情未好,有些疲累,便取了虎符交给儿子,吩咐刘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然后自己去了后堂养病。刘和初出茅庐,兴奋不已,立刻遣人招来父亲手下大将公孙纪、齐周,翁牛乌丹首领乌延,以及谋士阎柔、魏攸、田畴等人,商议出兵幽州的大事。

刘和的军事会议,整整开了一天,终于拟定了一个粗略的进攻计划,只待幽州公孙瓒正式进兵冀州,立即确定南下的确切日期,一切计划看起来都十分贴切,刘和心想,这下公孙瓒有难了,无论如何,也要至少打下半个幽州。会议直开到午夜十分,众将才告辞散去,心中却是各有算盘。

刘虞的部下大将公孙纪,匆匆回到自己的宅院,已是深夜十分,自己的贴身护卫家将公孙止却仍静静立在中堂等候。中堂只有几支蜡烛,照着公孙止孤单身影,气氛颇为诡异。公孙纪匆匆而回,屏去其它护卫,中堂里只剩下公孙纪和公孙止两人。

烛光下,两人交头接耳,公孙止受命频频点头,最后悄然离去。转天一早,红山的城门已开,一骑劣马载着一个公差出城而去,手里有着军队颁发的关防,出城后折而向着东北狂奔而去。公差帽檐之下,正是身负公孙纪命令的公孙止。

原来,辽东刺史公孙度,早就对刘虞占据的地盘垂涎三尺,有意吞并。因公孙纪与自己同姓同宗,一直以兄弟相待,百般笼络,暗通款曲,公孙纪早与公孙度有了默契。如今天假其便,公孙纪听刘和说重兵要集结起来讨伐幽州,红山周边自然无比空虚,正为公孙度趁机消灭刘虞提供了绝佳的机会。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到最后一刻,人人都以为自己才是那只黄雀。

公孙度,字升济,辽东襄平人。很小的时候,公孙度随父亲公孙延,逃官到了玄菟郡,后来公孙度做了郡吏。当时玄菟太守公孙琙的儿子公孙豹年方十八,但却不幸夭折了。公孙度少时也叫公孙豹,又与公孙琙的儿子年龄相仿,公孙琙一见到他,就很喜爱他,出钱送他去习文练武,并为他娶了妻。当时,朝廷下诏推举有道之士,公孙度与东郡谢弼、东海陈敦一起被举荐担任尚书郎,后来又升任为冀州刺史。但年纪太轻,因谣言被罢免。后来,公孙度的同乡徐荣做了董卓手下的中郎将,他推荐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

因公孙度是从玄菟郡的小官吏发迹的,所以辽东郡的人都很瞧不起他。在这之前,辽东属国的公孙昭为镇守襄平的县令,他让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担任伍长。公孙度一上任,就将公孙昭抓了起来,在襄平市中将其鞭打而死。郡中豪门望族如田韶等家,只因在平时的来往上对公孙度没有什么恩惠,就都被他找借口杀了,被他如此诛灭的豪族有一百多家,郡中人个个惊恐万状。公孙度用暴力施威于内,很不得人心。

对外,他则雄张海东、威服外夷,夫馀国王尉仇台更是主动成为辽东的附属,而公孙度也因为夫馀在当时强盛的高句丽和鲜卑之间,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尉仇台。在公孙度扩张海东期间,高句丽王伯固畏惧公孙度的威名,在公孙度讨伐富山贼时亦派遣大加(高句丽官名)优居、主簿然人等相助。之后公孙度更是东征高句丽,西征乌丸,威震海外。当时中原大乱,中原人士多避难于辽东,其中亦有管宁、邴原、王烈、太史慈等知名人物。

初平元年,公孙度得知中原一带正处于动乱之中,便对他亲信部下柳毅、阳仪说:“汉皇室将要覆灭,我到了与各位商量图谋王位的时候了。”于是众属下都开始寻找自立的由头。

当时襄平县延里祀社神的地方长了一块大石头,长一丈多,下面有三块小石头做它的鼎足。有人对公孙度说:“这块石头的形状与汉宣帝的皇冠相似,它所在的延里,又与你父亲的名字相同。社是祀土地神的地方,表明您应该拥有天下的土地,而有三公作为辅佐。”公孙度不由大喜。

原河内太守李敏,在郡中知名度很高,公孙度想要强行征辟他,但他又不喜欢公孙度的所作所为,惟恐公孙度加害自己,于是带领全家迁居到了一处海岛。公孙度得知后,大为恼怒,掘开李敏父亲的坟,打开棺材焚烧尸体,又诛灭了李氏宗族。他分辽东郡为辽西和中辽两郡,分设太守之职,渡海收取东莱各县,设营州刺史;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为汉朝的两位祖先立庙宇,按照古制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着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以头戴旄帽的骑兵为羽林军。后来,曹操征召公孙度做武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公孙度说:“我在辽东称王,要永宁干什么啊!”视自己为辽东的土皇帝,根本不受分封。

名士管宁听说辽东太守公孙度在海外推行政令,就与邴原及平原人王烈等到辽东。公孙度空出馆舍等候他们。管宁拜见公孙度,见他残暴不仁,只谈儒家经典而不语世事,之后,管宁随即就居住在山谷中。

名士邴原避居辽东,与同郡的刘政都具有勇略。公孙度忌惮刘政,于是收捕刘政家人,刘政逃跑。公孙度发布公告给各县说:“敢藏匿刘政的,与刘政同罪。”刘政走投无路,投靠邴原。邴原将刘政藏匿了一个多月,当时东莱人太史慈准备回家,邴原把刘政托付给他。然后去向公孙度说:“将军之前要杀刘政,是因为担心他会成为您的祸害,现在刘政已经逃跑了,您的祸害不就不存在了吗?”

公孙度说:“你说的不错。”邴原又说:“您忌惮刘政,是因为他有智谋。现在刘政已经被免职了,他的智谋无用武之地,您何必再拘捕他呢?不如赦免他吧,以此来平息众怒。”公孙度听从了他的劝告,邴原这才出钱送刘政回到老家。而邴原本人也受到了公孙度的厚待,但是在中原安宁,邴原想回中原之时却也遭到了公孙度的禁足。

名士王烈避乱辽东,公孙度以兄弟之礼相待,向他咨询政事,后来更想让他担任长史,而王烈以自己是个商人为由拒绝了任命。

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生的身材高大,面如满月,武艺精熟,也是一员悍将。辽东公孙世家,只待公孙止来到,引出一串北方群雄绞杀逐鹿的好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章 初生牛犊

第二百九十章 初生牛犊

“德将为汝美,道将为汝居,汝瞳焉如新出之犊,而无求其故。”-----------《庄子.知北游》

话说公孙止晓行夜宿,克服道路的泥泞和厚厚积雪,终于在冬天的末尾赶到了遥远的辽东郡治所襄平。

约公元前二八四到二七九年间,燕将秦开袭破东胡,东胡退却千里、深入不毛。秦开置襄平县,并为辽东郡。秦始皇二十五年(公元前二二二年),秦攻下辽东。次年,统一全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襄平县依然归为辽东郡。

东北苦寒之地,却仍有耀眼历史、也颇多搅动风云之人物。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襄平早就没有了皇上的威权,更多的是冷酷和血腥,公孙度家族就是这里的主宰,没有人能够有实力对抗公孙家族或者代替。

唯一给公孙家族带来较大威胁的,是白山黑水另一边的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东北和朝鲜半岛还存在的小国,还包括东濊、沃沮、扶余、伽倻、于山、耽罗等国。三国时代前,百济和新罗的始祖兼并了三韩(马韩、辰韩和弁韩)等各部落群族,从而扩张领土最终建国。高句丽统一了扶余、沃沮、东濊和其他小国,占据了朝鲜北部和东北部分地区。后来,三个小国家发展成熟,也形成了朝鲜半岛的三雄争霸的局面。离辽东最近的,威胁最大的,是汉人控制的高句丽,正是鼎盛时期,一直保持了在朝鲜半岛强势的实力,控制了朝鲜半岛大部分地区及辽东半岛一部分。

公孙止进入襄平,顺利见到了公孙度,旁边站着一个棕熊般壮硕的高大汉子,一脸黑色的横丝肉,大手仿佛小酒坛,带着一股强烈的野性,目光凶狠,令人望而生畏。公孙止不识,还是公孙度亲自介绍,原来是他的大儿子公孙康。

公孙康年纪虽轻,却仗着天生神力和一身武艺,威震东北和高句丽,人称辽东第一勇士。公孙度由玄菟郡小吏发迹,难免被辽东郡人瞧不起。最初,辽东属国人公孙昭代理襄平县令,便让公孙康任伍长。公孙度任辽东太守后,东征高句丽,西伐乌桓,威震海外。乘中原大乱,自称辽东侯、平州牧,穿戴拟于天子。

正史中,公孙度去世,公孙康继任辽东太守,将之前曹操封给公孙度的永宁乡侯印绶给了弟弟公孙恭。

公孙康承袭父位后,仍然是“恃远不服”。袁谭被曹操击破后,曹操派张辽安抚海滨一带,张辽击破了公孙度所置的营州刺史柳毅,公孙康失去了其父经营多年的东莱诸县。公孙康听到曹操远征的消息,对军师凉茂及众将说:“听说曹公远途出征,邺城没有防守的准备,现在我想用三万步兵、一万骑兵,直攻邺城,谁能抵御!”众将领都说:“对,甚好!”公孙康又看着凉茂说:“您认为这主意怎么样?”

凉茂回答说:“近来海内大乱,国家将要倾覆,将军您拥有十万人之多的兵力,安坐家中,观看各方的成功与失败,作为君主的臣下,本来应是这样的吗?曹公忧虑国家的危机败亡,怜悯百姓的疾苦危害,率领正义之师为天下人诛杀凶残的民贼,功劳巨大,德行广被,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了。因为国内刚刚平定,百姓初步安顿下来,所以没有责罚将军的罪过罢了!而将军您却想要兴兵向西进攻,那么生存与灭亡的效验,不要一个早晨就可以决定。将军您好自为之吧!”众将听到凉茂的话,都无比震惊。过了许久,公孙康说:“凉茂说的话有道理啊。”于是放弃了进攻邺城的计划。

建安十二年,曹操亲征乌桓。八月,大破乌桓及袁尚军。辽东单于苏仆延与袁尚、袁熙兄弟投奔公孙康,跟随他们的还有数千名骑兵。有人劝曹操乘势追击,曹操说:“我将让公孙康送来袁尚、袁熙的人头,不必再劳师动众。”便从柳城班师。

袁尚逃到辽东后,便同袁熙商量说:“现在到辽东,公孙康必然见我,我一个人为兄长亲手杀了他,并且占领辽东,还可以用来扩大自己的势力。”公孙康心里也打算捉住袁尚来邀功,就事先在马棚里安排了精强勇猛的士兵,然后出来邀请袁尚、袁熙。袁熙心中起疑,不想进去,袁尚强迫他进去,袁熙只好同他一道进去。

还没来得及坐下,公孙康喝让伏兵四下尽出,一举将二人擒获,让二人坐在结冰的地上。袁尚对公孙康说:“没死的时候,忍受不了寒冷,能给我们坐席吗?”公孙康说:“你的头颅马上就要走万里路,要席子干什么用!”于是斩杀袁尚、袁熙,连同苏仆延的人头一起送给曹操。将领中有人问曹操:“您已退军而公孙康杀死袁尚、袁熙,这是为什么?”曹操说:“公孙康一向畏惧袁尚、袁熙,我如果急攻,他们就会合力抵抗;缓和时,他们就会自相残杀;是形势使他们这样做的。”曹操封公孙康为襄平侯,授任他为左将军。

高句丽从伯固在位时,就不断侵扰辽东,又接纳了逃亡的胡人五百多家。建安十四年,公孙康出军进攻高句丽,攻破其都城,焚烧邑落,伯固的儿子拔奇埋怨国人,自己为长子却不能继承王位,便与涓奴加各率自己统领的部署三万余人向公孙康投降。

在东汉末年,韩濊强盛,郡县不能约束,百姓大多流入朝鲜半岛。后来,公孙康将屯有县以南的荒地划分为带方郡,派公孙模、张敞等人收集各地流民,起兵讨伐韩濊,原先的居民才稍稍离开一些。

公孙康死后,其子公孙晃、公孙渊年纪还小,辽东官员便推立公孙恭任辽东太守。黄初二年,魏文帝曹丕称帝后,派使者就地授任公孙恭为车骑将军、假节,封爵平郭侯,并追赠公孙康为大司马。

公孙渊后来在上表魏明帝为自己陈情时说,公孙康曾斩杀过孙权的使者。公孙恭则因病渐渐变成了阉人,不能治理辽东。公孙渊逼夺叔父公孙恭之位。魏明帝不听刘晔劝告,拜公孙渊为扬烈将军、辽东太守。

公孙渊在掌权不久后便开始与吴国往来,企图向吴称臣以为外应。孙权打算册封公孙渊为燕王,东吴自丞相顾雍、辅吴将军张昭以下等举朝劝谏,认为公孙渊必败,因此反对孙吴对公孙渊的支持,没有被孙权采纳。孙权便遣张弥、许晏等,携金玉珍宝,立公孙渊为燕王。

公孙渊没想到孙权会如此看重自己,认为东吴远而曹魏近,害怕曹魏讨伐,又垂涎东吴送来的珍宝,于是诱斩吴使,并将其首级献给明帝。明帝于是拜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还让他继续持节任辽东太守,统领诸郡。

明帝遣使者傅容、聂夔封公孙渊乐浪公,之前公孙渊派去洛阳的计吏又对公孙渊说:“使团中有位名叫左骏伯的人,力大无穷,不是普通人。”公孙渊大为恐惧,于是带领甲士,包围使者居住的学馆,然后才出来拜见使者,又数次对陪伴的国内宾客口出恶言,使者回洛阳后,便对明帝说明此事。

明帝派幽州刺史毌丘俭等,携带书信印章去征召公孙渊。公孙渊闻讯,立刻发兵,在辽隧阻击毌丘俭,并与之展开激战。毌丘俭见形势对己不利,便退兵。

公孙渊于是自立为燕王,改元绍汉,并设置百官,遣使持符节,授予鲜卑单于印绶,给边疆少数民族加封晋爵,并引诱鲜卑人去侵扰北方。又再次称臣于吴,希望得到外援。

明帝召回太尉司马懿,令其率兵四万讨伐公孙渊。六月,部队到达辽东。公孙渊派将军卑衍、杨祚等率步、骑共一万多人驻守辽隧,在周围挖壕沟二十多里。司马懿的军队到了辽隧,公孙渊命令卑衍挑战。司马懿派胡遵与之对阵,卑衍大败。司马懿命令军士们突破卑衍的围堑,引兵向东南进发,然后突然调头东北,直趋襄平。卑衍等惟恐襄平没有守军,连夜赶往襄平增援。行军至首阳山,公孙渊又下令与司马懿决战,这次,卑衍又大败。

司马懿于是领兵直奔辽隧城下,挖好了壕沟。正巧当时连日大雨,三十多日不停,辽水暴涨,司马懿的运输船可以从辽口直驶到辽隧城下。雨一停,司马懿立即在城周围堆起土丘,造望楼,准备了大量的石头,用弩弓直向城中发射。公孙渊又怕又急,城中粮食吃尽,开始人吃人,死者不计其数,杨祚等人投降。

八月的一天晚上,一颗长约十丈的大流星,从首山的东北面坠入襄平城的东南面。没多久,公孙渊全军溃败,他与儿子公孙修带着数百骑兵向东南突围而逃。司马懿大军在后面穷追不舍,在流星坠地的地方,杀死了公孙渊父子。辽隧城被攻破,相国以下的数千名官吏被斩首,公孙渊的首级被送到了洛阳,辽东、带方、乐浪、玄菟等地也相继平定。

当初,公孙渊家中几次出现异样:狗着官服、戴官帽上了房;做饭时有小孩被蒸死在锅中。襄平北市长出一块肉,周长数尺,有头有眼有口,没有手脚,但能移动。占卜的说:“有形但不完全成形,有头部的各器官但不能发声,这种怪事出现在哪国,哪国就该灭亡了。”果然言重。

辽东公孙家族的脉络,大致就是天高皇帝远,自立为王。但并不代表公孙度对幽州没有野心。等公孙止说完刘虞准备出征公孙瓒的话题,公孙康一跃而起,挥舞着巨掌说道:“父亲,干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丽野史

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丽野史

话说袁绍进攻孔北海,曹操觊觎青州已久,自然虎视眈眈。陈龙北上冀州之后,田丰、麴义的自立,带来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陈龙扮演的龙珠作为蝴蝶的翅膀,当然是其中的关键。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层一层传导,竟然一直到了辽东郡公孙度处。公孙止作为公孙纪的使者,又给盘踞辽东多年的公孙度和公孙渊父子打了一剂强心针。

公孙度手下,除了至亲骨肉公孙康、公孙恭、公孙晃、公孙修之外,阳仪、柳毅、凉茂等亲信。其中凉茂乃公孙度将其扣留在辽东,虽然开始并不为公孙家效力,但最后还是在公孙家商议曹操北征时谁能抵御曹军的会议上献出了建言,当时将领们皆说可以抵御曹操;但凉茂则说曹操定国安邦,而公孙一族若反抗则是反抗东汉,必会遭到诛杀,后得到了赞同,于是公孙家向曹操拜服。

另外,公孙模、韩濊、张敞等皆为心腹,其中韩濊强盛,郡县不能约束,百姓大多跟随其流入朝鲜半岛。后来,公孙康将屯有县以南的荒地划分为带方郡,派公孙模、张敞等人收集各地流民,起兵讨伐韩濊,原先的居民才稍稍离开一些。

另外,郭昕乃公孙渊部下大司马长史,曾在公孙渊授意下与群臣上书魏为渊求封国,柳浦为公孙渊部下参军臣,曾在公孙渊授意下与群臣上书魏为渊求封国,卑衍乃公孙渊部下大将,曾迎战司马懿军大败,演义里战败后被夏侯霸阵斩,杨祚乃公孙渊部下大将,迎战司马懿军,大败后投降;伦直在公孙渊造反时,与贾范苦谏,却反被渊所杀。贾范直谏公孙渊不应反叛曹魏,也被公孙渊斩首。

王建乃公孙渊的相国,司马懿伐公孙渊时,公孙渊派他与御史大夫柳甫向司马懿乞降,司马懿不许,将二人斩之,首级付与公孙渊。

柳甫乃公孙渊的御史大夫,司马懿伐公孙渊,公孙渊令其与相国王建往魏寨请降。懿不许,将二人斩之,首级付与公孙渊。

卫演乃公孙渊部下侍中,司马懿围困公孙渊于襄平城中,先遣王建、柳甫请降不成,只得再度命卫演前去魏营请降,并表示愿送子公孙修为人质。司马懿言:“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汝不肯面缚,此为决就死也,不须送任。”斥退卫演。

公孙模与高句丽最好,于是公孙止来到襄平的消息再次泄露。韩濊本已进入朝鲜半岛北部,忽闻公孙模的消息,倍感振奋,若襄平空虚,则辽东一地,胜过空旷的高句丽多矣。

高句丽,乃是公元前一世纪至公元七世纪在中国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存在的一个民族政权, 与百济新罗合称朝鲜三国时代。其人民主要是濊貊和扶馀人,后又吸收些靺鞨人,古朝鲜遗民及三韩人。由于高句丽的特殊地理位置,而且国土横跨今日的中国及南韩、*国,都声称高句丽是自己本国的原始民族。

高句丽,史书中记作“高句骊”,简称“句丽”或“句骊”,是公元前1世纪至7世纪时期生活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古代民族。汉元帝建昭二年(公元前37年)夫余人朱蒙在西汉玄菟郡高句丽县(今辽宁省新宾县境内)建国,故称高句丽。[1]

历史沿革

建国

(公元前37年-公元52年)

公元前37年,北扶余之高句丽人朱蒙始建国。[2]

朱蒙是夫馀王族的成员。夫馀王族内部的争权斗争而迫使朱蒙南奔,与公元前37年在今新宾县永陵镇南建立高句丽国。[3][4]

据推测,高句丽人在其成立的初期可能是由濊貊人和部分迁移到这一地区的扶余人组成的。“濊貊人”这一词语最初并非指一个确定的民族实体,而仅仅是中原古代史家对出现在东北这一特定地区的一些古代部族的泛指。在高句丽建立之初,与扶余长期处于军事对抗中。扶余与中原王朝关系十分友好,为了扼制处于成长期而十分具有侵略性的高句丽政权,中原与扶余在军事上常常协同打击高句丽,相关记录在《三国志》、《汉书》中时有出现。

中央集权与早期扩张

(公元53 -243年)

前三国时代高句丽太祖王时期,高句丽从早期的几个濊貉部落国家很快扩张到汉江流域。公元53年,高句丽太祖王,将高句丽分散的5个部落设为5个省,实行集权化统制。56年,太祖王吞并东沃沮。后又吞并东濊一部分领土。随后,高句丽又对乐浪郡,玄菟郡和辽东发动攻势。完全摆脱汉朝的控制。高句丽的扩张与集权化,导致了与汉朝的直接武力冲突。汉朝军事压力迫使高句丽迁都到丸都城。

与曹魏的战争

(公元244年--公元299年)

汉朝灭亡后,辽东郡被好战的地方土豪控制。 高句丽主动与刚刚成立的曹魏联盟攻打辽东郡。曹魏攻下辽东后,高句丽终止了与曹魏的合作并发兵袭击了辽东西部。244年曹魏反击,摧毁了丸都城。高句丽东川王逃到沃沮。

复兴与扩张

(公元300年--公元390年)

曹魏摧毁了丸都城后以为高句丽灭亡了,所以很快就撤离了。不过仅仅70年,高句丽就重建了丸都城,并开始袭击辽东,乐浪和玄菟。

公元311年,高句丽趁中原混乱的机会,于“秋八月袭取辽东西安平”,截断了朝鲜半岛通往辽东的水陆通道,然后于313年“冬十月侵乐浪郡,虏获男女二千余口”,又于314年“秋九月南侵带方郡”,取得了对朝鲜半岛北方的统治。[5][6]及至高句丽第十九代王广开土王谈德(公元392至412年在位)执政之时,向外扩张的势头越来越猛,除了南征百济、北讨契丹、夫馀外,约在广开土王十三年(公元404年)全部占领了玄菟、乐浪,使辽水以东的大片土地纳入高句丽的版图,高句丽国的领域空前扩大了。[6]

高句丽的扩张并不是一番风顺的。342年,丸都城受到前燕攻击。[7]371年,百济近肖古王率军进攻高句丽的平壤城,高句丽故国原王出兵交战,被流矢射中,当月二十三日去世。[8]

高句丽小兽林王继位后,开始加强高句丽国内的稳定和统一。新的法律出台。372年立从中原引入的佛教为国教,并依照中原制度建立国家教育机构“太学”。 小兽林王还对高句丽军队进行了改革。

鼎盛时期

(公元391年–531年)

公元404年,其十九世朝广开土镜,平安好太王卒掠有辽东之地。[2]

5世纪末时朝鲜三国时代的版图从高句丽好太王继位起,高句丽开始进入鼎盛时期。根据好太王的儿子长寿王为他所立的好太王碑记载,好太王在一次与扶余的战役中就攻克了扶余64个城池,1400个村庄。 后来好太王兼并了北部的扶余国和靺鞨部落;在军事上对百济形成了绝对优势地位;并在新罗与百济,伽倻和倭的战争中迫使新罗屈服。

413年,高句丽长寿王登基。由于百济和新罗的对抗,427年,长寿王迁都到平壤以加强对百济和新罗的控制。长寿王延续了其父好太王的扩张政策。5世纪末,长寿王又吞并了一些扶余,靺鞨和契丹部落;与北魏交锋;并保持了对新罗的控制。

内部纷争

(公元531年-551年)

高句丽在6世纪达到鼎盛后,开始逐渐地衰落。高句丽安藏王被刺杀后,其兄安原王继位。在安原王时期,王室间的纷争加剧。两政治集团对王位继承进行争斗。最后年仅8岁的阳原王登基。不过对权力的争夺并没有结束。反对派的幕僚们开始建设自己的军队,对自己的领地进行实际上的控制。内忧外患,6世纪50年代,高句丽北部受到游牧民族的袭击。但高句丽内部的幕僚争夺依然继续。551年,百济和新罗为摆脱被高句丽奴役的地位而开始联合攻打高句丽。

公元551年,百济和新罗联手攻打高句丽。高句丽丢失朝鲜半岛中部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肥沃的汉江流域。百济新罗联盟的主战者百济在对高句丽的战争几乎精疲力尽。553年,新罗以帮百济的名义出兵。但却对百济发动了攻势,最后将整个汉江流域全部纳入囊中。怒于新罗的背叛,百济圣王第二年攻新罗西部以报复,但被新罗擒住,后被处死。

与隋的战争

597年,平阳王居然联合靺鞨先发制人攻辽西军事驻地,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9]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隋文帝命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为行军元帅,周罗喉为水军总管,率大军30万,分水陆两路进攻高句丽。[10][11]汉王杨谅率陆路隋军出临渝关(即今山海关)。时逢雨季,道路泥泞,粮草供应不上,军中缺乏食物,又遭遇疫病。水路隋军由周罗喉率领,自东莱(今山东掖县)出海,直趋平壤城,在海上遇大风,船多沉没。九月二十一日,水陆两路被迫退还。隋军十分之八到十分之九的人死亡了。[12][13]隋军撤退。婴阳王高元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隋文帝罢兵,待之如初。[14]

高句丽王高元不遵籓礼,隋炀帝决定征讨高句丽。[15]隋炀帝下诏集结天下的军队,无论南北远近,都要汇合于涿郡。除了军队以外,另外长期来往在路上的有数十万人,挤满了道路,昼夜不停,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16]

在一征高句丽之前,隋炀帝为了征高句丽,过度残暴的征敛百姓,导致百姓困穷,百姓的物资与民力都衰竭了,当顺民就会遭遇承受不了的冻馁,很快就会面临死亡,剽掠反而能活的久一点,于是百姓开始聚集起来反抗。[17]王薄、豆子颃、窦建德等等百姓农民起义,从此开始,百姓农民起义蜂起,不可胜数,攻陷城邑。隋炀帝命令都尉、鹰扬与郡县相知追捕,抓获就斩杀,但是仍然有更多的百姓农民起义出现,仍然禁止不了百姓农民起义。[18]

大业八年正月,应征的隋朝士兵全部集中于涿郡,有军人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此外为其运输物资的民夫是军人数量的两倍。[19]大业八年的三月底,隋朝大军抵达了辽河。因为隋军造的桥距离岸边还差数米,所以隋军赴水与对岸的高句丽军交战,结果隋军死亡甚众,隋朝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与虎贲郎将钱士雄、孟叉等皆战死。之后隋军加长了桥梁,终于渡过辽河,在东岸击败高句丽军。[20]最开始隋炀帝在辽水会师的时候,隋炀帝为了防止将领轻兵掩袭孤军独斗去争取功劳名声以邀勋赏,所以命令他们分为三道,但凡有攻击军事行动,必须要三道之间相互通报,不许轻军独进,而且军事进止都要先奏闻隋炀帝,等回复命令。[21]隋炀帝命令诸将,如果高句丽要投降,就应该安抚接纳,不要再纵兵进攻。辽东城将要被攻陷的时候,城中的高句丽军队就声称请降,隋朝诸将奉隋炀帝的旨而不敢继续进攻,而是先上奏隋炀帝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朝鲜三国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朝鲜三国

只一衣带水,便隔十重雾。-----------清.黄遵宪《新丑陋的日本人》

话说公孙止作为公孙纪的使者到了襄平,召唤公孙度领军进犯辽西红山,公孙度和儿子公孙康仿佛看见带血的羔羊般兴奋异常,意图趁刘虞大军南下,一举拿下红山,甚至直扑幽州,借此进入中原繁华地带。

不料公孙度手下众人,也有个吃里扒外的公孙模。他与韩濊、张敞同时为公孙家族将领,而韩濊率先领兵进入朝鲜半岛,自立后成为高句丽主要的势力。公孙模将消息泄露给韩濊,韩濊集结重兵,准备北上襄平,就算拿不下襄平,至少占据公孙度的海港,开拓高句丽前往青州的海路通道。

韩濊事机不密,被高句丽的死敌百济和新罗侦查得知。百济远在朝鲜半岛南端,与青州已有海路贸易往来,却不时被公孙度派人打劫航道,也恨不得向北扩张,灭了新罗和高句丽,然后去打公孙度。

百济,是原本居于古代中国东北的扶余人南下,在朝鲜半岛西南部建立的国家,八大望族分别是:沙氏、燕氏、劦氏、解氏、真氏、国氏、木氏、苩氏。百济的统治阶层是扶余人,不同于其下层百姓三韩人。朝鲜半岛南部的的三韩人是不同于扶余人另一个民族。百济统治范围在朝鲜半岛西南部,后与高句丽接壤,东与新罗为邻。都城居拔城,也叫固麻城。此外还有五个别都,中间的叫古沙城,东面的叫得安城,南面的叫久知下城,西面的叫刀先城,北面的叫熊津城。

百济是夫余王尉仇台东汉后期在带方一带建立。东汉末年,百济统治下层的马韩部落,建立百济的是一部分东北的扶余人。扶余人入侵朝鲜半岛南部后构成上层,而与之语言文化完全不同的另一民族马韩,则是国家中的下层。

正史中,百济的鼎盛时期疆土涵括西朝鲜半岛的绝大部分地区,以及中国的辽西、河北北部。最北曾侵占到扶余国的鹿山。百济也是海上的强国,通过海路与中国和日本进行政治和贸易往来。后来,百济被唐朝和新罗的联军灭亡。灭亡后的三年里,百济曾展开过轰轰烈烈的复兴运动,但仍然以失败告终。

百济的构成民族有扶余人与土著民族的韩人,上流层为扶余人。随着三国(高句丽、新罗、百济)间,中国及倭的联系的加深,也逐渐吸收了新罗人、高句丽人、倭人和中国人。

百济土地肥沃,气候温和,水利条件优越,农业较发达。养蚕、纺织等手工业也有发展。对外贸易较发达,不仅同高句丽和新罗进行贸易,还跨海同大汉及原始日本进行商业交往。百济使用汉字,百济国王给北魏皇帝的表文说:臣与高丽先出夫余。也就直接否认了百济出自高句丽。

古尔王统治时期,进一步巩固了国家的制度。近肖古王通过与高句丽的战争向北扩展了疆土,在战争中,百济太子近仇首王杀死了高句丽王(即故国原王),同时向南消灭了残存的马韩部落,达到全盛期。

百济这个名称首见于《三国志》,其中提到马韩中有一国名伯济,原是马韩的众多城邦之一。不过根据高丽王朝史,百济在公元前十八年由温祚王创立,他带领一群人自高句丽出发,到达朝鲜中部的汉水流域,东明的后代有个叫仇台的在带方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国家,汉代辽东太守公孙度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妻子,却惹来位于中间的新罗的嫉妒。

如果说创建高句丽和新罗上层社会的都是华人后裔,那么新罗就是韩人后裔,人种构成不太一样。新罗最初由辰韩朴氏家族创建,后来新罗联合唐朝先后灭亡百济和高句丽,唐朝新罗战争后,新罗侵夺了大同江以南的原属于中国后为高句丽夺取的汉乐浪、带方故地。当时*主力用于其他地区,后来新罗向唐朝请罪并且称臣,唐朝不再追究。统一了朝鲜半岛大同江以南地区,称为统一新罗。后来统一新罗又分裂成“后三国”,被高丽统一。

新罗初名徐罗伐,又名斯罗期卢,由三韩的辰韩联盟中最有势力的斯卢部所建,统治地区先在朝鲜半岛东南部,后扩至整个大同江以南地区,都城为金城。

公元前后,斯卢部落以庆州为中心,联合六部组成部落联盟,酋长由朴、昔、金三氏担任。朴、昔二姓后来不再担任首领,王位由金姓世袭,王权逐渐得到加强。

公元四世纪末,新罗经常受倭军的骚扰,高句丽出兵帮助驱逐倭军,将新罗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

在高句丽汉人高层设计之下,新罗开始实行州、郡、县制。颁布律令,始定有尊卑差别的百官服色,实施严格的身份制度,进一步完善国家体制。先后统一本加耶(又称金官加耶,今金海地区)和大加耶(今高灵地区)弁韩人加耶部落,完全占有洛东江流域。

朝鲜半岛的三国演义,也是十分精彩。新罗为摆脱高句丽控制,与高句丽争雄,与百济暗中结盟,出兵占领汉江上游地区,后来又攻占百济的汉江下游地区,乘势沿东海岸北上,将其势力一直伸延辽东半岛。新罗的扩张,招致高句丽和百济的不断进攻。新罗处境危急,吁请唐朝出兵干预。

新罗由新兴韩贵族掌权,实行一系列改革,把大量土地和牧场分给新兴贵族,实行采邑分封,后又曾实行禄邑制和丁田制。新罗后期,王族间因争夺王位,战乱频繁,民不堪命,纷纷起义。

其后,高句丽和百济再次联手入侵新罗,唐朝不再像以前那样“调停”,而是直接“遣营州都督程名振、左右卫中郎将苏定方,发兵击高句丽”,保护新罗安全。

百济攻入新罗边境,新罗就以“百济频犯境,王将伐之,遣使入唐乞师”。唐朝在新罗的配合下,灭百济,再灭高句丽。百济、高句丽灭亡后,新罗统一大同江以南地区,大同江以北直到辽东则归唐朝管辖。至此,原三韩部落地域完全统一于新罗,并在北界略有扩展。

新罗据有西海岸的仁川湾,便于直航中国。先后与前秦、南齐、梁、北齐、陈、隋、唐通交,大力吸收中国文化。使用汉字并创造用汉字标音的“吏读文”。

新罗设立国学,读《论语》、《礼记》等书。包括僧侣在内的新罗留唐学生很多,其中学有所成者不少。慧超的《往五天竺国传》、崔致远的《桂苑笔耕》,都是在中国流传久远的著作。新罗早期有部民,“息谷米于人,偿不满,庸为奴婢。”新罗的部曲县,是强制战俘等集中居住和从事特种劳役之处,部民实际上是一种被征服的部落奴隶。

新罗铁器广泛使用,牛耕普及,禁止人殉,生产迅速发展。赤裤军曾攻打到王都西部。在这一形势下,弓裔、军官甄萱等也加入到起义军中,并攫取了领导权。最后统一成为高丽。

朝鲜半岛的三国演义,同样分分合合,十分精彩。朝鲜半岛三国时代与中国三国时代不同,它不是由一个国家分裂而形成的,而是三国不同发展而形成的,最后也未统一到同一个国家。其中,高句丽的历史应该归属中国。

新罗王室后裔把中国东北的高句丽纳入朝鲜史系列,制造了一个所谓的三国时代。但高句丽与百济、新罗属不同民族(百济底层、新罗属古韩族,不在中华民族范畴之内)、不同政权性质,高句丽并不因迁都平壤就改变民族属性,就改变政权性质———它仍属中华民族范畴。

如果以现代国家的构成要素去观察东亚历史,那么当时东亚只有一个成熟的国家,即古中国。这时的中国,以全部东亚为历史舞台,自由的展现自我的内聚力,并在空间上向其所能承受的极限发展,东亚文明的历史在此时期就是中华文明的历史。匈奴帝国兴起于蒙古草原以后,中国第一次面对来自北方的挑战。在汉代展开的牵动东亚大部分地区的农耕帝国与游牧帝国的角逐,是对中国历史产生深远影响的重大事件。汉王朝所代表的农耕帝国的胜利,最终使蒙古草原成为中国的组成部分,确立了古代中国版图疆域的格局。

在中国的影响下,在汉王朝控制力难达到的边远地区,这一时期开始出现了中国之外的其他国家。随着东亚只有中国的时代的结束,东亚各国如何相处这一新的问题也摆在了各国统治者特别是中国统治者的面前。汉王朝的统治者们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传统政治理念出发,不承认东亚存在与自己性质相同的国家,仍旧在进行着将全部东亚,也就是当时的全部已知世界纳入中国一体统治的努力。

但在实践中,汉王朝的统治者也意识到东亚各地区、各民族的巨大差异,因此,逐渐摸索建立一些特殊的地方管理体制以控制特殊地区。发展至唐代,特殊地方管理体制逐渐形成中原郡县制之外的成熟机制,以至羁縻制成为唐代对边疆地区管理的一大特色。应用羁縻统治的方法,唐王朝将东亚绝大部分地区纳入中国的统治之下。虽然尊重和善意的看待朝鲜半岛的独立与尊严,但这才是历史上的真实。

如今最遥远的黄雀也在蠢蠢欲动,甚至当时拼命控制海权的倭人也风闻了这个消息,已经排出了试探性的船队,介入朝鲜半岛三国争斗。这风云被无限搅动,蝴蝶效应显现,早就超出龙珠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外。而此时的龙珠,不过是在等待公孙瓒出兵冀州后,袁绍从北海撤兵,自己也好去拜访孔北海,顺手收了太史慈而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三章 搅动风云

第二百九十三章 搅动风云

话说小小的朝鲜半岛,竟然也是风云际会,令人无比诧异的是,这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同样在公元200年前后人才辈出。陈龙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这次北上,竟然搅动了整个北部风云,各大军阀环环相扣,甚至惊动了似乎远在天边的朝鲜半岛三国。实际上,朝鲜半岛、青州半岛、以及日本伊都国本岛都是以海上渔猎为主,海上距离并不遥远,早有交集和冲突。

如今大汉朝北部的动乱信息,同样飘扬过海,传到了还处于半农耕半原始状态的日本列岛。

当时的日本列岛,有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大部落,经过长期的攻伐兼并,还剩下三十来个大部落,在东汉末年纷纷开始称国。而当时起的名称十分奇葩,什么对马国、末卢国、弥奴国、鬼奴国、狗奴国,等等。

《三国志》记载,倭人喜欢喝酒,说明他们当时的种植业还是比较发达的,已经有富余的粮食来酿酒。在日本的历史上,这个时期叫弥生文化,中国稻米传入日本,改变了倭人的生存方式,有学者曾说:“稻米拯救了日本列岛饥饿的人们。”

他们还从大汉学习种植其他一些作物,比如纻麻,还种桑养蚕,有纻麻,就可以纺织成粗布;有蚕丝,也会织成比较华丽的缣绵。

《三国志·魏志》中专门为倭人设立了列传,详细记录了相当于三国时期倭人社会的历史。《倭人传》从朝鲜半岛南部的狗邪韩国为起点,依次记录了日本列岛内一系列小国的概况,以及倭人这一族群的风俗习惯。

从史料来源看,《倭人传》的内容绝非出自捕风捉影式的传闻、或倭人自身单方面的描述。三国时期,曹魏设置于朝鲜半岛上的带方郡,长期担负着监视三韩与倭诸国间动向的责任,带方郡的使节曾频繁往来于倭人境内,并驻扎于伊都等国之中。正始元年(公元240年),带方郡建中校尉梯儁还曾奉诏到达日本列岛内,册封女王卑弥呼为倭王。可见,曹魏政权应掌握着有关倭国国内相对准确的情报。《倭人传》中的文字很可能即出自曹魏官员在亲身调查后写成的记录,其记载比较客观的反映了当时日本列岛内的情势。

女王卑弥呼平定倭国大乱的事迹是《倭人传》中非常著名的片段。倭国原本是一个由对马国、一大(支)国、末卢国、伊都国、不弥国等众多小国组成的松散联合体政权。这一联合体的中心位于邪马台国,卑弥呼当政的邪马台国又被称为女王国。卑弥呼时代以前,倭国也存在过男性的王。由于当时诸政权间战事不断,倭国长期处于动荡局面。最终各国一致推举出带有巫祝色彩的女王卑弥呼主政,倭国内部方逐渐稳定。

执政后,卑弥呼一方面在伊都国中设置了令诸国忌惮的“一大率”来监督各国;另一方面,其主动融入中国王朝构建的东亚世界体系,并获得了曹魏政权的册封。上述在内政外交上的一连串举措颇有成效,卑弥呼不仅奠定了其在国内的强势领导地位,在与日本列岛上其他政权发生冲突之际,还获得了中国王朝强有力的支持。

狗奴国位于邪马台国的南部,其并未被纳入倭人联合体政权之中,两国间一向冲突不断。为缓和这种局面,卑弥呼并未选择继续使用军事手段,而是转而求助于曹魏。最终,由曹魏政权出面,派遣使者携带着诏书、黄幢、以及檄专程诫谕了狗奴国国王。诏书代表了中国皇帝的最高旨意,檄作为军事文书则带有军事威胁的意味。

实际上,卑弥呼巧妙地利用了曹魏政权在东亚世界中的政治、军事影响力,压制了狗奴国的对抗。正是在与中国王朝频繁的接触过程中,倭国不断成长壮大,逐渐由一个松散的联合体政权向着统一国家演进。

邪马台国,虽然历代也以男人为王,但是在连续六七十年的战乱之后,他们拥立了卑弥呼担任女王。卑弥呼擅长用鬼神之事迷惑百姓,年纪虽然很大却没有结婚,只有弟弟辅佐朝政。卑弥呼为王以来,从来没有外人能够见到她的面,只有千名仕女以及一名送伙食的男人出入宫闱。

公元二三八年,卑弥呼派遣使者难升米朝见魏帝曹睿。魏帝赐予卑弥呼以刻有“亲魏倭王”的紫绶金印一枚,包括铜镜百枚在内的礼物若干。邪马台国与另一个由男王统治的狗奴国向来不和,她特地再次派遣使者来到魏国求助。魏帝派出使者表示支持邪马台国,但是狗奴国对魏帝的檄文却似乎并不在意。在长期的战争中,卑弥呼去世了。邪马台国拥立了一名男性为王,但是国中却引起大乱,只好再度拥立卑弥呼一族的女性“台与”为女王,这才平息了内乱。

公元三二六年,台与再度派遣使者来到中国。此时三国时代已经结束,晋朝占据了主导地位。再往后,邪马台国就从中国的史书中失去了踪影。

邪马台国的所在地位于后世的九州岛,据《后汉书》和《三国志》记载,倭国或邪马台国在日本列岛的九州岛的东北部。邪马台是Yamato(日语大和)的音译。

邪马台国官吏从中央到地方分七级。中央一级官员由大倭、大率、大夫组成。大倭管理市场,大率是巡视地方的监察官,大夫是刺史。

邪马台国政府收入由下户交上的粮食组成,经济以水田农业与手工业组成。对外,卑弥呼遣使曹魏,受封为亲魏倭王,对内专心对抗狗奴国。而那些不接受邪马台统治的小国,则与吴国亲近。

早期的邪马台国以男子为王,由于发生内乱,乃共立女子为王,名为卑弥呼,以邪马台之地为都,有弟帮助治理国家。此时的邪马台国实际是三十余个倭人国家的盟主,卑弥呼女王国对其他诸国有相对统治权。

卑弥呼曾在伊都国家设立一大率之官以检察诸国,并在大倭的监理之下向他国收租赋。卑弥呼死后(约248年),又立男王,但因国中不服而复立卑弥呼之女壹与为王,内乱始定。

此时已由中国传入水稻栽种和使用铁器,居民种植禾稻、苎麻,养蚕栽桑,缉麻线,制丝锦、缣绢。武器用木弓铁镞。在交换上已经是“国国有市”。社会已有大人、下户与奴婢、生口之别。大人皆四、五个妻子,是上层统治者,下户则有二、三个妻子。两者间的地位与尊卑差别明显。但下户并不是奴隶。而奴婢和生口则具有奴隶性质。

邪马台国与中国三国时代的魏朝通好,两国通过带方郡频繁往来。自魏明帝景初二年(公元238年)后,邪马台国派到魏戍带方郡的使节前后达四次,同时赐生口、倭锦、珠、弓矢等。魏国也曾两次遣使至邪马台国,封卑弥呼为亲魏倭王,赐以金印、紫绶,封其大臣为率善中郎将等职称,并献以锦绢、铜镜、珍珠等。

在中日文化的互动之下,邪马台国时期的社会、经济、文化都有较大发展,且出现了文字的雏形,而中国则引进了邪马台国的纺织、印染技术,使中国服装出现了多样化、多元化趋势。

甚至根据邪马台国在畿内大和和在九州的说法,卑弥呼就是是大汉神功皇后。

狗奴国位于邪马台属国奴国南方,是唯一不附属于邪马台国的国家。狗奴国国王名为卑弥弓呼,其国实权则掌握在一个名叫狗古智卑狗的官员手上。狗奴国与邪马台国素来不和,两国之间一直发生冲突。

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于正始八年(公元247年)派遣载斯、乌越出使曹魏,陈述两国交战情况,希望得到魏国的支持。但魏帝曹芳仅派遣塞曹掾史张政,携带诏书及黄幢前往诏谕其国,而没有参与战争。狗奴国对魏国的诏令不予理睬。卑弥呼去世后,两国战争依然持续。

狗奴国位于邪马台国以南,但由于邪马台国的地理位置尚有争议,因而狗奴国的地理位置也未予以确定。主流认为狗奴国位于肥后国菊池郡或球磨郡等地。另有一种看法则认为狗奴国即《日本书纪》中的熊袭。

狗奴国受邪马台国压制后,被迫东逃,并逐渐发展成为后来的大和王权,并逐渐形成后来的日本。

倭人生活在带方的东南大海之中,依靠着山岛为国。从沿海的郡县带倭人居住的地方,需要在海上航行很久,必须经过韩国,向南向东,就到达倭人的北岸一个叫狗邪寒的国家,再走七千余里,就又到倭人的马国。

马国生活在很深很远的海岛上,前后土地有四百余里,马国国内土地很险,有很多的树林,马国的道路就像禽鹿走的那种小路。

从马国出来,再往南北方向,又向南渡海一千余里。到啦倭人一个叫瀚海的国家。瀚海国有土地三百余里,有很多的竹林和树林,有三千多户人家,在瀚海国还有种植田地,但是种植的食物还不够当地人吃。又渡过一海,又到倭人的末卢国,末卢国有四千多户居民,依靠着山,海居住,末卢国的草木很茂盛,走在末卢国,走在路上看不到前面的人,喜欢捕鱼,水无论深还是浅,都敢下水去捕鱼。

在往东南陆地行五百里,乃倭人的尹都国。东南的奴国和尹都国距离不过百里,再往南到啦邪马台国,就是倭人女王所在的都城。而女王此刻,正在听取来自带方郡的消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四大忍者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四大忍者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唐.李白《侠客行》

话说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芳龄仅仅二十有二,生的花容月貌、唇红齿白,更兼身材曼妙、蛮腰雪颈,头上倭堕髻,耳戴明月珠,梨涡隐白面,连娟细扫眉,尤其一双秋水般的媚人大眼,更是神仙难敌,艳色不在甄宓之下。据说只要被她看上几眼,就算得道高僧也要动了凡心,令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卑弥呼自幼练了一手轻功和媚功,更有舞艺绝伦。她的舞蹈,能有幸看过的,都惊为天人下凡,深深沉迷。长成之后,更添了一项本事,能与鬼神沟通,能以妖言惑众,于是邪马台人共立为女王。登基后,其侍婢多达千人,唯有男子一人送饮食,传辞语。居处宫室、楼观城栅,皆持兵守卫,法度森严。

美艳女王卑弥呼手中拿着一面三角缘神兽镜,正在拢正妆容。这面三角缘神兽镜乃是珍贵的大汉朝御赐之物,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大汉皇权。金属制品的传入,使邪马台国的冶炼术迅速提高。当时邪马台国对中国输入的少量铜镜已不能感到满足,开始自己动手制造,于是以中国镜为范板,制造出国产“倭镜”即模仿镜,而铁刀的流入,无疑也推动了日本铁器的生产,才有了后来名震天下的东洋刀。

卑弥呼一边对镜梳妆,一边听取着一位男子的汇报,就是那位唯一能给她传递饭食和消息的男子。那男子名字极为奇葩,叫做卑狗古智狗,后来竟然成了这个角色的官名。

卑弥呼默默听完卑狗古智狗的汇报,无意再看镜中美丽的妆容,皱起细细的蚕眉,思考起来。对于中原的形势,卑弥呼一直极为敏感,早就派出了许多谍报,化妆成汉朝百姓,深入带方郡潜伏。

此刻,卑弥呼感受到了中原大战前的血腥氛围,不由放下铜镜,拿起随身携带的一把钢刀。那刀如同一泓秋水,乃是汉皇御赐的短刀,规制像极了王允手中的七星刀。这柄刀代表了大汉皇朝的最高军事科技,邪马台国是万万打造不出来的,女王卑弥呼早有野心到中原暗中考察,如何才能获得这些令人高山仰止的高科技。

卑弥呼痛下决心,对卑狗古智狗说道:“汝且去寻三百武功最高的壮士,准备坚固的海船,随我去往中原。我欲借中原混乱之际,查访风物,夺取铁器铁匠,甚至建立政权,抑或设立傀儡。”

卑狗古智狗心中大惊,但知道卑弥呼一向说一不二,不敢违抗。邪马台国最厉害的勇士唤做忍者,是从事特殊职业的高人,不但武艺出众,而且来去无踪。“忍”即“隐”,“隐忍之士”,简单的解释就是在古代日本一种受过特殊机构施以特殊“忍术训练”而产生出来的特战杀手、特战间谍,历史上赫赫有名,如蔡锦江忍者等。

忍者正式名称确定于江户时代,忍者们接受忍术的训练,主要从事间谍活动。像日本武士的武士道一样,忍者也遵循一套自己引以为荣的专门规范。忍者通常都穿深蓝或深紫色的衣服。因为接近夜空颜色的,深蓝色和深紫色着装能让忍者比较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忍者世界中,有四项基本戒律:不准滥用忍术(只能用在公事上)、舍弃一切自尊(逃命要紧)、必须守口如瓶(即便为此失去性命)、绝对不能泄露身份(这条最为根本)。

忍者又分为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称“智囊忍”,专门策划整体的作战步骤。“中忍”,是实际作战的指挥头领,当然,忍术也得超然出众才行。“下忍”,又称“体忍”,相当于特战部队,是在最前线作战的实际忍者。三者之间有等级关系,可谓泾渭分明。

卑狗古智狗所带的三百壮士,其中除了船夫杂役,有百名忍者相随。其中下忍八十名,中忍十六名,上忍四名。这四名上忍在邪马台国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权,身份却是极为隐秘,只忠于卑弥呼女王陛下。连卑狗古智狗都只知道这四人的外号,分别是服部鬼藏忍者,猿飞佑助忍者,风魔之里忍者,真田九度忍者。

服部鬼藏忍者,擅于隐踪匿迹,腰中暗藏尾部栓有铁链的镰刀,作战时可以握着镰刀柄近身作战,忽然利用铁链将镰刀甩出刺杀对手,神鬼莫测,稳居四大忍者之首。

猿飞佑助忍者,一身轻功纵横邪马台,在丛林间辗转腾挪,迅捷入猿猴,故有猿飞之称。擅使飞镖名曰“八方手里剑”,寻丈之内可百发百中。猿飞手里剑掷出后,在空中高速旋转、轨迹稳定,在近距离精度极高,主要依靠锐利的角杀伤敌人,配合剧毒,是极其危险的武器。猿飞佑助也凭借八方手里剑,稳居四大忍者第二位。

风魔之里忍者,来自著名的忍者学校风魔之乡。此人平日温文尔雅,一旦发飙,如同疯魔,实力不在猿飞之下。其武器名曰忍刀,很钝,附有一条长约三公尺的绳子,翻越城墙时,可以当踏脚工具,再利用绳子收回;刀鞘上下通气,临危时可以当潜在水中的通气管。此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稳居四大忍者之三。

真田九度忍者,以狡诈狠毒著称,手下人命无数,故称九度。九度擅使吹矢,实际就是毒针,藏在竹笛子内;平时装扮成卖艺之人,因此还得练习吹笛技术。真田九度一支竹笛吹的如同仙乐飘飘,谁知他笛里藏针?虽屈居四大忍者之末,却连老大服部鬼藏都对他敬而远之。

其余的忍者装备,如撒菱、忍杖、手甲钩、水蜘蛛、弓箭、苦无、闻金、坪锥、问外等不一而足。四大忍者接到护卫女王出访大汉朝疆土的命令,有的心中喜悦,有的跃跃欲试,也有的惴惴不安,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都纷纷做好准备。

卑弥呼等来一番东风,终于启航西渡,座驾是一条气势恢宏的黑色梭形大海船。大海船飘飘摇摇,经过数十日艰辛,向着青州沿岸驶去。

按下卑弥呼领四大忍者到中原兴风作浪暂时不表,咱们的主人公此刻,并不知道这许多变故,还专注于公孙瓒和袁绍之间的大战。

公元一九八年,公孙瓒领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自己为帅,儿子公孙续为副帅,关靖为军师,田豫、严纲为副将,领兵十五万,南下突破薄弱的冀州守军,直奔等候已久沧州麴义处。另一路以从弟公孙范为主帅,田楷、单经为副将,李邵为军师,领兵五万,沿官道直扑真定府。北部的几座重镇,由邹丹、孙伉、张吉、季雍、王门等老将把守,兵力空虚。而号称武艺高强的刘关张,却被晾在了一边,只领着本部的三千余散兵,屯住在了张垣县外围的荒郊之上,整日吃着沙漠上随风而来的沙尘。

公孙瓒此次大举出兵冀州,决心与袁本初决一死战。而刘虞的大军趁势从辽西杀来,公元一九八年三月,十万辽西兵,夹杂着乌桓的部队,出幽州红山南下,先攻容城,又攻取卢台,四月,大将蹋顿又攻克古北口,居庸关守将投降。至此,幽州关内州县多为辽西军所攻占。 燕王刘守光见幽州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遂令大将元行钦率领骑兵7000,牧马山北,招募山北军队,以接应契丹;又任命骑兵将领高行珪为武州(今河北宣化)刺史,拟为外援,以保幽州。晋将李嗣源奉命分兵巡行攻克山后八军;继又将燕将元行钦追至广边军(河北怀来县北),先后历经八次交战,元行钦屡遭挫败,被迫投降。不久,李嗣源又攻取儒州(今河北延庆县)。至此,燕之山后各州亦尽为晋军所占据。

四月二十七日,晋将刘光溶攻占平州(河北卢龙县),燕刺史张在吉被俘。五月又攻取营州(河北迁安县西),刺史杨靖降晋。六月初一日,晋王派监军张承业到幽州与周德威商议进取幽州事宜。刘守光派使者去晋营拜见张承业,请求献城投降,未予答应。九月,刘守光领兵乘夜出幽州,夺取顺州;十月初一日,又率众5000夜出幽州,拟往檀州,打通北走契丹的通道。初二日,周德威由涿州领兵出击,大破燕军,俘大将李刘等850人,马150匹,刘守光仅带领百余骑兵逃回幽州,其将士见大势已去,降晋者接连不断。 刘守光困守孤城,一筹莫展,向契丹求援,契丹以其言而无信,不救;多次向晋求降,晋疑他欺诈而不许。

五月,刘守光命将士万余出战,在幽州城东南龙头岗,与周德威部激战两日,主将单廷珪被擒,3000人被歼,士气大丧。 三年正月,周德威率军攻占燕顺州(今河北顺义县),又克安远军(今河北蓟县),迫使燕守将成行言等人投降。二月二十三日,晋副将李存晖攻克檀州(今河北密云县),刺史陈确降晋。

十一月,晋王任命监军张承业代理主持军府事务,自己亲住幽州,单骑到城下要刘守光出城相见。刘守光推拖不出。是月二十四日,李存勖统率诸军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梯车并进,夺取幽州城。擒获刘守光的父亲刘仁恭。刘守光带着妻儿出逃,十二月,刘守光等逃至燕乐(今河北密云县东70里),被田父张师造人捉拿送往晋营。刘仁恭、刘守光父子自唐昭宗乾宁二年(895年),依赖李克用之力苦心经营幽州十九年,终为李存勖所灭。

十二月,晋王李存勖派藩汉马步总管周德威领兵3万攻燕以救易、定。二年正月,周德威部直抵幽州外城,刘守光闭让拒守,派人向后梁求援。后梁军遭晋、赵联军阻击,被迫南返。

中原大战在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孤注一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孤注一掷

话说冀北大战方兴,四方军阀纷纷侧目,名将重兵各自集结,一时风云际动。公元一九八年,注定要打破区域平衡,长痛不如短痛,打破僵局也是统一前兆。

三月初,公孙瓒得到田丰、麴义的首肯和助力,带领十五万幽州雄兵主力军,绕过沧州,直击冀州重镇巨鹿。

巨鹿县历史悠久,五千年前唐尧禅位虞舜于此,是秦始皇当年册封三十六郡之一,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巨鹿是冀州特大城市邯郸的门户,如果失守,如同邯郸和邺城的门户洞开。镇守巨鹿的乃是袁绍手下大将蒋义渠,副将赵融、韩洵,领兵两万人。因颜良抽走了部分巨鹿的部队去攻取北海,所以蒋义渠手下兵将不足。本以为巨鹿平安无事,没想到沧州麴义闭门不战,战火一下子就烧到了位于冀州中心的巨鹿。

蒋义渠,亦良将也,在《三国演义》中官渡之战后出场,描写道:“袁绍(大败后)幅巾单衣,引八百余骑,奔至黎阳北岸,大将蒋义渠出寨迎接。绍以前事诉与义渠。义渠乃招谕离散之众,众闻绍在,又皆蚁聚。军势复振,议还冀州。”

蒋义渠临危不乱,虽是仓促上阵,却是守卫森严,两万人轮番守住城池。星夜派人到邯郸求援,邯郸坐镇的是袁绍第二子袁熙,闻听战报大惊失色,经问敌兵何来。听说是公孙瓒亲领大军十五万,绕过沧州,深入冀州,袁熙差点没从太师椅上掉下来,大将颜良领兵在青州作战,如何抵挡公孙瓒雄兵?急忙命人招来军师别驾韩珩和大将焦触、张南,商议御敌之策,又火速遣精干之人南下,直奔邺城大本营,通知父亲袁绍。

袁熙,字显奕,袁绍之二子,袁谭之弟,袁尚之兄。正史中,袁绍打败公孙瓒后,令袁熙为幽州刺史。官渡之战惨败于曹操之后,袁绍因兵败忧郁而死。在袁绍死后,袁熙并未参与袁谭、袁尚两兄弟的争权。曹操平定冀州之时,接纳败给曹操后前来投奔的三弟袁尚,由于属下背叛而逃往乌桓,随后他与弟弟袁尚逃往辽东太守公孙康帐下,?却被公孙康杀死,并将二人首级献给曹操。

袁熙与众将商议不定,父亲的命令又一时无法传达下来,怕巨鹿失守,遂令焦触、张南二将各带两万人马,驰援巨鹿而来。袁熙平日对下属倒是十分关怀,因此三军用命,士气高昂,在公孙瓒大军合围巨鹿之前,旬日就进了巨鹿城。

巨鹿城得了四万生力军,局势迅速稳定下来,田豫和公孙瓒见巨鹿急切不可下,于是留下严纲领五万人继续攻巨鹿城,余下的十万人扭头北上,杀奔离此不远的真定。

真定本是公孙范、田楷、单经、李邵等五万第二路军马的战略目标,不料刚刚兵临城下,就得知刘虞领兵进犯武城的消息,于是火速从真定退兵,回援武城太守邹丹。真定守将淳于琼和副将韩猛、军师辛评、辛毗,见公孙范退兵,刚刚松了一口气,不料背后再次传来响彻天地的喊杀声,这回却是公孙瓒和田豫亲自率领的正儿八经的十万主力大军。

真定本是幽州门户,守兵达到五万人,实力不弱,守将也是经验丰富的淳于琼,可谓重点布防。无奈由于巨鹿被围,沧州袖手旁观,已是一座孤城。孤城难守,淳于琼安排死守,幸而少了北城外公孙范的五万部队,淳于琼得以全力抵抗公孙瓒的合围。

公孙瓒、公孙续、田豫、严纲各攻一面,将真定府围的水泄不通,不分昼夜的狂攻。围攻三个月,淳于琼死守了三个月,此刻袁绍的五万援兵,在大将文丑的带领下,以胡昭、逢纪、华彦为军师,以臧洪、周昂、韩荀、夏昭为副将,刚刚注入了巨鹿郊野。严纲并不惊慌,下令停止进攻巨鹿城郭,在巨鹿之北布防,主要为了隔绝开袁绍部队对真定府的救援。

文丑进入巨鹿城,与焦触、张南合兵一处,商议进兵救援真定。

三日后,文丑大军兵分四路,周昂领兵攻击严纲防线,吸引住严纲主力,其余三路两路埋伏在巨鹿城两侧,文丑自引一路沿东北方向直奔广川,欲取广川一路救援真定府东南。

文丑四路分兵之计,乃是大军师逢纪的惑敌计策。逢纪,袁绍座下四大军师之一,字元图,南阳人,足智多谋,颇有军事才能。但为了手中权力不择手段,也被人诟病。

正史中,袁绍逃离董卓势力范围时,与逢纪、许攸同到冀州,袁绍甚为赏识逢纪的智谋而重用。袁绍初到冀州,依赖韩馥提供粮食,逢纪却开始为主公谋划鹊巢鸠占之计。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逢纪提议利用公孙瓒攻击韩馥,实则提议韩馥和袁绍共同防御冀州,结果袁绍成功反客为主,为袁绍收获冀州权力,可谓功劳赫赫。

官渡之战中袁绍令逢纪统军事,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袁绍在官渡之战败回,后悔当初不听田丰之计,逢纪即时进了谗言,说田丰知道袁绍兵败后取笑袁绍不听其言,田丰随即被袁绍杀害。

审配与逢纪本有私怨,官渡之战后审配两位儿子被虏,有人进谗言对审配不利,逢纪当面肯定审配的节气,袁绍以逢纪公私分明大加赞赏,从此逢纪与审配成为好友。

建安七年,袁绍忧郁而死,逢纪、审配私下改袁绍遗命,立袁尚继位。袁谭不能继位,自称车骑将军,屯黎阳。袁尚不给袁谭多兵,使逢纪随之。袁谭要求配兵为审配拒绝,一怒之下杀了逢纪。

逢纪一生,先从何进、再随袁绍、献计取冀、谗言杀田、和好审配、私改遗命、辅助袁尚 直到被袁谭所杀,只因逢纪、审配、袁尚一派与辛评、郭图、袁谭一派不和,逢纪等因为惧怕袁谭即位后加害,私下改袁绍遗命,立袁尚继位,也种下了自己死于非命的伏笔。

文丑用逢纪之计,领一路兵进驻广川,周昂一路兵诱敌,焦触、张南两路兵埋伏。没想到严纲打定主意死守公孙瓒军侧后,不为所动,只是打跑了周昂,并不追赶。焦触、张南等了几日,知道计策失败,立即整军合兵一处,追着文丑的部队到了广川。

文丑到了广川,此处离沧州不远,军师华彦道:“主公在咱们出兵之前,一直疑惑田丰为何在沧州毫无消息,难道是降了公孙瓒?”

逢纪微微摇头,他比较了解田丰,说道:“田元皓虽然固执己见,却不是投降之辈,这里面一定有缘由。沧州兵微将寡,不敢出兵硬抗公孙瓒大军也是有的。不过我有一计在此,若能善于运用,必能击退公孙瓒。”

文丑与颜良一起作为袁绍军队的勇将而闻名,与张辽、徐晃等名将武艺相若,官渡之战战死疆场,演义中说是被关羽诛杀。文丑听从逢纪的计策,问道:“元图有何计策,尽管道来。”

逢纪道:“可遣焦触、张南带一旅之师,以真定求援的名义,往试沧州麴义军。若田丰出兵救援,则可以占据沧州,直扑幽州渔阳,此围魏救赵之计也。若田丰不出兵,则说明其有自立反叛之心,干脆趁沧州兵少,令焦触、张南拿下沧州城,关闭公孙瓒回归渔阳的通道。同时,将军趁幽州兵少,可以继续北进,若能拿下渔阳和蓟县,胜过全力去救一个真定淳于琼多矣。”

文丑立刻心动起来,若能一举攻克渔阳,就会立刻成为冀州第一名将。此时,刚好周昂的部队也到了,说严纲并不追击,文丑当下命令焦触、张南,分兵五万,直扑沧州。

文丑不救淳于琼,淳于琼支持了三个月,已经油尽灯枯。最后,城中粮草已尽,消息不通,淳于琼以为援兵已经被公孙瓒设计消灭,当下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淳于琼只好孤注一掷,集结了所剩的三万余部队,趁夜打开南门,一涌而出,冲入公孙瓒的重重军营,意图杀透重围。

公孙瓒预计到城内离狗急跳墙不远了,早有防备,双方趁夜展开一场大战,淳于琼军大败,降者无数,淳于琼孤身一人杀出重围,往邯郸方向逃去。真定府随即落入公孙瓒手中,公孙瓒军队恼怒百姓帮助袁绍军守城,展开一场暴力屠城,百姓死伤无数。幸亏田豫下令不得乱杀,规劝公孙瓒不要伤害无辜百姓,百姓的灾祸才免。

公孙瓒真定整兵,五日后,大军再起,这次直奔巨鹿与严纲合兵一处,巨鹿文丑已经杀奔沧州,公孙瓒遂再克巨鹿。整个冀州为之震动,邯郸袁熙大惊下,直接撤回了邺城,只留下部队镇守邯郸。而此刻,刘虞十万大军狂攻幽州武城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冀州,传到了公孙瓒的耳朵里。战局混乱,冀州各路,摆满了各种目标的大兵,百姓陷入无尽战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力劈难楼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力劈难楼

从斯堂庙英魂驻,威武青龙偃月刀。----------佚名《七绝.感怀关羽》

话说公孙瓒、田豫引领冀州大战,先攻巨鹿不克,转而攻取真定府得手,守将淳于琼孤注一掷,孤身败逃邯郸。公孙瓒回兵巨鹿,恰好文丑援兵不能突破周昂防线,转而转往沧州一线,欲与沧州田丰、麴义汇合后,直捣幽州公孙瓒老巢渔阳和蓟县。

两边的人马走马灯般流转,苦了真定和巨鹿的百姓,公孙瓒残暴,百姓更是叫苦连天,幸亏有田豫帮助安抚,局面才得以没有失控。

巨鹿和真定既然失守,邯郸和邺城震动,袁绍下令全面防御,同时招颜良大军火速回兵援救,孔融的北海之围终于消解。但孔融刚刚消停一个月,野心勃勃的曹操见袁绍撤兵,有机可乘,从兖州一带自领大军而来,副将是不可一世的大将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以及智囊荀彧、毛阶、程昱,随身护卫将是大公子曹昂和典韦。曹操兵虽少,将领却都是素质优秀,大兵到处,比颜良的部队多了几分纪律,确实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可怜北海孔融,刚刚得到喘息之机,又被曹操这只猛虎盯上,已是苟延残喘。只有太史慈明白,龙珠虽然想办法让袁绍撤了围,却无法阻止曹操进犯,死守不是办法,于是干脆整起行装,孤身一人化妆成商人离开黄县,北上渔阳去找龙珠。

化身为龙珠的陈龙,此刻却和刘关张打的火热,一直就在张垣郊野屯扎。此处消息闭塞,战报偶尔会送过来,陈龙观之,方知刘虞的部队正在进犯武城。恰好刘备请他一起去商议解救武城邹丹一事,陈龙遂带着周不疑,第一次与刘关张一起开了个军事会议。

刘备混迹了多年,军事力量薄弱,也没有强有力的后备或者有钱的老板支持,只是依靠皇叔的名头,积累了一些名声。在公孙瓒这里已经完全是个甩货,连军事部署,刘备的三千人也是可有可无。刘备本指望龙珠做为许靖的弟子,能够替自己多做做宣传,可是看看自己的惨样,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出去吹牛。

会议还是刘备先开了口:“龙先生,您看战报上说的,刘虞大军围了武城,邹丹苦守,主公又在进攻冀州,事情已经很危急了。我这里力量虽小,也有关张这等的万人敌,您看该如何救援邹丹太守?”

陈龙指着周不疑笑道:“论军事智谋,我拍马也赶不上这位小兄弟,他名叫龙周,从小师从名师学习兵法,大家不妨听听他的意见。”刘关张见周不疑胖墩墩其貌不扬,年级又是极轻,都露出不相信的样子,心高气傲的关羽更是高扬起大红脸,用凤眼眯着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心想,一看你们三兄弟就没见过什么叫做好军师。于是站起身来,不卑不亢拱手说道:“刘虞十万辽西兵来势凶猛,先取容城,又克卢台,乌桓大将蹋顿攻克古北口,居庸关守将王门投降。张吉、孙伉先后丢了平州、营州,无处可逃,只得归降刘虞。邹丹部队在武城死守了多时,已经油尽灯枯,粮草告磬,无力再战,幸亏公孙范领兵五万回援武城,才救了邹丹,同时切断了武城和居庸之间的联络。”

“如今刘虞的老巢红山周边,据说陆续出现了辽东郡的部队,打着公孙度旗号,也不知是真是假。红山是刘虞唯一的根据地,所以刘虞新败,受困于孤城,兵无战心,心切回援老家的几率很高。”

“所以,咱们想要立功,就必须想办法帮助公孙范作战,痛打刘虞落水狗。”

刘备听了周不疑的分析,眼睛都亮了起来,不由咽了一口馋唾。自己做梦都想找到一个愿意辅佐自己的军师,听人说: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得天下,这个眼前的龙周,难道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中龙凤吗?

刘备看周不疑的眼神立刻暧昧起来,仿佛意淫起和龙周同塌而眠的样子。同塌而眠是刘备惯用的手段,凡是他看上的人,刘备都恨不得往自己榻上拽。

周不疑多敏感的人物,瞬间只觉得脑门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见刘备皮笑肉不笑盯着自己咽唾沫,不由抽了一口凉气。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若要出兵埋伏,就要选择刘虞最可能的回援路线,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武城和红山之间的赤城县和丰宁县。”周不疑说着,就用毛笔在桌上蘸水画了个草图,军事位置让人一目了然。

关张二人看的五体投地,自己两人醉心武艺,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军事素养和头脑,来策划一场战争。周不疑继续道:“如今刘虞已经战败,确实是占便宜的良机。若要我选择,刘虞逃到略远一些,军队会更加松懈,士气会更加低落,此时进攻,事半功倍。所以,若要出兵,不如选择丰宁县。”

周不疑清清楚楚说完,最后瞄了一眼刘备道:“刘皇叔,可惜您的兵也太少了,虽有好计,但人数太少,实力不足,若敌人反击,很容易就陷入危机。我看,不如将这些转告邹丹太守和公孙范将军,让他们出兵得了。咱们就在后方坐看也就罢了。”

刘备听出龙周不屑之意,青筋一跳,差点没跳起来发飙。旋即又忍住了,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打仗怎么发展壮大?我三兄弟今日,就按照龙周先生所言准备,打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出来,给先生看看!”

几日后,一支轻骑从张垣出发,爬山涉水,向着丰宁县出发。这支轻骑只有大约两千五百人,领头的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是全身披挂,各骑骏马,手里是自己赖以成名的武器。这几日,刘备一直缠着周不疑,目的竟是请周不疑给自己指出一个足矣立足的根据地。周不疑被他纠缠不过,勉强答道:“凭皇叔的恩义,难道会输给刘虞?我看刘虞现在的红山,倒适合皇叔练兵。”刘备大喜,更加卖力的计划出征,私下与关张商议,势要剿灭刘虞,夺取红山以为据点。

刘备出征以后,龙珠带了家眷,就在张垣驻扎。安顿好甄宓之后,暗中却与吕常带了一百特战队员,尾随着刘关张的部队而去。按照周不疑的想法,刘关张此去必然大败,陈龙的目标是找机会取关张,延续消灭刘备的定计。

刘虞的老巢红山周边,确实就是公孙度的先头部队。刘虞听到准确消息之后,领兵乘夜出幽州,意欲回红山保卫老巢,被公孙瓒季雍兵所阻,而公孙瓒回兵救援的部队已经抵达,双方一场大战,各自死伤累累收兵。

十月,刘虞再次率众夜出幽州,拟往檀州,欲要打通北走乌桓的通道。邹丹由涿州领兵出击,大破刘虞军,大将齐周仅带领百余骑兵逃回,其将士见大势已去,降公孙瓒者接连不断。 刘虞困守孤城,一筹莫展,只等乌桓蹋顿等人来援。不料,蹋顿被公孙范领兵死死堵在兴隆县,一时根本过不来。

刘虞困顿之际,幸亏渔阳的鲜于辅和鲜于银终于发作,聚众万余人,直捣邹丹。这一下变生肘腋,所有部队都忙着回防治所蓟县,武城之围遂解,刘虞领着残兵,直向赤城县逃去,赤城县再向东北,就是丰宁县。

丰宁县地处燕山北麓和内蒙古高原南缘,地势由东南向西北呈阶梯状增高,分坝下、接坝、坝上三个地貌单元。坝下群山绵亘,河谷纵横;接坝峰高谷深,林木茂盛;坝上天高地阔,一派草原风光。

刘关张的部队,潜伏在接坝的一片丛林之中,丛林外是刘虞败兵必经之路。到傍晚时分,先是出现了零零散散的骑兵,显然骑兵逃得比步兵快得多。刘备紧张的看着越来越多的败兵通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出击。

道路尽头出现一队步兵,队伍歪歪斜斜,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刘备的伏兵。为首一员将官,居然是金盔金甲,白色战马的毛发在夕阳下仿佛熠熠生辉,真是一匹好马。刘备的眼睛亮了起来,能骑这样的战马,穿这样的金盔金甲,难道就是刘虞?

白马渐渐走近,刘备发现此人年龄较轻,排除了是刘虞的可能性,但无疑是辽西军中的重要人物,刘关张互望了一眼,兄弟间已经是心意相通,一提战马,三匹马同时嘶鸣了一声,已经各自带队向着林外冲去。

穿着金盔金甲的,却是乌桓三王之一的难楼。此次出征,唯独他带了一只乌桓步兵,混编入刘虞南下的部队,其余乌桓奇兵都跟了蹋顿在东路军。如今刘虞败退,难楼也领兵夹在刘和带领的骑兵和刘虞中军之间,这一日刚好退到丰宁县外。

正在匆匆撤退,忽然旁边的密林里想起几声战马嘶鸣,紧接着天崩地裂般一阵喊杀之声,不知多少部队,从一侧杀出,瞬间将自己手下的部队切成几块。

难楼手忙脚乱,指挥部队迎敌,自己却忘了隐藏身形,恰好成了敌人最大的目标。难楼眼角只觉得绿光依稀闪烁,一抬眼,只见一骑快马已经到了眼前,马上端坐一人,身披绿色战袍,头戴绿色介帻,一部又黑又亮的美髯及胸,卧蚕眉、丹凤眼,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难楼哪见过如此英雄人物,刹那间呆了一呆,只听头顶上风声乍响,暗叫不好,抬头看时,一道无与伦比的美艳刀光亮起,火红夕阳仿佛折射入眼,一下子眼前火红一片,近乎半盲。难楼大叫一声,急忙欲举起手中三尖两刃刀抵挡时,已是差了一瞬,说时迟,那时快,青龙揠月刀闪着动人心魄的美丽阳光,噗的一声砍开难楼肩头金甲,斜着连肩带背,将难楼砍为两段。可怜一代乌桓王,连对手是谁的不知道,就此魂归天际。后世有诗叹曰:

挂印封金辞汉相,寻兄遥望远途还。

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

忠义慨然冲宇宙,英雄从此震江山。

独行斩将应无敌,今古留题翰墨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七章 龙珠救羽

第二百九十七章 龙珠救羽

话说刘备带着两个义弟,在丰宁县埋伏多时,恰好遇到乌桓三王之一难楼。难楼可谓霉运当头,被埋伏已久的关二爷蓄满真力的一刀,刀锋如同雷鸣电闪,从呆若木鸡的难楼肩头一沒而入,将难楼劈为两半。

两片尸体分左右落在白马左右,鲜血喷涌而出,哗啦啦将白马染成红色。难楼身边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见关羽如同天神般横刀而立,发一声喊,全部逃散。刘备、张飞各自率领手下剿灭残余,一时间杀散敌群。难楼手下虽然散去,前后的刘虞大队人马,却很快得到了消息。

刘虞听说难楼遇袭,催动人马蜂拥而来。难楼本距离大队不远,刘关张见后面尘头大起,连忙催兵重新入林,不料兵将杀的兴起,急切间拢不回队伍,刘虞手下乌桓混编骑兵在丘力居带领下,已经踏过草原漫山遍野而来。

刘备的三千部队迅速被丘力居的大军包围,只能向着丛林深处逃窜。已经带兵经过这边丛林的齐周手下上万弓兵,也扭头杀来,将这片丛林团团包围起来,箭矢雨点般开始向着丛林中攒射。

刘备与关张早被冲散,被几名辽西骑兵包围,仗着精妙的双剑剑法,勉强支撑局面,大声呼喊着关张二弟。忽然,众多劈面而来的兵器中多了一支纯黑色的马刀,重重砍在刘备右手的雌剑上,随着火花四溅,刘备闷哼了一声,只觉胸口一阵发闷,猛然一提马头,落荒逃去。

砍伤刘备的,正是乌桓大将丘力居。

丘力居武艺高强,手使一柄黑风宝刀,乃是乌丸秘境中得来。他本是辽西乌丸大盗,纵横西部草原,曾拉拢中山太守张纯反叛东汉,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杀略吏民。本是总摄乌桓三王部,后来三王实力越来越强,自己儿子楼班年幼,就让骁勇善战的从子蹋顿带领乌桓大军,继续震慑三王。

汉中平四年,原中山相张纯与原泰山太守张举与丘力居联盟,起兵攻掠蓟中,屯兵在幽州肥如县。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大将军、安定王,骑兵横扫青、徐、幽、冀四州。中平五年,骑都尉公孙瓒破张纯和张举,追至辽西管子城,被丘力居埋伏乌丸骑兵所围,公孙瓒苦战粮尽,溃败而逃。中平六年二月,幽州牧刘虞到任,招谕鲜卑,丘力居摄于刘虞威名,遂率众投降。

刘备被丘力居砍伤,落荒而逃,满目都是且战且退的自己手下,却不见关羽和张飞的身影。手中的雌雄宝剑早已沾满了鲜血,胯下马嘴边都是白沫,忽然地面出现一个小坑,那马猛失前蹄,刘备猝不及防,一头栽下马来,手中雌雄剑脱手不知飞向何处。刘备一个翻身跃起,见座下马浑身抽搐,眼见不活了。刘备赶紧找雌雄宝剑,刚刚找到雌剑,忽然肩头多了一柄黑色钢刀,冷森森的刀锋让喉结一痛,不由心中也跟着一痛,心叫完了。

刘备心如死灰,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了场胜仗,旋即被敌人生擒。这一世英名,已是毁于一旦。但英雄的傲气又升起来,扫了一眼丘力居,竟将并不高大的身躯站的笔挺,并不在意那黑色的刀锋。

丘力居见刘备宁死不屈的样子,心中一动,倒没有就此下杀手,只是命人绑了去见刘虞。丘力居目送手下送走刘备,黑色宝刀一收,一提马缰,遥见林中一处似乎树木摇动不已,似乎是大将相争,忙打马前去看个究竟。

丘力居越走越近,忽闻一声暴喝响起,仿似天上打了一个沉雷,林中跃出一匹黑马,一员黑大汉犹如天上杀神下凡,手中一支丈八蛇矛流星赶月般刺来,正是杀的双眼血红的张飞张三爷。

丘力居忙拔刀相应,张飞口中怒喝连连道:“我兄长在哪里?”丘力居不答,手中刀亚似一团黑色光轮,泛起一阵黑风,尽数砍在丈八点钢矛之上。满以为那黑大汉就算不弃枪,也得收招躲闪,不料蛇矛逆着刀势直上,竟然将丘力居势大力沉的几刀,随手化解。丘力居大惊之下,大喝一声全力将张飞进击的一矛磕开,座下马竟然蹬蹬蹬连退了几步,这是张飞的第二招又到了。

丘力居想不到张飞武艺如此高强,非刘备可比,忙收起小试之心,施展开平生之力,与张飞展开一场生死大战。手下见两人刀来枪往,绞杀在一起,投鼠忌器,也不敢随便放箭,只好在那里摇旗呐喊。

张飞遍寻不见大哥,心中十分焦躁,却被对面这个手使黑色单刀的中老年汉子拦住死战,不由运起一口丹田气,将丈八点钢矛轮的如同日月运转,也就是一代烟的功夫,丘力居遮拦不住,扭头就跑。张飞蛇矛却比寻常长枪更长,奋起神力,点钢矛如同一条黑线,被巨力射出,噗的刺入丘力居后心。钢矛余劲不衰,带着丘力居尸身飞出老远,噗通一声砸在地面上,张飞赶上,随手拔出长矛,就去寻丘力居手下,想问刘备去向。不料丘力居手下护卫见主人身死,个个红了眼睛,于是数百人一拥而上,与张飞打在一处。张飞已经战斗了多时,犹自精力无穷,丝毫不聚,杀开一条血路,夺路向着西北方而去。

再说关二爷,一身绿袍及其明显,很快就被难楼手下锁定,带着齐周的步兵死死围攻,而且死站不退。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关公虽然英雄,架不住齐周手下都是优良的弓箭手,青龙偃月刀上拨下挑,舞动如飞,战马仍然被射了几箭,倒避在当场。

关公步行且战且退,右臂忽然中了一箭,有些举不动钢刀。好个关公,将青龙偃月刀交到左手,仍是舞动如飞。脚下忽然一绊,原来齐周手下大兵使出龌龊伎俩,用挠勾套索开始给关公下绊儿。关二爷武艺虽高,但身子沉重,轻功却是一般,这一下举步维艰,踉踉跄跄,肩背又被流矢射中,关二爷只觉眼前一花,脑中头晕不已,知道是失血过多的迹象,心中一叹,把钢刀往地上一杵,想不到自己一世英雄,竟然命丧于此。大丈夫马革裹尸而还,自己得其所终,只可惜不能与大哥和三弟死在一起。

关公晕厥,死把着青龙刀不倒。众兵不敢上前,半天才有人上前,先夺走青龙偃月刀,关羽才轰然倒地。

众兵正欲抬走关羽,林中树顶飞下一道闪电般的身影,一把将关公扛在肩上,紧接着一溜烟逃入密林之中,众兵将发生喊,连忙追击,却再也难找到那人身影。众兵都是面面相觑,天下是谁有这么快的身手?

辽西兵中,缓缓走出一个乌桓大王,面如古铜之色,粗眉大眼,满脸髭须,正是乌桓大人蹋顿。蹋顿茫然看着关羽消失的位置,心中升起一丝恐怖的感觉。喊了一声:“追!”

蹋顿,辽西乌桓首领,乌桓大人丘力居的从子,总摄三王部。在袁绍与公孙瓒相争之际,蹋顿曾出兵协助袁绍,击破公孙瓒。袁绍因此假传朝廷诏命,赐予蹋顿及三王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人单于称号及印绶。

后来,难楼、苏仆延率其部众奉立楼班为单于,蹋顿于是退位为王。袁绍死后,继承人袁尚被曹操打败,转而求助蹋顿,当时幽州、冀州官吏百姓奔逃到乌桓有十万多户,袁尚企图凭著这些兵力及人力,夺回河北。东汉建安十二年,曹操亲自出征乌桓。八月,在柳城白狼山大破乌桓、袁氏的军队,蹋顿在此战中被曹操的先锋张辽所斩杀。

正史中,汉献帝初平年间,丘力居单于去世,儿子楼班年幼,从子蹋顿有武勇智略,因此由他代立为单于。并总领右北平、渔阳、上谷三郡的乌丸部落,各部众皆听从他的号令,深受部族的拥戴信服。

建安初年,冀州牧袁绍与前将军公孙瓒相持不下,蹋顿派使者来见袁绍,请求和亲,接着派军队帮助袁绍攻打公孙瓒,打败了公孙瓒。袁绍假托朝廷名义,赐给蹋顿、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人单于称号及印绶,还与乌桓联姻,袁绍将宗人的女儿嫁给乌桓首领为妻,巩固了联盟。

当时,楼班已经长大成人,难楼、苏仆延率领部众拥戴楼班为单于,蹋顿为王,然而蹋顿仍然负责出谋划策。

袁绍在官渡之战中败于曹操后不久死去,蹋顿继续支持袁氏。后袁绍长子袁谭和少子袁尚为争夺继承权而互斗,曹操从中取利。不久袁谭在与曹操作战时被杀,袁尚投奔幽州的二哥袁熙。袁氏兄弟在幽州又遭变兵攻打,北逃乌桓求援,希望借助乌桓的实力,复图中原”。此时乌桓在蹋顿领导下联合,蹋顿的强大势力使人传言他要仿效匈奴冒顿单于和鲜卑檀石槐在北方游牧部落中建立霸权。袁氏兄弟及大量追随者到来后,蹋顿得以指挥乌桓和汉族人口多达30余万,史称蹋顿“以雄百蛮”。

蹋顿以为袁尚收回故地为由,数次袭击边境,劫走幽州百姓十万户。建安十年,蹋顿率三郡乌桓出兵犷平,攻打攻鲜于辅。为此,曹操决心远征蹋顿,为统一北方除掉后患。

建安十二年五月,曹操率领大军抵达无终,兵临塞口,准备出滨海道,过碣石,进攻柳城。

当时正赶上夏季,大雨不止,沿海一带泥泞难行,而且乌桓人还在交通要道派兵把守,曹军受阻无法前进。曹操十分忧虑,向田畴询问对策。田畴说:“这条道路每逢夏秋两季常常积水,浅不能通车马,深不能载舟船,是长期不能解决的难题。原来右北平郡府设在平冈,道路通过卢龙塞,到达柳城。自从光武帝建武以来,道路陷坏,无人行走,已将近二百年,但仍留有道路的残迹可循。现在乌桓人以为无终是我们大军的必经之路,大军不能前进,只好撤退,因此他们放松以了戒备。如果我们默默地回军,却从卢龙塞口越过白檀险阻,进到他们没有设防的区域,路近而行动方便,攻其不备,可以不战而捉住蹋顿。”曹操说:“很好!”于是率军从无终撤退,在水边的路旁留下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现在夏季暑热,道路不通,且等到秋冬,再出兵讨伐。”乌桓人的侦察骑兵看到后,当真以为曹军已经离去。

曹操命令田畴率领他的部众作向导,上徐无山,凿山填谷,行进五百余里,经过白檀、平冈,又穿过鲜卑部落的王庭,向东直指柳城。距离二百余里时,乌桓人才知道。袁尚、袁熙与蹋顿以及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率领数万名骑兵迎击曹军。八月,曹操登上白狼山,突然与乌桓军相遇,而乌桓军军力强盛。曹军车辆辎重都在后边,身披铠甲的将士很少,曹操左右的人都感到畏惧。曹操登高,见乌桓军虽多,但阵势不整,命令大将张辽为先锋,乘乌桓军阵形变动之机,发动猛攻。乌桓遭到突然冲击,阵势大乱,蹋顿被曹纯部虎豹骑俘获后斩首,乌桓兵死者遍野。曹操挥军追击,收降胡、汉人口二十余万,大获全胜。

袁尚等人投奔平州公孙康。九月,曹操率军从柳城还师,一路历尽艰辛。当时天寒,又遇上大旱,二百里没有水,军队缺乏粮食,只好杀死几千匹战马作为军粮,挖地三十余丈才见到水。第二年正月,曹操才回至邺城。

蹋顿此时效忠刘虞,却还不知道从父丘力居被张飞杀死。如今,眼前的关羽被一个武艺更高强的人所救,蹋顿心中,勇气无比诡异的感觉。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两位皇叔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两位皇叔

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明.罗贯中《三国演义(刘备语)》

话说关羽身中三箭,虽奋力迎敌,但因失血过多晕倒。齐周手下士兵蚂蚁般聚过去,小心翼翼先夺下关二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关二爷这才轰然而倒。

陈龙一直藏身树顶,密切关注着树林外的战局。不远的树梢上,还有吕常和十几名最擅于隐踪匿迹的特战队员,今次的目标本是暗中消灭刘备,没想到关羽遭遇生死危机,陈龙当然不能袖手不管,于是亲自现身,从齐周的步兵手中将关二爷救走。

而吕常他们的使命并没有改变,主公虽然离去,但来之前对于突发情况,整个团队已经有了应急的预案。

吕常隐藏在树冠顶端,亲眼看着粗壮威武的蹋顿从密林中钻出,又带着军队剿灭刘备部队残余,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吕常见四周安静下来,迅速发出一声枭鸟的啼鸣,几十名队员纷纷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深入密林,向着红山方向而去。

再说皇叔刘备刘玄德,被绳捆锁绑,带上了一架黑布帘密封的马车,随军继续向北撤退。一路倒也没受什么苦楚,每日小兵送些吃喝给他,只是从不与他交谈。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前方似乎发生了激战,从马车里听过去,只听得号角连连、鼓声喧天,大兵的呼喝声、喊杀声响彻云天。刘备在黑暗的马车中,睁着惊恐的大眼,也不知胜败如何,自己会否命丧于此。可惜睁目如盲,心中无比怀念二弟和三弟。想不到自己想通过战斗,来获得龙珠的赞誉和龙周的好感,以便打开自己始终不明朗的争霸前景,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身陷囹圄,与两个弟弟失散,连自己仅有的一点点本钱也输光了。

刘备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他被丘力居所擒,说不定已经死于陈龙的锯齿匕首之下。就算陈龙不愿杀灭三国枭雄,恐怕也会想办法让刘备远离中原这场纷争,以减少统一进程中最大的变数。陈龙的如意算盘,当然是让大耳贼就此消失,夺得关张的支持争霸天下。

刘虞此刻,正领军在红山郊野与公孙康、公孙模和张敞的辽东兵作战。辽东兵自从出了襄平郡,趁红山空虚,对周边的几个市镇发起猛攻,刘虞剩下的守军兵力不足,几乎全部沦陷。

公孙康乃是辽东太守公孙度长子、车骑将军公孙恭之兄。在辽东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身材雄壮,力大无穷,手使一柄长柄宣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更难得的是他是一个有头脑的将军,并非纯靠蛮力,自小熟读兵书战策,对布阵用谋都有涉猎。虽然还很年轻,但公孙度已经放手让他历练,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诸国,无不知道他的威名。

公孙模和张敞在辽东也非无名之辈,更有谋臣阳仪出谋划策,意欲一举攻克红山。而红山城内,还有一个危险的卧底公孙纪,随时可能献城投降,刘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境况如此危险。

阳仪乃是公孙度的亲信,也是公孙度最信任的军师,此次特意派给大儿子,辅佐他征战辽西。公孙度曾向阳仪商讨自立为王,可见对他有多信任。 正史中,东汉中平六年(公元一八九年),公孙度经同乡徐荣推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公孙度到任后,听从阳仪建议,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从此羽翼渐丰。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一九零年),中原地区董卓乱起,各地军阀无暇东顾,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

公孙度再次听从阳仪建议,继而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向南取山东半岛,开疆扩土;又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俨然以辽东王自居。同时,由于公孙度的锐意进取和苦心经营,使辽东地区在汉末三国的战乱年代,获得了暂时的安宁,推动了当地生产技术和社会文化的发展,阳仪都是功不可没。

公孙纪此刻在红山城内,不知道郊野外的大战结果如何,可谓如坐针毡,不断派人打探。公孙康兵将实力不俗,但人数较少,被蹋顿的骑兵冲击,还是被凿穿了一个通道,刘虞的步兵和辎重部队顺着通道,包括刘备被囚的马车在内,全部进了红山城。

刘虞命手下死守,城门紧闭,吊桥高举,城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兵丁。公孙康见守卫森严,也并不急于进攻,让公孙模和张敞每日在城下骂战、搦战,与城内的蹋顿等人单挑了几场,互有胜败,自己却带人在周边抢掠,刘虞红山地区的百姓纷纷逃窜,整个地区为之一空,给城内的物资供应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公孙康这一招釜底抽薪,让刘虞颇为头疼,有无力出兵保护,渐渐有了出走红山,到更北面的乌桓境内过渡的打算。

刘备自从进入红山城,也没受什么虐待,反倒给了他一间小屋,每日饮食不缺。这一日,刘备正在自己的小房间中郁闷踱步,忽然来了一个相貌清秀的中年官员,自称阎柔,口称皇叔,请刘备去见刘虞。

阎柔,乃是刘虞手下名臣,燕国广阳人。年少时,阎柔曾被乌丸、鲜卑俘虏,后来却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刘虞死后,阎柔被鲜于辅等推举为乌丸司马,联系鲜卑为刘虞报仇,和公孙瓒对抗。在官渡之战时归曹操,拜护乌丸校尉,对曹操讨伐乌丸有功,赐爵关内侯。曹操待其如子,曹丕也视其如亲兄弟,阎柔坐镇北方,统帅幽州兵马,抗击胡人的入侵。曹丕即位后,拜其为度辽将军。

正史中,阎柔自少在乌丸、鲜卑为俘虏,后为其所亲近信任。鲜卑帮助阎柔杀害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

公元一九五年(兴平二年),原幽州牧的刘虞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因阎柔的名气而推举他为乌桓司马,得到鲜卑的帮助,对抗杀害刘虞的公孙瓒,与公孙瓒将领邹丹战於潞河之北,大破其军,斩杀邹丹等四千余人。

公元一九九年(建安四年),因阎柔深得乌桓人心,而为袁绍所宠慰以安北方。公元二零零年(建安五年),在官渡之战中,阎柔遣使曹操,获封为护乌丸校尉。曹操在击败袁绍后,又攻破南皮,阎柔领导乌丸、鲜卑等归附,又献出名马,跟随曹操出征三郡乌丸,阎柔因功被封关内侯。

阎柔在官渡一战后臣服于曹操,对曹操讨伐乌丸很有贡献。后来,曹操待其如子,曹丕也将其视若兄弟,一直镇守魏国北方,统帅幽州兵马,成为一代名将,历史地位堪比魏国名将羊祜。

曹丕即位后,拜阎柔为渡辽将军。阎柔与人谈话写信,经常自称“渡辽将军都亭侯柔”。阎柔和他的弟弟阎志,也都位列高位,成为魏国和阎氏家族的支柱。

刘备忐忐忑忑,随着阎柔进了城主府。刘备见护卫都在外围,厅堂中并无刀斧手,知道并无杀自己之意,心中稍安。阎柔叫了声皇叔,微笑道:“皇叔不必紧张,我主公早就想接见皇叔,只是因一直有战事操心,故今日方遣我来请。”

刘备当时并不知阎柔之才,只微微点头而已,并没有敢去套近乎。须臾一阵脚步声响起,刘虞还未进门,已经笑呵呵问道:“我玄德兄弟何在?”

刘备乃是汉高祖刘邦第十五世孙,中山靖王刘胜十二世孙,属于西汉皇室宗亲。刘备后来称为刘皇叔,因为他比汉献帝刘协大一个辈分,是刘协的叔叔辈。不过他们的祖宗要追溯到汉景帝刘启,属于第十三代左右的远亲。

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刘贞,封陆城侯,从刘贞开始,刘备的先祖大多数人定居涿郡。刘备的祖父刘雄,曾任兖州东郡范县的县令(五品),官职和地位虽远不及祖上,但仍是地头龙级别。刘备的父亲刘弘,是刘雄的小妾所生,在范县衙门担任为县吏。

幽州牧刘虞,字伯安,也是刘邦十五世孙,光武帝刘秀长子东海恭王刘彊之后。刘彊不仅是刘秀的长子,还曾被立为太子,所以他这个支系后裔比刘秀其他儿子后人更显高贵。刘虞与汉献帝的亲情,到刘秀这里大概是七代,同为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后人,算是近亲。辈分上刘虞是汉献帝的叔叔,比起刘备的称呼”刘皇叔”,刘虞更有资格被称为“刘皇叔”。

刘虞祖父刘嘉官至光禄勋(九卿之一,官职二品),父亲刘舒官至丹阳太守(官职四品)。刘虞本人从举孝廉开始,官居郎中(官职七品)、太尉曹掾(官职六品)、博平县令(官职五品)、甘陵太守(官职四品)、宗正(官职二品)、幽州牧(官职三品),一步一个脚印,终成封疆大吏。

在领幽州牧(官职三品)前,刘虞是九卿之一的宗正(官职二品),并非降职到幽州,而是两个职位兼任。中央二品大员,外加地方最高官职,这种情况在整个汉朝都极为罕见。只可惜东汉越来越腐败,刘虞也只能偏于一隅,被公孙瓒羞辱,朝廷根本无能为力。

刘备望着走进来的刘虞,见他穿着破旧的官服,头顶的官帽上甚至打着补丁,不由拱手深深一揖道:“早知兄长廉洁简朴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玄德因事公孙瓒为主公,主公之命难为,还请兄长见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九十九章 辣手玄德

第二百九十九章 辣手玄德

脚踏诸王骨,手染天骄血。----------狠人大帝《遮天》

话说刘备与刘虞相见,两位都是当今皇叔,却是身份尊卑有序。刘备见刘虞虽然穿的十分简朴,却是正牌的皇叔,不但位高权重,而且手下有雄兵十数万,战将不下百员,心中羡慕嫉妒恨,心疼的要死,表面上一揖到地,口称“罪臣刘备,因公孙瓒之命,不得不为,还望皇叔见谅!”

刘虞本性善良,有着忠厚长者的范儿,伸手扶起玄德,见刘备大耳垂肩、一表非俗,微笑不语。手下拿过来一个长条包袱,刘虞接过来打开,玄德见剑鞘古朴典雅,啊了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宝贝武器雌雄双剑。

刘虞刷的一声从剑鞘中拉出两柄长剑,左右耍了两个剑花,显示出不错的武功底子。玄德心中吃了一惊,忐忑不安看着刘虞。刘虞捧着长剑来到刘备面前,刘备心中惊疑不定,略略起身后腿。刘虞停步,对玄德说道:“玄德兄弟,你我都是汉室宗亲,保的都是大汉朝江山,哪有什么对错?天下刘姓遍布,各为其主,只有那些反朝廷的,才是真正的罪臣。如今你既然有缘到了我这里,就在我这里好好歇歇,日常也好陪我聊聊天,一同保当今皇上如何!?”说的刷啦啦将长剑入鞘,横着递到刘备面前。

刘备想不到刘虞如此看重,大喜道:“伯安兄长如此宽宏大量,备敢不从命。”喜滋滋接过宝剑,就要悬在腰间。

忽然旁边走出一个青年将领,怒喝了一声道:“不可!”刘备吓了一跳,见旁边站出的青年白面无须,中等以上身材,头戴公子巾,身穿战袍,腰系弯刀,脸上颇有些怒色,站出来指着刘备怒道:“父亲不可饶恕此贼!据现场将领汇报,此人的三弟张飞刺死乌桓大人丘力居,二弟关羽又砍死三王之一的难楼。如果放了此人,怎么向乌桓军民交代?”

刘虞听说,不由眼神一凝,怒目喝道:“小兔崽子!立即住嘴,还不上前参见皇叔?”

站出来怒斥刘备的青年,正是刘虞唯一的儿子刘和。

刘和本是汉朝的侍中,后接受汉献帝的密令逃出长安去见父亲,让刘虞率兵奉迎天子。刘和途中经过袁术的领地,将献帝的旨意告知了袁术,袁术却将他扣留,并致书刘虞,让他率兵前来,一同进兵。公孙瓒认为袁术怀有异心,不希望刘虞派兵前往,因此制止刘虞,但刘虞并未听从。公孙瓒害怕袁术得知自己曾阻止刘虞,因此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骑兵去见袁术,并与袁术结纳,暗中让袁术擒下刘和并夺取刘虞的人马,自此公孙瓒与刘虞才结下的仇怨。

正史中,刘和趁机自袁术之处逃离,前往北方,却又被袁绍扣留。不久,公孙瓒诬陷刘虞想要称帝,将刘虞杀害;刘虞的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人共推阎柔为乌丸司马,召集了乌丸、鲜卑的人马,加上自己原有的人马共数万人,与公孙瓒部下的渔阳太守邹丹大战,最终杀死邹丹。此时,袁绍派大将麴义以及刘和率兵支援鲜于辅等人,终于大破公孙瓒。

刘和被父亲斥责,不敢再说话,可并不过来和玄德说话,显然心中还愤愤不平。刘虞挥挥手,对刘备道:“玄德兄弟,休要理会我这个不肖之子。如今能匡扶天下者,还要靠我们这些汉室宗亲,团结一致。我这里正缺少一个下密丞,如果玄德兄弟愿意,就先屈尊如何?”

刘备大难不死,还得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大喜道:“多谢伯安兄长!我若拒绝,就是矫情了。同保献帝,至死不渝。”当下就要下跪,口称主公,被刘虞一把拦住,拉着他向诸大臣介绍。除了刘和,其他大臣都还算客气,一是刘备顶着皇叔的名头,二是毕竟刘虞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是真心想留下刘备一起匡扶汉室。

从此刘备就安心留在刘虞这里,先帮刘虞料理一些政务,很快获得了刘虞的信任。但城外的辽东军马不时骚扰,刘备旋即再度披挂上阵,刘虞给了他五千兵马,负责防守东北面的莫胡县。

刘备有了兵马,天天练兵之余,想起两个义弟生死不明,想派人去寻找。问起刘虞及其身边的人,当时却没有人发现他两个义弟的踪迹。

刘备偶然带兵到了红山东面,这里是乌桓蹋顿的防区,蹋顿正与张敞进行一场接触战,刘备从侧翼进攻,张敞见势不妙,退却往辽东。刘备打马到了蹋顿马前,两人互相拱了拱手,刘备忽然一怔,见蹋顿手里的大刀十分眼熟,仔细一看,那刀刀头阔长,形似半弦月,背有歧刃,刀身穿孔垂旄,刀头与柄连接处有龙形吐口,长杆末有鐏,正是二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刘备大惊失色,问起蹋顿,蹋顿说了来历,刘备听说关羽被人救走,心中稍安,想把青龙偃月刀从蹋顿手中要过来,蹋顿不悦,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刘备敢怒不敢言,心中暗暗道:“早晚让你这个蛮人吃瘪。”随即领兵回莫胡县,心中猜想是哪位高手救了二弟关羽。

忽一日,公孙模领兵劫掠北面的夏家店,兵力并不多,刘虞派儿子刘和领五千兵马拒敌。不料中途公孙续的主力兵团忽然出现,竟然是一个针对刘虞的陷阱,却网住了一条大鱼刘和。

刘和死命苦战,无奈兵力悬殊,被压在了安庆沟一侧,无路可退。公孙续的兵马一波一波攻上来,刘和派出许多骑兵四处求援。

其中一骑突破重围,到了临近的莫胡县求救。刘备听说刘和被围在安庆沟,领了三千兵马到了安庆沟后,不敢硬憾公孙续大军,分散诸兵穿林越沟,想办法去救刘和。恰好刘和的部队完全被公孙续打散,纷纷退到山沟里逃避。

刘和苦战,身负几处刀伤,身边护卫都已经被公孙续兵连续的进攻消灭。刘和披荆斩棘,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躲避辽东军追捕。忽然,身边的树木深处一声轻响,钻出一个人头来,刘和举刀一看,见竟然是刘备,不由松了口气,脸上却升起厌恶的颜色。

刘备装作看不见,招呼刘和上树一起躲入树丛,刚刚藏好,几十个辽东兵匆匆搜索而过,险险将二人抓个正着。

刘备和刘和都松了口气,刘备示意刘和跟他走,欲要翻沟回莫胡再说。不料刘和下树之后,脸色不善,将手一摇道:“下密丞,你去要道上守着,若遇到敌人,就将敌人引开。我自有办法回城,不用你管。”

刘备心想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见刘和颐指气使,脸色傲慢,想起当日在刘虞面前,刘和建议将自己处死,不由恼怒起来。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拱手答应。刘和扭头正欲钻入丛林,互听身后剑鞘声响,随即一股尖锐的剑气袭背而来,刘和大叫不妙,正欲跃向左边树后,脚刚刚离地,只觉胸口剧痛传来,往下一看,只见胸口处多了一道带着鲜血的剑尖。剑尖微带黑色,锐角极小,带着深深的血槽,不是刘备的双股剑是什么?

刘和狂喝一声,眼睛瞬间充血,只觉长剑从身体猛的抽出,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刘和捂着胸口,鲜血顺着指缝狂涌而出,嘴里呜呜咽咽,最终一头栽倒在地,就此气绝身亡,真是死不瞑目。

刘备下了辣手,见左右无人,又重复刺了几剑,将伤口切的稀烂,根本看不出是雌雄双剑的剑伤。随即将刘和尸身拖入一处深深的石坑,用石块草树掩埋起来。接着刘备在地下滚了几滚,将战袍弄的脏乱,脸上抹上一些黑土,随即进城去回报刘虞去了。

刘虞见到刘备破破烂烂的样子,吓了一跳,接着战报不断传来,都和刘备说的相同,刘和竟然中了公孙续大队埋伏,生死不明。

刘虞来不及安抚刘备,大惊之下,亲自点起大队人马,向公孙续扑来,公孙续已经得手,当然不再恋战,从容撤退,向着红山北面退却而去。

刘虞命人打扫战场,寻找刘和,整整一天,手下带来了最不好的消息,刘和的尸体终于被找到,早已气绝多时,尸体被搬到了刘虞面前,大睁着双眼,竟是死不瞑目。

刘备不敢看刘和大睁的双眼,躲在刘虞身后。刘虞见唯一的爱子,早上出门还是风华正茂,如今却冰凉凉横在面前,心中一阵剧痛,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抽搐,往后就倒。

刘备刚好在身后,急忙一把将刘虞抱住,见他陷入昏迷,连忙名人收敛刘和尸体,将刘虞抬回城里,收兵回城。

刘备回城,叫来医生调治,刘虞虽然苏醒,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份心痛难以排解,终于落下了病根,再也难以指挥部队。再加上后续无人,只有刘备晨昏定省,天天前来安慰排遣,处理政务,刘虞索性将军务、政务尽归于刘备,让手下把情况都汇报给刘备处理。刘和死后,也没人再提出反对刘备,刘玄德意外的威权日隆,竟成了红山郡除了刘虞之外的第二号人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章 上党出兵

第三百章 上党出兵

直上青天揽日月,欲倾东海洗乾坤。------------徐悲鸿自题联

话说刘虞乃是忠厚长者,不但不追究刘备两个义弟关羽诛杀难楼、张飞刺死丘力居的罪过,还将刘备委以重任,得到了五千辽西兵,镇守红山郊县莫胡县。恰逢刘虞之子刘和中了辽东公孙续的埋伏,机缘巧合之下,刘备下辣手暗杀了与自己不睦的刘和。

刘虞老年丧失了唯一的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当下一病不起。刘虞并不怀疑刘备杀死儿子,还以为儿子是死于沙场,仇敌是公孙续,所以继续信任刘备,将辽西政事、军事都交给同姓的刘备,让原来的手下辅助玄德,刘备竟然因祸得福,渐渐成为刘虞势力中的实权人物。

吕常等人已经在暗中潜入红山城,等候了一段时间的机会。但刘备早期被刘虞派人严密看管,后期成为军队首领,自己的进出也十分小心,并未获得一击必中的机会。

刘备文有阎柔、齐周等人相助,武有蹋顿等乌桓、鲜卑骑兵帮忙,渐渐站稳脚跟,辽东公孙续见无机可乘,干脆收兵回辽东去了。与此同时,刘备还得了一员大将,名叫武安国。

武安国,复姓武安名国,字霸候,乃是武安君白起的后人。早年间曾跟随过孔融,镇压黄巾起义,期间曾一天连锤杀五位黄巾将领。武安国手中的兵器,是一把重达一百多斤的流星铁锤,也可以安上长柄,在万马丛中冲锋陷阵,勇猛无敌,如入无人之境。

《三国演义》中描写武安国道:“诸侯八路军马,都至一处商议,言吕布英雄,无人可敌。正虑间,小校报来:“吕布搦战。”八路诸侯各自上马归本寨,军分八队,布列于高冈山前。遥望吕布一簇军马,绣旗招飐,先来冲阵。张杨军马阵中手下将穆顺,出马挺枪去迎,被吕布手起一戟,刺穆顺于马下。八路诸侯,心丧胆裂。北海太守孔融部下一将出曰:“吾受文举恩已十年,何不以死报之?”融视之,乃门下勇士武安国也,使铁锤,重五十斤。安国提长柄铁锤,飞马而出。吕布挥戟迫马来迎,与安国战。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八路军兵齐出,救了武安国。吕布退回去了。”说的是虎牢关被吕布一戟斩断手腕,实际情况是武安国不敌吕布,受伤落荒而逃,从此流落北疆,伤好后再没有回孔融的部队。最近听说刘备贤明,故来投奔。

刘备得了武安国,用作近卫,在红山的势力更加风生水起,又命人继续去探关羽、张飞下落,严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年末刘虞病情加重,众将见刘虞无后,都是议论纷纷。

再说陈龙当日在丛林中救了关羽,匆忙中转入大山,找个僻静的地方,先替关公拔箭疗伤。关羽身中三箭,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只因失血过多晕厥。陈龙身上带了伤药,给关羽包扎止血,敷了伤药,关羽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不过仍然十分虚弱。醒来后见是龙珠,虽千恩万谢,却执意要去找大哥刘备,陈龙百般劝解,答应关羽伤好后立刻去找,关羽方才肯闭目休息。一会儿又翻身跃起,问道:“大嫂甘氏,尚在幽州。无论如何,我要回幽州,保全大嫂安全。”

陈龙感觉到眼前这个红脸大汉的忠义无双,心中暗赞,忙道:“云长,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尾随你们部队来时,已将甘夫人与甄宓一起安顿好了,有我从琼崖带来的高手保护,保证高枕无忧。”

关羽方才放心,又感激了几句,默默闭上丹凤眼。眼前忽然闪出甄宓的美妙倩影,不由心里一痛。

陈龙见关羽伤势见好,带着关羽翻山越岭向西而去。每日,陈龙为关羽查验伤口,换药,十分尽心,关羽始终话语不多。为了给关羽补充蛋白质,帮助关羽恢复,每天给他抓些野味,以火烤之给云长食用,自己却嚼干粮充饥。关羽问起目的地,陈龙笑而不语,只说到时候自知。

原来,根据早和周不疑商量好的计策,陈龙和吕常约定好,若是杀了刘备,就到并州上党取齐。北方大乱方起,周不疑认为是最好的浑水摸鱼的时机,但陈龙手中无兵,想起最近的大舅子张燕手里有雄兵几十万,且不论战力如何,恰好可以用来在北方打一场大仗。

至于雄兵指向,是东是西,陈龙和周不疑略有分歧。周不疑认为由上党出兵,闪击壶关,如果得手,则邯郸和邺城就在眼前,趁颜良还在青州回冀州的路上,公孙瓒还在与文丑周旋,田丰、麴义离心离德,邯郸和邺城再无名将,可一举拿下冀州治所,削平袁绍。袁绍倒台以后,以邺城为中心,扫灭冀州残余,南面弹压黄河沿岸,严防曹操、吕布和袁术,北面收拾公孙瓒、刘虞和公孙度,先统一黄河以北。

陈龙认为,壶关天险,易守难攻,内有五指峡、龙泉峡、王莽峡三条天然大峡谷,飞鸟难度。还有十八盘、青龙潭、天桥险道,行军十分困难。所以闪击壶关并不成立,且十分冒险,若不成功,大军困于山谷,将错失进攻邺城良机。

陈龙分析,只能从黄河上运兵,才能迅速突破瓶颈,将张燕大兵运往邺城周边。而张燕船只不足,对黄河控制力有限,所以要攻冀州,要先控制孟津和白马两个渡口。孟津渡口南与洛阳市区毗邻,北临黄河,袁术在孟津渡口部署有水军和船只。白马渡口位于冀州黄河河道南岸,是冀州濮阳和对岸的陈留等兵事和行旅客商往来的重要南北通道,主要由冀州袁绍的水军控制。陈龙认为,将张燕的兵力先南下压制洛阳,出其不意夺取孟津渡口,控制船只,虽然不能马上夺取洛阳,但在邙山周边修建坚强工事,可稳稳抵御袁术,然后再用船只顺流而下,运兵夺取白马渡口。当然,到时候也要见机行事,利用冀州混乱的局势,用最快的速度先夺濮阳,再夺邺城。如果有可能,黄河南岸的陈留吕布,也可能成为自己的猎物。

当时,周不疑听了陈龙的分析,对黄河进兵有所保留。因为周边袁术、吕布、袁绍的势力太多太强,恐怕应付不过来,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个水陆进兵的方案,于是依计行事,第一步当然是先到张燕处取兵。

这一日终于出了十万大山,关羽箭伤初愈,自己连续行走已经没有问题。关羽与陈龙的感情,自然也日益深厚,只是还日夜思念着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到了一处县城,两人洗澡换了一身装束,陈龙仍略做化妆,关羽仍没认出他就是陈龙。云长问起何往,陈龙只说迷路到了并州,正好自己与并州太守张燕有旧,欲先去投奔,再想办法回冀州。二人向当地人问清楚上党的方向,晓行夜宿,五日后终于赶到了上党。

并州最近地面平静,张燕用陈龙的一些仁政,四野宾服,百姓饱暖。并州年来没有地方骚乱和起义,粮食丰收,故张燕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流民中不少来了并州经营,人口增长到百万级别,部队也有了相当可怕的三十万人。加上后勤和周边人员,部队总人数达到五六十万人。

上党因无战事,城防不严,二人顺利入城。陈龙将关羽安顿到客栈,自己直奔城主府,与大舅哥张燕相见。张燕风采胜过往昔,忽见陈龙化妆而来,大喜过望。陈龙欢喜过后,说起飞燕一切无恙,张燕方才问起来意。陈龙如此这般,将此次乘海船到中原北部的奇遇说了备细,张燕听的瞠目结舌,信息量太大,慢慢消化。

陈龙与他约定了在关羽面前,继续以龙珠面目出现,张燕心照不宣。对于出兵一事,张燕沉思良久,忽然站起拱手一揖道:“文龙,你虽是我的妹夫,但文才武功,均是值得我追随的人。今日,机缘巧合,文龙来到上党,我张燕正好表明心迹,就此拜了主公。从此主公指东,我绝不打西,助你完成心中理想,直至统一天下!主公在上,请受我张燕一拜!”说着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陈龙没想到如此顺利,伸手一把扶起,大喜道:“大舅哥,你我既是姻亲,此后也是统一路上的生死兄弟,快快请起!咱们这就商量出兵的事。”

此后几天,龙珠化身为张燕的军师将军,并将关羽带在身边,准备一同出征回冀州。关羽听说张燕忠于汉室,心中甚喜,甘愿做了陈龙身边一员小将,陈龙命人打造了一把大砍刀,暂时给关羽使用,授予他偏将之职。官职虽小,却是大汉朝军队正式的军职任命,比起原来的马弓手强太多了,关羽并无不满。

陈龙和张燕的出兵布置紧锣密鼓,后来吕常派人带来消息,秘密汇报了刘备在红山上位之事。陈龙想不到刘备活的很好,不敢让关羽得知,口头命令来人回去报信,让吕常暂时撤回上党相会。

三月后春暖,吕常已经回来报到,陈龙出兵准备也已经准备充分。公元一九九年春,张燕起黑山大军二十五万,从上党出发,兵分两路。一路由孙轻为主将,领兵两万人,郭大目,李大贤为副将,佯攻壶关,占据险要,吸引壶关守将注意。另一路为主力军,共计水陆二十二万人,以张燕为主将,军师龙珠,副将张牛角、关羽、吕常、黄龙、左鬓丈八,王当等为副将,出兵南下,直扑孟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一章 李代桃僵

第三百零一章 李代桃僵

话说陈龙与周不疑谋划,北部中原唯一可用之兵,正是张燕的黑山军。陈龙与关羽到了上党以后,经过较缜密的策划,黑山军两路出兵,一路佯攻壶关,另一路主力直取黄河孟津渡口。

此时吕常已到上党汇合,尽道刘备因祸得福之事。陈龙多敏感,听说刘和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又是刘备负责救援,心中已经疑心是刘备所为。至少刘和之死,迫使正直无私的刘虞选择同为汉室宗亲,且能力颇强的刘备作为军政负责人,刘备是辽西最大的受益者。

周不疑留在了冀州,陈龙身边无人可商议办法。陈龙自己想了又想,总感觉若放任刘备,必然会养虎为患,成为统一路上最大的拦路虎,而且关羽、张飞两员猛将,也绝不会真心投靠自己。《三国演义》中曹操对关羽如何?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关羽的回报却是过五关、斩六将,执意去找投靠袁绍的大哥,此愚忠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陈龙见吕常身边,有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特战队员,不由思得一计。与吕常说起,吕常连连摇头道:“主公不可!这刘备身边有了个武安国,还有乌桓和鲜卑高手护卫,何必孤身犯险?不如将来在战场上见真章好了。”

原来,陈龙意欲让那个身材与自己相若的特战队员暂且扮作自己,只要把关羽派到别的部队,离关羽远一些,剩下都是自己人,肯定能瞒过关羽。陈龙道:“大战当前,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刘备蹿红的太快,恐怕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关羽和张飞的耳朵里。”

这一条吕常无法反驳,陈龙继续道:“这里自己人的武功,也只有我有暗杀刘备的实力。而且,这次的刘备被杀的锅,可以轻松的推给辽东公孙度,他正举兵攻打辽西,刘备忽然死了,保证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吕常有些一动,忙道:“主公,就算要去,也得让我跟着去啊。自从洛阳营救马元义,我可都是和主公同进同退的。”

陈龙摇头道:“这次,你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而且非你莫属,其它人去我都不放心。”吕常哦了一声,听说是重要任务,神色兴奋起来。

陈龙吩咐道:“你带几个人,潜踪匿迹,想办法过黄河到长安,让黄盖这小子出兵潼关,再遣人通知宛城赵云一起出兵,三面威胁洛阳,与我配合夺取孟津,让袁术不敢出洛阳城骚然我侧背。夺得孟津之后,若我还在辽西未归,就让黄盖主持大局,郭嘉担任总军师。一起助力张燕的部队,水路进取濮阳。袁术估计只能困守孤城洛阳,不必理会他,只坚壁清野,打好埋伏,让袁术不敢出城即可。”

吕常听说陈龙计中有计,方知军事谋略之重要,怎么自己就从未想过,洛阳的三面,其实都是我青龙军的虎将重兵环绕?

当下吕常挑了几个手下,告辞主公而去,急匆匆去寻长安郭嘉、黄盖不提。陈龙留下那名与自己身材相若的特战队员,秘密*了几天,又给他按照龙珠的样子化妆*,几天后已经似模似样,只要不和关羽当面对质,自可瞒得住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龙想起王允的七星剑,自己却没带着青龙匕,缺少一件一击必杀的武器。若是刘备拼死用双股剑抵抗,自己只有锯齿匕首,估计首尾甚长。但陈龙急切间找不到利器,心想自己武艺与吕布、马超相仿,应该比刘备强一些,只好将就些,用锯齿匕首折弩,仍有杀死刘备的信心。

张燕得知陈龙决定,也非常替他担心,陈龙抚慰良久,让张燕将战略的事情尽管交给郭嘉,方才脱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陈龙准备好一切用度之物,孤身上路,风餐露宿,直奔辽西大本营红山郡城。

此番陈龙肩负消灭刘备的重任,不但为了让关羽、张飞避免将来死于非命的命运,最重要的还是让最有潜力立国的诸侯用各种手段消灭。面对三国时期的英雄也好、枭雄也好,陈龙也许会心软,但理智告诉他,只有不择手段消灭野心家和投机者,才是汉朝百姓真正的福祉。自己既然已经扯入天下纷争,那就坚信自己的政治正确,和为百姓谋福的主张,无论是谁,只要是和自己唱反调的,肯定是逆流,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对刘备的认识,陈龙也是越来越深,只是对刘备真正的武艺,陈龙还不是很清楚。刘备的武艺,在关羽和张飞的万丈光芒之下,显得十分低微;陈龙心里却明白,那不过是假象。如果说王越是剑术祖师,马超是剑术冠军,那么刘备就是剑中的北地王。

陈龙初步拟定的刺杀方案有两条,一是暗箭、一是夜袭。二者都要掌握刘备的日常作息和动向,不过侦查是陈龙的老本行,要查清楚刘备的作息并不困难。刘备做梦也想不到是陈龙在暗中盯着他,陈龙有的是出其不意的机会,这就是陈龙最大的本钱。

简短截说,当张燕的大兵集结到黄河北岸时,洛阳的袁术接到线报,称王越和黄盖合兵一处,要全力攻打洛阳,部队已经进驻潼关。

袁术这一惊非同小可,迅速调兵屯驻洛阳郊野,面向潼关布防。刚刚布置好,忽然线报再传,黄河北岸黑山军忽然异动,一路杀奔潼关,另一路竟然是到了黄河沿岸。袁术闻报,惊疑不定,毕竟有黄河天险,而且黑山军兵锋所指,似乎是乱成一团的冀州,谋士们也分析黑山军是想去冀州搅浑水、占便宜,袁术听了,对北方倒也不太担心。

就在袁术打定主意,全力对抗长安方面联军的时候,紧接着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一直十分低调的宛城张绣,忽然出兵许县。袁术的老巢在寿春、汝南一带,许县是重要的枢纽,连接洛阳和寿春等地的经济、贸易和物资,若被张绣占据,洛阳岂不是被切断了咽喉。

许县乃袁术必救之所,袁术无奈,只好分兵去守许县,部队出发之后,张绣忽然在许县外围安营扎寨,一点儿也没有急于进攻,同时更加惊人的消息传来,赵云赵子龙亲自引领大军十万,以贾诩为军师,直接杀奔洛阳,兵锋指日间已经到了洛阳南郊。

袁绍这一下焦头烂额,忙下令周边部队进城,全力防守,连镇守孟津的守兵,都调了不少进城防守。洛阳天下坚城,粮草充裕,这一下全力收缩防守,登时显出固若金汤的不凡气势,袁术巡视城防,见士气高昂,终于放下了一半心事。

袁术自然也从汝南和寿春等地调粮调兵,在袁术心里,洛阳是有象征意义的,是不可放弃的雄城。而自己若此战获胜,将证明自己实力超群,绝对是上天的宠儿,自己在洛阳称帝的计划,将可以顺利实施。

袁术打着算盘,做着称帝的美梦,自己打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头,经过多年经营,已经有了能征惯战的四十万雄兵,几次击退王越和吕布、曹操等人的联军,可谓中原霸主。袁术绝不会相信,自己称帝的那一刻,就是彻底灭亡的前一刻。

对于陈龙的青龙军,袁术还是很重视的,毕竟陈龙名头太响,扩张极快,手下名将荟萃,还别出心裁想出招揽流民的政策,获得很好的名声。但袁术绝想不到,连张燕的黑山军也是陈龙战略的一部分,袁术并不知道张燕有个妹妹飞燕,早就被陈龙收入私房。

洛阳形势空前紧张,陈龙却飞跃群山万壑,为了统一大业,深入了红山县境。陈龙难得有这么多独处的时间,这次与大自然亲密而私密的接触,陈龙只觉的团息功再度发挥神效,在山巅水底,不断培养自己身体的根本,提炼自己的精神,在空冥中提纯自己的内力,使原本就很纯的内功更加精炼,易筋洗髓般改造自己身体,使自己掌握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力量。而每当观察鸟兽的行动,也让自己的轻功、武功都有进益。

红山位于后世蒙冀辽三省区接壤处,是蒙东、辽西、冀北之间的最重要枢纽和咽喉城市。位置有些偏北,所以冬季漫长,春季干旱。

红山是中华文化发源地之一,境内有所谓中华红山文化。中国历史上,红山在辽西走廊得到开发之前,曾是中原地区进入东北地区的唯一通道,明朝、清朝更是关内商旅进出蒙古高原、松辽平原的必经之路,燕山以北地区的商贸重镇,自古便有“金朝阳,银红山,拉不败的哈达,填不满的八沟”之称。

刘备在红山,刚刚展开羽翼,终于找到了位高权重的感觉。但刘备一直深感智谋不足,遇事虽思虑再三,总是不敢定计,有时也会坐失良机。刘备心中,无限怀念着龙珠身旁那个龙周,若得他相助,取辽东岂不是易如反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二章 藏身兵洞

第三百零二章 藏身兵洞

山北山南自隐藏,闲心又逐马蹄忙。-----------明.袁中道《入城道中》

话说陈龙一路不辞辛劳,隐藏身份,低调赶到名城红山。红山乃是贯通辽东和辽西的重镇,其防守森严,但仍拦不住乔装改扮的陈龙。

陈龙甫到红山,买了一副担子,采购了几色小商品,扮作小小货郎,走街串巷。红山的官署和城主府比邻,刘备又是单身,跨过院墙即可办公。武安国带领的卫兵部队,在大门和院墙重点部位布防,但人数并不算多。以陈龙的伸手,硬闯也未必没有机会,但周边还有城内驻扎的五千常备部队,由齐周率领,如果一时不能得手,恐怕陈龙也只能脱逃出城暂避。

陈龙背着货担路过城主府门前的时候,曾经见过在门口巡视的武安国。陈龙走过的时候,故意表现的脚步沉重,还略带蹒跚,夹杂在街上的人群中,生怕被高手感知。

当陈龙接近城主府的时候,武安国刚好走下城主府台阶。因陈龙收敛了气势,武安国并没有觉察他的内功特异,但陈龙身形高大,武安国不由瞄了一眼这个货郎。

陈龙心中,立刻升起那股及其危险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只猛虎盯住的猎物,如有实质。陈龙按捺住想看武安国一眼的冲动,心中不由得对武安国的武艺做了一番重新评估。这种危险的感觉绝不下于当初淳于琼给自己的压迫,看来武安国的武艺至少不在淳于琼之下。

陈龙稳稳扛着货担,缓缓前行,完全撇开观察城主府的冲动,向着街上潜在的客户推销商品。武安国有意向着货担靠近,观察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异常,忽然出声叫道:“那货郎,来看看货。”

陈龙暗叫不妙,表面上懵懵懂懂看了看四周,装作刚刚发现武安国,连忙笑眯眯扛着货担走过去。武安国随手捡着货担里的东西,忽然撞了一下扁担头,那扁担一头猛然受力,另一头闪电般跳了起来,啪的一声重重打在陈龙的右臂上。

以陈龙的身手,不要说这根躲开速度不快的扁担,就算是近身的短刃偷袭,也能轻易躲开。只不过陈龙早料到武安国有想试试自己的想法,所以诈做猝不及防,被扁担重重打了一下,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捂着伤处叫疼。

武安国一把扶起他,趁机检视他的伤处,捏着他臂膀道:“货郎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你会武艺吗,很强壮啊!”

陈龙龇牙咧嘴揉着痛处,回应道:“小的姓周,没大名,只有个小名叫小虎儿。小人出生在冀州,从小走南闯北,多少强壮一些,哪里会什么武艺,将军说笑了。”

武安国随手挑了几件物品,终于放了陈龙走,眼光始终盯着他背影。陈龙被他盯着走路都有些顺拐,尽量平静的走远。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过平静,反倒会引起武安国的怀疑。因此表现的多少有些紧张和诚惶诚恐,多少能化解怀疑。

经过此次接触,陈龙再没有冒险大白天出现在城主府周围。因为高手肯定会记住自己的一些特征和步态,难免泄露行踪。如果被武安国再次发现自己出现在周边,则会立刻暴露对刘备不利的意图,给刺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龙开始在外围,寻找刘备出城的规律。红山郡的主力军大营在城东,包括蹋顿的骑兵在内,都在城东驻扎,主要用来防守辽东方向来的偷袭部队。而红山内部的叛徒公孙纪,做为公孙度的卧底,还没有暴露身份。

刘备每隔几天,会亲自视察部队,陪同的除了武安国,还有齐周等掌兵的大臣。途中会经过城中的东大街,过东城门后,骑马沿官道到红庙子,再进山到元宝山下,即到了军大营。其中,官道周边村镇比较集中,不太容易下手,只有进山以后,路边都是高大的白桦林,陈龙的目光就锁定了这里,开始考察确定下手的地点。

陈龙几次摸准刘备的出巡规律,隐身在树丛中,时间点拿捏的越来越准确。由于山路十八弯,所以陈龙选择的地点,就在一个山路大弯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仅丛林茂密,能够阻挡前后护卫的视线,而且适合逃跑,往丛林里一钻,几乎难以追踪。

陈龙在这里几次蹲点,每次都是在树叶浓密处一动不动,屏息凝神。虽然没有被武安国发现过,但陈龙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刘备的护卫队进入山路艰险处之后,马队的速度都会放的极慢,武安国和几个护卫会紧紧的围在刘备周围,要想隔着众人射杀或者偷袭位于核心的刘备,并且一击致死,难度是相当大。

陈龙想不到刘备如此小心,只好默默等待。其实,刘备如此防备,其实是心里有鬼,他亲手做了刘和,攫取了刘虞的权力和地位,连睡觉都不能安枕,所以才有了物色来武安国做自己护卫的桥段。

等候了几次,竟然没有合适的机会,陈龙心中暗骂武安国属狗、刘玄德属鼠,只好重新选择暗杀地点。陈龙的眼光重新到了城内,毕竟还是城里最有可能找到刘备落单的机会。陈龙进出了几次东城门,守门的兵丁渐渐认识了这个进出的高大货郎,开始关注他,陈龙心中暗叫不妙。

这一日,陈龙再次无功而返回到客栈,在床榻上盘起腿来趺坐,血液缓缓流动,团息功默默运转,本有些焦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陈龙闭上眼睛,刘备出巡的线路再次清清楚楚出现在脑海里,陈龙就像是放电影般,仔仔细细回看着刘备的出巡路线,期望能够发现漏洞,寻找到可以一击致命,又可以顺利逃之夭夭的地点。

思绪如同一次航拍,随着刘备的路线移动,镜头从城主府拍起,一路经过东城门,外面就是黄绿相间的郊野,似乎毫无破绽。陈龙忽然眉头一跳,镜头从郊野回转,集中到了红山的东城门上。

红山城东城门处的设计,本与其他坚城的城墙设计没什么重大区别,作为古时的一项大型军事防御工事,除高大坚固的墙体和瓮城等建筑外,城墙之上还有众多配套的军事设施,而如今的红山城最具作战防御功能、最有特色的要数暗设的藏兵洞。

陈龙心中一动,若自己能藏在藏兵洞中,在刘备骑马驰出城门的瞬间,以强弓硬弩射刘备后脑,必有成功几率,事后敌人猜不透自己藏身的处所,也应该有充裕的时间逃走。

想到此处,犹如云开雨散,陈龙借助黑夜掩护,轻而易举潜上城墙,查看藏兵洞的细节。在东城墙城垛下的四个部位,修有四座形状各异的藏兵洞。藏兵洞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设有箭孔六个,下层设有箭孔五个,每个箭孔处砌有弧顶掩体,箭孔斜向,可以启闭;洞中设有通道,三面有箭孔,正面射孔对准护城河,便于射杀攀城之敌,洞上设有城垛,与城墙浑然一体,以保证藏兵洞的安全。城墙上的藏兵洞后部开有后门,便于随时派遣精兵护城击敌,下部不远就是城门。如遇有外敌攻城,射孔内暗箭齐发,使人猝不及防。

黑暗中,陈龙趟便了四座藏兵洞,发现了一处极好的伏击地点。这是藏兵洞专设的一处仓库,用来堆放各类守城物资和器械,如今没有外敌攻城,极少有人会到仓库盘点。甚至白天,大兵们也只在城墙和望楼上面巡逻,极少到藏兵洞中观敌。更妙的是,藏兵洞中仓库的位置,刚好跨了一个对外的射箭口,不但有了光线,还给陈龙从这里放箭提供了最佳出口。

陈龙在藏兵洞中确定了最佳的伏击地点,心中暗喜,拉出怀里折弩,通过放箭口对外做个架势,眉头一皱,心中又再度忧愁起来。

原来,折弩虽然精巧,射程却有限。从藏兵洞这个角度看过去,离城门大概有四五丈的距离,若是马队急速冲出城门,自己找到刘备背影,距离怎么也得在十丈之外了。要击中刘备要害,难度比吕布辕门射戟还要大,除了距离远,毕竟刘备还是骑马移动的目标。

陈龙在仓库里翻翻捡捡,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发现了几把三石的强弓。陈龙使劲拉了几下,选了一把还算趁手的,又选了一些铁箭放在手边。可惜,自己无法提前放箭做个射程试验,自己只能放一箭,而且若一击不中,就只好放弃逃走。

在刘备出城之前,城门处照例会戒严,动静不小,陈龙只要凭借听觉,就能提前预判刘备大概的出城时间,有了藏兵洞里的安排,陈龙对消灭刘备信心倍增。

几日后,按惯例又到了刘备出巡的时间,陈龙已在藏兵洞中准备好一切。清早天色见亮,果然有一队兵丁骑马过来通报,城主出巡,城门即刻起戒严。

陈龙一把抓起强弓,认好铁箭,手臂一紧,已经拉了个满弓等待。由于怕临时开弓被高手听到动静,陈龙早已决定连弓都拉开等候着,多花点力气而已。陈龙凝神,静静站在射箭口旁,团息功运转如常,气息愈加平稳,只等着那大枭雄刘备冲出城门的一瞬间,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三章 阴差阳错

第三百零三章 阴差阳错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清.周希陶《增广贤文》

话说刘备新任命的护卫首领武安国武艺高强,防卫谨严,陈龙不得不多番考察刘备出巡兵营的路线,正愁于野外丛林中无法下手,意外发现东城门城墙内另有玄机。自己如果藏身兵洞中的物品仓库中,刚好能够从背后射杀刘备后迅速逃离。

至于逃离的路线,陈龙丝毫没有担心。只要自己能从东城墙后面撤出来,凭着自己的轻功,即可飞入百姓聚居的东城内,由小巷直奔南门出逃。就算硬闯,自己出逃也毫无问题,只要不泄露身份,关羽和张飞永远不会知道杀死刘备的,是他陈龙。陈龙坚信,这也是为了避免关羽和张飞这两个绝世名将,将来死于非命的唯一办法。这个险恶的世上,只有自己不会贪恋权力,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恶毒勾当。

所以,从心情上来说,杀死刘备的决定,陈龙并没有太多心理障碍,虽然有些难受,但执行起来意外发现自己很坚定。也许是考虑刘备是阻碍天下统一的一大因素,也许是为了关张二将能跟随自己长命百岁,反正刘备这次必须死。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陈龙准备了水和一些干粮,仿佛前世那熟悉的狙击生活又回来了。前世陈龙可是一等一的狙击高手,只要有一支热武器,陈龙可以说想杀谁就杀谁。可惜就算陈龙能在几秒内拆卸一支复杂的狙击步枪,大汉这个时代的科技,根本就炼不出能扛住*的百炼精钢。

陈龙前世在狙击方面最辉煌的战绩,是在西藏喜马拉雅高原山麓,雪山之巅静候目标三周,最后一击致命。和在雪山之巅隐匿行踪相比,如今的等待算是十分小儿科。只是手中的强弓自己一箭未放,不知道准绳是否能达到百分之百。

第二天,天色将明,陈龙将听觉提到极限,按照刘备的行动规律,今天是非常有可能进行城外部队的巡视的。果然,城门处响起几匹马儿的嘶鸣,紧接着戒严的声音想起,紧接着城内的东大街上传来隐隐的马蹄声,是比较缓慢的中速,陈龙心中默默数着马匹数量:“一匹、两匹、三匹.......一共是二十匹战马。”

陈龙听的真真切切,有二十匹战马从东大街中速而来,马蹄声虽然杂沓,但仍能听出大体上分为两部分,前面第一集团有五匹战马,按照日常配置,应该是前面两马开路,后面中间是刘备,左右两边的护卫有一人是武安国。

藏兵洞下传来开城门的声音,紧接着吊桥轰然放下,陈龙屏息凝神,手里的大弓已经张开如同满月,想起今天就能改变历史,干掉名垂千古的刘备,陈龙也紧张起来,手心里抑制不住微微出汗,陈龙运功化解加快的心跳。

蹄声越来越响,传来守门兵丁致敬呼喝的声音,骑兵队伍并不停歇,迅速接近城门,陈龙握紧大弓,摒弃脑中杂念,心神晋入古井不波,呼吸屏住,箭头虚点着城外的虚空,刘备的脑袋应该随时会出现在城门外。

马蹄声轰隆隆进了城门道,整个藏兵洞微微震颤,陈龙数着马蹄节奏,一、二、三,眼前一花,骑兵队打头的两个已经冲出了城门,紧接着是一骑红马,陈龙一眼认出马上高大的背影,正是武安国。

原来并排的三匹马,由于城门狭窄,仅供两骑并排,所以变成了鱼贯而行。陈龙精神一凝,武安国身后,应该是刘备无疑,等他身影出现,一箭就要了却这个大枭雄,给历史留下皇叔之死千古谜题。

武安国身后,一匹白马和一匹红马呼的一声几乎同时驰出城门,原来只有武安国突前,刘备和另一个灰衣护卫并辔飞驰而出,陈龙第一时间,下意识锁定白马上的是刘备,因为刘备骑着的卢的样子,在陈龙的印象里实在太深了,似乎只要是刘备,就一定会骑白马。

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陈龙直觉里那就是绝对的刘备背影,奇怪的是另一个背影竟然也给陈龙十分熟悉的感觉,虽然心里一紧,但蓄力已久的一箭,已经流行闪电般追着白马上的背影而去,随着弓弦微微嘣的一声轻响,铁箭箭尖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到了白马上背影的后脑。

那匹疾驰的白马上,正是一身灰色官服,如假包换的刘备刘玄德。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刘备欺骗刘虞,获得信任,唾手得到红山的几万雄兵,脑子里满满的盘算着如何打着复兴汉室江山的大旗,来获得中原名士和门阀大家的支持。刘备自恃自己的才能和名望,又爱民如子,已经在做着征服天下的美梦。

陈龙满怀期待,只等铁箭穿透刘备后脑,立刻出了这兵洞,向着预想的南门路线逃离。期待之余,不由好奇刘备身边的熟悉背影又是谁,眼神扫了过去,忽见那人肩头微动,似乎是自下而上挥出了手里的马鞭。

陈龙大惊之下,见那马鞭甚短,心下稍安,不料铁箭尾端的箭羽,仍然被马鞭吐出的气浪影响,微微向下一偏,只听噗的一声,铁箭偏离了预定的刘备的后脑死穴,流星般插入刘备的后颈。

刘备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一头栽下白马,陈龙来不及细看生死,直接翻出藏兵洞后门,已经逃之夭夭。武安国迅速勒马,护在倒地的刘备身前,其他手下护卫的护卫,有几个懂些医道的,已经在探看刘备伤势,而那用马鞭挥出气浪的武功高强的汉子,已经回身飞上藏兵洞,一脚踹开了箭门。

原来,这汉子武功之强,比武安国还要高出许多,更兼弓箭之术出神入化。当时,他与刘备并辔出城门的时候,陈龙手里弓弦放松时候的微响,那汉子耳音一捕捉到,就知道有人放冷箭,下意识就感到背后生风,果然是有箭矢袭击刘备。虽然,箭矢的目标不是自己,但百忙中救人心切,手里只有马鞭,凭感觉由下而上向箭路挥去,只能气贯鞭梢,发出一股气劲,竟然避免了刘备当时利箭穿脑的噩运。

那汉子进入藏兵洞,捡起地下的强弓,又看见旁边的食水,若有所思。如果陈龙还在藏兵洞没走,一定会惊讶的大喊一声。这背影如此熟悉的灰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在东莱县认的好朋友,黄县的县吏,武功排名三国前茅的太史慈太史子义。

前文书说过,太史慈因袁绍兵退却,曹操兵又来,青州局势仍然紧张,遂孤身一人到了冀州、幽州寻找龙珠。一路探访而来,太史慈刚好这几天到了红山,被求贤若渴的刘备笼络在身边。不得不说刘备确实有其人格魅力,而太史慈又想求刘备能起兵救援一下青州,所以太史慈就跟在了刘备身边,同时继续探访龙珠。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竟然救了刘备一命。

陈龙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影熟悉的汉子就是太史慈,只能先逃出南城再说。至于刘备的生死,只能稍后再来打探。

刘备被紧急抬回了城主府,派人请的金创大夫也到了。刘备确实没有当场身死,但是血流如注,早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休克。一轮紧张的止血之后,金创大夫锯掉前后露出颈外的箭头和箭尾,才将中间残留的箭杆缓缓挖出,然后又是一轮止血,伤口随后被紧紧的包扎起来。

病重的刘虞也被惊动,赶来看刘备昏迷不醒,命人全力医治不提。刘虞指派齐周暂时代理军务,阎柔代理政务,武安国负责治安,查找凶手,红山终于没有大乱。

刘备虽然还有口气在,但是伤的极重,连日昏迷不醒,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太史慈见红山自顾不暇,刘备又是伤重难治,肯定不会发兵救助青州,只好收拾背囊告辞,意欲继续寻访龙珠。

陈龙在南城外伺服了很久,也想起那武功高强的熟悉背影,始终没想明白会是谁,也不敢猜那就是太史慈。陈龙怕消息闭塞,每日盯着南城门,若刘备身死,则应该有讣告贴出;若刘备没死,自己就要再度冒险进城。

等到第四天,陈龙迟迟不见城中贴出刘备讣告,有些按捺不住,准备了一身农妆,将脸和手抹黑,想办法混进城。刚刚走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忽见城门处走出一骑红马,马上端坐的一个大汉,陈龙认识,正是东莱太史慈。

陈龙犹如醍醐灌顶,才想明白能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了刘备的,竟然就是太史慈。虽还搞不清原委,但陈龙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太史慈的马出了城门,缓缓提速,从陈龙身边一闪而过,陈龙低头任其经过。随后展开脚步,远远追在太史慈马后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四章 枭雄末日

第三百零四章 枭雄末日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南宋.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话说陈龙守候了数日,不见城里放出讣告,心内踌躇,正欲再次冒险进城,忽见城门处走出骑着一匹红马的太史慈。陈龙眼珠一转,已有了一个主意,低头放过太史慈,随后步行跟去。

陈龙遥望前方太史慈背影,心下感慨,天下事无奇不有,怪不得能在千钧一发时救了刘备,原来是自己看中的好兄弟太史慈。却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莫不是青州出了什么大事,太史慈是出门来求取救兵的?

想到此再也按捺不住,前行到一处市镇,太史慈打马进了一家客栈,看来要留宿在此。陈龙在大街上迅速采购了一些物品,找个地方恢复龙珠模样。

太史慈在客房里闷坐了片刻,想起龙珠遍寻不获,刘备又被刺杀,天下之大,谁还能去救青州?想到郁闷处,不由小酌了几杯,到客栈外的小街夜市闲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市镇上也颇繁华,特别是售卖各种小吃的,都支着热气腾腾的汤锅,让人感受到浓浓的生活气息。

太史慈闻见空气中传来各种香气,不由咽了口唾沫,动了食欲。太史慈见一个小摊上售卖板面,就坐在旁边的矮桌旁,伸手刚欲叫老板,忽然听一个声音喊了一声:“老板,要一碗板面!”

那声音并不响亮,太史慈却感觉无比熟悉,忙扭头去寻找,只见影影绰绰的火把光中,几桌外一人正在举手叫面,不是龙珠却是谁?

太史慈大喜,没想到在这里“巧遇”龙大哥。见龙大哥孤身一人,不由起了童心,往地下一蹲,就着黑暗潜行到龙珠桌前,猛然站起道:“龙先生!我找的你好苦啊!”

龙珠吓了一跳,差点从座椅上掉下来,等看清楚是太史慈,不由大喜道:“太史兄弟!怎么这么巧!”

太史慈搬了把矮马扎,毫不客气坐在陈龙身旁,陈龙忙又点了一碗面,亲手给太史慈拔了双筷子。两人久别重逢,都有一肚子话要说,最后太史慈先说了袁绍、颜良撤兵,但曹操又引兵来抢青州,孔北海危在旦夕,所以自己才出发来幽州求救兵,并找龙珠。想不到公孙瓒在和袁绍大战,无法发兵,自己又继续向北到了刘虞这里,发现话事的居然是刘备。这刘备倒是礼贤下士,对自己尊重有加,带在身旁,但绝口不提救援青州之事。

陈龙装作听的十分动容,只听太史慈说罢问道:“龙大哥,你这是要去红山吗?怎么孤身一人。”

陈龙答道:“太史兄弟,我也是因为冀州和幽州大战,将家人和护卫都藏在了相对安全的深山里,自己出来观望形势。这次正好想去刘备处打打秋风,听说他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百姓拥戴,我当亲眼去看看此人气概。”

太史慈边听边唉声叹气,显然他对刘备的印象是相当好,等陈龙说完,大声叹了口气。陈龙奇怪道:“子义为何叹气?莫非此人有什么问题?”

太史慈看看左右都是寻常百姓,凑近陈龙耳朵,神神秘秘道:“此事除了兄长,我谁都不敢说。就在前几天,有一个用箭高手,偷袭了刘皇叔。”

陈龙睁大双眼,装作大吃一惊,旋即也压低声音道:“刘皇叔可曾受伤?”

太史慈摇头晃脑,叹息着说道:“不但受了伤,而且极重!当时,我就在他身旁,若不是我用内劲震偏了羽箭,刘皇叔再被射穿了颅脑。”

陈龙心想就知道是你丫坏的事儿,脸上一惊一乍道:“究竟伤了哪里?伤情如何?”

太史慈道:“我出城之前,刘备已经昏迷了四天三夜,根本没有复苏的迹象。他的脖颈受了重伤,虽然箭矢已经拔出,但无法进食,全靠流食药材续命。”

陈龙听说刘备确实没死,双拳一砸道:“子义,快带我去看看刘皇叔。”太史慈呆了一下,问道:“龙大哥,刘备昏迷不醒,恐怕也见不了人,你还要去看他作甚?”

陈龙耐心解释道:“子义,不瞒你说,荆州地面,有个神医华佗,专治各种各样奇难杂症,特别是蹊跷的外伤,更是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太史慈大喜道:“龙大哥,这华佗神医就在附近吗?咱们快去请。”

陈龙摇头道:“华神医远在荆州,远水解不了近火。但是在下的师公许劭,当初曾有个徒弟叫徐庶,酷爱练剑,也因为练剑受了重伤。当时,徐庶与人家斗剑,不慎人被在心脉上扎了一剑,当时内脏受了重伤,心脏都已经停跳,情况十分凶险。”

“幸亏福大命大,当时围观的人群里,竟然有神医华佗在。他平时药箱不离身,就地给徐庶做了包扎,回去后止血做了外科手术,徐庶后来神奇复原。整个过程,我一直在给华神医打下手救治徐庶,也学习了不少外科知识,也许能帮到刘皇叔。”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容不得太史慈不信,大喜道:“龙大哥,你我也别住宿了,连夜就去红山吧!若能救了刘皇叔,也许我还能求得一些救兵!”

其实,陈龙心里,也很怕曹操会迅速平定青州,这也符合正史的走向。刘备是绝世枭雄,曹操更是心头大患,这两个人都是统一路上的最大障碍。

但目前形势,势必要先解决刘备,才有余暇去顾虑曹操。太史慈眼巴巴看着龙珠,见他面色忽明忽暗,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半晌,陈龙叹了口气,对太史慈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你我先去见刘备了。见过之后,如果刘备有所好转,我与你一起借兵,若刘备治不好,我再给你想其他办法就青州,可好?”

太史慈点头如捣蒜,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两人付了面钱,各自回客栈收拾行李,约定当晚即出发。陈龙哪里有什么客栈,这场“巧遇”本就是他安排的,随便转了一圈,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候太史慈。小市镇也没有城门,两人一人一匹劣马,连夜奔红山而来。

红山因为刘备遇刺,仍然处于戒严的状态,门禁十分严密。不过,门口的守卫认识太史慈是刘备新招的武将,忙躬身请安,太史慈和龙珠二人,顺利进城。城内防务是齐周和武安国负责,听说龙珠是许靖的徒弟,都是肃然起敬。

太史慈说起陈龙会治疗外伤,齐周和武安国大喜,在两人亲自护送下,陈龙就这样到了昏迷在床的刘备面前。

陈龙见刘备面如金纸,紧闭着双眸,拱手对齐周等人说道:“我准备开始给刘皇叔把脉,需要绝对的安静。”几人会意,都走出刘备卧房等候,只有武安国略显疑惑,深深盯了龙珠一眼,感觉最近似乎曾经见过如此高大的人,却又想不起来。

陈龙想起武安国曾见过他假扮的货郎,手里捏了一把汗,见武安国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两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动作,心中不由暗恨。要在这样一双眼睛前玩花样,也是十足的冒险。

陈龙暗暗掂量,若是就此杀了刘备,自己有绝对的把握逃走,但就会永远失去太史慈。就算太史慈一直以为自己是龙珠,但龙珠也总有变回陈龙的一天,太史慈不可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陈龙装模作样,将手搭在刘备的手臂上把脉。刘备脉搏十分微弱,若有若无,但显然绝对不会马上就死。

陈龙又查看脖颈伤情,见伤口正好在下丘脑之下,只差一点就破坏了脑组织,只要伤口感染,就必死无疑。外伤的药当时都差不多,这方面很难动什么手脚,陈龙轻手轻脚压好绷带,微微按压了一下伤口。

不料,闭着眼的刘备,忽然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的疼痛刺激了神经。陈龙暗叫不妙,此时武安国也看见了刘备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猛的扑过来喜道:“龙先生真是神医!”

陈龙暗叫惭愧,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把刘备弄醒了。武安国盯得这么紧,还没来得及做手脚,这刘备要是醒过来,该怎么处理?

刘备眼皮子睁开,真的醒过来,既然嗯了一声。这回太史慈和齐周也已经围了过来,纷纷叫着刘皇叔,关切之情都是溢于言表。

陈龙心中暗暗叫苦,连忙道:“皇叔刚醒,大家切莫吵闹,以免振动了伤口。”说到振动二字,心中一动,按着刘备伤口的手微微一点,已经将一道真气打进了刘备血管,接着手松开,没留下一丝破绽。

刘备睁开双眼,茫然看着天际,眼神空洞,显然还没回复视觉。耳朵倒是动了动,有了一些听觉。陈龙忽然内功一凝,使出传音之术,刘备的耳朵里忽然响起一句只有他能听到的话:“杀你的就是我陈龙。”

刘备猛然睁大眼,看着床边人群,却难以看清楚说话的人,心里苦极,张嘴想要喊出声来。陈龙哪容他说话,计算着那道真气刚好到了颈动脉,遥控着真气凝成一团,立刻阻塞了刘备往脑部供血的动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五章 陈留吕布

第三百零五章 陈留吕布

蓬鬓哀吟长城下,不堪秋气入金疮。-----------唐.卢纶《逢病军人》

话说化身为龙珠的陈龙,借助太史慈,再度来到了重伤昏迷的刘备面前。就在刘备醒来的刹那,陈龙将一股有如实质的真气打入他伤口,堵塞了对脑部供血的动脉。

陈龙见刘备垂垂将死,运起真气,将杀人者陈龙几个字,传入刘备耳中。语声微弱的只有刘备才能听见,但陈龙两个字是如此响亮,刘备心知肚明自己是死于陈龙之手,瞪大双眼,真是死不瞑目。

龙珠见刘备脸色暗淡下去,装作惊讶道:“哎,箭伤太重,难道是回光返照?”武安国和齐周、太史慈都是一脸担忧疑惑,望着渐渐面如死灰的脸色,不知如何是好。刘备脑部缺了供氧,脑细胞开始大量死亡,仅仅不到半分钟,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陈龙对人体构造何等了解,真气一收,那股真气已经在刘备体内烟消云散。

武安国切着刘备脉搏,又翻检他的眼睑,虽然还有微微的脉息,却是瞳孔涣散,使劲掐人中,也没有反应。齐周疑惑的问道:“龙先生,你看这是什么缘故?”

龙珠装模作样,检查了一遍刘备身体,摇头道:“奇怪啊!脉息和呼吸都还有,就是人毫无反应,这次怎么连最基本的身体反应也没了。”

接着忽然拍着脑门道:“难道是……”说着,语气一顿,见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陈龙放下刘备的手,哭兮兮地道:“华佗师父曾经说过人体的一种极限情况,呼吸脉搏都在,人却永远昏迷,像植物一样,华佗师父形象的叫他植物人。”

那三人闻所未闻,不由同时脱口而出道:“植物人?那是什么?”

陈龙顿了顿,说道:“就是这种永远昏迷的状态,刘皇叔恐怕是伤的太重,恐怕很难醒过来了。植物人就是一种与树木花草等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的人体状态,除了保留一些身体本能外,对自己和他人存在的认知力已完全丧失,是不可逆的昏迷。植物人就算还能活,甚至有呼吸和心跳、脉搏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和思维,也就是一个活死人而已。”

武安国等三人听着龙珠的解释,听到活死人三个字,都是心中瑟瑟发抖,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一种状态,生不生、死不死,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太史慈傻呆呆听完陈龙的解释,最后问道:“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齐周和武安国早就在心里问,只是没人敢提出来,还是得请示刘虞。谁也不敢说刘备是死了,但他确实又是个活死人,难道要他们下手把刘备彻底打死?

陈龙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刘备已死无生,自己应该说是救了关张,拯救了中华更大的分裂。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也许我的华佗师父有办法。我想既然刘皇叔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就请刘刺史准备车马,我和字义负责将他运到华佗师父那里治疗吧。”

陈龙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是,将活死人刘备放到荆州,不怕关羽、张飞不为自己效力。如果把刘备放在刘虞这里,恐怕关羽、张飞得知,还是会到红山来陪伴。自己拉走刘备,理由又是冠冕堂皇,恐怕刘虞不会拒绝。

齐周和武安国听了,都齐声道好,本来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刘备,总不能就这样天天养着他吧?又该怎么养呢?就算刘虞愿意,但人家刘备自己愿意吗?还不如去了华佗那里,刘备也许还有治,刘虞也能舍却了天天养着植物人的麻烦。

几人终于议定,齐周拟了一篇上奏,将事情原原本本汇报给刘虞。刘虞听说此事,十分嗟叹,亲自领了众人,都到刘备病榻前探望。见刘备嘴角隐隐留着津唾,不由兔死狐悲,流了几滴眼泪。流泪本是刘备的拿手绝活,不料这次连哭都不会了。

刘虞随即同意了龙珠的方案,命人准备舒适的能运输病人的车马,并准备选一些兵丁随着伺候。忽然,武安国跪下道:“主公,当日我流离失所,是刘皇叔将我招至帐下,百般优待,我心中感佩,想不到竟遇到这样的事。刘皇叔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愿意陪伴他南下,顺便寻访刺杀他的凶手。若让我查实,必带着凶手的头颅回来见主公。”

陈龙心说你是痴心妄想,只听刘虞叹息道:“也罢。我这身子骨也是病恹恹的,还不知道红山将来是个什么了局。我这里已经有奏折一封,就劳烦你吧,你先送刘皇叔,送到以后替我将奏折带给皇上。”

武安国想问是什么奏折,张了张嘴没有发声,随即接过塞在怀里。刘虞情绪暗淡,摇头道:“希望皇上能派个能人来接替我,也算我替你们找个好主公!省得跟着我受苦。”

陈龙忽然明白回来,原来自从刘和死后,刘虞这一脉十分凋零,才有刘备上位的事件发生。如今刘备又成了植物人,刘虞心力憔悴,干脆给皇上写了奏章告老还乡。至于是否在奏折中推荐了谁接替他的位置,不得而知。

又过了一日,一乘马车和几匹劣马缓缓行出红山城门,迤逦向南而去。这一路山长水远,龙珠说起自己有大海船,太史慈和武安国都十分感兴趣,于是几人决定,先接了龙珠家眷,然后上船将刘备和陈龙家眷一同送归南方。至于龙珠和太史慈,已经约定好到孟津附近的黄河上,找到张燕和关羽的大部队,商议救助青州之事。

说起冀州和青州的局势,现在可以说一团大乱,但主战场是这样几个,一是公孙瓒和袁绍的兵团绞杀在一起,公孙瓒主攻邯郸的袁熙军团,文丑、逢纪军团本想北上直捣渔阳,但在沧州被田丰、麴义所阻,也绞杀成一团,颜良的兵团刚刚从青州撤回来,正在濮阳休整,袁绍还有重兵屯在邺城。二是曹操兵团从兖州出发,侵占青州地界,威胁孔融的北海,青州西部,几乎全是曹操的部队。三是上党张燕、长安黄盖和王越联军、宛城张绣和赵云的部队,压制住身在洛阳的袁术,实际却是夺取了孟津的黄河渡口,抢了数百艘战船,袁术本以为会有洛阳会战,不料这些黑山军拿下孟津以后,居然乘船沿着黄河南下,这一回轮到身在陈留的吕布瑟瑟发抖,其谋士陈宫也不断派出侦骑,寻找敌军动向,好判断黑山军意图。

吕布这些年,一直有点颓废,自从失去了自己的挚爱貂蝉,无日不在想念她的倩影。这吕布虽然高大威猛,骨子里竟是一个情种,冲冠一怒,也是为了红颜,这些年不思进取,也是因为身边没有貂蝉,似乎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幸亏还有个陈宫,日日为吕布谋划,才牢牢守住这个陈留郡。曹操因为陈宫的关系,也不敢马上和陈留翻脸,毕竟陈宫的本事曹阿瞒最是清楚。陈宫,字公台,东郡东武阳人。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时乐于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正史中,兖州刺史刘岱在讨伐青州黄巾时战死,陈宫等人主张曹操接任兖州牧,因而陈宫被曹操视为心腹。但此后不久,陈宫因曹操杀害边让等汉末名士而与曹操反目,并游说张邈背叛曹操迎吕布入兖州,辅助吕布攻打曹操并先后取得兖州与徐州。可恨下邳城中,吕布不听陈宫两面互补之计,以致失败。吕布战败后,陈宫随吕布等一同被曹操所擒,决意赴死。

吕布不但有陈公台这样的名士辅佐,手下还有著名的八健将,个个堪称武将中的典范。哪八健将?分别是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其中的张辽更是一代名将,至今犹存张辽威震逍遥津的赫赫威名。只可惜吕布这个主公不思进取,大家也就一直窝在陈留这一亩三分地上,时不时打几场小仗罢了。

陈留,即后世的河南开封府,春秋时郑地也,为陈所侵,故曰陈留。战国时即是魏惠王都大梁。秦始皇一统中国后,废分封,置郡县,设立了陈留县,属三川郡治所在。汉高祖刘邦 在西进灭秦的途中曾攻占陈留,武帝元狩中分河南郡置陈留郡,至董卓暴乱天下,曹操乃自此兴兵倡义。

陈留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在秦末时业已显现。汉高祖刘邦起兵伐秦时,他的谋士郦食其就说,“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八达之郊也。”在楚汉相争之际,陈留更被视为战略要地,双方在此曾反复争夺。

正史中,曹操起兵陈留,讨伐董卓,得到了郡守张邈的大力支持。先由董卓挟持、后由曹操挟持的汉献帝,即位前就曾经做过陈留王。三国时曹操之子曹植,也曾被曹丕贬黜而做陈留王。后来的废帝曹奂也做过陈留王,传四世而绝。

陈龙接到甄宓后,与周不疑汇合,仍叫龙周,手下护送活死人刘备和甄宓等人上船。武安国听说太史慈和陈龙要去青州,因刘备有了龙珠手下护送,死活想跟着太史慈去效命,两人只得应允。而实际上,陈龙已经在和周不疑商议,若要救青州,就要抄曹操的老底,若要抄曹操的老底,是否要先拿下就在曹操后方的陈留吕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六章 有美蝴蝶

第三百零六章 有美蝴蝶

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山雨欲来,风满陈留。陈留南北东西都是重兵,这回足智多谋的陈宫也已经瑟瑟发抖。虽然吕布对陈宫算是言听计从,但这几年不思进取,在强敌环伺的大中原地区,这点雄心壮志,这点并州铁器骑,实在是不够瞧的,只够自保而已。

陈宫有点明白吕布是借着酒色浇愁,但为了一个叫貂蝉的女人如此颓废,实在太没进取心。天下如此分裂,不进取就是等死!

如今形势,东南面是战将如云的曹操曹孟德,听说他手下自己家族精英尽出,出山的武将夏侯渊、夏侯惇、曹洪、曹仁、曹纯等,无不是万夫不当之勇;以及文臣方面,颖川荀氏家族的大文豪荀彧荀文若,被称为有佐世之才的淮南成德人,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大文豪刘晔刘子扬,以及谋略出众、眼光毒辣、心思缜密狠毒著称的兖州名士程昱程仲德,可谓阵容鼎盛,令人不寒而栗,轻易不敢招惹。

西面和西南面被袁术掌控的洛阳和豫州所包围,虽然袁术因为野心太重太暴露,始终被长安王越骚扰,南阳还有宛城陈龙的两个师兄名将赵云和张绣的重兵,袁术实在无暇东顾。但袁术手下的文武虽然不算当世名将,不过顶着四世三公的名头,手握雄兵几十万,陈宫不会傻到单独去招惹袁术。

北面隔着黄河,是另一头更难惹的雄狮袁绍。虽然袁绍与公孙瓒始终大战连场,但实力仍是超强,不是吕布可以轻易拿下的。

吕布唯一可以出兵的方向,是沿着豫州和兖州之间的缝隙,进攻青州或者徐州,但一不留神,就会被曹操所乘,连老窝陈留都保不住,这也是陈宫和吕布动弹不得的主要原因。

现在,陈宫最忧心的,是探马传来的西北面的消息,盘踞并州的黑山军首领张燕,忽然带着二十万雄兵离了老窝,号称五十万,听说目标是乱纷纷的冀州,可是主力部队却南下黄河,目标不明。前两天,更是奇袭了孟津渡口,将袁术的水军船只全部缴获。

最让陈宫觉得不安的,是张燕大军都上了船,练起了水军。如此重兵出击,没有收获哪能轻易回并州,但既然不攻击洛阳,水军当然不会去蠢到打有汉献帝的长安,只能顺流而下。而顺流而下,只有两个大城有进攻价值,一个是张燕号称的进攻目标,冀州的濮阳,另一个,就是吕布所在的陈留。

陈宫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和主公吕布好好汇报一下目前的形势,说出自己的担心,说出自己想好的防守策略和布置,保证陈留的物资供应和长期防守作战。如果有可能,应该马上和袁绍秘密签订合作协议,携手对付黑山军,袁绍现在毕竟面临多线作战,应该巴不得和吕布合作,若两边能从黄河两岸夹击黑山军,保证能打的黑山军折戟沉沙。

陈宫到了吕布的城主府,守卫见是军师,忙躬身施礼。陈宫微微点头,正欲推门而进,守卫伸手拦了一下道:“军师,城主不在。”

陈宫一怔,值此办公时间,又是强敌临境,吕布这是唱哪出呢?忙问道:“吕将军可是去了视察部队?”

那守卫支支吾吾,陈宫气的一把拖住他衣领道:“军情紧急,你快说吕将军去了哪里!”

守卫不敢得罪陈宫,忙跪下道:“军师,主公本不让对外说,不过军师不是外人,主公他......他和新来陈留的兖州名媛白蝴蝶去了郊外踏青。”

一句话雷的陈宫外焦里嫩,张口结舌道:“什么白蝴蝶?”顿了顿不由心里骂娘,穿了口粗气,踹了一脚那守卫问道:“吕将军他们去了哪里踏青?快说!”

那守卫哭丧着脸叩首道:“就在黄河沿岸的双河寨。军师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话还没说完,只听马蹄声响,抬头一看,陈宫早上马狂奔而去,显然是急匆匆找主公吕布去了。

黄河岸边的双河寨,顾名思义,是两条大河的交汇之处,有一个比较繁华的大寨,寨外波光粼粼、风景如画,吕布专门在这里修了一个行所,发现美女,常拉到这里寻欢作乐,填补内心空虚。

行所修在大寨一侧的水边,沿着寨栅之上修了一带长台,平时有人驻守,吕布来时,就与美人在这里看两河风景,黄河天堑从这里一览无遗。

今日的长台上,只有两个人,台下的木制台阶周围,围绕着所有的护卫。台上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生的威武高大,长方脸,相貌英俊,鼻梁挺直,肤色微黑,头戴束发紫金冠,衬得更是剑眉星眼,体挂西川红锦百花长袍,身披素色休闲便装,腰系玲珑镶玉细蛮带,更是显出扇子面的身材和长而挺拔的双腿。如今,这英俊男子正面露柔情,微笑望着身边一个一身白衣的绝色美女。

这一身白衣的绝色美女,当真是美若天仙,正望着两条大河交汇的美景,似乎若有所思。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只扎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蝴蝶结,长长的刘海儿被河风吹的随意卷曲飞舞,更显出脸色之白嫩娇媚,梨涡浅浅。

乌黑靓丽、微微上翘的眼睫毛深处,是一双如同雪山秋水般的翦水双瞳,乍一看波澜不惊,再一看方知深不见底。琼鼻樱唇,无不是恰到好处,确实是不逊于貂蝉的绝世美女,难怪吕布会将对貂蝉的一腔深情,转移到这个白蝴蝶身上。

吕布温柔看着白蝴蝶,给她指点四处风景,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由看的呆了。白蝴蝶被他看的害羞,红着脸道:“吕将军,你在看什么呢?”

这句明显有些挑逗的意思,吕布果然上钩,大手不由握上了白蝴蝶的柔荑,说道:“蝴蝶,你可知你的美貌,天下男人无人可以抗拒?”

这个白蝴蝶,是突然出现在吕布面前的,事先毫无征兆。前几天,吕布心情不好,带着几个亲随,骑着赤兔马到黄河边钓鱼为乐,忽见河上飘来一艘中等官船,几个精壮大汉,向着岸边大声询问陈留渡口所在。吕布一时兴起,带着人乘小船爬上官船,自称陈留官兵,问起几人来历。那些大汉见吕布一表非俗,不敢造次,回说是兖州官员的家眷,要去陈留探亲。

吕布听说是女眷,不由风流兴起,问了个备细,几个大汉都有不平之色,吕布暗暗冷笑,不料船舱门帘一挑,走出一个白色丽人,吕布看清颜色,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猫和老鼠的地位瞬间轮换,戏弄外来人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武艺天下第一的吕温侯瞬间沦陷。

长台上的白蝴蝶,任由吕布握着她右手,眼光却躲开吕布贪婪的目光,遥望着黄河上的船只。如果这时吕布在白蝴蝶正面,一定会看到白蝴蝶的目光变的冰冷深邃如冰洋,甚至是闪出了几缕寒光。

可惜吕布陷入汪洋般的深情,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用尽全力,也要追到这个绝美的女孩子。如今能握着蝴蝶的柔荑,又没有被拒绝,真是每个细胞都在战栗欢呼,喜悦到头脑发昏,哪还会注意其它?

两人就这样卿卿我我,郎情妾意,在长台上流连忘返,确实是最美满的二人世界。忽然吕布眉头一皱,耳中听到台下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阵嘈杂,夹杂着几声喝骂,是谁吃了豹子胆?见白蝴蝶也听见了嘈杂,传过来询问的目光,吕布觉得很没面子,怒道:“美人儿且坐着里歇一下,用些瓜果。待我去看一眼发生什么事。”

台下,正是大老远赶来的陈宫陈公台。守卫受吕布严令,不得放任何人上去,气的刚刚赶到的陈宫大为光火,就地骂了大街,守卫不敢回嘴,就是死活不敢放陈宫上去。正在尴尬的时候,木制楼梯传来脚步声,满脸怒气的吕布眼中闪着寒光,站在了台阶末端,看着陈宫道:“公台,你不在城里主持,跑这里来干什么?”

陈宫连忙闭嘴止住骂声,也不看吕布脸色,大声道:“奉先啊,大难就在眼前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卿卿我我?”

吕布向来有些怕陈宫的臭脾气,脸色一红,挥手赶走护卫,对陈宫道:“公台啊,你休要耸人听闻,陈留一潭死水,哪里就有大难当头了额?”

陈龙压住火气,耐心说道:“奉先啊,你号称天下武功第一,难道没发现周边的敌人都越来越强大?”

吕布摇头叹息道:“对啊,他们都是重兵几十万,我又怎么去发展?能保着陈留不失就不错了。公台啊,守住陈留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你不用凡事找我请示,有张辽他们在,你尽管用就是了。”

吕布说罢,不待陈宫反驳,挥手道:“凡事你做主,就这样,公台快回去吧!”心里惦记着美娇娘,说罢扭头就要登台。

陈宫见摊上这么一个主公,气不打一处来,嘴唇哆哩哆嗦骂道:“我的主公,你再这样贪恋女色,陈留再过几天,就TMD是并州黑山军的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七章 两大链锤

第三百零七章 两大链锤

天眷何期远,王文久已同。相望杳不见,离恨托飞鸿。---------唐.徐凝《送日本使还》

话说吕布新结识了美女白蝴蝶,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不理郡务,不思进取。直到陈宫追到双河寨行所,吕布才应付陈宫,言明任陈宫安排守卫陈留之事。

陈宫见主公如此敷衍,大怒之下吐了粗口:“奉先,再耽于酒色,恐怕过几天陈留就不姓吕了!到时候无处可去,你就是丧家之犬!”

吕布听他说的难听,稍微清醒了一点,皱眉道:“公台,你不要耸人听闻,何事如此危急?”

陈宫回禀道:“并州黑山军张燕起兵二十万,号称攻击冀州,却用重兵拿下了孟津渡口,夺取了袁术军在渡口的战船百余艘,控制了黄河水道。袁术被长安和宛城的部队牵制,竟不敢出兵收复渡口。”

吕布武力虽高,智力低下,不解问道:“张燕和二袁动手,与我何干!?”

陈宫没好气道:“奉先,事情哪有如此简单,可以说十分诡异。”

接着陈宫分析道:“最诡异的,是这回部队的联动。长安两大势力罕见合作,王越是皇上的人,竟然配合了张燕的行动,主公想象一下袁术的困境!黄盖、赵云,带队互动出击,他们又是谁的人?那是南方霸主陈龙的青龙军!说明背后有陈龙的影子!事件大了。”

吕布听说起陈龙,倒是颇感兴趣,说道:“当年在洛阳北邙山,倒是遇到过这个陈龙,当时他似有挑战之意,被我一戟压制。你的意思是,这次张燕重大行动背后是陈龙?他究竟想干嘛?”

陈宫使劲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道:“陈龙先统一了荆州、交州,降服了士燮和刘表,又在江夏建城、与黄祖和孙策对峙;攻克宛城张绣、与袁术对峙,又携手马超袭取汉中、赶走张鲁,与益州刘焉对峙;依据天水险要,与韩遂大军对峙,朝廷里何太后和他关系良好,黄盖领兵震慑长安,本是献帝和王越的劲敌,这次却联合进逼洛阳。主公啊,你看,陈龙这是野心爆棚,要对北方和中原诸雄动手了!”

吕布听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当然也算是中原群雄之一,陈龙要统一中原,自己也在被扫之列吧?

吕布迟疑着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张燕是陈龙在背后指示,那么张燕和这个陈龙是什么关系呢?张燕为什么要让黑山军配合他统一中原?”

陈宫的情报显然也不足,沉思道:“听说当年张燕在冀州时,就和张牛角在正定和陈龙打过一架,没想到不打不相识,陈龙还收获了自己的妻子甄宓和军师沮授。现在来看,张燕肯定和陈龙还是有所交集,勾连不浅。”

吕布闻言,本欲再问,想起白蝴蝶还孤身一人在上面,思绪不由又混乱起来,对陈宫示意略等,自己急匆匆返回台上,见白蝴蝶低头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不耐烦,急忙哄道:“蝴蝶,实在是有些紧急军务,我让人先送你回去,稍后我就回来陪你。”

不料白蝴蝶并不起身,随口问道:“是何军务,如此紧急?在陈留有什么危险吗?”

吕布一怔,看白蝴蝶是正儿八经的发问,说道:“蝴蝶,有我在,哪里有什么危险!”白蝴蝶显然对回答不满意,继续追问道:“吕将军,若是有战争,我要马上回兖州。”

吕布哪里舍得白蝴蝶走,忙道:“嗨,都是我那个军师陈宫,非说并州那边张燕的黑山军对陈留有威胁,依我看,张燕的目标是袁绍,我陈留坐观其变即可,真的没有危险。”

白蝴蝶听了,欣然道:“吕将军,不瞒你说,我的家族在兖州,也是颇有些势力,手下不乏奇功异能之士,本土也有几千子弟兵。今日,既然与将军有缘,我愿意与将军合作,以保陈留,直至一统中原,将军可愿意?”

吕布见白蝴蝶说着军事,面色却是清纯无比,早已为色所迷,听说白蝴蝶愿意陪在自己身边,大喜道:“蝴蝶,那敢情好!此生此世有你在身边,生死也要在一起!”

白蝴蝶不由展颜一笑,如同芙蓉盛放,分外妖媚,依在吕布身旁,说道:“将军,你的话总是让我情不自禁。军情紧急,就让这个陈宫上来商量一下吧。”

吕布惊讶道:“你愿意见陈宫?”见白蝴蝶点头,心中虽然有些诧异,白蝴蝶似乎对军事很感兴趣,但只要她愿意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心满意足。吕布听话招上陈宫,简单做个介绍,陈宫见白蝴蝶艳色无边,连头都不敢抬,心中暗暗惊异,怪不得主公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陈宫当着吕布和白蝴蝶之前,又分析了一通,白蝴蝶微微沉吟道:“背后是陈龙吗?”

陈宫点头,心想主公让个妇人参政,真是荒唐。白蝴蝶忽然继续开口道:“依我看,先不管张燕背后是否站着陈龙,也不论张燕真正的战略目标,咱们陈留的焦虑就是没有地方可以撤退。”

陈宫听的心中一动,不由抬头看了眼白蝴蝶,心想她提出的战略纵深的问题确实是关键,看来这个白蝴蝶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白蝴蝶继续道:“我的家族在兖州,一向被曹操家族欺压,依我看,吕将军可以趁曹操出兵青州,进兵攻击兖州治所昌邑,或者进兵曹操老家亳县,夺取第二个据点。如果能一举击败并消灭曹操,当然最为理想,至不济也可以打通进攻徐州的通道,徐州陶谦一向暗弱,土地却极其肥沃,人丁也十分兴旺,比陈留强太多了。吕将军若成了徐州牧,争霸天下,指日可待!”

陈宫听的冷汗直冒,不由翻身就跪下道:“想不到主公遇到了白侠女,若能按照侠女所说规划部队,则主公幸甚!”

吕布见陈宫福气,不由大喜,干脆宣布道:“公台,替我传令下去,即刻起白侠女就是我陈留军的总军师,专门战略规划之事。”接着笑眯眯对着白蝴蝶道:“白侠女请下令,今后我吕奉先就跟在白侠女身边,一切唯命是从!不过,侠女与在下的婚事,在出兵之前就办了吧,我派陈宫让人去准备。”

白蝴蝶听说到婚事,脸色微红,不置可否,吕布见她并不拒绝,心中大喜,遂令陈宫下去准备。陈宫去后,对白蝴蝶已经起了疑心,如此美丽又有智慧的女人,究竟从何而来?心中毫无线索。

白蝴蝶回到住所,手下一众随身侍卫,内外严密看守。吕布叫来的侍卫都在外围,随着白蝴蝶进入卧房的,是一名其貌不扬的矮个子丫鬟,举步之间十分轻盈,似乎有着不错的轻功底子。

那丫鬟甫一关上房门,白蝴蝶吩咐道:“你速去传达君命,陈留吕布已被我控制,下一步进兵兖州,我和吕布说了咱们有接应,让他们四个先在昌邑、濮阳、亳县等地活动,做好接应准备。”

那丫鬟闻言,点头要去。白蝴蝶又道:“且住。吕布对陈宫甚是信赖,等部队到了兖州,让服部找机会结果了此人。”

那丫鬟点头而去,白蝴蝶恢复了冰冷睿智的模样,要完全掌控吕布这头猛虎,岂能让陈宫这种聪明人在他身边!

再说陈龙化身龙珠,将甄宓和活死人刘备送上海船,自有人护送回荆州。武安国请求跟随龙珠作战,于是陈龙的龙珠,周不疑的龙周,太史慈与武安国一行四人,再加上八名青龙军特战队员做为护卫,一共十二骑,择路南下黄河,找个渡口逆河而上,一程一程向着孟津渡口赶去。

沿路避开公孙瓒与袁绍的战区,有惊无险,上了黄河船只后,水路安全了许多。武安国的武器是一挂带着铁链的铁锤,也不嫌沉重,一路带在身边。

沿河过了濮阳重镇,又过陈留,似乎十分平静,前面就是孟津渡口,终有水兵上来盘查,领头的却是张燕手下大将张牛角。

张牛角早就得到线报,陈龙化身龙珠,就要抵达孟津,自然不会泄露机密,见到舱面伤上的陈龙,一拱手道:“牛角见过龙先生。在下奉主公之命,特来河面上迎接龙先生,等候多时了。”

陈龙道声辛苦,又给他引荐太史慈和武安国,张牛角见武安国背着一根大链锤,不由暗暗纳罕,伸手掂了掂斤两,拿出自己的链锤,也让武安国掂了掂,两柄链子锤重量相若,唯一的区别是张牛角的链锤上带着数十根尖刺。

两人初次见面,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样子。几人一路同船上了孟津,张、武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都技痒难熬,恨不得立刻到岸上比一比锤法。

张燕得到禀报,说龙先生到了,连忙迎接,称龙珠为大军师,十分恭敬。太史慈见状放下心来,私下问龙珠道:“龙先生,这黑山军既然合作,就是太好了。然我听说他们的目标是冀州,那孔北海十分危急,该如何去救?”

当时刚好周不疑在身边,笑着道:“子义,我知道你心急,不如这样,欲救青州,还需细细规划,你且说个粗线条,然后主人和咱们再详细研究,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八章 龙大军师

第三百零九章 龙大军师

话说武安国和张牛角,各自拿出自己链锤,大有相见恨晚之势。龙珠上岸,被张燕任命为大军师,统筹中原之战,直到此时,张燕出兵,名义上仍然是要取冀州。

张燕单独召见陈龙,趁机将陈龙安排的替身更换过来,关羽被派到前线,对龙珠的动向一直懵然不知。因为刘备没死和太史慈的关系,陈龙又化身龙珠去了红山城内,了却了刘备之后,还带回来一个武安国;即使关羽将来有所怀疑,也完全可以说是奉了张燕的将令。

太史慈心里惴惴不安,自然追着龙珠询问。当时扮成龙周的周不疑就在身旁,微笑问太史慈道:“子义,如今张燕大帅就这二十万人马,船只勉强够用,你不妨按照你的想法,若是要去打青州和兖州,该怎么规划进兵?”

太史慈也读过一些兵书,闻言喜道:“原来龙大军师已经在规划这个事情。依照目前二十万大军所处的位置,以及黄河周边的青、兖二洲地理,我认为,应当先沿黄河顺流而下,在合适的地点登陆,拿下被曹操部队控制的几个黄河南岸的兖州县城,建立大军补给基地。只要这件事成功,曹操攻打青州的计划,必然会因为后方震动而失败。到时候是进是退,可以再做打算。”

陈龙忍不住点头微笑,周不疑也笑道:“子义乃不可多得的将才也!不过,在强敌环伺的黄河周边,应该去拿下哪几个县城做为基地比较好,子义可有过研究?”

太史慈一时语塞,说道:“这个嘛…….请恕在下愚拙,对于登陆的地点,确实没有心得。但是我想,若是离敌人重兵所在的大城太近,很容易在登陆的时候受到攻击,毕竟那时候防守最是薄弱。”

周不疑点头道:“中原这里寸土必争,确实不太好选择登陆地点。如果找不到无人区,就要找薄弱环节,子义说的一点不错。”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若是只拿下几个小小郡县,恐怕难以让二十万雄兵立足。”

“因此,沿着黄河的几座大城,都是咱们的军事目标。子义,这几座大城,相信你一定耳熟能详,陈留、濮阳、定陶、山阳、以及济南国。沿黄河走的越远,就离曹操的兖州治所昌邑越近,但补给就越困难,周边的环境就越陌生,背后的敌对部队就越多,稍微不注意,军队可能会被切断补给线,陷入重围。”

太史慈微微点头,忽然一惊道:“龙周先生所说,难道是只能先取陈留吕布?”

离孟津渡口最近的大城,除了洛阳,就是在虎牢关外的陈留,周不疑说大部队基地不能冒险设的太远,因此太史慈很容易就想到了陈留吕布。太史慈沉吟着又道:“陈留倒是一座孤城,不过听说吕布吕奉先,座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连曹操都不敢轻易惹他,让陈留孤悬兖州外至今。咱们就这样去攻陈留,遇到吕布的坚决抵抗,必然会拖很长时间,那时曹操已经攻破了北海,坐拥青州、兖州二洲之兵力,咱们也就失去了救青州的时机啊。”

这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周不疑并不反驳,轮到陈龙说道:“咱们先忽略进攻陈留的难处,先说夺取陈留为基地的好处。首先吕布是一座孤城,周边是袁术、曹操、袁绍的势力,恰好这时候都陷入大战,没有时间来理会他。其次,吕布虽然勇猛,但是兵力不多,我们测算了一下,他能养活的兵丁,不过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战斗力真正强悍的,还是他原来带出来的并州骑兵,不过三万到四万人之间。再者,打了陈留,不用担心袁术从虎牢关出兵,他在忙着对付王越和黄公覆,甚至还有赵子龙;也不用担心袁本初,他在忙着对付公孙瓒;咱们可以全心全意对付兖州平原上的曹操部队,还有,陈留和濮阳相比,在黄河的南岸,作战不用忙着先渡河,部队调动会方便很多。”

太史慈听的频频点头,龙先生真是不凡,稍稍一捋就说出占领陈留的诸多好处,龙周接着笑道:“还有就是补给线短啊,并州物资可以源源不断通过孟津运到陈留上岸,中间不用担心有人来截断补给线,好处确实很多。”

太史慈听的热血上涌,站起身说道:“龙大军师,你下令吧!我太史慈愿为先锋,让我去会一会吕奉先的方天画戟!”

陈龙和周不疑都哈哈笑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称赞太史慈的勇气,门口忽然传来洪钟一般的语声道:“吕布小儿,有何可怕?这先锋谁也不许和我争!”

众人一起抬头看时,一身绿衣、威武高大的关云长出现在轩厅门口,身后跟着联袂而来的武安国和张牛角。关羽手里并没有武器,陈龙却一阵肝颤,没想到关云长会在此时回来,也不知道武安国和他说了什么。

陈龙装作大喜,见关羽虽然说的雄壮,脸上却有些泪痕,知道是武安国已经和他谈过,关羽恐怕已经知道了刘备的事情。龙珠延手,请几员大将进厅,团团坐了一圈,陈龙和周不疑坐定,手下给每员大将都上了一杯香茶。

陈龙沉声先问关羽道:“云长,你从前线回来,上次一别经月,发生了很多事啊。”这句话,自然说的是他的结拜大哥,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惨事。

关羽凤眼微闭,说道:“大军师,我听武安国说,大哥遇刺之后,是你和子义去了红山,救了大哥性命。后又将大哥送到后方华神医处修养,此事感激不尽。但我本欲就去后方找大哥团聚,想着要和大军师你告个别,所以才前来。”说着凤眼微睁,犹豫着看了一眼陈龙。

陈龙听关羽言犹未尽,自然没有打断,果然关羽继续说道:“但大军师去冀州,却是为何?可有我三弟消息?”这几句话再明显不过,还是对龙珠去了冀州起了疑心,毕竟刘备遇刺,刺客至今也没找到。

陈龙知道此时不能有半点犹豫,说道:“云长也知道,我的爱妻还在冀州,我一直不放心,早就和张大帅提起想去接了家眷。这回又要打冀州,正好我也去打探各方面消息,一举两得。所以才隐匿身份,秘密前去。谁想到路上遇到太史慈,才知道刘皇叔人在红山,还受了重伤,这才赶紧去红山抢救,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惜刘皇叔伤重,我只好让人护送他去华神医处医治,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华神医能治好他。”

太史慈频频点头,证实陈龙的话,关羽凤目似乎闭上了,微微叹息道:“大恩不言谢!我本想马上去大哥身边陪伴,再不离开,但三弟还不知所踪,龙大军师又是用人之际,我也不能就这样离开,毕竟我这条命也是龙军师救的。”关于说着有些黯然,最后道:“我想关于大哥那边,既然有龙军师全力安排,必然也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陈龙听关羽表了态,心中大喜,表面平静的道:“这个自然!刘皇叔也是我仰慕的人,就算没有云长这层关系,我也会关照他。云长能来助我,我自然非常欢迎,早听说过三英战吕布的事迹,云长正是吕布劲敌,你的决定可谓是雪中送炭。”

关云长听陈龙说起三英战吕布,当年三兄弟大战吕布的热血犹在,想起如今大哥生死不知,三弟生死不明,心下十分黯然,不由重重叹息了一声。他为人骄傲,不再肯轻易表达忧愁,心头虽然难受,也只有自己默默承受。

陈龙知道关羽的优点,也非常清楚关羽的弱点,所以以关羽目前的地位,是不能直接让他当正印将军的。陈龙于是吩咐道:“既然几员大将都在,我就宣布一下,刚才我们和子义定了计划,第一目标是攻取陈留吕布。”

所有大将这回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关羽也不例外。陈龙继续道:“孟津渡口是补给重地,也是水军船只老巢,十分重要,虽说袁术自顾不暇,咱们也要防着他偷袭,因此张大帅决定,他亲自带嫡系部队镇守孟津,出战陈留的主帅,就由我龙珠担任。”

众人听的一阵振奋,毕竟所有这些大将,都知道龙珠的能耐。只听龙大帅接着道:“龙周就是此次出征吕布的总军师,负责大小战役的筹划。张牛角,你熟悉黑山军运作,先委屈一下,负责粮草辎重的运输和调配,把后勤补给线先建立起来,等开战我找人换你。”

张牛角不置可否,耸耸肩算是答应了。陈龙又指派道:“太史子义为正先锋,关云长为副先锋,领兵三万,先去开拓前沿阵地,预备大军在陈留登陆的事宜,决不可轻敌冒进,若是谁轻敌冒进造成部队损失,依据军法从事!”

众人都站起答应一声,关羽知道太史慈在青州是朝廷命官,职别比自己大的多,做他的副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不免嘀嘀咕咕,不知道这个太史慈武艺,比起三弟如何?

武安国见一直没点到他,不由抬头看陈龙,陈龙微笑道:“武安国,我身边暂时没有大将,你且跟随我中军,做我护军大将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零九章 古之昭虎

第三百零九章 古之昭虎

君不见,当年张辽张文远,轻兵简道,踏平乌丸。 回头看,天下英雄尽丧胆,八百壮士,力破江南。 常嘘叹,坚守曹魏数十年,孙吴惧入,刘蜀胆寒。 凭谁问,天下英雄谁鳌头,吕布下马,关公撤鞭。-----------佚名《张辽赞》

话说关云长从前线回归,来见陈龙扮演的龙珠,在武安国处得知兄长已是病入膏肓,成了活死人,心情无比沉重。这份沉重,不光是因刘备之大难,还有对救过自己性命的龙珠,私下竟起了疑心。陈龙秘密到了冀州,听说还弄了个替身,不知何故,与我大哥遇刺有何关系?

关羽在龙珠面前微眯凤眼,听陈龙说起这场统一中原的战事,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龙珠如此人物,关羽心中竟起了把龙珠和大哥比较之心。大哥虽待自己和三弟极好,和手握重兵的龙珠比起来,明显欠缺了几分睿智,似乎还欠缺了一丝真诚?

关羽赶紧压下这恼人的情绪,如果真是龙珠刺杀了大哥,自己再佩服、再感激陈龙,也要替大哥报仇,不过现在只能先隐忍,在龙珠身边稳住之后,再慢慢查找线索和证据。

因此,关羽一口答应,做黑山军陈留决战的副先锋。再说关公最讨厌的人就是吕布这个三姓家奴,这口恶气正好去找那个油头粉面的吕布去出。关羽却不知道,他既然选择卷入这波澜壮阔、凶险万分的中原混战,已经是身不由己,岂容关二爷说撤就撤?这场大潮即将席卷天下,每个人都会随着这俗世洪流,流向自己命运的终点。

陈留大战备战期极短,陈龙答应关羽,每个黑山军侦察兵派出时,除了获取陈留兵力情报,还有一个附加任务,就是寻找张飞的下落。以张飞形象的特异,此事本不应该太难,岂料竟如石沉大海,一直都没有消息。陈龙和关羽都怀疑,张飞是被打散去了朔方,关羽又多了几分忧虑,连美髯里都多了几根白色。

探马一次次对陈留实施观察,每天都有陈留最新的消息更新,陈龙还特意激活了陈留城内,张宁早就布置好的卧底,提供详尽的陈留情报。吕布对此浑然不觉,陈宫虽然精明,但也没有对应的情报机构,完全不能破解陈龙的谍网。

这一日,探马来报,陈留军马异动,吕布携夫人白蝴蝶,一起出城点兵,展开实兵演习,说是在陈留东南郊野扎下一个大营。陈龙问起白蝴蝶是谁,探马茫然不知,只说是吕布准备迎娶的太太,据说十分美丽,已经与吕布传了婚讯,定了终身。

陈龙心中诧异,吕布会允许夫人亲自上阵,自然大不简单。问探马道:“留下守城的是谁?”

探马道:“主公,听说白蝴蝶不喜欢陈宫,因此吕布让陈宫守城,并未带在身边。另外,吕布还留下了手下八健将中的张辽和臧霸守城,辅佐陈宫,以确保万无一失。”

陈龙心中叹息,张辽加上臧霸,绝对是非常难对付的组合,更何况还有个陈宫坐镇。尽管自己也有名将太史慈和关羽,恐怕攻城作战也不一定能讨得了便宜。陈龙此时,才想起大海船上有些*,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吕布的异动,却让极为敏感的周不疑想到了一点,就是吕布开始对黑山军重兵压境开始有所反应。尽管黑山军一再宣称目标是冀州,但陈宫之流的高级军师,可都是目光如炬,可不会被大军行动路线所迷惑。如果露出什么把柄给陈宫,恐怕船只过黄河,随时都得防着陈留半路杀出的伏兵。

陈龙听说张辽和臧霸被留下守城,心中暗暗叫不妙。此二人虽然现在声名不显,可熟知三国史料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在后期,是何等的可怕?!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乃是关云长的山西老乡。在丁原、何进、董卓、吕布的领导下,都能恪尽职守,地位越来越稳固。正史中,吕布败亡后,张辽归属曹操。此后随曹操四处征讨,战功累累。曾亲自劝降昌豨,攻袁氏而转战河北,率先锋在白狼山斩杀乌桓单于蹋顿,智平荆州新军的叛乱,击灭陈兰、梅成。

濡须之战后,张辽与李典、乐进等镇守合肥,并多次击退孙吴的进攻。最经典战役是在建安二十年(公元二百一十五年)的合肥之战,张辽率八百将士冲击孙权的十万大军,打到了孙权的主帅旗下,令孙权闻风丧胆,吴军望风披靡,遂大溃败。后来,以七千之众大破十万大军,差点活捉孙权。经此一役,张辽威震江东,声名大噪,“张辽止啼”也成为民间流传的传奇典故。张辽为历代推崇,成为古今六十四名将之一。

张辽本是聂壹的后人,其家族为了避怨而改张姓。张辽少年时便已举郡吏,并州刺史丁原以张辽武力过人,召其为从事,命他带兵往赴京都。何进又遣张辽往河北募兵,共得千余人。可是当张辽募兵尚未还时,京中的何进已因剿宦失败而死,因此张辽所领兵尽归董卓所有。董卓死时,张辽统兵归属于吕布,迁任骑都尉。

不久,吕布为李傕、郭汜等击败,张辽跟从吕布往东奔至兖州,为曹操所败后前往徐州。

建安三年(公元一百九十八年),吕布遣张辽与高顺等攻破刘备,但其后曹操破吕布于下邳,张辽率领吕布军余众归降曹氏,被拜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建安五年(公元二百年),袁绍派颜良袭击白马,曹操命张辽与关羽同为解白马之围的前锋,击破袁军。数有战功,累迁裨将军。等到曹操击败袁绍的主力部队后,另派张辽平定鲁国诸县。

建安六年,张辽与夏侯渊同围昌豨于东海,历经数月,粮秣将尽,众人商议先引军而还,但张辽却向夏侯渊说:“这些天以来,每次我们巡视围城军情时,昌豨就两眼盯着我看。而且他的士兵所发射的箭日益稀少,此必是昌豨心怀犹豫,所以才没有力战。我希望能试一下他,并与之洽谈,倘若可以成功诱使昌豨下山,不是很好吗?”于是命人向昌豨说:“曹公有命令,让张辽来对你传达。”昌豨果然下山与张辽对话。张辽便说:“曹公神智武勇,正在用他的仁德感化四方各派的势力,先归附的可以受大赏。”于是昌豨便答应投降。张辽知其肯降,于是只身上三公山,入昌豨家中,并拜候其家人。昌豨见张辽如此坦诚相对,心中欢喜,便随之往见曹操。

曹操先遣昌豨还东海,随后训责张辽说:“只身赴敌巢穴,这不是大将所为。”张辽却拜答道:“凭着明公达于四海的威信,我拿着圣旨,昌豨必然不敢害我,所以我才敢去。”

建安七年,张辽跟随曹氏大军讨袁谭、袁尚于黎阳时,累有功劳。建安八年,曹操攻袁尚于邺城,袁尚坚壁守垒,曹军久攻不下。因此曹操采纳郭嘉之计,让二袁自行内斗而先还许都,同时令张辽与乐进攻拔阴安,把当地百姓迁移到黄河以南。

建安九年,张辽再次随曹操攻打邺城,这次终于攻破邺城,张辽奉命别巡赵国、常山,招降了缘山一带的贼众及黑山孙轻等,此后再度随曹操攻击袁谭。

建安十年,袁谭败亡后,张辽受命安抚海滨一带,大败公孙度所置的营州刺史柳毅、与长广太守何夔合兵讨平矣平贼从钱等。曹操上表汉献帝,称张辽、于禁、乐进说:“武力强大,计谋周全,品性忠正,操守高洁,每次征战,身先士卒,勇猛顽强,无坚不摧;亲自擂动战鼓,忘了疲倦。他们单独领兵征讨,统率全军,抚慰将士,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临敌决策,没有失误。论功记职,应该给予显要荣宠。”收复东莱诸县后的张辽引军还邺城,曹操亲自出城迎接,邀请他同乘一辆车,任命他为荡寇将军。

建安十一年,张辽率军攻打荆州,平定江夏诸县,在临颖屯兵,再度受封为都亭侯。

建安十二年,曹操要征讨在柳城的袁尚,张辽进谏道:“许都,是天子所在的地方。现今天子就在许都,曹公北征甚远,若刘表派遣刘备攻击许都,占据它号令四方,您的形势将会大去。”曹操则判定刘表必不能任用刘备,遂继续出征。行军中途与敌军相遇,张辽壮气奋发,力劝曹操接战,曹操十分欣赏张辽的斗心,又看见乌桓的军队尚未排成阵形,于是将自己的麾旗授予张辽暂用,任命张辽为前锋出战,于是张辽引军突击,大破乌桓,斩单于蹋顿于阵前。

建安十三年,荆州尚未安定,曹操命张辽屯军于长社。军队临出发之际,军中忽有谋反者起事骚动,半夜惊乱起火,全军尽受其扰。此时张辽对左右说:“不可乱动。这一定不会是全营尽反,必然是引起叛变之人,想藉此惑乱他人而已。于是传令军中,只要不是反乱者安坐勿动。而张辽则带领亲兵数十人,守立于阵中。不久情况稳定下来,军中随即擒获首谋者,并将其杀除,动乱亦告平定。赤壁之战时,曹操徙赵俨为都督护军,护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都是曹军赤壁之战主力,可惜一把火,全军尽墨。

建安十四年,庐江人陈兰、梅成占据氐等六县作叛,曹操于是遣于禁、臧霸等讨伐梅成,又命张辽督领张郃、牛盖等讨伐陈兰。当时梅成诈降于禁,于禁引军便还。不料梅成趁机会带其军众往投陈兰,二人转入灊山自守。灊山中有天柱山,高峻约有二十馀里,道路险狭,陈兰等众避于其上,山下进军难通。张辽意欲登山进兵,诸将皆说:“此山道路险恶,我军兵少,很难可以深入用兵。”张辽却说:“这正是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于是进至山下安营,起兵上山攻击,终于斩下陈兰、梅成首级,尽虏其众。曹操论诸将功劳,说:“登上天山,踏过险峻,成功讨取陈兰、梅成,都是荡寇将军的功劳。”于是增其邑,假节。

当曹操征孙权无功而还时,任命张辽与乐进、李典等部领七千馀人马屯守于合肥。

建安十八年,与臧霸同为征濡须口的前锋,攻破孙权江西营,擒获孙权都督公孙阳。

建安十九年,孙权大将吕蒙奇袭攻下庐江的皖城,张辽在增援途中得知皖城失守,无奈被迫退军。

建安二十年,曹操往征张鲁,让护军薛悌给张辽送去一封信函,让张辽在有敌人来攻时再打开来看。不久东吴孙权率领十万大军进围合肥,张辽与诸将打开信,信中说:“若孙权军来到,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不得与战。”但是诸将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张辽与李典消除诸将的疑惑,整军备战。

于是张辽在夜间募集敢于迎战的精锐将士八百人,开剥牛羊让将士饱食,准备明日大战。天未亮时,张辽被甲持戟,独自先登直陷敌阵,亲手斩杀了孙权军队的数十人和两名将领,并于阵中大呼自己的名号,然后突击冲入重垒,直至孙权麾旗之下。孙权见状大惊,东吴军将手足无措,不知所为,只得走登于高丘之上,用长戟自卫。张辽见敌军退避,便叱喝孙权,挑衅他下来对战,但孙权没有轻举妄动,随后孙权发现张辽所率领的士兵非常少,于是聚拢士兵将张辽包围。张辽在吴阵中左冲右突围,率领麾下数十人得以突出重围。但阵中仍然有没突围出来的将士,他们向张辽大喊呼道:“将军舍弃我们了吗!”张辽又杀入重围,救出被围困的众人。孙权人马皆望风披靡,没有人敢抵挡张辽。江东名将陈武也在此战中被击杀。

从早晨战至日中,吴军锐气为张辽所夺,曹军此时还城修业进行守备,众心方才安定下来,诸将对张辽所为均表示叹服。孙权攻打合肥十馀日,始终攻不下来,于是还军退师,张辽率诸军乘势追击,几乎捉住孙权。曹操闻此,对张辽的表现大加赞许,并拜张辽为征东将军。

建安二十一年,曹操再征孙权。军到合肥,曹操循行视察昔日张辽作战的地方,赞叹良久。于是给张辽增兵,多留诸军徙屯居巢。

建安二十二年,曹操攻濡须口,孙权请降,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围曹仁于樊城,适时孙权称藩于魏,为了让孙权安心攻打荆州,于是曹操召张辽及诸军悉数回救曹仁。张辽尚未到达,徐晃已经打败关羽。张辽便与曹操会师摩陂,曹操乘车出来慰劳他,并派他屯于陈郡。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去世,曹丕即位魏王,改迁张辽为前将军,分封其兄张汛及一子列侯。不久孙权再叛变,张辽还屯合肥,并进爵都乡侯。曹丕赐舆车予其母以示荣宠,并派兵马送其家人到他驻军的地方,又预先在当地告示张辽家人将要到临,命令所有守军出迎,众军士将吏都列队出候拜迎张辽家人,看见此景的人均认为这是十分荣耀的事。同年,曹丕称帝,再封张辽为晋阳侯,增邑千户,并前二千六百户。

黄初二年,张辽到洛阳皇宫朝拜,曹丕便引张辽会晤于建始殿,亲问其昔日破吴时的情状。张辽述说过后,曹丕向左右叹息道:“简直是古代的召虎啊。”于是为张辽建造屋舍,替其母兴建殿室,当年跟从张辽突破吴军阵营、临时应募的一众步卒,都被封虎贲。

黄初三年,孙权再次向曹魏称臣。张辽奉命还屯雍丘,却在此得病。曹丕遣侍中刘晔带著太医审视其疾,并令虎贲卫士们往来传达张辽病况,为张辽问病的使者经常在路上互相遇见。

张辽之疾久未痊愈,曹丕命人把他接到自己的行营,自己则车驾亲临,握着他的手,赐给他御衣,太医官每天来送御膳、御药。病情稍有好转后,张辽便返回其屯军之所驻军,忠于职守。正当其时,孙权再次背叛曹魏,曹丕派张辽乘舟,与曹休到海陵临江驻防。孙权知张辽至此,甚为忌惮,敕令诸将道:“张辽虽然抱病,但仍是勇不可当,千万要谨慎在意!”同年,张辽与诸将同破吴将吕范。但他的病情却也日渐严重,最后终于在江都逝世,一代名将就此陨落。曹丕为之流涕,谥曰刚侯。其子张虎嗣任其爵。

黄初六年,曹丕追念张辽、李典在合肥之功,诏曰:“合肥一役中,张辽、李典仅以步卒八百人,破贼十万之众,自古用兵,未见如此。他们使贼众至今仍气为之所夺,真可谓国之爪牙。现分封辽、典邑各百户,赐一子爵关内侯。”

正始四年,张辽得享从祀于曹操庙庭。历任官职为:郡吏,骑都尉,鲁相,中郎将,关内侯,裨将军,行中坚将军,荡寇将军,征东将军,前将军,内朝官,亚于车骑、骠骑大将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章 孝烈奴寇

第三百一十章 孝烈奴寇

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孟子

话说白蝴蝶为吕布指出一条明路,吕布终厉兵秣马,决意为自己打开中原门户,突破曹操封锁,南下徐州,一路抢夺地盘,开拓战略纵深,占领新的根据地。吕布完全不知道的是,鼓励自己、激励自己的情人白蝴蝶,竟然是利用自己,妄图进扰神州的倭国女王。

吕布提了十万并州子弟兵,在陈留东南郊外练兵,白蝴蝶成为幕后军师,连同几大忍者,也都销声匿迹、隐藏无踪。白蝴蝶对广袤大陆神州的野心,就此膨胀起来,早听说吕布乃是天下第一武将,没想到被自己美色轻易俘虏,也真是智力堪忧。不过,神州天下,有德者居之,为何我卑弥呼女王就不能得天下?吕布兵锋所指,正是本被卑弥呼视为神将的曹操,天道循环,这回轮到自己与曹操对决,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吕布练兵兖州,陈留仍是最重要的老巢,决不可有失,所以留守陈留的除了大军师陈宫,还有吕布手下两位最文武双全的武将。张辽自不必说,被誉为“古之昭虎”,将来成就犹在吕布之上;而另一位留守大将,就是从小被称作“寇奴”的泰山人臧霸。

一个霸字,尽显臧霸之威。臧霸习惯一头长长乱发随意捆扎,浑身肌肉虬结,尤其一双犹如铁打的臂膀,不下千斤之力,手使一杆六十二斤的火尖枪,枪尖犹如一团燃烧的烈火,臧霸幼年闯荡,从泰山深处的秘境中得来,曾凭着他单枪匹马截了押解父亲的部队,从此与父亲两人浪迹天涯,直到从军。

臧霸,又名奴寇,字宣高,泰山郡华县人。其父名叫臧戒,尚有有二子臧艾与臧舜。年少时好武,后来黄巾之乱时,被招募成为陶谦麾下的骑都尉,负责募兵抵抗黄巾军。后来与孙观、尹礼等人拥兵驻屯于开阳,自成一股独立势力。于建安二年领兵击败萧建,占领莒城,导致吕布发兵攻击臧霸,两人一番大战,未分胜负,而后两人和解。臧霸能和吕布大战不落下风,可谓三国最低调的顶级高手。

臧霸之父臧戒曾为县狱掾,因据守律法,不听从太守凭欲私杀狱犯。太守大怒,令人收押臧戒。时年十八的臧霸获悉父亲被押囚,孤身前往费县西山将父亲救出,并杀死太守,时押送役卒百余人,惧臧霸健勇皆避而窜逃。此后臧霸与父亲逃亡东海郡,四海漂流,不过经此事迹,臧霸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

黄巾起义时,臧霸从属陶谦,击破贼众,战功显赫,被拜为骑都尉。后来臧霸收兵于徐州,与孙观、吴敦、尹礼等聚合军众,臧霸为统帅,屯于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

公元一百九十七年(建安二年),臧霸到莒县去袭击琅邪国相萧建,攻陷莒县,得到萧建的辎重。臧霸曾答应送给吕布一部分,但没有送到,吕布就亲自前去索取。吕布的部将高顺劝阻吕布说:“将军威名远扬,远近畏惧,想要什么会要不到,何必自己去索取财物!万一不成,岂不损害威名吗!”吕布不听。吕布到莒县后,臧霸等不知吕布的来意,与吕布单挑,两人大战上百合,臧霸体力不支,遂坚守城池,抵御吕布,吕布空手而归。

曹操讨伐吕布时,臧霸等曾带兵往助吕布。吕布被擒后,臧霸隐身匿藏,然而曹操点名搜索,寻得臧霸,一见之下大悦,便使臧霸招降吴敦、尹礼、孙观、孙观之兄孙康等,往见曹操。曹操以臧霸为琅邪相,又任用吴敦等,割青、徐二州委任于臧霸。

当初曹操在兖州时,以徐翕、毛晖二人为将。兖州乱起,徐、毛二人皆叛。后来兖州之乱平定后,徐、毛亡命出逃投靠臧霸。

曹操命刘备往见臧霸,并命臧霸奉上二人首级。臧霸便向刘备说:“以前我之所以能自立一方,是因为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受曹公的存命之恩,不敢违其命令。不过有意于王霸之道的君主应该以义相告,不宜威迫,愿将军为我辞却这个命令。”刘备便以臧霸所言告诉曹操,曹操叹息地向臧霸道:“这是古人仁德之事,而你能够加以奉行,这也正是孤之所愿。”于是皆以徐、毛二人为郡守。

后来曹操与袁绍相拒,而臧霸数以精兵投入青州,所以曹操不用顾念东方之事,能专心应付袁绍。

曹操破袁谭于南皮,臧霸等前往祝贺。臧霸便求遣子弟及诸将之父兄家属前往邺城,曹操道:“诸位忠心报国,但何必要如此来表现呢。昔日萧何派遣子弟入侍,而汉高祖没有拒绝,耿纯焚烧自己的房子、马车追随,而光武帝没有辜负他的好意,现在我又怎么好改变前人的做法呢!”当时东州扰攘不止,而臧霸等执正匡义,征暴伐虐,清定海岱,其功莫大,于是皆封列侯。臧霸因功拜为都亭侯,加威虏将军。

公元二百零六年(建安十一年),臧霸与于禁讨昌豨于东海,昌豨降,为于禁引用法令所诛。

公元二百零七年(建安十二年),臧霸与夏侯渊讨黄巾余贼徐和等,再算上前讨昌豨之功劳,迁为徐州刺史。沛国人武周时为下邳令,臧霸敬异武周,常到其舍作客。后来武周部从事总詷不法,武周得其罪,被收监查究,但臧霸却不嫌弃武周,反而更加亲善。

公元二百零九年(建安十四年),张辽围剿陈兰时,臧霸与于禁征讨梅成,因于禁中伪降计,梅成得以率其三千余兵与陈兰汇合于灊山。于是臧霸被曹操调到皖,讨伐孙权大将韩当,使孙权不得前救陈兰。韩当派兵阻拦臧霸,双方在逢龙展开战斗,韩当另外派兵在夹石口迎击臧霸,均被臧霸击破,臧霸回军屯驻舒城。孙权遣数万人乘船屯于舒口,分兵往救陈兰,但闻知臧霸军在舒城时,立即遁还。臧霸引军乘夜追赶,将及天明,行百余里,向孙权军前后夹击。孙权军窘急不堪,不得上船,蹈水而逃者甚众。于是孙权军未能援助陈兰,张辽便击溃了陈兰的军队。

公元二百一十三年(建安十八年),臧霸从讨孙权于濡须口,与张辽同为前锋,遇上大雨,前锋大军先至,见江水增涨,敌船稍进,将士皆不安。张辽便欲退走,臧霸阻止张辽道:“曹公是那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弃我们呢?”第二天,曹操果然发出撤军令。张辽以臧霸之言告诉曹操。曹操对臧霸加以赞扬,拜为扬威将军,假节。曹操破孙权江西营,抓获都督公孙阳。

臧霸从讨孙权,先登入阵,再入巢湖,攻破居巢。后孙权徐详告降,曹操还师,便留臧霸与夏侯惇等屯居巢。

曹丕即王位时,臧霸迁镇东将军,进爵武安乡侯,都督徐州诸军事。后又积功进封开阳侯,徙封良成侯。

公元二百二十二年(黄初三年),臧霸与曹休讨吕范,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队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堑,杀敌数千人。被征为执金吾,每有军事要务,曹丕都常咨访臧霸。

魏明帝曹叡即位后,增臧霸邑五百户,并前三千五百户。不久逝世,追谥曰威侯。其子臧艾嗣任。《魏书》称臧艾“少以才理称,为黄门郎,历位郡守。”臧艾官至青州刺史、少府。死后谥恭侯。其子臧权嗣任。臧霸前后有功,封其子三人为列侯,赐一人爵关内侯。臧霸其中一子臧舜,字太伯,为晋朝散骑常侍。

臧霸得享从祀於曹操庙庭。历任官爵为:威虏将军、镇东将军,假节、执金吾、都督青州诸军事,都亭侯、武安乡侯、开阳侯、良成侯。

陈龙得到吕布出兵、张辽、臧霸、陈宫守城的消息,心下沉吟。这三员将领都是十分难缠的大将,就算是自己兵多,若要强攻下陈留,也是难上加难。若是陈宫打定主意死守,像陈留这种坚城,恐怕自己一年半载能打下来就不错。到时候青州孔融恐怕早就被曹操拿下了,有伤太史慈替孔融奔走求救之情。

陈龙与周不疑商议,周不疑也沉吟道:“主公觉得,若是吕布此去,打的曹操后方屁滚尿流,曹操难道会放心一直打青州吗?”

陈龙恍然笑道:“听元直之言,茅塞顿开啊!”

陈留有此二将,取陈留绝非轻易。周不疑继续道:“攻取陈留,宜用计,胜过用力。”

陈龙赞许点头,不过心中也暗暗叫苦,周不疑智力虽高,可是这天下有几个人敢说比陈宫还高?

陈龙首次搅起的中原大战,就碰上了陈留这样的硬骨头,碰到了张辽、臧霸这样的绝世名将,碰到了陈宫这样的三国顶级智囊。在陈龙穿越到三国的十几年时间里,只有进入了中原,才真正到了与名将对决的艰难阶段,与这些中原名将相比,刘表、刘焉、韩遂手下之流,不过是几粒尘埃。

欲知陈龙是否能领兵攻破陈留,进取中原,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奇谋妙计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奇谋妙计

前事之不忘,后之师也。--------《战国策.赵策》

话说整个中原风云变幻、连番搅动,连邪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也化身为白蝴蝶,以美色掌控吕布的并州铁骑,妄图在广袤神州也分一杯羹。虽说白蝴蝶想统一中国北方有些痴人说梦,可是如果吕布、陈宫、张辽、臧霸这些名将发威,谁能说的准历史就不会被改写?连因失去貂蝉而不思进取的吕布,都被白蝴蝶激起雄心,开始整兵训练,这中原的水已经不能只用浑来形容了。

陈龙得知吕布留下拱卫陈留的,竟然是陈宫、张辽、臧霸三人,这组合着实让陈龙头疼起来。周不疑初生牛犊,倒也没觉得怎样,可陈龙是真真正正知道这三人合体后恐怖的实力的。若论威力,目前各地的军团中,恐怕只有孙策、孙权、周瑜组合,赵云、张绣、贾诩组合,黄盖、王越、郭嘉组合,夏侯惇、曹仁、荀彧组合能够与之媲美,打起来也不好说谁胜谁败,胜败都只在一念之间。

陈龙手下虽然名将如云,但都分散在各地,像黄忠、魏延、马超、甘宁这样的名将,都在各地威震一方,无法直接参与中原大战。目前陈龙能拿出的组合,就是自己和太史慈、关羽、周不疑这样的组合,以及战斗力不算出色的黑山军,凭这些人去攻取陈留,无论兵多兵少,似乎还是力有不逮。张辽那样的神将,八百人打趴孙权十万人,虽然自己不是孙权,可自己也不是神仙。

周不疑见主公面有忧色,感受到陈龙患得患失的心情,说道:“主公,既然张辽、臧霸、陈宫十分难对付,太史慈要的是救青州,咱们不攻陈留,吕布就一定会去打兖州,对吗?”

陈龙听了此话,忽然心中一松,反省自己,竟然是太执着于如何拿下陈留了。中原的大仗,如果去啃一块一块的硬骨头,那必然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过,话说回来,哪里还有一块一块的软骨头等着去捏呢?

越靠后的骨头越硬,就算是秦始皇也没有不打败仗就统一天下的。三国本就是魏蜀吴不相上下、互相牵制上百年,都是对方的硬骨头,谁也无法统一谁,说明分裂也可以变成常态。

陈龙想尽速统一,本身也是基于曹操这样的枭雄还没有来得及统一北方,形成坚不可摧的大魏国基础上的统一,一旦形成三国那样的分裂局面,恐怕就算是自己北伐,也会出现诸葛亮那样数次北伐也无功而返,最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局面。

快速统一需要建立在各方势力都很弱小的基础上,这一点毋庸置疑。过于强大的对手,就不是现在仅仅用并州军那么简单。陈留确实是陈龙和周不疑看好的一个中原据点,进可以攻略冀州、兖州,退可以把控黄河水道,从这里获得并州的补给。

周不疑一番话,说的陈龙怦然心动。两人对座着都沉思了一番,陈龙开口道:“元直,古人说,远交近攻,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不疑一怔,旋即明白主公肯定是明知故问,不可能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思索着说道:“远交近攻,字面上来看,就是联络距离远的国家,进攻邻近的国家。这是大秦国一统天下时采取的一种外交战争策略,主公的意思,是要先与远处的势力结盟,再消灭近处吕布?”

战国时期,当年范睢对秦王曰:‘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战国末期,七雄争霸。秦国经商鞅变法之后,势力发展最快。秦昭王开始图谋吞并六国,独霸中原。公元前270年,秦昭王准备兴兵伐齐。范睢此时向秦昭王献上“远交近攻”之策,阻秦国攻齐。他说:齐国势力强大,离秦国又很远,攻打齐国,部队要经过韩、魏两国。军队派少了,难以取胜;多派军队,打胜了也无法占有齐国土地。不如先攻打邻国韩、魏,逐步推进。为了防止齐国与韩、魏结盟,秦昭王派使者主动与齐国结盟。其后四十余年,秦始皇继续坚持“远交近攻”之策,远交齐楚,首先攻下韩、魏,然后又从两翼进兵,攻破赵、燕,统一北方;攻破楚国,平定南方;最后把齐国也收拾了。秦始皇征战十年.终于实现了统一中国的愿望。

陈龙微微点头,说道:“元直,那你说咱们和谁结盟最好?”

周不疑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曹操”两个字,忽然想起主公说过曹操是吕布的大仇,赶紧把曹操两个字咽下了肚。

可是,除了曹操,袁术乃是反贼,陶谦、孔融两个难兄难弟,是个弱势群体,袁绍正在与公孙瓒交战,孙策势力还未成型,刘焉远在天边,自己的势也够不着,想了一圈,只有曹操对吕布的威胁最大。

曹操老家在亳县,进靠着兖州边境,若是吕布一路向着东南方杀下来,则亳县周边无险可守,曹操家族所有人的生命都有可能危在旦夕。

周不疑想了良久,还是默然不语,如果想消灭吕布,最好的搭档就是曹操,可是曹操狼子野心,得到了陈留怎么会轻易让给龙珠?肯定会找个机会把龙珠排挤在外,攫取所有的胜利果实。

周不疑想的有点头疼,干脆说道:“主公,依我看,大军在陈留,不着急上岸,吓唬吓唬张辽他们,如果他们闭门不出,就攻城,若是吕布带兵回归,就再做打算。”

陈龙心想,周不疑脑子最快,可是毕竟年轻,这个战略方向还是有些生涩。不过,目前形势复杂,陈龙循循善诱,对周不疑道:“元直,现在还不到别无选择的时候。”

“首先,咱们可以放弃进攻陈留,改为进攻濮阳。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濮阳不过一旅之师,并无名将,攻必克之。濮阳黄河重镇,为兖州和冀州的枢纽,一旦被咱们占据,组建坚强据点,则中原振动,咽喉不通,袁绍无能为矣。而吕布这边,陈留平静,则他可以安心攻略兖州,曹操回防老巢必然也,孔北海之围庶几可解。等吕布被曹操击败,可以再图陈留。”

“或者,咱们不愿意远交曹操,不妨敢远交近攻为近交远攻。”

周不疑本来听的频频点头,忽然听到近交远攻四个字,不由吃了一惊,抬头问道:“主公,近交远攻是怎么组织的?”

陈龙说道:“近交远攻,看其意思是指与邻近者交好,而对较远者施用武力。这一招需要对近者加意招徕,供我如臂使指,利用来合攻一些地点,此近交远攻之计也。”

周不疑不由眉头舒展,顿感思路开阔,随即说道:“听起来很新鲜。难道是要结交吕布,攻打曹操?”

陈龙点头道:“远交近攻,是因为军队远程投送能力基本为零,远的国家假如跟你关系不好,跑去帮助近的国家来打你,你就很被动。而近交远攻,适合自身强大而震慑,周围邻居没哪个敢打他的主意,所以能放开手把部队布置去对付他的敌人,与邻居共享资源。”

周不疑微微点头,大脑不停高速运转,思索敌我实力对比变化,真是打仗易,打胜仗难,运筹帷幄着,自然要死掉更多的脑细胞。周不疑终于说道:“如果当年的齐、楚、燕、赵、韩、魏六国联合起来实行'近交远攻'的战略,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如果自顾安全而不顾及天下制衡和平,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灭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这番话很拗口,意思就是说,本来,齐、楚、燕、赵四国只要只要实行“远攻近交”国策,他们与自己周边国家搞好关系,形成地区性联盟合作形势,且随时救援地处秦国前沿的魏、韩二国,那么,六国不仅都不会灭亡,还会消灭掉西方的强悍之国。所以,周不疑认为六国咎由自取,实在没有大局观,最后还钻进了了秦国的“远交近攻”套路,也实行了与秦国一样的“远交近攻”国策,而没有针对天下大局切实实行“近交远攻”,才最终导致了六国的全部灭亡。而秦国统一中国以后,天下由于失去了各国互相制衡发展的功能,这样,秦国自己也灭亡了,结果,天下发生了很多年的战争灾难。

周不疑这番话,说的自己也是醍醐灌顶,不能远交近攻,就要近交远攻,联合起来对付最强大的敌人。周不疑想通此事,不禁心中又是佩服,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摇头晃脑对陈龙说道:“主公,形势之不查,吾之过也。乞求主公准许我亲自到陈留,说服陈宫、张辽之流,联合打击中原最强的劲敌曹操。”

陈龙捻着刚刚留长的胡须,嘿嘿笑起来,心中略有得意之情,这周不疑从小跟自己长大,屡立奇功,何等桀骜不驯,今日竟然当着自己认错,真是让人有种变态的快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近交远攻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近交远攻

聪明贤达者,早离火院,躲了忙忙。逍遥散诞,落个清闲,饥后巡门化饭,寒来纸布衣裳。无牵系,神仙未了,落得寿延长。---------宋.无名氏《满庭芳》

话说陈龙和周不疑两人,一个后世穿越主公,一个现役绝代军师,在中原大决战来临之前,有了一番意义深远的对话。

这番对话,确定了青龙军和黑山军在中原最大的敌人,必须是曹操这个绝代枭雄,从而也确定了近交远攻的方针。近交的目标,正是原定的第一攻击对象,陈留吕布。

周不疑迅速接受了主公的见解,以往过度执着于攻取陈留作为根据地,如今来看,似乎联合吕布,才能迅速解决太史慈的担忧,打曹操才能救青州。

周不疑主动请缨,想去说服吕布。陈龙思索着道:“去说服吕布,不如先去说服陈宫,陈宫才是吕布智囊,如果他点头,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承诺胜利不会降低吕布的地位,还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这回多给吕布一些好处,让他帮咱们消灭曹操,将来咱们对付吕布,总胜过面对曹操。”陈龙说这番话,多少有点私心,毕竟自己与曹操有深仇大恨,无论是张宁的亲信马元义惨死在曹操之手,还是蔡琰被曹操抛弃给匈奴人,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必须要替两位爱妻洗了这耻辱和血海深仇。

周不疑领会了陈龙的意图,说道:“乞求主公准许我亲自到陈留,说服陈宫、张辽之流,联合打击中原最强的劲敌曹操。”

陈龙沉吟了半晌,周不疑是自己最出色的智囊之一,而且配合十分默契,自己从周不疑很小的时候就亲自把他带在身边,历经半个中国的争夺,终于成熟在望,自己怎么舍得让周不疑冒险?

陈龙英俊的剑眉皱了皱,自己手下这么多谋臣名士,可惜都不在身边。本来丁仪、刘贤、庞山民、蒯良之类的名士,最适宜做这些事情,如今一个都不在身边。

陈龙命人去请张燕,想看看张燕手里还有什么牌没有。等着张燕来的功夫,周不疑随口问道:“主公,请恕在下多言,我观察那关云长,整日半闭着双眼,又是傲气凌人,似乎不太把主公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地位十分低微,武功却十分高强,恐怕心中常有不平之气。把这样的人放在太史子义手下,恐怕会发生很多故事,于团结作战不利。”

陈龙何尝不清楚关二爷的脾气,而且自从独自赴幽州以北刺杀刘备成功之后,被关羽得知自己从冀州方向回归,已经隐约感觉关羽动了疑心。只是关羽手里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他可以去寻找,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留下致命的破绽,更别提关于背后还有一个更加火爆的张飞。

陈龙心里叹息一声,挥开因为关云长带来的恼人情绪,对周不疑微笑道:“元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一路只顾着研究军事,操心战事,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这次在冀州,难道就没有什么收获?若是奉孝在,又该笑话你小处男了,哈哈!”

周不疑刚成年面子薄,被陈龙揶揄,闹了个大红脸,嘟嘟囔囔说道:“奉孝那小子生的唇红齿白的,是娘们儿的最爱。我守身如玉,只热爱军事,主公有这么多仗要打,我哪有时间去找女朋友。”

陈龙笑道:“元直,奉孝确实太风流了点儿,不过你也不能当和尚啊,别把时间都浪费在制作军事地图上。虽然,没有你的地图无法行军,但你如果没有爱人我心里实在不安。你能让主公我始终心里不安吗?哎,对了,我看你三主母的贴身小丫鬟小红就不错,对你也挺在意,你考虑考虑,就收了吧,哈哈!别逼我让你去青楼去青头!”

周不疑听主公说的粗鲁,没上没下的劲头子也上来了,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仿佛又恢复了往日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旧日零陵的日子重来,令人愉快,终于把关羽的话题甩到了九霄云外。

打打闹闹中,门卫报张燕来访,陈龙忙亲自出迎,拉着大舅子的手,亲亲热热进了轩厅,寒暄已毕,两人落座,周不疑站在一旁,脸上还是红红的透着兴奋。

张燕好奇的看了周不疑一眼,他早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特别受陈龙器重,看起来却是不太稳重,一团孩子气,不知道他谋略几何。顿了顿,张燕开口道:“文龙,叫我何事?可是要择日进攻陈留城了?”

陈龙点头道:“大舅哥,本来是这个思路和计划。刚才幸亏和周不疑又谈了谈战略,发现这整个中原强敌如林,到底是联合强敌攻弱,还是联合弱者攻强,咱们且听听元直的意见。”

周不疑知道,这是主公给自己表现的机会,遂沉沉稳稳把远交近攻和近交远攻的道理,细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曹操手下兵强将猛,假以时日,最是心头大患。袁绍号称拥兵百万,还打不下一个公孙瓒,有外强中干的嫌疑。所以,我和主公都认为,吕布作为相对的弱者,应该是目前联合的对象,而不是进攻的对象,也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的展开攻击曹阿瞒后方的军事行动,将曹操的重兵从侵略青州的战场上拉回来。”

张燕不由肃然起敬,开始对这个小胖子刮目相看,仔细看时,发现这个小胖子也是蛮帅的,不由说道:“元直所言极善。那下一步又该如何?”

这回周不疑没说话,看着陈龙,陈龙忙说道:“请大舅哥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我想派人去陈留,说服吕布的大智囊陈宫合作。这个人必须能言善辩,勇气十足,能够据理力争,又得能屈能伸,最好还是个小小名士。大舅哥手下,有没有好的人选?”

张燕翻了个白眼,他手下都是张牛角这样的粗人,哪有什么能言善辩的牛人。心中细细思索,大手开始摸索着自己的连鬓络腮胡。

陈龙见张燕这副样子,本没抱什么希望,不料张燕一拍大腿道:“文龙,如果一个人顶着名士的名声隐居,脾气又臭又硬,屡次相请也不出山,特别特别拽,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

陈龙奇道:“你身边有这种人?快快说来是谁?”

张燕摇头晃脑,卖着关子道:“说起此人,在中原也算大大的有名。此人姓张名臶,字子明,隐居在我上党乐平县,平日弄琴为乐,也经常外出游学,听说有不少信徒跟随。就是从来对我不假辞色,屡次征召,即使我假传圣旨,他也不来。”说着挠了挠头表示无奈。

陈龙脑中光脑,早就开始搜索张臶这个人的生平,看他是否适合去说服陈宫。一查之下,甚是欣慰,张臶实在是大大的名士隐士,若肯出山,说不定陈宫会给这个面子。

张臶,字子明,冀州钜鹿人,精通谶纬之学。谶纬出于神学,简单说是,就是以神学附会和解释儒家经书。由于当时天命神权、天然感应观念的流行,出现许多祥瑞灾异、神化帝王和河图洛书、占星望气等等说法。张臶一时名士,受到朝廷多次征召,一直回避不愿做官。

张臶少年时曾在太学读书,通习经书和谶纬之学,后来回到家乡。袁绍多次征召他做官,但他都没有应命。

建安年间,张臶移居上党,当时的并州牧高干让他做乐平令,他不理会,并离开到常山去讲学,曾有门徒数百人。后来又迁居任县。正史中,曹操后来也征召张臶多次,张臶皆以年老多病为由不应,没有前去。

曹操心中愤怒,让广平太守卢毓搞定。卢太守刚上任三天,主簿报告可以按以前的做法,送交拜帖去见张臶。卢毓教训他道:“张先生是所谓既上不侍奉皇帝,下不结交诸侯的人。对这样的人,难道用拜帖请见,就可以让他美名更卓著吗?”于是只派主簿带着信,送上羊、酒作为仪礼。张臶仍然不予理会。

魏齐王曹芳正始元年,张臶以一百零五岁高龄去世。据说当时有戴胜鸟在张臶家门北面筑巢。张臶对门人说:“戴胜鸟属阳,却在属阴的背面筑巢,这是凶兆啊。”于是他弹琴唱歌,作诗两篇,十天后就去世了。

同年,广平太守王肃到任,对张臶表达了敬意,并给他的家属荣誉和特殊照顾。张臶一百零五岁的年龄,是《三国志》中明文所载,他应该是东汉末到三国时期有可靠记载的最长寿的人之一。

魏明帝青龙四年诏书说:“张掖郡黑河的汹涌波涛中出现了宝石背负的图像,图像画的是一只灵龟,立于川西,青色的质地,素色的文路,又画有麟凤龙马,形状鲜明,文字宣告天命,粲然可观,意义著明。太史令高堂隆上告朝廷说:‘这种宝物的显示是古代圣明皇帝所没有蒙受过的,实在是大魏的吉祥命运,东序的罕见之宝。’”此事颁告天下。任县县令于绰将诏书带去询问张臶,张臶秘密地对于绰说:“神明只预言未来,而不追述以往。先用祯祥之兆预告未来,然后兴盛还是衰落才会随之而来。汉朝灭亡已久,曹魏已得天下,还追述什么兴废之兆呢?这块宝石今天的变异,只是将来之吉祥的征兆。”后来司马氏果然取代了曹魏。

与张臶同时代的人,对他的评价往往着眼于他在乱世中不任官、不投靠诸侯的隐士之风,以及造福乡里的功绩。王肃评价他道:“此君笃学隐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陈寿则称他与另一隐士胡昭“阖门守静,不营当世”。后世也有人认为张臶的淡泊明志、不慕名利是他长寿的秘诀。

《三国志·卷十一·魏书十一·袁张凉国田王邴管传第十一》原文记载张臶事迹:时巨鹿张臶,字子明,颖川胡昭,字孔明,亦养志不仕。臶少游太学,学兼内外,后归乡里。袁绍前后辟命,不应,移居上党。并州牧高干表除乐平令,不就,徙遁常山,门徒且数百人,迁居任县。太祖为丞相,辟,不诣。太和中,诏求隐学之士能消灾复异者,郡累上臶,发遣,老病不行,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此岂版谒所可光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青龙四年辛亥诏书:“张掖郡玄川溢涌,激彼奋荡,宝石负图,状像灵龟,宅于川西,嶷然磐峙,仓质素章,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着明。太史令高堂隆上言:”古皇圣帝所未尝蒙,实有魏之祯命,东序之世宝。“事颁天下。任令于绰连赍以问臶,臶密谓绰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

陈龙光脑中阅罢张臶生平,心中大喜,一拍桌子站起道:“大舅哥,张子明天下奇人也!快领我去见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三章 巍巍太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巍巍太行

话说陈龙请来大舅哥张燕,细数并州英雄人物。张燕手下武将偏多,文士却是稀缺,想了半晌,才说出一个怎么招揽也不来当官的人物,名叫张臶张子明。

张子明刚刚三十有四,按说正是做一番事业的时候,又大有才名,却始终不肯出仕当官,成为人们心中的奇葩隐士。陈龙光脑一番搜索,张臶人如其琴,风格俊逸,超然有神仙之表,若是能派去说服陈宫,正是稳稳当当的第一人选。

同时,张燕和光脑中也都提到,与张臶交好的唯一世俗之人,名叫胡昭。陈龙依稀听说过胡昭的名字,也是大大的有名之人,却不甚了解,于是在光脑中一体查看起来。

胡昭,字孔明,字与诸葛亮相同,恐怕才华也不在诸葛孔明之下。他本是颍川名士,尤其以书法见长。胡昭擅长隶书,与钟繇、邯郸淳、卫觊、韦诞齐名。有“钟氏小巧,胡氏豪放”之说,世人并称“钟胡”。钟繇已在陈龙麾下效力多年,在长安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想不到这个胡昭竟在并州与张臶隐居为邻。

陈龙依稀想起,原来是钟繇似乎提起过胡昭的名字,所以自己有印象,可惜钟繇不在身边,不然让钟繇去请胡昭,也是非常有把握。

但陈龙担心,如果自己大量调动青龙军人物,作战又有青龙军大肆配合,则有识之士恐怕一眼就会看出来,自己和陈龙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个胡昭和张臶,还得自己想办法去请,得到一个,就能成功。这个胡昭,又有哪些特点呢?

胡昭少有才名,是颍川冉冉升起的学士新星。青年时到冀州避乱,袁绍听说来请出仕。胡昭看透了袁绍的为人,辞谢了袁绍的任命,归回故乡,隐居县城读书写字。曹操任司空丞相后,频频以礼征召,胡昭遂前往应答任命。到达以后,他自己陈述本是一个在野书生,对军对国都没有用处,归心诚恳,请求离去。曹操说:“人各有志,出仕隐居,各异其趣,勉力完成你高雅的喜好吧,按道理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胡昭于是移居陆浑山里,亲自耕种,以求道为乐事,以研读经籍自娱,邻里人都十分尊敬并且喜爱他。

建安二十三年(公元二百一十八年),陆浑县长张固受刺史之命,调集壮丁派往汉中服役。百姓心中厌恶,都害怕远道服役,各各怀着不安的心情,生活朝不保夕。平民孙狼等人趁这个机会起兵,杀了县主簿,形成一次大叛乱,县镇街市因此而被摧残破坏。张固率领十几个吏役士兵,在胡昭住所周围,招呼聚集留下的百姓,恢复了简单政权,随后孙狼等人向南归附了时在荆州的关羽。关羽授给他们官印,拨给士兵,回去却又成了草寇贼兵。到了陆浑以南的长乐亭,他们自动互相发誓约定,说:“胡居士是个贤者,一致不得侵犯他的部落。”整个地方依靠胡昭的关系,都用不着担心害怕了。在后来县里安定后,胡昭迁居到了并州,与半仙张臶为邻。

正始年间(公元二百四十一年-公元二百四十八年),骠骑将军赵俨、尚书黄休、郭彝、散骑常侍荀觊、钟毓、太仆庾嶷、弘农太守何桢等人相继荐举胡昭说:“胡昭心地天真,行为高洁,越老越是坚定。玄远虚心,静穆朴素,有伯夷、四皓的节操。应得到征召任命,以勉励世风世俗。”

到了嘉平二年(公元二百五十年),公车特别征召,适逢胡昭去世,享年八十九岁。

胡昭善长隶书,与钟繇、邯郸淳、卫觊、韦诞齐名,他的书信墨迹,往往成为人们学习的楷模。卫恒评价他说:“昭与钟繇并师于刘德升,俱善草行,而胡肥钟瘦”。“钟氏小巧,胡氏豪放”,世人并称“钟胡”。张华评价他说:“胡昭善隶书。”

陈龙阅罢光脑中的胡昭资料,拿起摆在桌案上的毛笔,拿过一块白布,歪歪扭扭写了几个繁体隶书,哈哈一笑道:“元直,你看我写的隶书如何?”

周不疑忙拿过来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顺手递给张燕道:“主公,不是我说你,你写的可是不如你画的,上次记得你画的老主母画像,真是栩栩如生,这几个字嘛.........我看老钟的孩子都比你画的好。”

连陈龙和张燕在内,全都哈哈大笑。陈龙知道他说的大主母是刘茜,自己收了刘茜和甄宓祖孙两辈的故事,早就广在零陵流传,虽然大家都尊敬主公,但仍挡不住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陈龙气的笑道:“好你个周不疑,也就是你敢这样拍我的马屁。大舅哥,你替我好好管管这小子,我的字要是比胡昭还好,还TM有什么理由找他?来人,就拿着我这幅字去找胡昭,就说我要去拜访他,让他替我指正。”说着,把自己写的几个烂字给上来的手下道:“你拿着我的字,去打前站,就说请胡昭看看这几个字,你们决不可唐突,如果胡先生不见,你们就给我跪在胡先生家门口,等我到了胡先生家门口,才准起身。”那卫士毫不犹豫答应一声,拿了那块歪歪扭扭的写着隶书的白布,转身去了。

张燕大喝一声:“你TNND等会儿!“卫士吓了一跳,看着陈龙用眼光请示,陈龙骂了一声:“听着!”卫士赶紧躬身听命。

张燕继续说道:“张臶、胡昭是个隐士,我黑山军一直没机会得到这等大儒。他们是天上星宿,我张燕是地上渣滓。几度春风,现在有龙哥在,我张燕要看看胡孔明能清高到什么程度,你去了以后,就说我张燕现在是龙哥的下属,而龙哥是许靖的高徒,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高过月旦评的宗主?所以,我不同意你下跪求他,就算在他门外等,也要站着等。我陪着龙哥亲自造访,谁是软骨头,一看便知。”

陈龙恍然大悟,一直没有说什么的张燕,看来早就憋着要去胡昭那里看说法。如果胡昭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还则罢了,如果不答应,恐怕这个张燕要发作。

陈龙不置可否,几日之后,几人联袂起行,包括张燕和周不疑在内,一起赶赴并州上党。孟津渡口水陆二十万大军,全都交给张牛角和太史慈、武安国、关云长进行训练,水陆两路兵马,黑山军均有精锐在孟津周边训练。关云长训练最为卖力,似乎给他的每一匹马,和每一个兵丁,都已经是他复仇的筹码。至于仇人是谁,连关羽自己都不是特别清楚。

话分两头,按下黑山军积极备战,各位名将努力训练不表,单表陈龙等人一叶轻舟,到并州沿岸上岸,各骑军马,直赴上党附近的山水灵秀之地,张臶、胡昭比邻而居之所。

同行十余人,有陈龙、张燕和周不疑等人,谋略武功,在三国时期都无出其右。这豪华阵容,要来征服华夏中原,也需要煞费思量。如今吕布、张辽、臧霸、陈宫横在统一中原面前,连陈龙都知难而退,提出近交远攻之战略;大军的出路,竟然系在两个并州隐士身上,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太行山脉,走向自西向东,又南至北,横在平坦的华北平原上,虽无雄伟高大如喜马拉雅之雪山,却仍然险奇绝顶,幽幽沟壑深藏。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位于山西省与华北平原之间,纵跨燕京、冀州、并州、司隶、兖州,山脉北起燕京西山,向南延伸至司隶与并州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并州高原、东临冀州平原,呈东北—西南走向,绵延四百余公里,是中国地形第二阶梯的东缘,也是黄土高原的东部界线。

在六亿年以前,太行山地区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经过了频繁的地壳活动,地面上升下降,海水时进时退,当海退时,这里沼泽广布,气候温暖潮湿,生长着茂密的森林,因此形成了太行山区丰富的煤炭资源。以后的一次次地壳活动,使太行山脉逐渐隆起。后又与东西的华北大平原断裂,形成太行东部陡峭,西部徐缓的地貌形态。

约在240万年前开始大幅度隆起并逐渐形成。早在28亿年前,太行山地区被海水淹没,沉积了巨厚的碎屑岩、含铁硅质岩及碳酸盐地层,受五台运动和吕梁运动的影响,区内古老的地层普遍遭受褶皱、变质,并伴随有断裂和石英岩脉的侵入。至距今18亿年,形成了混合岩化的结晶基底岩层。

自距今18亿年的吕梁运动以后,本区地壳进入差异升降阶段,并由此导致了海水的进退往复,分别形成了中元古代地台沉积盖层,以及上覆的古生界寒武、奥陶、石炭和二叠系地层。其中奥陶和二叠系为含煤地层。发生在中生代的燕山运动使太行山褶皱带逐渐形成并发育太行山前深大断裂带。

发生在新生代的喜马拉雅运动使太行山强烈隆升,而山前的华北平原则相对下沉,经过数百万年的千古锤炼,太行山终于产生。

山地受拒马河、滹沱河、漳河、沁河、丹河等切割,多横谷,当地称为“陉”,古有“太行八陉”之称,为东西交通重要孔道。太行山东翼断陷盆地中分布有井陉、临城、峰峰、六河沟等著名煤矿。太行山为重要地理分界,山以西为黄土高原,以东为黄淮海平原。山地对夏季风有明显阻滞作用,迎风坡降水较多,并形成暴雨区。山地东侧为地震强烈活动带。

太行山脉的的地质基底是复式单斜褶皱。东侧为断层构造,相对高差达1500~2000米,山前发育典型的洪积扇以及冲洪积平原。从北向南有小五台山(海拔2882米)、太白山、白石山、狼牙山、南坨山、阳曲山、王莽岭等山峰。山西高原东部河流多切过太行山进入河北平原,汇入海河水系。只有西南部的沁河水系向南汇入黄河。

太行山是中国东部的一条重要地理界线。东部的华北平原是落叶阔叶林地带,西侧的黄土高原是森林草原地带和干草原地带,两侧的植被、土壤垂直带特征也存在明显差异。

太行山脉多东西向横谷,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商旅通衢。太行山山势东陡西缓,山西高原东部河流多切过太行山进入河北平原,汇入海河水系。只有西南部的沁河水系向南汇入黄河。山中多雄关,著名的有位于河北的紫荆关,山西的娘子关、虹梯关、壶关、天井关等。

山西高原的河流经太行山流入华北平原,流曲深澈,峡谷毗连,多瀑布湍流。河谷及山前地带多泉水,以娘子关泉为最大。河谷两崖有多层溶洞,著名的有陵川的黄围洞、晋城的黄龙油、黎城的黄崖洞和北京房山的云水洞等。

太行山形势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从春秋战国直到明、清,两千多年间烽火不息。公元前650年,齐伐晋,入孟门、登太行。齐桓公曾悬车束马窬太行。公元前263年,秦国攻伐韩国,在太行山“决羊肠之险”,一举夺韩荥阳。公元前204年,刘邦被困于荥阳、成皋之间,他采纳郦食其的建议,北扼飞狐之口,南守白马(今河南滑县东北)之津,终于转危为安。

东汉元初元年(公元114年),汉安帝为防外敌侵犯洛阳,下诏在太行南端36处要冲屯兵。曹操围临漳,袁尚轻易率军东出太行,结

第三百一十四章 隔岸观火

第三百一十四章 隔岸观火

新音不可辨,十指幽怨深。----------唐.邵谒《古乐府》

话说陈龙胸怀大义,做事自然一往无前。如今中原乱局,连环相套,不是曹操这样的枭雄大丈夫,根本不要想统一。如今陈龙要迅速统一,一是与曹操联合,一是先消灭曹操,陈龙下决心选择了后者。

在谁能说服陈宫的问题上,张燕意外提供亮点,并州上党附近的太行山深处,就隐居着两大名士,一个爱琴,一个擅书,分别是半神仙张臶,和纯真派始祖胡昭。

胡昭字也是孔明,其才不在诸葛孔明之下。这一日,一身布衣的胡昭在院外小池边,石台上放好笔墨,摊开一卷空白的竹简,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身心彻底平静下来,眼眸闭锁,酝酿着下一轮龙飞凤舞的练字。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空里,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忽然出现几匹骏马疾驰的画面,胡昭从深深的出离状态中忽然抽离出来,发现耳边真的传来骏马疾驰的马蹄声,胡昭缓缓睁开双眼,心中叹息一声,深山平静,恐怕就要被这几声马蹄踏碎。

果然,马蹄声在胡昭的小院外倐的停下,接着传来询问的声音,十分客气的问道:“吾乃琼崖龙珠,许靖先生门徒,请问胡昭先生在吗?”

胡昭孤身一人,家中十分简单,只有个村里的老妈子,定期给做饭和收拾屋子,使胡昭能够脱离人间烟火,专心练笔。那老妈子刚好也不在,来客问话之后,就一直等在院外,安安静静,似乎并不着急。

胡昭和张臶,是唯一有所过从的远邻,两人偶尔在一起时,也聊过相应的话题,对于乱世是否会终结,那张臶说过一句玄而又玄的话:“青龙是天上星戥,当力压地上白虎。”

院外来访的几个人,包括陈龙、周不疑和张燕在内,几人根据陈龙要求,连私聊的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等待,凸显等待的决心。胡昭又沉默许久,发现内心再也回不到刚才平静状态,叹息一声,就哗的站起身来,拂了拂一身灰白色的布衣,收拾笔墨砚台,夹在腋下,低着头向院门走去。

转过院墙,胡昭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拱卫着几个丰神俊秀的头人,其中一个高大英俊的迎上来拱手道:“请问,您是否是胡昭先生?”

胡昭点头,夹着一堆笔墨,活像个捡柴的干巴老头子。胡昭并不回礼,干巴巴说道:“吾隐居在此,按理不接待世俗之人,还请这位先生见谅。”连对方的名字也不询问,可以说无礼至极。

陈龙哪里会在乎无礼,旁边张燕稍有怒色,被陈龙一瞪眼,都吓回去不敢言语。村里的村民只有寥寥数人,对这里发生的故事还懵然无知。

陈龙展颜说道:“胡昭先生的话,在下听懂了。但乱世当前,我心里有一团火,欲救黎民于天下乱局,心中始终无法平静。即使退隐,我心中这团火,也会让我睡不安枕,只好狠下心来,要求自己用铁肩担起这道义。像先生这样隔岸观火,在下做不到啊。”

胡昭似乎没什么触动,翻了翻眼皮道:“阁下既然心中有火,尽管去做好了,轰轰烈烈也不枉一生。找我这个糟老头子何用?”说着就走向院门,准备推门而入。

周不疑忽然扬声喊道:“胡昭先生,可听说过青龙军?”

胡昭听到青龙两个字,推门的手一抖,瞬间想起张臶青龙力压白虎的话,青龙军难道就是这句话中所指?胡昭回头,看了眼说话的小胖子,不禁问了一句:“你们是陈文龙派来的?”

周不疑呵呵笑着道:“只是这个高个子,就是陈龙本人,如假包换。”

胡昭心里一震,陈龙这些年名震天下,没想到就在眼前,不禁仔细端详了几眼,心中暗赞,终于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草庐中只有清水竹凳,南乡候是否愿意坐一会儿?”

陈龙大喜,跟着胡昭入内,坐在院中竹凳上,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胡昭端了两杯清水,闭上柴门,两人就在这山野间的小院子里,谈了一番天下之论。

陈龙的理念,自然让胡昭闻所未闻,天下还有百姓直接选出代表话事的那一天吗?胡昭心中,涌出滔天巨浪,这陈龙的一番见地,这番言论,胡昭似乎看出一番新天地。

陈龙自然洋洋洒洒,将自认为最适合中国社会的理念尽数倾倒,听的胡昭目瞪口呆,又新鲜无比,早已如同槁木的心里居然生出一股拯救万民于倒悬的责任感。

草庐谈话之后,胡昭和陈龙已经有了共识。胡昭最后问道:“然则陈龙到此,又需要我做什么事?尽管说来听听。”

陈龙又将中原战略说了一遍,将想请胡昭和张臶出山,说服陈宫合作的想法仔细说了。胡昭听说陈龙的主要目标是先消灭曹操,心中暗想,难道这个曹操就是张臶说的白虎?

胡昭从后院拉出一头小驴,打开柴扉,翻身上了驴,领着众人去山的另一面的村里寻找张臶。村民这时都知道有陌生人进村,纷纷过来观瞧,陈龙微笑拱手示意,孩子们围在马后欢送,居然热热闹闹出了村向东北而去。

出村后一条羊肠小道,直上群山深处。胡昭有言,张臶存身之处,是群山深处的红豆峡,乃龙泉峡的一条支峡,位于龙泉峡西南口、紫团山东北麓。红豆峡原名洪底峡,因峡内生长着红豆杉,故改名为红豆峡。从峡谷外面看,红豆峡与其他峡谷没有什么两样,进入里面,才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大峡谷,直立起来几百米高的山峰直插云霄,巍峨陡峭,山底每条小路上,都有潺潺的泉水相伴,各种奇花珍木,齐放异彩,鸟语花香,沁人心脾,越走视野越开阔,只见群山连绵起伏,层林叠翠,群山、天空、湖水、树木鳞次栉比,湖水倒映着蓝天,森林覆盖着群山,就是一幅美丽迷人的山水画。众人越走越是精神,沉浸在这如画般的美景中,仿佛走进了让人忘忧的桃花源。

期间偶有农家小院,一股股微风吹来,伴随着新鲜空气和树叶的簌簌作响,令人十分惬意。然山路险阻,十分难行,大山深处,毕竟与域外道路不同,战马和叫驴都行走的十分艰难,勉强向着峡谷深处挪移。曹孟德《苦寒行》中叹道:“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

就这样走到傍晚,忽然一处林溪幽静,道路平坦,极目望去,见丛林中炊烟袅袅,隐隐露出几座茅屋。陈龙面对这只有一丝烟火气的地方,不禁暗暗升起歉意,若非为了百姓,真不该打扰了神仙清静。

夕阳就要西下,陈龙命打起火把,终于来到一间普普通通的茅屋面前。正要叩打柴扉,胡昭忽然拉住陈龙臂膀摇摇头,陈龙不解何意,茫然望向胡昭时,忽然耳边仙翁一声响起,古琴的氤氲音韵已在耳边回荡,赶紧示意众人噤声。

古琴的声音委婉缠绵而起,回旋往复缠绵,令人闻之心痛;忽而又响亮欢快,令人闻之忽喜,忽而又平和沉稳如吟哦,丝毫没有锋芒毕露,那种细腻含蓄的,不动声色地控制着人心轻重缓急。自古能与古琴相和的惟有箫,只有箫的幽怨迷离能和琴的古雅通脱糅成林下之风,超脱现实之境,令人忘忧迷情。

小院中传来的声音是让人迷恋,轻灵清越夹杂着沉着浑厚,按音的或舒缓或激越或宁重,令人觉得余韵袅袅,且实且虚,缭绕而去,仿佛中国画中的那种水墨烟云,绵绵不断,意境遥远至精神深处。一曲既终,思绪如同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想要连在一起却已不能,直到万籁俱寂,四野无声。

众人都陶醉在琴声中,陈龙等待良久,看天色见黑,不见再有清音,不禁在夜色中吟咏道:“对酒弹古琴,弦中发新音。新音不可辨,十指幽怨深。花颜不自保,四时如车轮。不知今夜月,曾照几时人。露滴芙蓉香,香销心亦死。良时无可留,残红谢池水。”

刚刚吟毕,空气中传来仙翁一声抚琴之音,一把清越又充满感性的声音说道:“好诗!朋友既然懂我琴中意境,当是有缘人。还请入院奉茶。”

院中传来推琴的声音,之后是轻轻慢慢的脚步声,须臾院门洞开,一袭白衣的身影,从两扇柴门中缓步而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五章 阿瞒何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 阿瞒何人

话说醉人的琴声袅袅消亡,仿佛飘入天际,主人的清高品行,尽在琴声中显现。

等陈龙发声询问,张臶一身白衣的身影,出现在柴扉门口。张臶第一眼看见胡昭,心中也有些诧异,胡昭愿意帮助他身边这些大汉找到自己,说明认可了这些人的品行。

张臶环扫一眼,目光停在了陈龙身上,说道:“新音不可辨,十指幽怨深!真是好诗,这位先生请进内奉茶。”

他延手相请,众人却只有胡昭和陈龙感觉到了他的邀请,其它人茫然无措,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身。陈龙微微摇头,示意大家就在外面等,自己跟在胡昭身后,到了已经黑乎乎的小院内。陈龙望见一张石几上,放着一张古琴,心想就算让张臶盲弹,恐怕也照样是黑夜中的天籁。

张臶白衣消失在小小的茅屋中,须臾点了一盏油灯,再度飘出茅屋,来到两人面前。陈龙并不着急说话,果然胡昭介绍道:“子明,请恕我不请自来。”

张臶搬了两把竹椅,放下摇手道:“无妨,让我猜一猜,能让孔明兄亲自带着前来的,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胡昭也是云淡风轻的人,微笑着坐下说道:“能和子明挑灯夜话,也是人间美事。”张子明脸色平静无波,仰天叹道:“我之于琴道,如同孔明兄对书道,都是唯一的执着了。”

陈龙终于开口笑道:“所以,阁下会因为我做了一首关于古琴的诗,就动了一点点凡心吗?”

张臶一笑:“能做出那样的诗,让我不动凡心也难。先生看来不会弹琴,却懂得琴心的意境,想必是因为某一方面也像孔明的书道一样炉火纯青。”

胡孔明暗笑,想起看到的陈龙故意写给他的几个隶书,心想保证陈龙擅长的不是书法。

张臶继续道:“依我看,这位先生似乎对武功一道十分高超吧?”

陈龙笑道:“武功确实也是道,但我远谈不上炉火纯青。我只是对先生预知的能力比较好奇,才来求孔明先生,幸好得到了他的垂青。”

张臶摇头道:“天道循环,屡试不爽。孔明先生能够带你来,一定是在某方面被你打动。依我看,打动孔明先生的绝非你有绝世武功,而是因为你有胸怀天下的理念。我说的对吗?”

陈龙心道好个张子明,果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张臶继续道:“而且,这治国理念一定是非常新鲜,或者说闻所未闻,让胡孔明都肃然起敬,决意相帮。据我所知,如今天下群雄里,理念最高明、人物最英雄的,只有两个人真正值得钦佩。”

陈龙暗叫这张子明真是不可思议,胡昭仍是微笑看着张臶,只听张臶说道:“天下英雄,唯有兖州曹孟德和荆州陈文龙而已。”

“而治国理念,仍以陈龙最为新鲜,天象所列,也是荆州星团最为兴旺。”

“我听说孟德短小,阁下身躯高大,原来是荆州陈龙到了,失敬失敬。”

张臶一语道破天机,陈龙半晌才回味过来,忙赞许道:“先生学究天人,请受小人一拜。在下正是荆州陈龙,刚才特相试耳,先生请勿怪。”

几人端茶略饮,张臶放下茶杯,问道:“一个中原,容不下两条巨龙。南乡候屈尊此来,莫不是为了曹孟德?”

陈龙心想今天碰到人精了,当下把自己的政治协商、百姓掌控国家权力的理念细细说了一遍,听的张臶暗暗吃惊。他虽然对陈龙的理念有所耳闻,但直到陈龙亲自讲解,才知道时间真的有如此奇葩的政策,而且还说什么人人平等,超越阶级的桎梏。陈龙最后说道:“子明先生,既然看好曹操,何不将看好他的理由和在下说说?”

张臶还沉浸在陈龙的理念中难以自拔,听说连忙道:“我只是个隐居乡野的琴师,因为不堪看到大乱将至,而躲避再次,实在是渺小如蝼蚁,哪敢品评人物?若论品评人物,我只服月旦评二许。”

胡昭一笑道:“文龙,可是许靖的高徒啊!”

陈龙老脸一红,这个许靖高徒的牛还在吹,回去可一定要先找许靖拜了师,省得穿帮。张臶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许先生高徒!怪不得口才便给。”众人又喝了杯茶,陈龙再度提起曹操之事。

张臶奇道:“文龙,你与曹操之间,应该还隔着至少一个袁术,今日却频频提起曹操,难道是要和他决一死战?那可是中原百姓无法承受的大战啊!”

陈龙直截了当道:“先生,你说的正是。我与曹操,究竟谁能胜出,请先生教我。若先生说服我,我就放弃攻打曹操;若我能说服先生,则请先生帮我去一趟陈留,说服陈宫合作攻曹,如何?”

张臶发了半天愣,才说道:“曹操文才武功,我略有所知,你和他之间,我确实更看好他。因为他比你更狠,更加不择手段,挖陵墓筹钱,屠城血战,杀人无算,只要和他目标相悖的,都被他踩在脚下。你陈文龙心地善良,太把百姓放在心上,这一点上顾虑太多,就会不能当机立断。”

想了想,张臶继续道:“我早年在京都时,早听说过曹操此人。曹阿瞒年轻时期机智警敏,有随机权衡应变的能力,而且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研究学业,所以当时的人不认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只有梁国的乔玄等人认为他不平凡,乔玄对曹操说:“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南阳何颙对他说:“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南阳的许劭以知人著称,他也曾对曹操说过:“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曹阿瞒早年就表现出对武艺的爱好与才能,而且博览群书,尤其喜欢兵法,曾抄录古代诸家兵法韬略,深有心得。”

“熹平三年,曹操被推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就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曹操也因此得罪了一些当朝权贵,碍于其父曹嵩的关系,明升暗降,曹操被调任顿丘令。”

“光和元年,曹操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闲居。光和三年,曹操又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此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不料其事未济反为宦官所害。曹操上书陈述窦武等人为官正直而遭陷害,致使奸邪之徒满朝,而忠良之人却得不到重用的情形,言辞恳切,但没有被汉灵帝采纳。尔后,曹操又多次上书进谏,虽偶有成效,但东汉朝政日益腐败,曹操知道无法匡正。此时,已在曹氏家族打下一些根基,结交武将,为将来起兵打算。”

中平元年,曹操被拜为骑都尉,随之迁为济南相。济南相任内,曹操治事如初,到职后大力整饬吏治,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朝廷徵还曹操为东郡太守,拜为议郎,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暂时隐居。吾与孔明,也是那时看透世情,暂时隐居了。”

“后来,灵帝设置西园八校尉,曹操因其家世被任命为八校尉中的典军校尉。大将军何进想诛灭十常侍,但没有取得何太后的支持,于是何进便召时任并州牧的董卓进京,胁迫何太后同意。然而此举打草惊蛇,董卓尚未抵达京城,何进已被宦官下手谋杀。曹操见董卓倒行逆施,不愿与其合作,遂改易姓名逃出京师洛阳。曹操到陈留后,“散家财,合义兵”,且首倡义兵号召天下英雄讨伐董卓。”

“可惜联军各自心怀鬼胎,伺机发展自己势力。不久,诸军之间发生摩擦,相互火拼。联合军至此解散。曹操在东郡大败于毒、白绕、眭固、於扶罗等,袁绍表其为东郡太守。后来济北相鲍信等人迎曹操出任兖州牧。曹操和鲍信合军进攻兖州黄巾,鲍信战死。曹操“设奇伏,昼夜会战”,终于将黄巾击败。当年冬天,获降卒三十余万,人口百余万。曹操收其精锐,组成军队,号青州兵。自此以兖州为根据地,获得了长足发展,他的政策,不下于你,而狠辣老练,更是胜过文龙啊!”

张臶说罢,看着陈龙不语,似乎在问:“你陈龙想请我出山,说服陈宫、吕布去打曹操,可是曹阿瞒是何等样人,他文采武功,又有如此实力,你又凭什么能说服我去反对曹操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六章 化冰春雨

第三百一十六章 化冰春雨

话说两位绝世高人,一个以书为妻,一个以琴为伴,早已看破世情红尘,本以为此生就此孤独终老,对纷纷乱世眼不见为净。此时却因陈龙的话语,久已冰封的心灵如同遇到熏风春雨,渐渐出现了涓涓流水。两人仿佛看到人世间还有希望,还有办法去解救那些苦难百姓,还有陈龙这般绝世的英雄,还有这般雄奇的思想。

张臶目光深邃迷离,望着陈龙喃喃说道:“自秦始皇以来,累世分封,世族大家崛起,人才辈出。如今国运命脉,都是这些世族大家掌控。文龙啊,就算你组织了政治协商会议,让百姓选出代表参与最高权力,哪个世族大家会支持你的政治协商会议呢?”

陈龙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胸有成竹答道:“世族大家确实拥有太多资源,个个都是人才辈出、实力强绝。这也是我推行平民政治最大的障碍。”

“但是,对于世族大家,我也给了他们服从政治协商制度的机会。拿零陵举例,目前的阶段,是广收流民,开垦荒地,免其赋税,允许参军建功立业的阶段。这样,流民活的还算温饱,反过来影响当地原来的穷苦佃户或者没有耕地的农民,也想脱离世族大家控制,成为荒地的主人,自给自足。而我不允许世族大家压迫盘剥这些佃户和流民,严格约束世族大家的行为,用统一的法律准绳来控制世族大家的无序经营和扩展,越来越多的底层民众获得了耕地,也获得了活路。在这种态势影响下,很多有远见的世族大家族长,已经主动让出部分利益,甚至捐出银两,回馈给零陵百姓,以换取政府对整个家族人才的任用和提拔。另外,官员任用体制方面也实行了科举制度,科举面前人人平等,平民也可以参与,读书少的可以进入刘巴的学校免费学习,或者考武科,还有医科大学,当然也设立公塾,让平民子弟也有同等的学习机会,费用合理。凡此种种,都是在社会和谐稳定的基础上进行的,哪个世族大家跳出来破坏和谐稳定,我也有的是法律规定来决定他的命运,绝不姑息妥协,破坏既有的政治制度。”

张臶和胡昭再次听的目瞪口呆,张臶口中喃喃有声道:“文龙才是天之骄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

胡昭明白张臶说的原来如此,是指原来陈龙口中的人人平等社会是这样实现的,忍不住再次问道:“文龙,你想实现这种平民政治制度,必然遭到世族大户反抗,你虽解救了无数流民和平民,可是到底要杀戮多少大户?”

陈龙心中一动,原来胡昭也是来自颍川的世族大户,对他来说能脱离世族大家的优越生活已经非常不易,如今这世族和平民之间的沟壑跨越起来就像天堑。

陈龙想了想,再次说道:“孔明,你说我杀戮了多少大户,其实可以去零陵看看实情。真理不辩自明,你只要想一想,你退市隐居在深山,是因为什么?因为看不惯世族大家的奢侈淫靡?因为看不惯外戚宦官买卖官位的黑暗?还是因为看不下去百姓丢妻弃子、流离失所?就算是曹操,对外也说势要解救黎民百姓于倒悬,可是真正能给百姓幸福的,却只有我这种制度,真真正正触及了世族大家的底线,也才真真正正能让这世界换了新天。”

“世族大家,必须在政治协商会议给他们制定的准绳之内活动,越线者也不是用杀戮解决,而是用法律准绳来执行。这是从人治社会到法治社会的转变,也是最行得通的治国之道,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试问除了我的制度,又有谁能做到?”

张臶眸中有着一抹亮色,两臂紧紧团抱着,抑制住心中激动,胡昭喃喃道:“依法治国?”陈龙点头道:“对喽!依法治国!违法必究!执法必严!”

小院中重新陷入沉默, 只剩下一盏孤灯摇曳 ,在张臶和胡昭看来,那却像是重重黑暗中唯一一点光明和希望,就像这陈龙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如此虚无缥缈,却是这乱世救民的唯一希望。

春风吹走张臶和胡昭胸中的坚冰,吹暖了他们心中的热血。黑暗中二人对视良久,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希冀。张臶不再犹豫,微笑着问道:“文龙,你可能允许背上我这把琴?”

陈龙不禁大喜道:“张神仙,你这是同意啦?太好了,这琴我来替你背。”然后看着一旁的胡昭问道:“子明同意了,孔明仁兄怎么说?”

胡昭有些窘迫,看来还有些犹豫,被张臶一拉道:“孔明,一路寂寞,你且陪我去吧!”胡昭看着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摇头道:“且慢!”

陈龙不由皱了下眉,黑暗中看不清胡昭脸色,只听胡昭说道:“在我同意陪张子明去说服陈宫之前,我要听听你对曹操的评价。”

陈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胡昭见识过曹操的雄才大略,比较了解曹操为人,所以对曹操还充满幻想。这说明不仅仅是胡昭一个人,恐怕世上许多名士名将都这么认为,才促成曹操手下名将如云,正史中曹操也能轻易让张辽、张郃这样的名将投在他麾下。

如今虽然由于自己的穿越,改变了部分历史,但曹操自从黄巾之战后仍然威名远播,成为世族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陈龙心中早有定数,坚定的说道:“孔明兄,你觉得孟德很棒,也不奇怪,那就来个直截了当,将他与我来比一比。看看曹操是真君子伟丈夫,还是伪君子大奸雄。”

“我不否认,曹操是个英雄人物,身上有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闪光点。首先他做人大气,不拘一格降人才。听说他连背叛过或者背弃过他的人还可以重用,让他们继续做官。这一点吾不如也。”

“第二,听说他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能够虚心接受他人的批评,可谓虚怀若谷。他经常厚赏那些提反对意见的人,经常对谋士们说:“你们的劝谏,是真正的万全之计,所以要赏赐你们,以后不要为提这种意见感到为难。”这一点吾不如也。”

“第三,孟德有人格魅力,善于用人。听说荀彧、程昱等人都是在曹操势力还很弱小的时候,就从强大的袁绍那边投奔过去的。程昱两次被当地的刺史征辟,都不为所动,等到曹操一过来,立马就出山了。一大批文臣武将,曹操都用的都很好,不因为一些人格上的缺陷就弃之不用,总能将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位置。这一点与某相当!”

“但作为一代枭雄,曹操身上有很重的杀戮气。第一,孟德残暴,多有掘坟屠城的记录,听说他掘了许多坟墓充做军饷,又将许多反抗的县城连官吏带民众杀了个干净。这一点,我的名声强他百倍!”

“第二,孟德嗜杀,不分贵贱都杀。他杀董承之女,皇族贵妇也不能免。杀名士边让,杀和自己有过节的袁忠和桓邵,桓邵跪地求饶,曹操说:“下跪就能免死吗?”还是杀。听说有一次他白天带爱姬睡觉,睡前说好睡一会就叫醒他,结果爱姬看曹操睡得太香,不忍叫醒他,等到曹操自己醒了,一看睡过了,很生气,就下令棒杀了这名爱姬。而我攻略荆州,连刘景升和他的家族我都一并饶恕,这一点,我的善良强他百倍!”

“第三、孟德好色,尤其喜欢*,有*癖。所过州县,专门淫*子,弄的妻离子散,他却乐此不疲,后宫都是抢来的。这一点,我只求未婚有爱之伴侣,比他也强上百倍!”

“第四,孟德狡诈多疑,令人齿冷。听说当年他与陈宫在逃亡的路上去找老朋友吕伯奢,吕伯奢不在家,他的五个儿子在,对曹操还彬彬有礼,但曹操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声音,误以为是要拿武器来对付自己了,就趁夜色把他们杀了,结果发现自己杀错了,说了句:“宁愿我辜负别人,不要别人辜负我!”这一点,我比曹阿瞒强百倍!”

胡昭听的默默点头,说道:“原来文龙对你的对手如此了解,那我就放心了!你说的虽然有些也不全对,有道听途说之嫌,但文龙宅心仁厚,这一点胜过曹操无疑。”

胡昭说罢,微笑着看着张臶道:“子明,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出山如何!”

陈龙大喜,几人举起茶杯代酒,都是一饮而尽。当夜就在露天歇宿,一宿无话。转天一早,一行人骑驴骑马返程,队伍中一人背着古琴,正是张臶。

几日后,一行人无惊无险到了孟津渡口,张臶半仙和大儒胡昭乘船联袂而去。几日后,传来好消息,两位世外高人马到成功,陈宫不但答应一同攻击曹操侧后方,还容易将陈留附近的渡口开放给黑山军使用。

黑山军大军准备已久,迅速乘船到达陈留附近登岸,在黄河南岸摆开进攻的队形。一场与曹操的生死对决,即将在兖州展开,谁胜谁败,都将成为最强的中原霸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七章 陈留整军

第三百一十七章 陈留整军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北宋.苏轼《定风波.三月七日》

话说陈龙与周不疑、张燕在并州太行山深处走了一遭,顺利说服隐士张臶和胡昭一起出山,到陈留说服陈宫。二人果然不辱使命、马到功成,陈宫不但答应了共破曹贼的提议,还诚意满满的将位于陈留远郊黄河边的东明县和济阳县之间的一个渡口开放给黑山军的船只使用,黑山军的物资、辎重和部队源源不断沿黄河注入陈留与兖州之间的平原,设立的黑山军大寨,占据了济阳县外的大片平原郊野。

东明县原来叫做东昏县,是王莽新朝时改的名字。东明县位于九曲黄河最后一道弯,春秋时为户牖邑,秦朝于县北置济阳县。公元前五年,汉光武帝刘秀就出生于县北的济阳宫。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位于兖州和豫州交界地带,又紧靠黄河控制前往冀州的渡口,直接面对着整个广袤的青兖豫大平原,既是有名的黄泛区,又是真正的沃野千里。

东明之东,沿黄河东去,有大泽曰菏泽,古今知名天下大泽之一也。菏泽为菏水与济水所汇,西纳济水,通黄河;东出菏水,接泗水,再南通淮河、长江、东海;东北出济水入大野泽,又东北,经济南北,东流入海。菏泽还北连雷泽,通濮水、羊里水、瓠子河;南纳黄沟枝流,通孟诸泽,是古代中原一带最大的水上交通枢纽。

菏泽以北,过黄河就是重镇濮阳,紧邻冀州治所,为兵家必争之地。菏泽以南,即著名的定陶,又名济阴县。定陶扼菏泽、济水之要,据淮、徐、宁、卫、燕、赵之脊,一直是中原地区著名的水陆交通中心、经济都会和军事战略要地,享有“天下之中”的美誉。

春秋末期,范蠡助越灭吴后, 辗转至陶,“以陶为天下之中”,遂在此定居经商,“十九年间,三致千金”,被后人尊为商祖,死后葬于陶,定陶之名由此而始。

战国时期秦国魏冉取陶邑为封地,魏冉死于陶邑后,秦于定陶置陶郡。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秦国统一六国,定陶属砀郡。秦末,章邯杀项梁于定陶。公元前二百零二年,刘邦即位于定陶氾水之阳,大汉初立。

西汉初期,刘邦封彭越于梁国,建都定陶。汉景帝六年,梁国一分为五,于定陶设济阴郡,辖九县。西汉建元三年改济阴郡,后又改为定陶国,东汉时属兖州济阴郡,济阴郡治定陶,辖十一县,正史中,曹操“定陶之战”大败吕布。

正史中,著名的“定陶之战”有两次,一次是秦二世二年(公元前二百零八年)八月,在项羽、刘邦灭秦之战中,秦将章邯击破项梁军于定陶的一次进攻战。七月,项梁率楚军击秦,在东阿、濮阳东、定陶、成阳、雍丘连破秦军。数胜之后,项梁低估秦军力量,放松警惕 。八月,章邯得到秦二世的兵力支援,即率部进攻项梁,大破楚军于定陶,项梁战死。为避免被秦军各个击破,项羽、刘邦与吕臣均主动率部退守彭城一带。章邯击败项梁后,以楚地义军不足忧,乃率部北上攻赵,使楚军得到休整机会,重新恢复和壮大起来。

第二次“定陶之战”,发生在东汉献帝兴平二年,在曹操统一北方的战争中,兖州刺史曹操攻占定陶,驱逐奋威将军吕布。此战,曹操采纳荀彧的谋略,巧设埋伏,以少胜多,击溃并驱除吕布,巩固了兖州根据地,对曹操以后统一北方,成就大业,具有重要的意义。曹操攻吕布濮阳之战后,重整旗鼓,于转年正月,击败侵入定陶的吕布军。五月,曹操向驻军巨野的吕布部将蒋兰、李封发动攻击,吕布亲自援救,被曹操击败,撤退而走。曹操歼灭巨野守军,斩蒋兰、李封,乘胜进驻乘氏县。

当时,曹操获悉徐州牧陶谦已死,本打算趁机夺取徐州,再回军消灭吕布。谋士荀彧指出,兖州是您成就霸业争夺天下的基地,当前应抓紧战机,收割熟麦,储存粮秣,积蓄实力,先集中力量消灭心腹之患吕布。然后进军讨伐割据扬州的袁术,控制淮、泗流域。如现在远征徐州,吕布必定趁虚而入,兖州郡县可能陷落吕布之手。前攻徐州多所杀戮,必然人自为战,无降服心,即能破之,亦难据有。倘若徐州军民坚壁清野,严阵以待,一时不能攻克,您将陷于进退失据,无家可归的危险境地。曹操采纳荀彧的意见,放弃进攻徐州的企图。不久,吕布果然从东缗县出发与陈宫会合,率一万大军,进击曹操。当时,操军在外收麦,留营者不过千人。营西有长堤,其南为树林。曹操当即集结部队,以主力埋伏在长堤之后,派一部兵力列阵挑战。吕布以为曹操兵少,率军急攻,被曹操诱入设伏地域后,伏兵突起,步骑联合夹击,吕布军大败溃逃。曹操紧随追击,进抵吕布营寨,吕布无力出战,又恐被曹军围攻,遂连夜弃营撤往徐州。曹操乘胜攻取定陶城,并分别派出部队收复兖州各县。吕布此败后,曹操崛起中原,刘备逃亡新野,影响深远,可见荀彧的高瞻远瞩。

陈龙早先和周不疑在作战会议时确定的攻略兖州第一战,重点就是攻略定陶。根据前期搜集的战略情报,曹操的军队自称虎贲,下设白虎军、黑虎军、虎贲亲卫军三大军团,黑虎军主力大部分随曹操征战青州,进攻北海,守卫定陶、曹县一带的白虎军主力是原青州黄巾兵三万余人,由大将乐进为主将、李典为副将,凉茂为军师,稍远一些的曹县郊外还有一支五千人的小部队作为策应,领军大将叫做车胄。

乐进、李典实力超群,兵法精通,所以曹操放心让他们镇守后方边界。军师凉茂凉伯方,乃是曹操在兖州新征辟的名士,倒是一号人物。

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虽家境贫寒,但少有学名,议论时就经常引经据典作凭据。曹操到兖州后,听说他的名声,辟他出仕为官。此时,泰山郡多盗贼出没,凉茂担任泰山太守后,为官正直,打击盗匪,一个月之间就有一千多家人带着小孩前来依附,此后官声鹊起。

正史中,后来凉茂又转任乐浪太守。当时据守辽东的公孙度擅自扣留凉茂,不让他上任,但凉茂始终不肯向公孙度屈服。

公孙度有一次向将领和凉茂商议曹操北征时谁能抵御曹军,公孙度对凉茂及众将领说:“听说曹公远途出征,邺城没有防守的准备,现在我想用三万步兵、一万骑兵,直攻邺城,谁能抵御!”众将领都说:“对。”公孙度又看着凉茂说:“您认为这主意怎么样?”凉茂回答说:“近来海内大乱,国家将要倾覆,将军您拥有十万人之多的兵力,安坐家中,观看各方的成功与失败,作为君主的臣下,本来应是这样的吗?曹公忧虑国家的危机败亡,怜悯百姓的疾苦危害,率领正义之师为天下人诛杀凶残的民贼,功劳巨大,德行广被,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了。因为国内刚刚平定,百姓初步安顿下来,所以没有责罚将军的罪过罢了!而将军您却想要兴兵向西进攻,那么生存与灭亡的效验,不要一个早晨就可以决定。将军您好自为之吧!”

众将领听到凉茂的话,都震惊心动。过了许久,公孙度说:“凉茂的话对啊。”凉茂后来被征聘为魏郡太守、甘陵相,在他任职的地方都有政绩。

后来,曹丕任五官中郎将时,凉茂被选任长史,又升左军师。魏国建立初期,凉茂升任尚书仆射,后来任中尉奉常。文帝居东宫做太子时,凉茂又是太子太傅,很受曹丕的尊敬和礼遇,最终不幸病死在官任上。

在获得准确的兖州防御兵力信息之后,龙珠作为黑山军的大军师,与陈宫约定了会面会盟的确切日期,共商联军进军事宜。此时,吕布与白蝴蝶在外,已经得到了陈宫和张辽、臧霸关于联合进兵攻打兖州的报告,吕布无谋,哪里会反对,白蝴蝶虽有私心,但一时无法阻止,有确实兵力不足,乐得先利用二十万黑山军,等鹬蚌相争,才好渔翁得利。

龙珠本是陈龙化身,如今再次略做容颜化妆,反正北方战场上也无人能识破他,出面与陈宫座谈倒也并无不妥。两边将会面地点定在陈留和渡口之间的一座废弃行宫之内,陈龙只带了周不疑和太史慈,以及十名亲卫,进了那叫做庆献宫的废弃宫殿,心里猜着陈宫会和谁一起前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乐进李典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乐进李典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南宋.文天祥《正气歌》

话说陈留到定陶之间的战略纵深,也就一百多公里。如果吕布和陈龙的的联军发动奇袭,理论上可朝发而夕至。两地中间略有水泽湖泊,即使大军绕路,也不过需要两日的行军。

曹操成为兖州刺史之后,先把治所确定在鄄城,后来因为离濮阳和陈留太近,又将治所迁到位于兖州中部的任城,离孔子的老家曲阜不远。定陶离任城有二百里,如果速战速决,应该不会给曹操镇守任城的部队救援定陶的机会。

定陶守将乐进、李典,都是中原名将,很早就投靠到曹操手下,忠心耿耿。曹操领主力攻打青州,势在必得,担心大后方安危,有了李典和乐进,才放心而去。又留大将曹仁和荀彧镇守任城治所,自认为万无一失。可惜曹操和荀彧都没有想到,后方不止有不思进取的吕奉先和自顾不暇的袁公路,竟然多了一个搅动风云的荆州牧陈文龙,带的还是并州张燕的二十万黑山军。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清丰人。以胆识英烈而从曹操,随军多年,南征北讨,战功无数。正史中,乐进阵斩淳于琼、严敬,大破雍奴、管承。从平荆州,留屯襄阳,进击关羽、苏飞等人,击退其众,南郡诸郡的山谷蛮夷都前往乐进处投降。

乐进容貌短小却武艺出众,有胆烈而跟随曹操,为帐下吏。他被遣回所属郡募兵,募得千多人,归还后升军假司马、都尉。[1]

兴平元年,乐进从击吕布于濮阳,从击张超于雍丘,从击桥蕤于苦县,都是先登陷阵而有功,受封广昌亭侯。建安三年,乐进从征张绣于安众,围吕布于下邳,率军多次破敌,人送雅号矮脚虎。建安四年,又击眭固于射犬,攻刘备于小沛,都获得了胜利,因功拜为讨寇校尉。

建安五年,乐进与于禁渡河攻获嘉,归还后,从击袁绍于官渡,为官渡大战主力。乐进奋勇力战,斩袁绍部将淳于琼淳于仲简于乌巢。官渡以少胜多,袁绍由盛转衰,曹操扶摇直上,乐进功不可没。

建安九年,从击袁绍之子袁谭、袁尚兄弟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拜游击将军。不久乐进别击黄巾,破其众,平抚乐安郡。从围邺城,平定后追击袁谭于南皮,再次先登,闯入南皮城东门。袁谭败后,乐进别攻雍奴,再破其军。

建安十一年,曹操上表汉献帝,称赞乐进及于禁、张辽说:“武力强大,计谋周全,品性忠正,操守高洁,每次征战,身先士卒,勇猛顽强,无坚不摧;亲自擂动战鼓,忘了疲倦。他们单独领兵征讨,统率全军,抚慰将士,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临敌决策,没有失误。论功记职,应该给予显要荣宠。”于是以乐进为折冲荡寇将军。乐进奉命别征高干,从北道入上党,回出其后。高干等人还守壶关,连战多场。高干坚守未下,直至曹操亲自来征,壶关方拔。秋八月曹操征管承时,遣乐进与李典往击。结果管承破走,逃入海岛,海滨尽平,惟荆州未服,被遣屯军于阳翟。建安十三年,乐进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建安十四年,进击关羽、苏飞,皆击退其众,南郡诸郡的山谷蛮夷都前往乐进处投降。

后乐进又从讨刘备手下临沮长杜普、旌阳长梁大,皆大破之。建安十八年,从征孙权未果,曹操回师后,留乐进与张辽、李典屯于合肥。

建安十九年至建安二十年,增邑五百户,总数达到一千两百户。以乐进数有军功,分五百户,封一子列侯;不久,乐进升迁为右将军。

建安二十年(公元二百一十五年),孙权趁曹操用兵汉中之际,亲率十万兵马攻向合肥。曹操在出征张鲁前,派护军薛悌送函到合肥,写到“贼至乃发(贼军到时就打开)”,在大军压境之际,张辽等便打开曹操之函,写到:“若孙权军来到,张、李两位将军出城迎战,乐将军守城;护军薛悌不要出战。”因双方兵力悬殊,诸将都对此指示感到疑惑。本来张辽、李典二人不睦,曹操为了防止战中二人间隙至于不利之境,于是命令乐进守城接应。三人在逍遥津之战紧密配合,大破吴军,几乎抓住了孙权。战后,张辽问投降的东吴士兵,刚有个紫色胡须、上身长腿短、善于骑射的人是谁,东吴降卒说那就是孙权。张辽与乐进在战场上遇到,谈到这事,说早知道就急追他,搞不好就抓到,曹军听了皆大为叹恨。

建安二十三年,乐进逝世,谥曰威侯。其子乐綝嗣任。乐綝性格果毅,有乃父之风,官至扬州刺史。后诸葛诞造反,掩袭杀乐綝,朝廷下诏悼惜,追赠卫尉,谥曰愍侯。其子乐肇嗣任。正始四年,乐进得从祀于曹操庙庭。

守定陶的副将李典,字曼成,也是东汉末年名将,山阳郡钜野县人。李典深明大义,不与人争功,崇尚学习,尊敬儒雅,尊重博学之士,在军中被称为长者。李典有长者之风,官至破虏将军,惜三十六岁时去世。

李典年少时好学,不爱好征战,于是拜师读《春秋左氏传》,熟读各种书籍。李典的伯父李乾,有英雄气概,在乘氏集合了好几千食客。初平中,带领众人跟随曹操,在寿张打败黄巾军,又跟随曹操攻打袁术,征讨徐州。

兴平元年,乘曹操攻打徐州之际,留守兖州的张邈、陈宫等反叛,迎接吕布入主兖州,曹操派李乾回到乘氏,安抚各县百姓。吕布的别驾薛兰、治中李封招降李乾,劝其反叛,李乾不听从,于是他们把李乾杀害。曹操派李乾的儿子李整带领李乾的部队,和其他将领攻打薛兰、李封。薛兰、李封被打败,李整因为跟随平定兖州的各县有功,升迁为青州刺史。李整死后,李典任颍阴县县令,担任中郎将,统领李整的部队,曹操觉得李典是个可造之材,让他试着管理百姓,升迁他为离狐太守。

建安五年,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两军对抗,李典带领家族的人以及所辖部队运输粮食布匹供应军需。袁绍被打败以后,曹操任命李典为裨将军,在安民一带屯兵驻扎。

后来曹操在黎阳攻打袁谭、袁尚,派遣李典与程昱等将领用船运输军粮。赶上袁尚派魏郡太守高蕃带领部队驻扎在河上,断绝了水道,曹操下令李典、程昱说:“如果船过不去,就走陆路。”李典与各将领商议说:“高蕃的部队缺少兵甲只是依仗水势,士兵有轻敌的心思,攻打他们一定能够取胜。在军队可以不听圣旨;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自己做主也可以,应该立即攻打。”程昱也这样认为。于是向北渡过黄河,攻打高蕃,取得大胜,水路终于畅通。建安七年,刘表派刘备向北进攻叶县,曹操调动大将夏侯惇、于禁、李典抵抗刘备,刘备将阵线后撤至博望与曹军对峙。一天早晨烧掉营地撤退了,夏侯惇率领部队追击刘备,李典说:“敌人无故撤退,怀疑肯定有埋伏。南边的道路狭窄,草木又浓密,不能追击。”夏侯惇不采纳他的意见,和于禁一同带兵去追击,李典留守。结果夏侯惇等人果然中了刘备军的埋伏,战况对他们不利,李典带兵去救援,刘备望见夏侯惇的救兵到了,于是撤退了。

建安九年,跟随曹操围攻邺城,邺城平定以后,会同乐进在壶关围攻高干,在长广攻打管承,都取得胜利。升迁为捕虏将军,封为都亭侯。李典的族人部下三千多户,居住在乘氏,李典自愿请求迁徙封地到魏郡。曹操笑着说:“你想效仿耿纯吗?”李典谢罪说:“我性格懦弱功劳微薄,但是封赏的爵位太大,确实应该全家族的人都一起效力;另外天下还没有平定,应该迁徙到魏郡之郊,来防御四方变乱,并不是效仿耿纯。”于是迁徙部下族人一万三千多口到邺县。曹操赞扬他,加封为破虏将军。

建安二十年,李典与张辽、乐进在合肥驻扎,孙权指挥大军围攻合肥,张辽打算按照命令出城交战。乐进、李典、张辽平常都互不和睦,张辽担心他们不同意,李典慷慨的说:“这是国家大事,要看你的计策是否好,我怎么能够因为私怨而不顾大局呢!”于是指挥部队与张辽打败赶走了孙权。加封赏地住户一百户,加上以前的封赏共三百户。

李典爱好学问,注重儒雅,从来不和别的将领争抢功劳。尊敬贤士大夫,恐怕有礼节不周的地方,军营的官兵都认为他是长者。三十六岁时去世,他的儿子李祯继承他的爵位。

魏文帝曹丕代汉称帝后,追念李典在合肥之战的功绩,谥为愍侯,追加李祯食邑百户,另外又以百户封了李典的另外一个儿子为关内侯。

正始四年,李典得享从祀于曹操庙庭。

曹军李典、乐进都是名将,定陶虽小,攻击它也并不轻松。欲知陈龙、陈宫在废弃行宫会面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实者虚之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实者虚之

实而示之以虚,以我之实,击彼之虚,如破竹压卵。----------无名氏撰《草庐经略·虚实》

话说废弃的庆献宫内,已经有陈留兵士洒扫了庭除,陈宫、臧霸作为主场,来的较早,两人坐在一边主位上,聊着这次送上门来的合作。

陈宫头发略微花白,虽是还不到五十的年纪,举止动作倒像个沉稳的小老头。臧霸人如其名,虽不如陈龙高大,但肌肉极其厚实,两扇背肌延伸到粗壮的脖颈,鳝鱼般浮出衣领,令人感觉到他恐怖的身体爆发力。

庆献宫是臧霸部队的防区,日常臧霸在不远的地方练兵,还没有和陈宫交流太多。这次陈宫留下张辽守城,臧霸护卫着陈宫到了这里,终于有机会与军师交流。

臧霸穿着一身柔软的无袖皮甲,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硕大的右手捧着娇小的茶杯,大喇喇的问道:“陈军师,你说这个龙珠怎么这么大面子啊,居然请的动张臶和胡昭这两个大贤隐士。”

臧霸的话,让陈宫想起当日张臶和胡昭联袂进了陈留官署,指明要与自己相见,自己着实震惊了半天。这两个人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各地割据势力倒履相迎的大名士,光是他们的名声就能聚拢人心,彰显主公的地位。更何况他们一起出现在陈留,如果有现场直播,一定会轰传天下。

陈宫陷入回忆,脑中立刻萦绕着那美妙醉人的古琴清音。那是自己答应他们的要求后,特意乞求张臶为自己所专门弹奏的。在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之前,自己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胡昭提出的与黑山军联合攻打曹操的请求。

曹操和陈宫关系非常复杂。当年陈宫和曹操是好友,陈宫一直认为曹孟德是唯一可以追随的人,后因和曹操一起逃出长安的路上,曹操杀了其父的结义兄弟吕伯奢的全家,并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话,陈宫开始感到曹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奸雄,故毅然决然弃之而去,后转投张邈,与张超、许汜、王楷等人联合,高调背叛曹操。刚好吕布领军窜出虎牢关,陈宫见吕布勇不可当,立刻想到借用吕布的力量,所以将其拉拢过来,共同尊奉吕布为“兖州牧”。这就是吕布和陈宫联合的开始。吕布敬陈宫才智高超,也是信任有加,两人渐渐成为文武最佳拍档。

陈宫依稀还记得当时叛曹时逃到陈留,对张邈说的话,“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张邈和张超因为这一番话,终于同意接纳了吕布。

随后由陈宫、张邈等迎立吕布为兖州牧,占据濮阳,声势甚大。除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外,郡县皆响应。曹操知道兖州基地将失,急忙从兖州各地调军与吕布、陈宫大战。最终的结果,张邈战死,吕布、陈宫守住了陈留,曹操占据了包括濮阳、鄄城在内的整个兖州,军容鼎盛,战将百员,自封为兖州牧。以后的几年所谓和平,吕布不思进取,陈宫虽然心急如焚,但军队并无战心,陈宫也无能为力。

自从认清曹操面目,离开曹操之后,陈宫一直在寻找起兵的契机,这次来了个来历不明的白蝴蝶,居然说动了吕布去想办法去打徐州,陈宫心中暗喜,甚至都不愿去追究那个白蝴蝶是何许人也。

如今张臶和胡昭两位名士就在眼前,不但联袂而来,给足了吕布和陈宫面子,而且提出了张燕、龙珠的二十万黑山军作为主力,最重要的,是黑山军想攻打的目标,居然是雄霸中原兖州的曹操,陈宫差点喜极而泣,真是想吃冰老天就给下雹子,何乐而不为!?

臧霸见自己一句话问完,陈军师居然坐在那里毫无声息,只剩下脸上变颜变色,还以为军师得了失心疯病,举起木桩般的手指头在陈宫面前晃了晃,大声道:“军师!军师!”

陈宫猛的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哼哼了两声道:“臧将军,你说什么来着?”

臧霸撇撇嘴,心想这些文人就是啰哩巴嗦的不利索,重复了一遍,陈宫才点头说道:“臧将军说的是。这个龙珠从来没听说过,据说是许靖的高徒,估计是张燕从洛阳重金请来的军师。不过,这个龙珠能请来张臶、胡昭,着实令人惊叹。”

臧霸心说废话,接口说道:“原来军师也没听说过这个龙珠。黑山军的战力,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他们一直在并州龟缩一隅,并不卷入中原争斗,这回怎么忽然如此高调,就跑到这里要联合灭曹呢?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大军。”

陈宫点头道:“而且,黑山军还先攻下孟津,夺了袁术的战船,丝毫不怕得罪大军阀袁术,深入中原决心之大,令人不寒而栗。这背后的真因,还真是不好猜测。好在,他的目标正是咱们的仇敌曹操,这次如果能灭掉曹操,咱们也少了胸腹大患。到时候,再看黑山军到底想干什么不迟。”

臧霸怪笑一声,说道:“就怕到时候迟了。我看这黑山军也不是什么好鸟,真能和咱们平分兖州?”

陈宫纠正道:“他们说打赢了曹操之后,只要濮阳和鄄城、东阿三城一带作为基地,好觊觎冀州袁绍。据说那张燕在壶关也布置了五万大军,等濮阳一拿下,就准备大举进攻冀州,趁着袁绍和公孙瓒作战,要取冀州。而咱们,正好借助任城为中心,整军进取青州,到时候青兖两州在手,再下徐州,方有一战天下之力。”

臧霸听说,不由放下了二郎腿,心中暗自佩服陈宫,这小老头子果然有一套,起码比自己看的长远。虽说打仗少不了自己的蛮力,不过战略规划还得是这些动脑筋的人。

臧霸哼了一声道:“军师放心,就让我在侧翼,保证不会让黑山军有机可乘。”陈宫点头道:“你的防区非常重要,隔在陈留和渡口之间,要特别小心黑山军反攻陈留。”陈宫嘴里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臧霸,心里却是想着,有张臶和胡昭担保,黑山军怎么可能反戈一击,这两个人就是最好的黑山军担保,说共同抗击曹操,就一定会精诚合作。臧宣高这个大老粗,哪里懂名士之心!

就在陈宫和臧霸互有心事之时,忽然庆献宫外马蹄声连环响起,陈宫和臧霸听见,一起站起向着宫门迎去。到了宫门,见手下引着几个人走来,中间一人,身材高大,脸上略显浮肿,却掩不住一身英气,正是做了装扮的陈龙,现在的黑山军军师龙珠。

陈龙望见陈宫和臧霸,隐约猜出身份,忙远远致意道:“可是公台军师和宣高将军?在下龙珠,这厢有礼了。”说着躬身深深一个鞠躬。

陈宫和臧霸见他礼数周全,忙遥遥还礼。陈宫又介绍身边的周不疑和太史慈,两边文对文,武对武,互相寒暄了几遍,太史慈还和臧霸借着握手的功夫试了试对方的臂力,居然不相上下,臧霸见太史慈臂力竟然与自己相若,脸上的不屑之色倒是减少了很多。

两边分宾主落座,陈龙开门见山,就说要打定陶和曹县。陈宫微微点头道:“定陶守军三万人,守将李典、乐进,军师凉茂,曹县军马五千人,守将车胄,龙先生说说看,咱们怎么分工?”

龙珠点头,这些情报自己很清楚,反倒是陈留兵力不太清楚。问道:“公台,试问吕温侯的部队有多少?是怎么布置的?”

陈宫并不犹豫,说道:“吕将军领兵五万,现在离陈留七十公里驻扎,离定陶不过百里。臧霸将军领军两万,驻扎在本地,张辽将军领军三万在陈留城内守城,不会轻动。”

陈龙微笑道:“既然如此,我这位龙周兄弟,倒是有个好提议,大家不妨听一听。”

龙周正是周不疑,陈宫等见他年纪幼小,都有些看不起,臧霸哼哼道:“这个娃娃的话,听他作甚?”

周不疑不以为意,站到堂前说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咱们两路兵马,一路虚,一路实,必定让曹操措手不及。”

陈宫兴趣来了,随口道:“不必卖关子,说说具体细节吧。”

周不疑道:“吕温侯一路五万征伐定陶,乐进、李典必全力抵御,臧霸将军一路军埋伏在曹县,专门打击车胄援兵。若车胄敢冒险前来,就必定被臧霸将军所败。不过,此路只是虚兵,牵制曹军即可。”

臧霸道:“那么,你们那路才是实际出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章 虚者实之

第三百二十章 虚者实之

话说庆献宫内,代表黑山军和陈留军两大势力的龙珠和陈宫团队,在此相会,研究消灭中原强敌曹孟德的战略部署。

陈宫摆出绝对信任的姿态,将吕布十余万兵力的部署说的清清楚楚。陈龙让扮作龙周的周不疑去说自己的战略构想,陈宫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臧霸见这个什么龙周如此年轻,不由面露鄙夷之色。

周不疑不以为意,说出第一层构想。原来,在周不疑的构想里,陈留军和黑山军需要两路出击,两路都是虚虚实实,虚实结合。

首先,吕布亲自率领的五万士兵,攻击乐进、李典和凉茂镇守的定陶三万人,臧霸带领手下两万部队,防止曹县车胄救援,并且埋伏在曹县通往定陶的道路上,进行伏击作战,将定陶和曹县之间的联系完全切断。

这七万部队对三万五千部队的大型作战,包括了攻城、野战、伏击、打援、单挑等等战争元素,两边都是名将,都有大量补给,很可能来回拉锯的大战,在龙周的嘴里,竟然成了牵制曹操白虎军的虚兵。

臧霸满脸不屑,高昂着脖颈,连眼角都不瞥周不疑,说道:“依照小龙先生所说,我主公七万主力,还是虚兵,难道你们那一路才是实兵?你们这些实兵,目标又是何处?”

周不疑不喜不怒,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说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惑敌之术也。”

“臧宣高将军说的不错,我们这一路确实是实兵,必须要有所斩获。如果说吕温侯这一路能拿下定陶,自然皆大欢喜,给曹操的侧后以重击,但客观上乐进、李典没这么容易将定陶拱手相让。一旦战局胶着,曹操大兵归来,则难以获得极大的突破,战略上没了威胁。”

“所以,我们这一路,必须要直接威胁曹操腹心,让他不敢去救定陶。其中细节,事关机密,不知在座的是否都能严格保密?”说完,用眼光请示龙珠,意思是不知该不该讲出作战细节。

陈龙环顾厅里,说道:“公台,可否请护卫们暂且退下。”陈宫点头,挥退众人,陈龙继续说道:“在座都是将领,龙周你但讲无妨。”

周不疑说道:“请各位将领,都围到这里来。”众人不解何意,都围到周不疑身边。周不疑提笔蘸了些清水,曲曲弯弯画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又画了一道细线,说道:“这条线是黄河,这个圈就是上古大泽菏泽。我黑山军的位置,现在在这里。”说着在陈留东边画了一个三角表示黑山军的位置。

“定陶在菏泽之南,过东阿县境,巨野县境,就是兖州治所任城、曲阜一带,各县之间市镇林立,中间层层重兵布防,都有名将镇守。”周不疑又在菏泽南部和东南部画了几个三角,代表定陶和东阿,任城等,几个围过来的名将都不由有了一种鸟瞰视角的观感,仿佛一幅简易地图就在眼前。

几人已经开始对龙周刮目相看,殊不知地图制作正是周不疑的强项。

周不疑继续说道:“菏泽之北,与黄河之间,就是兖州原治所鄄城。”这句话说完,陈宫毕竟是老狐狸,眼里居然爆出一点火花,似乎一下子抓住了龙周的战略重点。

“鄄城与任城之间,是大平原,适合骑兵奇袭,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廪丘县。鄄城目前的守兵不过五千,如果明发定陶,暗中兵发鄄城,二十万大军围城,可一鼓而下。”

“鄄城既陷,定陶又是大战连场,保证曹操慌了手脚,趁他四处调兵堵上鄄城这边的窟窿,吕温侯的军队可以虚者变实,与黑山军配合,叫他左右不能兼顾。到时候是堂堂正正打攻城战,还是出其不意打闪击战,当然就各显其能啦!哈哈哈!”周不疑说罢得意的大笑起来,仿佛鄄城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

陈宫连连点头,臧霸也收起不屑的神色,周不疑的战略安排,自然有着极大的可行性和成功的可能性。而陈宫等人不知道的是,陈龙和周不疑早已商定黑山军第一军事目标,不是定陶,也不是鄄城,而是兖州和冀州交届的第一大城市---------濮阳。

濮阳地域跨过黄河下游平原,北与冀州邯郸、邺城交界,东与兖州济阴县、鄄城县接壤,西与并州安阳郡汤阴县、滑县接壤,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乃是冀州和兖州之间的水陆咽喉要道。

濮阳古称帝丘,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濮阳之名始于战国时期,因位于濮水之阳而得名,是中国古代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战国时期濮阳人就有政治家和军事家吴起、改革家商鞅、政治家吕不韦、外交家张仪等,可谓人才辈出。战国后期,大国争霸,这一带战争频繁,反复争夺,体现了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

秦汉时期,为约束黄河之水,曾修大金堤。秦末,濮阳民众助项羽大败章邯,加速了秦朝灭亡。汉时,濮阳仍为东郡治所,西汉武帝曾于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亲率官吏、将士数万人到濮阳堵塞瓠子河决口;西汉成帝建始四年(公元前29年)秋,河决东郡,朝廷遣官发众来堵,并增筑金堤;东汉明帝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在著名水利专家王景主持下,修渠筑堤千余里,固河道于城南,黄河安澜700余年。期间,濮阳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人口大增,西汉平帝元始二年,濮阳人口已达37万人,成为中国当时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

两汉时,濮阳经济文化发达,人才荟萃,名臣汲黯、经学家索卢放、京房等濮阳人均为一代俊杰。两汉之间短暂的王莽新朝,曾把东郡改名为治亭,濮阳仍为治所。

如此重镇,虽当时袁绍与曹操交好,仍有名将徐晃徐公明、军师满宠满伯宁,领白虎军五万镇守在此。陈龙这次,就是想通过攻打鄄城,勾引出徐晃救援鄄城的部队,在曹军抢渡黄河时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然后再追击道濮阳打一个歼灭战,彻底占据濮阳黄河水道,与孟津、官渡、陈留等水道连成一片。到时候,保证冀州袁绍和兖州曹操都是睡不安枕,在配合吕布、公孙瓒的部队,将袁绍、曹操这两支最强劲敌一举双双消灭。

到那时,刘备已经是过去式,曹操、袁绍再亡,天下就只剩下一个孙策和孙权了,迅速统一将不是梦想。全力攻下濮阳并站稳脚跟,才是周不疑和陈龙商定的最大战略目标,有了这个根据地,陈龙梦想着打通黄河入海口,甚至可以从大海上调兵,源源不断将青龙军注入华北平原,同时调动宛城和长安的部队,灭掉曹袁,将指日可待。

当然,陈宫等并不清楚陈龙全部的构想,不过周不疑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若是掌控兖州,对吕布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利益分配时,鄄城一带本就是黑山军所要求的地盘,陈宫、臧霸对此并无异议。

陈龙打濮阳,胜在出其不意,然而守将徐晃和军师满宠,都绝非泛泛之辈。先说满宠,乃是兖州名士,字伯宁,山阳昌邑人。正史中,他最初在曹操手下任许县县令,掌管司法,以执法严格著称;转任汝南太守后,开始参与军事,曾参与赤壁之战。后关羽围攻樊城,满宠协助曹仁守城,劝阻了弃城而逃的计划,成功坚持到援军到来。曹丕在位期间,满宠驻扎在新野,负责荆州侧的对吴作战。曹叡在位期间,满宠转任到扬州,接替曹休负责东侧对吴作战,屡有功劳。后因年迈调回中央任太尉,数年后病逝,谥号景侯。

满宠执法谨严,为许县县令时,曹洪的亲戚、宾客在许县境内多次犯法,满宠把他们抓了起来。曹洪向满宠求情,满宠不肯放人,曹洪请曹操去求情,满宠就在曹操来之前把犯法的人提前处斩了,曹操得知后不怒反喜,称赞满宠执法严格。名士杨彪入狱后,满宠负责审问,荀彧和孔融写信求情说:“只质问,不要拷打”。满宠不作理会,如以往一样拷问,荀彧和孔融极为愤怒。数天后,满宠求见曹操并说道:“拷问杨彪没有找到罪证。如果要处决他,要找到证据才能执行。此人名于海内,若找不到证据而把他处决,会大失民心,请主公想清楚。”曹操即日把杨彪释放,荀彧和孔融才明白过来,对他的所作所为赞不绝口,对其十分友善。

当时,袁绍雄霸冀州,而汝南郡是袁绍的故乡,其门生宾客分布于诸县,拥兵拒守不理曹操。曹操对此甚为忧虑,以满宠为汝南太守。满宠招募五百人,攻下二十多个壁垒,设计诱杀首领十余人,俘获百姓两万余户,私兵二千人,满宠都令他们都回家务农,汝南平定。

赤壁战败后的建安二十四年,关羽攻樊城,满宠协助曹仁守城。同年八月,因大雨导致汉水暴溢,前来增援的于禁军被淹而全军覆没,樊城城墙也因水淹多处崩坏,众军慌乱。有人劝曹仁弃城逃走,满宠劝说道:“山水来去快,希望不会太久。听闻关羽遣其它将领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担忧,关羽不敢进攻,是害怕我军后面成犄角。如今若逃跑,洪河以南的地方就不是我们的国家所拥有了,君请再坚持等待。”曹仁同意,满宠把就自己的白马淹死,与士兵共同盟誓,以必死之心迎战,众人重新振作。后徐晃救兵到来,水亦稍降,曹仁、满宠与徐晃前后攻击关羽,关羽最后败走。

满宠一生,功勋卓著,先后被封为扬武将军、伏波将军、南乡候、昌邑候、征东将军、太尉等职,与司马懿、蒋济等均为曹魏四朝老臣。正始三年(公元242年),满宠去世,谥号景侯。其子满伟袭爵。

满宠一生荣耀,死心塌地伺候曹氏,而濮阳的另一位守将徐晃,就更加不得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一章 徐家公明

第三百二十一章 徐家公明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唐.王维《观猎》

话说庆献宫内龙周定计,虚虚实实,两路并进,虚攻定陶,实取鄄城,虚化为实,实化为虚,必要教那曹操手忙脚乱,难以安心攻打青州。陈龙的第一真实军事目标,却是在攻打鄄城的过程中,设伏对付濮阳救兵,最终一举拿下战略要地濮阳。

只是曹操兵多将广,镇守濮阳的也是名将满宠和徐晃,绝非易与之辈。正史中,满宠的整个生涯更是文武兼备,战绩辉煌,是北魏的四朝元老,屹立不倒。徐晃就更加了得,白虎军的外姓将领中,只有他能和大将许褚相提并论。

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本为杨奉帐下骑都尉,杨奉被曹操击败后转投曹操,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参与官渡、赤壁、关中征伐、汉中征伐等重大战役。樊城之战中徐晃作为曹仁的援军击败关羽,因于此役中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

正史中,徐晃年轻时曾做河东郡小吏,因随车骑将军杨奉讨伐贼寇有功,被提拔为骑都尉。初平三年,王允和吕布诛杀董卓,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攻破长安城,杀王允等人,后又自相火并,在长安大肆屠杀。徐晃说服杨奉护送汉献帝东入洛阳。汉献帝渡河至安邑时,封赏保驾有功人员,徐晃被封为都亭侯。

建安元年,汉献帝在河内太守张杨、兴义将军杨奉等残余朝官的保护之下,回到了洛阳。杨奉被拜为车骑将军,驻兵大梁。徐晃见大将军兼司隶校尉韩暹和卫将军董承之间争斗日益加剧,就劝杨奉归附曹操,杨奉决定听从徐晃的建议。

建安二年,曹操保护着汉献帝要迁都许昌的时候,杨奉在韩暹的挑拨下又改变了归附曹操的主意,而是跟韩暹一起出兵去劫驾。杨奉在梁县被曹军杀得大败,徐晃则趁机投奔了曹操。从此,他便成为曹操的一名忠实战将,跟随曹操转战南北,为曹魏的创建屡立功勋。曹操分兵给徐晃,派其攻打卷、原武两地,破之,被拜为裨将军。又随曹操攻吕布,降吕布将领赵庶、李邹等,后又与史涣在河内斩杀眭固。

建安五年(公元二百年),在官渡之战中,徐晃随曹操击败了投靠袁绍的刘备,又随曹操击败颜良,攻克白马,进至延津,在此击败文丑,被拜为偏将军。

九月,曹操出兵与袁绍作战,不胜而还,坚壁自守。时袁绍数千车粮草至官渡,谋士荀攸对曹操说:“袁绍的运粮车旦夕间就到了,其押运粮草的将领韩勇猛但轻敌,出击可以将他打败”。曹操问:“谁可以担当这个重任?”荀攸说:“徐晃徐公明。”于是曹操派徐晃和史涣带着几千骑兵共同攻打韩猛,在故市截烧其辎重。此战,徐晃功劳最大,被封为都亭侯。

建安九年二月,曹操利用袁绍死后袁谭和袁尚争立后嗣的矛盾,发兵北上攻打冀州。曹操包围了邺城,攻破了邯郸,易阳令韩范诈降而自守,曹操派徐晃前去攻打,徐晃兵临城下,给韩范写了封信,用箭射入城中,陈明利害,劝韩范投降。韩范被说服后改变主张,决定以全城投降。

徐晃劝告曹操说:“如今袁谭、袁尚还没有被击败,没有攻下的城池都等待消息,如果今日灭了易阳,明日那些城池都会死命防守,河北就没有平定的那一天了。请求您招降易阳来给各城看,那样他们都会望风归顺。”曹操采纳他的意见,封韩范为关内侯。接着,又收降了涉县长梁岐,同样赐爵关内侯。曹操能够很快翦除邺城羽翼,攻克邺城,夺得冀州,和他听取了徐晃的这一建议是分不开的。

旋即徐晃又攻毛城,设伏兵大败袁军,破三屯。之后,随曹操在南皮大破袁谭,袁谭被曹军所杀,徐晃又平定平原叛贼。建安十二年,徐晃随曹操北征乌桓,在白狼山之战中,大败敌军,蹋顿及名王以下十余人被杀,曹操最终讨平乌桓,彻底铲除袁氏残余。徐晃因功被拜为横野将军。

建安十三年七月,曹操在统一北方后,亲统大军十余万南征荆州,欲吞并江南、统一天下。徐晃随曹操出征,进攻中庐、临沮、宜城等地,又与满宠在汉津征讨关羽。后曹操在赤壁之战中为孙刘联军所败,曹操留徐晃与征南将军曹仁共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守襄阳,引军北还。同年,徐晃与曹仁在江陵共同抗击吴将周瑜的进攻。

建安十五年,徐晃随夏侯渊去太原平叛,攻克大陵,斩其首领商曜。建安十六年,以马超、韩遂为首的十部联军,聚集十余万人马,据守潼关抗曹。曹操发兵进取关中,徐晃奉命屯守汾阴,以镇抚河东。曹操至潼关后,遇到关中马超阻击,不得前进。曹操问计于徐晃,徐晃说:“您已带大兵到此,而敌人不再分兵守卫蒲阪,可知他们缺乏谋略。请给我一支精兵,渡过蒲坂津,作为大军的先导,截断敌人的后路,就可擒住他们了。”曹操至同意此举,并派徐晃、朱灵率四千精兵从蒲坂津乘虚渡过黄河。

阵地尚未建成,贼人梁兴夜间率步骑五千余人攻徐晃,徐晃将其击走,随即建立了桥头阵地。闰八月,曹军从此渡河。九月,曹操又采纳谋士贾诩的计谋,离间马超和韩遂,最终大破关中军,斩成宜、李堪等。马超、韩遂败军随后逃往凉州。

建安十七年,曹操派徐晃与夏侯渊平定隃麋、汧诸氐,在安定会师。曹操还邺后,又派徐晃与夏侯渊平定鄜县、夏阳余贼,斩杀梁兴,降三千余户。

建安二十年七月,徐晃随曹操征讨张鲁,徐晃因功升为平寇将军。不久,解将军张顺之围,击陈福等三十余屯,皆破之。同月,曹操回邺,任夏侯渊为都护将军,率徐晃与张郃驻守阳平关以拒刘备。建安二十三年,刘备进攻汉中,四月,蜀军进至阳平关。夏侯渊、张郃、徐晃等率军阻击。刘备派部将陈式等十余营袭击马鸣阁,企图切断曹军后方通道,被徐晃击败,蜀军自投山谷,死者甚多。曹操听说后,非常高兴,给了徐晃指挥军队的符节,并下令说:“这一条阁道是汉中的咽喉险要之地,刘备想断绝内外联系,夺取汉中。将军这一举粉碎了刘备的计划,真是妙计中的妙计啊!”后来,夏侯渊阵亡,曹操亲到汉中,撤出了剩余的部队。

建安二十四年六月,刘备继取汉中后,派孟达、刘封攻占汉中郡东部的房陵、上庸等地,势力有所扩展。七月,孙权欲攻合肥,魏军大部调动到淮南防备吴军。镇守荆州的蜀前将军关羽,抓住战机,留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守公安,自率主力北攻荆襄。

当时,征南将军曹仁驻扎在樊城,将军吕常驻扎襄阳,左将军于禁及立义将军庞德驻扎在樊城北。徐晃驻扎在宛城,协助曹仁征讨关羽。八月,大雨,汉水暴涨,于禁七军均被水淹,在关羽水军猛攻下,于禁被迫投降,庞德力战被俘杀。关羽乘胜围攻樊城,并以一部兵力包围襄阳。此际,魏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均降于关羽,陆浑人孙狼等,亦杀官起兵,响应关羽,关羽声势一时“威震华夏”。

曹操认为汉献帝在许都,与贼临近,一度准备迁都,因丞相司马懿及曹椽蒋济劝谏而停止。曹操采纳了司马懿利用矛盾破坏孙、刘联盟,以坐收渔翁之利的策略,派使者去见孙权。同时指令徐晃率军援救曹仁。徐晃所部多为新兵,难以与关羽争锋,于是进至阳陵坡驻扎,曹操派将军徐商、吕建传令:“要等到兵马集结后,一起出击。”当时关羽前部屯偃城,徐晃佯筑长堑,示以将切断蜀军后路。蜀军惧被围,烧营撤走,徐晃军进据偃城,两面连营,渐向围城蜀军逼近,徐晃军营距关羽所围仅三丈。

曹操使者返回洛阳,带来孙权密信,说即派兵西上袭击关羽,但请保密,以防关羽得知有备。曹操采纳董昭意见,故意泄漏信中内容。曹操令徐晃用箭将孙权密信内容,分别射入樊城及关羽营中。被围魏军得信后,士气倍增,防守更坚;关羽得信后,则进退两难。

此时,曹操为了解救樊城、襄阳,已率主力由洛阳进抵摩陂,并已先后派殷署、朱盖等十二营兵进至偃城,悉归徐晃指挥。

关羽军主力屯围头,一部屯四冢。徐晃以声东击西战术,扬言欲攻围头,却出其不意突袭四冢。关羽恐四冢有失,自率步骑五千出战,战前,由于关羽和徐晃是同乡而且关系很好,两人隔着遥远对话,但说平生,不及军事,不久徐晃下马宣军令:“得关云长首级的人,赏金千斤。”关羽惊怖,说:“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徐晃回答:“这是国家之事。”随后两军混战,关羽被徐晃击败,当其退走营寨时,徐晃率军穷追不舍,紧随其后冲入营内。当时关羽营寨,外围深壕及鹿角十重,障碍设施极为严密,若从营外强攻极为困难。现乘其军陷于混乱之机,由内突袭,一举大破之,杀降蜀之胡修、傅方。关羽遂撤围退走,樊城围解。不久,东吴大都督吕蒙偷袭江陵,关羽被俘杀。此战,对于巩固曹操的南部疆土,稳定后方都起了重大作用,不仅挫败关羽的强大攻势,更重要的是破坏孙、刘联盟,改变了当时的战略格局,使曹操掌握了战略主动权。樊城、襄阳城危之时,曹操将名将张辽和诸将皆调回,以援曹仁,然张辽等未至,徐晃已解二城之围,其功可比张辽的合肥之役。

曹操在一篇令中说:“敌人围堑鹿角十重,将军致战全胜,遂陷贼围,多斩首虏。我用兵三十余年,以及所听说过的古代善于用兵的人,没有能够这样长驱直入敌围的。况且樊、襄阳之围,胜过以前的莒、即墨之围,所以将军之功,胜过孙武、穰苴。”

徐晃凯旋摩陂之时,曹操亲自出营七里迎接徐晃,并设宴庆贺,慰劳徐晃。曹操举卮对徐晃说:“襄阳、樊城得以保全,是将军你的功劳啊!”

徐晃一生简朴,治军严谨,令行禁止,当时诸军云集于摩陂,曹操案行诸营,不少士兵出阵围观,唯有徐晃部下军营整齐,将士驻阵不动。曹操叹道:“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啊!”

建安二十五年,曹丕即魏王位,封徐晃为右将军,进封逯乡侯。十月曹丕称帝,又进封徐晃为杨侯,与征南将军夏侯尚在上庸攻打蜀将刘封,破其军,刘封逃回成都后,被刘备赐死。因徐晃镇守阳平,迁封为阳平侯。随后孙权派部将陈邵守襄阳,徐晃与曹仁共击陈邵,攻克了襄阳。

黄初三年九月,魏文帝曹丕率军首征东吴。魏文帝命征东大将军曹休、前将军张辽、镇东将军臧霸出洞口,大将军曹仁出濡须,上军大将军曹真、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左将军张郃、右将军徐晃围南郡。吴建威将军吕范督五军,以舟军拒曹休等,左将军诸葛瑾、平北将军潘璋、将军杨粲救南郡,裨将军朱桓以濡须督拒曹仁。但由于时机尚未成熟,准备仓促,曹丕首次征吴未能达到预期的目标,导致失败。

黄初七年五月,魏文帝曹丕去世,吴国乘机派左将军诸葛瑾等攻襄阳,徐晃与司马懿击败诸葛瑾。徐晃因功增食邑二百,前后共计三千一百户。太和元年,徐晃去世,谥曰壮侯,子徐盖继嗣。正始四年,徐晃得享从祀于曹操庙庭。

徐晃徐公明与满宠满伯宁,一个治军严谨,一个文武兼姿,正是最好的文武搭档,曹操才敢将濮阳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们两人。而如今,陈龙的第一军事目标,就是濮阳,一场争夺濮阳的大战在所难免。

到底是陈龙、周不疑斩获濮阳,还是徐晃、满伯宁守住濮阳,且待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陈宫之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陈宫之心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南宋.辛弃疾《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话说陈龙和周不疑定计,明攻鄄城,真正的目标却是满宠和徐晃镇守的军事重镇濮阳。满宠满伯宁和徐晃徐公明都是文武全才的名将,正史中几乎都是能左右战局、稳定军心的重要人物,濮阳之战胜在伏兵,直接进攻坚固的濮阳城,攻城战并不好打。

庆献宫之会,陈宫全面认可了周不疑的战略构想。此战,只要并州黑山军和陈留军通力合作,二者兵力达到二十七万人,又是出其不意,必然能有所斩获。而陈留军的也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们的军事目标,就算不能一举攻克定陶,如果能打通前往徐州的通道,也会为将来拿下徐州陶谦,立下更稳固的根据地做好准备。

在陈宫心里,一直与曹操有着深仇大恨。这仇恨,却不是来自曹操不重用自己,而是来自对看错曹操的无尽悔恨。当时,曹操从徐州归来,“兴平元年春,太祖自徐州还。初,太祖父嵩,去官后还谯,董卓之乱,避难琅邪,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雠东伐。夏,使荀彧、程昱守鄄城,复征陶谦,拔五城,遂略地至东海。还过郯,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

陈宫因为曹操屠戮良民、大开杀戒、伐罪吊民,与曹操激烈的争辩过,求曹操不要殃及无辜。曹操不听,更由于政见上的不同便将其留下兖州不予重用。陈宫见言语无法劝服他的主公,而曹操果然“复雠东伐……所过多所残戮”,所以才在无奈之下反了曹操。结果是徐州百姓得以安息,而陈宫却从此陷入了孤独。

想到此处,陈公台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想自己为了一乡百姓生死,不惜背负背主骂名,反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主公,去投靠一个当时连根据地都没有的吕布,与曹操做这毫无胜算的悲壮斗争,就算为此万劫不复,也是值得的。

吕布自逃出长安以来,先投靠袁术不被接纳,后投靠袁绍备受猜忌,最后才结识张邈,就在他到处飘零居无定所之际,陈宫与张超、许汜、王楷等人联合,背叛曹操。陈宫当时对张邈说,“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

正史中,随后陈宫、张邈等人迎立吕布为兖州牧,占据陈留、濮阳等地,声势浩大。除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外,郡县皆响应。曹操知道兖州基地将失,急忙从徐州回军与吕布大战,亦连连败北。

应该说,陈宫与吕布的关系,并非《三国演义》里写的那样,他们更多的是一种联盟关系,吕布并不是陈宫的“主公”。他们的关系,有点像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吕布对陈宫,既倚重,又防范;很多时候,还不得不屈从于陈宫等人的意见。

比如,在与曹操的对战当中,吕布三番五次萌生投降之意,都是被陈宫阻拦。“太祖自征布,至其城下,遗布书,为陈祸福。布欲降,陈宫等自以负罪深,沮其计。”正史中,最后吕布也不是被擒的,而是主动投降的。吕布的投降,也是因为陈宫被俘,吕布失去了主心骨,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三国志》载:“太祖堑围之三月,上下离心,其将侯成、宋宪、魏续缚陈宫,将其众降。布与其麾下登白门楼。兵围急,乃下降。”在这个联盟中,陈宫等兖州派士族,甚至占有主导地位,吕布因为陈宫被俘,不得已投降了曹操。

走出庆献宫,望着龙珠等人远去的背影,陈宫心中悲苦,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龙珠此人,又怎么会屈居张燕那个蠢猪的手下?可自己不也是同病相怜吗。

在当时那个大纷乱、大混战的东汉末年,陈宫选择吕布也实属无奈之举,放眼当时的天下,董卓新亡,袁绍雄居冀州,手下谋士武将一箩筐,根本就不缺他陈宫这块料。而且袁绍本人“外宽内荏,有谋无断“,陈宫本人也根本看不上这样一个主子,而淮南的袁术,如曹操的话说就是“冢中枯骨“,不足道哉,袁术从别人手中得到那块传国玉玺,就认为天下是他姓袁的了,整天捧着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做着美梦,像这样的主子,陈宫怎肯屈就?

皇叔刘备倒算是胸有大志,礼贤下士,可刘备在当时连块闹革命的根据地也没有,而且论实力,刘备根本算不上一个割据势力,陈宫本没把他列入考虑范围。

说起来,陈宫有些恃才放旷,在选择主公这个问题上,颇有些任性,喜欢一个言听计从的主公,喜欢功高盖主的感觉,喜欢一个对他唯命是从,能让他才智全面发挥出来的君主。

陈宫选择的理想君主是这样的,能力强有容人之量,但是不能太强,要对他言听计从;已经具备了一定势力,能力和名望。曹操纵使有万般能力,他也不能跟随曹操。一来,曹操个人能力太强,自己肯定干不过曹操;二是曹操对待不利于他的人,绝对杀人不眨眼,而且会屠城,制造血案。

离开曹操以后,陈宫找到了吕布,但是没找袁术,这是因为袁术太蠢,此时大家都枪打出头鸟,他还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称帝,各诸侯一定会趁机以天子号令讨伐袁术。至于后来战况节节败退,他都没有想办法去投靠刘备。刘备当时就可怜的一千多个兵,手下的人都是一介武夫,刘备论名气还没他大,当然不能去投靠。

陈宫此刻,望着龙珠远去的背影,再次为自己的将来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龙珠的智慧深远,手下还有龙周这等人才,应该是自己和主公的劲敌才对。等消灭了曹操,一定要先办法摸清这个人的底细。

臧霸心里可没有陈宫这么多弯弯绕,既然决定了战略,就急匆匆回大营准备去了。陈宫打马回了趟陈留,与张辽谈起这个龙珠,都疑惑从哪里冒出个如此厉害人物。

张辽今年年方三十岁,却是高大健硕,龙行虎步,颇有大将之风。长方的脸庞,狭长有神的双眼,尤其是高耸的雕刻般的鹰鼻,配合紧紧抿起的嘴角,尽显他坚毅果敢的本色。

张辽听完陈宫对合兵战略的描述,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军师,你确定是要我留守陈留吗?”

陈宫点头道:“守卫陈留,除了文远,其余我都不太放心。而且,防卫的重点,包括黑山军在内,四面可能都会出现敌人,只有文远这样精细的人才能守好城池,决不可贸然轻动。”

张辽惊讶道:“原来军师心里,还是防着那黑山军的。那为何还要和他们合作,还把东面的渡口开放给他们?”

陈宫道:“我在开放渡口之前,也摸不透这二十万黑山军的动向。所以,即使他们在黄河上一直漂到海里,我也不会派人去阻拦。”

“根据情报,他们先是侵占了袁术的孟津渡口,抢了许多条战船,又对外宣称要攻打冀州,还派了五万部队到壶关,假装要从黄河上登陆冀州,直接威胁邺城。然而,他们的目标却是通过黄河在南岸登陆,去攻打鄄城,威胁曹操,听说那个太史慈,就是孔北海手下的大将。”

张辽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们联合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阻碍曹操顺利拿下青州,不过,这也符合我们的利益,若能趁此取得兖州部分城池,再继续向东向南扩张,不失为更好的根据地。”

陈宫点头道:“文远说得对,我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但是又要互相提防,不要一不小心,先被人家吞并了。”

“我同意与他们合作,只因为我们陈留,决不能成为二十万大军的拦路虎,那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力量。如果不合作,我们就成为他们的第一个障碍,如果连我们都打不下来,黑山军怎么进取中原?所以,为了主公的利益,我们必须将渡口给他,而不是等他打下来。”

张辽沉默了一下,叹道:“二十万大军啊,那张燕一向不敢出并州,这回怎么会如此坚决?”

陈宫也叹息道:“龙珠此人,绝不简单,看来中原战事一起,将无宁日了。我们只有明哲保身,抓好攻击兖州的机会,同时保存有生力量,才能在自保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文远,无论如何,陈留仍是咱们唯一的根本,你可一定要看好了!”

张辽站起身形,狭长的虎目精光点点道:“军师尽管放心,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陈宫满意的点头,他非常清楚张辽的能力,有他带着三万兵死守,就算二十万黑山军围城,也有一拼之力。随后淡淡说道:“文远,明日之后,我就会与臧霸将军汇合,去到主公身边,分配兵力,择日出征,再相见但愿有了新的据点。”说着忧愁上脸,叹道:“文远,大丈夫马革裹尸,本来也没什么;我只担心,那白蝴蝶来历不明,却将你主公的魂儿都勾走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八大健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八大健将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隋.卢思道《从军行》

话说陈宫回到陈留,与张辽说起龙珠,让张辽细心防范包括黑山军在内的一切疑兵。张辽默默点头答应,心中对陈宫如此重视龙珠颇感诧异,也动了好奇之心。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张辽善于观察,一直对曹孟德颇有好感,这回对这个龙珠也上了心。

陈宫一番准备,将要到前线吕布驻军之所,发动一番对定陶的奇袭。想起主公身边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白蝴蝶,心中不由一叹。吕布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时候,自己还能接受,但现在吕布明显的偏听白蝴蝶的话,难道自己又选错了主公?

这个白蝴蝶目前来看,有着蕙质兰心,而且足智多谋,还是促进了吕布的活力,但天长日久,甚至等白蝴蝶成为了自己的主母,吕布必然会将自己忘在一边。就算还能当着军师,也丧失了许多权力。最重要的是,这个白蝴蝶手段高超,似乎意在控制吕布,身份令人生疑,意图令人生疑。

陈宫曾经派人,调查白蝴蝶信息,却一无所获。白蝴蝶号称来自兖州,陈宫目前的势力还达不到。陈宫且行且想,半日奔驰,下午到了吕布在陈留东南郊外的训练基地。

吕布虽然号称在外练兵,却不甚刻苦,沉浸在与白蝴蝶的恋爱中难以自拔,日常都是侯成、宋宪、成廉、魏续、郝萌、曹性他们负责训练。

吕布手下,有八名健将,各自带领一队人马,都是武功高强的著名健将。八健将本无上下之分,只因后来张辽、臧霸得遇明主,发挥更加出色,才得名垂青史,实际上其它将领纯从武艺来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性,勇冠三军,弓箭极准,本为郝萌部属。建安元年,郝萌在袁术的怂恿下谋反吕布,被高顺击退。回营时,曹性与郝萌大战,力斩郝萌,并将首级交给吕布。曹性在吕布面前揭露陈宫曾参与谋反,但吕布因为陈宫是军师,因而没有追问。曹性因为阻止郝萌的谋逆行为而得到吕布的赏识,被称为“健儿”,并得到了原本属于郝萌的兵权。

《三国演义第十八回 贾文和料敌决胜 夏侯惇拔矢啖睛》中描写道:“却说夏侯惇引军前进,正与高顺军相遇,便挺枪出马搦战。高顺迎敌。两马相交,战有四五十合,高顺抵敌不住,败下阵来。惇纵马追赶,顺绕阵而走。惇不舍,亦绕阵追之。阵上曹性看见,暗地拈弓搭箭,觑得亲切,一箭射去,正中夏侯惇左目。惇大叫一声,急用手拔箭,不想连眼珠拔出,乃大呼曰:“父精母血,不可弃也!”遂纳于口中啖之,仍复挺枪纵马,直取曹性。性不及提防,早被一枪搠透面门,死于马下。两边军士见者,无不骇然。”

郝萌,常与张辽搭档,官位相当。建安元年,郝萌在袁术的怂恿下反叛吕布,被其部将曹性以及吕布部将高顺阻止,并最终为高顺所杀。

《三国演义第十九回 下邳城曹操鏖兵 白门楼吕布殒命》中描写:“许汜、王楷只得拜辞,和郝萌回来。到玄德寨边,汜曰:“日间不可过。夜半吾二人先行,郝将军断后。”商量停当。夜过玄德寨,许汜、王楷先过去了。郝萌正行之次,张飞出寨拦路。郝萌交马只一合,被张飞生擒过去,五百人马尽被杀散。张飞解郝萌来见玄德,玄德押往大寨见曹操。郝萌备说求救许婚一事。操大怒,斩郝萌于军门,使人传谕各寨,小心防守。”

成廉,吕布亲近近卫骁将,武艺高强,勇猛异常。随吕布、魏越等讨张燕,冲锋陷阵并大破燕军。曹操进攻下邳时,率部救援,被曹操打败并生擒后降曹。《后汉书·吕布传》中记载:“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

《三国演义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让徐州 曹孟德大战吕布》中描写:“吕布纵马赶来,炮响处,堤内伏兵尽出。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李典、乐进,骤马杀来。吕布料敌不过,落荒而走。从将成廉,被乐进一箭射死。”

魏续,与吕布有姻亲关系,随吕布转战各地,武艺不在郝萌之下。吕布被围于下邳时,宋宪、魏续和侯成投降曹操,促使吕布最终失败被曹操所杀。高顺所带领的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高顺经常劝谏吕布,言“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吕布不喜,自从郝萌谋反后,对高顺更加疏远。因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高顺所带的陷阵营兵马给魏续,又故意令高顺带领魏续所带的兵,精锐差距太大,令人啼笑皆非。

宋宪,太原郡介休县人,随吕布转战各地,勇武过人,与臧霸魏续并列。吕布被围于下邳时,因同伴侯成被吕布责罚。宋宪、魏续和侯成商议投降曹操,促使吕布最终失败被曹操所杀。

侯成,宋宪的常备搭档,两人可谓砣不离称。侯成随吕布转战各地,每战都与宋宪同进退。吕布被围于下邳时,侯成因不知吕布“禁酒令”献酒于吕布,吕布则大怒,责罚侯成,侯成夜里盗走赤兔马。宋宪、魏续和侯成投降曹操,促使吕布最终失败被曹操所杀。

此三人事迹,《三国志.吕布传》中记载:“术亦不能救。布虽骁猛,然无谋而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诸将。诸将各异意自疑,故每战多败。太祖堑围之三月,上下离心,其将侯成、宋宪、魏续缚陈宫,将其众降。”

《三国演义第十九回 下邳城曹操鏖兵 白门楼吕布殒命》中描写:“却说侯成有马十五匹,被后槽人盗去,欲献与玄德。侯成知觉,追杀后槽人,将马夺回;诸将与侯成作贺。侯成酿得五六斛酒,欲与诸将会饮,恐吕布见罪,乃先以酒五瓶诣布府,禀曰:“托将军虎威,追得失马。众将皆来作贺。酿得些酒,未敢擅饮,特先奉上微意。”布大怒曰:“吾方禁酒,汝却酿酒会饮,莫非同谋伐我乎!”命推出斩之。宋宪、魏续等诸将俱入告饶。”布曰:“故犯吾令,理合斩首。今看众将面,且打一百!”众将又哀告,打了五十背花,然后放归。”

“宋宪、魏续至侯成家来探视,侯成泣曰:“非公等则吾死矣!”宪曰:“布只恋妻子,视吾等如草芥。”续曰:“军围城下,水绕壕边,吾等死无日矣!”宪曰:“布无仁无义,我等弃之而走,何如?”续曰:“非丈夫也。不若擒布献曹公。”侯成曰:“我因追马受责,而布所倚恃者,赤兔马也。汝二人果能献门擒布,吾当先盗马去见曹公。”三人商议定了。是夜侯成暗至马院,盗了那匹赤兔马,飞奔东门来。”

《三国演义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关公约三事 救白马曹操解重围》中描写:“操引兵十五万,分三队而行。于路又连接刘延告急文书,操先提五万军亲临白马,靠土山扎住。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颜良前部精兵十万,排成阵势。操骇然,回顾吕布旧将宋宪曰:“吾闻汝乃吕布部下猛将,今可与颜良一战。”宋宪领诺,绰枪上马,直出阵前。颜良横刀立马于门旗下,见宋宪马至,良大喝一声,纵马来迎。战不三合,手起刀落,斩宋宪于阵前。曹操大惊曰:“真勇将也!”魏续曰:“杀我同伴,愿去报仇!”操许之。续上马持矛,径出阵前,大骂颜良。良更不打话,交马一合,照头一刀,劈魏续于马下。”

吕布出征,常带八大健将在左右,可谓威风八面。每次作战,吕布大纛旗居中,方天画戟反射艳阳,金光闪烁,大军随后列阵,阵圆处,吕布当先出马,两边排开八员健将:第一个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第二个泰山华阴人,姓臧,名霸,字宣高。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各分左右。布军五万,鼓声大震,强敌闻风丧胆,并州骑兵名扬天下。

陈宫到达后,由于吕布南下决心已下,又有白蝴蝶枕头风劲吹,陈留军迅速下达了进攻定陶的动员令。而具体的作战计划,陈宫制定了一个兵分八路的方案,经白蝴蝶和吕布以及众将研究,缩减为五路,加上即将赶到的臧霸,共是六路军马,袭击定陶。

哪六路?第一路,前锋侯成、宋宪,领骑兵一万,直扑定陶城下,若乐进、李典出击,则野战,若乐进、李典固守,则佯装攻城,掩护后续大军围城,牵制乐进、李典主力。

第二路,吕布、陈宫、成廉,领中军两万,在前锋军之后策应,防止前锋不利时被乐进军追赶。负责定陶城西门围城作战,并负责接应进攻曹县的臧霸军。

第三路,郝萌领军五千人为左翼,在北门之外设营,令敌人不敢走北门逃走。

第四路,曹性领军五千人为右翼,在南门之外设营,令敌人不敢走南门逃走。

第五路,魏续领军一万人为后队,负责接应前面左中右三军,哪里战况不利就补充到哪里,乃是各处救火的援军。

第六路,大将臧霸领本部兵马两万人,奇袭曹县,务必出其不意,拿下曹县,驱逐车胄,彻底打通大军继续南下的通道,获得南下补给点。

三日后,臧霸大军已至,略作休整,六路大军先后起兵。白蝴蝶也穿了一身黑色征衣,背了一口怪模怪样的长剑,绝世容颜脸若冰霜,骑了一匹白马,随吕布中军出征。几日来,她从陈宫口里听到不少这次黑山军大军师龙珠的情报,心中升起对龙珠的无限好奇心。白蝴蝶暗中传信,最善于隐踪匿迹的服部鬼影已悄然向着鄄城前线潜踪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两线烽火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两线烽火

万里中原烽火北,一尊浊酒戍楼东。---------南宋.张孝祥《浣溪沙》

话说陈宫、臧霸各自领军,到了主公吕布的大营,与吕布手下六大健将汇合。陈留军虽久疏战阵,但陈宫的军事才能在那里摆着,还是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

公元二百年春夏之交,吕布兵分六路,骑兵、枪兵、弓兵、刀兵合计七万人,由七大健将分别带领,起兵攻打兖州定陶县。中路军由吕布亲自率领,方天画戟金光四射,陈宫为总军师,麾下两万全是吕布最嫡系的轻骑兵,马刀雪亮,阵容鼎盛,杀奔兖州。

俏丽无双的白蝴蝶一身作战黑色衣甲,背上背着一柄细长而略有弧度的长剑,样子非常像后世的东洋刀,骑一匹神俊的白马,跟在赤兔马之后。白蝴蝶一张俏脸上带着寒霜,邪马台国能插手进入东汉的中原大战,卑弥呼女王功不可没。

对于龙珠,化身为白蝴蝶的卑弥呼也好奇心大起,暗中指使服部鬼影观察并调查龙珠。服部鬼影善于隐踪匿迹,是调查龙珠的不二人选,但白蝴蝶明令服部,绝不可伤了龙珠性命。

按下吕布六路出兵暂且不表,再说化身龙珠的陈龙,回到黑山军大营,也在中军帐里,召集众将官,研究进攻鄄城和濮阳的计划。

鄄城守兵不过五千,领兵的是白虎军大将徐晃手下的一员偏将,名叫王才。王才名字虽然有个才字,但才干实属一般,平时除了守卫鄄城城门和城内治安,一切都听徐晃节制。鄄城在陈龙和周不疑的作战计划中,是团团围住鄄城,马上就能切断濮阳和任城之间的联络。

攻克鄄城的任务,交给了张燕带领的五万攻城部队,张牛角为副将,陈龙要求五万人分为几队,将鄄城团团为住,轮转攻击,昼夜战鼓不停,但不得力克破城。

鄄城被围,定陶也被吕布军狂攻,曹军势必惊慌。鄄城围而不破,目的是围点打援,引黄河对岸的徐晃来救。如果徐晃不来,拿下鄄城以后,以一支兵杀奔任城,直取曹操治所,不信徐晃和满宠会不为所动。只要濮阳的部队动了,陈龙的部队人数足够,自然可以百般设伏,甚至攻取濮阳。

所以,围绕鄄城周边地势,黑山军布置了另外三路大军。第一路,由太史慈率领,领军五万,抄到鄄城南麓,跨越菏水,直逼东阿县境。第二路,由关羽率领,领水陆军三万,抄到鄄城与黄河之间的空隙设伏,专等徐晃援军跨越黄河时,出其不意突袭。第三路,陈龙、周不疑领军七万,跨越黄河北上,专等徐晃、满宠引濮阳军动出,再分兵取濮阳城,并击徐晃出城军侧后,将徐晃军赶入滚滚黄河波涛。

也就是说,陈龙至少用十万部队,给濮阳的徐晃部队设好了陷阱,只等鄄城危急的消息传到徐晃耳中。徐晃若不往陷阱里跳,就攻下鄄城,再做出全力攻取任城的态势,不怕徐晃不上当。陈龙和关羽在黄河两岸的十万伏兵,就是专为濮阳徐晃和满宠而设,不成功不退。

一切计议停当,诸军备战十五日,也到了春夏之交。起兵之日陈龙全身披挂,骑白马,使钢枪,督军北行,张燕、张牛角自领五万大军,直线杀向鄄城。太史慈领五万军,沿大泽岸边往东而去,插入鄄城和东阿县之间的空隙。关羽引兵自去鄄城以北的黄河南岸设下伏兵,密切派出侦骑,关注黄河上对岸濮阳兵动向。

陈龙引兵北渡,连夜在荒野处跨过黄河,上岸处是并州安阳县境黄河边的大片荒原。此处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冀州、兖州势力难及此处,并州张燕也并未在此驻兵布防。七万大军整整渡河四天五夜,方才全队通过黄河,在荒野深处一处丘陵地带设营,厉兵秣马,整理辎重,尽力隐蔽行藏。此处有山谷道路可以出击,方便进入兖州平原地带,为夹攻徐晃做好一切准备。从兖州方向观察,这里完全还是一片丘陵,丝毫看不出有七万雄兵隐藏在此。

万事俱备,只等徐晃上钩。此刻,中原大战终于爆响,曹操的鄄城和定陶突然遭到大军攻击,旗号竟然是吕布和张燕。两处烽火同时燃起,傻子也知道吕布和张燕联合来夺兖州。乐进、李典、凉茂、车胄、王才、徐晃、满宠等曹操守城将领,一边匆忙组织防御,一边给任城发去战报求援。加急战报雪片般飞入兖州治所任城,飞到了留守任城的荀彧的案头。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荀氏家族后人。荀彧今年刚刚三十有七,却是年轻有为,声名鹊起。正史中,荀彧是曹操统一北方的首席谋臣和功臣。荀彧早年被称为“王佐之才”,初举孝廉,任守宫令。后弃官归乡,又率宗族避难冀州,被袁绍待为上宾。其后投奔曹操。官至侍中,守尚书令,封万岁亭侯。因其任尚书令,居中持重达十数年,处理军国事务,被人敬称为“荀令君”。后因反对曹操称魏公而受曹操所忌,调离中枢,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一说服毒自尽),年方五十。获谥敬侯,后追赠太尉。

正史中,荀彧在战略方面为曹操规划制定了统一北方的蓝图和军事路线,曾多次修正曹操的战略方针,而得到曹操的赞赏,包括“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迎奉天子”;战术方面曾面对吕布叛乱而保全兖州三城,奇谋扼袁绍于官渡,险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奇袭荆州等诸多建树;政治方面为曹操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戏志才、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在建计、密谋、匡弼、举人等方面多有建树,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

如今荀彧坐镇任城,曹操才能放心的带虎贲和黑虎军去攻击青州。而荀彧第一眼看到定陶战报,心里还算安稳,吕布军战斗力虽强,有乐进、李典守城,还有曹县车胄配合,一时之间不会出事。正准备休书一封给曹公汇报,忽然鄄城和濮阳的战报几乎同时到了,荀彧预感到不妙,打开一看,脑袋差点没炸了。张燕、太史慈领十万大军,进攻一个小小的鄄城,这两处烽火同时燃起,荀彧心道:“鄄城完了!”

荀彧龙飞凤舞,草了一份给主公的简报,正想命人去找主公传讯,转念一想,主公在外争战,我当尽力为主分忧。如今鄄城旁边的濮阳还有徐公明和满伯宁,或可与张燕一战。张燕乃是黄巾一档的战斗力,人数最多,未必就能有什么战斗力。

荀彧想到这里,勉力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将写好的战报先压到一边。抬手叫人拿过黄河沿岸的军事地图,仔细观察,又命人去叫同时留守的黑虎军大将曹仁前来商议对策。

曹仁迟迟未到,荀彧来回踱着碎步,想着自己附近州县的兵力配置,如何才能尽力保住鄄城和定陶。荀彧的智谋堪比诸葛和司马,头脑可不是那么简单,再没有看清局势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将部队投入陷阱。只是现在战况紧急,没时间全面派出侦骑调查,只能依据手里这些战报来做出判断。

荀彧边走边想,忽然跺了跺脚,咬牙叹道:“鄄城王才,五千兵对十万兵,他能守上十天就已经相当不错啊!”实际情况是,鄄城若是丢失,最关键的濮阳和任城之间的联络被拦腰切断,濮阳成了孤城在外,任城也在敌人几日行程之内,这任城是治所,不得不重兵布防,那么濮阳徐晃又能坚持多久?若是敌人攻击濮阳,自己根本就派不出任何援兵。

一念及此,荀彧赶紧提笔给满伯宁写信,说道就算鄄城失守,任城危急,也不许徐晃轻举妄动,务必守好濮阳城,要坚守到主公大军归来,才可以随机应变而动。拿着给满宠书信的战士刚刚打马出门,门口卫士通秉,原来是曹仁将军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五章 曹家长城

第三百二十五章 曹家长城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清.郑板桥《竹石》

话说鄄城和定陶两线烽烟骤起,荀彧坐镇任城,忽然收到雪片般递来的战报,任凭他如何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荀彧命人速速去请主将曹仁,又担心满宠和徐晃的濮阳被孤零零切割在黄河对岸,又写了一封书信,严令徐晃和满宠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以守住城池为第一要务。送信的士兵刚刚出门,门口卫兵来报,主将曹仁到了。

曹仁身高九尺,宽肩厚背,扇子面一般的身材,因刚刚训练归来,还未来的及卸下一身盔甲。纯黑色的盔樱从铁黑色的铁盔顶上散落到曹仁脖颈,连上黑色战袍的衣领,衬托出曹仁坚毅果敢的微黑脸膛,两道浓眉下是冰冷平静的目光,似乎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失去冷静。一管鹰鼻,两撇淡淡的胡须,压住紧抿的嘴角,下巴上散落的髭须,衬托出洒脱不羁的儒将之风。带着巨大护肩的连身皮甲,让这位曹家大将更显威势。

曹仁龙行虎步,走入轩厅,与荀彧行礼,旋即落座,摘掉头盔,露出整齐的发髻,发髻上裹着黑巾。这一身各种黑,在曹营正是高贵的标志,黑虎军第一主将曹仁,作为曹操的从弟,地位高贵,无人可比。

曹仁,字子孝,汉族,沛国谯郡人,曹操从弟,今年三十有二,正是壮年。平生最好弓马骑射,少时不修行检,及至长成为大将,性格变得严整,奉法守令。从曹操多年,为魏朝立下汗马功劳。破袁术,曹仁所斩获颇多,大破陶谦军及陶谦部将吕由,攻克句阳,生擒吕布的部将刘何,官渡之战中,在隐强打败刘备军、鸡落山之战又战胜袁绍军,功劳不可数。

赤壁之战兵败后,曹仁镇守江陵与周瑜拖了一年之久,为曹操重整旗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自此擅于防守之名,垂于天下,号称曹氏长城。渭南破马超,破反将苏伯、田银、侯音,襄樊之战中挡住了关羽的进攻,与徐晃共破陈邵,进军襄阳。魏国建立后曹仁拜车骑将军,统率荆州、扬州、益州军事,晋封陈侯,曹丕代汉建魏,封曹仁为大将军,又迁大司马,不久卒于军中,时年五十六岁,谥曰忠侯。

正史中,黄巾之乱时,曹仁暗自结集上千青年,游于淮河、泗水之间,后带队跟随曹操,任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初平四年,在曹操与袁术的战役中,曹仁大有斩获。从征徐州,曹仁经常督领军骑,担当阵前先锋。又别攻徐州刺史陶谦的部将吕由,击破敌军,再与大军会师彭城,大胜陶谦军队。后从攻费县、华县、即墨、开阳,陶谦派遣部下急救诸县,皆被曹仁一一击破。

兴平二年,曹操征吕布,遣曹仁别攻句阳,成功拔城,更生擒吕布手下将领刘何。曹操平黄巾后,迎接汉献帝定都于许县,并以曹仁数有军功,拜为广阳太守。曹操十分器重其英勇武略,于是不使曹仁守郡,而让他以议郎身份督军。

建安三年,从征张绣,曹仁别攻周围县地,略城虏众达三千馀人。曹操军退还之际,张绣派军追击,曹军不利,士卒皆丧气,独曹仁起而激厉将士,军心甚奋,曹操壮其所为,最终击破张绣。

建安四年二月,张杨为部将杨丑所杀,杨丑又被眭固所杀,眭固引众欲投袁绍,屯于射犬。四月,曹军进军临河,曹仁与史涣渡河击眭固。眭固使张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射犬,自己则带兵北寻袁绍求救,然而与曹仁等相遇于犬城。双军交战,曹军大胜,并斩眭固。

建安五年,曹操、袁绍相持于官渡,汝南降贼刘辟等响应袁绍反叛,侵扰许地,袁绍遣刘备出袭濦、强诸县,县众多举而应之。使自许昌以南之地,吏民皆甚不安,曹操亦以之为忧。此时曹仁进言:“南方诸县以为我军当下有官渡之急,不能解救他们,而刘备此时却以大军压境,他们的背叛是正常的事。但刘备刚刚带领袁绍的兵,还未能得其所用,一击便可破了。”曹操同意其言,于是令曹仁遣骑攻打刘备,将其击走,曹仁终于尽复收各个叛县而还。后来袁绍遣偏将韩荀想钞断曹军西道,却被曹仁破之于鸡洛山,袁绍自此不敢再别遣分军。曹仁又与史涣等抄截绍运粮车,尽烧其粮。

建安十年,黄河之北既定,曹仁从围高干于壶关。当时曹操下令:“城陷之后,尽坑敌军。”结果连月不下。曹仁向曹操劝谏:“围城攻郭,必须向敌军宣示活门,这是为了替其开辟生路。如今主公向敌军宣告城陷必死,那敌人势将坚心死守。而且此城坚固粮多,要攻,则士卒疲伤,要守,则迁延日久;这样驻军于坚城之下,强攻死守之兵,不是良计。”曹操听从其言,果然城池立降。于是收录曹仁前后军功,封都亭侯。

建安十三年,从曹操讨平荆州,曹仁进封征南将军。赤壁之战后,曹操留曹仁、徐晃等继续留守南郡,周瑜、程普率领几万人马,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亲带吕蒙去救甘宁,在夷陵击破曹仁军,解除了甘宁之围。周瑜乘势渡过长江,驻兵北岸,与曹仁相持。

建安十四年,周瑜率军数万攻打南郡,其前锋数千人已至,曹仁登城远望,募得三百人,便令部曲将牛金迎军挑战。但吴军甚多,牛金众少,于是被围。曹仁与长史陈矫俱在城上,望见牛金等三百人垂危频没,左右之众皆失色惊惧。惟曹仁意气奋怒,呼左右取马来,陈矫等知曹仁欲下城救牛金,于是一起拉着曹仁说:“贼众强盛,势不可当。何不放弃这数百众人,而将军却要以身相赴!”曹仁不应,披甲上马,带领其麾下壮士数十骑出城。与吴军距百馀步之遥,迫近城沟,陈矫等以为曹仁只是在沟上当住,为牛金支持作势,谁知曹仁竟渡沟直前,冲入敌围,牛金等乃得解救。但敌围之中有馀众尚未尽出,曹仁复又直还突入,将余兵从围中拔出,又杀吴军数人,把吴军击退。陈矫等初见曹仁冲出,皆惶惧无措,直到亲见曹仁还城,不得不叹道:“将军真是天人!”三军都佩服他的勇敢,曹操更器重他,转封安平亭侯。

后来周瑜亲自来攻,为流矢所伤,伤势严重,引军还阵。曹仁闻知周瑜伤得不能起来,亲自督军到周瑜阵前,周瑜乃起身行到军营激厉士气,曹仁见状便撤退。

建安十六年,曹操西征关中,曹仁为安西将军,总督诸将拒守潼关,在渭南大破以马超、韩遂为首的关中十部诸侯。其时河间苏伯、田银反,曹仁遂行骁骑将军,都督七支大军讨破田银等众。曹操复以曹仁行征南将军,假节,屯旅樊城,担当镇守荆州之重任。

建安二十三年,鄢陵侯曹彰北征乌丸之时,其兄曹丕致书训诫曹彰说:“为将者要奉公守法,不是应该像征南将军曹子孝一样吗?”

建安二十四年,宛城侯音反叛,抄掠附近郡县的百姓数千人,曹仁带军攻破叛军,斩了侯音,又回师樊城,被任命为征南将军。后来关羽进攻樊城,当时汉水暴涨外溢,于禁等七支持军尽遭淹没,于禁更向关羽投降。曹仁率数千名士兵据守樊城,水几乎淹了整个城池。关羽乘船攻城,围了好几层,城里与外断了音信,粮食也所剩无几,但援兵尚未赶到。曹仁激励将士们的勇气,表示了誓死守城的决心,将士们被他的精神所感动,都一心守城。不久,徐晃带援兵赶到时,大水也渐渐消退了,徐晃从外围向关羽进攻,曹仁得以突围,终于击退关羽。延康元年,曹丕即位魏王,拜曹仁为车骑将军,统率荆、扬、益州军事,进封陈侯,增邑二千,并前总数三千五百户,后还屯宛城。孙权派将领陈邵占据襄阳,曹仁奉旨讨伐,与徐晃大败陈邵,入主襄阳,派将军高迁等徙汉水之南的未开化之民到汉水之北。

黄初二年,曹丕拜曹仁为大将军。又诏使曹仁讨斩叛将郑甘,移屯临颍,迁大司马,总督诸军据守乌江,还屯于合肥。黄初三年十月,孙权复叛,曹丕亲率各路大军伐吴,派曹仁率步骑数万进攻吴之濡须(濡须口之战),并用声东击西之计,派遣蒋济袭击羡溪,成功引诱敌军主将朱桓向羡溪派遣援兵,之后派遣儿子曹泰攻击濡须城,将军常雕、诸葛虔、王双等攻击中洲,曹仁则坐镇后方。

黄初四年,濡须口之战仍在继续,此时,吴方主帅朱桓,亲自抵御曹泰,并派遣将军严圭攻击常雕等人。结果常雕被斩,王双被生擒,魏军死者千余,只好撤退。吃了败仗不久后,曹仁便逝世,时年五十六岁,谥为忠侯,与夏侯惇、程昱因功而受到曹叡在曹操庙庭祭祀的礼遇。

这曹军中第一擅守的曹仁,与荀彧一番商议,确定了一套防御的战略。但曹仁坚持要尽快通报主公,并且要求尽快打通一条与濮阳联络的通道,两人间有了些许分歧。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是幕后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是幕后

话说中原战火初燃,陈龙下令,黑山军秋毫无犯。所过郡县,有任何恶意扰民,趁乱奸淫掳掠的,一路军法从事。一时间军纪整肃,大军到处,百姓开始虽逃散进深山大泽躲避,听说并不抢粮抢钱,又渐渐聚拢归来,都纷纷打探这支到底是谁的部队。

陈龙一路大军,于荒郊野外过了黄河,隐没入黄河北岸的丘陵地带。当时黄河沿岸并无战事,徐晃、满宠的防御重点又是邺城,所以并未有所察觉。

等鄄城的求救信送到了濮阳满宠的案头,满宠打开看时,不由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想立刻叫人去请徐公明,想了想干脆自己一溜小跑,往不远处的徐府跑去。满宠的卫兵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抄家伙呼啦啦追随在满宠后面跑去。

满宠刚刚跨出门槛,迎面撞上一个武士装的大汉,登时摔了个屁股墩儿。满宠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爬起来抬眼看时,见那大汉身材雄壮,古铜色的脸膛,两腮短短的龇髯钢针般戳出肌肤,尽显人物粗豪。两肩宽厚,手臂极其粗壮,却是长期使用重武器练就的无敌臂膀。一身灰色武士服,随意穿在身上,显然今日并未带兵训练。满宠大喜,一把拉住那大汉道:“公明,快,进去说!”

来人正是白虎军濮阳主将徐晃徐公明。公明此来,也是因为收到黑山大军进攻鄄城的紧急战报,急匆匆来找满宠,两人都是被战报吓得不轻,竟然在门口撞到了一起。

徐晃刚一坐定,已经开口问道:“伯宁!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满宠清一清混乱的脑子,心道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急,自己是濮阳唯一说了算的智囊,自己得考虑清楚再说话。

满宠整理着思绪道:“公明,你可记得,月前黑山军夺了孟津渡口,咱们当时听到的风声是黑山军要去攻打袁绍的冀州,而确实有一支五万人的部队到了壶关前挑战。咱们当时判断的是,黑山军夺取孟津,是要水陆并进,直接攻打冀州治所邺城。就算黑山军的作战计划有所隐晦,也应该轮到袁术才对。万万没想到,这黑山军居然直接出手攻打鄄城,这是何道理?”

满宠问完才想起来,这话估计也是徐公明最想问自己的,不由有些尴尬,大喝了一声道:“来人,去取作战地图来!”

徐晃本是文武双全的猛将,刚才的一时的失色,早已沉静下来,听了满伯宁的分析,顺着他思路说道:“这黑山军夺了孟津,袁术为了防着长安黄盖和王越,都不敢去收复孟津。黑山军不去趁机打洛阳,为什么要去打一个小小鄄城?而且,中间还夹着一个陈留,这里面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秘密?”

满伯宁本是足智多谋,此时被徐晃提醒,脑子里忽然抓住一条线索,却又无法马上说清。满宠使劲敲敲脑壳,努力想着敌人的动机和目标,直到手下将作战地图摆在面前,满宠忽然看见鄄城和任城似乎在地图上距离不过盈寸,不由吃了一惊道:“公明,大事不妙!难道敌人的目标是直捣任城?!”

徐晃也吓了一跳,连忙仔细端详起地图来,说道:“鄄城虽然薄弱,与任城之间却是一马平川,轻骑动出的话,恐怕两天就到了任城脚下。这黑山军主帅张燕,哪里有这么好的眼光?”

满宠道:“张燕哪里会敢动主公的虎须,听说幕后有个军师名叫龙珠,来历不明,出手确捏准了兖州的七寸。我濮阳情况不明,该如何去救?待我好好想一想。”

徐晃断然道:“鄄城王才,兵不过五千,必败无疑,不要再想了。就当做鄄城已失,咱们该如何运作?”

满宠喃喃道:“公明说的好,就当做鄄城已失,咱们来看一看形势。”说着提毛笔,蘸上朱砂,在鄄城画了个红圈,左左右右看了一阵,对徐晃说道:“你看,如果鄄城丢了,咱们在黄河北岸,要去救任城,只有绕开鄄城,从黄河下游渡河登岸,再驰援任城,前后要浪费不少时间,若敌人抢先发兵去攻打任城,恐怕比咱们要早到一个月。”

“而且,大军渡河,焉知敌人有没有埋伏?那龙珠如此狠辣,怎会有此疏忽,让咱们轻易渡河去救任城?”

“还有,咱们的主力如果动出,那么谁来守濮阳?恐怕会中了敌人奸计啊!”

满伯宁一席话说的入情入理,徐晃道:“伯宁说的对,任城有子孝将军和文若军师把守,自然会化险为夷。我猜,如果鄄城战报送到任城,恐怕文若军师会有书信来,让咱们死守濮阳,不要轻易出兵,以免中了敌人埋伏。”

满宠点头,刚要说话,忽然门外惊天动地喊了一声报告,满宠修眉一皱,心想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徐晃一把将进来叩头的士兵拽起来,喝问道:“快说,什么事?”

那累的气喘吁吁的大兵被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徐徐徐将军,满满军师,大大大事不好!”从怀里掏出一封油布包着的书信。

满宠没想到碰到个结巴,倒被他气的笑了,一把接过书信,撕开就看。看毕神色数变,徐晃抢过来看时,只见又是一封战报,说的是吕布、陈宫、臧霸起七万大军,突然越过兖州边境,攻打定陶,曹县,乐进、李典将军被围困在定陶,与吕布决战。

满宠只觉头脑发炸,头皮发麻,忽然心中雪亮,说道:“公明,公明,我知道了!”

徐晃傻愣愣看着满宠,听他继续说道:“先是黄盖、王越打洛阳,然后赵云、张绣出许县,务要叫袁术动弹不得,接着黑山军忽然夺了孟津,号称要取冀州,忽然又转入陈留,与吕布勾结,分兵攻打定陶、鄄城,两线烽火,目标都是任城。这黑山军进攻的目标,是兖州无疑了,他们是要趁主公领军攻打青州之机,攻略兖州啊!公明,你想一想,黄盖、赵云背后是什么人?龙珠又来自谁的势力?竟能联合了王越、张燕、吕布等众多阀主,这是要在中原逐鹿啊!兖州危急,危急!”

徐晃怔怔道:“背后的人?.......难道是荆州牧陈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绝地反击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绝地反击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唐.孟浩然《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话说满宠和徐晃在濮阳,几乎同时接到鄄城战报。这战报如同石破天惊,两人都嗅出极其不好的信息,都第一时间想去寻找自己的搭档商量,甚至在满宠门外撞了个满怀。

两人双双进了满宠府邸大堂,一开始两人都保持着大将风度,任城和鄄城之间再怎么空虚,毕竟还有号称曹家长城的曹子孝和足智多谋的荀文若在后方。

两人计议未定,忽然又有护卫送来定陶乐进、李典的战报。满宠看罢,满头竟然出了一层冷汗,徐晃看毕,一阵错愕之后,说道:“吕奉先竟然和黑山军联合出兵?”

满宠来回踱着碎步,头脑如同车轮高速公路旋转。他本是足智多谋的大将,一番思索之后,竟然将最近发生的一些看起来零零散散的线索联系起来,对徐晃说道:“公明,长安黄盖、潼关王越、压迫洛阳,上党黑山军突然出并州压迫壶关、夺取孟津,宛城赵云、张绣、贾诩出南阳兵压迫许县地点,令袁术不敢轻动,甚至不敢收复孟津。”

徐晃也是宿将,闻听满宠之言,不由闭目思索,心中越想越是心惊。只听满宠继续分析道:“听说黑山军大军师乃是名不见经传的龙珠,张燕怎么会放心把部队交给他。听说此人来自琼崖,你说琼崖是谁的地盘?”

徐晃霍的站起,冲口而出道:“是荆州牧陈龙?!”

满宠猛的击了一下掌,倐的站住道:“如果是他在幕后就糟糕了!听说此人自诩是山中神仙之徒,出山之后发际于零陵,后领四郡,混迹长安,又领交州,计灭刘表,抵御孙黄,先取宛城,再取汉中,几乎未尝败绩,身边尽是谋臣武将、能人巧匠,他的势力遍及长江南北,只剩下易守难攻的益州、孙黄联盟的江东、韩遂羌胡的西凉还未尝进入他的囊中。而且,黄河流域的中原群雄里,还没听说过他插手进来,如今如果确认幕后真的是陈龙,他的黑手已经伸过来了,而且第一个目标就是咱们的主公!”

徐晃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皱眉想了想说道:“伯宁!我仔细想来,你的分析都是入情入理,咱们就当做背后是荆州牧陈龙,是否该回救鄄城,抑或舍弃鄄城,直接回援任城?”

满宠摇头道:“两者恐怕都不妥。我猜想文若军师收到战报,必定会担心濮阳安危,他一定会说,让伯宁和公明死守濮阳,千万别随意出击啊!”

徐晃一时没了主意,满宠命人取来军事地图,在鄄城画了红圈道:“鄄城王才,不是黑山军对手,我们就当做鄄城已经失守。”

这个红圈一画,立刻显出濮阳孤立无援,与兖州大部分地区的联络都被切断。满宠说道:“如今黑山军突袭鄄城,吕布军突袭定陶,摆出的姿态确实是直扑任城。要是我,也会直接去打治所,治所打下来,还怕其它的郡县不投降?咱们东边远一些的黄河渡口,渡河回对岸是没问题,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晃说道:“鄄城除了死守,拦不住黑山军的任何布置,焉知黄河对岸没有伏兵,专门等着咱们渡河的薄弱时候攻击?就算事先侦查,也覆盖不来整个黄河南岸,总之是非常危险。我在想既然敌人精密计划,袭击鄄城,肯定会防着咱们救援,甚至会布下陷阱,等着咱们去踩。可是就这样死守濮阳什么都不做,似乎太过示弱,一旦兖州大战开打,咱们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

满宠挠着头道:“公明分析的没错,如果不想冒险,就只能死守。这也是我头疼的问题。”满宠一边说,一边两眼不离地图,把简易地图上标明的黄河周边郡县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那时候,只有周不疑有能力制作比较精细的比例地图,再经过陈龙的指点,青龙军的军事地图都比较能反映真实的地形地貌。满宠这边的军事地图就比较粗糙,郡县的大致位置虽然标识出来了,但比例不是很精准,许多小市小县也干脆没有标注出来。

徐晃也一直在盯着地图看,看了半天,似乎除了死守住濮阳,根本是一筹莫展。徐晃先叫身边的卫士道:“立刻传我将令,让小三他们小队全部过江侦查,务必掌握对面百里岸边的真实情况!”卫兵见满宠没有反对,转身匆匆去了。

卫兵刚走,满宠忽然拍了下桌上的地图道:“不行,他们要攻兖州,咱们怎么能只守濮阳。至少应该安排救鄄城,否则怎能对得起主公信任!”

徐晃连忙按住满宠肩膀,说道:“伯宁,你要冷静,现在敌军情况不明,等他们侦查一下,咱们再商议如何进取便是。”

满宠坚决的摇头道:“那时候就晚了。公明,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来看地图。”

满宠指着地图道:“比起死守濮阳,咱们还是有其它选择。咱们的目标是,在保证濮阳不失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去帮助荀文若减轻兖州的压力。”

“现在我们虽然不清楚敌人如何布置,但敌人表面上还是要合攻任城,对濮阳并没有针对性的布置和实际的行动。那么咱们就不必全军都要拴在这里死守。”

“敌人后方,在并州上党和黄河孟津。我料敌人攻下鄄城之后,料定我濮阳孤悬在外,必定只会死守,袁绍又在忙着和公孙瓒作战,根本不会有人去威胁他的大本营。听说并州军五万人还在壶关,所以,比起死守,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留下两万人守城,其余人马沿安阳县境绕入并州,奇袭上党如何?”

徐晃恍然大悟,暗中叫到,好个行险侥幸、胆大心细的满伯宁!在如此被重兵突袭的背景下,竟敢于奇袭还击,勇气真是令人钦佩。细想起来,似乎也算是可行。万一成功,并州的大本营一旦被端,补给难以供应,黑山大军攻击兖州的计划自然冰消瓦解。

深思了一番,徐晃缓缓道:“伯宁所言甚妙。不过,上党仍有重兵,万一攻打上党的部队被拖住,敌人知道濮阳空虚,必定会派兵来取濮阳,到时候鸡飞蛋打。我看,不如出兵去偷袭黑山军的运输线,见粮船就烧,见辎重就抢,然后就撤回到濮阳附近,可进可退。”

徐晃提出的骚扰黑山军补给线,是老成持重之言,也是濮阳曹军能对黑山军所做的最大限度非冒险行动。

满宠点头,知道徐公明还是用兵谨慎,顺着他思路说道:“不如这样,咱们的战船,昼伏夜出,去攻打孟津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八章 孟津失守

第三百二十八章 孟津失守

勉从虎穴暂趋身,说破英雄惊杀人。-----------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满宠满伯宁,用兵竟是八分行险。徐晃和满宠都充分认识到,鄄城的失守,只是时间的问题,决不能盲目救援。徐晃倾向于防守,而满宠提出的方案要大胆了许多。满宠提出,并州黑山军倾巢而出,目标是主公的老巢兖州任城,似乎料定自己的濮阳孤悬在外,只会死守。如果自己出其不意,出兵骚扰黑山军补给线,甚至直接奇袭上党或孟津,说不定能一举成功。

徐晃稳重,但也不甘心死守濮阳什么都不做。满宠提出方案以后,徐晃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说道:“伯宁,如果奇袭上党,陆路就要走安阳。安阳一直是冀州、并州和兖州三不管地带,地势丘陵起伏,道路回环曲折,未知的因素太多,更何况进逼壶关的黑山军还有五万人,以及上党还有多少守兵,都不太确定,我不赞成发兵攻击上党。”

“但我赞成你说的出兵骚扰补给线,他们最大的补给转运港,就是孟津。不如黄河行船,昼伏夜出,直接去打了孟津,将补给船只和港口设施尽数烧毁,让他们短期内无法将补给运过黄河。大军没了粮食,能撑多久?这个季节刚刚下苗,抢粮也抢不着,吕布能有多少粮食供应黑山军?如此,黑山军不战自乱,荀文若就有时间从容布置,先对付无谋吕布。”

满宠听徐晃说的有理,点头表示认可,出击孟津的战略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分兵,徐晃领了两万兵将渡口戒严,开始秘密组织远征军上船,多带硝石火箭,又装了不少火油,暗中准备妥当。

两周之后的一个春阳高照的上午,鄄城失守的消息传来,王才抵抗了不到一周,就被破城,王才投降,五千守军大半投降。同时太史慈带领五万军马已经越过鄄城南郊,兵锋直指东阿县,也印证了满宠和徐晃对黑山军进逼任城的猜想。

同时定陶乐进、李典与吕布军已经绞杀在一起,车胄领军救援时,被臧霸打了一个伏击,车胄死战得脱,领兵逃回了曹县,被臧霸团团围住攻打,也不知还能支撑几日。

当晚,收到战报的徐晃、满宠认为黑山军的军事行动已经明确了进攻任城的目标,准备好一切的徐晃,带着两万五千濮阳水陆军,悄然驶离了渡口,趁着漆黑的夜色,船上也不点灯火,凭着对水情的熟悉,缓缓逆流而上,直奔孟津。

出发前,徐晃已经选好了白天藏匿战船的港湾,在第四个夜晚,终于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了孟津。徐晃来到大船之顶,远望黄河边灯火通明的孟津北岸渡口,似乎有几艘船只正在紧张的装货,应该是天明就要启运的黑山军补给。

徐晃一声令下,士兵全部上了船舷,准备好一支支火箭,裹上稻草之类的引火之物,然后蘸满火油。徐晃令所有船只分成两部,

又分别拍成几队,先后向渡口方向滑行而去。徐晃在第一小队第一艘战船之上,等进入预定地点,传令击鼓。

鼓点忽然在黑暗的河面上爆响,第一小队五艘战船上,同时点燃无数只火箭,只听一阵整整齐齐的弓弦响,紧接着无数火箭飞向渡口货仓和停靠的船只,如同一条火龙,瞬间席卷了黄河北岸。

渡口上的各种粮草辎重,瞬间起火燃烧,负责装卸的士兵猝不及防,纷纷躲避逃窜,紧接着停靠的运输船和兵船也纷纷起火,火势渐渐猛烈,映红了漆黑的天际。

第一小队倾泻完火箭,顺势驶离,第二小队又是一轮火箭雨,两轮过后,火势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一条停靠的船只意欲启航驶离,但甲板上火势太猛,帆樯折断,砸在甲板上,瞬间引起了更大的火灾。

徐晃战船射完火箭,又轮转发射硝石等易燃之物,孟津火势,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徐晃又命人将火箭射向孟津南岸渡口,也燃起大火。孟津守将乃是并州军的一个偏将,手下不过数千人,这一下损失惨重,根本组织不了反击,只得引着残兵向上党退却。

大火延烧竟日,连洛阳城都隐隐看到邙山北面的夜空被大火染红。等大火稍息的,徐晃军终于上岸,孟津渡口已经烧为一片灰烬,战士、搬运工都被烧成卷曲的焦炭,死状极惨。徐晃心中恻然,表面却是平静无波,此战将孟津烧毁,黑山军损失惨重,文若镇守治所的压力应该减缓不少。黑山大军失了粮草和后勤补给基地,肯定会对他的军心造成极为严重的打击。

徐晃不知道的是,在他奇袭孟津渡口的同时,陈龙渡过黄河的部队前锋,已经到了濮阳郊外。整个战局,实际上都是针对濮阳设计的,陈龙所有部队安排,都是针对濮阳的。太史慈做出的进攻东阿的态势,以及吕布在定陶的交战,都是陈龙为了拿下濮阳的障眼法。

陈龙没想到的是,满宠的人性中竟然有极重的冒险因素,竟然分了一半兵去打大后方的孟津。满宠没有派兵去救鄄城,也没有出兵回救任城,所以南岸布置的关羽伏兵完全没有派上用场。陈龙等鄄城一拿下,立刻传令关羽的大军择地渡河,秘密潜伏到濮阳正东。关羽白天渡河,晚上徐晃的船只就从关羽的渡河地点经过,两只部队阴差阳错,互相奔向自己的目标,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对方。

孟津渡口大火被焚烧的几乎同时,陈龙的部队到了濮阳近郊,不再掩饰行藏,大军七万人,开始对濮阳城全速狂攻。满宠军完全是猝不及防,虽然满宠每日都精细布置防守,但毕竟没想到真的会有大军惦记濮阳城,所以兵力还是稍有松懈。如今西城忽然被大军围的水泄不通,满宠赶紧从其他城防调兵,亲自上了西城城头指挥作战。

陈龙情知必须一鼓作气,迅速拿下濮阳城,因此将部队分为七队,每队一万人,不考虑任何损失,要不分昼夜,七队轮换,全力攻取濮阳城。陈龙亲冒矢石,督军作战,在城下发箭,几乎箭无虚发,连满宠都差点被陈龙射死,幸亏手下举着铁盾拼死护卫,才得大难不死。这还是陈龙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彻底,又不想真的射死满宠,留了满宠一条性命。满宠心中,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徐晃的两万五千人还在濮阳,好歹士兵们有个轮换,敌人大军人数这么多,显然准备充足,志在夺城,想不到自己的濮阳,早就在敌人的计划之中。

濮阳西城死战多时,连满宠在内,全军都是精疲力竭,而敌军攻势,一波一波似乎没有穷尽,满宠仗着聪明才智,天黑之前打退不知多少轮进攻,刚刚靠在城垛上准备休息一下,忽然一员小将惊慌失措来到城楼之上,蹲着禀报道:“满将军,大事不好,东城外不知多少部队,为首的是个绿袍将军,已经打破了东城,将军快随我出北城上船逃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清.顺治《赞僧诗》

话说徐晃徐公明领濮阳兵两万五千,在黄河上昼伏夜出,火烧孟津南北渡口,一举捣毁数艘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船,尽数烧成焦炭。孟津守将措手不及,大败逃回上党防御不提。

阴差阳错之间,徐晃徐公明从黄河逆流而上,一举捣毁了黑山军后方补给转运基地;而已经渡河的陈龙部队,黄河对岸关羽的伏兵,在黄河两岸都没有等来预想的濮阳救兵。可以说满宠和徐晃对鄄城失守视而不见,选择悍然出击孟津,战略上完胜了陈龙的作战计划,造成了孟津的重大损失。

但满宠和徐晃想不到的是,陈龙的真正目标就是一举拿下濮阳,满宠虽然行险成功,但分兵之后,濮阳的守兵减半,更加无法抵挡汹涌而来的陈龙大军。

满宠西城,承受了陈龙大军昼夜不停的狂攻,其它方向的城墙明显十分薄弱,结果关羽大军越过黄河,从东面闪击濮阳,一举击溃了东城墙的薄弱城防,大军涌入濮阳城。

败兵迅速散入濮阳城逃命,几个跑得快的逃到了西城门,见满宠正精疲力竭躺在城垛下休息,几人一把抱起,下城墙把满宠按在马背上,打马直奔南门。满宠阻止不及,见败兵四处乱窜,听说东城门被一个穿绿袍的红脸大将打破,知道大势已去,只得随着败兵逃出南门。西城门随即被攻破,许多士兵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钢刀丛林围困,一时间降者无数。

这一战陈龙军大获全胜,尽夺城中粮草辎重,俘虏上万人。陈龙令以黑山军名义出榜安民,对百姓秋毫无犯,同时雇佣民夫,修葺损坏的城门、驰道。

再说满宠,带着几十骑逃出东门,沿黄河边衰草向西而去。至于为什么向西,连满宠自己也不知道。后来路上才明白过来,向南过黄河怕有伏兵,只有西面黄河上说不定能遇上胜利归来的徐晃船队,满宠这是下意识的去西面找徐晃呢。

天色渐渐昏暗,满宠等人骑马在衰草中跌跌撞撞,望着乌沉沉、黄滚滚的河面,真盼望能碰到救命的战船。背后风声鹤唳,似乎总有鼓声和马蹄声传来,满宠也搞不清楚背后有多少追兵,只能拼命打马奔逃,借助越来越浓的夜色逃脱黑山军的抓捕。

关云长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反映着血色青光,已经在濮阳城里与败逃的曹操白虎军厮杀多时,手下并无一合之将。曹兵被他杀的胆寒,青龙偃月刀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曹兵跪下请降。关云长勒住座下马,用左手反拎着刀把,一根长长的刀杆从肩后露了出来,右手斜斜捧着及腹的美须髯,哈哈哈一阵仰天长笑,那一刻,关公形象如此威武豪迈,那黑沉沉的杀神般的剪影已经深深印在跪了一片的曹军心中,关羽“武神”的称号自此在战场上传开,得以流芳千古。

关羽心中,确实有着一股得意非凡的骄傲之情。这骄傲来的太过畅快,不仰天大笑不能抒发。仰天长笑过后,关羽呆呆望着天际的乌云,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哥刘备。自己自从跟随刘备,一直颠沛流离,苟且偷生,投靠了诸多君主,确没有一个能展开自己心中抱负,只能畏畏缩缩的做一个猥琐的马弓手。今日,跟随着龙珠作战,得到了充分的信任,独立领军在外,竟然是杀的如此爽利。同样是人间枭雄,为何跟着大哥刘备的感受就这么差劲呢?

关羽忽然有了一种负罪感,自己怀疑大哥是龙珠暗中戕害的,自己现在却下意识希望大哥不要醒过来。要是大哥醒了,在情在理,自己都要回到大哥身边伺候,难道从新跟着大哥去过那无兵无将的流浪汉生涯?

关羽不由对自己恼怒起来,心中对自己的不坚定暗暗生气。但这想法已经生根发芽,自己本来一定会查清戕害大哥的元凶并手刃之,可现在却开始模糊起来,关羽恼怒的耍了几下刀花,亮闪闪的青龙偃月刀闪电般划过虚空,把跪在周围的白虎军吓了个半死,还以为这位天神般的将军决定将他们统统杀光,哀求声立刻漫天响起,关云长猛然清醒,大喝道:“来人,收战俘。随我去接龙军师!”

濮阳一战大获全胜,黄河北岸不再有曹军的根据地。濮阳之失影响深远,袁绍的布置肯定会受到影响,不知公孙瓒能不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袁绍决一死战。

再说徐晃,在孟津渡口打扫完战场,按照预定的方案,应该是立刻潜回濮阳 伺机再破坏黑山军补给线。这一仗大获全胜,徐晃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一是因为那些被烧死的士兵死状太惨,二却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总感觉濮阳会不会出什么事。

徐晃命全军休整两日,第二天晚上原路回濮阳,仍是昼伏夜出。此战过后,应是鄄城黑山军失了补给,军心必然动摇,攻击任城的计划必然拖延。剩下的就看荀文若怎样因地制宜,随机应变了。

徐晃一向稳重,放弃了在孟津设立大营,完全堵死这条运输通道的想法。如今孟津就算还有船只,但港口基建和设施重建需要大量时间,黑山军肯定供应不及十几万人的军粮和武器。徐晃并没有轻易更改预定的作战计划,大军已经占尽了便宜,需要先回濮阳休整,再图进取。战船趁夜开拔,这一次顺水行船,速度快了许多。徐晃心神不定,在舱外站在船头,迎风伫立,让夜风吹吹头脑,忽然听到岸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铜锣音符。

这几声音符远远传来,并不十分响亮,徐晃却感觉头皮一炸,脑袋翁的一声,差点没跌倒在甲板上。这几下铜锣自己再熟悉不过,那是满宠手下军队传讯时特有的节奏,这黑漆漆的岸边,怎么会出现满宠军,难道是见了鬼?

徐晃立刻传令,敲响几声铜锣回应,并点起连续的几根火把。火光一起,顿时暴露了战船在黄河中的位置,但徐晃已经顾不得许多,让战船靠岸,心中兀自突突惊跳着,见岸边影影绰绰许多黑影,一跃上岸喝道:“你等是满将军麾下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满伯宁守濮阳时就已经精疲力竭,又没日没夜狂奔了两日两夜,可以说是水米未进,全靠一口气强撑着,一定要找到徐晃,才能逃出生天。这下听到徐晃问话,心中大石猛的卸下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番,轰然倒在徐晃的火把前。手下连忙救起,大家手忙脚乱全部上了战船,满宠在徐公明怀里悠悠醒转,大哭道:“公明啊!都怪我料敌失误,敌人不下五万人,前后夹击偷袭濮阳,小将我寡不敌众,濮阳已经丢了!全军覆灭啊!”说罢,再次哭倒在徐公明怀里。

黑暗中的黄河南岸,正是陈留地界,张辽一向用兵谨慎,早就安置了不少隐蔽的观察哨所。那时节本来没有夜视望远镜,所以徐晃夜里行船,又黑灯瞎火靠近黄河北岸,所以陈留兵一直没有发现。但这次忽然亮起一排火把,南岸的陈留兵登时看的清清楚楚,那观察哨见河中有人偷偷行船越过陈留境,立刻打马飞报主将张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章 无家可归

第三百三十章 无家可归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元.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话说满宠满伯宁丢了濮阳,逃出南门,沿无比黑暗的黄河北岸的衰草边逃亡西方,身边只剩了十余骑,正是忙忙如漏网之鱼,匆匆如丧家之犬。黑夜之中,幸亏手下还一直带着那枚撤军用的铜锣。满宠心中一动,在彻底摆脱了追兵之后,令人隔一段就用特有的节奏敲几下。

果然,黄河上黑暗中,忽然升起几根火把,正是成功烧毁孟津后趁夜返航的徐晃徐公明。

两员曹家名将终于在夜船中汇合,满宠将濮阳失守的经过向公明说起,眼中饱含热泪。徐晃虽是白虎军主将,也不好立刻问罪,只得写了战报,找人想办法上报荀文若请罪。

送战报的士兵目标小,自然能想办法穿越战区,但大军就不一定了,况且满宠、徐晃已经知道了龙珠的手段神鬼莫测,黄河北岸一定有伏兵等候,如今新败,决不可轻易再踩在陷阱之中。

徐晃道:“伯宁,虽然夺了孟津,但渡口无险可守,立营太过危险。我带的粮草也有限,大宽转进入深山藏匿似乎也不妥,直接上黄河南岸又太过危险。事到如今,该如何应对?”

徐晃也有些乱了方寸,满宠呜咽喘息方定,一时也默默无言,船舱中一阵难堪的尴尬。

此刻,战船正在陈留段的黄河北岸边靠泊,火把光亮起时,刚好被张辽布置的沿岸观察哨观察到。观察哨知道事关重大,连夜打马回陈留汇报去了。

船舱中,满宠终于恢复了一些,拍案道:“这一段都太危险,得马上决定去向。”

“刚才我想了半天,无非几条出路。一是就此在黄河北岸上岸,立刻投奔邺城。袁本初和主公本是好友,只是因为各自在中原起势,因为濮阳归属几番起了摩擦,才有所反目。”

“如今形势变化,曹袁都遭受了周边势力的狂攻,若能联合起来,仍能称霸中原。”

“二是在孟津南岸登陆,投奔袁术。袁术肯定不让进城,但他手里缺兵少将,必然会接纳咱们对付王越和黄盖的长安兵。这样粮草有了保障,暂时借助袁术活命,也是一策,稳定后再想办法回归。”

“再有,就是进入并州空虚之处占据郡县,等待时机,如李傕、郭汜之例。”

徐晃沉吟半晌,知道得立刻决定,说道:“既然已经在北岸边靠泊,去试试投靠袁绍如何?”

满宠说道:“我与袁绍手下陈琳,曾有交情。既然将军决定了,大军且先上岸,待我想办法先和陈琳联络。”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即刻命令大军弃船上岸,留了一千军看船,其余军马过安阳奔邺城而去。

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人,“建安七子”之一,与孔融齐名。

汉灵帝末年,陈琳任大将军何进主簿。何进为诛宦官而召四方边将入京城洛阳,陈琳曾谏阻,但何进不纳,终于事败被杀。董卓肆恶洛阳,陈琳避难至冀州,入袁绍幕府。袁绍失败后,陈琳为曹军俘获。曹操爱其才而不咎,署为司空军师祭酒,使与阮瑀同管记室。后又徙为丞相门下督。建安二十二年(217年),与刘桢、应玚、徐干等同染疫疾而亡。

陈琳著作,据《隋书·经籍志》载原有集10卷,已佚。明代张溥辑有《陈记室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

陈琳在汉灵帝时,为国舅、大将军何进的主簿[3]。当时,宦官擅权,何进欲诛宦官,太后坚决反对,何进欲召集地方豪强,引兵来京城咸阳,以此恫吓、劫持太后。陈琳力谏反对。可是,何进不听劝谏,一意孤行,坚持从地方引兵入京胁逼,结果董卓率兵进京,自立为太师,废少帝,立献帝,社会动乱四起,加快了东汉王朝的覆灭。何进也在乱中被杀。[4]

依附袁绍

何进死后,陈琳避难依附于袁绍。[5]建安元年(196年),曹操派兵围攻臧洪的盟友张超于雍邱。此时,任袁绍东郡守的臧洪“徒跣号泣、求救于袁绍”,袁多与曹操新和,不予救兵,雍邱被攻破,张超自刎于城上。于是臧洪义愤填膺,与袁绍对抗。袁绍派兵攻打,可“历年不下”,而臧洪以弱兵敌强,抱必死打算,誓守穷城,战斗到底。见此情景,此时也在袁绍帐下效力的陈琳,感到事态严重,连忙写信劝说,臧洪特意回信。[6]

陈琳画像

建安五年(200年),官渡之战爆发,陈琳作《为袁绍檄豫州文》,痛斥了曹操。[7]曹操当时正苦于头风,病发在床,因卧读陈琳檄文,竟惊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头风顿愈。

归附曹操

袁绍败后,陈琳归附曹操。曹操让他担任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军国书檄多为陈琳和阮瑀所作。[5][8]曹操深爱其才,对于陈琳的作品,有时曹操竟不能为之增减一字。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丁酉大疫爆发,陈琳染疾逝世。

诗歌代表作为《饮马长城窟行》,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颇具现实意义。全篇以对话方式写成,乐府 民歌的影响较浓厚,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散文除《为袁绍檄豫州文》外,尚有《为曹洪与世子书》等。他的散文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所以曹丕有“孔璋章表殊健”(《又与吴质书》)的评论。辞赋代表作有《武军赋》,颂扬袁绍克灭公孙瓒的功业,写得颇为壮伟,当时亦称名篇。又《神武赋》是赞美曹操北征乌桓时军容之盛的,风格与《武军赋》相类。陈琳在汉魏间动乱时世中三易其主,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他对功名的热衷。这种热衷也反映在他的作 品中。与“七子”其他人相比,他的诗、赋在表现“立德垂功名”一类内容上是较突出的。[10]

作品特点

陈琳擅长撰写章表书檄,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在当时与阮禹齐名。陈琳写出了不少公文名篇,代表作有《为袁绍檄豫州文》。对陈琳在章表书檄写作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刘勰也不吝给予肯定:《文心雕龙·才略》篇说陈琳“符檄擅声”;《文心雕龙·檄移》篇又说“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文心雕龙·章表》篇再说“琳、瑀章表,有誉当时;孔璋称健,则其标也”。[11]

陈琳亦长于写诗,其诗仅存四首,代表作为《饮马长城窟行》,描写繁重的劳役给广大人民带来的苦难,表达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颇具现实意义。全篇以对话形式写成,乐府民歌的影响较浓厚,是最早的文人拟作乐府诗作品之一,诗风朴实、生动,富有民歌特色,不仅为后世诗评家所称道,而且对魏晋六朝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11]

历史评价

曹丕: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

曹植: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包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翰绝迹,一举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钟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能妄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12]

臧洪:行矣孔璋!足下侥利于境外,臧洪授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云长之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云长之心

交情如水淡,义气与秋高。-----------宋.邓剡《挽唐如晦二首》

话说战火延烧,切断濮阳满宠、徐晃军归路,满宠定计行险一搏,徐晃大军到处,孟津渡口灰飞烟灭。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濮阳在陈龙的蓄意经营下,杀了留守濮阳的满宠一个措手不及,一日一夜激战,已经将濮阳攻克,满伯宁逃出生天,两万五千精锐的曹操白虎军,死的死、降的降,陈龙获得中原之战第一场大胜,获得了濮阳这个极为重要而且坚强的据点。

濮阳之战中,第一个登上濮阳城头的,正是一身绿色战袍、内罩黑色皮甲的关羽关云长。关羽舞动青龙偃月刀,如风车般旋转前进,在城楼上无人可当。城楼上曹操精锐的白虎军为之一空,大批的黑山军已经顺着云梯涌上城头。

关云长的大红脸上满是油腻腻的鲜血,兀自散发着腾腾热气,当然都是敌人的热血。关羽长刀交到左手,咚的一声墩在城上的青石条上,青石顿时碎屑四溅。关羽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顺手捧起美髯,亚赛一尊天神下凡。众兵将白虎军压下城墙,迅速杀了进去。

关羽立下大功,只觉憋闷已久的内心得以释放,不由仰天狂啸一声,抒发心中狂涌而来的爽意。千里马一直卧于低矮的屋檐下,实在憋屈了太久。啸声在黑夜中刚刚消沉,关羽忽然涌起对龙珠的崇慕感激之情,这份对他的信任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让关羽首次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大哥。

跟着飞龙可以上青天,跟着土拨鼠只能躲在洞穴中瑟瑟发抖。就算你武艺超群,也无人来赏识,甚至只想将你毁灭,因为你有个野心勃勃却毫无根基的大哥。关羽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联盟讨董时遇到曹操曹孟德。曹操的大气磅礴,识人爱才,礼贤下士,有勇有谋,都给关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一刻,却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冲淡,这龙珠似乎比曹孟德对自己更加青睐,即使自己没有正式表示效忠,还是把几万雄兵划归自己指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份信任和托付,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关羽怀疑自己是否下的了手为大哥报仇,如果龙珠就是凶手,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关羽脑袋里,好几天了,也驱赶不掉,搞的关羽脑袋都快炸了。关羽义重如山,大哥的血仇一定得报,可坚定不了一会儿,又扪心自问,不跟着最信任自己的主公,自己还有多少机会展示才华?

云长之心已乱,不再坚定。这一日,濮阳整军已毕,云长参加军事会议,孟津被烧毁的战报已经到来,军心也有些动摇。陈龙论功行赏,关羽为濮阳之战首功,但关羽又是客卿身份,陈龙仍报请关羽为河北将军之职。

河北将军可以拥有私兵护卫,关羽却拒绝了。关羽推辞道:“我的兄长贵为皇叔,却不过是个杂号将军,尚没有私兵护卫,我怎好越过我大哥。”

这理由冠冕堂皇,陈龙想了一下道:“云长说的,虽然我不赞同,但我能理解。将军职位可以不要,但爵位不必推辞。给你的爵位再怎么高也高不过你大哥这个皇叔吧?”

关羽诧异道:“爵位?这个我从来没奢望过,然而爵位乃大汉朝廷所赐,龙军师怎么能给我?”

龙珠哈哈一笑道:“云长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次几处军阀联动,背后能是谁?自然是那些高堂之上支持皇上的人啊。你这个爵位,绝对是正宗的皇帝赏赐!”关羽听了,心中愉快起来,连声说道:“黑山军忠于汉家朝廷,佩服佩服!”

龙珠见关羽眉目舒展,再度说道:“云长,我看你此次的战功,皇帝至少能封你个亭候。这样吧,我先按照亭候上报,皇上必定允准。”关羽大喜道:“多谢龙先生!”

陈龙道:“濮阳既下,周边仍有群敌环伺,咱们第一要务是做好防守,安定民心。孟津被毁,需要咱们重建。满宠不知去向,根据张辽将军的通报,曾在陈留黄河段见过许多兵船,黑夜中行走,高度疑似徐晃烧毁孟津的两万多军队。咱们要防着徐晃的反扑,同时考虑下一步如何与吕布继续配合。”

此时,站在一边的周不疑终于发话道:“陈留对岸,就是咱们曾经隐匿的丘陵地带,易于潜踪匿迹,我想徐晃很有可能选择此地。但他们突袭孟津,应该不会带许多粮草,所以肯定会在各村抢粮。只要我们驻兵在西城外防御,可保濮阳不失。再派出侦察兵化妆成农民、猎户进行打探,必定能发现徐晃军抢粮经过之所,让他无所遁形。锁定敌踪之后,强攻也好,奇袭也好,优势兵力必定在我们这一边。”

陈龙微微摇头道:“徐晃上岸的地方,只要让侦察兵沿着岸边去找弃下的战船,就能知晓,估计只在安阳附近。安阳虽是穷乡僻壤,但却有道路通向冀州。徐晃军兵少,他本人又稳重,肯定不敢再次行险。他西边有上党黑山军至少五万人,北边是黄河和对岸的陈留郡张辽,东面是咱们濮阳。如此危险的地带,他敢长期隐匿停留吗?”

周不疑一惊道:“龙军师的意思是,难道徐晃会引兵杀向冀州?”

陈龙纠正道:“杀向冀州不准确,应该是奔向冀州,寻找屯兵就粮之所,甚至与袁绍合作,暂时投入袁绍的怀抱。”

关羽不由发问道:“袁绍和曹操为了争夺地盘,这些年没少打仗。袁绍怎么会帮他?”

陈龙满心欢喜,关羽已经站在黑山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这是个不小的进步。当下分配道:“不管徐晃怎么折腾,他进入的都是一块死地。如果袁绍不收留他,太行山如此贫瘠,他饿疯了就只能铤而走险。众将听令!”众将连同关羽在内,全部轰然站起。

“关云长领兵两万,屯兵北城外,防止袁绍军偷袭。”关羽应了一声是。

“其余兵马,东城外一万人,城内两万人守卫城墙,剩下的都屯兵到西城外结营,防御徐晃狗急跳墙。”众将轰然听令,各自下去准备,厅中只剩下周不疑和陈龙。

周不疑悠悠问道:“主公,您对这个关羽似乎很是器重,不过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刘备的事情。给他这么多兵来带,万一他查到什么,会不会有问题?”

陈龙正想回答,心中忽然涌起非常不妥的感觉,这是每次有高手接近时自己特有的第六感。陈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凝神静听,仔细观察周边,忽然腾身而起,一脚蹬开了最顶上的瓦面,轰的一声冲了出去。这一下暴起突然,吓得周不疑蹲在墙角躲避断木碎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龙冲出瓦面,满以为会把靠近窃听的高手抓个正着,至不济也能打个照面看看是谁,没想到瓦面上空无一人,陈龙尴尬的看着那瓦面上的破洞,难道是自己的感应出了问题?眼中空无一物,耳中却有风声,心中不由多了一层忧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奉孝归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奉孝归来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已一年。-----------唐.韦应物《寄李儋元锡》

话说陈龙取了濮阳,关云长得了头功,陈龙模模糊糊暗示黑山军是效忠大汉朝廷的,并许了他一个亭候的爵位。云长心中,从未如此安稳快慰,至上军功终于让自己得以升迁,甚至一战成名。从此青云直上,成为一代名将,谁说不可能呢?

云长高兴之余,忽然想起植物人一般的兄长刘备,登时阴霾袭上心头。大哥一直有的是挽救大汉倾颓的理想,这也是自己的理想,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但是此时此刻,那理想从虚无缥缈又变的清晰可见,只是带领自己实现它的却不再是自己尊敬的大哥。自己要是出手杀了龙珠,就像是亲手杀死自己的梦想。

陈龙判断,徐晃的部队只能去投奔邺城,因此做好西面和北面的防御即可。对于关羽,陈龙虽然仰慕敬佩,但知道不能让他太过独当一面,毕竟他还是那个大意失荆州的关羽。关云长永远不能让他官太大,否则骄傲自满起来,是要影响大局的。所以,陈龙给他两万人去镇守西城,意思就是关羽的定位,永远是军中主流将领中的末流,永远不能让他独享大功。

周不疑并不明白陈龙对关羽有多了解,因此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提出对关羽的担心。陈龙知道这很难解释,正想安慰一下周不疑,忽然心生警兆,不由压下团息功细查,发现府邸轩厅的瓦面上,仿佛有一人在黑暗中若有若无,那感觉十分玄妙。陈龙毫无征兆的暴起窜出瓦面,周不疑惊叫躲避,只是一瞬间,陈龙已经冲破瓦面,外面却是空荡荡并无一人。陈龙负手,只觉黑暗中似乎犹有风声,只是黑夜中再无可能找到偷听者的身影。

护卫此时才纷纷跃上瓦面,护在陈龙身旁,院子里顿时呼喝吵嚷起来。陈龙推开面前护卫,喝道:“不要找刺客了!明日天一亮,就叫人来修好瓦面。”说着一跃而下,拉起还坐在地下的周不疑道:“军师,让你受惊了!”

周不疑确实满头问号,问道:“龙大军师,咱们刚刚打了个大胜仗,是谁这么大胆子来这里寻死?”

陈龙道:“此人有绝艺,轻功不在我之下,我也不知是哪路人马对我感兴趣。最有可能是袁绍手下,我却想不到他手下谁有如此能耐。总之,今后大家要更小心一些,尽量多带些护卫,以免落单时被人所乘。”周不疑唯唯,一时都忘了关于关羽的话题。

这一个插曲,让陈龙和周不疑的话题戛然而止,陈龙温言让周不疑下去休息,心中已经在思索袁绍对于濮阳失守的态度。如果袁绍感觉到非常大的威胁,那么派高手来打探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袁绍虽然强大,要应付两线作战,也要十分慎重才对。陈龙仔细思考,总觉得瓦面上偷听的高手,应该和袁绍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不是袁绍,究竟是谁对自己如此重视?陈龙百思无解,那偷听之人武功不但高强,而且诡异,令陈龙心中更升起一丝疑惑。

转天一早,关羽、陈龙各自分兵防守,陈龙引大军到了濮阳城西一处坡前水源处下寨。时至中午,大寨刚刚有了个模样,陈龙的中军帐前,走来几匹军马,为首一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在护卫指引下下马,微笑着摇手止住欲要禀报的士兵,掀开中军帐的帷幕。

陈龙正在帐中与周不疑计议,忽然大帐中阳光一闪,帷幕张开,伸进来一张眉清目秀的小白脸。

由于光线的原因,陈龙和周不疑一时没看清来人,同时喝了一声:“出去!”

语音已落,那人却不为所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微笑。陈龙和周不疑同时看清来人,一起大笑起身,周不疑更是欢叫道:“奉孝,你小子终于到了!”

来人正是一直在长安坐镇的郭嘉郭奉孝,比以前的瘦削清俊,更多了几分男人俊朗和丰神俊秀。原来,吕常到长安通知黄盖按照主公战略事宜,然后依言要将郭嘉接到主公身边,介入中原决策。郭嘉刚好在外与高顺练兵,月余方才返回。吕常只等到郭嘉回归,才带了郭嘉来寻主公。

一番打闹,兄弟之间见面令人无比愉悦。郭嘉拉着最敬爱的主公和发小走出大帐,陈龙不禁高兴的叫出声来:“高将军!你也来了!”一身戎装、一脸严肃的高顺也微笑起来,抬手行了个军礼道:“主公!别来无恙!”

高顺身后,整整齐齐站着四员小将,正是吕常、胡济、李通、傅彤。陈龙大喜,一一慰问已毕,只听郭嘉说道:“主公,我知高将军陷阵营十分精锐,在长安时,常与高将军研究陷阵营战法。”说罢指着胡济和李通道:“我与高将军请了胡济和李通来,将主公特战师团的战法引入陷阵营的训练之中,并且找黄盖将军要来了骑兵师长傅彤,在原来步兵战法的基础上加入了骑兵战法,形成了一股万人的骑兵、步兵混编部队,就叫做新陷阵营。”

陈龙大喜道:“好小子,竟敢找我的特战师团偷师学艺!”说着打了吕常一个暴栗道:“你这个特战师长还想不想干了!”

吕常自然知道主公爱开玩笑,当下假装冤枉,惨兮兮的道:“我等奉孝军师和高顺将军回来,才知道他们俩弄出了这样的大事来。我冤枉啊主公,又不敢与奉孝军师理论,这都忍了一路了!主公可要替我做主啊!”说着使个眼色,胡济和李通赶紧点头如捣蒜道:“主公,俺俩泄露特战机密,也是被逼无奈,请主公责罚!”

郭嘉气的白脸变红,赌气与高顺说话去了。陈龙哈哈大笑道:“奉孝此来,带来了新陷阵营,正是大大的及时雨!要是责罚,就罚今夜饮酒三杯吧!”一众手下,纷纷嘻嘻哈哈欢笑起来,气氛无比融洽。

陈龙和周不疑一把将郭奉孝拽进大帐,身后高顺、吕常等人纷纷跟进。郭嘉先道:“对了,主公,陷阵营坐船来此的路上,有人意外发现一些集结的空载战船,就在安阳北岸,没什么人看守。”

陈龙点头道:“甚好,应该是徐晃的弃船。”说着把预计的徐晃军动向说了一遍。郭嘉点头道:“主公可立刻安排人手,跟着陷阵营的人先去接收了战船,以后用得着。”陈龙道:“就让陷阵营去吧!”高顺忙安排傅彤去了。

几员大将坐齐,话题重回眼前这场中原大战。护卫上下守护严实,这回不怕有人偷听,周不疑说道:“主公,咱们的第一目标濮阳已经得手,但太史将军的目标是让曹操撤军,似乎还没有动向。”

郭嘉道:“看来是给曹操后方的压力还不够,曹操认为后方足够防御来犯之敌,所以才没有在青州收兵回救。若如此,孔融就危险了,太史将军必定着急。”

陈龙摇头道:“两位军师所料应该不错。不过,你们太不了解荀文若了。我分析,并非是因为曹操感觉压力不大才不撤兵,而是因为荀文若决定自己抗压,根本就没有将鄄城、定陶、濮阳的真实情况告诉曹操呢,好让曹操专心攻下青州,为整个曹军找好后续栖身之所。”

话音未落,郭嘉和周不疑恍然大悟,都纷纷点头思索起来,郭嘉喃喃道:“看来这个荀彧,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三章 巍巍太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巍巍太行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三国.曹操《苦寒行》

话说陈龙与周不疑在濮阳整军防守,关羽守濮阳北线,陈龙守濮阳西线,恰好在西线遇到久违的郭嘉郭奉孝。奉孝不但带来了大将高顺,还带来了重新训练的多战法陷阵营。

陈龙大喜,高顺、郭嘉此来,可谓雪中送炭,自己排兵布阵,下一步行动目标更加游刃有余。郭嘉指出,鄄城、濮阳、定陶等地的战斗,压力恐怕不够,未必会使曹操下决心撤军,说不定会加速曹操攻取青州的步伐,太史慈解救孔融的心愿说不定很难达成。

陈龙却认为,不是给曹操压力不够,而是守卫兖州大后方的荀文若下决心自己扛住巨大的压力,抗击侵略者,给曹操攻取青州争取充分的时间、做好充分的后援。

郭嘉和周不疑听了,都若有所思,感觉主公说的有道理。陈龙心里却知道,他们俩个智力虽然超群,但对荀彧的了解,都没有自己深。

陈龙继续说道:“如今,我濮阳西线已经通过白马津与鄄城连成一片。等徐晃留下的战船一到,咱们随时都可以渡河与太史慈会师。只是,谁为主将来守这个濮阳,才能抵挡住名将徐晃和袁绍的联合反扑?留下多少兵马合适?”

周不疑闻言道:“主公,那关羽堪为大将,何不就让他为主将守濮阳?其余众将,尽数到中原作战,郭嘉、高顺,都扮作龙家家将可也。”

陈龙道:“关羽,文武兼资,世之良将也。然我更加了解他的性格,重义重情,却失之骄横,可为将,不可使之为帅也。”周不疑默默点头,心中着实奇怪,难道主公看人真的这么准?

郭嘉道:“高顺可为主将,足以遏制关羽、抵挡徐晃。”

陈龙再度摇头道:“高顺的陷阵营威力在攻不在守,我一定要带他去中原与曹操决战。”说罢叹了口气道:“要是二弟在就好了,必能遏制徐晃,就算他与袁绍的联军同时杀至,我也不用担心。”陈龙口中的二弟,自然是黄盖黄公覆。

周不疑说道:“何不跨河请张燕大帅来?这里黑山军必能同心协力,抗击北面之敌。”陈龙心中一动,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

会议最终决定,跨河去请张燕来濮阳镇守,给张燕留下五万人,加上关羽的两万人,共计七万大军,想想也不至于马上被徐晃击溃。而且鄄城会留一些兵将镇守,渡过白马津协防,路程也只需要一天而已。另外,陈龙派人以张燕的名义去上党,命令守卫部队和孟津的败军尽快整军,重建孟津渡口。

再说徐晃、满宠的两万五千白虎军,仍在巍巍太行山中的羊肠小道和峡谷沟壑中艰难行军,粮草越发紧张,仿佛永远走不出这沟沟回回的深山。徐晃管制部队甚严,不许军队劫掠山中百姓,为此杀光了好几个因为饥饿而纵兵劫掠的小队。虽然纪律稍有好转,但伤兵掉队越来越多,多数都做了逃兵。

太行山脉,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位于并州与冀州之间,纵跨幽州、冀州、并州、豫州,山脉北起渔阳西山,向南延伸至豫州与并州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高原,东临平原,绵延四百余公里。它的险峻,它的大气磅礴,也就有了“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等名诗的出现,还有很多因为地势生长奇特的树木和花草,可谓赏心悦目。山中部有巨石矗立,像一个个大将军,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两座将军山之间往往是一条深壑,看着距离很近,却要绕上半天。

山石上的树木草甸甚至名贵草药俯拾遍是,给陡峭险峻的山崖增添了不少的诗情画意。从高处俯瞰,清晰可辨的河流在山脚蜿蜒曲折,是一个美字说不尽地震撼。

太行山地受拒马河、滹沱河、漳河、沁河、丹河等切割,多横谷,当地称为“陉”,古有“太行八陉”之称,为东西交通重要孔道。北宋时代杰出的科学家沈括看到太行山的山崖之间“怯怯御螺贝壳及石子如鸟卵者,横亘石壁如带”,经过研究指出:“此乃昔日之海滨,今东距海已近千里。”

而历史方面,太行山更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太行山形势险峻,历来被视为兵家必争之地。从春秋战国直到明、清,两千多年间烽火不息。公元前六百五十年,齐伐晋,入孟门、登太行。齐桓公曾悬车束马窬太行。公元前二百六十三年,秦国攻伐韩国,在太行山“决羊肠之险”,一举夺韩荥阳。公元前二百零四年,刘邦被困于荥阳、成皋之间,他采纳郦食其的建议,北扼飞狐之口,南守白马之津,终于转危为安,后来成为一代帝皇。

东汉元初元年(公元一百一十四年),汉安帝为防外敌侵犯洛阳,下诏在太行南端三十六处要冲屯兵。曹操围临漳,袁尚轻易率军东出太行,结果大败于曹军。晋太元十九年(公元三百九十四年),后燕慕容垂进伐西燕,屯军于临漳西南。西燕慕容永令全部人马前去堵塞太行山口,慕容垂引兵自滏口进入,灭了西燕。隋末,李世民与窦建德相争,李世民进据虎牢,使窦不能越过太行,李乘机占领上党,尽收河东之地。元至元十八年(公元一千二百八十一年),刘福通率起义军越过太行,火烧上党。元将察罕粘木儿塞井陉、杜太行,遏止起义军向北发展。

如今徐晃和满宠,就在这巍巍太行里艰难行军,如果不能穿越太行到达邺城,恐怕就会全军饿死在这深山绝壑里。

徐晃、满宠无奈,只得任凭部队出去打食,大军到处,不但山中猎物为之一空,连战马也都被当做军粮吃了个干净。徐晃、满宠亲自侦查地形,见士兵都是面如菜色,也不知能扛到何时,都是心中无比焦急。这一日,徐晃又亲自提兵向前侦查,忽见前方道路尽头,两山对峙如山门,中间竟然闪现出一座山堡。徐晃大喜,指着那地堡给手下们观瞧,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四章 洛阳惊变

第三百三十四章 洛阳惊变

夸愚适增累,矜智道逾昏。-------------唐.陈子昂《感遇诗三十八首》

话说公元二百年,本是正史中曹操、袁绍官渡之战的中原霸主之战,此刻因为陈龙的介入,呈现了另一种走势。黄河以北战火频仍,辽东公孙度、辽西刘虞、刘和父子、幽州公孙瓒、冀州文丑、袁谭,都是绞杀成一团,互有胜败,久战不下。田丰、麴义在沧州拥兵自重,甚至暗中给幽州田豫提供粮草辎重,使战况更加胶着。袁绍军本来实力更强一些,但因为沧州守军的暧昧态度,彻底陷入了苦战。

黄河以南,更是大战方起。兖州鄄城、兖州濮阳,都被黑山军迅速占据,建立了沿黄河水道深入中原的坚强据点,控制了孟津到官渡、官渡到白马津之间的黄河黄金水道,战果辉煌,只是被徐晃和满宠奇袭了孟津,失去了整个转运渡口,造成了巨大损失。幸好,濮阳缴获了不少粮草,加上陈留张辽的配合,马上临时补充了前线,军心才好歹暂时算是稳住了。

徐晃一支军,忙忙钻入太行山逃命,唯一的方向是暂时投奔袁绍的邺城。太行山地势险要,说不尽的羊肠鸟道、沟壑纵横,山中不知日月,徐晃军杀尽战马充饥,眼看断粮,正在无比绝望之际,忽然看到前面山口出现了一个人工建造的防御城堡。战旗猎猎作响,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袁字。

徐晃、满宠大喜过望,正是天无绝人之路。满宠怕部队贸然前进到城堡下引起误会,让徐晃带队先就地休息,自己带了十几个人,到了城堡山墙之下。

守卫的士兵远远见几个穿甲拿兵器的人,登时警觉起来,这里守着群山,平时进出的都是些猎户贫民,从未见过军队从此地出现。

城墙上一阵梆子响,登时闪出一排士兵,就着城垛张开强弓,露出一排狰狞闪亮的箭头。满宠连忙抛掉兵器,堆起笑脸举手道:“城上的兄弟们休要放箭!我乃满宠满伯宁,是你们主簿陈琳的好朋友!请城上的兄弟们辛苦一趟,到邺城通报一声,就说满伯宁特来相见!”

城上兵头儿听了,哪里敢做主放人,不过这兵头儿倒是个谨细的人,大声喝道:“既然是陈主簿的朋友,请稍安勿躁,不要为难我等。待我即刻派人回邺城请示,少则三日,多则五天,必有信来!”

满宠听罢苦笑,自己的部队别说三天五日,连一顿饭的粮草也已经没有了。于是忍气吞声乞求道:“那兵头儿!你速速派人前去,休要耽搁!我身后还有两万士兵,都是来投奔袁公的,这一路粮草已经尽了,可有办法调几日的粮来?等陈主簿来了,我必让他加倍还你!”

那兵头儿不禁翻了个白眼,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万人的粮草,自己这里的粮草还不够他们填牙缝的。再说,这些明显是曹操的白虎军,敌友尚且不明,自己的粮食怎可拿来资助敌人?

满宠久久不见回音,知道被人鄙夷了,悻悻然带着人就在城下设了个小小军帐遮风挡雨,准备在这里守个三五日。刚刚搭好军帐,几个人的肚子同时咕咕咕叫了起来,几人搜怀索兜,连半个饼渣都没有,只好背着弓箭,到山野里寻找猎物。徐晃那边接到报告,也只好命令驻营,派士兵四处找食儿,心智不坚定的士兵借机纷纷逃亡,每一天都会散去几百人。

不提徐晃、满宠带败兵在山中忍饥挨饿,张燕已经渡过白马,顺利到了濮阳城。陈龙留下五万士兵,让他严密防守,并用好关羽关云长,张燕一一接手濮阳防务,关羽也进城见过新的长官。陈龙见关羽神色如常,没有看不起张燕的表现,暂时放下一半心事,等徐晃抛弃的战船一到,即刻带五万黑山军主力,以及一万陷阵营启程。

大军渡过黄河,按照预定的路线,直扑东阿县与太史慈遥相呼应,武安国和张牛角也带了五万人从鄄城动出,三路大军直扑东阿县,总兵力达到惊人的十五万人。

就在陈龙下定决心,与曹仁、荀彧打一次正规攻防战的时候,忽然消息传来,曹操在青州三路齐攻,日夜不停,终于打破了北海,孔融等不来徐州陶谦的救兵,来自己也被俘获,无奈率众投降。曹操素来敬重孔融的名声,任命他为大鸿泸,曹军迅速占领了包括昌邑、东莱在内的青州大部,整编部队十几万,号称新青州兵。

青州的迅速平定,给荀彧、曹仁和守卫任城的黑虎军带来了极大的信心。吕布与守城的乐进、李典打的十分胶着,吕布攻不破死守的城池,只好屯兵围城,寻找战机。陈龙、周不疑、郭嘉正在重新评估战局,忽然又传来一个令天下振动的消息。

公元二百年初夏,袁术在洛阳已经快十个年头,手里握着玉玺终日把玩儿,终于抵抗不了成为皇帝的诱惑,抑制不住称帝的野心。

在群雄割据的东汉末年,各路诸侯本来相当默契地遵守着一条铁铁的潜规则:绝不公开做皇帝。哪怕正史中“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也不敢动当皇帝的念头。

但袁术野心膨胀,就是不信邪,非要当这个皇帝过过瘾。事实上,袁术的强盛也是明摆着的,不但控制着洛阳京畿,还控制着汝南、寿春等豫州、扬州六郡的大片地区,连孙坚、孙策父子,都曾经只是他的部下。

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帝之后。姓袁的人当皇帝,是天命所归,更何况玉玺都到了手里。他又找河内人张鮍算了一卦,张鮍心领神会,说他有做皇帝的命。袁术脑袋瓜一热,当即在洛阳登上帝座,要以天子的名义,让天下臣服。

洛阳惊变,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愚夫袁术称帝的消息传开,各路诸侯心中都不淡定了。就在陈龙大军兵锋越过东阿县之际,荀彧荀文若一封书信,已经随着袁术称帝的消息飞上了陈龙的案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五章 色令智昏

第三百三十五章 色令智昏

话说中原绞杀,各势力图穷匕见,互相如同犬牙交错,胜负只在一线之间。就在纷纷乱局之中,洛阳忽然传来令天下震动的消息,愚蠢又野心勃勃的袁术袁公路,竟然第一个称了帝。

中原各家这一下瞬间炸了锅,虽然都在为了地盘打生打死,但说到底都还自称汉臣,当初董卓擅自废立,还引来联军讨伐,如今袁术更进一步,直接称帝,汉家天下,怎容就此姓袁?

此刻,又一个对灭曹不利的消息传来,曹孟德手段高超,手下名将如云,速战速决打破北海,孔融被迫投降,又奇兵四出,干净利索的灭了各地人马,统一了整个青州。太史慈的老娘所在的东莱黄县,也被曹洪带兵击破。太史慈闻信大惊之下,急切又攻不下荀彧所在的任城,自感无计可施,遂来到陈龙所在的后军与龙军师商议。

太史慈见到龙珠,行了军中上下之礼,面带忧色,张口欲言又止。陈龙当然明白太史慈内心焦虑,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太史慈观看。

太史慈打开书信,见落款写着文若,大讶道:“大军师,这是荀彧的信?”见陈龙点头,太史慈忙展开细看,只见信中写道:“黑山龙军师如唔:大汉江山,自高祖斩白蛇起义,已厉四百余年矣。人言高祖善谋,目光高远,不辞辛劳,知人善任,方有大汉四百年江山稳固。”

太史慈看到此处,不由心中一滞。他本也是汉臣,自小老娘也叫他忠君爱国,养成一身武艺,只为报效大汉朝。谁料天意使然,汉皇无道,群雄并起,才有江山割裂,百姓倒悬。陈龙在旁边,见太史慈被荀彧几句话说的面色悲凉,心中感慨。叹道:“都说荀文若忠于大汉,今日方信。文若并非助曹,而是错误相信曹孟德能够拨乱反正,拯救大汉朝啊。”一句话,说的旁边的太史慈、郭嘉、周不疑都起了心事,一个个若有所思。

汉高祖起于草莽之间,从一个小小的亭长,成长为万里江山的主人,其成功之道,在于用人不疑、知人善任、为人大度、知错就改、从善如流。刘邦能击败不可一世的项羽,立起大汉朝,凸显了当时众将人心。

而在大汉立朝之后,在当时的政治格局中,存在着两大势力,一是以吕后为首的“后党”,主要成员是吕姓外戚;二是以萧何为首的“相党”,主要成员为朝中大臣。这两派在刘邦的调停下,始终处于平衡状态,谁也强不过谁,所以大家都要听皇帝的话。

可是如果新任皇帝处理不好两派平衡,让其中一派坐大的话,那么汉室江山就很危险。刘邦的高明之处,即使在死后也做到了让两派平衡。

刘邦算是中国皇帝中最坦然接受死亡的人。他在一次镇压判乱中受了箭伤,从此之后病情就反反复复的总不好。吕后为他请了一个外科圣手,他把医生赶了出去,说:“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刘邦临死,还留下两句重要的遗言,一是国以永存,施及苗裔。意思是只要汉室江山还存在,就要永远善待大臣们的子孙后代。另一句是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意思是不姓刘就不能封王,不立大功就不能封侯。

这两项相当于遗嘱的誓言,从根本上杜绝了两党篡权夺位的可能性。汉初两党相互制衡,谁先称王就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所以这份遗嘱立的相当巧妙。

在刘邦死后不久,吕后就坐不住了,她刚准备拿下最高权力,忽然发现刘邦生前已经针对她做出种种安排。陈平和灌婴在荥阳有大军十万虎视眈眈,樊哙和周勃在燕代两地还有二十万大军,随时可以支援长安。吕家掌控的军队,不可能比他们更快更强。

吕后想想没敢动手,只能继续按照刘邦的布置,先后让曹参、王陵和高平做丞相,周勃做太尉。但分封大臣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吕家人?于是吕后一意孤行的封了他们吕家子弟十几人为王。但吕后却忽略了,吕家除了她自己之外,再没有什么杰出的政治人物。所以在吕后死后,吕氏与刘氏宗亲和大臣之间的关系就急剧恶化,齐王刘襄首先发难,高平和周勃在朝廷内立刻响应,分分钟灭了吕氏满门。

荀彧开篇一番高祖刘邦的描述,不由勾起所有人对这位伟大君王的崇慕景仰之情。太史慈禁不住合上书信,猜测道:“荀彧此信,是要联军灭袁术吗?”

陈龙微笑点头,说道:“子义,文若乃是大汉忠臣,此信写的令人唏嘘不已。你何不将他看完?只是,荀彧在信里说曹操已得了青州,你们信吗?”

按下太史慈读荀文若书信暂且不表,单表吕布攻击定陶,被乐进、李典据城坚守,久攻不下。吕布索性围城不战,每日与白蝴蝶如胶似漆,倒像是旅游一般,日子过的逍遥。陈宫等人更加看不过眼,可暂时没有恶战要打,也没法规劝吕布。那白蝴蝶依仗吕布的宠信,对众将颐指气使,任意喝骂,只对陈宫敬着三分,不敢造次。

这一日,袁术称帝的消息传来,陈宫大惊之下,连忙闯到吕布军帐禀报。吕布开始也吃了一惊,陈宫道:“大军南下无功,连个小小定陶也攻不下来,围城不战,又是空耗钱粮。”

“近闻曹孟德已经得了青州,不知真假。宁可信其有,曹军士气正旺,灭曹看来没这么容易,为今之计,要么深进,要么退兵。听说太史慈军也被荀文若阻挡在东阿县难以寸进,龙珠丢了孟津,却又袭击了濮阳,很难说他们是否会借对付袁术的名义退兵。”

“他们若是退兵,我军就成了孤悬在外,于军不利。如今可选,一是退回陈留整军,再与龙珠商议,联军去分袁术的地盘。若是动手晚了,说不定中原群雄,都会派兵来抢袁术这块肥肉。二是干脆舍弃定陶,继续南下,奇袭徐州的陶谦。徐州沃野千里,鱼米之乡,足以养兵与群雄决战。主公意下如何?”

吕布哪里有主意,刚想说话,想起白蝴蝶在侧,问道:“爱妻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好主意?”一句话问的陈宫连连皱眉不已。

白蝴蝶刚刚听过服部鬼影的汇报,说龙珠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心中对龙珠十分忌惮。再加上龙珠对她似乎不假辞色,摇摇头说道:“公台所言有理,但何必舍近求远。我看濮阳地理十分重要,若咱们假意撤回陈留,实际渡江奇袭濮阳,两日可下。若有了濮阳,与陈留连成一片,可北上去打冀州,或者干脆去打并州,胜过打遥远的徐州多矣。到时候陈龙只有一个鄄城,还夹在陈留和兖州之间,到时候,十几万大军,饿也饿死他了。”

陈宫闻言,猛的跺脚大惊道:“万万不可!龙珠是咱们的盟友,誓言还在耳边,怎么能偷袭盟友!传出去,被天下英雄耻笑,一旦失败,天下虽大,再无落足之地矣!”

吕布看着白蝴蝶如花娇靥,伸手嘿然道:“公台,你不必说了,我看蝴蝶说的有理,陈留有张辽,是我根本。若能再占据濮阳,冀州指日可待。就依蝴蝶所说,立即先整军撤退,徐州之事,休要再提。”说罢,一挥衣袖,拉着蝴蝶出帐上马而去,又不知到哪里逍遥去了。

陈宫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出了军帐,喃喃道:“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盟背叛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盟背叛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唐.李白《白头吟》

话说吕布深陷情网,意乱情迷,对白蝴蝶可谓言听计从,见兖州定陶被乐进、李典守的铁桶一般,战事不利,竟要定计反噬盟友龙珠,矛头指向刚刚落入龙珠之手的河北重镇濮阳。

吕布与白蝴蝶并辔而去,陈宫被孤零零甩在了中军帐里,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摇头叹息,干脆出了大帐上马,带了几个护卫,去找大将臧霸。

臧霸打了一场胜仗,打的车胄躲在曹县城墙后面不敢露头。但要说攻下曹县,还为时尚早。臧霸每日在城外大营里指挥训练,意图等着主公攻克定陶的消息,趁车胄胆寒之机,再全力攻打曹县,没想到定陶沦陷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匆匆而至的军师陈宫。

臧霸知道陈宫抛弃曹操投奔吕布这段历史,而且吕布军中大事,在袁术、袁绍、曹操三股强横势力中间稳守住陈留,全靠陈宫支撑,所以对陈宫还是很敬佩的。如今见陈宫匆匆而来,殊无开心之色,知道军中肯定有事了。

陈宫将战局的发展对臧霸一一道来,臧霸听说袁术称帝,主公意欲转向消灭黑山军的部署,惊讶不已道:“曹操得了青州,倒也在意料之中。但如果错过此次削弱曹军的机会,将来更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曹操啊!消灭黑山军?似乎直接对同盟动手,会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啊。”

陈宫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手,恨恨道:“谁说不是啊!臧将军,你我忠于主公,须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如今我没法改变主公的心意,特来与臧将军诉苦。”

臧霸也不笨,立刻想到主公身边那一位新宠,喃喃道:“难道又是那一位给出的主意。”说罢眉头皱起,主公为色所迷,就好比纣王身边有了妲己,自己能怎么办?

陈宫点头说道:“文远与你,都是主公依仗的左膀右臂,主公要打濮阳,必然先回陈留休整,到时候你和文远都和主公商量一下,劝主公还是南下经营徐州。冀州袁绍、兖州曹操难以撼动,最不济也可以趁着袁术称帝,联合黑山军和青龙军去谋夺袁术的洛阳。龙珠的黑山军主力在鄄城和东阿之间,若是去打濮阳,胜负难以逆料,陈留说不定反会受攻。”

臧霸听陈宫说的有理,点头答应,随后疑惑道:“这个白......主母究竟是何来路,军师可曾打探过?”

陈宫眼神闪过一丝无奈:“白主母自称来自曹孟德的辖区,咱们的势力达不到,所以暂时没有查清。不过主母能文能武,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倒有八分神秘。我安排了几个人去查,一直没有回信,也不抱太大希望。不过,我让人查主母的事情,可千万别让主公知道。”

臧霸连忙说道:“这个自然!”随即眼神有些失神的道:“那一日出征之际,我无意中看见主母背的一口长剑,当时就觉得剑身狭长微弯,现在想起来,这种剑我在中原从未见过。难道她是来自胡蛮?”

陈宫不怎么懂兵刃,这时被臧霸提醒,喜道:“宣高,你这个思路甚好,你最懂兵刃,可找机会查看主母身背的剑刃来历。”臧霸点头答应。白蝴蝶若知道自己心爱的东洋刀露了马脚,一定会后悔背上这柄神兵作战。

陈宫与臧霸计议已定,转头回了大营。此时,吕布的将令已经下达,大军在六健将带领下,次第起拔,层层设防,乐进、李典怕中计,并没有追击。反而凉茂献计道:“敌军忽退,必然是主公在青州得胜。敌军无望兖州,必然是真退。我军可速与任城联络,就说定陶兵退,若黑山军没有同步退出,则应出兵奇袭东阿县,太史慈侧翼空虚,若我军奇袭,一战可擒。”乐进、李典深以为然,从东城放出探马,果然顺利出城,毫无拦阻,吕布军看来是真的退了。

张燕到了濮阳以后,陈龙已领军至东阿,加入太史慈作战。但曹操攻破青州消息传来,又有袁术称帝,荀彧一封来信,欲要化敌为友,合兵共取天下之贼袁术。陈龙与众将和军师商议,荀彧、曹仁非一夕可下,曹军又有了新的根据地,形势已非,而且自己最想要的濮阳已经拿下,应该利用荀彧的建议,撤兵稳守,借机谋夺洛阳。只有太史慈听说北海、东莱已破,整日闷闷不乐,陈龙知他担心老母安全,但想起正史中徐庶因老母进曹营的故事,担心太史慈被狡猾的曹操要挟,就此一去不回,就没有即刻放太史慈回家探视,派了祖郎先去查探,太史慈老母若是没有被监视,就想办法接到濮阳与太史慈团聚。太史慈想起自己回去目标太大,说不定反而被曹操抓住,害了母亲担忧,勉强同意了陈龙的要求。

这一日经过众人计议,陈龙先从东阿撤军,路上忽然收到战报,说是吕布已从定陶撤军。陈龙心中有些恼怒,这个吕布竟然撤军不打招呼,若是乐进、李典从侧后方杀到东阿,自己难免会两面受敌,损兵折将。幸亏自己的部队基本都撤回了鄄城,利用菏泽和菏水的阻隔,敌人已经无法对自己进行偷袭。

撤军之后,陈龙留了高顺、傅彤、以及新任的军师胡济,领五万兵守卫鄄城。张臶和胡济说服陈宫之后,本欲双双回去隐居,陈龙一番苦劝,胡济终答应出山,帮助陈龙,而张臶却坚持回去隐居,终日只弹琴唱曲为乐,陈龙只好也不强求,待日后再说。

陈龙又让郝普屯兵白马,守卫渡口,孟津的重建就交给了上党守军。此时,并州后方、濮阳、鄄城三城的联络已经再次通过黄河打通,陈龙回濮阳之后,因张燕熟悉并州地理,又派张燕去打通一条黄河北岸经安阳通往上党的陆路通道,张燕没有二话,立即领兵去了。

这样三城之间,特别是上党和濮阳之间,有了水陆两条通道,物资互运更加便捷。刚刚稳定下来,忽然传来惊人的消息,陈留的部队异动,臧霸、侯成领军围了鄄城,已经和高顺接火,高顺、傅彤陷阵营小试牛刀,让陈留军吃了不小的亏。可是,东阿的曹军守将换了年轻的曹休,忽然出兵压到鄄城东郊,隔着菏水下寨,高顺不敢大意,遂据城死守,战报送往濮阳。

魏续、宋宪引兵奇袭白马,与郝普争夺渡口,战况激烈。幸亏白马渡口离濮阳切近,陈龙迅速派出吕常驰援,两边这一下势均力敌,白马反复易手,暂时还掌握在黑山军手中。

随后张辽引水军切断黄河水道,吕布自领大军从官渡渡口渡过黄河,再次切断上党和濮阳间的陆路运输。吕布引军,直到濮阳以西五十里处下寨,命人射出一些书信,要龙珠交出濮阳,就让黑山军退回上党,放尔等一条生路云云。

第二天,陈龙案头,放了几封吕布射进来的书信。周不疑、郭嘉和太史慈、关羽、武安国、张牛角等众将都到了军师府,就在堂下听令。形势急转直下,濮阳忽然就兵临城下,吕布的背盟发难,让濮阳的空气变的窒息。

陈龙微微冷笑,传阅了一遍书信,周不疑和郭嘉都气的不轻,吕布果然反复无常,怪不得都说他是三姓家奴。关羽最恨吕布,立刻请命出征,说道:“军师,吾愿立下军令状,誓要斩下吕布狗头。”

这一次,陈龙没有拒绝。但取下吕布狗头的,必须自己亲自执行。是可忍、孰不可忍,陈龙轰然站起,拔出号令全军的长剑,说道:“关将军主动请缨,我岂能阻止。众将听令,北面防守和濮阳城里的防守暂时都交给众位的副将,主将连同军师全部随我出征!不灭了吕布、誓不回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迈徐州

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迈徐州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魏晋.陶渊明《杂诗》

话说曹操唾手得了青州,局势瞬间变的复杂起来。兖州荀文若足智多谋,擅于防守,又有了青州这个大后方可以出逃,陈龙已经没有了当初强攻的欲望,也没有了毕其功于一役的野心。看来灭曹还需时日从长计议,至少自己已经得了濮阳这个坚强据点。

郭嘉唯一担心的,是曹操打青州没有过于损耗实力。在陈龙准备从东阿县撤军的军事会议上,郭嘉忧心忡忡的说道:“徐州陶谦危矣。”黑山军被荀文若挡在兖州,确实难以拖住曹孟德的兵锋,青州兵如果经过整编,南下徐州是必然。

陶谦,字恭祖,徐州丹阳郡人,年纪已经七十,有子陶商、陶应,都性格闲散,并没有踏入仕途。陶谦本人最初在州郡任职,被举茂才,历任舒、卢二县令、幽州刺史、议郎,性格刚直,有大志。后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对抗北宫伯玉,任扬武校尉,之后又随张温征韩遂、边章。

正史中,中平五年,徐州黄巾起,陶谦被朝廷任为徐州刺史,击破徐州黄巾,并推行屯田,恢复生产。尔后听从王朗、赵昱建议遣使进京朝贡,获拜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晚年因战事上为曹操大败,徐州大半几乎遭兵祸所害,以致过度忧劳而逝,终年六十三岁。

陶谦的父亲,曾经担任过馀姚县长。陶谦幼年时父亲去世,少年时以性格放浪闻名县里,十四岁时以布作为战旗,骑着竹马与乡里小孩子一起嬉戏。他的同乡、曾任苍梧太守的甘公出门时遇见陶谦,见到陶谦的外貌不凡,于是叫上车来与他交谈,感到非常高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陶谦,甘公的妻子对此非常愤怒,但是甘公对其妻说:“这个孩子外貌奇特,长大后必成大器。”陶谦后来喜欢学习,先是考上诸生,在州郡为官,后被举为茂才,拜尚书郎,先后出任舒县令、卢县令。其后迁幽州刺史,被徵拜为议郎。

中平二年三月,北宫伯玉等率领羌胡进犯三辅,灵帝派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军讨伐,皇甫嵩表请武将随行,召拜陶谦为扬武都尉一同出征,将叛军击败。七月,皇甫嵩因先前得罪中常侍赵忠、张让,在他们的诽谤下被贬官削爵。

朝廷另委派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前往讨伐,张温请陶谦为参军,接遇甚厚,但陶谦素来轻蔑张温的作为,心怀不服。后大军回朝,陶谦在百官宴会上公然羞辱张温,张温大怒,意图将陶谦迁往边关,在别人的劝说下才将陶谦追回。张温于宫门迎接陶谦,陶谦并不领情,但张温对陶谦还是像以前一样好。

中平五年十月,青、徐两州黄巾复起,攻打郡县。朝廷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镇压黄巾军。陶谦一到徐州就任用亡命东海的泰山人臧霸及其同乡孙观等为将。结果一战便大破黄巾军,剩下的黄巾军也被迫逃出徐州境内。黄巾破走后,陶谦上表拜臧霸、孙观为骑都尉,令其屯琅玡郡治开阳,驻守徐州北面。

初平元年正月,关东牧守拥立袁绍为盟主,矛头直指在洛阳的董卓。当时天下郡县响应,大兴义兵。但陶谦并未加入关东声讨董卓的军事行动之中。

初平二年,名将朱儁屯驻在中牟县,传信给各个州郡,召请部队讨伐董卓。陶谦得知此事后,立即派来精兵三千,其他州郡只派了一些兵来,陶谦又上表奏任朱儁代理车骑将军。

初平三年四月,王允、吕布杀董卓,后李傕、郭汜等反,攻陷长安,把持朝政。朱儁当时还在中牟,陶谦认为朱儁是名臣宿将,屡立战功,可以委以大任,于是联合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国相阴德、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北海相国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人共请朱儁为太师,移檄牧伯,同讨李傕等,奉迎天子。十二月,李傕用计召朱儁入朝,朱儁于是辞谢陶谦,应召入朝,陶谦也只好作罢。初平四年,经治中从事王朗与别驾赵昱的建议,陶谦派赵昱向献帝进贡以表示对汉室的支持,献帝接到陶谦的奏章后赞赏并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赵昱被任命为广陵太守,王朗被任命为会稽太守。同年,下邳人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陶谦派军将其击杀。

当时,曹操之父、前任太尉曹嵩在琅邪躲避战乱,曹操命令泰山太守应劭迎接曹嵩到兖州。曹嵩携带辎重一百余车,陶谦派部将张闿护送曹嵩,但张闿贪图曹嵩资产而将其杀害。

初平四年秋,曹操以替父报仇为由,起兵讨伐陶谦,当时袁绍亦派部将朱灵督三营军相助。曹操大军先后攻拔十余城,曹将于禁攻克广威,沿泗水直至彭城。另前锋曹仁别攻陶谦部将吕由,破敌之后还与曹操合兵。陶谦引军迎击,却遭遇大败,只得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曹操乘机又破彭城,傅阳。当初各地流民依附陶谦,多在彭城间,此次遇曹操大军,皆遭杀戮,数万人被驱赶到泗水河中淹死,尸体阻塞了河道,致使河水都不能流动。

其后曹操向东北攻费县、华县、即墨、开阳,陶谦于郯城一面遣别将救援被曹军围攻诸县,一面告急于青州刺史田楷。曹操围攻郯县,未能攻下,便转而攻取虑、睢陵、夏丘三县,所过之处全都遭到屠戮,鸡犬不留,旧城废址不再有行人。田楷此时与刘备率军来救,后曹操因兵粮告尽,终得退兵。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屯小沛。

兴平元年四月,曹操再度率领大军南攻徐州,先拔五城,遂略地至琅邪、东海。回军经过郯城,徐州将领曹豹与刘备屯兵郯东,邀击曹操,被其击破,曹操随即西拔襄贲,所过之处多所残戮。陶谦眼见日暮途穷,打算逃回老家丹阳,正在这时,陈留太守张邈背叛曹操,与其弟原广陵太守张超迎吕布入兖州,曹操只好回师平叛。同年,陶谦病逝,享年六十三岁。

陶谦任徐州刺史时,徐州经战火过后“世荒民饥”,陶谦表荐下邳人陈登为典农校尉,在徐州境内实行屯田。陈登上任便“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在陶谦、陈登的努力下,徐州农业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收获“粳稻丰积”。

陶谦担任徐州刺史时,北面的青州、兖州黄巾此起彼伏,徐州却相对太平无事,百姓富足,谷米屯满粮仓,青州、豫州等地的流民(如郑玄、许劭等)也纷纷涌向徐州。当时,陶谦任命与自己同郡的下邳相笮融督管广陵、下邳、彭城运粮,其利用手中掌握的粮食,起大浮屠寺,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又以信佛免役作号召,招致人户五千余,“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者且万人”。

陶谦任徐州刺史时,曾任用徐州富商麋竺为别驾从事,并任命与自己同郡的笮融督管广陵、下邳、彭城运粮,同时任用琅玡人赵昱、东海人王朗为别驾及治中从事。正史也有称陶谦“疏远贤人、任用小人“者。

陈龙退回濮阳之后,濮阳、鄄城、白马、孟津、上党、安阳连成一片,打造水陆交通,人马来回调度,物资来往不绝。然千算万算,算不到吕布受白蝴蝶蛊惑,竟然抛弃了盟约,悍然多路出兵,将水路、陆路运输全部切断,臧霸、魏续、侯成、宋宪四将围攻鄄城和白马,几番激战未分胜负,白马渡口航运暂时被切断。

张辽在陈留附近操练水军,从官渡切断了黄河漕运,吕布带着其余几个健将,领军渡江,白蝴蝶自然随在吕布左右。陈宫却讨了个守卫陈留的差事,吕布见他坚决,只好随他,心里却十分不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一滴血

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一滴血

话说徐州陶谦老迈,陈龙和吕布从兖州撤军之后,荀文若并没有急着让主公曹操回来收复濮阳和鄄城。曹操与荀彧都是心有灵犀,青州既下,沃野千里的徐州怎能轻易放过。用追随曹操远征军出征的程昱的话来讲,就是“陶谦陶恭祖老矣,其尚能饭否?”

荀文若稳守住兖州治所,度过了吕布与陈龙联合进军的危险时期,曹孟德远征青州、再欲征徐州,都仰仗后方的荀文若稳如泰山。陈龙和黑山军却是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看着曹操去抢青徐二州。

更糟糕的是,吕布在定陶难做寸进的时候,陈龙明攻鄄城、暗中奇袭濮阳做的太过出色,再加上服部鬼影对龙珠的侦查报告,白蝴蝶对龙珠已是深为忌惮,吕布受到白蝴蝶的蛊惑,竟然决定背弃盟约,从陈留起兵,兵分多路,包围鄄城、白马渡口,切断黑山军黄河补给线。吕布留下陈宫守卫老巢陈留,自己亲自领军杀到濮阳脚下。

这一日,大军离濮阳不过五十里,吕布吩咐依着丘陵立寨。立寨还没结束,忽见濮阳方向尘头大起,手下急忙报给主公。吕布正与白蝴蝶在中军帐里休息,互听敌人来袭,哈哈笑道:“我猜是那龙珠想趁某家立足未稳,前来偷营劫寨。来人,拿我的兵器战甲,牵过我的赤兔马来!”

白蝴蝶心中大是兴奋,看来吕布亲自出马,与濮阳的大战即将一触即发。吕布一身装束,十分整齐,果然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看的白蝴蝶俏目生辉,媚眼连连。果然美女的眼神是最好的*,吕布站的更加挺拔,右手执方天画戟,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身后跟着宝马赤兔。此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后人有诗单道赤兔马曰:“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闪耀着金色辉光,马鞍桥旁还挂着吕布惯常使用的雕弓和一壶雕翎箭。白蝴蝶也换了一身崭新的紫色软甲,一身白色战袍如同月光皎洁,一尘不染,弧形长剑在战袍后露出长长一大截,倒添了不少威势。两人都被对方迷住,直到手下催促,才并辔出征,同行的还有名将曹性。

濮阳方向尘头大起,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军师龙珠亲自带队前来。陈龙身后主力军团里还有一个大将关羽,领兵两万,大将太史慈,领兵两万为侧翼,自己带中路兵一路浩浩荡荡而来。

陈龙知道对面就是武神吕布,心中岂能无感,心情还是稍稍有些激动。见吕布一表非俗,也不由心中暗赞。吕布旁边那个白袍紫甲的大美女,更是吸引男人的眼球,关羽再次看的痴痴呆呆,男人好色,二爷也不能免俗。

就这样互相看了良久,两边都布好了阵势,两阵对圆。吕布有些着急,提着方天画戟指着关羽骂道:“关羽!听说你自诩英雄盖世,上次却三个打一个!敢问你那个没用的大哥和黑锅底三弟怎么没来?今天可敢和我手中画戟单独大战三百合!”

关羽听到吕布口中全是轻蔑之意,勃然大怒,也不请示陈龙,打马就出,忽然一只冷箭从吕布的宽背之后电射而出,关羽想不到有人会偷袭,大惊之下顾不得颜面,一个倒栽葱从马上跌下来,长箭嗖的一声从马头上方飚过,带着尖锐的风声,差一点就掀飞了关羽的绿头巾。

关羽气的哇哇大叫,就要重新上马与吕布拼命,却见太史慈一骑绝尘,从自己旁边充了过去,先还了先前偷袭之人一箭。

太史慈是强力射手,这一箭快如流星赶月,就到了偷袭之人面前。那偷袭的正是擅于弓箭的曹性,没想到太史慈会立刻发现自己的立身之处,微微一怔,羽箭已经到了眼前,曹性躲闪不及,把眼一闭,心叫吾命休矣!

忽然铿锵一声,射来的铁箭被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长剑劈开,落入几米远的草丛中。准确的说,击飞铁箭的是一柄带着弧度的弯刀,正是白蝴蝶背后那把军刀。这一下不但曹性目瞪口呆,连同陈龙在内,都是被白蝴蝶闪电出手深深震撼。外表如此温柔美丽的女子,竟然快如闪电,举手就劈开了太史慈全力射出的铁箭,这一份轻功和刀法,绝不在太史慈之下。

曹性捡了性命,一声大喝,出马与太史慈捉对厮杀。关羽趁机再次上了战马,正要再次冲上吕布军防线,忽然背后黑山军锣声四起,太史慈和关羽之后放弃了对手,暂时撤归本阵。

吕布见黑山军忽然退军,怕有埋伏,也约束士兵不要追踪。但嘴里可不能示弱,仍然大喝道:“龙珠听了!既然不想让手下来送死,你可自来领死!你我痛痛快快单挑一场,胜者通吃如何?胜过让小兄弟们打生打死!”

胜者通吃,自然是将濮阳和黑山军的命运都绑在了这次单挑上,龙珠若是不敢答应,自然在外人前的面子丢尽,成了贪生怕死之辈。吕布算准了陈龙绝不敢答应,才出言意欲将陈龙羞辱一番。

不料陈龙一阵狂笑,大喝道:“吾将云长和子义召回,正有与吕将军单挑决雌雄的意思!吕将军想胜者通吃,没有问题!我若输了,将濮阳拱手让给吕将军,但我若是赢了,吕将军可愿意给我陈留?”

吕布一时语塞,说道:“这个嘛......陈留乃是我治所,怎能拿来做赌!我绝不会输,这赌注就不用瞎猜了!”

陈龙道:“那可不行,赌注不说清楚,我太过吃亏。这样吧,我若胜了,我只要你两件东西如何?”

吕布笑道:“说说看!若是合理,我自然答应。”

陈龙也笑道:“保证非常合理!第一样,要你坐下的赤兔马,送给这位关将军做礼物!”

吕布一怔,旋即大笑道:“这个容易!某家答应!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若是赤兔不肯跟他,不让他骑,我也没办法。那第二呢?”

陈龙哈哈大笑着说道:“这第二嘛,我就要你身边这位千娇百媚的美娇娘,让她嫁给我这位关羽兄弟,白天骑赤兔,晚上骑娇娘,关兄弟不亦乐乎?”一句话说的身后大兵轰然大笑,纷纷起哄架秧子,气的白蝴蝶一张白脸霎那间成了粉肝色。

吕布见爱妻受辱,大怒下也不答话,双腿一紧,赤兔马如同红光出鞘,嗖的直向陈龙飞去。方天画戟舞动如飞,画起漫天戟影,狠狠砸在陈龙仓促抬起的钢枪之上。

重如山岳的力量哄的击在枪杆上,迅速传导到陈龙双臂之中,又传遍全身经络。陈龙双耳轰的一声爆响,右耳孔中竟然流出一滴鲜血,这是来到三国之后,陈龙第一次在对战中流下的鲜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九章 龙凤大战

第三百三十九章 雷电之威

话说吕布大军到了濮阳西线,设下大营。大营还没设好,龙珠部队已经到了寨前列阵。白蝴蝶帮着吕布全身披挂,百花战袍如同万军从中一点骄阳,方天画戟更是光明曜日、金光四射。赤兔马排众而出,如同天界下凡的火龙驹,高昂头颅聛睨一切。一人一马,来到两阵之间,耀武扬威。

陈龙暗中赞叹,两腿一较劲,座下白马轻轻亮蹄向前,这一场龙凤大战早晚会到来,只可惜自己的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不在身边。

早在洛阳城外,董卓勤王之时,自己已经和吕布交过手。当时,吕布用画戟压住自己的钢枪,那压力如同山岳,令陈龙至今记忆犹新。如今自己的团息功每天都在进步,自己的枪法经过童渊传授,与赵云的合练以及实战的磨练,几乎每天都在进步,与吕布这一战,也让陈龙的热血上涌,谁能想到穿越到三国,还能与传说中的战神吕布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单挑。

团息功瞬间运转到极限,抓着钢枪的手臂关节咔咔爆响起来,真气充盈肩背,各部肌肉隆起。对面的百花战袍在骄阳下随风飞舞,后面是黑压压的陈留骑兵队,战鼓如同沉雷般轰天而起。陈龙的精神锁定了吕布,从战场里抽离出来,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对面的画戟。画戟戟尖向上,忽然动了,不,是赤兔马动了,如同猛兽破笼而出,转瞬间越过与自己之间的中线,画戟忽然又划了半个车轮般的弧线,吕布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汇入画戟,弧线即将画完之时,陈龙忽然感到画戟上传来的阵阵杀气,仿佛已经全盘蓄满。

那是一种出离玄妙的感觉,陈龙心中震恐,吕布画戟这一戟之威,恐怕超出自己承受之外。赤兔马速度太快,自己已经没有可能躲避,只能抵死硬抗,一念之间,团息功瞬间布满钢枪,两手一较劲,双眼一闭,封挡在方天画戟从天而降的必经路线之中。

大奉先全力一击,天下有几个能够硬抗,吕布见那龙珠不知好歹,仿佛看到对方连人带马被震死当场的惨状,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笑。方天画戟带着骄阳的戾气,如同霹雳点火,毫不停留的劈在了陈龙手中的钢枪正中。

枪戟交接之处,空气中火花爆闪,紧接着陈龙耳中轰然一声巨响,两股巨力沿着双臂直奔座下马,那白马禁不住扑通一声四蹄跪地,差点当场震毙。陈龙死死挺直双臂,感觉骨头都震酥了,却明白此时若稍有退却,画戟必然会顺势劈开自己的头颅。真气轮转,源源不断进入肩臂之间的经络,酸麻感迅速减轻,手臂间重新充盈了力量,将画戟扛在了面门之外一尺的距离,如同流水阻隔了山岳。

吕布蓄满真力的全力一击,满以为对面这个貌似威武的胖子会一击毙命,没想到两股内力一撞之下,对面这个龙珠虽然坐骑跪倒,面色灰暗,戟刃却在此人面前一尺之处无法寸进,心中惊讶,忽然感到对面这股真气似曾相识,不由回想起洛阳城外那个黑暗的夜晚,自己全力一击之后,内力也无以为继,不由抽回画戟,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陈龙手中压力一失,白马换了口气,终于自行站了起来。陈龙只觉右耳剧痛,喘息着枪交左手,右手在右耳边上一抹,竟然抹了一手鲜血。陈龙心中骇然,饶是自己有绝技傍身,仍然在吕布面前流下了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滴血。

中平六年(189年),吕布因其勇武在并州任职,并州刺史丁原担任骑都尉,在河内驻扎,任命吕布为主簿,对他很亲近。汉灵帝死后,丁原接到何进的徵召,率领军队到洛阳,密谋诛杀宦官,被任命为执金吾。适逢何进为宦官所杀,董卓入京,诱吕布杀丁原,进而吞并丁原的军队,并任命吕布为骑都尉,同他发誓结为父子,对他十分欣赏信任。吕布善长骑射,膂力过人,被称为“飞将”,[3]不久又被董卓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4]

吕布提拔像

关东军起兵讨董时,吕布亦曾参战,却因与将领胡轸不和而被孙坚所败,最后董卓挟汉献帝迁都长安。董卓自知自己凶暴,为人所恶,所以时常要吕布作自己的侍卫及守中阁;不过,董卓性格又十分猜疑,曾因小许失意而向吕布掷出手戟,又吕布与董卓的婢女有染,恐怕事情被董卓发觉,所以心中十分不安。之前,由于王允因为吕布是并州的壮士,对他以厚礼相待。自从吕布怀恨董卓后,他去见了王允,述说了董卓差点杀他的经过。王允此时正和士孙瑞、杨瓒等密谋除掉董卓,因此便让吕布作内应。吕布有些犹豫,说:“奈何是父子,怎么好下手呢?”王允说:“将军姓吕,本来就非亲生骨肉,如今你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还说什么父子!”于是吕布答应了王允,成功刺杀董卓,任职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同掌朝政。[5]

董卓死后两个月,其旧部属李傕和郭汜等本想解散部队,归隐田野,途中遇贾诩献计,召集旧部,攻入京城,吕布守城八日,因城内叟兵叛变,吕布战败,于是率兵百余骑兵,带着董卓的首级杀出武关。在此期间,吕布曾在城北与郭汜单挑决胜负,吕布以矛刺中郭汜,郭汜被左右军队所救,双方遂各自罢兵。[6]

争夺兖州

吕布先投靠袁术,但因袁术不满他自恃有功而十分骄恣、恣兵抄掠,所以被拒绝,于是吕布改投袁绍。在袁绍处,与其联手在常山会战张燕,黑山军有一万多精兵、几千骑兵。吕布经常骑着能够腾跃城墙、飞跨壕沟、名叫赤兔的良马,与手下猛将成廉、魏越等几十个人骑马冲击张燕的军阵,有时一天去三四次,每次都砍了黑山军的首级回来。连续作战十多天,终于打败了张燕的军队。吕布仗恃自己的战功,再次向袁绍要求增加军队,袁绍不答应,而吕布手下的将士也时时抢劫、掠夺,袁绍开始疑恨他。吕布感觉不安,就请求回洛阳。袁绍同意他的要求,以天子名义任命吕布领司隶校尉,派甲士送吕布而暗中要除掉他。吕布怀疑袁绍打自己的主意,就派人在营帐中弹着筝,自己悄悄逃了出去。半夜那些甲士出动,乱刀砍吕布的床,认为他已经死了,第二天袁绍却得到吕布还活着的消息,于是下令关闭城门,[7]吕布得以逃到河内,与张杨联合。袁绍担心吕布对自己不利,再次派兵追杀吕布,那些士兵都害怕他,追上了也没有一人敢逼近。[8]途中经过陈留,太守张邈派人迎接吕布,对他大加款待,临分手时两人握住对方手臂发誓结好。[9]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向东攻打陶谦,派将领武阳人陈宫驻守东郡。陈宫趁机劝说张邈:“现在天下分裂,英雄豪杰同时嵋起,您拥有十万人的队伍,处在可以四面作战的地方,按剑雄视天下,是可以做人中豪杰,反而被人控制,不是太卑下了吗?现在本州的军队东征,其地空虚,吕布是猛士,善于作战,英勇无敌,将他接来一同占据兖州,观望天下形势,等候时事的变化好转,这可以纵横一世。”张邈听从陈宫的意见,就同弟弟张超和陈宫等人迎接吕布,请他当兖州牧,占据濮阳,兖州所属郡县一同响应。曹操知道后率领军队攻打吕布,两军对阵,吕布出战,先派骑兵冲散青州兵,曹军阵势大乱,曹操策马冒火突围,烧伤了左掌。[10]此后双方多次交战,相持一百多天。这时发生天旱,又有蝗虫为害,粮食不够,出现了人吃人。吕布将部队移到山阳驻扎。

三英战吕布

兴平二年(195年),曹操将兖州各城全部收复,在钜野击败吕布,吕布东逃投奔刘备。张邈到袁术那裏求救,留下张超带着家眷部属驻守雍丘。曹操包围张超,围了几个月,杀了张超和张氏三族。张邈未到寿春,就被他的士卒杀害。[11]吕布见到刘备后,对其非常尊敬,对刘备说:“我和阁下都是北疆边境的人。我当时见关东军起兵,想要诛杀董卓。但我杀了董卓东出,关东诸将却没有一个接纳我,都想要杀了我。”并请刘备坐在帐中的床上,令妻妾向刘备行礼,酌酒饮食,称刘备为贤弟。刘备见吕布语言无常,表面以为然之,但心里却不开心。[12]

徐州风云

兴平二年(195年),袁术率军攻打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相持一个月,双方互有胜败。[14]袁术写信给吕布,许诺送上二十万斛大米,诱使其袭击下邳,于是吕布水陆东下,军队抵达下邳西四十里时,刘备的中郎将丹杨人许耽派司马章诳前来迎接吕布,并向吕布透露了张飞和曹豹相争,下邳城内大乱,丹阳兵都在西白门城内等待吕布的到来,于是吕布便大举进军,早晨到达城下。天亮后,丹阳兵打开城门,吕布坐在城门上,指挥军队大破张飞,俘虏刘备的妻妾儿女及其部曲的家眷。[15]

吕布

此时,刘备为袁术所败逃往海西,饥饿疲惫,向吕布请求投降。吕布又恼火袁术不再运粮来,就准备了车马迎接刘备,让刘备担任豫州刺史,派他驻守小沛。吕布自称为徐州牧。[16]

同年七月,因李傕、郭汜的火拼,汉献帝从长安东归,途径河东,下诏书令吕布迎驾。由于吕布的军队没有储备足够的粮食,无法勤王,于是吕布派遣使者上书谢罪。朝廷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2]

建安元年(196年),袁术派大将纪灵带领步骑共三万多人马征讨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援。吕布手下将领说:“将军您一直想除掉刘备,如今可借袁术的手除掉他。”吕布说:“并非如此,袁术如果占据了小沛,就会联合北面泰山一带的部队,我们就会被袁术所包围,我不能不去救刘备啊。”于是领步兵千人、骑兵二百,飞速赶往小沛。纪灵等人听说吕布前来援救刘备,只好收兵,不敢轻举妄动。吕布在离小沛西南一里的地方扎下营寨,派卫士去请纪灵等将领,纪灵等人也请吕布一起饮酒。吕布对纪灵等人说:“玄德,是我吕布的贤弟。如今他被诸位所围,我特意赶来救他。我吕布生性不爱看别人互相争斗,只喜欢替别人解除纷争。”吕布命门候在营门中竖起一支戟,说:“诸位看我射戟上的小支,如一发射中,诸君当立即停止进攻,离开这里,如射不中,那你们就留下与刘备决一死战。”他引弓向戟射出一箭,正好中了小支。诸将大为震惊,夸赞说:“将军您真是有天神般的威力呀!”第二天,吕布又与诸将欢会宴饮,然后各自回兵。

建安元年(196年)六月夜半时,吕布部将河内人郝萌在袁术的怂恿下发动叛乱,率兵部队攻打吕布治所下邳,城池防守坚固无法攻入,吕布不知道造反的是谁,带领家眷逃往高顺营寨,高顺问道:“将军有所隐不?”吕布回答:“这是河内人的声音。”高顺便猜到造反的是郝萌,于是率部到下邳平叛,弓弩齐发射杀郝萌军,天亮还营。《册府元龟》则记载吕布与高顺一同前往平叛。

第三百四十章 雷电之威

第三百四十章 雷电之威

龙门曾共战惊澜,雷电浮云出浚湍。-----------唐.薛逢《上吏部崔相公》

话说濮阳城西,青龙之主南乡候陈龙,遭遇穿越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恶战。战神吕布雷电般劈出的第一戟,就震的陈龙耳朵出血,钢枪震弯,白马跪地,不得不换枪换马再战。

陈龙心中大是不服,若是自己的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在,绝不至于如此吃亏。而吕布因陈龙真气性质特殊,隐约回想起与陈龙首次遭遇的洛阳之夜,但他实在智力不高,还不敢确定陈龙身份,只猜对面的龙珠与童渊有渊源。

陈龙虽初战不利,心中却是浑然无惧,能与三国战神吕布单挑一战,虽死又有何憾。换枪换马之后,陈龙发出真气惑吕奉先耳目,仗着绝世轻功与吕布周旋。吕奉先戟法多变,忙而不乱,渐渐扳回劣势,百合过后,陈龙真气难以为继,终于被迫脚落实地,吕布金色画戟山岳般如影随形斜刺里砍来,散发着烁烁寒光的戟刃闪电般到了陈龙面门。

陈龙把眼一闭,大枪一横,两腿弓步错开,双臂猛的前推,电光石火中封挡在面门要害之前。耳中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只觉胸口一热,钢枪被画戟一劈两段,两臂忽的中分张开,竟然各持着半根枪杆。

陈龙来不及多想,闪电一个侧空翻,刚好躲开吕布戟尖的顺势前戳。这一下险到极点,若是稍有犹豫,或者轻功稍逊,胸口早被戟尖戳个透明窟窿。吕布戟式用老,终于发不出新力,心中也暗赞对手轻功高强。趁势收回画戟,见龙珠后空翻上了马背,不由哈哈笑道:“龙大军师,在下真是没想到,你不但智谋无双,连武功也是如此出色!若能降我,当共享天下!”

陈龙惊魂未定,屁股刚刚粘上马鞍,才知道还有命在。听吕布揶揄劝降,心中恚怒,把两截子钢枪一扔,强压下涌上咽喉的热血,团息功全力催动疗伤,终于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见吕布牛眼圆睁,满脸轻蔑之色,大戟指过来喝道:“龙珠,还不投降!”

吕布背后的嫡系骑兵,更是欢腾喝彩,助长主公的威势。陈龙身后,黑山军还是首次见军师出战,明显处于下风,对陈龙已经信心不足,只等主公鸣金收兵。关羽关云长更是气的卧蚕眉倒竖,举起青龙偃月刀弹压手下军兵,狂喝一声道:“三姓家奴!吕家小儿!若我三弟在,早让你吃三百蛇矛!我主休慌,某关云长不才,愿代替我主大战此贼!”说着,一催座下枣红马,离弦之箭般向着场中驰来。

陈龙听关羽说了两遍我主,也不知是口误还是真心,心中大喜,经脉不由为之一畅,内伤瞬间好了许多。吕布不等关羽近前,哈哈大笑道:“无名小辈,也来献丑!”画戟高高举起,以逸待劳,专等关羽的青龙刀近前。

陈龙对关羽也有信心,趁机让开正面,打马回阵中换枪,以关羽的武功,抵挡三五十合应该毫无问题。临走不忘鼓励关羽道:“云长,若你手刃此僚,我就将他坐下赤兔马赏给你!”一句话气的吕奉先哇哇大叫,纵马来追龙珠,半路上被关羽截杀个正着,一刀一戟,站在一处。

当初三英战吕布,关羽自然对吕布的能耐知之甚详。因此,关羽使出一套偏重防御的刀法,用退刀法引走吕布的巨力,避免刀锋与戟刃正面相撞。两人间又是一场恶战,眨眼间就是一百回合。

陈龙趁这个功夫,打马回阵,手下又送上一柄钢枪。陈龙圈马回头,站在全军之前观战。见吕布毫无疲累之色,招招如同猛虎出山,心中暗暗赞叹。有诗赞曰:器宇轩昻七尺汉,剑眉虎目胜潘安。自幼习武艺精湛,博得勇名宇内冠。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良驹赤兔添虎翼,方天画戟丧敌胆。两马相交方悦死,手起戟落穆顺亡。虎牢关前斩二将,何曾费力三两半?轻戟断臂武安国,豪勇骇退公孙瓒。睥睨四顾纵声笑,天下英雄皆枉然!

再看关羽,虽也是勇不可当,但刀法偏于防守,出刀十分谨慎,也不知能持续多久。陈龙观看多时,见关羽占不到任何便宜,忽然心中一动,左手摸向内衣里右肩的小袋,那里有一根浑圆的小小圆柱体,自己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每次更换新的内衣,陈龙的妻子们都已经知道了他的习惯,必回在他内衣右肩上缝制一个同样规格的小袋,但除了刘茜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小袋的用途。这里装着陈龙最大的秘密,是他从未来穿越而来的证据,那根威力强大的小型电击棒。

这根电击棒一击之威,足以将强大如赤兔马击昏。只是一击之后,就需要整天的太阳能充电。吕布再强壮,也强不过赤兔马,如今自己想战胜这只猛虎,何不让他吃上一电棒。虽然有作弊之嫌疑,但为了天下,何来任何心理障碍?

众人眼光都在看青龙偃月刀和方天画戟,哪里有人注意陈龙弄鬼。陈龙从盔甲中间把手挤进去摸索了半天,终于抽出那根闪烁着奇异金属光芒的短棒。

平时陈龙经常偷偷给短棒晒晒太阳,所以这一击电量充足。陈龙让背后手下换了根木杆长枪,手下虽不解,却不敢怠慢,忙取了一根献给主公。陈龙命他退下,然后撕下战袍底端的一条,将短棒缠紧在枪尖之下,长带飘飘,仿似木杆长枪的一枚枪缨。

陈龙做好手脚,手握如此危险武器,真是天知地知和陈龙自己知,见战局中吕布威风八面,关羽渐渐不支,一催马再度上前,大喝道:“奉先小儿,现在下马投降,吾饶你不死!”

吕布气不打一处来,一戟隔开青龙偃月刀,关二爷终得喘息之机,握紧刀把在那里喘气。陈龙纵马到了关羽身前,挥舞木杆枪叫阵。吕布见状舍弃关羽,见了木杆枪哈哈笑道:“黑山军穷困至此,钢枪都用光了?”

陈龙并不理会,大喝道:“云长暂歇,替我观敌料阵!”长枪引领,直奔稳坐雕鞍、威风凛凛的吕奉先。

吕布双眉一竖,喝道:“我岂惧你车轮战法?尽管一起放马过来,今日我要一一生擒!”大戟一招蟒蛇出洞,直捣飞驰而来的陈龙心窝。

陈龙不惧反喜,真气沿枪而发,一股脑汇入电击棒。木杆枪尖瞬间亮起,亮晶晶挥向吕布送上门来的大戟。

吕布何等眼明手快,忽然见对方枪尖异常亮起,似乎有雷电围绕,大惊下意欲抽戟,已然不及。木杆枪尖与全钢的方天画戟相碰,陈龙猛一催发内力,电击棒噼啪一声电音,五万伏高压电射而出,沿着大戟全部劈在两手握戟的吕布胸前。

这一下变起突然,空气中瞬间响过一声炸雷,电光闪耀如同雷鸣电闪,众军兵只见吕布的长大之躯仰天飞起,向后狂飞而去,都是恍惚如同梦境,吕将军怎么........被雷劈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心肺复苏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心肺复苏

话说濮阳西线一战,对战双方虽然都有重兵列阵,却从战斗一开始就变成了自己主将的拉拉队。一马平川的战场上,吕布与陈龙几番大战,带动了现场气氛之热烈、众兵之兴奋,不下于一场狂欢。

陈龙仗着团息功第三重,与吕布苦苦周旋,吕布毕竟武功底子极厚,渐渐占据优势,陈龙最后钢枪战断,险险凭借轻功逃了性命,连战马也换了第二匹。

关羽见大兵们议论纷纷,士气渐渐低落,丹凤眼眯了起来,卧蚕眉一竖,青龙偃月刀一横冲了上来,口中高喊:“休伤我主!”

陈龙趁机退了回来,听到关羽的大喝,心中不禁一畅,经脉畅通,团息功运行,内伤不由迅速好了一半。也不知这关羽是不是口误,还是二爷心中已经有所决定。

方天画戟和青龙偃月刀一番大战,关二爷武艺虽然高强,但胜在身长力大,在吕布这个怪胎面前,优势就荡然无存。关羽使出一套绵密短小的退刀法,用拖字诀化解吕布的巨力,渐渐也落在下风。

陈龙观战多时,苦思如何战胜吕布,见关羽不敌,挥手本欲鸣金。手臂刚刚举起,猛可里想起自己右肩的小袋里,还放着一件威力强健的重宝---------后世国产最高科技电击棒。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陈龙取过一根木杆枪,做了一番手脚,将电击棒牢牢绑在枪尖之下。随即打马再度上前,趁关羽力竭之时,挡在关于身前。吕布哪里想到陈龙的奇计,大笑着道:“钢枪用尽了吗?拿个木杆子就上来了。”

关羽在背后喘着粗气,这一轮恶战,让强如关羽也已经气喘吁吁。陈龙轻轻喊道:“云长且退后!给我观敌料阵。”

关羽勒一下马缰绳,马儿退出十来步,按住钢刀观战。见陈龙捻着木杆枪冲了上去,心中赞道:“主公真是勇敢,就是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打晕了,用个木棍就去打方天画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把陈龙当做了主公对待,心中立刻忐忑起来,丹凤眼又眯了起来思考。关羽哪里知道,陈龙要的就是木棍这个绝缘体,免得受电击棒池鱼之殃。

关羽刚刚眯上凤眼,摇着头看着主公冲上去,忽然眼缝里涌进来一团闪电般的极致白光,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炸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关羽座下马吓得人立而起,把被震蒙的关二爷整个颠在地上,紧接着青龙偃月刀从天上落了下来,咚的一声插在关羽脖子边上,差点把二爷自己砍了个身首异处。

关羽如此,观战的众兵将何尝不是如此,都被忽如其来的雷电之威震得东倒西歪。眼尖之人只见电闪雷鸣之后,一条长大的身影从阵中飞了出来,紧接着赤兔马从闪电光圈中暴跳如雷的跃了出来,雄壮的马脖子使劲儿的上下摇晃,带起长长的鬃毛漫天飞舞,后蹄子高高的往上扬起,双眼上翻瞪得老大,马鼻子里哼哼唧唧打着颤音,紧接着四蹄落地,往前一蹿,向着关羽落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关羽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扶着青龙偃月刀从地上欠起半个身子,只见战圈里尘土飞扬,赤兔马暴跳如雷的冲了过来,到了关羽面前高高跃了起来,铁蹄猛的撞向关羽的脑袋。

关羽眼疾手快,脑袋稍稍一偏,赤兔马从关羽身体上越了过去,关羽早就想和这匹神骏亲密接触,顺手一把抓住马尾,身体弹了起来,接着空翻上了马背。

赤兔马又吃一惊,继续大踏步向前,一人一马高速绕过兵阵落荒而去。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在众兵不明所以望着中间战圈之时,尘埃中忽然现出一人一马的身影,白袍白马,手拿木杆长枪,朦胧中恍若天神下凡,不是龙珠却是谁?

等看清是陈龙,众兵已是一片哗然,陈龙站着出来,那刚才被雷劈飞的,不就是温侯吕布吗?原来,陈龙将真气输入电击棒的同时,也用真气封住了自己和座下马的双耳,雷电出击之时,才保住了自己和座下马的耳膜。

白蝴蝶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回手从背上的刀鞘中蹭的抽出长刀,第一个冲了上去。白蝴蝶这一冲,大家才想起来赶快上去抢救主公,呼啦啦乱糟糟扑了上来。

吕布军一动,黑山军怕主公吃亏,立刻也动了起来,眼看两边大军都黑压压冲了上来,陈龙将钢枪高高举起,真气运行胸腹,大喝道:“都给我站住!”

大喝声雄浑,盖过一切嘈杂,整个战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黑山军见主公下令,纷纷勒住战马,步兵也停顿下来。吕布军不知道龙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续前冲。陈龙将钢枪舞了个枪花,再度大喝道:“要想你们主公温侯无恙,就都给我站住!否则我就给他一枪了事!”

吕布的手下这才想起主公就躺在陈龙枪下,怕陈龙真的下毒手,纷纷住脚不前。只有白蝴蝶,如同一只真的翩翩白蝶,直线扑了上来,手里是那柄又长又细的异形钢刀。

陈龙见只有一个白衣美女奋不顾身上前,心中不由暗赞她勇气,也就任她靠近。忽见她手中钢刀样式,他是见过世面的,忽然一怔,这把刀怎么那么像是倭刀?至少此时的中原是没有的。

陈龙的眼睛眯了起来,自己早听过吕布身边多了一个白蝴蝶,两人如胶似漆,现在她手里居然举着一柄倭刀,这个白蝴蝶到底是什么来路?

白蝴蝶纵马到了吕布身前,顾不得陈龙眼光,翻身下马,来到吕布近前。只见吕布双眼紧闭,满脸烟黑,金冠不知飞到了何处,头发根根直竖,眼角流着鲜血,身上的百花战袍上全是被电流烤焦的破洞。白蝴蝶一摸吕布口鼻,已经没了呼吸,不由心中一凉,举着倭刀站起,冷冰冰看着陈龙,说道:“龙大军师,想不到你竟然会妖术,用雷电劈死温侯,我军只好认栽,请将我夫君的尸身还给我可好?”

陈龙见她眼光朦胧,似乎毫无情绪波动,不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自己夫君死了,还能如此平静,天下女子能有几人?陈龙来不及多想,张口说道:“尸身?温侯未死,何来尸身?但必须立刻让我带他回营,找个地方给他做心肺复苏,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蝴蝶大大一怔道:“温侯未死?心肺复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二章 濮阳养虎

第三百四十二章 濮阳养虎

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唐.杜甫《戏为六绝句》

话说吕布技艺超群,武勇绝伦,即使陈龙与关羽车*战,吕奉先也毫无惧色。龙凤第一次强强对决,吕布略显优胜。

然而,陈龙虽然武艺不及,却手握撒手锏,一根电击棒了结了这场大战,雷电霹雳之威,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吕布当场休克,飞出数丈,百花战袍全是破洞,面目焦黑,概不离手的方天画戟也抛在了一旁。赤兔马撒蹄惊飞,关羽一把捞住缰绳,跃上马背,一人一马落荒而去。

四周观战的士兵起初被突如其来的雷电所摄,都呆愣愣看着场中突如其来的变化,直到漫天烟尘中走出龙珠一人一马的身影,才有人反应过来。两边部队都开始躁动不安,白蝴蝶更是一声惊呼,不顾一切打马上前。

陈龙在迷蒙烟尘中,忽见一骑五花马,上面一个白袍美衣,衣袂飘飘,如同风中蝴蝶,娇花映雪,即使家里美女如云的陈龙,也生出十分惊艳的感觉。忽然瞥见那美女手中握着一柄又长又细的倭刀,陈龙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喝道:“来人可是白蝴蝶!”

卑弥呼女王若是知道陈龙认识倭刀来历,一定会非常后悔无意间泄露了身份。白蝴蝶眼见吕布满脸焦黑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勒丝缰,回敬道:“龙大军师神威,我等实在不该冒犯!请将军网开一面,容小女收回夫君尸身!”玉颜古井不波,却翩翩英姿飒爽,确实是女中豪杰,陈龙见她在万军从中从容进退,也不由心中暗暗赞她勇气。

此时两边的大军都开始朝着中间涌来,陈龙忙喝止部队,对白蝴蝶道:“原来是你嫁了奉先!奉先未死,若是赶紧做心肺复苏,还有救!”

白蝴蝶大怔道:“心肺复苏?那是什么东西?”

陈龙微笑道:“只要白大嫂不要阻拦我,也不要妨碍我,容我试试救活吕奉先吧。”说着抛枪下马,走到吕布身边,替他抚摸胸口,不见反应,又两手握紧双拳,猛的擂了几下吕布心窝,吕布本是急性休克,心跳猛的恢复,登时喘了一口大气。

白蝴蝶呆呆看着陈龙施救,神乎其技般的将吕布医治的死而复生,不由翻身下马,恭敬道:“龙军师原来是天上神仙!一*电绝技已足以横行天下,没想到还有起死回生的神技。小女子在此立誓,陈留决不再与先生为敌,请先生将奉先还给我,我会劝他成为先生统一天下之臂助。”

这番话说的楚楚可怜,又是百般恭维,陈龙若非模模糊糊知晓了白蝴蝶的可疑身份,说不定真的会答应她。可出现了日本倭刀,意味着外族势力的入侵中原,这件事可得查清楚了。陈龙心中一动,那白蝴蝶似乎对自己龙珠的身份知之甚详,那一日自己没能抓住的人难道是东瀛忍者?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陈龙将吕布的长驱抱起,重新跃上马背,说道:“白大嫂,不是我不放奉先归陈留。奉先虽然醒转,但胸腹间内脏已受重伤,这样回去必死。不是我吹牛,天下间只有我能将他医治好,所以事不宜迟,就先将奉先带到濮阳,伤好后大嫂再接回去吧。”

白蝴蝶一阵惊慌,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阻止陈龙,总不能说不让陈龙救吕布吧?眼睁睁看着陈龙抱着吕布打马回头,白蝴蝶怎肯就这样失去对吕布的控制,心中一急,打马追上陈龙道:“龙先生且慢!奉先是我夫君,自该由我服侍。我跟你一起进濮阳,也好服侍奉先!”

这回轮到陈龙错愕,没想到白蝴蝶有这等勇气深入重围。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对白蝴蝶严加监控,说不定还能借此查清她的隐秘身份,也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路各怀鬼胎,陈龙引了大兵进濮阳,拉起吊桥,紧锁城门,城头上利箭如山。陈留军见主公主母全被带进了城,也不敢发兵攻城,只好在几个副将带领下,缩回大营防守。随即急急派人,渡过黄河去向陈宫汇报。

再说吕布被陈龙带回濮阳,一战输的天下皆知。吕布历来威名赫赫,武艺与泡妞都是天下第一,自命风流之外,也十分自恋。如今却满脸焦黑躺在城主府的客房里,哪里还有一点英雄气质?

陈龙亲自配了个药方,命人给吕布煎药,白蝴蝶给吕布上下擦洗干净,吕布虽醒,却浑浑噩噩,眼神浑浊,连白蝴蝶也不太认识,显然电击的损伤甚重,一时无法恢复。

周不疑抽了个功夫,单独劝陈龙道:“吕布,猛虎也。如今难道还要养虎为患吗?”言下之意,借此大好时机,杀了吕布,夺了陈留,一了百了。

陈龙何尝不知道周不疑的意思,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绝对狠不下心来亲手杀死三国第一武将吕布。虽然吕布无谋,不思进取,早晚必死于他人之手,但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陈龙思虑良久,摇头对周不疑道:“吕布我不杀,不要问我原因。你替我调回吕常,带一队特种兵,暗中监视白蝴蝶,将她的一切行动记录在案。另外,让郭嘉想办法,遣人去调查白蝴蝶背景。”周不疑心中疑惑,说着杀吕布的事情,这怎么又扯上白蝴蝶了呢?虽然不解,仍马上下去办理了。

吕布的伤势渐渐好转,每次见到陈龙,眼神中都有敬畏,那一击之威,非是人世间所有,吕布虽强,也只是世间凡人,除了身上的伤,心灵也受了重创,再不能接受第二次的电击。

白蝴蝶渐渐看出吕布的敬畏,心中不由哀叹,好不容易掌控的人中吕布,恐怕已经丢了争天下的野心和魂魄。每日陈龙来看吕布,白蝴蝶都是媚眼如丝,看的陈龙心跳加速,却知道此女绝不可惹,每次都是匆忙退走。就这样,陈龙将吕布这头猛虎养在濮阳,暂时消弥了濮阳战火,双方的部队都僵在那里,全都动弹不得。谁都没有计划好,下一步的行动,袁绍、曹操仍然雄兵环伺,约好的共讨袁术还不知如何开始,此时此刻,又有谁有协调群雄的超级能力呢?

而马中赤兔,自那日在郊外被关羽俘获,这些日子在关羽手里玩的不亦乐乎。关羽对此马爱不释手,每日在郊外与此马为伴,一人一马感情越来越好。关羽身体沉重,一直找不到适合骑乘的骏马,此次骑上赤兔马后,可谓奔驰如飞,得心应手,连偃月刀法都发挥出了最强战力,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此马。反正也没人来要,关羽就暂时霸占了赤兔,陈龙知道赤兔归属了关羽,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暂时无人过问。

吕布被电击后的第十五日,陈留的外交工作组终于到了濮阳,为首的正是陈宫。主公被陈龙生擒活捉,这个脸丢的够大,陈龙心想,陈宫来的正好,倒要看看,能否利用陈宫和白蝴蝶之间的矛盾,先让陈留军脱离白蝴蝶的掌控。不过白蝴蝶若有若无对自己的放电,似乎有主动放弃吕布的嫌疑,自己可要小心此女的手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场好戏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场好戏

话说濮阳一场单挑大战,陈龙武功比不过吕布,只好用电击棒作弊,一举将吕布击下赤兔马。两面大军亲眼所见,龙珠会雷击妖术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黄河南北。

陈龙将重伤的吕布和白蝴蝶带回濮阳养伤,白蝴蝶态度大改,稍有勾引之嫌。白蝴蝶的确是一等一的美女,如果她只是个寻常女子,恐怕陈龙不会拒绝。可是,一柄倭刀暴露了此女的真实身份存疑,很有可能来自外族,她所有的行动都要打上个问号。

吕布内伤颇重,暂时卧床养伤,陈留军见主将被俘虏,只好暂时将部队收缩,归入黄河岸边扎营。消息迅速传到陈宫耳朵里,陈宫毕竟和龙珠见过一面,虽然自己这一方背了盟约,陈宫也只好老着脸皮来到濮阳,希望说服龙珠放了吕布。

陈宫之来,已在陈龙预料之中。陈龙自问,难以将屠刀架到吕布的脖子上,因此此战还是得和气收场。但收场之前,自己一定要占到最大的便宜才行。

上次和陈宫见面,两人欢欢喜喜的谈合作,这次却是颇为尴尬。陈龙眼尾都不看站在堂下的陈宫,陈宫唯唯诺诺,最终忍不住开口道:“龙大军师,这次确实是我方不对,要杀要剐,我陈宫无话可说。”

“然冤仇宜解不宜结,我主公心思简单,受人蛊惑,一念之差,竟然背弃了盟约,我等拦他也拦不住。此次都是那妖女的错,请龙大军师明察。”

陈宫一句话刚刚说完,忽然堂后一声娇叱,转出一个白衣丽人来,虽是满脸冰霜,仍气的脸色通红,正是白蝴蝶。只听白蝴蝶说道:“好你个陈公台!我好歹也是你的主母,竟敢口出狂言!人言主辱臣死,公台此言该死!”

陈龙假装低头咳嗽,偷偷抿嘴压住浅笑。自己早安排白蝴蝶躲在后面“旁听”,一旦陈宫说了什么,自然有一场热闹好看。果然陈宫出口就是妖女两个字,白蝴蝶果然抵受不住,当场蹦出来撕逼。

陈宫先是大惊,然后平静下来,干脆把心一横道:“你说自己是主母就是主母了!陈留恐怕无人肯认你。主公为色所迷,听了你的蛊惑,才背盟来攻濮阳,也才受此重伤被俘的羞辱。若说羞辱我主的,正是你白蝴蝶啊!”说罢把头一抬,倔强地、丝毫不让地看着堂前的白蝴蝶。

白蝴蝶长刀已离鞘,戾气忽然弥漫开来。陈龙赶紧起身,拦在两人之间,要是陈宫在这里被一挥两段,自己挑拨离间之计就不成了。陈龙伸手压住白蝴蝶的刀,却对陈公台说道:“公台,我把吕将军接到濮阳城里来,是因为看吕将军伤重,没有我的医治必死无疑。这一点,你主母可以作证。等吕将军伤好后,还是来去自由。这一点我说话算话,你大可不必害怕我留下你们主公不放。”

一席话说的陈公台放下心事,心里好过了许多。期期艾艾问道:“龙大军师说话算话吗?若是你主公叫你杀了主公,就怕军师不得不从啊。还是把主公交还给我,我自会找人给主公养伤。”

白蝴蝶闻听,又是怒从心起,反对道:“陈宫你是何居心?龙大军师若要杀了主公,早就手起刀落,还会等到现在?你有否看过主公伤势,只能卧床救治,你非要将主公接走,是存心要害了主公性命吗?”

陈宫正要作答,龙珠伸手止住,忽然伸手,用了一个取刀的手法,从白蝴蝶手中一把接过长刀。白蝴蝶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长刀已经在陈龙手里,只听陈龙啧啧赞道:“好一把长刀,又长又细的,还真是没见过。我也算是走南闯北,倒要请教白姑娘,这样一柄锋利的窄细长刀,究竟从何处打造?”

话题突然跳跃,白蝴蝶也没想到这把刀会引起陈龙的兴趣,借此来打探她的身世。白蝴蝶反应也算是够快,连忙答道:“龙大军师好手法!这把刀却不是打造的,而是我在青州时,从海外仙山蓬莱秘境中得来,因又长又细,却坚韧无比,因此我给它去了个名字,叫做青峰仙剑。”

陈龙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把不是刀而是剑,真是好名字。不过,此剑不同意凡俗的双面剑,这剑法恐怕也得是独创呢。”

白蝴蝶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与青峰仙剑一起得到的,还有一本剑谱,所以我才能参照学习。”

陈龙哦了一声,说道:“有机会一定要与白姑娘切磋一下剑法。”将刀柄一转,交给白蝴蝶,说道:“蓬莱仙山!一定要在海里走很久吧?”

白蝴蝶嗯了一声,忽然发现陈龙话中有话,心中不由一阵打鼓,此人深不可测,难道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来历?这个身形高大的龙珠,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但有雷电妖术,还能读懂人心。

白蝴蝶一阵慌乱,忙插好长刀,不再多言,转身说道:“陈公台,你既然来了,就和我去看看主公,究竟能不能让你带回去。”说着拔脚就走,一溜烟走入后堂不见。

陈宫对陈龙一揖到地,说道:“让龙大军师看笑话了。请带我去看过主公伤势,也好定下一步行止。”

陈龙嗤笑了一声,叹息着说道:“你们俩个还真会演戏,当我龙珠的眼睛瞎吗?”

陈宫一怔,连忙解释道:“龙大军师何出此言?我与那妖女不共戴天,怎会是做戏?”

陈龙笑道:“这样就想带走吕布,不是欺负我吗?你若没有半分诚意,何必亲自来濮阳。你能拿什么来换你的主公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陈宫一怔,连忙解释道:“龙大军师何出此言?我与那妖女不共戴天,怎会是做戏?”

陈龙笑道:“这样就想带走吕布,不是欺负我吗?你若没有半分诚意,何必亲自来濮阳。你能拿什么来换你的主公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四章 对话公台

第三百四十四章 对话公台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吕布被俘,被迫在濮阳养伤,手下大大小小八员悍将,个个束手无策。陈宫无奈,亲自厚着脸皮到濮阳说项,希望龙珠能网开一面,放了吕布回陈留疗伤。

陈龙扮演的龙珠,自然不会对背盟者摆什么仁慈。陈龙利用白蝴蝶和陈宫之间的矛盾,成功加以分化激化,等白蝴蝶从城主府里负气离开的时候,两人已经彻底决裂。

陈龙趁着陈宫心浮气躁,这才忽然开口,和陈宫谈起了放过吕布的条件。陈宫准备好的预案,被白蝴蝶搅得都忘了怎么谈,陈龙一句拿陈留换吕布,陈宫直接傻了眼。

陈龙见这个三国著名的智者有点儿蒙圈,不由一笑道:“公台,你.......难道眼里只有一个有勇无谋的吕奉先吗?”

这一句话已经大有招揽之意,陈宫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这回陈宫更是一阵沉默,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叹息着说道:“自从离开丧尽天良的曹贼,展望天下,再无雄才大略之主。汉室倾颓,无人真心去扶。袁术野心勃勃,私藏玉玺,大不敬于天下,吾岂能从之。袁绍沽名钓誉,号称求贤若渴,其实刚愎自用,大臣们各自拥立世子,将来夺嫡,冀州必然分崩离析。”

陈龙听他开始分析群雄,不由兴致勃勃道:“公台说得好!二袁确实非扶助天下之才,我将尽灭之。”

陈公台一开始嗤了一声,意思是陈龙牛吹的太大,仔细一想,龙珠雷击之术如此可怕,攻略濮阳也是谋略出众,满宠、徐晃这样的对手只够练手,文武都是群雄巅峰。龙珠唯一的弱点是出身低微,或者说来历不明,因此声望不足,只凭许靖弟子的身份,难以号令群雄。而且,即使他这个弟子也是自封的,谁也没有能够证实。

陈龙自然明白陈宫的想法,接着说道:“然则幽州公孙瓒、江东孙伯符、荆州陈文龙如何?”

陈宫显然也起了谈性,一笑说道:“公孙瓒号称兵强马壮,实际上腹背受敌,虽有强兵如白马义从,却穷兵黩武,甚至杀百姓,制造屠城惨剧。这种人,要么实力强到能一统天下,要么只有灭亡,公孙瓒必然是后者。”

“江东孙伯符,倒是名将之后,听说与其弟孙权孙仲谋都是年轻有为,更有庐江周瑜周公瑾、彭城张昭张子布、广陵张纮张子纲,南阳诸葛瑾诸葛子瑜辅佐。武将中既有程普、韩当这样的名将,也有董袭、吕蒙这样的新星,可谓文物荟萃,兼有长江之险,应有更大作为。”

陈龙心想陈宫评价的很准,连忙说道:“为何公台不去投奔江东孙家?”

陈公台眉毛一轩,说道:“孙伯符虽强,却是一员孤将。”

“何谓孤将?”

“总是自己拿定主意,不与群臣商量,此其一;仗着武艺高强,每次战斗总是身先士卒,不知道避险保重,此其二;对其它门阀极尽打压之策,缺少安抚的耐心,却又不能斩草除根,此其三也,是为孤将。言不听、计不从,我岂能辅之?”

陈龙呵呵一笑,心想这个陈宫也算目光如炬,只听陈宫继续说道:“孙伯符不能辅助,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问起的第三个人,占据整个长江和湘水上游的陈文龙。”

陈龙一听说到自己,不由兴趣顿起,难得能用隐藏的身份,听听三国名士对自己的评价。

陈宫思索片刻,张口说道:“听说陈龙起身于西南群山之间,与他的大夫人忽然就出现在零陵郊野,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其人文武全才,也可以说是学究天人,自称自幼从于仙师,方有艺成出山之日。后来,得以觐见天子,又说自己仙人乃是光武身边辅佐的胡将,身世令人起疑。”

“虽说身世不明,灵帝既没,却得到何太后的赏识,得以选派手下大将常驻长安,似乎有辅助汉室的意愿。然献帝一脉,却又与陈龙明争暗斗,令人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系。想是献帝不愿陈龙功高震主之举罢了。”

“陈龙借太后威势,平交州、占荆州、抗黄祖、占宛城、进兵三辅、攻略汉中,可谓扫了小半个中国。可越是这样,越是牵扯兵力,周边的韩遂、黄祖、孙策、袁术,甚至王允、王越,都时刻威胁着陈龙的地位,使陈龙的势力始终没有渗透进入中原。所以,陈龙虽有德有才,可惜始终无力将战火烧到中原。这就要看他有着怎样的决心了。”

陈龙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问道:“依公台之见,他应该有什么样的决心?”

陈宫却瞄了龙珠一眼,微笑道:“听说龙大军师来自南海,那虽然以士燮为主,名义上却是陈龙的地盘。龙大军师如此厉害人物,怎么会被陈龙这样的主公放过?”陈宫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火花。

陈龙面色不变,心中却知道这是自己隐藏身份最大的破绽,强笑道:“唉,公台拿我当个人物,人家陈龙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琼州这样的穷乡僻壤,怎么会引起南乡候的关注?”

陈宫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陈龙猛的意识到话语中的纰漏。果然,陈宫微笑看着陈龙道:“陈龙将刘表家族放到琼州,为他专门设计大型海船,欲成为海上霸主,这么重大的事情,龙大军师怎会不知?”

陈龙没做声,人类的想象无穷,何况是大智者陈宫,解释起来只会越描越黑。果然陈宫继续道:“听说龙军师就是从南海乘坐大海船而来,难道.......军师真的是陈龙的人?这样说来,陈龙的手,终究还是伸进中原来了啊!”

陈龙不置可否,说道:“公台联想丰富,脑袋果然好使。不过,我只好奇,陈龙如果手真的伸进来了,你陈公台可愿意辅佐与他,共谋天下!”

一句话点到重点,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陈宫立刻瘪了下去,又不愿说假话,张口结舌道:“这个嘛,在下还从未想过......我只是好奇,黑山军怎么会听命于许靖的弟子?忽然想起来,陈龙曾在冀州遇到他的甄宓夫人,并且收服了军师名士沮授。在此期间,他和张燕在酒坊间打过著名的一架,这才能解释为何黑山军和陈龙搭上了关系。唯一的解释是,龙大军师就是陈龙的人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五章 掌控黄河

第三百四十五章 掌控黄河

话说化身为龙珠的陈龙与陈公台一番长谈,陈宫对龙珠的身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还不敢确认对面坐的这个略显臃肿的胖子就是陈龙。传言陈龙是著名的高大英俊,陈宫有些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对面这个汉子是否有易容的痕迹。

陈龙见陈宫脸色涨的通红,知道触动了他心事,知道不能逼的太紧,陈宫虽然对陈龙有好感,但还对吕布报有幻想。一旦回到陈留,吕布应该明白这次的失利,是与背盟伐濮阳有关。而坚持要吕布背盟优先消灭龙珠的,正是白蝴蝶。

陈宫内心,经历着似曾相识的挣扎。当初抛下一切,随曹操出走,历经磨难;后来又看穿曹操本质,选择投奔弱小的吕布势力。如今吕布显然让自己大失所望,自己的一切殚精竭虑谋划,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陈留不但没有任何发展,城池也随时会被曹操吞并,自己却无能为力。

陈宫从纠结中终于清洗过来,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否真的希望吕布回到陈留。这念头让陈宫有些惊悚,张辽是陈留的二号人物,武艺虽然比不上吕布,却是一员良将,如果自己辅佐张辽,说不定还能将并州骑兵发扬光大。回心一想,既然自己都愿意舍吕布而就张辽,为何不直接投奔了陈龙?

陈龙眼光瞧着别处,仿佛丝毫没在意陈宫的想法,只是等着陈宫说话。终于,陈宫憋不住,嘟囔了一句,陈龙问道:“公台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宫只觉的嘴都瓢了,非常不利索的说道:“龙大军师,既然.......既然吕将军的伤势那个还没好,要不要不.......要不我主公就先......留在濮阳,烦您医治一下。公台在此多谢.......多谢了!”陈宫艰难说出那一段话,只感觉自己离抛弃背叛吕布只差一步之遥,顿感呼吸困难,脸色再度潮红起来。

陈龙听的呵呵一笑,说道:“公台你一向口舌便给,怎么忽然说话不利索了?行,我答应你照顾好奉先,你赶紧把白蝴蝶带回去吧。”

陈宫一开始还堆着笑脸,听到最后嘴巴都合不拢了,惊道:“这个怎么可以?”

陈龙笑道:“奇了,怎么不可以?白蝴蝶不是你陈留的女将吗?她那把破马刀那么长,整天凶巴巴的,赶紧把她带走,我才好救你的主公啊。”

陈宫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又没法说不想让白蝴蝶回去,苦着脸喃喃道:“那个那个......主母来去自由,哪里轮到我管。不过主母自愿在此照顾主公,我看......我看就这样吧.......”

陈龙被逗得哈哈大笑,把茶几一脚踹开,说道:“公台啊公台!若想我替你留下他们两个,我要整条陈留水道!”

陈宫猛的一震,整条水道,意味着濮阳与并州通过黄河彻底连成一片,再也没有交通障碍。

陈宫反复思索,终于答应道:“龙大军师,我看好陈龙,就让你这一步。等我回到陈留三日之后,我会将张辽调往南线去防李典乐进,你派军队到黄河边接收官渡便是。这样,从白马津到官渡,再到延津一线的黄河,就都是你的了。”

陈龙猛的站起一挥手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公台,若陈留众将不服,我也会把官渡还给你,让你灭掉内部反对你的熊熊烈火。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要犹豫了,我主陈龙,知人善任,就爱惜你这样的人才!”

陈宫心中巨震,龙珠终于承认了他就是陈龙的部下,当下向着堂下喝道:“胡车儿上前!”

这回轮到陈龙心中一震,胡车儿?这个名字也算十分响亮,怎么出现在这里,忙去光脑中调出胡车儿资料来看。

堂下一个虎背熊腰的精壮大汉,腾腾腾的大步走上来,也不鞠躬,大喇喇的来到近前叉了个手表示行礼。

陈宫指着胡车儿道:“龙大军师,此人名叫胡车儿,是我在死人堆里救回来的,他一直感激我救过他的命,对我忠心耿耿,我也视他为子侄。我将此人留在龙军师身边听命,让他随时传递消息,往返陈留濮阳之间,以代表我的诚意。”

陈龙望着堂下的年轻面孔和精壮身形,光脑中显出胡车儿资料。此人初从张绣,为其心腹猛将,勇冠三军,与贾诩交情甚佳。宛城大战后,张绣投降曹操,曹操爱胡车儿之骁勇,手以黄金与之。后因曹操私纳张绣亡叔张济的遗孀邹氏,张绣深感其辱,欲杀曹操,与贾诩商议后决心反曹。考虑到典韦的勇猛,便令胡车儿盗走典韦的双戟。最终典韦、曹昂(曹操长子)、曹安民(曹操侄子)皆死于此次战斗。野史说胡车儿跟随曹操征战,被赵云在长坂坡上红枪挑死。

张绣投降曹操后,曹操见到胡车儿,非常赞赏他的勇猛,于是将黄金赐给了胡车儿。

共2张

戏剧中的胡车儿

后因曹操私纳张绣亡叔张济的遗孀邹氏,张绣深感其辱,欲杀曹操,与贾诩商议后决心反曹。考虑到典韦的勇猛,便令胡车儿盗走典韦的双戟。最终典韦、曹昂(曹操长子)、曹安民(曹操侄子)皆死于此次战斗。(参看《三国演义第十六回 吕奉先射戟辕门 曹孟德败师淯水》)

人物评价

“那胡车儿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亦异人也。”——《三国演义》[1]

三国卡中的胡车儿

艺术形象

三国演义

在《三国演义》中,胡车儿“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且在张绣与曹操作战时,胡车儿把典韦灌醉了且盗取了典韦的双戟,使得典韦在跟张绣军作战时战死。(《三国演义·第十六回 吕奉先射戟辕门 曹孟德败师淯水》)

一骑当千

《一骑当千》中的角色,继承了三国武将胡车儿之魂的斗士。就读于豫州学院二年级的A级斗士。使用暗器,左眼下有十字纹的女性,面无表情的暗杀者。

郭嘉(字奉孝)使计想让曹操觉醒,特意撤去曹操的护卫,并派豫州学院刺杀。胡车儿在此登场奉命暗杀曹操,并以暗器刺瞎了为守护曹操的夏侯惇的左眼(动画版中则是从口中吐出银针刺瞎夏侯惇的左眼),后被暴走的曹操秒杀。

三国志裴松之注

据《三国志·魏书·张绣传》的注引《傅子》记载:“绣有所亲胡车儿,勇冠其军。太祖爱其骁健,手以金与之。绣闻而疑太祖欲因左右刺之,遂反。”曹操就是因为看出了胡车儿的厉害之处,拉拢胡车儿。这也是可能地张绣刺杀曹操的动机之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冀州袁尚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冀州袁尚

话说陈宫一席话遮羞,将主公和白蝴蝶都留在了濮阳。深心之中,陈宫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背叛,随即挑明了自己已经看穿龙珠是陈龙的人,留下手下大将胡车儿,见证陈留黄河水道交给黑山军使用。

陈宫终上船离去,抛下了整日魂不守舍的主公吕布。白蝴蝶深知陈宫不会在陈留给他面子,而张辽、臧霸等人并不受她掌控,当然不会真的孤身随陈宫返回陈留。白蝴蝶虽然已经准备放弃通过吕布军执掌中原牛耳,但仍需要吕布妾室这个身份,以便继续名正言顺立足在中原,因此暂且留在了吕布身边,所有忍者销声匿迹,一切隐忍不发。

满宠、徐晃自从穿山越岭到了邺城周边,一路忍饥挨饿,十停白虎军连死带逃,剩下不到五停。终于熬到了邺城边界,满宠、徐晃假意要投降袁绍,袁绍也没那么好骗,勉强送了些粮草过来,让满宠、徐晃独自到袁尚处报到。

白虎军混了个半饥半饱,满宠、徐晃自然不会轻易离开部队。袁绍身边谋士,此刻早已在袁绍耳边进言不可相信满宠,袁绍怒发军令,命令袁尚携大兵前来,逼着满宠、徐晃起营,领兵充作先锋,杀奔上党。

上党之战,忽然就拉开帷幕。而陈龙坐镇濮阳,黄河水路畅通,袁绍出兵上党的消息,自然飞快传到濮阳。陈龙北面打不了曹操,正在考虑如何攻打袁绍,苦无出兵借口。忽闻袁绍让三子袁术领兵出壶关,进攻张燕老巢,不惊反喜,立刻传令三军,即刻三军尽起,直扑邺城,只留张燕守城。其余众将,包括郭嘉、周不疑、关羽、太史慈、武安国、高顺、傅彤、张牛角、胡车儿在内,尽数上了前线,兵力总数,包括不少刚刚整编的降兵在内,人数仍然是二十万,可谓浩浩荡荡,阵容鼎盛,冀南之战忽然就拉开了大幕。

袁术领兵,出壶口关,过毛城边界,将虚攻壶关的黑山军五万人赶回了上党。同时分兵切断上党与官渡渡口和孟津渡口之间的联络,满宠、徐晃作为先锋,在距离上党三十里处下营。

袁绍第三子袁尚,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深得袁绍宠爱,胜过他两个哥哥。袁绍三个儿子,袁谭居长,袁熙居中,袁尚居幼。小儿子长的更像袁绍,风度翩翩,袁绍老婆刘氏也喜欢袁尚,袁绍就想立袁尚为接班人。

正史中,袁绍在官渡之战后,忧愤成疾,四五十岁就生了一场大病,审配、逢纪、辛评、郭图等人就开始了夺嫡的明争暗斗。前二人是袁尚一伙,后二人是袁谭一伙。大家召开会议,大多认可“立长不立幼。”审配在心里嘀咕:我是袁尚一伙的,要是立了长子袁谭,辛评、郭图这些人以后肯定不会放过我、会给我小鞋穿。于是审配说,袁绍活着的时候喜欢小儿子,所以要立袁尚。把死人抬出来压活人,最终立袁尚成为冀州之主。

袁绍老婆刘氏嫉妒成性。袁绍尸骨未寒,她就杀掉了袁绍的五个宠妾,又把这些宠妾挖眼割脸毁容。袁尚也没闲着,把这些宠妾的家人悉数诛杀。

袁谭得到袁绍去世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奔丧,当然目的是为了争夺冀州。但是,最终他没有被立,心有不甘,自号为车骑将军,开始跟袁尚关系不和。

曹操敏锐的看到了机会,带大军北伐袁谭。袁谭屯军黎阳,派人跟袁尚要援兵。袁尚让逢纪带领很少的军队去支援袁谭,袁谭见兵少,又跟他弟要。袁尚怕他哥赢了曹操、强大之后对自己有威胁,不发兵。袁谭很生气,把逢纪给砍了头。

曹操大军已到黎阳,攻击袁谭,袁谭实在抵敌不住,就向袁尚告急。袁尚也怕唇亡齿寒,袁谭真完蛋了,他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就安排让审配守鄴城,自己亲自带兵支援袁谭。但是,曹操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兄弟俩合伙也没打过人家曹操,一路败退至鄴城。曹操随后追到,攻下了阴安,这才撤兵,因为他决定要南征刘表。

曹操大军一撤,谭、尚兄弟俩这才长舒一口气。局势缓和后,开始窝里反、举兵互斗,袁谭兵败,逃至平原。袁尚紧追不舍,围攻平原,要置他哥于死地。袁谭没辙,派辛毗向曹操请求救援。

公元203年10月,曹操大军调头向北去救袁谭。当然,救袁谭只是权宜之计,曹操的目的是要吃掉袁谭、袁尚,夺取冀州。袁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想利用曹操的势力先干掉袁尚,自己再从容对付曹操。

袁尚得知曹操驱兵救袁谭,随即撤平原之兵回屯鄴城。大将吕旷和吕翔兄弟俩见形势不好,背叛袁尚投降曹操了。袁谭偷偷的刻了两颗将军大印送给吕家两兄弟,笼络其心,为以后攻击曹操做准备。曹操知道后,觉得还不是公开和袁谭翻脸的时候,于是和袁谭结亲以安其心。

之后,曹操再次撤军。曹操大军一走,袁尚急不可耐,安排审配、苏由把守鄴城,再次进攻平原的袁谭。曹操大军复回,直逼鄴城,到达洹水,这里离鄴城五十里。苏由想投降曹操,派人跟曹操讲叫他攻城,苏由为内应。但是预谋泄露,被审配发觉了。鄴城内经过一番激战,审配获胜,苏由败逃到曹操大营。曹操遂率大军围攻鄴城。

曹操派人挖地道想偷袭城里,审配在城里挖深沟得以转危为安; 审配手下冯礼叛变,开栅门想带三百曹兵进城,被审配发觉,审配从城上往下扔大石头,栅门被堵,三百人无一生还; 曹操攻城,审配命人放箭,箭如飞蝗,曹操久攻不下;曹操又想引漳河水灌城,在城外挖沟四十里,审配在城上看见,沟挖的又浅又窄,审配大笑:要灌城,沟得又深又宽才行,所以审配不以为意。这其实是曹操奸计、放的*。当夜,曹操加派人手,一夜之间,沟深水急。第二天审配醒来,才后悔莫及,城里到处都是水。此后三四个月,城里发大水,饿死者过半。

袁尚得知鄴城告急,赶忙率一万多人回救,军队赶到阳平亭,这里离鄴城十七里路,举火为号。审配知道援兵到了,也在城里举火。

审配在城里集结军队,想和袁尚里应外合夹击曹操、冲出重围。曹操分兵两路,一路把审配又赶回到城里,一路大败袁尚。袁尚逃至曲漳扎营,曹操想把曲漳也围住,还没围,营外有人求见。叫进来一看,是袁尚手下阴夔、陈琳,特来乞降。曹操不准。这俩人灰头土脸又回去了。袁尚只好再逃,逃至滥口,曹操围攻滥口,军情甚急。对阵之际,袁尚大将马延等临陈投降曹操,群龙无首、袁军大溃。袁尚措手不及,继续败逃。印绶、兵符、辎重、衣物,都是高级货,统统落下,归曹操所有。曹操命人拿着这些东西四处展示,袁家兵将信心崩溃。

审配侄儿审荣值守东城门,当夜打开城门放曹操大军入内,审配急忙带军与曹操巷战,终因实力不济,城破被擒。

辛评、辛毗兄弟俩是袁谭手下。辛评老小都在鄴城,当时辛毗就在曹操军中,听说城破,赶忙进城营救他哥辛评一家老小,而审配愤恨这兄弟俩带曹兵攻打鄴城,已经把辛评一家老小都给砍头了。后来审配被擒,押往曹操大寨的路上,被辛毗碰到,辛毗也愤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辛毗用马鞭鞭打审配头,一边打一边骂:“狗奴才,你也有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审配也骂:“狗东西,就是你们带曹操攻打我冀州的,我恨不能杀光你们,把你碎尸万段。”路上又碰到张子谦,这是冀州人,跟审配关系不好,之前就投降曹操了。张子谦看到审配五花大绑,自己很得意,说:“审配,现在你不如我了吧?”审配厉声正色说:“你是投降之人,我是忠臣之士,虽死,也比你强多了。”

审配被押到曹操面前,抵死不降。曹操不得已,最后杀了审配。

临行刑的时候,审配跟刽子手说:“让我脸朝北死,因为我主袁氏在北。”审配临行声气壮烈、毫不畏怯,围观者莫不为之叹息。

现在冀州的形势:袁谭降曹、袁尚兵败逃走、鄴城攻破、审配身死。

高幹,袁绍外甥,之前被袁绍封在并州的,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举全州投降曹操。曹操说:“好,那就封你为并州刺史,为我效力吧。”

曹操围攻鄴城的时候,袁谭也没闲着,他也带军攻打袁尚,袁尚这时候两线作战,无力抗击袁谭,大败,逃跑到故安他二哥袁熙那里,而他的士兵被袁谭悉数收编。

袁谭大军屯扎在龙凑。实力强大之后的袁谭,开始不听曹操的话。曹操攻破鄴城后带军赶到龙凑,叫袁谭开门,袁谭不干。曹操觉得时机到了,也翻脸了,结亲什么的,都是浮云。下令围攻袁谭,袁谭根本不是曹操对手,兵败逃跑至清河,曹操围攻清河,袁谭、郭图大败,均被斩,这是公元205年的事。

如今,袁谭在北抵御公孙瓒,袁尚在西进攻上党黑山军,邺城除了袁绍,就剩下二子袁熙。忽闻濮阳黑山军异动,袁绍命袁熙立刻赶赴前线出征。冀州战火,一触即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决战袁熙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决战袁熙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论语.阳货》

话说袁绍有三子,才干却都平平,还不如老爹袁绍。袁绍虽刚愎自用,但手下仍有颜良、文丑这样的名将,审配、郭图这样的谋士,更兼连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军队极速扩张,实力以百万计。

袁尚出兵壶关,更有满宠、徐晃相助,上党危急。陈龙、张燕接到并州被攻的消息,遂下定决心与袁绍决战。二十万黑山军分为两路,一路由郭嘉、太史慈、关羽为主副将,一路龙珠亲自带队,张牛角、武安国、傅彤、吕常等为副将,分东西两线越过冀州和兖州边境,冀州南线、战云密布。

陈龙此次出兵,绝非围魏救赵,并州张燕手下名将,都在濮阳一线,上党不过五六万不算精锐的守兵。但即使上党陷入苦战,陈龙也要置之不理,邺城是袁绍的腹心,现在袁谭、袁尚均带着大将在外作战,正是决战邺城的良机。只要不惜一切代价,攻陷邺城,俘获袁绍,则袁家三个儿子,将立刻分崩离析,分为三股小势力,然后被自己一一宰割。

时值公元二百零一年,袁绍的第五房宠妾房氏刚刚怀孕,据拿捏喜脉的刘御医说,应该是个大胖小子无疑。正在喜气临门的时候,袁绍却颇是烦恼,正房刘夫人出了名的善妒,时不时放出风来,要想办法弄死房氏肚子里的孩子。袁绍虽怒,却不敢发作,毕竟刘夫人是袁谭、袁熙和袁尚的亲妈,自己也最得意第三子袁尚,让他执掌重兵,因此日常放纵刘氏言行,只派兵严密保护房氏,使不至于出大事。袁尚得了满宠、徐晃之兵,又受郭图怂恿,出兵并州上党,袁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正是吞并并州良机,也可让袁尚增长经验,遂派大将颜良随袁尚而去。忽闻濮阳龙珠大军压境,身边只有二子袁熙,以及侄子高干,另有淳于琼、蒋奇、蒋义渠、韩猛、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马延、张顗、焦触、郭援、牵招、王门子等将。谋士里,田丰自打去了麴义处就一直没回来,逢纪、郭图在外,身边只有许攸、审配、荀谌、辛毗。

袁绍根据濮阳方面的战报,匆匆兵分两路,一路以袁熙为首,审配为军师,带几员武将,领兵十万抵挡东路;另一路以高干为首,辛毗为军师,也带十万人,带了几员得意的武将,往西线抵挡黑山军西路。袁绍派出两路大军之后,又从邯郸紧急调了十万常备军携带大量粮草辎重,与邺城守军汇合,共计二十万守城部队,将东南西三面城门守的固若金汤。袁绍亲自到城头慰问守兵,谋士许攸、荀谌左右相随,大将淳于琼为总指挥,大将蒋义渠为护卫,兵容严整,士气高昂。唯一的遗憾,是少了颜良、文丑这样的一流武将,不过袁熙出征之时,却是志得意满。他被袁尚和袁谭压制多年,从未执掌如此雄兵,如今被父亲重用,自然急于表现。袁熙要让父亲知道,自己才是父亲最优秀的儿子。这次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可以获得父亲的青睐,将来继承衣钵,夺得储备世子的高位。

袁熙正在意淫不止,手下大将蒋奇来报,出征的部队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袁熙一声令下。袁熙上马,挥动手中长剑,手下兵将立刻擂起轰天战鼓,部队齐刷刷面向南方,袁熙鞭梢一指,大军立刻山呼海啸一声,纵队向着濮阳方向进发。十万雄兵,如同无边无沿的海浪,直扑黑山军阵地而去。

袁熙,字显奕,又说显雍,和他的字一样,袁熙在袁绍的几个儿子里,分外显得平庸。正史中,正是这个袁熙,娶了天香国色的甄宓,最后被曹丕横刀夺爱,也成就了曹植笔下的翩翩洛神。甚至有传言说,曹睿其实是袁熙的儿子,因为甄宓被曹丕夺走时,已经怀了身孕。

正史中,袁绍打败公孙瓒后,让自己的子侄分别管理各州,并任命袁熙为幽州刺史。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袁熙出任幽州刺史。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邺城被曹操攻破后,袁尚从故安撤退到幽州,投奔袁熙。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袁熙的部下焦触和张南发动叛变,并指挥军队攻击袁熙和袁尚,袁熙和袁尚逃到乌桓。

建安十二年(207年),田畴成为曹操的向导,帮助曹军偷袭柳城,袁熙、袁尚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等率领数万骑兵在白狼山与曹操大战。曹操大将张辽在乱军之中斩杀了蹋顿,于是袁熙、袁尚再度败走,两人又逃到辽东。

袁尚想要攻击公孙康并占领公孙康的领地,曹操用隔岸观火之计令公孙康斩杀袁熙、袁尚,并将两人的首级献给曹操,袁氏遂亡。

其实丢失邺城之后,袁氏的衰败已经必不可免。袁熙部将焦触和张南发动叛变,下令幽州的所有官员歃血为盟背袁投曹。而幽州别驾韩珩不同意,说道:“我受到袁绍、袁熙父子的厚恩,现在袁氏败亡,我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大义已经缺了;如果此时要我投降曹操,我做不到。”

公孙康活捉袁尚袁熙后,袁尚嫌地上寒冷,向公孙康索要坐席,而袁熙却说道:“我们的人头都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曹操处了,还需要什么坐席!”(“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

袁熙不受刘夫人宠爱,袁绍对他,却还算不错,所以这次也得以顺利掌兵。十万大军,分为前后几部分,大批斥候在前路打探,最后驻扎在白璧镇郊外的乱石滩,乃是黑山军到邺城的必经之路上。

陈龙亲自带队走了东线,这一日探马来报,部队前锋已经到了白璧镇之外,白璧镇前的乱石滩上,层层叠叠的大营塞满了整个道路。陈龙微微一笑道:“袁熙已经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冀州审配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冀州审配

河北多名士,谁如审正南;命因昏主丧,心与古人参。忠直言无隐,廉能志不贪;临死犹北面,降者尽羞惭。----------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大军与袁熙大军,在白璧镇外不期而遭遇。陈龙知袁熙资质平平,手下并无大将,与周不疑商议,已有一战决胜之心。

陈龙身经百战之间,已经形成了亲自侦查地形的习惯,周不疑更是地形控,每到一处都不眠不休,也要先画出当地完整的地形图。当天黑山军安寨扎营之际,陈龙和周不疑以及吕常率领的三十名特战队员,大白天利用林木掩护,顺利沿山间森林接近袁熙大营,就近仔细观察。

袁熙大营周边几里的林木,已经被砍伐一空,露出空荡荡一地树桩。此举是当时相当有效的防御之法,不但砍下来的枝条树木用于修建营帐工事、围栏鹿角,而且树木清空之后,守卫的士兵就能在高台上将周边情况一览无遗,有效防止偷营劫寨。

陈龙和周不疑观察良久,交换意见道:“元直,此营扎的甚合兵法,中军自成一体,前后左右四个小营,团团护卫,有起事来,都能互相驰援,看来袁熙也不完全是一个草包。”

周不疑点头道:“此营扎的没什么太大的漏洞,袁熙是不是草包不知道,但听线报说,他的军师乃是审配审正南,这可是一条老狐狸,经验可谓老到。”

陈龙微微一笑道:“审配?我怎么听说他是袁尚的人?”

周不疑眼睛亮了起来:“主公是说,审配巴不得袁熙打个大败仗?”

审配,字正南,小时候性格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早年为太尉陈球下属,后又因正直不得志于冀州牧韩馥。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渤海太守袁绍反客为主,协迫韩馥让出冀州,遂领冀州牧,委审配以腹心之任,以为治中别驾,并总幕府。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袁绍消灭公孙瓒,挑选精卒十万,骑万匹,以审配、逢纪统军事,准备进攻许都。审配认为“十围五攻,势如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此语正合袁绍之意,袁绍于是让审配留守邺城,发兵攻打曹操。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袁绍、曹操两军在官渡对峙,恰逢许攸家人犯法,审配都给抓了起来。许攸郁郁不得志,遂投奔曹操,而说使袭取乌巢,致袁军溃败,审配的两个儿子都被曹操活捉后投降,曹操任其为显官。

孟岱与审配有矛盾,就通过蒋奇对袁绍说:“审配在任独揽权力,宗族大,兵力强,而且两个儿子在南方,他必定想反叛。”郭图、辛评也这么认为。

袁绍于是任命孟岱为监军,代替审配把守邺县。护军逢纪同审配不和,袁绍就这件事询问逢纪的意见,逢纪回答说:“审配天性刚烈率直,每次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都仰慕古人的节操,不会因为两个儿子在南边而做不义的事情,您不要对他怀疑。”袁绍说:“你不是讨厌他吗?”逢纪说:“从前所争的属于个人私事,现在所说的是国家大事。”袁绍说:“太对了。”于是没有罢免审配。自此审配、逢纪的关系更融洽了。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袁绍发病去世,众人认为袁谭为长子应为继承人,打算拥立他。但审配和逢纪向来为袁谭所厌恶,又和辛评、郭图有过节,担心袁谭即位后加害,因而私下改袁绍遗命,立袁尚继位。

袁谭不能继位,自号车骑将军,屯黎阳。袁尚不增兵给袁谭,更命令部下逢纪跟随紧盯。袁谭要求配兵却为审配所拒绝,一怒之下杀了逢纪,兄弟二人渐生嫌隙。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曹操攻打袁谭,袁谭向袁尚求救,袁尚害怕袁谭得到士兵后不还,于是留审配留守,自领士兵救援。战后,袁谭要求袁尚增送铠甲及士兵,但遭拒绝。在郭图、辛评挑拨下,袁谭攻袁尚,但战败,退回南皮。期间,审配写信责备袁谭,袁谭得信怅然,登城而泣。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袁尚又到平原去进攻袁谭,留审配、苏由镇守邺城。曹操进军到洹水,苏由打算为曹操作内应,因密谋泄露,苏由就出城投奔曹操。曹操大军到达邺城后,上筑土山,下挖地道,发动进攻。袁尚委任的武安县县长尹楷驻军毛城,以保护通向上党的粮道。四月,曹操留曹洪继续攻打邺城,亲自统军进攻尹楷,击败尹楷后回师。又去进攻镇守邯郸的袁尚部将沮鹄,攻陷邯郸。审配的部将冯礼作内应,打开城下小门,让曹操的三百多士兵进城,审配发现后,从城墙顶上用大石头砸门,将城门关闭,结果进城的曹兵全部战死。

五月,曹操毁去土山、地道,开凿壕沟,包围邺城,围圈达四十里。最初让挖得很浅,看去好像可以越过。审配在城上看见,放声大笑,没有派兵出来破坏。曹操派人乘夜疏浚,一夜之间,挖成深二丈、宽二丈的深壕,把漳河引入壕沟,完全断绝了邺城内外的联系。自五月到八月,城内饿死的人超过一半。

袁尚得知邺城危急,率领一万多人回救邺县,曹操迎面拦截,打败了袁尚,袁尚逃到漳水弯曲处扎下营寨,曹操又将其包围,尚未合围,袁尚害怕,派阴夔、陈琳请求投降,曹操不答应。袁尚只好回头逃奔蓝口,曹操再次进兵,很快包围了袁尚。袁尚的部将马延等人临阵投降,部众彻底溃乱,袁尚逃往中山。曹操收得袁尚的辎重,获得袁尚的印绶、符节、斧钹和衣服物品,拿给城内的人看,城内守军沮丧崩溃。审配向士兵下令说:“要坚守死战,曹军很疲惫了。袁幽州(袁熙)正向这边赶来,何用担心没有主帅!”曹操出来巡视围城情况,审配埋伏射手射曹操,差点儿射中。

审配任命侄子审荣担任柬门校尉,审荣夜间打开城门放曹军进城,审配在城东南角楼上,望见曹军攻入,忿恨辛评、郭图坏败冀州,于是命人驰诣邺城的监狱,杀了辛评一家。

另一方面,审配在城中坚持抵抗,被活捉。将押送至曹操帐下,辛评之弟辛毗见其兄家已死,于是拿着马鞭鞭打审配的头,骂道:“奴才,你今日死定了!”审配回头说:“狗辈,就是你们害得冀州被破,我恨不得杀你!况且你今日难得能亲手杀了我么?”

过了一会儿,曹操引见对审配,说:“你可知道是谁打开了邺城的城门?”审配说:“不知也。”曹操说:“就是你的侄子审荣。”审配说:“这小子不足以一用,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曹操又说:“我近来巡视围城情况,你的箭怎会这么多?”审配说:“犹恨箭少。”曹操说:“你对袁氏忠心,也是不得不这么做。”曹操的意思不想杀他。但审配意气雄壮,始终没有屈服的言辞,在场的人没有不叹息的,而辛毗等又号哭不已,曹操于是杀了他。

冀州人张子谦历来和审配不睦,曹军攻城时先行投降,此时笑着对审配说:“正南,你比我如何?”审配厉声呵斥:“你不过是个降虏,审配为忠臣,虽然死了,哪里像你苟且偷生!”临行刑前,审配呵斥刽子手让自己面北而死,说:“我君在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四十九章 瓮中捉鳖

第三百四十九章 瓮中捉鳖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北宋.苏轼《杂说送张琥》

话说陈龙和周不疑亲自到袁熙大营外的树丛中窥探,见大营设置十分严整,调度得法,秩序井然,不由暗暗赞叹。周不疑说起冀州审配,如此设立营寨,果然是一名顶级的军师。

陈龙也暗自点头,不过表面上仍然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审正南,却扶持了袁家老三。”

周不疑奇道:“主公是说,审配与袁熙不睦!主公如何得知?”对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主公,即使骄傲如周不疑也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龙面露得意之色,说道:“天机不可泄露。”看着周不疑一脸黑线,笑道:“咱们从审配布置的这个大营,应该能看出些端倪?”

周不疑眼睛亮了起来,再次仔细观察大营。白天视野清晰,袁熙大营中一片忙忙碌碌,除了训练的士兵,就是伙夫民工,忙着搬运粮草,生火造饭。

周不疑观察一番,开始发现一些似是而非的布置,犹豫着分析道:“大营中布置粮草的地方,似乎离外侧栅栏近了一些,很容易被火箭射到。不过,也不是特别危险的距离啊!”

陈龙笑而不语,周不疑先想到火,随即想到水,指着大营后面一条溪流道:“山谷里这条小溪,刚好提供水源,也没什么毛病。”紧接着费解的看着陈龙道:“主公,这个大营易守难攻,粮草、水源充足,在下愚钝,实在看不出什么大毛病啊!”吕常也观察了半天,见军师都看不出问题,不由也蹲下来听陈龙说话。

陈龙不再卖关子,指着大营说道:“在野外行军打仗,都得扎营。扎营的学问也很大,

首先要学会选地方,如果山坡有南北两面,尽量选南面的高处,因为这种地方向阳,阳光照射充足。旁边一定要有水源,否则被敌人困住,就喝不上水了。也不能靠着死水,防止士兵喝了生病。也不能在草丛里扎营,因为这样敌人偷袭自己太方便了。如果是靠水扎营,就尽量占上流,更不能在山谷里扎营,防止敌人放水淹自己。”

吕常恍然大悟道:“主公是说,放水淹死丫的。”周不疑也盯着山谷看了半天,没有马上赞同吕常的话。

陈龙却看着周不疑,等他说话,周不疑终于道:“我只是觉得主公说的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但文章一定要通过这条溪流来做。”

陈龙点头道:“元直说的正是,要拿溪流做文章。一般来说扎营是分层的,外面是大营,里面是小营,大的套小的,大将的军营在最里面。如果有副将,副将的军营周边也包着几层军营,所以军营也叫“营盘”。“所以,咱们可以大约猜到袁熙的营帐应该在最中央。”

“再仔细观察,会发现某个军帐的侍卫特别多,传膳的士兵也特别多,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袁熙的位置。”

周不疑和吕常都仔细去看,果然看出一些端倪,认准了中营的一所大军帐。

陈龙继续说道:“本来就算认准了袁熙的军帐,也没机会下暗手。可是审配将袁熙的营帐,有意无意间设立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你们看,溪流到平地后颜色变深,说明河床的深度变深,又在乱石滩上转了几个小弯,中营的一部分恰好跨河而建,也就是说,如果顺着河流潜水,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中营。”“所以,重点不在水攻,而是潜水而攻。袁熙的军帐,离弯进的溪流不过三百步。”

周不疑恍然大悟,吕常兴奋一拍大腿道:“平时训练的潜水课终于派上用场了!”平日里陈龙给特战队员准备了特制的芦管,潜水距离已经非常可观。

周不疑道:“审配难道真是有意给袁熙设了陷阱?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陈龙道:“管他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对咱们下暗手最是有利。咱们立即回去准备,今夜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暗杀,是极有效率的一个获得胜利的手段,特别是在古代以著名将领、家族阀主为核心的战争中。陈龙要迅速统一,从来对暗杀没有心理障碍,此世高高在上者,似乎天生就带着邪恶。更何况,陈龙一般也不取人性命。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一只黑色的队伍凭借出色的感官,摸到了袁熙大营外小溪边上,正是陈龙的特种部队三十人。小溪尚浅,三十人沿着小溪慢慢前进,进入平滩后水深了起来,流向袁熙大营。

陈龙发了一声信号,众人都套上芦管,无声无息没入水里。陈龙为首,缓缓潜水游进,约一刻钟之后,水面上传来火把亮光,显然已经进入大营寨栅。不出所料,水下连个铃网都没有,似乎根本没考虑水下会有刺客。

打头的陈龙并不停留,继续深入游去,火把光又暗了下来,显然进入大营后,巡兵反而减少了。

陈龙凭着白日观察大营的印象,向预定的登陆地点游去,一切似乎都是十分顺利,忽然,陈龙的灵觉捕捉到一丝水流的颤动,猛的停了下来。身后的吕常感觉到主公骤停,立刻也停顿下来,身后的特战队员,一个个接到信号,也都停了下来,就这样趴在河床底部一动不动了。

陈龙感觉到那丝水流十分怪异,本来陈龙等顺水而行,忽然迎来逆流,一定是水里有了变化。陈龙趴在河底,运足目力去看时,只见随着水波荡漾,不远处的水流中竟然潜藏着不知多少黑影,正在奋力向前游进。

陈龙瞬间石化,竟然有一拨人,在自己之前游了进来?

这匪夷所思的变化,电光石火间闪过陈龙心头,要不是在水里不敢稍动,陈龙一定会狠拍自己的脑门,骂自己笨。原来审配给袁熙留的陷阱,并不是给自己用的,他早已准备好了送袁熙归天的潜水杀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章 白璧之血

第三百五十章 白璧之血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唐.高适《燕歌行》

话说陈龙带人观察袁熙大营,山水之间,意外发现溪流入营,与袁熙军帐切近。如果潜水入营,大有暗杀袁熙的机会。

袁熙最近正与邺城一个名妓打的火热,即使带兵打仗,也半明半暗的把个妓女扮成小兵带了出来。此时此刻,那名妓小云正香肩半裸的躺在袁熙怀里,两人一递一口的喝着纯纯的米酒,气氛分外旖旎,满帐春意盎然。

袁熙望着小云琼鼻的侧影,与自己当年一个心爱之人十分相似,恍惚间想起当年偶遇的那个绝色的女子。小云与她几分相似,竟得到袁熙无限宠爱。

想当年,袁熙雏鹰展翅,被仍在朝廷为官的袁绍派到冀州暗访。袁熙本就是贵介公子,颇有些风度,为人又是风流倜傥,难免处处留情。访查到真定,住在一家豪华旅店的二楼尊客套房,袁熙偶然打开轩窗,手扶窗棂,探看街景。

不远处就是大街,真定虽不算大城,也是车水马龙。袁熙目光随意扫过,忽然一辆马车驶来,恰好窗帘揭起,露出一张雪白俏脸。

袁熙只感觉胸口被重重一击,如此美貌的姑娘,即使袁熙从小在美女群里长大,也从未见过。仿佛是溯世姻缘,轮回中让袁熙在真定见到前世恋人。

袁熙呆呆看着马车窗帘放下,俏脸隐去,才想起去追,急匆匆穿衣下楼,连鞋袜也没穿,光着脚跑出客栈。谁想到下了楼就不辨东西,街上左右都是车马,哪里还有伊人身影?

袁熙蹲在街角,怅然若失,直到从人赶来将他扶回旅社。向店主人打听,店主人却一头雾水。袁熙不信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没人知道,央求了一众真定好友帮他寻找,却始终没有下落。直到冀州韩馥被袁绍鹊巢鸠占,袁氏家族控制了整个冀州,也始终没有找到那如花美眷,成为袁熙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甚至与美女长相相似的美女都被他视若珍宝。

袁熙所不知道的是,那美女已经遇到了此生的如意郎君,跟着郎君去了零陵。这美女生如夏花般绚烂,正史中本是袁熙、袁绍、曹操、曹丕的玩物,却因为一个人的穿越,彻底改变了凄惨的命运。这美女正是陈龙心爱的妻子甄宓,正史中正是袁熙的夫人。

袁熙猛的满饮一杯,心中略微一酸,搂住小云上下其手,小云的玉嘴里,立刻不失时机的传出令人销魂的娇吟。

袁熙雄性荷尔蒙发作,正欲大展雄风,浑然不觉帐外传来弓弦声,以及人员倒地的声音,几条黑色身影,割开军帐潜了进来,雪白刀刃一刀斩了袁熙头颅,袁熙首级滚落一旁,临死前,眼中忽然浮现起第一次见到甄宓的俏脸,耳中犹自充满小云那恐怖之极的尖叫声。

操刀之人复一刀结果了小云性命,尖叫声戛然而止,却仍然传入沉沉黑夜。那人见已得手,大喝一声:“撤!”

几个刺客,亡命般冲出营帐,周围已经有反应快的护卫团团杀了过来。操刀之人明显武功最是高强,当先舞动利刃,带着几人拼命向着来时的溪流杀去。

一众黑衣刺客缩成一团,拼了命的抵挡着身边越来越多的重型武器。冀州兵最多的就是长枪兵,比刺客手中剑刃长了几倍,刺客抵挡的十分辛苦,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刺客首领,也就是那干净利索一刀将袁熙枭首之人,在核心拼命厮杀,身边同伴不时发出惨叫跌倒。就在油尽灯枯之际,忽感压力一轻,面前正是那道逃命的河流。

此时,刺客首领顾不得手下,双足一用力,噗通一声,落入河中中央消失不见。岸上士兵在水边鼓噪,无奈旱鸭子居多,只好盲目的向水中射箭。

审配听帐外大乱,并不惊慌,听够多时,等到手下前来汇报情况,才从容走出,大踏步向着袁熙的中军帐走去。

袁熙中军帐前,摆了一地刺客的尸体,大将蒋奇就在帐外,神色惊慌而悲戚,简直如丧考批。见审配来到,回过神来,尖声喊道:“军师!祸事来了,你我死无葬身之地矣!”

审配装作大惊失色道:“你是说显雍他.......出事了?”三步并作两步进入大帐,一眼看见身首异处的袁熙尸体。

审配仓皇跪倒痛苦,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哭道:“显雍啊,我的少主,没想到在这白璧城外,流干了你的热血啊!”此次袁熙已死的不能再死,自己也算成就了袁尚的霸业,将来袁尚成为冀州之主,甚至南面登基,自己就是开国元勋,审氏家族一脉,必将飞黄腾达、兴旺发达。

蒋奇跟在后面,见军师跌倒,忙过来扶起,说道:“军师止悲!我等死在旦夕,若袁将军得知显雍惨死,你我都要受那一刀之苦。我一个粗人倒也罢了,我和军师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都在邺城,可怎么解脱?”。

审配勉强压住悲声,对蒋奇道:“蒋将军!我方寸已乱,且约束众人,秘不发丧,让我想想该如何脱罪!”蒋奇忙命令卫队,下去安抚士卒,就说刺客已被击退,都回原岗位执勤休息。审配让蒋奇亲自守在袁熙帐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自己掩面回到营帐,号称想想办法,蒙头睡大觉去了。

暂时按下审配、蒋奇连夜想办法不表,且说那武功高强的刺客头领,独自跳下河流逃生。来时十几人,都是平时一起训练的死士,今天死的只剩下自己一人,那头领跃入水中,心中不免悲凉,向着河流深处下潜。忽然感觉不对,身边河流黑暗处,一阵暗流涌来,那刺客头领猝不及防,后颈被狠狠切了一掌,登时昏迷过去。随即嘴里*了一套芦管呼吸器,被人横拖倒拽,向着下游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夜审莫休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夜审莫休

话说陈龙暗夜潜水进入袁熙大营,不料早有刺客伏于水中。正所谓捷足先登,陈龙方知这大营早就是为袁熙而设的死亡陷阱。

陈龙在水中,手势传令所有人按兵不动。果然岸上开始喧嚣,喊杀声一片,不久后只听噗通一声,黑暗中一条黑影跃入水中,一入水中就拼命下沉。陈龙在水中暗影里候个正着,一掌切在那人后颈,那人登时晕迷,口中冒出许多气泡。

陈龙迅速给他口中插上芦管呼吸器,传令后撤。众人在黑暗处登岸,将那人横拖倒拽, 拉到了岸上,迅速回营。

黑山军营中陈龙大帐,周不疑已经等候多时,见主公回来,忙问道:“主公,得手啦?”

陈龙摇头,命将擒获那个汉子抬进来绑在椅子上,就要掌灯夜审。

周不疑疑疑惑惑,还以为抓回来的是袁熙,仔细一看,却是个一身黑色夜行水衣靠的壮汉,不由问道:“此人是谁?”

陈龙微笑道:“我也想知道。来人!”说着边换衣服,边命身后的卫兵将此人弄醒。

卫兵揉揉那人胸口,那人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绑,挣扎了几下,看见面前凶神恶煞般几个军装大汉,各各横眉立目,大惊道:“我与各位军爷素不相识,误会了吧?”

吕常等换完衣服进来,一群大汉围着那汉子,即使那汉子性格坚毅,也已略显慌张。吕常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怒目看着那汉子,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汉子看对方军装并非冀州军队,更是一头雾水,自己进入袁家部队刺杀,怎么抓住自己的是另外一个部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汉子愣了片刻,开口道:“军爷,你们究竟是哪里部队?究竟想怎样?要杀要剐,也让我死个明白。”

吕常还想吓唬他,陈龙摆摆手道:“你先告诉我,你去刺杀袁家二公子,是否已经得手了?”

那汉子面色一变,心想难道此事也瞒不过眼前人?当下咬紧牙关不答。

陈龙冷笑道:“好汉,不瞒你说,袁熙就是我最大的敌人,若是你杀了他,我也许会考虑让你回家见老小。”

那汉子心想原来落到袁熙敌人的手里,忽然听到活命的希望,这样子死是不是有点儿太冤了,心里就有点想要配合的欲望。

一念及此,那汉子开口道:“袁熙霸占了我的妻子,我必杀他。将军若是袁熙对手,当感谢我已经手刃你的仇敌。”

陈龙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与他有私人恩怨!俗话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没想到你还是个热血汉子,在下佩服!”

那汉子面色转好,以为陈龙就要放了他,不料陈龙接过吕常手中匕首,一匕首就插入了他大腿之中。

匕首恰好插入大腿上神经集中的部位,那汉子疼的虎吼一声,猛的身体一弹,却被绳索限制,连人带椅倒在地上,哇哇痛叫起来。

陈龙冷冷看着那汉子,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一刀是惩罚你口出谎言。”

那汉子气喘吁吁,嘴硬道:“将军,我句句是实,哪里有假了?”

陈龙抓住匕首把手一搅,那汉子立刻尖声痛叫起来。陈龙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若还是不招,你的腿可就治不好了,得瘸一辈子。就算我放你回去,恐怕你主子也不会容你活在世上吧?”

那汉子抵挡不住疼痛,叫道:“我招了!我招了!”

陈龙把手一停,潇洒起身,摆出洗耳恭听的做派。那汉子颤巍巍说道:“小人莫休,乃是剑仙王越门徒。此次来暗杀袁熙,实是奉了师父之命。”

陈龙心想胡说八道,却不点破,问道:“原来是剑仙门徒,难怪能得手。为何暗杀对象会是袁熙?”

莫休说道:“袁绍占据冀州,势力强大,早就被大司徒王允和师父列为必杀对象。袁绍和几个儿子,都在刺杀范围内。只是邺城守卫森严,一时不能得手,打探得袁熙领军外出,才星夜赶来行刺。”

陈龙心中一动,王越收徒历来良莠不齐,此人说话半真半假,不易戳破。点头问道:“有点道理。可那袁尚和袁谭也领兵在外,怎么没听说有人刺杀?”

那人反应没那么快,支支吾吾道:“他们那里也有兄弟跟上去了,想是还没有机会得手。”

陈龙哦了一声问道:“袁军之中,可有你的内应?否则怎会如此轻易得手?”

莫休想起审配,怕说没有内应陈龙不信,忙道:“有,但刚才已经战死了。”

陈龙俯身,再次握紧匕首把手,莫休吓得面色全黑,牙齿打战说道:“将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对了,若将军放了我,将来必有回报。”

陈龙停手,看着莫休道:“哦,要是我饶了你,你说说看将来有什么回报。”

莫休道:“在下在冀州日久,地理精熟,也有不少冀州官员被在下贿赂。将军既然与袁熙为敌,想必总要与袁军作战,在下愿为内应。”

陈龙哼了一声道:“给我当内应?你这样的人我大把有的卖,还是算了吧!”说着又抓向匕首把手。

那汉子忙道:“且慢!将军,我说的贿赂的人里面,还包括袁家三少爷袁尚,袁熙死了,他可是以后的冀州之主,将军可用得着?”

陈龙装作惊讶道:“袁尚?”然后恍然大悟道:“最想袁熙死的,原来是袁尚!哈哈哈,原来,你们是利用袁家子弟夺嫡,顺势搞风搞雨!王允高明啊!”

莫休眉花眼笑道:“将军真是一点就透。将来王大司徒面前,我也替将军美言,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若有封赏,将军别忘了在下。”

陈龙暗笑,把手伸向插在他腿上的匕首。莫休吓得魂飞魄散,说的好好的怎么又要摇匕首,难道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陈龙猛的把匕首一拔,带出一蓬鲜血,然后迅速按压止血。莫休惨叫一声,痛晕过去,陈龙令人包扎上药。

周不疑凑过来道:“此人说的若是实情,该如何利用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军前大戏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军前大戏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唐.刘禹锡《竹枝词九首》

话说陈龙在水中擒获刺杀袁熙的刺客,连夜带回大营审问,刺客供出自己是王越的门徒,奉了大司徒王允和王越的命令,前来刺杀袁氏一门。

因为王允和王越的背后,是当今皇上汉献帝,可以说献帝认为自己最大的威胁,实际上是冀州袁氏。确实,袁术谮称帝号,袁绍自命不凡,两人都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后人,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袁绍的势力更是十分强大,足以威胁皇权,笼络了大批文武人才,常有不臣之心。刺客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陈龙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若论对帝位的威胁,分明是独霸洛阳称帝的袁术,兼且兵多将广,王越、黄盖联军久战不胜,无疑献帝应该最忌惮的是袁术,然后才轮到袁绍、曹操和陈龙自己。所以,如果献帝真的派出刺杀师团,第一目标也应该是袁术,刺客团理应潜伏在洛阳周边才对。

而熟读《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陈龙,当然清楚现在冀州最大的矛盾焦点就是袁家三子夺嫡。袁熙之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袁尚和袁谭,袁谭远在幽州边境作战,而审配恰好是隐藏的袁尚支持者,袁熙的军帐离河流切近,这些都让审配难脱嫌疑。审配背后,无疑就是袁尚,还有最喜欢袁尚的袁绍正妻刘夫人。

刺客莫休,也算能编故事的,一席话说的半真半假、滴水不漏。幸亏陈龙循循善诱,还是诱导莫休,让莫休以为陈龙会因为想结交袁尚而放了他,还是说出了袁尚的名字。

陈龙心中冷笑,此次自己的目标,是席卷冀州,为青龙军和黑山军拿下中原最坚强的据点。整个冀州都是我陈龙的,无论是老袁还是三个小袁,这次统统要踩在脚下。

目前形势,自己虽然从曹操手里夺得了鄄城和濮阳,赶跑了满宠和徐晃,但曹操名将如云,乐进、李典、曹仁、荀彧谨守兖州,曹孟德得以一往无前,三个月拿下孔融的青州,整军北海、下邳,再度出兵席卷徐州。徐州陶谦暗弱,恐怕曹操很快就会凯旋,到时候孟德独占三州之地,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自己只有正面和他决战才有可能战而胜之。

要正面决战,后方不能没有大片的补给基地。黄河以北的冀州,恰好是天然粮仓,而袁绍好大喜功、好谋无断,兼有内忧外患,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陈龙正细想经营冀州的战略,周不疑已命人将莫休带下去严加看管,然后凑上来问道:“主公,若莫休所言属实,又该如何利用此人?”

陈龙笑道:“元直,你才是军师,而且是顶尖的军师,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周不疑脸色一红道:“主公英明神武,何必取笑我。我也和他们一样,快养成万事问问你主公的习惯了。”说罢呵呵而笑。

陈龙拿他没法,举手打了小胖子一下道:“都这么大了还不稳重。不过此人所言不尽不实,你可以把他当做袁尚的人,再想如何利用。”

周不疑做了个恍然的表情道:“原来主公早已看穿,我却一直不敢确定。如此说来,审配是幕后的小黑手?”

陈龙暗暗佩服周不疑的敏锐,随即道:“袁熙已死,袁军是进是退是守,明早必有变化。我看若要论起如何利用莫休,不如利用他挑起袁家内斗,逼袁绍召回正杀往并州的袁尚。”

周不疑脑子弄清楚了人物关系,脑筋开始迅速运转,半晌道:“大将颜良、文丑、淳于琼都是袁绍的老部下,忠于袁绍无疑;这个蒋奇却是这次袁熙指定的三军统帅,应该是忠于袁熙。这就好办了,不要再等审配弄鬼,明天绝早咱们就到袁熙大营前挑战,我料审配必然让蒋奇秘不发丧,咱们就在阵前将这个莫休交给蒋奇,挑破莫休就是杀害袁熙的凶手。冀州兵听说袁熙已死,必然不战自乱,再加上审配担心蒋奇从莫休处审出事实真相,明天这出大戏,那才叫好看呢!”

陈龙哈哈大笑道:“军师好计策!明天看大戏的VIP坐席,我与军师共享!”

这回轮到周不疑挠着后脑勺,大惑不解问道:“主公,什么是威矮屁?”陈龙一时语塞,含糊道:“这是我山里俚语,就是特别好的意思。”周不疑若有作悟的点头,意思是明白了。

夜审过后,已是黎明,陈龙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兴奋的周不疑叫醒,原来他早已点起一万人马,太史慈在左、关羽在右,吕常押着五花大绑的莫休,都在帐外等候。陈龙揉着惺忪睡眼,心想真是睡个懒觉都不行,只得顶盔掼甲、绰枪上马,领着众将杀奔乱石滩前的袁熙大营,战鼓敲的咚咚咚震天响。

冀州兵想不到敌人一早就来搦战,一时铜锣声四起,大营里一阵鸡飞狗跳。审配从被窝里爬起来,蒋奇却是愁的一夜不曾卸甲,都一窝蜂领兵杀了出来,两阵对圆,各自射住阵脚,冀州兵准备不足,明显士气低落。

太史慈嗓门比较大,陈龙命他上前挑战,只喊让袁熙出来单挑。太史慈大喇喇纵马上前,手戟指着冀州军大喊道:“袁熙何在?不肯出战,难道死在老娘裤裆里了吗?”

黑山军听太史慈骂的粗俗,都是轰然笑场,气氛诡异。冀州兵一看,袁熙还真是没来,不由议论纷纷,蒋奇有口难言,气的排众而出道:“杀只菜鸟焉用宝刀?让我蒋奇来了结你!”一*斧,飞马前来斗太史慈。

太史慈勒定战马,将手戟往背后背囊里一插,马身边暗暗取下雕弓,搭上一只羽箭,待蒋奇来的切近,嗖的一箭射去。蒋奇耳边听到弓弦响,大叫不妙,忙狂勒战马躲闪,只听当啷一声,太史慈神箭正中蒋奇头盔,将头盔带出几丈远才落地。这还是太史慈手下留情,若是射在脖颈,蒋奇早已下了黄泉。蒋奇披头散发愣在原地,一时魂魄全无。

太史慈戟指一指蒋奇,大喝道:“蒋奇听了!我本可取你性命,念你主将昨夜被杀身亡,饶你不死。今日,我军龙军师不是来趁人之危与你决战的,而是我军昨夜抓到一个黑衣刺客,自称就是杀了袁熙将军的凶手。”

此言一出,冀州军前排立刻就炸了锅,纷纷互相询问,昨夜大营有刺客是真,难道主将袁熙二公子已经被刺杀了?自有胆大者,立刻高喊向审配和蒋奇求证。

蒋奇见三军乱了起来,大声喝止道:“袁熙二公子安好,大家休要听对方造谣!”可是群情汹涌,一时哪里按的住。审配拔剑在手,喝道:“卫队何在!再有违令者斩!”卫队出手弹压部队,冀州军登时乱成一团。

蒋奇和审配心中,都是疑窦丛生、又烦又乱,这黑山军不来战斗,怎么可能刺客落入他们手里?蒋奇越想越是疑惑,回身指着太史慈大喝道:“大言不惭,你说抓的刺客何在?”

太史慈把手一招,吕常拉了一匹马跑了过来,马上正是五花大绑的莫休。太史慈也不多说,任凭莫休的马儿跑向蒋奇。审配远远看见莫休,不由大吃一惊,挺剑便冲了上来。

莫休被绑在马上,看见满脸疑惑的蒋奇身后,审配挺剑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大惊失色,又没法控制马匹,只得使劲挣扎,满脸都是惊惶之色。蒋奇察觉不对,一回头,正见到满脸狰狞的审配骑马冲过来,一剑就砍向对面被绑在马上之人。

蒋奇正要查究真相,哪容审配随意杀人,大斧一轮,电光石火间磕在审配剑上。审配长剑差点没脱手飞出,怒目看着蒋奇道:“蒋将军,此人乃是敌军奸细,休要中了敌人诡计!速速杀之!”

莫休险险逃过一劫,知道审配必要杀人灭口,不由求生心切,张嘴喝道:“蒋将军救命啊!小人就是奉了审配军令,才杀害了袁熙二公子的!”

审配气的仗剑再追,喝道:“挑拨离间!蒋将军休要中了敌人挑拨离间之计!”

蒋奇哪里容得审配得手,舞动大斧护在莫休身前,倒像是与审配性命相博一般。审配哪里是蒋奇对手,几招后气力不加,只得回马大喝道:“护卫军何在!速杀敌人奸细!”

冀州军中护卫军五千人,却是袁尚嫡系精锐,只听审配将令,闻言立刻四面杀出,直奔蒋奇。蒋奇岂是鱼腩?立刻大喝道:“审配谋反!冀州军听我将令,立刻拿下叛军,活捉审配者赏千金!”

冀州军立刻分崩离析,团团杀在一处,忠于蒋奇的部队人数居多,审配的护卫军却十分精锐,这一场大战,让旁边观战的黑山军直接退军十里,好给他们腾出战场。

冀州内战,从天明直绞杀到黑夜,护卫军毕竟兵少,审配不敌,领着残兵朝西退去。残兵不敢回邺城,审配一不做二不休,直退往西线壶关一带,投奔袁尚的远征军去了。

旁边观战的周不疑眼见如此战果,乐的牙都合不拢了,嘴里大叫着:“主公,威矮屁呀威矮屁!”听的陈龙瞬间起了一头黑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

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南宋.朱敦儒《相见欢》

话说陈龙和周不疑清晨绝早出兵,出其不意将莫休绑在马上送给了蒋奇。审配哪里能容莫休活着落在蒋奇手里?遂引嫡系的五千护卫军来抢莫休。蒋奇不甘示弱,也引手下军马与护卫军混战,冀州军不战自溃,自我践踏,尸横遍野。

陈龙赶紧领军后撤,给冀州军腾出偌大的战场。周不疑呆呆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战果,直到审配军败退下去,才想起夸赞主公英明神武。

蒋奇从审配手里抢夺得莫休,兵力也损耗了不少,见黑山军整整齐齐列阵,仿佛不可撼动,急令撤军。陈龙命令三军尽起,二十万大军黑压压扑上来,让蒋奇无暇也不敢立营,一路撤退下去,干脆回归邺城布防。

黑山大军前赴后继,百余里连续追击,直到离邺城三十里,黑夜已经降临,方才沿丘陵扎营。陈龙休下战书一封,让人连夜射入邺城不提。

蒋奇连夜突审莫休,百刑用尽,莫休只供出自己是王越门徒,与审配勾结,奉皇命找机会刺杀袁氏一门,却绝口不提袁尚。

蒋奇得了莫休口供,连夜进邺城将审配谋反之事准备报告袁绍。不料袁绍因爱姬之子夭折,闭门一概不见。蒋奇焦急等到天明,此时淳于琼和郭图也到了,原来是收到了陈龙的决战书。

天色大明,袁绍终于传蒋奇等人入内,蒋奇添油加醋一番汇报,袁绍听说袁熙已死,审配反叛,不由掉了几滴眼泪,更添忧愁。

郭图乃智谋之士,忙劝主公勿忧,袁二公子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审配不过藓疥之疾,眼前的二十万黑山军才是当务之急。郭图道:“主公!黑山军此次兵临城下,其志不小。可召集文武群臣共商之。”

袁绍本就心烦意乱,就令郭图等赶紧招人。一番扰攘,武将以淳于琼为首,高干、蒋奇、韩猛、蒋义渠、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马延、张顗、焦触等;文臣以郭图为首,许攸、郭图、荀谌、辛毗、陈琳、辛评、李孚等排列两班。

袁绍历来礼贤下士,确实笼络了不少人才,若能团结一致,绝对不是一般的强大。可惜这些文武,都是排边站队,派系林立,袁家三子,各自拥有自己的嫡系势力。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早已水火不容。在政治上,早已是你死我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郭图郭公则,曾在说服韩馥让出冀州时立下功劳,遂成为袁绍座下四大军师之一,袁绍老年,郭图为郭氏一门的将来计议,也投靠了袁绍三子之一,不过他投靠的却是袁绍长子袁谭。

在袁尚出兵并州上党之前,郭图与审配早就不和,此次听说审配被蒋奇坐实了谋反之罪,心中大喜。众文武站好班列之后,都不敢开口,郭图遂道:“主公,何不先请蒋奇将军将情况介绍一下?”言下之意,先要追究审配谋反之事,没准就扯出袁尚这个后台,也就是杀害袁熙的幕后黑手。

名士许攸,足智多谋,对冀州目前的夺嫡形势是洞若观火。许攸却一直未曾选边站队,此时也选择明哲保身,冷眼旁观。于是他不言不语,心下早就对冀州有些失望。心中最近常思念儿时的朋友曹阿瞒,听说他在青州干的风生水起,说不定那里才是良禽应该选择的木头吧?

袁绍听了郭图之言,点头让蒋奇说。蒋奇将袁熙之死说了一遍,众人都惊疑不定,不敢开言,谁不知道审配背后就是袁尚?蒋奇最后说道:“审配逃走的方向,却是并州。可速速让人出壶关通知三公子,莫被审配骗了。”

蒋奇还待再说,忽然后堂一声女人尖叫,走出一个人来。众人看时,却是袁绍正妻刘夫人,众人忙躬身叫主母。

刘夫人偏爱袁尚,远近皆知。蒋奇瞬间住口,脸色憋得通红。幸好袁绍先开口不满道:“军事会议,你妇道人家出来作甚?念你哀痛老二之死,不追究你,速速退去。”

刘夫人却不理,口中大骂审配不是东西,袁尚必会杀了审配替袁熙报仇。袁绍只得命人速去知会袁尚不提。袁熙之死的主谋,就这样坐实在审配身上,无人再敢提起这个话题。

刘夫人去后,大堂再次鸦雀无声,淳于琼清了清嗓子道:“我军多线作战,邺城守军,加上蒋奇的部队,还有十万余人,粮草丰富,若据守坚城,足可一战。”

说起打仗,武将们活跃起来,大将韩猛说道:“淳于将军此言差矣,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怎可龟缩于城内任其肆虐周边?主公啊,在下不才,愿请三万军马,出城迎敌,不胜不归。”

韩猛乃是幽州人士,早年弃公孙瓒跟随袁绍,正史中公元200年,官渡之战爆发,袁绍派遣韩猛劫掠曹操军的西道,被曹军部将曹仁击破于鸡洛山。袁绍又派韩猛前去运送粮车,因为轻敌被曹军部将徐晃击退。

《三国演义》中的韩猛则是:袁绍手下先有两员大将颜良,文丑,之后又将张颌,高览奉为大将,并称“河北四庭柱”。武勇排位第五的韩猛与其他四人并称为“四庭一柱”。之后韩猛被委于重任,与淳于琼一起镇守粮仓乌巢。在乌巢被袭前,韩猛曾经劝说淳于琼不要因酒误事,淳于琼正在兴头上,搭着韩猛肩膀大笑说:老弟你看帐外,繁星点缀,皓月当空,曹军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偷袭呢?放心喝吧!

话音未落,曹操便亲自率领大军出现,先放火矢烧营,乌巢守军大乱,韩猛与淳于琼都战死乌巢。

韩猛此言一出,众武将纷纷附和,郭图清了清嗓子道:“韩将军武艺高强,自然不怕那黑山军,可一个人指挥部队毕竟势单力孤。主公可助韩猛将军三万人,辅以宿将蒋义渠、眭元进、以及吕旷、吕翔兄弟共同出征,淳于琼将军守城,可保邺城不失。”

这番话听起来也还合理,不过韩猛却是心中大骂,原来郭图点出来辅助韩猛的,都是袁谭心腹将官,而韩猛却是偏向袁尚的。

袁绍素来自视甚高,喜欢卖弄自己比别人高明,又是好大喜功,听了郭图的话,阴沉着脸说道:“公则所言有理,不过三万军太少,我意淳于琼将军亲自领五万军,公则为军师,以韩猛、蒋奇为先锋,蒋义渠、眭元进为侧翼,吕旷、吕翔合后护送中军,可保必胜。”

郭图一听吓了一跳,主公让自己出城打仗,自己又不好拒绝,只得支支吾吾问道:“主公,只剩下五万人守城,是不是太少?”

袁绍道:“吾亲自守城,有许攸、高干他们辅助,万无一失。”

郭图眼珠一转,又问道:“反正已传令三公子截杀审配了,何不将三公子部队直接调回来?当可解决邺城兵少的问题。”

袁绍听了,心里开始犹豫。正所谓好谋无断,袁绍哼了一声道:“这个嘛,再等等吧。若战况不利再说!”说罢站起身来,一挥衣袖,直接回后堂看第五房小妾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四章 武圣显威

第三百五十四章 武圣显威

望盖挥鞭骑若风,将军飞入万军中。---------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大军兵临城下,邺城危急,袁绍来不及追究审配反叛之事,召集群臣商定抵御黑山军之策,会议中听从韩猛建议,派出大将淳于琼,韩猛、蒋奇为副将,领兵五万出城野战御敌。

袁家随着袁绍老去,家庭琐事纠纷,刘夫人极为善妒,弄的袁绍整天心烦意乱。再加上内有袁家三子,因为夺嫡而半明半暗的生死相争,外有边境幽州之战、并州之战、田丰、麴义拥兵自重,袁家天下已有分崩离析的迹象。陈龙此时领兵灭袁,正其时也。

陈龙听闻淳于琼领兵出击,心想老熟人来了。当日淳于琼暗箭偷袭,那种危机感犹在。淳于琼武功高强,精通阵法,再加上郭图为军师,正是可堪匹敌的对手。

淳于琼兵分三路,以韩猛、蒋奇为先锋,此二人都是忠于袁绍的大将,兼且用兵多年,淳于琼放心压住中军,一步一营,缓缓开赴战场。

韩猛、蒋奇各自左右领兵,不过半日,已经到了陈龙军前。韩猛打马上了一座小丘,手搭凉棚遥遥一望,却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陈龙早于将大军布好在小丘后的荒原,方方正正一个大阵,中间错落有致,一眼根本望不到边,起码不下十万人。

韩猛大惊之下,喝令手下传令,立即停止进军。蒋奇那边却行军不止,直到陈龙阵前左翼,与韩猛形成了前后军。

陈龙见敌军偏左,正是关羽军阵地,令旗一挥,关羽会意,钢刀一竖,手下一万骑兵,风卷残云般从步兵从中排众而出,直奔蒋奇先锋军杀去。

关羽坐下,一匹神骏火红,正是吕布那匹赤兔马。原来,那日吕布被陈龙用电击棒击下马来,关羽抢了赤兔落荒而去,却意外将赤兔征服。吕布后来养伤在濮阳,每日形如痴呆,关羽未得陈龙将令,也就没还吕布赤兔马,暂时牵了给自己当坐骑。

赤兔马何等飞快!蒋奇军眼见陈龙军前尘头大起,正看不清多少来军,蒋奇想不到忽然从对面步兵中冲出一支骑兵,急令前军放箭。蒋奇军第一轮盲目射出的箭雨刚过,漫天尘土中忽然杀出一匹火红战马,闪电般直奔蒋奇将旗而来。

蒋奇正在战马上指挥部队第二轮放箭,忽然听身边卫兵惊呼,扭头一看,绿衫红马,美髯飘飞,眼前一将卧蚕眉倒竖、丹凤眼圆睁,只见雪亮钢刀在眼前一闪,蒋奇连刀都没举起来,措手不及,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可怜蒋奇身经百战、武艺高强,就此成了武圣关云长刀下之鬼。

《三国演义》中,罗老先生写过一段斩颜良、诛文丑的故事,关羽在一个照面中一刀劈死颜良,今日,关羽在万军从中一刀劈死蒋奇。颜良的武力之高,足以排进三国武将前十,如果能正常发挥,颜良的武艺未必在关公之下,至少不会在一个照面就被斩于马下。

白马之战中,曹操遭遇了袁绍手下的河北名将颜良。颜良战不三合斩杀宋宪、一回合劈死魏续、二十回合打败徐晃,至此曹军满营惊骇。

颜良杀死的这二位将领都不是无名小卒,吕布手下宋宪和魏续都在八大健将之列,武艺如同张辽、高顺,所以曹操才让二人出战。颜良能在三两回合中斩杀宋宪、魏续,绝对是一流武将级别。

徐晃就更不用说,是与颜良同级别的武将。颜良二十回合就打败了徐晃,徐晃可是曾经五六十个回合战平过许褚,而许褚二百三十回合战平马超,马超又二百回合战平张飞。这样算起来,徐晃的武力约等于许褚、张飞、马超任意一个。而颜良二十回合打败徐晃,可以说明颜良的武力绝不低于许褚、张飞、马超。

由此可见关羽一刀砍死颜良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单从纯战斗力的角度看,是不可能做到的。

《三国演义》中描写,关公愤然上马,倒提青龙刀,跑下山来,凤目圆睁,蚕眉直竖,直冲破阵。河北军如波开浪裂,关公径奔颜良。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公冲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已跑到面前。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于马下。

关羽只一刀便结果了颜良,而颜良根本没有还手或躲闪的意思,好像坐在麾盖之下就是等着关羽来砍的。看见关羽放马过来,颜良好像要问话的样子(方欲问时),关羽并没给他问话的机会,一刀砍死了疑惑不解的颜良。

古代两军作战,但凡大将交手,首先要互通姓名,然后再进行单挑。这种礼仪之风一直流传,颜良面对关羽时,心说即便是单挑,也得互通姓名之后吧,于是乎颜良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谁能想到关羽这次打破了常规,并没有按程序走,一言不发直接动手。颜良还等着关羽答话呢,这时候青龙刀已经到了,于是才有“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于马下”。

另外,当时刘备在袁军为座上宾,颜良也许想问关羽是不是刘备的二弟?但是赤兔马太快,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于是乎“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公冲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已跑到面前……手起刀落”,酿成了惨案,也成就了关羽一世武圣英名。

蒋奇之死也不是死于战斗力问题,太多的偶然因素掺和在一起,终被武圣关羽一刀劈于马下。

蒋奇落马,周围护卫军惊呼失措,根本来不及救援,关羽横刀一轮,又将一将挥为两段。袁军不及再放箭,关羽身后尘埃中,黑山军骑兵队潮水般涌来,楔子般一头扎进了冀州先锋军中。

冀州军没了主将,被骑兵一冲,立刻被分为数股,各自为战,陷入一片混乱。关羽领着骑兵杀了两个来回,命人四处大喊:“蒋奇已死!速速投降!”冀州军降者无数。关羽又名人吹响全面进攻的号角,陈龙令旗一挥,后续步兵立刻冲前,向着混乱的冀州军前压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斩韩猛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斩韩猛

只因云长武艺强,致使猛将束手亡。——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武圣显威,邺城郊外,只一刀斩大将蒋奇于马下。黑山军万骑随在关云长身后,楔子般扎入蒋奇军核心,随后大军掩杀,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蒋奇军挺不过三刻,已呈全面崩溃的态势。

另一侧翼的小丘之上,韩猛目瞪口呆看着蒋奇军瞬间崩溃,眼见冀州军呼爹喊娘,向邺城全面败退。

韩猛绰起钢刀,咬牙就要冲下山去救蒋奇。护卫军死命勒住韩猛战马,大呼道:“将军,速退!再不退,全军不保!”

韩猛暴怒,几番举刀欲斩护卫,终未能成功,终于冷静下来。韩猛望着山下纷乱的局势,咬紧牙关,终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指挥部队从山丘另一边撤退,向主力中军靠拢。

淳于琼、郭图领军,缓缓押后,不久后路遇败兵,得知蒋奇被一个绿袍红脸黑髯的大汉一刀劈死,都吃了一惊。

淳于琼沉吟道:“听说刘玄德遇刺,其弟关云长不知所终,不料投靠了黑山军。吾素知云长武艺精熟,想不到蒋奇竟非其一招之敌。”

郭图忙道:“当务之急,当挖起壕沟,筑起围栏,防止黑山军追击蒋奇而来。”

淳于琼道:“然则败兵如何?若我等不予接收,恐败兵尽降。”

郭图对局面失控也颇为头痛,断然说道:“只好由他去吧。孰轻孰重,将军当看的很清楚。”

淳于琼也知道中军不可被自己败兵冲垮,遂传下将令,构建防御工事,组织弓箭手布防。郭图又命人传令,若敌军尾随败军而来,不可手软,即刻放箭。

军令一下,冀州军哗然,但军令如山,众手下不敢违抗,迅速挖坑筑垒,设下几道防线。恰逢韩猛领军退回,差点被自己人的羽箭射穿,气的暴跳如雷,又不敢停留,只好落荒脱离战场,向南面山中行军而去。

关羽一军突前,迅速接近营寨,忽然一阵箭雨袭来,身边骑兵倒了不少。关羽知道敌人有了准备,挥刀一边拨开箭雨,一边指挥部队撤退。关羽刀身沉重,刀法势大力沉,却并不是快刀,一不小心,被一箭在胳膊上射个正着,一阵剧痛袭来,差点撇了青龙偃月刀。关羽连忙刀交左手,幸亏第一轮箭雨已过,关羽急纵赤兔马,调转马头,指挥众人向后狂奔而去。

这一战,冀州军受了重创,蒋奇战死,阵亡上千人,降者数千人。幸好郭图稳住中军,及时构筑工事,射退黑山军,挽回了不少损失,也算是稳住了阵脚。

黑山军退军之后,韩猛总算回归了中军,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冲着郭图就是一顿发炮:“挨千刀的臭道士,老子好不容易带着兵马撤回来,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吃了自己人的羽箭!臭老道居心不良,想要公报私仇吗?”

原来,韩猛早看不惯郭图在夺嫡中用心不良,数次在朝堂直接对喷。这次被自己人拒之门外,早猜到是郭图的主意,正好借机发泄。

郭图当然不服,两人当着军前,吵了个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淳于琼出面,才压住了韩猛的火气。韩猛负气回到帐中,越想越气,顺手拿起钢刀,上马点起本部兵马,冲出行营,去找黑山军搦战。守门的小兵哪里敢挡?只好任凭韩猛去了。

却说关羽中了一箭,往后撤退,路遇黑山军步兵,救了关羽回营。陈龙正在担心关羽孤军深入,忽见关云长浑身是血,与赤兔马都是一样鲜红,胳膊上插着一支羽箭,忙传令全线鸣金收军,不得再追击敌寇。

陈龙亲手扶云长下马,让他坐在自己的帅椅上,令人拿来金疮药,亲手为关羽医治。陈龙作为后世的特种兵头目,治疗金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没有酒精和手术刀,只好用火烧红匕首消毒。

陈龙拿着消好毒的匕首,对大马金刀坐着的关羽微笑道:“云长忍着点。”

关羽微微点头,丹凤眼微闭,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陈龙狠心快速挖出箭头,立刻清理伤口,然后取针缝合,上了金疮药,用干净的棉布紧紧包扎妥当。

包扎完毕,只见关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暗赞,方信关羽刮骨疗毒是真。云长睁眼,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望了一眼陈龙道:“龙军师辛苦,没想到军师医术也是无双。”

陈龙一笑道:“我哪里称得上无双!神医华佗才是无双神医!”忽然想起刘备应该就在华佗处医治,不由心想华佗不会神到治活植物人吧,不由有点后悔当着关羽面前提起华佗。

果然,关羽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转身回军帐,陈龙在后面喊道:“关将军这几日只管休息,切勿再举钢刀!”关羽后背微微一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去了。

如今黑山军与邺城城墙之间,多了淳于琼大军设置的一座营垒,陈龙势必不能置之不理。陈龙命令立刻择地设立行营,明日亲自领军去与淳于琼会战。

周不疑闻听,劝谏道:“主公,经此一败,淳于琼、郭图心胆已丧,摆了这么一个营垒,明显是不敢进攻。主公何必与他迁延时日,只需一旅之师牵制,保证淳于琼不敢出击。”

陈龙心想有道理,只听周不疑继续道:“袁家长子、三子、颜良、文丑、逢纪、淳于琼、审配、田丰、麴义等名将都不在邺城,大将缺失,主公可尽管带领大军,直接择路绕过对面营垒,只扑邺城收拾袁绍吧!”

陈龙被周不疑说的心动,点头应允。正准备号令全军用餐休息,手下忽然来报,韩猛不顾红日西沉,领兵到了寨外搦战,单挑关羽出阵,叫骂的极为难听。

陈龙心叫不妙,问前来传报的手下道:“关将军呢?”

拿手下忙道:“关将军不堪辱骂,已上马提刀出去迎敌。”

陈龙心叫胡闹,忙命人拉过战马,绰起钢枪,命太史慈和周不疑谨守行营,亲自领兵杀出营来接应关羽。

关羽重伤初愈,却不减英勇,兼且性情高傲,视大将韩猛如草芥。两人一言不合,早各举钢刀站在一处。

不料韩猛乃是冀州排名前五的勇将,武艺精熟,身强力猛。关羽与他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钢刀大力互击之下,关羽右臂金创崩裂,血流如注,再也举不动沉重的青龙偃月刀。

关羽刀交左手,一拨马,拖刀便走。韩猛哪容得关羽逃脱,哇呀呀大叫着狂追而来,不一会儿马头追上赤兔马马尾,忽然关羽一声霹雳般的大喝,赤兔马不可思议的四蹄转换,刹那间马头马尾转换,左手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趁韩猛一愣之际,钢刀划过一条优美弧线,一刀连肩带背,将韩猛劈为两半。韩猛半身在马上又冲前数丈,才从马上一头栽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春秋大义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春秋大义

春秋出头有二十国,一霎时七雄割据把兵鏖。------------清.贾凫西《木皮散人鼓词》

话说邺城外围,淳于琼听从郭图建议,竖起坚固营垒,抵挡败军冲击。关羽率领追兵在后只顾追击,却被淳于琼军一阵箭雨射退,连关羽本人也受了伤。

关羽退回军寨,陈龙见关羽臂上中了一箭,吃了一惊,亲自为关羽疗伤。一番包扎缝合之后,关羽毫无痛色,转身自回营帐,却对龙珠产生了一丝感激。

关羽刚走进自己大帐,因为没有麻药,右臂的疼痛火烧火燎起来。关羽眉头都不皱一下,左手拿起一本《春秋》,就着还亮的天色细读起来。尽管已读过许多遍,关羽还是沉浸在春秋奥义中,很快忘了疼痛。天地之大,日月精华,做人的道理,似乎尽在这本奇书之内。

《春秋》确实是一本奇书,春秋时期是中国历史东周前半期历史阶段。自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476年,史称“春秋时期”。鲁国史官把当时各国报导的重大事件,按年、季、月、日记录下来,一年分春、夏、秋、冬四季记录,简括起来就把这部编年史名为《春秋》。

春秋时期开始于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元年)周平王东迁东周开始的一年,止于公元前476年(周敬王四十四年),战国前夕,总共295年。孔子依据鲁国史官所编《春秋》加以整理修订,成为儒家经典之一。

春秋时代周王的势力减弱,诸侯群雄纷争,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相继称霸,史称春秋五霸。王室日益衰微,大权旁落,诸侯国之间互相征伐,战争频繁。小诸侯国纷纷被吞并,强大的诸侯国在局部地区实现了统一。这一点像极了三国时期。

春秋中期,出现了一个比较和平的时期,原因是各国都被战争搞得十分疲惫,需要休整,于是通过公元前546年由14国参加的第二次“弭兵之会”达成协议,战火暂时得以平息。可是,这期间在长江流域,吴、楚、越三国之间却多次爆发霸权之争。春秋时代的中后期,随着牛耕的普及和铁制农具的应用,经济有了迅速发展,出现了私田的开发和井田制的瓦解这一深刻的社会变化。在一些诸侯国的内部,贵族势力强大起来,开始向国君争夺权力。而新兴的诸侯大国,先后取得霸主地位,而实际上,等于接替周王室王朝共主。

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联手在晋阳打败智氏,其后逐步将晋国进行了瓜分,自己分别建立了国家,就是著名的“三家分晋”。公元前379年齐国田氏取代姜姓成为齐侯,是为“田齐”。于是,七雄并立,互相争霸的时代逐步到来,春秋时期走向了战国时期。

这些春秋霸主里,关云长最敬佩齐桓公小白。齐桓公乃春秋五霸之首,齐国第十五位国君,姜姓,齐氏,名小白,终年73岁。是姜太公吕尚的第十二代孙,其母为卫国人。在齐僖公长子齐襄公和僖公侄子公孙无知相继死于内乱后,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争位成功,即国君位为齐桓公。

桓公任管仲为相,推行改革,实行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齐国逐渐强盛。桓公于前681年在北杏召集宋国、陈国、蔡国、邾国四国诸侯会盟,是历史上第一个充当盟主的诸侯。当时中原华夏各诸侯苦于戎狄等部落的攻击,于是齐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北击山戎,南伐楚国,成为中原第一个霸主,受到周天子赏赐。但其晚年昏庸,管仲去世后,任用易牙、竖刁等小人,最终在内乱中饿死,关羽每每读到此,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齐桓公伐楚时,军队异常强大,史称“召陵之师”。首当其冲的楚国人最了解当时的情况。“召陵之师”联军有一千数百乘兵车的兵力,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兵力。在联军压境的巨大压力下,楚国被迫请求加入齐国同盟,此事在楚人心中印象极深。而齐桓公去世后的前641年想谋求霸权的楚国在齐国参加盟会,仍然以齐国为盟主,可见齐桓霸业之盛。

关羽正读到齐桓公霸业之盛,心驰神往时,忽然大营外一阵扰攘,小兵来报,一将自称冀州大将韩猛,领兵在寨外搦战,单挑关羽之名。

关羽被无名小卒叫阵,不由心头大怒,早忘了右臂之伤。牵过赤兔马,举青龙偃月刀,直奔寨外,与韩猛斗在一处。毕竟右臂不太得力,早已金创崩裂,血流如注。关羽拖刀便走,韩猛哪里肯舍,一心想杀了关羽为蒋奇报仇,在后纵马急追。

陈龙此时听说关羽带伤出阵,急绰起钢枪出来接应。刚到营外,忽见关羽座下马一个酷炫的转身,关羽左手刀闪电一个下劈,当场将韩猛挥为两段。

关羽用拖刀计杀了韩猛,陈龙领兵,一阵杀散韩猛手下士兵。关羽用力过猛,陈龙又救了关羽回寨调养不提。

韩猛手下败兵回寨,又将韩猛死讯通知淳于琼。淳于琼长吁短叹,心道又是这个关羽,一日间竟斩了我两员上将!郭图言道:“如今连输两阵,士气必定低落,决不可再出寨野战。将军可传令,有擅自出兵者斩。”

淳于琼依言传令,一时再无人敢贸然出战。第二日,一只黑山军到了寨外,也不搦战,只在羽箭射程外列队,远远耀武扬威。

此兵却是周不疑令武安国带领一万人,专设给淳于琼大营的疑兵,料郭图绝不敢出战。其余部队,早大宽转越过界河,向着邺城进发。旌旗招展中,化身龙珠的陈龙威风凛凛,左有关羽,右有太史慈,冀州的都城高墙一角,已是近在眼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周仓轶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周仓轶事

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荀子》

话说袁绍座下大将韩猛,被一个左手关羽用拖刀计一刀劈为两半,可怜威名赫赫的冀州名将,瞬间身首异处。

关羽右臂再度血流如注,却有一股傲气支撑,紧咬牙关,左手将钢刀高高竖起。陈龙只觉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身边小兵已经一拥而上,冲向敌阵,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陈龙方知,三国一流名将的统帅力也是举世无双。

陈龙随着众人痛快杀了一阵,喝令降者一律免死,一时降者无数,陈龙见已是胜券在握,亲手又救了关羽回营。关羽的大红脸已经变的煞白,显然血色尽失,陈龙再次细心缝合包扎,又令人护送关羽回濮阳修养,被关羽坚决拒绝了。陈龙不放心,干脆把刚从濮阳赶来的周仓拨给关羽抗刀。

周仓起初大是不愿意,陈龙笑嘻嘻劝道:“关羽斩蒋奇,诛韩猛,立下奇功,重伤不下火线,乃我手下神将也。我素知你忠义,你与云长正是天作之合。如今关羽受伤,只有你能寸步不离保证他的安全。若关羽有半点闪失,我必唯你是问!”连哄带吓,周仓终于瞪着牛眼答应了。

陈龙又道:“再说,关羽虽忠义无双,终归还是刘玄德小弟,我不放心让他自己统兵,有你做副将,我才放心。”周仓听了,原来自己还负有监察关羽的重任,方眉花眼笑的去了。

周仓与关羽,本就是正史中最忠贞义气的一对儿。后世的关帝庙中,关二爷身边总有一个黑大汉捧刀,正是周仓。

世人皆知,周仓为关公扛刀一世,关公尊神之后,周仓和关平也成了关公的保镖,陪伴永生。

周仓为何为关公扛刀呢?其实这里面有故事的。

有一回,正刮着大西风,那风把挺粗的树吹得直摇晃。关公把周仓叫到院里问:”咱俩谁的劲大?”

周仓说:“我呀!”

关公说:“吹牛不顶用,你敢跟我比比吗?”

周仓一拍胸脯说:“敢,咋比都成。”

关公说:“你看那捆干草和地上的鸡毛哪个重?”

周仓说:“当然草重。”

关公说:“好,我把这捆干草扔过西墙,你捡根鸡毛也扔过去,扔不过去的认输。”关公说完,抓起一捆干草,“唰”地一下扔过了墙。

周仓觉得自个儿劲大,扔根鸡毛是闹着玩一样。可他捡一根鸡毛,用力扔了半天,都让风顶回来了,只得认输。

关公和周仓又来到野外打猎。关公说:“这回咱俩比射箭,看谁射得远。上回我先来的,这回你先来。”

周仓心里挺高兴,自个儿弓大箭长,肯定会赢,他从背上取下铁弓,搭上箭,一拉倍儿圆,“唰”地一下射出老远老远。

关公骑马把箭给他捡回来,说:“你这点本事还跟我较量?瞧我给你来个小招数:背后开弓。箭快得让你瞅不着影儿;远得让你找不着。”说着,取弓搭箭,叫道:“周仓看箭!”周仓只听得背后一声弓弦响,两眼瞪得溜圆,可啥也没看到。关公不等他回头,又大声说:“快去找箭,不然越飞越远。”

周仓跑了挺远,找半天啥也没找着。原来,关公在开弓前,把箭扔在脚下,只拉了一下空弦。这会儿,早把箭捡起来,装到箭壶里了。周仓输了两回,心说:“怨不得让我扛刀,敢情他比我劲大,本事也比我高。要不宰了他,我咋能成天下第一的英雄哩?”

另一个晌晴的上午,关公骑马出了城西,让周仓扛着青龙偃月刀跟在后头。往常出门,关公总要离周仓远点,这回他让周仓紧跟在自个儿背后。

周仓心里挺高兴,心说:“这回该你没命啦!”他瞅准机会,把手里的大刀往起一举。 “周仓,把刀放下!”关公没回头,却在前面大吼一声。

周仓吓得一机灵,连忙把刀收回来。后来,他又举了三回刀,可每回关公都没回头就把他喝住了。周仓心里挺纳闷。这时,关公下马,把大刀要过来说:“周仓,你的心思我早看透了,想杀我! 知道不?为啥你背后举刀,我不回头就看见了?告诉你,我长着后眼哩!看在往日你给我扛刀的份上,今个儿饶过你。往后,你心里一动邪念,我就宰了你!”

其实,走路那会儿,太阳在东,影子往西倒,关公没回头,看的是周仓的影子。这个周仓咋会知道?他认为关公是神仙下凡,连忙跪下求饶。从此他再也不敢生二心了。

以上不过是街闻轶事,正史中根本不见周仓的记载。既然没有史籍记载,那么周仓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呢?他的出现,其实并非《三国演义》的首创,更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的。

陈寿的《三国志》写到刘备借荆州,及至进据西川,孙权要求刘备归还荆州,遭到拒绝。此时孙刘两军在今益阳一带对峙,形势十分危急,一边是鲁肃,一边是关羽,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际。于是鲁肃派人邀请关羽见面,“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请将军单刀俱会。”在会上,鲁肃指出以前东吴因刘备兵败远来,无地驻扎,因此这才借与荆州;现在刘备已得益州,东吴但求归还三郡,这样的要求十分的合理,要求关羽履行。鲁肃的话刚说完,座上有一个起身说:“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鲁肃严加呵斥,关羽也出来道:“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使眼色叫他退下。

这座上发言的人,史籍上并没有记载其姓名,估计也即一个身份卑微的将校之类。但当三国故事在民间盛行以后,“单刀会”也成为一个重要情节,这个座上客便受小说家和戏剧家的注意,把他当成一个人物来写了。后来的周仓,即是由此而塑造出来的。

关羽与周仓,终于在陈龙的巧妙安排下在了一起。陈龙心潮激荡,也不知千年后,关帝庙里是否还有周仓扛刀、关平捧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八章 淳于落雁

第三百五十八章 淳于落雁

风翻白浪花千片,雁点青天字一行。------------唐.白居易《江楼晚眺景物鲜奇》

话说机缘巧合,陈龙终于将周仓配给了他的天生主子关羽,这两个忠义无双的一对,正是天造地设。

但周仓遇到陈龙在先,对陈龙将他指定给关羽为副将,嘴里念念叨叨颇有微词。直到陈龙说起,让周仓在关羽身边,还负有监视关羽领兵的重责,周仓才转怒为喜,欣然接受。陈龙知周仓对自己忠心耿耿,心中不由暗笑,只有自己知道,周仓将来还要在关帝庙里面给关羽捧刀。

关羽邺城外郊野一战,斩蒋奇、诛韩猛,击退冀州军先锋,将淳于琼、郭图压制在寨内防守,已是声名大噪。只是他右臂的伤势因为金创再度崩裂,反有加重的趋势。陈龙命他领手下军马,就镇守在淳于琼寨外,自领大军绕过淳于琼营寨,继续向邺城进发。

关羽领军,直取淳于琼营寨前五里之外,选择一丘陵上方落寨,以便于监视敌寨动向,又防止敌军趁夜偷袭。若敌军有异动,关羽骑兵从丘陵上奔驰而下,不过一刻钟即可冲击敌营。

天明之时,淳于琼已经侦得龙珠自领大军进犯邺城,心中转忧,急忙请来郭图商议破敌之法。郭图捻着短髯,沉吟半晌,说道:“关云长屯军寨外高地,明显是监视我方行动。如果贸然撤退,敌方必有埋伏。如今,大寨中尚有粮草,足可支用一个月,不如以静制动,等待邺城消息。敌方粮尽,自然退兵。”

淳于琼皱了个大眉头,看着郭图道:“军师此言差矣。龙珠军马,并非远征,濮阳到此地,不过百里。焉知关羽军护着背后粮道,源源不断送到前线呢?所以等待敌人粮尽自退之说,实在是迂腐之言。”

郭图听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说道:“将军所言有理。不过邺城高大,未必就被陈龙攻破了。我方兵力明显不足,兼且士气低落,若是贸然出击,实在太过冒险。”

淳于琼道:“主公就在邺城,咱们不冒险,难道要主公冒被破城之险?如今,龙珠大军攻城在即,我们领兵在外,如果不能想出妙计克敌制胜,恐怕主公也会治我们渎职之罪。”

郭图心想,这倒是很有可能,而且罪过不小。愁眉苦脸道:“将军何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咱们再商量一下?”

淳于琼道:“关羽骑兵为主,我方趁夜挖起几层壕沟、设下重重鹿角,再分一部分弓兵抵挡,应可阻挡关羽骑兵于寨外。剩下的兵,我们就调出去配合主公守城作战。”

郭图点头道:“那就分兵两万,防守丘陵关羽军方向,今夜挖起壕沟,设下鹿角。剩下四万余兵马,将军准备怎么使用?”

淳于琼不悦道:“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你觉得该如何出兵,说说看嘛。”

郭图不由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心中暗骂,可又不敢说让出兵的可是你丫。“这个嘛,”郭图道:“待我再看看地图,再与将军定计策好了。”说着命人取来军事地图。

所谓军事地图,不过是士兵制作的粗劣之物,比周不疑描绘的地图可差远了。郭图熟视良久,指着大营后面一条小河道:“此河道流经魏东村、西上村、高家店、西马村………,”话还没说完,淳于琼不耐烦道:“啥他娘村名我也记不住,直接说如何用兵吧!”

郭图再度脸红起来,连连咳嗽道:“这个………我的意思是,连夜组织人制作木筏,沿着这条小河逆流而上,应该可以抄到邺城附近埋伏。”

淳于琼此刻倒犹豫起来,自己的部队自打出城后就没打过胜仗,如今士气低落可想而知。伏击战不是不能打,问题是能不能有很大的战果。淳于琼可不想自己的兵承受新的失败,那就一败涂地了。

郭图自然知道淳于琼的想法,可是伏击战都不敢打,难道去打正规决战吗。淳于琼忽然道:“龙珠大军在前,关羽兵营在后。关羽身后,必定就是龙珠军粮道。如果设下少量兵马,吸引关羽来攻,咱们趁机抄后路打击敌人粮道,是否可行?”

郭图听了淳于琼的意见,不由有些刮目相看,心想淳于将军也不完全是草包,振起精神道:“将军妙计。自古作战,就有截人粮道的战例,而且成功率颇高。”

淳于琼道:“郭军师!你今天废话太多。具体怎么办?”

郭图忙道:“我的意思是将军的计策可行。关羽军背后,就是通往邺城的官道,粮车运输方便,我想一定就是敌人的粮道。咱们可如此分工,将军可领兵出营,到关羽山前搦战,关羽见是将军,必然亲自出战。”

“而我自领一军,大宽转绕过丘陵,选取粮道周围合适的地点埋伏。只要敌人粮车路过,连烧带抢,保证一粒米都让他留不下。”

淳于琼大喜,说道:“既然郭军师亲自领军,自然能马到成功。不过,你一个人太危险,我让吕氏兄弟前去助你成功。”

吕氏兄弟,自然指的是吕旷、吕翔这对兄弟,三国著名的龙套兄弟。当下两人议定,深夜之中,郭图带着吕氏兄弟,引了五千骑兵、一万余步兵自取截取黑山军粮道。

关羽这边,确实没想到敌人有次奇谋。包括陈龙、周不疑在内,都认为敌人已胆寒,仅能勉强防守而已,所以对后方粮道的保护,一直十分薄弱。关羽忽然听人上报,说淳于琼亲自在山前搦战,不由心里诧异,自己还没前去挑战,敌人倒是先送上门来,令人疑惑。不过,这疑惑稍纵即逝,关羽亲自点兵,勉强上了赤兔马,将刀让周仓背着,去军前迎敌。

淳于琼拿着一柄长枪,身背一张大弓,头戴皇帝赏赐的金盔,坐下青骢嘶风马,威风凛凛站在军前。关羽看着他一身打扮十分齐整,不由想起对面是成名已久的大将,曾经是皇帝身边武艺最高强的护卫,如今能与他面对面对敌,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淳于琼见关羽手无寸铁,不由奚落道:“无名小将,来你家爷爷枪下送死吗?”

关羽面色一红,知道对方看穿自己受伤未愈,心头火发,抬起左手就去周仓手中接刀。周仓知道关羽重伤,连忙喝道:“淳于将军!你明知我家关将军有伤在身,这不是讨便宜吗?还说什么大将名将!有点儿风度没有?”

关羽卧蚕眉一竖,丹凤眼一瞪,示意让周仓住嘴,自己生性高傲,何曾求过对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是用刀说话。

淳于琼仰天大笑了几声,说道:“吾自出道以来,履立战功,先皇亲自提拔我做了侍卫头领。你等下将,还不够资格与我作战。既然云长你受了伤,我也不能欺负你,咱们就来一次文比如何?”

关羽听说,心头倒也服气。自己不过一介草民,后来跟随刘备颠沛流离,连马弓手都是曹操所赐。淳于琼却是成名已久,先皇身边的红人儿,和他相比,自己确实是无名下将。当下说道:“淳于将军,尽管划下道来。无论如何,我关羽都接着。”

关羽决定,不顾个人安危,也要与淳于琼决一死战,却万万没有想到郭图与吕家兄弟已经转到了背后去截取粮道。淳于琼眼珠转了转,说道:“这样吧,你我各自展示自己的一项生平绝技,若是我看的满意,今日这场战斗就此作罢。”

关羽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淳于将军的绝技,在下看了不满意呢?”

淳于琼哈哈大笑道:“包你满意!若不满意,那就两边开打!”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要是两边混战,谁也讨不了好,无非要多死一些士兵,又有什么意义?今天淳于琼搦战的意义,纯粹在于斗将而已。

关羽皱眉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他的绝技拖刀计,已经用来斩了韩猛。今日的展示,看来要使出自己深藏多年的招数了。关羽丹凤眼跳了跳,大声喝道:“既然如此,关某同意便是。将军绝技,必然是世间难见,就请将军先行展示,让我等下将开开眼界!”

淳于琼也不客套,跳下马两腿分开、扎紧地面,却闭上眼睛不动了。时间一长,众兵开始窃窃私语,周仓更是大叫道:“淳于将军!装死人我也会,算什么绝技?”众兵一阵哄笑。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几声雁鸣,淳于琼静如处子的身体忽然动了,看不清他背上的那张大弓如何到了他手里,也看不清他如何开弓认箭,只觉眼前一花,一支长箭已经带着一团旋转的电光,飞向虚空中,留下一道烟尘。紧接着只听雁声悲鸣,在肉眼几乎难及的高度,翻翻滚滚落下一团黑影。

众人这才明白,淳于琼原来展示的是神箭无双之术。眼见黑影落下,肯定是羽箭中标而回,在如此云端之中抬手射下大雁,确实是高等的箭术,众军不由喝了一声彩,冀州军叫的更欢。

周仓冷笑喊道:“不过是射下一只大雁,这等箭术功夫,我这里有大把的人会!”

淳于琼也冷笑起来,并不分辨,吩咐人将射下来的大雁去捡回来,直接交给关羽查看。周仓忙凑到关羽身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一箭双雕,就是说的淳于琼神箭。淳于琼继续喝道:“云长,你可仔细观察,每只大雁都是左眼中箭,右眼穿出,这就是我的绝技,你可满意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五十九章 青龙破空

第三百五十九章 青龙破空

话说淳于琼抬手就是一只穿云箭,射落两只大雁,实在是神乎其技。关羽细细翻检,那只箭竟然都是从大雁的左眼射入,右眼穿出,整整齐齐穿了一个大雁糖葫芦,关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想当年,陈龙都差点成为淳于琼箭下亡魂,可见淳于琼箭术之高。如今他再展神箭绝技,技艺惊动全场。淳于琼得意洋洋,重新背上大弓,一个翻腾上马,手搭凉棚看着关羽,似乎在问关羽认不认输。

关羽何等心高气傲,虽然服气此箭确实世间难觅,但自己修炼刀法多年,如何没有傍身绝技?除了拖刀计,关羽自然还有从未出手过的青龙偃月刀绝艺。

此时此刻,双方数万都在看着关羽,似乎在等待他认输的那一刻。关羽面目冷厉,终于左手接过宝刀,纵马缓缓上前,到了两阵空场正中。一时间众人眼光汇聚之处,天地之大,似乎只有这渺小的绿袍红马身影。

关羽自小家贫,帮着乡里董老财养马补贴家用,倒也学了几分控马之术,最喜烈性骏马,也练就一身蛮力不凡。十岁那年,乡里来了一个生面孔,此人独居小院,深居简出,人都说是当朝大隐。后大隐开班授徒,专门教授骑射兵法,关羽闻知,心动不已。奈何身无分文,只得常常坐在马上,隔着院墙看他授课。

那师父年纪已经过了中年,却是精神矍铄,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早就注意到院墙外免费看自己授课的红脸小娃子。这一日,师父一时兴起,将关羽喊入门来,让他展示偷看所得。不料关羽似模似样,摆弄拳脚,竟比那些正经学生还要出色。

师父心中暗喜,就收了关羽这个免费的徒弟,授以兵法刀法。关羽方知师父名叫圭犀,曾是山西名将,因世道混乱辞官隐居。

六年倏忽间已过,关羽一十六岁,长成一条好汉。更兼生性高傲,从不会溜须拍马,因此也只有留在师父身边专心练武,圭犀也将一身绝艺,尽数传给关羽。关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刀法使开来,连圭犀也不敢直当其锋。更有一手绝技,名为破空刀,刀气无形有质,能杀人于无形,因为太过厉害,圭犀严令关羽不得对人使用。可惜关羽还是失手杀了人,只好告别师父,从此亡命天涯。

自从打造了青龙偃月刀,关羽还从未用青龙偃月刀施展过破空斩。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被淳于琼比下去,关羽刀交左手,也想试一试青龙破空斩的威力。

民间传说,要是说有一个人物能和关羽相媲美的话,只能是孔子了。一个文圣人,一个武圣人。不过细想一下又不对,在人们的印象中孔子只是圣人,可不是神人,而关羽则成为了神,还是正儿八经的财神。这个在历史上恐怕绝无仅有。一个武将一点理财都不会,最后却成为了财神爷,每个生意人的卧室中,门店里几乎都供奉,真是有点匪夷所思。虽然英雄不问出身,不过在陈寿的《三国志》中确实有关羽的传记,不过陈寿活着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之后关羽会有这么高的地位,因为在他眼中,关羽就是三国时期的一个武将而已,所以关于关羽的文字,只有不到可怜的一千字。

在里面说的极其简单,说关羽“亡命奔涿郡”。关羽的老家在河东郡的解县,也就是今天山西运城市解州镇。关羽在家乡杀了人,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只能离家出走。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讲,关羽的出身就是一个杀人在逃犯。

但乱世英雄,也正是关羽建功立业的时候。应该说刘备没有给予关羽的机会,陈龙给了他。今日青龙破空斩一出,扬名立万,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关羽左手握紧大刀,感觉身心与偃月刀已经血脉交融。忽然掌中一个刀花,登时蓝光亮起,炫目处如同蓝月当空,淳于琼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关羽的丹凤眼在青龙偃月刀龙吟声中缓缓的合上眼皮,这一时刻他想起了传授自己刀术的师傅圭犀,在自己临走时嘱托自己的话:“你的刀术已臻一流,然破空斩术亦有瑕疵,如遇刀中高手便在生死间,切记切记!”

关羽想起师父,被迫别离的痛苦,夹杂着从小受到的各种屈辱顿时袭上心头,被迫背井离乡,杀人时自己的内心伤痛,千里逃亡的一路艰辛,顿时汇集成一股涌动的岩浆,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关羽脸色已经红的快要滴血,卧蚕眉倒竖,丹凤眼圆睁,宝刀微微颤动,蓝月般亮到极致,握紧长刀的左手已是虎口迸裂,右臂金创再度爆裂,浑身已是血液沸腾。

淳于琼面色数变,即使在几丈之外,竟也感觉到那股嗜血狂魔般的杀气扑面而来,心中不禁一颤,大叫不妙。遥遥见关羽左手将偃月刀缓缓高高举起,气势已经聚至巅峰,淳于琼不由狂喝一声,就要飞身而起。

关羽左手刀铺天盖地般极速落下,顿时带起一股狂飙,风声如同电闪雷鸣,刹那间到了淳于琼面前。幸亏淳于琼见机的早,身体腾空在马背上一踩,一个凌空侧翻,早滚落到旁边的黄土之中,耳中只听噗嗤一声巨响,那匹刚才还在自己胯下生龙活虎的青骢马,已经被破空刀气劈为两半,血肉内脏喷了个漫天都是,两片马身被震出数丈开外,血水撒了淳于琼满脸满身,活脱脱成了一个血人。众袁军全体看呆,关公在赤兔马上微微晃了几晃,终于稳住身形,一声冷笑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小辈,还不速退!”手中大刀蓝色减退,徐徐挥动,手下军士见自己将军神技 顿时军心鼓舞,掌声喝彩声如雷鸣般响起!

从此战之后,关羽威名远扬,冠绝华夏。人们纷纷传说,关羽乃天生练武奇才,身高九尺开外,双臂有千斤之力 ,少年时仗义出手伤了恶霸人命,只身逃亡在外,此间便访名师,以武会友,学得了一身好本领,马上一套春秋刀法,鲜遇敌手,更兼三绝斩之败战术拖刀计,攻战术献刀计,对战术剔刀计从无失手之时。再加上人生际遇之处,得了冷滟宝刀和赤兔胭脂马更是如虎添翼!只是当年与大哥三弟盟誓扶汉无法实现,时常积郁于心,后来认了陈龙为主,才得以龙腾升空!

此刻,关羽见淳于琼在黄土中痴痴呆呆,顾不得一身伤病,心中豪气陡升、汹涌激荡,立功之时正在于此!

关羽迷着眼睛,稳住大刀,催动坐骑,他精湛的骑术让胯下赤兔马纵情狂奔,如飞龙破天之势,鬃尾乱札、劈风斩浪,又若猛虎下山,雷音咆哮、势不可挡,踢踏得敌军“嗷嗷”躲避,几个跳跃间已经来到敌首,袁军第一上将淳于琼面前!

淳于琼被那青龙破空斩一刀之威所摄,还没醒过味儿来,青龙偃月刀已经在空中旋动,带着嘶嘶破空之声猛劈下来,犹如雨夜闪电之势!

这一刀乃是他关羽法中又一个狠辣招式,旋动之间可发挥膂力搅飞、摧毁对手兵器和手臂,让其瞬即丧失攻防能力,紧接着的劈斩更是快如疾风,死在这一招下,淳于琼可以闭眼了。

此时此刻,淳于琼一闭眼,知道他遇到了玩刀高手中的高手,关羽倒卧青龙刀之势正是他三绝斩之攻战术!不错!高手生死间的对决就在一瞬间,颜良的雷霆旋劈斩遇上了关羽的攻敌献刀计!

关羽凤目微张,臂膀抖动一个封字决粘住炎凉的金背刀,偃月刀另一端粗大的刀篆早已戳刺在颜良胸口之上,颜良一声闷喝,口喷鲜血跌下马去,

第三百六十章 冀州许攸

第三百六十章 冀州许攸

话说关云长一招毁天灭地的青龙破空斩,蓝月光芒耀眼,直令天地为之色变。淳于琼侥幸逃脱,心神俱碎,等清醒过来,天灵盖上已经多了一把青龙偃月刀。

关羽念淳于琼一番修炼着实不易,一番说教后义释淳于琼。淳于琼浑浑噩噩领兵回寨,忽然唇边现出冷笑,今日与关羽斗法虽败,但诱敌惑敌的目的已经达到,真正的战争胜负手,在于领兵偷袭龙珠粮道的郭图郭公则。

淳于琼在军帐中颓然落座,惊魂未定,忿忿的想:“关云长啊关云长,想你还教育我不要助纣为虐,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你不也是帮助龙珠反对大汉?哼哼,等粮草烧尽,自有你哭的时候”。

郭图连夜领兵,有吕氏兄弟为辅助,行军绕过山丘,深入茅草,最终在冀州边境的回隆村外埋伏下来。这里左右都是乱石山,中间一条狭窄的官道,却是行军必经之地,运送粮草,几乎不可能让沉重的粮车绕过此地。

郭图传令,吕氏昆仲各引一只军队,埋伏在官道两边,多准备滚木礌石,引火之物,只待天明粮车进入这个天然的口袋,就落下巨石,堵塞道路,即时打响伏击战。吕氏昆仲去后,郭图亲自领兵在山谷出口处,压着官道设下一座大营,堵塞住粮车唯一的逃跑通道,发誓要让来者插翅难飞。

再说,陈龙大军,几乎已经压制到了邺城脚下,也再没有碰到袁绍派出的一兵一卒,看来袁绍决定做缩头乌龟,全身心依靠坚城抵御进攻。也难怪,邺城内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将,袁绍驳斥了百官开城外逃邯郸的动议,决定亲自领兵守城。恰好,郭图送来的绝密汇报到了,袁绍展开一看,不由眉开眼笑,连声赞叹道:“公则谋略,不下于田丰。若烧粮之计成功,管教龙珠三天内退兵。我等只要支撑住三天,也就够了!”文武百官听说,士气稍振。

袁绍得意洋洋,不料身边亲信中有一人满心不爽,听到主公称赞郭图,更是心肝肺都快气炸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阳名士许攸。

许攸,字子远,荆州南阳人。正史中,本为袁绍帐下谋士,官渡之战时其家人因犯法而被收捕,许攸因此背袁投曹,并为曹操设下偷袭袁绍军屯粮之所乌巢的计策,袁绍因此而大败于官渡。后许攸随曹操平定冀州,因自恃其功而屡屡口出狂言,终因触怒曹操而被杀。

许攸年轻时与袁绍、曹操交好,公元184年(中平元年),许攸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改立合肥侯为帝,并试图劝说曹操一起参加,但曹操拒绝,王芬欲趁汉灵帝北巡时,以防黑山贼为由发兵,以便起事,但最后汉灵帝欶其罢兵,并召他入朝,王芬因害怕而自杀,许攸等逃亡。

公元189年(永汉元年),袁绍从董卓处逃出,投奔冀州,许攸跟随并成为袁绍的谋士,力劝袁绍与曹操联盟。

公元199年(建安四年),袁绍攻灭公孙瓒,兼并幽州,虎踞四州之地,拥众数十万,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许攸为谋主,颜良、文丑为将帅,准备攻打许都。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曹操及袁绍始交战,许攸说:“曹操兵少,而集中全力来抵抗我军,许都由剩下的人守卫,防备一定空虚,如果派一支队伍轻装前进,连夜奔袭,可以攻陷许都。占领许都后,就奉迎天子以讨伐曹操,必能捉住曹操。假如他未立刻溃散,也能使他首尾不能兼顾,疲于奔命,一定可将他击败。“袁绍不同意,说:“我一定要先捉住曹操。“ 正在这时,许攸家里有人犯法,留守邺城的审配将他们逮捕,许攸知道后大怒,就投奔曹操。

曹操听说许攸来了,跣足出迎,高兴地说:“子远来了,大事可成!“再请许攸入座相谈。许攸问到:“贵军军粮可以用多久?“曹操答曰:“尚可支持一年。“许攸再说:“哪有这么多?说真的吧!“曹操再答:“还可以支持半年。“许攸说:“难道你不想打败袁绍吗?为何不说真话?“曹操说:“跟你开玩笑而已,其实军粮只剩此月的份量。“许攸献计说:“今孟德孤军独守,既无援军,亦无粮食,此乃危急存亡。现在袁军有粮食存于乌巢,虽然有士兵,但无防备,只要派轻兵急袭乌巢,烧其粮草,不过三天,袁军自己败亡!“

曹操听计后大喜,选精兵假扮袁军,马含衔枚,士兵拿着柴草向乌巢出发,遇上其他人问话时,皆回答:“袁绍怕曹操奇袭,派我们把守。“袁军不疑有诈,放其通行。到达乌巢后,曹军放火,营中大乱,大破袁军,粮草尽烧,斩首领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首级,割下淳于琼的鼻,杀士卒千余人,将他们所有鼻割下,连同牛、马的舌头一同送往袁军,袁军将士大惊。淳于琼为曹将乐进所虏获,被带到曹操面前。

曹操问淳于琼说:“你今天弄成这样,是什么缘故?“淳于琼答:“胜负乃天所控制的,问我干什么?“曹操想要留下淳于琼性命,许攸劝谏说:“以后他照镜子,看到自己的鼻子被割了,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和仇恨。“听完,曹操同意杀淳于琼。

乌巢失守后,正在攻打曹军营寨的张郃、高览投降,袁军全盘崩溃,袁绍仅带着八百骑兵逃回河北,曹操大获全胜。

建安七年(202年),袁绍病逝,之后他的两个儿子袁谭、袁尚为了争位自相残杀。建安九年(204年),曹操攻破邺城,占领冀州,许攸立有功劳,但许攸自恃功高,屡次轻慢曹操,每次出席,不分场合,直呼曹操小名,说:“阿瞒,没有我,你得不了冀州。“曹操表面上虽嘻笑,说:“你说得对啊。“但心里颇有芥蒂。一次,许攸出邺城东门,对左右说:“这家人没有我,进不得此门。“有人向曹操告发,于是许攸被收押,最终被杀。

袁绍在占领冀州后,为了安抚原来韩馥的势力,大力提拔河北新贵,比如大将颜良、文丑,谋士田丰、沮授、审配等,张郃也属于这个圈内。再加上三子夺储,冀州一时间派系林立,内部视同寇仇。在官渡之战最紧要关头,因许攸家人犯法,竟然大张旗鼓地将许攸家人尽数收监,正是审配之流变相打击许攸,郭图也是见死不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一章 得失之间

第三百六十一章 得失之间

话说许攸回到家中,好好一个家空荡荡如同冰窟,只有几个忠心仆妇,默默守在一旁。许攸心绪难平,令人牵过马匹,带了一个亲信,以令箭出城,兜兜转转,绕过路障,赶奔陈龙大营而来。

陈龙和一众手下,正在研究攻城决战的时机。陈龙正令人抓紧时间制作几十架简易投石车,赶制云梯,不惜代价拿下邺城,以展示灭袁的决心。到时候与曹操隔着黄河对峙,以冀州之地对抗中原霸主曹操,再痛快的决一胜负。若历史中再有官渡之战,自己绝不会再犯袁绍的错误。

军事会议正如火如荼,手下忽然来报,营门外抓到一个奸细,骑着马左右窥探。抓起来以后却说要见主公献城。

陈龙半信半疑,可会开到一半,又不想草草结束,于是命士兵将来人先带到副帐,严加看管。会议继续召开,一个时辰后才结束,若不是手下提醒,陈龙差点忘了还有这码子事情。

手下散去各司其职,陈龙带了特战队员,直奔副帐。

副帐门口的两个士兵敬了个军礼,陈龙分开帐门而入。只见帐内坐着一人,面目消瘦清癯,眼神锐利,见陈龙进入,并不起身,但微微冷笑而已。

陈龙知道三国人物都是个性鲜明,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更不是什么奸细,于是还是客气的道:“贵客是谁?大战在即,来此为何?”

那人也不起身,敲敲茶几面道:“我等了你一个时辰,连口茶都不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陈龙脑中高速运转,猜测此人来历,际此大战之际,会来这里说献城的,如果不是袁绍的计策,就是此人遇到了重要变故,才不顾一切反叛袁绍。究竟是袁绍的哪个手下,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袁绍?陈龙脑中光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行。

忽然,光脑停顿,一个名字跃然出现在陈龙脑际。陈龙恍然一惊一喜,脱口而出道:“你是许攸!”

许攸本来想要好好拿一下架子,不料被陈龙一口道出来历,心里震然大惊,起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许攸?”言下已经默认了自己就是许攸。

陈龙大喜,忙躬身施礼道:“吾闻许先生之名久矣!适才怠慢,万望海涵!”一连声叫吕常赶紧沏上好茶,又亲自给许攸搬来自己的座椅,说道:“许先生,可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此言一出,本来已经坐下的许攸再度惊的站起来,大声道:“你究竟从何而知?”心中想道,此人不是妖孽就是神仙!

陈龙呵呵一笑,傲然说道:“许先生,我就是什么都知道,城里发生的一丝一毫,都休想瞒的过我。”陈龙知道许攸性格有些爱以下犯上,所以吹了一个大大的牛,想震慑住面前这个三国高级谋主。

不料这个牛吹的有点过,许攸反倒冷笑着做了下来,说道:“我刚才还真以为你是神仙附体,不料只是个言过其实的骗子!哎,算了,算我许攸没有识人慧眼!”

陈龙听他话中有话,心中讶异,也坐下来端起茶盅,双手递给许攸,目光带着询问之意。许攸终于接过茶盅,说道:“你可知你的部队大难在即!”

语出惊人,陈龙倐的站起,仔细看许攸面貌,又不像是危言耸听。拱手问道:“请先生教我!若能脱开此难,我愿亲自到城中救出许先生一家老小。”

这就是条件了,陈龙知道许攸需要的是什么,自然直接开出令许攸最心动的条件,许攸犹然不信,问道:“恐怕你大举攻城的时候,我的家人都已经被人宰了!”

陈龙笑道:“我说的也不是打城之后去救你家人啊!先生可以先告诉我军大难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回城静等,我必回率领我的特种部队而来,将你的家人解救出来隐匿,然后我再大举攻城,保证袁绍没时间在城内搜查你的家人。”陈龙耐心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

许攸头一次听说特种部队几个字,听说他们个个飞檐走壁、武艺高强,不由又对陈龙增加了几分信心,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我家人的命,就全指望龙帅了。”陈龙问道:“究竟大难为何?”

许攸还要卖一卖关子,晃着二郎腿道:“大军作战,龙帅怎么顾头不顾腚?”

陈龙闻弦歌而知雅意,惊讶道:“今日,关羽大胜淳于琼亲自领军的冀州军队,我后面哪里还有什么冀州部队?”

许攸摇头晃脑,说道:“龙帅,你中计了!淳于琼本来做好了一切防守事宜,怎么忽然出来搦战?明显是吸引关羽注意力嘛!我且问你,淳于琼带了多少部队?他身边可有军师郭图?”

陈龙猛的站起,说道:“郭图!他........大概应该在守寨吧!”

许攸哈哈大笑道:“想当然耳!龙帅速速派军沿官道往回救援吧!也许还来得及挽救那几百辆粮车!”说罢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城等着你兑现诺言!”说罢说出自己在城里的住址,转身飘然而去。

陈龙大惊失措,连夜点起两万骑马,将前线交给太史慈和周不疑,亲自领兵沿着大营后的官道飞驰而去。临别,再三嘱咐周不疑道:“全军防守,防止袁绍领兵来袭。若后方粮草被烧,要马上封锁消息,切不可走漏。我到后方,必然能打通粮道,到时候再从濮阳筹措。”周不疑心想全军粮草已经不足三日,心中转忧,只好千叮万嘱吕常等保护主公安全,目送主公上马去了。众军虽然不知道实情,但军队忽然调动,多少有些议论纷纷,周不疑传下军令,有擅自谣言惑众者立斩,议论方止。

陈龙亲自带领两万骑兵,多派斥候,沿路搜索前进,半夜飞驰,不见官道上有任何动静,陈龙见天色渐渐明亮,下令全军稍歇,立刻吃些干粮。陈龙嚼了几口手里的肉干,心中恨恨想着,粮草啊粮草!这个年头打仗,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二章 郭图末路

第三百六十二章 郭图末路

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唐.杜甫《风疾舟中伏枕书杯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

话说许攸到陈龙帐内一番说话,陈龙猛然惊醒,自己的冀州之战一直太顺利了,也忽视了淳于琼偏爱冒险,郭图智谋出众的特点。如果粮道被截断,粮草被烧,自己十几万大军的军粮还不够吃三天,到时候必将不战自乱。

陈龙将主力交给太史慈和周不疑,自己领了两万精锐骑兵,身边只带了吕常等特战部队几个做亲兵。周不疑知道主公能力超凡,自然不会担心,心中倒是替郭图捏了一把汗。

陈龙骑兵风驰电掣,一直走到黎明,仍不见敌军踪影,方传令暂歇。

陈龙嚼着肉干,心中感叹这个时候打仗,粮草太重要了,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主帅的神经。自己对于粮道的保护,还是重视的不够。一旦呈现优势的时候,困兽犹斗的敌人难免会打自己粮道的主意。

郭图立下大营,紧紧堵塞住回隆村外的山口,专等黑山军粮车到来。吕旷在山谷左面的高坡瞭望,晨雾之中,终于出现一辆辆粮车的身影。吕旷立刻让传令兵给兄弟和郭图打出信号,全员做好战斗准备。

吕旷、吕翔各自准备了几排弓兵,此时趴满在山边壕堑,每个人身边都摆满了火箭。郭图在大营里闻信,立刻出帐看了看天色。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却躲在天边有几朵乌云里,一直没有露面。郭图担心的看着那几朵乌云,默默祝祷老天爷不要下雨。

黑山军后方,濮阳有张燕亲自防守,甄城也有策应,后方可谓固若金汤。邺城前方捷报频传,后方也是欢欣鼓舞,这批粮草由张燕亲自筹措,共计五万石,装满了近五百辆粮车,由张燕手下宿将白绕、陶升领军五千人,民夫两万余人,押赴前线而来。

白绕、陶升虽然名不见经传,武功也很一般,却都是勤勉之人,一大早赶着粮车起行。想当年此二人也是黄巾盗匪中的一方魁首,黑山军的活动区域是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白绕、陶升曾经都是山大王,都被张燕收服。

白绕在前,陶升在后,押着粮车走入山谷。白绕见两边夹着高山,地势险恶,不由有些犹豫,随即晃晃脑袋,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前方高歌猛进,连场大胜,自己还疑心个什么鬼?笑着摇摇头,继续挥手催促后续粮车快行。

连绵十几里的粮车,五千护粮部队散开,完全不成行列。粮车进入山谷将近大半,前方斥候忽然惊慌失措回来,大喊道:“白将军,前方谷口拦路立了一座大寨,不知何人所立!”

白绕心里大惊,暗叫不妙,喝问道:“休得惊惶!看清楚是什么旗帜?什么甲胄?”那斥候兵摇头道:“大寨偃旗息鼓,不见一个士兵!”

白绕心中愈加惊惶,在马上举起长枪喝道:“全军停止前进!立刻退出谷口!”命令刚下,前面几辆粮车连忙掉头,后面粮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继续前涌,不一会儿,粮车就搅成了一团。

白绕心中叫苦,这么多粮车,掉头逃跑哪有这么快,只得连忙让传令兵往回一边跑一边传令后撤。

陶升还在十几里后,刚刚进入山谷,忽然天崩地裂般一声响,两边山上滚落许多巨石,刚好将陶升的后续部队封在了山谷内。白绕、陶升一前一后,同时乱作一团,正在大呼小叫的时候,头顶号角声响起,第一轮火箭已经当空压了下来。

黑山军粮车,瞬间已是火光冲天,毫无还手之力,也无躲避的地方,大兵们像没头苍蝇,跑了个满山满谷。可怜无处藏身,中箭着火者不计其数,都躺在地上哀嚎等死。

白绕也被烧的满身破洞,极力大喊着,四处召集民夫灭火。可惜火箭一轮轮似乎根本没有停歇,火势越烧越大。白绕一看不好,想起前面那个似乎是空寨,也许就是拿来吓唬人的,白绕组织人马,拉着一些没起火的粮车冲出火海,向前方的大寨冲去,想着冲入那座空寨抵挡,心中不由燃起希望。

白绕一马当先,向前猛冲,后面粮车、部队越聚越多,一起向前乱涌。眼见大寨遥遥在望,忽然大寨里战鼓响起,竖起许多旗帜,寨栅上露出许多弓箭手。白绕只觉心中一凉,连忙勒马不及,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白绕连人带马,掉入一个巨型陷阱,后续一辆粮车躲避不及,也翻入陷阱。可怜一代黑山大王白绕,这下白饶了,生生被粮车砸死在陷阱内。

后面的陶升也好不到哪里去,躲在一块巨石后,勉强保住性命。山上火箭终于停歇,号角声又起,只听喊杀声四起,吕旷、吕翔领兵从两山上杀了下来。

陶升身边,已经一个兵都没有,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石缝钻进去逃生。也不枉了他叫陶升,果然被他发现一个石洞,将将钻了进去。

郭图在寨内高台上,亲自指挥寨里士兵发箭,将谷內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眼见谷內乱成一团,火光四起,知道自己妙计已成,心中得意万分。龙珠啊龙珠,若不退军,难道你等着都饿死吗?

郭图想到妙处,不由哈哈大笑,笑音未落,忽然背后几个士兵跑到高台下,气急败坏道:“郭军师,大事不妙了!寨后涌来无数人马,已经突破了后营!为首一将,勇不可当!”

郭图重兵都在前寨,后面没有几个兵,闻言大惊失色道:“哪里来的兵马?”连忙滚下高台,传令将前面的部队往后调动抵御。

原来,陈龙催动部队继续前行,忽见前方山谷后冒出黑烟,心道不妙,号令全军全速进发。陈龙一马当先,冲向事发地区,见前方忽有寨栅拦路,心知到了,也不停顿,马匹跃起,一枪全力横扫,就将一排寨栅击飞,露出十几丈的大空档。

两万骑兵,如同风卷残云,将后营寥寥无几的小兵扫灭,此时,郭图的将令刚刚下达到前军,陈龙的骑兵已经潮水般到了。

冀州军的弓箭手甚至来不及放箭,锃亮的马刀已经到了眼前,只听噗嗤噗嗤的声音连环响起,全是马刀劈刺入肉的声音,郭图军还没抵抗,就已经被骑兵冲入军群,迅速被切成几股。郭图军登时大乱,骑兵对付这些弓箭手,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郭图组织起来的一点点抵抗,瞬间就已经土崩瓦解。

此时,郭图已经回到高台,手里握着文官专用的长剑,看着底下纷乱的冀州兵,和虎入羊群般的黑山骑兵,双手不由瑟瑟颤抖。天色也愈加昏暗,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郭图仰天长叹,难道老天爷也不帮忙?

空中霹雳一声雷响,顷刻间大雨倾盆,粮车火势顿时纷纷熄灭。郭图满脸是水,在暴雨中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被手下强行架下高台逃命。刚刚上马,忽然飞来一骑,手握钢枪一拦,喝道:“郭图,诡计烧我粮草,你还想往哪里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十天之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十天之赌

话说郭图立于高台,眼见后寨黑山骑兵如秋风扫落叶般风卷残云而来,自己精心布置的弓箭手一个个惨死在马刀之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回望前面山谷中,暴雨如烟云如迷雾,早已不见了刚才的熊熊烈焰,想来粮草车辆的大火也已经被暴雨浇灭了。

郭图痛苦的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已经分不清是雨是泪,手中长剑微微发抖,忽然举天长啸曰:“天亡我袁氏也!”猛的把长剑往脖子上一架,就要自刎于高台之上。

手下大惊失色,上前欲救已来不及,冷不丁脚下一歪,却是高台被黑山军骑兵反复冲击,刚好于此时崩塌,整个高台轰隆隆倒地,台子上的一众冀州军官员连同郭图在内,都变做了满地滚葫芦。

郭图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爬起身,雨雾中看见自己的长剑被甩出老远,刚刚准备去拿,忽然背后被人蹬了一脚,登时跌了个狗啃泥,还没起身,已经被人一把按死在地上,抹肩头拢二背被捆了个结实。郭图满脸泥水,心如死灰,只听背后那人哈哈大笑道:“郭大军师,你就认命吧!”

原来,吕常随在陈龙身后,早就盯上了高台上的一众高官,特别是手执长剑、站在前排观敌料阵的郭图。适才高台倒塌,也是吕常弄鬼,果然一举生擒了郭图郭文则。

粮车队断后的陶升,找了个石缝藏身,眼见两山无数冀州军冲出,将民夫、士兵无情屠戮。忽然天降大雨,竟将熊熊烟火给全部浇灭了。陶升眼见冀州军优势明显,也不敢挺身而出,心道这次押运的粮草算是完蛋了,且保命要紧。

黑山军的运粮部队,没有大将统领,只好各自为战,被吕旷、吕翔领兵冲击,早已溃不成军,只好在死亡线上死死挣扎,也有不少缴械投降的。吕旷、吕翔领军如入无人之境,这场大功看来兄弟俩赢定了。

二吕左右冲突,终于在中间碰头,山谷中已无抵御之兵,只有许多民夫在那里瑟瑟发抖。二人对撞了撞手中刀枪,正在无比得意之时,忽然山谷尽头传来千军万马的咆哮之声,二吕顿时疑惑起来,无奈雨雾如同重帘幕布,根本看不清雨后发生了什么。吕翔猜测道:“哥,是不是郭大人怕咱们抢了全功,领兵杀过来了?”

吕旷点头道:“兄弟分析的甚是,想是郭大人见你我兄弟大获全胜,也耐不住寂寞了吧!”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落,一骑马蹄声清晰的在暴雨后响起,兄弟二人忙扭头去看,忽然一将策骑如雷鸣电闪般飞出雨雾,手中钢枪舞动点点如同梨花,配合着倾盆暴雨,正是正宗的暴雨梨花枪法!

一式暴雨梨花枪法,同时攻击向吕旷、吕翔二人,吕旷、吕翔哪见过如此华丽的枪法,只觉满天都是雪亮枪尖,只好本能的举起刀枪抵御,只听崩登沧朗扑哧几声巨响,吕家两兄弟同时被巨力崩离坐骑,两兄弟四条胳膊上赫然多了几个血洞,鲜血飘飞中轰然砸在泥地上,兵刃更是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两兄弟挣扎着翻过身来,见来将已在坐骑上将钢枪锁定二人咽喉,暴雨中威武如天神下凡,登时不敢稍动。

陈龙一招制服二吕,后续骑兵高歌猛进,顿时将刚才还嚣张万分的冀州军打的落花流水,往山谷后面一路败退下去。陈龙命人绑了二吕,不过一时三刻,将冀州军尽数扫平,暴雨方歇。

陈龙命人迅速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召集民夫,统计粮草损失。眼见战况惨烈,满地都是泥泞混合着鲜血,心中也不由恻然,又传令降者免死。陈龙亲自将帅旗立在一块小坡地上,浑身鲜血,就挺立在帅旗之下,命将二吕押上来。

二吕未到,吕常已经将披头散发的郭图押了上来。陈龙见他一身泥泞,敬他是三国名士,让人给他松绑。不料郭图负手昂首看天,别说谢字,连个眼神都不看陈龙。

陈龙微笑,任他在旁边站着,此时二吕已经被押送过来,看见郭图,都是面面相觑,如同斗败的公鸡。郭图知他二人没什么大错,倒也没什么臭脸,只是奇怪龙珠怎么来的这么快?

陈龙立在当地,眼见三人各具表情,心知他们心里都打着大大的问号。随即白绕的尸体被挖出来送了过来,陈龙见他尸骨都不全,面目也是残缺全非,亲自为他整理妆容,就在此时,陶升来了。

陶升此来,脸上也抹了几把鲜血,身上抹了些泥泞,看起来颇为狼狈。陈龙问起陶升,陶升一番解说,自己竟是死战得脱。不料旁边的吕翔听他吹的没了边界,忽然喊道:“龙将军,你这位将军,我和大哥厮杀良久,怎么连面都没见过?”

陶升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由恼羞成怒,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臭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败军之将,也敢在大军师面前乱喷!老子立刻手刃了你!”拔出腰间马刀就砍,忽感手腕一疼,一旁有人出手如电,将腰刀夹手夺了过去。

陶升大怒,侧头看时,竟是龙大军师,连忙硬生生把脏字咽回了嘴里。陈龙煞有介事的看着陶升的马刀,微笑道:“陶将军的刀,还真是新的很。”

陶升再蠢,也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跪倒在地道:“大军师,末将一直用的是大刀作战,所以腰刀尚新。可惜我的刀和马都在大战中遗失了,否则可见我的刀都已经卷刃了。”

陈龙笑而不语,旁边吕常道:“武器怎么能丢?来人,去把陶将军的刀找回来!”陶升面色数变,却又哑巴吃黄连,刚才他钻石缝之前,把大刀丢在了石缝之外,只指望他们找不到吧。

陈龙不再理他,叹息着对郭图道:“郭文则好计谋!差点就让两位吕将军立下大功了。”

郭图初时不想说话,想了想冷笑回应道:“差点儿立下大功?这大功,两位吕将军已经立下了!龙珠,我看你二十万大军没了粮草,能支撑几天?”

吕旷、吕翔见郭图也算铁骨铮铮,不由心下佩服,互相看了一眼,心意相通,若郭图誓死不降,他兄弟二人也不能在郭图面前丢脸乞降。

郭图开了口,索性一迭连声问道:“今日之败,我看不是运气不好,就是我冀州军出了内奸。否则,龙珠你怎么会忽然回军杀来,还来的如此之快?有种的话,就不要遮遮掩掩,也让我和二位吕将军死个明白痛快。”

陈龙心想你倒是聪明,可是休想我告诉你。正欲开言,负责点剩下粮草的骑兵队长旋风般赶来,下马欲要汇报,看了众多俘虏一眼,欲言又止。

陈龙微微一笑,大声道:“尽管如实报来!”那小将一报拳,朗声说道:“大军师,所剩粮草,最多还能支应前线大军七日之需。”

郭图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得意看着陈龙。二吕也干巴巴跟着笑了起来,邺城作为冀州首府,天下坚城,又有袁绍亲自坐镇,可谓兵精粮足,即使天王再生,谁敢说七天攻得下来?

陈龙笑嘻嘻走到郭图面前,看着得意洋洋的郭图,笑道:“看来郭军师是不愿意投降我龙珠了?”

郭图如同看着天下最大的二百五,说道:“你的失败已在眼前,还想让我投降你,你是不是傻啊!”说罢看着二吕道:“两位吕将军,你们看可接受龙珠投降啊!哈哈哈哈.......”

陈龙不怒反笑,说道:“这么说来,如果我攻破邺城,赢了这场仗,郭军师和两位吕将军就会投降吗?”

郭图脱口说道:“我呸!从未见过你这样大言不惭的人,你若在粮草用尽前攻下邺城,我郭图趴在你战裙之下请降!”二吕也纷纷点头,表示绝不相信陈龙无粮,还能攻下邺城。

陈龙听了,微笑道:“好!我的军中,还有三日粮草,现在剩下的,还有七日之粮。若我十日内攻下邺城,三位立下字据,必须投降于我。若攻不下,我退回濮阳,五年内不攻冀州。这个赌,三位敢打吗?”

郭图与二吕面面相觑,郭图打死也不信陈龙能在十日内攻下邺城,一咬牙道:“我们赌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四章 割发代首

第三百六十四章 割发代首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南北朝.范晔《乐羊子妻》

话说郭图虽被生擒,却存了必死之志。自刎不成,又在陈龙面前一心求死,连吕旷、吕翔也受他影响,不愿投降。陈龙于是用计激之,利用对手知道他粮草不足十日的心理,与郭图订下十日内攻陷邺城的赌约。

郭图打死也不信天下会有人十日内贡献邺城,一咬牙答应了赌约。陈龙一挥手,说了句:“你去吧。”

一句轻轻的话语,听在旁人耳中,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听在郭图耳中,却不啻是一声炸雷,身形一扭,变成正对陈龙,身上还满是摔下高台时的泥沼。只听郭图涩声问道:“你说什么?”

陈龙正眼看了一眼郭图,心想燕赵之地自古多悲歌之士,这几个河北谋士虽然谋略不是顶级的,忠心却是不二之选。大手一扬,喝道:“来人,还不给郭军师牵匹马来!”

这回郭图彻底听清楚了,却挪不动脚步,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做受了龙珠的恩惠。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自己该走还是不该走?唉,想死都死不了。

一匹军马被拉到坡前,郭图缓缓移动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说几句场面话。忽然回身,看着陈龙,指着吕旷、吕翔问道:“龙.......大帅,他们.......放不放?”

这还是郭图首次叫出龙大帅三个字,陈龙摇头道:“等我攻下邺城,我自然会放了他们两个。我可不想,我仰攻邺城的时候,还要提防两位吕将军的羽箭。”说罢微微而笑。

郭图一听,原来放了自己,竟然是因为自己不会放箭。这不是讽刺我吗。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似乎对面这个人是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细腻的主帅,天下难寻啊。

郭图又有点儿挪不动步子,缓缓下坡准备上马,忽见几个兵扛着一把长刀而来,抬到陶升面前。陶升面如土色,噗通跪在地上。

陈龙抬脚踢开陶升,指着长刀道:“本来想赏你把新刀的,可是你的刀白白净净,连个边都没卷,连点血都没沾,你拿回去继续用吧!”

陶升哪敢说半句话,兜头趴在地下,求饶道:“大军师,请你念在我跟随张大帅多年的份上,饶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需要抚养,一大家子人呢。”

背后的吕常早就受不了,拔出匕首喝道:“贪生怕死之辈!还有脸求情!大军师,军法如山,你传令吧!”

陈龙虽然也想狠下心来,学曹操那样狠辣无情却又赏罚分明,事到临头,让人行刑的话却死活说不出来。忽然想起曹操割发代首的故事,拔出匕首将自己发髻一刀砍断。

众人大惊之下,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倒在地,不知所措。陈龙举着长发,喝道:“军队纪律不严明,将士作战不勇敢,是统帅的错误,要砍第一个应该砍我的头。今天且以我的头发代替首级,记我一次大过。”

陶升满脸羞惭,看着陈龙,心中悔恨不已,还不如向旁边死无全尸的白绕,好歹还死的光荣。陈龙继续道:“陶升贪生怕死,革去偏将军职位,即刻回濮阳再筹措军粮,为运粮小兵。”陶升想不到自己还能得到活命,拼命磕头去了。

旁边看热闹的郭图,看了个满眼,这龙珠赏罚分明,却又不好屠杀,愿意成全别人性命,实在难得。可惜这点儿妇人之仁,在这个嗜血强权的社会,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想到此,郭图微微摇头,上马去了。

割发代首的故事,《三国演义》原文如下:操留荀彧在许都调遣兵将,自统大军进发。行军之次,见一路麦已熟,民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麦。操使人远近遍谕村人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曰:“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操乘马正行,忽田中惊起一鸠。那马眼生,窜入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操随呼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主簿曰:“丞相岂可议罪?”操曰:“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即掣所佩之剑欲自刎。众急救住。郭嘉曰:“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操沉吟良久,乃曰:“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乃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地曰:“割发权代首。”使人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于是三军悚然,无不懔遵军令。

这个故事被当作曹操严于律己的事迹而流传,但却是特权的彰显。后世不少官员也玩起了割发代首的游戏,当违反了纪律甚至法律时,正如曹操的马是因受了惊才犯错,情有可原,谁又没有“割发代首”的可原之“情”呢?

给《三国演义》做过注解的毛纶和毛宗岗父子,看到这里大骂曹操真是“奸雄”:好你个曹操,死刑你就这样给免了!

其实割头发真是古代的一种刑罚,叫做“髡刑”。古代人都是长发,用簪子固定住。而短发的只有一种人:奴隶!古代越国人都是短发,所以被说是野蛮人,在中原人看来,短发是低贱的象征。包括曹操手下的崔琰就被曹操罚为奴隶,但是不可能会真的让堂堂一个士人去挖煤吧!他受的刑罚正是这种刑。

这种刑罚对人身没有伤害,但却是心灵上的极大处罚,尤其在古代,阶层分工明显,这种刑罚施予到士人身上,更胜于杀掉他!

曹操没有杀掉崔琰而仅仅是对他施予这种刑罚,由此可见一斑。而另一方面。曹操身为一个君主,能够自己将自己处以奴隶的刑罚,这也算是很少见的了。

自汉代儒家便是主流,而儒家思想其中就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由此可见,在当时,割发是非常严重的。

曹操手下“众军皆惊”,没有一个敢违背曹操命令的,正是因为此。陈龙割发代首,众军皆惊,陶升羞愧无地。这割发代首,陈龙终于占了曹操的先,成为新三国的全新历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五章 北面强援

第三百六十五章 北面强援

话说陈龙处置了贪生怕死的陶升,割发代首,一时间三军整肃,鄙夷陶升所为。连旁观者郭图也心中暗赞,虽然有些妇人之仁,但为主将者却不好杀戮,在这人吃人的三国也算是凤毛麟角。郭图满腹心事,用目光告别二吕,缓缓打马消失在地平线上。

郭图走后,粮道已通,可一时之间,哪里去筹措烧掉的那么多粮草?陈龙十日攻破邺城之约,也是被逼无奈,因为陈龙实在不想就此退兵。

以兵力而论,黑山军占据一定优势,可面临攻取天下坚城,兵力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仰面狂攻邺城,城上矢石如雨,黑山军死伤枕籍的画面反复在陈龙脑中出现,似乎无法避免。

陈龙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又有周不疑这样的顶级军师在旁,自然会全面考虑战局,以谋求最大的优势,化腐朽为神奇。

大战郭图当夜,陈龙的骑兵队就在当地扎营休息,陈龙与周不疑对战局做了一番评估。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欲要十日内破掉邺城,这一晚的谋划绝对至关重要。

周不疑照例拿出精心绘制的冀州地图,分析道:“目前没有情报,表明袁绍召回了两个儿子,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

陈龙道:“背靠坚城,兵精粮足,百官完备,谋士武将人才仍然充足,自然心里有底。”

周不疑缓缓摇头道:“郭图折羽而归,袁绍必不能用。关羽已经能够充分压制淳于琼,这一支兵无须忧虑。”

“颜良、文丑在外,袁绍所仰仗的不过是一批二流武将,此点我方占优。但袁绍城内兵力还在十万以上,民夫充足,如果主攻一门,根本难以攻破,更何况只有十天的粮草。但围城四门而攻,兵力又被分散,反而更加攻城不利。我的意思,主攻东南两门,每门十来万人,看看谁能成功吧!”

陈龙点头道:“照理说也只能这样安排,我自领一军攻东门,太史慈和你领一军攻南门,每两万军一个梯队,昼夜不歇轮换狂攻,配合简易投石车,或有机会打破城墙。”

“可是,总感觉这种打法太过正规,或者说有些傻愣,又损伤士兵,非我所愿也。”周不疑也默默无言,这十日的赌约,想赢实际上是难上加难。

陈龙看着冀州地图出神,邺城以北连着大城邯郸,再向北一直到真定,都是一溜小城。陈龙对冀州地理很熟悉,眼光最后停留在了沧州上。

陈龙喃喃说道:“可惜公孙瓒被袁谭和文丑拖住,不然倒是个强援。不过,沧州一直闭门自守,若能得到麴义、田丰的帮助,偷袭邺城北门,胜算就大很多啊。”

周不疑起初不以为然,麴义、田丰闭门自守,又从没有宣称脱离冀州袁绍控制,怎会忽然来帮黑山军攻打邺城,此计恐怕难成。

周不疑考虑的是另外一个可能性,说道:“袁尚带颜良出壶关攻击上党,听说孙轻、王当压力不小。若能制作一封袁绍的伪信,以邺城危急的名义将袁尚召回,咱们就设好陷阱,先搞死这个袁绍最喜欢的儿子。到那时,还怕袁绍不中计出击?”

陈龙听了,心道也是妙计,可惜伪造高手钟繇不在身边。心中盘算,十天没了粮草,袁尚还没回来怎么办。忽然灵光闪现,心中升起一个主意,笑道:“我看元直此计最妙,袁尚已经搞死了一个袁熙,咱们何不放出消息,十日内攻破邺城,做出狂攻邺城的姿态,袁谭和袁尚谁先赶回邺城救了父亲,谁就能继承冀州之主。这样,恐怕两个儿子还要比比谁的脚程快呢。哈哈,妙计!”

周不疑大喜道:“主公的意思,是把老袁家一锅烩了?那敢情好。”转而又皱眉道:“袁谭和袁尚回来,颜良、文丑不也得跟着回来了?”

陈龙拍着脑袋道:“乱中自有取胜之机,粮草邺城里也有的是。我立即休书一封给公孙瓒,就说若袁谭撤兵,必然是袁谭在前,文丑在后,请公孙瓒务必领兵长驱直入,我伏击袁谭兵之首,他袭击袁谭兵之尾,必可大胜。袁尚那边也是这样操作,让孙轻追击敌军到壶关外扎营,我亲自设伏对付袁尚。两个儿子同时受到重创,敢问袁绍真的都见死不救?”

周不疑竖起大拇指道:“只要袁绍忍不住开城门出去救他儿子,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陈龙也稍稍得意,最后说道:“至于田丰、麴义那边嘛,我还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心意,到底肯不肯支持我龙珠。待我也休书一封给田丰,就说我军粮草被烧,需要几百石粮草救急,且看田丰如何反应,会不会赠粮给我?”

周不疑不由大加赞誉,没想到主公竟是算无遗策,借着打仗的机会,连田丰的心意也要试探一下。周不疑亲自连夜点选,派出十几只小队人马,各自奔向了不同的目标。

三日后,陈龙和太史慈分兵,开始拉开了攻打邺城的序幕。分成几股的士兵昼夜不歇,狂攻而上,不计生死,终因城池太坚固、守城兵将太多而都告失败,狂攻两天两夜之后,陈龙军似乎无以为继,攻城战稍歇。

此时五日已过,袁尚、袁谭军中,都开始流传一条消息,邺城危在旦夕,袁家两子谁能先回城解去邺城之围,谁就能继承袁绍的位子,成为新的冀州之主。两位袁公子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当即丢弃前线,立刻全速班师,向邺城方向不分昼夜挺近。

袁尚在壶关外作战,离邺城更近,兼且星夜兼程,不过一日,就回到了壶关。袁尚并不停留,与颜良穿过壶关,驱动大军直向邺城扑来。

袁谭部队,却拉成了一条一字长蛇,袁谭心急如焚在前,命大将文丑断后,以抵御随后赶来的公孙瓒。公孙瓒军追击敌军,气势如虹,果然成了陈龙口中的北方强援。

释放郭图之后的第七日,陈龙的粮草还剩三日,田丰那边忽然送来一信。陈龙还没来的及拆开看,手下来报,袁尚已经先到了离邺城百里的牛头峡,这里正是陈龙为袁尚精心设计的伏击圈儿,现在的陈龙就站在牛头峡谷的牛头之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六章 四面埋伏

第三百六十六章 四面埋伏

太行山麓邺城与壶关之间,山脉绵延,深沟高垒,歧路多岔,道路难行。此刻,夜色还不算深,山路上传来杂沓的马蹄之声,远远闻听如同闷雷,轰轰然传出老远,赫然是一队雄壮的骑兵。中间一骑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个高达英俊的青年,一声金盔金甲,气势夺人,正策骑飞奔,显示出精湛的骑术。

天色越来越暗,后面一员大将忽然策骑冲前,与青年将军并辔道:“少主,夜黑太过危险,不如就地露营。咱们这速度,想必明天就可以到达邺城了。”声音圆融浑厚,一听就是中气充沛之人。

那青年将军摇头道:“颜将军,待过了前面牛头峡谷,再觅民居歇宿不迟。”颜将军闻言,心里无奈哀叹了一声,少主人物整齐,却被夫人宠坏了,睡不惯荒郊野外,只好提起精神,打马跟随在少主身后保护。

颜将军正是河北大将颜良,而他口中的少主,自然是袁绍最宠爱的三子袁尚。袁尚人物标致风流,平时养尊处优,乃是邺城最令人仰望的公子。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又坐拥繁荣强大的冀州,袁尚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此次出征并州,先有袁绍长子袁谭与文丑领兵抵御公孙瓒,袁尚怕大哥的军功盖过自己,到刘夫人那里一再请求,终于说服父亲让他领兵去进攻上党。没想到上党还没攻下来,邺城遭遇了战火,听说袁熙已经死于非命,邺城被黑山军二十万围困日夜攻打,岌岌可危,而父亲已经将袁谭也召回,听说谁先救了邺城,谁就会继承父亲的职位,成为世子。

因此袁尚日夜兼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领着骑兵先赶了回来。今夜过了牛头峡谷,后面就有一个大镇子,离邺城已经不足一百里了,明日可达邺城,想必要比袁谭快的多了。

袁尚稚嫩,颜良却是用老了兵的,虽明知黑山军在邺城另外一边,颜良还是坚持自己亲自护送袁尚前来。夜色上来了,颜良传令打起火把前行。

牛头峡谷在连接太行山脉和邺城的必经之路上,峡谷底部扁平干燥,长不过二十里,成为进出太行山重要的通道。平时,袁绍都派有重兵把守,此刻却尽数抽调去了邺城守城战中,整个牛头峡谷一片死气沉沉。

牛头峡谷顾名思义,出山的山路岔为两股,形如两根牛角,因此得名。两条牛角一股通向另一大城邯郸郊外,另一股通向邺城,两条牛角之间,是一座不算太高的丘陵,丘陵中间隆起一座山包,活像牛鼻子一般,两眼小湖水,活像牛的两只眼睛,景色还算宜人。

牛鼻子尖上,一面断崖崖顶,矗立着一尊雕像般的人影,仔细看,此人高大英俊、相貌堂堂,正是化身为琼崖龙珠的青龙军首脑陈龙。此刻陈龙眼望壶关方向,终于在夜色朦胧中发现一溜火光,迅速向着峡谷道路分叉处驰来。

陈龙一声呼哨,迅速退后没入黑暗之中。邺城通道左侧山岩中高处,潜伏着太史慈带领的五千弓箭手,道路右侧的草丛中,是自己带领的一万重装刀盾手,而通向邯郸一侧的山谷里,还埋伏着傅彤带领的一万骑兵。

在通往邺城的峡谷道路上,周不疑亲自监督士兵挖了数十道壕沟、陷坑,又设置树木、落石等障碍,只要黑夜中袁尚手下骑兵人仰马翻,首先是太史慈几轮箭雨伺候,然后就是陈龙部队出来收割人头,最后是傅彤将峡谷后面的逃路完全堵死。而吕常带领的一百特种士兵,专门擒拿敌军首脑,也就是三公子袁尚。

陈龙并不知道,袁尚的骑兵部队里,有颜良存在,所以并没有针对颜良的布置。理论上,两万五千人伏击袁尚的一万余骑兵,地势又占了绝对的便宜,袁尚此次凶多吉少。

火把光越来越近,已经听到了骑兵蹄声踏地的轰隆隆巨响,颜良手下这只骑兵,绝对是冀州军精锐。除了文丑手下有一只步兵可以相提并论,颜良的骑兵扫遍冀州,还没有遇到过敌手。

火把光到了牛头峡谷分叉处,毫不停留,直奔右边邺城通道而来。奇怪的是似乎有一个小队的火把光,脱离大队,向着邯郸方向去了。远远瞭望的陈龙心中一惊,袁尚这是派人去邯郸,难道是去搬兵救邺城?不对,邯郸的兵早就被袁绍调出来控制邺城北线,以便万一城破后可以有北逃的通道。那么袁尚派人去邯郸去干什么?

陈龙凝神一想,随即恍然,袁尚最担心的,是袁谭先他一步,回到邺城救驾。要到邺城,必然先经过邯郸,袁尚这是派人到北线侦查他大哥南撤的动向去了。想着心中一紧,但愿这个小队不要和傅彤撞个正着,暴露了牛头峡里面的四面埋伏。

袁尚大队人马,继续沿着峡谷通道前进,离陈龙的口袋阵已经不过几百米之遥。忽然,黑暗中传来几声怒喝和惨叫声,随着山谷回声,十分明显的传到了这一侧的山谷。

颜良身为顶级大将,耳目何其灵便,尽管在这千军万马的蹄声中,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邯郸通道方向传来的惨叫声。颜良心中一沉,一声炸雷般的长嘶声从他口中响起,全军立刻全体刹车,此时第一匹马离周不疑挖的陷阱还不到几丈了。

旁边的满脸是汗的袁尚还没来得及问出问题,颜良的暴喝已经响起:“有埋伏!全军立即向后,退出山谷!近卫灭掉火把,随我保护少主!”喝声高亢如云,响彻山谷,颜良全军立刻起了变化,马头变马尾,全军向着来路疯狂退去。

原来,傅彤在黑夜中埋伏,没想到会有人走邯郸通道,等袁尚的骑兵小队进了山谷,大军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两方撞个正着,傅彤虽然快刀斩乱麻,但仍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彻底暴露了行藏。傅彤当机立断,传令全军出击,阻止袁尚骑兵后撤。

陈龙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一声长啸,通知对面的太史慈放箭,立刻箭如雨发,颜良后队立刻倒了大霉,纷纷中箭堕地。三轮箭雨过后,颜良护着袁尚已经跑出了射程,太史慈停箭,陈龙立刻招呼一声,一万刀盾兵立刻猛虎下山,向着山下混乱的冀州骑兵冲去。陈龙是知道颜良随袁尚出发征伐上党的,转身对吕常道:“你们抓袁尚要小心了,猛将颜良就在他的身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夫当关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夫当关

话说陈龙在牛头峡四面埋伏,专等袁尚入网。袁尚心急回邺城抢过冀州大权,又是领兵经过相对安全的邺城西线,所以入夜也不停留,驱动骑兵队打起火把,直奔牛头峡谷而来。

大将颜良用老了兵,袁尚决意冒进,颜良也无可奈何,亲自提刀在袁尚身边守护。袁尚正行之间,忽见峡谷分叉,想起大哥袁谭也不知到哪里了,这条峡谷就通邯郸,何不让人去打探?遂喝令手下护卫队里选了十余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一通,眼看着那个小队打马进了峡谷分叉。

这回埋伏在峡谷里的,却是骑兵师长傅彤。他有一万骑兵,本就据守在黑黢黢的道路中央,只待袁尚骑兵穿过,就杀出截断袁尚去路。那想到忽然十余骑飞奔进了岔道,与傅彤前军撞个正着。虽然迅速被傅彤和手下斩杀殆尽,但惨叫声还是越过高山峡谷,传到了大将颜良的耳中。

此时,袁尚军的前队离周不疑布置的骑兵陷阱,已经不过几里之遥,而太史慈的弓兵队在左,陈龙的重装刀盾兵在右,已经全体伏下了身形,只等那中间火把聚集的核心进入为他专设的口袋。

邯郸道中惨叫声意外传来,颜良身为大将,武艺在当时也是顶尖之一,太阳穴高耸,耳聪目明,听的是清清楚楚。颜良当时就脸色一变,一把拉住袁尚马头,不待袁尚下令,大喝道:“全军后撤!”颜良中气充沛,此时运气内力发声,传令声立刻布满四野。

颜良训练的骑兵,也是训练有素,转瞬间马头变马尾,全军退而有序,眼看着远离了陈龙和太史慈布好的口袋阵。

太史慈一看不妙,刚好陈龙传令出击的长啸声传来,太史慈立刻传令放箭。几轮箭雨一过,袁尚后队已经三停死了两停,陈龙麾下的重装刀盾兵已经涌了上来,无情收割着冀州军生命。陈龙大喊着“降者不杀”,一马当先从冀州军密集的马屁股中杀了进去。

颜良正护着少主袁尚拼命撤退,忽闻陈龙长啸,心中大惊道:“快走,敌方高手来临,你们护着少主快走!”自己反倒打马回头,把钢刀往身前一横,打马立定,整个骑兵队从他两边分为左右,呼呼的跑过去。

颜良占据的位置,却是峡谷两条岔路正中,行军必经之地。小将傅彤,已经带队从邯郸道杀了出来,刚好颜良立马,其余护卫护着袁尚冲了过去。傅彤骑兵横出,瞬间将冀州骑兵冲断,一阵混乱之中,傅彤意识到袁尚已经冲了过去,眼睛瞬间红了,打马持枪就追,刚好遇见横刀立马的河北大将颜良。

傅彤年轻气盛,本就是川荆名将,又跟随陈龙多年,得到最先进的训练,武艺更是突飞猛进。眼见颜良一马在前,气势如同渊停岳峙,一看就是敌方大将,倒也不敢小看,大枪一举,往他心窝就虚刺了一枪。只可惜陈龙不在身边,没有告诉傅彤对面就是中原鼎鼎大名的猛将颜良。

颜良见对面白脸小将一枪刺来,却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明白傅彤此枪只是探听虚实,且隐藏着无数后招,当下巍然不动,酝酿已久的刀法引而不发,直到傅彤枪法虚化为实,电闪雷鸣般朝着颜良心窝来,颜良钢刀一摆,随手将傅彤千锤百炼的一枪打偏,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刀,快如闪电劈到了傅彤耳边。

傅彤想不到对方武艺如此高超,这一刀又劲又快,自己枪被拨在外门,已无法回挡。还好傅彤眼疾手快,猛的一缩脖子,只听当啷一声,铁盔顶已经被颜良的钢刀削了一半,满头乱发立刻披散下来,被钢刀砍断的发丝漫天飞舞。

傅彤只觉头皮发凉,被这一刀吓得心胆俱裂,钢枪差点都扔了,直接打马从侧翼逃出圈外。跑了一程,听身后并无追击的马蹄声,打马回头见颜良扔立在原地不动,情知他是在掩护袁尚逃跑,大喝道:“来将通名!你是谁?”

颜良哈哈大笑,傲然道:“小儿辈听好了!你爷爷我姓颜名良,回去别忘了找你爹哭诉一下,削了你发髻的是你爷爷。”

傅彤大怒,忽然想起听主公讲过河北有两员上将,一名颜良,一名文丑,遇到时都要格外小心。如今自己遇到的,难道就是大将颜良!果然实力不凡,武艺在自己之上。

傅彤见颜良背后,火把光越行越远,正在发愁,忽听背后长啸声连连,大喜道:“颜良休走!待我主公来收拾你!主公,快来这里!”

颜良哪有一点儿走的意思,但面色却无比凝重起来,这小将口中的主公,就是此刻长啸之人,内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不知道武艺又是怎样高强?

陈龙听到傅彤召唤,知道傅彤遇到劲敌,一声长啸再起,座下马立刻飞蹿起来,长枪舞动,转瞬间杀开一条通道,几个起落到了傅彤身旁。眼见傅彤满头乱发,前面一将高大威猛,手执钢刀,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

陈龙把马立定,与颜良对视,瞬间似乎身边纷纷扰扰都被隔绝,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与颜良对峙。

只见颜良,一身披挂,整整齐齐,气度沉凝,眼神洗练。一颗大脑袋,两道刷子眉,一道通天鼻,一张阔嘴。正是说不上美丑,道不明妍媸,但高大雄壮的上半身,配合两扇有力的臂膀,再加上紧握的钢刀,形成了一股奇异的魅力,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颜良眼里,对面此人一身金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似乎十分年轻英俊,身材十分高大,配合着足以与自己匹敌的气势,让他再不敢生起任何轻视之心。两人间压力敲敲垒起,颜良挥刀一指陈龙,喝道:“吾颜良刀下不斩无名之鬼,你可速速报上名来!”

陈龙冷冷一笑道:“你叫颜良是吧?怎么从未听说过冀州有你一号!你若聪明,把马靠在一旁,立刻弃刀投降,若吾擒获了你的少主,还可以饶你不死。”

颜良听的傻了眼,从未见过如此大言不惭之人,情知是对方勾引自己生气,冷笑一声道:“无名小辈!不想说名字就算了,用你的枪说话吧!”说着刀把一横,两手一正一反,紧握刀把,无论陈龙从何处攻来,左右手均可以反击自如。

陈龙缓缓举枪,分心就刺,枪势如同雷鸣电闪,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比之刚才傅彤的试探,却是恰恰相反,仿佛一抬手,枪尖就到了颜良面前。

颜良哪里还用看虚实,如此惨烈的一枪,如果不挡,身上就是一个透明窟窿。颜良抖擞精神,暴喝一声:“来的好!”两手左右一错,钢刀舞起一个月轮,一刀向陈龙枪尖劈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八章 义劝颜良

第三百六十八章 义劝颜良

话说陈龙、周不疑设下奇谋陷阱,专等袁尚这条鳌鱼上钩。不料牛头峡谷之中,傅彤伏兵被人撞破,兵士惨叫声在深夜中远远传播开去。时有冀州大将颜良,手持雪亮钢刀把住要冲,让手下引三少爷袁尚逃跑。

傅彤急急挺枪勇斗颜良,被颜良一刀削去半截头盔,登时满头乱发随着魂魄一起飘飞。颜良并不追击,只是稳守要冲,减缓伏兵大将追击袁尚的速度,黑夜中远远看去,如同天神降临,一夫当关,威武不凡。

袁尚越跑越远,颜良稳稳控住战马,忽然见前面一人金盔金甲,手握长枪,口中长啸而来,心中一凛,知道是敌方高手到了。

只见对面来将,黑夜火光中面色黑沉,又被金盔反射火光照的红艳,似乎颇为英俊,身形高大挺拔,手中长枪上下起伏,仿佛蕴藏了鲜活的生命。颜良不敢怠慢,猛然喝道:“某乃大将颜良是也!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陈龙冷笑一声,看着傅彤问道:“没听说过啊!颜良是谁?”听的傅彤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颜良脑袋上却起了一头黑线。

颜良知道对手是要激怒自己,当下缓缓举起钢刀,等陈龙出招。陈龙马往前提,缓缓说道:“现在让开,还来得及饶你不死。”颜良只微微冷笑回应。

陈龙钢枪在手中微微捻动,枪尖忽左忽右,颜良早有了感应,知道对方即将出招,全神戒备。陈龙曾与第一高手吕布吕奉先对决,虽然不胜,或者说胜之不武,但已经对武艺更有信心,枪法也有突破。此刻面对颜良,调整呼吸顺畅,团息功三重发动,顿时感知到对方的呼吸起落,趁着颜良吸气,一枪暴龙般挑了过去。

颜良准备已久,见陈龙枪势超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心中战意燃起,若论枪法,颜良只服冀州文丑。颜良、文丑,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在冀州被并成为刀枪双煞。

平日两人考校武艺,文丑的枪法势大力沉,出枪速度虽然稍慢,但气势上却枪枪令人不寒而栗。此刻对面的将军,枪法气势上虽强,与文丑不过半斤八两,颜良把左右手一角力,手中刀已经舞了一个月轮,闪电般向陈龙枪尖劈去。

冰冷雪亮的枪尖在颜良身前无限放大,颜良的瞳孔却不断缩小,眼中只有奔雷般袭来的枪尖。颜良的刀此时已经到了,眼看就要劈在枪尖之上。这一刀只要劈中了,恐怕陈龙手里的枪就得废了。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那雪亮的枪尖忽然神乎其技的消失的无影无踪。颜良的瞳孔猛的放大,这一刀忽的劈过去,劈了一个空。

颜良身体一个趔趄,巨大的空劈之力反震回来,胸口仿佛中了自己狠狠一锤。颜良脑袋翁的一声,竭尽全力让自己坐稳身形,才不至于一头栽下马来。这也是颜良腰力非凡,换做其它寻常将领,恐怕就得掉下马来吐血。

高手对决,怎容有失,颜良已知大事不妙。来不及调整坐姿,直接左手一撩,从马旁边抄起自己的弓箭一阵狂舞,护在身前。

只听崩登一声巨响,颜良护在身前的强弓已经被迅速铰来的盘龙枪势绞杀的粉碎,连同左手一并被枪气伤的鲜血淋漓。颜良大叫一声,右手大刀落地,转手一拉丝缰,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原来,陈龙在自己枪势暴涨、一往无前之际,尝试着真气逆转,那枪尖忽然抽回来半尺,在颜良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实际上,枪尖就在方寸之间,只是颜良被陈龙一往无前的枪势所摄,想不到天下还会有人能在电光石火间扭转枪势,眼里被枪尖完全吸引,反被陈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陈龙这一抢盘龙绞杀,就在枪尖缩后瞬间爆发,颜良身形不正,哪来机会抵挡,幸亏他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用强弓代替了自己身躯,避免了被枪法直接绞烂胸腹的厄运。

陈龙见颜良负伤逃走,大喝道:“二郎们,休要走了袁尚!”自己却打马直奔颜良追去,自己刚才对他手下留情,颜良身为大将,应该很清楚吧?

手下群兵轰然应诺,直奔壶关方向狂追而去。太史慈一路追了下去,陈龙知道他会用兵,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眼里,只有前面狂奔而逃的大将颜良。

颜良左手伤势颇重,不断滴血,疼痛钻心。刚才电光石火之间,自己从陈龙枪下逃生,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那陈龙,是不是把枪势故意缓了一缓?

这想法让颜良十分痛苦,自己身为冀州顶尖的武将,向来罕逢敌手,这次竟然一招被人击败。自己苦练武艺多年,这怎么可能,人类难道没有极限吗?

陈龙在后狂奔,运气吼道:“颜将军,冀州我已志在必得,中原安定,天下一统,就在今日。若将军肯归顺,万民之福也!”

颜良毕竟疼痛,被陈龙越追越近,颜良心道今日难逃命运,若是被擒,还不羞死,如何再见家乡父老。只听身后陈龙喝声连连爱你,劝降之意甚是拳拳,颜良听到百姓安定几个字,也是心中一动。

可是天下攘攘,有几个英雄能说到做到。自己不过一介武夫,虽然不是万恶之人,但胸中大义,不过是忠君为主。可是,这天下的之人不是汉献帝吗?怎么自己又甘于给袁绍效力呢?

颜良一时想着这矛盾的命题,速度更加缓下来,陈龙瞬间追了个马头接马尾,手边抄起雕弓,拉了一下虚弦。

颜良耳中只听崩的一声,心道完了,却不见羽箭飞来,知道陈龙又放了自己一马,不由一勒战马,干脆不走了,却不肯回头,傻傻望着面前漆黑的虚空。

陈龙打马并辔,见颜良眼神空洞,不由笑道:“颜将军,小弟我侥幸剩了半招,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若论真实武功,颜将军当在我之上。”

颜良听他说的谦卑,心想此人倒是毫无架子,不由扭头看了陈龙一眼,月色下见陈龙面色被撒了一层白霜,更显一种妖异的英俊,似乎是天上之人。颜良不由吐了一口浊气,右手紧紧握住受伤的左手,鲜血一滴一滴滴进身边的草地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船黑火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船黑火

话说袁尚逃之夭夭,颜良断后,本一刀击退傅彤,信心满满,却被陈龙逆转真气,转瞬间枪势回环,登时将颜良左手绞伤。颜良大叫一声,拨马就走,陈龙不舍,在后紧追。

颜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忽闻身后弓弦声连响,却不见有羽箭射来,知今日难逃陈龙追踪,叹口气立定马儿,手中也无兵刃,无力再战。

陈龙打马绕到他身前,颜良心中焦躁,低头不语。陈龙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冀州的无名小卒,颜良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你可想知我是谁?”

颜良听他语气亲切,丝毫没有架子,不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就是龙珠?”

随即摇头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便,我不会降你。”

陈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我不要你降我,也不想杀你。”

颜良一怔道:“那么.......将军追我作甚?”颜良见陈龙丝毫没有架子,语气也客气了少许。

陈龙展演魅力十足的一笑,即使颜良也怦然心中一动,只听陈龙说道:“我一直仰慕冀州英雄,以颜良、文丑为翘楚。不瞒颜将军说,我龙珠来自遥远的琼崖,自小爱武成痴。本人虽名不见经传,却对大汉朝分崩离析深感不安,一直有解救万民于水火的宏愿。恰好天随人愿,士燮大人仰慕荆州牧陈龙威名,我也能成为南乡候陈龙麾下。”

颜良是听说过陈龙威名的,当下脑中一震,脱口而出道:“原来你们是陈龙的青龙军?怪不得......如此神出鬼没。”

龙珠傲然道:“虽不是青龙军,但有我带领,黑山军也可以成为精锐。”

颜良吃了一惊道:“原来张燕早就是陈龙的人,怪不得如此轻易的取了甄城,拿下濮阳。”

龙珠冷冷一笑道:“所以,你要知道,南乡候布置二十万大军,此次放过了吕布,也放过了曹操,目的就是袁绍,可以说对冀州势在必得。分析袁家形势,如今公孙瓒已在追击袁谭,深入冀州以北,田丰、麴义割裂冀州以西,袁尚今日此去就算逃了性命,他的大军又能有何作为?”

陈龙一番话,颜良心里不由升起一团乱麻,喃喃道:“邺城天下粮仓,还有邯郸、壶关为屏障,兵精粮足,你黑山军人数虽多,却粮草不足,如何能攻破天下坚城。”说罢眯眼看着陈龙,露出少许嘲弄之色道:“听说七日之前,你被郭军师烧的只有十日之粮,如今断粮在即,赶紧退回濮阳,士兵们还不至于饿肚子吧。”

陈龙心说本来是要用袁尚威胁袁绍和刘夫人的,却被你这厮搅局,走了袁尚。表面上波澜不惊道:“我与郭图,确实定了十日之约,若十日城破,郭军师就是南乡候的人。颜将军又怎么说?”

颜良闻言忽喜,说道:“龙将军,你肯放我走?”陈龙把头一点。

颜良再蠢,也知道机不可失,眼珠一转道:“若是三日内龙将军破城,颜良情愿祝南乡候一臂之力,平定冀州,直至天下。”

龙珠仰天哈哈大笑:“就算我三日内不能破城,明年今日,也会卷土重来!邺城谁属,犹未可知!袁家天下,三子夺嫡,末路穷途,就在眼前!颜将军,在下言尽于此,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莫要执迷不悟!龙珠告辞了!”说罢打马就走,留下万千滋味涌上心头的颜良,留在原地默默发呆。

夜色终于过去,袁尚被残余冀州骑兵护送,退回壶关据守,犹自惊魂未定。还有几万冀州步兵,都进入壶关,拥兵抵挡并州孙轻、王当的追击。天明时颜良独自一人归来,神情落寞,身后是黑压压的太史慈追兵。袁尚知道若不是颜良及时指挥,自己已成为黑山军阶下之囚,于是百般安慰,令他领兵死守壶关。壶关两侧,均是黑山军大营驻守,已成困兽之势。

陈龙军与周不疑汇合,绕至邺城南城外扎营,太史慈在壶关外留了一万兵马,也赶回到陈龙大寨。袁绍闭城不出,死守之意甚坚。陈龙与周不疑回到帅帐,不由面面相觑,为今之计,只有继续强攻。陈龙命人传令,傅彤骑兵对攻城作用不大,去替换关羽军镇压淳于琼,关羽军突进到邺城东面,与张牛角军轮番昼夜狂攻邺城东墙。自己与太史慈主攻南面,务必要在三日内陷城,不惜一切代价。

此令一出,大家都仿佛都看见了邺城下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心中无不惊悚。只有心智最坚定的几员大将,方能稍稍泰然,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大战,哪有不是死伤枕藉的?

傅彤去后,陈龙、周不疑、太史慈分别带队检查攻城准备,预计三个时辰内就要开始攻城。古人有诗云:“黑云压城成欲催。”城催黑云散,若不能攻破坚城,这眼前黑压压的乌云一般的黑山军也会就此灰飞烟灭。

黑山军在山林中砍伐了许多巨木,临时制作的攻城车、投石车一辆辆被推向前线,云梯一架架摆到了步兵群中央。弓箭手纷纷擦拭强弓,装满一袋袋箭壶,默默背在身后。枪兵将枪尖擦的雪亮,而作为攻城主力的刀盾兵,纷纷在磨刀石上一遍遍将钢刀磨到吹毛断发。几个时辰之后,若钢刀不利,怎么能一刀砍死城头上蜂群般的冀州兵?这把刀既是收割生命的利器,也是保护自己的护身符。

整个大营,气氛沉重悲壮,士气却仍然高涨。陈龙心头也激动不已,若论穿越之前的热武器战斗,虽然也激烈热血,却远没有大面积冷兵器战斗更令人血脉贲张。好在陈龙手里,已经设置了专门的医护兵,也有了疗治刀枪外伤的新药,让青龙军和黑山军的死亡率降到了历史新低。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个时辰已过,陈龙全身披挂,出帐上马,见三军齐备,秩序井然,大将都已落位,正待举起钢枪,号令开始强攻,忽见营门处一匹枣红战马,风驰电掣而来,绿衣飘飞,面如重枣,不是关羽却是谁?

陈龙心中一动,打马几步,赤兔马已经飞奔到面前,四蹄一收,稳稳立定在陈龙面前。关羽臂上仍然裹着纱布,拱手道:“龙大军师,云长有重要军情来报!”

陈龙忙问:“何事要关将军亲自前来?我已经让傅彤领兵去替换你,让你和张牛角并力攻取东城。”

关羽行了一个军礼,兴奋着道:“在下路上遇到傅彤将军,已经领了龙大军师的军令。不过,此来却是奉了张燕将军的将令,有重要的事情要转告大军师。”

陈龙点头,周不疑也打马到了身后,问道:“可是张燕将军命人送来了军粮?”。关羽微笑道:“我军不过剩三日军粮,濮阳筹措不及,也没有送来多少。不过,张燕将军送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给咱们带来了打开濮阳大门的钥匙。”

陈龙和周不疑齐齐不解,关羽继续微笑道:“南乡候陈龙与张燕有旧,麾下有军师名为郭嘉,此次到了濮阳。”

陈龙大喜道:“奉孝军师何在?”差点忘了自己龙珠的身份。

关羽瞄了一眼陈龙,说道:“龙大军师想必也认识郭嘉军师。此刻郭嘉军师就在张牛角将军处,最重要的,是他从长安送来了一船咱们破城最急需的东西。”说着一指身后营门外,果然见到尘土飞扬,似乎有人押送来了不少车辆。

关羽不再卖关子,继续道:“郭嘉军师带来的,乃是一船叫做*的东西,命我将其中一半,尽快送到龙大军师处。此物郭嘉军师称为威力无穷,邺城一战,就要靠他破城了!”

陈龙闻言大喜,自己战报不断送回后方青龙军处,果然后方的诸葛亮、黄月英和郭嘉替自己考虑了快速破城之法。

原来,自从粮草被烧,陈龙要在十日内攻破冀州邺城的消息已经在三日内传到了荆州后方。诸葛亮和黄月英早就将研制成功的*秘密送往长安,以备中原攻略战不时之需,坐镇长安的郭嘉命人都存放在风陵渡黄河渡口。粮草被烧的消息一到,郭嘉当机立断,亲自护送*直奔濮阳,黄河早就被黑山军和青龙军联合控制,袁术仍然在全力应付赵云和张绣,郭嘉顺风顺水,两天就把*送到了濮阳。又将*转上大车来到前线关羽处,刚好赶上陈龙攻城决战。

陈龙听完关羽汇报,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颜良、郭图,天意将邺城拱手送我,你们可不许食言!”关羽听的一头雾水,郭图是答应十日内破城就投降,颜良为什么又不许食言?

陈龙也不解释,对关羽道:“关将军,你立刻回东城传我将令,东城那边都听郭嘉军师号令。明日凌晨天色微明之前,要将*全部埋设好。明日寅卯之交,两面城门同时起爆。”

关羽似懂非懂,不过并不多问,拱手道:“得令!”赤兔马动如脱兔,一个急旋,飞速驰出营门,红云般去了。

陈龙命人去接*,搓着手对着三军大喝道:“儿郎们!这就随我去第一波攻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章 巨型雷弹

第三百七十章 巨型*

话说陈龙义释颜良,又与他定了三日之约。无论是与郭图的十日之约,还是与颜良的三日之赌,都让焦点集中在短期内攻陷邺城的攻城战上。

陈龙也是无奈,只有厉兵秣马,准备攻城一切。恰在此时,犹如雪中送炭,关羽赤兔马红云般送来一个惊天好消息,郭嘉携了一船*,前来邺城前线助阵。

*研制生产不易,以诸葛亮和黄月英的大大天才,经年累月,也不过有此一船黑火。不过在此时此刻,这些黑火已经足够将邺城的东南两座大门炸成碎粉。

有此奇兵利器,拿下邺城城门,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随后展开的巷战,陈龙丝毫也不担心,只要自己的大兵涌入邺城,袁绍的百官自然会怂恿袁绍退到北线邯郸,绝对不会坚持与邺城共存亡。

现在的目标,就是如何把黑火顺利的埋设到城门之下,并在明晨全面引爆。相信郭嘉也在东城门想着同样的课题。但以郭嘉的才智,相信会比自己更有办法。陈龙知道必要的进攻掩护还是必要的,第一波进攻陈龙决定亲自带队,顺便观察城门地形。

云梯队居中,步兵刀盾兵分为两部,投石车居前,以及两辆简易冲车,被推到大阵最前方。陈龙押着弓箭手先行,全军鼓声顿起,周不疑和太史慈在后面压阵,各领一部兵马按兵不动,以作替换。此次狂攻,说好昼夜不停,自然要分兵轮换休息。

邺城南部,略有一些村庄,剩下都是农田,一条硬土大路,直通南城门。陈龙见地势平坦,在邺城外三里处压住阵脚,摆开部队,命擂起轰天战鼓。

战鼓声起,遥见城墙上甲士奔走不迭,密密麻麻刀枪曜日,彩旗飘飘,果然准备的甚是齐整。陈龙心中暗道:“明日一早,就让你们都跌落尘埃。城墙上兵越多,某家越是高兴。”一边暗中作乐,一边命投石车避开农田,在二里半左右的地方依次排开,每架投石车边,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此处自然刚好是简易投石车的理论射程,又恰在城墙上弓箭手射程之外。

弓箭手排成几路纵队,趋前散开,步兵扶着云梯穿过弓箭手缝隙,民夫推着装满泥土的小车,紧随在弓箭手之后,准备填塞护城河。陈龙打马到前线观察,只见吊桥高耸,城墙十分高大,护城河宽度达到几十米,能够冲击起来的平原宽阔地带却只有百米,知道易守难攻,若没有*这个后手,就算死伤无数,也断断难以三日内破城。

城墙之上,城垛后刀枪如林,箭头如雨,钢盔铁甲闪耀着阳光,数杆大旗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袁字。还有几口架设好的大锅,冒着滚滚黑烟,明显是沥青滚油之类的东西,对付冲车和云梯都杀伤力极强。左右的箭楼顶端城垛后,还可以看见两架床弩,居高临下闪耀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就是威力非凡,无疑是远程投石车最大的威胁。

城墙百米外几所民居,早已人去屋空,陈龙做了临时指挥所,随着一声令下,战鼓声转为激昂劲越,全军立刻前移至对方射程外,最前方叠起盾牌,专门防着床弩伤人。鼓声再变,投石车阵得令,立时吱呀吱呀绞盘声传进耳鼓,蹦蹦之声四起,随即巨石满天飞舞,直奔城头之上。

第一块巨石落在城垛外沿,立时炸成碎粉,碎石势头不衰,立刻溅了城垛后的士兵满头满脸。紧接着巨石次第打进邺城,城墙、箭楼、甚至城内民居,都被巨石砸中,箭楼上床弩,立刻开始反击,巨弩到处,黑山军也是人仰马翻,普通盾牌根本拦不住巨弩。

两边各自用远距离武器攻击一刻钟左右,陈龙命吹起进攻号角。呜呜声立刻响起,弓箭手立刻散开,在盾牌手掩护之下,对城头开始不停歇的攒射,进行火力压制,随即步兵开始进攻,云梯手、推土手发出震天怒吼,从弓箭手的空隙中穿过,将推车直推入护城河中。不少士兵、推车,被床弩射翻,串成一串葫芦,死状极惨。

不多时,黑山军步兵已经过了护城河,蚂蚁般开始爬墙,弓兵停射,开始了最惨烈的攻城战。陈龙也只能无视兵勇的惨叫声,命特种部队派人迅速割断吊桥绳索,放下吊桥。随着吊桥落下,两辆冲车,陈龙命一辆上前,借着大军攻城的良机,去接近城门。那冲车前端是一根粗壮的悬木,全身牛皮包裹,士兵藏于牛皮之下,不怕火烧。不料冲车刚到城下,上面巨石滚油次第落下,登时将冲车砸烂,车下士兵,瞬间化为油炸肉泥。

陈龙微微摇头,看来敌人对城门处的守护十分精心,早就设好了防护陷阱。若要将*埋设到城门底下,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望着剩下的一辆冲车,陈龙心中一动,若是将巨木挖空,填满*,即使被砸坏在门边,是否也是可以算是埋设好了*?

第一波攻城部队扔下诸多尸体,第二波由太史慈指挥的部队又跟上,明显城头上落石滚木少了不少,而床弩还是不断发挥着威力,显然巨弩的储备不少。就这样轮番狂攻,夜色终于降临。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在白天一波波的进攻掩护下,陈龙早已安排将巨木挖空,将*填满木内凹槽和空隙,冲车悬着的巨木,成了一个巨型*。引信顺着巨木下方绕出,盘了将近五十米,好给点燃引信的人充足的逃离时间。

陈龙想起许攸的家人,自己曾答应许攸在破城前解救他的家人,一旦城破前许攸家人被杀,自己将失去许攸的信任。今夜是破城前的最后一夜,陈龙安排吕常先去西城根下安排登城,并将点引信的任务交给了第二组冲车的队员,事实上还进行了好几次的演练,以确保万无一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一章 潜入邺城

第三百七十一章 潜入邺城

话说黑山军试探性进攻邺城,果然袁绍军准备极为充分,几番冲击城墙未果。城墙边死伤枕籍,陈龙传令,轮番进攻,不可停歇,以掩护己方装满黑色*的冲城车顺利到达城门之下。

陈龙想起自己对许攸的承诺,心里哀叹想休息一晚都不成,今夜趁着战事紧张,守军的注意力都在东城和南城,正好履行对许攸的承诺,否则明日清晨城破,保不齐守卫的兵卒就会对牢狱中的许攸家人下手。

安排好攻城车敢死队员点燃*的时间,又经过一番精心演练,攻城车的进攻时机和路线,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陈龙又反复强调如何借助其它进攻掩护,确保攻城车离城门足够近,还有后续城门被炸碎之后,预备的上万名骑兵突击队,以及前后部队之间的距离,都经过了精心的谋划,周不疑信誓旦旦,给陈龙立下军令状,陈龙终于彻底放心。此战许胜不许败,胜则人城兼得,败则一无所有。

夜色深沉,黑黢黢的西城城墙外忽然响起几声布谷鸟鸣,随即一处暗黑角落里传来几声回应。黑影一闪即逝,进入城墙边一处浅坑,里面俯伏的几个人齐声低低行礼道:“主公!”

陈龙用手势打了个噤声的标识,见浅坑紧贴着城墙,已经明了其意,直接扒开城砖下的泥土,露出一个小小通道。

陈龙运耳细听,西城墙上偶有巡逻脚步之声,显然因为整日的东南两面强攻,人手都抽调了过去,西城的防守力量十分薄弱。这条小小通道,应该是吕常等人到了以后,利用原有的猫狗通道之类的扩挖而成。

陈龙不再犹豫,把手一挥,吕常带着队员先爬了过去,不久城内就响起平安无事的鸟鸣声。陈龙迅速跟进,进入邺城;内墙边是一条窄窄的小巷,紧挨着不少民居,十分利于隐藏身形。

陈龙回忆着许攸说过的城内几个重点位置坐落的地点,领着几个队员穿过空无一人的小巷,轻松越过宵禁的街道,使用特种部队的藏匿之术,躲过一波波的巡哨,来到一处巨大的官署前。

官署内黑压压一片,表面并无人声,陈龙却从许攸的介绍中,知道这就是平日关押官员及其家属的大牢。战争期间,恐怕连皂吏也被拉上了前线。

陈龙脑中急转,现在看来救人不是问题,但救了人之后,如何安全交给许攸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一大群不会武功的老幼妇孺,堂而皇之走在宵禁的大街上回家,无疑是个笑话。

陈龙微微思索,心中已有定数。明早惊天雷震响起,邺城必然能够拿下。自己能够掌握的,是*引爆一刻的大致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点救人,只要爆炸声一响,就没有部队再会顾及这里。

进一步思索,只要自己控制住官署有限的守卫,那么这个官署足以成为许攸家人的保护所。等明早城破,太史慈的部队入城后派一支部队率先来到这里守卫,可保万无一失。

陈龙脑中,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计划。首先,进攻官署的时间被确定为明天黎明前最暗黑的时刻,这样救了许攸家人后很快就是起爆的时间,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有部队来增援官署;其次,派人立刻通知许攸,让他在家中静等好消息即可,不要露出破绽;最后,还要派一个人回大营报告太史慈将军,破掉城门后,立即派出一队骑兵到官署所在地增援并守卫,确保许攸家人安全。

计划又在陈龙脑中转了几遍,细节也想了又想,陈龙才对吕常和他几个手下交代清楚。吕常点头记下,随即问道:“若许攸军师不在家,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恐怕猪都会被派上战场。”

陈龙一笑,解释道:“这个可能性存在,但不大。许攸已被袁绍疏远,家人又被审配等陷害,所以最可能的还是赋闲在家。这样吧,若是队员在家里找不到他,就听天由命,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诸事已定,走了两名队员去办事,这里连陈龙、吕常在内,只剩下三个人。三人找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藏身,专等黎明来临前的那一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龙闭目假寐,团息功运转渐渐趋于自己极限。陈龙发现,自己现在的功力应该介于三重末期到四重之间,用意识在丹田处略略搅动气流,会内视到一个小小的阴阳漩涡。如果加大力量,漩涡会马上崩溃,似乎自己的意识并不能将漩涡力量持续加大并发挥。这是团息功法册页上没有提到过的情况,陈龙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只有按照第四重功法的介绍继续尝试突破,却始终没有能够运转自如。

但团息功一起,人体感官却直线提升到极限,甚至能隔空感应,仿佛水能感觉到天上的云,土能感受到地下的矿,树能感觉到其它树的根,真是玄妙非常。

吕常睁着大眼,观察四周,黑漆漆并无一物,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刚要问主公何事,见陈龙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又打了一个手势:“有人来了!”

吕常一惊,赶紧用心聆听观察,却毫无所获。原来陈龙当时感官的极限,比吕常要高好几倍,感应的距离范围自然要更加广阔。

又过了几分钟,空气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微响,吕常对着陈龙竖了下大拇指,紧接着三人藏身进树枝,只露出双眼观察街面。紧接着是衣物摩擦声,刀枪摩擦声,甚至咳嗽说话的声音传来,正不知来了一支多少人的部队。

陈龙三人等面面相觑,心想也许是调动过路的部队,静静等着来兵经过。不料一队行伍来到官署面前,竟然停下整队,显然正是以官署为目的地。黑暗中一辆马车直接停到了官署台阶下,车帘一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影落地。那人缓缓站直,转身传了一道命令,黑暗中只觉他身形瘦高,面部被纱帽遮挡,无法看清。

此人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开进官署。陈龙脱口轻声叫了一声:“不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二章 百鸟朝凤

第三百七十二章 百鸟朝凤

只此沉仙翼,瑶池似不遥。有声悬翠壁,无势下丹霄。 --------唐.张乔 《青鸟泉》

话说漆黑夜色中,邺城官家大牢之外,幽灵般出现了一支军队。在这战火盈墙的危急时刻,这支军队的出现,更显非同寻常。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身形瘦高,纱帽遮脸,完全看不清面目,透出极为神秘的气息。陈龙心里涌起极为不安的感觉,这支军队此时此刻出现,绝不是为了保护大牢。

那瘦高之人身形灵活,腰中悬着一柄长剑,登上官署台阶,回身威严左右看了看,一挥手,立刻有人打开官署大门,这只军队分为两列,从大门鱼贯而入。

陈龙脱口而出:“不好!”声音虽小,仍引起一丝空气的波动,那站在官署门口瘦高黑衣人,竟然似乎起了一丝感应,眉头一皱,眼光一凝,向着树丛扫来。

陈龙想不到遇到这等高手,忙屏气凝神,不敢呼吸,身后的吕常和特战队员,也忙掩住口鼻,闭紧眸珠,生怕引起那瘦高之人感应。

那人眸珠闪闪烁烁,瞄了一会儿,似乎并无发现,终于扭头进了官署。陈龙心里翻腾,想不起冀州还有这样高手,又是用剑的,究竟是谁?

光脑几番检索,翻出一大堆名字,却似乎都与眼前人对不上号。陈龙想起事态紧急,不再深究,这支部队深夜来此,必是奉某人之命来处置囚犯。若是针对许攸家人而来,一会儿这些人痛下杀手,自己再救就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这样的高手在内。

陈龙当机立断,做了一个手势,三人鱼贯落下平地,分三个方向跃入官署。擒贼必先擒王,吕常与队员负责在左右扰乱敌人视线,搅乱局势,陈龙居中,唯一目标,正是那瘦高身形之人。

陈龙在院墙外略等了一下,等吕常和队员分别跃上院墙,才拔身而起,无声无息躲在大门上的窄檐下暗中观察。果然,吕常两人身形刚露出院墙,一声冷哼已经响起道:“哼哼,果然有人!”

陈龙定睛一看,只见一道乌光,急如星火般射向左边院墙上的吕常,剑式毫无花哨,却带着一股惨烈的杀气,遥遥锁定吕常。吕常想不到这剑是如此快法,啊呀一声,百忙中脚下一滑,顺着院墙滑落,乌光刷的从吕常左脸边划过,冰冷剑气竟带起他左脸无数鸡皮疙瘩。

乌光一顿,变化再生,长剑剑花一闪,爆出一朵寒芒,顺着吕常左脸就切,登时吕常左太阳穴暴露在剑芒之下,眼看就要被削掉半个天灵盖,只听叮的一声响亮,却是陈龙的匕首到了,准确的砸在了剑尖之上,顿时将长剑砸弯,免除了吕常被削脑的命运。

原来,电光石火之间,陈龙看清那瘦高黑衣人已出手对付吕常,所仗似乎是一柄软剑。百忙中大手一捞,匕首已从腰间变到手上,又从手上甩出击中瘦高黑衣人剑尖,恰好解了吕常的死局。落在院中的吕常已是一身冷汗,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只觉黑影连闪,抬头一看,陈龙如同飞凰般扑了过去,已经徒手和黑衣人在院墙上斗在一处。

吕常拔出匕首,怕主公吃亏,喊了声“接刀!”调转匕首向陈龙扔去。陈龙在战团中不知哪只手一捞,接住匕首抵挡软剑的快攻,空气中登时响起叮叮当当绵密的刀剑碰撞之声。

吕常吁了一口凉气,此时已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大兵攻了过来,手里都是长刀长枪,这回轮到吕常手无寸铁,登时又弄了个手忙脚乱。这时吕常手下那个特种兵高手从高处跃了下来,两脚准确踩中两个大兵的天灵盖,登时骨折声响起,两个大兵口中鲜血狂喷,即刻委顿余地,眼见不活了。他们身旁的大兵吓得撤了几步,两人趁势抢了死鬼大兵的兵刃,吕常扯了一柄长枪,队员扯了一柄长刀,两人背倚高墙,与再度涌上的大兵展开了殊死群殴。

幸亏士兵的武艺不算高强,两人刀枪挥舞,又有高墙护着背后,竟然还占了不少上风。院墙上的陈龙就没那么好过了,匕首虽然运转自如,但比软剑短了一截,加上对手武功极高,软剑还会拐弯,令人防不胜防。要不是陈龙轻功卓越,反应更是迅速,难免被一道道诡异的乌光所伤。

两人胶着许久,仍是未分胜负,那人忽然张嘴喊了一声:“先杀狱中人!”院中的大兵得了提醒,立刻有一个小队舍了吕常和队员,向着官署深处的大牢跑去。吕常心里一急,离开院墙想要追击那离开的小队,不料立刻陷入四面重围,幸亏背后队员一轮长刀乱砍,接应了吕强仍回院墙处苦战。

陈龙见大事不妙,顾不得再与瘦高之人缠斗,双脚一顿,再展绝世轻功,飞鸟般横向飞过整个院落,落在奔向大牢的小队中央,在其中一个肩头一踩,左手已经抓住他手里长枪,右手将匕首再度甩出到身后,攻向紧随而来的瘦高黑衣人,身形再度飞起到高空,那长枪刷的从那士兵手中抽离,已经到了陈龙手中。

陈龙从空中翻腾、甩出匕首、徒手夺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那士兵只觉双手一空,满脸懵懂的抬头看时,只见满眼银光闪烁,满耳朵都是鸟鸣之声,点点星光如同雷鸣电闪般洒了下来,只觉额头一凉,浑身被雷击般一滞,已经倒地身死。他小队身边伙伴,也是个个额头中枪,顿时全体阵亡。

那如影随形追击而来的瘦高黑衣人,被陈龙甩出匕首偷袭,无法控制的落在地上,恰好将陈龙一招群攻的招式看了个满眼。就在整个小队倒地身死的一瞬间,那瘦高黑衣人哑声嘶喊了一声:“百鸟朝凤!是百鸟朝凤!童师父是你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三章 轰天雷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轰天雷震

电耀耀兮龙跃,雷阗阗兮雨冥。-----------唐.沈佺期《霹雳引》

话说陈龙在危急时刻,终显出绝艺,飞跃暗黑的数十丈,一招“百鸟朝凤”,如同流星落雨,霹雳追风,将冲向大牢的整整一个小队尽数歼灭。

那如影随形追来的瘦高黑衣人,被陈龙甩出的匕首所阻,身形一滞,跌落虚空,将陈龙这一招看了个满眼。黑衣人禁不住惊讶嘶声道:“百鸟朝凤!你是童师父的什么人?”声音甚是年轻,其中竟然带着七分尖锐,活脱脱一个女声。

一语道出,陈龙暗叫不妙,想不到招数竟然被人认出,更想不到对面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竟然是个女流。此女叫童渊师父,看来不但认识童渊,而且与童渊渊源颇深。

看来自己的身份秘密不保,陈龙硬抗道:“什么童师父,什么百鸟朝凤,我都没听说过?”

黑暗中看不清此女表情,只见她身形不动,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看满地伤亡的冀州兵,又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与陈龙死磕。陈龙将钢枪往地上一墩,朗声道:“此乃我自创的流行蝴蝶枪法,犹豫什么,你我再战百合!若不战,念你女流之辈,放你逃生去吧!”

对面之人闻言竟然大怒,终于不顾一切挺剑刺来,陈龙不敢怠慢,抖擞精神,展开盘龙七探,与那黑衣人都在一处。盘龙七探却是童渊单独教授给陈龙的,那黑衣人并不认识,还以为真的是陈龙自创的神秘流行蝴蝶枪法,不由越打越是心惊。此人竟能自创如此高深的枪法,武艺当在我之上。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攻守实力差距只在一线之间。陈龙兵器占了些便宜,所以在进攻上侵略性更强,那黑衣人将软剑上下流转飞舞,守的绵密异常。

天色更显黑沉,天边却渐渐放亮,正是黎明到来的时刻。两人憨斗忘了时刻,吕常和那特战队员背靠高墙,也守的固若金汤。黑衣人所带来的部队人数虽多,却拿吕常等毫无办法。

黑衣女身形瘦高,体力却丝毫不差,与陈龙打了接近半个时辰,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出招丝毫不乱。陈龙心中暗暗纳罕,难道童渊老师傅偷偷传授了一个女弟子,却不为我所知?

想想又是大有可能,当年自己与童飞飞等出外,童师父老来寂寞,难免又教了些孤儿村少之类的,此女资质非凡,当是此中佼佼者,却不知她为谁所用,来这里杀许攸全家?

天色终于脱出黑暗,一缕红光染红天边晨雾,视野渐渐清晰。陈龙边打边运足目力观瞧,只见黑色帽纱掩盖之下,露出半张白脸,尖尖一个下颌,鼻尖高耸,唇边似乎还有浅浅梨涡,似乎轮廓极美。

陈龙怜香惜玉,更下不了辣手催花,可是如此缠斗,若引来更多军队,自己将救不了许攸家人,辜负许攸对自己的重托,更将失去许攸这个人才。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天边忽然一声爆响,如同轰天雷震,晴天霹雳,隆隆余音不绝,一时仿佛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整个院落竟然真的摇了一摇,屋顶瓦片受到振动,呼啦啦响成一片。除了陈龙,连正在剧斗的吕常在内,全体耳膜嗡嗡作响,停下手中动作,状若痴呆。

这巨响连天彻地,陈龙对面的美女差点连长剑都扔了,完全忘了陈龙钢枪的威胁,陈龙趁机将手中枪舞了一个大斜线,一枪将那“女子”的纱帽挑向高空。

顿时一头乌云般的秀发,从她头顶完全披散下来,只见一张白至透明的俊脸,瞬间全部呈现在陈龙眼前。陈龙完全看呆了眼,对面之人果然美貌异常,甚至不在甄宓之下,眼眸黑的如同点漆,荡漾起两处汪洋。眉间唇角,尽是无限风情,粉脸桃腮,全是妩媚春风。真是娴静处若娇花照水,妩媚处如骄柳垂杨,若是死在她石榴裙下,也算不枉此生。

这一刻全体呆傻,仿佛时间静止。陈龙是见过美女的,可是此刻也是呆若木鸡,让他如此不堪的原因却只有一个:对面这美如天仙的“女神”,却绝绝对对,真真正正,如假包换是个男人。

陈龙实在想不到自己会碰到三国时代的美貌伪娘,武艺还如此高强,如何不当场发呆?等大家都反应过来,陈龙一枪将那绝世伪娘的手中软剑击落,防止他暴起伤人,那伪娘艰难睁大双眼,用手去按住双耳揉搓,七分尖细的声音响起道:“那是什么声音?”

陈龙见他按摩耳轮的双手还举着兰花指,不由一阵鸡皮疙瘩涌起,却又觉得他的绝世容颜十分耐看,心情矛盾之极。怪不得一说他是女流之辈就大怒攻来,原来是个带把儿的娘们儿,真是.......乖乖咙嘀咚。

陈龙清了清嗓子,指着天际说道:“我大军已进入邺城,刚才那声巨响就是城墙坍塌的声音。我念你们.......那个年少无知,就饶了你们这次,速速逃命去吧。”所谓年少无知,其实是陈龙词穷了,总不能说因为你长的好看,才放你一条生路吧?

那“男人”蹙了一下秀眉,看的陈龙怦然心动,只听他说道:“城墙坍塌?真是匪夷所思。刚才蒙君手下留情,敢问君大名?”

陈龙被他一口一个君的温柔语调搞的头昏脑胀,发现自己很难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连忙装作粗汉的样子,张口粗鲁说道:“你管我是谁,再不走我就捅了你。”话刚出口却发现语带双关,不由暗暗吐舌。果然对面的伪娘脸色一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瞄了一眼陈龙,吐气如兰说道:“上君既然不肯见告大名,奴家也不敢勉强。奴家叫做夏侯兰,这位英雄记住了,有生之年再见,绝不敢忘了不杀之恩。”举手投足,哪有一丝男人的气息?

陈龙心中真是服了,没想到见到如此男人中的绝品,挥手道:“快走!再晚来不及了!”夏侯兰耳朵刚刚恢复过来,果然听到城中喊杀声四起,也不管那些手下,捡起纱帽遮住美颜,深深看了陈龙一眼,扭身袅袅婷婷去了。

陈龙终于呼了一口浊气,没想到一张绝世颜值,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夏侯兰走后,余下的士兵一哄而散,陈龙三人也不追击,将大牢中所有人都放出来,集中到院子里坐下。刚刚安置好,只听院外马蹄声轰轰隆隆响起,也不知多少骑兵,一把雄壮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道:“末将奉太史慈将军之令,特来接应!龙大军师何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四章 美男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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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邺城风云

第三百七十五章 邺城风云

话说审配夜擒许攸,带至私牢百般羞辱,大大过了一把予生予杀的干瘾。许攸自忖有死无生,倒多了几分刚硬,审配沉醉于猫鼠游戏,一时未将他彻底了结。他哪里知道,陈龙麾下的特战队员已经跟踪到此,而陈龙也已经带人直奔审配府邸而来。

轰天巨响之后,邺城城墙上轮换守城的部队有将近三分之一随着城墙坍塌葬身瓦砾,即使侥幸摔不死,也被后续涌入的黑山大军践踏而死。其它部队或被困于城墙,或被困于兵营,陷入各自为战,混乱不堪。

城内剩余袁兵数量不少,不过城墙的坍塌,正如洪水突破了堤防,恐慌如同瘟疫,轰天巨响犹如天雷滚滚,早将所有袁兵的心理防线摧毁。袁兵在混乱中几乎组织不起来像样的抵抗,文官们不见踪影,武将们如没头苍蝇,向着内城和北城门方向逃窜。袁氏百官一门家属,哪还不知有大祸临头,纷纷打包逃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此时的冀州牧袁绍,正窝在东城门不远处民居的一角,满面黑灰,头发卷曲,不停喘息。袁绍被几十个亲兵围在核心,武将只有随身侍卫长蒋义渠一人,正紧张的在门口观望守卫。曾经不可一世的袁氏族长,正牌大汉朝四世三公后人,冀州绝对的超级霸主,沦落到如今像一只小鸡般狼狈逃窜。袁绍守卫邺城的绝对信心,已经完全被两声轰天巨响敲的彻底粉碎。

蒋义渠也是满面黑灰,大踏步走进来,躬身道:“主公,眭元进领了一千骑兵,已经到了户外。咱们赶紧撤退吧,大公子想必已在北城外领兵接应。”

袁绍一阵沮丧袭来,抬起浑浊双眼,喃喃叹息道:“邺城.......真的守不住了吗?”蒋义渠不敢回言,他最了解这个主公,现在并不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袁绍历来刚愎自用,不会承认失败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若是答言不慎,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袁绍终于扶着墙站起来,想起自己几个儿子,又振起一丝希望,挥手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且退回邯郸,尚有谭儿和尚儿,和几十万兵马,还有大冀州几百万百姓!卷土重来,犹未可知!”场面话说完,一行人出了民居,眭元进早准备了几匹战马,袁绍一跃而上,对眭元进下令道:“元进,你带几百人,给我烧了粮草库和兵器库,半点也不能剩给龙珠!”眭元进答应一声,领兵就走,蒋义渠保着袁绍迅速杀向北门退走。

半路袁绍想起一众娇妻美妾,心乱如麻,又分了几百人去接应家属撤退。蒋义渠无奈,只好任凭兵力越来越少。好在邺城北面还是有不少袁家兵马,一路又集结了几千人,往北城门一路杀了过去。

眭元进领着几百骑兵,高举着火把向着粮草库冲去,此时天色已是大亮,大太阳明晃晃的悬在半空,眭元进见粮草库周边静悄悄的,不疑有它,下马直接冲进粮草库点火。忽然粮草库周边涌出无数步兵,将眭元进百人围在核心,库中大笑着走出一员大将,手中一张强弓搭着一根铁箭,两腿一扎马步,哗的开弓似满月,森寒的箭尖锁定眭元进,大喝道:“敌将听真,某乃东莱太史慈是也!若再上前一步,全体射为肉泥!”只听哗哗哗一片整齐划一的开弓声,周遭步兵从中闪出无数晶亮的箭头,将眭元进和手下全体威慑在粮库前的方寸之间。

眭元进早听过东莱太史慈的名头,知道他神箭无双,只有黄忠和孙策能和他相比,一时间呆在原地不敢稍动。也不知是哪个袁兵的火把率先掉在地上,顿时火把兵器成堆落在地上,睦元进情知再不投降就要集体变成刺猬,猛的一下狠心,把手中火把和腰刀往地下一摔,单腿跪下,叩头于地道:“睦元进愿降!”身后喽啰,顿时跪了一地,主将投降,谁还敢硬撑?

原来,陈龙无粮,破城之后最看重的,当然是邺城里面的粮草储备。*破城突然性很大,袁绍绝来不及马上处理粮草,因此周不疑早就设计好太史慈领兵夺粮库的计策。太史慈抢了粮库之后,就在粮库周边埋伏,本想有可能一举擒了袁绍,没想到大计小用,只抓了一个小小眭元进。

袁绍从北城逃走,果然北城外袁谭已经领着文丑带兵接应。当时邺城北门还在袁兵控制之下,袁谭双眼泛着红光,显然忿怒已极,问父亲道:“父亲,我这里带来三万兵,有大将文丑带领,要不要立刻杀回去?”

此时文丑如果杀回邺城,再加上袁绍收拢残兵败将,也许能够与黑山军大战一场,形成两份局面,最终的胜败还未可知。袁绍却已心胆俱寒,不理袁谭建议,喝道:“我儿不可冲动,如今黑山军凭借*入城,我军三停死了一停,损失惨重。我已经让眭元进去烧粮草,彼军无粮自退。你在这里多等一刻,接应了你妈和几位小妈妈,即可护送回邯郸,据城坚守,整军后再战!”说罢打马逃亡邯郸而去。

袁谭只好与文丑在城外接应家人,果然一波波涌出的百姓队伍,不少都是高官家属,夹杂着逃亡败兵,袁谭全体放过,直到自己家人到齐,方匆匆往邯郸撤退。邺城北门士兵一看袁大公子也撤了,谁还守城,顿时一哄而散。

这源源不绝的逃亡大队里,却一直没有出现审配和家人的身影。此时的审配,正绝望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个刀枪分明的大汉,已经打包好了的家人躲在审配身后瑟瑟发抖。

审配也有几分胆色,站在堂前喝问道:“吾乃冀州牧袁公门下,大汉河北幕府总领审配是也。你等草寇,何故上门?速速退去 还可保全性命!”

审配一番虚声恫吓,卓立在他身前的陈龙差点笑掉了大牙,莞尔开言道:“原来是大汉的命官,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审配一愣道:“你是何人?难道也是朝廷命官?既然同朝为臣,为何擅闯我府邸?”

旁边的傅彤忍不住,喝道:“小小幕府官员,见了当朝濮阳太守,为何不拜?”审配才明白是耍他,哼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表示不屑。

陈龙扮演的龙珠,确实是钦命的濮阳太守,自从拿下濮阳,早就拟好了圣旨,汉献帝照批无误。审配不屑的道:“放肆,一个小小的太守,就想在这大冀州冒充钦差大臣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谋士武斗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谋士武斗

劈面打,照头丢,恨苦相持不罢休。左挡右遮施武艺,前迎后架骋奇谋。却才斗到沉酣处,不觉西方坠日头。----------明.施耐庵《西游记》

话说审配眼见几个大汉闯进家门,强作镇定,探问来访者真相。见来者人少,暗暗给几员家将使眼色,聚拢人手将来人围在核心。

来者三人,正是陈龙带着吕常和傅彤,其余人马,陈龙都让他们在外围将审配府邸围的水泄不通。三人见审配暗中调人手将自己围困,都是微微冷笑,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收拾这几十个小喽啰,还不在话下。

陈龙微笑看着审配道:“审幕府,邺城告破在即,奉劝你及时投降,交出许攸,否则一家都要陪葬。”又指点着周边这些家将道:“若是那夏侯兰在时,我还忌惮三分,就这几块料,我这个手下一个人就够了。”说着伸手一指怒目横眉的吕常。

吕常应景的哼了一声,顺手拔出匕首,迈步向前。果然审配那几个手下早就心虚,哪里敢真正动手,立刻后退散开,露出前厅一片空地。

审配气的猛踹了一脚身边退却的侍卫,大喝道:“若是我兰儿在时,哪容尔等嚣张!”忽然想起对方既然知道夏侯兰,必然已经交过手,难道兰儿去杀许攸家人的路上已有变故?再加上夏侯兰至今未归,审配更是心惊肉跳。不由涩声说道:“既然知道我家兰儿的厉害,若今日肯饶过我一家妻儿老小,他日必有回报。”

这番话半是求饶,半是虚声恫吓,从审配口中说出来,已是在替妻儿老小求情。陈龙哈哈大笑,说道:“夏侯兰?他虽人物华美,武艺高超,仍是我手下败将,已经落荒而逃了。审幕府,我知你忠于袁氏,这回伐袁,我等却是奉了天子和何太后诏令。所谓奉天子以讨不臣,袁绍早有不臣之心,你作为大汉官员,为何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说着嗖的拔出匕首甩出,只听轰隆一声,将审配头顶巨大的家徽牌匾击的粉碎。

“你审配不配拥有汉家族谱家徽,让我放你妻儿老小不难,立刻全体跪倒投降!”陈龙斩钉截铁喝道。

审配身形一晃,差点晕倒在地,陈龙露了这一手绝技,早已震慑全场,试问谁的脑袋比牌匾更硬呢?审配扫了一眼手下,见他们各各面有惧色,心中一叹,膝头一软,噗通跪下道:“审配不降,有死而已。我此跪皆为尔等乞降。”说罢匍匐于地,不再说话,身前身后家丁仆妇,妻儿老小,见家主如此,顿时跪了一地。

吕常顺手捞起一个家丁,问道:“许攸何在?带我去取人。”那家丁见吕常凶眉恶目,哪敢放肆,立刻带着吕常去了。陈龙搬个凳子,大大咧咧坐在匍匐在地的审配身前,这审配为人虽还算正直,却是心肠凶狠,动不动杀人全家,自己要不要杀了这个审配?

按照陈龙的习惯,自然对三国名士一个也不杀,何况是审配这样的顶级谋士。只是许攸被他整的太惨,怎么能轻易饶得了审配?不由起了个小小的头疼。

此时傅彤已经引了上百士兵进来,将审配全家收押看管在院落一侧,又让人将审配抄家。一时间鸡飞狗跳,金银细软撒了一地,只留下个审配趴在地上如待宰羔羊。陈龙看了看他的家当,笑道:“审正南,你平时自夸清廉,原来也有许多积蓄。”审配趴在地上,不敢回嘴,脸色已经烧的像块红布。他以贪腐的罪名将许攸家人治罪,原来自己也并不太干净。今日的审配,已是名节尽失,投降了也只是苟且偷生,更为人所不耻。

吕常押着那家丁,进入一所黑牢,其中一座水牢散发恶臭,中间一人载浮载沉,并无一丝声响。那家丁指了指应是许攸无疑。吕常撇撇嘴,那家丁不敢怠慢,噗通一声跳进臭水里,将许攸捞了上来,伸手探了探鼻息道:“死.......死了。”

吕常将许攸放平,一番正宗的心肺按摩、人工呼吸,那家丁正看的目瞪口呆之时,许攸忽然喘了一口大气,睁大眼睛茫然瞪着两人。那家丁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位看似凶恶的将军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背上醒过来的许攸,走出黑牢,来到院落之中。

陈龙忙命人找了块儿床板,将许攸放平,许攸一眼看见陈龙,才明白自己已得救,不由放声大哭。又一眼看见趴在旁边的审配,想起自己被审配抓走的妻儿多半已经遇害,竟然支起身体,向着审配扑了过去。

吕常伸手欲拦,陈龙用眼神制止,大家都袖手旁观,成就了冀州两位顶级谋士间的一场顶级武斗。许攸身体虚弱,审配心理虚弱,许攸满腔仇恨,审配满腔恐惧,两人倒也斗了个势均力敌,招法就不必说了,完全是泼妇打架式,拽头发、揪衣裳、咬耳朵、掐脖子,两人斗的气喘吁吁,却一时难分高下。

陈龙对这两人都不太有好感,而且想饶过审配,决定先让他们自己好好发泄一下。终于是审配占了上风,将许攸压在身下,掐着许攸脖子不放。许攸喉咙里咯咯有声,毕竟是刚刚还阳,眼看就要被审配掐的再次撒手人寰。

陈龙使了个眼色,吕常、傅彤各自抱住一人,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拆开。陈龙说道:“你们俩人平日都是顶级谋士,却不能匡扶正义,辅助本主,以至于袁氏内部分崩离析。今我考虑前车之鉴,你们俩人确实难以同殿为臣。好在许攸家属没事,审配你可愿降?”

许攸听说家属没事,不由放下心头大石,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喘息。审配气喘吁吁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憋出一句道:“在下降汉不降珠。”

陈龙哈哈大笑道:“好个降汉不降珠!既然如此,听我分派。许攸留在邺城家中修养,与家人团聚,三个月后找我报到,自有差事给你。”许攸早说好了投降,又是陈龙救了他一家老小性命,忙拱手应到:“是,大军师!”

陈龙又点着审配道:“你的家人要迁往濮阳,作为人质,我保他们安全。至于你,既然降汉不降珠,你也不用留在濮阳,我在并州北部有个事情,你且替我寻个人。若寻得,自然允许你回濮阳与家人团聚。”

审配作为军师,自然熟悉地理,又是北方人,心想此事不难,问道:“找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七章 放马壶关

第三百七十七章 放马壶关

话说许攸和审配一番赤手肉搏,也算是了却了一些仇恨,陈龙自然将两人分开安排,也将两个家族分开,避免仇恨世代延续。许攸暂时留在邺城,审配家族暂时迁至濮阳,待天下大定,陈龙再将他们远远搬迁,以那时代的交通,他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邺城已经一天一夜的扫荡,终于初步平定下来,该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都留了下来,陈龙命封闭四城,出榜安民,城内粮草充足,留足军粮部分之后,开仓放粮三日,以补偿战争带给原住民的创伤。周不疑负责城墙修葺的工程,太史慈、傅彤整理军队编制,处理降兵,都忙的不亦乐乎,冀州战事,似乎暂时平静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陈龙的眼光,早已经盯上了独自飘零在并州和冀州边界的壶关。只要打通这个关口,就可以将并州和邺城之间的陆路打通,为攻打邯郸带来几万并州生力军。

陈龙一面让人去濮阳召来郭嘉,一面下令关羽开始进攻淳于琼大营。邺城已失,淳于琼大营的军马早已丧失斗志,淳于琼正欲下令撤退,身边绕过郭图,屏去左右,说了一番私话。

郭图道:“前日我烧了黑山军粮草,不幸被龙珠所擒。本以为必死,所幸龙珠不但不杀,还礼敬有加。我料他没有粮草,必然兵败回濮阳,遂与他约定十日之赌,若十日内攻破邺城,我当无条件投降。今日正是第十日,邺城已破,袁氏从此日落西山。我非不忠,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龙珠天才绝艳,文武双全,为人处事,处处为民众所想,真我主也。”

淳于琼已经双眼圆睁,正欲开口斥责,忽然想起关云长偃月刀临头的一刻,连这等神将都是龙珠的手下,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想到此不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郭图见有机可乘,继续说道:“我郭图与淳于将军交厚多年,你我对袁将军都忠诚不二。但袁家三子夺嫡,各自笼络一方人马,袁将军和夫人都属意三子袁尚,审配之流保着袁尚弄权,三家人马,渐渐分崩离析。今日袁将军之败,其中自有必然的因素。而且淳于将军武功盖世,若是能随我去帮助龙珠统一天下,他日也可贵为开国名将。听说连审配都已经投降,将军手握一方军队,何不趁机降了关羽?难道非要让这些士兵拼至死伤殆尽,也不肯屈尊投降?”

淳于琼听了默默无语,自己手下这支兵跟随自己多年,都是老部下,怎么忍心让他们战死至最后一人。此时手下来报,关云长冲击大营而来,郭图紧握了一下淳于琼手腕,淳于琼猛然惊醒,大喝道:“备马!”

淳于琼决心已下,不再犹疑,上马绰起马刀,吩咐全军列队。众兵将只当要决一死战,纷纷顶盔掼甲,刀枪并举,个个目光炽热。岂料淳于琼在三军前打马立定,喝道:“今日我与郭军师商议,袁氏大势已去,决意归降黑山军。”说罢一刀将袁氏军旗砍倒,再度大喝道:“尔等随我多年,今日愿者一起归降,不愿者随你们散去。”

眼前兵哄的一声就炸了锅,实在没想到淳于将军竟然打算不抵抗就投降,一时间有愿意去的,有不愿意跟随的,乱糟糟犹如一锅粥。此时一个大嗓门响起,乃是一个老兵,隔空问道:“淳于将军,我等家属都在邺城,恐怕早已被黑山军杀害!今日怎肯投降!”

郭图在一旁,也大喝道:“你等包括淳于将军的家属在内,都被龙珠将军派兵保护,不曾折损一人。龙珠非是弑杀的将军,反倒心存善念,这也是我和淳于将军投降的原因。”此言一出,顿时又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紧接着刀枪盔甲扔在地下的声音响成一片,各处跟风呼喊起来:“愿意随将军出降!”

至此关羽不费一兵一卒,将淳于琼收归帐下,令手下整理部队,与淳于琼、郭图两人联袂到邺城拜见龙珠。自此邺城东南一线平定,邺城濮阳间道路畅通,两日后,郭嘉也到了,陈龙、周不疑与他相见,自有一番喜悦不提。郭嘉就以本来面目出现,自此诸侯间纷纷猜测,原来陈龙已经派了旗下首席军师前来,看来青龙军的手已经正式染指中原。诸侯间害怕陈龙势大,又是一番合纵连横,暗里风云涌动不提。

陈龙安抚了郭图和淳于琼,安排他们在郊外与关羽一起整军。此次冀州降兵众多,正好安排淳于琼与眭元进等降将帮助关羽重新整编。整军之后,陈龙自有师团长的位置给他们,前提是一起灭了袁绍。

十日之后,邺城安定下来,陈龙立刻整军,命郭嘉守卫邺城,太史慈、周不疑等领黑山军五万人进攻壶关取袁尚。傅彤在牛头峡扎营,严防袁尚从此处逃亡邯郸。大军不日,已抵达壶关之下。

壶关因地形而得名。据《水经注》:“漳水又东北迳壶关县故城西,又屈迳其城北。故黎国也,有黎亭。县有壶口关,故曰壶关矣。”汉皇刘邦元年,始置壶关县,属上党郡,因古壶关口山形似壶,且在此置关,古名壶关。壶关地势险要,东高西低,周边道路不通,风景却是绝美,乃是并州与冀州间的重要通道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太行山脉大峡谷由此延伸开去,将两州之间隔绝。

袁尚上次遇袭,多亏颜良一夫当关,亡命逃回壶关死守,不两日传来邺城被*炸门城破的消息,袁尚闻风丧胆,怕路上再次遇袭,不敢由牛头峡回邯郸,竟不听手下迅速逃命回邯郸的建议,决定死守壶关。颜良虽回归帐下,却整日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下如同待宰羔羊,果然等来了龙珠亲自领兵、兵临城下的消息。

袁尚假装镇定,仗着壶关易守难攻,关内粮草充足,对众将说道:“诸位,形势虽然紧迫,但我父亲在邯郸坐稳之后,必然会发兵救我,打通牛头峡谷。今日,颜将军可领人出关,与龙珠小斗一番,若不利即回。”颜良闷闷不乐,领兵去了。

壶关外一片略微平坦的碎石地面,黑山军与袁尚军两阵对圆。颜良出马,见对面正是龙珠,不由心中一虚,只听陈龙隔老远大喝道:“颜将军,大丈夫怎可言而无信?说好若是我三日内破城就投降,你还有脸提着兵来和我对阵?”

颜良满面羞惭,提刀就走,手下不明所以,只好退军。城上观战的袁尚大怒,直接把颜良招上城墙问道:“颜将军,何故不战而退?”颜良一言不发,袁尚愈加愤怒,狐疑的看着颜良,忽然喝道:“来人,颜良欲反,将他拿下再问!”

颜良任凭绳捆索绑,只是一言不发。其实他心里本对叛袁多有心理障碍,如今被袁尚羞辱,却将他的心理障碍打破,似乎自己有了投降的借口和理由,此间的心理活动十分微妙,总归是颜良已经有了投降的心,只是需要什么样的借口和过程罢了。

袁尚命人将颜良押下大牢严加看管,目光巡视了一圈手下这些将令,问道:“颜良心存不轨,已经被收押。尔等谁愿出战,为我分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两面受敌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两面受敌

话说陈龙放马壶关,意与袁尚决战。袁尚派大将颜良领兵拒敌,战场上颜良却被陈龙问的哑口无言,无奈羞惭退兵。袁尚不由大怒,将颜良绳捆索绑收押起来,环顾众将问道:“颜良居心不良,还有谁肯为本公子分忧?”

袁尚手下的将领们面面相觑,都低头不敢答言。颜良乃是冀州标杆型的大将,才具非寻常武将可比,如今连他都知难而退,可见对手极为不好对付。在这个壶关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儿?一不小心自己人头落地,死后还要被骂做窝囊废、罪魁祸首。

袁尚见手下一个个低头不语,愈加愤怒,沧琅琅亮出宝剑,就要砍了颜良杀一儆百。众将急忙跪下求情,颜良仰天长叹,也不想分辨,只待引颈受戮。天意不可违,今我颜良违背了诺言,自然该受刀斧之祸。

就在袁尚拔出宝剑的一刻,忽然一员小将匆匆登上城头,向着众人一溜烟跑来。袁尚一眼瞥见,是看守西城墙的小将,心里一惊,手里宝剑停了下来。此时壶关另一边传来隆隆鼓声,袁尚惊疑不定,只听那小将趋前汇报道:“三公子,西面无数并州黑山部队,已开始攻城。西城墙人少,请公子速速调兵救援。”

一言未了,忽然东城墙外鼓声隆隆,喊杀声四起,袁尚急忙看时,只见地平线上涌出无数兵马,渐渐塞满视野,竟是龙珠大队也开始攻城。壶关窄小,依山势而建,只有东西两座城门,此时同时受攻,任凭袁尚有三头六臂,也抵不住两面受攻,恐怕覆亡只在眼前。

原来,陈龙备战壶关期间,早和并州黑山军约好同时进攻日期,作为打通壶关之战的重要战略部署。壶关虽易守难攻,但资源人口毕竟匮乏,两面同时防守,必然捉襟见肘。

颜良的老部下趁机替颜良求情,大战在即,需要人手,如果自斩大将,恐怕于战不利。袁尚心乱如麻,终于收起宝剑,对颜良喝道:“汝受袁氏之恩二十余载,与文丑并称冀州双雄,从未如今日失去斗志。我今先记下你的死罪,准你戴罪立功。令你立即组织千人敢死队,杀出东关,护送我回到邯郸。事若成功,有功无过,我必在父亲面前替你说项。若事败,你我就死在一起。”说着吩咐人松绑。

这番话也算情真意切,颜良须发飘飞,跪倒地下磕了一个响头,忽然将全身甲胄除下,只留下一个裤头,露出精装饱满的一身腱子肉。从外罩上撕下一条布带,沿着额头系紧,将乱发约束在发带之上。身边偏将,都觉出颜良必死的杀气,眼神都开始游移不定。

颜良忽然怒吼一声:“拿我的刀来!”他手下亲兵一直就在周边,闻言将颜良的大杆刀递到他手里。颜良两手一抬,舞了半个刀花,顺势将刀攥重重往地下一墩,单腿跪在袁尚面前道:“袁公子,颜良受主公恩义多年,今日正当以身还报。请公子放心,我麾下数千骑兵皆是精锐,可为敢死先锋。请袁公子将城里大军尽数从东城放出,与敌人混战。我敢死队出其不意,从乱军中一鼓作气杀出,必能出其不意,凿穿重围。”

袁尚并没注意到颜良称呼他为“袁公子”,而没有像以往那样亲热的叫“三公子”,听了颜良的话,满意的点头道:“全体将领,速去准备!”

袁尚也回衙署,找了一身寻常兵将的衣甲,穿戴完毕,来到东城门之下。只见大军已经集结,核心之中正是赤膊上阵的颜良。只见他背后背了两壶箭、一张强弓,又背了两把马刀,勒的一身腱子肉疙疙瘩瘩凸起。手中仍是那柄身经百战的大杆刀,胯下青骢马,发带在秋风中瑟瑟飘飞,身后是他亲手训练的无敌雄师,画面极为雄壮。

袁尚见万事俱备,打马到了颜良身前微微颔首。随即一声令下,城门洞开,吊桥放下,几万大兵鱼贯而出,冲向正抬着云梯准备冲城的黑山军步兵。黑山军没想到敌人不去守城,竟然舍易取难,冲出壶关决斗,一时间阵脚大乱,双方陷入一片混战。

壶关内冲出的部队越来越多,黑山军越来越吃紧,后续的攻城部队也渐渐涌了上来助阵。忽然一个赤膊大将领着一队骑兵冲杀出来,沿着官道一路杀过去,不论是谁的兵谁的将,只要是挡住官道的,一律被那大将砍死,或者被骑兵队踏为齑粉。

此时的陈龙,正与周不疑在旁边高山之上,搭了一个观测点和指挥部,准备观看太史慈指挥的攻城战。周不疑提出来要预防袁尚狗急跳墙,陈龙安慰他道:“牛头峡有傅彤堵着呢,还怕袁尚跑了?”

其实,私下里陈龙已经找过太史慈和傅彤,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若是颜良率队突围,不可伤他性命,只可假意作战,放他过去,任凭他带队离去。两人愣了半晌,都不敢违拗,拱手答应了。陈龙心说,我要一个小小壶关何用?我要一个小小袁尚何用?我要的是大将颜良,一个活生生的颜良!我相信颜良一定会遵守诺言,只要他还得了袁氏给他的恩!

冀州敢死队中突前的颜良,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连发带都变成了血色。自己和敌人的鲜血顺着*的胸膛流淌,温热之余带着浓重的腥味。大杆刀终于卷了刃,颜良弃了追随自己多年的大杆刀,抽出马刀乱砍,只觉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大兵,根本就杀不到边界。四周流矢像没头苍蝇般乱飞袭来,身后不时传来手下中箭的痛嘶声。颜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袁尚仍然仗剑死跟,方才放心向前冲去。

就这样杀了不知道多久,颜良忽觉压力一轻,竟是已经透出重围。颜良不由庆幸没有遇到敌方大将,他哪里知道,陈龙已经给他放了一条生路。

颜良胯下马早已累的口吐白沫,换马时颜良点了点人数,自己带出来五千嫡系骑兵,现在看还剩下不到五百。颜良微微摇头叹息,旁边的袁尚已经换了马,说了声:“快走!”

颜良瞪了他一眼,袁尚一时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颜良又换了马刀,重新插满了箭壶,上马一挥手,所有骑兵整整齐齐上马跟随颜良杀了下去。袁尚只得忍气吞声,跟在颜良马后突围而去。

眨眼间进了牛头峡,到了峡内邯郸分岔路上,颜良的敢死队一头撞进傅彤的骑兵队里,立刻又激发了一轮新的混战。颜良奋起神威,在前舍命前突,手下竟无一合之将。手中马刀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挥洒,劈开前路。忽然一柄长枪斜刺里飞来,当的一声击在颜良马刀上,首次阻挡住了马刀去路。

颜良抽回马刀,定睛看时,认得是当日牛头峡遇袭时遇到过的小将。那小将正是傅彤,虽然主公叮嘱过做戏放颜良过去,但想起那日被颜良一招逼退,傅彤仍觉得羞愧难当。今日有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颜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七十九章 逐鹿中原

第三百七十九章 逐鹿中原

话说颜良奋起神威,长刀卷刃,又换了两把马刀,终于杀进了牛头峡谷。低头看,浑身浴血;回头看,袁尚紧紧跟随,也是血染征衣。身边的子弟兵越来越少,当全队快速突进到牛头峡邯郸一侧通路时,正撞进傅彤的埋伏圈。

颜良早双目赤红,浑然不惧,挥舞马刀冲入群兵。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颜良作为敢死队最硬的箭头,引领着队伍死命扎了进去。

颜良马刀没有一合之将,大家仿佛心有灵犀,黑山军一触即走,并未殊死接战。颜良见冲关希望大增,心中正道侥幸,忽然旁边伸过一矛,硬抗了他的马刀一记。

颜良心中惊讶,扭头看时,原来是当日被自己在牛头峡一枪击退的小将。颜良见那小将眼神无比坚定,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也不搭话,奋起余力,马刀舞了一个雪亮刀花,斜刺劈向傅彤马头。

马刀比长枪短的多,傅彤控马微退,躲过颜良一击,想起当日被对手一招击退,不由眉头皱起,吐气开声,大枪如同长棍,欺他马刀挡拆不易,用尽全身之力,当头就硬劈了下去。

颜良武器不利,不敢硬抗,也双腿控马闪躲。两人骑术都极其精湛,这一回合竟是连武器都没有接触。傅彤没想到颜良控马之术精妙如斯,用力过猛,长枪劈落马侧,颜良一夹马腹,那马儿向前一纵,铁蹄重重踏了一下傅彤的枪杆,傅彤赶紧抽抢,颜良早借着马势贴身过来,顺手抽出背后箭壶里一只羽箭,趴的抽在傅彤左手之上。

傅彤左手一阵剧痛,差点扔了长枪,忙拨马跳开,让开通道,颜良身边,袁尚孤身一人,早一路冲了下去,连头也不敢回。傅彤心中羞愧,方知颜良确实技高一筹,心中却知道颜良手下留情,否则自己左手早被马刀砍断。想起陈龙嘱托,傅彤将手中枪一收,打马头也不回去了。手下兵将,也随主将向着峡谷出口奔去,竟甩了浑身是血的颜良一人,气氛十分诡异。

颜良体力早已透支,此时身边没了敌人,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身形在马上晃了晃,手中马刀当啷掉在地上。

颜良伸手抹掉眼前血污,抬头望着邯郸方向,摇摇欲坠。三公子的前路应该没有敌人了吧,愿他顺利回到邯郸,回到他父亲身边。我颜良仁至义尽,也算报了袁氏之恩,从此恩断义绝。

颜良摇摇晃晃下了青骢马,见马儿也累的腿儿直打颤,解了辔头,任它去找清水青草。颜良缓缓解开发带,任乱发披散下来,在谷底溪边洗去一身血污。

壶关外血战了整整一天,此时夕阳如画,云霞满谷,颜良坐在溪边一方青石之上,不由看的痴了。一生戎马,晨昏驱驰,周而复始,所为何来?

颜良舒了一口长气,只觉长空如洗,云淡风轻,恨不得就在此地长眠。耳边传来几声轻轻的脚步声,颜良望着夕阳下的血色小溪,轻轻叹息了一声。

来人到了颜良身后,将手轻轻按在颜良宽肩上,轻声道:“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颜良身躯微震,只感觉这两句四行诗与眼前美景十分贴切,知道是龙珠到了。

龙珠声音再次响起:“袁氏恩义已还,颜将军如何打算?”

颜良心潮澎湃,千言万语却难以说出一个字。良久终于从青石上站起,在溪水里跪倒,就这样俯伏在水里,涩声道:“颜良今日不知染了多少鲜血,还放走了您要抓的袁三公子,请将军治我死罪。”

陈龙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吃人的是这个社会,活着就是为了改变它。我手上从未妄杀一人,今日任你报了袁氏之恩,自然是希望你履行诺言,助我早日天下一统,还政于民。”

冰凉的溪水流过颜良面颊,终于让这位冀州名将从热血中冷静下来。颜良抬起头颅,看到了陈龙平静的双眼如大海般深邃,却犹如湖泊般平静,一眼就可以看透他的真心。颜良站直身躯,饱满的肌肉炸裂般再度鼓了起来,驰骋天下,正该投靠如此主公!

壶关打通以后,中原形势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山军扯起黑山旗号,不经意间,夹杂了几面漂亮的青龙旗。青龙军和黑山军占据了从长安到濮阳的广大黄河流域,中间只有洛阳,孤悬在黄河岸边,袁术无力北顾,赵云、张绣坐镇宛城,骚扰许县,张辽、陈宫坐镇陈留,也是虎视眈眈,让袁术根本应接不暇。

曹操坐稳青州,一直在徐州作战,依靠荀彧和曹仁坚强的防守,并没有后顾之忧。徐州陶谦根本顶不住,又向庐州周瑜和寿春、汝南的袁术势力求助,形势一片混沌。

袁绍困守邯郸,只能苟延残喘,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袁尚成功逃回邯郸,问起颜良,袁尚一问三不知,猜想是已经命丧牛头峡。文丑与颜良历来惺惺相惜,听说颜良已经战死,终日闷闷不乐,以酒买醉,活在醉生梦死之间。

公孙瓒趁机在冀州北部大肆劫掠,将指挥部设在了赵云的老家真定。渔阳、广宗一带,尽数被幽州牧公孙瓒占据。只有沧州一线,田丰、麴义守的如同铁桶,静观冀州风云变幻,似乎在冷眼旁观。

一个月后,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在冀州大地流传开来,青龙军之主、南乡候陈龙已经抵达邺城,龙珠被调回后方,经营巴陵、柴桑、江夏一带,据说要对黄祖动手,夺取荆江控制权。

传言活灵活现,传说陈龙骑飞龙马,挺龙胆亮银枪,金盔金甲,携带娇妻美妾,高调入驻邺城,并已获得朝廷冀州牧的任命诏书。袁绍已成昨日黄花,陈龙成为了新科的中原之花,几乎红得发紫。

陈龙终于得以以真面目出现,一场冀州大战,收获颇丰。颜良、郭图、审配、淳于琼等冀州降将,初次拜见陈龙,都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似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主公。陈龙与张燕亲自主持了一个隆重的仪式,不但将黑山军、青龙军、冀州降兵合并重新整编,并成立了新的冀州青龙军团第一师,任命颜良为师长,淳于琼为副师长,郭图为军师。审配已经带了一个小队,化妆后到并州北部和草原上去寻找张飞。至于关羽,本应因功升为师长,关羽却婉拒了,陈龙让他去守卫甄城,监视陈留和青州动向,周仓作为副将,也跟了过去。

陈龙确实收到了自己的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却是张宁特意让杨怀通过潇湘帮送来的。如今的潇湘帮触手已经遍布长安,在潼关设立了黄河漕运总部,势力已经异常庞大。

秋去冬至,这一日冀州下了一场大雪,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拉着厚厚的车帘,缓缓从雪地上行来,前面不远就是沧州的城墙,显然马车的目的地就是田丰、麴义所在的沧州。此时,马车窗帘一挑,露出一个美貌的女性俏脸,娇声说道:“龙郎,沧州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章 沧州之盟

第三百八十章 沧州之盟

小桃脱萼柳梢柔,春色无边破客愁。好与永和修故事,一时人物尽风流。-------宋.李若水《上巳》

话说季节秋冬变幻,陈龙占据邺城的第一个隆冬,冀州天降大雪,满树瑞雪如同梨花盛开,景色绝美。

一乘颇为豪华的双轮马车,由两匹驽马牵引,在一个青色衣靠的青年人控制下,缓缓驶到沧州城外。马车窗帘一挑,露出一张绝色的如花容颜,妙目如微波流转,看了看周边景物,回头说道:“龙郎,沧州到了!”

被称作龙郎的,正是咱们的主人公陈龙。此刻他正慵懒的斜靠在马车后座的软垫上,听那美女说话。听说沧州到了,陈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起那美女下巴嘴对嘴亲了一下,笑道:“这一路若不是宓儿陪伴,就要寂寞死了。”

那绝色美女正是陈龙的爱妻甄宓,邺城平定之日,甄宓想念夫君,也想念冀州老家,于是不远万里,陆船切换,终于到了邺城与陈龙团聚。刘茜年老,精力不够,并未随甄宓前来,仍留在襄阳传道授课,将未来科技零敲碎打,教授给逐渐成年的诸葛亮和黄月英。

甄宓到达邺城的那一天,恰逢田丰派来的信使也到了。田丰在信中,提出了一个消弥战争,平定北方的战略,并邀请陈龙和公孙瓒某年某月某日到沧州进行三方会盟。陈龙还沉浸在甄宓来到身边的快乐之中,随口答应信使会盟之事。

反倒是周不疑反复看了田丰的书信,出口提醒道:“主公,田丰字字句句把他自己和主公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丝毫未透露归顺之意。这是把他自己也归类为一方诸侯了吗?”

陈龙得到周不疑提点,心中微微沉吟。满以为自己攻下邺城之后,又成为钦命的冀州牧,田丰、麴义顺理成章,应该主动要求归到自己旗下。可看他的书信所写,确实是把自己当做了会盟的一方,田丰这是什么意思?

若论实力,田丰自然是最弱的一方,连一方豪强都算不上。小小的沧州城,只不过占据了冀州一角。虽然陈龙和公孙瓒都无意对沧州用兵,但并不代表田丰、麴义可以和幽州牧、冀州牧平起平坐。

带着这点疑问,陈龙带着爱妻甄宓乘坐马车,在吕常等十位特战队员护送下,在大雪中到了沧州城外。吕常与城门交涉之后,一位官员快步走出城门来迎接,自称已经通知田丰军师和麴义太守,请了陈龙暂时到驿馆安歇。

陈龙此来的重点,是和公孙瓒的会谈。公孙瓒作为华北北部最重要的地方军阀,如果能与自己达成长期和平盟约,对北方的统一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可以给辽东公孙越、幽并鲜卑乌桓之间的刘虞之流起到一个和平示范作用,甚至会影响江东孙策、周瑜的政治军事决策。只要大家都能够认可陈龙的治国政策和和平统一纲领,那么政治手段永远强于战争。

陈龙虽然熟知三国历史,但对公孙瓒此刻的野心膨胀程度并没有什么把握。因此陈龙与周不疑、郭嘉两大智囊经过认真的研究,决定试探性的提出让公孙瓒退回渔阳一线,也就是幽州和冀州之间的实际控制线,来试探公孙瓒的反应。

沧州古称“沧”,地处冀州东南部,东临渤海,北依渔阳,南接青兖,并因东临大海而得名,意为沧海之州。沧州西北部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淡水湖掘鲤淀,也就是后世著名的的白洋淀。大清河穿城而过,陈龙和甄宓的驿馆就在大清河畔,景色幽美。

陈龙的豪华套房外接了一个亲水平台,平台上茶桌、茶海一应俱全,还可以欣赏整个大清河流域的美景。大清河对面草树迷茫,杳无人迹,显然对面是一望无际的郊野,并未开发。阵阵清风徐来,甄宓依偎在陈龙身边,深感幸福喜乐。

两人分隔已久,正在享受难得的两人世界,忽然门外响起当当的叩门声,一把爽朗的大笑声传来:“南乡候,在下幽州公孙瓒,特来拜访!”

陈龙大喜,名义上他与公孙瓒素未谋面,从未有过接触,公孙瓒曾见过面的,乃是化妆后的龙珠。甄宓忙躲入内室,陈龙拉开大门,公孙瓒出现在大门前,一身锦黄色的及地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白色的玉带,更显长身玉立、雍容华贵。头上带着素色的锦帽,点缀了几颗小小珍珠,衬托的乌发更显黑亮。修洁的鬓角,整理的恰到好处,虚虚连着耳下的短髯,嘴唇上是浓密的八字胡,修剪的整整齐齐,尽显风流本色。一双大眼火辣辣的,面色微黑,鼻梁高耸。他本就是有名的英俊公子,现在人过中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魅力,一点不像是武艺高强的铁血军人。

屋门打开,公孙瓒骤见陈龙,不由得一惊。陈龙化妆的再好,高大魁梧的身形却掩饰不了,公孙瓒恍然有面对龙珠的感觉。只见公孙瓒尴尬一笑,说道:“公孙拜见!你们青龙军首领的身量都如此高大吗?”

陈龙知道公孙瓒心中起疑,当下也不解释,莞尔一笑岔开话题道:“是在下拜见幽州牧才对!什么时候到的?”说着延手把公孙瓒请了进来。

公孙瓒迈步进屋,两人携手走上天台,陈龙让守在门口的侍卫准备茶具。公孙瓒坐定,望了几眼河边美景,说道:“冀州真是大好江山啊!”

陈龙心中微震,也不知公孙瓒话中是否大有深意,表面不动声色道:“是啊,沧州声名不显,想不到也有如此景致。”

公孙瓒扭过头来,看着陈龙双眼道:“没想到文龙如此年轻,我真是老了。”陈龙闻言笑道:“哪方面老了?”说罢笑眯眯看着公孙瓒。

公孙瓒听出味道,不由笑了起来,一说到男女间情事,两人立刻心有灵犀。想当年公孙瓒是何等英俊,自然极其受到娘们儿的欢迎,娶的几房太太都是大美女。

气氛相对轻松起来,两人避开政治不谈,公孙瓒笑道:“听说文龙那几房夫人,才是个个都是天仙呢!”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好感渐渐在两人心里滋生。若不是陈龙熟知正史,这公孙瓒后期手段极为狠辣,穷兵黩武,放纵部下抢掠百姓,陈龙说不定真会交了这个朋友。

两人喝了几杯热茶,话题虽然热烈,却都是花拳绣腿、虚无缥缈。陈龙明白,这说明公孙瓒对冀州还是有自己的想法,让他拱手退出并不容易。就在一壶新沏的茶水将将喝完之际,手下来报,麴义携着夫人到了。

原来,麴义得知陈龙带着夫人驾到,特意到府里接了夫人,来接待甄宓。麴义夫人三十许年纪,举止合度,显然也是大家闺秀。这下甄宓不得不从卧房出来,与麴夫人寒暄,公孙瓒乍见春色,不由目瞪口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立刻窒息。公孙瓒无法抑制自己色授魂与的表情,竟连麴义的寒暄都没有注意。

陈龙在公孙瓒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公孙瓒才清醒过来,忙向麴义还礼,同时埋怨陈龙道:“文龙,你带了夫人来,怎么不知会一声!让我好生失礼。来人,把宝月叫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公孙宝月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公孙宝月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南宋.李清照《如梦令》

话说沧州大清河边的豪华驿馆之内,陈龙与公孙瓒有了“第一次”的直接会面。直到麴义携夫人前来拜访,两人间并没有谈出什么结果。

麴义夫人来访,甄宓只得礼貌出迎,艳色无边,映入公孙瓒眼帘,立刻将他震惊的目瞪口呆。自古英雄爱美人,更不要说这一向自命不凡的公孙瓒。与甄宓相比,自己家那几个娇妻美妾瞬间沦为路人。

陈龙为解尴尬,轻声咳嗽提醒公孙瓒,公孙瓒如梦初醒,方记得与麴义寒暄。显然公孙瓒来的比陈龙要早,已经与麴义见过面。寒暄完毕,公孙瓒埋怨陈龙道:“嫂夫人一起来了,何不早说?我女儿宝月也吵着跟我来沧州游历,正好与嫂夫人相聚。”说罢对外面的随从卫兵大喝道:“快去叫宝月来!”

家属见面,于礼相合,陈龙也不好阻止,只见公孙瓒手下一溜烟跑了下去。陈龙转头问麴义道:“元皓怎么没来?”

麴义似乎早就等着这个问题,立刻答道:“元皓军师偶然感了些小恙,这些天都在家静养,因此不能来,还望南乡候海涵。”

陈龙闻听,立刻想起田丰那封措词奇怪的书信,没想到到了沧州连田丰的面都没见到,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公孙瓒并不惊讶,应该是已经问过麴义关于田丰的情况。陈龙装作惊讶的道:“前些天收到元皓书信,字里行间看不出军师身体抱恙啊!”

麴义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迅速恢复了平静,说出一串解释,似乎是田丰得了什么疱疹之类的急病。那一丝异样并没有躲过陈龙的双眼,指着甄宓道:“元皓有福了,我的内人是大名医华佗的记名弟子,些许小病,药到病除。”陈龙并没有说谎,华佗在荆州开设医馆,确实经常教导陈龙的几位爱妻。

麴义惊讶看了眼甄宓,有点慌乱的摆了摆手,说道:“已经延医看过了,想必快好了,哪用劳烦嫂夫人!”

陈龙更确定了沧州内部发生了故事,也不再勉强,正要拉着两人到天台喝茶,只听楼道里环珮声响,公孙瓒停步喊了一声:“宝月,快进来!”。

甄宓和陈龙同时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房门开处,一个垂髫少女,伴着玉佩互相敲击的叮当声,俏生生走了进来。那少女身量很高,与张宁不相上下,配合精心制作的浅绿色塑腰长裙,更显身材苗条健美。

陈龙见惯美女,仍然生出惊艳的感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灵气,从宝月的身体发肤间满满挥发出来,令人一见难忘。甄宓已经是一等一的美女,但却完全没有掩盖住公孙宝月的光芒。她与公孙宝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就像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公孙宝月戴着一个浅浅的淡金色发圈,一头深黑色的秀发,就这样简单扎裹成一条马尾,马尾高高在脑后翘起,带着丝质光泽的长发在脑后散开,就这样随意披散在肩膀上,随着娇躯扭动,长发不断随风飘动,如同随风弱柳,更显雪白的脖颈修长挺拔。带着丝质的光泽的留海甚长,一直压到眉端,留海下说不尽的眉清目秀,应该是继承了乃父的修眉俊眼,而脸型更加圆润优美,应该是又承接了乃母的优点。一双明眸异常灵动,尤其是一双黑色瞳仁,似乎比一般人大了一圈,显得更加水汪汪令人心动。如果说甄宓是天上仙女,公孙宝月就是人间精灵。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纷纷市井,滚滚红尘,仿佛都与这个女孩儿无关,她看着众人的眼光如此单纯静美,只是在掠过陈龙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间忽闪了一下。

公孙宝月的目光最终落在甄宓的身上,脸上立刻升起一丝笑靥,欢快的说道:“爹,这位姐姐好美,你是怕她寂寞,让我来陪她吧?”

语声如出谷黄鹂,尽显公孙宝月活泼可爱的性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宝月吐了下小舌头,走到父亲身边。

公孙瓒显然对这个女儿十分宝贝,笑着对大家道:“小女贪玩,非要跟着我来。不过正好陪龙嫂,找时间你们到街上逛逛。”

公孙宝月笑着看了眼陈龙,说道:“龙嫂?那谁是鼎鼎大名的陈龙啊!”

这一下明知故问,公孙瓒有些着窘,拍了拍宝月后脑勺,又对陈龙耸耸肩,表示对这个刁蛮女儿无法可治。陈龙赶紧说道:“宝月如此单纯可爱,我一见心喜。不过,我和你父亲称兄道弟,你应该叫我大叔才对!”后半句却是说给宝月听的。

宝月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甜丝丝的说道:“大叔?我才不要,我叫龙嫂姐姐,你却要充我大叔,这辈分怎么那么乱啊。”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哈哈笑起来,公孙瓒怕女儿再说出什么话来,赶紧拉着麴义和陈龙上天台喝茶去了。甄宓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妹妹,指着她腰间短刀问道:“妹妹还会武功吗?”

说起武功,宝月立刻得意非凡,拔出短刀挥舞了几下,说道:“我可是幽州韩家堡的入室弟子,堡主韩大师亲传呢!”

甄宓见她兴头高涨,顺口问道:“韩家堡很出名吗?”

宝月闻言,触电般跳了起来,皱着眉头喊道:“姐姐怎么会连韩家堡都不知道!”随即自己又释然道:“姐姐不会武功,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这句话说的老气横秋,甄宓不由展演一笑,这一笑如同牡丹怒放,连公孙宝月也看呆了眼,赞道:“怪不得龙哥哥这么喜欢姐姐。”

接着不管甄宓嗔怪,解释起韩家堡来:“我大幽州武功第一,非韩家堡堡主韩龙莫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二章 堡主韩龙

第三百八十二章 堡主韩龙

话说幽州“郡主”公孙宝月俏生生迈步走入客房,带着与生俱来的天地灵气,如同精灵降临人间,迅速与大美女甄宓打成一片。两人话题兜兜转转,原来宝月武功得自幽州韩家堡主韩龙真传。

韩龙,汉末三国时期顶级刺客。正史中韩龙威震辽东,使得魏国北方边境得到数十年的安宁,减少了魏国北部的军政压力,得以休养生息。太和二年,豫遣译夏舍诣比能女婿郁筑鞬部,舍为鞬所杀。其秋,豫将西部鲜卑蒲头、泄归泥出塞讨郁筑鞬,大破之。还至马城,比能自将三万骑围豫七日。上谷太守阎志,阎柔之弟也,素为鲜卑所信。志往解喻,即解围去。后幽州刺史王雄并领校尉,抚以恩信。比能数款塞,诣州奉贡献。至青龙元年,比能诱纳步度根,使叛并州,与结和亲,自勒万骑迎其累重於陉北。并州刺史毕轨遣将军苏尚、董弼等击之,比能遣子将骑与尚等会战於楼烦,临陈害尚、弼。至三年中,雄遣勇士韩龙刺杀比能,更立其弟。

以上翻成白话,就是公元228—233年(太和二年至青龙元年),轲比能先后兼并了“东部大人”所管辖的各小部和步度根部众,统一了漠南地区。从“云中、五原以东抵辽水,皆为鲜卑庭”,但其统治并未能维持多久。鲜卑的复兴对曹魏不利,因而曹魏尽力对柯比能加以离间和征伐。牵招在黄初末年为雁门太守,利用轲比能与步度根的矛盾,命步度根攻袭轲比能,杀其弟直罗侯;并针对轲比能已占领云中故郡,若逾句注山(今太和岭)南下,雁门、太原诸郡岌岌可危,又联络河西鲜卑附头(即蒲头)等10多万家缮治故上馆城,置屯戍以镇内外,主要是防轲比能。继之曹魏借口轲比能“怀贰”,又“数扰幽、并”诸州,于235年(青龙三年),由幽州刺史王雄遣韩龙出塞刺杀之,更立其弟。自此之后,“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由是边陲差安,漠南少事”。后曹魏邓艾又“招鲜卑数万”,使散居雍、梁二州,以防蜀汉。

魏幽州刺史王雄使勇士韩龙刺轲比能于漠北。轲比能一死,鲜卑各部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边陲遂安。

韩龙孤身一人,深入不毛,刺杀敌酋,光这一份胆气,就是无人可比。韩龙最擅长的是剑法,但他的剑法可不是耍来好看的,而是真正的一剑封喉。在他还籍籍无名的时候,传说他曾深入中原,一心挑战剑神王越,江湖传说他曾与王越有过终极一战,而能全身而退,从此声名鹊起,成为封神偶像。

韩龙回到幽州后,也得到了幽州高层的青睐,得以正式创立韩家堡。韩家堡处于辽东和幽州之间的长白秘境之中,江湖地位极其特殊。而韩家堡也保持着与辽东公孙度和幽州公孙瓒之间的良好关系,在战火纷飞成为一块神秘净土。

公孙宝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韩龙的事迹,把个甄宓听的昏昏欲睡。却见宝月仍是眉飞色舞,甄宓不由问道:“宝月妹妹,那韩龙多大年纪了?”

宝月立即反问道:“龙哥哥多大年纪了?”

甄宓心说你叫的这么亲切我要吃醋的,莞尔道:“你龙哥今年刚三十出头啊。”

公孙宝月嘟着嘴点头,漫无机心的说道:“果然好年轻啊!我爹居然和他称兄道弟,真是亏大了!”惹的甄宓一阵娇笑,空气中又是一阵牡丹绽放。甄宓拍着胸口道:“妹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公孙宝月这才说道:“韩堡主也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呢。”

这回轮到甄宓大吃一惊,由衷说道:“我还以为他是个白胡子老头呢。”

公孙宝月连忙道:“才不是呢!我这个龙也是英俊潇洒,可不比你那个龙差!”

甄宓奇道:“什么你的我的龙,我那个龙可是我的夫君啊!”

这一下抓住了公孙宝月的口误,把个刚刚成年的公孙宝月闹了个面红耳赤,连连摇手道:“才不是呢!姐姐你好坏,人家那个可是正经师徒关系!”

甄宓还想再调侃几句,见公孙宝月耳根子都红了,怕她吃不消,就岔开话题道:“找机会让你龙哥去见你师父。”

公孙宝月闻言大喜道:“姐姐说了就不许反悔。我听父亲说龙哥武功很好,但比龙珠如何?”

甄宓心想问的好奇怪,随即恍然,龙珠冀州之战打的太漂亮,而且以龙珠的名义,单挑时用电击棒作弊,将战神吕布轰下了赤兔马,吕布至今还在濮阳养伤。龙珠已经一战封神,所以公孙宝月才有此一问,这恐怕是所有人心中的问号,如果陈龙比龙珠还要厉害,那就实在太恐怖了。

甄宓没听陈龙提过白蝴蝶的事,因此并不甚了了,也不知道陈龙作弊的事情,正要回答,宝月自己忽然连连摇手道:“龙哥如果比龙珠还厉害,还是不要去见我师父了。我师父见到武功高强的人,都要全力分个胜负,师父的一字电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说的甄宓默然。

再说陈龙三人,在阳台铺设上茶具,借着火炉和美景喝茶。这一番说话,让陈龙察觉了一些蛛丝马迹,暗中下定查访田丰病情的决心。

田丰无疑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人物,而且必定通晓内情。正史中田丰是个正直甚至偏执的人,是什么让这样的人甘于隐藏?陈龙心中思索,顺手给麴义和公孙瓒倒上一满杯绿茶。茶香顿时四溢,绿茶色泽碧绿,令人一见静心。

公孙瓒先打开话匣子,说道:“得龙珠的黑山军攻陷濮阳、邺城,袁熙和文丑全面从冀州北部撤兵回救邯郸,我遂全力攻克冀州北部的几个重镇,也损失了不少人马。如今袁本初困守孤城,文龙何不整兵将他彻底扫灭?”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天台随话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天台随话

话说公孙宝月与甄宓成为闺蜜的同时,陈龙、公孙瓒与麴义就在客房之外,在火炉上烹上热茶。水蒸气随风飘舞,朦朦胧胧,小泥壶沏出热茶,空气中立时芳香四溢。

茶香与周遭美景相配,令人心旷神怡,三人却是各怀鬼胎,公孙瓒率先打开话匣子,问道:“袁本初众叛亲离,困守孤城,冀州北部,我幽州军不惜牺牲,攻城克地,麴义将军加盟在即,文龙何不一举攻克邯郸,将袁氏彻底扫灭?”

陈龙微微苦笑,说道:“攻克邺城不过数月,我黑山军虽然靠*夺了邺城,但仍然损失惨重,而且降兵众多,降将尚未归心,仍然心存袁氏,需要时间重新整编。再说,隆冬时节,天气严寒,如何用兵?听说袁绍在邯郸周遭狂挖了好几层壕沟,防着我再利用攻城车把*送到城门之下,攻取邯郸之战,根本无法再出其不意。”

想了想又道:“我也想给袁绍留一些时间和空间,让他认清楚眼前形势,自己主动退出这天下之争,我必启奏皇上,准他归隐田园。能和平解决,总比打仗死人要好的多,冀州老百姓已经够苦了。”

公孙瓒听了,虽然点头称赞,心里却不以为然。这陈龙虽然强大,却有些妇人之仁,打仗抢地盘,死一些老百姓有什么了不起。麴义却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公孙瓒看了眼麴义,说道:“今次沧州会盟,我们都是本着和平解决黄河以北的愿望,会盟的目标也是先共同先扫灭袁氏,同仇敌忾。如今的合作,是田丰田元皓设计的,麴义将军和不把沧州军的想法说一下。”

麴义听到公孙瓒如此说,不好意思再沉默,开口说道:“沧州不过冀州一个角落,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我和元皓军师见龙珠军师带领黑山军势如破竹,将原本如日中天的袁本初逼入死角,已经决定彻底脱离袁本初。”

麴义话中有话,只说决定彻底脱离袁本初,不说归并于黑山军势力或幽州势力,这是颇有独立的意思了。陈龙和公孙瓒都看着麴义,听他继续说。

果然麴义道:“元皓军师对天下大势自有研究,看好文龙、孟德和伯符等几股势力崛起,看衰袁公路、袁本初、吕奉先等几股势力。我沧州军脱离袁氏,决定与文龙和公孙将军结盟,政治上不相统属,军事上互相合作。如果明年春暖花开,文龙和公孙将军决定攻打邯郸,我沧州军必然鼎力相助。”

公孙瓒听了,面色不愉,原来结盟的目的是避免现在就被大势力吞并,独立于小小沧州,待天下大定,再决定归属。陈龙微笑道:“我的政治理念天下皆知,看来麴义将军和元皓军师对政治协商看来并不认同。否则为何在政治上不能合作呢?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携手共同创建新家园难道不好吗?”

这是陈龙最后一次努力说服麴义与自己合并,使冀州统一进程能够加快,和平拓展自己的疆域,对沿海地区有了掌控,自己可以着手在冀州沿岸建立海船基地,将来统一辽东、高丽、兖州、青州,甚至远征日本,都是最佳军事基地。

麴义眼神散漫空洞,回答道:“文龙的政治思想的确独特,但权力交给百姓代表,令人不可思议。如今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士大夫本就是高高在上,怎么会把国家交给百姓治理?只要天下平定,有个好皇帝,自然能解救百姓与水火。天下谁属,尤未可知。”这几句话说的很明确,陈龙虽然迅速崛起,但麴义和田丰并不完全看好陈龙能夺得天下,也不认可陈龙的政治理念。

气氛有些僵硬,公孙瓒也听的若有所思,试想自己与麴义换位,可愿意将幽州拱手让给陈龙?虽然陈龙异常强大,可自己也不愿意简单将幽州军并入青龙军,为什么不是青龙军并入幽州军呢?

公孙瓒打了个哈哈,解除尴尬的气氛,说道:“这个乱世,最终还得要靠拳头说话。文龙现在的势力目前无疑是最强的,咱们这个军事同盟还是要以青龙军为首。”这一点麴义自然没有话说,只要不是直接把沧州合并掉,谁来当盟主有什么关系?上一次诸侯会盟,袁绍也当过盟主,如今又怎么样?

陈龙也笑道:“今天本是初次见面,大家联络感情的,后面等元皓病好了,还有正式的会谈,到时候再各抒己见好了。来来来,喝茶!”

大家又喝了几圈茶,公孙瓒重新提起话题,说道:“既然沧州决定独立于冀州,那冀州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存在。麴义将军占据冀州东部沿海,我占据真定一带,文龙占据冀州南部啊,约好起兵时间,一举扫灭邯郸好了。”

这句话说的很是策略,用意却非常明显,是想利用这次会盟的机会把控制真定的事实明确下来,这样打下邯郸以后,冀州三分,陈龙这个冀州牧也无话可说。

陈龙气的差点把茶杯摔了,忍了又忍,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但面色也不好看。说什么因为麴义独立,冀州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自己这个冀州牧还真是白当了。

陈龙心想周不疑在身边就好了,这小子词锋厉害,保证能让公孙瓒和麴义受气。陈龙拿出怀中一份诏书,说道:“我问你们一句,打下邯郸之后,邯郸你们还要不要分一块儿走?”说着把诏书展开展开拍在桌上,正是新鲜出炉的冀州牧任命诏书。

公孙瓒知道陈龙必回着脑,尴尬道:“至少咱们三家的事情能和平解决,这不是文龙想要的结果吗?将来邯郸攻下来,咱们再签订和平协议不迟。”麴义忙点头同意,看来公孙瓒来得早,似乎与麴义有了一点儿共识。

公孙瓒想了想又说道:“邯郸的控制权我幽州军不要,到时候由文龙决定好了!麴义将军同意吗?”这是以退为进,我不抢邯郸,陈龙也不好意思不给真定吧!

麴义也是频频点头,他俩倒率先成了同盟军。

陈龙心说整个冀州都是我的!还想来分邯郸,真是做梦。不过,袁绍扫灭之后,如何处理与公孙瓒和麴义的关系,保持冀州和平,真是个重要的课题。如果他们一直保持独立,就成了自己统一天下的拦路虎,难道只有武力解决一途?

公孙瓒这小心眼耍的真不赖,陈龙当下也不正面回答,转头问麴义道:“公孙将军的提议我考虑一下,后面正式结盟会议时再说。我明天想去看看元皓,麻烦麴义将军安排。”

这一下明确要求,麴义不好拒绝,只好答道:“也好。不过,元皓卧病在床,失礼之处,还望文龙海涵。”

说起田丰,公孙瓒也好奇问道:“元皓到底什么病?明早我也一起去看他。”

麴义说道:“医生说是疱疹之类的急性病,好像不能见风,也不知传染不传染,两位小心些,不要离他太近。”

话题当下越来越离散,陈龙问了一下公孙瓒刘虞和公孙度的情况,目前幽州边境还算平静,陈龙微微有些头疼,说是想快速统一,可是光是一个黄河以北,就盘踞着这么多各怀异心的军阀,这个汉朝末年,还真是够乱,老百姓哪有和平的日子过?

公孙瓒端着茶杯,走到阳台尽头河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对面郊野,忽然冒出一句:“这里风景虽好,但面对大荒,不*全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龙心中一动,若是从河底摸进这客栈,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旋即又释然,三方会盟,哪来什么意外风险。有吕常他们保护甄宓,也足以应付了吧。

此时,公孙宝月拉着甄宓到阳台上来,阳台上立刻春色无边,积雪融化。天气虽然寒冷,但大家都是穿戴整齐,又围着火炉,并不觉太冷。

公孙瓒眉花眼笑,与美女同桌喝茶的机缘,可是前世修来的。公孙宝月有意无意,坐在离陈龙很近的地方,倒把甄宓挤到一边,精灵大眼瞟了几眼陈龙,笑道:“听说龙哥哥武功盖世,不在龙珠之下。有机会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甄宓把宝月是韩龙徒弟的事情交代了一下,陈龙听的悠然神往,韩龙一代大侠,还如此年轻,自己到三国寻龙,怎能错过如此人物?

笑看着公孙宝月,陈龙回答道:“我对武功一道,确实有些心得,不过比起韩龙大侠,只不过是萤火之光。宝月你出身名门,又得到韩龙大侠真传,说不定我也打不过你呢!”

公孙宝月听到陈龙夸赞自己,言语中又特别尊重韩龙,喜形于色道:“那这些天可不能放过龙哥哥,一定要你切磋一下。等你们谈完事情,各自回家,还不知何时再见呢。”说到最后,语声中竟然多了几分惆怅。女子情长,不论宝月如何活泼开朗,也难逃情网纠缠。

甄宓在边上笑而不语,把个公孙瓒看的心痒难熬,说道:“以后宝月尽管可以去看望龙嫂的。我们男人在外征战,你们女人家互相为伴,也好不那么寂寞。”说到寂寞两个字,狠狠看了几眼甄宓,这么漂亮的美人,到底寂寞不寂寞?若能拥她入怀,解她寂寞,真是此生足矣。

男人的野心,因为江山和美人而滋长。瞬间公孙瓒心里恶魔升起,如果消灭了陈龙,这美人不就是我的?这龌龊念头电光石火般在公孙瓒脑海中一闪而过,把个公孙瓒雷的外焦里嫩。公孙瓒赶紧摒弃漪念,可是念头一起,就如同野草般生长,再也不受公孙瓒控制了。

公孙宝月却听的很高兴,对父亲说道:“爹,你可得说话算话,明年春暖,我就去探望龙嫂。”眼神却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陈龙,龙嫂身边,应该也能见到这个陈龙吧?哎呀呀,自己也说不清更想见谁了,一时间脸色红了起来,红苹果般十分可爱。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武功上,宝月缠着陈龙,非要他现在露上一手,也好评估陈龙与韩龙谁高谁低。陈龙被缠不过,又是真心喜欢这个精灵般的小妹妹,于是向麴义要了一柄强弓,指着大河对面道:“我见对面丛林里,似乎有猿猴出没。待我射下一只如何?”

一句话说出,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河对面,宝月的眼睛挣得最大,只见丛林莽莽,哪里有什么猿猴?再说猿猴最是灵活,平时根本别想射中,更别说这么远的距离。

陈龙存心要用自己盖世神箭震慑麴义和公孙瓒,当下取了一支羽箭,轻轻松松两膀一较劲,开弓已经如同满月,团息内力运转,密布到羽箭之上,箭头上立刻神乎其技的出现一团如有实质的火焰,火焰随风飘舞,忽明忽暗,看的旁边的麴义变了脸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四章 疑云密布

第三百八十四章 疑云密布

话说大清河边的阳台之上,客栈红椽青瓦之下,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挺拔的身材如山岳般威武,手中一柄强弓如满月,铁箭锋尖火焰飞舞,已经蓄势待发。

旁边两位绝世美女,都不由屏住呼吸,两位将军,却都暗暗心惊。看那陈龙内力随心而发,在箭尖上形成实质,一双手却是稳如山岳,光是这份定力,就已经超越了自己能够感悟的武功范畴。麴义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此武功,当不在那龙珠之下。

大河对面的莽莽丛林中,肉眼看去一片绿色茫茫,偶有飞鸟从树梢掠过,哪里有猿猴身影。陈龙就这样拉着弓等着,似乎在等待机会,强弓的力量何其强大,陈龙的右手拉弓多时,却不见一丝颤抖。

要知道这样拉着弓最是废力,肌肉稍有酸痛松弛,铁箭就会失去准绳。公孙宝月不由暗暗替陈龙着急,若对面的猿猴都躲在树丛里不冒头,龙哥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大河东去,波澜不惊,平静到了极点,仿佛天地静止,万物无声。陈龙的心神凝定在此时此刻,只觉天地运行,星辰流转,宇宙恒远,一切都缓慢到了极点,时间似乎一帧一帧向前推演,连那箭尖火焰的飘动都被时间冻结,每一秒都被切割成无数的片段,每一个片段都能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那对面一颗高树的枝桠里,树叶微微一颤,某一根树枝被压下去寸许,立刻被天地合一状态的陈龙捕捉到,右手一松,只听崩的一声弦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赶紧寻找铁箭去向,哪里还来得及,只觉一溜银光残影,铁箭已经没入对面树丛,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噗通一声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众人立刻按捺不住爆发出一阵彩声,刚才长时间的等待,大家压力确实不小,需要立即释放。公孙宝月更是拼命鼓掌,若不是男女有别,就得扑上来抱住陈龙,只听她由衷赞道:“龙哥哥,我看你绝对有资格去挑战堡主师父!”言下之意,即使陈龙显露了绝世神箭,她还是对韩龙很有信心。

陈龙平静收弓,扭头见公孙瓒和麴义的神色都无比怪异,心中不由冷笑。只听公孙瓒喃喃道:“文龙,在下没佩服过谁,今天文龙你算一个。不过,你确定那声惨叫是出自猿猴?我听着怎么像是.......”忽然住口不言,看了眼身边麴义,拉着宝月扭头回了房间。宝月不知何故,一步三回头,挤眉弄眼冲陈龙和甄宓告别,转头甩开公孙瓒的手,不耐烦的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瓒确实猜到了什么,不顾宝月反对,拉着她一路回了房间。直到进了宝月的客房,公孙瓒让护卫守在门外,才对宝月解释道:“宝月,那林中惨叫,分明是监视的暗哨,陈龙是用这种方式,震慑监视的幕后主使,点明这里有危险。你赶紧打包,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宝月听的有点糊涂,反对道:“既然龙哥哥武艺如此高强,怕它何来?”

公孙瓒冷笑道:“小孩子家不知道厉害,监视的人既然处心积虑,焉知他没有雷霆手段?我看陈龙也要着急送甄夫人回去呢。”说罢不顾宝月反对,示意不要多问,没得商量,速速收拾。

原来,陈龙自从到了客栈,见阳台对面都是大河和荒野,已经起了一些疑心,就在悠哉悠哉喝茶的同时,已经进行极为隐秘的观察,终于让陈龙发现了对岸一片绿茫茫的丛林中,在阳光下的某个角度,有眸珠的精光一闪而没。

陈龙心中震惊,首次开始怀疑麴义、田丰确实不怀好意,后悔把甄宓带来太过托大。如果这些暗哨真的是田丰安排的,就必然已经有了后续的行动计划。该如何让他们知难而退呢?

于是,陈龙借*落猿猴,上演了天台上的一幕,麴义目瞪口呆,根本没留意公孙瓒和公孙宝月什么时候离去的,陈龙看着麴义脸色,将强弓塞到麴义怀里,说道:“还你。”

麴义下意识接过强弓,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张口。陈龙淡淡道:“想不到猿猴的惨叫声,和人也很相似。”麴义无言,连场面话都没说,匆匆带着家眷去了。

陈龙和公孙瓒反应一样,麴义一走,立即让甄宓收拾行李回家。甄宓自然不愿,陈龙直接说:“宓儿,适才对面丛林之中,根本不是什么猿猴,而是不怀好意的盯梢者。你走之后,我反倒能轻松应对。”

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好好的一场本应轻松结束的结盟之旅,忽然变得气氛紧张,公孙宝月和甄宓的车马,几乎前后脚脱离了沧州城,各自带着主公手下最强的护卫队。陈龙只留了吕常一人,其余随来的十个特战队员,全都护送甄宓回濮阳。但陈龙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让甄宓不在自己身边总归不放心,差点想起身去追甄宓。

这一夜陈龙睡的辗转反侧,想不通自己认为顺理成章会投靠自己的麴义和田丰,会出现什么变故,这背后到底是站着谁?恨不得赶紧得到特战队员的回报,甄宓已经平安返回濮阳。堪堪睡着,又梦见特战队员浑身是血,大惊醒来,已是一身冷汗。

天色尚黑,陈龙夜不能寐,穿越来此后首次如此心慌。干脆也不睡了,穿上夜行衣靠,也不惊动吕常,直接从阳台潜入冰冷的河水,向对面游去。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肌肤,陈龙终于冷静下来,大脑开始了极速的运转。公孙瓒带着宝月前来,看来和自己一样没想到有什么危险。对面暗中监视的敌人,显然对自己何时抵达了如指掌,麴义必定脱不了干系。自己的行程细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住宿的宾馆更是沧州军安排,麴义恐怕难辞其咎。

陈龙可以肯定的是,麴义背后必定还有控制他的大佬。这大佬应该与麴义渊源颇深,但绝不会是穷途末路的袁绍,也不是与沧州接壤的公孙瓒,更不应该是公孙度、刘虞这些二流货色。

陈龙忽然想起,麴义曾提起过田丰对天下群雄的看法,看好自己、青兖徐州曹操和江东孙策。而与沧州隔黄河接壤的,就是兖州。想到此又有些不太相信,正史中田丰对曹操切齿痛恨,怎么会去投奔曹操?明天见到田丰,正可以当面试探,且看今夜到河对岸,能发现什么证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五章 麴已降曹

第三百八十五章 麴已降曹

衡水有特曲,举杯不能已。醉卧心翱翔,醇香漫酒槽。---------东车君

话说大清河对岸的碎石岸边,河水中无声无息钻出陈龙,脚下微微一点,已经升空飞入丛林。白天一箭算是投石问路,无论敌人有什么阴谋,自己也要将它化解。

丛林中黑压压无法视物,陈龙尝试着将团息功提升至极限,真气转入眼耳穴脉,立刻感官提升数倍,依靠敏锐听觉,陈龙悄然到了白天暗哨跌落的树下。仔细聆听良久,确认无人之后,陈龙晃亮火折,照亮了几尺内的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苔,林木间泥草松软,留下了不少杂沓的脚印,还有拖动尸体的拖痕,以及些少的血迹。陈龙细数了一下脚印,监视自己的这个小队应该有五到六人,其中一人的脚印甚浅,应该是轻功不错。陈龙沿着暗哨跌落的树爬了上去,见树冠上开辟出一处能落脚的地方,铺了一层细草,用于观察和休息。陈龙用火折照着翻检了一下细草,却一无所获,正准备翻身下树,忽然目光一闪,见旁边枝桠上挂着一块布条,扯过来一看,却是一个装炒米的白布袋子,里面的炒米早已撒光。想是那人中箭之时正在吃干粮,被陈龙一箭射落,跌落时手里的布袋子被树枝挂住了。

陈龙将布袋子塞到怀里,准备回去再细看。翻身落地之后,陈龙循着脚印继续搜寻,想着能找到埋藏尸体的地方,到一处小溪边,脚印没了踪影,对岸也没有登陆的痕迹,看来是上了舢板之类的东西,顺水漂流了。至此线索断绝,陈龙想不到这些人如此小心,连尸体也带走了,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那个被树枝挂住的布袋子。

又搜寻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陈龙潜行回了客栈,仍然从阳台进入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天色刚好蒙蒙放亮。

陈龙换了衣裳,拿出米袋子,在手里仔细把玩研究。那米袋子细细长长,用料讲究,以一根细带子穿入袋口,便于随手紧扎,整体做工相当精致。陈龙暗暗纳罕,这米袋子如此讲究,绝不是寻常军将的物品,倒更像是世家大族给子弟专用的定制米袋。

陈龙将米袋收起,看着潺潺大清河,内心有些烦乱。如果甄宓自己在这客栈房间里等待自己归来,敌人潜水到阳台之下,可以轻而易举将甄宓劫走,想想真是后怕。想起甄宓,内心更乱,陈龙起身洗漱,用冰凉的水冰镇一下纷乱的思绪。如果对面的监察哨根本就是等待自己刺客,又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那这次的阴谋,就不止麴义有异心这么简单了。

天色大亮,麴义亲自来迎,仿佛没事人一般,对公孙瓒和陈龙同时送家人出城只字未提。不过,麴义却信誓旦旦的交代了一下,昨天特意去勘察了对岸丛林,发现不少脚印和人员活动的痕迹,怀疑确实有破坏分子渗透进了沧州,目的不明,有可能是蓄意破坏三方同盟。至于是不是袁绍派来的,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云云。麴义又表明三方同盟对付袁绍目前才是头等大事,陈龙听了,倒和自己今天凌晨亲自勘察过的现场相似,麴义并没有完全说谎,心里更添疑惑。只是麴义的角色,绝非不知情者那么简单。

此时公孙瓒加入,麴义又说,已经传令沿途部队,严密保护两人家眷沿路回家安全,尽可放心。陈龙、公孙瓒两人心中都不是滋味,一天没收到家人安全抵达的消息,一天放不下心来。此时话题已尽,麴义指着拉上来的几匹军马道:“两位将军,可随我一同去看望田丰。”

田丰在沧州的府邸规模甚小,不过是前进后院,中间是主要的住宅区。三人在麴义军队护卫下,到了田丰府前下马,军士将大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入,直进到田丰养病的后院。

后院是个三合院,左边一排耳房,右边一排似乎是酒窖,房间门口放着一些酒坛。正中是田丰的卧室兼书房。陈龙何其敏感,眨眼间心中就生出两个疑问,右边酒窖,似乎与整体格局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何专门安排酒窖在这里。还有就是上下进出的都是男性仆人,而且身材健壮,难道都是为了主人的安全特意安排的军人?

麴义让从人守在门外,亲自带领陈龙和公孙瓒进入中间的房间。房间里点着几根白蜡,视线昏暗,陈龙运足目力,终于看清了躺在中央床榻上躺的正是田丰。只见他面色灰败,双眼呆滞,哪里还是昔日那个明察秋毫的田丰?

陈龙趋前,问道:“元皓,没想到你大病若此!究竟怎么回事?”田丰听到陈龙声音,勉强翻起眼皮,那眼神虽然看见陈龙,却明显陌生,陈龙想起昔日见面,自己还是龙珠,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说道:“我就是龙珠的主公,南乡候陈龙。”后面的公孙瓒也发生慰问,麴义也趋前看着田丰。

本以为田丰的眼神会有所变化,没想到田丰仍是那副没有希望的眼神,并不答言,只是瞪着东面的墙壁发呆。陈龙扫了一眼东面的白墙,只见龙飞凤舞,似乎写着一首打油诗。麴义说道:“田军师喜好杯中之物,还特意在家里弄了酒窖,这首打油诗就是他某日酒醉后涂抹的,也不知写些什么。也许是喝酒喝出来的病,不幸得了疱疹,大夫说只能吃些疏散的药静养,待疱疹自愈。”

陈龙估计,田丰是因为喝酒伤肝,身体抵抗力下降,被病毒细菌感染,得了带状疱疹之类的顽疾。但也不至于精神如此萎靡,眼神如此痴呆,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故事。

田丰眼神不再变化,无论陈龙和公孙瓒说什么,他只是瞪着墙上的墨迹发呆。陈龙不由顺着他目光多瞟了几眼墙壁,好在能认识那些字迹,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衡水有特曲,举杯不能已。醉卧心翱翔,醇香漫酒槽。”

陈龙没觉得如何,问麴义道:“麴将军,为何不见元皓家人在旁服侍?”麴义显然早有答案,说道:“侯爷有所不知,田大人发妻前些日子病死,因此田大人每日借酒浇愁,得了此病。有个儿子在南阳游学,因此身边只有下人侍候。”陈龙释疑,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从田丰处出来,麴义领着两人来到帅府会谈,帅府廊下,已经摆了一席家宴。席间麴义频频劝酒,陈龙问道:“元皓病笃,结盟之事却是他书信提出,不意他遭遇如此变故。麴义将军,酒也不必多喝,你可准备盟书,签好了我就要回去了。”田丰短期内无法自愈,甄宓那边还悬着心,陈龙已经失去了说服麴义归降的兴趣,只想尽快回到邺城组织新的北方统一方案。

麴义笑道:“侯爷再忙,也要先喝了这顿酒吧!盟书已经备好,下午就可以签署。”说罢又举杯相劝,陈龙只觉难以下咽。

忽然吕常上来打个眼色,陈龙起身如厕,吕常跟在后面小声道:“刚才一辆马车,从后面绕进了麴义府邸。主公让我多观察,所以我一直在拐角那里看情况,却发现有客人走了后门。”陈龙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继续走路,脑中却开始极速运转,这麴义一直劝酒不迭,后院又来了一组神秘的客人,这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如厕归来,见廊下放着酒坛,脑中不由想起田丰的酒窖,进而浮现田丰那呆滞的眼神,最后又想起他死盯不放的墙上那首饮酒的打油诗。陈龙缓缓迈步,走上几级台阶,那首酒诗不断在脑中重演。

“衡水有特曲,举杯不能已。醉卧心翱翔,醇香漫酒槽。”

酒诗如画,在陈龙脑中悬挂起来,也是福至心灵,那诗中字迹缓缓分拆组合,仿佛阵列,在陈龙光脑中重新排列。电光石火间,一组文字清晰印入了陈龙脑海,令他心脏猛的一惊,同时又对沧州的事变豁然贯通,终于明白幕后是什么。

光脑中那四个字,正是全诗每行末尾的四个字,陈龙缓缓默读那四个字道:“曲...已...翔...槽。麴已降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六章 爱情陷阱

第三百八十六章 爱情陷阱

话说陈龙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麴义究竟为何强硬不肯归属自己,田丰又为何病的如此厉害,这背后的大佬又会是谁。在麴义府中家宴,陈龙满脑子都是问号,喝了几轮起身如厕,见廊下摆着几个酒坛,顿时明白了田丰藏尾诗的秘密。麴义已经秘密降曹,再无疑义。

其它事情也豁然贯通,田丰的家属很有可能被麴义严格控制起来,田丰只有称病在家,事情都由麴义掌控。想到此,陈龙更是心急知道甄宓的消息,但恨没有分身术,也只能与麴义在这里斗法,看看事情的转机在哪里。

短短如厕几十步的距离,陈龙想通了许多事,再度回到酒席间,面对麴义虚假的笑脸,陈龙的内心反倒瞬间笃定了许多。曹操是张宁的大仇,就算对面是如假包换的曹孟德,陈龙也有信心与他斗智斗力,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麴义。

既然明白了麴义的用心,左右人已经来了,无论自己面对怎样的杀局,陈龙决定安心应对,逃跑的把握还是有的,唯一是甄宓的消息,仍然让陈龙牵肠挂肚。麴义此时敬酒,陈龙端杯虚饮了一下,放下杯子问道:“上次麴将军说元皓看好曹孟德,却是为何?”

麴义端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随即表面波澜不惊的说道:“元皓最看好的当然是文龙。不过曹孟德文采武略,都是一时之选,所写《观沧海》令人拍案叫绝。手下文有荀文若、程仲德,武有许褚、典韦及曹氏诸雄,坐拥青州、兖州之中原核心之地,驱赶雄兵百万,即将驱逐陶谦,收徐州之地,天下宾服。所以元皓看好曹孟德,也是实事求是啊!”

陈龙心说你连实事求是都会说,也不简单。又问道:“高祖起兵沛县,直至统一天下。曹操虽占据青兖徐,不过是中原一角,今我坐拥南北,南至荆州交州,西至汉中天水,北至濮阳邺城,中央占据宛城一线,小小一个曹孟德,早晚与他决战。麴义将军,今我亲自来沧州,是看中了你和元皓的诚意,若是此时加盟我青龙军,统一之时都是开国元勋。既然最看好我陈龙,为何还要再三观望?”

麴义脸上起了一丝复杂的变化,转瞬即逝。陈龙说的如此直接,麴义没有想到,公孙瓒在边上若有所思,并没有搭话,麴义堆起一副笑脸道:“所以,既然请文龙过来,我们当然也有与您同盟的决心。不过此次但论同盟灭袁,其它的何不将来再谈?那时候元皓的病想必也好了。”

陈龙想到田丰家属很可能被麴义所囚,鼻子里不由重重哼了一声,转头问公孙瓒道:“公孙将军,灭袁之事,你有什么建议吗?”

公孙瓒明显有过计划,立即说道:“开春三月,我幽州军五万从真定出发,由田预带领,兵发巨鹿。沧州军可兵发馆陶,青龙军兵发邯郸南城下,并州军兵发涉县,如此东南西北,对邯郸形成高压围攻之势,邯郸必破。”

陈龙和麴义都微微点头,陈龙道:“那么城破灭袁之后呢?”

陈龙的问题,立刻带来一阵沉默。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如果谈不拢得到战果后如何分配,那么这个同盟将形同虚设。

陈龙说道:“我相信你们都有腹稿,我先来说说。我和你们会盟,却与你们的目的不太相同。若论实力,我青龙军自己灭袁也可以,只是我想给你们二位一个机会,也给华北和东北的百姓一个机会,若是能借助灭袁的机会,实现整个黄河以北的和平统一,将是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件大事,给全国的阀主一个良性的示范,二位的名字必将载入史册。”

一席话说的公孙瓒和麴义都没了声音,公孙瓒陷入深思,麴义面沉似水,拿着酒杯不知所措。陈龙干脆拔出锯齿匕首,麴义吓了一跳,猛的站起喝道:“你要干什么?!”

陈龙灿然一笑,说道:“既然结盟,当然要歃血!怎么啦?麴义将军反悔了?”

麴义终反应过来,面上岔岔的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完全被陈龙牵着鼻子走,重新坐下道:“歃血大可不必,文龙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

陈龙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来说服麴义,又道:“元皓曾推心置腹对龙珠说过,曹操做事,多疑嗜杀,不体恤外姓手下,实乃汉贼也,为何他会忽然改了主意,看好曹贼?待我收拾了袁绍后,下一个就轮到曹贼,到时候二位也当助我,可别反过来误了大好前程。”这番话半是劝说,半是威胁,麴义心中吃味,首次开始审视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原来,陈龙狂攻邺城之际,麴义的沧州城迎来一位远方来客。那人从兖州跨越黄河秘密而来,经平原跨越冀州边境,来到沧州城外,自称毛玠字孝先,又要事来访。田丰是听说过毛孝先的名字的,知他是曹操从事,意欲闭门不见。麴义却与曹操颇有渊源,不顾田丰反对,接见了毛玠,并被毛玠言语打动,暗中投降了曹操。

田丰闻知大怒,与麴义大吵了一架,不料被麴义掳走发妻,以此要挟,并与毛玠暗中定计。毛玠本智谋之事,阴狠处不下于贾诩,如今的沧州已经是龙潭虎穴。

午宴一直吃到傍晚,灭袁的盟书也没签,陈龙心切甄宓消息,拉着公孙瓒回客栈去了。公孙瓒自回房间,他也在等公孙宝月安全抵达真定的消息。

陈龙计算行程,甄宓应该到了,队员迅速回报的话,今夜应该回来了。陈龙心事重重,信步走到房间门口,心中警兆忽生,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房间里虽然黑暗,陈龙却知道肯定有人。

陈龙保持着手按在房门上的姿势,犹豫着要不要暴起冲入,痛下杀手。团息功运转,陈龙已经能感觉到细细微微的呼吸,那种起伏节奏似曾相识,应该是曾经接触过的人。奇怪的是,陈龙却感觉不到危险警兆,与数次被偷袭的危险感觉判若云泥。

陈龙不自觉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望向黑暗里。房门开处,已经有一股女人的幽香传来,

陈龙假装不知道有人藏在窗帘之后,点燃一灯如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飞蛾扑火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飞蛾扑火

话说陈龙回到客栈,正要推门而入,心中警兆忽生,房间里呼吸微微密密,应是有人潜入。可是,那并不是往日那种极端危险的感觉,反倒带着几分令人向往的神秘。

陈龙暗中叹了口气,打发吕常去城门看看是否有专门的布置,自己推门而入,以他的感官,立刻嗅到了一股幽幽的女人香。陈龙装作若无其事,如常点燃一灯如豆,房间渐渐亮了起来。

房间里本就没几件家具,唯一能藏人的也就是床底下和窗帘帷幕后,女人喜欢洁净,恐怕也就是藏在窗帘后面了。

陈龙心想该是揭锅的时候了,转身去拉帷幕,随着窗帘展开,忽然只听喵的一声,窗帘后伸出一双玉手,一个活力四射的大美女从窗帘后蹦了出来,陈龙被吓得面色大变,一个屁股墩坐到地上,别提多狼狈了。

那美女哈哈大笑,面色得意之极,又跳又叫,嘴里喊着:“龙哥哥,你这个大英雄好熊包哦!”

陈龙看着美女,大吃一惊道:“宝月!你不是回幽州了吗!?”

公孙宝月得意洋洋,大眼充满笑意,伸出玉手拉起陈龙,还替他掸掸衣服。陈龙赶紧拦着她,说道:“诶,我自己来,男女授受不亲.......”说到一半,被公孙宝月伸手打了一下,喊了句:“呸!”

陈龙见公孙宝月言笑晏晏,美艳不可方物,心中一叹,这妮子回到沧州,如同飞蛾扑火,她扑入的是爱情这朵烈火,自己却担心她卷入曹操的阴谋暗火,无论怎样,自己不愿她受到任何一种伤害。

陈龙装作憨傻的样子,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爹他知道吗?”

公孙宝月小脸一扬,说道:“我爹什么都听我的,这回偏赶我走。有龙哥哥在这里,哪有什么危险?我爹那几个护卫都是些笨蛋,我轻轻松松就骗的他们团团转,就偷偷跑回来回来看你啦!”

见她笑靥如花,陈龙岂能无感,他们不知道的是,公孙宝月这次偷偷跑回来,反倒是捡了一条性命,就在她躲开侍卫逃回来不久,她乘坐的那辆马车就被几个黑衣大汉持剑打劫,几个侍卫已全部命丧黄泉。

如果陈龙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担心的要死,因为既然针对公孙宝月展开了行动,就不会不针对甄宓,而且必然有更进一步的对付他和公孙瓒的办法。

两人还对情况一无所知,烛台下恍恍惚惚,两人初识不久,试探着谈些话题,倒也融洽。宝月天生活泼,并不掩饰自己对陈龙的好感,陈龙却总觉得别扭,但感念她对自己看重,也说些自己的经历见闻给她听,听到惊险的地方,宝月漂亮的大眼睛睁得老大,仿佛童真流露,令人心疼。

天色渐渐深沉,忽然笃笃笃几声敲门之声响起,夜里显得突兀异常。宝月一起身到了窗帘后,小嘴巴不忘无声嘱咐陈龙:“要是俺爹可千万别说见过我!”

陈龙啼笑皆非,拉开门却是吕常领着一个特战队员,陈龙大喜道:“快进来说话!夫人安全到了吗?”

那队员明显有些疲累,有点气喘着说道:“夫人无恙,主公放心。”陈龙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听他话里有话,等着他平喘后继续。果然那队员说道:“不过路上可不平静,我们几个总感觉有人盯梢,用反侦察手段,果然发现几个伪装成平民的练家子,其中一个轻功甚高,恐怕不在您之下。大家知道打不过,只好拼命赶路,又派人去找救兵。”说到惊险之处,帘后的宝月已经屏住了呼吸。

陈龙立刻想到在河对岸树林中那最浅的脚印,却没有打断队员。那特战队员继续说道:“他们开始跟的很远,似乎知道咱们青龙的侍卫不好对付,后来见我们越跑越快,就不顾一切的扑上来。”

这回连陈龙都屏住了呼吸,那情节从队员口中说出来惊心动魄,如同当日亲见,情势是何等的紧张。“马车越来越快,夫人也意识到不对了,马车毕竟太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兄弟们干脆停车结阵,准备与他们决一死战,在下继续驾着马车飞奔。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滚滚马蹄声从邺城大道响起,在下正魂不附体,以为是沧州军来了,仔细一看,领头的竟然是太史慈将军!”

大家都不由得舒了一口长气,陈龙奇道:“太史慈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那队员赶紧答道:“在下回头一望,那些追击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太史将军将夫人迎过去以后,对在下说起是周不疑军师自主公去后,一直不放心,让太史将军每日领兵巡视这一段大道,竟然真的救了我们。夫人走后,太史将军就在边境扎营,我们几个潜了回来,告知主公情况。这事情到底是不是麴义干的?”

陈龙点头道:“他脱不了干系,咱们偏要看看他耍什么阴谋诡计。”知道甄宓没事了,陈龙心情大好,只觉天大地大,哪里还有自己摆不平的事情,大不了从边境逃走。旋即又想起窗帘后面还藏着一位呢,不由又愁眉苦脸起来。

吕常看到主公脸色忽明忽暗,还以为他担心甄宓,哪里知道房间里还另有乾坤。陈龙让他们下去戒备,追杀甄宓的既然是刺客,不是军队,明面上麴义是隐在幕后的,应该不会直接撕破脸。自己要小心的,正是刺客的杀局。

陈龙首次感到有些被动,抬手先打发吕常他们去请公孙瓒。不料公孙瓒房间人去楼空,公孙瓒不知所踪。吕常话音刚落,陈龙感觉到窗帘后的公孙宝月呼吸急促起来,知道她已经开始担心公孙瓒的安全。

形势更加的诡异起来,陈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兄弟?”吕常答道:“留在夫人身边两个,现在沧州加我一共九个。”

陈龙慢慢坐下来,这九个都有不俗战力,应该可以与刺客集团一战。但敌人在暗我在明,形势还是非常不好。陈龙想了想,说道:“吕常,你亲自化妆后去打探公孙瓒下落,务必得到公孙瓒的消息。”

“剩下的特战队员全部由明转暗,化为暗桩。在麴义府邸前后布置四个。在宾馆周边布置三个,再安排一个回去调人,就让太史慈领着全体特战队员们暗中进入沧州待命。”说着又确定了一套秘密的联络方法,吕常才带着手下退去安排。

陈龙想起这次偷袭甄宓的幕后,很可能是又是曹操,不由恨的牙跟痒痒。曹操不但是自己爱妻张宁的大仇,还亲手折磨马元义,现在另一个爱妻甄宓又被偷袭,倒是很像曹操的作风。看来虽然还没有在战场上与曹操决一死战,却已经在地下战场展开一场暗战。不知道这些刺客的头领会是谁?

吕常走后,公孙宝月眼含热泪走出来,陈龙连忙安慰,说自己已经布置下去了,绝对有实力保护大家安全,也会打探公孙瓒得下落。宝月听了,虽然稍有好转,仍然靠在陈龙的宽肩上哭的梨花带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八章 珠联璧合

第三百八十八章 珠联璧合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唐.李商隐《无题》

话说公孙瓒忽然从客栈中消失无踪,陈龙虽然吃惊不小,及不上公孙宝月心切父亲安危,扑在陈龙宽肩上哭的梨花带雨。

陈龙一边安慰,一边说道:“宝月,你现在知道情况有多危险了。我想把你先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的青龙军已经在边境驻军,这样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我也好放开手脚和敌人暗战。”

公孙宝月连连摇头,说道:“你忘了我是韩龙的徒弟,我自己能保护自己!现在的情况我怎能置身事外?你为了甄宓遇袭,我为了父亲失踪,都要和黑暗中的敌人战斗到底!”话说的斩钉截铁,还带着泪痕的精灵般的大眼充满了坚决。

陈龙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这个小姑娘,转而说道:“那我要试试你的真实实力才行。如果够格,才能将你带在身边,还要打扮成我的小跟班,让你的目标没那么明显。”

宝月渐渐平复下来,问道:“你要怎么试?”

陈龙想了想道:“最重要的能力是遇事能逃得了,就试试你轻功如何?这样吧,我这里带的有夜行衣靠,你挑合身的换上,今晚我们就去找找附近监视我们的暗哨布置。”

宝月听说今晚就行动,兴奋起来,挑了一套夜行衣到里间去换衣。陈龙思考着上次射杀对岸监视暗哨之后,对方应该会调整部署,麴义明显是表明置身事外,只要他不动用大军队,自己就有信心和黑暗中的敌人周旋到底。等太史慈领着特战队员秘密混进城里,力量对比就会发生变化,再一举将对方歼灭。

里间房门吱呀一响,换了一身夜行服的公孙宝月走了出来,腰带束紧,更显出身材玲珑浮凸,裤装让一双修长美腿完全展露出来,黑色系让她更显精干健美、肌肤雪白,果然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看的陈龙不由咽了一口津唾。赶紧拿着夜行衣也进去更换,好不容易稍微压下心中漪念。

两人结伴,吹熄灯火,就在阳台上翻下护栏,来到河边暗黑处观察。公孙宝月伸手矫健,紧紧跟在陈龙之后。两人在暗黑中沿河岸横向移动了三百余丈,已到了客栈边缘的高墙边,高墙建在岸堤之上,离河边起码有十几米的高度。陈龙存心想试试宝月轻功,指了指高墙之上,宝月会意,也不搭话,微微一俯身,身体已经旗花火炮般升空,一溜黑烟越过高墙不见。

陈龙吃了一惊,连忙跟上,没想到这妮子年纪幼小,轻功着实不弱。一个跟头翻越高墙,陈龙同时提升感官四顾,墙头之上不见异常,敌人似乎还没有编织好新的监视网。

高墙外是一片野草,离最近的民居还有几十丈远,陈龙翻落到宝月身边,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她表现不错。宝月得意起来,微声道:“这有什么,人家的剑法也是得到师父真传的。”

陈龙一笑,说道:“咱俩倒是好一对贼公贼婆,保证饿不死。”

这一下语带调侃,公孙宝月听出歧义,满脸立刻绯红,一脚垛到陈龙脚面上,恨声道:“谁和你是.......一对贼公贼婆!”陈龙抱着脚痛倒在地上,滚了一身野草。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蹿房越脊,将周边暗黑处踏遍,似乎没有什么发现。到了偏僻一些的角落,陈龙有意提升速度,向城墙方向激速前行,不料宝月后来居上,超越他时还得意的娇笑了几声,两人你追我逐,到了城墙边才停了下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陈龙这回由衷赞道:“好功夫。”

宝月对陈龙的赞赏完全受落,微微摇头晃脑,脑后马尾散开飘荡,仪态十分潇洒,说道:“这城里戒备稀松,哪里有什么危险?”

陈龙正色道:“危险的地方咱们还没有发现,敌人藏在黑暗中,就像毒蛇在等待致命时机。”然后看着宝月说道:“这里十分僻静,你接我几拳试试。”说着摆了个截拳道的起手式,待她有所准备,直接挥拳攻了过去。

宝月还是初次遇到如此高效率的进攻,一上来就完全采取守势。陈龙发现,宝月的拳脚功夫也是简单直接,偶尔的反攻十分刁钻到位,应该是与她修习的刺客剑法有关。一轮快攻过后,宝月气喘吁吁跳出圈外,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打法?似乎比我师父的剑法还要简单直接。”

陈龙一笑道:“这叫中华截拳道,依我看宝月身手矫健,反应敏捷,而且与你师父教你的功夫是一种思路,很适合你修行。我这就将这套拳法教给你,可好?”

公孙宝月大喜,跳着脚叫好,陈龙与她并排站立,说道:“看好了,第一招,轻直刺拳!”

其实,截拳道本无招无式,陈龙为了迎合当时的武功,设计了一些招式套路。截拳道中刺拳、轻拳、轻直拳、前手拳是一般的攻击方式;摆拳、伸长手臂横扫出拳,多用于防御反击,对手右拳攻过来,你用左手格挡,右手立刻摆拳反击,这个是各种比赛常见的KO方式;刺踢、腿在身体正前方蹬出,用脚掌或脚尖,这个是泰拳动作蹬腿,主要是在对手注意力集中在上肢时攻击对手的方式,也可以用来拉开距离。侧踢、从侧面攻击,是常见攻击手段。截拳道的精髓是截击,即在对手攻击发动时率先出手,用肢体档在对手攻击路线上,阻止其攻击,主要是可以打乱对手节奏,为自己赢得充裕反击时间。

公孙宝月初学时津津有味,渐渐就能自由发挥,原来她悟性奇高,打到后来,已经能做出准确的预判和截击,让陈龙无法完全施展进攻手段。

陈龙见她已经抓住了精髓,突发奇想,两人如果设计一套截拳道联手战法,保证让对手手忙脚乱,顾头顾不了腚。两人不再对打,而是站在一起,虚设敌人,同时攻击,分工合作,渐渐形成了一套联手战法,你功我守,或你攻左时我攻右,你攻上时我攻下,打的越来越畅快。直到天边泛白,两人已将双战之法运用纯熟,只待实战之时来检验成果。

两人练到痛快处,都是心有灵犀,拳法套路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人一路兔起鹘落,轻功相若,蹿房越脊,返回客栈,仿佛双飞蝴蝶,翩翩起舞,不知人间何世。两人心中,首次生出珠联璧合的感觉,珠璧连体,再也难以分开。

回到客栈,仍是四野无声,宝月看着陈龙,嫣然一笑道:“哪里是贼公贼婆,分明是一对截公截婆嘛!”说着脸色又转红,陈龙哑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敌踪乍现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敌踪乍现

话说陈龙与公孙宝月利用一晚的功夫,自创了一套截拳道双人战法,宝月悟性奇高,练到最后,两人已是运用纯熟,俊男美女递招换式之间,可谓是珠联璧合,心有灵犀。

回客栈的路上,在蹿房越脊的同时,陈龙认真考虑了一下是否立刻化名为暗,让敌人失去目标。转念一想,今夜自己这样到处寻找敌人暗桩,一无所获,反倒不如做个诱饵,敌人如有行动,必定会暴露目标,胜过暗中寻找。反正宝月的武功足以自保,而且还是自己的强力臂助。

两人仍然由阳台潜回客房,褪去夜行衣靠,此时天色未明。陈龙进入客栈时,发现有几间房亮着灯光,不由暗中记下亮灯房间的位置,这样的时间段还不睡觉,也算反常。在房间坐定,陈龙思考着为何没有了被监视的感觉,难道黑暗中的敌人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力量,知难而退了?这样虎头蛇尾,可不像是曹操的作风。

再说,如果公孙瓒已经被他们暗中劫持,没理由就这样放过自己,表面上看,自己也不过带了几个侍卫而已。虽然有太史慈领兵压境,但说到攻取沧州,与麴义的军队相比,还是力量悬殊。

“笃笃笃”,房门外响起两短一长的敲门声,这是陈龙约定的暗号,公孙宝月走入卧房暂避,陈龙一拉门,吕常闪身进来,转身关紧房门。

“主公”,吕常汇报道:“已经打探到公孙瓒的消息了。”陈龙点头示意快说。

“从城防那边,属下贿赂了一个小头目,了解这几日进出城门的情况。原来公孙瓒昨夜带着侍卫,一行人匆匆出城去了。而在公孙瓒走后不久,又有一伙人持着路引,驾着一辆豪华马车出城,似乎是哪个大家子弟,带队出游,手下皆着青衣。而奇怪的是,在公孙瓒离开之前一天,已经有穿类似青衣的团伙出城,也是都手持正规路引,仿佛是与后来这些青衣人一伙。”

陈龙即刻想起自己在对岸缴获的米袋,不由站起身形,说道:“怪不得不见敌人布置的监视网,原来是集中力量,先要去对付公孙瓒。”怕在里屋的公孙宝月听到这些情况着急,来不及对吕常解释,直接吩咐道:“你马上去找一套小号的特战队员军服给我。除了留两个人继续监视麴义府,再让一人到河对岸监视客栈,记录接近我客房的所有人员,并监视客栈其他客人动向,要特别注意天字第三号房和人字第九号房的客人。其余人马,都立刻到城外十里处的饮马坡等我,聚齐后一起出发行动。”对岸的监视位置很不错,陈龙觉得不利用可惜,至少能看到客栈全貌,兼且十分隐蔽,因此让吕常也安排人员驻守暗中监视。

吕常迅速送来一套小号军服后离去布置,公孙宝月早从卧房扑了出来,面色焦急,说道:“快去救我父亲!”陈龙忙道:“正有此意!宝月先去换上军服,行动方便一些。”宝月三下五除二换上军服走出,这变装速度之快,令陈龙咋舌,见她一身军装秀,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不由心中赞叹,对她说道:“宝月稍安,听我说完。你父亲和我面对的敌人,不是寻常之人,应该是武林世家子弟,武艺强绝。目前虽然去救你父亲,但力量对比不占优势,所以一切行动,你要听我指挥,切忌冲动,保证安全。”宝月点头,陈龙见天色将明,让她脸上蒙上头巾,两人潜出客栈,赶在天色大亮之前,翻越城头,直奔饮马坡而去。

此刻的公孙瓒,正在宝月车队遭劫的现场,看着一地惨死的侍卫,脸色十分难看。原来,昨夜与陈龙分手回房,公孙瓒即刻收到了自己情报网送来的消息,小姐的车队遭劫,宝月下落不明。公孙瓒来不及与陈龙招呼,立刻带着手下离城,今早赶到了劫持现场。

公孙瓒不知道的是,宝月已经在劫持发生之前自行回沧州找陈龙,并未遇险,而且他的行动并未逃过监视者双眼,而且布置了大量人马,准备对公孙瓒下手。

公孙瓒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死者伤口。那侍卫致命伤在胸口,似乎是被一柄薄剑穿胸而过,杀人手法十分利落。公孙瓒对自己手下的实力很清楚,一个照面就被敌人杀死,可见劫持者武功之高。在一地死尸中并没有发现劫持者的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武器,应该是临走打扫过战场,消灭了有价值的线索。

公孙瓒站直身体,感觉忧虑袭来,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宝月是自己的爱女,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如何向宝月的娘亲交待。如今摆明了敌人手中把宝月当了筹码,自己已经是输的一塌糊涂,只有等着对方提出赎回宝月的条件。

公孙瓒挥手让手下打扫战场,将死去的侍卫找个地方埋葬。自己坐在一个树桩上,咬着半截枯草,思考着让军队屯兵边境,做好战略准备,以及回到沧州后的对策。陈龙无疑是个好帮手,不知道他的美丽妻子是否也被人劫持了?

公孙瓒摇摇头,自己还是对甄宓念念不忘。就在此时,公孙瓒眼角余光忽然被一团光影刺了一下,猛然扭头一看,绿树之间多了一个青衣人的身影,仿佛是变色龙般与丛林融为一体,若不是他已经拔出那柄修长铁剑,雪白光影刺激了公孙瓒视线,公孙瓒还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公孙瓒缓缓站起,凝重的面对青衣人,知道遇到高手,轻喝道:“阁下鬼鬼祟祟,究竟是什么人?”手里已经拔出自己的长剑,手下闻声聚拢过来,纷纷亮出兵刃。

青衣人身后的树丛里,又走出许多青衣人,纷纷拔出长剑,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公孙瓒还以为女儿在对方手里,挥手先止住众手下,喝问道:“阁下用卑鄙手段,偷袭了车队,我女儿现在何处?若阁下能交还我女儿,我立刻带兵离开冀州,不趟这趟浑水如何?”

那为首的青衣人面色阴暗,口中爆出了两个字:“晚了!”长剑一振,已经向公孙瓒攻来。公孙瓒心中痛恨,喊了声:“给我狠狠打!”两边立刻举刀挥剑,胶着在一起。

公孙瓒与为首的青衣人斗在一处,只觉对方长剑招式狠辣,剑式如同秋风扫落叶,果然是好一手快剑。猛可里公孙瓒想起了什么,一边招架一边喝道:“南林剑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章 南林剑派

第三百九十章 南林剑派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南宋.辛弃疾《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话说公孙瓒遇袭,青衣人从绿树间不断涌出,仿佛丛林间的隐身精灵。为首之人手里一柄薄薄长剑,招式偶尔轻灵飘逸,偶尔狠辣强悍,与公孙瓒斗在一处。公孙瓒防守的非常辛苦,猛可里想起自己当初送宝月练功时,宝月师父韩龙说起江湖上有三个最神秘的剑术帮派,其中之一帮众都穿青色统一剑服,招式走轻灵狠辣的路子,脱口而出道:“南林剑派?”

那青衣人身形一滞,并不答言,继续舞剑狂攻,公孙瓒手下不敌青衣人人多,渐渐被压缩成一个圆圈,青衣首领见优势已成,喝道:“降者不杀!”

公孙瓒反转长剑,拱了拱手对那青衣首领道:“在下与南林剑派无冤无仇,与剑术宗师韩龙更是关系密切,韩龙更是我女儿公孙宝月的授业恩师。请诸位看在韩大宗师面上,将我女儿放归,我等立即回幽州,不再参与冀州事务,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那青衣首领面带轻纱,看不出喜怒,只是哼了一声,听声音甚是年轻。公孙瓒奇道:“恕在下好奇,南林剑派历来隐身终南秘境,不问世事,为何要出来搅冀州这趟浑水?”

南林剑派,是当今天下三大剑派之一,也是最神秘的帮派之一,罕见有传人在江湖走动。南林剑派的创始人可谓鼎鼎大名,正是春秋末年搅动风云的越女。

剑为百兵之君,短兵之祖,为古代侠客最喜欢使用的武器。后世金老先生笔下,越女剑阿青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人人只道阿青因心伤范蠡与西施的爱情沦落天涯,谁料她与白猿为伴,把全副身心都献给武学剑道,终创下绝世武学,并创立南林剑派。阿青封闭了爱情,派规也立的古怪,掌门必是秘传的妙龄少女,帮派内不许婚姻,违者严处。代代相传之后,几乎没人知道现在的南林剑派掌门是谁。

这样一个神秘的剑派,忽然出现在冀州,本身就令人匪夷所思。公孙瓒见那些青衣人并不承认自己师承,唯有在对方剑雨下苦苦支撑,等待救援。

青衣人首领见公孙瓒死不投降,喝令手下继续猛攻,公孙瓒的侍卫一个个的倒下,眼看就要全军覆灭。就在这要紧时刻,远处号角声吹响,蹄声滚滚而来,青衣人不由停手观瞧,只见烟尘滚滚之中,数百匹白色骏马风驰电掣冲来,为首一将银盔铁甲,手持蛇矛,口中大喝道:“兄长休慌,白马义从全数来此!”

公孙瓒大喜,原来刚才检查被劫持马车现场之际,公孙瓒就命人去召唤白马义从,本意是带到沧州去寻找公孙宝月,不料却救了自己的性命。

白马义从原指跟随公孙瓒的那些善射之士,后公孙瓒在与胡人的对战中,深深的感觉一队精锐骑兵的重要性。因此,以那些善射之士为原形,组建了一支轻骑部队。

由于公孙瓒酷爱白马,因而部队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战马,而部队为表达忠心,均高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野史中白马义从首领本是赵云,如今赵云早成青龙军名将,白马义从的首领乃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

白马义从乃是一流的轻骑兵,迅速将青衣人围了起来,弓弩箭矢齐射,马刀长枪挥舞,这些重武器一来,再加上白马的冲击力,局面顿时逆转,轮到青衣人节节败退,还要小心背后公孙瓒侍卫的偷袭。

那青衣首领见大势已去,撮唇起了一声长啸,青衣人且战且退,就要逃往树林。忽然空气中又飘来一声尖利的长啸,异变再起,几百名黑衣甲士骑着烈马从官道涌过来,又将白马义从围在核心,为首一人黑衣黑甲,胯下燕云兽,手里持着一柄雪亮的长刀。

白马义从阵型顿时被冲乱,公孙范舍了眼前的青衣人,挺起蛇矛直奔黑衣甲士首领。不料那黑衣甲士武艺十分高强,长刀运转如飞,手头十分利落,公孙范只落得半遮半拦,一时间险象环生。

公孙瓒见兄弟不是来将对手,拽过一匹白马,飞身上马,手下递过两条钢枪,公孙瓒舞枪与公孙范双战黑衣将领。原来,公孙瓒擅使双矛,威震辽东,那黑衣将抖擞精神,与两兄弟斗了个旗鼓相当。

白马义从与黑甲骑兵势均力敌,混战在一处,南林剑派见有机可乘,重整队伍,从白马义从背后杀来。白马义从只得分兵对抗,一时间人仰马翻,白马义从禁不住两面夹击,再度陷入苦战。

黑甲武士首领头戴遮面盔,只露出双眼,手里长刀忽而飘忽,忽而有力,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公孙瓒的双铁矛不是他趁手的原版武器,虽然舞起来枪花朵朵,但枪杆太长,反倒碍手碍脚,公孙越武艺虽精熟,却略显平庸,若是赵云在此,白马义从应可占据优势。如今拿不下黑衣甲士首领,黑衣甲士们个个抖擞精神,加上青衣人腹背夹攻,白马义从渐渐不支。

公孙瓒边打边看战场形势,眼看白马义从有崩溃的趋势,心里大急,猛的刺了几枪逼开黑甲武士首领,大喝道:“立即撤退!”

那黑衣甲士首领闻听呵呵大笑,说道:“晚了!”长刀一卷,雷霆暴雨般向公孙瓒撒来,公孙瓒连忙舞枪遮挡,三将再度绞杀在一起,公孙瓒苦无脱身之策,只得全力应战,可惜黑衣甲士首领越战越勇,毫无失败的迹象。

眼见白马一匹匹空了鞍,义从们纷纷落地身死,正在万分危急之时,远处蹄声再响,只听一把浑然有力的长啸声响起:“公孙兄休慌,某陈龙来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一章 初逢虎豹

第三百九十一章 初逢虎豹

话说白马义从被黑衣甲士和青衣剑士腹背夹攻,颓势已成,渐渐不支。眼看白马义从一个个落下雕鞍,公孙瓒心中大急,舞动双枪如飞,但那黑衣甲士首领武艺高强,公孙兄弟两个竟然迟迟拿不下黑衣甲士首领,反倒被他死死纠缠,苦无脱身之策。

正在万分危急之时,远处蹄声再度传来,公孙瓒心道完了,想不到敌人还有援兵,自己深陷重围,今日死在眼前。不料一声长啸传到耳边:“公孙兄休慌,某陈龙来也!”

公孙瓒大喜,眼看就要马革裹尸而还,却神迹般的出现了陈龙这个大救星。原来陈龙等在饮马坡前集合完毕,一共十一骑,风驰电掣般沿大路奔来,正好赶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久战不支。

陈龙人少,却战意升腾,特战队员严格艰苦的训练在这个时刻完全体现出来,像一根楔子般钉入青衣剑士侧后。青衣剑士虽有所防备,想不到来人寥寥数骑,却个个武艺高强,手中全是沉重的长杆全金属刀枪,加上战马急速奔驰,长剑轻灵飘动,怎能抵挡不讲理的重击,一下子就将青衣剑士阵型冲的七零八落。

陈龙手中钢枪如同闹海蛟龙,将眼前长剑丛林一一击飞,胯下马毫不停留,全力冲刺,直奔公孙瓒所在。陈龙非常确定的是,自己人少,决不能被敌军纠缠,只有速战速决,救出公孙瓒后立即撤走,或者擒住对方敌酋,才有胜算。所以,战略上陈龙选择了明显防御较弱的青衣剑士这一边,他们武功虽强,兵器却不能抵御冲击,那些黑甲武士一看就是经历过残酷战阵的超级部队,防御会强的多。

公孙宝月换了一柄长杆马刀,紧跟在陈龙身后,马刀如她修炼的剑法,着着刁钻古怪,直奔青衣剑士要害和防守的空当,显出强大的击杀能力。一众特战队员更是如同猛虎下山,迅速跟随在陈龙身后深入核心。

白马义从见援兵杀到,没有了后顾之忧,奋起精神反击,一时间与黑衣甲士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黑衣甲士首领显然听过陈龙的名头,微微有些分神,公孙兄弟趁机扳回劣势,战局被暂时拉了个平局。

陈龙如飞行进之间,忽然危险气息降临,眼前一点寒星,如电火般射来,转瞬就到了眼前,耳中方传来咻的一声长剑破空之声。陈龙本想使出轻功飞腾而过,想起宝月就在身后,怎可让她面对如此危险,长枪已经偏在外门无法挡隔,猛的一提战马,战马被嘞的瞬间人立侧头,那长剑噗的一声刺入马儿左眼,那马儿痛的惨嘶一声,猛的暴跳起来,长剑脱离马眼,失去了对陈龙偷袭必杀的机会。马儿鲜血标飞,同时将陈龙抛向空中。

陈龙知道遇上高手,团息功瞬间发动到极致,凭着绝世轻功,身体硬生生在空中改变方向,滑翔机般飞到那偷袭的青衣剑士头顶,此时宝月等后队被陈龙惊马所阻,速度慢了下来,顿时青衣剑士如蚁聚来,宝月眼见大事不妙,见陈龙身体在空中变向继续前飞,知道不可停留,马儿再度提速,带着后队不管不顾继续前冲,心中信念,相信陈龙必会杀出一条血路。

偷袭陈龙的,正是南林剑派此次派出的带队首领,他本是有十分把握,在乱军中毒蛇般蛰伏,伺机攻出那夺命一剑,不料被陈龙急中生智,用马头挡住了剑式。那首领剑式用老,身形落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喘息,眼尾余光一瞟,见空中仿佛红龙乍现,一杆燃烧着朦胧火焰的钢枪已经霹雳般劈了下来。

陈龙团息功全力发动,自然注入钢枪,虽不是龙胆亮银,枪身仍然出现朦胧火焰,全力砸向那首领头顶百汇,势要一招分出生死。那头领没料到陈龙身法如此迅捷,此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已来不及弹开躲避,百忙中只好举起长剑,勉强提起半身功力,硬抗了陈龙全力一枪。

枪剑一触,两股内力立刻同时爆发,四周空气一滞,随后音爆声轰然巨响,以接触点为圆心,空气被迅速压缩,如同浊浪般散播开去,炸出一个方圆几米的真空地带。一条青衣身影随着气浪斜斜飞出,口中狂喷鲜血,手中长剑被陈龙砸的如同弯月,竟然没有脱手。青衣剑士首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飞跃数丈的距离,砰的一声撞在一颗大树上,大树一阵枝摇叶晃,那剑士首领倒在树下,已不知死活。

青衣剑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全体惊呆,半晌才想起去扶首领,陈龙不再理会剑士,以步代马,继续引领小队杀向核心。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陈龙小队杀入黑衣甲士群中,速度再次受阻,那些黑衣甲士个个剽悍异常,乱战中对敌仍有阵型配合,显然是久经训练的一支精兵。陈龙心疑,这不知是天下哪一支劲旅,选材不在我特战部队之下,实力也相当,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黑甲,联想到幕后的曹操,陈龙心中不由一惊,难道是曹操帐下虎贲?那带队的是典韦还是许褚?

陈龙想到面对的有可能是许褚或者典韦这等名将,不由血脉贲张,一脚踹飞了一个拦路的黑甲小头目,顺势坐上他的坐骑,继续头前开路,挑飞了几十个拦路的黑衣甲士,终于杀到那黑衣甲士首领身边,暴喝一声道:“你是典韦还是许褚?”心中又想,典韦使双铁戟,许褚使大斧,武器不对啊!

那黑衣甲士首领闻听,身形一震,冷哼一声,感受到陈龙的巨大威胁,提马错开公孙兄弟兵刃,提刀先发制人,一刀向陈龙劈来。宝月此时已经欢叫着与父亲见面,公孙瓒停枪正在呼呼喘息,忽见女儿如花笑靥,一时如在梦中,大喜道:“宝月你没事?怎么穿成这样?”

此时哪有时间分说,宝月喝道:“爹,你快走,这里有龙哥,你走了大家都好脱身。”公孙瓒明白过来,忙指挥白马义从全力向北方突围,有公孙瓒、公孙越、公孙宝月带领,白马义从实力大增,趁着陈龙大战黑衣甲士首领的功夫,终于打透了重围,逃出了包围圈。宝月把马一个回旋,轻声喝道:“爹,你且带队回营,多带人再来这里会战。”说着也不回头,打马向陈龙交战的方向冲去,公孙瓒阻挡不及,没想到宝月拨马回头就走,见她已杀入重围,不由锤了一下胸口,这妮子中了什么邪,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天下骁锐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天下骁锐

话说陈龙仗着长枪锋锐无双,内力吞吐之间,将剑术超群的青衣剑士首领直接击飞。那青衣剑士长剑卷成弯月,口喷鲜血飞出战圈,一头撞上一棵大树,倒在树下生死不知。青衣剑士连忙相救,随即不知所踪。

陈龙顾不得追击青衣剑士首领,将大枪一挥,加入公孙瓒与黑衣甲士首领战团,公孙瓒、公孙越兄弟趁机解脱,与宝月相见恍如隔日。宝月送父亲出了战圈,自己挂念陈龙安危,翻身杀回战圈寻找陈龙。公孙瓒拦不住,心想这妮子女大不中留,只得急忙回自己大营调兵回救。

陈龙面对强手,本疑心对方是典韦或者许褚其中一人,但对方身形并不是力士的模样,武器也不是双铁戟或者沉重巨斧,招式也是灵活多变、迅捷到位,应该不是典韦或者许褚这样的力士。

陈龙知曹孟德手下黑甲武士名扬天下,心中怀疑对方就是虎贲,但黑衣甲士首领若不是典韦或者许褚,武艺还如此高强,又会是谁?光脑中翻翻滚滚,出现许多名字,忽然陈龙心中一震,喝道:“虎豹骑!你是虎豹骑统领曹纯!”

曹纯,字子和,沛国谯郡人,曹仁之亲弟,曹操之堂弟。曹纯是曹操部下精锐部队“虎豹骑”的统领者之一,因在平定北方的战役中颇有功绩,被加封为高陵亭侯。曹纯英勇擅战,武艺高强,难得的是甚得人心,为人重纲纪,不失理智,好学问,敬爱学士,闻名天下。

曹纯十四岁丧父,与一母同胞的兄长曹仁分家居住,后继承了其父的家业,颇为殷富,家中僮仆、宾客有上百人之多,但曹纯年纪轻轻便能以纲纪持家,督御仆从,管理偌大家业而不失条理,因此乡里人都认为其很有才干。曹纯崇尚学问,尊敬学问渊博的儒士,因此很多儒士都来投靠他,使曹纯的名声为远近所称颂。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曹纯年未弱冠即进入朝廷担任黄门侍郎,年仅十八岁。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董卓祸乱京师,曹操逃到陈留,二十岁的曹纯跟随曹操到襄邑募兵,从此开始了追随曹操征战的戎马生涯。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曹纯以议郎的身份作为司空曹操的参军,曹操以袁谭负约为名,率军进攻袁谭据守的南皮城,此役曹纯督帅虎豹骑跟随作战。袁谭不愿坐以待毙,遂出兵迎敌,曹军接战后伤亡甚多,损失很大,因此曹操意图暂缓进攻。曹纯劝道:“今日我方千里奔袭以趋敌,如果不能彻底消灭敌人而就匆匆退兵的话,必然会折损军威;况且我们已经孤军深入,难以持久作战。现在敌人因为暂时的胜利而开始骄傲大意,我军则因进攻受挫而变得谨慎小心,以谨慎小心的我军对阵骄傲大意的敌人,我们一定可以获得胜利。”曹操听从了他的意见,于是督师加紧进攻,最后袁谭果然被击败,后被曹纯的部下斩杀。

曹纯所督帅的虎豹骑,被称为“天下骁锐”,其中有些人更是从百人将里面挑选出来后编入的,曹操一开始甚至不知道应该让谁成为这支精锐骑兵的统帅。曹纯担任虎豹骑督后,以善于安抚存恤将士而甚得虎豹骑部众的拥戴。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曹操北征乌桓,在白狼山与乌桓的数万精锐骑兵相遇。曹操果断下令迎战,任命张辽为先锋,以曹纯率领虎豹骑跟随张辽冲击乌桓军阵,乌桓骑兵无法抵挡,被击溃后逃窜。蹋顿单于及其他首领被虎豹骑抓获后立即斩杀。

曹军趁势追亡逐北,迫使胡、汉二十万众投降。曹纯于此战役后,被追录前后功劳,封为高陵亭侯,食邑三百户。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纯领虎豹骑随曹操南征荆州,刘琮被迫纳表请降。其后曹操听说刘备南走,深怕他得到江陵军实,于是放弃辎重,与曹纯率领虎豹骑五千,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在长坂追上了刘备,抓到了刘备的两个女儿并缴获了辎重无数,收降了刘备军的离散士兵。之后曹纯随曹操占领了江陵,可惜赤壁兵败,其后返回了谯郡。

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曹纯去世。当时有司官员向曹操请示选任何人代替曹纯,曹操道:“像曹纯这样的人才是无法再次得到的,谁又能与他相比!难道我不能直接担任虎豹骑的统帅吗?”此后一段时间虎豹骑由曹操直领。

正史中魏文帝曹丕即位后,追谥曹纯为威侯。子曹演继嗣,后官至领军将军,正元年间进封平乐乡侯。

曹纯年轻时即随曹操出道,一生戎马,深得曹操信任。虽声名不像曹仁、夏侯惇那样显赫,虎豹骑却一直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骑兵,曹纯的地位无可替代。

陈龙脑中灵光乍现,喊出了曹纯的名字,对面的黑衣甲士首领长刀骤然一顿,接着疯狂进攻过来,仿佛是在掩饰心中的震惊。

曹纯此次接受秘密任务,来到沧州执行,只有堂兄曹操和程昱军师知道,专为公孙瓒和陈龙而来,背后几大势力,都对陈龙虎视眈眈,因此几大军政首脑们才破天荒的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想出对付陈龙冀州的毒计。没想到陈龙一语道破曹纯身份,令曹纯不胜惶恐,难道秘密已经泄露?陈龙又知道多少?

曹纯带领虎豹骑身经百战,内心从未如现在这样没底,见陈龙击飞青衣剑士首领,转瞬间抢马到了面前,只有压下一切杂念,长刀舞动如同梨花瑞雪,飘飞到了陈龙头顶。

曹纯脑中,陈龙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孟德大哥和程昱大军师口中研究最多的,也是这个彗星般崛起的陈龙。而当日隔着大清河,自己手下虎豹骑监视哨被陈龙一箭隔河射死,自己给他收尸之时,暗暗惊诧射箭者武功之强。如今面对这一生的劲敌,曹纯只有握紧每日如同妻子般陪伴自己的长刀,与陈龙展开决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三章 纯龙之战

第三百九十三章 纯龙之战

话说曹纯眼见陈龙突破青衣剑士剑网,击飞青衣剑士首领,又夺马救出公孙兄弟,实力堪称威猛无双,哪敢托大,只得压住患得患失的心情,横下一条心与陈龙决斗。

曹纯一柄长刀,浸淫了十数年的功夫,一手六合刀法使的出神入化,不在族叔夏侯渊之下。兼且身形瘦削匀称,利于修习轻身功夫,轻功在曹家诸将中也是数一数二。在当初曹操主持的曹氏本族武功大赛中,年轻的曹纯大放异彩,虽武功屈居夏侯惇之下获得第二,轻功却是稳稳的得了第一。二者结合,曹操对曹纯大加赞赏,于是让他放手打造一支精锐黑甲骑士,从此得以统领天下骁锐虎豹骑。

曹纯的六合刀法,刀势迅猛简洁,刀刀都是砍往对方致命要害,中间穿插许多行云流水般的刀法衔接,令对手目不暇接,来不及从容抵挡布防。曹纯轻身功夫过硬,还自创了一套结合步战的刀法,一旦失去马匹,曹纯的刀法结合轻功,往往更加迅猛凌厉,让不少名将都吃过大亏。今日初遇名将陈龙,曹纯一上手就是最拿手的六合刀法,只见长刀挽起一朵雪亮刀花,直奔陈龙左肩斜砍而来。

陈龙右手持枪,若是拦挡左肩方向的来刀,方向正好相逆,势必因动作过大而露出身体其它部位的破绽。当然,曹纯这一刀的境界当然不会如此简单,一旦陈龙有了破绽,后续的六合刀法势必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

陈龙经验何等丰富,发现这一刀的意境颇像自己盘龙七探中的一招“龙在天涯”,哪会上当,左手一压马头,战马受力,前蹄猛的向下一顿,间不容发瞬停在了原地,刚好在曹纯刀势之外,曹纯的刀尖忽的从马头掠了过去,带起一阵劲风。

陈龙战马骤停的同时,右手枪已经发动,枪尖斜斜上挑,循着一条弧线轨迹,标刺曹纯左肩。这一枪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龙将龙在天涯反用,改由上而下为由下而上,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目标同样是对方左肩。

曹纯六合刀法,讲究刀法要留有余地,人也留有余力,以便应对任何突变。曹纯右手刀势看似用老,随着手腕轻抖,刀尖猛的上挑,削向陈龙战马左前腿。同时身体顺势一拧,左肩已经缩到身后,意图用精微的身法,躲过陈龙闪电一击。

一切变化只在电光石火之间,陈龙目光虽被自己马头阻挡,但曹纯手腕的动作并未逃过他的双眼。陈龙暗叫不妙,大腿一用力,身体已借力腾空而起,双脚再度在鞍桥上重重一踩,耳中已听到马腿被削断的声音,那马儿一个马失前蹄,一头栽倒在地。

深处半空的陈龙,早已借着一踩之力,将闪电标刺向前的长*向,扫向曹纯脖颈。这一下距离太近,曹纯再无法使用精微的身法躲闪,眼看就要被枪尖扫破咽喉,曹纯左手忽然多了一柄黑黢黢的铁鞭,封挡在自己咽喉之前。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曹纯只觉咽喉一阵爆痛,眼前一黑差点窒息,好在躲过了咽喉被切断的噩运,他也是轻功卓越,铁鞭封挡的同时,早已将长刀撒手,身体斜斜腾空掠起,顺着陈龙长枪来势滚落到草丛中,又一个就地十八滚,终成功躲开了陈龙长枪必杀的范围。

曹纯翻滚中已是浑身冷汗,眼角余光瞄见陈龙持枪在地下一踩,身形再次拔地而起,如影随形追来,百忙中脚下乱蹬,恰好踢中一块巨石,身体猛的一个贴地变向,窜入旁边丛林,险险躲过了陈龙追身而来的一枪。

陈龙眼见曹纯钻入丛林,脑中闪过客栈对面丛林中那最浅的脚印。曹纯明显轻身功夫甚好,说不定就是追击甄宓车队的首恶。

一念及此,陈龙更加不能放过曹纯,别说是幽暗丛林,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追下去。陈龙随手抛掉沉重的钢枪,双脚猛的一蹬巨石,身形掠起一团虚影,直直飞入丛林,锯齿匕首已经反手在握,防止曹纯在黑暗中暴起偷袭。

刚才一番恶战,先是陈龙凭借精湛马术破解曹纯六合刀法,再是曹纯巧施暗手削断陈龙坐下马腿,又是陈龙在马腿断折的霎那反客为主攻出必杀一枪,紧接着曹纯祭出救命铁鞭借力逃命飞入丛林,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两人都是轻功卓越,上演了一出精彩的丛林追逐战。

陈龙甫一进入丛林,怕眼睛受黑暗影响看不清环境,将匕首左右划动,防止曹纯暴起伤人。果然一阵金铁交鸣,黑暗中火光四射,陈龙的匕首与对方铁鞭连撞,两人各自落往丛林深处黑暗中。原来曹纯头前脚后倒着飞进丛林,身体刚贴上一棵大树,立即再度变向,身体鲶鱼般绕过大树边缘,再一点地忽的拔地而起钻入树冠中,持铁鞭严阵以待。幸好陈龙早有准备,用匕首护住全身,否则重伤难免。

黑暗的丛林中重新陷入寂静,陈龙与曹纯都是屏气凝神,在各自的藏身地如同毒蛇伺服,等待对方犯错。忽然扑啦啦一声,树叶摇动不已,陈龙眼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入丛林,心中大叫不妙,曹纯此时若是出击,此人多半小命不保。来不及多想,陈龙单脚一跺地面,迎向那道人影。

莽莽撞撞扑入丛林的,正是一心来找陈龙的公孙宝月。她远远瞧见陈龙与黑衣甲士首领大战,忙杀将过来,正好看到陈龙追踪黑衣甲士首领进入黑暗丛林,心中一急,奋力砍翻身边几个黑衣甲士,也脱离战马,斜刺里飞入丛林,意欲与陈龙合并一处,共抗强敌。

不料,刚一入林,眼前一黑,耳边一股风声响起,一条身影蛇蝎般从旁边树冠中射了出来,手中铁鞭瞬息间到了公孙宝月头顶。同时,另一条身影也如同离弦之箭,从地下某个暗黑空间蹿了出来,直扑向曹纯。

公孙宝月骤逢生死危机,心中一慌,竟不闪不避,只是身形猛的下坠,眼看铁鞭就要击碎宝月天灵,忽然左边寒光一闪,一支匕首由下而上,闪电般射到了曹纯胸前。这一下变起突然,曹纯没想到还有第三人,如果继续下手,肯定能击杀眼前人,但难免自己胸腹会受重伤。这时哪容犹豫,曹纯百忙中右手撤鞭挥向匕首,当的一声将匕首击飞,身形不停,左手一个掌刀,斩向公孙宝月右边太阳穴。

公孙宝月虽免了铁鞭临头的命运,但仍有一股风声朝右脑袭来,在空中勉强抬起右臂阻挡,只觉劲风扑面,右臂腕骨剧痛,忽然身体被人凌空熊抱住,一个翻滚,横着飞向那暗黑丛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变身青衫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变身青衫

话说曹纯、陈龙一番剧斗,曹纯遁入深林,陈龙跟踪而入,两人如同毒蛇环伺,各自在黑暗中蛰伏等待机会。不料公孙宝月忽然穿入深林,引来一番生死时速。

眼看公孙宝月就要被铁鞭击碎天灵,陈龙的匕首已经到了曹纯胸口,曹纯只得撤鞭将匕首击飞,同时左手掌刀切向宝月太阳穴,掌风凌厉,宝月只觉眼前一黑,忽然身体被人熊抱住,横向翻滚落到树丛间,躲过必杀的一击。

公孙宝月只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摸,一手粘稠鲜血,原来虽然躲过要害,额头一侧仍然被掌风切开小口,热血顺着脸颊留下,不由暗道好险。忽然感觉胸口温热,一看自己小小双峰上正按着一双大手,不由一声惨叫,那双大手不由上移,一把按住宝月的嘴巴。

原来陈龙抱着宝月还没落地,两只手的位置颇有些尴尬,陈龙浑然不觉,宝月却是一声惨叫,再次暴露了两人目标。只听风声乍响,铁鞭如同跗骨之躯,砸向宝月面门。

陈龙猛的一推怀中宝月,两人倐的分开,几乎同时落地,铁鞭带着一股劲风,砸在两人中央,带起一地衰草枯枝。

曹纯一击未中,已经做了防范,借铁鞭砸地反弹之力,一个翻身落在几米外的大树之旁。可是曹纯既然露了痕迹,陈龙哪容他全身而退,虽然已经甩出匕首,仍然赤手空拳扑了上去,铁拳砸向曹纯面门,同时底下连环几下勾脚,曹纯只要略微犹疑,必然陷入被动。

好一个曹纯,脚下连续穿花般点了几下,已经脱出陈龙勾脚范围,同时铁鞭迎上,招呼陈龙的铁拳。陈龙的铁拳毕竟是肉长的,哪敢和铁鞭硬碰硬,招式一变,两人又斗了个旗鼓相当。曹纯几招扳回劣势,心中正在得意,忽然侧翼又无声无息冒出一个身影,一个鞭腿就照着曹纯腰眼踢来。

曹纯连忙侧身连闪,躲过鞭腿,这边陈龙正面的窝心脚又到了,曹纯再度侧翻躲过,没想到身子还在空中,侧翼鞭腿又来,曹纯无可借力,只得将臂膀一缩,护在腰眼上,只听嘣的一声,那鞭腿正抽在曹纯大臂的肌肉上,一阵剧痛传来,曹纯趁势横着飞出去,落地后使劲搓了几下酸疼的二头肌,才看清对面陈龙旁多了一个娇小身影,两人正一左一右从两翼攻来。

曹纯来不及多想,连忙舞起钢鞭应战。不料对面的两人似乎配合的十分默契,虽都是赤手空拳,却拳拳到肉,拳法腿法直接了当,着着不离要害。而且两人攻势互补,守势天成,自己疲于应付一波一波的攻势,简直是手忙脚乱。曹纯越打越是心惊,他哪里知道对面正是截拳道双战鼻祖,截公截婆陈龙和公孙宝月?

截公截婆初次将截拳道应用之法运用到实战,又有曹纯这个武功高强的对手作为训练机器,越打越是熟练,越打越是信心十足,不断创出新的变招,在这黑暗之中,两人进退随心,灵犀互动,只觉心情无比愉悦,要不是在黑暗丛林中,就要相视甜笑了。陈龙心中暗暗纳罕,没想到截拳道一经男女互动,竟然成为了谈恋爱第一功法,真是打死也想不到。

曹纯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尽管他手里多了一条铁鞭,但本身武功也就与陈龙相若,这次遇上与一队强手双战,初时仗着轻功硬抗,但百招一过,已经是捉襟见肘,好几次差点被对方拳脚击中要害。

陈龙觉察到对方移动慢了下来,趁机使出一套擒拿手,专门去抢曹纯手上铁鞭。曹纯铁鞭本是武器,没想到成了对方抢夺的目标,顿时出招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变成想办法躲藏铁鞭,免得被对*去,招式早不成章法。百忙中刚刚撤腕躲过陈龙钢爪,没注意公孙宝月的扫堂腿,顿时右臀被重重扫了一记,剧痛传来,曹纯啊呀一声,顾不上再护持铁鞭,将鞭一扔,一跺脚向树顶蹿去,不料陈龙的虎爪改向一把抓住他胸口,砰的一声抓在他前胸,幸亏有甲胄阻挡,曹纯险险躲过胸口被抓烂的噩运。曹纯捡了逃命的机会,不敢停留,一溜烟沿着树顶向林外逃去。

陈龙右手抓不透曹纯胸甲,不等曹纯铁鞭落地,一把捞了过来,见曹纯受伤遁走,与宝月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一左一右展轻功追了下去。曹纯虽然受伤,全力奔逃之下,速度着实不慢,眼看着穿林过树,射向丛林之外,陈龙与宝月追到树丛边缘,陈龙灵耳听到林外似有蹄声,怕外面有黑衣甲士接应,猛的拉住了公孙宝月道:“穷寇莫追!”

宝月在密林边停住身形蹲下,此时没了对手,林中幽暗,只剩下截公截婆蹲在一起,宝月忽然想起陈龙大手袭胸之事,怒气上涌,脸色转为潮红,正欲奋起发难,忽见陈龙将食指竖在嘴唇上,脸色凝重的指了指林内。

宝月怒气登时消散到九霄云外,意识到林中还有敌人,随在陈龙身后,潜行往林深之处。须臾间纵身百米,空气中传来几声悲声,仿佛是有人哭泣。两人纵身上树,拨开枝叶仔细看去,见几个人影闪闪烁烁,似乎在树下祭奠,公孙宝月隐约见到几袭青衣,惊讶道:“是那些青衣剑士!”

陈龙忙伸手去捂公孙宝月的嘴,被宝月一掌打开,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几个青衣剑士立刻发现这边有人,呼喝着纵身飞过来,嘴里嚷道:“什么人?”

陈龙恨恨摇了摇头,这个宝月简直是不可理喻,只得现身手持曹纯铁鞭与青衣剑士打在一处,公孙宝月在树上看的转怒为喜,叫你轻薄于我,现在轮到我看一场耍猴戏来解恨。

围攻陈龙的是三男一女,脸上都带着青纱,尽显神秘。武功虽不如青衣剑士首领,但招式精奇,配合默契,陈龙轻易也无法速战速决。斗了几个回合,陈龙抓住机会,一鞭横扫八荒,内力吞吐之间,登时击落几条长剑,青衣剑士见不是头,转身一哄而逃。

陈龙选准最慢的一个目标,纵身一把抓住他后领,那人一声惨叫,原来是那个唯一的女剑手。陈龙右手一紧,抓小鸡般将她拖到一颗大树旁,将铁棒抵住她咽喉,一把扯掉她护脸青纱,俊脸装出最凶恶的样子,凑到她脸旁,恶狠狠道:“小娘皮,要命还是要贞操?”刚说完,脑后被人狠狠凿了一记,扭头一看,正是刚刚纵身下来的公孙宝月。

那女弟子面色雪白,容貌清丽,此时白脸如霜,倒有些视死如归的样子,狠呆呆看着陈龙不说话。忽听陈龙问的问题,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叫要命还是要贞操?不要贞操难道就没命吗?忽见一个女郎在身后凿了那恶汉一记,恶汉捂着脑袋,模样十分搞笑,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宝月推开陈龙,对那女弟子和颜悦色道:“你告知我们你们是受何人主使,我立刻放了你。”女弟子微微摇头道:“我南林剑派,入派时都下了毒誓,没有告密叛帮之人。再说,我位卑言轻,只不过是执行帮主的命令而已。”

宝月略微沉吟,问道:“你们帮主是谁?总部又在哪里?为何要设计对付我等?”那女弟子扭头说道:“我不会说的,姑娘莫要白费力气了。”宝月倒也没有生气,心想把这女弟子带回去慢慢问就是了,早晚会吐露实情,忽然旁边陈龙粗声粗气喝道:“把衣服脱了!”

两个女人同时扭头看着陈龙,都是目瞪口呆,陈龙见公孙宝月脸色不对,连忙附耳过去,在宝月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其间由于距离宝月耳朵过近,还被宝月推开少许,陈龙满脸小尴尬,终于说完了自己的计划。

宝月听的连连点头,到最后眉花眼笑,忽然戟指一指那女弟子道:“把衣服脱了!”那女弟子吓了一跳,想不通宝月为何忽然发飙,只得委委屈屈站起来脱衣服,公孙宝月伸手一推旁边虎目圆睁的陈龙,骂道:“你看够了就快去办事!”

陈龙趁机走开,来到刚才几人祭奠之处,果然一名青衣剑士的尸体躺在地下,正是被陈龙大枪击飞的青衣剑士首领,没想到他撞树之后,身受重伤,并没能挺过去。陈龙迅速剥下他外衣套上,幸亏那首领也是身材高大,陈龙最后将面纱带上,活脱脱一个青衣剑士!

陈龙又捡了两把长剑,回到宝月身旁时,宝月也是一袭青衣,两人带上长剑,宝月伸手一指那穿着内衣被绑在树上的女弟子道:“她怎么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终南秘境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终南秘境

话说陈龙与公孙宝月双截拳道合璧,终于击退曹纯。丛林掩映,曹纯迅速逃窜出树林,陈龙一把拉住宝月,说道穷寇莫追。

陈龙眼尖,早瞥见丛林内有青衣连闪,与宝月潜行过去观察,发现几个南林剑派帮众,正在祭奠被陈龙击杀的剑派统领。陈龙脑中迅速有了计划,出其不意将那些青衣弟子击溃,并擒获一名女弟子,附在公孙宝月耳边,说出自己深入虎穴的计划。

宝月年轻气盛,最爱冒险,闻言大喜过望,忽然眉头一皱,指着那穿着内衣内裤被捆在树上的女弟子问道:“她怎么办?”

陈龙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把人杀掉了事吧。那女弟子知道不妙,自己的命就在顷刻,把握在这好看的男人手里,眼睛不由湿润起来,知道女人心软,眼泪汪汪看着公孙宝月。

陈龙默然半晌,见那女弟子还算标致,心中一动,忽然撮唇长啸了几声,这本是青龙军特种部队的紧急联系方式,曹纯刚刚受伤退走,应该不会立即回来追杀自己。果然,片刻后枝叶摇动,吕常的大脑袋从林间钻出,陈龙喜道:“美女交给吕常,应该可以放心了!”

宝月白了一眼陈龙,温言对那女弟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那女弟子见有转机,忙道:“小女子吴氏,并州人氏。加入南林剑派五年有余,这回得罪姑娘和这位先生了。”

公孙宝月思索着道:“南林剑派一向与世无争,创始人更是一位女剑侠,为何要来搅这趟江湖浑水?”这个问题陈龙也想问,但估计这个女帮众所知不多,先看着此女如何反应。

果然她微微犹疑,半晌抬头问道:“扫奸除恶,正是本派门规。你们...不就是天下乱党吗?”说完低下头颅,看来自己也有点不太相信乱党竟如此好看。

陈龙和宝月面面相觑,陈龙也温言问道:“你们帮主是谁?”

那女弟子眼神立刻起了变化,崇拜的说道:“自然是我剑派的大宗师,人称天山侠女的便是。”宝月好奇道:“原来是一位女性,却不知她多大年纪?秉性如何?”那女弟子道:“我剑派自创始人越女剑开始,都是漪年玉貌的奇女子,这位姑娘如此美貌,倒是与我们剑主有几分相似。”

陈龙这下子兴趣更大了,问道:“你们是如何选择剑主的?”

宝月见陈龙问的急可可的,白了陈龙一眼,吴氏道:“此乃我剑派不闻之秘,我决不能对派外之人提起。我说的已经太多了,若要逼我,有死而已。”说罢闭目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吕常哼了一声:“瞧你那个死皮赖脸的样子。”说罢掏出匕首就要动刑。

宝月哎呀一声,连忙制止,吕常哪里听宝月的,看着陈龙请示。陈龙见宝月怒视吕常,忙道:“这样吧,吕常先把这位姑娘带回去,好生对待。”又拉着吕常到身边,交待如此这般,吕常点头。

陈龙安排妥帖,拉着宝月重新走入树林,此时两人都是一身青衣,又抓了些泥土在脸上,略微改变面部的轮廓,使他们不会被人一眼认出。好在刚才林中幽暗,打跑的几个青衣男弟子肯定认不出陈龙。

两人循着林中脚步,追向逃跑的青衣剑手,渐渐大道上脚步印迹增多,显然是四散的剑手已经慢慢汇合。陈龙减慢速度,忽见旁边树林露出一个青衣身影,招手道:“师弟师妹,来这边!“”

陈龙见那剑手中年黑龇,显然并不认识自己,和宝月一起走了过去,树林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青衣,陈龙二人排在众人之后,时不时有人扭头看向二人,却无人交谈,树林中寂然无声,显然南林剑派纪律甚严。

陈龙对宝月眨眨眼,果然不出所料,青衣剑手们平时并不全部熟识,因此也不太会有人立即怀疑两人身份。陈龙的目标,就是借此机会混入南林剑派,查清背后主使,好彻底参透沧州这个迷局。

青衣剑士渐渐归拢,天色越来越昏暗,那中年黑龇的剑士决定不再等待,挥手带众人离开。这一去渐渐离开大路,深入群山,入夜就在山林间寻觅干燥的地方住宿,就这样走了十几天,跨过了黄河继续向南,方向正是长安南面的群山,那里有着传说中的武林圣地-------终南山。青衣剑士的轻功普遍不错,因此攀岩过壁,不在话下,只是此次出击铩羽而归,明显士气低落。

一路至上,陈龙和宝月各自与身边同伴闲谈,倒也掌握了不少信息,原来南林剑派核心是四大剑师,十二大分渠,各自招募了不少剑手,此次出征在几处征调,因此很多人平时很少相见,由剑主指定的人员进行临时统一调度。陈龙迅速给自己和宝月拟定了新身份,暂时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道文化”、“佛文化”、“孝文化”、“寿文化”、“钟馗文化”、“财神文化”等的发祥圣地,位于秦岭山脉中段,是中国最重要的武侠文化场景,也是重要的地理标志。

终南山位于黄河以南,它东起盛产美玉的蓝田县最东端的杨家堡,西至周至县最西界的秦岭主峰,雄峙在古城长安之南,成为长安城高大坚实的依托、雄伟壮丽的屏障。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左传》称终南山“九州之险”,《史记》载秦岭是“天下之阻”。宋人所撰《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多少隐士,选择在这片大山之中终老,后世著名的全真教派,也是发源于此。仙侠逸隐,鬼斧神工,尽在终南秘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四大剑师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四大剑师

话说终南山各奇峰云雾缭绕,仿佛天生就带着一丝仙气,一行青衣剑士行走在羊肠小道之上,周边都是深绿色的植被,时不时冒出悬崖峭壁,深壑流水,地势渐渐高起。

陈龙与公孙宝月一路上结伴而行,宝月结识了一个娇俏的少女剑手,叫做周密,原来她从小在长安走失,是一个孤儿。陈龙和公孙宝月都是心中恻隐,那少女却说自己比其他人幸运,被现任剑主收留。宝月说道:“我们兄妹二人,从小在家里习武,父母武艺有限,就送到这里继续习武了,没想到刚到就出了任务。”

陈龙微笑道:“我们还无颜见过剑主本人,听说她武功高强,应该年岁不小了吧?”

周密微微愕然,半晌才说道:“谁说的?剑主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美丽的侠女。她收留我的时候,虽然带着重重面纱,我却知道她有多美丽。”说罢微微皱眉,似乎对这兄妹二人的无知稍稍有了戒心。

宝月抱着周密胳膊,说道:“密姐,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我们确实来了不久,对帮规不甚了了。却不知姐姐是哪个剑方的?”周密年轻单纯,稍稍解了疑惑,说道:“我是东前分渠的,渠师邱健,直属剑主坐下首席剑师子京。剑主也在东前分渠修炼,平日很难见到啊。”说罢微微摇头,似乎很是想念那个收留自己的青纱美女。

原来,南林剑派虽然核心十分神秘,却是天下大派,外围有不少卫星剑庄,打着南林剑派的名义收徒。这里面自然鱼龙混杂,但最基本的构架一直没变。剑主之下,四大剑士分别坐镇东南西北四镇,每镇又围绕核心分为前后左右四渠,剑主所在就是第一渠东前分渠。

陈龙微微点头,渠师邱健?首席剑师子京?自己从未听说过。迅速在光脑中查阅,同时耳中听到公孙宝月说道:“怪不得早前无缘认识妹妹,原来分如此多分渠。我俩本是初来乍到,原来去的剑庄对我俩甚是薄情寡义,刚去就派到外面送死。我与妹妹情投意合,敢问可否帮我们引荐到东前分渠?我俩也好朝夕相处。”

陈龙听的暗暗佩服,心想宝月不但武功高强,心思也十分缜密,只言片语之间,已经为两人落脚到新的剑渠做了铺垫。只见那周密略略怔了一下,然后说道:“派出任务乃是光荣,妹妹为何这么说?”

陈龙忙笑着补救道:“我们在外围剑庄,总是受人排挤,种种不堪,不提也罢。若周妹妹能提携我们到第一分渠,子京手下,我们兄妹不胜感激。”

同时,光脑里显示了三国时期并无子京这个名字,也查不到邱健,看来两人都是不见于史册。然而,陈龙还是搜到了一个字子京的人,乃是后来的曹魏名臣魏讽。

正史记载极其简单,魏讽,字子京,济阴人,魅力过人,口才便给,整个邺城为之倾动。钟繇因为这个原因举荐他。建安二十四年九月,曹操与刘备刚刚结束汉中之战,关羽发动襄樊战役,于禁七军尽没,曹仁被围樊城,魏讽与长乐卫尉陈祎等人谋袭取邺城。还没有到举事日期,陈祎心中恐惧,向曹丕告密,曹丕诛杀魏讽,受牵连者数十人。傅子曰:初,太祖时,魏讽有重名,自卿相以下皆倾心交之。其后孟达去刘备归文帝,论者多称有乐毅之量。晔一见讽、达而皆云必反,卒如其言。

魏讽魅力惊人,曹操时就迅速崛起,成为曹魏重臣,可见其才华横溢,却不知是不是这个子京?

周密听了陈龙的解释,不知为何对这个好看的男人,分外难以拒绝,于是说道:“陈大哥,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到第一渠吧,我位卑言轻,只能尽力而为!”

陈龙和公孙宝月听了都是都是大喜,纷纷表示感谢。宝月继续和周密闲聊,又了解了不少帮派秘闻。原来,剑主天山侠女之下,四大剑师分别为第一剑师子京、第二剑师文舒、第三剑师闻喜、第四剑师林叔,各自掌管四个大渠,剑主却平日深居简出,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

陈龙在光脑中又是一番查阅,因为子京疑似是魏讽的字,所以搜起来毫不费力,果然查到文舒疑似是王昶的字,林叔疑似是郑袤的字,只有这个闻喜,反复查不到任何资料,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郑袤,字林叔。荥阳开封人。三国曹魏末年至西晋初年大臣,东汉大司农郑众玄孙、扬州刺史郑泰之子,曹魏将作大匠郑浑之侄。

正史中,幼年郑袤就成为孤儿,后随叔父郑浑避难江东,年轻时就有识人之明。历任临淄侯文学、济阴太守、大将军从事中郎、广平太守等职,他为政以德化为先,受百姓爱戴。后任少府,封广昌亭侯。迁任光禄勋,又领宗正。曹奂即位后,封爵安城乡侯。后因病失明,上疏求逊位,不许,拜光禄大夫,五等爵制建立后,被封为密陵伯。西晋建立后,进封密陵侯。又被拜为司空,他坚决推辞,年八十五而终。

王昶,字文舒,太原郡晋阳县人。三国时期曹魏大臣、将领,东汉代郡太守王泽之子。

王昶少时知名,魏文帝曹丕即位前,为太子文学。曹丕即位后,历任散骑侍郎、兖州刺史等职,其间曾撰《治论》、《兵书》等书为朝廷提供政治参考。明帝曹叡即位后,升任扬烈将军,封关内侯。

齐王曹芳在位时,王昶被调往徐州任职,后迁征南将军。司马懿掌权后,王昶向朝廷奏请伐吴,在江陵取得重大胜利,因功再次升任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晋爵京陵侯。正元二年(255年),王昶因助平淮南毌丘俭之功,升任骠骑将军。次年,在诸葛诞叛乱中,因牵制吴军之功升任司空。甘露四年(259年),王昶去世,谥号穆侯。

至于闻喜,遍寻不获,陈龙放弃了查找,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这一日即将到了一座仙山,青衣剑士散去八九,只余了他们三人。周密指着前面一座高峰说道:“妹妹!大哥!前面就是东前大渠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七章 碧螺宫前

第三百九十七章 碧螺宫前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唐.贾岛《寻隐者不遇》

话说青衣剑士在群山万壑中蜿蜒前进,剑手渐渐散去,各自回归自己的剑渠,到最后只剩下周密和陈龙、公孙宝月三人。远处渐渐显出一座奇峰,周密用手一指道:“那里就是终南第一峰!”

陈龙和公孙宝月顺着周密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片绿树葱茏之上,一座突兀而起的黑色山峰直插云霄,山岩呈现纯正的黑色,顶端白云缭绕,不见峰顶形状,三面均有峭壁千仞,瀑布如同乳白色哈达,披在黑色山岩之上,到山下水雾散开,将阳光折射出五彩缤纷,如同梦幻中的场景。山势回环之中,不见丝毫人踪,周围群山莽莽,是亘古不变的大自然,人在山下,只剩下渺小如尘埃。

陈龙盯着那壁立山势,问道:“果然不愧是终南第一峰,真是神峰仙境,让人高山仰止。却不知仙宫何在?”

周密微笑道:“我们平日只在山脚下的碧螺宫中修行。至于剑主......”周密伸手指了指云雾峰巅:“剑主自在山顶修行。”

陈龙吸了口凉气道:“如此绝壁,可知剑主武功绝世。不过日常所需,该怎么运上去?”周密道:“四大剑主,十二大渠师,登上悬崖绝壁,又有何难。每日自有新鲜果蔬食水奉上仙师。”陈龙和公孙宝月不由啧啧感慨,这世间果然高人无数。遥想天山侠女风采,不知什么时候能够一睹芳容?周密仿佛看透了两人思绪,微笑道:“我随时剑主收养,也只见过剑主一面而已。一切随缘吧。”

陈龙想起周密是孤儿,问道:“第一渠有很多都是孤儿吗?”周密微微点头:“连我们第四剑师,都是孤儿来着。”陈龙点头,南林剑派果然是江湖奇花,而且所作所为,丝毫不见邪恶的感觉。不知道受了何人驱使,竟要处心积虑千里刺杀自己?这世上除了曹操,还有谁有这种能量?

远山看似就在眼前,又走了整整一天,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傍晚时分,终于来到山脚之下,只见夕阳余晖映照之下,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呈现在一条深涧对面,深涧上一条悬索木桥,从木桥下望,只见两边悬崖绝壑之下,隐约可见急流如同野马,轰然奔腾而下。心智稍微弱一点的人,恐怕连这座桥都过不去。

三人轻功都不错,转瞬间越过悬索木桥,已经走进碧螺宫大门。碧螺宫转角高檐,门楼高耸,颇有气象。陈龙奇道:“这样恢宏的宫殿,是如何建在这里的?”

周密如同识途老马,带着两人走进边上厢房,闻听答道:“这里听说乃是高祖所建,自然有皇家规制气象。后来流传下来,不知怎么赐给了我南林剑派使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龙心中一动,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一时又说不出来。

此时,厢房里迎出一个青衣剑士,面目极为年轻,面庞英俊。看见周密,眉花眼笑道:“师姐回来了,这一趟可有收获?”说罢看着陈龙和宝月,目光扫过宝月时,明显闪了一下,自然是被宝月美貌震慑。

周密笑着指着陈龙和宝月道:“他们两个就是我的收获。刘师弟,拜托你给他们登记一下姓名,我这就去禀明渠师,看能否收留他们两个。”刘师弟一团和气,连忙答应,周密一溜烟向着后进去了。

那刘师弟面色转冷,拿起架子道:“本派规矩,后来者居下。你们且将你们详细师承来历说说,本门未必就会接收。”

陈龙心说,刘师弟你够能装,给宝月使个眼色,宝月会意,嫣然一笑道:“刘师兄,我兄妹二人自小漂泊于江湖,每次吃不上饭,都会遇上贵人。上回是周师姐,这回是刘师兄,还请务必帮忙则个。”一番温言软语,刘师兄哪里抵挡的住,早一脸同情的说道:“原来师妹也是苦出身,快请坐,把履历填一下。”宝月笑着看了一眼陈龙,那刘师兄见状,不情不愿让陈龙也坐了。

那刘师兄正眼也不看陈龙,只和宝月有说有笑,陈龙哪会和他一般见识,低头把编好的名字写上。俩人定计之初,早拟好假名,宝月假名叫做甄月,陈龙叫做甄东,还编了一套统一的说辞。至于为什么要姓甄,却是宝月坚决要求的,至于为什么要姓甄,宝月笑而不语。其实,宝月知道甄宓美貌,自有暗中与她比试之意,害的陈龙从了妻姓。

不提陈龙和宝月在这里和刘师兄磨牙,周密一溜烟到了后进,一处院落之外,守着几名弟子,见周密来了,纷纷叫师姐,还有人去通报渠师邱健。旋即周密到了书房之内,首座之上,正是渠师邱健。

那邱健年纪不大不小,面孔黑瘦,脸如刀削,颇有男人韵味。周密详细说了一下陈龙和宝月的事情,邱健社会经验丰富,皱着眉头道:“这两人来历不明,怎好收留?”

周密自小就在碧螺宫内学艺,虽然武功一般,但资历却老,此时见邱健怀疑,说道:“他们兄妹都是穷人家,此次出征也立下不少功劳。弟子愿意做担保,还请渠师收留。”

邱健闻言,见周密神情坚定,说道:“既然如此,暂时只许他们在最外围居住生活,你去安排吧。”

周密退下,满心欢喜走向前排厢房,深心之中,却不知是为留住了宝月、还是留住了陈龙而高兴?匆匆走回厢房,刘师弟立刻堆起笑脸,看的陈龙心中腹诽,这刘师弟还真是个势利眼,可不能让他摘了周密这个鲜桃。

周密高高兴兴带着甄家二兄妹去挑选卧房,却不知这一番陈龙得以落户碧螺宫,有分教,终南山仙境青龙起舞,日月换了新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初哥显威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初哥显威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唐.王维《汉江临眺》

话说云雾山下,碧螺宫前,层林深涧,碧色如烟,陈龙三人踏入这神仙洞府,没想到却遇见刘师兄这等俗人。好在陈龙看在周密面子上,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几番扰攘,邱健终同意“甄家兄妹”在碧螺宫外围暂时住下来。

周密心中喜悦,蹦蹦跳跳带着甄家兄妹去外围挑住所。剑派男女住所分开,但距离不算远,弟子不过寥寥十数人,房屋充裕,人人都有单间。周密本想拉着宝月住到隔壁,宝月却挑了一间比较幽静的,方便陈龙与自己相会。

房间陈设简单,不过桌椅卧具,一番擦拭之后,还算窗明几净。恰逢饭点儿,周密抱来一捆干柴,就在山涧边上立起土灶,埋锅造起饭来。宝月从小锦衣玉食,头一回见土灶做饭,跑前跑后兴奋异常,陈龙望着锅里又粗又黑的粟米,旁边粗瓷盏子里黄兮兮的野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天要过一下原始人的生活了。

一起做饭的几个弟子,纷纷过来见面,渐渐与宝月和陈龙熟络起来。那刘师弟也赶过来做饭,对陈龙态度不温不火,对宝月却是热情有加,饭熟后捧着一碗送给师父邱健去了。旁边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马屁精”,刘师兄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去了。

宝月做饭时候积极,吃起来就难了,食物粗粝到难以下咽,半天才咽下几口粗粮。宝月眼中含泪,看的陈龙恻隐之心泛滥,却又无可奈何。悄悄在她白玉般的耳边道:“妹子,过几天哥哥给你打野味吃,保证让你大快朵颐。”宝月方才好转,终于破涕为笑。这时,那刘师兄走来,居然拿着一碗腊肉,说道是渠师所赐,拿眼睛看着宝月,脸上似笑非笑,宝月白了他一眼,把粗碗向地下一墩,站起身道:“吃饱了!周师姐,到你屋里去耍。”说罢扭头就走,把个刘师兄和腊肉留在风中凌乱。陈龙心中好笑,连忙跟在二女屁股后面去了。

剑派首渠,因在剑主脚下,历来管理最严,转天清晨一早,天刚蒙蒙亮,周密和宝月就来找陈龙。陈龙早知道每日清早晨课,换了一身新发的青色剑服,比起原来那身紧紧巴巴偷来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看的周密眼前一亮,对陈龙更是热情,弄的宝月颇感吃味。

年轻人之间,无论什么环境,总有情意缠绵围绕,实在正常不过。晨课在半山腰,众人来到一片断崖之上,排成一排,远看青山绿叶,一片葱茏,山色有无,风景如画,空气清新,带着丝丝清甜,在这种环境下吐故纳新,众人都有生命觉醒的感觉。陈龙微闭双眸,团息功运转周天,感觉气息如同江河奔涌在经脉间,竟有突破的迹象,原来前些天与曹纯的大战,团息功第三重本就在突破的边缘,这一刻专心致志,立刻将内功融会贯通,达到第四重只在朝夕之间。

陈龙正深刻感觉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变化,耳中忽然传来细碎的点地之声,睁眼看时,四面皆不见人影,身边人也没有动静,忽然醒悟过来,往头顶崖壁望去,见远远高空之上,一条模糊身影点着悬崖峭壁飞跃而去,瞬间再次没入云雾不见。

陈龙不由骇然,如此高的绝壁之上,敢于凌空点跃,此人轻功之高,当世不做第二人想。周密曾言,崖山只有天山侠女自居,或者是子京等剑师给她送些生活物品,此人身形瘦小,莫非就是天山侠女本人?

不过更加讶异的是,自己在适才的完满状态中,百丈远的点崖壁飞行的声音居然都能捕捉到,团息功的妙用,究竟还有多深?正在认真思考,忽然身后脚步轻响,陈龙脑中居然闪出邱健走来的画面,回头看时,恰好与黑瘦如竹竿的邱健四目相对,陈龙忙躬身施礼,邱健面无表情走过,陈龙却明显感到他右肩微微颤了一下,此时众人方知渠师来了,纷纷行礼不迭。

邱健一直以来,自诩轻功只在剑主和四大剑师之下第一人,刚才从崖后攀援而来,自信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本意在观察一下众人晨课是否尽心尽力,有没有偷懒的弟子。忽然,新来的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足以让邱健心中震惊,这弟子竟识破我的脚步声,究竟是何来路?

邱健走到众弟子身前,见行列整齐,指着陈龙和宝月,声如洪钟道:“今日本派外围弟子甄家兄妹,正式进入第一渠碧螺宫学习。你们二人可先自我介绍一下。”众弟子都看了过来,男弟子都盯着宝月,女弟子的妙目却都在陈龙身上打转。

两人硬着头皮,将伪造的身份说了一遍,邱健点头没再多问,沉声道:“既然是周密担保,那就先在此学艺,不过这里的规矩你们可清楚?”

陈龙摇头表示请他继续说,邱健摇头道:“本渠乃是至高无上的第一分渠,所收弟子也都是派中精英。今日,要先试一下你们武功,如果连入派的资格都没有,那休怪我赶你们走。建南,你先来试试这甄东。”

一人排众而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贱笑,略带三角的眼睛蛇蝎般盯着陈龙,仿佛在看着待宰的羔羊,原来建南正是那刘师兄。陈龙缓缓抽出长剑,想起宝月从韩龙那里学来的刺客剑法,这刘师兄原来叫做建南,果然是个贱男,今日就让我削了他发髻,灭了他嚣张气焰。

大家迅速腾出一块场地,刘建南摆了一个门户,长剑略微摆动,一时间银光四射,颇有气势。他能够晋升到第一渠,自然有他的本事,这一亮剑,顿显功力不凡。陈龙随随便便一站,长剑向前伸出,姿势随意,平平无奇,观战的女弟子们都是行家,顿时响起一片惋惜之声,没想到这甄家哥哥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从刘建南的角度看来,陈龙浑身都是破绽,一时间竟不知道攻向何处为好。陈龙忽然身形一拧,变成侧身对敌,刘建南受气机牵引,立刻长剑攻来,刺向陈龙持剑的右手腕脉。这一剑轻盈灵动,似慢实快,隐约带着连绵后招,果然不愧是名闻天下的越女剑法。

众人齐声喝彩,陈龙右手本就持剑探前,此刻距离对方剑尖不过咫尺,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忽然众人眼前一花,陈龙身体忽然横移,速度之快,仿佛拉出了一个幻影,原地只留了一个虚拟的假象,那刘建南的长剑,迅捷无比的点在了虚影的腕脉之上,却点了一个空。

刘建南本来十拿九稳的一招,却刺在空气里,心中一惊,来不及辨别陈龙去向,手中一沉,长剑舞了个剑网护身,应变不可谓不快。忽然,刘建南感觉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息向自己剑网压来,剑网瞬间被碾压破碎,只听长剑被绞杀的摩擦声侵入耳鼓,喉头一痛,刘建南顿时身形凝住不敢稍动,一柄细长的长剑已经钉在了他喉结下方。刘建南双目大张,这才看清楚笑嘻嘻的陈龙面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山侠女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山侠女

话说南林剑派第一渠规矩,入渠先试武功,那邱健对陈龙二人的加入似乎有所疑虑,让刘建南出手试陈龙功力,意欲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刘建南的剑连陈龙的人影都没碰到,被陈龙即将突破到第四重的团息功,以强大至无法抵御的碾压之势,将他护身剑网一举击碎。

刘建南瞬间呆若木鸡,喉头已经被剑尖抵住,只需向前再送半寸,保证刘建南此生了帐。冷汗岑岑从这个贱男的额头流下来,空气中传来一阵腥臭,原来是吓尿了。

观战的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轰的一声炸了锅。邱健震惊的声音传来:“快放下你手中剑!你这是什么剑法!”

陈龙笑嘻嘻道:“家传剑法,不过内力是俺自行修炼的,不值一提啊。”剑尖却不放松,把刘建南死死压住,好让他永远记住今天生死一线间的恐惧。

邱健见陈龙并不收剑,脚下一用力,身形一闪,手指已经钳住了陈龙剑身,同时身体微微撞在刘建南身上,将他弹开。这一招出手如电,果然功力不凡,刘建南蹬蹬蹬退了几步,终于脱离了陈龙剑势控制。他从生死边缘回来,见周边师兄弟姐妹都是脸色怪异,意识到自己出了大丑,恨恨瞪了陈龙一眼,头也不回向山下跑去,想是去换裤子去了。

再说邱健,一招解除了刘建南危局,仍然扣着陈龙剑身,怒目看着陈龙冰冷道:“我让你撤剑,没听到吗?”

陈龙仍是笑嘻嘻的模样,眼光却变得冰冷,与邱健冰冷的目光对视。邱健心里不知怎的,竟然升起一丝寒意,刚才陈龙回头看他那眼,仍然让他心头疑惑,这个弟子似乎功力不凡,究竟什么背景?陈龙灵耳,忽然捕捉到一丝微仅可查的点地之声接近,这次来的难道是子京?

两人短暂的僵持,众弟子都看出不妥,议论声四起,周密正欲上前调解,忽然肩膀被人按住,回头一看,一人面带重纱檐帽,身材曼妙,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在身后。周密大吃一惊,嘴巴一张,一双如玉妙手伸来,阻止了她叫喊出声,将她身体扳回面朝前方。周密虽然没喊出声来,全身已经激动的颤抖,背后的气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如果自己童年记忆不错,那曼妙身影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剑主本人!

陈龙与邱健眼光激战一番,忽然展颜一笑,右手一抖,长剑已经从邱健扣紧长剑的手指间抽出,仿佛呼吸一般的轻松。同时眼角瞟了一眼周密的方向,刚才细微的点地之声就是从那边传来,必是剑派中的高手无疑。但周密身后树影昏暗重重,似乎有人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却又看不清站了什么人。

邱健却是无比的尴尬,站在那里进退不得,内心无比震惊,原以为自己用手锁住长剑,只要不放手,对方休想抽回长剑,不料对方不但一抖手抽回长剑,而且神态举重若轻,说明刚才自己的手指锁剑根本不起作用,若是陈龙长剑前探,照样能要了刘建南的小命。

陈龙不管邱健满脸通红,刷的收了长剑,扭身走向周密和宝月站立的方向,努力看向两位美女背后虚影。来到切近,周密见陈龙眼光奇怪看向身后,不由跟着回头,身后树影重重,哪里还有剑主身影?

邱健重重哼了一声,脸色恢复威严平静,黑瘦的脸上几条青筋渐渐退了下去,扭身走上山下,众弟子见状,也都无心继续练功,纷纷跟了下去。须臾间断崖上只剩下陈龙等三人,陈龙问周密道:“师姐,适才我比试的时候,似乎看到你身后有人,怎么忽然没了呢?”

周密想起剑主不让自己透露她身份,必有深意,只好笑而不语,挽着宝月衣袖道:“师弟不该如此高调吧?毕竟是渠师。不过事已至此,随他去吧!咱们下山。”

几人身影离去之后,断崖后的林木间闪出一条身影,身材如同少女般曼妙,仅露出青衣之外的一双素手,缓缓摘下重纱垂下的纱帽,露出一张曾经绝世的容颜,虽然仍是眉如墨画、眼含秋波,但那眼角眉梢的鱼尾纹,半是花白的盘顶发髻,却暴露了美人迟暮的无奈与悲凉。这迟暮的美人深深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也该将衣钵传给弟子,好回归天山脚下的故乡。”

这位曾拥有绝色容颜的半老徐娘,正是当今南林剑派的剑主,人称“天山侠女”的王异。

王异本是汉中豪族王氏之女,由于一族为西凉大军阀马家所屠灭,她在幼龄逃难至遥远的天山脚下,为一位异域女侠所救,不但收养王异为养女,更传她一身武艺。王异成年之后,矢志为家族复仇,专门与马腾一门为敌。她虽生就貌美如花,却善于潜踪匿迹,少以真面目示人,平时对周边百姓甚好,时有锄强扶弱之举。因此艳色虽不为人知,却在天山脚下留下侠女的称号。

王异一生,胸中始终燃烧着复仇的熊熊烈火,但西凉马家根基深厚,更有羌人相助,拥有马腾等几个如狼似虎的子侄,这血仇始终不得报。养母死后,王异在妙龄之际,深入中原,有幸结识了同样姓王的年轻剑士王越。

王异、王越同姓相怜,王异的美貌武功,也深深打动了当时还年轻气盛的王越。有一段时间,王异托身于王越的家族,几乎就要自认为找到了家的感觉,陶醉于重新找回了王家荣耀,甚至出现过嫁给王越的幻觉。但王家长老无情的打破了王异虚幻的梦幻泡影,王越作为王氏家族最有希望的剑术青年领袖,他的婚姻怎可与孤魂野鬼相配?

于是在一个冷雨夜,一切希望均告破灭的王异不辞而别,离开了让他伤心至极的长安王家。王越遍寻不获,也因此与家族闹矛盾,离开家族游学天下。自此两人天各一方,王异因缘际会,加入了位于长安南部终南秘境中的南林剑派。

南林剑派以女为尊,剑主更是自越女剑阿青开始,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侠女,因此以王异的姿色与武功,以及天山侠女的侠名,很快得以崭露头角。南林剑派的剑主更替,历来有着自己的传承,上一任剑主年事渐高,于是启动了剑主选拔,年轻的王异力挫群雌,终成一派剑主。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王异在南林剑派担任剑主,疏忽间已四十余年,始终孤身一人,追求武道极致,复仇之心始终未曾熄灭。直到两年前,已经跻身剑术巅峰的王越突然造访剑派,身上还带当今皇帝廷对南林剑派的剑主招募令。

虽然物是人非,王异仍决定帮助王越对付那个叫陈龙的大军阀,特别是听说马家长子马超已经在汉中宣誓效忠陈龙,更是义不容辞。因此,此后种种,剑派之人渐渐为朝廷所用,四大剑师倒有三个是后来朝廷暗地里任命的,王异心中虽稍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深感力不从心。

前尘种种,一一在王异心中掠过。甄家兄妹年轻英俊的容颜再次一闪而过,刚才甄家哥哥的桀骜不驯,像极了年轻时的王越,令王异心房暗颤。王异缓缓带上纱帽,再度遮住半老美颜,也许是该传位给年轻人的时候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章 越女剑法

第四百章 越女剑法

话说天山侠女王异,因甄家兄妹的加入,倒升起无限感慨。青春无敌加上岁月蹉跎,王异回顾一生坎坷,首次生出退隐之心。

南林剑派剑主,历来会在年轻漂亮的女性弟子中选拔,越女剑法比拼自然是其中重中之重。但王异本人就是带艺投师,最是清楚其中奥妙。如今看甄家大哥的剑法高超,甄家妹子估计也不会差,又是大美人坯子,假以时日修炼越女剑法,当有所成就。

越女剑法是阿青姑娘从白猿身上领悟的一套剑法,境界师法自然,是真正的自然之剑、无招之剑。其剑法来自阿青与白猿叔叔的对练,更接近于“道法自然”的境界,“道可道,非常道”,这种“无为而无所不为”的剑招明显高于后世有套路的剑招,比如独孤九剑还有九招,当最后九招都没有的时候才算大成。辟邪剑法比孤独九剑更不如,剑法本身是有破绽的,其特点是“唯快不破”,但破的方法只要以不动破之即可。

而且,越女剑法有群战能力。大部剑法都是一对一,但越女剑法却能“以一敌千”,《越女剑》中描述,“这声音从宫门外直响进来,便如一条极长的长蛇,飞快的游来,长廊上也响起了兵刃落地的声音。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阻挡不了阿青。”对宫廷建筑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宫廷的主道绝对只有一条的,而阿青轻易击败那一千名甲兵剑士,甚至可能连阿青如何出剑都没看见。

越女剑法也有无敌强招,类似段誉的六脉神剑能隔空杀人。《越女剑》的结尾处,阿青居然能直接用竹仗的剑气,就能轻易伤到西施的胸口,要不是被其美貌震惊收手,估计西施立马毙命。但其剑法的剑气为我们留下了两千年来美丽传说的形象,“西子捧心”,可见越女剑气伤人不比六脉神剑之类的差。弱小的越国士兵仅仅学到阿青越女剑法的点点皮毛,就可无敌于天下,此等剑法,试问有哪个可比?

世间武功,自有相通之处,王异带艺投师,学习越女剑法的进度极快,甚至还有对剑法的改良革新。所以见到陈龙武艺,一念之间就动了收公孙宝月为徒之心。那宝月的娇俏可人、精灵气质自然也深入了王异之心。

王异重新带上脸纱,缓缓对着身侧说道:“出来吧。”身侧小树丛中,本来似乎无法藏人的位置,忽然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黑衣身影,全身衣裤甚至靴子,都是树皮一般的黑褐色,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显得十分诡异。

王异也不扭头,直接说道:“闻喜,这甄家兄妹资质不凡,来历却很蹊跷。我要你负责监视,但如果子京他们为难甄家兄妹,我要你负起保卫之责,一定保全他们性命。”

这穿着树皮般颜色的黑衣人,赫然就是四大剑师中排名第三的闻喜,也就是陈龙百般在光脑中查不到来历之人。那黑衣人答了一声好,声音平静,紧接着再度消失在树丛间的黑暗中。

原来这闻喜,才是王异真正的心腹,而且一直不曾收徒传业,而是隐于王异身边。因为王异和王越的这层关系,王越又是保皇派王允心腹,所以四大剑师中有三个都是朝廷心腹,根本不听王异调度。王异于是让闻喜化名为暗,一是保护自己,二是保护闻喜。

至于闻喜之名,说来话长。昔年王异流落江湖,曾路过位于并州的闻喜县。闻喜县古称桐乡,秦时更名为左邑县,汉武帝刘彻在此欣闻平南越大捷而赐名 “闻喜”,位于并州西南部,运城盆地与临汾盆地的交界处。当日王异在沙渠河边,救了一个少年,那少年被人围殴,幸亏王异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幸免于难。那少年本是孤儿,动了学艺之心,百般哀求王异收徒,王异被他诚心打动,终于同意。此去多年,王异与少年相依为命,就以闻喜称之。闻喜的本名,连他自己都快淡忘了,叫做钟离斐。

正史中,钟离斐武艺与丁奉丁承渊齐名,此处略过不提。闻喜武艺得到王异真传,本人也是天赋异禀,很少有人见过他真正出手,只是没人听过闻喜败给哪个剑手的消息。因此,闻喜位置与子京等知名剑师相当,几乎没有人提出异议。

闻喜去后,王异悄然隐没,少女般的纱衣倩影一闪即逝。王异作为剑主,南林剑派逐渐沦为王越和官家的走狗,并非王异本人所愿。深心之中,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似乎与当初越女所创剑派的初心相违背,但王异还没有想过如何去改变,现在却因为甄家兄妹的出现稍稍出现了端倪,世事之微妙,正是如此神奇。

再说渠师邱健,陈龙从他两指间轻松抽走长剑的一幕,使得邱健颜面尽扫,十分愤怒。尽管当场并未发作,但回去却越想越气。邱健在院子里舞了一套剑法,仍是气愤难平,把剑一扔,直接向碧螺宫后进走去。

正所谓曲径通幽,碧螺宫后粗看是一片丛林,随着邱健深入,一条黄土小道弯弯曲曲,中间许多岔路,竟是一座树林迷宫。邱健是识途老马,自然一重重向里面深进,若是换了平常人,恐怕一世也休想走的出来。

丛林越来越茂密,忽而换了树种,再向前走,最后竟有修竹千根,根根修长挺拔,姿态优美。邱健越过竹林,迎面一座小小竹桥,横跨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蜿蜒穿石而过,一座茅庐院落赫然出现在小桥对面,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环境十分幽静,令人一见忘忧。

邱健走到桥头,躬身一揖道:“属下邱健,拜见大剑师。”茅庐边万籁俱寂,似乎并无人回应。邱健也不着急,就这样躬着身子守候。

许久,忽然一声吟唱之声传来,只听那浑厚天成的男低音吟诵道:“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随着歌声摇摇晃晃走出一人,本是白皙细腻的俊脸通红,显然刚刚灌了几杯美酒。

邱健心道,大剑师又喝醉了。连忙起身去扶,却被子京推开道:“让你无事不可打扰,却又为何来此?”

此刻醉醺醺的大剑师子京,正是正史中曹魏重臣魏讽。年轻的魏讽才貌双全、文武兼备,尤其口才极好,剑法超群,人人都说是人中龙凤。魏讽原名魏枫,因相貌俊美,五官分明,当年不知道多受娘们儿的欢迎,为此同时也遭人嫉恨。在长安展露头角之时,卿相都争相结交,不料无意中得罪了淮南贵族刘晔,刘晔竟对外扬言道:“魏枫这小子徒有其表,脑有反骨,久后必反其主。”

刘晔又是谁?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人,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正宗的皇室宗亲,比刘备可高级的多。正史中刘晔是三国时期魏国著名的战略家。刘晔年少知名,人称有佐世之才,是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他屡献妙计,对天下形势的发展往往一语中的。刘晔历仕数朝,是曹魏的三朝元老。

这样的人物一发话,魏枫的命运可想而知,不少人开始冷落他,仕途也升迁无望。魏枫正在忧心忡忡,有剑神之称的王越来了,代表官家招揽了落魄的魏枫。魏枫本以为靠上了王越这棵大树,应可以飞黄腾达,没想到王越把他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南林剑派,说是掌控南林剑派,意义重大。魏枫终日无所事事,内心忧闷,只好借酒浇愁,某一日酒后大喊了几声,将名字里面的枫字改成了讽字。

如今的魏讽,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扔让人不敢小看。越女剑法已是博大精深,魏讽却又自创了一手醉剑,耍起来踉踉跄跄,却往往出奇制胜,令人防不胜防。渠师邱健素知子京厉害,如今要出陈龙这口恶气,还要鼓动子京出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一章 风流剑师

第四百零一章 风流剑师

话说自视甚高的魏枫魏子京,因受刘晔等淮南贵族排挤,被王越派到南林剑派掌控第一剑方,自然心怀不满,因此终日借酒浇愁,将名字中的枫字也改成了讽字,意在讽刺朝廷高官、皇亲国戚等的堕落腐朽,稍稍舒缓心中不平之气。

魏讽的师傅,与徐庶的授剑恩师,本就是同源,都是长安地区游侠。徐庶剑道高明,魏讽却是剑术高超,可以说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加入南林剑派之后多年,魏讽从越女剑法中又有所感悟,自创了醉剑剑法,剑术又有提升。

此刻,半醉的子京斜睨着邱健,听他讲起新来的一个姓甄的小子,不服管教且来历不明,邱健堪堪说完,子京哼了一声道:“邱大渠师,连一个初来乍到的混小子都搞不定,还需要我亲自出面?”

邱健不由老脸一红,想起陈龙回头看他那诡异的一眼,还有举重若轻一把抽走自己两指中的长剑,一咬牙干脆承认了:“那小子武功十分诡异,而且似乎内功精湛,连我都不是对手。”

子京没想到邱健居然承认了武艺不如陈龙,不由倒起了几分好奇心。说道:“哦?有这样的高手光临我第一剑方第一渠,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邱健连忙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子京提了一柄连鞘长剑,走过修竹千竿和碧螺宫后的那片丛林,邱健在后面紧跟,亦步亦趋走着,目光盯着子京手里那柄长剑。那长剑名曰秋水,剑鞘古朴精美,握手处晶莹如玉,由罕见的玉石所装饰,多年的摩挲使玉石光滑圆润,更增添剑鞘精美。青铜铸就的剑把甚长,尖端处系着一束纯白色丝绦,丝绦上还悬着一块不知象征什么的金属残片。四大剑师各有自己的御用宝剑,这秋水不但外形好看,而且锋利异常,邱健不知道有多羡慕。

子京一摇三摆,从后门进了碧螺宫,邱健吩咐手下几个亲信弟子,全体弟子到宫中大院集合,就说第一剑师亲自视察。一时间鸡飞狗跳,子京搬了个太师椅,就坐在大院前的大厅台阶顶端,闭目养神。须臾弟子集齐,陈龙、公孙宝月也在其中,刘建南换了裤子,也排在了队末,对其它弟子的眼光,装作满脸不在乎。

此时邱健汇报,弟子集合完毕,子京闻言站起,将长剑双手拄在身前,目光平视扫过众人,经过宝月时精光一闪,最后停留在陈龙脸上。

陈龙心道来了,管你什么四大剑师,今天敢欺负到老子头上,让你们后悔一辈子。果然子京开口道:“听你们邱渠师说起,今日有新弟子加入我派。这本来是小事一件,但若是有人仗着有些武艺,罔顾尊卑,不但伤及师兄,而且不尊师长,就是违反了派规。根据派规处罚弟子,邱渠师没有这个权力,但我有,此风决不可涨。”

话音一落,子京臂膀伸直,右手将秋水剑提至额头的高度,拇指轻推剑柄底端的横档,秋水剑立刻滑出一截,一泓秋水般的剑光立刻四射开来,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悬在众弟子眼前。只听子京说道:“违反派规者,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行退出剑派,则既往不咎。或者,若胜过我手中长剑,不但可以脱责,连我的位子也交给你坐,但若是挑战失败,嘿嘿,生死不论,就算能活也要立刻滚出剑派。”

魏子京说罢,眼神又盯向陈龙,眼光有意无意,还是扫过宝月。这宝月真是美女,而且身材曼妙,气质出众,魏讽自命风流,怎会放过这等美女?宝月心有所感,陈龙也看出来了,不由哈哈一笑,打破了众弟子噤若寒蝉的气氛。

“呵呵,子京大剑师,弟子甄东顽劣,得罪了师兄和渠师,可否饶过我这一次?舍妹作证,我本无恶意,谁料刘建南师兄武功如此不济,才被我一招得手。这个,实在抱歉了。。”

这句话前半句似模像样,真诚无比,后半句露出了狐狸尾巴,暗讽刘建南大草包,众弟子不由都憋不住笑,又不敢当着子京的面,一个个脸上表情都是十分奇怪。

子京仍是醉眼朦胧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邱健本就心中有气,忍不住出口讥刺道:“好胆!当着第一剑师的面,也敢口出狂言!大剑师,请正派规!”

陈龙呵呵一笑,说道:“渠师在上,本来轮不到小子发言。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可不算口出狂言。渠师,俗话说一碗水端平,还有句话叫不平则鸣,我怎么觉得渠师特别偏袒刘师兄呢?”

没人注意到刘建南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邱健怒极而笑,戟指指着陈龙,对子京大剑师说道:“大剑师!你也看到了,此子伶牙俐齿,徒逞口舌之利。若不严惩,恐众弟子不服!”子京微闭的眼眸并未睁开,只是缓缓伸出手来,一只右手白皙晶莹如玉,四指并拢朝天,大拇指弯曲紧贴手掌,做出一个推掌的姿势,左手却拿着剑鞘背到身后。众人不明其意,都沉默等着子京说话。

子京却是默默无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推掌忽然划了几个小圈,布下一小片掌影,接着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直向前扑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抬眼子京已经回到原处,仍然是那个推掌的姿势,似乎从未动过,没人看清楚刚才他出剑了没有?

眼光毒辣的陈龙却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子京身形好快,在自己身前剑影一掠而过,明明是出了剑的。虽然自己保持了一份定力,但若是单打独斗,确实要小心他这鬼魅般的身法。这子京似乎并不想伤人,只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让自己主动低头退出。

想到此,陈龙微微一笑,鼓掌说道:“大剑师好身法!多谢手下留情!”

“不过,我兄妹历尽千难万险,方得来到此处,求得一处安身立命。”看着宝月,眼神里似乎蕴含了无限深情,继续说道:“我愿意冒险向大剑师挑战,生死不论。”

众弟子哗然,尤其是一众女弟子,包括周密在内,都是连连摇头叹息,可惜一副大好皮囊,竟然笨到选择血溅五步?

子京的眼眸终于微微张开,露出乌黑晶亮的眸珠,晶莹如玉的右手终于收回,从剑鞘里缓缓拔出秋水。果然剑光如水,一股寒意穿透众弟子肌肤而来,那柄绝世宝剑,似乎天生就让人心头战栗。

陈龙也拔出随身长剑,走到场中,挥挥手,邱健和众弟子立刻分开到两边观战。场中只剩下一个娇俏身影纹丝未动,玉手也拔出长剑,站在陈龙身旁,说道:“哥,你我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如今大剑师要和你决斗,我也要和你生死相依。大剑师,你出手吧!”说话的正是宝月,此言一出,众多男弟子又响起一片惋惜之声。

子京眉头微皱,他自命风流,从没想过会辣手摧花。如今骑虎难下,子京忽然有了一丝醉态,脚步歪歪斜斜走了几步,说道:“吾自创醉剑,未逢敌手,甄家兄妹小心了。”

陈龙和宝月知道子京出手在即,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笑意,同时道:“截剑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二章 醉里乾坤

第四百零二章 醉里乾坤

一杯颜色好,十杯胆气加。半酣得自恣,酩酊归太和。---------唐.元稹《酬乐天劝醉》

话说子京身形飘忽、出手如电,倏忽间进退如飞,秋水长剑在陈龙胸前一掠而过,警告陈龙自行退出,众弟子甚至连子京是否出剑都没看清。谁料陈龙十分硬气,竟然拔剑在手,还是坚持要挑战这南林剑派第一剑师。

众女弟子哗然声里,宝月缓缓走到陈龙身畔,也抽出长剑面对子京。两人都生出生死与共的深刻感情,宝月喝道:“哥,要死就死在一起!大剑师,你既然不讲理,就出手吧!”

子京好看的双眉皱了起来,一时僵在原地。魏枫年轻时自命风流,在长安阅女无数,怎么舍得辣手摧花。对这个甄家妹子,自己第一眼就有好感,这事情可麻烦了。

宝月眼含微笑,对陈龙道:“截剑道!”两人心意相通,陈龙明白宝月说的是将两人修炼的截拳道双战之法融入剑道,以抵挡子京的飘忽身法。陈龙摆了个门户,与宝月一左一右,说道:“大剑师,我们兄妹武艺低微,且共同进退,两人打你一个,不算违规吧?”

子京缓缓将秋水剑整根抽出剑鞘,只见宝剑剑身似水、剑气如霜,冰冷的血槽泛着金属的冷光,显然锋利无比。子京缓缓道:“甄家小妹放心,既然如此,我绝不让秋水剑沾血罢了。”众弟子听见,知子京并无杀人之心,竟然鼓起掌来,气的邱健一阵吹胡子瞪眼。

宝月莞尔一笑,看的魏讽怦然心动,只听她俏嘴说道:“多谢大剑师手下留情。”魏子京将长剑重新入鞘,脚步左右踏了几下,蹒跚中显出几丝醉态,果然是醉剑,只是连鞘攻来。

至此,子京与甄家兄妹的交战正式开始,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减弱了许多。子京醉态可掬,脚踏七宫八卦,长剑忽左忽右,划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剑圈,将两人罩在攻击的范围内。

子京秋水剑起于微醉,醉中有剑,剑势带醉,连绵起伏,可谓神形兼备,刚柔相济。忽而醉意加浓,醉入癫狂,烂醉如泥,直至酩酊大醉,脚步绚烂如舞步,身形忽跌忽起,剑身轻盈飘忽,迅雷掣电般直奔右侧陈龙胸口檀中穴点来。

“剑寓法于醉形,藏杀机于跌扑”,正是子京这套剑法的诀窍。它不但要在羁脱奔放中按一定的规矩,严守规矩之中的高度自由动作,而且也正是在跌跌撞撞,前俯后仰的醉形醉态之中暗含着点崩撩刺、劈拦抹截、扫云压带、绞挂托穿等技击攻防之法;在一倒一跌之中蕴藏着各种运剑技巧;在步履蹒跚的醉态之中发生螺旋与鞭击之劲,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陈龙未曾见过这等绚烂的剑法,只有凝神定气,身剑相随,不去看他身形步法,只瞄着秋水剑剑鞘尖端,以剑做刀,向秋水剑劈去。动静相间,宝月的长剑也动了,长剑直来直去,像极了截拳道中的刺拳,剑尖的落点,竟然是子京最得意的那张俊脸。

子京双战甄家兄妹,见对方可能有双人战法,也不惊慌,长剑变向东扯西牵,在如狂似癫中带偏陈龙长剑,又出奇不意错开身位,做了一个地趟的姿势,实际上是铁板桥之类的功夫,果然是腰如白柳,最意盎然,那场面如诗如画画,无限“醉美”诱人,醉里乾坤,如同醇香浓郁的千年陈酿,子京顺势对着宝月眨了眨眼,以示撩妹之心。

陈龙早看穿子京对“自家妹子”的野心,童心忽起,也对着宝月眨了眨眼。宝月一时间男人信息错乱,白眼一翻哼了一声,长剑连刺,回应调戏自己的大剑师。

三人半真半假,翻翻滚滚斗在一处。邱健以下众弟子,也算是武学的行家,却从未见过双人剑法,而且配合简单直接,招招都是攻敌所必救。虽然剑法粗疏不堪,但仍然配合默契,客观上破坏了子京醉剑的意境,子京仗义成名的步法,稍稍出现了几丝凌乱,在应该章法森严的醉步中,多了些前后腾挪,长剑也多了些上下封挡,进攻和防守近乎四六开,这是子京在战斗之初从未想过的局面。

子京首次有点后悔,自己要在美女前显摆,没有将秋水剑出鞘,少了锋利神兵,醉剑少了劈刺威胁,仅剩点打,威力小了不少。子京丹田运气,渐渐加了内力,特别是针对陈龙的剑式,子京加重了点打的力度,长剑速度激增,剑鞘外形成内力包裹,整个秋水剑仿佛变成了一根铁棍。

陈龙立刻感同身受,心中冷笑,即使面对的是剑神王越,自己也不怕。团息功运转,内力洪水般迸发,咄的一声与子京带鞘的秋水剑碰了一记。两股内力相碰,发出了败革般的一声响,子京的剑猛的一滞,竟被封在外门,此刻宝月的长剑已经到了子京胸前。

子京心中一惊,没想到陈龙内力如此强横,虽然自己未出全力,但即使是和自己一对一,这个甄东恐怕也有能力一战。这兄妹实力如此强劲,到底是和来历?

子京转瞬间念头连闪,宝月长剑已到了眼前,秋水剑还和陈龙的剑黏在一起,子京左手随手一抓,已经捏住了宝月的剑锋。一时间三人身形顿止,全都僵在那里,宝月抽剑不得,弃剑一个鞭腿,直奔子京大腿骨,陈龙心有灵犀,也同时弃了长剑,腾身而起侧转身一个漂亮旋风腿,扫向子京右肩。

这一招却是截拳道中的一招,两人合练多时,十分默契,子京左右手黏了三柄长剑,面临近在咫尺的两个飞腿,再也不可能不换位置,只得脚下用力,身形飞退下来,重新落回台阶之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轰的叫了声好,子京啪的甩掉陈龙和宝月的两柄长剑,老脸微红,看着场中兄妹两人。虽然他并未输掉对决,但作为至高无上的大剑师,被两个新晋的弟子逼退,还是颜面尽失。子京轻轻一拉,秋水剑已经离鞘而出,指着场中两人喝道:“秋水乃我终南秘境至宝,锋利无比,小心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陈龙与宝月对望一眼,宝月从靴筒里刷的掏出短刀,陈龙手里,也多了一根黑黢黢的铁鞭,正是缴获曹纯之物。这子京既然要用强,陈龙和宝月必将和他战斗到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三章 血染秋水

第四百零三章 血染秋水

话说魏子京托大,用带鞘的长剑与陈龙和宝月对敌,虽然夺了两人长剑,自己却被两人合力,逼退回台阶之上。子京做为大剑师,这一下颜面扫地,面色终于凝重起来,缓缓拔出秋水剑,手腕轻轻一抖,划出几道雪亮剑光,指向场中的陈龙和宝月。

公孙宝月见状,嗤笑一声道:“大剑师不是说过,今日绝不让秋水见血?”说话间从小蛮靴筒里抽出自己的护身短刀,陈龙手里也多了缴获曹纯的那柄短鞭,两人虎视眈眈看着子京,意思是决一死战。

子京望着甄家美女,不由苦笑了一下,这甄家小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说过不让秋水见血的话,开口道:“小丫头放心,若是见血,就算我输!”说罢秋水剑起手一式,剑身朝天竖起,左手戟指在剑身上一擦,长剑尖端,隐隐泛起白气,显然不再藏私,而是将内力注入剑身,就要全力出手。

陈龙知道宝月悟性、剑术、轻功都是不错,内力却是差的太远,将铁鞭横在宝月身前,潜运起全身功力,防止子京暴起伤人。宝月心中感激,轻推了推陈龙手腕,轻声说道:“哥,不妨事的。”

话音未落,空气中一声剑啸声传来,秋水剑夹杂着白色剑气,轻易撕开空气,向着陈龙一剑穿来。剑尖仿佛幻化出梨花朵朵,在两人身前闪烁不定,根本分辨不出那一朵才会伤人。子京的身影,躲藏在这漫天剑气之后,竟难以看见方位。这才是子京的真正实力,果然不愧是南林剑派第一剑师。

陈龙夷然不惧,面对子京的成名绝技,想起自己的百鸟朝凤抢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都是通过手腕连续轻抖,幻化出无限剑尖枪尖惑敌,但实际上到达敌人身前的武器,还是一根。只是虚虚实实,进攻者可以选择从任何方位化虚为实,这就让防守者防不胜防了。

陈龙深知,想接住这等绝技,绝不是靠视觉,而是靠听觉甚至嗅觉,加上第六感。剑啸声中,宝月惊奇的看到,身边的陈龙竟然闭上了双眼,眼看梨花朵朵袭来,宝月一咬牙,扑到陈龙身前,举起短刀拼命划了一个护身的圆圈,将陈龙也笼罩在内。

陈龙正在听声辨位,锁定秋水剑尖的位置,忽听身旁风声乍响,暗道不妙,一睁眼果然是宝月误会自己不知怎么抵抗,竟不顾自己性命,护到自己身前与子京绝技拼命。这对于宝月不啻于一场搏命的豪赌,赌的就是那子京自命风流,不会对她宝月辣手摧花。可是,子京绝技已经全力放出,谁知道他能否将秋水剑收放自如?一个控制不好,恐怕大罗金仙也难以挽回宝月的生命。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石火之间,陈龙已来不及多想,布满内力的铁鞭当做剑使,快如闪电的七鞭刺出,分从身前宝月的左耳边、右耳边、左腋下、右腋下、髋部两侧、以及两腿之间穿过,同时穿过宝月短刀防护网的漏洞,迎向有可能从这些漏洞中透过来攻击宝月的秋水剑尖。内力从铁鞭吐出,仿佛七道红光从宝月的刀轮发出,迎向那漫天梨花剑雨。那景象瑰丽无比,围观的弟子刚刚反应过来,齐齐啊了一声,然后张大嘴屏住呼吸。

子京身在局中,剑招发出之后,初见陈龙不动,知他在听声辩位,本蕴含了许多变化,准备一举击落陈龙铁鞭,逼他认输。却没想到宝月奋不顾身,护在哥哥身前,舞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短刀轮,倒像用一个破笊篱抵挡吕布的方天画戟一般。子京这一下手忙脚乱,势不能辣手摧花,又收不回全部剑招,忽见七道红光,不可思议的从“破笊篱”里面飞了出来,知道是背后的甄家哥哥弄鬼,忙凝神将剑招虚化为实,控制着剑气尽量与那七道红光相碰。

说时迟、那时快,宝月手握短刀舞动,夹在两大高手之间,面前是道道白色梨花剑气,身后是淡淡红色内力飞出,瞬间在宝月身前相碰。空气中立刻传出爆响连声,等到红白散尽,场中人影骤合乍分,众人都被呼啸而来的狂风吹歪了发髻,等回头看时,只见子京再度回到了台阶顶端远处,而陈龙却抱着躺倒在地的宝月,不知宝月是否受了重伤。

周密与宝月最是亲密,见状惊呼一声,忙跑过去看宝月伤势。宝月明显是晕了过去,陈龙却捂着她小腹,对周密道:“密姐,伤在小腹,好在不深,你帮她包扎一下。”

原来,陈龙虽用铁鞭发出七道内力,抵挡子京漫天剑雨的攻势,阻住了秋水剑在宝月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窟窿,但两股内力相撞,带起的狂飙,瞬间已将宝月击昏。陈龙吃亏在宝月身后,无法全面防护,虽然子京控制自己剑气尽量与他内力相碰,仍然有一剑透过宝月短刀的防护网,刺入了宝月小腹,好在子京收的及时,所以宝月倒入陈龙怀中的那一刻,还有命在。

周密一番忙乎,替宝月止血包扎,宝月只是闭过气去,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幽幽醒转。第一眼看到周密,第二眼看到陈龙,叫了一声:“哥... ...”

陈龙搂住她蛮腰扶起,爱怜说道:“傻丫头,谁要你护我......好在你没事,不然我......”宝月忽然一笑,接嘴道:“不然你怎样?”恢复了俏皮模样,陈龙看的一呆,竟一时语塞。

宝月此刻伤重,面色发白,香唇发乌,台上的子京看在眼里,心中竟隐隐作痛,颇感后悔。子京心中奇怪,自己对这个丫头怎么这等在意?好在没一剑穿心,不然自己也会悔恨终生。宝月忽然指着子京的方向,柔声道:“大剑师,你的秋水剑......染血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大剑师手中秋水剑尖,果然有一丝血痕,那毫无疑问,正是宝月的鲜血。子京这才想起自己的承诺,面色铁青,将秋水剑刷的入鞘,说道:“甄家妹子,抱歉了,好在你无大碍。今日秋水剑见血,我已经违反了承诺,算是我输。”这几句话,配合子京英俊容颜说出来,倒也颇为有气势,众弟子不由纷纷点头称赞。

子京走到宝月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将秋水剑平举到胸前,说道:“这把剑名曰秋水,是我从这终南秘境中得来,剑锋锐利、剑身轻盈,颇适合女性使用。今日,我不慎让它染了你的鲜血,就把这把剑送给你以表歉意。我非是有心伤你,今后让它助你武艺更上层楼。”宝月一怔,连忙推脱,子京却把剑硬塞在她手里,转身看着陈龙道:“今日是我输了,你们兄妹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学艺。若是有人为难你们,可以来后山找我。但尊师重道,不可坏了规矩,若再有顽劣不尊,剑主是绝容不得你们的。”说罢转身就要走。

众弟子轰然欢呼起来,只有邱健和刘建南脸色难看,在一旁呆若木鸡。子京走了十余步,眼看就要隐入后殿,忽然身后传来陈龙浑厚的声音道:“大剑师,且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四章 扮猪吃虎

第四百零四章 扮猪吃虎

话说子京一剑不慎,伤及宝月小腹,心中愧疚,幸好宝月仍有命在。子京将宝剑赠给宝月以表歉意,言明因秋水剑染血,自己已经输了赌赛,甄家兄妹可以继续留在第一剑方。

众弟子欢呼声中,子京转身欲走。陈龙眼见周密忙着给宝月包扎,心中气苦,牙关一咬,喝道:“站住!大剑师且留步!”

子京脚步微微一颤,转过身来,眼光异样看着陈龙,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陈龙虎的站起,毫不客气回应道:“伤了我妹妹,说两句场面话就想走吗!我且问大剑师,你刚才说若是输给我,就将第一剑师的位子也让给我,这句话难道大剑师这么快就忘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众弟子轰然一阵惊呼,议论声此起彼伏。子京脸色阵红阵白,这句话他确实说过,不过想不到陈龙会追究到底。邱健跨出一步喝道:“甄东你大胆!”陈龙早就厌烦了和邱健周旋,双眼一瞪,反击道:“大剑师本人在此,轮到你渠师说话吗?”一股戾气直扑邱健面门,邱健不由退了半步,气势顿时萎靡。

子京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缓缓道:“甄家弟子,看你妹妹受伤的面子,才准你兄妹留下,何必得寸进尺?”此言一出,众弟子明白这子京确实要食言,只是没人敢出声反对。子京当然不能把位子就这样给了陈龙,否则怎么向主子王越交待?只好装作不解,脑子里紧张思考对策。

陈龙冷笑一声道:“原来大剑师记性不好。”

子京侧脸转向众弟子,眼睛眯起来,说道:“我说的好像是如果你能战胜我,就能占有我的位子,而不是输给你们兄妹两个就让位,更何况此次输赢与武艺无关。南林剑派能者为先,等你能单独战胜我的时候,再来找我挑战吧。”说着一甩衣袖,再次扭头而走。

陈龙脚下微动,身体已经如行云流水,挡在了子京的面前。这一下轻功展现,那身法飘逸迅捷,再度引起围观的弟子一阵惊呼。邱健和刘建南更是张口结舌,这个甄东究竟什么来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子京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自己仗之成名的身法,似乎一下子信心崩塌。这甄东脚不点地,身影变幻之间,到了自己面前,这一手轻功,显然不在自己之下。子京眼睛眯的更深了,精光在细细的眼缝里一闪,身体挺拔起来,问道:“甄东,你究竟要怎样?”

对于陈龙的纠缠,魏讽隐隐感觉不能善罢甘休,心中渐渐笃定起来,看来不杀掉此人气焰,事情无法顺利解决。眼神不由凶狠的瞟了一眼邱健,这个老小子给自己这是惹了一个什么麻烦啊!?

子京气势陡然升起,陈龙感同身受,立刻拔高身形,运足气势,毫不退让盯着子京双眼。陈龙身量本就高大,这一提升气势,立刻把修长俊雅的子京比了下去。子京和陈龙互盯了半晌,子京终张口问道:“你疯了?现在就想单独和我一战?”

陈龙答道:“对,就是现在!难道还要等几年之后?”说完一指宝月道:“你伤了我妹,我要报仇。此战若我败了,死伤勿论;若你败了,我就是南林派第一剑师。”

子京怒极反笑,这甄东如此嚣张,真当自己是鱼腩呢!子京哈哈大笑声中,伸出白玉般的双手道:“你是欺我手中无剑吗?好,我答应你,若你能用剑胜我双手,我就让出第一剑师之位。”

陈龙刷的抽出长剑,退后三尺,与子京遥遥对峙。长剑虽是凡品,却也剑光雪亮,陈龙随手一折,长剑一折两段,陈龙哪会占子京这点便宜?陈龙抛开断剑,身形一跃而起,已经扑向子京。

此战公平对决,子京早已全神戒备,双掌翻飞,守住门户。双方手里无剑,都是一双肉掌,陈龙终于撇掉了并不擅长的长剑,一身拳脚散打功夫全力展开。

子京本擅长剑法,刚才一时冲动,耍帅将长剑秋水赠予美人宝月,哪里想到此刻要与陈龙决斗,又因为不相信自己武艺打不过陈龙,过于托大,选择了直接与陈龙拳脚对决。若论拳脚功夫,陈龙的截拳道纯属无比,敢问天下谁与争锋?魏讽打着打着,感觉对方拳脚越来越重,渐渐落在下风。

子京越打越惊,仗着出色的轻功,腾挪于陈龙的拳脚缝隙之间,可以说是险象环生。陈龙将团息功运转到三重极致,状态渐渐进入巅峰。陈龙攻势占优,见子京气息绵长,守的纹丝不乱,再度调整步法,利用拳击技巧,左右脚不间断互换,身体忽左忽右,瞬间打出数不清的刺拳和侧边腿。

子京修习的都是些古典拳脚功夫,哪里见过如此简单直接的试探拳法和腿法。可偏偏陈龙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沉重无比,分分钟试探变重拳,每一拳每一脚都不得不认真对付,子京只能用一套绵密的掌法,双掌流水般来回往复,护在身前,虽然招招有惊无险,子京却感觉体力如同水滴般慢慢渗漏出去,在陈龙密集的重拳鞭腿之下,毫无喘息的时机。

陈龙的体力,却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截拳道特点就是化繁复为直接,最是节省体力,只是陈龙每一拳带着内力,每一脚都不下千斤之力,所以子京越打越感觉压力重重。

宝月此时已经包扎完毕,虽然脸色发白,但仍不愿离开休息,周密扶了她坐在台阶上观战。从战圈外看,子京一双绵掌,化为无数掌影,在身边周遭形成一圈防御,而陈龙身形形成幻影,不断抢前进攻,都被子京水流般的掌影击退。一边锲而不舍,一边固若金汤,一攻一守之间,场面精彩绝伦,劲气交击的撞击声不断响起,整整千招难分高下。

子京体力渐渐衰竭,终于露出一丝疲态,陈龙的真力立刻感觉到那一丝委顿,进攻进一步加强,每一拳每一脚都在追求重量,都全力去找子京的双掌对决,拳掌重重对撞之际,迅速消耗着子京的内力和体力。

倏忽间两千招已过,陈龙越打越快,身形几乎脚不点地,连续两侧的数百次鞭腿,如同山岳般全都重重击打在子京左右手肘处。子京尽管都用内力护住手臂抵挡,却感觉防御力越来越薄弱,剧烈的撞击震得两臂骨骼都隐隐作痛,根本一招也已经攻不出去,子京心下早就凉了半截,情知今日落入了陈龙的进攻陷阱,难以脱开惨败的命运。这一战恐怕自己将盛名尽毁,更无法向王越和皇上交代。

子京气势越来越弱,彻底沦为陈龙拳脚的标靶。子京很想找个由头跳出圈外,苦于无法脱身,被陈龙不间歇的疯狂进攻打的浑身酸痛,却又不肯认输,只好咬牙苦撑。又是百招已过,子京感觉自己的极限将到,掌法越来越滞涩,早不复初战时那般行云流水。

就在子京的防御圈即将崩溃的瞬间,陈龙的进攻,忽然出现了一丝空隙。如同疾风暴雨中忽然出现了一角躲雨的屋檐,子京瞬间弹跳到高空,反身团射向后,身体飘飞到一棵大树之前,紧紧贴到树干上,见陈龙如影随形追来,举掌气喘吁吁喝道:“且住!”

这一丝空隙,却是陈龙故意放出的破绽,他也不想把子京累死为止。果然子京早已快油尽灯枯,有这一丝空隙,立刻主动退出战圈。陈龙站在子京伸出的肉掌前,故意问道:“大剑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京抚着胸口,只觉气血翻涌不息,内息十分紊乱,再不走恐怕就会吐血,当场出大丑。子京挣扎着压下气血,发声道:“拳脚功夫果然了得,下回再领教剑招。”言下之意,拳脚并非自己所长,今日没有用剑,才会输给陈龙拳脚。

子京说罢,脚下一点,贴着大树进入后面的树林暗影,消失不见。陈龙大喝一声追问道:“大剑师的位置,究竟给不给我!”

半晌,树林中传出子京远远的声音:“第一剑方剑师之位,暂由甄东代理。待我回归,以剑争锋。”声音渐渐远去,终于不知所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五章 谁是幕后

第四百零五章 谁是幕后

话说陈龙与大剑师子京酣战多时,子京擅长的毕竟是剑法,拳脚功夫稍逊,数千招大战之后体力不支,正在暗暗心中叫苦,陈龙的狂攻忽然露出一丝破绽,子京趁机逃出圈外,避免了累死当场的噩运。

子京跳出圈外,深恨这甄东不知是哪里来的狠人,知道是甄东故意露了破绽,给自己留了余地,心中不禁感激涕零,身形也不停顿,直接隐入丛林。这一次无脸再当大剑师,索性远远传音,将大剑师之位暂时传给了陈龙,也算是说话算话,履行了诺言。

子京一番话惊醒了几个梦中人,邱健和刘建南迅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趁着混乱消失无踪。众弟子大部分都受邱健欺压多年,对刘建南这样的势利眼也没什么好印象,陈龙意外打破了这千年坚冰一般的格局,众弟子轰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

周密扶着宝月,惊喜从台阶上站起,迎接获胜的陈龙上了台阶。风云变幻,刚才还站在台子上不可一世的子京大剑师,换成了新上任的暂代大剑师甄东,大家都聚拢过来,在台阶下看陈龙这个新官上任宣言。

陈龙扶着宝月,缓缓走上长阶,脑中却在高速运转,如何应付如今这个局面。其实,陈龙早就有过思考,只是没想到变化来的如此之快,邱健成为了整个事件的催化剂。

首先,陈龙和宝月化妆打入南林剑派,目的就是找出幕后主使。这次在麴义秘密降曹的背景之下,沧州有预谋的几方,自己能够确定的只有虎豹骑首领曹纯,另外,幕后还有谁是曹操的合作伙伴,才是最大的未知。

陈龙本来一直在长江中上游流域、湘江流域经营,虽然迅速占据了整个荆州和南阳宛城这样的战略重镇,又表面上拿下部分长安控制权,再占据汉中这样的粮食基地,收获了黄盖、赵云、黄忠、马超、魏延这样的名将,但对传统意义上的中原来说,陈龙的势力始终是在大中华地区的边缘地带,中原还是袁术、袁绍、曹操、吕布、陶谦等枭雄争霸的局面,其中以袁绍、袁术最是强大,曹操崛起最是迅速,吕布武力值最强,可以说是各有千秋,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按照正史发展,最终仍然是曹操、袁绍争霸的局面,爆发官渡之战,随后是刘备和孙权的崛起。

可是,代表陈龙势力的龙珠深入沧州、冀州、幽州,忽然横空出世,不但从武功上决胜了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吕布吕奉先,而且随后展开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袭击甄城成功,建立了中原第一个坚强据点。然后,虽然联合吕布攻击曹操势力不利,但随后迅速占领了濮阳,收获了关羽这样的神将,一举掌控了冀州黄河两岸。这一战令冀州和青州的局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只是曹操忙于对付孔融,又南下对付陶谦,还来不及北向消灭龙珠。

而龙珠趁此良机,竟然联合并州张燕,发兵攻打强大的冀州。而陈龙高调入主濮阳,更是代表了青龙军势力在中原正式崛起。

随后,陈龙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以及与沧州、幽州军的配合作战,一举将袁绍势力压缩到邯郸一城,一举奠定逐鹿中原的雄厚基础,实在太过惊艳,几乎晃花了所有中原大佬的双眼。这些地方可不是边缘地带,实在太过敏感,所以陈龙成了中原大佬的眼中钉、肉中刺,针对他制定阴谋,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想不到他们是从沧州田丰处打开了缺口。

陈龙和公孙瓒险险从沧州脱险,陈龙当然要查探背后的主使,看看都是哪些势力参与其中。从表面看,最明显的参与者是曹操,这给陈龙敲响了警钟,战胜袁绍之后,陈龙战略上犯了松懈的错误,一直以为曹操在经略徐州,而忽视了虎狼般伺服的青州军。青州军还有荀彧和曹仁,曹操身边还有刘晔和程昱,这些世间名将绝不会放过一丝消灭陈龙的机会。

除了曹操,南林剑派是另一股表面的势力,可是这个强劲的神秘剑派的幕后主使,陈龙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南林剑派的剑主是谁,更不知道幕后还有个剑仙王越。印象里王允、王越还在和称帝的袁术在洛阳打生打死,这是陈龙犯的第二个错误,忽视了保皇派对自己的仇视,还有汉献帝和何皇后之间的政权斗争。

因为陈龙过于惊艳的崛起,明里暗里反对陈龙的势力似乎出现了结盟的趋势,至少是暗中在消灭陈龙上有所勾结,甚至不惜打击陈龙的家属。陈龙走上这长长的阶梯,一切都向电光石火般掠过脑海,不由暗自庆幸,有周仓、关羽、太史慈这样的强力卫队,在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

终于走上这高台,陈龙回身望见台下一众青衣剑士,纷纷翘首看着自己。陈龙高举起双手,台下立刻安静下来,看来大家对自己的武功已经认可。陈龙没看见邱健和刘建南,心中一惊一喜,惊的是这两个人去后,必定会和剑主或者幕后之人去告黑状,自己和宝月将很快面对幕后之人的打击,喜的是这两人去后,必定会加速事态的发展,达成自己尽快逼出幕后主使的心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逼迫出幕后暗算的小人,自己才能做出反击,尽管自己和宝月处于危险之中,这个代价却不得不付出。幸好自己已经有所布置,绝不至于单独面对幕后黑手的毒计。

这南林剑派靠近长安,应该不是曹操独自能控制的,陈龙隐隐有所感觉,这个神秘剑派应该和汉室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这个魏讽魏子京,他来剑派之前的情况,一定要想办法详细了解。

一念及此,陈龙对着众弟子张口说道:“兄弟姐妹们,今天大家都看到了,这渠师邱健一直偏袒刘师兄,对我兄妹严加苛责,武艺不能压我,就找了大剑师来想把我们赶走。”

“我妹妹因此被大剑师剑气所伤,我才奋起反抗,天可怜让我侥幸成功。既然渠师邱健不见,大剑师又命我暂代第一剑方剑师,现在我宣布,周密师姐取代邱健,暂代任第一渠师,负责日常训练和管理。”陈龙又点了几个老成持重的弟子,取代了原来邱健任命的几个年轻弟子,第一渠忽然出现了全新的局面。邱健原有的势力难免垂头丧气,私下里发发牢骚,但小小虫蛇,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远处树丛深处,树叶微微摇动,奉王异之命保护甄家兄妹的闻喜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闻喜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局面,立刻登上了连通顶峰的悬崖暗道,片刻后就来到了位于顶峰绝壁上的一所隐蔽清静院落,来到了王异面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六章 第二剑师

第四百零六章 第二剑师

话说子京败退走后,邱健和刘建南都趁乱消失,陈龙一番布置,都被隐身在附近的第三剑师闻喜看的清清楚楚。第一剑方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闻喜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赶紧去向剑主汇报。

王异日常修炼的处所,深入白云之中,躲在悬崖峭壁之后,位置十分隐秘。顶峰的道观,只是一件摆设,有几个打扫卫生的道姑而已。闻喜到得剑主小小院落之外,只听剑声潇潇,知道剑主虽然年龄渐渐老去,仍每日坚持练剑不戳,心中叹息一声,加重了脚步。

练剑声忽止,王异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闻喜推开院门,一阵云雾涌来,院中竟然看不清身影,只觉王异的身影苗条娟秀如少女,令闻喜心中一颤。

王异仍是面带轻纱,沉声道:“什么事?”闻喜连忙把今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剑主看好甄家兄妹,确实是慧眼识珠,甄东武艺竟然不下于子京,她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那甄东武功如此高强,却屈身来此,也不知以前的师父是谁。”

王异听出了闻喜的担心,这甄家兄妹确实来历不明,不过一出手就赶走了自己亘在心头的一根刺,如果因此而削弱朝廷对南林剑派的掌控,对剑派的发展应该是好事。

王异一念及此,心情转好,微笑着对闻喜道:“闻喜,你且静观其变。你知道我收徒最重品德,若是发现甄家兄妹有任何人品问题,或是要对剑派不利,及时记录下来告诉我。”这一番话,已经默认了陈龙目前的地位,摆明了暂时不会插手其中。

“还有,我这里有一本初级越女剑剑谱,你直接交给周密,让她以自己的名义交给甄家小妹修习。既然进了我的门,也应该给点见面礼。”闻喜接过剑谱,直接悄然隐去。

云雾中的王异看着闻喜身影消失,有些怅然若失。这个孩子自己救下之后,情同母子,他对自己有了极深的眷恋,随着年龄增长,似乎感情超乎了母子,却又埋在闻喜深心,但仍然给了王异很大的心理压力。

王异摇摇头,挥去这一丝恼人的情绪。现在第一剑方剑师易主,剑派势力格局被打破,王越师兄应该很快有后续动作吧?王异隐隐有些替甄东担心起来,自己要不要让闻喜提醒他注意?王异缓缓走回茅屋,将长剑挂在墙壁上,坐定细细思考起来。

陈龙此刻,刚刚安顿好宝月养伤,周密陪在宝月身边照顾,陈龙让弟子们各自去休息,独自一人向着碧螺宫前走去。走过深壑上面的吊桥,进入对岸野林之中,陈龙忽然双掌凑到嘴边,发出一连串鸟叫之声。

一处深密的树冠中,立刻响起了几声回应,随即露出一颗大脑袋,陈龙抬眼一看,正是特战师首领吕常。吕常一跃而下,行了个青龙军军礼,问道:“主公,有什么吩咐?”

陈龙敲了敲吕常脑壳,骂道:“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小子别叫主公,万一隔墙有耳,听到怎么办?还不立刻拆穿我的身份?”

吕常赶紧笑眯眯改口道:“老爷,有什么指示?”

原来,陈龙对于如此重要的任务,怎会没有任何布置?在化身青衣剑士之前,早就和吕常有所交代,令他带领几个最精锐的特战队员,按照沿路的记号追踪而来。如今来看,吕常不辱使命,刚好配合上陈龙的计划。

陈龙问道:“这次一共带来多少兄弟?”

吕常道:“连我在内一共十个,按照您的吩咐,暂时散布在几大剑方处侦查,收集情报,随时可以集中。”

陈龙点头道:“这些日子,中原有什么变化吗?”吕常摇头道:“曹孟德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前去安插眼线,重点布置在曹仁所在的东营附近,查看虎豹骑曹纯消息,暂时还没有回应。公孙瓒一直在寻找女儿,与麴义两兵对峙,但没开打。袁绍蛰伏不动,但在邯郸西北方向设立了一所行营,不知是否在准备打通逃亡西北草原的道路。王允、王越与袁术的争斗也停歇下来,纪灵与皇甫嵩对峙在潼关,不知为何双方忽然罢战。濮阳和甄城,有关羽、张燕等几位镇守,民心初稳,安然无恙。”

“皇甫嵩?”陈龙听到皇甫嵩的名字,不由一阵惊讶,不知是谁重新启用了这个宿将,看来王允还是在暗中招兵买马。沧州遇袭之后,这还是陈龙第一次听到比较系统的形势报告,虽然粗略,但形势瞬息万变,还要先看端倪。

吕常问道:“老爷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陈龙暂时放下形势分析,说道:“我今日战胜子京,夺得大剑师之位,立刻消失了几个弟子,我怀疑他们就是幕后主使安插在南林剑派的内线。一个叫邱健、另一个叫刘建南,还有就是大剑师子京,我要你立刻进行秘密追踪,看看这几个人会去哪里找他们的主子。”

吕常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在这里监视,确实看见有两个青衣剑士经过吊桥向北面道路而去,是一老一少,想必就是老爷口中这两个人。我立即布置追踪,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效忠的主子追出来。”

陈龙点头,忽然想到一点,问道:“没看见大剑师子京吗?应该是孤身一人,此路乃必经之路啊!”

吕常摇头道:“我今天一直在这里监视,只看见两个人经过。”陈龙心中讶异,这子京难道没走?

刚才回来路上,几个弟子说起子京住所在后进密林深处,陈龙心中奇怪,自然要回去看看。若是子京也没有回家,那说明这山谷里还有其它秘密,也许就是子京背后隐藏的最大秘密。看来这南林剑派,远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

吕常见陈龙面色变幻,刚要说话,陈龙忽然举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吕常一惊,仔细凝神细听,果然树林外渐渐传出几声人语,接着马蹄声传来,看来是有人来了。

陈龙对吕常眨眨眼,吕常会意,悄然隐入丛林,去布置追踪邱健和刘建南的任务。陈龙运起轻功,一溜烟从吊桥走回了碧螺宫。

回到宝月处,果然周密还在,陈龙道:“师姐,带几个人跟着我出去。”周密虽然奇怪,也没多问,叫了几个弟子,跟着陈龙缓步走出碧螺宫外,一眼就看见几个人影拉着马匹过桥,为首一人身形高大,年轻的国字脸上留着几绺黑髯,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周密微微一呆,见陈龙望着自己,明白陈龙并不认识来人,忙迎上去说道:“原来是二剑师大驾光临,周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七章 文舒试剑

第四百零七章 文舒试剑

话说陈龙卧底南林剑派之前,可谓算无遗策,早有安排,吕常早带着十几个特战队员潜伏在终南山密林之中,依照特种部队惯例,建立了几个监控点。监控点早就观察到邱健和刘建南动向,经陈龙布置,吕常自去派人追踪邱、刘二人。

随着青龙军特种部队的布控,南林剑派参与阴谋的幕后主使浮出水面只是时间问题,陈龙唯一不太肯定的是,剑主以下似乎并不齐心。首先,剑师、渠帅权力不小,剑主似乎对几大剑方比较失控,其次,南林剑派自诩是平民帮派、善待帮众,但似乎剑师、渠师的品德令人不敢恭维,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也就是说,南林剑派里面既有着像周密这样的善良孤儿,也有着邱健这样的心思狠毒的渠帅,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团结和分裂。

陈龙志在统一天下,消弭杀戮,最大的敌人当然就是现在所有的当权者和军阀,但明里是军队之间真刀真枪的对决,势力之间攻城拔寨的对垒,军师之间奇谋妙计的争夺,暗里却是各种势力之间的互相倾轧、没完没了的合纵连横、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令人防不胜防。这次对自己的斩首行动,幕后肯定不止是曹操一人。

正是因为防范这样的“斩首行动”,正史中曹操才会宣扬自己的梦中杀人,让人不敢近身。因因此殚精竭虑,用脑过度,患上了严重的头疼病。应该说,曹操雄才大略、文才武功都是不世之选,但他对待身边的人,却也足够狠毒,他一生唯一被司马懿骗倒,最后才被司马氏夺了江山。

陈龙心中叹息一声,若不是自己穿越前熟知三国历史,且脑中有光脑相助,还真不一定是贾诩、程昱之流超级军师的对手。自己手下这些独当一面的大将们,希望他们不要被人挑唆,升起不必要的野心。这一方面,自己对马超、赵云、黄忠、张郃、关羽之类的军长级干部还是信任的,同时给他们配置了正史中比较忠义的军师,只有贾诩自己一时还摸不透,不过只要自己有优势,贾诩不会笨到背后捣鬼吧。

此时,周密的声音把陈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娇美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周密见过二剑师!”

陈龙此时站在周密身后,看着这位来访的二剑师。二剑师文舒,大名叫做王昶,此时不过二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国字脸,乌黑的掩口胡须,眼神清澈内敛,是练气之士的标志。一根灰黄色的剑鞘系在左腰,露出一个古怪的剑柄,柄尖是一个大环,倒像是一柄环手刀的柄。这种剑重心会比较靠近剑柄,手感一般略沉,要求使剑人的手腕十分强劲,但剑尖的变化会非常诡异。

陈龙盯着这位正史中曹魏中后期的名将,光脑中迅速给出资料。王昶,字文舒,并州太原晋阳人,著名的太原王氏子弟。王昶少年时,侍奉同郡名人王凌为兄,出身名门的王昶在曹丕称帝前,司马懿将他推荐给曹操,就已担任太子文学,升迁到中庶子。此前担任过曹丕太子文学、中庶子的人还有司马懿。王昶官运一路顺畅,直到曹叡即位以前,他已官任兖州刺史,兄长王凌一样是地方高官。

曹魏初期对人才选拔的范围很广泛,既有王基这样的寒门弟子,也有王凌、王昶这样的名门出身的子弟,终究比寒门更为容易晋升。

曹魏中后期的将军多由四方士人先征入朝中试用,再考察其才能,转任为太守、刺史,兼领将军,故而这些将军在此之前并没什么军功。但无碍于将领的军事素质,王昶在领兵征战以前就著兵书十馀篇,言奇正之用。曹操的将领多限文化水平,曹操还得专门把兵书的道理简单化传授于诸将。能够撰写兵书的人物在当代必受瞩目,王昶不久竟迁任征南将军、持节,都督荆州、豫州诸军事,而曹仁昔年追随曹操征战多年才得到这一职位。

既然是名门王氏之后,陈龙自然想起剑仙王越和司徒王允,这两个都是现世王氏家族的领袖。如今王昶的突然来访,就发生在子京无奈交权之后,时间点十分敏感,王昶此来和子京或者邱健有没有关系?

想到此处,陈龙首先想知道的是,王昶对自己当了代理第一剑师的事情了解多少。见周密侧转身把自己让到身前,知道她正要把自己介绍给文舒,连忙咳嗽一声,用眼神阻止周密。周密手都伸出来了,忽见陈龙眼神,还算反应快,手放在了陈龙面前,硬生生没有说话,变成了个请的姿势。

陈龙的意思,当然是等着王昶先说话,自己也好判断,对方究竟是什么来意。果然,因为周密没有说话,王昶就先说话了:“周密,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一对姓甄的兄妹?闹的鸡飞狗跳,子京大剑师在哪里?”

一句话证明,王昶并不认识陈龙,却清楚知道第一剑方发生的事情,那么就说明邱健和刘建南已经在第一时间到第二剑方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王昶说了。这说明第一剑方和第二剑方关系密切,子京和王昶非常可能穿一条裤子。而文舒如果真的是王昶,就是王氏家族的一个主要成员,那么这个幕后难道就是王允和王越?

如果王昶知道陈龙瞬间判断出如此多的情况,一定会非常后悔。本来他的本名王昶,只有剑主一人知道,谁会想到文舒背后是王氏家族?没想到陈龙偏偏无所不能,偏偏知道他就是王昶。

周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点尴尬,这时陈龙主动开口道:“文舒剑师,只我就是甄东,现在是第一剑方代理大剑师。”说罢也不行礼,一双眼火辣辣看着王昶,试试能不能挑起王昶的怒火。

王昶神色不变,果然十分稳重。看了几眼陈龙,说道:“原来是你,邱健说你骄横跋扈,果然有些无礼。”说罢又摇头道:“代理大剑师?剑主同意了吗?我此来就是和子京约见,一起去看望剑主的。”

陈龙明白这叫讨说法,一旦子京和文舒两大剑师联手施压,恐怕剑主会出手干预自己代理大剑师这件事。不过,自己的目的就是搅动风云,好看看幕后都是哪些渣子泛起,所以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子京大剑师应该在宫后的茅庐吧!”

王昶本以为陈龙会生气,阻止自己去见子京,不料陈龙却浑不在意,倒有些出乎意料。想了想,王昶忽然道:“虽然本剑师此来是找子京,但本剑师嗜剑如命,最是爱才,也想看看甄家兄弟究竟有多强,可胜任大剑师之职。本派大剑师从来都是强者得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试试甄家兄弟的武艺剑法。”说着大拇指一弹,腰间环首剑擦的一声离鞘而起,语气也是不容置疑。

陈龙呵呵一笑道:“二剑师要试剑,小子怎敢不从?却不知二剑师想怎么个试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八章 静水深流

第四百零八章 静水深流

话说陈龙与宝月“截剑道”珠联璧合,使子京铩羽,但宝月受伤,邱健失踪,形势错综复杂。南林剑派内部帮派开始浮出水面,而第一个来给邱健和子京找场子的,正是剑派第二剑师文舒。

普通帮众只知第二剑师名叫文舒,而陈龙偏偏脑中带着光脑,光脑中带着详细的三国人物资料。这文舒姓王名昶,正史中曹魏后期名将也。最重要的,他和王越、王允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因为一个王姓,他们的背后都是强大的王氏家族。

由此而生的,正是对整个王家隐在幕后的怀疑。而王家是著名的保皇派,虽然自己言明保留皇室,却要剥夺皇权,看来汉献帝刘氏一脉,并没有就此甘心,只是在表面上与陈龙保持和平。陈龙不由微微忧虑,黄盖兄弟在长安可好?幸亏有徐庶军师在他身边。

如果,真的是汉献帝与曹操的勾结,真是让人细思极恐。这说明自己的迅速崛起,已经成为天下群雄最大的威胁和梦魇,很难说他们在私下里达成了怎样的共识,这次消灭自己的协议里会有多少英雄。

静水深流,看到的一切都是表象。三国时期将奇谋妙计发挥到极致,也将阴谋诡计发挥到了极致。身边的敌人一转身就可能因为利益来找你勾结,而亲密盟友第二天就可能对你露出獠牙。

陈龙神思飞越,文舒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陈龙的思绪。只听文舒低沉稳重的声音说道:“既然子京将代理大剑师的位子给了甄家小哥,正要试试甄剑师的剑法。”说着大拇指弹在剑柄的环首上,擦的一声响,环首剑露出一线耀眼光华,确实又是一柄宝剑。

众弟子包括周密在内,不禁一片哗然。这几日已经是大战连场,第一剑方从未如此动荡,已经到了众弟子的内心承受极限。不料第二剑师甫来,又要与甄东比试剑法。这不是欺负人吗?

陈龙微微笑着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宝月受伤静养,此刻不在身旁,陈龙反倒心安,说道:“二剑师赐教,在下怎敢不从?只是我的寻常宝剑,抵不过二剑师神兵。”说着刷的抽出自己那柄新换的普通长剑,众弟子呼啦啦空出一块场地围观。

陈龙本想用言语拘着文舒换剑,不料文舒并不上当,仍然拔出环首剑,一语不发摆了个起手式,摆明了要占武器的便宜。陈龙心中微惊,此人不好面子,不为所动,宝剑无情,难道是对自己动了杀心?自己倒要小心此人手段。

陈龙摆了一个剑诀,眼神打量着文舒手里那柄奇形的环首剑。环首增加了剑柄的重量,改变了长剑的重心,必然意味着此剑的轨迹与别不同。手腕的小动作,有可能引发剑尖的大动作,使剑尖的落点更难预测,自己可要小心。

文舒稳稳当当站在原地,一柄剑在身前纹丝不动,似乎是等着择人而噬的饿狼。那一份稳定,会给对手最强大的心理压迫,陈龙感同身受,对付这份冷静,只有用比他更冷静来应付。

陈龙右手将长剑反拿,隐在肩臂之后,只在肩膀上微微露出剑尖。两脚不丁不八,这一站如同渊渟岳峙,气势凝重,如同山岳,难以撼动。

两人就这样对峙良久,都不肯贸然出手,堕了气势。众弟子开始议论纷纷,周边一片嘈杂,陈龙也是纹丝不动,两人视线交击,甚至都不曾眨眼。文舒稳如泰山的气势,终于露出了一点杀气,通过眼神透露出来,杀心一动,内心立刻有了波动,持剑的手微微一紧。

身在局中的陈龙,立刻就从犬牙交错的气势中感受到了文舒右手的微小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陈龙长剑受到气机牵引,刷的攻了出去。

陈龙这一剑,本是气势巅峰,出手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配合陈龙引以为傲的轻功,真是眨眼间就到了文舒面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陈龙剑招平平无奇,却超音速飙到了文舒小腹前,直到大家看清剑招,才听见那一声剑啸。

长剑对抗,无非躲闪或者格挡,然后迅速反击,占领主动。文舒稳重,果然不闪不避,环首剑运行如飞,划出一朵太极,刷的黏住陈龙快剑一搅,竟然是原始的太极剑法。

太极剑,兼有太极拳和剑术两种风格特点。一方面它要象太极拳一样,出剑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另一方面剑法优美潇洒,剑法清清楚楚,形神兼备。太极剑以拳势为基础,运用熟识的兵器,延伸肢体,剑为己身,以身驭剑。与剑诀相衬、相随成势。神、意、气、力完美相融,身躯各处神妙相随,吐纳精准自然,动作刚柔并置,活跃不轻浮,厚重不呆滞,正所谓有德者享之,有力者用之。

这第一剑对决,实际上也吓了文舒一跳。陈龙这招,是文舒见过的一等一快剑,单就速度而言,王昶只在族叔王越身上见过。虽然剑招粗俗不堪,但自己也被逼全力出手,这一招挂剑,以静制动,以慢制快,乃是自己太极剑法追求的极致。环首剑由前向后上方贴住了陈龙的长剑,并于陈龙长剑并行,一下子拖慢了陈龙的长剑。紧接着环首剑剑身一立,由后向前上方撩出,正是所谓撩剑,弱一点的对手,长剑会被立刻撩飞。

陈龙虽然没练过太极剑,前世却打过太极拳,深知太极功法的厉害。不过,对于太极的认知,陈龙比文舒进步了几千年,这时长剑被文舒锁引,陈龙想都没想,一股真气从腰经肩到臂贯至腕,长剑剑刃顺着环首剑剑身一滑,平剑由左至右领带,登时解了文舒那招撩剑。

文舒一剑惊魂,自己研究了十年的剑法,怎么对面这个小子也会?急忙将剑身由前向侧后方抽回,紧接着翻腕一压,压住了陈龙滑动的剑身,紧接着真力一吐,环首剑顺着陈龙长剑剑刃纵向滑去,直刺陈龙心窝。

这几招都是电光石火,陈龙见环首剑果然招招不离自己要害,这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手中丝毫不软,立刻手腕下沉,用剑刃尖端向上点啄,将贴着剑身的环首剑弹开。两人这一番近身肉搏,长剑搅在一起各显其能,同时也是险象环生,无论谁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一剑穿个透明窟窿。

王文舒越打越惊,这陈龙太极剑招简直是层出不穷,自己没想到的太极招法,这陈龙分分钟就给自己上演。文舒的剑不由缓了下来,这真是他最好的学习机会,那些剑招充满奇思妙想,触发了许多剑招上的灵感。

两人这一番决斗,着实让文舒受益匪浅,对于陈龙来说,却始终在思考如何脱离纠缠,但对手稳重,太极剑更是磨性十足,陈龙长剑一崩,退后了几步,内力吞吐一轮,迅速换了一套更为简洁的快剑,却是从宝月那里学来的刺客之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零九章 以阳克阴

第四百零九章 以阳克阴

话说二剑师文舒生性稳重,性格如静水深流,剑法也是磨性十足,正是后事闻名世界的太极剑法前身。

说是前身,因为文舒的剑法与后世全面改良的太极拳法相比,还是有非常大的差距。“太极”一词,源起《周易.系词》,意指宇宙间至高、至极、至大、至强。宇宙间一切事物和物的原始单位称为太极,由于事和物是在不断运动、发展、变化的,这种运动、发展、变化的周期性规律就是太极原理,也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乃至无穷无尽。

而以太极命名的武功,却是后世才真正出现,如太极拳就是综合吸收名家拳法,特别是吸取了三十二势长拳,并结合了古代导引、吐纳气功之术和中医经络学说,以及古代辩证阴阳五行学说,以道教、太极八卦等理论为太极拳的哲学基础,使太极拳蕴含着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哲学思想。

陈龙前世军事训练中,太极拳是每天必练的拳法,包括千年后改进过的吐纳呼吸方法,所以在应对文舒太极剑法中,反倒给了文舒许许多多对剑法的启发。文舒越打越是兴奋,可谓边打边悟,剑法越来越磨,如同藤蔓一般缠绕着陈龙,简直就像是发现了太极宝藏。

陈龙见文舒死缠烂打,毫无剑师风范,不由心中焦躁,太极功法最是韧劲实足,陈龙决定变招。克制太极的功法也不是没有,其中就有自己最擅长的截拳道。太极拳讲究圆转如意,以柔克刚,所以破太极拳的方法就是直来直去、猛打猛冲,把拳脚最快最猛的打出来,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特别是脚法好的,用快速多变的腿法控制对方身法和气势,能占不少进攻优势。

后世截拳道,更加融合了世界各国拳术,比如泰拳、跆拳道、散打、咏春拳、拳击与击剑等作为截拳道技术骨干,以中国道家思想为主创立的实战格斗体系构想,也与多数武术不同,所创立的融合世界各种武术精华的全方位自由搏击术。它在后世,更像是一种武学哲学思想和方*。

“截拳道”意思就是阻击对手来拳之法,或截击对手来拳之道,倡导“搏击的高度自由”。李小龙截拳道的本性是“抛弃传统形式,忠诚地表达自我”。“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截拳道的纲领和要义,它的最大特点是注重于“实用”,抛弃了传统武术复杂的形式套路。在对手攻击的时候,格挡与反击同时进行,甚至于不加格挡而直接凭借快速有力的进攻压制对手,从而先发制人。

而此刻针对文舒的剑法,陈龙想起了一种后世称之为潘克拉辛的武技。这种武技又称为“古希腊式搏击”,顾名思义,它本是古代希腊的一项运动搏击之法,因此在中文名称上冠以一古字,以示这项技击运动的特点。潘克拉辛是古代希腊的地面战术,是斯巴达人发明的格斗技术。是一种地面格斗技术,是以控制对方行动为核心的格斗技术。

潘格拉辛是技巧与力量相结合使用的,首先握捏对方肢体关节,使其内旋和外旋,控制对方行动。然后用力向下压,使关节肢体过伸,如压腕、别肩、别肘、压腿等。让对方无法用手脚向地面借力,使其散失反击和逃跑的能力,然后使出断头台,拧断对手脖子。这就是潘格拉辛的格斗技术,是以前斯巴达人用来控制敌人,必要时候还能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禁忌战术。这就是潘格拉辛的恐怖之处,这就是为什么斯巴达人,可以以3000人打败波斯400000人的原因。

陈龙做好决定,猛的腰间用力,一式崩剑之法,借力退开,随即内力一收一吐,团息功主力已经从右手剑收回,猛的灌入左臂。至阳至刚的真气瞬间让左臂如同铁臂,而陈龙右手剑舞了一个耀眼的剑花,借着侧身的功夫将藏在怀里的铁鞭也趁机塞到了左臂衣袖之中。

这一下真气转换,全靠身体内部对真气的控制,而且真气内敛,外界肉眼根本难以分辨。陈龙脚下点地,身体弧线回旋,长剑直来直去,换了一种大开大合的剑路,不再和文舒纠缠,长剑仿佛流星赶月,带着啸音直奔文舒的胸口标去。

文舒的剑法,虽是太极意境,但因为还在比较原始的状态,所以剑法偏于阴柔圆转,本应对应的阳刚不足,从剑法上表现出来,就是防守可圈可点,进攻乏善可陈。陈龙这一下崩剑后撤,文舒预感到陈龙会有所变化,但进攻并没有跟上,让陈龙成功的进行了真气转换和袖里藏鞭,给后面的战斗增加了极大的变数。

陈龙斗转回旋,真气已经左右互换,右手剑已是虚招,文舒果然中计,环首剑一领,仍然用黏字诀,以带偏陈龙迅快的一剑。不料上手之时,忽觉长剑空虚不受力,心中暗叫不妙,忽然持剑的右手肘一阵剧痛,竟然被陈龙灌满真气的左手捏住了肘部关节。

陈龙一招得手,弃了长剑用两手全力去别肘,至刚至阳的真气全力迸发,只要将他肘关节锁定,无论文舒如何挣扎,离抢下他的环首剑,只是时间快慢问题。只要抢了他环首剑,相信文舒作为剑师,也不好意思再做纠缠。

文舒右手动弹不得,大惊之下腿功发动,全力向陈龙大腿内侧踢去,意图声东击西,将关节锁定打开。不料陈龙不闪不避,左手猛的发力一拉,文舒肘部剧痛,身体顿时侧过来一腿踢空,陈龙右手顺势一把捏住文舒右腕,眼看连腕关节也要不保,环首剑把持不住脱手落下,陈龙一喜,放了文舒右臂,右手一抄,就去捞环首剑的剑柄。

陈龙满以为古希腊搏击法奏功,眼看环首剑就要得手,忽然环首剑不可思议的再次弹飞起来,竟然隔空横削向陈龙咽喉。这一下变起仓促,陈龙大惊失色,难道文舒内力已经到了可以隔空御剑的高度?

两人本就是近身搏击的状态,环首剑忽然飞起,呼吸间已经到了喉管,陈龙大脑连思考都来不及,下意识左手一抬挡在脸前,耳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陈龙魂飞魄散,心叫到:“我命休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章 铁鞭救主

第四百一十章 铁鞭救主

话说陈龙施展古希腊近身擒拿绝技,弃了长剑别住文舒二剑师手肘,文舒关节剧痛之下,环首剑脱手落下。陈龙放了文舒,伸手一捞,只要抢了文舒武器,料这二剑师也没脸再继续纠缠下去。

环首剑缓缓掉落,陈龙自以为手到擒来的一抓,却猛的抓了一个空。剑柄不可思议的在虚空中弹起,带动剑身咻的一声横扫过来,带着冷光的剑锋瞬间就到了陈龙的咽喉。

陈龙吓得魂飞魄散,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举手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环首剑重重的击在陈龙的左臂上。陈龙闪身急退,伸手一摸脖颈,发现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应该是被剑气所伤,好在入肉极浅,多亏了刚才笼在袖中的铁鞭救命。陈龙惊魂甫定,用右手将袖中的铁鞭缓缓拽出来,举起来高高指着文舒。

本应掉落在地的环首剑再度回到了文舒的掌中,文舒也没想到这一剑居然没能砍死陈龙,连他的胳膊都没有卸掉,见他从左袖中拉出铁鞭,方才恍然大悟。哼了一声,环首剑再度离手,不过这次却是当空耍了几招剑舞,环首剑仿佛凌空飞舞的蝴蝶,又飞回了文舒之手。文舒右手一凝,得意洋洋用剑指着陈龙,挑衅的露牙一笑。

陈龙目光凝重,心中恍然,才明白这才是文舒秘而不宣的绝技。原来,环首剑端有坚韧的丝线与文舒手指相连,使文舒能控制脱手的飞剑,这次若不是陈龙机警,恐怕早就回到了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只听文舒缓缓说道:“好一个甄东,我这环首剑剑环与手腕之间,有千年蚕母吐出的丝线相连,十分坚韧,寻常刀剑难以割断,也使我有一套隔空驭剑之法。敢不敢接我几招试试?”

陈龙深深做了几下呼吸,心跳平静下来,微笑道:“二剑师,你看是不是这样,若是我接下了你的飞剑,今日就各自收手吧?”

文舒点头道:“如果我无法胜你,自然就此离开。”环首剑忽然飞上半空,随着他手腕微微晃动,飞剑在他头顶划着不可思议的剑圈,如果不是阳光反射,根本无法看清那根蚕丝线。陈龙不禁警醒,若是在黑夜中遇见这等飞剑,还是立刻想办法逃跑为上策。

陈龙盯着环首剑尖,屏气凝神持鞭等待。飞剑可以在任意一点发起攻击,而落点诡异也是必然。

剑气当空乱舞,撞在铁鞭上如有实质,陈龙铁鞭上下飞舞,护在身前,眼睛却不离当空的环首剑。

环首剑当空转过百圈,速度已经达到极致,文舒头顶如同光环闪耀,迅速发出一道白色电光,直扑陈龙面门。

陈龙眼前出现雪亮剑尖,速度快到超越感知,陈龙铁鞭回收,循着最短的路线,直截了当砸向剑尖。

眼看铁鞭与剑尖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若是砸中,凌空的飞剑必然抵不过铁鞭的沉重。凌空标飞的飞剑忽然神乎其技的顿了顿,陈龙铁鞭呼的砸了个空,剑尖借着这一顿躲过铁鞭,再度刺向陈龙面门。

这一剑太过诡异,陈龙回鞭救主不及,方才明白文舒丝线御剑的妙用无穷。这一剑必然是丝线那一端的文舒精妙掌控,利用丝线提纵剑身,才有这神乎其技的剑身一顿。

此刻,环首剑尖穿过铁鞭防御,陈龙来不及回鞭自救,只好腰身后仰,一式铁板桥,长剑擦着陈龙鼻尖噌的扎了过去,一股冰寒直透陈龙脑门,这文舒的内力果然偏于阴柔。

文舒感到长剑刺空,手腕一抖,那飞剑立刻紧追着陈龙面门下砍,陈龙贴着地面一个懒驴十八滚,堪堪躲过剑锋,那长剑当的砍在地上的石块上,这才回收,重新到了文舒手中。

陈龙从老远的地方狼狈站起,方才知道文舒飞剑厉害。幸好还没有彻底输掉底裤,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紧张思考对策。

环首飞剑由蚕丝引导,想要割断是天方夜谭。陈龙将内力运在双瞳,全力去看文舒手腕,果然发现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随着光影摇动,忽明忽暗。循着丝线寻找,还真的让陈龙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飞剑速度太快,想要把握住丝线的位置,简直是大海捞针。

陈龙脑中翻翻滚滚想着计策,飞剑已经再度点来,似乎是攻向胸口,最后的落点却不得而知。陈龙眼神一凝,身体侧拧,拔腿就跑。

长剑在文舒操控下,在陈龙身后如影随形追来,陈龙毫不犹豫的奔跑,路线却是围着文舒绕圈,文舒微微冷笑,丝线甩开拉直,毫不费力操控着长剑追杀陈龙,仿佛是草原猎手在简简单单套一匹失控的奔马。

长剑抡起来何等快捷,眨眼间长剑已经到了陈龙身后,剑气激起陈龙脖子后面一溜鸡皮疙瘩,眼看就要将陈龙砍头,忽然陈龙一个扑跌,倒像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毫无征兆的跌倒在地,可是右臂却将铁鞭高高举起,位置刚好在环首剑柄之后。

环首剑后面的丝线,瞬间在铁鞭上一层层缠了起来,最后彻底缠在鞭身上,剑身当的一声撞在鞭身上,速度彻底降了下来,软软沿着鞭身垂下。

文舒刚心叫不好,赶紧将丝线回拉,不料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差点被拉飞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陈龙左手铁鞭,右手环首剑,正笑嘻嘻与文舒拔河比赛。

文舒动作一僵,脸色沉了下来,面色灰暗,怒目盯着陈龙,不再运气驭剑。众弟子这才看明白,哗的一声叹息,纷纷鼓起掌来。

陈龙用铁鞭与环首剑重重一擦,空气中立刻爆出一团火花耀目。陈龙哈哈一笑道:“好剑好剑!文舒剑师,弟子侥幸了。”说着将长剑随手一抛,到了文舒面前。

文舒顺手接过,脸色难看,但确实没理由也没脸再打下去,拿着剑冷声道:“这个.......今日切磋到此为止,我找剑主还有事,就此别过。”说罢扭头就走,几个手下连忙跟上,牵着马匹向着碧螺宫后走去。陈龙也不阻拦,任由他们离去,周密叫了声:“弟子们,都散了吧!”

看着文舒离去的背影,陈龙皱着眉头,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今日若不是运气好,早被文舒枭首,一切都成为泡影。陈龙首次对自己与公孙宝月轻易深陷险地而后悔,自己为了找出幕后主使,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南林剑派背后的剑主如果出手,自己还能否应付得了?

但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没理由就此半途而废,陈龙望着自己手里的铁鞭,这条铁鞭本来是曹纯之物,却屡次被自己在关键时刻用来救命,陈龙心里涌起荒谬的感觉,世事之奇,谁又能说的清楚?文舒此去,背后的波澜必然会越起越大,直到天下一统,恐怕才能压下众多枭雄的野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一章 剑主之争

第四百一十一章 剑主之争

话说第二剑主文舒,实乃三国曹魏名将王昶,王氏家族翘楚。一手太极剑法颇具火候,更有蚕丝飞剑的绝技,差点砍飞了陈龙的大好头颅。可惜功亏一篑,后世穿越来的陈龙不但更熟悉太极拳,且有铁鞭应变,硬生生抢走了文舒的环首剑。

文舒铩羽,众弟子散去,陈龙终于得到了半日平静。道观里只有粗茶淡水,陈龙半躺在宿舍小床的棉被上,仔细梳理着近日发生的一切。理论上说,陈龙目前的军长级别的大将,有黄盖、赵云、黄忠、马超、张郃、甘宁,都是一个集团军的首领,而且个个都有著名的军师辅佐,忠诚度应该能够保证,暂时看不清他们的野心。一城之主有关羽、太史慈、魏延、张绣这些名将,忠诚度存疑,盟友方面,张燕、吕布、张辽、公孙瓒暂时算作盟友,但唯一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张燕。自己掌控的地区包括荆州、交州、并州、汉中和冀州一部分,这些地方,只有邺城和濮阳算是一个核心,四面却都是敌对之人。

敌人却是一大把,而且个个实力强劲。汉献帝、王越这样的保皇派,控制着京畿要地,袁术这样的贪婪鬼,控制着洛阳和颍川,曹操稳如泰山,控制着青州、兖州,马上就要打下徐州,袁绍、麴义虽弱小,但自己还不能全力歼灭,幽州公孙瓒野心不在曹操之下。孙策、黄祖雄踞长江下游,有周瑜辅佐,急切不能攻下,这些人都有可能伙同麴义,制定了谋杀自己的计划。

现在王昶的出现,似乎印证了南林剑派归属。江湖帮派,本不在陈龙天下一统的考虑之内,但如今南林剑派的卷入,让陈龙难以掉以轻心,毕竟他们不光是针对自己,也针对自己的家属出了阴谋。如果是南林剑派剑主、剑师这样的人蓄谋出手,谁能保证自己的家人万无一失。

因此,陈龙必须抓住南林剑派,杀一儆百,让天下震动,让这些枭雄再也不敢有此类低级的刺杀谋划,才能保证家人安全。

对手狠,自己要比他还狠才行,这才是三国的生存之道。虽然陈龙绝不会滥杀无辜,但除恶还需务尽。

陈龙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竟然呼呼睡着了。这些天太累了,自从穿越之后,好不容易逃出深山老林,结识江湖群雄,从零陵开始发展势力,直到意外夺取甄城,跨入中原,一切如在梦中。此刻,自己已经成了天下群雄的梦魇和公敌,恐怕今后的日子都将举步维艰,永无宁日。

梦中,青龙旗高高飘扬在洛阳南城头,洛阳万人空巷,自己正高高扬起双手,得意洋洋,志得意满站在城头。忽然,郭嘉扯着一角龙袍,挂到自己肩头,跪下道:“吾皇万岁!”自己大惊之下,忽然城下山呼海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己哈哈大笑,面孔扭曲仿佛魔鬼,忽然场景变换,自己穿过云雾,脚下是那桃花村的青山秀水,张桃花一袭白衣如雪,站在湖畔,正盼着自己回来。小湖波平如镜,桃花美艳如昔,抬头笑靥如花,看着自己飞落凡尘。忽然,桃花的俏脸扭曲变幻,痛苦从那双清澈的双眼里透出,一柄长剑透体而出,桃花慢慢软倒,露出背后一张邪恶的脸,可是太远了看不清是谁.......陈龙心急如焚,痛苦袭上心头,那邪恶黑影仿佛就在眼前,自己却苦追不上,湖面桃花点点,都是桃花鲜血,那些鲜血涌上来,将自己埋葬.......

陈龙猛的从梦中吓醒,一摸额头滚烫,满脸都是冷汗,原来只是南柯一梦。陈龙摸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半晌才平静下来,皇帝自己并不想当,可是手下不答应,家属自己以为安全,却无法亲自在旁边保护。此刻,陈龙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一众娇妻身边,保护他们万无一失。

但万事都无法如此完美,还是只能先掌控南林剑派,查出幕后主使,然后个个击破。此时黑夜沉沉,陈龙想了半天,终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绝早,第二剑师文舒已经到了绝壁之上,发出一声轻啸。此处三面都是绝壁,乃是求见剑主的绝密之所,轻啸之后,文舒闭目盘坐在石台上,脑中开始回想昨日的大战,那些让他深有感悟的太极剑招,自己也该将他们融会贯通才好。

良久,盘坐运息的文舒耳中,传来几声碎石声响。文舒也不起身,轻声道:“剑主,你来了!”

文舒身后,果然出现了一道脸裹重纱的曼妙身影,故意踢了几下碎石,问道:“二剑师不在剑方,找我可有要事?”

文舒端坐不动,开口道:“我且问你,这第一剑方就在你脚下,可是子京、邱健却被赶走,来了个毛头小子自封剑师,你可知晓?”口中不但没有丝毫尊敬之意,倒带着几分问责。

背后的王异久久没有回音,文舒哼了一声道:“若是让我族叔知道,皇上怪罪下来,你这个剑主怕是当不长了。”他口中的族叔,自然是剑神王越。

王异忽然娇笑了一声,似乎满心愉悦,听的文舒心里一紧。王异声音传来道:“王昶,你连个剑主的尊称都不用,可见在你心里,只有你们家族,只有一个王越,也许还有个皇帝。”王昶不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异的声音继续传来:“越女创派以来,隔绝于官府,也隐匿于江湖。今我因与王越有旧,被他蛊惑,将剑派的利益出卖给王家,成为官家走狗,已陷于不忠不义。今日你提醒了我,我对剑派来说,确实是一个罪人。”

王昶听的瞠目结舌,只听王异继续说道:“我已决定,即日起我将辞去剑主职务,并开始新的剑主选拔,一旦新的剑主被选出,我即刻卸任离开。”

王昶猛的站起,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以!你擅自做主,我族叔同意吗?”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只觉背心一股寒气,一道雪白剑气已经顶在王昶背心。

王异冷笑一声道:“文舒二剑师,你忘了我现在还是这剑派的剑主吗?我要做什么事,轮得到你族叔来管?”王昶背心顶着长剑,哪里说的出话来。

王异缓缓道:“二剑师听着,我已命人传下剑派江湖令,根据剑派规定,今日起各大剑方剑渠符合规定的青年女剑手,均可参与剑主海选,一个月后,各大剑渠各选出一个候选人,进行终极对决,获胜者若没有德行方面的恶行,我即刻将剑主之位传给她。二剑师,若是你们剑方,有你得意的女弟子,就赶紧回去让她准备好,来抢我的位子吧。”

王昶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后背的剑气早消失无踪,王昶猛的回头,哪里还有人影!王昶眉头皱起,没想到族叔安排了自己和子京、林叔来到这里,占据了三个剑方,控制了南林剑派大部分弟子,今日竟然遇到王异的反抗。王异已经安排了剑主轮换,自己该如何是好?看来得马上让人去请示族叔了。

不过,若是能找人代替王异,可以说就全面掌控了南林剑派,到时候赶走甄东,只是时间问题,实在不行可以请族叔出手,直接清除这个甄东就好。

文舒一念及此,心情好了一些,一路飞纵下了悬崖,带上徒弟返回了第二剑方。第二剑方所在也是十分隐秘,文舒来到大堂,喝道:“让邱健前来见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二章 解忧公主

第四百一十二章 解忧公主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王延。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汉朝.刘细君《悲秋歌》

话说南林剑派第二剑师文舒,于绝壁石台之上,与剑主王异匆匆一见。文舒倚仗王氏家族背景,本欲诘问王异为何纵容陈龙,不料王异却公布了更加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即日起王异将辞去剑主的职务,并开启最新一轮的剑主海选。新剑主诞生之后,王异将封剑退隐江湖。

根据南林剑派的规矩,剑主的职务只有本派女弟子才能继承。而年轻貌美、武艺高强的更是首选。此次海选,自然会有一套选拔的办法,不外乎每个剑方都会推举出自己的候选人。

文舒剑师回到第二剑方自己的茶厅之中,思索再三,此事必须立即报告族叔干预。王异退隐,也许会丧失对南林剑派的掌控,但如果自己人上位,将全面掌控南林剑派。想到此,文舒将茶杯往桌上一顿,喝道:“叫邱健和他那个弟子来见我。”

第一渠渠师邱健,那一日子京铩羽而走,邱健预感到大事不妙,匆匆与刘建南逃走。邱健第一时间到了文舒这里汇报一切,这才有文舒到第一剑方找陈龙试剑。

邱健和刘建南赶来,文舒吩咐道:“你持我随身玉佩,去长安找我族叔王越。”说着把王异辞职退隐,即将海选剑主的事情和盘说出,惊出邱健一身冷汗。文舒最后说道:“你的任务就是请示族叔,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夺得剑主之位。”邱健立刻站起身道:“事关重大,我立刻就收拾行李走。”

邱健去后,文舒盯着刘建南上下观瞧,刘建南不知何故,不由紧张起来。半晌,文舒问道:“建南啊,你在第一剑渠多年,怎么混到连个小弟也没有?”

刘建南满脸难堪,他平日做人势利眼,只顾拍邱健和子京的马屁,人缘确实差了点儿。见文舒盯着她,忙道:“在下也有几个一起练剑的师弟,平时最听我的话。”

文舒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听我的,立刻回你的剑渠,给我去探听所有甄东的消息。”刘建南吓了一跳,自己回去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是又不敢逆了文舒的意思,喃喃道:“弟子倒不是不能回去,就怕.......”话音未落,文舒一甩手,喝道:“下去吧!来人,去请四剑师林叔议事!”

不提刘建南屁滚尿流回归剑派,单表邱健匆匆收拾行囊,连夜赶往长安城。邱健单人匹马,却没注意背后多了几条身影,为首一人去,正是青龙军特种部队队长吕常。

几日后,长安城将军府,邱健在轩厅见到了剑神王越,王越听完邱健汇报,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让人带邱健去休息。自己却令人备马,连夜赶奔大司徒府。

王允经历磨难,到了汉献帝一朝,终于还是做了大司徒,只是满头白发,颇有老态,不似当年意气风发。此刻,坐在主座上的王允听完王越汇报,正自低头沉吟。

半晌,王允才起身道:“南林剑派近在京郊,既然王异脱离掌控,我们自然应该推出自己人取而代之,从而彻底将剑派握在手中。”

王越道:“可是王异让剑派女弟子海选,子京、文舒和林叔手下,并没有鹤立鸡群的女弟子,如何才能确保拿下剑主之位?”

王允饮了一口香茶,放下茶杯,站起来缓缓踱步,捋着满口白须道:“虎贲,你听说过解忧公主的故事吗?”

王越现任虎贲将军,虎贲是他的将军名号,听了王允的话,诧异道:“前朝与异域通婚的大汉公主?与南林剑派何干?”

王允哈哈一笑,说道:“虎贲稍安勿躁,听我道来。”

“解忧公主出生皇族,祖父刘戊曾是霸居一方的楚王。景帝三年春,刘戊起兵参与同姓诸王的“七国之乱”,兵败身亡,家族成为罪人。从此,解忧公主和她家人长期受猜忌和排斥,落入苦难。当时罪臣江都王刘建之女因“和亲”远嫁乌孙昆莫,郁郁以终,先武帝为了巩固与乌孙的联盟,又将罪臣之后的刘解忧封为公主,嫁给乌孙昆莫之孙岑陬为右夫人,妾室,地位在同为妾室的匈奴公主左夫人之下。二嫁又嫁给军须靡的弟弟翁归靡,三嫁给匈奴公主之子泥靡,一共生了六子一女。

解忧公主的先祖是刘交,就是先高祖的小弟弟, 因其帮助先祖打天下立下显赫功劳,被封为第一代楚王。刘交博学多才,他兢兢业业,长期恭谨为官;国民安享富足安康。刘交死后,只因太子刘僻非早死,因而就由刘交的次子刘郢客承继了楚王王位;吕后时期刘郢客迁职为宗正,掌管皇族的户籍族谱;汉文帝时期改封为夷王;夷王在位仅四年,也有好名望被人称道拥戴。只因望子成龙,期望子孙能够使汉朝的基业发扬光大,刘郢客聘请了天下堪称泰斗的名师,召募了许多杰出的人才群集在楚国都城彭城。楚王的身边,集结了一大批栋梁之材。

可叹可悲的是夷王刘郢客的寿命太短;可恼可气的刘戊,目无尊长、不学无术、生活*、性情骄狂;因此犯下私奸罪,险些被晁错诛杀在京城,汉景帝感到这个罪名难以服人,就下了一道含糊其辞的诏书,削去了楚王直属的东海、下邳两个郡,刘戊因而心怀不满。七国之乱时刘戊伙同楚元王的少子刘艺等人起兵参与吴王造反;最后兵败如山倒,只有自杀了断,可他的罪过却连累到子孙后代的悲惨命运。

元狩二年,上天降下吉兆,如同石破天惊。黄河以西传来战事捷报,汉朝的军队取得巨大胜利,匈奴的祭天金人被汉军缴获送到皇宫,匈奴王廷出现了内乱和自相残杀;浑邪王率领部属投降了汉朝,汉朝安置匈奴人的五个附属国在河西一带连成一片坦途,因而才有了后来的张骞的凿通西域,开辟了汉朝和乌孙联盟的新天地。

这一年,解忧出生在楚王府的一个偏狭简陋的屋子里,长成后却是天姿国色。太初二年,西域最远的乌孙国客人来到长安,上书汉廷为乌孙王求娶汉家公主,以此延续乌汉联盟,垂怜大王失去细君公主的悲痛,先武帝爽快地答应了乌孙的请求,指定解忧公主和亲。诏书谁也不能违抗,解忧一家含着眼泪跪拜接旨谢恩;才女佳人的解忧即将奔赴西域,她并不畏惧和亲公主肩负的重任。此一去九千里的漫漫征途何其遥远,此一去五十年的岁月里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其中的悲欢离合又有多少人怜悯动情?!

迎接解忧公主的地方在乌孙的夏都特克斯草原,那里的风光十分秀丽迷人,但蛮夷之地,难免水土不服。解忧公主初到乌孙时嫁给军须靡,位居右夫人的解忧公主遇到两个大难题,一是多年没有怀孕遭到冷落,匈奴公主自然十分开心;汉朝与匈奴的战事多有失利,乌孙王军须靡又因病去世,解忧公主和匈奴公主都依照乌孙国的习俗改嫁给了号称肥王的翁归靡,二是解忧公主始终位居右夫人的不利地位,始终处在亲汉派和亲匈奴派的矛盾冲突,和宫廷王位争夺战的险象环生的逆境中,忍辱负重的解忧公主志向坚定,极力维护汉朝和乌孙的联盟。年逾七十之时,上书给皇上陈述思乡之苦,请求把自己的遗骨埋葬在故国。甘露三年回到汉朝,天子怜悯她的境遇,亲自出城迎接解忧公主的归来。每逢上朝,解忧公主的礼仪待遇和皇室公主一样。”

王越虽然听的悠然神往,却不解道:“解忧公主与此事何干?”

王允哈哈一笑道:“解忧公主回朝,可不是孤身一人,她带回来的,包括她的子女和随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冯嫽之后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冯嫽之后

话说王越在王允府邸,请示南林剑派海选剑主之事。王允却不慌不忙,说起大汉朝一位女英雄,解忧公主的故事。

解忧公主和亲异域,到七十岁才得以还乡,与细君公主都为了大汉疆域的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王越听得悠然神往,但还是奇怪问道:“这与南林剑派海选剑主何干?”

王允满头白发微晃,呵呵笑道:“虎贲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解忧公主多次力挽狂澜,挽救乌孙和大汉之间的关系,而且帮助乌孙抵抗匈奴的魔爪,可谓劳苦功高的伟大女性。可是,在解忧公主身边,还有一位更伟大的女性,与解忧公主可谓双星闪耀。”

王越点头道:“大司徒说的是冯夫人?她又有什么故事?”

王允点头道:“正是冯夫人冯嫽,她是随同解忧公主一起远赴乌孙的侍女中最非常出色的女性,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大汉西域外交。冯嫽虽然出身低微,但是知书达礼,聪慧而富有见识,尤其能言善辩,沉着稳健,深得解忧喜爱,常以姐妹相待。冯嫽到乌孙后,嫁给显赫的右将军为妻,又因为才华出众,被乌孙上层乃至西域各国贵族尊称为冯夫人。”

“漫漫长路,她不仅陪伴着解忧公主度过了在异国他乡的漫长岁月,还与解忧公主在宫廷内外互为犄角之势,互相支持,在出现危机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以使节的身份斡旋于西域诸国之间,化干戈为玉帛,立下了汗马功劳。”

“解忧在乌孙的风光和乌孙的亲汉激怒了匈奴王庭,在不断的施压均无效果,几次出面干涉都不欢而散的情况下,匈奴单于终于发兵威胁,要求乌孙交出解忧公主,断绝与汉朝的一切往来。然而翁归靡和解忧公主可不是好惹的,没有丝毫妥协于强敌的意思。解忧公主曾上书汉宣帝,请求娘家出兵共同征讨匈奴,当时独揽朝政的大将军霍光当机立断,出兵十五万,兵分五路与乌孙共击匈奴,并派校尉常惠前往乌孙帮助作战。大概是数十年前汉朝的大将军卫青,霍去病等给与匈奴的打击太刻骨铭心了,匈奴人根本就没敢和汉军正面交锋,一路向北溃败,乌孙军队正好以逸待劳,在半路上截杀,常惠与乌孙兵大败匈奴。同年冬天,匈奴单于亲率数万骑兵攻*孙,途中遇到罕见大雪,死伤惨重,活下来人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丁零,乌桓,乌孙三国趁机从三面围攻匈奴,使得匈奴全国人口损失十分之三,国力极大削弱,各属国土崩瓦解,从此一蹶不振。至此,先武帝派张骞出使,细君、解忧两位公主下嫁所贯彻的联合乌孙“断匈奴右臂“的战略计划,通过近半个世纪的不懈经营,终于圆满实现。”

王越喘了一口大气道:“先武帝真是雄才大略!依我看比始皇也不遑多让!”

王允点头,继续道:“匈奴的大败使得解忧公主在乌孙国的威望空前的高涨。翁归靡更是上书汉朝,请求为自己的长子元贵靡再迎娶一位汉家的公主。汉宣帝随即封解忧公主的侄女刘相夫为公主,让她在长安上林苑居住,学习乌孙语言习俗,为成为未来新的乌孙国母做准备。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汉朝送公主下嫁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至敦煌还未出塞的时候,乌孙国传来噩耗,肥王翁归靡病逝。随即到来的王权之争中,解忧公主又要为自己的祖国而战了。翁归靡在世时,立解忧生的长子元贵靡为王储,又即将娶汉家的公主为妻,如果娶到了,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可就差那么一点点。而按照上代国王岑陬的遗愿,王国是属于匈奴公主所生的王子泥靡的,翁归靡只是代管,将来还是要交还给泥靡的,翁归靡已死,这位默默无闻了几十年的王子终于不甘寂寞了。”

“或许是因为泥靡更名正言顺一些,或许是因为元贵靡还显年轻,不够有力,总之在这场较量中,汉朝的外孙不敌匈奴的外孙,乌孙贵族最终推举泥靡作了新国王,号称狂王。西汉朝廷见元贵靡没能成为国王,立刻召回了一直在敦煌观望的公主刘相夫,单方面取消了婚约,这样一来,在乌孙的解忧公主陷入了更加孤立无助的境地,汉和匈奴在乌孙的势力此消彼长,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政治似乎就是这么残酷,一场变革之后,汉在乌孙的影响,汉和乌孙多年的亲善交往,解忧在乌孙多年努力经营的成果,似乎一夜之间就付诸东流了。”

“为了遵从乌孙习俗,更为了维护汉在乌孙的势力,解忧公主毅然做出决定,再嫁狂王泥靡。泥靡不愧是称为狂王,大概是因为从小被压抑,饱尝孤独冷漠的滋味,性格非常残暴凶狠,统治乌孙倒行逆施,搞的全国上下怨声载道。不用问,狂王和解忧公主夫妻不合,虽然公主为狂王又生了一个儿子鸱靡,情况也没有丝毫的改善,时常剑拔弩张。生死存亡,怎么办?向来聪慧刚强的解忧公主决不会坐以待毙,尤其在经历了数十年和亲岁月的磨练后,智慧和胆识都比狂王高出一筹,更不会坐视一生心血化为乌有。”

“经过缜密分析,解忧认为狂王的倒行逆施,众叛亲离已经达到相当的程度,采取行动除掉他的时机已经成熟。又利用匈奴公主与翁归靡所生的儿子乌就屠对狂王的不满,联合出使乌孙的汉朝使者,为狂王摆下了“鸿门宴“。席间派人拔剑刺杀狂王,可惜剑刺偏了,狂王负伤骑马逃走。至此双方终于兵戎相见,风云突变。乌就屠仓皇出逃,狂王迅速带兵将解忧公主和汉朝使臣包围在乌孙都城赤谷城,汉朝西域都护府发兵解围,将参与刺杀的使臣押回长安斩首,再派使臣张翁前往审理此案,安抚狂王,以求和解。这本来是走个形式,意在暂且平息事端,趁机削弱狂王。可是愚蠢的张翁竟然没能理解朝廷与解忧的默契,来到乌孙后居然大模大样的开审,甚至揪住解忧公主的头发破口大骂。解忧自然不服,再次秘密上书汉宣帝。果然,过不多久,朝廷下令押回张翁斩首,而与张翁同去的副使也因白白错过了杀死狂王的大好机会,回到长安后被施以宫刑。”

“趁着这个不可开交的时候,匈奴公主所生的乌就屠逃到北山,扬言母家匈奴将派兵平乱,于是乌孙国中亲匈奴派的势力全部归附,欲夺取全国,与屯结于边境的汉朝西域都护府大军紧张对峙,战争一触即发,汉与乌孙多年来的“兄弟之邦“之盟眼看要毁于一旦。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为了民族大义,女外交家冯嫽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前往劝说乌就屠。冯嫽利用自己卓越的见识,出色的口才,以及多年来对西域诸国形势的了解,对乌就屠晓之以理,剖析利害,并以汉朝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后盾对乌就屠施加压力,终于劝说成功。最后乌就屠表示,只要汉朝给他一个名分,愿意安于“小号“。

汉宣帝得知此事后,征召冯嫽万里入朝,详细陈述事情始末。冯嫽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上至西域诸国山川地理,风俗人情,下至乌孙各派渊源,利害关系,无一不精,条理清晰,口若悬河,语语中的。汉宣帝大为赞赏,于是破天荒的委任冯嫽为正式的汉朝使节,乘坐锦车,持汉朝节仗,代表皇帝出使乌孙及西域诸国。以女子持节仗出访,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而且在十年后,乌孙国内再起动荡,已经回归长安养老的冯嫽,为了巩固民族关系,不顾年逾古稀的高龄,毅然上书皇帝,再次持节不远万里出使西域诸国,勘为千古楷模。”

“冯嫽出使不辱使命,揭穿匈奴挑拨离间的诡计,并多方调节斡旋,终于使乌孙全国上下愿意接受汉朝的安排。后来乌孙国一分为二,立解忧公主长子元贵靡为乌孙大昆弥,统六万户,立乌就屠为小昆弥,统四万户。至此风波终于平息,乌孙上下相安无事,汉与乌孙的边境再次迎来平静安宁。两年之后,解忧公主的长子元贵靡和幼子鸱靡相继病故。公主的孙子星靡即位为大昆弥,颇为软弱,乌孙国内的势力大多归附了乌就屠,解忧觉得自己在乌孙的意义已经不大了,随即告老还乡。”

王允悠悠叹息道:“红颜离家,皓首归来,长安繁华依旧,女儿青春不再。细君也好,解忧也好,冯嫽也好,虽不曾征战沙场,杀敌立功;也不曾著书立传,明典治国,但她们的奉献和努力,她们的柔情和眼泪,依然泽被后世,沧海桑田,终难磨灭。”王越遥想大汉昔年荣光,不由叹道:“可惜如今的朝廷,与先武帝时期没法比啊!”

王允瞪了王越一眼,王越才醒觉自己发了不该发的牢骚,尴尬的一笑。王允道:“所以,才需要我们这样的大汉忠魂来拨乱反正!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掌控一切可以掌控的帮派,如今的南林剑派剑主之位,咱们一定要拿下。”

“解忧公主的后人,也跟随回朝,成为皇室一员。冯嫽夫人之后,因功劳太高,其后人也被封为公主。先灵帝有一位公主,就是冯家之后,年方二九,从小学艺于皇家,不但知书达礼,天姿国色,更兼天资聪颖,有名师教导,剑术高强。有她出马,忠诚自然不用说,这个剑主的位子就算是稳了。”

王越一怔道:“万年公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万年公主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万年公主

话说王允不慌不忙,谈起皇室的陈年往事。解忧公主和她的侍女冯嫽,都是大汉朝的巾帼英雄,和亲异域、震慑边疆,为大汉朝立下大功,也因此名扬千古。而两位伟大女性的后人,也因此在皇室身居高位,其中有一位是汉灵帝收养的公主,冯嫽的后人,现在皇上的皇妹,万年公主刘光和。

王允兜兜转转,引出万年公主,自然有它的深意。万年公主虽然养在深宫,但天姿国色、内秀天成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一手极其出色的剑法。王越缓缓点头,明白过来,说道:“大司徒是说,请万年公主出身,争夺剑主之位?”

王允缓缓点头,说道:“万年公主乃忠臣之后,又是如假包换的皇室成员,兼且年轻貌美、武艺高强。还有比她更适合南林剑派剑主位置的人吗?”

王越大喜,站起身道:“大司徒推荐的好人选!争夺南林剑派剑主这件事事关皇室势力涨消,相信咱们一定能说动公主出山。”

话音未落,王允忽然面向轩厅后进的屏风,跪下身形道:“公主,请恕老臣说出公主先人名讳。”王越大惊之下,也忙跟着跪下,心中才明白过来,原来万年公主一直在屏风后面,王允早就已经说动了公主,到最后才揭锅,真是一只老狐狸。

王允和王越这一对保皇派的干将,趴在地下迎接大汉朝的当朝皇妹、前朝公主。因万年尚未嫁人,因此臣下仍呼为公主,汉献帝称呼她皇妹。

只闻一片环佩声响,脚步声移到两人近前,一个娇美中正的声音响起:“两位平身。”

王越鼻中一阵香风传来,站起身不敢抬头,拱手俯身道:“公主,臣下对公主的深明大义深为感动,不过,在下还是有义务提醒公主,一旦成为南林剑派剑主,按照派规,终身不能嫁人啊。”

说完这句话,王越和王允同时拱手俯下身去,迟迟不敢起身。良久,公主的微微叹息声传来:“大司徒,何时出发,遣人通知我。越女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这些天我会详细研读他们的剑谱。”脚步声响起,毫不停留一直走向门外,等两人抬起身来,已经消失了公主芳踪。

公孙宝月伤势迅速好转,随即整整一个月时间,都在辛苦练习越女剑基本剑式。海选公告公布之后,第一剑渠的最佳候选人,自然非宝月莫属。而刘建南的回归,多少让陈龙有些意外,李通那边却传来消息,邱健在长安与王越接触,终于证实了部分陈龙的猜想。

某些势力明着打不过青龙军,在恐惧中团结在了一起,谋划了一个消灭陈龙的暗杀斩首行动。陈龙从麴义降曹的事实中,结合自己的历史知识,推断出黑衣甲士应该是虎豹骑,首领是曹纯,背后主使自然是曹操。现在南林剑派的幕后渐渐浮出水面,就是虎贲将军王越,还有大司徒王允,再往后就是汉献帝。还有第三股势力,早先藏身于丛林,被陈龙一箭隔河射退的,不知道是谁,唯一线索是自己在丛林中搜到的那个精致米袋。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第四股势力?那晚与宝月黑夜里探索沧州旅店周边,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盯梢的人,只能说还有人有能力盯梢不被陈龙发现。黑暗之中,自有群魔乱舞。

光是汉献帝与曹操的势力暗中合作,就足以让陈龙头痛。敌人在暗,陈龙若是只在明处蓄养士卒、趸积粮草,休想尽快统一天下。最令陈龙苦恼的是,背后使阴谋诡计,对付这些三国枭雄,会让正直的陈龙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陈龙不屑为之,也不忍为之。

既然已经探得南林剑派背后的秘密,陈龙脑中一直盘算着是否就此消失。但好不容易掌控了一部分剑派,又有些不甘心,宝月成为剑主的希望非常大,可以全面掌控这南林剑派偌大的势力。反正前后也就还有一个月时间,因此陈龙决定忍到最后,只通知吕常他们做好一切撤出的准备。

这一日,周密神神秘秘,将宝月领走,不知何往。陈龙想起子京一直不见踪影,起意探访子京居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陈龙干脆叫过刘建南,让他领自己去子京居所。刘建南双肩一颤,不敢拒绝,不情不愿带着陈龙去了。

刘建南的小动作,并未逃出陈龙法眼。陈龙一直认为第一剑渠会有监视自己的暗哨,不过一直没什么证据,这刘建南在明处,暗处一定还有盯梢者。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碧螺宫后面的丛林,渐渐露出子京茅屋一角。陈龙心中叹息,好一个清静的地方,曾经风流倜傥的魏讽魏子京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日子?

刘建南踏上小桥,忽然大喊了一声:“子京剑师,你在吗?甄东剑师来看你了。”陈龙一把拽过刘建南,这小子真是贱,就算有人在此暗中监视碧螺宫,也被这小子故意吓跑了。

陈龙按压住当场打刘建南满脸花的冲动,下一秒目瞪口呆的看着子京从茅屋中走出来。上午的阳光洒在一身布衣的子京身上,凸显出他英俊潇洒的轮廓,只是面目多少有些憔悴。子京懒洋洋的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瓮声瓮气道:“大剑师光临,有何指教?”

陈龙有些尴尬的放开拽着刘建南衣领的手,顺手还替他平了平衣领。刘建南这回知趣的站在了小桥边等候,陈龙走到子京面前,望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上一丝的英俊对手。

子京看着这个强劲的对手,恍惚间想起那天比试的情况,笑道:“大剑师不是来找我再比试一番的吧?既然不是,何不院里就坐?”

陈龙指了指周边美景,说道:“我看小河边风景极佳,子京陪我逛逛。”说完转身就走,子京不由跟来,随即又止步道:“子京是你叫的吗?何必叫的如此亲热。”

陈龙微笑继续前行,子京终于还是追来上来,两人在小溪边俯瞰山谷,果然景色无边。陈龙忽然道:“魏讽,字子京,原名魏枫,一向风流倜傥,如同正红的枫叶。为何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剑派的剑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五章 子京一面

第四百一十五章 子京一面

话说碧螺宫后小溪边美景如画,终南山中上午的太阳红彤彤的,懒洋洋的照在陈龙和子京两人身上。陈龙本次突然造访,也让子京颇感意外,上次铩羽而归之后,魏讽本想离开去找王昶,后来又不愿像丧家之犬般去投奔,在清高和溜须之间无法选择,干脆选择隐在茅庐,任凭外面风风雨雨。

陈龙望着这个英俊的对手,忽然笑道:“魏讽魏子京,你本名魏枫,当初在长安何等风流倜傥,是无数娘们儿的梦中情人,何必在这里清汤寡水?我实在想不通。”

一句话戳了魏子京的心窝子,魏讽表面风轻云淡,瞳孔却忽然收缩。半晌才开口道:“原来你早已看穿。我就知道你来历不简单,否则怎么能知道我的名字。”

陈龙嘿然一笑,说道:“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为了表示诚意,我先说清楚我的来意。”

子京瞬间陷入沉默,最后低头说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来意。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才能相信你的诚意。”

陈龙显然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乃交州琼崖人氏,姓龙名珠。”话音未落,子京已经跳了一步闪开距离,拉开了架势,远处的刘建南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

龙珠的名气太大,他凭枪爆雷、击飞吕布的故事早就成了一个传说。子京方才明白,怪不得自己也无法打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甄东,原来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立场敌对,子京瞬间拳脚戒备,说道:“果然是陈龙的走狗,待我与你决一死战。”

陈龙把手一背,侧身对着山谷,昂首挺胸道:“过了这么多天,你一直躲在你这个小茅屋里,也不去向你的主子告密,你的主子还会相信你吗?依我看,子京剑师还是有一些心结没解开吧。”

陈龙雄赳赳转过身来,盯着子京双眼,继续说道:“我既然已经将我的姓名来历如实相告,下面我的问题,也轮到你子京剑师如实回答。”子京显然斗志不坚,双手慢慢垂了下来,问道:“你要是想说服我投降陈龙,趁早就不要出口了。我大汉朝自有天子,剩下想谋朝篡位的,都是逆臣军阀罢了。”

陈龙冷笑一声道:“逆臣?军阀?乱臣贼子?这些头衔,恰恰无法强安在我主陈龙身上。不过,我才没兴趣劝降你,像你这样的人,在我主公那边一抓一大把,即使是我,也不过是个军长而已,连军团长都不是。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为何从花花世界长安跑到这个穷地方来?”

陈龙一番话,让子京心里备受打击。他自负人物风流、剑法超群,没想到被龙珠评价为一抓一大把。而且,人家不但不是来招安的,而只是好奇自己为什么来这个穷地方而已。

这本是子京不愿意触碰的一块心病,干脆哼了一声不回答。陈龙施施然道:“既然大剑师不愿意作答,那么我来说,要是说错了,大剑师可以随时纠正。”

“昔日的魏枫,年轻英俊、人才一表、口舌便给、剑术风流,长安知名的青年才俊,自卿相已下皆倾心与之交往,论者多称他有乐毅之量。可惜,也正因为如此,没有豪门大族背景的魏枫也成了某些大人和宦官的眼中钉,而皇上耽于玩乐,哪里把才华放在眼里。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如意,总是受到某些小人的排挤,青楼妓馆的大把花销让他入不敷出,差点就要穷困到街上流浪了。就在即将失去希望的时候,王越出现了,捡了魏枫这条流浪狗,还让他以后就叫子京,到南林剑派当个清汤寡水的剑师,目的是掌控南林剑派,成为朝廷的爪牙。”

听完龙珠一套说辞,子京反倒冷静下来。冷冷的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何不现在就杀了我,然后再杀了那个刘建南灭口也就是了。”右手戟指,对着刘建南一指。好笑的是刘建男见子京指他,还谄笑着挥了挥手,浑然不知子京是在劝说某人要杀了他。

陈龙微微摇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随便杀人,在某些人看来,是有妇人之仁,我自己却认为,是我不愿意与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同流合污,而正直和良心是陈龙手下群臣的标签。”

“我说陈龙不是逆臣、军阀、乱臣贼子,是有事实根据的。首先,他同意保留皇帝象征,并没有推翻大汉的宣传。他和何皇后的协议是保留皇室,但权力移交给政治协商会议。”子京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所谓政治协商会议,他确实听说过,还做了一些研究。

“其次,陈龙的任何军事行动,从来没有针对皇上的。反之,他还极力促成与王允的军事合作,共同维护长安治安,对付袁术这样的乱臣贼子。”这一点更是实锤,子京微微摇头,并没有反驳。

“第三,陈龙有悲天悯人之心,绝非大肆杀戮的军阀。你可听说过他屠城伤民?反之,他爱民如子,与民生息,所出安抚流民政策,更是为百姓称道,让多少流民避免了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子京当然听说过整个荆州都是这个安抚流民的政策,眼神渐渐望向了远处的峰尖。

“最后,陈龙手下不拘一格降人才,还开了科考,寻常百姓子弟也能有进身之阶。他最信任手下军师周不疑和将领赵云,就都是平民子弟。虽然荆州高门大阀也有不少,但他们都感受到了平等的氛围,没有人敢在陈龙的地盘上仗势欺人,你在长安遇到的不公待遇,在荆州绝不会发生。”

陈龙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话,到此戛然而止,转身望着子京侧影。见他一言不发,陈龙拍了拍身上的皱褶,继续说道:“阴谋诡计,就算杀了我主公,也不可能战胜天下人心。我主公之所以想尽快统一天下,唯一的原因是担心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想让老百姓尽快过上幸福的生活。曹孟德与袁公路并没有实质的区别,皇上何必去与虎谋皮?”

子京仍是一言不发,盯着远远的峰尖发呆。良久,子京忽然转过身来,说道:“我可以置身事外,不去揭发你的身份。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你不能运用手段去干预这次的剑主选举,我要她们公平决斗,选出真正的剑主接班人。”

陈龙恳切点头,说道:“同意,我举双手赞成。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如果我妹子能够技压群雌,你决不能跳出来反对,反倒要支持她成为剑主,成交吗?”说着,陈龙一双大手,已经伸到了子京面前。

子京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个精灵般美丽的甄家小妹,终于伸出手掌,和陈龙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却忽略了远远站在桥边的刘建南,正死死盯着两只握在一起的大手,满脸迷茫和不知所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六章 美女弟子

第四百一十六章 美女弟子

话说公孙宝月伤势痊可,每日在周密的陪伴和监督下练剑不辍。到了后来,连续好几天,周密都和宝月外出,神神秘秘不知道去了哪里练剑。陈龙等着剑主选拔的日子,除了和吕常交换情报就无所事事,想起子京,心念一动,领着手下的小奸细刘建南去探访子京的茅庐。

按照预想,陈龙判断会有奸细,在茅屋那边监视着整个第一剑渠。没想到茅屋之中,走出了如假包换的子京。陈龙借着眼前美景,对子京晓以利害,子京嘴里说着坚决不投降,最后却答应,在争夺剑主的决定时刻会支持公孙宝月。谌龙伸出右手,子京犹豫着握了上去,却让远远站立的刘建南看了个满眼儿。子京只求清静,混不在意的回了茅庐。

再说公孙宝月,她本悟性极强,剑法基础又好,所以学习越女剑法的进度极快。天下剑法自有相通之处,而韩龙交给公孙宝月的刺客剑法,本就是简洁明快、精准刁钻,越女剑法中的任何奇思妙想,也是为了增加剑法的快、准、狠,正好对了宝月的路子。

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周密已经完全没什么可教的,剑法上也打不过宝月。就在这时,第三剑主闻喜出现了。

闻喜永远是蒙着半幅面巾,只露出那双鹰隼一般的双眼,忽然出现在周密的卧房之外。闻喜简短的对周密面授机宜,然后就这样再度消失无踪。

周密心领神会,兼且满心欢喜,信步走到宝月门前。此次剑主选拔,规定每一剑渠推出一位候选人,然后包括子京在内的五大剑主进行人员资质审核,淘汰不符合德、勤、善、美和年龄要求的候选人,被否决的剑渠由其它符合要求的女弟子递补。最终,通过审查的十二名女弟子,进行两轮比赛。第一轮是剑主试剑,由王异亲自与每位弟子对决并依据表现打分,打分前两名者成为种子选手。第二轮是残酷的小组淘汰赛,十二个候选人分为两组,每组六人,两个种子各居一组,进行小组单循环,最后觉出两组第一进行对决,决出淘汰赛优胜者。两轮结束后,剑主打分第一者和淘汰赛优胜者如果是同一个人,则直接确定为新任剑主,如果不是同一人,则进行最终对决决出新任剑主。

如今的宝月,已经得到了剑主的眷顾,可以说在这场剑主的选拔中拔得头筹。周密轻轻敲响宝月的房门,房门哗的拉开,露出宝月的俏脸,问道:“周姐,什么事儿?”。

周密一把拉住宝月,笑道:“甄家妹子,你有福了。快拿上你的秋水剑跟我走。”宝月忙回身取了剑,跟上周密的脚步,连声问道:“我有福了?快说,不许卖关子,有了福分你一半。”周密偏偏要卖关子,笑着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宝月好奇的跟在周密身后,亦步亦趋。两人沿着山路,向着中央的高峰走去。山势渐渐陡峭,两人越走越高,宝月轻功出色,攀岩过涧不在话下,前面领路的周密,倒是微微气喘。

两人渐渐走入云端,宝月已经有了预感,问道:“这山上住的,不是只有剑主吗?”

周密神秘的一笑,说道:“对喽,就是剑主要接见你。”宝月大吃一惊,吸了口凉气问道:“剑主见我干什么?”

周密见宝月一脸紧张,笑道:“前面不远就到了,你自己问剑主吧”。说着一指云深处隐隐露出的一间茅屋小院一角,说道:“到了!”

两人来到院门之外,回头一望,只觉白雾茫茫 确实是个极为隐秘的处所。周密笑道:“若是云开雾散,此处可是有着绝佳的景致啊!”话音未落,院里传出一道娇美的声音道:“甄家弟子,进来。”

宝月闻声趋前,回头见周密身形不动,诧异地看着周密。周密眨眨眼道:“剑主叫的是你,我只在此等候。”宝月恍然,把心一横,推开门进入小院,随手带上院门。

小院正中,几块平滑的奇石之上,剑主王异脸带轻纱,端庄盘坐。宝月忙跪下道:“第一渠弟子甄月见过剑主。”

王异并不多言,用手一指旁边的青石道:“甄月听好。越女剑法,并非徒有其形。内力源于丹田,渠道宜走心经。你且学着我的样子在那里打坐。”

宝月就这样开始和王异开始学习越女心经,王异对她的要求十分严格,每次学习并不寒暄,都是直入主题。倏忽间十天已过,这一日王异把守在门口的周密也叫了进来说道:“甄月内外兼修,剑法初成。以我对其他剑派女弟子的了解,甄月应该能脱颖而出。周密,你这就下去宣布剑主选拔的日子,马上开始各派海选和资格审查,半个月后,也就是白露节气那一天,开始淘汰赛选拔,直到选出新任剑主。”宝月临走,回首深深鞠躬道:“多谢师父垂顾,弟子一定努力。”

宝月说着告别的话,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原来这是王异最后一次亲自教导她剑法,而且她深知选出新剑主之后,王异将从此退隐江湖,不再相见。这些天与剑主耳鬓厮磨,两人已建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宝乐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院门掩上,宝月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仍然脸带轻纱的王异呆呆望着院门,不由轻轻叹息一声,终于摘掉脸上轻纱,双眼下已是满布泪痕。剑主这个位子,可以说如同火山口,王异深深喜欢甄月,心里爱她如女,让她扛着如此重担,还要应对王越和皇上的怒火,是不是有些太为难她了?幸亏她还有个强悍的哥哥,也许还能帮助上她。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就是白露节气,天气渐渐秋凉。宝月换了一身全新的青色道袍,发髻高耸,峨眉入鬓,秋水剑挂在腰间,高高站在大院台阶之上,眼望前方一动不动,说不尽的潇洒俊俏、气度雍容。第一剑渠早选出她为候选人参加剑主选拔,现在正在等候其它十一渠的候选人集中到此,进行第一次见面。而淘汰赛第一轮剑师考核,就在中央高峰的一座悬崖平台之上,只有被选出的弟子才能围观。

今天绝对是南林剑派的大日子,来到第一剑渠的弟子都穿戴得整整齐齐。陈龙也是一身新装,精神抖擞的站在人群里,微笑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公孙宝月。这妮子精灵般的气质,奇迹般地混合了一种威严,仿佛是虫化为蝶的蜕变。台下的陈龙由衷的替他高兴,而旁边的刘建南却不断的咽着唾沫,简直是垂涎欲滴。

远处传来人喊马嘶,一支队伍缓缓走过竹桥,为首一人沉稳老练,正是陈龙交过手的第二剑师文舒。文舒一行有十几名弟子,其中的女弟子都是轻纱蒙面,显得十分神秘。

文舒走近,将马匹交给手下弟子,看了眼高台上的宝月,眼光找到了站在众弟子前的陈龙,微笑道:“甄东剑师,你妹子真是漂亮爽利,想必武艺也是极好。”陈龙傲然一笑,来了个默认,眼光却在文舒身后站着的几个女弟子里扫了一圈,个个都是身材姣好,陈龙的眼神却在其中一个女弟子身上停留了一下,那女弟子也是全身道袍、头戴道帽、脸带轻纱,连一双玉手都笼在袖中,不知为何,却给陈龙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陈龙将目光回到文舒身上,笑道:“二剑师德高望重,叫我小东就好,想必第二剑方的几位候选也是极好的,何不介绍大家认识?”

文舒一伸手,有三位女弟子走到众人之前,其中就有那陈龙关注的女弟子。那女子身量中等,身材却十分火爆,却又有一股冰冷气质,站在那里如同吸引男人的天然利器,让人难以猜透,她究竟是冰清玉洁还是**?

陈龙心里升起好奇,说道:“三位候选人,按照规矩,请摘去脸纱,站到台上,等候剑主前来。”其实是陈龙有些心痒难熬,想赶紧看看那个女弟子的模样。

文舒哼了一声,表示可以接受,那三个女弟子一起遵命揭去面纱。面纱缓缓揭下,陈龙的眼光顿时直了,男人的荷尔蒙飙升中,眼睛仿佛再也不愿离开那美女弟子的脸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七章 身份悬疑

第四百一十七章 身份悬疑

话说眨眼间就是剑主最终决战的日子,宝月因得到了王异的亲自指点,一手越女剑法突飞猛进。无论颜值还是剑法,陈龙都有了非常大的信心,直到十二个剑主候选人集中的这一天。

文舒作为第二剑方的剑师,身后跟着三个剑渠选拔出的剑主候选人。三人都是轻纱蒙面,身段苗条,显然个个年轻貌美。其中一人,身材欣长,身段匀称,即使看不清面目,那天鹅般的脖颈却凸显出无以伦比的气质,连陈龙在内,心神仿佛都被她吸引。

文舒盯着台上的公孙宝月,见她一身青袍、面沉似水、宝相*,不由生出惊艳的感觉。论颜值,公孙宝月与万年公主各擅胜场,只是不知道,谁的武功更加高强。万年公主秘密来到南林剑派第二剑方之后,加入了文舒旗下,成为第四渠当然的候选人。王昶亲自教导越女剑法,而万年公主也是悟性奇高,自己又是基础雄厚,很快便掌握了剑法的诀窍。王越更是秘密来第二剑方指点,听说还秘密约见了剑主王异。今日一战,剑主之位是势在必得。可是,文舒剑师看着台上的公孙宝月,那雪亮清澈的眼神让文舒本来稳如泰山的信心,似乎出现了一丝犹疑。

此刻轮到三位来自第二剑方的候选人登台亮相,三人举手一起卸掉面纱。连陈龙都翘首以盼,看着那中间的美女弟子露出容颜。

那美女的面纱缓缓揭去,先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接着是丰满火红的双唇。那双唇天然生出一股弧度,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嘲笑这人世沧桑,又是在嘲笑天下男人的痴狂。鲜艳的双唇边上是雪白的香腮,左腮晶莹平滑如玉,右腮却有一个小小酒窝,那笑起来一定会是盛满醉人的芬芳。面纱再升,露出一管又挺又俏的琼鼻,两个颧骨略略耸起,使瓜子脸更加明显。大家连同陈龙在内,都被这刚刚露出来的一半俏脸深深吸引,都目不转睛的等着面纱全部接下。台上的公孙宝月何等敏感,不由盯着那美女哼了一声。

面纱终于缓缓揭下,旁边的两个候选弟子都有七八分美貌,此刻却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中间的美女秋波流转,眼神已经扫过陈龙,却没有停留。

那是一双又大又深又黑的猫眼,如宝石般闪耀着亮眼光泽,黑漆漆的睫毛长而上卷,配合着细细的斜而向上的秀眉,显露出十分媚态。那是一种天然的并不张扬的娇媚,却带着百分之百的女人味儿,让天下的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轻怜蜜爱。偏偏她穿的又是一身道袍,正所谓道貌岸然,和她的风姿媚态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那情景让人终身难忘。

万年公主炙热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重新又变得冰冷,三人缓缓向台上走去。围观的所有弟子都被她的美貌惊到默然无语,就这样目送三人上台。这是文舒的声音传来,终于惊醒了大家的幻梦。

三位美女弟子已经站上高台,文舒大声宣布道:“我第二剑方三位候选弟子,分别是第三渠弟子冯青儿,第四渠弟子文英,第五渠弟子谭艳。”众人不由一阵议论之声,原来那天生娇媚绝伦的美女,叫做青儿。连陈龙心里,都连着叫了几声青儿,忙晃晃脑袋,明知她是敌人阵营的人,自己还是太容易就被她吸引,简直是负罪感十足。

青儿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瞬间如千年坚冰融化,暖了一众男弟子的心。无论如何,陈龙也无法把青儿和大奸大恶之人联系起来,她只是不幸加入了汉献帝那个阵营,应该只是被当作工具。等公孙宝月获得了剑主的位置,青儿一定会遭到汉献帝一脉的处置,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把青儿从汉献帝的手下解救出来,陈龙暗下决心。

转眼之间,四大剑主和他们旗下的十二剑渠候选美女弟子全部到齐。十二大美女齐聚,高台上一时无限风光,当然以公孙宝月和冯青儿最为出色。四大剑师分别带领自己剑方观战的弟子站成四个方队,陈龙雄赳赳在众弟子前,心情却隐隐有些失望,因为那青儿连正眼也没看过他,颇为打击他的信心。来到这异世界以后,还从来没有一个美女,连正眼都不看自己。陈龙心里暗道,男人就是贱。

一切仿佛准备就绪,大战一触即发,只有剑主迟迟没有出现。那蒙着青色面巾的闻喜仍然十分神秘,笔直的站在第三剑方的众弟子前,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还有第四剑师林叔,陈龙第一次见面,林叔有着一张年轻却沧桑的脸,眼神忧郁,陈龙根据林叔这个名字,猜测他就是年轻的三国名将郑袤。

就在此时,文舒的声音忽然响起:“各位,在下有一言,请大家认真听。”陈龙心里一惊,这文舒忽然拿腔作调,究竟想做什么。敌人步步紧逼,自己却仿佛无力反击,根本不知道敌人暗中布置了什么,陈龙首次对台上美女青儿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文舒伸出手,指向了台上,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公孙宝月的身上。“剑主有令,令我等剑师在最终选拔开始之前,鉴别每个弟子的身份,切不可让奸细得逞。第一剑渠候选弟子甄月,来历不明,其兄长初来乍到,就辱骂渠师邱健,挑战剑师子京,虽然武艺高强,但身份更加令人疑惑。”陈龙还能稳住,背后的周密可忍不住了,跳出来正欲说话,被文舒断喝一声道:“住嘴!”吓得周密怔在原地。

文舒指着宝月道:“我要你自己说,何处出生,家族父母何处,何处学艺,何时加入剑派,今日各渠主剑师都在,若有半点不符,你就难脱奸细嫌疑,根本没资格参选。”

陈龙恍然大悟,原来文舒早有准备,准备在选拔仪式上发难,为青儿去掉公孙宝月这个劲敌。正欲挺身而出,忽然被公孙宝月的眼神制止,只见她不慌不忙道:“文舒剑师何出此言?我本冀州甄氏家族后裔,后因家道中落,赤贫如洗,从小与兄长流落江湖,吃百家饭长大,早就忘了父母是谁,文舒剑师若能帮我们兄妹两个找到父母,不胜感激。”

“至于加入剑派,却是剑主亲自允准,一会儿剑主到了,文舒剑师何不亲自向她求证?”文舒一时语塞,林叔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既然如此,证据不足,今日多说无益。派里向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何不投票决定,是否同意甄月参选?”

闻喜开言道:“只有四大剑师有投票权,若是平局如何?”林叔忽然一笑,说道:“剑主早就说了,目前派里是五大剑师。”说着向门口一指,施施然从大门懒洋洋走进来的,不是子京又是谁?

众弟子哗然,闻喜心叫不妙,摆明了是三比二,甄月的参赛资格算是悬了,却又没有理由制止投票。陈龙当然不愿意,哼了一声道:“我妹的资格没问题,投什么票!等剑主来了,直接请示就是了。”文舒冷笑一声道:“好,那我们先投票,要不要等不等剑主来了再做决定。”这下陈龙无力阻止,结果不问自知,子京笑嘻嘻投了文舒一票,结果是三比二,五大剑师将投票决定是否同意宝月参选。

不出意料,林叔和文舒认为宝月资质不符,闻喜和陈龙认为宝月资质相符,最后的决定权,到了子京手上。陈龙心里紧张起来,额头不禁渗出冷汗,这几个月的准备算是白费了,到底还是没打过汉献帝和王允的算计。

子京笑嘻嘻看着台上的宝月,见她冷若冰霜,手里拿着秋水剑,忽然大声道:“甄月妹妹休要惊慌,我子京同意你参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剑主之选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剑主之选

话说南林剑派剑主选拔拉开大幕,十二渠美女候选者齐聚碧螺宫。王昶旗下美女弟子青儿,那份娇媚举世无双,令天下男子倾心。陈龙心里一叹,单就颜值来说,宝月遇到了最强劲的对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台上十二大美女弟子,台下五大剑师都站的笔直,只等剑主到来主持仪式。就在弟子们议论纷纷,究竟谁能拔得头筹的时候,文舒剑师忽然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台上的宝月提出了对她参赛身份的质疑。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由五大剑师投票决定。

陈龙和闻喜自然投了赞成宝月参选,文舒和林叔投了反对票,这最终一票的决定权,到了剑师子京手里。

子京想起“龙珠”嘱托,见公孙宝月手握自己赠予他的秋水剑,不由心中一软,笑嘻嘻的道:“我看宝月有周密担保,身份不会有问题。我同意她参选剑师”。

一言既出,彻底惊呆了文舒,旁边的林叔却若无其事,似乎早就料到子京会这样说。陈龙暗中观察,林叔的冷静不禁让陈龙刮目相看,默默提醒自己以后要小心这个对手。

陈龙哈哈一笑,不再理会文舒,文舒愤怒的走到子京面前,正欲说话,忽然子京侧身拱手深施一礼,身前的弟子也齐刷刷行礼,山呼道:“弟子拜见剑主!”。

文舒刷的一个转身,果然高台一群美女弟子中间,多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轻纱蒙面,完全看不出年龄。那身姿自然是无比的熟悉,正是当今剑主王异。文舒一呆,突然发现只有自己还昂然站立,忙也拱手躬身施礼。

王异的声音传来:“全体免礼。今日是我南林剑派最重要的日子,我为剑主已二十年之久,于南林剑派无尺寸之功。兼之年纪渐长,不再胜任剑主之职,合该封剑退隐。”一句话说的一些忠心的女弟子,已经有些哽咽。

“南林剑派自越女剑主阿青建派以来,从来都是从年轻貌美的女弟子中选拔贤才,继任剑主之位。今日,十二名候选女弟子已经选拔完毕,将按照程序选出新一任剑主。现在我宣布,选拔赛开始。”

按照规则,第一轮选拔赛是由剑主与十二名女弟子分别进行对战,然后打分,决出前两名种子选手。十二名选手抽签决定了出场顺序,宝月第六个出场,青儿却抽了最后一个出场。

抽到第一个出场的女弟子已经拔剑在手,王异站在高台正中,第一次缓缓摘掉面纱。

王异本是风姿绰约,摘掉面纱之后,还是露出老态,众人心里不由一阵惋惜。王异眼神平静,可陈龙却觉得那眼神含了一丝凄凉呆滞,难道是因为青春不再、伤感失神?陈龙仔细看了几眼王异,忽然发现她的右脸微微红肿,那里似乎有个新鲜的掌印?!

这一发现让陈龙心里大吃一惊,不知道背后有会发生怎样的变故。此时,第一个出场的女弟子已经率先出手,长剑如同摆柳,摇曳生姿,缓缓向剑主攻去。这第一轮竞赛,大家都知道是打分制,所以都尽力表现出自己剑法的精髓,以便可以获得剑主的认可。至于战胜剑主王异,恐怕这些女弟子连想都没想过。

王异的长剑又细又长,一看就是一代特有的神兵。此刻,王异将越女剑法缓缓运用,一招一式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陈龙见她每一招都老辣成熟,看的佩服,不由鼓起掌来,带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一个个女弟子轮流出场,招式虽然都有类似之处,但果然各自修炼不同,剑式剑法还是颇有差异。轮到公孙宝月出场,只见她不慌不忙运剑,与王异的频率极其相似,两柄长剑当空飞舞,与其说是一场比试,还不如说是一场剑舞。宝月是剑主王异亲自教出来的徒弟,一招一式与王异使的十分相像,令人一看就高出其他候选人一大截。

两人憨斗良久,几乎同时使出一招白猿献果,长剑当的一声相撞,两人同时退后,默契十足,不由相视一笑。本轮比赛结束之后,宝月在已经比赛结束的弟子中,果然得了一个最高分。

陈龙已经知道了,公孙宝月和剑主王异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默契,所以对公孙宝月获得最高分颇有信心。一轮轮比赛继续进行,终于轮到美女青儿登台亮相。在之前结束的十一轮中,宝月高居榜首。

所有人,包括陈龙在内,都对青儿的武功如何非常好奇,毕竟青儿如此天姿国色,武功不好也很正常。只见青儿不慌不忙登上高台,一双雪白的玉手拔出长剑,微微向剑主鞠了一躬。紧接着长剑出手,竟然在身前拉出一道剑的幻影。

陈龙心中大惊,青儿身形未动,而纯依靠手腕的力量,竟然用剑拉出一个扇形幻影。那剑扇的扇骨是一根根长剑,每一根都是如有实质,几乎是同时在空气中出现了无数根剑身,简直是神乎其技。这一招显然经过千锤百炼,一出手就十分不凡,观战的弟子中立刻爆出一阵喝彩。

王异神色微变,面对青儿,脚步一点,走了一个玄妙的之字,从一个精心选择的角度,连刺了几剑,速度之快,连陈龙也看不太清楚落点。青儿不得已扭了一下身体,好正面面对王异的剑尖,适才严密的剑扇,立刻露出一丝空隙。那一丝空隙虽然不明显,但王异和陈龙这样的高手无疑马上就有所感应。

陈龙心想青儿剑法虽高,毕竟应变还很稚嫩,王异只要抓住那丝剑法空隙,很快就能击溃青儿防御。不料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王异似乎没有留意到青儿破绽,两只长剑你来我往,又是斗在一处。

青儿剑法速度适中,但变化多端,手腕十分灵活,剑招似乎是越女剑法,却又似是而非、另辟蹊径,在招式变幻中寻找致胜良机。两人斗够百招,陈龙起码看到五次破绽,但王异始终未曾利用。陈龙暗暗疑惑起来,这王异究竟有什么隐情?难道只是为了打分,并不想获胜?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让弟子们充分展示才艺,王异才好打分。

两人终于比试结束,青儿在一片掌声中告退,她武艺如此不凡,明显在众弟子中积累了极高的人气。王异脸上现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宣布道:“今日,第一轮比赛结束。青儿的武艺不凡,我给她打五分。青儿和甄月,成为本次选拔种子选手。”

陈龙、闻喜、周密和宝月都是大吃一惊,青儿获得五分,是第一轮的最高分,比宝月获得的四分半还要高。也就是说,青儿意外的获得了第一轮第一名,那剑主队对宝月半月来的特殊关照又是为何?而青儿作为第一轮的第一名,如果她在第二轮巅峰对决中战胜宝月,宝月将没有机会再战,也就会失去剑主之位。而宝月即使在第二轮决赛获胜,青儿也将有机会再战一次翻盘。这里面一定有了外人不知的变故,陈龙的剑眉不由皱了起来,看着王昶得意的脸。

王异随即宣布道:“第一轮比赛结束。明日一早,太阳升起之时,剑锋之巅,再行决战。”说罢带上面纱,纵身一跃,消失在碧螺宫后的莽莽丛林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两美相争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两美相争

话说剑主之选,意外的让青儿得了第一轮打分的第一名,成为一号种子。这就意味着,如果青儿在下一轮比赛中战胜公孙宝月,青儿将直接获得剑主的位置。而如果公孙宝月战胜了青儿,这两轮的胜者之间还需要进行一场最终的决斗。青儿获得了两次机会,就算第二轮输了,仍有时间进行针对性的调整。

转天,黎明,终南山绝壁巅峰,云雾随风刚刚吹散。一段圆弧状的千丈峭壁之上,终南山主峰山巅之下,天然的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平台。除了十二名剑主候选人分成两组,其它被允许观战的弟子,沿着上升的崖壁站成一排。留下来的战场,不过丈许方圆,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崖壁上一线倩影,如同蝴蝶飞舞,正是剑主沿峭壁飞身而下。众弟子连同剑师在内,都不禁暗中佩服,若论轻功,在场的恐怕没人能跟剑主相比,可惜剑主年华老去,南林剑派需要新鲜血液。

站在一角的陈龙冷眼旁观,这剑主初始亲自教导公孙宝月,连自己都认为宝月必然会是剑主亲选的第一名。可是昨日剑主亲选的第一轮,却将第一名给了王昶阵营的青儿。联想到昨天王异脸上不清晰的掌印,陈龙不由皱起剑眉,增添了几分忧虑。

王异轻飘飘落在场中,手微微抬起又放下,仿佛是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摘掉面纱。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丝尖锐急促,简单宣布第二轮比赛开始。

第一组轮番捉对厮杀,不出意外,青儿打败了所有对手,轻松夺得小组第一。第二组公孙宝月,遇到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那是第四剑方林叔手下的亲传弟子,名叫玉娘。玉娘皮肤雪白,乌云如墨,凤眼桃腮,表面看是以为娇滴滴的大美人,手下却极为利索,剑招如同疾风暴雨,新手层出不穷,恐怕也是带艺投师。好在公孙宝月不惧快剑,最后用陈龙交给他的绝对简洁的截剑道,在预判的剑路上一举击落了玉娘的长剑,终于获得了第二组的第一名,获得了与青儿最终决战的机会。

这是预想中战局,众弟子轻易分成两派,除了第一剑渠弟子,几乎一边倒的支持青儿。两人颜值犹如梅兰竹菊、各擅胜场,武艺方面,青儿却是剑主之选,从小组赛的进程来看,青儿也胜得毫无悬念,理论上青儿的剑法应该更强。

青儿率先出场,抱着长剑静悄悄站在场边,俊俏容颜配合飒爽身姿,令人心生仰慕。宝月大战方歇,在旁边调息休息,陈龙拿了一块手巾,仿佛后世的拳击教练一般,给宝月扇风降温,又拿身上的水壶给宝月饮水,甚至塞给宝月几个山菱角补充能量。忙乎一阵之后,转头见大家都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陈龙稍显尴尬收了手巾。此刻王昶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猴戏演的差不多了?快开始吧。”

宝月哼了一声,刷的站起来,大眼睛瞪了眼王昶,拔剑直趋场中央,秋水剑如同一泓秋水,映照出围观众弟子的身影。青儿脸色凝重起来,一双媚眼眯起来,眼神却是雪亮,缓缓拔出抱在胸前的配剑,随手将剑鞘抛给王昶,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滞涩,十分潇洒。

王昶丝毫不以为忤,神色平静的接过了剑鞘,似乎变成了青儿的跟班。行者无心、观者有意,陈龙看的心中一动,这青儿气质十分高贵,而对应该是授业恩师的王昶似乎也不够尊敬,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青儿拔出长剑,立刻光华四射,与古朴的剑把相映成趣,显然也是一柄超级宝剑。果然青儿缓缓道:“甄月,这柄剑名曰伊阙,乃是并州出土的上古神兵,即使是子京剑师的秋水剑,也不是神兵对手。”

陈龙心中微震,不由更加对青儿刮目相看,青儿特意指出子京的秋水剑,确实是一种高级的心理战术。旁边观战的子京眉头微皱,显然并不看好公孙宝月。宝月浑然不惧道:“伊阙剑?从来未曾听过,却不知是哪个坟里挖出来的?”说罢莞尔一笑,引起第一剑渠一阵哄笑。

青儿见宝月的毫不在乎,还出言讽刺,情知心理战术无效,宝剑一挥,立刻幻起一片银色的剑影,犹如漫天花雨,直奔宝月而来。

这一招乃是越女剑中绝技,剑技如同天女散花,若是寻常对手,根本不可能看清剑影。宝月对此招也是颇有研究,秋水剑尖连连轻点,将伊阙剑所有的进攻路线封死。青儿不等剑式用老,哗的收回剑招,漫天剑影悄然不见,变成一点寒星,闪电般直奔宝月眉心而来。宝月的秋水剑随之变化,化点击为横扫,速度刚好能扫灭那一点寒星。青儿明显不愿两只长剑相碰,再次火线撤招,长剑如同嗜血苍蝇,寻找秋水剑扫来的空隙,攻向宝月下盘。

宝月轻功最佳,轻松跃起躲过下盘扫来的长剑。不料本是斜着扫来的长剑,剑尖在地上点了一下,立刻弹起,加速射向宝月小腹。这一剑十分精彩,也十分惊险,宝月跃起在空中,身体无处借力,百忙中只能挥剑抵挡,但秋水剑仍在高处,长剑准确下砸殊为不易,眼看伊阙剑就要穿腹而过,宝月右脚踢出,正中伊阙剑剑脊,虽然没能踢歪长剑,身体却向上再度腾起,躲过了青儿必杀的一招。

青儿本是十分把握,此刻长剑刺空,用力过猛,身体跟进,瞬间头颈暴露在宝月眼前,宝月哪还犹豫,趁机长剑从高空绞杀下去,青儿来不及回剑抵挡,抬头一看剑尖如同流星般越来越亮,本能的把长剑在脑袋上一挥,防住主要大穴的位置,只听吱吱呀呀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空中黑影一闪,公孙宝月远远的落在了峭壁边缘,手里拿着一条乌黑的断发,拱手道了声:“青儿,在下侥幸”。

青儿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下来,被剑气搅碎的道帽随风飘飞,双眼难以置信看着手中长剑,若不是宝月剑下留情,自己难免伤及头颅。第一渠众弟子不顾王昶等人的臭脸,此刻爆发出一阵欢呼掌声,无疑是在宣告,此局宝月赢了!剑主的悬念,还要等待最后的巅峰对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章 雷霆再现

第四百二十章 雷霆再现

话说青儿兵不血刃,获得第一小组第一,而公孙宝月遭遇了玉娘的顽强狙击,好不容易才战胜了玉娘,获得第二小组第一。陈龙见这玉娘武功高强、面貌秀美,应该是个有名的人物,但在光脑里查了半天,也没清楚这个玉娘是谁,只好作罢。

根据规则,两个小组第一将进行第一次的对决,如果青儿获胜,这将直接获得南林剑派剑主之位。青儿的剑法飘逸优美,还有轻灵诡异,差一点就洞穿了公孙宝月的小腹。幸亏公孙宝月凭借出色的轻功,在空中一脚踢中剑脊,身体再度腾空而起,迅速由高空一剑搅落,青儿猝不及防,脑袋差点被秋水剑搅飞,还好宝月见下留情,只将她道帽搅碎,削断了她发髻。两人电光石火间恢复对峙,宝月手中已经多了一缕乌黑发髻。

这第一场对决,就这样以宝月获胜告终。按照规则,第一轮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轮比赛的第一名还有最终决战,宝月为自己赢得了决战的机会。

一天决战,时间向晚,王异宣布,转天一早再行巅峰决战。两边都获得了一晚的喘息机会,有了一晚上总结的时间。

王异回到自己隐秘的小院,天色已晚,颇为秋凉。院中静悄悄的,王异推门而入,一阵心烦意乱涌上心头。院中黑影之中,无声无息出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王异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走?”话中殊无尊敬之意。

那黑影也哼了一声,声音带着苍老磁性,说道:“你教的好徒弟,青儿居然输了。”若是陈龙在侧,一定会大吃一惊,那声音如假包换,正是剑神王越。

王异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青儿打分为第一名。否则此刻甄月已经是新任剑主了。明日只能各凭本事,看天命吧。”语声冰冷,似乎不带任何情感。

王越听出王异声音中的冷意,沉默了一下说道:“昨日你不肯帮助青儿,我一时冲动,打了你一掌,心中十分懊悔。但事关皇室尊严,若此事有了疏漏,大司徒也不会放过你的。青儿既然不是甄月的对手,今晚就必须要解决。”

王异心中一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越声音转狠道:“你去劝劝你的好徒弟,明天比赛放手输给青儿,如若不从,就废了她的武功。”

王异哼了一声道:“你休想!甄月何辜?你三番四次,干涉南林剑派的剑师选拔,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苛求无度。当年我还觉得,你有行侠天下之心,方才信任于你,想不到你彻底沦为朝廷鹰犬。我已经违背了先辈的誓言,破坏了南林剑派的派规,成为剑派罪人。甄月是我最好的徒弟,我绝不允许你侵害于她。”

王越的声音带着怒意道:“你这是要造反吗?若是没有我保着你,南林剑派早已换了剑主。你若是不肯出手,今夜就让我亲自行刑。”

王越声音冰冷,让王异心头升起无限寒意。她知道王越的能耐,若是他出手暗杀,甄月有死无生。可是,自己又怎么能任他在南林剑派横行。

一念及此,王异涌起无限悲伤,缓缓站直身形,摘掉面纱,拔出长剑,坚定的说道:“王越!你想杀了甄月,就先杀了我。”

王越的身躯在黑暗中明显震了一下,他想不到王异如此坚决,抿紧的嘴角闪过一丝冷厉。黑暗中剑光一闪,立刻光华照耀,王越已经拔出了他那把赖以成名的长剑,说道:“也好!你若赢我一招半式,我立刻就走,不再管你们的事。”一言既出,小院中的空气立刻紧张起来,黑暗中看不见王异脸色,其实她早已泪流满面。今日若输给王越,也只有以死明志。眼若不见,心里可能平静?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柴门吱呀一声,居然被人推开。两位当世有数剑术高手,都是大吃一惊,何人到了院门之外,两人都还没有感应。只听一把性感男声传来道:“剑主休慌。王越,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无耻?”

此言一出,王异大惊失色道:“甄东?!你来此何干?快走!”

王越已经大怒,喝道:“哪里走!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抢夺第一剑师、打败子京的甄东,我不去找你,想不到你送上门来!你哪里来的豹子胆,既然来了,以后就不用走了,先杀你、再杀了你妹,明年今天我会来此祭奠你们!”说罢长剑一转,已经将剑尖指着甄东,剑气若隐若现,显然动了真怒。

王异双臂一展,护在陈龙身前。陈龙心中感动,装作不解轻轻道:“剑主!此人究竟是谁?首次相见就要杀了徒儿。”又道:“剑主,我不怕他。”

王异摇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说罢,挥剑攻了过去,好为甄东争取逃走的时间。

原来,宝月下山去后,陈龙料到事情不那么简单,想起王异脸上掌印,暗中远远跟踪王异,到了院外潜伏。团息功最善于隐匿外呼吸,一旦陈龙屏息,连剑神王越也毫无感应。直到王越要与王异刀兵相见,陈龙知道王异不是王越对手,才把心一横,推开院门现身。

敌人强大,即使与王异双战王越,也不一定会获胜。

黑暗中陈龙想起与吕布的对决,看来今夜作弊难免,早拔出长剑,悄悄把电击棒绑在剑端,礼貌的轻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异道:“剑主,我真的不怕他,让我来。”

王异见陈龙如此坚决,心想在旁边保护也可以,必要时再出手相救。王越杀气已经漫天飞舞,不再废话,长剑如同霹雳雷霆,已经急攻了过来,身形飘忽,在空中一闪就到了陈龙身前。

陈龙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意念引导内力,呼的沿着剑身进入电击棒,蓄电已久的高压电源迅速被激活,正负电子瞬间在空气中产生无与伦比的妖艳火花,在黑暗中迸发出恒星爆炸般的光芒,只听噼啪一声巨响,蓝白色光电穿过漆黑空气,全部倾泻在王越的身上。

王越本是一往无前的身影瞬间被击的变向,断线风筝般飞出院墙不见。他手里长剑被击飞到高空,半晌才落下来噗的插进地面,剑把兀自来回摇晃。陈龙一把拔出王越长剑,脚下一顿,已经翻墙扑了出去,四下看时,黑魆魆都是山岩峭壁,竟然不见王越身影。

搜索了一阵,不见王越身影,陈龙只得回到院里,王异兀自目瞪口呆立在原地。陈龙早藏好电击棒,又收好自己长剑,拿着王越长剑道:“让他跑了。下次再报他殴打剑主之仇。”

王异终于吐出一口长气,低头道:“甄东,你有如此本领,我自愧不如,看来你不用我保护。你这就去吧,看好你妹妹。明早胜了青儿,我就将剑主之位传了她,从此南林剑派,还指望你们兄妹发扬光大。”

说罢指着王越那柄长剑道:“此剑乃是剑神几把名剑之一,名叫光线,你既然夺了,以后就是你的了。”

陈龙装作恍然大惊道:“剑神之剑?难道刚才那位是剑神王越?”王异点头,不由问道:“你一招出手,天地变色,雷霆电闪,剑神也不是你一招之敌。如此武功,天下我只听过一位。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一章 智激青儿

第四百二十一章 智激青儿

话说陈龙追踪王异,在小院外意外听到了王越的声音。王异为反对王越暗杀甄月,明知武艺不敌,仍抽剑对决。

王越天下剑神,若是出手,恐怕王异凶多吉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龙及时出现,明知不敌,只能再次作弊,用电击棒一招击退王越。

雷鸣电闪、威力轰天,又是在黑夜之中,比从赤兔马击飞吕布还要耀眼。可是,陈龙忘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击早就成了龙珠的标签,天下除了龙珠,谁还能发出如此惊世一击。

王异收回长剑,紧咬牙关说道:“天下除了龙珠,谁还能有如此惊世一击?”

陈龙知道无法隐瞒,说道:“剑主,抱歉还是让南林剑派卷入了政治的漩涡。可是请允许我多说几句,你可知子京为何会支持宝月?”

子京本是王越阵营的人,这次却意外支持甄月,王异本就疑心。只听陈龙说道:“子京本是当朝官员,只因不是出身世族大家,尽管自己才华横溢,最终只能被排挤到你这深山老林。在我透露我陈龙手下的身份之后,他决定帮我,应该说十分明智。”

王异证实了猜想,喃喃道:“陈龙的手下吗?又是一方军阀,尽管他名声算是好的......”

陈龙打断她道:“我明白剑主对政治一直敬而远之,可是到最后还不是为了政治家卖命去刺杀陈龙?若没有这次刺杀,我也没机会与剑主见面。天下谁属,这是一个问题,但在我主公心中,天下应该属于全体百姓。所以,在荆州话事的,虽然目前还是我主公,但那是为了尽快天下一统,除了军事,已经在为政治协商做准备,让天下百姓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百姓当家做主是需要努力的,剑主还觉得应该置身事外吗?”

王异摇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许多道理。你说的都是理想,让人怎么能相信。不过,”王异话音一转道:“不过甄月是好人,你所作所为,也不是欺压良善之辈。至于政治,若要我在陈龙和皇上之间赌一个会对百姓好的,我宁愿赌陈龙。”

陈龙大喜,正要说话,王异继续道:“这次,你妹妹能否成为南林剑派剑主,还要看明日一战。你这就回去吧,若你妹妹有你的雷击剑绝技,青儿绝不是她的对手。”

陈龙脑中立刻浮现出青儿年轻娇美的绝世容颜,心想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舍得看她被电击之后的惨样。大嘴一咧笑道:“我这雷电交击之术,连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有把握,除非遇到特级高手,生死危机之时,才有可能瞬间发作。刚才侥幸成功,我妹妹就更没有如此绝技了。”

王异诧异道:“天下竟有如此怪异的功法。也罢,你赶紧回去告诉甄月,就说今日之战,青儿明显在轻功上输给她,也许能凭此优势获胜。若论地面上的越女剑法,甄月并不占什么优势。”

陈龙见王异已经支持甄月,心中欣慰,深深一揖后告退。对这位深明大义的南林剑主,陈龙确实心里敬佩,日后若能天下一统,应将南林剑派发扬光大,以表对她的尊敬。

陈龙满怀高兴,兴冲冲下山,直奔碧螺宫宿舍区而来。刚刚进入宫门,忽闻一阵喧哗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陈龙大惊,急忙向声音传来处奔去,不料半路上又听到一声惨叫。

陈龙几个起落,上到屋顶,一眼望见一圈人影,聚集在宿舍区,似乎场中刚刚结束一阵战斗。陈龙纵身飞跃,已经落在场外,分开众弟子,见文舒和林叔站在一边,闻喜和周密、宝月站在另一边,各自带着一众手下弟子,双方都是剑拔弩张,闻喜捧着的右手鲜血淋漓,显然已经受了伤。只是不见青儿和子京,不知何往。

今夜所有来参加选拔的人员,都住在宿舍区,陈龙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王昶一方还会来骚扰,看来是对拿下剑主的位子无所不用其极。

众人见甄东来了,知道今晚上不能善罢甘休,都纷纷给甄东让路,陈龙一跃到了闻喜面前,见他手腕上鲜血淋漓,忙亲自包扎,问道:“是谁伤的你?”

仍然青巾蒙面的闻喜指了指文舒道:“他们二人作为剑师,竟然称夜想阻止甄月明天参加决战。我气不过与他们理论,想不到被文舒暗算。”

陈龙默默包扎完毕,对这位默默保护自己和宝月的第三剑师,虽然从未见过他真容,但仍然心存感激。陈龙冷着脸站起,刷的抽出长剑,喝道:“你们两个小人,谁先上?”

宝月也刷的抽出宝剑,站到陈龙身边,今夜只能以二敌二,输了也没有办法。王昶和林叔的身后,众多剑渠渠师和弟子也拔出剑来,显然陈龙这边没有任何优势。

王昶趋前一步,冷笑道:“真是鼠目寸光,凭你们几个人,还想负隅顽抗?今夜叫你们有来无回。”

旁边郑袤郑林叔也道:“南林剑主绝不会是甄月。你们兄妹立刻收拾东西走人,我保你们无生命危险。快走吧!”

双方虽实力悬殊,陈龙心里想可惜电击棒无法立即充电,还是夷然不惧道:“我看你们是心虚,怕青儿明天输给我妹妹,这是承认青儿不如甄月了。”话音刚落,林叔身后一个蒙面女弟子明显的哼了一声。

耳聪目明的陈龙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冷笑 原来青儿杂在地址中,故意隐去身形。陈龙装作无奈,对宝月一摊手道:“妹妹,如今形势比人强,又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那青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想逼走咱俩兄妹。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这就走吧!这南林剑派中,想不到有这么多毒蝎恶妇!”

宝月何等聪明,睁着大眼睛点头道:“肯定是青儿那个恶妇,武技不如我,美貌也输给我,就想出如此龌龊的伎俩。也罢,哥哥,咱们兄妹命苦,只好重新流落江湖吧!”

一语未落,一个蒙面女弟子已经怒哼了一声,排众而出娇斥道:“甄东甄月,污言恶语,今夜谁也不许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二章 开胃小菜

第四百二十二章 开胃小菜

话说陈龙和宝月一人一句,痛骂青儿是恶毒泼妇,故意让人逼走甄家兄妹,好独占鳌头,谋取剑主之位。王昶心中暗叫不妙,青儿可是如假包换的万年公主,何等心高气傲,哪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果然王昶身后一声娇斥,一个蒙面女弟子排众而出,指着甄东甄月道:“好一对恶毒的兄妹,也不怕下了拔舌地狱!”

陈龙笑嘻嘻走到青儿身前,旁边王昶紧张的摸向剑把,护着青儿,怕陈龙暴起伤人,倒被青儿推到一边,叫了声:“起开!”

陈龙粲然一笑,说道:“好一个厉害的女弟子,文舒剑师你什么都听弟子的啊?”

一句话把文舒剑师闹了个大红脸,陈龙盯着青儿露在面纱外的双眼,只觉虽然她眼光凌厉,却透着一股天然的娇媚,令男人甘愿俯首称臣。

陈龙昂然看着青儿,自有一股当大哥的威严,青儿倒像个满眼叛逆的小妹。青儿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陈龙,只觉他轮廓分明,虎眼修眉,不由也暗赞了一声,好一个整齐人物。

青儿终于摘下面纱,露出令人呼吸顿止的绝世容颜,说道:“不错,正是青儿我。你们说话太毒,我什么时候用卑鄙手段了?今天是我不小心输了半招,明早必然正大光明战胜你那个妹子。”

陈龙露出大白牙一笑道:“青儿原来也是痛快人。正大光明?那你解释一下今天晚上形势动众来找我妹妹,还伤了闻喜剑师,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活动?”

青儿一时语塞,旁边王昶接口道:“我们剑方之间,许久也没有交流,今夜只是来找闻喜切磋武艺,有何不可?刚才我错手伤了闻喜,抱歉。”青儿连忙跟着点头。

陈龙笑道:“原来如此。算了,不管真假,我甄东大人有大量,剑派内部应该团结。等我妹妹明早拿下比赛,就是这剑派之主,明早之后,咱们可就都是甄月的下属了。”说罢哈哈大笑,一脸得意。

青儿看着陈龙得意洋洋的脸,不禁磨着牙道:“好臭屁!”说罢不管不顾扭身就走,王昶等见公主撤退,一股脑跟在后面就要退走。

“慢着!”一声断喝响起,青儿心想这是谁又吃了雄心豹子胆,回头一看,还是那个得意洋洋的甄东。

青儿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也喝道:“你还想怎样?”

陈龙笑嘻嘻一指王昶道:“青儿姑娘,闻喜剑师为了护我妹妹受伤,就这样让文舒剑师走了,我不服啊!”

“明天剑主争夺大戏之前,何不加些开胃小菜?”陈龙边说边缓缓拉出腰间长剑,指着王昶道:“文舒剑师,不想被人背后骂作懦夫的话,就拔出你的剑!”

青儿脸色变幻,仍然美不胜收,身边王昶哪受得了如此侮辱,早刷的一声拔出长剑,不过,他还是看了青儿一眼,似乎在请示可否出手,青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眼让陈龙看在眼里,对青儿的身份更加怀疑,只有奴才遇到主子,才会如此请示,青儿究竟会是什么人?和王越又是什么关系?王昶一声爆叫,打断了陈龙的思绪,抬眼一看,王昶已经拔剑扑了上来,连虚情假期的客套都省了。

陈龙尚有余暇,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林叔,见林叔一脸跃跃欲试,心道这林叔心机并不深沉。此刻王昶的剑在空气中划起几圈剑花,直奔陈龙胸口刺来,但力道并不强劲,明显留了后劲。

高手对决,总有几轮试探,不会一下子出尽全力,被敌人识破深浅。陈龙已经和王昶打过一架,互相都知道些深浅,所以上来都留了几分余力,以便后发制人。

青儿还是首次看陈龙武艺,眯着媚眼在旁细细观瞧。只见王昶几个剑花射向陈龙胸前,陈龙手中剑迅速被白雾笼罩,明显加了内力,剑锋横扫,王昶的剑花顿时化为乌有。王昶本是虚招,手腕连抖,长剑陡然上升,拐了一道弧线,越过陈龙长剑,流星般点向陈龙额头。这一招应变诡奇,果然不愧是第二剑师。

陈龙叫声好,身形不闪不避,留着的后力传导到剑上,横扫的长剑神乎其技的立了起来,剑尖间不容发点在王昶毒蛇般射来的剑身上,王昶长剑嘣的上弹,刺在陈龙头顶的虚空中,陈龙的剑却借力回弹,直刺王昶持剑的手腕。

王昶长剑被点,立刻察觉不妙,刺空的同时,脚底用力左右一错,一股暗力升起,身体一歪,右肩哗的下沉,不但避过陈龙刺向手腕的一剑,还顺势长剑下劈,斩向咫尺之下的陈龙左耳。

眨眼之间,两人交换了数招,都是极尽剑术巧思,尽显长剑灵活机动的优势。青儿的一双媚眼眯的更小,饶有兴趣看着二人大战。

王昶一剑斩落,陈龙只觉左耳后生风,暗叫不妙,长剑刺空,已经无法回剑抵挡,按理只能躲闪,却必然被王昶长剑紧逼,落在下风。陈龙心意一动,想起左袖中还笼着铁鞭,干脆不闪不避,只举起左臂护住左脑,右手剑毫不停留狂攻,内力狂吐而出,连续就是近身的十三剑,攻击王昶面积最大的躯干。两人都是行了险招,周围人连青儿在内,都是惊呼出声,这甄东的左臂去挡长剑,难道是疯了?就算两败俱伤,陈龙的这条左臂要是被斩落,以后就是残疾了。

电光石火之间,陈龙左耳爆起当的一声巨响,差点没震聋了耳朵,王昶却发出一声惨叫,也不知胸腹几处受伤,撒手扔了长剑,捂着腹部软倒在地。

陈龙随手挥洒,碎裂的左袖飘飞如蝶,露出里面的铁鞭,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袖里乾坤。林叔已经纵身一跃,到了文舒身畔查看伤势,拿出伤药施治。

青儿有些恼怒,也不管文舒死活,戟指喝道:“原来你袖子里暗藏铁鞭,作弊!胜之不武!”陈龙心想我作弊早就不脸红了,要是用我的电击棒作弊,恐怕王昶也得被击成白痴。微微一笑看着青儿,大喇喇把长剑缓缓收入剑鞘,装腔作势的一语不发,带着那股令人讨厌的表情。

青儿拿讨厌的陈龙没辙,哼了一声把小蛮靴一跺,扭头走入黑暗。身后林叔命人扛起文舒,跟在青儿身后走去。

一夜风波终平,南林剑派谁属,还要看第二天的巅峰决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三章 巅峰对决

第四百二十三章 巅峰对决

话说陈龙虽然智激青儿成功,得到青儿公平决战的承诺,但见闻喜受伤,心恨王昶王文舒乘人之危,因此拔剑单挑王昶,欲惩治小人之恶。

王昶本是王氏家族最为出色的后辈之一,剑术超过同龄人多矣,自从到了南林剑派,每日修炼不辍,一手环首剑法更是罕逢敌手。不料陈龙袖里藏鞭,挡住王昶精妙一剑,虽有作弊嫌疑,仍重创王昶胸腹。这还是陈龙手下留情,对于三国著名人物,陈龙自知绝下不了死手。

青儿脸色变幻不定,终下令林叔撤走。一夜风波消弭于无形,陈龙终于喘了一口粗气,定下心来。闻喜伤势不重,自去宿舍休息,宝月对陈龙道:“大哥,这南林剑派被人掌控,看来已非一日。明日一战之后,无论输赢,恐怕都是分裂的局面。”

宝月一番话令陈龙刮目相看,低声道:“妹妹所言极是。不过能将其分裂,也是降低敌人战斗力的好事。莫要多想,明日赢下来便好。先去休息吧。”宝月点头,乖乖领人回去休息,布置弟子们谨慎值守不提。

陈龙回到房中,思前想后,辗转难寐。没想到王越亲自到了终南山,敌人肯定对剑主的位置势在必得。按照敌人的算盘,应该是王越到王异那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不从就痛下杀手,同时王昶、郑袤两人带队灭了第一剑方,至少驱逐甄家兄妹,一举全面掌控南林剑派。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王越不到一招,就被自己的电击棒击飞不知所踪,得以让自己及时回到碧螺宫,而闻喜拼着受伤,抵挡住了王昶,自己又灭了王昶的威风,终于将局势拉平,可谓挽狂澜于既倒。

陈龙起身穿起外套,王越既然来到,谁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布置?外围吕常布置的警戒哨人员单薄,至今没什么消息传来,看来自己还是亲自跑一趟。

陈龙心中感叹着夜夜奔忙的命运,纵身飞跃碧螺宫前的吊桥,望着黑漆漆的丛林中飞去,同时搓唇模仿鸟儿鸣叫,正是特种部队暗号。半晌不见回应,陈龙继续向前,几乎到了第二剑方边界,终于听到几声鸟鸣回应。

吕常飞一般落在陈龙身旁,汇报道:“属下一直关注第二剑方动静,见到他们在主公手下折戟,随即跟踪到此。主公怎么又追来了?有何发现吗?”

陈龙闻言,知道吕常他们也没什么重大发现需要汇报,沉吟道:“王越亲自来了,所以我心中不安,不知敌人后续会有什么行动,所以来找你问问。”

吕常点头道:“人手不太够,目前我们死盯着第二剑方,盯着长安方向的兄弟并没什么消息传来。或者是来不及传递?”

陈龙听到吕常的分析,听到长安两个字,心中那份危险的感觉更加如针刺般发作,只是摸不透背后的布置。想了想道:“只好静观其变。你可派人,查看第二剑方可有人往外暗中传信,予以拦截。另外,派人去往长安方向侦查,特别是大道隘口,必经之路上如果有动静,立即放起信号烽火。”

吕常不由吃了一惊道:“长安不会真派正规军来吧?”

陈龙脸色冰寒,黑暗中眼神如火喃喃道:“若是长安皇家军队来了,恐怕不妙之极。唉,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只不知道会是谁带队?若是能说服带队的将军,也许还有转机。”

吕常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主公切不可孤身犯险。我这就亲自跑一趟长安,接一下消息。”

陈龙点头道:“也好!切记注意安全。”两人商议已定,各自跃开没入黑暗之中。

陈龙心中略定,回到碧螺宫休息了不过一更,已是鸡鸣时分。一早周密边来叫门,陈龙打着呵欠开门迎接,周密连声道:“剑主已至后院,请剑师立刻到后面单独叙话!”

陈龙想起昨夜挟雷电之威击溃剑身王越,还来不及给电击棒充电,答应一声让周密略等,自己边穿衣边将电击棒藏到房梁上,利用白天进行太阳能充电。这根电击棒可是陈龙的大杀器,切切不可丢失,可惜待会儿若有异变,却用不上了。

后院一间小屋之内,王异已经等候多时。她本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昨夜却带着八分迷茫,惴惴不安度过半夜,大清早就来找陈龙,却并不清楚想要的答案。

陈龙施礼已毕,王异道:“我确实属意于你妹妹接过我的衣钵,能带领南林剑派发扬光大,摆脱政治纠缠。可是昨夜你击败王越之后,已经说明你也是有目的的政治人物,尽管陈龙名声还好,我却需要你一个承诺。”

陈龙明白过来,王异现在一是怕王越对南林剑派秋后算账,二是怕剑派再次被野心家掌控。陈龙立即说道:“南林剑派被人利用,去刺杀我主公陈龙,这件事剑主知道多少?”

王异很配合的道:“你也看到了,我手下只有闻喜,而第三剑方并未参与。至于周密等弟子,也都是身不由己,并不完全清楚自己的任务。”

陈龙明白王异说的是实话,想了想说道:“怪不得剑派如此松散,甚至连我混进来都不知道。我能够承诺你的,就是天下大定之日,会将剑主之位还给周密这样的忠心弟子,给予南林剑派超然江湖的地位。”

王异微微沉吟,甄东这个承诺可谓不咸不淡,可是不信又如何?这正是王异内心惶恐的源头。

叹息了一声,王异明白自己也是骑虎难下,抬头见一脸正气的甄东,也只有选择相信。王异终于不再纠结,猛的站起道:“那就速战速决!”

陈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施礼后走了出去。只要今天是公平决战,王越又身受重伤,宝月有八成机会占据剑主之位。到时候自己有的是实力清洗帮派,有赵云、马超、张绣、黄盖这些兄弟,先挤走王昶、郑袤再说。

想起和兄弟们团聚,陈龙不禁露出微笑。这些兄弟们都是战场上的无敌统帅,可是玩儿阴谋诡计却是不太擅长。陈龙首次感到,自己若是终日陷身在三国枭雄的阴谋诡计之中,

有多么的不安全。要对付这些阴谋诡计,自己是多么需要贾诩贾文和的智慧。

天色大亮,决定剑主归属的巅峰对决终于即将开始。因为王异的来到,这场本应该再赴峰顶的对决直接改到了碧螺宫内高台上进行。

闲言少叙,青儿已站在高台,今天她穿了一身绚丽的紫衣,并未带面纱遮遮掩掩,一展千娇百媚的青春容颜,犹如高高在上的散花女神,赢得了所有男人的注目礼和掌声。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昨晚被陈龙气的铩羽而归,今日又怎会屈居人下,干脆高调亮相,气势上先压制住甄月一方。

甄月仍然是一身青衣,素装淡抹走上高台,可是那一股精灵气质,乌黑瞳孔散发的天使之光,根本无人可以掩盖。两位一等一的美女,眼光交击如同雷鸣电闪,几乎同时拔剑在手,遥遥相对。

金钟轻响,正是决战开始的信号,宝月率先移动脚步,以青儿为中心,缓缓挪移。青儿显然总结过上次失了半招的教训,知道宝月轻功出色,遂以不变应万变,并不想轻易失去重心。

宝月此刻,正感受着自己脚步变幻和呼吸之间的呼应,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妙境,忽然发现对面青儿的呼吸节奏似乎也被自己感知,那信息忽强忽弱,宝月在青儿呼吸微弱的一瞬间,刺出了直截了当的第一剑。

秋水剑鲜明煊赫,华丽灿烂,如同飞鸟投林,直奔青儿咽喉,正好是青儿新力未生之时,反应就慢了一瞬。这正是越女剑最讲究的心法,观战的王异不由点了点头,心道孺子可教。

青儿感到咽喉被宝月剑式锁紧,奋力提息错身,将长剑护在胸前,贯彻自己防守的原则。转瞬间两剑相撞,空气中爆起一声巨响,紫色身影暴退盈丈,在台边堪堪刹住车,正是面色涨红的青儿,显然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剑劈的有些错愕,却不知是宝月利用了双方气势消涨的瞬间,取的如此攻势。

此时,宝月后续的剑招已经如同疾风暴雨般扫过来,青儿奋力御敌,身形在台边如同暴风雨中的弱柳,真是摇摇欲坠、险象环生。陈龙看的心中欣慰,按照这样的气势,胜负恐怕不会超出几十招。

台下观众屏息凝神,看的如醉如痴,王昶、郑袤脸色都十分难看,青儿完全丧失了进攻的气势,只能等宝月力竭之时才可能有转机。王昶暗中咬牙,频频遥望着远方,那预定的朝廷兵马,怎么还没有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四章 得而复失

第四百二十四章 得而复失

话说公孙宝月凭借一点点强攻的优势,将扮作青儿的万年公主压迫在台边,一剑快似一剑。幸亏青儿已经做足了防御的心理准备,又期盼着后续的强援,抵在台边苦苦支撑。

王昶也是心急如焚,连连看着天上的日头。青儿处于守势是预想的情况,但昨夜一番布置,坐镇长安城外的朝廷野战部队,已经连夜派出了成建制的骑兵。只要这支部队一到,将击碎任何拦在青儿夺魁路上的路障,什么王异、闻喜、第一剑方和甄家兄妹,都只不过是浮云,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远远的山林边,朦朦胧胧起了一丝烟尘,日头顿时扭曲起来,恍恍惚惚仿佛海市蜃楼般虚幻。但紧接着马蹄的轰鸣声实实在在的响了起来,天边惊起一片飞鸟,王昶猛的站起望着远方,按捺不住心中惊喜,绝对实力碾压之下,任这甄东有三头六臂,也要饮恨收场。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如同打雷般轰鸣而来,宝月剑法一滞,青儿却信心大增,银色剑光大盛,一举扳回了不少劣势。

王昶和郑袤同时面露兴奋之色,望着漫天而起的烟尘,那是绝对的力量、是摧毁一切障碍的号角、是拥有强权的真理。枪杆子里出政权,谁的拳头硬谁话事。

这意外的骑兵队,很快就充斥了整条山间大道,后续部队仍然源源不绝,向着碧螺宫涌来。中速驰来的十几骑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竹桥之外,齐声喝止了马匹。震天蹄声倏然而止,比轰鸣时更显震撼。

陈龙远望烟尘,难掩焦灼之色。事情已经不受控制,看王昶和郑袤的兴奋劲儿,这股骑兵应该是朝廷兵马无疑。照情形应该选择撤退,可是如此大军拥塞,自己真的要放下一切逃亡吗?逃亡肯定是前功尽弃,前提是能从这大军拥塞中逃的掉。

本是志在必得的剑主之争,却这样得而复失,真是令人抓狂。朝廷对南林剑派的重视,令陈龙始料未及,这不是一个剑主之位能够解释的。台上的战况如此胶着,青儿越战越勇,宝月无法就此脱身,陈龙也无法可想,只得无助的等着大势已去的结局。

宫门大开,由大门那一方空间忘过去,竹桥上走来几员将官,个个服饰整齐、盔明甲亮。为首一员大将,身材壮硕,腰悬长刀、背后斜拉着一柄强弓,龙行虎步走来十分威武。众人顾不得台上战斗,纷纷扭头来看走来的将军,连陈龙也挤在人丛中细看。他目力了当,一眼看去,已经认出那将领,心头不由大喜过望,世事之奇妙,莫过于此。

那大将龙行虎步,雄赳赳走过竹桥,踏入宫门,两眼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人丛中的陈龙,四只眼都充盈了满满的思念和欢喜,却都没有相认。

王昶和郑袤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进来的将军,这个将军如此面生,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偏将。王昶先入为主,虽然不认识这位将军,但既然朝廷兵马已来,还是趋前一步施礼道:“将军来的正好,南林剑派正在进行剑主选拔,刚好请将军主持公道。却不知将军怎么称呼?”

那将军听到王昶的话,唇边泛起微笑,有意无意看了陈龙方向一眼,云淡风轻的吐出五个字道:“黄盖黄公覆。”

王昶脸色大变,谁不知大名鼎鼎的长安黄盖,没想到竟站在眼前,可是黄公覆明明是青龙军的人,怎么忽然带兵来了这里?难道黄盖已经投降了朝廷?王昶满心疑惑,不知该如何应对。连台上的一对正在打架的玉人,都停剑分开,看着台下的将军。若是将军直接宣布剑派军管,取消比武甚至直接宣布新剑主,恐怕连王异也无法再帮助公孙宝月。

王异快步走向黄盖,似乎想说什么,黄盖不再理会凌乱的王昶,趋前一步,伸出双臂,大声道:“各位南林剑派弟子!本人乃钦命长安青龙将军黄盖,赶来此地,正是要主持公平竞赛。现在,我宣布,任何人不得出手干涉台上比武,胜者即刻成为南林剑派新任剑主。如有违抗,军法从事!”

此言一出,王异刷的刹住了车,怔怔看了眼黄盖,一时无言。王昶、郑袤都是大惊,若是公平决斗,青儿确实略逊宝月一筹。可是看见黄盖身边重重甲士,一个个剑拔弩张,虎视眈眈,两人又哪里敢就地反抗?

陈龙和黄盖早就交换了数千个好兄弟的眼神,太久没见,两人各自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为了青龙军开疆拓土,为了青龙军早日完成天下一统。两人心中,都升起豪情万丈,正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黄盖的骑兵队强势来临,镇住了所有的局势,宝月听到黄盖的一番讲话,登时心中大定,不等青儿反应过来,已经一剑流星般刺出,青儿正在心中大乱,哪里抵挡的住,勉强挡了几剑,心想何必拼死抗争,自己贵为公主,暂时让你当几天剑主,过几天父皇一纸诏书,自然有人来抢走剑主之位。一念及此,更加没了斗志,草草攻防了几剑,长剑横扫,当的与宝月的剑重重撞在一起,装在把持不定,撒手将长剑仍在台子上,跳出圈外道:“我认输!”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台下支持甄月的弟子顿时欢呼起来,王异趁机登台宣布道:“现在我宣布,即日起我将卸任剑主,由甄月担任新任剑主!”众弟子顿时大声欢呼起来,气氛十分热烈,只有王昶、郑袤接了青儿,与弟子们在一边沉默无言,不知在商量如何进退。

王异在众弟子欢呼下走下高台,台上只有甄月一人高举双手,享受众弟子欢呼,忽然台下陈龙怪叫一声:“参见新任剑主!”第一个跪下施礼,在他的带动之下,台下顿时跪倒了一片,只剩下王昶和郑袤的忠实弟子,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黄盖奇怪的看着王昶道:“这位剑师,依我看这决斗甚是公平,为何你们这些人不施礼迎接新剑主?是心存不满想造反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死兄弟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死兄弟

话说一支黑压压的骑兵,进入苍翠墨色山谷,如同蜿蜒的青龙,到这终南山山麓取水。那令人心颤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如同群雷共响,那绝对的力量让整个剑派弟子绝望。

当那久违而又熟悉的脸孔,踏过竹桥霸气而来,陈龙无法形容那种喜悦,更是彻底放下了心。

生死兄弟,不见已经经年,更多成熟稳重,眉宇间不变的是那份感天动地忠义。陈龙差点冲上去紧紧拥抱那副强壮的身板儿,亲热的喊一声“公覆”,却知道绝非场合,只好狠狠压抑扑过去的那股冲动。

黄盖黄公覆强势登场,瞬间改变了局势,公孙宝月毫无悬念的战胜心烦意乱的青儿,获得剑主之位。王昶等不愿参拜新任剑主宝月,被黄盖弹压,不得不草草参拜新主。黄盖身后一字排开十几员虎将,桥头那一端更是上万铁骑,今天就是要强压下牛头喝水,哼了一声,声如洪钟道:“既已参拜,新任剑主上位仪式已成。”

陈龙环顾人群,王异已经不见了身影,不由对宝月使了个眼色,宝月会意,高举双手,压下众弟子欢呼,高声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南林剑派,历来剑主为尊,言出法随。我既为派主,当谨遵帮规,带领剑派发扬光大。”说罢举起秋水剑,一字指向天空,享受雷鸣般的弟子欢呼掌声。

王昶、郑袤身后无人鼓掌,剑派分裂之势已成。陈龙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此时不挑破脓包,更待何时?

陈龙趋前一步,指着王昶道:“敢问文舒剑师,今日新任剑主已登位,你却面有恨色,背后弟子不敢欢庆,可是你对剑主不满?”

王昶闻言大怒,潜意识却让自己忍住冲动,如今形势比人强,一旦对方抓住把柄,完全会让自己精英尽灭。

王昶一张哭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倒像个大大的囧字,单膝跪倒,向着高台方向朝拜。身后的郑袤和弟子们感同身受,一时跪倒一片,山呼剑主。王昶微一抬头,却见有一人俏然而立,俏脸傲然看着天际,如同鹤立鸡群,一言不发,正是万年公主青儿。

青儿贵为公主,身娇肉贵,怎么会向平民跪拜?王昶心中暗暗叫苦,果然那个讨厌的陈龙恶狠狠、兴冲冲走了过来,就像闻到荤腥的野猫、看见机会的豺狼。王昶忙带头站起,护在青儿身前。

陈龙走到青儿面前,完全无视身边虎视眈眈的王昶、郑袤。走到青儿近前,低头看着青儿,越发觉察青儿媚眼的威力,微笑道:“青儿,你虽武艺不错,但还比不上剑主,既是公平对决,为何今天不肯拥护新剑主?按照帮规,需要带你到宫内有司诫勉。”说罢一招手,立刻有几个行刑底弟子靠拢过来。

王昶吓了一跳,身手拦住那些弟子,青儿已经不怒反笑,手里却拔出半截长剑,喝道:“谁敢动我?”

行刑弟子看着陈龙,陈龙假意怒道:“拿下!反抗者一并拿下!”说着伸手去抓青儿的肩膀,这跟*一点燃,大事成矣。

果然青儿的长剑猛的拔了出来,指向陈龙咽喉,喝道:“谁敢动我!”陈龙也刷的拔出随身长剑,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起来,黄盖把手一挥,身后的护卫队立刻全部拔出马刀,向着一众第二剑方弟子所在围拢过来。

王昶、郑袤见大事不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拼死也不能让公主受伤,忙也拔剑在手,与陈龙身后众人对峙。此时,高台上的宝月忽然高声道:“全都住手!”

众人瞬间全都停了下来,纷纷看着高台上新任的美女剑主,见她昂然直立,年轻的俊脸上竟然透着前所未见的尊严,缓缓道:“我甄月新任剑主的第一天,实在不愿意看到剑派就此决裂。南林剑派始终是一家人,若是不能团结,如何能在世间立足。青儿年轻气盛,心中不服也就罢了,文舒剑师、林叔剑师本是剑派中高层,为何也不尊派规?”

剑拔弩张中,只有宝月的声音继续响起:“既然你们不尊派规,今日我作为新任剑师,有权罢免你们两位,重新任命剑师。看在你们为剑派服务多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放下武器,我只带走青儿,你们继续做剑师,一是我现在就罢免你们,任命新任剑师,将你们逐出剑派。”

王昶瞬间凌乱不堪,想不到会突然变成如此局面,好在郑袤还有一丝清醒,低声在王昶耳边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决不能交出公主。”

王昶终于冷静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脱身,回到长安后再卷土重来。当下痛下决心,刷的收起长剑,说道:“既然如此,不用你驱逐,我等退出剑派便了。”说罢,举手道:“今日我与林叔剑师,受到剑派不公待遇,只得决意退出剑派。愿意追随我等的弟子,可随我来。”

说罢扭头就走,郑袤、青儿和一众愿意跟随的亲近弟子,纷纷跟在身后。走到黄盖身旁,王昶施礼道:“黄将军,山不转水转,可否借道?”

黄盖知道王昶是语带威胁,让自己马军让道,微笑摆了摆手,后面军士立刻大声下令道:“后面马队,给文舒剑师让路!”命令一下,立刻被传达下去,马队立刻一阵蠕动,很快露出一线通道。

王昶已经回复冷静,微笑道:“多谢黄将军!请向青龙之首致意。麻烦转告,这天下还是汉家的。”说罢领着一众从人,沿着马队中间的小路鱼贯而走。

“且慢!”忽然陈龙的声音响起,王昶等人都诧异回头,心想难道又后悔放我们走了?众人手都已经按住了剑柄,若是公主受辱,也只好誓死保卫。

陈龙微笑走了过来,高大身形配合英俊容颜,确实是一尊如假包换的男神。陈龙再次站到王昶面前,眼睛却看着青儿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黄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几位毕竟曾是我剑派同仁,可否借几匹马儿给他们,也好省却他们脚力?”

青儿眼睛眯了起来,轻啐了一口道:“呸,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陈龙哈哈一笑,露出洁白的大牙,说道:“青儿,你是我剑派最杰出的女弟子之一,今日就这样退出剑派,着实令我遗憾!何不留下,共襄盛举!”

青儿扭过头不理他,此时马匹牵了过来,陈龙亲自牵过一匹小黄马,拉到青儿身边,将缰绳交给她说道:“天下扰攘,百姓为尊。青儿记住我的话。”

青儿一怔,翻身上马,媚眼狠狠一瞪陈龙,转身打马狂奔而去。王昶、郑袤也不道谢,恶狠狠瞪了一眼陈龙,各自打马跟在青儿后面去了。

陈龙站在碧螺宫门口,目送青儿等人远远而去。正在遥望烟尘渐远,身后忽然传来宝月的声音道:“你看够了没有?”

陈龙一回头,身后正是宝月清纯的大眼,不由尴尬笑道:“青儿恐怕不是一般人,不然王昶他们也不会宁愿退派,也要护着她安全。”宝月哼了一声道:“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她的美貌,也是万里挑一,哥哥你动心了吧?”哥哥两个字,还特意加了重音。

陈龙对着黄盖连使眼色,旁边的黄盖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扭头走开,陈龙暗骂道:“看你一脸忠义,关键时刻不讲义气!”对着宝月赔笑道:“妹妹,不对,剑主,咱们何不进去谈?”说罢干笑着对黄盖道:“黄将军,请到轩厅用茶!其余人都散了吧!”

轩厅只有他们三人,陈龙、黄盖早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像极了一对许久未见的好基友。陈龙笑呵呵看着黄盖道:“兄弟啊!你告诉我,怎么你来的这么及时?”

黄盖笑道:“此事的谋划,全出自大军师荀攸荀公达。”接着把特种部队传达讯息,青龙军如何监视皇族动静,荀攸如何运筹帷幄,及时出兵扼制了王允兵从东大营驰援终南山的行动,最后发生今天这一幕说了一遍。

陈龙大喜道:“长安形势错综复杂,非公覆、公达不能胜任。”心想荀公达做事的老脸狠辣,并不在贾诩贾文和之下,自己身边有周不疑和郭奉孝,倒一直忽视了这个人,此人忠心程度远高于贾文和,倒是适合带在身边。阳谋靠周不疑和郭奉孝,阴谋完全可以靠荀攸。

一念及此,陈龙想起应该快成年的诸葛亮,不知道在刘茜的*之下,他成长的如何,是否应该带在身边进行实战历练了?这些天纵之才,自己必须把他们组成自己的智囊团队,别浪费了三国里最杰出的人才。

还有司马懿,也不知道该死的司马得操怎么不把侄子主动送给我青龙军为官?这老小子肯定打着鬼主意,司马一门看好的天下之主,恐怕也不是自己。

心中越想越多,陈龙赶紧刹住思想的闸门,宝月还在身边,也不好过多泄露青龙军的机密,黄盖在旁问道:“王昶等人去后,会立刻有人去报王允,我部队撤退后,王允部队必来,剑派又该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六章 剑派南移

第四百二十六章 剑派南移

话说青儿离开之后,生死兄弟黄盖和陈龙终于有机会好好叙话。久别重逢、欢喜之余,黄盖忧心忡忡问道:“王昶等人去后,会立刻有人去报王允,我部队撤回长安后,王允部队必来,剑派又该如何?”

这是眼前最现实的问题,今天高调赶走王昶,并不代表王允不来,黄盖不可能一直常驻在这里,即使常驻也可能成为敌人消灭的目标。总之,陈龙和宝月继续留在这里,是不安全的。

宝月插话道:“在沧州图谋咱们的贼子已经查清,这南林剑派也夺下来了,不如就此回冀州吧?我和爹说一下,不如联合剿灭了麴义吧?”

陈龙听的大为意动,沉思道:“可是,剑派的兄弟姐妹这么支持咱们,咱们这一走,谁来保护他们?”

这是个头疼的问题,宝月不由蹙起眉头道:“要不,带着他们一起撤走?当然,要他们自愿才行。”

黄盖说道:“这倒是个办法。让他们混在我的马队里,神不知鬼不觉撤走。南林剑派本是朝廷一大臂助,咱们搅黄了它,也是一大功劳。”

陈龙点点头,又缓缓摇头道:“南林剑派若是就此消失于江湖,咱们又怎么对得起前任剑主王异,这可是她多年心血。”

“而且,咱们宝月妹子这个剑主之位,可是名正言顺得来的,如果剑派就此消失,王允老儿大可以重新让王昶和青儿来此,组建新的南林剑派,使它重新成为朝廷鹰犬。”

宝月抓着头发,喃喃道:“那我们岂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陈龙也挠着头道:“南林剑派的番号不消失,王昶就不能新立剑派。公覆,你身上可有行军地图?拿给我看一下。”

自从陈龙组建了青龙军,他早就将地图制作发扬光大,任命的将军们也有了随身携带军事地图的习惯。黄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在墙上展开,陈龙手指沿着长安向南,掠过大片终南山区,停留在商洛和襄阳之间的群山中,重重敲了一下地图。

黄盖细细审视地图,问道:“鬼石岭白桑关?”宝月也把头凑过来,看着地图,准备听陈龙解释。

陈龙点头道:“对,鬼石岭白桑关。”

“南林剑派不会就此消失,而是南移到鬼石岭白桑关。这里山势连绵,易守难攻,而且在长安势力范围之外。”

“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丹江口不远,而襄阳到丹江口,那里可是有水路可通,根本不愁剑派的补给。”

黄盖喜道:“文长就在丹江口、孟起又雄踞汉中、张绣在宛城、子龙在颍川,王允哪里敢领兵南顾?南林剑派迁移到白桑关,可保万无一失!主公高明啊,高明!”

宝月噗嗤一笑,开心起来,笑道:“黄将军也会拍马屁!拍的很响啊!”黄盖对宝月很有好感,笑道:“甄月妹子,你大哥也是我大哥,你叫我声二哥就行了!”宝月甜甜叫了一声:“二哥!”

陈龙见黄盖和宝月眉花眼笑外加眉来眼去,竟然隐隐有点儿吃醋,一拍黄盖肩膀道:“二哥!有些事要拜托你。”

“三日之后,我和宝月会宣布南林剑派整体迁移至鬼石岭白桑关,将军你要负责弹压那些反对派。”黄盖表情严肃起来,点头应允。

“还有,你立刻派人,将你刚才说的几位将军,召集到白桑关与我汇合。我的冀州大战,少不了这几位将军。”黄盖大喜道:“主公,终于决定先灭了袁绍和麴义啦?把我也带上啊!这么大的战役,你可不许不带我玩儿!”

陈龙摇头道:“不行啊公覆!长安有你和公达在,我才放心!长安是任务最重的地方,稍一不慎,就会让王允咸鱼翻身,没有你真的不行!”黄盖苦着脸道:“那可太遗憾了!你让子龙来接替我吧!”

陈龙笑道:“子龙?对了,颍川要与袁术和曹操斗智斗勇,还真离不开子龙。这次,你和子龙都不能动,你让人把襄阳张郃召来吧,顺便让他把诸葛亮带来。魏延、张绣、马超、张郃这几个军,暂时都由副手代理军长之职。”

黄盖一个立正,举手行礼道:“是!诸葛亮就是那个做出*来的小子吧?”

南林剑派南迁记忆已定,黄盖自去安排通知四员大将。三日内,黄盖将天下局势娓娓道来,东北、西北、中原都有不少变化,陈龙一一听入耳中,心中又有了新的感受,不由感慨天下一统怎么这么难,还有多少阴谋要破解,还有多少障碍要跨越,还有多少矛盾要妥协!

三日后,陈龙、宝月跟随大队,向南迁徙,大部分弟子选择跟随。黄盖将少量不愿跟随南迁的弟子做了安置,随后也撤出了终南山区,回归长安坐镇。

南林剑派大队带着不少辎重,缓缓穿越商洛群山,向着目标鬼石岭走去。沿路说不尽的风光无限,遇到山穷水尽之处,难免伐木搭桥,倒像是山野行军一般。这一日到了武关镇,只见悬崖绝壁之下,一条碧绿的江水环绕一座雄关,有向导指着说道:“甄剑师!那就是武关了!过了此关,再继续向东南方向走十日,即可到达鬼石岭白桑关。”

陈龙心道还要走十天啊,问向导道:“这条江水何名?通往何处?可能通航?”

那向导道:“此江名曰丹江,小人却从未乘船去过下游,不知通往何处啊。”原来这向导只是个土著,只在山中打猎为生,却从没出过下游的远门。

陈龙还是大喜,此江名曰丹江,魏延不是就驻扎在丹江口吗?说不准可走水路顺江而下,即可省却不少脚力。一念及此,忙大声吆喝,剑派弟子一起进入武关后休息。

山路兜兜转转,下了半山,江水和雄关反倒不见了痕迹。陈龙拉着宝月运起轻功,率先翻山越岭向着武关行去,只见雄关在前,关门大开,一员大将身长九尺,满脸须髯,身材魁梧,威武不凡,座下黄骠马,掌中大砍刀,见到陈龙立刻翻身下马,插好武器,推金山倒玉柱跪下施礼道:“属下魏延,已在此等候多时!主公一向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四大金刚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四大金刚

话说陈龙和公孙宝月在南林剑派的化名行动,以公孙宝月成功成为剑派剑主告终,可以说大获成功。

胜利之余,几人又担忧起剑派若不迁徙,会遭到王允秋后算账,所以锁定了长安与南阳郡之间的鬼石岭白桑关为新的剑派总部。这里群山环绕、易守难攻,最妙的是与宛城、襄阳、汉中都不远,王允的皇家御林军根本就不敢深入。

行至武关,已经靠近丹江、又称丹水,中间是雄关千尺,跨江而建,碧水青山环绕,风景如画。远远见一将来迎,身长九尺,满脸须髯,身材魁梧,威武不凡,座下黄骠马,掌中大砍刀,到陈龙面前立刻翻身下马,插好武器,推金山倒玉柱跪下施礼道:“属下丹江口守将魏延魏文长,在此等候主公多时!主公一向可好?”

陈龙哈哈大笑,一指前面武关道:“文长!我知你素有才干,没想到你做了如此大事!”

魏延大笑起身,回头看着武关,指着远远停在江里的几条战船,颇为自豪的道:“主公好眼力,那几条战船,正是我从丹江口开过来的,武关到丹江口一段,已经通航了!”

旁边的吕常大吃一惊道:“据属下所知,武关到丹江口这一段虽有丹水相连,可江中却乱石成堆,狭窄湍急,甚至有数条越级瀑布,根本无法通航。魏大将军,你是如何做到的?”

魏延享受着吕常崇拜的眼光,旁边的公孙宝月也是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由有点飘飘然,雄赳赳往前一站,踌躇满志道:“自我奉命进驻丹江口建水寨开始,无一日不在研究周边地理。旁边的山路、水路,都有我和手下的汗水,若是出兵上庸,我必能奇袭成功。打通这条水路,我兵将能尽速集结到武关,奇袭长安都不在话下!这可是花了我大心血啊!”魏延站在众人之前,背对着陈龙指手画脚,那手势震天动地,浑忘了背后站着自己的主公。

陈龙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心想这就是魏延自恃才高的毛病了,说白了就是太牛逼还爱吹还不管不顾,正史中触了诸葛亮的逆鳞而惨死。

陈龙咳嗽了几声,终于魏延醒过味儿来,转身有点尴尬的看着陈龙。陈龙微笑道:“文长这个功劳太大,我都不知赏你什么好了。”魏延忙摇手表示不敢。

“不过,若是没有小诸葛和小月英研究出来的*,恐怕文长也搞不定那些乱石堆吧?”陈龙云淡风轻的道。

魏延脸色登时红起来,刚才将功劳大包大揽,没想到主公一语道破。喃喃道:“主公慧眼如炬,那些*威力巨大,只需少许就将乱石堆炸成碎粉,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众人发出哦的一声,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算是解了心中疑惑,也让魏延瞬间跌下了神坛。

陈龙再问道:“你又是怎么解决那些瀑布的?”

魏延这回不敢吹牛了,连忙回禀道:“这个全靠小月英.......不,全靠月英军师,她设计出来的船闸,能够让船分梯级进入不同水平,可以说是极尽巧思了。”众人听罢,又是哦了一声,纷纷夸赞小月英厉害。

陈龙心知小月英和小诸葛有刘茜悉心教导,又有各自超级天分,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先进发明,不由心中甚慰。见魏延的气焰渐灭,笑道:“文长此功,还是大的不可思议。我正欲调文长到冀州助我大战中原,就封你为冀州青龙军第三军军长、正印先锋官如何?且为我冀州青龙军四大金刚之首。”

魏延闻言大喜道:“多谢主公新任!属下必当尽心竭力,助主公逐鹿冀州!”

魏延拱手谢完恩后,忽然问道:“主公,却不知何谓四大金刚?”

陈龙露出展望的目光道:“依我测算,要想扫平冀州乃至统一整个辽东,至少需要四个军团,十六万人。冀州第三军团归你管辖,第一、二、四军团分别归马超、张郃、张绣管辖。四大金刚,是我给你们起的外号,管教敌人闻风丧胆!哈哈。”

魏延心想原来是主公起的外号,有点尴尬的干笑着谢过主公,忽然想起一事道:“啊呀!主公,你瞧我这脑子,襄阳的几位主母,连同小诸葛和小月英,已经从襄阳出发,估计已经快到丹江口大营了!”

陈龙大喜过望,脑际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闪过一张张爱妻的面孔,长久的思念如同丹江般再也无法阻挡,指着武关大喝道:“立刻出发!”

背后的公孙宝月一把拉住陈龙,笑道:“我也要去,我要看看大嫂们是如何的天姿国色,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一句话说的众人皆惊,都傻呆呆看着陈龙。

陈龙苦着脸站住,回身说道:“宝月啊,你现在是剑主,后续到达的这些帮众,也要你一一安排。不如你先去白桑关整顿帮众,一切就绪再到冀州找我,可否。”

公孙宝月耐心听完他说话,露出个乖巧的表情,陈龙还以为她答应了,不料只听她张开檀口说道:“当然不行!”说着一把扯住他衣袖道:“龙哥哥你休想甩掉我一走了之,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见谁我就见谁,直到回到冀州之后。剑派的事,自有周密姐操心,我已授权她代理剑主之职!”

陈龙拿宝月没法,只好由着她,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岔开话题问道:“也不知子京剑师跟来了吗?”

原来,那一日王异去后,子京也不见踪影,陈龙心里有些担忧,毕竟子京剑师在关键时刻帮过他的忙,而且有背叛王允的行为。子京剑术不凡,而且见多识广,陈龙还是很想收为己用。

宝月却拉着他向武关走去,嘟囔着道:“什么子京,理他作甚。快上船吧,我要去丹江口见大嫂。”众人都憋着笑,只有陈龙无可奈何,就这样被宝月拉上了船。

众人上船,自有武关守兵安排后续接待南林剑派帮众的事宜。一船人都是青龙军精英,沿着丹水直奔东南而下。沿途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经过中国史上第一个船闸,众人都是啧啧称奇,无比惊叹。

无限风光过尽,夜间无法行船,行程两天一夜,终于到达丹江口。远远见张宁、貂蝉、蔡琰,童飞飞四大美女,一个个花枝招展站在岸边石台之上,见大船驶来,纷纷挥手雀跃。桃花一直在零陵不愿离开,刘茜年事已高不远跋涉,甄宓在冀州,在襄阳的四大美女,齐聚丹江口接老公,江岸边立刻春色无边,船上全体将士连同宝月在内,全体都看呆了眼。

陈龙不等船靠岸,一跃上岸,立刻左拥右抱,与四个老婆卿卿我我个没完没了。忽见傍边站着一个小男生,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陈龙大叫了一声:“诸葛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初出茅庐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初出茅庐

话说丹江口岸边秋色无边,无边秋色中几位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交相辉映,夺去一切风光。

张宁仍是最喜欢杏黄色,素色长裙用一身杏黄镶边,衬托她美好修长的身材,气质如秋兰慧质。陈龙第一个将她拥入怀中,脑中回想,都是昔日与张宁初遇时的温馨旖旎。

陈龙抱紧张宁,在她珠圆玉润的耳边轻声道:“这次冀州大战,我要你陪着我去。”张宁大喜过望,展演欢笑,贝齿闪耀光泽,狠狠亲了陈龙一口。此时,白衣的蔡琰、绿衣的飞飞、紫衣的貂蝉都已经扑了过来,一家五口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无视天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陈龙好不容易从娇妻的纤腰玉腿中脱离出来,一眼看见边上站着一对金童玉女,那白面无须的青年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简直和三国演义中描写的一模一样。

陈龙大惊大喜,不由喊出了声:“诸葛亮?”那青年立刻拱手道:“属下诸葛孔明,拜见主公。”

陈龙头脑一阵眩晕,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这名垂千古的蜀国丞相,竟然真的被自己收归帐下!刘备啊刘备,就算你还能活过来,也没机会成为诸葛亮的主公了!

陈龙伸手扶正孔明,弹了弹他的纶巾,抖了抖他的鹤氅,心想这身行头定是刘茜给他按书里打扮的,果然仙气十足。青年孔明笑着解释道:“是刘奶奶给我这样打扮的,一切都是奶奶定做的。”言下颇为不好意思,惹得陈龙哈哈大笑,旁边的少女也跟着笑起来,露出如花笑靥。

那少女年纪与孔明相若,一身宝蓝色的衣裙,头发黑中泛黄,皮肤略黑,额头高耸,五官看起来有些拥挤,笑起来却生动的展开,令人惊艳。尤其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令人想起智慧的海洋。

陈龙放开诸葛亮,站到黄月英面前,笑意盈盈道:“小月英也长成大姑娘了!听说连刘奶奶都敬佩你的智慧,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出船闸的主意的?”

黄月英笑着看了眼诸葛亮,回道:“月英见过主公。月英从小痴迷建筑机关之术,因此刘奶奶常加指点。那一日魏将军来要*,说想炸通丹江,刘奶奶听到后就让我帮着设计。*只能炸掉乱石,却无法炸平那些落差过大的瀑布悬崖,因此几番动脑,多亏刘奶奶指点,终于设计出可以行船的船闸。这都是刘奶奶的奇思妙想,月英不过是实现了而已。”

陈龙见她头脑敏捷、思路清晰、口舌便给,内心深喜,见她妙目不断看着诸葛亮,知她与诸葛亮青梅竹马,心里有些舍不得将他们分开,但诸葛亮必须经过实战检验,冀州正好是孔明的练习场。干脆,连黄月英也带在身边历练,就不知道刘茜舍不舍得。

陈龙几经蹉跎,终于了却南林剑派之事,享受了几天齐人之福。相比陈龙这边热热闹闹,宝月就显得形只影单,常有些情绪,貂蝉看在眼里、笑在心中,知道宝月这妮子一颗芳心已经系在陈龙身上,倒有意撮合。这一日宝月来找陈龙,说想回白桑关看看剑派安置的情况,刚好貂蝉陪在陈龙身边,宝月不禁欲言又止。

陈龙笑道:“宝月,剑派那边我已经让人送物资过去,你就不必操心了,在这里多玩玩儿,我让婵儿陪你。过几天魏延交接完毕,咱们先到襄阳,然后等我的四大金刚到齐,咱们舒舒服服回冀州。”宝月听陈龙一口一个咱们,说的十分亲热,不由看了眼貂蝉,欲言又止。

貂蝉何等聪慧,早就看穿了宝月的小心思,走到宝月身边道:“宝月妹妹,龙哥对你最是关心,你们历经生死,何不直接说说知心话。”说着深深看了眼宝月,缓缓走到院中赏花。

陈龙望着貂蝉背影,心中一动,转头看到宝月目光,清澈见底,如有哀戚,不由一呆。宝月欲言又止,陈龙心有所感,不由叹息一身,走到宝月身边,说道:“这几日怠慢你了。我与你父亲平辈论交,当你是自己妹妹一般,希望你能了解。”

宝月闻言,眼角竟然滴下一滴情泪,大眼睛迷茫看着陈龙,檀口轻吐道:“文龙大哥,你我一路拼杀、相濡以沫,自创双战之法,几次险死还生,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说只把我当妹妹?”

陈龙正不知如何做答,宝月继续道:“我叫你大哥,其实是想和你拉近年龄的距离,心中所想,还是把大哥当做自己的......好朋友。”

陈龙讷讷的道:“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过那只是你面对困难产生的依赖感罢了,并不是爱......我可比你大将近二十岁呢。”

宝月这回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陈龙慌了手脚,忙上前安慰,宝月喃喃道:“原来我也不懂。可是这几日不能伴在大哥身边,我才知道我有多难过。大哥,我虽不想独占鳌头,却也想雨露均沾......这就是我的心愿,我也想像貂蝉姐姐、飞飞姐姐一样,一辈子做你的小娇妻。”

这一番表白情真意切,陈龙对宝月本来就喜欢的不得了,哪里忍心宝月如此痛苦,连忙说道:“宝月,俗话说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些日子回了冀州,只要你父亲不反对,我愿意......考虑。”

一番话说的宝月转忧为喜,大胆搂住陈龙胳膊,擦拭情泪。陈龙无法,只好任由她抱着自己,要说不喜欢宝月,那是骗自己,在这异世界,陈龙何必要骗自己?再说陈龙绝不想自己所爱之人伤心。

正抱着宝月安慰,忽然童飞飞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眼看见陈龙和包宝月抱在一起,疯婆子一样喊道:“龙师弟,不带你这样的,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次无论如何要带上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情义无价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情义无价

话说在貂蝉鼓励之下,公孙宝月终于鼓起勇气表白,滴着情泪问陈龙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只把我当妹妹?”

陈龙内心早已融化,自己的穿越本就在生死边缘舞蹈,绝不愿让任何三国美女伤心。宝月对自己倾心,自己对宝月又岂能无感。只是碍着公孙瓒与自己平辈论交,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后果。

陈龙心中,无限想念前世的情人,那个年轻健美充满活力的刘茜。天意弄人,让一对情人穿越到了两个时空,再见时竟成为两代人。如今刘茜竟然老到不能随诸葛亮和黄月英前来丹江口与自己见面,恐怕所剩时日无多。自己再强大,对将逝去的生命该怎么办?

陈龙带着所有娇妻美妾,几天后到达目前青龙军领地的行政中心襄阳。经过蒋琬、陈群等人几年的辛苦经营,襄阳城池坚固,百姓安居乐业,百废已兴,吸引了大批人才聚集。尤其是江上贸易,港口的功能得到了极大的升级,汉江两岸的襄阳和樊城都成为了繁华重镇。汉江与长江交汇的江夏郡,更是成为多郡通衢,黄忠在此驻守汉阳新城,与黄祖的却月城和孙策的鲁山城势力在这里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均衡,各自赚取自己的利益,维持着江夏三江汇的平安。

陈龙在到达襄阳的第一天,夕阳西下之前,来到了刘茜深藏在汉江边秋林苑后院的刘茜住所。秋林苑占地面积甚广,刘茜与诸葛亮和黄月英一直在汉江边的一所大院中居住,有自己独立的小艇码头,有特战队员和近卫军重点看护。

陈龙带着现今为襄阳城防军主将的步鸷步子山,新任青龙水师第一副军长的朱桓朱休穆,一起穿过精心装饰的花园,极尽巧思的假山布景,清澈见底的细小水潭,雕梁画栋的山房长廊,走入一片竹林中的隐秘小径。

竹林中隐约出现一些暗哨,紧接着出现一队巡兵,见到步鸷都连忙行礼,忽见步鸷紧跟在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之后,知道是主公到了,连忙跪下行大礼。

陈龙知道步鸷乃是良将,治军严谨是必然的,点手叫过步鸷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主张跪拜之礼,尤其是军队,上下级军官间只行军礼。”步鸷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对着手下吩咐了几句才跟上,心里渐渐明白了主公是个什么脾气为人。

步鸷如此,朱桓也感同身受,两人一左一右护在主公身边,感受到终有一天会称霸天下的气势。

来到一座仪门之前,陈龙脚步不停直穿而入,步鸷、朱桓两位年轻俊雅的人物,都是腰悬配剑、长身玉立,一左一右护在门前,成了秋林苑护卫的两座哼哈门神。

陈龙入院,一眼就看到满头白发,白发下依稀看清刘茜年轻时的脸,只是皱纹深重,肌肤下垂,眼窝深陷,脸颊瘦削,手中还驻着一支青色的竹杖,颤巍巍站在那里,两边是受她培育之恩的诸葛亮和黄月英,扶着她衣袖,看着脸色复杂的陈龙走到面前。

陈龙真想立刻把刘茜拥入怀里,可是身边有两个天下最聪明的小年轻,只好强忍住冲动,躬身道了声:“岳母。”

刘茜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很久没见到陈龙,自己心里充满欢乐愉悦,只是自己已经太老了,老到连表达喜悦的力气也不多了。刘茜用拐杖指了指旁边座椅,示意他坐在身边,对诸葛亮和黄月英道:“亮儿、月英,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只管去忙你们的,我和你们主公有事要谈,告诉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

两小乖乖施礼离去,诸葛亮临走却看了陈龙一眼,那一眼让陈龙一惊,这小子居然对刘茜的举动产生了一丝怀疑,问题是他太小还不太会掩饰。这太过聪明的脑袋,自己一定要指挥他用在正道上。

诸葛亮和黄月英去后,首先来临的是难堪的沉默,半晌陈龙笑道:“诸葛和月英已经成年,她俩青梅竹马,是时候该成婚了吧?”

刘茜默默无言,忽然泪水落下衰老的眼角,说道:“龙哥,我今年整整七十八周岁了,身体一起不如一日,已是行将就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这两个孩子成婚。”

陈龙听他叫自己龙哥,回想起当年正当妙龄,两人卿卿我我的场景,也心下凄然道:“茜儿,没想到这异世界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天命,至今我还难以接受,但我始终不愿承认那就是结局。”

刘茜微笑摇头道:“龙哥,我此生心愿已足,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圆满。你有卧龙的帮助,统一三国不在话下,而且你能将政体引导向真正民主公正,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影响却是深远,足够让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龙哥,去做你应该做的吧!勿以我为念。”

这一番话说的有情有义,陈龙心中热血猛的点燃,痛声道:“茜儿,你错了,我所有的心愿,都想和你一起完成,我不能没有你,也不会丢下你。”

“我心中一直有个计划,可以让你返老还童,与我携手闯天下!茜儿,你一定要坚持到那一刻!”

刘茜苦笑一声,说道:“龙哥,我相信你。可是我真的时日无多,穿越到此四十多年,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坚持到你想出办法的那一天。再说,你我都知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吧?除非重新再来一次!可是那个时空机,那个齐进所长,那一切科研成果,都已经灰飞烟灭了!龙哥,茜儿已经认命了!”

陈龙听到最后,知道刘茜早已心死,不由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这该死的时光机,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陈龙反复咀嚼刘茜的话,忽然站起道:“对,除非重新来一次!咱们知道穿越过来多少年,却不知道未来世界又过了多少年!没准儿他们早就发明了新一代的机器,能够让我们连接回未来呢!”

刘茜闻言大惊,细想又是大喜,最后又是大悲。惊的是自己从未想过离开陈龙自己穿越回未来,喜的是这确实是个可能的返老还童的办法,悲的是无论自己尝试是否成功,几乎都是与陈龙的永诀,准确穿越回来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这瞬间的悲喜惊交集,让刘茜老迈的心脏一时难以承受,热血上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章 刘茜之心

第四百三十章 刘茜之心

话说刘茜顶着满头白发,驻着青竹拐杖,终与陈龙见面。她已经七十八岁高龄,在这穿越后的异世界,已经时日无多。

陈龙一路行来,诸多蹉跎险阻,一直无暇顾及刘茜,今日一见,才发现她已经苍老到自己都快认不出了。陈龙看着昔日的恋人,热血上涌,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前世恋人。

若想帮助刘茜,陈龙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冒险启动后脑的回归装置,联系那虚无缥缈的时空信号,让刘茜回归到她穿越的年代,后果难以逆料,也许就是生离死别。

刘茜瞬间已经明白了陈龙的想法,说道:“你我之间尽可直言。我已经时日无多,早晚会离开你,但为了你,我愿意做最危险的尝试,只是要早离开你几年,也许要跨越千年,再也无法和你见面,我......内心实在不忍。”

陈龙道:“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茜儿,我只盼你能去而复返,与我再白头偕老,争霸天下,过一番精彩人生。”

刘茜终于点头道:“我也盼着这一天。那具体要怎么做?可有计划?”

陈龙想了想道:“所有的计划,不过是如何让其他人都蒙在鼓里。我和你找个借口,再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起来做这个事。”

刘茜一惊道:“龙哥,你有事业未成,还有诸多爱你的娇妻,诸多指望你的臣属,决不可和我一起冒险。”

陈龙闻言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他很想放下一切与刘茜一同冒险,可是一起穿越回来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一旦就此消失,这个世界自己深爱的人又会是何等伤心?

还有,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对后续年代的影响难以预料,即使能穿越回去上千年,也不知道那一头的世界会否还接受他们。如果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显然刘茜已经思考了很多,坚决不同意陈龙与他一同启动回归装置,也就是说,自己先做这件事,也可以成为试验品,即使是死,也要用自己的死为龙哥做这个九死一生的实验。

陈龙心里明白了一切,刘茜的无边情义,自己今生恐怕无以为报,只有深深的将她拥在怀里,聊起那些青春往事。聊到诸葛亮,刘茜忽然道:“亮儿常自比管仲、乐毅,拿名将名相来激励自己。他确实聪明睿智,但我却想起来,后来自比诸葛亮的人,下场和水平都不咋地。龙哥可愿听我细细道来?”陈龙自然点头。

“第一个自比诸葛亮的,是五代十国时期后蜀的一个大臣,叫王昭远。”

“王昭远本来没什么才干,但是衣冠楚楚,聪明伶俐。后来等到后蜀太子孟昶开始读书的时候,他就成了陪读。”

“孟昶继位之后,他凭着吹大话和说好听话很快得到了孟昶的重用。宋太祖乾德三年,王全斌、曹彬等出兵进攻后蜀时,孟昶就派王昭远迎敌。”

“王昭远这回终于有机会装酷一把,皇帝率高官给他践行时,他大言不惭地说,我这回出征不仅仅是要打败宋军,就算是进取中原,那也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周围的人都内心好笑,嘴上敷衍道,您比诸葛亮都厉害。”

“到了战场上,他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坐在一辆四轮车上,一举一动都刻意模仿诸葛亮那种指挥若定和胜券在握的感觉。结果,却被宋军打的三战三败,最后在逃亡中被宋军俘虏。”

“另一个自比诸葛亮的,是南宋一个叫郭倪的人。此人主要活跃在宋宁宗时期,跟《射雕英雄传》同步。”

“这个郭倪,年轻时也经常自比为诸葛亮,非常自负,平常讨论的都是天下军国大事,身边的人都说不过他。身为南宋京洛招抚使的郭倪,出其不意攻下金国边境重镇泗州,

这让南宋主政的韩侂胄异常兴奋,决定四路北伐,包括郭倪也统帅一路大军,结果惨败而归。”

“郭倪曾经在自己的扇子上题写了“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自比诸葛亮的狂妄轻浮心态昭然若揭。”

“他有一个同僚叫做陈景俊,是负责押运粮草的。郭倪就跟他开玩笑说,木牛流马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引得在座的人无不大笑。

后来郭倪打了败仗,感觉不能再次振兴,就对着宾客哭的涕泪横流。当时有个喜欢开玩笑的下属,就笑着说:“这是掺了水的诸葛亮啊!在场的人听了都鼓掌叫好,郭倪听了很愤怒,还没发作就被罢了官。可笑两个志大才疏的人,都以诸葛亮自比,结果成为历史的笑话。”

“龙哥,你可听过这两个故事?”陈龙缓缓摇头,问道:“茜儿,你啥时候也学会编历史故事了?”

刘茜摇头道:“龙哥,你忘了我也有光脑吗?我想你的时候,只有光脑里的那些知识能让我沉醉麻木,忘了我与你分离的痛楚。”

陈龙恍然,微笑道:“你是说不要让你培养的诸葛亮,成为不知轻重的自大狂,你走之后,让我带他好好历练,对吧?”

刘茜也微笑道:“龙哥只对了一半!刚才亮儿临走已经在怀疑咱们的关系,答应我,无论如何,请留亮儿一条性命!”

陈龙一怔,微微点了一下头,刘茜想到了什么?难道她料到自己有一天要面对诸葛孔明?

陈龙摇摇头,扫掉那股恼人的情绪,正色道:“茜儿,明天你要假装病重不起,我会和蒋琬说,要带着你去山中寻我的仙师医治,但仙师不见俗人,所以只能咱们两个人去。然后,咱们进入西面群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启动回归装置,尝试与未来连接。无论成败,最终我会回到襄阳继续我的三国之旅。”

刘茜点头道:“龙哥,就这么办。无论成败,无论我的肉体是否还存在,无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或什么都没发生,答应我,你一定要在这里坚持下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天下三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天下三分

话说刘茜深入耄耋之年,已是鸡皮白发,再不可能坚持等到陈龙统一天下那一天。陈龙怎么忍心就此放弃,心有不甘,决定让刘茜尝试启动后脑返回装置,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茜且惊且喜且悲,忐忑思量,在自己老死之前,何不冒险一试?只是舍不得诸葛和月英一对璧人,这一别离再无可能再见。

陈龙心中哀婉,不禁吟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茜儿,我每每想起与你过去种种,总是心意难平。”

刘茜已经下定决心,硬着心肠说道:“龙哥,我已下定决心,既然早晚要走这一步,我愿意现在就走。找个清静的地方,只要是龙哥陪我走这最后的一程,即使灰飞烟灭,我也认了。”一番话斩钉截铁,却又傲骨柔情。

陈龙深吸一口气,微笑起来,说道:“茜儿,也许未来早就因为咱俩的作为而变样,也许未来早就有了能让咱们回去的时光机,也许未来还能恢复你的青春,也许未来还能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未来的黑科技谁能说的准呢?你我再不可期期艾艾,携手一起面对吧!”

刘茜看到陈龙的微笑,立刻开心起来,起身微微颤抖着走到陈龙面前,抬手抚着他刀削斧刻般的脸庞,说道:“龙哥,三十功名尘与土,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走之后,你一定要保重!”陈龙忙重重点头,刘茜看着心中爱郎依偎在身旁,如此年轻俊俏,仿佛又回到昔年与爱郎打情骂俏的阶段,眼泪酸中带甜流了下来,说道:“今晚容我和亮儿、月英吃饭聊天,权当是告别!”

当晚,刘茜设了一个小席,只有陈龙、孔明、月英和刘茜四人参加。刘茜思念甄宓,又问了一些甄宓的近况,叹息道:“宓儿性格憨直,龙哥可要替我护着。”黄月英笑道:“宓姨如此漂亮,主公一定放在掌心当做明珠啊,奶奶你放心吧。”陈龙见她小儿女情态,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黄月英除了机关建筑之外,还有八卦的一面。

刘茜笑着拉过黄月英的手,百般摩挲道:“月英,你已接近成年,虽是女儿身,但胸中所学,并不下于孔明,将来都跟着主公,必然大有作为。奶奶年事已高,唯愿看到你和孔明能一辈子相亲相爱,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黄月英大窘道:“奶奶你为老不尊!我和孔明哥亲如兄妹,自然一辈子相亲相爱,可不是那种关系......”

陈龙见诸葛亮也脸蛋发红,心想原来诸葛半仙也是性情中人,不由开口揶揄道:“这个嘛......孔明啊,你若不反对,主公给你们做这个媒如何?你们长辈那里,自有我去说项!”

这回黄月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轮到诸葛亮结结巴巴道:“主.......主公.......的话,孔明不敢不听,可是我们还小.......不够年龄.......再等等吧.......”

一晚上,就在其乐融融中度过,刘茜和陈龙心里明白,诸葛亮和黄月英最终肯定会走到一起,成为流芳千古的神仙眷侣,因此刘茜转了话题道:“亮儿,奶奶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诸葛亮忙走到刘茜身旁蹲下,刘茜轻轻抱着他肩头道:“亮儿,主公名叫龙,今后你将常伴他身边,施展你一身本事,一展你胸中所学。我便送你一个尊号,叫做卧龙先生,你卧在主公身旁尽力辅佐,必能救万民于水火,解黎庶于倒悬,创新朝之盛世!”

陈龙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卧龙先生是刘茜给起的尊号!至此卧龙出世,天下可定!诸葛亮频频点头道:“孔明愿殚精竭虑,一生辅佐主公,还请奶奶放心!”

陈龙心中一动,以言相试道:“不知孔明胸中所学为何?”

孔明站起身,虽是纶巾儒服,却露出强大的自信,两眼透出精光道:“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术数、易理,无一不晓,军事、内政,均为所长,农桑、经济,颇有心得。其它格物、化学、历史、教育、医药、心理等学科均有涉猎,刘奶奶所教授的,都是当世独一无二之学。奶奶已经博学多才,她对主公一直推崇备至,想必主公更加厉害。”

刘茜道:“孔明过目不忘,凡书只看大概便能抓取精要,确有过人只能。若是以强胜弱,显不出孔明本事。只有以弱胜强,才有卧龙出世。”

陈龙听罢呵呵一笑道:“孔明,我且问你,方今天下,孰强孰弱?天下几分?”

孔明道:“主公占有荆州、交州,又跨进中原,乃是一强。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也。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若主公能取之,一分天下也。”

“曹孟德自董卓已来,聚敛豪杰无数,掠地中原,跨州连郡,乃是一强。曹孟德初时能以弱胜强,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已拥百万之众,若他在主公之前扫平袁术,假复兴汉室之名控制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一分天下也。”

“孙伯符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文有二张,武有周瑜,水军更是天下翘楚,且鱼米之乡,并无后顾之忧,乃是一强。此可以为援而不可遽图,一分天下也。”

“如此三强鼎立,天下三分也。其余弱小,三家分而食之。若主公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洛阳,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长安,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主公者乎?诚如是,退则霸业可成,进则帝业可兴矣!待得天下一统,主公再推行政治协商制度,实百姓之福也!”

陈龙不禁拍案叫绝,哈哈大笑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代天巡狩,占了天时。东吴孙氏据长江天险以守,占了地利。我为老百姓着想,就占了人和吧!果然是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妙啊!”

诸葛亮闻言先喜,然后微微怔道:“主公,为何说我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我明明没住过茅庐嘛。”陈龙不禁哑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二章 时差千年

第四百三十二章 时差千年

话说年轻的诸葛亮在陈龙面前,仍是说出了天下三分的“新隆中对”。虽然天下大事因为陈龙的穿越而变化颇多,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天下三分中的一分,由刘玄德换成了他陈文龙。

卧龙在侧,气势滔天。陈龙得意忘形笑道:“果然是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啊!”

不料卧龙挠着头问道:“主公,我没住过茅庐啊!”陈龙尴尬道:“这个茅庐,是和天下的对比,就是不起眼的地方飞出个金凤凰的意思。”诸葛亮方才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听到主公夸自己金凤凰,不由嘿嘿干笑了几声,却并不知道金凤凰是鸡窝里飞出来的。

刘茜与两个孙辈说说笑笑,撇开那一番离情别绪,过了愉快的一晚时光。等到两小都去休息,大堂里只剩下陈龙和刘茜两人,刘茜下定决心道:“龙哥,明日我就和你出发!”陈龙点头道:“明早我自会安排,就说带你去山中寻访我的仙师,求寿求仙。”刘茜默默无言,心知只有此计,才会让那些疑惑的人闭嘴,否则陈龙无法解释为何会带年迈的刘茜离开。

次日一早,陈龙颁下帅令,刘茜因身体欠佳,精神日渐凋落,希望山中寻仙师求仙求寿,将由陈龙亲自引导,去引荐给主公的恩师。诸葛亮和黄月英虽然惊讶不舍,但怎么能拦着奶奶求寿成仙,一时都流泪告别,其余陈龙娇妻闻讯,也来送行,扰扰攘攘直到下午,陈龙终于和刘茜出行,陈龙亲自驾车,以师父不见外人为名,并不带一个随从。众娇妻和亲卫虽然疑惑,但只是按照陈龙指示,封锁了几个周边群山外的要点而已,静候主公走出大山。

陈龙、刘茜这一对前世情侣,终于迎来了这异世界的第一次二人世界,两人一起进入大山,一路说不尽的旧日风情话语,虽不能抵死缠绵,却也过了几天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山势越来越雄伟,四野渐渐杳无人烟,道路断绝,只有山溪为伴。陈龙背起老迈的刘茜,沿着山溪向里行去,进入一处隐秘的山谷。

那山谷四面都是群山环绕,周边樟松柏桦青翠欲滴,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偶有小兽出没其间,环境极为幽美。

陈龙背着刘茜,穿越莽莽山林,忽然眼前一空,密林消失在一片断崖之前,天然形成一片隐秘的条状空白地带,中有平台平滑入境,周长约二十余丈,似乎是为了陈龙、刘茜天然而设。

陈龙与刘茜对视一眼,心里都冒出就是这里四个字。就是这里,周边都是无人的荒野密林,群山环绕宛如屏障,即使动静大到天塌地陷,也无人会知晓。陈龙双掌环绕一扫,一股罡风掠过,将平台扫净,落叶枯草如同风卷残云,纷纷飞落断崖,露出一整块巨大平整的青石。

刘茜坐在一块条石之上,微笑看着陈龙整理场地,心中泛起妻子看着丈夫整理花园的温馨感觉,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幻化为眼前此刻的场景,那温馨一刻,丝毫不像是错觉,只因刘茜与陈龙,始终如一的心心相印,早已生死不渝。那种温馨愉悦的感觉,让刘茜深陷其中,不想自拔,感觉到陈龙的手轻轻环绕在自己腰间。

刘茜一歪脑袋,将满头白发枕在陈龙宽肩上,仿佛回到穿越前那卿卿我我的年代,柔声道:“龙哥,你看那断崖下的小湖有多美!”

陈龙望着眼前美景,搂着刘茜依然纤细的腰肢,不忍破坏她的美梦,沉声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刘茜喃喃重复着,这句绝美的诗文,来自后世大宋的秦观,即使刘茜对这首诗耳熟能详,还是难以逃脱诗句的巨大感染。

但即使诗句再美,还是将刘茜拉回了现实,在陈龙耳边轻声说道:“龙哥,let's do it.我现在丝毫也不感到害怕,只想去面对结局,也许朝朝暮暮之间,我们就还能相见。”

陈龙点点头道:“茜儿,我等着你回来。当初你我本是一同来此,不但能双宿双飞,还能共享争霸天下的乐趣,我知道你的功夫不下于我,有你相助,我才能有信心与那些枭雄争斗。”

刘茜微笑,心里却一股苦涩的味道袭来,旋即又恢复了心中坚忍,淡淡道:“是啊,龙哥!多想和你在这异世界双宿双飞,伴你一统天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咱们现在只好努力去修正。龙哥,不要忧伤,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此去虽然渺茫,但咱俩即使天各一方,就像这地球上的时差罢了,只不过这时差却是千年!”说到最后,眼角还是湿润了。

陈龙吐了口浊气道:“时差千年!茜儿,我只想等你回来的时候,还是青春靓丽!你有一个新的身份,这样我们还可以和甄宓一起白头偕老!”

刘茜叹着气道:“龙哥,宓儿有你照顾,我心甚安。即使我回不来,就让宓儿陪着你白头到老!”

陈龙摇着头艰难着道:“茜儿,这就是我不能陪你冒险的原因!此生包括宓儿在内,我的责任已经不可解脱,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继续坚持!不让她们受到半点伤害!我会等着你再次跨越千年时差,你知道该如何找到我!”

陈龙说完,心理忽然一惊,不由提醒自己,刘茜若是再次穿越而来,不知会落到何处,在这乱世之中,如何能保证她无惊无险而来?还得再次找到自己,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才好。

刘茜见陈龙想着心事,站起身立在青石台中央,将发簪发箍全都摘掉,白发瀑布般落了下来,那长发将及腰部,可惜全是白色,像极了白发魔女传中的白发魔女。刘茜跳舞般转了一圈,不由气喘吁吁,心道:“老了!老了!就算不能回归,也无法陪伴龙哥了!这个险我一定要冒!”心中越来越笃定,不由回身叫道:“龙哥!你说我回去以后会变年轻吗!?”

陈龙从沉思中醒来,一眼看到白发飘飞的刘茜,若不是那些白发,恍然曼妙身姿,就是绝色时的刘茜。陈龙起身,跳到青色石台中心,抱着刘茜道:“茜儿,无论如何,若是你穿越前来,记住你要首先找到襄阳。若是襄阳已经沦陷在他人之手,你就安心在襄阳住下来,只要四处贴上你真名刘茜的寻人启事,我留在襄阳的眼线自然会来通知我,你只要坐等,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接你。”

刘茜吸了口凉气道:“襄阳可是大本营!若是襄阳沦陷,你估计要忙于转战南北呢!”

陈龙点头道:“是不大可能,可是这是三国时代,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你我约定的暗号,不要忘了,一定坚持到我来接你。”刘茜感到了陈龙的深情,连连点头笑道:“哎,真是矛盾,又想快点发生,又不想让它发生,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天色渐晚,陈龙升起火堆,犹如凡间篝火,天上星宿闪耀,仿佛在凝望篝火边相拥的两人。预定的穿越时间渐进,刘茜回眸望了眼陈龙,心中一痛,轻声道:“龙哥,天色差不多了,联络吧!”

长痛不如短痛,两人一起站起,刘茜走到青石板中心,缓缓褪去全身衣物。人老难免皮肤松弛,陈龙有些不忍看,但又怕有变故,所以一瞬不瞬看着刘茜。刘茜忽然有些羞涩,问道:“龙哥,我很丑吧!”

陈龙热泪夺眶而出,颤声道:“茜儿,自然规律,没有人能抗拒!但你在我心中,怎么会变丑!茜儿好美!”

刘茜意识,已寻找到后脑神经元中的回归装置,随着意识潜入,那神经元微微一震,仿佛微电机启动,似乎有一种玄而又玄的能量涟漪,以刘茜的后脑为中心,发散出去,扩散向虚无缥缈的时空。

能量波纹穿越多维空间,仿佛引力波一般影响时空运转,去捕捉那虚无缥缈的时空机信号。如果想成功,前提是未来世界已经有了新的时空机,并且能够有大爆炸前的传输印迹,或者有更新更强大的穿越人信号捕捉能力才行。刘茜和陈龙都在默默等待异变,若是异变发生,就代表着刘茜回到未来的希望。

夜风一阵阵袭来,仿佛能量波一阵阵涌来,青石台中心却没有任何动静。陈龙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念着咒语的妖道,呼唤着回归的信号。天空中看不到星星,原来是云气涌了上来,没穿衣裳的刘茜微微觉得寒冷,不由抱住双肩,忽然如同电光一闪,空中一道白光闪现,照耀在刘茜的白发之上,只听咻的一声,陈龙一眨眼间,青石台上黑沉沉的,哪里还有刘茜的白发身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三章 焚心以火

第四百三十三章 焚心以火

话说五十年余年光阴,刘茜已老,时日无多。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络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归信号,也许穿越回未来之后,还有可能回复青春。

青石台上,刘茜散落下满头白发,启动脑中回归装置。宇宙能量一波波玄妙袭来,忽然能量大至,只是一瞬间,刘茜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陈龙刚才只是一眨眼,忽然眼前一空,青石台上早没了刘茜的踪影,也不知冥冥暗影里,皱纹有没有重新变得光滑?身材有没有重新变得完美?白发有没有变成青丝?

陈龙呆立良久,四野只有黑暗,再无半点刘茜的消息。陈龙长叹一声,知道傻等无益,也不再留连,回身钻入树林。从此与刘茜是天人永隔,还是有缘再见,只有交给天意了。

陈龙回归襄阳,心情沉重,无心睡眠,只有与几位爱妻抵死缠绵的时候,才会在那一瞬间忘怀一切。陈龙几乎忘了,醉生梦死之间,那公孙宝月还孤孤单单在客房等候他一起回冀州,好开始他们的雄图大业。

第一个觉出不妙的是张宁,张宁从小就随军受苦,最是心有担当。陈龙钦点的四大金刚已到,趁这个机会,张宁走入内堂,屏去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方黄灿灿的头巾,恢复成那个绝美的黄巾圣女模样。

城主府后院小桥流水,天色一蓬烟雨,雾蒙蒙洒满小小的空间。陈龙一袭长长的青衫,散着发髻,手里抓着一只酒杯,站在假山前呆呆仰望天空,浑没注意黄巾圣女张宁袅袅婷婷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张宁轻轻夺过陈龙手里的酒杯,陈龙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来,见到张宁的黄头巾,一下子怔住了。

张宁粲然一笑,绝色容颜如同鲜花般绽开,柔声道:“文龙,你从来不饮酒,这几天却手不释杯,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陈龙的眼光从张宁粲然的黄色头巾上游移开,微微摇头,自己这几日患得患失,在盼着等着刘茜归来,这心事能向谁倾诉?而始终等不到刘茜归来的消息,看来都是要经历极为漫长的煎熬,才能明确一切变故。这等待令陈龙心碎,心碎到用酒精麻醉,可是看到张宁的黄巾,忽然一阵杀伐涌上心头,已经明白了张宁的用意,将自己拉回无情的现实,穿越来此乱世,究竟是喜是悲?

陈龙心中一叹,还是问道:“魅娘,今天你为何穿上了黄巾军的服饰?”

张宁缓缓道:“文龙,酒入愁肠,必有无人知晓的痛苦,不愿和我等女流之辈提起。可是,我却知道夫君是天下百姓的救星,荆襄九郡的百姓无不把文龙你视为真正的主人和领袖。我这身黄巾,是我十八岁之前的唯一穿戴,黄巾军自我父亲以来,历经千难万险,付出我的三个父辈和马大哥等人全部身死尸灭的代价,却还是壮志未酬,最后只有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你救了无数黄巾将士,他们都在盼着你带领他们统一天下的那一天。从今以后,请夫君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一起完成他们的梦想。”说到动情之处,几滴晶莹泪珠,已经从张宁脂玉般的脸蛋上滑落。

张宁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诚恳,陈龙微叹道:“魅娘,你可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张宁一震,说道:“化作相思泪?好一个相思泪,却是为谁而流?”

陈龙自知说漏了嘴,总不能说为了刘茜而流,幸亏脑子转的快,说道:“我想起宓儿,她若是知道了婆婆离开,还不知怎样痛哭呢!”

张宁道:“原来如此!夫君想念宓儿,这个简单,四大金刚已经聚齐襄阳,即日就可以出发去冀州了!”

陈龙一震,想到四大金刚的名字,忽然雄心回到胸腔,大喜道:“魅娘,想当年冀州黄巾席卷冀州,威不可挡,你便随我一起去冀州,一起重温当日荣光如何?”说着一把抱起张宁,深深的吻了下去。

公孙宝月这几天像个外人似的住在客栈里,成天无所事事,早就烦了,听说陈龙送了老人家去寻仙,只好强忍寂寞。好不容易熬到陈龙回来,又好几天对她不理不睬,公孙宝月哪受过这等气,这一天穿戴整齐,直奔陈龙的城主府。

陈龙正和张宁抱在一起商量何日起行,一眼看见宝月穿的整整齐齐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慌兮兮不敢阻拦的吕常。

陈龙使个眼色,吕常忙尴尬笑着退了下去,这个宝月可是陈龙必定要娶的姑娘,也就是日后的新主母,吕常哪敢造次。

陈龙见宝月面色不善,连忙站起道:“来的正好!我正和你大嫂商量,何时回冀州呢!”张宁暗赞一声夫君你好虚伪,看来对这个宝月还是很紧张,站起来笑道:“公孙妹妹,文龙刚和我说起,马超、张郃他们四大金刚都已经到了,准备择日回冀州呢!”

公孙宝月立刻转怒为喜,叫道:“太好了!原来如此,可是你这么多天不理我,又是为何?”说着面色又沉下来,玉手一把拉住陈龙衣袖,再不肯撒手。

陈龙和张宁哄了半天,宝月毕竟年纪小好哄,到后来也就算了,恢复了毫无心机的小女孩模样。陈龙放下心事,点手叫来吕常吩咐道:“马上通知四大金刚以及诸葛亮来城主府开会,研究冀州战役的作战计划!”

四大金刚,正是青龙军中鼎鼎大名的四大名将,丹江口水军都督魏延坐镇襄阳之西,汉中太守马超坐镇东川之北,宛城太守张绣坐镇洛阳之南,长沙太守张郃坐镇南郡之东,都是坐镇一方的地方大员,此次被抽调到襄阳,已经引起青龙军的震动。大家都在猜测青龙军将有大的行动,而各势力的密探已经纷纷在襄阳进行各种刺探,情报雪片般投递向各大势力,张宁的情报部门也异乎寻常的忙碌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四章 襄阳会议

第四百三十四章 襄阳会议

话说陈龙等不来刘茜回归的消息,心情沉闷,意志逐渐消沉,每日饮些淡淡的米酒,正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幸亏在生死水火中成长的张宁,意志何等坚定,用一身多年前黄巾的军服,重新唤回了陈龙的斗志。

事情做到一半,怎么能半途而废,而且是争霸天下这样的大事。陈龙清醒过来,暗忖自己应该把身边的亲人和青龙军放在第一位,容不得半点颓唐。刘茜自己有她的宿命,自己只能把再和她相见的机会交给上天。

陈龙搂紧爱妻张宁,回想起为马元义报仇的承诺,精神振奋起来,命人去招来已汇合到襄阳的四大金刚和诸葛亮,召开了争霸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次襄阳会议。

第一个来的是诸葛亮,因为他就住在刘茜的府邸,离城主府最近。孔明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学士服,外罩淡灰色的透明罩衫,头戴学士冠,虽然年轻的俊脸白面无须,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陈龙看了又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想起摇曳的鹅毛扇,暗下决心要送他一把作为生日礼物,那电视剧里的孔明就呼之欲出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聊天,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黄月英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拜见陈龙道:“主公!月英不请自来,万望恕罪!”抬起头来,眼光却白了一眼诸葛亮。

陈龙微微一笑道:“月英何罪之有!主公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诸葛亮却板着小白脸,嘟囔道:“主公没叫你来,非跟来做什么!”

黄月英不理诸葛亮,笑着站到陈龙身后,说道:“主公,这次回冀州,看在神仙奶奶的面子上,您可一定要带着我。我和孔明哥打了个赌,主公一定会带着我的。”因为刘茜号称去山中求仙,所以月英改口叫她神仙奶奶。

陈龙开心的笑起来,问道:“哦?那赌注是什么?”

黄月英脸色一红,正欲说话,诸葛亮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黄月英不理笑道:“主公,月英不敢隐瞒主公。若是你能带我同去,孔明哥就穿女人衣服给我看。”

陈龙瞬间愣住,想起孔明给司马懿送女人衣服的典故,哈哈笑出声来道:“月英,主公和你约定好,到时候女装的孔明,我要和你一起看!”黄月英立刻明白了主公的意思,也哈哈笑起来,剩下个反对无效的诸葛亮在风中凌乱。

黄月英是建筑机关和武器方面的天才,陈龙不会拒绝把她带在身边,而是觉得女人天生应该在后方受到保护。看来黄月英对诸葛亮颇为眷恋,自己也不应该把他俩生生拆开。

不过这对儿孩子,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上了战场,应该专门配备护卫队保护才好。

陈龙脑子里盘算着护卫队的人选,忽然堂下士兵唱道:“祖厉将军到!”紧接着腾腾腾的脚步声响起,一将身长八尺五寸,黑色轻便软甲护身,一袭制式青色战袍,上面绣着威武青龙,相貌英俊,面色略黑,细眉大眼,脸孔瘦削,走上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沉声道:“骠骑将军见过主公。”

陈龙一直目视着这位猛虎般的战将,听他自称骠骑将军,不由微微一笑,这张绣乃是大汉骠骑将军张济侄子,自从张济归天之后,就袭了骠骑将军这个名号。陈龙对张绣一笑道:“师兄来的好快!”

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与张任、赵云和陈龙同为童渊的弟子,所以陈龙称他为师兄。张绣忙行礼笑道:“主公召唤,我立即赶来,只带了两个卫兵。宛城就交给文和守卫,万无一失。”

陈龙问道:“可曾去看过童师父?”张绣点头岔开话题道:“童师父老当益壮,好的不得了。这次主公召唤,听说要打大仗,张绣不才,愿做铺路先锋!”

陈龙闻言喜悦,正要答应,忽然门外声如巨雷,喝道:“主公且慢,这个先锋将可是许给我的!”

一将身长九尺,宽肩粗腰,头戴战巾,满脸须髯,匆匆走进来,行了一个军礼,正是丹江口主将魏延。魏延见诸葛亮和黄月英都在,不由又施了一礼道:“两位小军师都在!本将军还要感谢二位小军师研制的*和船闸之术,助我一举打通丹江口和武关之间的水路通道。此功非小,我可不能独占!”

一番话说的张绣也肃然起敬,*的威名他早已耳闻,原来是这两个小娃娃研制出来的。诸葛亮看了一眼魏延,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陈龙看的心中一动,诸葛孔明不会这时候看出魏延的反骨来了吧?

卫兵送上香茶,魏延坐定左手第一位,张绣坐了右手第一位,陈龙微微皱眉,马超还没到,他可是独霸一方的大豪,待会儿怎么安排座位啊?不过,小小的试试马超也好。

魏延屁股还没坐热,院外一阵马蹄声喧闹,须臾一将蹬蹬蹬走入大堂,头戴软盔,身披软甲,同样一件制式青龙战袍,身体如同标枪般挺直,浓眉如扫,眼光如炬,两撇黑黑的八字胡,颌下整齐的短短黑髯,嘴角紧紧抿着,颇见威严雄壮。上来行了个军礼,又对魏延和张绣打个招呼,很低调的坐在张绣之下的第二位。

这位大将,正是三国名将张郃张儁乂。正史中,这个人,在众多名将中并不是光芒万丈,但是他却实实在在的打了很多硬仗,为魏国的稳固和开拓立下了汗马功劳,连刘备和诸葛亮都是对他颇为忌惮。在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公元228年春),张郃奉命前往街亭迎击马谡,面对实战经验较少的马谡,张郃采取切断蜀军水道的方式大破蜀军,紧接着相继收复反叛蜀汉的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一战使得诸葛亮第一次北伐被迫中止。

张郃坐定,陈龙问道:“东面战线胜负如何?”对孙策、孙权的势力,陈龙一直十分关心,这次见到近期镇守长沙的张郃,自然要问个明白。

张郃立刻站起,行个军礼,答复道:“主公,孙策励精图治,留下周瑜镇守江夏东部的鲁山城,且在柴桑附近大量训练水军。孙策带着孙权,和手下几员大将,一起建设建康城,几年时间扫平严白虎和王朗势力,并占领庐江郡大部,俨然成为江东之主了。而张昭、张纮两位大儒,都是不世出的内政人才,经过他们打理,江东是人才辈出、安居乐业、一片繁荣啊。”魏延听的哼了一声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主公平定中原,我自带水军沿江而下,一鼓可定也。”

诸葛亮听的微微摇头,似乎要发表反对意见,陈龙连忙发言,把诸葛亮的话憋回去:“儁乂,有汉升先防着他们,早晚要让文长领兵去取江夏鲁山城。”魏延听的眉花眼笑,忙站起行军礼道:“多谢主公信任!”

魏延、张郃还未坐下,院外远远传来轰然的马蹄声,比张郃来时的动静大了百倍。马蹄声在院外戛然而止,只听门口唱道:“马超马孟起将军到!”

大堂外响起呼啦啦一片脚步声,明显不止是马超一个人。当先昂然而入的一将,身长超过八尺五寸,面如琢玉傅粉,唇若抹朱,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腰细膀宽,声雄力猛,一身白色细甲,特制的白色征袍,

像极了后世英气俊美外貌的形体模特,果然不愧是“锦马超”之名。马超身后,呼啦啦跟进来八个虎狼般的汉子,虽然高矮胖瘦,形象各异,却个个都是雄壮的西北汉子,带着好勇斗狠的剽悍之气。魏延站起道:“孟起!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诸葛首计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诸葛首计

话说青龙军四大金刚陆续到齐,陈龙准备建立彻底征服冀州、幽州和辽东的班底,至少成军四个军二十万人左右。魏延、张绣、张郃接连到达,都不过只带了几个亲兵,马超马孟起的出场,声势却是十分浩大,轰隆隆蹄声歇处,英俊雄壮的锦马超昂然而入,身后带着随身的八大护卫将领。哪八将?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

八员健将高矮胖瘦,形象各异,往马超身后一站,一水儿的原西凉军的黑色战袍,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大西北的戈壁滩和黄沙莽莽将他们磨砺成凶神恶煞。魏延大大的不以为然,站起身道:“孟起,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马超斜斜睨了魏延一眼,先朝着陈龙的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孟起拜见主公!主公一向可好!”

陈龙呵呵一笑道:“都说孟起手下猛将如云,最出名的是八大战将。”马超忙回身一一介绍,那八将首次面见陈龙,个个都恭敬的鞠躬行礼,那梁兴还代表八健将说道:“主公!八健将跟随马家军已久,但如今俱都归入青龙军,八健将因此请求孟起将军将我等都带来,愿为主公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

魏延这才吁了口气坐下,马超见只剩一个魏延下位的座椅,并不就坐,昂然而站。陈龙微微一笑,说道:“孟起,来来来,你等守卫汉中劳苦功高,坐到我的身边来。”亲卫立刻搬来座椅,放在主位边上,马超昂然就坐,魏延脸色数变,终于低下头去,张绣和张郃都是神色不变,微微闭目养神。

马超坐定,手下奉上香茶,陈龙笑道:“孟起,你和八健将都到了襄阳,这汉中谁在防守呢?益州刘璋和西凉韩遂那边,都是不得不防啊。”

马超忙起身回道:“好叫主公放心,军师丁仪,堂弟马岱,尽可打理汉中。益州刘璋多年闭关自守,连栈道都不修,想必没有胆量出川。至于韩遂,境内羌人并不安分,早就从天水撤兵,与我军也相安无事。汉中平静,还请主公放心。”

陈龙见马超毕恭毕敬,心道马超虽然讲排场,但看不出忠诚度有问题,自己还需要小小试探。余光瞄见站在身后的诸葛亮和黄月英,忽然有了主意。

四大金刚坐定,各自说了原驻防地的概况,陈龙一边听取汇报,一边让人去请张宁。旋即张宁一身戎装,从后堂走出,战衣皮甲,青龙绣袍,甚是精神。虽只是淡妆,却是天然丽质,看的四大金刚和八大健将都是眼前一亮。

陈龙见人员到齐,站起身说道:“今日在座的,就是北方攻略中原的班底。”

众将心中激动,呼啦啦站起,整整齐齐呼和了一声。能参与中原大战的荣耀,是主公给了钦点的四将,夺取冀州的首功,必然在他们身上产生。

陈龙伸手下压,众将重新落座,面色都带着兴奋,只有张郃仍是面沉似水,凸显名将的冷静执着。

陈龙继续说道:“如今四面都有强敌,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在中原腹地建立坚强的据点,使我们能对曹阿瞒建立南北夹击的态势,占据中原大战制高点。”

说罢转身拉着诸葛亮右手,把他拉到众将面前,说道:“因此,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我今天正式给大家介绍青龙军最新的大军师,也是*的发明人,诸葛亮诸葛孔明。”

诸葛亮云淡风轻的微微致意,和他最为熟悉的魏延率先鼓起掌来,带动大家一起鼓掌,为诸葛亮做出鼓励。

陈龙微笑又叫过月英,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诸葛亮从小成长的伙伴,也是我青龙军的大发明家,承彦兄的独生女,黄家小月英,我认命她为副军师,专门辅佐诸葛军师。”众人又是一阵掌声,见黄月英娇小柔弱,却成为副军师,都不禁肃然起敬。

陈龙命人搬来座位,说道:“两位已经是我大青龙军的正副军师,军中只有职衔,不分长幼,可坐在我身旁议事。”两小谦让半天,终于落座。

陈龙见众人都落座盯着自己,肃然道:“诸葛军师和月英军师的安全非常重要,我一直在考虑随身保护他们的人选,却始终没有确定。”

说罢笑对马超道:“孟起,你今日带领八将前来,可谓雪中送炭。我观八将,忠义无双更兼武艺高强,我看好他们,不如就赋予他们保卫军师的重责吧!”

马超本笑意盎然,闻言微微一怔,八将也面面相觑,一起看向马超。马超抬眼看见陈龙的眼睛,迅速反应过来,站起身拱手道:“主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扭头对八将道:“尔等与我都是青龙军将官,只是长随我左右。今日你们得主公器重,是你们机缘到了。你们自行想好决定,向主公回话。”

这句话是把皮球直接踢给了八将,八将心意相通,马超已是旧主,他的主公怎能得罪,同时跪下道:“属下愿为军师效力!我等愿拼死保护军师!”

陈龙哈哈大笑,马超也欢笑鼓掌,丝毫不见委屈,陈龙笑道:“既然如此,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听令!”四将轰然应诺,陈龙道:“即日起,命你四人专责护卫诸葛军师,并组建诸葛军师护卫队,人数三百人,不得有误!”四将行军礼雄壮答道:“诺!”

陈龙又令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四将,组建黄月英军师护卫队,一切安排妥当,八将自行下堂点兵去了。陈龙命关上房门,继续召开这次最秘密的重要军事会议。

陈龙先道:“昨日孔明对我言道,天下诸多势力,最强的对手只有曹操和孙策,因此未来必是天下三分。”

众人听说小小诸葛竟然有如此见识,纷纷对小军师刮目相看,只听陈龙继续道:“曹操有曹仁、曹洪、荀攸、程昱相助,手下雄兵百万,握有四洲之利,天下劲敌也。孙策号称小霸王,更有乃弟孙权之助,文有二张,智有周瑜,武有丁程,不到半年就扫灭王朗、严白虎,统一了江东六郡,又有长江天险,非一时可以攻下也。若要与这两家决战,必要做足了准备。今日的会议,就是要商量如何扫灭周边,与曹操争夺中原控制权。”

话音刚落,张绣已经接茬道:“主公,在下在路上已经思索过,袁术称帝以后,与子龙对峙,与王允作战,依靠几座坚城,屹立不倒。宛城离洛阳切近,正适合与袁术决战,若能战胜袁术,洛阳以东大片平原,正好与曹操决战。”

魏延反对道:“不妥。子龙睿智,年来与袁术对峙不攻,自然是因为袁术势力强劲。若是两败俱伤,反徒增变数,让曹操看了笑话。”

张郃马超都未曾说话,似乎还在考虑,陈龙先道:“我何尝不想直取洛阳,但洛阳城艰池固,袁术还有几十万大军,若是陷入苦战,会大幅消耗我军物资和精力。与袁术决战在所难免,但似乎不能急于一时。”众人纷纷点头,张郃道:“属下来自河北,冀州如今势力零落,麴义既然偏帮曹操,正该先一举灭之,好杀一儆百。同时交好公孙瓒、以金帛结交乌桓、以武力镇压辽东、高丽,以怀柔笼络张辽,建立坚强的冀州后方,再逆转兵锋,以濮阳、甄城为根据地,跨越黄河与曹操决战。”

张郃这一番话极有见地,众将纷纷点头时,张宁忽道:“如今曹操和孙策的地盘已经接壤,若能联合孙策,南北同时夹攻,曹操纵有雄兵百万,也对付不了吧?”此话一出,陈龙心道:“这不是联吴抗魏的策略吗?想不到张宁竟有如此智慧,爱妻真是智力超群。”

马超本不以智慧擅长,但四大金刚只有他没发言了,于是也道:“主母说的甚是,不过孙策一直觊觎长沙、江夏,恐怕他把青龙军作为主要对手。若是逼急了,说不定他会倒向曹操。”

陈龙道:“孟起说的很对。天下三分,两弱联手对抗一强,乃是自然规律。若是青龙军势大,曹孙联盟也不是不可能的。”黄月英顺嘴道:“那该想办法提前预防曹孙联盟才好。若是马超将军领骑兵切断寿春、庐江一线,就让这两家联盟不成。”

众人七嘴八舌,都算有些见地,其中张郃说的,应该是比较靠谱的冀州战略。诸葛孔明坐在凳子上一直没有说话,陈龙示意大家安静,果然气氛一安静下来,诸葛亮缓缓站起说道:“主公,除了天下三分,可还记得我说的另一句话?”

陈龙一呆道:“什么话?”

诸葛亮双手背到背后,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六章 魏马之争

第四百三十六章 魏马之争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先秦《周易 系辞上》

话说襄阳会议的召开,四大金刚纷纷提出自己的战略,个个都有道理,个个又都似是而非。诸多选择面前,陈龙让诸葛亮发话。

年轻俊秀的诸葛亮往前一站,眉分八彩、眼若朗星、丰神俊秀,慨慨然有龙凤之表,飘飘然有出世之姿,手中只差个鹅毛扇。诸葛亮看着陈龙说道:“主公,天下三分之外,我曾经还和主公提过一计!”

陈龙正看着飘然若仙的诸葛亮,想着自己该如何知人善任,让这位名垂千古的军师发扬光大,一时失神道:“什么计?”

诸葛亮挺直身材、挺起胸脯,双手往后一背,面对众人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阵沉默,人人都在回味诸葛亮的话,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诸葛亮一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直到陈龙呼的站起身来,走到诸葛亮身边。陈龙声音平静中有一丝颤抖,说道:“你是说,让我先放下一切,先去长安把天子架空?”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惊疑声,张宁脸色却兴奋的红了起来,黄金百万未能实现的梦想,竟然被诸葛亮提了出来,不枉自己对他的疼爱。

马超一跃而起,哈哈笑道:“诸葛小子说的妙啊!那昏庸天子早就该滚蛋,主公,就让我统帅三军,为主公拿下长安!”

魏延嗤之以鼻道:“孟起只好勇力,却不动脑子。黄公覆将军就在长安,只需从容定计,主公定可轻取长安。”

马超早就看魏延这个傻大个儿不顺眼,哼了一声道:“魏文长你倒是定个计轻取一下我看看!别数熟鸭子的,嘴硬!”

魏延大怒道:“你个绣花枕头,没脑子的货!你们马家在西北,就是光练肌肉啦!怪不得被朝廷打的七零八落的!连自个爹都保不住,还不如个董卓!”

这句话可是犯了马家大忌,马超暴跳起来,一把抓住魏延衣领,两人全不顾军团长仪态,都是揎拳捰袖,跟两个市井流氓一样就要开打。幸亏八健将不在,否则就要打成一片。

陈龙又好气又好笑,大喝道:“住手!你们要打架别在我家好不好!校场上有的是地方!”张郃和张绣早过来把两人分开,只听魏延嘟嘟囔囔道:“最看不惯就是你了!咱们都只有一个主公,偏你还带着人前呼后拥,把主公置于何处?”马超红着脸沉默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白锦衣袍被魏延拉拽的皱褶,都没去整理一下。

陈龙知道,这是需要自己再度统一思想的时候,拍拍掌示意众人都坐下,说道:“两位将军的武艺都是天下翘楚,我还真想看看你们到底谁厉害呢。”众人听的面面相觑,知道主公还有后话,都仰首静听。

“从我青龙军成立之初,就有许多英雄好汉看的起陈某,愿誓死追随在下。我本在山中学艺,因缘巧合出山后,一直和他们说,我青龙军可以没有尊卑,可以没有上下,但一定需要有共同理想。什么理想?愿天下百姓能够远离战乱水火,能够安居乐业,能够与子女父母享受天伦,能够享受拥有幸福的权力。所以,我这个主公是暂时的,是为了青龙军能迅速一统天下的。将来,诸位都是开国功臣,可以享有无上荣光,也可以享有合理财富,但不可贪恋权力。我必定会把权力交还给国家政治协商会议,让百姓自己制定政策,想必诸位也听说过我这个理想。”

众将军当然听说过这个理想,但从没想过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但理想是个光环,连马超都听的思索起来,陈龙继续道:“要想百姓少受苦,就要竭尽所能尽快结束战争。所以,我才着急的孤身进入中原,划出一片战场。青龙军虽迅速壮大,但最需要的却是精良的训练和铁般的团结,这也是我把你们几个大员召集到一起的原因。只有五指握成铁拳,才能将敌人的狗头砸碎。”

马超和魏延心有所感,主公说的共同的理想这句话,还是让两人有所触动。陈龙见说教的差不多了,多马超说道:“孟起,大家都知你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你觉得权力是用来给百姓创造幸福生活的吗?”

马超浑身一震,自己只懂戎马一生,以武止武,练就一身本领。可是除了杀戮和暴力,马超到了陈龙手下,也慢慢了解了陈龙的政策,今天听到陈龙说的理想,才真正的明白了陈龙的理想是认真的,是清晰的,是终有一天会实现的。马超期期艾艾的回答道:“我只知道,在这乱世,权力是用血和刀换来的。主公这么一说,在下明白了权力最终还是要归于天下百姓的。”

陈龙点头称赞,马超受了鼓励,又道:“主公,眼前最需要的是团结一统,属下刚才与文长厮打,只是一时冲动,还望文长兄原谅。”

这句话从马超嘴里说出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魏延一张大长脸也堆了点笑意,点头道:“罢了,孟起老弟,久闻你虎头湛金枪大名,你我同仇敌忾,同去现场杀敌立功!”

陈龙见两人被自己一番说教,终于和好,大喜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等且听听小诸葛继续说说他的高论!”

众人再度坐好,都眼巴巴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刚才被两个大老粗动粗搅得脑壳疼,心想真是有勇无谋,带兵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就知道卖弄肌肉、舞动刀枪,和南蛮北夷有什么区别。心里想着嘴里不由说出来道:“谋定而后动,方能成大事。天下之争,自然应该用谋为主。”说的马超脸上岔岔的发红,魏延却是脸有得色。

陈龙怕又起纠纷,心道好嫩的诸葛亮,忙道:“孔明军师!你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底该怎么实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七章 挂名天子

第四百三十七章 挂名天子

话说马超、魏延,一个是名将之后,出身高门大户,一个是来自草根,出身摸爬滚打,天生的不对付,互不相让之下,自然引来冲突。陈龙借机统一思想,重新明确理想信念,也不知能不能镇住马孟起和魏文长,好在这两个大将情绪总算是稳下来了。

轮到诸葛亮继续出场,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张,听起来如同石破天惊。虽然已经没有人真正对皇上忠心,但连陈龙都顶着大汉南乡候的爵位,青龙军的将领们名义上也是大汉的将领,头顶上这个挂名的天子要怎么去要挟?

诸葛亮不慌不忙,一边踱着碎步一边道:“黄盖将军和荀攸军师在长安,虽掌有半壁城防,可前一阵子南林剑派的事情,却是一柄双刃剑。”

“一方面,说明朝廷已经将主公视为最大的威胁,不惜动用南林剑派来设下必杀陷阱,一次不成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另一方面,可以确定朝廷已经暗中和曹操勾结,要一起对付主公。不能确定的是,幕后除了曹操,是否还有其它人一起耍阴谋;”

“所以,黄盖既然已经动用了军队,很可能带来王允的野蛮报复,毕竟围绕潼关、长安周边,还有好几支忠于朝廷的部队在移动;”

“因此,如果咱们现在去征战冀州,既要保护主公的安全,揭开幕后的主使,又要保证长安不变天,我们会有诸多掣肘。”

“还有一方面,就是袁术的态度,表面上大家都对他称帝不满,可实际上他的领地却是坚如磐石,袁绍被主公在冀州削弱之后,难免会寻求强援,这一点在打冀州的时候,还要防着身后袁术偷袭。”

轮到张绣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为了对付主公,朝廷会和袁术也勾结?他毕竟是称帝的反贼啊!”

诸葛亮板着脸严肃的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马超说道:“就让孟起带兵,直接灭了这个朝廷,看它还怎么搅风搅雨!”

诸葛亮道:“不可,灭了朝廷,会让青龙军成为公敌,而且,会破坏众多高门大族对主公的期望,也违背了主公与陈家族长的约定。”

张郃道:“保留皇室象征,但剥离皇室权力,这是当年的约定吧?”

陈龙点头道:“这是我当年与陈寔老族长的约定,约定到我统一天下那一天,只要皇室交出权力给政治协商会议,就会保留皇室象征,不会改朝换代。”

诸葛亮微微一叹道:“恐怕这承诺,要提前到今时今日了。”

陈龙思索道:“孔明,你是说现在就夺了汉献帝仅剩的那点儿势力?”

诸葛亮道:“主公,如今正是天时地利,再加上主公重创了王越,他们连最厉害的剑手也没有,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陈龙点头道:“确实如此。趁他病,要他命。”

诸葛亮继续道:“拱卫长安的部队,有四大金刚在,足以分隔包围,各个击破。部队就从汉中、零陵、襄阳、丹江口、宛城等地抽调即可。”

魏延道:“妙啊!孔明真是算无遗策,若能控制住皇帝,不但能湮灭对付主公的阴谋,还能震慑住那些与朝廷勾结的奸党,凭借主公与何皇后的关系,咱们以后就代表朝廷啦!”

众人都呵呵笑起来,气氛一片热烈。陈龙笑着站起身道:“刚才还打成一片,现在确实打成一片儿铁了。”语带双关,众人都纷纷道妙。“不过”,陈龙对着魏文长脸色一板道:“我和何皇后哪有什么关系?文长慎言。”

魏延立马尴尬的张不开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马超大声道:“文长,月英小姑娘还在边上呢,不要胡说八道!”魏延吃了瘪,只好低着头坐下,心想主公还死要面子,做了还不让人说,他上过何皇后的事情,恐怕连汉献帝都一清二楚。

诸葛亮见大堂又开始混乱,不由翻了个白眼,连忙大声道:“将来,我们将天子独自放在南宫,挂个闲名天子,政令不出门,策令无所恃,他再也无法暗地里阴谋迫害主公了。”

“实际颁发政策和诏书的,都是主公,有了诏书,做任何事都是天子令,名正言顺啊!”张绣大声道,众人纷纷点头,纷纷对诸葛亮伸出大拇指。

陈龙伸出双手,平息议论声,问道:“王允在长安周边,究竟布置了多少兵马?带兵的都是谁?又是如何布置的?”

诸葛亮似乎早料到陈龙会问这些问题,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摊开到陈龙和张宁面前,上面标标点点,画了许多三角和交叉。陈龙瞬间想起周不疑,这两人制作的地图,似乎周不疑的更为精致。

地图上中间是长安城垣,右上是潼关和风陵渡口,长安东、西、西北、东南各画着几个三角,潼关道路、汉中道路、洛阳宛城方向道路各画着一个交叉。

诸葛亮道:“党锢之祸之后,朝廷丧失了许多大户的信任,导致人才凋零。黄巾时期涌现出三员大将,分别是卢植、皇甫嵩和朱儁。”

“卢植已老,卢氏家族却在长安,长安以西的部队就是卢植的幼子卢毓掌控的,人数为三万人,大部分是步兵。”诸葛亮指着地图上长安以西的三角道。

“皇甫嵩老当益壮,与儿子皇甫坚寿驻守在长安以东的潼关,带领五万兵马,是王允在东线与洛阳袁术战斗的主力。大部分都是骑兵,战斗力很强。”

“朱儁的三万枪兵,扎营在长安西北,似乎是在防守曾经逃窜到并州以西的李傕、郭汜。”

“东南方向朝向宛城方向的,是冯翊、郭典带领的三万步兵,战斗力一般。”

诸葛亮又指着地图上的交叉道:“在汉中道路、宛城道路、潼关道路上,各设了一个关卡,各有千人把守,准备了烽火号角等物,专责传讯。”

一番话将长安防务交代的清清楚楚,陈龙大喜道:“好小子,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军师,什么时候查的?怎么查的这么清楚?”

黄月英喜形于色,抢着回答道:“亮哥可是早就开始替主公打算长安了!”这一声亮哥叫的十分亲热,众人看着黄月英,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黄月英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诸葛亮见黄月英被窘,有点抓狂的道:“你们认真点儿好不好!”说罢抓了抓头发,心道这帮大老粗怎么老是这么八卦啊。

陈龙笑眯眯问道:“然则该如何夺取长安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五路强袭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五路强袭

话说诸葛亮早就替主公谋划着如何夺取长安,因此对长安周边的朝廷军马了如指掌。其实诸葛亮多年在张宁和刘茜身边,对天下各部分的势力分布和兵力配置都有所掌握,了如指掌的又岂止是一个长安。

陈龙思索着诸葛亮的定计,是否先压制掉朝廷一脉。如果依计行事,确实可以打破许多阴谋,让汉献帝彻底死了皇权天命的心,而且王越现在重伤隐匿,剩下带兵的都是老将,正是武力解决的好时机。今后做事情都可以站在道义的高度,正所谓奉天子以令不臣,以后所有这些军阀们都是不臣,只要不听话自己就可以开打,最妙的是自己说谁听话谁就是听话,说谁不听话就是不听话,真是不亦乐乎!只是何皇后对此的态度喜怒难辨,自己的名声在后世也必定会不大好听。

陈龙意淫了半天,见众将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扭头看向诸葛亮道:“孔明,你说了这半天,又该如何开打,我要的是最终的胜利!”

诸葛亮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笃定的道:“在下早就拟定了五路强袭的谋略,还请主公试听。”

陈龙喜道:“正要洗耳恭听。”

“五路强袭,重点在于趁朝廷无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勾连的强援对我实施声东击西的打击之前,一举彻底控制长安。然后,迅速占领道德高地,指出这次的行动是为了除掉王允这个大奸臣,正所谓竖起义旗清君侧,王允任用私人,打击异己,私自调兵,意图谋反,这罪名只需要汉献帝一纸诏书罗列,就算是坐实了。”

众将纷纷点头,兵贵神速,乃是千古不移的真理。而且清君侧大旗一举,王允获罪的诏书一发,一切对自己的历史记载都是正义出手。

陈龙竖起大拇指,诸葛亮受到鼓励,继续说道:“王允下狱之后,王氏家族也要一网打尽,以绝后患。皇甫嵩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可以用诏书释其兵权。至于卢毓、郭典、孙翊之辈,一战可擒。只有朱儁的部队在长安西北面,比较偏远,不好控制,朱儁此人又是精于作战,自己也有野心,所以很可能被他遁走,进入西北荒漠。”

众人听诸葛亮算无遗策,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那一天,陈龙道:“孔明军师,真吾之卧龙也!我得卧龙,焉能不得天下!”

这一下是陈龙可以为诸葛亮造势,果然座下四将轰然站起道:“请卧龙军师派兵!我等愿奉驱驰!”

诸葛亮看了眼陈龙,这派兵本来是陈龙的事儿,见陈龙点头不语,心中豪情顿起,大声道:“马超听令!”

马超轰然站起,喝道:“在!”

“命你速回汉中,领本部骑兵三万,三十日内沿宝鸡道至庆阳府补给后,在当地依据地势在正宁县和合水县之间埋伏,切断朱儁西北逃入大漠的通路。另外,丁仪军师正在汉中,正好请他作为第一路军师,辅佐孟起。不得有误!”说着把桌上的小小令箭抽了一支,扔给马超。

马超大声应道:“遵军师令!”一把抄起令箭,才重新坐下。

诸葛亮又抄起第二支令箭,说道:“魏延听令!”

魏延呼的站起,大声道:“魏延在!”

“命你点起本部兵马三万,在三十日内,沿武关走终南,消灭汉中道关卡,插入卢毓部队与长安西门之间的空隙。西门是王允部队控制,你要切断卢毓和西门之间的一切联络,若是卢毓回城救援,直接灭了他!”

魏延接过令箭,大声道:“遵令!”又小声问道:“大军师,我这第二路,也配个随军军师呗!”

诸葛亮看了眼陈龙,见他还是微笑不语,大胆道:“水师军师鲁肃足智多谋,正是文长良辅,就请他做第二路军师!”文长早知鲁肃善谋,大喜道:“多谢军师!”喜滋滋坐下。

诸葛亮再次取了两只将令在手,说道:“张绣、张郃听令!”张绣张郃同时站起,喝道:“在!”

“命张绣将军在三十日内,回宛城点起三万兵马,以贾诩为军师,沿宛城道路消灭关卡,命张郃将军在三十日内,点起五万襄阳兵,沿打通的宛城道路关卡,直插长安东门与潼关之间的道路,占据潼关道路关卡,截击皇甫嵩回援长安之敌。同时,张绣将军出兵牵制孙翊、郭典的三万兵马,务必使其无法驰援长安!”

张绣军自有贾诩为军师,张郃军自有向朗为军师,两人同时接过将令道:“遵命!”

四路布置完毕,诸葛亮笑嘻嘻看了眼陈龙,陈龙已知其意,站起身道:“这第五路,请军师吩咐。”

诸葛亮道:“属下斗胆,请主公自领精兵三万,我为军师,在三十日内,沿商洛道走黄盖将军控制的南门,迅速进入长安城内,与王允的守城军决战!”陈龙道:“遵军师令!”伸手也接过将令。

诸葛亮发完五路令箭,总结道:“环城四路兵马,务必将长安通路封锁,若王允外逃,必走这些道路其中之一,即使被两面夹击,众将务必死战,不可使其再度脱逃。待长安得胜,主公和公覆自然会派追兵。所以,东南西北四门通道,四位将军务必做好监控。”

众将正在点头,忽然堂下一阵扰攘,一员大将满脸粗豪,蹬蹬蹬走上前来,嚷道:“主公偏心!如此盛事,怎可少了我甘兴霸!”

陈龙大喜道:“兴霸,快快上前!”

匆匆赶来的,正是襄阳水军军长甘宁甘兴霸,朱桓的顶头上司,听说陈龙在这里开会,还是重要的军事会议,立刻火烧屁股般赶来。

甘宁对着陈龙行个军礼,谄笑道:“主公,我可是把你的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都带来了!你打仗一定要带着我,我在后方天天练兵,都闲出鸟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江夏难求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江夏难求

话说襄阳军事会议即将结束,诸葛孔明侃侃而谈,笃定了陈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决心。众志已成城,会议即将结束之际,水军大将甘宁甘兴霸匆匆赶来,为陈龙带来久违的飞龙马和龙胆亮银枪。

陈龙抚掌呵呵大笑道:“兴霸来的正好!水军练的怎么样了?”

甘兴霸仍是那副胡子啦擦的样子,不修边幅,但肩宽背厚,身材雄壮,浓眉阔腮,眼神冰冷,岔开双腿擎天柱般站立在那里,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甘宁见问,回答道:”主公,襄阳水军已颇具规模,整整十万水军,上千艘战舰,整条汉江,除了江夏出口,都是我襄阳水军驻防。”

陈龙脸色一板,不喜反忧道:“为什么说除了江夏出口?”

甘宁微微一震道:“主公,你的意思是让我水军现在就争夺整个江夏吗?”

陈龙皱着眉道:“襄阳水军有朱桓训练,江陵水军又如何?”

甘宁道:“江陵水军由臣下亲自训练,也有十万规模。西防益州刘璋,东助江夏黄忠。”

江陵控制下的一段长江,却是可以连接黄忠在江夏段长江右岸兴建的新城,水军来往运送战略物资和人口军队,都是江陵水军的重要任务之一,船只的个头儿比襄阳水军还要大。

陈龙看着甘宁,嘴里却对诸葛亮说道:“孔明军师,江夏黄祖把着却月城,堵塞着汉江口,令我襄阳水师只能窝里横,周瑜又占着鲁山城和柴桑郡,让黄汉升和荆州水军变成了把家虎,只能望着江夏对岸流口水,谁能告诉我为何我不能先灭了黄祖那个王八蛋,把周瑜赶回到他主母身边去吃奶?兴霸问现在能不能出兵打下江夏,孔明,你怎么说?”

这一下异变突起,众人都傻了眼,说好的先打长安,难道主公改主意了?若是进行江夏之战,难免是一场水师大战,与孙策的江东军全面开战,实在胜负难料。

诸葛亮不慌不忙,看着甘宁,却是对陈龙回答道:“主公所言,一直是青龙水军的梦魇,黄忠上将军、甘宁上将军、朱桓将军、高沛将军、鲁肃军师这些水军主将,无一刻不想着拿下整个江夏,控制整个汉江、湘江和长江中游流域。”

“江夏郡,三江口汇聚之地,地理复杂,天堑隔绝,自刘表以来,始终没有一个势力能占据全郡。”

“长江、汉江都是湍急凶险,如果不找到港口,贸然靠岸,就可能会触礁、搁浅,甚至有被伏击的危险。既然不能随意渡江,那在对方的港口停靠,一旦从港口渡江,等待的必然是敌人的天罗地网。这渡江战役,没有数倍于敌人的兵力,登陆战并不好打。”

“打仗拼的不仅是兵力,更重要的粮草物资的及时供给,但是,粮草物资的供给永远是江面上一条线,在没有优势水军保护下,切断这条水上供给线易如反掌,而且渡江以后,粮草物资的供给也是要过江的,对于擅长水战的黄祖和周瑜来说,偷袭这些供给船不是难事。”

众将听的纷纷点头,陈龙却想起正史中的赤壁之战,即使曹操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谋士如雨,也没能突破那长江天险,最终在一把大火中灰飞烟灭。

“江夏郡领十四县,西陵、竟陵、西阳、邾、轪、鄂、安陆、沙羡、蕲春、鄳、云杜、下雉、平春、南新,均有重兵把守,全都因江易守难攻,黄汉升将军只有汉阳新城,恐怕能防的住就不错了。现在周瑜和黄祖摄于北线曹操和袁术势力的压力,也不敢轻易进攻黄汉升,所以双方僵持至今,因为谁先开战谁不讨好!”

诸葛亮说的平淡而实实在在,大家都沉默思索的当口,陈龙的声音想起道:“甘宁将军!你现在知道我不带你去长安的原因了吧!你这个水军司令应该知道,目前这点儿水军,要打一个江夏都不够!没有你,汉升孤掌难鸣!替我在江陵继续操练水兵去吧!那里离不开你!”

甘宁方知主公用意,不禁流了一头冷汗,这次自己心切追随主公行动,确实擅离职守。略带羞惭道:“主公,属下明白了,念在我给您带来飞龙马和亮银枪的份上,就让属下回去将功折罪吧!”

对这武艺强横的大将,陈龙知他昔年以锦帆贼纵横江湖,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却难免自由散漫惯了,眼中恐怕只有自己一人。陈龙起身走到甘宁面前,伸手按住甘宁肩膀道:“兴霸,你的水战才能,青龙军无人可以与你相比。水军耗资巨大,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要多与朱桓、汉升、戏志才他们商量,怎么才能壮大水军。战船设计方面,月英会给你留一些图样,打造快速稳定又结实的战舰。水军之战任重道远,时机一到,你就是打江夏、灭东吴的急先锋!我给你的时间,也只有五年了!”

甘宁大喜道:“五年!多谢主公信任!相信主公五年内必能征服中原,挟持天子,建立新政权!”

众将闻言,都站起来轰然应和,在陈龙穿越史上有重要地位的襄阳会议终于顺利结束。这次会议不但奠定了诸葛亮在青龙军的重要地位,还确立了先战长安、挟天子的重要军事战略,战局在卧龙的运筹帷幄下,渐渐向快速统一的目标倾斜。

会议结束,众将围着陈龙问东问西,年纪尚小的黄月英一把拉住诸葛亮,偷偷问道:“亮哥,刚才那个谁说的主公'上'过何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诸葛亮正端起一杯香茶,准备润一润说的发干的喉咙,闻言噗的一声,差点儿喷了对面的黄月英一脸。放下杯子,诸葛亮带着一头黑线道:“月英妹子,这个待我向那位将军问一下再说,我也.......不是很懂!”说罢,把手一背,扭头摇摇晃晃向着将军们走去,不敢再理会这个大脑发达的月英妹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章 亡国妖孽

第四百四十章 亡国妖孽

话说襄阳军事会议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长安未央宫一座大殿的阴暗角落里,年轻的汉献帝正忧心忡忡的坐在一张普通的座椅上,仿佛在等待什么消息。

那张座椅虽是上好的红木,但硬邦邦毫无舒适性可言。汉献帝却并不在意,他一直要求自己励精图治,认为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锻炼自己的意志。

殿门打开,一缕光线照亮前厅,黑影摇动,走进来一个略微驼背的身影。汉献帝忙扭头望去,黑暗中隐隐见来人一身整整齐齐的朝服,官帽下露出雪白银发,正是自己倚仗的重臣,大司徒王允王子师。

大殿昏暗,王允远远望见座椅中的汉献帝,忙跪下行李。汉献帝颤声道:“平身!近前说话。”

王允挣扎着起身,不禁一阵头昏眼花,老迈的眼神看了眼汉献帝的方位,碎步慢慢走过去。汉献帝是王允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甚有担当,如今也生的玉面朱唇,颇有龙凤之表。可是,天下烽烟四起,真是生不逢时。

王允几乎是一步一叹,慢慢走到汉献帝身前,再度微微躬身行李。汉献帝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道:“子师免礼!虎贲将军到底有消息了吗?”

王允连忙道:“正要回禀皇上。王越将军刚刚回来了,不过.......”汉献帝急道:“不过怎样?”

“王虎贲不幸被甄东雷电妖术击中,受了重伤,刚刚由王昶他们送回来。虎贲现在臣下府中静养,意识尚未太清醒。”

汉献帝眼神凶狠,恨声道:“没想到竟被那陈龙顺藤摸瓜,捣毁了虎贲精心布置多年的南林剑派。如果抓住那王异,给朕凌迟处死。不可让她到处说朕指使暗杀陈龙。”

王允道:“臣遵命!但王异趁乱不知去向,南林剑派受陈龙蛊惑南迁,黄盖的三万骑兵现在南门外设下大营,荀攸、徐庶分别领兵一万镇守南北二门,长安局势表面上还要维持与青龙军的和平共治。”

汉献帝深深喘了口粗气,说道:“哼,朕还要看陈龙的脸色做人,这都拜母后所赐。好在他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王允皱着白眉,回道:“陈龙深入中原,势力扩张,其手下也越来越嚣张跋扈,臣深恨而苦思之,往往夜不能寐。幸好孟德那边,已遣来了昔日王越的高足,长安隐士也还有一人可用。”

“哦?孟德派来何人相助,咱们这边又是谁?”

“孟德派来的,是虎贲将军最出色的高徒史阿。至于长安隐士,长安墨家陛下应该有所耳闻吧?”

汉献帝颜色稍霁,点头道:“史阿朕知道,听说曹孟德让他专门护卫大公子曹丕,并教导剑术。这墨家莫非是春秋墨子之后?”

王允道:“正是墨子之后。墨家剑法传承,到了这一代,最出色的乃是巨子墨休,臣刚好与他有些交情。”

汉献帝沉思道:“墨家被先武帝集中清洗,几乎灭族。没想到还有后人隐于长安。他与我汉家有世仇,怎会轻易为我所用?”

王允道:“汉室衰微,我王氏门下将领大多都去结纳江湖豪强,希望为陛下暗中蓄力。恰好我帮助过墨休隐藏身份,因此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这墨休武艺如何?可是陈龙对手?”

“这个嘛........江湖上专门给墨休起了个外号,叫做妖孽,听说当年凭借步战,单剑胜过吕布吕奉先。其实力恐怕不在王越之下。”

汉献帝一喜,问道:“然则下一步计划如何?”

王允道:“臣下正要请旨,下一步暗杀陈龙计划的制定是否启动?”

汉献帝咬牙道:“朕的江山社稷,岂能收手。你立刻打探消息,制定下一步计划,务必一举成功。”

王允深深一躬道:“臣遵旨!”

汉献帝抛开阴谋刺杀带来的负面情绪,问道:“咱们一直打着与袁术作战的幌子,暗中招兵买马。长安荀攸、钟繇耳目众多,黄盖、徐庶又四处侦查,朕担心陈龙孤注一掷,变生肘腋啊!哎,都是那个贱人!”

王允知道汉献帝口中的贱人就是何皇后,低头安慰道:“长安北面是黄土高原及渭河流域,西南面是太白山地,南面是阔大的秦岭,三个方向上都有山岭作屏障。正所谓'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昔年建长安城的萧何相国也是用尽财力和心血,来尽量发挥长安的作用和地利优势。城墙厚重,战壕深广,完全可以与外界隔离。天子勿忧。”

汉献帝刘协喘了口粗气,说道:“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咱们暗中笼络的军马进展如何?”

王允道:“孟坦将军的三万人马,秘密驻扎在潼关以东的山谷里,由皇甫嵩补给。至于当初逃到大漠深处的李傕郭汜,臣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已经派了使者,来长安领取天子赦免的诏令。”

汉献帝苦笑道:“当年李傕、郭汜狼子野心,想不到朕为了天下,还得赦免他们。他们派了谁来?”

王允低头道:“李儒李文优。”

汉献帝刘协一惊,不由站起身向着大殿高台上的龙座走去,脑海里如同翻江倒海,这李儒毕竟顶着董卓女婿的帽子,当初自己和皇兄被董卓堵在洛阳北邙山外,那李儒就如同毒蛇般站在董卓身后的阴影里。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要与虎谋皮。

汉献帝指着高高的王座,恨声道:“竟然是李儒?!朕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王司徒,你老糊涂了?这样的人就是亡国妖孽,竟然拿来当座上宾?就不怕前门驱虎,后门进狼?”

王允一惊,见汉献帝发怒,不由双膝跪倒:“李儒确实该死,不过他现在是李傕、郭汜的大军师,皇上需忍一时之气啊!董贼已死去多年,望皇上先让臣下为皇上尝试招揽李傕、郭汜,那可是十万雄兵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是猎物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是猎物

话说汉献帝得知王允准备与李傕郭汜合作,还要与蛇蝎般的李儒见面,不由愤懑于怀,却又充满无奈。

王允深知天子的无奈,躬身道:“朝廷积弱,资源匮乏,何处去募兵?粮草还指望着陈龙军接济。如何才能对抗虎狼般的青龙军和虎豹骑?只能团结一切还有野心的势力,让他们先去当咱们的炮灰,保留朝廷的有生力量,这也是驱虎吞狼之计。”

汉献帝缓缓走上高台,转身在龙座上坐稳,升起一丝信心,望着王允道:“朕听说陈龙善待百姓,荆州士族、颍川大户也对他有所期许,若朕许他作为我的摄政王,而朕退居幕后,是否会给长安乃至天下百姓带来和平?”

王允的老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跪下磕头道:“皇上千万不要被小人蛊惑,陈龙正想陛下如此啊!若是陛下退缩,吾等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汉献帝缓缓摇头道:“朕从未听说陈龙如此凶狠。反倒是李傕郭汜之辈,残杀百姓、名声狼藉,皇室怎能与之苟且?爱卿与李儒合作,需要三思而后行啊。不要让朕怀疑,你王允也有私心!”

王允大惊俯伏余地,痛声道:“陛下!臣拳拳尽忠之心,可昭日月!是臣太急着寻找支持了,请陛下赦臣下自作主张之罪!”

汉献帝盯着王允的白头看了一会儿,叹息着说道:“退下吧!”

王允退身从大殿出来,殿门在背后轰然关上,两边的力士如同山岳般耸立,王允弱小的身形缓缓从力士间穿过,心中闪过重伤的王越回来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陈龙绝非凡人,要么顺从他,要么杀死他!”

王允是王氏家族的族长,王氏家族的荣耀,全来自皇上重臣的光环,而忠于大汉,也是家族唯一的保障。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如果说皇甫嵩、朱儁和卢毓忠于的是皇上,王氏家族就只是皇上的传声筒,这些部队并不效忠于王允,而王允对汉献帝也没有能够全盘控制。

而王越并不甘心只是传声筒,早就在为了王氏家族招兵买马,他的野心是成为曹操、袁绍那样的军阀,至少掌有一州之地。孟坦是王越亲自召来的降将,只对王氏家族秘密宣誓效忠。

王越看上的第一块宝地,就是长安以西的河套地区。河套平原地区是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的重要血脉,民谚亦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整个地区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都具有比较好的自然环境条件,它们环绕着河套地区,正如众星捧月一样,草原、湖泊、牛羊遍地,有“塞上江南”之称。最重要的,是这块宝地没有明确的君主,在鲜卑、羌胡、汉人、匈奴、乌桓的不断的争夺和拉锯中,逃窜到河套地区的李傕郭汜的部队,反倒成了最有实力的一支,控制了五原郡治及周边郡县,李傕自称五原郡牧,郭汜自称五原大将军,后来流落江湖的李儒出现在五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了五原军的大军师。

王氏家族的野心,皇室的前景灰暗,都促使王允和王越去铤而走险,与自己的仇敌去谈判,进行利益结合。王越的重伤,不但不能让王允迷途知返,反倒增加了王允心中的焦虑不安,要么顺从他当个顺民,要么杀了他赌个万人之上!

王允几朝重臣,心乱如麻的走入自己的司徒府。屏退手下,王允也没换衣服,直接走进书房,一眼就看见坐在茶几后那一张煞白的中年面孔。

李儒留着八字胡须,面孔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站起身对着王允拱拱手,两人眼神交击的那一刻,几乎满满的都是仇恨,随即各自收敛,眼光却再没有相触。

李儒智慧如海,《三国演义》中十一次重要出场,都是智计过人。初次出场是劝董卓进京勤王,所谓“名正言顺,大事可图。”卓大喜,遂上表。其略曰:“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二次出场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李儒曰:“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三次出场,董卓因私怨欲杀袁绍,李儒止之曰:“事未可定,不可妄杀。”

四次出场,李儒劝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因荐蔡邕之才。

五次出场乃是杀帝夺权,“却说少帝与何太后、唐妃困于永安宫中,衣服饮食,渐渐少缺;少帝泪不曾干。一日,偶见双燕飞于新三国李儒庭中,遂吟诗一首。诗曰:“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董卓时常使人探听。是日获得此诗,来呈董卓。卓曰:“怨望作诗,杀之有名矣。”遂命李儒带武士十人,入宫弑帝。

六次出场,李儒识破曹操献刀刺杀董卓之计。“布对卓曰:“适来曹操似有行刺之状,及被喝破,故推献刀。”卓曰:“吾亦疑之。”正说话间,适李儒至,卓以其事告之。儒曰:“操无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今差人往召,如彼无疑而便来,则是献刀;如推托不来,则必是行刺,便可擒而问也。”

七次出场,示弱退兵以保董卓。“李傕抱头鼠窜,回见董卓,说孙坚如此无礼。卓怒,问李儒。儒曰:“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八次出场,李儒设计大胜曹操。“且说董卓行至荥阳地方,太守徐荣出接。李儒曰:“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

曹操果然带兵追来,被吕布等人杀得大败。吕布大笑曰:“不出李儒所料也!”

九次出场,李儒识破连环计。“吕布怒恨而归,路遇李儒,告知其故。儒急入见卓曰:“太师欲取天下,何故以小过见责温侯?倘彼心变,大事去矣。”卓曰:“奈何?”儒曰:“来朝唤入,赐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无事。”卓依言。

儒曰:“恩相差矣。昔楚庄王绝缨之会,不究戏爱姬之蒋雄,后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乃太师心腹猛将也。太师若就此机会,以蝉赐布,布感大恩,必以死报太师。太师请自三思。”卓沈吟良久曰:“汝言亦是,我当思之。”

十次出场,料定董卓之败亡。“次日,李儒入见曰:“今日良辰,可将貂蝉送与吕布。”卓曰:“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与。我只不究其罪。汝传我意,以好言慰之可也。”儒曰:“太师不可为妇人所惑。”卓变色曰:“汝之妻肯与吕布否?貂蝉之事,再勿多言;言则必斩!”李儒出,仰天叹曰:“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矣!”

第十一次出场,李儒料定败局已定,称病而避险。“卓又喜而不疑。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 ”最后董卓果然被吕布刺死,随侍之人皆被清算,只有李儒不知所终。

李儒智慧,在王允想象之外。两人此刻面面相对,到底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复苏枭雄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复苏枭雄

话说长安王允司徒府邸深处书房中,李儒平静放下茶杯,与王允对视。这个昔日董太师的死对头,今日竟要被逼与自己合作,世事之奇妙,莫过于此。

李儒智慧,在王允之上。今日前来,却是代表李傕、郭汜的使者。李儒并不着急发言,果然王允先绷不住说道:“李军师,既然来了,大家就开诚布公,谈谈条件。天子将给你的主公一纸诏书,尽赦李傕、郭汜谋逆之罪,并实授五原太守及五原大将军之职。条件是你们公开宣誓效忠皇室,并将河东郡治让出,交给朝廷军马控制。在合适的时机,皇上需要你的部队,从西面闪击并州,开启王室复兴之路。”

李儒仍低头不吭声,王允问道:“李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

李儒八字胡一阵抖动,嘴角抽动微笑道:“王司徒自姓王,天子却姓刘。这些话王司徒说出来,不知道做不做准?”

王允微微不悦道:“这个当然,你当我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吗?”

李儒笑道:“听说王司徒一直替皇上草拟诏书,不知皇上是否还在上面签个名儿呢?袁术那边的诏书,至少还有个正宗的玉玺大印呢。”

王允脸色一变道:“李先生是个聪明人,不至于去和那个伪劣的皇帝谈条件吧?袁术死只是个早晚的问题,李先生当然不会这么傻。”

李儒哈哈一笑道:“可袁术既不要河东郡治,也无需我等出兵并州,只要我军承认袁术皇权,就封我主为西域大将军,还免费供给粮草枪械。这个条件你觉得比你们如何?”

王允咬了咬后槽牙,嘴里蹦出几个字:“反臣贼子!”

李儒仍然不疾不徐说道:“如今天下纷乱,若是黄巾得势,天下难道不是那些暴民的!我等就算从了乱臣贼子,但只要能一统天下,我等怕不是开国功臣?改朝换代,亦未可知。”

王允气的戟指指着李儒,又不知如何有力反驳,李儒话锋一转:“不过,汉室毕竟是正统,皇上若能先给我李儒一纸赦免诏书,我必全力促成此事。”王允方知其意,不由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天下名义上还是汉家天下,李儒罪孽深重,他必须先为自己打算。李儒这么聪明,怎么会和袁术去合作?

陈龙身在襄阳,妻子围绕,享受了几天团圆幸福生活。四大金刚已各自去行事,再过几天,陈龙也要离开温柔乡,踏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征程。只是身边的貂蝉这几天似乎都心事重重,陈龙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是没想好该如何劝说。

貂蝉恹恹生病,陈龙忙叫人请神医华佗。华佗精神矍铄,一如往昔,现在一直主持襄阳的医科学校,弟子无数。

华佗为貂蝉开了一副方子,拉着陈龙私下道:“主母这是心病,需要心药医。主公可知,主母心事如何?”

陈龙叹道:“神医,我明白了。待我再想一想,该如何说服貂蝉宽心。”

这毕竟是陈龙的家事,华佗住嘴不再问起,话锋一转道:“主公,还有一事,我想您应该想知道。上次您遣人送来的植物人刘备刘玄德,臣多方调治,全力救治之下,已经醒过来了。”

陈龙差点儿没站稳,一个趔趄,脱口道:“什么?”胸中却不由涌起滔天巨浪,当初把刘备送给华佗只是为了做给关羽和张飞看,没想到华佗神医无双,竟然真把刘备弄醒了,他可是自己亲自下手弄成植物人的,他醒了这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华佗奇怪的看了一眼陈龙,问道:“主公您没事吧?”

陈龙努力控制着自己站稳,心中想着该如何对付这个复苏的枭雄。若是让关羽和刘备知道刘备是自己弄残的,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陈龙定了定神,问道:“神医,那刘玄德醒了以后,说过什么没有?是谁下手害他的?”

神医华佗摇头说道:“刘玄德虽醒来,但恢复过程极慢,至今还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呢。”

陈龙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但刘备恢复虽慢,总有一天会全面复苏,这绝对是一个隐患。陈龙装作漫不经意问道:“左右无事,华神医你带我去看看玄德。”

陈龙带了几个亲兵,跟随华佗走入医科大学。学院里颇具规模,绝对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佳的医疗机构,经过刘茜的指点,还细分了许多专科。这颠覆性的医学科技,将襄阳乃至荆州的百姓平均寿命拉倒了六十一岁,这在当时是绝对的长寿之乡。

华佗缓缓在前引路,医科大学后院是几排精舍,作为医生的宿舍,更有几进隔绝的院落,华佗自住其中一所。几人走到一进院落门口,并无兵士守门,只有一个穿白衣的护工进进出出忙碌,见华佗来了,忙开门让在一旁。

陈龙随着走进耳房,虽是白天,光线仍略显灰暗,华佗指了指墙边病床上一人道:“玄德在此。”

陈龙有点心惊肉跳的走了过去,虽然玄德善于装腔作势、蛊惑人心,但毕竟自己亲手把他弄成植物人,要是他当场指出自己,该当如何?陈龙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华佗遣走,忽见床上玄德满头白发,睁大的眼神呆滞与死人无异,不禁心里一宽,走了上去。

陈龙走近病床,见玄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不由有些恻隐,伸手摸起他的脉门,心跳似乎不慢,应该是十分虚弱。陈龙问华佗道:“神医,他醒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华佗还以为主公关心玄德病情,连忙道:“属下愚钝,一直尝试用一些新药来刺激他的大脑,但收效甚微。所以他睁眼之后,一直就没有什么进展。主公,您若能让关将军来看看他,玄德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或者他原来的亲人朋友,对大脑应该形成深度的刺激。”

陈龙心道:“万万不可!”表面上波澜不惊道:“现在前线太忙,等有机会,我让关羽前来会面。就怕云长看到刘玄德这幅样子伤心啊。”同时注意刘玄德双眼,不见丝毫变化波动。

陈龙渐渐放下心来,他可不想这刘备成为搅乱自己内部的一大变数,最好是永远让他陷在自己的沉睡之中,永远不要醒来。

心里放松下来,忽然想起刘备应该那时有一位甘夫人,还没迎娶糜夫人,也不知身在何处。想到糜夫人,不由想起糜竺、糜芳,糜氏家族在徐州,不知道是否已经效忠了曹操?

陈龙满头思绪的和华佗离开,把刘备的生死抛在脑后,估计他还是个活死人,很难再复活了,何必庸人自扰?

那护工关上厚重的房门,刘备的病房瞬间阴暗下来。床上的刘备静悄悄躺着,一动不动,嘴角还流着令人恶心的涎唾,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忽然动了动,露出一抹令人心颤的寒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三章 貂蝉心愿

第四百四十三章 貂蝉心愿

话说神医华佗回天有数,竟将大脑缺氧的刘玄德救醒。陈龙探望刘备,见他形如痴呆,略略放心离去,谁料身后大门关紧之后,刘备的眼神一闪,仇恨如同流水般泄下来,离去的陈龙对此却浑然不觉。

陈龙心塞塞回到城主府,自己全力扩张多年,大后方始终有名臣大将坐镇,从未担心后方安全。如今不知为何,似乎有些不安的感觉,仔细想想应该是人事、财务方面久未亲自打理,对陈群、蒋琬等重臣信任感下降,周边仍是强敌环伺,还有刘备醒来是否会影响关羽这些事情综合因素造成的,陈龙首次犹豫是否应该对关羽永远隐瞒真想。

难、难、难,想想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若是让关羽知道刘玄德的事情,绝对会怀疑自己隐瞒消息的初衷。若是刘玄德真的清醒过来,自己该如何处置?

陈龙走进自己书房的那一刻,脑子乱糟糟的,竟没注意到书房门边跪着一人。直到那人站起身帮助陈龙脱掉战袍,陈龙才一回头,站在身后的正是爱妻貂蝉。

貂蝉一身素装,薄施水粉,一双明眸仍是倾国倾城。陈龙瞬间明白了貂蝉心愿,把貂蝉搂紧在怀里道:“婵儿,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你的干爹?”

貂蝉瞬间掉下泪来,几天的苦闷一下子涌了出来,半晌说道:“我知干爹万万不是龙郎对手。我想和你一起去长安。”

陈龙摇头道:“婵儿,你知道吗?我与汉献帝,只能有一个达成自己的心愿。汉献帝想延续汉统,想让姓刘的能世世代代延续,但有我在,就是要让皇权靠边站,让百姓说了算。我和他只能有一个赢,另一个一定会输。”

貂蝉本不是寻常女子,闻言缓缓点头道:“婵儿明白。是干爹誓死要保卫皇权,选择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有话要和夫君说。”

“婵儿本姓任,乃关西村女,自小与家人离散,得王允收留照拂,收为义女,多年养育之恩难忘。后被收入偏宫学艺,艺成之后,在宫中负责掌管官员所穿戴的一种叫做“貂蝉”的帽冠,因此被人称作貂蝉。后来董卓之乱,王允献我成连环计,才有我与夫君相遇。今日思之,义父做事执迷不悟,婵儿害怕看到他面对龙郎那一天,连做梦都会吓醒。”

“既然宁儿和月英能跟着龙郎,为何我不能?我想等龙郎面对义父的时候,我能够出面说服他,避免他血光之灾,也算还了养育之恩清。”貂蝉续道,眼眶已经开始湿润。

陈龙心中暗叹,说道:“婵儿,你完成了连环计,已经将恩情还给王允了。他选择罔顾你生死,强行使用连环计,又选择拥护皇权,背后是与王越一起为了王氏家族的地位和荣耀打算。再说一遍,你养育之恩已还!”

见貂蝉泪如雨下,不忍心又柔声说道:“长安危险,待我拿下长安再去,可好?我答应你,若王允能放弃他那些执念,我必善待于他,给他一条活路。”

陈龙当夜就在貂蝉处宿夜,两口子说了半夜知心话儿,貂蝉情绪渐渐好转,貂蝉又提出一个新问题:“龙郎,这两天我都陪着宝月那妮子,她可是对你仰慕的紧,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陈龙当然明白处置的意思,其实就是问要不要娶过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算要娶,也得和她爹公孙瓒打个招呼吧?

十五天后,一个商队缓缓从南门进入长安,进入位于老城的钟家客栈。钟繇已经将客栈清空,亲自到车边迎接扮作商人的主公和主母。大家相见甚欢,说起钟繇小儿子钟会聪明伶俐,现在在司马徽旗下学习,钟繇不胜欣喜。

陈龙与张宁坐定,诸葛亮和黄月英侍立左右,钟繇禀道:“黄公覆将军与荀公达、徐元直两位军师知道主公要来,不知道多开心。只是为了保密,他们只能入夜后悄悄来与主公相见。”陈龙点头,张宁是负责情报的老大,直截了当问道:“钟繇特使,长安城内兵力如何?”

钟繇搞了多年情报,对长安情况可谓了如指掌,直接说道:“未央宫内有王越带领的两千御林军护卫,宫门外半里是武器库,武器库周边有常备的八千御林军,由老将蒋济带领。东门有胡质的五千人马把守、西门有朱绩的五千人马把守,外围则是卢植之子卢毓、皇甫嵩与其子皇甫坚寿,朱儁等这些部队。”

陈龙点头,城内一共两万人马,以自己城内的兵力来说并不吃亏。只听钟繇继续道:“最近屡屡有迹象显示,西门、东门都有大量运粮草、运兵器出城之举,按照我的计算,数量大大超出现有兵力,很可能汉献帝在哪里招募了私兵。”

张宁道:“哦?两个门都有,难道皇甫嵩和卢毓都暗中扩了兵?”钟繇回道:“很有可能。”

陈龙看了眼钟繇道:“要确定兵数,你立刻派人去打探清楚。”

钟繇回应道:“奇怪的就在这里,我早就派人多方去查探,皇甫嵩和卢毓都没有扩兵的迹象。”

张宁道:“看来王允定是藏了兵将。有没有跟着粮车查探过?”钟繇道:“有。东门粮车进了潼关,部分穿城而出上了与袁术战斗的前线。西门粮车进了卢毓大营。”

诸葛亮忽然笑道:“欲盖弥彰耳。想必有私兵在潼关以东。至于西面,应该是拨给羌胡之类的好处,用粮草换忠诚而已。”

钟繇惊异的看了眼诸葛亮,心道小小年纪如此不凡,回应道:“诸葛军师料的是。”

张宁有些忧心,说道:“若是如此,四大金刚的部队可要小心了。钟繇特使,你加紧派人手查探清楚,并给四大金刚部队传递消息。”

钟繇站起躬身道:“是。另外,还有一事不知道是否重要.......王允府上,最近有一位神秘的客人,由西门蒙面进入后一直住在王允府上,从不出门,暂时查不出是什么来路。”

陈龙问道:“可有人监视这里?”

钟繇道:“自从贾诩军师投诚我军,就没人注意这里了。当然,周边眼线众多,王允府邸和未央宫周边,也都有我们的人。”

陈龙站起身道:“等夜里公达、元直、公覆聚齐,就决定何时出手挟持天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四章 长安蒋济

第四百四十四章 长安蒋济

话说陈龙一行秘密入住长安钟家客栈,从钟繇口中得知一些讯息,诸葛亮和陈龙都判断王允和王越会有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钟繇又说自打贾诩去后,并无人对钟家客栈起疑,陈龙等略略放心。

长安龙蛇混杂,又是天子脚下,各大势力的暗探可以说遍布全城。自己化妆成商队进入长安,多少会惹人注目,至于会不会泄露身份,就要看暗中监视人员的能力和天意了。

与正史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同,曹操是在兴平二年春,凉州军阀李傕击杀另一凉州将樊稠,焚毁长安宫殿,将汉献帝挟持到自己的军营中,郭汜则将汉室公卿扣作人质,相互攻杀。李傕部将杨奉叛离,于同年八月拥汉献帝东奔洛阳,他联合河东郡白波军首领韩暹等,摆脱李傕、郭汜的围追堵截,于建安元年七月抵达洛阳。当时洛阳残破不堪,百官自己采集野草籽果腹,甚至饿死于残檐断壁间。荀彧趁机向曹操建议:“今车驾旋轸,东京榛芜,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曹操于是致信杨奉,表示自己粮食充足,可以接济。八月,曹操率兵入洛阳,反对接纳曹操的韩暹望风逃走,汉献帝以曹操为录尚书事、领司隶校尉,参预朝政。九月,曹操接受董昭的意见,以求粮为名,将汉献帝及朝廷百官迁到自己的根据地许县,改名许昌,以为都城,自任大将军,从而摆脱杨奉等对汉朝廷的控制,将汉献帝牢牢地置于自己掌握之中。

而在曹操之前,其实三国正史中最早出现的说法是“毒士”贾诩向凉州军首领李傕提出的“奉国家以征天下”。初平三年,董卓被杀,其部将李傕等人便遣使诣长安求赦。当时掌权的司徒王允为人刚直,没有同意,李傕等人更加恐惧,不知所为,准备各自解散,逃回归乡里。贾诩当时因为是董卓所部的官吏,在李傕军中任职,为求自保,便出面阻止了他们,对李傕等人说:“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此计为众人采纳。李傕等以替董卓报仇为名,联络西凉军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后击败吕布,杀死王允,挟持了汉献帝,控制了东汉政府。

后来,袁绍的谋士沮授向袁绍献计,让其“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沮授说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人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稸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可惜被其他谋士反对,袁绍遂不听,错过良机。

曹操起兵控制兖州初期,日后成为曹操重要谋士的兖州治中从事毛玠,曾向曹操提出在群雄纷争之际自存并求发展的重要策略:“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说明了汉献帝西迁,王纲不振,但统治全国数百年的汉室仍具号召力,作为以皇权为依托的宦官的后裔,皇权在政治斗争中仍然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给曹操指出了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明路,直到最终成功将汉献帝和百官迁移到了许都,开启了王霸之路。

从毛玠、沮授、贾诩这些三国优质军师,可以看出他们与诸葛亮的共性,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不同的是,陈龙因为熟知历史,预见了李傕、郭汜的叛乱,派出黄盖保护了朝廷,顺便救了王允性命,才让汉献帝脱出了曹操的魔掌。可惜的是,汉献帝野心未熄,又遇上王允这只不死心的血蝙蝠,汉室就像是王氏家族的鸡血,不吸干绝不会死心。

所以,这次陈龙的挟天子,就是要挟持天子,并且彻底消灭他的周边,将皇室架空成为日本天皇那样的摆设,并且制定皇室无权施政的宪法,让皇权不能再有死灰复燃。

这回,陈龙带来了三十名最精英的特战队员,自己亲自带队,只要内部控制了未央宫,外部凭借四大金刚和黄盖、荀攸、徐庶三人的部队,打掉长安东西门的守将,外围再控制住想要勤王的部队,凭借坚城实现挟天子的目标。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当夜,黄公覆、荀公达、徐元直三人秘密来到了钟家客栈,与主公相见,自有一番热闹。众人落座之后,徐元直第一个说道:“主公,听说那剑仙王越重伤归来,主公真是好手段。但他虽然不能保护汉献帝,却带回来南林剑派林叔剑师和文舒剑师,成为汉献帝护卫统领。”

陈龙叹道:“这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过,如果就是这两个人,我有信心战而胜之。”

荀公达道:“主公,既然秘密行事,属下不确定这里是否安全。王允虽然智计一般,但汉献帝身边的护卫长蒋济,文武双全,很难说这里在不在他监视范围内。总之,此次拟好计划,行动之前最好不要再见面,以免被城内眼线侦知。”

陈龙道:“汉献帝身边,没想到还能笼络到如此人物。长安眼睛太多,理应更加小心,公达说的是。”光脑中迅速调查蒋济的资料,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正史中曹魏名臣,历仕曹操、曹丕、曹睿、曹芳四朝。蒋济在汉末出任九江郡吏、扬州别驾,后被曹操聘为丹杨太守,不久升任丞相府主薄,西曹属,成为曹操的心腹谋士。魏文帝继位之后出任右中郎将,魏明帝继位之后出任中护军,封侯关内。景初年间担任护军将军、散骑常侍等职。曹芳继位之后,转任领军将军,封昌陵亭侯,又代司马懿为太尉。正始十年,蒋济随司马懿推翻曹爽势力之后,晋封都乡侯,同年卒,谥曰景侯。

这蒋济历史上曾在合肥计退孙权,助力曹操保住江淮,设计联吴制羽,是曹魏军事、政治上的顶梁柱。有此人保着汉献帝,似乎事情有了一丝变数。

陈龙皱了下眉头,说道:“这个蒋济,就交给元直如何?”徐庶本是剑中游侠,毫不犹豫的道:“愿为主公效力!”

陈龙松了口气,说道:“甚好!那计划是这样的,十五天后,内外同时发动。元直领五千军直杀奔未央宫各门,牵制宫内两千守兵,擒拿蒋济蒋子通。我自领吕常等三十人,秘密潜入未央宫汉献帝寝所,擒拿王昶、郑袤,挟持汉献帝。公达统北门兵一万攻东门胡质,黄盖统南门兵攻西门朱绩,同时放傅彤一万骑兵进城,一半保护钟家客栈内主母和诸葛、月英军师等安全,一半控制王允司徒府及王氏家族老宅,防止意外,并以为城内的机动骑兵战力。钟繇负责将行动计划送达四大金刚处,同时发动,阻隔回救长安的部队。”

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分工明确,众人轰然站起应了声是。黄盖忽然犹豫着道:“主公,公覆还有一个疑心。不知道算不算一回事。”

陈龙忙道:“但讲无妨。”黄盖道:“因小弟好武,日常在城内也与武人聚会。其中,长安城内有一个墨家子弟,与蒋济和王允过从甚密。”

陈龙吃惊道:“墨家子弟?莫非是战国墨翟之后?”

黄盖道:“正是。那墨家子弟名叫墨休,乃是新一任的墨家钜子。墨门平时神神秘秘,门下弟子不下千人。”

陈龙眼睛眯起来,说道:“竟然真有这样一个墨门!这些天反正我也闲着,哪天待我乔装拜访墨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五章 墨家钜子

第四百四十五章 墨家钜子

话说长安钟家客栈,陈龙根据现有情报,与荀攸、徐庶、黄盖、张宁等人拟定了挟持汉献帝的具体计划。未央宫内蒋济文武双全,徐庶奉命带兵专责对付蒋济,陈龙负责解决王昶和郑袤两人,吕常带小队迅速绑架汉献帝。其余各方人马都有了应付的方案,黄盖最后提出一点担忧,就是长安城内的隐秘门派,墨门。

墨门,成立于东周时期的古老神秘门派,创始人墨子,乃诸子百家之一,与孔子所代表的儒家、老子所代表的道家齐名,有人认为是道家的分支,深受道家影响。

墨门创始人墨翟,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为“钜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

墨家的主要思想主张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兼爱),反对侵略战争(非攻),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节用),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明鬼),掌握自然规律(天志)等。

作为机械制造大师的墨子,在著作中完整无误地阐述了杠杆原理,提倡用滑轮与斜面来帮助提升重物,他设计的滑轮系统与早于英国的“阿特伍德机”上千年。

以“墨守”闻名的墨子,在军事器械的设计上自然不遗余力。“赣车”乃攻城战车,覆盖有生牛皮,里面可以装载十人,推动它直抵城墙,可以挖掘破坏墙体,堪称古代坦克。

“连弩车”,结构极其复杂,一发数十箭,反力甚大,故制造连弩车的木材两端须一尺见方,长度视城墙厚度而定,需十人操作。

“籍车”,全车由纯铁打造,一部分埋在地下,由多人操纵,能够投掷炭火、石块等。籍车就是古代的大炮—投石机。此外,在《墨子》中还记载了“云梯”、“悬门”、“橐”、“轩车”和“轺车”等攻守器备。

墨子剑法讲究“攻必力赴,守必无绽,以攻代守,以守养攻。”墨家弟子如同修士一般修炼,令人有深不可测的感觉。

本代钜子墨休,平日深居简出,却是王允的座上客。汉武帝时代本将墨门列为禁派,墨门发展转入地下,反倒更加神秘。在王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政策之下,墨休终于浮出水面,成为王允背后的神秘剑手。没人见过墨休出手,也没人知道他的剑法有多高。

既然黄盖指出了墨门,陈龙作为统帅,就必须把限制墨门行动的方案考虑在内。陈龙略作思考,心里升起一丝豪迈,说道:“反正还有几天才能就绪,待我找机会直接去墨门拜访!”

会议完毕,黑夜中几员大将分批走出客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客栈四周几条主街,都是常见的二层阁楼,属于中等收入人群居住,其中一所侧对客栈的小二楼阁楼上黑沉沉的不见灯光,窗户半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窗户后面的黑影里,却站着两个个黑沉沉的身影,眼看着对面的钟家客栈里走出几拨客人分头散去。

其中一人随手将窗户关紧,打亮火折点起油灯,火光照亮旁边一人的脸膛,那人几绺长髯,细眉单眼,皱眉正在思索,嘴里喃喃道:“公刘,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青龙几个主将都要来开会?”

旁边那人身高体壮,脸盘很大,微微的络腮胡,腰里别着一根连鞘短匕,明显是个武士,回声道:“公子,我与公子在这里监视已经一载,这是第一次青龙三大将在此聚齐。”

那被称作公子之人,微微点头道:“看来这次住进来的商队,很有可能是青龙军所扮。子远军师判断,王越铩羽而归,南林剑派南移,长安必有波澜。近日,襄阳那边的眼线也发来消息,部队调动频繁,似乎有所动作。最新情报,宛城张绣部队已有异动,直入山谷,去向不明,已遣人追踪。”

那被称做公刘的武士默默不再说话,显然只是这公子的贴身侍卫,并没什么发言权。那公子继续自己的思路道:“子远军师一直认为,主公与汉献帝对陈龙杀局挫败之后,南林剑派已经被陈龙搅散,王越受伤之后,陈龙必然会针对汉献帝有所行动。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被称做公刘的武将忽然道:“安民公子,史阿已经到了。”

安民公子点头道:“史阿是王越最得意的弟子。王越从主公那里召回史阿,是担心陈龙的后续动作,代替他保护天子。王越却不知,我叔叔让史阿前来,已经制定了控制天子的计划。”

这黑暗中的对话,就发生在钟家客栈会议之后。原来这里绝非钟繇认为的安全,早就被人监视,可监视的人并非汉献帝和王允的手下,而是远在徐州的汉室奸雄----------曹孟德。

曹操静水深流,怎会放过皇帝所在城市的监控。早在一年之前,陈龙崛起于中原之际,曹操已经将陈龙视为最大的敌人。长安手下发现了钟家客栈是青龙军的联络点,于是曹操派了他的侄子曹安民亲自在长安主持监控,今夜终于有所发现,青龙军有大行动无疑。随身武士,乃是曹魏名将史涣史公刘。

暗战就此开始,长安之夜,黑夜沉沉,没人知道曹操已经与陈龙在黑暗世界开始了毫不留情的交锋。

陈龙按照预定的方案,开始外出进行长安城内地势的侦查。诸葛亮混在吕常队伍里,装扮成随身随从,跟在主公身后查看地势。不知为何,甫一出门,陈龙升起一股被监视的感觉,眼神四顾,只见临街小楼颇为繁华,一时倒也没有发现。可陈龙担心起来,钟家客栈已经目标明显,自己要安排失踪之策,才能保证张宁和黄月英安全。

动着脑筋,陈龙等人走到一处灰败破旧的院落附近,进出的几个人似乎都衣着朴素,神情严肃,手下指了指那院落对陈龙道:“老爷,那里就是墨门总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三招之约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三招之约

话说长安城内风起云涌,天子脚下谍影重重,曹操布局天下,早就派了自己的亲侄子曹安民专门负责长安情报。

身着老爷装、头戴压沿帽的陈龙走出钟家客栈那一刻,并未逃出曹安民和史涣的四只眼。陈龙瞬间生出被人监视的感觉,可惜周边都是一模一样的小楼,并没有什么发现,却引起了陈龙对女眷安全的担忧。长安虽然自己布局最早,还有黄盖带着强兵,却仍然波云诡异,天下群雄以及他们的智囊,绝不会轻易放弃在朝廷的耳目。

曹安民躲在窗后的暗影里,看见对面走出来的商队数人,对史涣说道:“你看商队里那个老爷,身材高大威猛,像不像个练家子?”

史涣贴近窗子,看了一眼立刻退开,说道:“公子,这个人不但是练家子,而且很厉害。我的眼睛刚刚扫到他,他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显然是起了感应。”

曹安民从旁边的文案架子里抽出一张白绢,展开后是一个俊美青年的头像,说道:“这是主公亲自画的陈龙画像,说他是天下最好的对手。刚才那个人难道是陈龙亲自来了?”

史涣看着白绢上的头像,心中升起一丝钦佩,能被曹操誉为最好的对手,此人绝对有枭雄实力。“公子,此人压着帽檐,看不清脸面。但感觉身材和主公说的很像!此人相貌在下记住了,找机会我会近距离确认。”

曹安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道:“好,若真是那陈龙来了,必有重大阴谋!”史涣点头道:“若真是陈龙,咱们是不是......”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曹安民哪有如此魄力,闻言一惊:“这个,怕是要请示主公定夺!再说,他身边许多护卫,连王越都不是他的对手.......”史涣道:“公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咱们还有史阿,若他能与我联手,一定能灭了那陈龙。”

曹安民心想四肢发达就是头脑简单,哼了一声道:“公刘,我知你武艺高强,堪比当年朝廷护卫淳于琼。但陈龙有一记绝招,使出来雷电齐鸣,恐怕你和史阿两人也不是对手。”史涣眼神露出狼一般的幽光,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不过,只要确认是陈龙,我就去找王允这个老匹夫。若是两家联手,加上王昶、郑袤,还有那个假模假式的墨休,你们五个,带上王家剑派那些人,当可布下必杀之局!”曹安民得意洋洋看着史涣,看的史涣一阵心悸,这文人算无遗策,确实比自己这样的武夫更狠。

史涣换了一身小贩的服色,匆匆下楼,跟在陈龙马车之后。那马车左右都有伙计,人人走路都很剽悍,史涣越加动疑。那马车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一个破败的庭院对面。史涣本跟在马车之后,此刻脚步不停,一直走了过去。

这个庭院史涣很熟悉,认得是墨家剑派墨休所在那个破院子。陈龙的人马在这里停车,让他吃惊不小,只感觉脑袋不够使唤。难道陈龙的人和这墨门有什么勾结?

史涣走过大街,进入一条横巷,迅速回头重新步入大街,向着陈龙马车走去。遥遥看见那老爷从马车上下来,连忙低下头颅,脚下用力,从那老爷身前走过。走过之时,抬头装作不经意看了那老爷一眼,又匆匆低头走过,进入另一条横巷。

陈龙此次到长安,并没有刻意化妆,与曹操给曹安民的画像倒有八分相似。史涣一眼就确认了陈龙的身份,匆匆走过的瞬间,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暗暗估量若是这时候自己暴起出手,能有多少机会,杀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天下枭雄,让自己立下奇功,名垂青史。

史涣瞬间起意,手伸向怀里的短弯刀,忽然想起王越曾被雷劈,犹豫起来擦身而过,终于忍住冲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进横巷,拔脚就跑,想回去通知安民公子,好给陈龙设下杀局。忽然感到不对,心中一跳,倐的立定,一抬头只见横巷前面多了几条身影,似乎不怀好意,将整条横巷堵住。

史涣猛一回头,想退回大街,忽见街口出现一条高大身影,堂堂正正站在巷口中间,不是陈龙又是谁?

史涣猛的顿住身形,双眼泛着凶光,激起最原始的血性,错手拔出怀中短弯刀,准备决一死战。

陈龙脚步不停,走到史涣面前几尺处才停下,平静的道:“你是谁?为何跟踪我?”

史涣哼了一声:“你这个人好奇怪,我自己走自己的路,谁说我跟着你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劫匪,光天化日要抢钱吗?”

陈龙用眼神止住史涣身后吕常等几个人,笑道:“可惜你演技不佳,穿着小贩的服装,却长着一副武将的身板。”说着旋风般身形扑过去,右手已经闪电般伸向史涣手里的短刀。

史涣知道今日无法幸免,横下一条心,弯刀一缩,已躲过陈龙一抓,接着手腕略翻一吐劲,刀刃斩向陈龙手指,展现出精妙的刀法,若是陈龙不躲,恐怕要断几根手指。

陈龙略感惊讶,脚尖点了下地,身形后退,躲过史涣刀刃。讶声道:“想不到你武功精妙,绝非无名之辈,可惜了。我手下从不斩无名之将,今天也不想破例。你我打个赌如何?”

史涣生出生的希望,哑声道:“什么赌?若是让我投降,我宁死不屈。你若是以多为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龙哈哈一笑道:“我保证只有我一人出手。我与你赌三招之约,三招内要夺下你手里短刀。”

史涣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龙,脱口而出:“陈龙,你太嚣张了吧,我怎会敌不过你三招........”忽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停住了嘴巴。

陈龙的眼睛眯了起来,对方一口就叫出了自己身份,这个人决不能放走,他背后必有重大秘密。陈龙眼神冒出丝丝寒气,说道:“既然知道我陈龙,当知我言而有信。赌三招是你唯一的活路,若是你赢,任你离开。”

史涣双目泛着凶光道:“若是你赢了呢?”

陈龙微笑道:“若是我赢,我只要你告诉我两个名字。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你主公的。然后,还是任你离开。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七章 唯快不破

第四百四十七章 唯快不破

话说钟家客栈已被曹安民监视了整整一年,终于有所收获。化妆成大老板的陈龙甫一出客栈门,就被曹安民盯上,但一时无法肯定陈龙身份。

史涣奉命跟着陈龙的马车,确认这个忽然出现的大老板是不是陈龙本人。如果确认,史阿、王昶、郑袤、墨休、史涣组成的五人杀阵,将足以摧毁任何一位当世高手。

史涣跟踪在陈龙马车之后,他跟踪经验极其丰富,即使陈龙停下马车,他的脚步也没有停,直接越过马车,与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什么区别。到前面无人处迅速回头,只是与陈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足以让史涣认定此人是陈龙无疑,史涣走进一条横巷,意欲迅速脱身回报安民公子。不料被陈龙和吕常等人堵在横巷里,陈龙知道此人宁死不屈,于是提出了三招的赌约。

史涣手握短弯刀,双目惊疑不定。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三招夺走自己的刀,打死史涣也不信。即使是吕布之勇,也做不到。

史涣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陈龙设的是什么陷阱,把心一横道:“你若能将发现我跟踪的原因告知,我就答应你三招之约。”史涣一直没想通自己暴露的原因,这话里也带着三分好奇,七分不甘。

陈龙呵呵一笑道:“好,堂堂男儿汉,想必说话是算数的。”

“你跟踪的技术虽然高明,还没有高明到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步。你可知道,老天爷给每个人的脚步频率都不一样?”

史涣有点儿发懵,心想这个陈龙说话怎么神叨叨的:“频率是什么东西?”

陈龙挠了挠头:“频率就是.......步点儿,步点儿懂吧?就是你走路的快慢和特点。”

史涣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陈龙继续道:“我的神仙师傅,教给我天听之术。”陈龙知道当时的人不知天方地圆,更不知宇宙万物,所以对大自然都有着无限敬畏,更怕得罪鬼神,多多少少都会迷信,所以开始忽悠史涣。

“当时我人虽在马车之内,但是身边所有人的说话声、脚步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史涣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所以,我知道你的步点儿,在我出客栈不远的地方,就一直在我马车之后。当然,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关注你,毕竟一直在我马车左右前后的,并不止你一人。而且在我停车之后,你的脚步没停,一直走了过去。”

“可是,你的脚步忽然在前面横巷里调头,立刻回头朝我走过来,我的天听术一下子就锁定了你。你不看我也就罢了,可是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抬眼看了我一眼,让我确认你的目标就是我。不过我也奇怪,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我,又知道你轻易不会告诉我,所以临时想出了三招之约,你明白了?”

史涣点点头,却还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天下竟有这等神奇的天听术,看来要偷袭于你,也是没有可能了。”

陈龙见史涣说话直接了当,知道是个没心机的,笑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史涣差点脱口而出我叫史涣,好不容易忍住,含混说道:“无名之辈,何足挂齿。”

陈龙脸色一肃道:“无名小辈,你可准备好了?”

史涣被陈龙捏着鼻子带了半天节奏,闻言一震道:“陈龙,你真要空手夺我白刃,而且还是三招?”陈龙点头。

史涣咬咬牙道:“好!若是我输了,我不但告诉你我和主公的名字,还给你指一条明路。”说罢摆开门户,举刀护在胸前,目光炯炯等着陈龙出手。

横巷的百姓早已跑的跑、逃的逃,吕常等三名特战队员在两端一站,中间只剩陈龙和史涣两人。陈龙瞬间提升体内团息功运转的速度,气息流转渐渐到达四重巅峰,史涣呼吸的节奏和血脉的流转,全身肌肉骨骼的紧张程度,忽然无限清晰了起来。

陈龙面对劲敌,又有三招的限制,自然一出手就要全力以赴。他曾经多次尝试将团息功提升到极限,面对关羽、吕布、王越这些高手时刻,去感知自己与对手的强弱对比。

团息功提升到极限,陈龙立刻观察到史涣的全身力量,很奇怪的集中在右腿上,看来是等着自己抢刀的时候,立刻蹬地向左闪躲。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陈龙立刻明白了史涣并没有拼死抵抗的决心,只想左躲右闪躲过三招。

陈龙迅速制定了进攻夺刀的计划,脚下微微一顿,身体前窜,闪电般跨越两人间的空间,左手抓向史涣持刀的右手腕,身体在空中微微侧翻,右手隐在身后,右腿却迅速向着史涣左边空间踢了一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史涣武力值不低,可轻功身法正是陈龙强项。史涣若是以死相拼,必会以刀迎敌,全力对抗之下,陈龙也未必会有三招制敌的机会。

可惜史涣被陈龙言语所逼,又被陈龙名头所摄,三招之约更是湮灭了史涣以死相拼的决心。史涣右腿发力,身形正欲左闪,忽然发现左闪之后,刚好会撞上陈龙右腿。史涣连忙将发力的方向调整为后退,因为变招仓促,脚后跟磕在砖缝上,身体一仰,居然没能退开,史涣索性往地下一趟,紧接着就是一个就地十八滚,总算躲开了陈龙左手的一抓。

第一招史涣无比狼狈,陈龙何等迅速,不待史涣起身,已经苍鹰般飞临史涣上空,双手成爪,左爪仍抓向史涣手腕,右爪铁钩般直捣史涣咽喉。

史涣本就滚了个昏天黑地,刀虽然死死握在右手之中,但浑然不觉已经扬上了半空,感觉一股劲风直奔咽喉而来,大惊下忘了护刀,直接将短刀护在咽喉上,被陈龙右手一把抓住刀背,紧紧锁住。

史涣如梦初醒,连忙运力回夺,忽感陈龙右手力量如同山洪暴发,顺势沿刀下压,史涣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用力正在回夺,不料短刀加速袭来,本来短刀离自己咽喉不过一尺,这一下加速,喉咙上立刻刺痛难忍,再不躲开,立刻就是身首异处。

电光石火之间,史涣已经无法思索,短刀已经被陈龙右手牢牢锁定,史涣要躲短刀,只有撒手继续滚翻。史涣立刻撒手,仗着身体素质强硬,身体强行向左回滚了一转,正要鲤鱼打挺站起,眼前刀光闪烁,一柄熟悉的短刀已经到了眼前,却抓在了陈龙的手里,死亡威胁之下,史涣瞬间僵在了原地,再也不敢稍动。

三招,就是三招,史涣心底哀叫,今日方知陈龙实力之强,却忘了自己是以短克长,论身法轻功,天下恐怕无人能轻易胜过陈龙。

陈龙一个回旋,将刀抛在一边,史涣脸色苍白,看着陈龙轻易放过自己,这是随手还能擒住自己的意思,根本不怕自己跑了。史涣声音颤抖道:“我誓死不能出卖主公。你杀了我吧。”

陈龙想不到貌似忠厚的对手居然耍赖,思索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只说出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走。”

史涣这回没有犹豫,说道:“在下史涣,陈龙你不杀我,我也不能降你。”史涣心想,我名气不大,又一直搞秘密工作,你陈龙也没那么容易查到我是曹操手下吧。

陈龙道:“你走吧。”史涣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拍拍手愕然道:“就这样了?”陈龙点头,让开一条通道。

史涣缓缓走过陈龙身旁,临到巷口,忽然回答道:“陈龙,我答应给你指条明路,你要小心刺客,若是拜见皇上,也要多带人,注意安全!”

陈龙正在光脑中搜索史涣资料,听到刺客两个字,忙问:“刺客是谁?”那史涣不答,扭头进入大街不见。

陈龙对吕常一努嘴,吕常已经尾随史涣而去。陈龙与两名队员缓缓走出横巷,已经对史涣的资料了然于胸,正史中史涣是曹操手下大将,难道曹操已经派人参与了长安暗战?局势瞬间变得复杂了,曹操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史涣背后必定还有更牛的大佬。

走出横巷,陈龙的马车还停在墨门的院门对面。陈龙心底叹息一声,收拾心情,今天还要对付墨门钜子,也不知这墨休又会是为谁驱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八章 独闯墨门

第四百四十八章 独闯墨门

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陈龙凭借团息功探查对手的特质,谋定而后动,一举在三招内夺刀成功。

史涣只想躲避,不想反击,自然落入了陈龙圈套。史涣短刀被夺,也算兑现诺言,将自己真名告知了陈龙,临走还提示陈龙注意刺客威胁,似乎出卖了一些主公的信息,此人果然有些义气。

吕常跟踪史涣而去,陈龙带了两个特战队员群,绕到墨门的破落院子门口。院墙高耸,墙头的瓦片掉落了许多,不见修葺的痕迹,院门高过院墙一线,大门简朴破败,只在侧首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墨门的牌子,几乎看不出这里住着一群武功高强的门派弟子,可以说是非常低调。

陈龙稳稳心神,伸手打了几下门环。须臾脚步声响起,大门微微打开缝隙,一个年轻脸孔露出来,看了看陈龙穿戴道:“客人有何事?”

陈龙客气的拱手说道:“在下陈生,久仰墨家大义,十分向往。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听说墨家钜子就在城内,希望小哥通报一声,不胜感激。”

那墨家弟子脸色波澜不惊,走出来也拱手施礼。“在下墨家一弟子而已。我家钜子从不见客。我会转告钜子贵客姓名,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陈龙见那弟子一身麻布葛衣,脚蹬麻鞋,赤着一双脚,肩膀上补丁摞着补丁,显然是典型的墨家弟子形象。那弟子神色不卑不亢,丝毫不在意陈龙的锦衣华裘,陈龙眼珠一转, 说道:“吾闻墨家祖师墨翟有兼爱的提法。兼天爱万物,养万物,包容万物;人也该爱万物,养万物,包容万物。为何小哥似乎不够包容在下?”

几句话说的那墨家弟子刮目相看,拱手道:“在下墨池,适才无礼,还望先生包容。既然对我墨家理念认可,待我去通报钜子。是否接见,还看缘分。”陈龙忙拱手称谢。

今天陈龙来此的目的,就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历史知识,来说服墨休置身事外,不要参与政治纠纷或暗杀。如果文的不行,就用武的,打服了墨休,也算解除了这个威胁,省得在将来的宫廷劫持汉献帝时产生变数。

墨池稍后走了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伸手拦住陈龙的两个随从道:“墨家不习惯前呼后拥,钜子请先生一人入内。”

陈龙用眼神示意手下没有关系,独自随墨池进入庭院。前院占地甚广,几个弟子扫着一些枯叶,靠院墙的位置摆着一些兵械,提醒这里的主人都是身具武功的高手。

从侧门走过一进院落,两边出现两棵对称的柏树,如同一道门禁,墨池停步道:“先生,钜子就在后院中等你。”说罢一拱手,回了前院。

陈龙缓缓走过松柏,见一道月门,甫一进入,眼神一闪,只见对面是一座两层的小楼,二楼设了一个大平台,平台之上,设了一张棋几,棋几对面放着两把椅子,刚好可以对弈。

平台上一人正凭栏而站,身上也是麻衣葛服,双手里拄着一支木剑,上下打量着陈龙,一言不发。

陈龙来到楼下微微仰望,发现阳光刚好有些照眼,竟看不清墨休的正脸,不知道是不是墨休故意选择了这个角度。陈龙干脆脚下一点,轻飘飘越上二楼,落在棋几边上。

墨休想不到陈龙轻功如此高超,哗的一个转身,面对陈龙。墨休三十余许年纪,身材消瘦健硕,虽是麻衣葛袍,但双目精光闪烁,显露出良好的修为。

墨休见陈龙一身锦袍,眼睛里似乎有火光闪了一下,举手请道:“先生请坐。”

陈龙见棋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壶似乎是紫砂制作,做工颇为细腻,不由微微诧异。椅子上还垫着两只坐垫,墨休坐下以后,身体调整了一下,似乎找了个更加舒服的角度,给陈龙倒了杯茶。

陈龙手里拿着一个小而精致的紫砂杯,微笑道:“钜子,何为'兼相爱、交相利'?”

墨休没想到这位陈生一上来就是提问墨家真意,想了想答道:“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是故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今天下之士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墨休言下之意,就是说对待别人要如同对待自己,爱护别人如同爱护自己,彼此之间相亲相爱,不受等级地位、家族地域的限制,才是圣王之法。

陈龙笑道:“然而天下的士子,攻击兼爱的言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说或许可以用这种理论选择士人,但却不可以用它选择国君吧?”

墨休神色微微动容道:“先生果然经过了思考。姑且试着让两者都各尽其见,假设这里有两个国君,其中一个主张相爱的观点,另一个主张相恶的观点。主张相恶的国君会说:“我怎能对待我的万民之身,就像对待自己之身呢?这太不合天下人的情理了。人生在世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就好像马车奔驰缝隙那样短暂,我自己享受帝位就是了。”所以他看到他的万民挨饿,就不给吃,受冻就不给穿,有疾病就不给疗养,死亡后不给葬埋。主张相恶的国君的言论如此,行为如此。主张相爱的国君的言论不是这样,行为也不是这样。他会说:“我听说在天下做一位明君,必须先看重万民之身,然后才看重自己之身,这以后才可以在天下做一位明君。”所以他看到他的百姓挨饿,就给他吃,受冻就给他穿,生了病就给他疗养,死亡后就给予埋葬。主张相爱的君主的言论如此,行为如此。既然这样,那么这两个国君,为何言论相非而行为相反?请问:假如今年有瘟疫,万民大多因劳苦和冻饿而辗转死于沟壑之中的,不知道您从这两个国君中选择一位,将会跟随那一位呢?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无论天下的愚夫愚妇,即使是反对兼爱的人,也必定跟随主张相爱的国君了。在言论上反对相爱,而在选择时则采用相爱,这就是言行不一啊。”

陈龙微笑道:“说的真好。原来如此,那我请问,你觉得当今天子是什么样的国君呢?”

墨休微微一怔,当今天子与他过从甚密,他可不敢随便当着外人评论,摇头冷冷道:“我墨门从不参与政治。”

“从不参与政治?我怎么听说墨家祖师是希望以神鬼之说使君主警惕呢,同样是希望影响君主的学说,怎么会不参与政治!”

陈龙冷冷一笑:“我还听说,墨家弟子讲究节用,讲究刻苦,你却自己住着小二楼,这套茶具也是紫砂精品,恐怕是哪个富翁朋友送你的吧?是不是当今皇帝御赐之物啊?你这个坐垫也好舒服,钜子很会享受啊!哈哈!”

一番话说的墨休刷的站起来,右手抓紧木剑,脸上青筋暴跳道:“敢来此大放厥词,你究竟是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九章 动之以利

第四百四十九章 动之以利

话说陈龙见墨休生活中颇有奢侈舒适的迹象,试着用言语挑逗,那墨休果然中计。

墨门最讲究艰苦朴素,若是门下知道钜子是皇上的走狗,门下元老必然会提出质疑。墨休眼中喷出怒火,手里握紧木剑,喝问陈龙究竟是谁,竟有独闯墨门的胆量。

陈龙迅速思考,墨休显然刻意压制声音,也不见有人前来,显然此处幽静,且墨休不愿意被人看到他生活奢侈。陈龙心想那就好办了,你越是要掩饰,今天就越要撕下你的假面具。

陈龙嗤笑一声道:“适才讲到国君,钜子说道君主的好与坏。人说物以类聚,听说你与献帝经常在一起,看来献帝也认可墨门的兼爱之说吗?”

墨休越听越惊,自己与天子接近,更是没有几个墨门弟子知道。墨家曾被汉武帝清洗,一直以来如同鼹鼠藏在地洞之中,早就在全体弟子中积累了多少代的仇恨。要是被弟子们得知自己是皇上的走狗,不知道会有几人归顺?几人造反?墨门肯定会瞬间变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一地散沙。

墨休沉默下来,在陈龙的示意之下,终重新坐在了陈龙对面,哑声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来管墨门的事?若是存心搅事,也该说出要求,否则不如井水不犯河水,我的木剑也不是好惹的。”

陈龙悠闲的往后一靠,说道:“你们墨家,其实就是黑社会性质。遥想当年七国争雄,哪个国家得罪了墨家,墨家就帮助敌对国家进行报复。没有哪个统治者不憎狠墨家的。你们也只有在分裂时期能发战争财,一旦和平,就要受到君王的打击。而且墨家非常霸道,搞刺杀破坏什么的都在行,更重要的是墨家子弟有自己的家规,甚至不遵守律法,只认墨家家规。我说的对吗?”

墨休被陈龙说的云遮雾绕,一脸茫然看着陈龙。陈龙笑道:“我的话也不怕你去和那个皇帝说,君王的大腿,何必去抱?他都不敢出那个未央宫。王允能给你多少钱?”

墨休浑身一震,陈龙的话如同挑破脓包的利剑,墨休兴起一种赤果果的羞耻感,但又没有道义来做遮羞布,不知道怎么去反驳陈龙的话。

别的不说,墨家门徒叫墨者;墨者自己所有所需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做,粮食自己种,布自己织,马自己养,兵器自己打,自己一个人就能向自给自足的发展方向。

而且墨子本人就是苦修者,在明明可以更好日子的前提下偏要过苦日子,所以墨者也必须过这样的日子。

但这都不算啥;墨家最最根本的主张就是统一意见,下级意见有分歧听上级裁决,这样一级一级报上去,结果是全天下的人就只听天子一个人的;在墨家集团里也是这样;墨家集团的首领叫钜子,钜子对墨者就是生杀予夺之大权,钜子说要谁去死谁必须立刻去死,否则全体墨者将其杀之!

这是墨家自先秦之后就没人再追捧的重要原因。墨家主张君主靠选举产生;然后君主带头像爱自己的亲人一样去爱全天下所有人;这样的主张放在今天都绝对绝对无法做到;谁会用全部真心去爱全天下所有人?而这,却恰恰是墨家的最核心!只有先做到了这一点——兼爱,才能做到后面的非攻;因为兼爱所以非攻,还要让君王主动去过穷日子,真是疯了。

也正因为如此,与秦始皇齐名的千古大帝汉武帝刘彻,在思想上采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而将墨家无情打压,添加了百年仇恨。

墨休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墨门在一片黑暗中居然接到了王越伸来的橄榄枝。白花花的银子给墨休带来的,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到了包子铺值班,墨休自然知恩图报,立刻将墨门的家训忘在了脑后,成为了汉献帝旗下的走狗兼刺客。

就在墨休惊疑不定的时候,陈龙推过来一杯清茶,轻声道:“若是论钱,只要三个月内,你能装病不出,约束墨门帮众,我带到长安的十万两白银,就是你的。”

墨休浑身一颤,自从投靠汉献帝之后,满打满算也不过赏了他几千两银子,外加这把破茶壶,听到十万两这个天文数字,简直吓晕了头,胃口里一阵阵泛酸,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龙继续道:“天子脚下,还有几个钱?连交税的人都没有了,只会越跟越穷。王允一族的财富,如何与曹操、袁绍相比?财富早就归于各地军阀阀主,今日你接了这钱,不但可以致富,还可以避祸。”

墨休的脑子里早就开始天人交战,木剑早就扔到了一边,无意识的端起那杯茶,到了唇边愣了一下,终于一饮而尽。

陈龙微笑看着墨休饮茶,不再说话,气氛诡异。果然墨休绷不住问道:“空口白话,我怎么能相信你?”

陈龙从腰间拿出一卷小小绢帛,塞到墨休手里。墨休打开一看,那绢帛上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小小青龙,墨休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咬着牙道:“青龙军?”。

陈龙道:“对,这就是你拿到十万两的凭证,三个月后,自然会有人兑现。若你食言,青龙之主必赏你雷电之击。”

墨休终露出贪婪本色,神色反而坦然下来,说道:“阁下不惜暴露青龙军身份,也够胆色。这青龙军信物,我却不知灵不灵。这样吧,既然合作,先送一万两定金过来,我保证三个月称病不出,至于帮里其他弟子,我是钜子,一句话就没人敢跨出这个门槛。”

陈龙哈哈大笑:“我青龙军黄盖将军提兵在此,我敢暴露青龙军身份,还需要什么胆色?难道钜子你知道什么针对青龙之主的计划吗?”

墨休没想到陈龙如此敏感,忙摇手道:“哪里哪里!若要合作,我眼里只认一万两银子定金!其他我一概不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章 墨家利弊

第四百五十章 墨家利弊

话说陈龙对墨休动之以利,那墨休不由心中权衡。青龙军在长安占据半壁江山,又有不世君主猛将,怎么看对他墨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是赌博,自己也该赌青龙军赢。

墨休脑中天人交战,握紧木剑的手终于松弛了下来。陈龙知道已经说服了墨休,微微一笑,站起身道:“这个青龙小旗就是信物。如果你阳奉阴违,不但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还会被青龙之主电出你白花花的*。”

墨休想着自己*四溅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哆嗦,心想不可自己吓自己。王越被击伤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这老小子听说连大小便都失禁了,他可不想这辈子遭受到雷电那样的酷刑。

陈龙顺手捞起他的木剑,感觉触手润滑,显然主人经常拿在手中把玩儿,只是分量十分沉重。墨休微一犹豫,终于没有阻止。陈龙心想加深印象的时候到了,缓缓运起团息功,木剑嘎嘎响了起来,墨休不由注意定睛观瞧,只见木剑剑身上似乎隐隐出现一丝白气,带来虚幻感,仿佛是扭转了时空,特别像是被雾气笼罩的效果。

墨休心中一震,即使以墨门本身的内功,也不过如此气象。眼看陈龙手中木剑缓缓一轮,重重砸在眼前厚重的木几之上。

木几瞬间无恙,数秒后咔咔两声,竟然如同粉末般开始散落。木粉纷纷之中,露出墨休那张震惊无比的脸,问道:“这位英雄可否留下姓名?”

陈龙跨出墨家院门的那一刻,心中感叹,墨家子弟之中,也会出现墨休这样的钜子,可见物质条件的诱惑并非人人都能抵抗。

墨家学说绝对是我国古代哲学思想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墨子的思想涉及哲学、伦理、逻辑、教育、天文、数学、物理、工程技术、军事等各个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在那个到处充满着大国攻小国、大家篡小家、强凌弱、众暴寡、诈谋愚、贵傲贱的不合理现象、弱肉强食盛行杀伐之风的时代里,墨子作为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位伟大的哲学家、社会活动家、教育家和和平主义的倡导者,从超越阶级的人道主义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为广大平民利益着想的解决社会危机的方针和措施,比如“强本节用”就是墨家的超前经济思想,“强本”就是强调人类从事生产活动的客观必要性,人们为了生存,必须勤劳耕织,以生产充足的衣食之财,否则就会面临生存的危机和灭种的威胁。墨子曾说,“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以养也,故民无仰,则君无养,民无食,则不可事”,由此可见,生产是百姓与君王生命之所系,是国家多项事业发展之根本,只有大力发展生产,百姓才能无患,国家的政治凝聚力、军事与国防实力、外交影响力才能得以壮大,才能“国泰民安”,“强本”墨家基本的经济生产观。

“节用”把物质生产和节约消费放在同一个层面上讲,二者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食不可不务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节也”。他认为节用可以带来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增加国家的财富,他反对任何过渡消费的奢侈行为,墨家力倡俭节节用思想和消费观念,对我们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局长中国家来说,倡俭节、用尚俭,才是适度消费,反对奢侈浪费,仍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与墨学强本节用思想相联系的是墨子的合理分配思想,墨子强调人人生产,反对不劳而食,不劳而获。他企盼一种在人人都劳动的前提下实现一种公正平等的分配制度,“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从墨家关于分配的经济思想中可以看到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就是“兼顾公平和效率”。如果只是单纯的强调某一个方面,那么社会可能会出现畸形发展。

在政治上,墨家的思想可概括为“尚贤尚同”四个字。“尚贤”即任用贤能,墨子认为贤是为政之本,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所以,一个国家的当务之急是选拔使用大批贤能人才。用贤才经邦治国,救世济民,国家才能兴旺。墨子的尚贤主张,反映了平民要求提高社会政治地位与平民参政的主观愿望,在当时的社会状况下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它却代表了一种进步的社会理想,“尚贤论”、“任人唯贤”观点成为春秋之后历代政治家追求政治文明的基本理念,体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思想,也成为了墨家最脱离当时实际的思想,哪个世家大族愿意与贱民一起为官,甚至受贱民的指挥?即使陈龙,也要找个不存在的先皇护卫做自己的祖先,才能将陈家、荀家、郭家、钟家这些精英聚在帐下听令。

墨家“尚同”理想,主要是指以“仁义来统一天下”,希望把贤人政治推广到全国,让贤能之人做各级正首,作为下级的楷模,从而达到社会稳步发展的目的。尚同思想从基本内涵是自下而上,逐级统一思想和行动,即在集中的指导下发扬一定程度的民主,这里基本反映了墨子主张集中统一,墨子主张尚同,但并不主张在下者无条件地服从在上者,同其上的前提条件是:在上者必须是大家公认的贤者,而且必须了解下情,顺从民意。

想当官就要树立良好的官德,以自己的优良品行和实际行动,为世人百姓树起楷模,影响和扭转社会不良风气。

《墨学》中的《兼爱》篇,就是墨子门徒对其演讲所作的记录,兼爱理想贯穿于墨子的全部学说,也是墨子终生的热忱和执著追求。墨子所处的时代,正是一个社会大动荡,大改组的时代,墨子学说的主旨是为医治各种社会疾病开出良方,在他看来,社会上之所以出现各种弊端,其总病根在于人们之间“不相爱”,“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傲贱,诈必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来实现.因而把所有“有道者劝以教人”,他还形象地把人受教育比喻为染丝,人通过教育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人生下来。善少恶多,只有通过教育培养才能成为对社会服务的有用之人。总的来说在他看来,“教育是兴万民之利,除万民之害”的有效手段,他一生身体力行,以身施教,以自己执著精神蠢言传身教达到“从属弥众,弟子弥半”。墨子的一生把广大平民教育对象,为实现其“兴利除害”的社会抱负,从育人出发,为改造社会奠定基础,他认为“官无常贵,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主张教育平等,受教育平等,被举荐平等,要打破传统“宗法”等制度,给人民群众平等的受教育权利和机会。

墨家军事思想的核心内容是“非攻”。墨家的这种军事战略与战术思想的基本特征——是建立在“兼相爱、交相利’’思想基础上的。“非攻”的主旨是反对攻伐掠夺的不义之战。墨子认为,当时进行的战争均属掠夺性非正义战争。在墨子眼里,兼爱可以止攻,可以去乱。兼爱是非攻的伦理道德基础,非攻是兼爱的必然结果。

但是,尽管有如此多精彩绝伦的思考,墨子还是把事情看简单了。在他那里,人民群众似乎只有物资需求,没有精神需求;只有经济利益,没有政治利益;只有物质文明,没有精神文明。什么思想权利、言论权利都可以不要,因为非如此而不能“尚同”。“君权重于民权”,人民群众将思想言论的权利交给统治者,自己只承担反映情况提意见的义务,这就是墨子的主张里最大的败笔,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陈龙走出墨门的那一刻,史涣也回到了曹安民的身边。曹安民消瘦的身影捻须而立,似乎能洞察一切,史涣心里微微惶恐,自己该不该把陈龙放过自己的事情全盘相告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古之恶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古之恶来

话说陈龙踏出墨家院门,不由志得意满,信心百倍。一个下午的时间,先是以实力打服曹魏大将史涣,接着用智谋说服墨家钜子墨休,看来这青龙军的金字招牌,已经足以震慑天下。

史涣浑浑噩噩,终于回到曹安民身边,内心不断交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三招输给青龙军将领的事实告诉曹安民。

史涣走入二楼书房,曹安民狡黠的眼神扫了过来,史涣不由心神一抖,想起主公曹操那张威严的脸,主动说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曹安民手捻髭须,低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静听。史涣感觉到那种阴狠,想了又想道:“属下学艺不精,被青龙军首领发现了。”

曹安民吃了一惊,立刻站起身打开一条窗缝,仔细扫看街上的人群,史涣明白过来,脸色不由转白,自己刚才魂不守舍,难道青龙军会跟踪而来?

曹安民观察良久,见对面客栈没什么动静,转身狠狠一巴掌扇在史涣脸上骂道:“没用的东西,枉你还是领军大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搬走!”

一句话点醒了史涣,自己确实让公子有暴露的危险,一时间惭愧至无地自容,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忙开始收拾包裹。心中转念,终于咽下了供出陈龙在长安的冲动,曹安民抓狂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史涣耍的猫腻。

曹安民找个酒罐,将一些绢帛信件点燃烧毁,穿上简单朴素的外套,带上一顶方巾,化身为一个账房先生一样的人物,丝毫不起眼儿地率先匆匆离开。又过了半个时辰,史涣才背个包裹离去,打马一路不停,静悄悄离开了长安城。背后跟踪的吕常只注意了史涣,眼看着他出城而去,就回身去禀报陈龙,竟没发现提前离开的曹安民,让曹安民躲过了一劫。

史涣出了东门来到郊外,见后面并无追踪,撒开马蹄全速向着青州大路奔驰而去。曹安民那一巴掌打的火辣辣的痛感犹在,可史涣心里却暗暗庆幸,若是主公曹孟德,砍在脸上的就不是肉掌,而是倚天剑。

曹安民临走,让史涣去曹操处报信,就说大事不妙,青龙军似乎在长安会有重大动作,具体行动方案不详,还请主公派出精兵强将前来,最好请主公派来典韦---------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古之恶来”。

“古之恶来”典韦,是史涣最害怕的武将,那双硕大无朋的铁戟,冰寒的戟尖映衬着典韦青筋暴突的三角肌,简直是所有武将的噩梦。史涣虽然武艺高强,却从来不敢招惹典韦,若是真的招了他来长安,保证打的陈龙满地找牙。史涣心中,虽然三招输给陈龙,但并非认可陈龙的硬功,若论实打实的硬功,天下只有虎痴许褚能与典韦相提并论。

《三国志.典韦传》记载:韦好持大双戟与长刀等,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典韦使用的戟,不管是长戟,还是短戟,都能运用的出神入化,得心应手,甚至人戟合一。

典韦的双铁戟有八十斤,这要是力气小,根本拿不起来,能把八十斤双戟挥舞起来作战杀敌,这是非常厉害的。

曹操和吕布在濮阳大战的时候,典韦使用戟作战,勇猛无比,典韦对随从说,敌人离我们十步的时候告诉我,随从说,现在十步了,典韦又说,等敌人离我们五步了,再告诉我,随从说,现在敌人离我们五步了,典韦使用十几支短戟,大喊一声跳起来,飞戟杀敌,敌人无不应声而倒。

《三国志 典韦传》记载:韦手持十馀戟,大呼起,所抵无不应手倒者。

再看典韦使用长戟,也是勇猛无敌。当时,张绣投降曹操之后,曹操收编了张绣的婶娘,张绣受辱,突然反叛,杀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典韦为了保护曹操,力战敌军,使用长戟杀敌,无人能当。

《三国志 典韦传》记载:贼前后至稍多,韦以长戟左右击之,一叉入,辄十馀矛摧。

除了使用戟,典韦还擅长使用长刀,史书记载的也很清楚。

典韦曾为同乡杀了其仇人李永及其妻,然后去车上取刀戟,数百人追赶,都无人敢上前。

《三国志 典韦传》记载:怀匕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戟,步出。永居近巿,一巿尽骇。追者数百,莫敢近。

除此之外,典韦还使用过大斧,当然,这个大斧是曹操让他用的,用意类似“尚方宝剑”。

曹操收降张绣的时候,很高兴,开庆功宴,喝酒的时候,曹操让典韦拿着一把大斧,斧刃有一尺多长,可见斧之大,曹操每到一处行酒,典韦就跟在身后,吓得张绣及其手下都不敢抬头看典韦。

《三国志 典韦传》记载:太祖行酒,韦持大斧立后,刃径尺,太祖所至之前,韦辄举斧目之。竟酒,绣及其将帅莫敢仰视。

张绣也是一方军阀,居然被手持大斧的典韦吓得不敢抬头,可见典韦之威猛,震慑力之强大。

宛城之战,典韦为了保护曹操,战死了,曹操损失了一位猛将,当曹操听说典韦死了,痛哭流涕,可见对典韦的喜爱。

在演义中,典韦因为被张绣手下的胡车儿偷去双戟,没有称手的兵器,战斗力减弱,终于力战而死。

据《墨子》中记载,“纣有勇力之人,生捕兕虎,指画杀人”,这个勇力之人指的就是恶来。从这可以看出,恶来是一个力大无穷,甚至能手搏猛虎的猛将。同时,恶来也是商纣王的忠臣,周武王伐纣时,恶来力战而死。因此称典韦古之恶来,正是恰如其分。

典韦,陈留己吾人。相貌魁梧,臂力过人,青年时他“追虎过涧”,从军后“勇冠三军”,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他从小父亲就在战争中身亡,全靠母亲一手拉扯大。典韦结婚后,陈留太守张邈发布征兵檄,典韦应征被编入军队。

此时,典韦已有一子,取名典满。按当时的规定,参军者需自备战马和兵器,典韦打造了一对重八十斤的铁戟,带着战马奔赴前线。几场征战之后,典韦发现张邈帐下小人得志,决定离开。不想诸人竟然不许他离去,典韦大怒,与他们动起手来,一连杀了数十人,才冲出军营,最终投靠了曹操。

典韦为人仗义,初期帮助被害百姓出头杀人,从而被当地的乡党豪绅所赏识。濮阳之战中,典韦是曹操阵中的第一武将,随后的这场激烈的战役中,典韦不顾生死,殊死搏斗,淋漓尽致的展现了舍我其谁的霸气,最后终于击败了吕布的军队。至于他与吕布间有没有一场终极对决,史册无所载。

宛城之战后,曹操得知典韦死讯,为之痛哭流涕,招募间谍取回他的尸体,将典韦葬在襄邑。拜其子典满为司马,曹丕即王位后,以典满为都尉,赐爵关内侯。

演义中赵云当阳无损,因为曹操下令不准放箭。典韦却是死在箭下,“死了半晌,还无一人敢从前门入者。”至今读之,仍令人不胜唏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二章 群敌环饲

第四百五十二章 群敌环饲

话说曹安民溜走,史涣一路打马出城而去。曹公子之意,只有请来典韦,才有可能杀死青龙之主。

陈龙连骗带唬,说服墨家钜子墨休称病不出,按照预定的计划,登上马车直奔新的落脚点。这是发现盯梢者之后,早上出门就预定的行动。

马车麟麟,走过长安城深深的市巷,停在一处挂满布帘的粗布店。陈龙与手下穿店而过,直接钻入布店后门的一辆破旧马车上。

马车外表破旧,里面却布置的温馨舒适,陈龙刚刚钻入厚厚的车帘,张宁火热的身躯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搂住爱郎道:“长安大战在即,我还真有些担心。以王允和曹操的狡诈,怎会忽视对钟家客栈的监控?”

陈龙知道张宁足智多谋,此次出山,还要多多仰仗她的智慧。张宁的话让陈龙一惊,自己是否过于托大,史涣是曹操的耳目,那王允的耳目难道会放过钟家客栈吗?幸亏自己因为史涣的事重新布置,成功由明转暗,否则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件。

马车沿着未央宫宫墙向西,进入一处小小花园,园门在马车后关闭,隔绝开道上行人的目光。这里是黄盖在长安早就布置的一处安全屋,位置就在未央宫附近,却有着不错的私密性。

陈龙与张宁下车,诸葛亮和黄月英联袂来迎接,吕常不久也赶来,说了史涣出城的事。陈龙忽然问道:“史涣是否与任何人见面?”

吕常思索着道:“史涣回客栈,很快就收拾了东西牵马走了。单独进出,似乎并没有和任何人见面。”

陈龙摇头道:“小常,史涣有勇无谋,怎会让他独自来长安收集情报?他明显是个保镖的角色,而且能让史涣出手保护,他保护的人身份地位不会低。”

吕常一拍脑门,得主公提醒,方知自己仍然跟踪经验不足。陈龙道:“待我换套装束,你我再去查来。”

史涣这一条线索,是唯一与曹操有联系的线索,陈龙不甘心就此失去。陈龙想易容再去侦查,赌的是史涣保护的曹家高官走的匆忙,也许会留下什么重要的物件,让自己查到重要的线索。而且,陈龙也想去找找,王允布置在钟家客栈周边的眼线又在哪里?

张宁为陈龙化了一个简单的伪妆,陈龙化身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用破旧方巾掩盖剑眉,最妙的是眼角画的几丝鱼尾纹,以及面色灰暗,顿时将陈龙锋芒毕露的英俊面容掩盖起来。陈龙从后门进入小街,佝偻起高大身形,顿时融入街上人群之中,似乎不起眼。一分钟后,化妆成扛夫的吕常走出,遥遥跟在陈龙之后进行保护。

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钟家客栈周边甚是繁华,仍是车水马龙,店家生意都是正旺。陈龙似乎漫不经心,绕着钟家客栈足足走了三圈,见吕常闪身进了一栋小二楼,又走了一圈,闪身跟了进去。

楼梯狭窄,吕常守在门边,已经将锁具打开。陈龙提起功力,走上楼梯,进入二楼卧房。卧房中有些零乱,陈龙耳鼻喉打开,立刻闻到淡淡的焦糊味道,搜索后发现了装满帛灰的酒罐。

陈龙伸手一抓,那些帛灰立刻随风飞舞,似乎是一些绝密在随风而去。陈龙仔细翻检,终于发现烧尽的帛灰之下,还有一些未曾销毁的余帛。

一张烧的只剩一个核心的绢帛,周边都已经烧的卷起焦黑,偏偏核心未曾烧毁,露出几个古篆字。陈龙仔细分辨,隐约可见“民五”两个字,另一个绢帛残片上,似乎是一个印戳。

陈龙沉吟半晌,那印戳字迹奇特,一时猜不出来历,至于安民五,更是不着边际。陈龙念叨着民五、民五,光脑里已经开始了紧张的搜索。

史涣能服侍的曹家权贵,地位必定显赫,曹家历史留名的人毕竟有限,有限的曹家子弟中,似乎也没有民五这样的名字或称号。

吕常匆匆走上来,他在一楼厨房里搜索,发现一个随身的米袋。陈龙接过,立刻触手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这米袋材质高级,正是那一日在沧州客栈河对面密林中发现的米袋材质样式。

陈龙心中恍然,昔日沧州密林中窥伺自己的人中,肯定与曹家有关。看来这种高级的米袋是曹氏高级官员的出差私用之物,不知道以后可否利用这点来伪装和辨别身份。说起残留印戳和书法字迹,陈龙想起大行家就在钟家客栈之中,看来是需要秘密让钟繇前来辨认了。

其他除了几身衣物,已经没什么有用的线索,陈龙想了想,将绢帛残片交代给了吕常,让他偷偷进客栈交给钟繇辨认。

天色渐渐昏暗,吕常去后,陈龙坐在黑暗中思索。刚才假扮老人走了几圈,确实发现不少疑点,这钟家客栈周围,恐怕还有不少眼睛。

最可疑的是钟家客栈左侧的一家米店,一楼生意红火,一个伙计忙的四脚朝天,可二楼上一扇窗户后面,似乎是老板悠哉悠哉拿着一把紫砂壶看着窗外,并不操心楼下忙不过来。这与周边的小本买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哪有放着生意最忙的时段不帮忙料理的小老板呢?除非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身份。

陈龙起身没入黑暗,心想难道自己又要陷入寻找间谍的烦恼吗?这长安本就应该是间谍遍地,自己既然已经隐身,又何必自寻烦恼,天下除了自己人,就都是敌人。

陈龙趁着夜色,孤身一人缓缓走在长安街市之中。此刻并没有任何被监视的感觉,陈龙心中一动,离预定的行动期限不过还有十日,在外围战斗打响之前,自己就要出手控制皇宫。自己此刻隐身,何不凭借轻功,去皇宫里探一探虚实?若是皇宫守卫森严,凭借自己的轻功,要逃的远远的也不难。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王允这个老儿,也不知此刻在筹谋什么?陈龙兴起,望着黑夜沉沉中几颗明亮晚星,又要孤身去闯那龙潭虎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三章 南北大院

第四百五十三章 南北大院

话说长安藏龙卧虎,钟家客栈周边的眼睛,并不止曹安民这一双。黑夜中的长安城充斥着诡异邪祟的味道,让坚强如陈龙也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龙化明为暗,化妆后重回钟家客栈,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黑夜之中,陈龙深感暗幕重重,自己并不了解黑夜中的那些布置,不由兴起连夜闯一下未央宫和王允府的念头。

当年因淳于琼的一箭,自己曾经夜闯过洛阳王允府,得遇绝世美女貂蝉。长安王允府邸却是王氏家族的老宅,陈龙并不清楚深浅。不过就算是龙潭虎穴,还能比皇宫里更危险吗?

陈龙找了个机会,与身后的吕常汇合,吕常在他身后,并没有任何发现。陈龙将夜探皇宫和王允府邸的计划和他说了,吕常是个好战的,听了陈龙的计划,兴奋的直搓手,一口气答应下来。

吕常一向以轻功见长,本就是陈龙最好的搭档。他平时虽一直在陈龙身边,但为人十分低调,又善于隐藏,再加上各种伪装,一直不被敌人注意,因此总能成为奇兵。

两人趁着黑夜,先来到未央宫周边探路。蒋济布置的皇宫防卫有章有法,外松内紧,看不清布置陈龙也不敢贸然就闯。吕常道:“主公,如今看来皇宫防卫密集,何不先去探那王家老宅,等夜深再来皇宫探查不迟。”

陈龙点头认可,两人隐踪匿迹,走壁飞檐,来到位于长安城内西南一隅的王氏老宅一侧,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人来到一处高楼屋顶,探头遥望王氏老宅。王家老宅横跨两条大街,所以分为南北两个大院,祖宗祠堂及日常拜祭聚会之所设在南院儿,日常居住都在北院儿。吕常望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瓦顶,挠头道:“该从何查起呢?主公。”

陈龙可不是古建筑学家,不过牛在脑子里有超级光脑,闻言一番搜索,说道:“豪门旺族、富贵之家,一般德高望重,年岁已高,养尊处优者,所居寝之所,皆为坐北之上,其会客礼待之处,皆在堂屋,也就是正房。所以,北院儿应该是住人的。”

“南、北两院之间一条大路隔开,无门相通,要从南院到北院只有穿街而过,若是都从大门出入,就不是很方便。所以总是要开几个隐蔽的小门,外人不知道,不但可以进出方便,而且万一家里出事,女眷和小孩可从小门先行离开。”

吕常喜道:“那只要在南北院儿之间的大街上搜索,应可找出那些不起眼的小门。”

两人沿着墙边暗影,沿大街进入南北大院之间,走不多时,吕常已发现北院儿墙根儿的小门,果然无人看守。

吕常刚要动手开锁,陈龙一把拉住道:“应该在对面开锁去。”说着指了指对面南院儿墙根下的小门。

吕常惊讶道:“主公,不是说北院儿才是住人的吗?”

陈龙一笑,低声道:“你长点儿脑子好不好,跟着我智谋似海的主公,你的智力怎么还是猪的级别?”

吕常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却还是没想通,说道:“主公英明神武,还是别绕弯子骂属下了。”

陈龙点拨道:“若是正常王氏族人,自然住在北院儿。但若是有什么秘密之人,怕人看见,是不是应该放在平时没人看的见的地方?”

吕常猛的反应过来,点头竖起大拇指,迅速拧身走到南院儿小门下,掏出随身的开锁装备,娴熟的打开小门锁具。两人进入黑沉沉的南院儿,沿着院中小径谨慎前行。

王氏老宅南院儿主要是家族祠堂,采用轴线对称的布局。古书有云:“凡造祠宇为之家庙,前三门(山门),次东西走马廊,又次之大所,此之后明楼,茶亭,亭之后即寝堂。”祠堂的院落空间均为三进或四进建筑构成,即大门、仪门、享堂、寝堂,有些祠堂还在后部设置庭园。不少祠堂中都附设有戏台,标志着祠堂作为公共建筑的性质得到加强。享堂是祠堂的正厅,又称祭堂,是举行祭祀仪式或宗族议事之所,因此一般在建筑群中是规模最大、用材最考究、装饰最华丽的建筑;寝堂为安放祖先神位或纪念对象之所,在建筑的后部均设有神龛。

陈龙在光脑中查阅祠堂格式,一下子就分辨出中央那个最大的建筑就是祠堂正厅,大厅前后,分别几所小院儿,都是黑沉沉不见灯光。

陈龙指了指正厅后面的几所小院儿,吕常会意,正要纵越过去查看,陈龙一把拉住,隐在一边黑暗中。

果然身后传来开门之声,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这帮小子们,粗心大意,这门怎么都没锁?”

另一个年轻雄壮的声音响起道:“父亲,这小门因为白天下人们进出频繁,所以往往深夜才有家丁来锁,也属正常。”

那苍老的声音道:“盖儿,你休要替那些家丁辩护,我早知道他们偷懒耍滑,你性子好放纵他们,我早晚收拾了他们。”

那叫盖儿的人举着一盏明火灯笼,两人沿着小径,向前面一个偏院儿走去。整个院子没有一个家丁,显然是不想招人耳目,陈龙与吕常对望一眼,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人迅速跟在那一老一少之后,静悄悄跟踪而去。

灯火闪闪烁烁,进了一所黑沉沉极不起眼的小院,没入院门不见,须臾照亮一间小屋窗棂,陈龙令吕常望风,自己运起轻功绝艺,轻飘飘飞过院墙,利用花草掩映,躲在了亮起灯光的窗棂之下。当下神功运到双耳之上,刚好听见那盖儿声音响起道:“盖儿拜见世叔。”

那被称作世叔之人,含混哼了一声,算作应答。可是陈龙耳朵何等灵便,心中一紧,那声音虽然含混,绝对是王越无疑,想不到他竟在这里养伤。

盖儿叫王越世叔,自然是王家子弟,王允有个儿子就叫做王盖,看来王家核心老中青三代,今夜居然在这里聚齐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一刺客

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一刺客

话说长安城内王氏老宅,陈龙与吕常在深夜之中,深入老宅南院。那南院本是王氏家族白天活动祭祀议事之所,陈龙猜想,如果有秘密,正该藏于夜晚无人的南院。

两人刚进角门,身后角门又响,两人忙躲在一边。掌灯进来的正是王允王子师和王家大公子王盖,一路低声叙谈,走进黑沉沉的前院。

陈龙和吕常一路潜行,跟到窗下静听。只听王允道:“贤弟,你所受雷电之伤怎么样了?”

吕常无声的用嘴说了个王越的唇形,陈龙微微点头。雷电之伤,又躲在这里养伤的,只有王越无疑。

王越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哥!当日,我本以为长剑在手,无论如何会击败那陈龙,没想到一招未发,眼前忽然如同强光电闪,接着雷电已击中我肩窝,我根本无从躲闪!那陈龙不是人,是妖啊!”

王越的声音犹有余悸,他当日中了电击棒之后,立刻晕迷过去,翻身落入悬崖,若不是运气够好,哪还见得到第二天的太阳?

王允叹息着道:“贤弟啊!你这话可说了不知多少遍了!难道被陈龙吓破了胆?”

王越颤声道:“大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雷鸣电闪,如同五雷轰顶!他有如此绝艺,你还要和他为敌吗?你哪里还有胜算?”

王越话音刚落,只听有几个人都几乎同时哼了一声,王允声音传来道:“贤弟!天下匈匈,百官扰攘,军阀混战,万民倒悬,你我劳苦数岁,方有今日得为天子近臣,勠力匡扶汉室,一展胸中抱负。舍此之外,并无他途,今抱有长安坚城,坐拥天子脚下,强兵重将在手,也算一呼百应,陈龙虽狠,名不正言不顺,胜负成败未可知也,贤弟因一次失败就信心全无,何太惶恐也?”

王越被王允一番话,说的沉默半天才道:“吾自小学剑,以四海为家,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什么蹊跷怪事没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妖术。我......我承认确实被吓破胆了。”

此时,黑暗之中又飘来一声轻哼,陈龙大吃一惊,一把拉住吕常左手,摇手作势不许乱动。

刚才几人同时哼的一声,陈龙已经微微察觉不对,只是几个人同时发声,不能分辨重声人数。此刻这一声,却是清晰的来自屋顶,连王盖都听到了,开门喝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陈龙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自己从未试过,有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此人悄无声息来到屋顶瓦面之上,自己的团息功竟然没有察觉危险,难道这人不是血肉做的生命?还是这人武功太强,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察觉他的接近?

风声飒响,一条黑影翩然落下,一身特别定制的紧身夜行衣靠,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仿佛暗夜中的精灵,又仿佛黑影中的魈魅。

陈龙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刚刚看到一个斜后方的侧脸,那黑衣人立刻起了感应,脸偏着望了过来,陈龙吃了一惊,忙按着吕常的大头,一起趴在地上。

吕常被狗吃屎状按在地上,却半点不敢反抗出声,刚好地上有一滩还算新鲜的狗粪,吕常的状态,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此时王盖拔剑的声音传来,瞬间空气中响起几声剑啸,接着只听那陌生黑衣人的笑声响起:“哈哈哈,王大司徒的大公子哥儿,果然没什么出息!比曹子桓差的太远。”

王盖啊了一声,显然说不出话来,应该是咽喉要害被制住,此时王越的声音已经响起道:“原来是你。盖儿,是自己人,快进来说话。”

廊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闭户的声音,陈龙终于放开按着吕常的手,抬头运起团息功,耳边立刻传来模模糊糊的屋内谈话声。陈龙正欲靠近窗棂,忽闻一股恶臭传来,扭头见吕常满脸“黄泥”,团息功运转之下,鼻子特别灵便,差点被熏了个大跟头,不由伸手死死捏住了鼻子,脸上一脸嫌弃。

吕常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又不敢对主公发火,只好伸手用袖子轻轻抹掉,那股恶臭难以忍受,见陈龙捏鼻子,吕常气的扭头就走,躲到花园里找小溪水洗脸去了。

陈龙终于放下捏鼻子的手,耳朵灵敏起来,终于听清屋里的谈话。传入耳中的是王越的声音:“徒儿,想不到是你来了。”

那黑衣人声音响起:“师父,想不到你受伤如此之重,刚才听师父意志消沉,故而忍不住发声。”

王允声音响起道:“有史大侠助阵,那陈龙若敢来,就多了八分胜算。”

陈龙心中震惊,史大侠?又称王越是师父,难道是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称的史阿?刚才他说的曹子桓,不就是曹丕?

曹丕曾在《典论·自叙》中说:“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於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将军非法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这史阿,正是曹丕的老师,而曹丕的剑术,却是三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史大侠道:“师父,弟子此来,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并研究对付陈龙雷电绝技的法子。若得其法,管保那陈龙有来无回。”

陈龙听的心中越来越震惊,自己来到长安不过数日,又有伪装,为何曹操会未卜先知把史阿派来?自己的身边,难道是已经有了叛徒?

陈龙脑际轰然一片,顿时听不清屋里的话,不肃清身边叛徒,怎能去皇宫里自投罗网。谁知道除了史阿,还会有多少御用的高手,在等待自己进宫踏入陷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一刺客

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一刺客

话说长安城内王氏老宅,陈龙与吕常在深夜之中,深入老宅南院。那南院本是王氏家族白天活动祭祀议事之所,陈龙猜想,如果有秘密,正该藏于夜晚无人的南院。

两人刚进角门,身后角门又响,两人忙躲在一边。掌灯进来的正是王允王子师和王家大公子王盖,一路低声叙谈,走进黑沉沉的前院。

陈龙和吕常一路潜行,跟到窗下静听。只听王允道:“贤弟,你所受雷电之伤怎么样了?”

吕常无声的用嘴说了个王越的唇形,陈龙微微点头。雷电之伤,又躲在这里养伤的,只有王越无疑。

王越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哥!当日,我本以为长剑在手,无论如何会击败那陈龙,没想到一招未发,眼前忽然如同强光电闪,接着雷电已击中我肩窝,我根本无从躲闪!那陈龙不是人,是妖啊!”

王越的声音犹有余悸,他当日中了电击棒之后,立刻晕迷过去,翻身落入悬崖,若不是运气够好,哪还见得到第二天的太阳?

王允叹息着道:“贤弟啊!你这话可说了不知多少遍了!难道被陈龙吓破了胆?”

王越颤声道:“大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雷鸣电闪,如同五雷轰顶!他有如此绝艺,你还要和他为敌吗?你哪里还有胜算?”

王越话音刚落,只听有几个人都几乎同时哼了一声,王允声音传来道:“贤弟!天下匈匈,百官扰攘,军阀混战,万民倒悬,你我劳苦数岁,方有今日得为天子近臣,勠力匡扶汉室,一展胸中抱负。舍此之外,并无他途,今抱有长安坚城,坐拥天子脚下,强兵重将在手,也算一呼百应,陈龙虽狠,名不正言不顺,胜负成败未可知也,贤弟因一次失败就信心全无,何太惶恐也?”

王越被王允一番话,说的沉默半天才道:“吾自小学剑,以四海为家,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什么蹊跷怪事没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妖术。我......我承认确实被吓破胆了。”

此时,黑暗之中又飘来一声轻哼,陈龙大吃一惊,一把拉住吕常左手,摇手作势不许乱动。

刚才几人同时哼的一声,陈龙已经微微察觉不对,只是几个人同时发声,不能分辨重声人数。此刻这一声,却是清晰的来自屋顶,连王盖都听到了,开门喝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陈龙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自己从未试过,有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此人悄无声息来到屋顶瓦面之上,自己的团息功竟然没有察觉危险,难道这人不是血肉做的生命?还是这人武功太强,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察觉他的接近?

风声飒响,一条黑影翩然落下,一身特别定制的紧身夜行衣靠,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仿佛暗夜中的精灵,又仿佛黑影中的魈魅。

陈龙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刚刚看到一个斜后方的侧脸,那黑衣人立刻起了感应,脸偏着望了过来,陈龙吃了一惊,忙按着吕常的大头,一起趴在地上。

吕常被狗吃屎状按在地上,却半点不敢反抗出声,刚好地上有一滩还算新鲜的狗粪,吕常的状态,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此时王盖拔剑的声音传来,瞬间空气中响起几声剑啸,接着只听那陌生黑衣人的笑声响起:“哈哈哈,王大司徒的大公子哥儿,果然没什么出息!比曹子桓差的太远。”

王盖啊了一声,显然说不出话来,应该是咽喉要害被制住,此时王越的声音已经响起道:“原来是你。盖儿,是自己人,快进来说话。”

廊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闭户的声音,陈龙终于放开按着吕常的手,抬头运起团息功,耳边立刻传来模模糊糊的屋内谈话声。陈龙正欲靠近窗棂,忽闻一股恶臭传来,扭头见吕常满脸“黄泥”,团息功运转之下,鼻子特别灵便,差点被熏了个大跟头,不由伸手死死捏住了鼻子,脸上一脸嫌弃。

吕常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又不敢对主公发火,只好伸手用袖子轻轻抹掉,那股恶臭难以忍受,见陈龙捏鼻子,吕常气的扭头就走,躲到花园里找小溪水洗脸去了。

陈龙终于放下捏鼻子的手,耳朵灵敏起来,终于听清屋里的谈话。传入耳中的是王越的声音:“徒儿,想不到是你来了。”

那黑衣人声音响起:“师父,想不到你受伤如此之重,刚才听师父意志消沉,故而忍不住发声。”

王允声音响起道:“有史大侠助阵,那陈龙若敢来,就多了八分胜算。”

陈龙心中震惊,史大侠?又称王越是师父,难道是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称的史阿?刚才他说的曹子桓,不就是曹丕?

曹丕曾在《典论·自叙》中说:“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於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将军非法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这史阿,正是曹丕的老师,而曹丕的剑术,却是三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史大侠道:“师父,弟子此来,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并研究对付陈龙雷电绝技的法子。若得其法,管保那陈龙有来无回。”

陈龙听的心中越来越震惊,自己来到长安不过数日,又有伪装,为何曹操会未卜先知把史阿派来?自己的身边,难道是已经有了叛徒?

陈龙脑际轰然一片,顿时听不清屋里的话,不肃清身边叛徒,怎能去皇宫里自投罗网。谁知道除了史阿,还会有多少御用的高手,在等待自己进宫踏入陷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五章 湛卢神剑

第四百五十五章 湛卢神剑

话说陈龙、吕常二人夜闯长安王家老宅,本意是了解王允和王越的布置,没想到意外发现王越与史阿相见,那史阿乃是曹丕的剑术老师,竟是曹操派来专门对付陈龙的天下第一刺客。

陈龙脑际轰然一片,顿时听不清史阿与王越、王允等人的后续谈话。自己穿越到这异世界之后,从未想过会在这三国时代被背叛,如今自己的行踪被曹孟德侦知,自己看来是被出卖了,奸细会是谁?

陈龙实在不愿身边出了个叛徒,更何况那些都是三国有名的战将。若是真出了叛徒,自己该杀还是不该杀?这岂不是违反了自己绝不杀三国名将的初心?

就在陈龙大脑混乱的时刻,窗棂忽然一声炸响,窗框窗纸片片碎裂,一条黑影从屋中蹿出,飞过陈龙头顶,鬼影般扑向院子中央的小溪,手里一条寒光闪烁。

陈龙大吃一惊,立刻反应过来,院子中央的水边,吕常正在洗脸,就他洗脸的动静,居然惊动了屋里的史阿。

千钧一发,陈龙若是稍有犹疑,史阿的剑恐怕就穿透了吕常。陈龙来不及多想,牙关一咬,手里已多了一柄青龙匕首,这还是张宁硬塞给他护身用的。

史阿身影一往无前,如同脱缰野马般杀向吕常,吕常刚刚听到窗棂碎响,正要回头,忽觉一道至为凌厉的剑气透背而来,吓得头也不敢回,脚下用力狂蹬,立刻身体前冲而去,霎那间飞到了院墙边缘,毫不犹豫一跃而上。

吕常背后的剑气不依不饶跟踪而上,仍然贴背而来,吕常本来擅长轻功,没想到仍不能摆脱,只好放弃了转身对敌的打算,继续狂奔突进,转瞬间到了对面瓦顶。

剑气如同跗骨之蛆,仍然贴背而来,吕常额头已冒出冷汗,心中想起主公必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心中倒定下神儿来,干脆全力施展轻身功夫,在瓦面上蹿上跳下,不给身后剑气穿透自己后背的机会。

陈龙横举青龙匕,紧跟在那条迅捷无伦的黑影之后,以自己的轻功,也一时追之不及,见吕常上蹿下跳,竭力逃窜,干脆一抖手,青龙匕带着一股劲风,闪耀着妖月的光芒,直插那强大的黑衣人背心。

那黑衣人正是天下第一刺客史阿。他在屋内听到院中动静,暴起杀出,本拟一击必杀,没想到对方十分滑溜,竟然一时不能得手。本是全力追摄吕常,忽然背后劲风乍起,方醒悟院中不止一人,惊讶于背后劲风之强,只能放弃追杀吕常,转身运力一挑一勾,运劲十分巧妙,青龙匕劲力未消,被长剑吸住一般,滴溜溜绕着史阿手中剑旋转,空气中传来哑哑一阵难听的两剑摩擦声。

史阿转身之际,陈龙已经迫近史阿,见他从容转身挑住匕首,身形一跃,已到吕常一侧,耳中听到身后又传来声响,情知王盖和王越可能也已经追来,北院似乎也传来动静,此地已不宜久留。陈龙连青龙匕也来不及去抢,喝了声走,与吕常一左一右没入黑暗。

史阿堪堪化解匕首余威,见两人逃走,已是追之不及。王盖到了史阿身边,捞起青龙匕首细看,史阿道:“此人轻功出众,内力更是强劲,竟让我的湛卢剑化解半天。”

王盖正就着月光看那青龙匕,听到湛卢剑之名,不由兴起如雷贯耳的感觉,羡慕道:“史阿兄弟,没想到你手中竟然是上古神剑湛卢。”

史阿微微一笑,点头不语。他手中确实是名扬天下的湛卢剑,得自曹孟德之慷慨赐与。至于曹孟德从何得来,却不得而知。曹孟德是个盗墓大盗,手头名剑名刀名枪极多,光名剑就有倚天剑、青釭剑,这条长长的湛卢剑也是其中之一。

湛卢剑,古代中国十大名剑之一,为春秋时期铸造师欧冶子携妻朱俊(小名翠凤)、女儿莫邪和同门师弟干将(女婿)奉越王允常之请于越国湛庐山所铸造。

据《越绝书》记载: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恳求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己铸剑。欧冶子奉命之后,带着妻子朱氏和女儿莫邪和女婿干将来到了山高林密海拔高耸的越国深山,只因这里发现了铸剑所需的神铁和圣水。

欧冶子在这里住下后,辟地设炉,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炼成了一柄神剑。

“……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这柄剑身长四尺有余,剑身不宽不窄,两刃如同白霜,血槽又深又长,绝对是一柄锋芒盖世的宝剑。

欧冶子将它献给越王,越王爱抚之下,命名为“湛卢”。从此,欧冶子就同他的湛卢剑一起名扬天下,故以剑名山,方有湛卢山。

湛卢是一把剑,更是一只眼睛。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

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据传欧冶子铸成此剑之时,不禁抚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所谓仁者无敌,湛卢剑本是一把仁道之剑,如今却落入杀气腾腾的史阿之手。

位于湛卢山剑峰脚下有湛卢试剑石,传说欧冶子炼成宝剑后,为测其性能,挥起宝剑朝巨石砍去,巨石轰然裂开,从此与湛卢剑一起流传千古。

“一剑挥落巨石分”,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湛卢宝剑的锋利无比,却是有史料可查的。据《吴越春秋》记载,欧冶子一共炼了湛卢、纯钧、巨阙、豪曹、鱼肠五名剑,而湛卢就列在五名剑之首。唐代大诗人杜甫有“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的诗句,在这里,“湛卢“已成为锐利武器的代名词了。

然而,就是这把“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的湛卢宝剑也终究无法永驻人间。据说湛卢剑屡易其主后,到晋代为名将周处所得,后由其子孙转赠给抗金英雄岳飞,自岳飞风波亭遇害后,湛卢宝剑就失传了。

在湛卢山清凉寺左侧有一偏殿,叫袭古殿。这里原称欧冶祠,是后人为纪念欧冶子而建造的。也许是因为湛卢剑杀戮过多,招致民间的一些非议,因而在这里建了庙宇,用慈颜善面的金身大佛代替了杀气极浓的欧冶塑像。就连欧冶子的名字似乎也觉得忌讳,而将祠堂改了名字。他所铸的湛卢宝剑虽然失传,但直至今天仍然能够感受到它所发出的熠熠光辉。正所谓“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六章 左右猜疑

第四百五十六章 左右猜疑

话说湛卢出世,青龙易手,陈龙掷出匕首,虽阻止了吕常被史阿刺个透明窟窿的噩运,青龙匕却被史阿运功吸在湛卢剑上,最后被王盖所得。

陈龙、吕常在黑暗中逃遁,王盖捡起青龙匕,与史阿回归到王氏家族南大院。王允正在碎窗前张望,王越靠着王允,似乎还受到伤情影响。几人重新坐定,王盖拿着青龙匕首,到火光下观瞧,赞道:“好匕首!这里刻着两个篆字“青龙”,难道就是传说中陈龙的随身匕首?”

史阿吃了一惊道:“难道刚才我背后之人就是青龙之主陈龙?”

王允闻言大惊:“若是青龙之主,为何方才未使出雷电之法?”

史阿闻言,背脊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刚才自己冒险将后背让给陈龙,不由冷汗直流。

王越缓缓道:“听说陈龙早就将青龙匕赠给了爱妻防身,难道来的是陈龙的妻子?”

王允频频点头道:“贤弟说的有理!听说陈龙妻妾成群,其中不乏轻功武功卓越者,适才之人武功虽高,却未使出致命雷电,应该不是陈龙本人!”

陈龙如果听到,非笑掉了大牙,几人当世高人,因为青龙匕的事情,在黑夜密室里面疑神疑鬼。最后王允清了清嗓子道:“无论如何,应该是青龙军高手无疑。这里已经不再安全,虎贲这就虽我到北院去住吧。”

那王越和史阿也都是枭雄人物,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史阿忽然道:“陈龙击伤虎贲将军之后,已经将南林剑派南移,完全控制了剑派。此次长安出现异动,也是后续应有的变化,我主公和文若先生早就预料到长安会成为青龙军下一个目标,所以主公特意派我前来见虎贲将军,若是陈龙敢来,必叫他有来无回。”

王允深以为然,只听史阿继续道:“大司徒,主公还让我给司徒带句话。”

王允点头道:“孟德有何话说?”

史阿连道:“长安必陷于动荡,天子脚下不稳,请司徒警惕青龙军部队异动。”

王允猛然醒悟过来,不由羡慕起来曹孟德身边谋士如雨,说道:“史大侠,多谢提醒,我自会安排史大侠到天子身边保护。”

说罢又转身对王盖道:“盖儿,你即刻安排手下到南北两城门监视黄盖、荀攸动静,务必掌握青龙主将行踪。同时,安排人查一下近期入城的陌生人中有无可疑人员。”

王盖点头,即刻离去,安排监视人员已经刻不容缓。史阿随即也隐去,他自有办法与曹安民公子接头。王越随王允也没入黑暗,重新选择王氏大院中隐秘之处隐藏。深沉静谧的黑沉暗夜之中,涌动着不安的气氛,即将拉开大幕的长安暗战的紧张气氛,已经充盈了这座千古名城。

陈龙与吕常回到安全屋,吕常想起刚才九死一生,仍然心有余悸。陈龙让吕常且去休息,自己换了夜行服,坐在一张躺椅上,陷入深深的思考。

长安的局势,异乎寻常的混乱,自己原先的预估,显然低估了王允的决心和实力,特别是曹操对长安朝廷的监视和掌控,似乎也在自己预估之外。史阿的出现,显然大大增加了挟持天子的变数,若是曹操确定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恐怕还会派来更加厉害的人物。

还有自己身边,存在消息泄露的可能。自己一时还不清楚,是一时不慎还是有人背叛了自己。最可能的,还是敌人闻得了风声,却不太清楚自己的详细计划,但仍然大大加强了戒备,拼命提升实力,暗中布置防备自己的势力,或者设置了陷阱和渔网,等着自己上钩。

现在,细细算来,离全面发动的日子不过还有五日,四大金刚的部队,应该已经基本就位,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只要能控制天子、掌控长安,这部棋就算是走对了。等控制天子之后,长安城内清扫势力,自然可以与汉中、宛城连成一片,到时候西防韩遂、北防李傕郭汜,然后自己提重兵四面围攻洛阳,保证能再拿下坚城洛阳,赶走伪帝袁术。

陈龙想着想着,终于沉沉睡去。连日来身体还是相当疲累,团息功运转,身体逐渐松弛下来。梦中忽然貂蝉倩影闪现,似乎在对着一个模糊身影说着什么,陈龙拼命想走近一点,看清楚貂蝉对面的是谁,却总是隔着一层浓雾,无法看清那雾中之人。

虽然看不清,貂蝉的声音却飘飘渺渺传来:“龙哥三十日内,必来长安,你非是敌手,可早投降。”

陈龙心里一惊,貂蝉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谁?陈龙变换角度,浓雾里的人始终看不清楚。

只听貂蝉又道:“义父,你怎么不说话?自从龙郎到了长安,女儿日夜为你揪心,担心血溅五步。义父为何还是执迷不悟?若能捐弃前嫌,何不助我夫君?”

陈龙大惊失色,心中狂涛涌起,想不到貂蝉会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王允知道,想不到背叛自己的竟然是爱妻貂蝉。貂蝉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到的长安?陈龙心中一急一痛,顿时清醒过来,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陈龙吁了口气,自嘲的摇头,貂蝉怎会如此背叛自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毫无根据的猜疑爱妻,真是过分担心了。

陈龙非常不爽这种担心的感觉,自己穿越以来,还从未尝试如此焦虑。仔细一想,这种感觉源于对汉献帝身边实力的不确定性,除了曹操身边的猛将,还不知会有什么势力的名将在等着自己。那深深的未央宫里,究竟隐藏着多少高人?那自己认为是统一天下捷径的深宫,却似乎是一头等着吞噬自己的猛兽,自己真的要一头扎进去吗?

左左右右,猜猜疑疑,陈龙睁着眼直到天明。门环一响,紧接着张宁温柔镇静的声音传来道:“夫君,为何一夜未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七章 生死豪情

第四百五十七章 生死豪情

话说陈龙思前想后,一夜无眠,清早方沉沉睡去。醒来忽觉身边一人小猫般趴在身边,随手一动,张宁顿时也醒了过来。

陈龙顺手抱紧张宁,把昨夜胡思乱想的结果和爱妻讲述,只略去了梦到貂蝉背叛的那一节。张宁脸色渐渐严肃,听罢深吁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长安的局势这么复杂。我虽然有自己的看法,但总感觉还不够严密。”陈龙知道张宁足智多谋,她现在说不够严密,就是觉得事态复杂,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张宁眉头一紧,忽然道:“老公,现放着一个足智多谋的小子诸葛亮,干嘛不问问。”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陈龙正在想念周不疑,一拍脑袋道:“还真是的!我去看看这小子起来没有。”

张宁一把抓住道:“先洗把脸,刮刮胡子,有点儿形象好不好。再说我也要梳洗一下。”

陈龙哈哈一笑,心情转好,捏着张宁白玉般的下巴端了个斗儿,心中涌起天不怕地不怕的无限豪情。生与死对自己,哪里有三国的经历重要?越是波云诡异,越是让自己穿越的人生多彩多姿。

陈龙带着股生死豪情,在书房中接见了诸葛亮。诸葛亮一身素袍,越长越是仙风道骨,配合英俊端正的面孔,智慧流彩的眼神,以及刚刚留起来的三綹长髯,翩翩淡定的大将风度,越来越像是一个顶级军师。

诸葛亮行礼之后,站在一边,并不急于问主公招他来的用意。陈龙也不急于直接问计,笑道:“孔明,长安如何?”

陈龙故意问的模糊,看诸葛亮如何应对,见孔明眉头一耸,口若悬河道:“长安坚城也,关中有函谷关、陇蜀的沃野千里,南边有巴蜀的富庶,北边有胡人畜牧的便利,可以在三面防守,并向东方牵制诸侯,只要握住黄河、控制渭水、通运洛阳,当东方有变,就可以顺流而下。正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陈龙一听就知道诸葛亮做过一番长安的功课,沉默继续听其所言。诸葛亮继续道:“自先高帝五年置长安县,定都于此,开始在渭河南岸、阿房宫北侧、秦兴乐宫的基础上重修宫殿,命名为长乐宫。高祖七年建造了未央宫,同一年由栎阳城迁都至此,因地处长安乡,故命名为长安城。先惠帝元年至五年建造城墙,先武帝设京兆尹治理长安,对长安城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兴建北宫、桂宫和明光宫,并在城西扩充了上林苑,开凿昆明池,兴建建章宫。

自先武帝时张骞特使出使西域,开通商道,长安城成为连接西域的桥梁、“丝绸之路”的起点,繁盛一时。全盛时期,成为中原第一座规模庞大、居民众多的城市。可怜伪帝王莽执政时期,长安城一度毁于战火。至先光武帝建国,长安改称西京,虽遭遇董卓、李傕、郭汜之乱,仍繁华至今。”

“正所谓,东近潼关之固,西凭散关之险。穿商洛以至荆楚,越汉中而抵蜀山。四海灵根,城启丝绸之长路;三秦首府,道驰帝里之朱轩。风裁灞桥之春,柔条弄碧;宝添皇都之韵,美玉生烟。喜沐周风,称西北之大邑是也。(以上摘自韩邦亭《长安赋》)”

对这段历史,陈龙倒也一清二楚,心中虽喜诸葛亮有料,表面波澜不惊道:“孔明,你说的我都知道。长安如今卧虎藏龙,我青龙军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微笑道:“主公用兵如神,四大金刚各取咽喉,坐等黄公覆将军、傅彤将军好消息吧。”

陈龙一笑道:“人说诸葛谨慎,为何今日如此乐观?昨日我与吕常,亲与史阿交手,此人果然武功高强,尚不知黑暗中还有何人。史阿乃曹孟德助力、曹丕曹子桓的授业恩师,他的出现,又代表了什么?”

诸葛亮眉头微皱,随即笑道:“主公勿忧,我有一计,叫他无计可施。”陈龙喜道:“快讲!”

诸葛亮道:“主公原计划亲自带队,深入未央,劫持汉献,掌控宫廷,废去皇权,保留称号,刘氏诸子,外戚宦官,皆置于偏宫,不教参与朝政,此为劫天子以令诸侯也。”

“然则属下窃以为,主公未知未央宫深浅,盲目深入皇宫,此计虽可成功,但过于冒险,是将主公自己置于未知的环境,更何况咱们并不清楚皇宫中布下了怎样的陷阱,史阿这等人物绝不会在长安无所作为。”

“既然敌人料到了咱们会去劫持天子,恐怕会布置的天衣无缝,主公既然知道了,就决不可孤身犯险。”

陈龙皱眉道:“不掌控天子,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

诸葛亮哈哈大笑道:“以主公的智慧,怎会想不到!未央宫虽然壮观华丽,代表了皇权的至高威权,但对于大长安来说,那未央宫也不过就是一座偏宫罢了!”

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陈龙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自己一直以自身武力为荣耀,潜意识里一直大杀四方,本想到那未央宫里去手到擒来,想不到碰到史阿这等高手,才心生犹疑。原来,自己根本不必孤身犯险。

想到此不由伸出手掌按住两边太阳穴,仰天哈哈笑道:“孔明啊!你继续说。”

诸葛亮站起身道:“四大金刚的强兵隔绝了长安,公覆将军打下东西城门,傅彤将军扫清城内残余,防范王允反扑,可令徐庶将军带领一万五千人,铁桶般围住未央宫,只要围而不打,所有人不得出入,政令不得出门,保证那史阿等到天荒地老,只好铤而走险。主公可直接对汉献帝宣布废去皇权,只享尊号,皇族人不得擅自迈出未央宫一步,百官均重新由政治协商会议赋予权力。对外,以汉献帝诏令的方式,命主公为大将军、长安首辅大学士、政协会议第一议长,集军、政、经、文、卫等大权于一身,则大事可成矣!”

陈龙大喜,诸葛亮的提议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毫无危险,直接围困未央宫,不管未央宫里如何布置,只要自己不去闯,再精致的陷阱也会成为敌人的一枕黄粱。最妙的是未央宫即是偏宫这句话,可谓振聋发聩,未央宫就是金丝笼子,足以关住汉献帝这只金丝雀。无论全国军阀如何非议,自己有汉献帝诏令在手,假以时日,仍可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效果。到时候,倒要看看那些墙头草们如何倒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天子代言人?

想到此,陈龙站起身哈哈大笑,击掌道:“孔明!我现在非常想看看,围困未央宫数月之后,到底都会有哪些天下名将耐不住性子要杀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月英显能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月英显能

话说初出茅庐的诸葛亮一番言语,说的陈龙心花怒放。诸葛用兵唯谨慎,不用险不用奇,虽然貌似无趣,却总能趋利避害,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几路侦查外围的特战组员,纷纷带来消息。城内东西门两座行营,兵力不过万人,主将实力并不强,按照黄盖的布置,在外围接应部队掩护下,应可一鼓而下,彻底控制长安四门。

长安四野,张绣部队已经到位,张郃部队前锋也已经到达长安东门之外,马超、魏延部队穿山越岭,尚未取得联络,但相信必定会及时阻隔西面勤王之敌。

徐庶的部队在北大营,已经做好了冲击未央宫的准备,一旦黄盖和傅彤的部队发动,徐庶将领兵率先占领未央宫外围通道,阻止蒋济带汉献帝外逃。黄盖一旦得手,会带张郃大部队进入长安,彻底围困整个未央宫,让汉献帝插翅难飞。

计划如此周密,实力也不落下风,似乎万无一失,陈龙心里却总是有些不舒服,却一时想不出是遗漏了哪一点。

想了想,陈龙命人去请张宁和诸葛亮,须臾几人同时到来,张宁身后还跟着小跟班黄月英。

陈龙将手下即时汇报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诸葛亮沉吟不语,张宁沉思道:“长安未央宫是何时建成的?”

众人都愣了一下,一时冷场,忽然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未央宫乃是大汉的大朝正殿,建成于先高祖七年,由大相国文终候萧何监造。未央宫在前秦章台的基础上修建而成,位于长安城地势最高的西南角龙首原上,因在长安城安门大街之西,又称西宫。

自未央宫建成之后,我大汉历代皇帝都曾居住在这里,百姓多称为汉宫禁苑。

未央宫规模宏大,宫殿建筑群相错落,里面说不尽的亭台楼榭,山水沧池,玉饰鎏金,雕梁画栋,连栋椽都是以清香而名贵的木兰,连梁柱都是以纹理而雅致的杏木,回廊栏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图案,青色窗棂上雕饰着古色古香的花纹。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础石之上耸立着高大木柱,紫红色的地面,金光闪闪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其奢华豪雅似非人间所有。

未央宫在龙首原地势至高点,

“形胜”乃是汉长安城、也是未央宫选址的基本思想,即山川地貌、地形地势优越,便于进行军事防御。

据郦道元《水经注·卷十九·渭水》所载,秦朝时有条黑龙从南山出,饮渭水,经过的路线后来变成山脉,长六十多里,头临渭水、尾达樊川。萧何建造未央宫,“斩龙首而营之”,“山即基阙,不假筑”,除了防范水患的需要,还充分考虑了安全因素,地形、地势上来说,有了制高点几乎就有了制胜的基础;从心理因素上说,未央宫是国家的象征,大朝正殿位于帝都长安的最高点,正彰显了“非壮丽无以重威”。”

黄月英一番侃侃而谈,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黄月英说的口干舌燥,咽了口津唾继续道:“'未央'一词最早出自《诗经·小雅·鸿雁之什·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诗中的“未央”作“未尽”、“不尽”、“未已”解。但关于《庭燎》一直有多种解读,“未央”一词涵义也因此偏差,且无定论。我朝“未央”多与“万岁”、“延寿命”等语汇同时出现,包含吉祥之义。如“长生未央”、“长乐未央”、“长乐未央延年永寿昌”等;在铜镜铭文中也大量出现,如:“长相思,毋相忘,常贵福,乐未央”;“千秋万岁,长乐未央,结心相思,毋见忘”等。此外,“未央”也是最为多见的人名之一,上至于“侯”,下至于“奴”,都有以此为名号者。由此说明,“未央”、“长乐”是全国各个阶层通行的吉语,就是没有灾难,没有殃祸,含有平安、长寿、长生等意义,汉帝在此,望长生不老,既寿永昌!”

张宁与黄月英相濡以沫多年,自然知道黄月英之贤不在诸葛孔明之下,见月英发挥,心中甚喜,发问道:“好一座天下第一的未央宫!月英,可有何前尘往事可堪茶余饭后追忆?”

黄月英见陈龙的眼神也带着鼓励,露出少女娇憨微笑道:“那可太多了!不过我最关心的,却是一则最最神秘而令人向往的传言!”

这回轮到张宁微微愕然,笑道:“还有这样的传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陈龙点头,背后的年轻的诸葛孔明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月英快讲!”

众人都提起了兴趣,等着听黄月英讲那传言。黄月英眼中露出精光和景仰,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班书秘典》!”

这回连诸葛亮都露出震惊的神色,脱口而出道:“《班书秘典》?!”

“对!传说中这篇鸿篇巨制,就存放在未央宫石渠阁中!”

黄月英缓缓说来,脸上神秘光芒未散:“先祖师爷鲁国公输班,其人惊才绝艳,发明无数,从工具到农机、从雨伞到兵器,如同神迹、不一而足。”

“鲁班不仅能发明东西,他还会写书。而他众多传世瑰宝之中,据说他把自己一生所学都全部写进了一本书中,而这本书的名字就叫《鲁班书》,又称为《班书秘典》。《班书秘典》被江湖中奉为经典著作,本应世世代代相传下去,但难以置信的是《班书秘典》竟然被列为禁书之一,深锁在皇宫禁苑!传说这本书被施了魔咒,但凡看见这本书内容的人都无法善终。这样一来,反倒让许多没有见过鲁班书全貌的人更加忌惮和恐惧,而世间流传了更多关于《班书秘典》的恐怖流言!”

黄月英黄莺般的声音乍然而止,大厅中落针可闻,众人听的如醉如痴,半晌陈龙才晕乎乎发问道:“吾所欲知者,不过是这未央宫下,可有通往城外的地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各显神通

第四百五十九章 深夜未央

话说就在陈龙与诸葛亮、黄月英讨论未央宫有没有地道的当夜,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未央宫地道里,天下第一刺客史阿已经捷足先登,从地下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保护严密的未央宫。

汉献帝在洛阳长大,并不了解长安未央宫地道,在他麾下的王允、蒋济等人都是洛阳百官翘楚,或是司隶地区以外的英豪,所以对这个几乎荒废的伟大的西京未央宫,特别是宫城下面的地道出入口,完全没有人了解,这才给了史阿可乘之机。

史阿奋力挖通地面,抽身从穹顶边钻出,迅速蹲在黑暗中,凭借记忆中的未央宫地图,确认着宫殿的位置。

未央宫又称紫宫或紫微宫,中国古代分天体恒星为三垣,中垣有紫微十五星,也称紫微宫。紫微宫是天帝的居室,未央宫则是人间皇帝的宫城。

未央宫宫城之内的干路有三条,两条平行的东西向干路贯通宫城,中部有一条南北向干路纵贯其间。两条东西向干路将未央宫分为南、中、北三个区域。

未央宫殿群落的面积约占长安总面积的七分之一,较另一座著名的长乐宫稍小,但建筑本身的壮丽宏伟则有过之。四面建宫门各一,东门和北门有阙。东阙为苍龙阙,在东司马门外,正对长乐宫西阙,北阙为玄武阙,并无西阙和南阙。宫内有殿堂四十余屋,还有六座小山和多处水池,大小门户近百,与长乐宫之间又建有阁道相通。

未央宫内宫殿林立,有名的有宣室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武台殿、钩弋殿等宫殿,另外还有寿成殿、万岁殿、广明殿、椒房殿、清凉殿、永延殿、玉堂殿、寿安殿、平就殿、宣德殿、东明殿、岁羽殿、凤凰殿、通光殿、曲台殿、白虎殿、漪兰殿、无缘殿等殿阁。

宫城之中的大朝正殿称为“前殿”,筑于龙首山的山丘之上,《西京赋》“疏龙首以抗殿,状巍峨以岌嶪”描写了未央前殿的盛况。

据说,未央宫前殿以清香名贵的木兰为栋椽,以纹理雅致的杏木作梁柱,屋顶椽头贴敷有金箔,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装饰着鎏金的铜铺首,镶嵌着各色宝石。回廊栏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图案,窗户为青色,雕饰着古色古香的花纹。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础石之上耸立着高大木柱,紫红色的地面,金光闪闪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凡皇帝登基,朝国群臣,皇家婚、丧大典大礼等均在此殿举行。

史阿在黑沉沉夜色中轻易认出高出大截的前殿剪影,依次回忆宫殿,认出面前不远的宫前两阙,应该是椒房殿。

西汉时代的皇后宫殿称“椒房殿”,取名是因其宫殿墙壁以椒粉和泥涂抹,这样既以使其殿壁呈暖色,室内有温暖感觉,又可因椒房能使殿中芳香袭人。

椒房殿正殿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宫殿之前置阙十分罕见,非一般宫殿所能为,显示出椒房殿建筑规格之高,故被史阿准确认出。

这椒房殿正是汉献帝的寝宫,离花园这里不过几百米距离,史阿开始计算守卫的数量和巡逻规律,巡卫数量不少,但高手不多,但史阿并不敢掉以轻心,那真正的高手往往隐藏在黑暗之中,也许就在殿顶或檐下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之中。

不过,史阿来之前已经熟知了蒋济手下的高手,如今王越受伤,其他人并不在史阿眼里。瞅准机会,史阿猫腰前窜,鬼影般移动到花丛最靠近椒房宫的一侧,未发出半点声音。

两队巡兵从椒房殿两阙之间交错而过,脚步声整齐而轻巧,显然不敢搅了君王的好梦。没人注意到身后的一缕青烟,一条黑影已经到了墙边,迅速游上了半高的窗棂。史阿拔出短匕,插进窗缝,轻松拨开内里的木栓。

史阿翻窗进入椒房殿,殿内空间仍然阔大,史阿一眼看见大殿中间的四个火把,映衬出一个通道,通道尽头,似乎是一卷多彩的珠帘,闪烁着些许星光。

火光映衬下,大殿更显昏暗,史阿借着光影变换,眨眼间就到了珠帘门口。大殿内杳无人声,史阿毫无遮拦的来到了珠帘之前,贴到了侧边的板壁之上,只听一声温柔的女声传来:“皇上,睡不着吗?”

史阿没想到皇上还没睡着,身形一滞,蹲在板壁边不再动弹。

半晌,一个年轻轻柔的嗓音响起:“伏寿,朕把你吵醒了?”

史阿心道,听说伏寿皇后美貌如花,却不知究竟生的如何?

伏寿乃是汉献帝正牌皇后,徐州琅邪郡东武人,西汉大司徒伏湛八世孙,父亲是学者伏完,嫡母为阳安长公主刘华。正史中作为皇后二十年,于建安十九年被曹操幽闭而死。

只听伏寿皇后道:“皇上,可是想让曹贵人侍寝吗?”

史阿猛然想起,自己主公曾将长女曹节献给汉献帝,被封为贵妃,听说十分得恩宠。

汉献帝嗤笑一声道:“伏寿,那只是做做样子的,你怎么也会吃醋?曹孟德的女儿,我怎么会视作心腹。”

伏寿道:“乱臣贼子,还是以那陈龙威胁最大。”

汉献帝叹息一声道:“曹孟德远在天边,派了她女儿来监视我,我防着点儿也就罢了。那陈龙却是近在眼前,最近长安城风声鹤唳,朕才会寝食难安。可恨母后一直还言语护着他,还让我无论如何要信任陈龙,甚至依靠陈龙,不可与之抗争,真是令朕无语啊。”

伏寿声音传来:“母后被陈龙蒙蔽在先,却不知陈龙正在觊觎皇位。若是她知道陈龙即将出手,恐怕也就不会反对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伏寿继续道:“幸亏我父亲早有准备,秘密将李将军部队引来,否则还真被陈龙抢了先机!”

献帝道:“外面有了李将军的军队,里面又有了翼德,朕这心里才稍感放心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章 深夜未央

第四百六十章 深夜未央

话说就在陈龙与诸葛亮、黄月英讨论未央宫有没有地道的当夜,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未央宫地道里,天下第一刺客史阿已经捷足先登,从地下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保护严密的未央宫。

汉献帝在洛阳长大,并不了解长安未央宫地道,在他麾下的王允、蒋济等人都是洛阳百官翘楚,或是司隶地区以外的英豪,所以对这个几乎荒废的伟大的西京未央宫,特别是宫城下面的地道出入口,完全没有人了解,这才给了史阿可乘之机。

史阿奋力挖通地面,抽身从穹顶边钻出,迅速蹲在黑暗中,凭借记忆中的未央宫地图,确认着宫殿的位置。

未央宫又称紫宫或紫微宫,中国古代分天体恒星为三垣,中垣有紫微十五星,也称紫微宫。紫微宫是天帝的居室,未央宫则是人间皇帝的宫城。

未央宫宫城之内的干路有三条,两条平行的东西向干路贯通宫城,中部有一条南北向干路纵贯其间。两条东西向干路将未央宫分为南、中、北三个区域。

未央宫殿群落的面积约占长安总面积的七分之一,较另一座著名的长乐宫稍小,但建筑本身的壮丽宏伟则有过之。四面建宫门各一,东门和北门有阙。东阙为苍龙阙,在东司马门外,正对长乐宫西阙,北阙为玄武阙,并无西阙和南阙。宫内有殿堂四十余屋,还有六座小山和多处水池,大小门户近百,与长乐宫之间又建有阁道相通。

未央宫内宫殿林立,有名的有宣室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武台殿、钩弋殿等宫殿,另外还有寿成殿、万岁殿、广明殿、椒房殿、清凉殿、永延殿、玉堂殿、寿安殿、平就殿、宣德殿、东明殿、岁羽殿、凤凰殿、通光殿、曲台殿、白虎殿、漪兰殿、无缘殿等殿阁。

宫城之中的大朝正殿称为“前殿”,筑于龙首山的山丘之上,《西京赋》“疏龙首以抗殿,状巍峨以岌嶪”描写了未央前殿的盛况。

据说,未央宫前殿以清香名贵的木兰为栋椽,以纹理雅致的杏木作梁柱,屋顶椽头贴敷有金箔,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装饰着鎏金的铜铺首,镶嵌着各色宝石。回廊栏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图案,窗户为青色,雕饰着古色古香的花纹。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础石之上耸立着高大木柱,紫红色的地面,金光闪闪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凡皇帝登基,朝国群臣,皇家婚、丧大典大礼等均在此殿举行。

史阿在黑沉沉夜色中轻易认出高出大截的前殿剪影,依次回忆宫殿,认出面前不远的宫前两阙,应该是椒房殿。

西汉时代的皇后宫殿称“椒房殿”,取名是因其宫殿墙壁以椒粉和泥涂抹,这样既以使其殿壁呈暖色,室内有温暖感觉,又可因椒房能使殿中芳香袭人。

椒房殿正殿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宫殿之前置阙十分罕见,非一般宫殿所能为,显示出椒房殿建筑规格之高,故被史阿准确认出。

这椒房殿正是汉献帝的寝宫,离花园这里不过几百米距离,史阿开始计算守卫的数量和巡逻规律,巡卫数量不少,但高手不多,但史阿并不敢掉以轻心,那真正的高手往往隐藏在黑暗之中,也许就在殿顶或檐下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之中。

不过,史阿来之前已经熟知了蒋济手下的高手,如今王越受伤,其他人并不在史阿眼里。瞅准机会,史阿猫腰前窜,鬼影般移动到花丛最靠近椒房宫的一侧,未发出半点声音。

两队巡兵从椒房殿两阙之间交错而过,脚步声整齐而轻巧,显然不敢搅了君王的好梦。没人注意到身后的一缕青烟,一条黑影已经到了墙边,迅速游上了半高的窗棂。史阿拔出短匕,插进窗缝,轻松拨开内里的木栓。

史阿翻窗进入椒房殿,殿内空间仍然阔大,史阿一眼看见大殿中间的四个火把,映衬出一个通道,通道尽头,似乎是一卷多彩的珠帘,闪烁着些许星光。

火光映衬下,大殿更显昏暗,史阿借着光影变换,眨眼间就到了珠帘门口。大殿内杳无人声,史阿毫无遮拦的来到了珠帘之前,贴到了侧边的板壁之上,只听一声温柔的女声传来:“皇上,睡不着吗?”

史阿没想到皇上还没睡着,身形一滞,蹲在板壁边不再动弹。

半晌,一个年轻轻柔的嗓音响起:“伏寿,朕把你吵醒了?”

史阿心道,听说伏寿皇后美貌如花,却不知究竟生的如何?

伏寿乃是汉献帝正牌皇后,徐州琅邪郡东武人,西汉大司徒伏湛八世孙,父亲是学者伏完,嫡母为阳安长公主刘华。正史中作为皇后二十年,于建安十九年被曹操幽闭而死。

只听伏寿皇后道:“皇上,可是想让曹贵人侍寝吗?”

史阿猛然想起,自己主公曾将长女曹节献给汉献帝,被封为贵妃,听说十分得恩宠。

汉献帝嗤笑一声道:“伏寿,那只是做做样子的,你怎么也会吃醋?曹孟德的女儿,我怎么会视作心腹。”

伏寿道:“乱臣贼子,还是以那陈龙威胁最大。”

汉献帝叹息一声道:“曹孟德远在天边,派了她女儿来监视我,我防着点儿也就罢了。那陈龙却是近在眼前,最近长安城风声鹤唳,朕才会寝食难安。可恨母后一直还言语护着他,还让我无论如何要信任陈龙,甚至依靠陈龙,不可与之抗争,真是令朕无语啊。”

伏寿声音传来:“母后被陈龙蒙蔽在先,却不知陈龙正在觊觎皇位。若是她知道陈龙即将出手,恐怕也就不会反对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伏寿继续道:“幸亏我父亲早有准备,秘密将李将军部队引来,否则还真被陈龙抢了先机!”

献帝道:“外面有了李将军的军队,里面又有了翼德,朕这心里才稍感放心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一章 椒房惊变

第四百六十一章 椒房惊变

话说深夜未央宫内,睡不安寝的汉献帝和他的伏寿皇后一番私语,浑不知道门口的珠帘之外,正隐着一个天下最狠的杀星。

献帝与伏寿的深夜对话,实际上隐藏了许多秘密,可惜陈龙没有机缘听到。即便是任务在身的史阿,也眼珠连转,那献帝说的翼德究竟是谁,难道是那桃园三结义刘玄德的三弟?伏寿和献帝口中的李将军又是谁?对主公会不会有威胁?看来献帝在长安,已经布置了对付陈龙的陷阱,自己劫走献帝,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数?

史阿伸手捏住怀中短剑剑柄,那是一柄主公亲赐的宝刀,乃是曹丕曹子桓公子亲自监制的短刀,其刀锋似寒霜,名曰素质。

关于此刀,在正史中是大大的有名,《典论》中有记载云:“魏太子丕,造百辟宝刀,一曰灵宝,二曰含章,三曰素质,又作露陌刀,一名龙鳞刀。”

《曹丕集 剑铭》中也有记载,“魏太子丕,造百辟宝刀三:其一长四尺三寸六分,重三斤六两,文似灵龟,名曰灵宝。其二彩似丹霞,名曰含章,长四尺三寸三分,重三斤十两。其三锋似寒霜,刀身剑挟,名曰素质,长四尺三寸,重二斤九两。”

几把短刀都是精美及强悍,史阿握紧刀柄,感受着刀柄从冰冷变得温热。只要自己将汉献帝劫走,然后顺利带到主公身边,自己此次远征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然后献帝宣称被陈龙逼迫出走,就完成了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目标,天下除了主公,就都是叛臣。

寝殿中良久无声,献帝和伏寿皇后似乎睡着了。史阿正欲轻轻分开珠帘,忽然殿外脚步声响,史阿瞬间动作僵住,一股无比肃杀的杀气卷地而来,史阿心中大惊,不敢稍动,生怕惊扰了杀气,让来人侦知自己的存在。

如此顶尖高手在侧,想必是精心为陈龙准备的陷阱。史阿强压下窥探此人是谁的冲动,一动不动定在原地,并不想节外生枝。

脚步声有节奏的离去,那股强大杀气终于隐去,史阿不由暗舒了一口气,自己若不是有地道掩护,入宫时难免会遇上刚才那个高手,胜负难以逆料。此人如此强悍,究竟是谁?

史阿冷汗渐干,那大高手终于远去,史阿拨开珠帘,素质刀已经拔在手,无声无息走近龙床,顺手将黑布蒙上面庞。

刀气如霜,伏寿皇后率先惊醒,刚要翻身,颈部挨了狠狠一击,立刻昏迷过去。这一掌惊醒了献帝,黑暗中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正要起身,只觉刀气扑鼻而来,脖子上的汗毛如同被寒霜所逼,根根直立起来,知道是利刃加身,顿时僵在原地,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忧声道:“来人可是陈龙?想不到我严防死守,还是着了你的道儿。”长叹一声,干脆躺到床上不起来,仿佛彻底输了个解脱。

史阿明白过来,原来献帝将自己误会成了陈龙,也不解释,低声说道:“陛下,臣是来救你的,得罪莫怪。休要声张,随我来,否则命在顷刻。”

一句话说的汉献帝满头雾水,当下起身,见伏寿皇后毫无动静,以为是遭了毒手,心下惨然道:“伏寿,你怎么了?是朕害了你。”

史阿心中一动,说道:“陛下,皇后无事,稍后便醒。请皇上配合我,我保证皇后不会受到半点伤害。”语带威胁,献帝马上就明白史阿语中所指,问道:“你究竟是谁?想要朕如何?”语声中多了几分帝皇的尊严。

史阿露在外面的双眼精光闪烁,将刀架在伏寿脖颈上说道:“无他,请皇上什么问题也不要问,我说了是来救陛下的,只要老老实实跟我走,大家就都可相安无事。”

汉献帝伸出龙手,做了个不要的手势,伏寿与他也算相濡以沫,来人明显武功高强,杀了伏寿也可带走自己,何必搭上伏寿性命?当下心念电转道:“壮士!想让我随你走,总要告诉我去哪里吧。”

史阿见汉献帝决定合作,刷的收起短刀,说道:“陛下,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拿出黑色头罩,叫声得罪了,就把黑头罩往献帝头上一套,扛起献帝就走。

献帝心如刀割,自己此去生死不知,却又无可奈何,本就如同飘萍的汉家天下,看来已时日无多,自己尚且难保,伏寿的悲苦命运可想而知。

黑暗中只觉被来人扛着走出大殿,似乎进了花园,紧接着被塞入一个洞穴,身体往下一坠,双脚重重落到地面上。

史阿劫持汉献帝成功,连夜如同漏网之鱼般钻出地道到了城外,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直奔黄河渡口方向。在黄河边的小渡口边上,正有一艘小商船,在等待自己的回归,那正是程昱军师设计好的一条回归路线。

话分两头,史阿劫持献帝脱离长安的凌晨,伏寿皇后终于悠悠醒转,见汉献帝失踪不见,顿时声张起来,几分钟之后,蒋济领巡兵已经到来,同来的还有两员大将,一人方面大耳,面如银盆,另一人满脸虬髯,虎头环眼。

蒋济面色铁青,他下令封锁椒房宫,任何人不许出入,自己与另外两人进入宫殿,跪在伏寿皇后,了解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伏寿皇后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令几人平身赐座。简述事件经过后,蒋济道:“臣下已经带人做了搜查,竟然是有人挖通了皇宫下的地道,难怪进出都是不知不觉。”

那方面大耳的将军禀道:“臣与翼德将军,已经沿地道搜索完毕。那地道直通到城外山中,陛下已经杳无踪迹,已经着人四处寻找,暂时并无线索,却又不敢大张旗鼓。”

伏寿皱起眉头道:“子通,正如令明所言,此事决不可大张旗鼓。”

蒋济深感责任重大,连忙起身应答:“娘娘!此事绝对和陈龙有关,如今皇上已被他劫走,属下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他直接秘密谈判!”

几句话气炸了旁边豹头环眼的英雄,大喝声如雷震道:“放屁!待我丈八蛇矛打到黄盖那里去,找陈龙出来放对!”说罢起身就要走,旁边叫令明的大将一把按住道:“翼德,且息怒!”

这豹头环眼的虬髯大汉,正是桃园三结义的英雄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要问他如何到了这深宫之中,还到了汉献帝身边,还要从当初三兄弟冀州离散说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二章 翼德往事

第四百六十二章 翼德往事

话说史阿地道奇袭得手,擒获正牌汉献帝,立下奇功一件,连夜隐藏行迹,带着献帝回兖州向主子曹操缴功去了。

待到伏寿皇后醒转,发现身边皇帝早已不见,吓得是五雷轰顶,连忙遣了心腹宦官去叫来宫内三大守卫。哪三大?一是皇上亲信大臣蒋济 ,二是庞德庞令明,其三却是三国名将,失散已久的桃园三弟,一柄蛇矛纵横河北的张飞张翼德。

且不论庞德来历,若是陈龙在侧,发现这张翼德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会大大的吃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日幽州和冀州事变,刘备与两位义弟被丘力居杀散,张飞虽力敌杀死丘力居,乱军中却与刘备失散,打马直奔西北荒原。

张飞的踏雪乌骓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宝马,冲出战圈之后,专拣一些偏僻的村落山川行走,迅速脱离乱军,方向却是西向乌桓人控制的草原。

张飞此去,当初助大哥光复汉室的理想并未泯灭,对大汉还抱着耿耿忠心,只是恨朝廷腐败。一路上走走停停,渴了饮一口小溪水,饿了射一只小走兽,说不尽的形只影单、茹毛饮血,只有乌骓马与他不离不弃,心里惦记着大哥二哥,情绪十分焦躁。

这一日终走出深草,来到一处小小市镇,一打听已到了清水河县,乃是朔州地界,州治朔方县城以北。

张飞身上,倒不缺钱,随身的钱袋里,足够自己买些吃食。心中所想,不知道该不该返回幽州战场,也不知大哥和二哥生死,坐在街上一间小饭店里发呆。

正在思前想后,忽然绑在门外的乌骓马长嘶了一声,似乎是在发怒。

张飞从沉思中惊醒,不禁心中冷笑,站起身不慌不忙走出小食馆,打眼一看,果然乌骓马缰绳松脱,连连纵越,地上倒着一人,几个大汉正围在乌骓马旁边,死命去拉缰绳,意图控制住马匹。

草原之上,马匹最是抢手,更何况是如此神俊的乌骓马,确实令人垂涎。那几个抢马的大汉身后,还站着一个圆脸虬髯的胖子,满脸横肉丝丝冷血,上身一件牛皮褐色马甲,露出横蛮的双臂肌肉,腰间悬着一柄宽宽长长的弯刀,正负手冷然看着手下抢马。

张飞拿起靠在门边的蛇矛,重重往地上一墩,平地立刻飘起一圈烟尘,沉重的墩地声如同一声闷雷,立刻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蛇矛枪尖嗡嗡振动不休,那几个大汉看着张飞凶悍模样,似乎比他们的主子还要凶蛮,不禁都停手回头看着自己的主子。

张飞这柄蛇矛,当时还没有举世闻名,那大汉虽然诧异于张飞的强悍,但自己身后足有二十多人,自己的武功也未遇过敌手,怒哼了一声道:“什么人!?”

张飞当然知道遇到了当地的恶霸,他不是有勇无谋之人,自然知道先礼后兵的道理。一指乌骓马道:“休要欺我是外地人。乡亲们评评理,这青天白日,为何抢我的乌骓马?”

周边顿时响起一圈窃窃私语,市镇的围观者明显平日受过恶霸欺压,都是敢怒不敢言。那恶霸首领凶睛一扫,顿时鸦雀无声。

那恶霸首领虽然凶恶,但见张飞气定神闲,倒也不敢过于托大,冷笑道:“竟敢冒充我的乌骓马主,也算胆大包天。本将军不杀无名之人,报个名头来受死。”

张飞大嘴一咧,哈哈大笑道:“世道真变了!流氓恶霸也敢自称将军?老子身经百战,未见过你这号的将军,你先报个名儿来吧,我要是听着顺耳,就饶你不死!”

这一下丝毫不给面子,那大汉手下顿时炸锅,群情汹涌之际,那大汉居然仍然冷静,沉声喝道:“说出来吓死你,吾乃雍州城主攴胡赤儿是也,看你是条汉子,现在跪下投降还来得及!”

胡赤儿,大名叫攴胡赤儿,乃是妥妥的大月支胡人。《三国演义》中胡赤儿本是董卓女婿牛辅的心腹,却反复无常,杀死牛辅投吕布,反被吕布所杀。

正史中董卓被杀时,牛辅别屯于并州陕地。吕布派李肃领兵前去征讨牛辅,却被牛辅击败。后来,牛辅营中粮草不济,有士兵半夜背叛出逃,造成内乱,牛辅以为整营皆叛,于是带着金银珠宝,独与亲信胡赤儿等五六人出逃,被胡赤儿等人谋财害命。胡赤儿等人将其斩首,送往长安。

胡赤儿连续恐吓,意图将张飞吓退,可张三爷是谁,怎么会被吓住?即使面对力大无穷、天下第一的吕布吕奉先,张飞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飞大笑道:“原来是一只胡狗!”胡赤儿终于无法再忍,拔出那把锋利妖刀,排众而出,顿时手下清场,众人呼啦啦退出半里开外,遥遥围成一个观战的圈子,胡赤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单挑,喝道:“弟兄们,此人有点妖气,一起上了解了他。”顿时,众手下纷纷拔出武器,各式的匕首、腰刀、马刀、短刀,甚至还有几把斧子。

张飞双脚一分,稳稳站住身形,一双大脚顿时将地面顿出两个浅坑。一双大手握住长矛,对面虽然刀剑林立,张翼德却生出必胜的强大信心。

翼德前后左右,全是持刀壮汉,胡赤儿一声唿哨,大队立刻群攻而来,一时间刀来斧往,令人眼花缭乱。翼德却是不慌不忙,蛇矛仿佛中流砥柱,任劲风横流,他自巍然不动,就在第一把板斧即将砍到头顶的瞬间,张飞大嘴一张,“轰”地吼了一声,空气中立刻声波震荡,如同平地起了一声炸雷,形成实质的气浪眨眼间射入众人耳鼓,正是张飞的成名杰作“河北狮子吼”。

那板斧立刻凝在空中,挥斧的巨汉嗫呆呆愣在原地,耳朵眼里流出两股鲜血,显然被声浪所伤。在他身后,一众凶神恶煞都定在原地,手里拿着武器,表情各异奇形怪状,似乎都被施了定神魔法。

胡赤儿下意识举刀抵挡涌来的声浪,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余光瞥见蛇矛枪尖闪亮,张飞猿臂轻舒,虎豹身躯微扭,一场杀戮已经开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杀戮之星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杀戮之星

话说雍州清水河县,张飞遭遇抢马贼,青天白日,就在大街上动手。恶霸头目不是旁人,正是昔日牛辅的心腹大将胡赤儿,西凉军洛阳兵败之后,聚集了数千员残兵败将,占据了雍州县城,一通烧杀抢掠,威吓住地方士绅,俨然成了一个草头王。

无巧不巧,今日视察清水河县,

因看踏雪乌骓神俊,竟与张飞张三爷撞个正着。那时,踏雪乌骓和丈八蛇矛,还没有跟随主人扬名天下,胡赤儿妄图以多为胜,命令手下痛下杀手。

可是翼德何人也?他乃是河北麒麟、上古神将,区区几个蟊贼,自然手到擒来。

巨吼声过后,群贼凌乱之际,蛇矛已如同灵蛇出洞,在张飞的大手中挥洒起来,矛尖如同流星电火,钻入一具具丑恶的躯壳,空气中响起密集无比的噗噗噗声,高大的黑色身影幻化为无数残影,瞬间又恢复了原样,蛇矛再次轰的一声墩在地上,震醒了外围的几十员贼众,也震醒了肩扛大刀的攴胡赤儿,耳膜兀自在嗡嗡作响。

攴胡赤儿猛然清醒,眼前已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刚才围攻张飞的十二名手下,纷纷连环倒下,有的喉结中枪,有的眉心开花,有的胸口炸碎,有的肠穿肚烂,无一例外的是伤口都汩汩向外喷着鲜血。

尸体瞬间呼啦啦倒了一片,胡赤儿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心直冲顶门,这场面太过震撼,血腥气直扑而来,刚才若是自己贸然出手,恐怕现在身上多几个透明窟窿的就是自己。

张飞气定神闲,蛇矛静悄悄挺立在身侧,似乎从未出手般悠闲,只有矛尖的殷红血迹,透露出刚才出手的正是这个黑面杀星。

众手下全体被吓破了胆,都看着攴胡赤儿,不知道该不该马上逃跑。胡赤儿的钢刀从肩上卸下又扛上,掩饰着心中的惊恐,钢刀微微颤抖,最终铿的一声被胡赤儿插入脚下黄土。

众人不明所以,都看着攴胡赤儿,见他将钢刀往地下一插,忽然双膝跪倒,合手匍匐于地道:“先生真神将也!敢问高姓大名?若不嫌弃,情愿跟随!”

众手下恍然大悟,心中都是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今日不用送命,登时呼啦啦跪了一地,口称:“神将!神将!”

情势迅速缓和,张飞想不到那抗刀大汉如此光棍儿,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问道:“你等究竟是何人?你又是谁,为何在此作威作福!”

攴胡赤儿恭敬答道:“好教神将得知,小人名叫攴胡赤儿,本是胡人,汉人多称我为胡赤儿。我本已归化大汉朝,跟随牛辅将军多年,可惜缘尽于洛阳,落荒到此数年,占据了雍州城割据一方。”说着一指众手下道:“这些都是我的生死兄弟,随我闯荡多年,今日死于神将之手,也是咎由自取。”

“雍州城虽小,也有沃土百里,牛羊无数。若神将不嫌弃,今日情愿将城主之位让给神将大哥,我等给大哥执鞭坠镫,也落得逍遥快活。以大哥之勇,焉知日后不能一统中原?”

胡赤儿一口一个大哥,一番话说的张飞也飘飘然起来,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河北张飞张翼德是也!不过,瞧你们在雍州烧杀抢掠,我张飞光明磊落,岂能做贼寇的首领!”说着把蛇矛往墙上一靠道:“我张飞不杀摇尾乞怜之人,今日就饶了尔等不死,望你们从此改过自新。若是让我再查到你们欺压良善,我蛇矛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听张飞不愿入伙,都是大失所望,心中深毁平日做事不顾原则。胡赤儿再拜叩首道:“大哥所言极是!然当此乱世,兄弟们也是为了生存,若是不狠,谁来怕你?我胡赤儿在此立誓,今日若大哥愿意做雍州城之主,我等当痛改前非,从此改过自新,追随大哥,立志救民于水火。”

张飞听了胡赤儿一番肺腑之言,心中回忆起桃园三结义,心中升起同样的万丈豪情,大笑道:“立志救民于水火!说的好!不过,我不是你们的大哥,你们的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乃是当今圣上皇叔,那才是能拯救天下的英雄!记住没有?”

胡赤儿听张飞言下之意,已经同意收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大喜道:“小人记住了!大哥是刘皇叔玄德是也!”

从此张飞在这小小雍州安顿下来,胡赤儿手下聚集的千余人马,也都尊张飞为雍州之主,人称飞将军。张飞又认命胡赤儿为护军大将军,让他约束众人,严惩扰民掠民的部众,坚持训练部卒,渐渐雍州地面稳定下来,民众得以休养生息,牛羊、粮食、马匹、茶叶、甚至丝绸布匹等生意都活跃起来,形成固定的集市,远近八乡都来到雍州做生意,带来了稳定的财源。

日子渐渐好过,张翼德又派了一些人马去幽州寻找大哥刘备和二哥关羽下落,但刘备已经被陈龙暗杀后沦为植物人,且陈龙封锁了有关刘备的一切消息,自然查不到下落,而关羽当时正在流浪,也还没有天下闻名,天下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也是久久毫无音信。

但天下扰攘,岂容小小雍州平静。长安事变之后,李傕、郭汜的大部队从北线败退下来,一路北进,掠过雍州边界,沿路烧杀抢掠,与胡赤儿的部队发生了数次激战。张飞虽亲自督战,但部队人数差的太多,李傕、郭汜的部队直窜入河西走廊,雍州战事方稍歇。

李傕郭汜败兵过后,雍州一片萧条,往日繁华落尽,张飞恨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组织重建。随后迎来的一人,却彻底改变了张飞的命运。

来访之人,乃是王盖,自称大司徒王允之子,号称天子特使。张飞亲自迎接,王盖具言天子招揽之意,张飞本是欲救大汉之人,怎会拒绝这样的机会?遂将部队交给胡赤儿全权管理,自己随王盖入宫面圣,被任命为雍州将军,护卫统领,与庞德一同成为未央宫中最隐秘而强大的一股力量。

而庞德庞令明,武艺与张飞一般高强,号称白马将军,与黑马将军张飞确是天生一对。庞德乃是南安郡狟道县人,初平年间投奔马腾帐下,在平定羌民的征伐中屡立战功。

正史中,建安年间,庞德跟随马超征战平阳,抵御袁将郭援、高干,在马上亲斩郭援首级。张白骑在弘农反叛时,庞德也参与战斗,每次出征常冲锋陷阵,勇冠凉州三军。后几经辗转,随张鲁归降于曹操麾下,被授官立义将军,封关内亭侯,食邑三百户。

正史中最著名的是在219年,庞德协助曹仁抵御关羽。两军对垒期间,常骑白马驰骋奔杀,曾一箭射中关羽前额,被关羽军称作“白马将军”。时值汉水暴溢,他率诸将与关羽殊死搏斗,箭镞尽,又短兵相接。而他格斗益怒,胆气愈壮,力战多时后因小舟被洪水打翻为关羽军所擒。关羽敬重他的刚毅威武,以封将劝降,但他却怒目不跪,怒斥关羽,最终殒身殉节。

欲知庞德庞令明身世,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四章 庞德身世

第四百六十四章 庞德身世

威武不能屈,节操不能改。生当立金銮,死尚披铁铠。烈烈大丈夫,垂名昭千载。南安庞令明,日月竞光彩。---------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张飞辗转雍州,凭借胯下踏雪乌骓,手中丈八蛇矛,收服攴胡赤儿,占据雍州治所为草头王。正值王允派遣各路亲信,四处打着汉献帝名义招揽人马,来到雍州治所的正是王允亲子王盖。张飞与大哥刘备当初相约复兴汉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于是一跃成为了献帝身边的秘密侍卫统领。而他的搭档,正是三国超级名将,能与神将关羽一争长短的庞德庞令明。

陇右南安与陇西有界山曰赤山,山下有古赤亭,在此登高远眺,正南十多里王家新庄即是南安郡治狟道城所在。

这里是庞德任“郡吏”、踏上军事征途的起点。庞德年少的时候就很骁勇善战,而且还跟随一位师父学习相马。有个典故说庞德相马之术:据傅玄的《乘舆马赋》中记载,马超攻破苏氏坞堡时,坞堡中有百余匹骏马。马超部下都争抢膘肥身健的马匹,只有将军庞德选了一匹体形瘦小、样子丑陋的黑嘴黄马,大伙都纷纷嘲笑他。后来庞德追随马超征战渭南,这匹马脚程迅疾,行动迅速,其他马都赶不上他的速度。大伙这才佩服庞德的慧眼识马。

正史中,庞德先在马腾的手下办事,跟着马腾一起抗击外族,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在雍凉二州渐渐立下赫赫威名。

庞德庞令明的武器乃是一柄长杆金背截头大刀,其刀头比普通大刀短一段,但刀背却要厚不少,色做黄金。想当年庞德少年学艺有成,闯赤山秘境时得来,跟随庞德已久,杀敌无数,也是一把天下名器。

后来庞德跟着马腾一起对抗袁氏之子袁尚,当时郭援是袁尚手下的大将,庞德奉命正面进攻,不只是大获全胜,还亲手挥舞金背截头刀力劈了郭援。

因为这一场大功,庞德又被升为行军司营,可以说在当时的马腾军中,庞德是首屈一指的猛将,勇武冠绝三军,掌中截头刀,胯下白龙马,风头无人可以和他相比,比关羽成名更早的多,武艺绝不在关张之下。

后来庞德执意降曹,应该说留下小小污点。他随着曹操击败故主马超、平定汉中,立下大功,成为曹操麾下大将。

庞德认准了曹操是个真正的明主,投降了曹操后,曹操也很赏识他,封他为将军,让他带兵打仗。后来庞德和关羽交战,因为庞德的堂哥哥庞柔还在蜀汉,所以很多人都怀疑他会消极作战、故意放水,庞德义正凛然的说:“我深受丞相大恩,无以为报,愿意前往抵抗关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还引出了一个庞德抬棺战关羽的故事,这才让曹操放心,庞德果然勇武,在交战中用弓箭射中关羽的额头,差点杀掉关羽,使得关羽军对他很是忌惮。

可惜后来天降暴雨,智将关羽妙计水攻,庞德死战不降,面对关羽挑战,庞德还能够大战良久,未显败像。后来因为实在不善水战,庞德所乘的小船被打翻了,才被关羽擒获,被关羽抓住之后庞德还不肯屈服,最后关羽实在拿这个硬汉没有办法,只好杀了他。可恨仇恨绵长,因果循环,后来庞德的儿子庞会随邓艾入蜀,为父报仇,将关羽全族屠戮,令人唏嘘不已,此是别话不表。

关羽和庞德两人都是当世猛将,有着数次的交手记录,那么两人之间的武力究竟谁更高呢?

神将关羽的武力毋庸置疑,在整个三国应该也能排在前列,而庞德虽战绩不多,但先看看他和关羽交战的记录:见庞德前来叫阵,关羽本想就下去应战,而关平却说:“父亲,这样的小角色用不着您出手,我下去就可以了。”于是关平出战,和庞德大战了三十多回合,不分上下。当时的关平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正直当打之年,看关平的战绩:三十多回合打平徐晃,和魏延打了个平手,可以说关平真正的实力可能已经不在当时年迈的关羽之下了。

之后关羽出战和庞德,两员老将又是一番大战,交手五十多回合难分胜负,庞德卖了个破绽,急于求胜的关羽不慎中计被庞德搭弓射箭一下射中前额,幸好没有致命。而当时关羽应该是六十多岁,庞德虽然比他年轻一些,但是应该也年轻不了多少,至少也是五十过半了的,所以虽然从年龄上庞德略占上风,但是庞德先前和关平一战,已经消耗了一些体力,可以说两人也算是扯平了,这么看来两人武艺应该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从两人早年时候的战绩来看,巅峰时期的关羽更加辉煌,应该是要胜过庞德的。而两人交战的时候,关羽已经年老再加上常年守城没上战场,武力自然有所下滑。

所以总的来说,虽然庞德的战绩较少,但是单从和关羽这一战就可以看出庞德的武力未必比关羽差多少,即使排除“抬棺”这一涨战力的特殊手段,也至少是一流的武将,否则肯定不能和关羽打到这种程度。

庞德是三国中勇武过人的猛将,虽然名声没有关张等人来的大,但是单看武力丝毫不在关羽之下,而且为人忠义更是一点不输关羽,在和关羽的大战之中,因为天时不利,最后落入水中被关羽俘获,因为誓死不降,被关羽所杀。

当年庞德领命和曹洪一起在荆州对抗关羽,因为他的哥哥当时在刘备的手下,一开始很多人不信任他,怕他会叛变,但是庞德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自己的忠心,他选择了抬棺出战,寓意着不是大胜而归就是战死沙场。去了战场之后,庞德展现出自己不凡的武力,几次单挑关羽,庞德都未显败像,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可以说这样的表现,已经能够在三国武将上排的上号的水准了,但是后来在江水之上和关羽交战的过程中因为势单力孤,不善水战等诸多的原因,不慎被关羽俘获,等到庞德被关羽带回大营之后,庞德还是死死站住,连跪都不肯跪下。

在这个时候关羽还想劝降,就对庞德说:“你哥哥现在也在我们这儿,为何不降了我大哥刘备,和你哥哥团聚呢?”庞德一听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小人知道什么,曹丞相他英明神武,威震天下,刘备不过一介庸才怎么和丞相比,吾就算死也不会投降的。”关羽眼见劝降无望就把庞德给杀了,就这样这个威猛忠诚的硬汉死在了关羽的手上,曹操知道之后非常伤心,几度落泪而罢。

在陈龙穿越的今世,庞德初期也是在西凉马腾处为将,后随马超征战。马超降青龙军之后,庞德因为不看好陈龙,选择了继续留在西凉帮助韩遂。

韩遂一直垂涎富庶的天水城,与汉中的青龙军在此反复交战,拉锯了好几年,互有胜负。庞德领命镇守安定一线,直到有一天王允遣手下大将樊稠来当说客。樊稠见面第一句话就让庞德怦然心动:“令明,你可想成为天子近臣,流芳千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五章 伏寿皇后

第四百六十五章 伏寿皇后

话说樊稠本是李傕郭汜手下大将,搭档张济战死后,又逢李傕郭汜之败,樊稠领着几千残兵,辗转戈壁、草原求存,最终获得招揽,秘密投到了王允旗下。今次樊稠奉命来西凉军做说客,见面第一句话就让庞德怦然心动:“令明,你可想成为天子近臣,流芳千古?”

庞德装作面沉似水,冷冷道:“金城何出此言?”

因樊稠出生在凉州金城,所以西凉军官都称他为金城。樊稠笑道:“吾原来在西凉,不过一个下等军官,武艺平平。今天子用人之际,下明诏升我为折冲将军,令明武艺强我百倍,何愁不能出将入相?”

说着,樊稠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打开后确是一则任命书,乃是王允亲手写就的承诺,若庞德愿领军投靠,当任命他为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可是大汉朝的高级将军官名,朝堂上金印紫绶,武官位置上仅次于大将军及骠骑将军,而在卫将军及前、后、左、右将军之上,位次上卿,或比三公。庞德当即应允,连夜带领最嫡系的三千部队,跟随樊稠进入长安西门外郊野驻扎。庞德独自进京面圣,汉献帝素知庞德之名,见面后大喜,当即任命他为车骑将军,实授典京师兵卫,掌宫庭近卫,是卫戍部队的统帅。大汉时,车骑将军主要掌管征伐背叛,有战事时乃拜官出征,事成之后便罢官,所以实授的典京师兵卫更加重要,乃是常设官职,就在天子身边拱卫。

张飞张翼德来到之后,被任命为卫将军,实授北军中尉之职,也是天子近卫。王允干脆将宫内近卫分为左右两部分,庞德和张飞两大高手各领一部,低调保护汉献帝安全,名字并不为外人所熟知,成为汉献帝身边强大而隐秘的一股终极力量。

若是陈龙贸然进宫劫持汉献帝,在不知道张飞和庞德的情况下,绝对是凶多吉少。如今被史阿捷足先登,陈龙并不完全知情,青龙军新的安全屋里,陈龙还在策划新的行动。而皇宫内苑里,几位汉献帝身边的近臣,也在紧急的商议着应对之策。

颇为美貌的伏寿皇后,此刻正满脸严霜,坐在椒房宫密室的凤椅上,一言不发看着王允。王允正口沫横飞,发表自己的意见,言语中对张飞、庞德和负责外围的蒋济等颇为不满。三位大将也不敢回嘴,毕竟皇上丢失这件事,至今想起来也是令人无法相信。

王允满头白发飘飞,如同伏地魔乱舞,翘着胡子说道:“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娘娘,老臣建议可立即从皇上子弟中选择一位立储,万一.........有什么不测,大臣们还是得有个主心骨啊!”

一番话说出,蒋济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伏寿皇后更是气的凤眉倒竖,大怒道:“老司徒!你老糊涂了吧,献帝刚刚失踪,目前生死未卜,你不说立刻想办法寻找线索,反而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究竟是何居心?!”

王允可不吃这一套,虽然依礼跪下回话,脸上微微冷笑道:“娘娘,老臣心中,只会比娘娘更着急寻找皇上。想当初,皇上被董卓欺辱,老臣恨不得当场自戕而死。”

“后来拨乱反正,老臣拥戴皇上长安即位,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所以皇上才委以老臣重任。”

言下之意,确是没把伏寿皇后放在眼里。蒋济连忙跪下圆场道:“娘娘,王司徒所说乃是立朝的规矩,老成持重之言,准备后续人选是为了延续大汉正统,否则人心一散,江山社稷不稳啊。不过,寻找皇上也是当务之急,我等何不分工合作,方有可能解决这次危机。”

伏寿皇后见张飞和庞德都是武夫,只有王允和蒋济能想点主意,忍了一下怒气,说道:“王司徒,依我之言,立刻封锁消息,着翼德和令明即刻带人,循刺客逃跑路线暗中觅踪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张飞和庞德忙拱手称是。

伏寿皇后继续道:“至于寻找子弟之事,授权司徒秘密进行,但仅限于做最坏情况下的准备,在未发现皇上之前,决不可泄露人选,否则翼德和令明可杀无赦!”张飞和庞德看了一眼王允,应道:“是!”

伏寿皇后又对蒋济道:“蒋将军,你负责通知百官,皇上偶感风寒,需要调理,在病愈之前,暂停上朝议事,国政由王司徒代理!”蒋济和王允也忙应道:“是。”

王允听伏寿皇后安排的井井有条,倒有些刮目相看,回应道:“老臣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做了对大汉不利之事,情愿五雷轰顶而死,何用假翼德和令明之手。不过,百官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是陈龙在侧虎视眈眈,这件事究竟能瞒多久?若是反被人利用来攻击我等,恐怕朝政就真的完了!那是大汉朝将旬日而亡!”

伏寿皇后趴的一拍椅子背,站起来正要申斥,王允跪着梗着脖子说道:“请娘娘务必给个期限,若是期限内还是找不到皇上,大汉朝必须立下新君!”

这件事对伏寿皇后极其不利,若是立下新君,伏寿皇后也就成了无人理会的寡妇。伏寿心中虽怒,但此事事关重大,恐怕也不能全由着她,否则连蒋济他们也不会帮她。

伏寿皇后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蒋济和张飞等三人,终于重新坐下,哭着说道:“皇上啊!你看看你这些近臣,是如何欺负你的皇后的!也罢,若是六十天后,仍然找不到皇上,就任凭尔等布置吧!”蒋济、王允等轰然应诺,张飞、庞德即刻出发沿地道寻踪而去,蒋济等将地道出口的黑洞封锁掩盖,对外只称天子染病不朝。

伏寿皇后等人虽然计议已定,掩盖发生的事件,可是陈龙早已定计夺取长安,围困未央宫,这件事本就要在这两天发动。王允等不知的是,就算他们马上另立了新君,长安也仍然即将变天,任谁也挡不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兵不血刃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兵不血刃

话说长安未央深宫之中,伏寿皇后主持会议,力排王允立刻另立新君之言,誓要寻找丈夫生还。皇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王允也没有办法,毕竟汉献帝生死未卜,伏寿仍是皇后,只好命张飞张翼德、庞德庞令明、蒋济蒋子通 三人结队出发,沿地道出长安,沿途寻踪觅迹,查找皇上下落去了。

蒋济、张飞、庞德三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要智有智,要略有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找寻皇上踪迹的工作自然完全胜任。三人循着线索,以及发现的车辙断枝残羹等痕迹,一路研判,直奔风陵渡渡口而去。显而易见,有人劫持皇上,顺流沿黄河东进去了。

黄河沿岸,群雄颇多,可最显眼的不过三位。蒋济站在渡口岸边,看着黄河滚滚波涛,捻须对身后的张飞和庞德道:“劫持皇上,以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有三大嫌疑人,正是黄河岸边霸主。第一位,乃是伪帝袁术袁公路,此人早已篡逆,故欲除去大汉而后快。第二位,乃是青龙之主陈龙陈文龙,听说他早有以政治协商会议代替汉统之决心。第三位,乃是青兖徐霸主曹操曹孟德,传闻他早有不臣之心,视先灵帝为寇仇,视当今皇上为刍狗。此三人吾等当分而查之,何不兵分三路?”

张飞牵着乌骓马,浓眉皱起、环眼圆睁,望着滚滚黄河,朗声说道:“陈龙与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他占据了冀州大部,荆州、汉中全境,实力强劲,或有不臣之心也未可知。”

蒋济微微一笑,轻声道:“翼德将军是想着去冀州找二哥吧。”

张飞脸色一变,冷冷看着蒋济道:“蒋统领,可是有什么关羽的消息吗?”

蒋济捻须微笑:“听说陈文龙、袁本初冀州时,青龙军有一神将加盟,一刀劈了大将韩猛。此神将面如重枣、五綹长髯,莫不是你的二哥?”

张飞顿时哼了一声:“蒋统领,你我同在皇上面前为臣,你当知我忠心耿耿!此去若不是陈龙也就罢了,若真是那陈龙,我好歹戳他几个透明窟窿!至于关羽,哼哼哼,若是他敢拦我,我的丈八蛇矛岂会怕他的青龙偃月刀!”

蒋济听他只叫关羽,并不叫他云长或者二哥,心知张飞恐怕已经知道关羽为陈龙效力,心中对关羽不满,点点头道:“翼德乃忠义之士,吾已深知。既然如此,翼德可把重点放在濮阳或者邯郸,若是陈龙做的,最有可能就是在濮阳登陆。”

张飞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子通之言甚善。然则子通意欲何往?”

蒋济微笑道:“至于我,孟德手下智谋之士如雨,我当去与他们斗智。”

旁边庞德拉着一匹白马,点头道:“人说曹孟德雄才大略,手下文武人才济济,有很多都是原来的洛阳名门之后,非子通不能胜任。既然如此,我当易装进入洛阳查探。”

三人找了三艘商船,自此告别分道扬镳。他们却不知此去经年,一切都是风流云散,再无再见之期,此是后话不提。

再说长安周边,风云再起,这次陈龙决心彻底控制长安,只是不知汉献帝已经被人卷走。陈龙的一切布置都已经发动,长安四面的卫戍部队都已经被马超等四大金刚的部队分隔开。

入夜,长安东西市的白日喧嚣归于平静,没有电的生活让百姓们早早入眠。黄盖把守的南大门外,沉沉黑夜中黑压压人头如同蚁聚,黑亮亮的皮甲反映着城头的火光。

当先一员大将,全身披挂,座下一匹大黑马,手中挺着一杆大砍刀,铁盔下一双浓眉虎眼,正是昔日丹江口大将魏延魏文长。

四大金刚中,张郃的部队插到了潼关与长安之间设寨防守,张绣部队到了东门外准备佯攻城门牵制西门的守城部队,马超的部队到了长安西部,控制西部的救援部队,魏延的部队到了长安南部后分兵,一部分骚扰西门,另一部分到了如今的长安南门外。

城头火光里,闪出虎将黄盖黄公覆,也是全身披挂,举着火把观看城下形势,随即下令道:“开门!”

城门呀呀声中洞开,魏延毫不犹豫,大杆刀一个长刀舞,骏马长嘶一声,奋蹄向前,一马当先进入帝都长安。身后青龙甲兵如同洪流般流入城门,在黑夜中如同地狱来的暗黑军队,带着重重杀气,直入长安。

城内傅彤的骑兵早已准备好,魏延刚刚进入长安大街,傅彤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已经迅速发动,直接占领了长安城中点,蹄声如同雷鸣,打破了城内的平静。

魏延的大队人马,不问其他,直接杀向未央宫。沿路并无遇到什么抵抗,魏延的部队迅速包围了未央宫。根据陈龙的指示,暂时围而不打,同时分兵西门,配合城外部队的行动。

未央宫黑沉沉鸦雀无声,不见灯火,仿佛冷森森的无人之域。魏延微感奇怪,原计划应该至少有两千守卫未央宫的部队,仿佛消失般无人出战。魏延大手一挥,手下一个弓兵队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去掉箭头的长箭射入深宫,箭杆上都捆着一封传单,具言陈龙要求大汉皇室让出实际权力的要求。

东门外迅速有了反应,守城部队在惊慌中派出部队查看城内情况,被黄盖和荀攸的设伏部队夹击,退回城门据守,此时东门外号角连连,仿佛有大队人马前来攻城,守城将大吃一惊,只得分兵两面据守,根本不敢出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西门的情况也差不多,守将慌作一团,也不知是什么部队来攻,陷入孤立无援、一片混乱。全城都是青龙军身影,可能遭遇抵抗的位置都有青龙军大队人马驻防协作,爆发了一些小规模的激战,目标是长安城那些不支持青龙军的文官和战将。

陈龙此刻,正带着一只千人队到了王家大宅之外,身后还有数百特战队员。大队人马直接砸碎了大门冲了进去,见人就抓,一时间整所大宅鸡飞狗跳,直到从卧室里抓出了满头白发的王允。

须臾士兵回报,南北两个大院都已搜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养伤的王越,王盖倒是抓个正着。王允、王盖父子被押到陈龙面前,王允大骂道:“逆贼不得好死!你把皇上怎么样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子何在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子何在

话说陈龙与诸葛亮、黄盖、荀攸、徐庶等人,在长安城中终于发动了控制长安的政变。政变的目的,实际上并不是彻底推翻大汉政权,而是更为先进的政治协商会议政体,仍尊皇室为名义上的元首,实际上却是人民当家做主,如同后世日本的天皇体制。这是与陈寔等大儒家族尊长达成的默契,也是陈龙的理想,寄望于用先进的政治模式统一思想,迅速建立新的大一统的新中华国家。

历史因此天翻地覆,长安城这一夜注定风波翻涌。但蒋济、张飞、庞统等三人的离开,城内的力量对比并不均衡,黄盖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据了大片城区,控制包围了未央宫区域。东西两城门的军队,被城内、城外的部队两面夹击,都是自顾不暇、险象环生,战事对准备充分的青龙军极为有利。

陈龙亲自带队,一举捣毁了保皇派首领王允的南北大宅。王越武功卓越,已逃之夭夭,王允、王盖父子却来不及逃走,被陈龙的特战队员抓个正着。满头白发的王允,被反剪着双手,押到陈龙面前。

陈龙挥挥手,押送的特战队员松开手掌,王允活动着酸痛的胳膊,眼神中仇恨的火苗闪闪发光,凌乱的白发凄厉蓬乱,厉声喝道:“陈龙逆贼,今日你已犯了天条,下场譬如董卓!你究竟把皇上怎么样了!?”

陈龙不理会恶鬼般的王允,哈哈一笑说道:“皇上自然没事,还是当今的皇上。”

王允怔了一下,说道:“哼,恶魔也会有仁慈吗?欺我太甚。”

陈龙微笑道:“仁慈?对,你今夜看到的,这就是我对天下人的仁慈。大汉几任皇帝,给中原遍地带来灾祸苦难,军阀遍地、无尽战争、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这就是皇上的仁慈吗?”

王允哼的甩过头道:“当今天子聪明仁慈,乃是不世出的圣主,我正欲竭心尽力,收拾才俊,助皇上重整山河,恢复大汉荣光!你说的再好听,也是逆贼而已。”

陈龙不够哈哈大笑道:“不世出的圣主?我且问你,就算皇上他是圣主,他百年之后又来了个昏庸的汉灵帝,天下是不是又要饱经磨难?”

王允只知皇权汉统,何曾想过这天下原本可以没有皇帝,不由一时语塞,露出思考的表情。陈龙继续道:“权力归于百姓,万事都依靠法律和规矩来裁定,人民的疾苦呼声能有传递上来的途径,各行各业都可以参与政治活动,方能带来真正的繁荣稳定。所谓特权,不过是混乱的根本罢了。皇帝是圣主,就天下太平,皇帝是昏君,就天下大乱,我且问你,天下自古至今,出过几个真正的圣主?你老的观念,是该变变啦!”

王允再无所言,良久方道:“自古胜者为王,既然被你生擒,我愿速死,也好遂了本心。念在你我曾在洛阳一殿为臣的份儿上,请文龙成全我。”

陈龙微笑道:“想一死了之?连门儿都没有。你派人刺杀我,此仇我还没报,怎么舍得杀你?”说罢大呼一声卫士道:“将王允、王盖父子,软禁在王氏主宅寝室内,不得出寝室半步,违者立斩。其余家眷,查明身份登记后可令其自去。”

王允沉着脸扭头就走,心中却对陈龙不杀王盖和一家家眷,存了一分感激。世事变化如此,王允已深感力不从心,但愿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从他消失的地方,躲开长安这个地方,在另外的龙兴之地,卷土重来。至于其它,都与他王允无关了,都随风去吧!

长安战事迅速趋于稳定,天亮之前,把守东门的郭典率先缴械,紧接着是把守西门的冯翊,两人武艺才智都是一般,早就对黄盖、荀攸、徐庶这几位将星仰慕不已,此时顺理成章率众归降,陈龙让都暂归入黄盖第一军团之下。

这一夜百官都是心中惴惴,直到天亮发起了安民告示,才敢纷纷走上街头查看。通往未央宫的道路已被封闭,只见安民告示贴满街头,其中言道:“青龙军已接管长安,意在替天子身边扫灭权臣,未央宫区域临时禁止出入,不日会有重大诏令颁布。大司徒王允蛊惑人心,实属奸臣,现软禁在家,其余百官,自行都到王氏大宅处报道,向青龙军登记,不报道者,视为自动放弃官职,降职为民。”

百姓们看了,当然议论纷纷,但日子还是得过,就算是今日改朝换代日月换了新天,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得是落得市井繁华。红尘滚滚,大浪淘沙,不过是过眼云烟,饭吃到肚子里才是真实的人生。

百官都是王允勉强拉来的一些望族子弟,是到汉献帝这里当演员的,与原来的百官不可同日而语。除了王允,只有少府田芬勉强算是百官之首,其余光禄勋邓泉、廷尉宣播、大司农张义战死,司徒赵温、太常王伟、卫尉周忠、司隶校尉荣邵等俱都是无名之辈,并无青年才俊,都腆着脸顶着满头白发到王允大宅里登记,连着打探消息,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依归。

天色大亮之前,未央宫内一直静悄悄的,魏延自是不会轻易进入深宫,只是包围在外,静等主公消息。清晨来临,在全城发出安民告示的同时,陈龙已经骑着飞龙马,到了未央宫的大红门之前,身后是魏延,骑着一匹大黑马。

两人都是全身披挂,武器在手,宫里的一切都是未知,不可不防。魏延早就将书信乱射入了宫内,此时命人前去开启大红门,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令人无比期待。

两人看着大红门缓缓开启,不由都滚鞍下马,那大红门之后,能看到长长的宫墙甬道,以及巍峨殿宇的一角,那曾是无比神圣威严的皇权禁地,如今开放在眼前,仿佛任君予取予求,想想都不由让人心动神摇。

甬道之上,缓缓走来一乘十几个太监抬的大轿,如同从虚幻般走来,到了陈龙身前,轿帘儿缓缓掀起,陈龙屏住呼吸,一张俏脸儿从轿帘儿后伸出,与陈龙骤然间四目相对,正是久违的何皇后,如今的何太后。

何太后风姿不减当年,一身皇后盛装,袅袅婷婷站在陈龙面前,神色复杂的看了陈龙一眼,忽然低声道:“文龙爱卿,天子何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若有情

第四百六十八章天若有情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唐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

话说未央宫门大开,一乘大轿以红墙黄瓦为背景,如同从虚幻世界走入红尘。何太后一袭皇后盛装,袅袅婷婷重又站在陈龙面前。何太后坚持亲自来迎接陈龙,就是想看看陈龙如今模样,两人都涌起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之感,真是令人不胜唏嘘、百感交集。

何太后一双妙目,牢牢系在陈龙英俊的面庞之上,不愿意离开一瞬。女人能在自己爱着的人身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魏延见太后美貌,想起主公“上”过太后的往事,不由心中羡慕,忽然觉得小腹火热,尴尬的拱手退后,与陈龙一同行了一个军礼。陈龙礼貌的说道:“甲胄在身,恕小臣不能全礼。”无论如何,无论什么场合,给皇家面子还是必要的。

何太后终于垂下目光,似乎还在回味什么,张开小口说了一句令陈龙震惊的话:“文龙爱卿,天子何在”

陈龙听的真切,差点没扑街倒地,上前一步惊问道:“太后说什么天子不在宫里吗?”

何太后看着惊讶的陈龙,不似作伪,大惊失色道:“如此说来,真的不是文龙劫持了天子吗?”

两人自说自话,最后面面相觑,都是第一时间相信了对方的话。陈龙心乱如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谁手段如此高超,是谁在背后做了惊天大事自己竟然还懵然无知。

何太后倒是率先冷静下来,她素知陈龙是会保留皇室尊严的,不由将事情大致讲了一下,龙随我入宫说话吧!”

陈龙内心,无比震惊失落,很想找个地缝钻一钻。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长安政变的首脑,想不到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对象,居然就此不见了。

陈龙也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问清楚情况,想了想回身对魏延说道:“文长,你去接管宫城防务。除了太监宫女之外,其余护卫军,均由青龙军代替防务。”魏延遵命欲去,陈龙又道:“另外,着孔明到宫里来见我。”想了想扭头问道:“太后,咱们去哪个殿办事”

这一下有严重口误,太后脸色更红,说道:“我本后只有一个寝殿。”

陈龙想也没想,对魏延道:“快,叫诸葛亮到太后寝殿来见我们!”话一出口终于觉出味道不对,狠狠瞪了眼刚刚脸露奸笑的魏文长,魏延大惊之下,脸色立马僵住,似笑非笑的模样无比诡异。

这回连何太后也狠狠瞪着魏延,魏延喉咙里咕噜了几声,却知道此时越描越黑的道理,黑着脸一转身朝宫门跑去。

陈龙一转脸,见何太后一双妙目正死死盯着自己,虽然献帝已经成年,何太后也不过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正是女人最丰满诱人的时刻,养尊处优盛装打扮之下,加上她尊贵无比的身份,仍是芳华绝代,令男人无比垂涎。这才注意到何太后身着一套大红色宫装,上面绣着丹凤彩绣辉煌,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黄云宝带约束,更显出笔直身材和丰胸圆臀,引男人无限遐想。一幅娇面粉白脂红,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顶戴八宝明珠冠,镶嵌明珠、宝石、白玉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如同银河闪烁,更显华贵雍容。

两人间虽然一直沉默,眼神却互相欣赏,心内熔岩般开始翻涌,如同火山喷发前的片刻平静。陈龙也是正常的男人,更何况与何太后是老情人。抛开身份不说,情人间久别重逢,该是怎样的一种思念?那一夜恩情如同沉渣泛起,立刻萦绕在两人心头,如同洪水般冲昏头脑,也足以冲掉一切礼义廉耻的束缚。

陈龙脑中天人交战,最后心里哀嚎一声,放弃了挣扎,自己确实无力挣脱何太后的吸引,更何况平定宫内情绪还需要何太后的权威,自己决不能和她翻脸。最要命的是自己真喜欢何皇后,穿越在三国时期,即使面对的是皇亲贵胄,又何来后世的道德约束和审判?若是因无谓的心理障碍就自我阉割,又何来天下一统的痛快可言?

陈龙放下心障,眼神灵活起来,深深看了眼何太后,两人眉来眼去,仿佛是亲热了一番。何太后心中大喜,忙传令道:“起轿回宫!南乡侯请随我来!”

陈龙犹豫了一下,说道:“今日宫内是谁人值守?”

何太后瞬间明白过来,暗骂自己糊涂,宫内情况不明,陈龙怎么放心独自进入。忙吩咐道:“来人!将宫内守卫全部带来,与青龙军换岗!”

陈龙闻言大喜,看来这最艰难的一步,何太后早已为自己有所考虑。这至为关键的历史时刻,皇室中有了何太后的支持,一定会顺利很多。不过心中又微微奇怪,当今天子不知去向,王允虽然被自己控制,但蒋济之流能乖乖听话吗?

內侍从奉了何太后懿旨,屁滚尿流的进去自己组织宫内守卫出来换岗。说是换岗,还不如说是缴械,除了太监宫女等内侍之外,陈龙大致数了数人数,不过千余人,与预先几千守卫的情报不符,而且并不见蒋济等内卫将领。

陈龙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也知道何太后有一肚子话要说,不过都是机密,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陈龙让吕常等人接受换岗的事情,骑上神骏的飞龙马,跟在何太后的大轿之后,堂而皇之进入那巍峨仰望的深宫禁院。

两岸未央宫红墙间,从来只有人行,哪里有人曾策马扬鞭?陈龙心里,立刻升起那无比虚妄又无比真实的自豪感,豪气上涌无法抑制,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若是文能与曹孟德相对,武能将吕奉先踩在脚下,该是如何的一种精神享受?此时此刻如同将天地踩在脚下,无比膨胀的泡沫感让人飘飘欲仙,普天之下,试问谁与陈龙争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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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未央风雨

第四百六十九章未央风雨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汉乐府民歌《上邪》

话说长安城内安民已毕,百官惴惴,生民却照常过着生活,宫城内并未血流成河,青龙军可谓秋毫无犯。在陈龙眼里,此次长安之变,虽有强行政变之嫌,但青龙军名不正就言不顺,若要天下归心,需要自己拿出昔年秦始皇一般的魄力。

未央宫巍峨的宫门下,陈龙身后是那匹雪白神骏的爪黄飞电飞龙马,眼前却是那位威严严娇滴滴绝代芳华的美人儿太后,两人想起往昔恩情,都是难以抑制相思之意,精神早已陷入回忆,恍恍惚惚堕入情网。

太后寝殿之外,寥寥数名小黄门,见皇太后的大轿来到面前,纷纷跪下俯伏在地迎接。却听大轿之后蹄声乍响,不由惊慌抬头,不知何人竟敢在宫廷中策马扬鞭?

众小黄门抬头看时,只见四蹄毛微微泛黄,一匹雪白的高昂骏马之上,一员大将锦衣银袍金盔,一身黄金甲熠熠生辉,手中亮银枪寒气灼人。一双长长的剑眉蹙似川型,两个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星眼带着三分森严五分警觉,英朗不羁的脸庞俊美阳刚,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玉骨铮铮,真是好一副大好男儿的皮囊!

众小黄门本是没有了命根子,眼见白马上的将军阳刚俊美,立刻自惭形秽起来。一个小黄门站起大喝一声:“呔!何人竟敢骑马入宫,还不速速下马受刑!”话音未落,立刻被旁边的小黄门拽倒,声音气苦喝道:“你找死别带着我们啊!”

前面皇后的大轿已经停在寝殿之前,何太后钻出大轿,竟不往大殿里走,转身走到陈龙马前。那几个小黄门已经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陈龙暗道不妙,忙滚鞍下马,单腿跪地,抢在何太后发声之前说道:“太后!文龙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太后凤眼圆睁,本欲将那小黄门当场严惩,不料陈龙忽然发声,忙道:“爱卿平身!请讲无妨。”

陈龙起身道:“圣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这些小宦官内侍从小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专供都城皇室役使,绝大多数的他们,不仅身世凄惨,‘净身’入宫后的境遇,也是凄惶无助,更有很大比例早早死于欺凌、过度劳累和宫里主子的‘超常规需求’,甚至有相当一部分连‘净身’这关都没挺过去,死于感染和并发症……这实在是一个可怜远远大于可恨的群体。文龙欲替大汉建立新世界,正要消灭这些起源于远古的极其残酷野蛮的制度。言尽于此,还望太后三思。”。

一番话说得悲天悯人,几个小黄门被勾起衷肠,已经是泣不成声,哭成一团。何太后本是正颜厉色,闻言脸色缓和下来,看着陈龙发呆。良久终于说道:“不知为何文龙之言,总能洗净我心中戾气。本后身在深宫,而不知民间疾苦,文龙当教我如何哺育万民。至于这些内侍,先有前秦赵高指鹿为马,后有当朝十二常侍之乱,这些教训也该总结吸取。”

说罢对着小黄门微微点头道:“你们今日要记得南乡候一番美言救了尔等性命,感念他悲天悯人之心!从今以后,未央宫内只有宫女,再不用内侍!”

陈龙忙道:“太后且慢!这些孩子放出去,岂不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可否改为宫内原有内侍自愿留下,以后不再增加?至于一些粗重活计,自有青龙军守卫帮忙料理。还有那些宫女,都是成熟女性,何必禁锢她们与男人交往?”

何太后不由目瞪口呆,陈龙的要求闻所未闻,心中暗恨陈龙得陇望蜀,但望着陈龙无辜的小眼神儿,一颗心又是瞬间融化,微笑道:“文龙啊!你说的这些都让我猝不及防,可否容本后一些时间,详细研究一下对策呢?”言下之意是让陈龙不要逼迫太急,若是规则秩序改变太快,恐怕连她何太后都无法坦然接受。

陈龙心中暗叹,心道思想上千年的时差真是难以跨越,令人扼腕叹息。旋即微笑看着何太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何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娇滴滴说道:“文龙啊!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快随我入殿去吧!”

声音如同甜酥,麻的陈龙一颗心差点没融化了。两人亦步亦趋,走入寝宫正殿,宫女们端上香茗,立刻被太后赶了出去,陈龙扭头目送宫女出殿,心中想着先把正事谈了,到底皇上丢了几天了?一回头竟是温香软玉满怀,太后的香唇已经如同烈焰燃烧,转瞬间封住了陈龙的大嘴。

陈龙被刺激的一身鸡皮疙瘩泛起,没料到天下至尊的何太后竟是如此猴急,而这里又是太后寝宫正殿,哪里有什么龙凤之床,难道就在这椅子上……,陈龙沉沦于双唇的摩擦,早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只感到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无比的刺激,自己只剩下按照欲望和上天的指引的本事,追求那一股极致飘飞的快感。

场面一时无比香艳,表面看太后仍是凤冠霞帔,姿势却是大大的不雅,若是这时有个大臣前来汇报,保证他明天就要被挖掉双眼或关进大牢。何太后久旷之身,压抑许久的爱恋,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前一刻喘息之声未绝,下一刻天地万物隔绝,何太后一声尖叫之后,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刚好魏延带着诸葛亮走到了寝殿门口,大殿中尖叫声传来,身经百战的魏延吓得立刻站住了,他身后的诸葛亮愣头青般就要直闯进去,被魏延一把拉住。魏延诡笑着对诸葛亮道:“小孔明才智虽高,毕竟还是年轻,经验不足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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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太后之心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唐刘禹锡《乌衣巷》

话说陈龙与何太后老情人相见,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可惜汉献帝被人劫持的阴霾,始终笼罩在两人心头,陈龙终于了解了汉献帝被劫持的前后经过。陈龙正欲随太后去探寻地道,太后寝殿外魏延的粗嗓子忽然响起,却说是诸葛亮想要觐见。

陈龙已经习惯了魏延的歪心思,见有个宫女在殿门外闪闪缩缩的观察,忙道:“那女官,太后让他们都进来!”

那宫女明显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忙回身将众人引入。陈龙点手为何太后一一介绍,众人还是行了叩拜之礼,陈龙也是无奈,毕竟还是名义上的皇族,繁文缛节还没有正式作废。

何太后恢复了雍容气度,在殿里高台的凤座上说道:“我大汉自先高祖创立以来,享国已有四百余年矣。中间虽有王莽之流篡汉自立,然天幸先光武帝惊才绝艳,遂有光武中兴之新世界。其后又有先明帝、先章帝沿袭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开创‘明章之治’盛世,先和帝继位后,先后大破北匈奴、收复西域,开创‘永元之隆’,我大汉朝国力达到极盛!可惜先灵帝末期国运衰微,爆发黄巾贼起义,虽剿灭民乱却导致地方财政匮乏,各地军阀拥兵自重,董卓之乱后我大汉已名存实亡。幸亏文龙义薄云天、拔刀相助,协助我皇庭拨乱反正,终于剿灭董贼,方有皇室今日之优渥。当今天子聪明睿智,一直将文龙爱卿的恩情牢记心间。”说罢从凤座上站起,虚虚遥遥,竟朝着陈龙微微鞠了一个躬。

陈龙本是坐在堂前,忙也站起谢恩,口中连称“不敢”。魏延等见主公如此,只好也随着跪下谢恩。只听何太后继续道:“是故,我皇家对南乡候是绝对的信任,南乡候的话就是本后的话,南乡候的意旨就是本后的意旨。文龙爱卿,请您念在本后孤苦伶仃,皇儿他年幼无知,命运中诸多不幸,本后欲请爱卿亲自寻找皇儿下落,切不可推脱!”说着竟是掉下泪来。

陈龙没想到何太后一番宏论拐弯抹角,最后竟是为了求自己去救汉献帝,不禁说道:“太后不必悲伤!待长安平定,小臣必定尽心竭力,寻找皇上下落!”眼角瞥了一眼诸葛亮,诸葛亮立即会意,侃侃说道:“太后,小臣诸葛亮,字孔明,现为南乡候座下青龙军军师。今次南乡候发现长安有奸臣当道,意欲引导皇上屠戮忠臣,以达到独霸朝纲之目的,幸亏我等缜密侦查且及时出手,方得免除朝廷灾祸。”

何太后脸色微黑,问道:“诸葛军师说的奸臣,不知又是何人?”

诸葛亮继续道:“大司徒王允,曾暗中遣人刺杀我主多次未遂,其族弟王越号称剑神,主公若不是身怀绝技,就险些被他暗杀得逞。此人还暗中勾结军队首领,意欲控制长安京畿,挟天子以令诸侯,将皇上的权力彻底架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主陈龙对王允的密谋早已洞若观火,因此得以在长安先发制人。”

何太后脸色更黑,怒道:“王允竟敢如此险恶用心!诸葛军师,试问与王允勾结的军队首领又是谁?”

诸葛亮不疾不徐道:“城西卢毓、潼关皇甫、西北朱儁,都是与王允眉来眼去,嫌疑难免。”

何太后咬牙切齿道:“王允之流,欲要陷我皇族于万劫不复之地吗?南乡候此来,请派大军替朝廷扫清寰宇。”

陈龙见太后如此,趁热打铁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何太后忙道:“速速讲来!”

“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圣人的意思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诸侯如果危及到国家,就要改立诸侯。”

“国君和社稷都可以改立更换,只有老百姓是不可更换的。所以,百姓才是最为重要!《尚书》也说:“民惟邦本,本固君宁。”老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稳固了,整个国家也就安宁。所以要想治愈天下乱离,唯有让人民当家作主!”

何太后脸色数变,咬着牙不言不语。陈龙察言观色,继续说道:“小臣为此昼夜思考,甚至夜不能寐,既要维持汉皇地位,又要让人民当家作主,该如何解决这一对矛盾?”

“臣愚者千虑,终有一得,皇室可永远保留尊号,地位仍在诸侯之上,皇家支出由国家财政合理供给。而将治理天下的权力下放给政治协商会议。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代表,由千万人民自己选出,充分研究百姓需求,通过协商确定政治成果,并研究下发真正合理的法律、法规和制度,从而达到人民治理天下的目的。”

何太后脸色难看,旋即不解道:“爱卿所言,真是匪夷所思。在本后眼里,只有一个文龙罢了,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皇室仍是皇室,只是要交出权力,然则文龙你又获得了什么呢?”

陈龙粲然一笑道:“我不过是人民其中的一员,只要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力就可以了。”

何太后还是不解,摇着头道:“文龙,本后心中所想,与你所说大相径庭。恐怕朝中百官、天下诸侯乃至各大家族族长,都难以理解你的所言。但本后深知文龙智慧如海,只要是你所说的,我都会认真考虑。皇室目前话事的仍是皇儿,等文龙找到他下落,我当为文龙的理想亲自与他说项。”

陈龙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必须要达成,这是我此来长安的目的所在,希望得到皇室的支持。虽然目前皇上不知去向,但臣下认为,在找到他之前,正好用来磨合新的政体,在长安筹备第一届政治协商大会。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纠正。”

何太后再次脸色发黑,有些无力的缓缓说道:“宫中的一切规矩,任凭文龙更改便了。只是此事真的要皇儿亲自点头才好。”想了想继续说道:“只是这宫中日常用度不小,文龙准备给我皇室多少开支?”

文龙想不到何太后会直接问给多少钱过日子,心想给多给少都不好,随口说道:“这个太后放心,只要我陈龙有的花,就不会让皇室过苦日子。这样吧,等他们测算一下前几个月皇室的具体花销,平均后翻倍供给吧。”

何太后想不到陈龙如此大方,应该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脸色稍微好看一些说道:“这样说来也算优待我皇室了。但皇室一向开枝散叶,子弟遍于天下,以后这方面还要和文龙具体商量怎么办。”

陈龙正欲说话,何太后摆手继续说道:“传我懿旨。即日起,迁陈龙为大司马,统天下兵马,摄政,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赐爵襄阳侯,食邑十万户。”万户侯本是汉代侯爵中的最高等级,具有至高无上的尊贵荣耀和权势,因享有万户农民的赋税而得名。何太后一下子就给了陈龙一个十万户候,恩宠不可谓不隆。官位更是直奔三公之首,甚至超越了司徒王允。

陈龙暗中苦笑,自己本是要扫除旧官制,不料官儿却越做越大,但心里还是感念何太后的良苦用心,在太后心里,陈龙为了天下百姓劳苦功高,但人民当家作主之余,又怎能让自己的情人一无所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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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此恨绵绵

第四百七十一章此恨绵绵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唐白居易《长恨歌》

话说未央宫太后寝宫正殿,陈龙正式向代表皇族的何太后提出了皇室保留尊号、交出权力的建议,何太后推说需要汉献帝自己决定,却封了陈龙为大汉摄政大司马,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同时加封为襄阳十万户侯,顿时人生跃上巅峰,享有无上威权。

陈龙只得谢恩,心中却是苦笑,此恩虽不是自己追求的目标,却也感知到何太后的美意。伊人倾力爱我,我也不可负了伊人。将来若是皇室落难,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政治原则,理当竭力保全。

谢恩已毕,陈龙见红日当空,微笑道:“太后!诸事头绪万端,还是要先查皇上失踪的缘起,其他事可从长计议。请太后领着臣等先移步到椒房宫外,与伏寿皇后一起勘察一下皇上失踪的现场。”

何太后允准,几人也不再骑马坐轿,直接沿着宫内回廊向皇后寝宫椒房殿走去。何太后特意和陈龙并排而走,把魏延等人远远落在后面,沿途说不尽的亭台楼阁、曲院风荷、湖石雕塑、池塘假山,两人倒像是情侣散步一般,融入眼前美景。

何太后明显开心起来,嘁嘁喳喳说个不停,一路笑语殷殷。陈龙看她如此开心,心中不禁怜惜,感慨其深宫寂寞,负手站在长廊边随口吟道:“何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诗脱胎自白居易的名篇《长恨歌》,这首诗是他和友人陈鸿、王质夫同游仙游寺,有感于唐玄宗、杨贵妃的故事而创作的。在这首长篇叙事诗里,白居易有感于唐玄宗、杨贵妃在安史之乱中的爱情悲剧,幻化出一个回旋曲折、宛转动人的故事,读来回环往复、用情缠绵悱恻,令有情人情难自已。更难得的是,故事竟然与何太后的处境如此贴切。

何太后就站在陈龙身侧,眼前是一片碧绿荷叶,纵深处有无穷美景。何太后静悄悄站立,似乎在品味诗句的意境,双肩却微微耸动,似乎在强忍着震颤。陈龙扭头看时,见何太后早已泪流满面,只是还没有哽咽出声。

陈龙暗中拉住何太后衣袖,何太后立刻靠了过来,如同小鸟依人般扑倒在陈龙怀里。陈龙见后面的人还没有跟过来,干脆搂住何太后肩头安慰道:“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儿。”

何太后早哭的梨花带雨,只是不敢高声,心中的苦如同银河倾倒,转瞬间已将陈龙的肩头打湿。泪眼婆娑中何太后喃喃言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么好的诗,真的是龙郎为我所做吗?龙郎啊,可恨我身不由己啊!”

这还是何太后首次称呼陈龙为龙郎,一见倾心、万点钟情,此时的何太后与热恋中的任何女子都没有两样。

陈龙只有默认,听远处脚步声传来,安慰道:“太后,男女间情事你我都是同心同意,只是这角色却是老天爷分配的,不得不继续演下去。将来我答应太后,每年都会安排相会佳期。”说罢轻轻推开何太后,轻拉着她继续前行,何太后收拾情怀,渐渐收声。

到得椒房殿外,伏寿皇后早得了通报,亲自来到殿前椒房处迎接。陈龙看时,见伏寿皇后虽年轻貌美,但美眸满是惶恐和倦意,心中一叹,与魏延和诸葛亮、黄月英等人跪下觐见凤驾,伏寿皇后忙喊平身。

起身后众人来到椒房殿会客厅,陈龙先问道:“皇后娘娘,听说原来皇宫有蒋济蒋子通为侍卫统领,可否一并请来相见?”

伏寿皇后脸上略过一丝慌乱,沉吟道:“蒋统领已亲自带兵,沿着地道出城寻找皇上去了。”陈龙听了回话道:“怪不得宫里兵少。”心中却想着伏寿脸上的慌乱何来,对自己隐瞒了什么秘密?

当初汉献帝被劫持之后,伏寿皇后和王允、蒋济、庞德、张飞等人是把陈龙当做第一嫌疑人的,没想到不到两天功夫,陈龙就来了这么一出大戏,把长安和未央宫都给霸占了。伏寿皇后心恨陈龙贼喊捉贼,又见何太后与陈龙言笑晏晏,心中更是疑惑,难道宫中传言,何太后当年的风流韵事都是真的?

陈龙继续道:“太后已将大致经过讲给小臣听,臣当尽心竭力,找到皇上。可否请娘娘带路,去地道入口勘察。”伏寿听了半信半疑,这陈龙脸色甚是平静,眼神带着一股正直诚恳,似乎不是做伪。伏寿带着大家进了御花园假山石洞之后,果然看见一处石台之旁,地面上黑魆魆一个地道口,旁边是凌乱的脚印,现场早就被寻找皇上的守卫破坏了。

陈龙上下勘察一番,却是一无所获,对伏寿皇后和何太后言道:“地道那头,太后和娘娘可知道是哪里?”

伏寿随口答道:“他们几个统领勘察后曾经回报,地道的那一头说是城北的祋祤宫。这祋祤宫究竟在何处,本宫就不知道了。”

陈龙何等细致,对祋祤宫这个陌生名字倒没有在意,却对伏寿话中所言起了兴趣,问道:“他们几个统领?请问娘娘,这宫里除了蒋统领,还有哪个统领?”

伏寿皇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深知张飞和庞德本是王允秘密招来的黑暗将领,专门对付陈龙等一类军阀头目的,慌乱中回道:“本宫不记得许多姓名,不过是蒋济的几个副统领罢了。”

此话大大的有破绽,看护皇室安全的卫队,作为后宫之主的伏寿皇后怎会不知。更何况是副统领,陈龙微笑道:“没关系,等一下小臣一查便知。”伏寿脸色一变,强撑道:“爱卿自去查勘吧。”事实上,蒋济根本没有副统领,花名册里面也没有张飞和庞德的名字,不过总有人见过张飞和庞德两人,只要陈龙在侍卫中彻查,总是会有人知道真相。

陈龙心知伏寿皇后必然有自己的秘密,那代表了汉献帝和自己并非一条心。当下说道:“太后、娘娘,我立刻带卫队沿地道去另一头的祋祤宫查勘。臣告辞。”又回头嘱咐魏延派人护送诸葛亮和黄月英回去,并继续接手未央宫防务等事宜。又对诸葛亮道:“觐守各个城门,回去将四处消息汇总,等我回来汇报。”诸葛亮会意,长安四面的战况消息还没有传来,主公这是要自己了解清楚卢毓、皇甫、朱儁等大军的动向。

在何太后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在伏寿皇后半信半疑的脸色中,陈龙起身告辞,带着吕常等四十名护卫,打起火把准备下地道探明究竟。此时黄月英跳了过来说道:“主公!本军师对地道建筑极感兴趣,可一定要带上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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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长安地道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唐刘禹锡《杨柳枝词九首》

话说伏寿皇后无意中透露了一些宫中护卫讯息,让陈龙深信汉献帝和王允在私下里集结了不小的神秘力量,用于巩固皇权,妄图压制诸侯势力,延续大汉正统的残命。岂料天下大势分分合合,非一人能够抗拒,汉献帝虽然聪明足智,却人望国运不敷,王允虽老奸巨猾,却过于阴狠刚硬,虽然还有不少士族大家表面上仍尊重汉统,却在天下分崩中矛盾无依,不得不为军阀所用,或者说为了士族大家的族运,只好放弃大汉的国运,颍川荀家即是一例。荀彧侍曹,荀谌、荀攸侍龙,可谓两手准备、左右逢源,可见士族大家的族长考虑的首先是家族利益。颍川陈家陈寔老族长当年看重陈龙,直接让陈群归心效命,眼光又是何等毒辣?

与伏寿谈话之后,陈龙下地道勘察之前,嘱托诸葛亮和魏延道:“孔明,我走之后,你以总军师的名义统领长安,要迅速稳定城内局势,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安抚的安抚,保护未央宫和何太后周边安全,地道口全天派人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长安周边战报,要尽快了解清楚,汇总后遣人报给宁主母。马超、张郃、张绣三位将军胜败,关系到长安稳定,若遇到战况胶着或突发事件,你与黄盖等人全权处置,最主要迅速出击。让徐庶、荀攸、黄盖等人觐守四门,不得有任何松懈!”

诸葛亮想不到忽然授予他如此重任,忙点头答应,心中深感主公信托之重,隐然抬举他成了长安诸将之首。诸葛亮诚惶诚恐之余,却也奋起豪情,幼年时他最爱抱膝长啸,吟诵《梁父吟》,那首慷慨悲凉的曲子,只适合有大志者歌唱。在司马徽门下与诸葛瑾、司马懿、庞统等几个人一起读书,诸葛亮常自比管仲、乐毅,一个助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另一个助燕昭王差点灭掉齐国,都建立了盖世功业。管仲、乐毅,一文一武,都是出将入相,今日我诸葛孔明已是青龙军总军师!虽然德行功勋还浅薄,但从此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诸葛亮并非是狂妄自大,而是名副其实!

诸葛孔明内心激动不已的同时,陈龙吩咐魏延道:“文长,西门外卢毓态度不明,安排好未央宫防务之后,着你立即领兵出西门做好防御。但不可立即开战,可遣你军师鲁子敬前去探营,劝降不成再先礼后兵。”魏延本来想着被乳毛未干的诸葛亮压制有些不服,正好主公把自己放到城外,可以不受太多节制,不由松了一口气,口称:“属下遵命!主公放心!”

陈龙吩咐完毕,见吕常等人都已经下了地道,遂挥挥手准备出发。跟来的黄月英忽然跳出来:“主公!属下跟来,可不是为了仅仅看一眼未央宫!请主公允准属下一起下地道查勘,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陈龙知道她对土木建筑颇有研究,忽然心中一动,笑道:“月英,我知道你有异才,不过这地道黑漆漆的,也没什么好看,待我等先去探明。不过,有个事情亟待有人去做,却是非你莫可。”

黄月英睁大不大的眼睛,挠了挠满头黄发,听陈龙继续道:“你忘了?未央宫里面的图书还需要你去整理,具体你和你孔明哥哥商量吧。”说着还促狭的对诸葛亮挤了挤眼儿。

黄月英不由大喜过望,尖叫道:“对啊,未央宫藏书阁里的鲁班书!多谢主公,多谢主公!”言辞之间,仿佛是得到了心仪的宝贝。陈龙正色对诸葛亮道:“孔明军师,你安排黄月英专责整理未央宫藏书,并派专人保护其安全。若是真有鲁班书,就将此书纳入青龙军绝密资料,只有黄月英保管,任何人想查阅此书,必须先经过月英登记、你审批、宁主母或者我同意。”所谓绝密资料,是张宁主持的秘密工作程序,纳入绝密资料的,自然会有一套保护程序和泄密追踪机制。

见黄月英心满意足的甜笑,陈龙心中安慰,能发挥手下能人所长,恐怕任何君主都会感到心中安慰。陈龙心中想着什么时候促成诸葛小子和月英完婚,转身挥挥手跃入地道不见。

地道中吕常等人已经打好火把,向前一路排开,只等主公到来。这四十人虽只有吕常一个特级精英,然而其他人也是这次从特战师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专责主公周边安全。特战师郝普、李通、祖郎、胡济四大队长,主要都在保护陈龙的各位夫人家眷,整个特战师目前主要围绕在襄阳周边进行训练和防卫工作,由张宁和童飞飞等几位夫人负责掌控。

地道绵长黑暗,比洛阳地道还要窄小阴森。整个地道十分气闷,看来是修建的时候过久,一些通气孔已经被堵塞,造成空气流通不畅。火把光忽明忽暗,陈龙让只留最前面一个火把,以减少消耗珍贵的氧气。吕常等不懂什么是氧气,陈龙边走边进行了一番科普,吕常等人都是啧啧称奇。

回想洛阳地道,城内两个出入口,城外深山中一个出入口,修建的还算整齐平坦。长安地道似乎没有岔路,一直朝向西方挖了下去,能清楚的看出土质,而且能走人就行,并不讲究宽敞平坦。偶尔挖了一些猫耳洞之类的地方,被前人都当了厕所。

空气味道糟糕,整队人只顾向前,约莫走了半天之遥,眼见地道开始倾斜向上,显然已经开始靠近出口。陈龙计算距离,按照他们前进的速度,这出口离未央宫大约有三十余里。如此幽长的地道,真是世所罕见。

将出口开在城外的行宫,也是常见的操作,这样皇室出逃就安全的多,避免城外出口被人发现后设伏。出口的祋祤宫占地面积甚广,却是秦人建立,早期名叫曲梁宫,后来董卓改叫此地为黄白城。据北宋熙宁学者宋敏求撰写的《长安志》记载,“曲梁宫在黄白城内”,可知在汉末,曲梁宫仍在,并有了黄白城的另名。

至于祋祤之名,却是起源于一则传说。据传在秦朝末年,天下烽火四起,耀县东部一带,连月天干无雨,人们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忽然间,一只从未见过的七彩大鸟,扇动双翅从天边徐徐飞来,经过之处,惊雷声声,暴雨如注。大地得以滋润,万物开始复苏。人们感谢大鸟,尊称它为“祤”,当地也命名为“祤”。西汉年间,此地铸造的一种兵器,被称为“祋”,所以后来称这里为“祋祤”,自此曲梁宫又称为祋祤宫。

地道微微上扬,通向祋祤宫出口。陈龙等人小心翼翼,接近那地道尽头的几级石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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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地下陵寝

兹峰沦宝玉,千载唯丘墓。----------唐刘长卿《题虎丘寺》

话说陈龙与一身辉煌宫装的何太后用眼色惜别,在伏寿皇后狐疑的修眉冷眼下,领着四十名特战队员进入未央宫下的地道,去查询汉献帝的下落。长安自有诸葛亮坐镇,荀攸、徐庶、黄盖、张宁等为辅,周边更有青龙军四大金刚,稳定长安局势应该是绰绰有余。

地道绵长,但制作粗糙,空气稀薄到令人气闷,凸显挖掘年代之久远。陈龙默默计算距离,足足走了有三十余里,终于出现了几级石阶,终到了地道尽头。

祋祤宫兴建之初,当地还是河边旷野,总面积将近六十亩,规模宏大但建筑稀疏,长期驻有卫戍部队,看护行宫宫殿的同时,更拱卫长安之北。祋祤宫东临浊峪河,西届清峪河,北边有大冲沟,利用天然地势,在三条大河间以夯土建造台基,构筑高台,同时兴建了数十座殿宇,可谓易守难攻。殿宇之中,正中间一座乃是天子寝宫,正是地道出口所在。

地道之中,火把高悬,青龙军一行人已走到尽头,陈龙示意噤声。只见石阶顶端,似乎是封闭的石顶,左右墙壁平滑,并无什么机关。陈龙到石顶底端,用手托住石顶,奋起力气向上推动,团息功所到之处,那石顶竟是纹丝不动。

陈龙试了几下,见那石顶并非人力所能撼动,只得放弃。眼见周边地道已经到了尽头,这石顶若是个假出口,那真出口又在何处?若是真出口,机关又在哪里?

身边吕常低声道:“前人修的地道,怎会有这么隐秘的出口?”

陈龙心中一动,前面的地道修的甚是粗糙,出口机关确实不应该太难。望着红红火把,忽然心有灵犀道:“你看这里火苗恢复旺盛,呼吸也不是特别气闷,必是有通往外界的孔道。大家多点几支火把,找一下通气孔在何处。”

这一下大家恍然,忙点起火把,结伴四处搜寻。那地道尽头确实面积大了许多,本来黑暗中看不清全貌,这一搜索才发现尽头处被继续前挖,挖出了一个地窖般的天地,火光到处,陈龙才发现地窖里堆满了残破的木箱,打开看时,木箱里是破破烂烂的部队军服,早就化为齑粉状,带着一股远古的霉味。

众人搜寻一番,地窖里除了木箱并无异常,都有些失望。吕常愤愤踢了其中一只木箱一脚泄愤道:“主公,咱们就在这里上挖,好歹能将这地道挖透吧!”

陈龙忽然举手噤声,刚才那被吕常踢中的木箱晃了晃原地不动,一个木箱哪有如此沉重?陈龙索性抱住木箱左右,两臂一较劲,那木箱与泥土的摩擦声响起,竟是整个被拔了出来。

吕常不由一呆,随即欢呼道:“原来这木箱底下竟有古怪!”

特战队员早举了火把来照,只见木箱底下黑黢黢一个入口,原来这个木箱与其它不同,竟然是镶嵌在地里的,怪不得踢之不动。吕常大喜就要跳进去,陈龙也兴奋道:“好小子,原来你踢中了真正的出口,果然是老子的福将!”说着一把捞住跳了一半的吕常,又把他提了上来。

吕常被拉着脖领子提上来,脸色憋成了猪肝色,等主公的手一松开,忙咳嗽起来倒气,被陈龙又一把捂住嘴巴。陈龙轻声对周边士兵说道:“从此刻开始,一切都要小心行动,不可像吕师长这样鲁莽。都听到了没有?

吕常才想起来,这出口之外是一座行宫,虽然荒废多年,但情况不明,不由暗赞主公谨慎。只听陈龙继续说道:“从此刻开始,所有人保持静默。”特战部队,训练多年,自然明白说话和行动都要保持静默,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陈龙开始用手势下令,伸出两个指头,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吕常,再指了指地道,吕常会意,趴在地道口做好准备,陈龙手持火把,一个倒栽葱扎了下去,吕常一把薅住陈龙大脚,刚好把陈龙吊在了地道口半空中,方便陈龙拿火把察看底下的环境。

火把光所到之处,陈龙发现自己位于一个狭小空间的天花板正中,火光照亮四周并无什么异常,陈龙右手大拇指往下一指,上面观察的吕常会意,立刻放手,陈龙一个团身,无声无息落在地面上。接着火光一暗,吕常也落了下来,两人左右观察,发现左侧一个暗门,正在刚才上面石阶的正下方。

两人恍然大悟,谁想到出口竟然不在石阶之上,而在石阶之下。吕常看着陈龙请示,陈龙一点头,吕常刷的拉开暗门,猛然间门外人影闪动,吓得吕常一个后空翻,却忘了空间窄小,先是一头撞到脑袋,紧接着撞在主公身上,幸亏陈龙早有准备,奋力将吕常回撞之力化解。

吕常吃痛的揉着大脑袋,无声无息指着门外,打着有人的手势。陈龙不闻人声,心中疑惑,扒着门朝外面一看,不由无声大笑起来,吕常气苦,举起火把仔细一看,竟然是几个制作粗劣的兵马俑,气得吕常奋起一脚,将兵马俑踢的粉碎。

碎裂声传来,陈龙吓了一跳,扬手在吕常脑壳上敲了一下,刚好敲在刚才撞的大包上,疼得吕常眼泪都出来了,才想起违反了主公静默的命令。陈龙灭掉火把,蛰伏了良久,不见有什么动静,方才重新燃起火把,招呼部队鱼贯下来。

陈龙十分肯定,自己这支小部队已经到了祋祤宫地下。藏有兵马俑的地窖内,另一头还有暗门,就这样连续穿过了几个地窖,都是一些泥偶陶塑相伴,直到一个地窖空间庞大起来,陈龙仔细一搜索,见地窖中间向下挖下去,形成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竟然仿佛是存放贵族棺椁的地穴。陈龙不由恍然大悟,自己等人误打误撞,竟然是进了先人为当时的皇族制作的陵寝,怪不得有这么多兵马俑。

陈龙心中不由啧啧称奇,想不到地道竟然与陵寝相连,真是匪夷所思,十分隐秘。看来这祋祤宫并非行宫,而是掩人耳目的寿宫,只不过并未正式启用。这条地道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应该还深藏着一些秘密。陈龙忽然想起,蒋济等人不是从此处出去找皇上吗?怎么此处从未有人来过,看来石阶处确实有另外的出口,只是自己未发现机关,最后误打误撞,竟发现了这地下陵寝。

陈龙心中,顿时升起微微疑惑,蒋济等人知道地道出口机关并不为过,那劫持汉献帝之人是怎么知道地道出口机关的?又想起黄月英整理未央宫内藏书,也许会有这个机关的答案。正想之间,忽然耳中传来几声嘈杂之音,在这静默死寂的陵寝之中,竟是显得无比突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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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自我检讨

第四百七十四章自我检讨

话说陈龙带领特战队穿过地道,来到地道尽头的祋祤宫地下,却破不了石阶上的石顶机关,陈龙首次后悔没有把黄月英带来。经过仔细搜索,还算运气不错,竟然另辟蹊径,发现了地道与地下陵寝连接的秘道。

四十余人迅速穿越陵寝,寻找陵寝的出口,忽然只听远远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陈龙高举右拳,整个队立刻静止在原地。陈龙一挥手,众队员已经四散寻找掩护之所,霎那间陵寝之中已经表面上空无一人。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听起来起码有上百人,紧接着传来重重的锤击之声,仿佛是有人在用大锤敲击墙壁。陈龙不由与吕常对望一眼,心想又会这么巧的,竟在此时此刻碰上盗墓贼?

陈龙皱着眉头,挥手示意后退,他不想立刻暴露自己的行踪,更不想立刻将那些盗墓的百姓无情杀戮。在情在理,都需要先看清楚对方的动静,整个特战队伍迅速退回到了地道下面的第一个黑暗房间,灭掉火把之后,众人都蹲在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兵马俑泥塑中间隐蔽。

陈龙找了一个隐秘的黑暗处等待有人闯入,这个位置刚好可以观察到大部分中央墓穴。随着大锤敲击声停止,人声渐渐响起来,原来是已经敲破了墓穴外围的石头围墙,有人进入了墓穴。随着火把光亮起,人影影影绰绰,向陈龙的方向走来。

人影尚未见,一个瓮声瓮气的粗嗓子已经传了过来:“这什么破玩意儿,墓穴全是空的。怪不得没被人偷过,原来根本是个假坟。”另一个粗嗓门立刻回应道:“这劳民伤财的,还一无所获,要是让大帅知道,喀擦一刀砍了脑袋。”

两人一人一句说的热闹非凡,都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陈龙心中惊讶,这两个口称大帅,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个大帅?如果来盗墓的不是老百姓,那又是哪家的部队,竟敢在长安近郊驻扎?

长安北门本是青龙军的防区,北门之外只有西北面遥远的金城方向有朱儁的大营,但位置很偏,此刻正应该和马超、丁仪的部队对峙或战斗。如果这几个人口中的大帅指的是朱儁,那问题就严重了,难道马超已经战败,朱儁的大军欲要从北门偷袭长安?

火把光终于进入陈龙视野,陈龙拼命睁大双眼,想看清楚来人的服色。火把光下只见十几条人影晃来晃去,都到那高深地穴旁查看。陈龙虽看不清服装颜色,但很确定看到的是同一种制式的服装,明显是较为统一的军服。陈龙心中一凉,长安大战本来收官在即,不料今日又添变数,先是天子无端端失踪,再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部队,真是变生肘腋、夜长梦多。

那些士兵在地穴旁观察良久,只听有人叹道:“这里明显是未经使用的陵寝,连个棺椁都没有,何来值钱的随葬品!大家白辛苦,都散了吧!”

众士兵顿时轰然起哄,纷纷将身边的泥偶陶马等砸碎,用来泄愤。一通打砸之后,也没什么发现,那些士兵再没兴趣在这里逗留,纷纷举着火把退出墓穴。须臾间,刚才还嘈杂一片的墓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陈龙听墓穴里再无旁人,迅速回去和大家汇合。

听陈龙讲完经过,吕常问道:“主公,看来咱们只有等夜色降临,再前去一探究竟。这支部队来得蹊跷,当与长安内部的人员有关。”

陈龙点头道:“也可能和皇族甚至皇上有关,那就更加麻烦。说不定皇上的失踪也是相关的,不过咱们总算还在暗处,今夜想办法探听明白,也就是了。不过我担心的,却是长安周边部队的复杂程度,恐怕超过了当初诸葛孔明的设想,除了明面上的几支部队,汉献帝和王允恐怕是招揽了更多的部队和武将,形成了一股极为隐秘的力量。咱们青龙军的四大金刚一个不心,就可能要吃亏啊!”

陈龙所谈论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吕常的智力和能力范围之外,吕常除了点头,想不出任何对策。陈龙心中微微叹息,周不疑远在千里之外,军事上还是这个胖子最有见地。本是很有把握的四大金刚部队,现在一不心就会腹背受敌,连长安本身的安全也可能受到威胁。情报工作做的还是不到位啊,陈龙不由的轻轻摇了摇头。

从根儿上来说,还是陈龙低估了汉献帝的才智,存在轻敌的思想,才会轻易的按照诸葛亮的军事逻辑,布置了长安外围的战争。本以为是一场手到擒来的简单任务,却状况频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标,肯定已经无法达成。现在最可能的结果,是汉献帝在另一个大军阀那里忽然冒出来,宣布他陈龙是政变篡逆,号召天下人共同讨伐他。

到那时,青龙军成为全民公敌,虽然名义上有何太后支撑,但实际上自己却把皇室的权力剥夺,还和何太后暧昧不清,正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陈龙自嘲的想,前有讨董联盟,后有讨陈联盟,自己在三国里的名声,已经要遗臭万年了,恐怕还不如那个建立新朝的王莽。

现在回头想起来,自己决定这次彻底拿下长安,挟持汉献帝交出权力,竟是穿越以来最蠢的决定。更蠢的是自己竟然事先都没有充分了解长安周边的形式,都不知道王允和汉献帝的那些秘密力量,如果四大金刚有人打了败仗,那些死去的人命都得算在自己头上。

陈龙和特战队员在墓穴黑暗中静悄悄等待,也不知墓穴外的夜幕是否降临。陈龙心中郁结,脑中胡思乱想,检讨着自己的过失,心中着急又惭愧,恨不得立刻飞出墓穴,去四大金刚的战场上巡查。正在心中长吁短叹,到墓穴口侦查的吕常回来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外面天色已黑。

陈龙终于站起身形,眼前虽然仍是一片黑暗,心中却勉强振起新的斗志。无论如何,从今夜要面对的这支部队开始,我陈龙发誓要扳回局面,将自己的理想进行到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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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神秘部队

第四百七十五章神秘部队

话说祋祤宫下陵寝之中,陈龙仅四十人的特种部队差点与一支神秘的部队短兵相接。幸亏地穴中空荡荡并无什么埋藏的宝物,众兵失望散去,才算躲过一劫。特战队员在一片黑暗中静待夜幕降临,陈龙却在这一片黑暗中进行了自我检讨。

以政治协商代替皇权的理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业,此次受到了严重的挫折,其中过程陈龙难辞其咎。此次不但有诸葛亮这样的顶级智囊运筹,而且有四大金刚这样的名将辅佐,自己又是穿越过来的未来之人,可还是经历了惨败,至今危险还未过去,还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甚至遗臭万年,这与自己的决策错误是有很大关系的。也许现在这样的谋划,条件还完全不成熟。

但后悔已经晚了,陈龙强迫自己习惯向前看,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只能迎难而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即使都是教训,也需要总结成经验。自己黑暗中的对手这次的神级操作,让陈龙清醒过来,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比小诸葛更加经验丰富,出手准确而狠辣,一招能制敌于死地。

陈龙胡思乱想之中,负责观察的吕常回到身边,示意夜幕已经降临。陈龙收拾心情,重新振奋起来,大手一挥,小队迅速行动起来,分左右潜行到了地穴出口之处隐蔽。

说是地穴出口,其实本来就没有出口,整个地穴本是封闭的坟冢,没想到刚才大兵们的暴力操作,反倒砸开了一道出口。出口处满地都是碎石泥土,中间是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微微露出细细的篝火之光,远远传来嬉笑哄闹的声音,隐隐竟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尖叫。

陈龙贴近大洞边缘,微微露出双睛查看,登时愣住了。视线无遮无挡,只见远处一个阔大的广场之上,黑压压不知多少部队,都围着几堆熊熊篝火,在那里吆五喝六的豪饮,空气中还传来淡淡的烤肉香味儿。这些部队服色还算统一,但明显纪律松弛,不断大声喧哗,似乎充盈着颇为肆无忌惮的气氛。陈龙不禁犹豫起来,若是朱儁的部队,一是服色不明,原来朱儁的部队是大汉正规军,似乎不应该如此破旧,二是朱儁是著名的训练狂人,怎么会允许大军在这里狂欢?更不用说劫掠妇女的勾当,岂是正规军所为。

祋祤宫占地宽广,宫殿数量稀疏,因此各宫殿之间的空场非常广阔。此时却被密密麻麻的士兵黑影占满,宫殿背后隐隐仍有火光和饮酒呼喝之声。陵寝的位置本是偏于一隅的丘陵下方,此时刚好能窥测到祋祤宫的各处空场都有火光和士兵。

吕常圆睁双目注视陈龙,意思是好多的兵卒,咱们该怎么办?

陈龙的大脑也在紧张思考,以特战队员的能力,在那些士兵饮醉食饱之后,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走出祋祤宫。但自己来此的目的却不是要躲开这支部队,而是要搞清楚这支部队的来龙去脉,以便确定应对之法。如果是和天子失踪相关,就更要就地查清楚线索,即便实力对比悬殊极大,也不得不冒这个险。

陈龙思考再三,终于做出决定,打手势退回连接地道的小屋,在黑暗中下令道:“王石、张武,你俩立刻沿地道返回长安,通报魏延祋祤宫的这支部队。若魏延不在,直接通知诸葛军师,让他与荀攸、徐庶、黄盖做好战斗部署,将长安四门特别是北门严防死守。”王石、张武乃是特战队胡济小队的老兵,经验丰富,自然一说便明,立刻回头摸黑去了。

陈龙又低低道:“吕常,你与我两人今夜出去侦查,其他人原地休息待命,注意警戒。”吕常举手示意明白,旁边的胡济却反对道:“主公,你们俩人太少,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也要去。”胡济一开口,祖郎和李通、郝普三人也立刻表态要跟去。这是首次特战队前后五大队长聚齐了执行任务,有些互不相让,陈龙阻止道:“人少虽然危险,但人多更容易暴露。那广场上黑压压几万士兵,未必全都能进入梦乡。我猜主将们应该在某一间大殿里歇宿,我和吕常轻功最好,便于蹿房过脊观察大殿内。”

本以为一番话说的三位队长服气,不料郝普说道:“主公,刚才侦查情况,黑夜中能观察到至少有五座大殿轮廓,而且布局错落。若是主公和吕师长一座一座查看,想必需要跨越许多广场,经历多次穿越兵群的风险,此诚不智也。下属愚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等特战队员轻功都相差不多,足以应付那些大殿的高度。何不分成五个小队,每个小队两人,目标分别是五座大殿,侦查后回到此处汇总即可。”

郝普说完,另外三位队长纷纷点头,颇有请缨之意。陈龙想不到郝普还有如此才智,微笑赞许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得很好。既然如此,除了我和吕常一组之外,其它几位组长各带一人出发进行侦查。记住,若是不幸被发现,第一不可恋战,迅速逃逸为上,第二不可回头,以免引敌人发现地道机关,第三,若是不幸被俘,不可轻生,你们知道该如何配合对方,以待救援。”这第三条,却是陈龙给青龙军特战队员下的规矩,允许他们为了保命假意投降,并设计了一套投降后的说辞,可谓用心良苦。实际上,却是陈龙宅心仁厚,无论如何也不愿这些三国特战队员精英受到伤害,即使他们经受不住考验投降叛敌,陈龙也决定给他们一条生路。恰恰因为如此,特战队员们更加对主公的恩德铭记于心,明白他珍惜众人生命的高尚情操,这比那信奉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操,不知高了多少倍。

陈龙与众特战队员计议已定,陵墓外却仍是笙歌处处,丝毫不见狂欢结束的气象。祋祤宫其中一座略显残破的大殿之内,正传来男女的交媾喘息之声,门口站岗的八名护卫听的直咽津唾,心中暗叹倒霉。忽然黑夜中走来几匹快马,到大殿门前喝道:“我要求见大帅,速去通报。”

那八名护卫之首抬眼一看,却是副帅求见,不敢怠慢,上前脸露难色道:“郭副帅,通报不便,你自己进去吧。”那副帅闻听下马骂了一句:“操你姥姥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懒。”忽听大殿中传来的声音不对,不由也站住了,心中暗暗咒骂,那护卫统领心道:“操你姥姥,骂了我,你自己不是也不敢进去”

那副帅来回焦急踱步的空当,又是几匹战马奔来,只听一尖细的声音喝问道:“郭副帅回来了吗?”

那郭副帅连忙走出殿门,正好来人翻身下马,那郭副帅怒哼哼道:“李大军师,你可来了,我这里侦查完城门正要汇报,可大帅他倒忙着玩女人”说着向大殿一指。那李大军师面色一沉,两只黑白分明的细眼露出精光,大帅好色无度的毛病他很清楚,今天早听说路上劫掠了几个女子,没想到大帅这么早就在这里泄欲,这让奉命侦查的郭副帅情何以堪

那李大军师眼珠一转,刷的抽出佩刀,重重击打在宫殿大门的铜钉上,顿时传出咚的一声巨响,把八个护卫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正要阻止,只听李大军师高声喝道:“大帅!军情紧急,我李儒进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书来自

第四百七十六章 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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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疑神疑鬼

话说陈龙等人被困在祋祤宫下地下陵寝,眼看着黑压压的神秘大部队在不远处的宫殿下广场中狂欢,心情无比沉重。陈龙心想,亡羊补牢,时为未晚,命人火速沿地道回城去通知诸葛亮等人这支部队的存在,做好长安各门特别是北门的防御,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陈龙继续留在陵寝中侦查,从贼兵们砸开的破洞中暗暗观察形势。一片篝火光焰之中,照耀几座疏疏落落的大殿飞檐幻影如同鬼域,飞檐拱角下却是群魔乱舞。其中一座大殿之中,打扫的不干不净,却有一张临时搭就的军用大床,旁边火盆带来浓浓温暖春意,床上一人赤身露体,强健的胸肌反映着火光,正压在一个白羊般的妇人身上发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年被陈龙的青龙军从长安扫地出门的西北大帅李傕。

正在*之时,忽然大门铜钉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李傕顿时一泄如注,趴在妇人身上一动不动了。只听门外一声大喊:“大帅,军情紧急,我李儒进来了!”

李傕听到是李儒,不由怒气顿消,哼哼了一声正要起身,李儒已经咚的一脚踢开了大门,脚步声刷刷响起,已经到了近前。李傕正穿半截裤子,大声骂了一句娘:“文优啊,有什么狗屁军情?皇上老儿驾到了吗?”

李傕对这个大军师李儒李文优,深心里颇为忌惮。想当年李儒乃是董卓的心腹,官位在李傕、郭汜之上,董卓对李儒可谓言听计从,掌有生杀任免大权。而且李儒才智高绝,心思狠毒,貌似书生,做事却不择手段,令人不寒而栗。董卓洛阳被灭之后,他李儒偏偏得以隐匿逃生,可见其隐踪匿迹的本领之高。兜兜转转之后,李儒终于找到了李傕、郭汜的部队,继贾诩之后,屈尊降贵成为了李傕、郭汜西北军的大军师。仰仗着李儒的才智,李傕、郭汜的小日子过得颇为不错,不但在西北的戈壁滩和大草原之间站稳了脚跟,而且除了抢掠市镇就食之外,竟有了小小的粮食和牲畜生产规模,这都与李儒的内政能力有关,避免了这群西北兵变成西北丐帮或者盲流。

最近,李儒居然和当今圣上又搭上了关系,并且居然搞到了皇上对李傕、郭汜的正式任命,条件是领兵到长安勤皇,对抗并扫除长安的青龙军势力,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李傕、郭汜豪情奋起,带着仅存的三万西凉骑兵精锐,从河套地区蜂拥赶来,刚好在今天到达了废弃的祋祤宫内过夜。

李儒见李傕穿好裤子,正欲仗义执言,忽然听到身后咕噜一声响,原来是郭汜看到床上白花花的美妇人,不由得咽了大大的一口津唾。李儒心中气苦,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辅佐的将军,这都是什么烂人啊!

李傕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扬烈将军喜欢,尽管领走!”原来,此次皇帝诏书,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统管西北军事。

郭汜顿时想起刚才李傕在此*之时,自己正在黑夜里颠簸无比的战马上熬夜侦查,此时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风凉话,不由得也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李儒素知李傕、郭汜二人有嫌隙,好不容易才和好,但已经远不如当年在董卓手下那样团结一致。当年西北军长安兵败之后,残兵进入河套地区,资源相当匮乏。李傕等人相互争权夺利,矛盾是越来越激化。李傕经常在自己家设酒宴请郭汜,有时留郭汜在自己家住宿。郭汜的妻子害怕李傕送婢妾给郭汜而夺己之爱,就想挑拨他们的关系。有一次,李傕送酒菜给郭汜,郭汜妻子把菜中的豆豉说成是毒药,郭汜食用前郭妻把豆豉挑出来给郭汜看,并说了李傕很多坏话,使郭汜起了疑心。过几天李傕再宴请郭汜,把郭汜灌得大醉,郭汜怀疑李傕想毒害他,赶紧喝粪汁催吐解酒。于是反目成仇,率兵相攻,交战连月,死者万计。

直到李儒的到来,劝说李傕、郭汜二人议和,想各自交换儿子作人质,但李傕的妻子十分爱护自己的儿子,不愿交换,和计未定。后李傕终于答应各自交换女儿作人质,双方才得以和解,郭汜名义上尊李傕为西北军大帅,自己为副帅,李儒为大军师,屯兵朔方郡三封县、沃野县一带,相约同谋天下。

几人互赠了几个白眼之后,目光终于从女人身上移开,李儒眯起细眼道:“我素与司徒王允有所联络,使者都是从西门进出,避开了青龙军荀攸镇守的北门。昨日,我让使者将我军抵达祋祤宫一带的消息传递进京都,可使者刚刚赶回,却说城门白天未开无法进入,听旁边郊外百姓说起似乎有军队进出调度,且昨晚传来喊杀之声,长安恐有事变!”

李傕虽是莽汉,但长期担任统帅,岂会没有军事常识,闻听后惊讶道:“难道是青龙军要造反吗?”

旁边郭汜听了,也是一惊道:“刚才我亲自带人去北门附近侦查,那里本是我军答应王允准时攻击的重点。却看到北门也有军队进出调度,城外设有寨栅,不知有多少兵丁,似乎有所军事戒备,故此匆匆赶回来汇报,难不成是王允泄露了消息,使青龙军提前发动了反击?”

李儒细细的双眉锁紧,李傕、郭汜说的很有可能,但细节却不得而知。李儒边思考边推敲道:“青龙军要造反,何必等到今日?而且陈龙素来与何太后关系良好,听说还有秘密奸情,长安表面是青龙军保护,怎么会忽然针对皇上用兵?这不是给了天下人话柄吗。我观陈龙此人,不至于如此不智。而且王允针对青龙军的密谋,都是秘密联络,用人也都是他儿子王盖等亲信,却不知是怎么泄露的?看来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傕闻言彷徨道:“军师啊,既然如此,咱们该当如何?”郭汜道:“既然长安生变,若要稳妥行事,咱们最好原路返回,方能不立于危墙之下。”

李儒微微点头,若论用兵谨慎,郭汜的做法不失为稳妥之计。虽然此次行军一无所获,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些军粮。可是,这一次本是成为朝廷上卿的黄金机会,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

显然,李傕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心痒难熬道:“军师啊,不过是一些蛛丝马迹,难不成放弃朝廷诏命,就此打马回头?知道的说咱们用兵谨慎,不知道的说咱们疑神疑鬼,说出去让人笑话死,恐天下人耻笑。”

李儒摇头道:“保存了军队实力,只要皇上还想翻身,诏命还会再来。只不过咱们不知道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军在此驻扎是否有危险。但就此放弃又太过可惜,不如做两手准备,做到进退皆宜。”

李傕点头问道:“军师多谋,可有良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七十七章 奇袭长安

第四百七十七章奇袭长安

话说祋祤宫驻扎的部队,竟然是昔日落荒而逃的李傕、郭汜败兵,董卓西北军余孽。更兼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李儒,摇身一变成了这支部队的大军师,与汉献帝勾结起来,利用皇上想要咸鱼翻身的野心,意欲借用王允保皇派的东风东山再起。

以王允为首的保皇派从来没有甘心过失败,自有一番周密计划,前期派出心腹,秘密串联各地将领门阀,集结精锐,密谋发动长安之变,一举赶走甚至粉碎青龙军主力,立威后再效仿汉高祖刘邦故事,入关灭秦后以长安地区为战略根据地,再演高祖雄踞关中、席卷天下的辉煌。

献帝曾自诩高祖转生,笑陈龙为项羽转世,意思是自己必然能够战胜陈龙,逼陈龙自刎湘江。没想到陈龙刚好腾出手来,意欲了却长安之事,将皇室权力褫夺后移交新政权,刚好搅黄了汉献帝和王允的美梦。而其间汉献帝又被曹操派来的第一刺客史阿劫走,却徒增了天下变数,更是让纷乱的天下更加扑朔迷离。

西北军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按计划移动到长安以北的祋祤宫,目标正是攻打长安北门。此刻的李儒,站在黑暗的殿宇之下,正眯起双眼锁紧眉头道:“长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大军在此驻扎恐有危险。但就此放弃又太过可惜,不如做两手准备,做到进退皆宜。”

说到运筹帷幄,李傕、郭汜自认还是得听李儒的。只听李儒继续道:“长安这块肥肉,恐怕没那么好吃。如今看来,北城门内外都有青龙军镇守,荀攸又是足智多谋,想必守的极为严密,不宜轻动。朱儁、卢毓在长安西和西北驻军,乃是主要的长安防御力量。皇甫嵩父子在潼关驻防,恐怕鞭长莫及,还要防御袁术军的骚扰,顶多可以分兵过来。青龙军要发动政变,必然重点要对付朱儁和卢毓的大军,故防御的重点也是长安西门和北门,说不定荀攸都安排了部队在打埋伏。”

郭汜点头道:“军师所言极是。看来,我侦查的时候,刚好发现了青龙军的布置,应该就是在为朱儁的进攻做防御准备。”

李傕深以为然,说道:“这么说来,青龙军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喽?”

李儒和郭汜都微微点头,李儒继续道:“很有可能。荀攸防守的目标应该是防止朱儁绕道北门攻打长安,而长安西郊和北郊,恐怕还有青龙军的大队人马,卢毓和朱儁这回有难了。然则既然如此,我料长安以东必定空虚,若是咱们绕城而走,穿过长安与潼关之间的空隙,突袭长安东门,打破后再火速从内部进攻西北两门,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只要能控制了未央宫皇族和各城门,咱们就算是坚城在手,可以再号令天下,召来勤王之师,坚守长安,到时候就可以在长安与青龙军进行一场决战。”

李傕听得,眼睛几乎透出了火苗,他没想到李儒的构想如此宏大,几乎超过当年的贾诩贾文和。不由哑声道:“奇袭长安?夺取天下?军师所说的都是真的?”

李儒坚定的点点头,说道:“对青龙军陈龙来说,我们绝对是一支奇兵!他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他正在长安坐镇指挥,部队都调出城对付卢毓和朱儁,咱们能将陈龙抓个现行。可以留伍习领一千人在此守候,就算是咱们攻不破城门,也必能安然撤回到此处,安排退路。”

郭汜的眼睛里也反映着熊熊火苗,看着李傕道:“大帅!你看看咱们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好多士兵连裤子都得合着穿,穷到这份上还怕什么啊!大丈夫死则死矣,轰轰烈烈一场也就罢了。开干吧!”

李傕大手按住额头,瞪大的双眼先是流露出恐惧,再是有一些迷茫,最后转化为狠厉。扫了一眼李儒和郭汜,慢悠悠说道:“那就……干?!”语气先是犹豫,最后转化为斩钉截铁。

李儒刷地把刀插入刀鞘,磔磔怪笑道:“大帅啊!天下英雄碌碌,若是此次事成,你我当成为朝廷柱石,流芳千古!”几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在李儒磔磔怪笑的同时,他再也想不到不远处黑暗的陵寝之中,陈龙带着特战小队正蛰伏在角落里,专等外面的大军休息后外出侦查。外面的喧闹渐渐停止,看来贼兵已经吃饱喝足,此刻的陈龙盘算时间,自己派去报信的人应该已经回到长安,见到诸葛亮了。不知道诸葛亮会怎么布置兵马,好剿灭眼前贼兵?

正想之间,忽听外面又喧闹起来,隐隐有锣鼓之声,仿佛是有人在喊列队。陈龙大惊站起,难道这支部队就要趁夜开拔去进攻长安?迅速点起吕常,两人仍回到陵寝破洞入口处,一左一右观察敌情。

一察之下,果然见外面广场一片纷乱,本已躺倒一地的将官被一些近卫之类的人驱赶鞭打,纷纷起身,抓起兵刃列队。许多人摇摇晃晃,明显还有醉态,可是仍然是被其他人裹挟着站直。马蹄声传来,几员大将在黑夜火把中看不清面目,似乎在军前训话。陈龙运起神功倾听,可是距离太远,只略略听到马上出发等几个字。陈龙心急如焚,往地下一趴,迅速匍匐着向大队人马爬去,吕常一惊,见主公不顾一切爬去,忙也匍匐跟上。

此时,西北军的大队在李傕、郭汜、李儒亲自率领下,已经冲出了宫门,没入沉沉黑夜。陈龙和吕常趴在广场边上的暗影里,差点被马军铁蹄和步兵队列扬起的尘土活埋,口中只剩下吃土,心中却无比无奈。等到大队走的干干净净,只见余下的士兵吆五喝六的安排好岗哨,团团在一间大殿周围的营帐里宿营,似乎有一位骑马的将领,直接进了一间大殿内休息去了。

陈龙噗噗的吐出口中尘土,把手一招指向大殿方向。吕常会意,知道主公是要去抓舌头,立刻弓起身跟在主公身后到了大殿外围。

这留下防守祋祤宫的将领,正是郭汜的亲卫队长伍习。正史中,正是这个伍习杀了郭汜降曹。三国演义中描写道:“却说曹操引军回许都,人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解入许都。操令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人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引兵镇守长安。”

这伍习此时此刻,好不容易上司和顶头上司都出去打仗了,不用自己奔忙,正命手下小兵打了几壶小酒,烧了几个小菜供应。正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忽然想起白日跟随将军看到那个李傕大殿里的白羊美妇人,不由淫兴顿起。正所谓饱暖思**,伍习对着门口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找那个美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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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祋祤之战

第四百七十八章祋祤之战

话说祋祤宫中一番夜谈,李儒、李傕、郭汜都是胆大妄为之辈,本是因为对青龙军的忌惮和恐惧来商量计策,最终商定的结果竟然是趁夜奇袭长安,夺取控制权,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李儒看来,西北军最大的优势就是皇上确实发给了他们明诏勤皇,所以青龙军才是叛逆。这个天赐的机会不争取,恐怕以后西北军都只能在戈壁滩上吃沙子喝西北风充饥。

深夜奇袭,说走就走,西北军马队居多,黑压压的旋风般举着火把卷过平岗,直奔目标长安东城门。按照李儒的构想,不得不说虽然大胆,但确实也是长安的空虚之处,只不过李儒做梦也想不到陈龙早有布置,而且地下还有条地道能让陈龙及时将消息传递回长安,让诸葛亮安排作战。

李儒等带着部队走后,留下了郭汜的亲卫队长小将伍习,带一千人留守。伍习优哉游哉,喝酒吃肉之余无事可做,淫兴顿起,招呼下属去取那李傕玩儿剩下的美妞玩耍。伍习正得意忘形,却不知周边黑暗里隐藏着一个青龙之主陈文龙。陈龙刚才在马队边上趴着吃土,正满心愤恨,与吕常二人直奔伍习所在的大殿潜来。

潜踪匿迹,对于陈龙和身为特战师长的吕常来说,可谓驾轻就熟。广场上篝火灭后,星月无光,大殿淹没在黑夜之中,围绕在大殿四周的卫队大部分也已经在帐篷里睡熟。陈龙与吕常忽停忽走,巧妙的躲避着不多的几个巡兵,眨眼间就要踏进大殿正门。大殿门口两个大兵,左右抱着大枪,坐在门坎儿上已经靠着睡着了。吕常竖起耳朵听了听,忽然无声笑起来,冲着主公露出一口大白牙。

陈龙凝耳一听,立刻明白吕常为何而笑,殿里的伍习正在行军床上努力工作,怪不得声音传了那么远。陈龙把手一挥,两人已经一人一掌,将睡着的两个守兵打晕在地,拖到殿里门后。

大殿里未打火把,漆黑一片,两人正欲擒贼先擒王,循着声音缓缓向里走去。想那李傕、郭汜的部将,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相必以吕常一个人的功夫,也都是手到擒来。

耳听黑影中嘿咻声不绝于耳,陈龙的脚步忽然一滞,身后吕常心里一紧,知道有了异常情况,立刻停步不前。果然,片刻后吕常感觉到大地仿佛微微震颤起来,紧接着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雨点般的向着祋祤宫所在处扑来。

陈龙脑中第一个反应是贼兵大队回来了,此刻不宜恋战,陈龙向上一指,两人身形扶摇直上,转瞬间就趴在了大殿顶上的木梁之上。床上正在忙活的伍习此刻意识到有情况,嘿咻声刚刚止住,已经有几个大兵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狂喊道:“伍将军,不知哪里的部队,不问青红皂白打过来了!”

伍习本以为今夜平安无事,此时大惊之下,立刻一泄如注,差点没就此阳痿。赶紧就着火光到处找激情时丢了遍地的衣服,总算凑齐了盔甲,找到了钢枪,与手下一涌而出,见大殿外已经是鸡飞狗跳,黑暗中到处是受惊的马匹和奔走的步卒,伍习手下抢了一匹战马,伍习上马端枪,领着几十人骑马冲了出去。

此刻的大殿里已经空无一人,陈龙和吕常对视一眼,来的原来是这伍将军的敌人,两人翩然从大殿天花板落下,就将门后两个昏迷守卫的军服套在身上,施施然走出大殿。此刻外面乱成一团,哪还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小兵,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军官正在骑着马督促士兵整队前去迎敌。陈龙两人混在步卒队伍中,转瞬间到了前线,只见对面火把光连成一片,两员大将正在阵前捉对儿厮杀。陈龙和吕常仔细一看,其中一人应该是刚才出战的贼将伍将军,与他放对之人却并不认识,看军装服色正是青龙军将领。陈龙与吕常都是一喜,心道诸葛亮不负众望,青龙军来的好快!

原来,陈龙派回去报信的两名特战队员,知道任务紧急,紧赶慢赶想从皇宫那头赶紧钻出去,却在黑暗的地道里撞到一个女兵群里,把女兵们吓了个半死,以为是猛鬼出洞。一番大乱之下,特战队员来不及解释,最后被女兵们坐在了屁股底下,彻底被制服。原来是黄月英正好命人举着火把在研究地道,闻听两名特战队员的汇报,黄月英不但怠慢,随即让看守地道的青龙军兄弟们去报告主帅魏延和大军师诸葛亮。魏延和军师鲁肃刚好带队从西门外出,准备应对卢毓的大仗,士兵们立刻报告了当晚执勤的偏将廖化。

这廖化字元俭,本名廖淳,荆州襄阳郡中卢县人,出自沔南豪门世族,青龙军占领襄阳后入伍。初任甘宁手下水军第一师团长,后魏延见他勤勉,请调至自己丹江口水军,做了魏延旗下水军师长,改名为廖化。后来魏延奉命北上长安,将水军交割给甘宁,廖化请命跟随魏延,遂任命为后勤装备师师长。廖化自认为武艺高强,广有智谋,一直对不能当陆军主力作战师师长颇有微词,今夜刚好有此机遇,如何不心痒难熬。一边命人通知诸葛亮和黄盖,一边归拢了数千人马,打开长安北门直接杀了出来,北门守军阻拦不住,赶紧去通知主将荀攸,廖化领军直奔几十里外的祋祤宫。

虽说是后勤装备师,可日常的训练都是廖化亲自抓的,马队也有一千多人,直接卷过长安北门外的小山岗,黑夜中祋祤宫剪影已经一览无遗。廖化大枪一挥,手下马军举着火把从小山上轰隆隆冲了下去,火龙般滚过山坡,着实动静不小,祋祤宫中警号顿起,西北军中精锐的弓兵们纷纷登上墙头设防,马军去后院找马,登时一阵大乱。

廖华的骑兵很快就望到了祋祤宫前褪色的宫墙,廖华见墙头上闪耀着火把,火把光中闪耀着无数箭头,大枪一挥,骑兵如臂使指,顿时停在了弓箭射程之外。廖华见自己的马队训练有素,不由得意非凡,打马上前几步,钢枪向前一指,怒喝道:“何处贼兵,竟敢来长安打劫!脑袋上长的是尿壶不成?”

伍习此刻打马出到了祋祤宫前,将自己带出来的几十人列好队伍,伍习见对方人多,倒也不敢托大。听说对面是青龙军,心中暗道不妙。李儒军师不是去偷袭长安吗?怎么青龙军就杀到了眼前?难道李大军师已经大败亏输了?想想也不会这么快。

正在打了无数问号犹豫不决,廖化已经发现了伍习似乎是个头儿,大枪一指道:“兀那黑厮!你爷爷廖化在此,何不挺起你的小枪杆一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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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廖化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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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傕、郭汜与李儒带兵趁夜奔袭长安东门,祋祤宫中还剩下以伍习为首的一千余守兵。陈龙的传令兵回到长安,第一个得到消息的青龙军长官,却是魏延军团后勤装备师年轻的师长廖化廖元俭。

廖化,也是三国时期挂名的大将,后世流传有“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谚语。正史中本名廖淳,字元俭,荆州襄阳郡中卢县人。廖化素以果敢刚直著称,是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

正史中记载,最初,廖化初出茅庐,正值刘备属下前将军关羽自领重兵雄踞荆襄之间,被关羽提拔为帐下主簿。建安二十四年冬,孙吴吕蒙吕子明白衣渡江,袭取了大荆州。关羽败走麦城遇害,其麾下的廖化亦归入孙吴帐下。但廖化思念汉主刘备,于是设下诈死之计,使孙吴将领信以为真。廖化趁机带着母亲取道昼夜西行,再度奔赴蜀汉,一路上历尽千难万险。

章武二年春,刘备因关羽之死悲痛欲绝,亲率诸将起倾国之兵东征孙吴,在秭归与廖化相遇。刘备见到廖化后又是感伤、又是高兴,遂重新接纳廖化,并任命廖化为宜都郡太守。随后刘备进军至夷道县猇亭,以廖化为别督,与陆逊率领的吴军相对峙。但同年闰六月,刘备军被陆逊击破,廖化随败军退回蜀中,也就是著名的火烧连营。

章武三年四月,刘备病逝于白帝城。五月,太子刘禅即位,改元建兴。廖化升任丞相参军,后来又为广武都督,阴平郡太守。同年,诸葛亮推举蒋琬为茂才时,蒋琬坚持推让给刘邕、阴化、庞延和廖化。

延熙元年九月,廖化率兵攻打魏国守善羌侯宕蕈驻守的营寨,魏雍州刺史郭淮派遣广魏郡太守王赟、南安郡太守游奕率兵救援,两军沿东西两面分兵合进,欲夹击廖化军。但同时兵力分散的弱点暴露,游奕军不少营寨更是驻扎在非险要之处,廖化抓住机会进攻,击败游奕,王赟亦在交战中箭身亡,蜀军获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延熙十一年,凉州羌胡叛魏来降,廖化随姜维率军西迎,于成重山筑城留守,抵抗郭淮进攻,帮助姜维迎回胡王治无戴等部落。

延熙十二年,廖化随姜维进攻雍州,姜维留廖化在白水南岸扎营,与驻扎北岸的魏将邓艾对峙,欲牵制邓艾军,借以出兵袭取洮城。但被邓艾识破,抢先占据洮城,蜀汉军于是随撤兵退走。

景耀二年六月,廖化升任右车骑将军,授予节符,兼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官位与张翼相等,而在镇军大将军宗预之上。当时的人说道:“前有王平、句扶,后有廖化、张翼。”景耀四年,都护诸葛瞻开始统领朝政,廖化路过宗预府上看望他,想同宗预一同到诸葛瞻住所拜访。宗预说:“我们年过七十,所得到的已过多,只缺少一死罢了,为何要相求晚辈而登门拜访呢?”于是没有前往。

景耀五年秋,姜维率众出狄道北伐曹魏,廖化闲退在家,对几员迟暮的老将说道:“用兵如果不收敛,必将自食恶果,说的就是伯约啊。智谋并未超过敌人,力量比敌人要弱,但用兵却没有满足,这样的话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呢?《诗经》说‘我生得不早不晚,偏偏赶上这个时候’,讲的就是现在的事。”果不其然,同年十月姜维在侯和被邓艾击败,退军驻扎于沓中防守。

景耀六年八月,司马昭兴兵进攻蜀汉。后主刘禅无人可用,只好再次启用老将,派遣廖化去往沓中支援姜维,张翼、董厥前往阳安关口作为各围守的外援。廖化率军北至阴平,听闻魏将诸葛绪攻向建威,于是停下来等待,观察其动向。

同年九月,姜维为邓艾所逼,从沓中退驻阴平,与廖化合军,欲前往救援阳安关口。中途得知阳安关口被攻克,钟会军长驱直入,于是放弃阴平,撤往白水,后又与刚好到达汉寿的董厥、张翼军会合,一同退守剑阁,抵御钟会的进攻。

十一月,诸葛瞻在绵竹被邓艾击败,后主刘禅动向不明,廖化等人于是随姜维向东进入巴西郡,绕道退至广汉郡郪县一带,以察明虚实,不久后得到后主刘禅投降的敕令,于是与姜维等到涪县向钟会投降。

景元五年春,廖化与宗预一起向内迁移前往洛阳,在中途病逝。时人语曰:以果烈称。可惜蜀汉已投降灭亡,廖化七十多岁身死之时,身份已是降将。

在小说《三国演义》中,廖化的形象与历史有较多出入。廖化首次出场为黄巾军,因世乱流落江湖,聚众五百余人,劫掠为生。关羽千里寻兄,廖化同伴杜远下山巡哨,误将刘备两夫人劫掠上山。杜远想要与廖化各分一人为妻,廖化却要将她们送归,杜远不从,被廖化斩杀。之后廖化想要跟随关羽,关羽虑其黄巾出身不从,于是拜别。

等到刘备入益州时,廖化再引军投靠,刘备命其助关羽守荆州。后关羽攻襄阳,以廖化为先锋,数有功劳。荆州被吕蒙袭取后,廖化突围往上庸、成都求救。刘备起兵伐吴,廖化随从。后主继位,廖化为飞卫将军,以副将身份随诸葛亮北伐。后又同关兴共为先锋,屡立战功,曾杀败司马懿,得其金盔,录为头功。诸葛亮去世,廖化又数次任先锋,跟从姜维北伐。后为右车骑将军,守汉中。汉亡,廖化随姜维诈降魏将钟会,事败,与董厥都托病不起,不久因忧而死。

此时此刻的廖化,却正是年轻俊彦,自然心比天高。见对面祋祤宫前伍习一马突出,遂喝住随从部众,挺枪跃马上前单搦伍习应战。

伍习本自心惊肉跳,担心有大军来袭,互见来将搦战,心道一对一未必怕了你,一挺枪催马扑了上去。伍习能在西北军中成为郭汜的护卫队长,武艺自有过人之处,一柄枪使的如同风卷狂沙,暴雨般向廖化洒了过去。廖化见来者不善,抖擞精神大喝一声,使出一套绵密的祖传廖家枪法,却是绵里藏针,着着暗藏杀机。火把光下两人都是一身皮甲,两马一黑一红,钢枪舞动如同月影,杀在一处分外好看,身后观战的双方兵将都看的血脉贲张,一时喝彩声铺天盖地而来。

伍习主攻,廖化主守,伍习今夜本饮酒作乐,体力已渐渐不支,满脸大汉淋漓,枪势越来越沉重。一百回合之后,伍习见廖化毫无败像,心里暗道不妙,抓个空挡虚晃一枪,趁廖化挺枪封挡,一拨马扭头就跑,边跑边大喊道:“兄弟们,准备放箭!”

廖化一直留有余力,气息均匀平缓,早看出伍习枪法越来越散乱,早防着他逃跑。见他忽然拨马回头,立刻一枪鞭狠狠抽在自己坐骑后臀上,那马匹吃痛,猛地腾空前窜起来,生生在空中追过伍习胯下马半个身位。廖化身在半空,手中枪却不停顿,又是一个枪扫落叶式,狠狠抽在伍习胯下马腿之上,只听噼啪一声,那马儿惊天动地一声嘶鸣,一个倒栽葱滚倒在地,将正大喊出声的伍习死死压在马下,再也动弹不得。

廖化一招得手,把枪一领,已压在伍习喉头之上。身后青龙军见主将得手,早欢呼雀跃涌来,将摔的半死的伍习从马儿身下拉开,死死绑紧生擒。廖化志得意满,哈哈大笑声中,枪尖对着祋祤宫墙一指大喝道:“贼兵听了!你主将已经被我生擒活捉,尔等碌碌之辈何不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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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夜审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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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夜审伍习

话说初出茅庐的廖化廖元俭立功心切,不及等待诸葛军师军令安排,直接带着后勤装备师的弟兄们,杀出到长安以北祋祤宫。祋祤宫前与西北军偏将伍习一番剧战,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战到百合之上,身后观战的双方士兵大声鼓噪喝彩,真是喉咙都差点喊破了。

伍习本是西北悍将,武力体力超群,才能成为郭汜的贴身护卫。今天却是饮酒作乐,体力干枯,与廖化剧斗百合之后,已是体力不支。廖化抖擞精神,借助奔马之力,一枪将伍习扫于马下,大枪直抵其咽喉,将伍习生擒活捉。

身后的青龙军见主将得手,纷纷鼓噪涌来,伍习倒是悍不畏死,大声喝道:“兄弟们!休要手软,放箭!”墙内的西北军弓箭手本来已是张皇失措,不知该不该抵抗,忽然听到主将召唤,登时放出了几排乱箭,疏疏落落散落到宫墙之外,倒也伤了几个青龙军士兵。

廖化气的下马抽了伍习几个嘴巴子,让手下紧紧捆上,伍习兀自不服,嘟嘟囔囔挺着个猪嘴抗议。廖化见宫墙上乱箭纷纷,正要招呼手下取盾牌强攻,忽见对面墙头上一阵大乱,弓箭手纷纷被扫落尘埃痛叫失声,两个西北军服色的黑影在墙头之上兔起鹘落,砍瓜切菜般将那些弓箭手击溃,顿时天空上的弓箭开始稀疏起来。

廖化情知有变,大喜招呼手下立即开始强攻,一千马步混杂的青龙军高速冲向宫墙,转瞬间已经将宫门击碎,大队一涌而入,差点连宫门都挤塌了。战斗在一刻钟之间结束,祋祤宫广场之上扔满了西北军专用的弯刀器械,除了死亡和逃散的士兵,降者也有三四百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刚才墙头上扫落西北军弓箭手的两人,自然是化身为西北军的陈龙和吕常。战斗过后,廖化正在打马招呼手下打扫战场,忽见两人被一众青龙军押着走来,服色虽是西北军,却满脸从容优雅,不由心中一动,滚鞍下马挥退看押的士兵道:“两位究竟是谁?为何帮助我军?”

火光中,廖化抬头见陈龙高大英俊,威武如天神下凡,又见吕常微微嬉笑,不由一怔,随即福至心灵,推金山倒玉柱跪下道:“襄阳廖元俭拜见主公!主公威武!”

天下间马屁最灵,陈龙志得意满,哈哈大笑扶起廖化道:“原来是廖化将军,我道是谁如此英勇,竟与敌将大战百合!”

廖化没想到主公如此随和,激动的满脸通红站起,只听陈龙道:“廖将军,我青龙军只行军礼,切莫跪拜,不要搞个人崇拜!莫忘立即布置防守,那贼军大队恐怕会随时归来。”

廖化吃了一惊,忙令手下安排防御,又躬身对主公说道:“主公,没想到敌军还有大队人马在外,是在下疏忽了!”

陈龙来不及多说,立刻边换青龙军服边道:“你这点儿兵就敢出来迎敌,说的好听是勇敢,说的难听就是莽撞,兄弟们的血岂能轻易流淌?做将军就要爱兵如子才好。也罢,先把那贼将带上来审问。”廖化刚才还满脸得意,这时方知是侥幸得胜,登时满脸羞惭,亲自将伍习押到帐下。那伍习的半边脸仍然肿的老高,高声喝道:“不服不服!老子和你再战三百合!”忽抬头见帐中宝座上端坐着一人,气度雍容,眉清目秀,应是敌方主将,不由住嘴死死盯着陈龙看了起来。

陈龙见对方满脸龇须,皮肤粗糙黝黑,身形精装,想起自己到三国时期来的初衷,不由起身亲自解去他的束缚,说道:“我陈龙以仁义治天下,素来不杀降将。你命好,说出你是谁,为谁效命,就可以走了。”

伍*喜之下,不由心中又大惊,想起传说中天下有些变态主公,专门爱玩猫鼠游戏,不由得犹豫着没敢动地方。吕常笑道:“说了就可以滚!难道还要我主公给路费不成?”

那伍习见陈龙和吕常不像是做伪,他素来也听说过陈龙之名,非是滥杀无辜之辈,不由感激涕零,跪下道:“青龙之主原来真的如此大人大量,我伍*恩不敢言谢,从今以后,只要是青龙军的部队,我都将避而不战,以报大人不杀之恩。”说罢再拜叩首。

陈龙表面平静,心中却卷起了滔天巨浪,这伍习之名一出,光脑中已经将他的资料原原本本列出:伍习,东汉末年人物。《三国志》记载其名为五习,原本是郭汜的部将,曾经奉郭汜的指令焚烧学舍以威逼汉献帝。此后在郿县反叛郭汜,并率军袭杀了郭汜者也。《三国演义第十七回袁公路大起七军曹孟德会合三将》中描写道:“却说曹操引军回许都,人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解入许都。操令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人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引兵镇守长安。二人谢恩而去。”

既然跪在帐下的乃是伍习,看来这支神秘部队的首领,自然应该是李傕、郭汜。果然伍习继续道:“吾乃郭汜将军的护卫队长,郭将军与李傕将军同领全军。”见陈龙神色波澜不惊,伍习叩首于地,不敢再说话。

陈龙腾的站起,意识到那支离开的大部队,正是李傕、郭汜带队,而长安近在咫尺,难不成正是去偷袭长安的?想到此,不由得忧心起来,若是诸葛亮没意识到敢有人今夜偷袭,城门防守薄弱,说不定真的被李傕、郭汜得手。

陈龙忙点手叫过廖化,见伍习还规规矩矩趴在地下,先道:“伍习,你可以走了!”

伍习这才站起身来,转身欲走,犹豫了一下道:“此次谋划长安,听说是大军师李儒的妙计,专门对付您的青龙军来的。将军和军师大部队已走多时,恐怕已经到了长安城下。”说罢方拱手离开。

陈龙乍听得李儒之名,不由心中大惊,见廖化已经站在一边听命,正要吩咐,忽觉廖化之辈非是李儒对手,而且就这些后勤装备师的千余人马,恐怕还不够给李儒塞牙缝。此事还需自己亲自上阵,于是大喝一声道:“廖化传令,全军放弃祋祤宫,立即全速回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八十一章 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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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语重心长

话说廖元俭逞威,将祋祤宫守将伍习生擒活捉。陈龙、吕常趁机夜审,伍习感念陈龙恩义,供出李傕、郭汜之名,陈龙方知这支神秘部队竟然是逃窜到河套地区多年的西北军。伍习临走,又供出西北军军师正是昔年董卓的大智囊,洛阳城陷后消失无踪的李儒李文优。

陈龙这一惊非同小可,李儒的谋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他在刚才的大队人马里杀向了长安,尽管城里还有诸葛亮和荀攸徐庶等几个智囊,但也着实让人不安。

陈龙身边没有周不疑、郭嘉这样的超级智囊陪伴,只有一个廖化,无人可以商量,随即决定留下数百人换上西北军军装留守待机,其余人马秘密回城。同时秘密命吕常带几个特战队员去将陵墓封锁,尽量保持地道的秘密。

廖化得令,立刻组织人马,点了六百后勤师军士,都换上西北军军服,留下所有的干粮、马匹和弓箭,严令谨守宫墙。陈龙对留守将士道:”若是西北军大队回来抵挡不住,可趁夜向北逃窜,保存实力,绕道返回长安。切不可不珍惜生命,我青龙军准许你们为了生命投降!”众人初时目瞪口呆,随即明白主公悲天悯人的心意,不由心中感动,更有人偷偷留下男儿热泪。殊不知在陈龙穿越前那个年代,早就把生命看得无比重要,投降保命并不意味着丧失忠诚,只有吃里扒外的叛徒奸细卖国贼才真正该死。

交代完毕,陈龙、廖化等人带领剩余人马,离开祋祤宫直奔长安北门。那一段距离并不甚长,刚刚急急走了不到十里,远远听到前面轰隆隆马蹄声响,不知多少人马黑压压卷地而来。陈龙一声令下,这支小部队立刻隐入了路边树林,眨眼间道路被黑压压的士兵身影塞满,黑暗中也不知是敌是友。

陈龙仔细观察,眼看着火把光中一骑驰来,不由心中一喜。来人浓眉大眼、脸若银盘、手拿一把长刀,除了黄盖兄弟还有谁?

陈龙有意在廖化眼前显些本领,将来也好驾驭,把双脚微微一顿,身体已经平平飞出,扑出林外直奔马上黄盖。廖化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时只见一串残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方知主公武功之高,在自己想象之外。不由更起死心塌地为陈龙效命的念头,眼见主公奋不顾身扑向敌将,忙回身招呼一声“随我保护主公!”,数百人乱哄哄跟着陈龙身后杀出,眼看就要撞进黄盖军大队。

正要乌龙大战,忽然见主公和敌将在马上紧紧拥在一起,这哪里是敌人相见分外眼红,分明是同性恋哥俩好如胶似漆。廖化多了个心眼,大喝一声道:“吾乃青龙军师长廖化是也!来者何人,报上番号!”

对面本来欲要接战的青龙军听了,都送了一口气,一个老兵语带调侃道:“原来是塑料花师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廖化正是年轻气盛,闻言大怒发作道:“什么塑料花!本人廖化廖元俭,乃是魏延军团长旗下后勤装备师师长。说话的,敢出来和我单挑吗?”

青龙军历来军纪严明,虽然黄盖的兵都是零陵带出来的老兵,历来都是青龙军资历最老的,但此时面对这个年轻的廖师长,立刻没了声息。廖化气哼哼骑马溜达了两圈,黑暗中找不到刚才说话的老兵,气哼哼道:“什么东西!没种的家伙。”

此时黄盖已经和陈龙亲热完毕,立即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令人拉了一匹马给陈龙,两人并骑到了廖化面前。廖化自然认得黄盖,不该造次,在马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黄军团长好!”

黄盖微微点头,陈龙介绍道:“这员小将就是本次立功的廖化,字元俭,乃是襄阳名家之后。”廖化听到主公赞叹,微微有些得意,黄盖忽然道:“原来是襄阳名门之后,又在魏延军长旗下,怪不得如此盛气凌人。此次主公有令在前,城内诸军都要听诸葛军师号令,为何你擅自做主,只带少量部队就贸然出击?若不是幸好敌军大队不在,又有主公在旁谋划,恐怕你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廖化心中一怒,但当着陈龙之面哪敢发作,只好默默无语,低下头颅。陈龙忽然意识到,青龙军各军团之间一直缺乏协同互动,军团长之间更是各自组织自己的训练,沟通的机会太少。虽然说不上各怀异志,但互相不服气也是有的。对陈龙来说,黄盖和廖化虽然武将排名有先后,但都是三国时期名将,自己应该想办法让他们为了自己为天下百姓谋福的理想团结奋斗。想了想说道:“公覆,你是元俭的前辈,道理上元俭确实也有轻敌冒进的问题,所以你说的一点不错。”廖化听到主公也这样说,不由滚鞍下马,羞惭无地跪伏在地。

陈龙又道:“元俭,念你奋力战胜伍习,此次算你无功无过,功过相抵。你起来吧,还不谢过黄军团长。”廖化茫然站起,对黄盖行了个军礼,说道:“谢过黄军团长指点之恩。”

陈龙见廖化还算上路,转头对黄盖道:“廖化此次乃是心急贻误战机,才有此疏忽,并且已经知错,还望公覆原谅。”黄盖面色好转道:“主公所言,甚是公允。元俭,主公既然已经原谅了你,我又怎会耿耿于怀。适才得罪之言,还望廖兄弟海涵。”说着也翻身下马,与廖化握手,轻轻拍了拍廖化肩膀以示友好,周围的部队立刻想起一阵掌声。

陈龙见青龙军士气提升,在马上运起团息功,语重心长道:“我青龙军自成立以来,一直就是一个团结整体,无论是零陵人还是襄阳人,都是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试问你们每一个人,天下谁不愿父母安康?天下谁不愿妻儿幸福?你们也都看到了,和平的时间越长,荆州也越来越富饶美丽,想想荆州之外的百姓还在被战争蹂躏,被铁蹄践踏,卖儿卖女、无家可归,你们心里不着急吗?不想为了他们争取和平吗?无论你是来自何方,进了我青龙军,就要用生命去战斗,而换来的是天下太平!”声音平缓却响亮,在黑夜中如同钟鸣鼎沸,远远传播开去。

廖化在旁,听的血脉贲张,一举手大喝道:“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周边军士立刻受到感染,纷纷举起右臂高呼:“天下太平!”最后连陈龙、黄盖也举起右手高吼,黑夜中吼声雄壮,直上九霄云外,一时间士气无比凝聚团结。

激情过后,陈龙见黑压压大军不知有多少,问道:“公覆,你这是带了多少大部队出来?”黄盖微笑道:“第一军团,悉数在此。”

陈龙听说,面色一变道:“各位,前队变后队,速速回城。李儒的部队恐怕已经在攻城了,第一军团既然悉数在此,城内必然空虚,唉,这都是我的错!”黄盖闻言吃了一惊,见主公已经打马向长安狂奔而去,知道不是解释的时候,与廖化两人都是翻身上马,追在主公马后,匆匆向长安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八十二章 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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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危如累卵

话说陈龙心忧李儒西北军大队去向,命廖化连夜领青龙军回归长安护城。路上却遭遇黄盖大队人马出城袭击祋祤宫,黑夜中不识队伍,险些当场开战自摆乌龙。

陈龙虽及时出手化解危局,零陵老兵却倚老卖老,都是些骄兵悍将,与廖化军互不相让。黄盖面如寒霜,当场指出廖化擅自行动,险些使兄弟们堕入敌人陷阱。事情牵涉到零陵老兵和襄阳新势力之间的竞争,陈龙非常重视,只好出言化解。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配合着陈龙的雄浑内功,声音缓缓传遍四野。陈龙从统一天下的大势出发,谈起个人和家庭追求幸福的需求,最后落到以战争争取天下太平,建立太平盛世的理想。这一番话语如同久旱甘霖,滋润了眼前这些老兵的心田,也让大家统一了思想,放下了地域差别和矛盾,真正统一到青龙军的太平理想旗下。

在雄壮的“天下太平”吼声中,陈龙一声令下,部队前队变后队,迅速回城。陈龙正在担心黄盖第一军团主力动出后,长安空虚,不知李儒会挥师进攻哪个城门,忽然前面一骑如飞而来,却是直接招呼黄盖,显然并不知陈龙也在大队之中。

来骑如飞而至,口中大喊着:“黄军团长何在?黄军团长何在?”陈龙心中微微震惊,难道城中已经出了什么事?黄盖大喝一声,那人已循声赶来,直到黄盖马前行了个军礼,不及下马,气喘吁吁说道:“黄将军,有大队突袭东门,荀攸军师和徐庶军师已经上城死守,诸葛军师遣我告知黄将军速速回城!”

黄盖大吃一惊问道:“是西北军打了东门?”眼睛却看向陈龙请示,来人这才看见陈龙,大喜行礼道:“原来是主公在此!请速速回城救援!”

陈龙心中也是震惊,想不到西北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冒险捋青龙军的虎须。但李儒谋夺长安,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长期在戈壁和黄土之间游弋,河套地区虽有黄河之水灌溉,却都是些没有人口的不毛之地,西北军始终没有建立起稳定的根据地,军队独自饿了只好四处抢掠。李儒深知若要有所发展,必须有一座坚城作为后盾,而长安正是最好的选择。李儒本想利用汉献帝急于获取外力协助的心理谋夺长安,没想到事情演变到现在,青龙军刚好夺取了长安的控制权。这一场仗,已经变成了西北军和青龙军之间的直接对决。

青龙军廖化奇袭了祋祤宫,俘获了伍习,可以说已经断了西北军后路。可是诸葛亮和黄盖不知祋祤宫变化,仍让黄盖领大队而来,造成了长安空虚,这是诸葛亮还年轻之处,他想不到李儒竟然铤而走险,可以说失了一招,造成如今长安的危局。

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掠过陈龙心头,随即大喝道:“公覆听令,立即带本部所有骑兵,随我从城外驰援东门。元俭听令,你带领剩下的步兵,立即回长安城补防东门。传我军令给军师,一旦敌人撤退,立即开门追击,务必与我夹击西北军,叫他有来无回。若是活捉李儒、李傕、郭汜者,赏千金之外,官位可连升三级。”廖化和黄盖知道事情紧急,都道:“遵命!”各自去聚拢马步骑兵,骑兵将领正是傅彤,等乱糟糟分拨已毕,陈龙、黄盖领着近两万骑兵,卷地龙般跨过长安周边的旷野,向着东门方向狂奔而去。

经过这几年的战斗和发展,在拉罕等西域养马人的帮助下,零陵城外的马场早已大获成功,开始出产当地的马匹,马种主要是西域的宝马杂交,每个集团军都装备了自己的骑兵。黄盖这支骑兵,正是当年起家是那支陈龙亲自挑选的部队,精锐程度自不必说,青龙军里只有赵云旗下的白马部队可以相提并论。如今大队全力奔驰,转瞬间已经越过了大片旷野,转过了长安城角。

再说李儒大队人马,黑夜中觅路狂奔,直奔长安东门。却说东门当夜还真是没有大将当值,青龙军刚刚接管东门,东门外也没有任何成建制的部队,所以只派了少量巡兵守门,重点都在西门。而诸葛亮得到祋祤宫内出现敌踪的消息之后,被廖化的奇袭行动所拖累,担心廖化带出去的这点兵吃亏,于是再次派出黄盖的第一集团军。李儒的西北军本有攻击长安城的准备,守卫东门的青龙军忽然听到城外蹄声乍响,号角声和火把光卷地而来,不知是哪里来的部队,早已慌作一团。西北军不过带了数十架云梯,此时全部铺到长安城墙之上,蚂蚁一般向着长安城头爬去。李傕见城头冷箭稀疏,大喜举刀喝道:“兄弟们,长安城里遍地金银美女,今夜只要一举成功!”说的这帮西北大汉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仿佛已经抢了城里的金银在手,抱了城内的美女在怀。

城里东门的守军不过数百人,此刻只能全部上城头,人人弯弓搭箭,手里还有标枪弯刀,与爬上来的西北军对决。守军一边鸣锣示警,一边急报今夜在城主府值守的徐庶军师。

徐庶闻听噩讯,不由大吃一惊,赶紧通报荀攸和诸葛亮,在城里聚拢兵马,调动其它各门的力量到东门值守。诸葛亮知中了李儒调虎离山之计,只好坐镇城主府,遣人出东门速速召回黄盖救急,荀攸和徐庶这两个都是智勇双全,有些武艺在身,背着弓箭拿着长剑短刀,都上了东门城头上守城。

好在西北军云梯不多,长安又是天下坚城,饶是如此,守兵实在太少,西北军已经突破了几处城垣,城头上展开了混战。徐庶本是剑术超群,此刻一柄长剑显威,勉强抵挡住爬上来的西北军兵士,守住城头均势。荀攸也躲在城垛之后,向城下施放冷箭,指挥守兵将城头堆积的石头砸下。

城头的西北军越聚越多,已经有人在砍吊桥绳索。徐庶正舞剑狂砍,忽听轰隆一声,原来是吊桥绳索被西北军砍断,心中一惊,被对面的西北军砍了一刀,左臂鲜血立刻岑岑而下,已经受了轻伤。幸亏一股生力军涌上城头,将西北军杀了回去,众人忙救了徐庶包扎。东门之上,风声鹤唳,形势危如累卵,众人苦盼黄盖军归来,都念主公你身在何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人间恩物

第四百八十五章人间恩物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唐白居易《长恨歌》

话说李儒见东门战况急转直下,奇袭长安之计已难以得逞,势头不妙立刻临阵脱逃,领着几百亲信夺路南逃。李儒小队绕过长安城角后折而向西,意图先跨过长安南面的耕原,钻入秦岭山野躲避追击,进入西北羌族领地,借助外族谋求东山再起。

可叹世事总是阴差阳错,长安南面短短一段官道,陈龙爱妻貂蝉的马车刚刚趁夜赶到了南门之外,全副武装护卫的乃是青龙军特战师团的一个小队,队长王方,原来是董卓驻兵洛阳时董卓军团的降将。董卓伏诛之后,部队不少将士纷纷离散,少数跋山涉水到了零陵,归入了青龙军。时任特战大队长的郝普见王方武艺出众,遂将他招入了特战师团至今。

陈龙战略转战长安之后,貂蝉得知自己夫君的主要敌人就是自己的义父司徒王允,不由得长吁短叹、夙夜难眠。虽然王允对貂蝉只是利用,而且利用她设计了连环毒计,但貂蝉不但不恨王允,反而分外想起王允收留养育之恩未报。几次梦回,义父王允惨死在夫君屠刀之下,每次都惊出一身冷汗。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义父?

这个念头一起,再难休止,貂蝉左思右想,只有亲身赶赴长安,当面挽救义父生命,如果有必要,自己不惜长跪于夫君面前求情。貂蝉做好计划,只带了两个侍婢,以及亲卫队长王方等十名特战队员,以出城散心为名,低调出了襄阳,先乘船后改乘马车,昼夜不曾停歇,迤逦直奔长安而来。等襄阳城守陈群收到消息,貂蝉已经去远,陈群无奈,只得派出侦骑四处打探,却不知主母等人是去了长安。

貂蝉一行紧赶慢赶,一路上风餐露宿,未曾好好歇过一夜。终于在今天傍晚遥望到了长安城墙,貂蝉欲尽快赶到长安见夫君,所以催促一行人继续赶路,没想到这一走就到了深夜,才到了长安高大的城墙边。

眼看长安城门在望,城头上刁斗之声相闻,火把光忽明忽暗,十分安静深谧。貂蝉松了口气,正要让王方去城门通报,忽然背后蹄声错落,王方忙命人将马车引到一旁,十名特战队员长刀出鞘,团团围在马车之旁,紧紧护着车马。

数十匹军马迅快的奔来,从马车一侧掠过,默然警戒的王方忽然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这些军马的姿态昂扬雀跃,样子分明是昔年西凉铁骑使用的山丹马。山丹马场在张掖附近,扼守凉州和西域的咽喉,正是防御匈奴的重要军事根据地。相当年汉明帝时定远侯班超班仲升出使西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立下绝世之功,他的少子班勇班宜僚继承乃父之风,他出生于西域,跟随父亲遍访西域诸国,每有见闻,以笔志之,一步步成长为威震西域的大将。汉安帝时,匈奴骑兵攻扰西域,班勇任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前往西域,与龟兹合兵击走匈奴伊蠡王。永建元年,又大破匈奴呼衍王,班勇之名从此威震草原戈壁。

后班勇领军到了张掖,见此地进可攻占武威,退有西域三十六国做后方,又见祁连山下水草丰美,遂在此屯军,建立山丹马场,创立凉州铁骑,准备彻底征服西域。可惜后来如此虎将终于虎落平阳,终因莫须有的原因老死家中,不能展平生抱负。班家从此衰落,后来更是因班始杀妻之故,班家被汉顺帝满门抄斩,班家终于渐渐的被人忘却。

言归正传,王方眼见眼前马匹,正是昔年西凉铁骑使用的山丹马,心内警报响起,大手握紧刀把,额头渗出冷汗,只盼着眼前军马快点过去,双方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不料西凉军马过半,忽然有人唿哨一声,百余匹西凉铁骑立刻转向,迅速将王方这十骑一马车包围。

王方忍不住望了一眼长安城头,奇怪今夜为何长安城头如此安静?他哪知道几个城门的生力军都被调去了东门与西北军对峙,如今南门不过是虚设灯火罢了,根本没几个守兵,哪管得过来这长长一段城墙?

排掉千般杂念,王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刀内收,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听仔细了,吾乃青龙军特战师团队长王方是也。若不相干,速速退去!”

一言既出,对面的骑兵却没有一个退走的,西凉铁骑岂是吓大的。蹄声乍响,黑暗夜雾中幽灵般飞出一骑,马上一人文士打扮,细眼单眉,望着王方蛇蝎般微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队长,你若是告诉我马车上是谁,我就饶你今夜全尸。”

蛇蝎般的微笑立刻让王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脊梁一阵冒凉气。李儒不识王方,王方却识得李儒。昔年王方在董卓手下西凉军中,当一个小小十夫长,眼见董将军身边,有一个年轻俊彦,指点江山,分外骄傲,意气风发,满面春风。如今此人就在眼前,虽然岁月蹉跎,但确定就是当年那个董将军身边的红人。

王方知道今日定不能善罢甘休,把手腕一翻,长刀立刻指向李儒的鼻尖,特战师九名生死兄弟立刻也将长刀护体,下定了死战的决心。李儒见刀尖指向自己,哈哈一笑,挥手间百余人已经整齐划一的取下马上强弓,密密麻麻晶亮亮的箭头立刻对准了包围圈中间的猎物。王方等人虽悍然不惧,但可怜主母就在马车之内,今日自己只有先死,才看不见主母的结局!

李儒的笑脸在火把光下显得异常狰狞,只要他一声令下,保证王方等人变成十个刺猬。李儒狞笑这说道:“青龙军特战师队长?位置如此重要,想必这马车里是重要的人物。孩儿们,把箭头都给我对准了,谁要是误伤了马车里面的人,我要你们给他赔命!”那些李儒手下轰然答应一声,立刻将箭头调整方向,对准了王方等十名特战队员。

王方见李儒高举起右手,知道只要他胳膊落下,就是万箭穿心之时,正要不顾一切扑向李儒,忽然黑夜中传来一声娇滴滴的“且慢!”,声音如同出谷黄鹂,在这黑夜中显得如此清亮而突兀。

李儒闻听娇音,神色忽然一变,这声音如此熟悉却又陌生,似是往事故人。李儒何等才智,身体立刻颤抖起来,右臂来不及放下,脱口而出道:“你是红姑?”

马车帘刷的拉开,貂蝉俏面如霜,高高站在了马车侧缘。虽然是夜色深沉,无星无月,仍然难掩火把光中那一袭红袍,裹着一个人间绝色。

李儒的瞳孔瞬间放大,今夜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截获了那昔年董太师身边的红姑。看着她更胜当年的绝世容颜,李儒不自觉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貂蝉时的惊艳。虽然自己一直看着董卓和吕布整天一口一个红姑,为了貂蝉堕入连环陷阱,虽然无数次提醒过自己的老丈人红颜祸水,但自己何尝不在深夜床头,望着自己的丑妻想起貂蝉美艳!

李儒震惊的无以复加,只恨从来没有过亲近的机会,更被貂蝉艳色所摄,连周边的西北军都纷纷垂下箭头,谁愿意亲手毁去人间美色?眼前美女肤如凝雪,眼如点漆,翩若惊鸿,绰约仙子,正是世间男人们的恩物。

貂蝉一出场,就震住了一圈穷凶极恶的西北军,她黄鹂般的声音再次穿透黑夜响起道:“原来是李儒将军。请君念在当年曾相识的份上,放过我的几个手下。至于我,只要将军今夜不杀人,情愿全凭将军处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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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力敌四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春秋老子《道德经》

话说陈龙爱妻貂蝉,在襄阳夙夜不安,思念义父王允收留养育之恩,心忧义父王允被陈龙斩杀,秘密从襄阳赶到长安,欲求陈龙免了王允项上一刀。可怜天意弄人,在深夜的长安东面的郊原道路上,竟被铩羽西逃的李儒截个正着。

李儒人数居多,举手就要杀人,貂蝉的护卫队长王方正要拼了这条性命,却被马车中的貂蝉喝止。貂蝉移步跨出车外,俏面如霜似雪,一身红袍锦绣,身形翩若惊鸿,姿态绰约如仙子,让周围的西凉军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垂下了手里的弓箭。

李儒震惊之余,涌起一阵狂喜,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将陈龙的爱妻貂蝉截获。且不论貂蝉之美惊天动地,即使是针对自己的宿敌陈龙,貂蝉也是奇货可居。

貂蝉也看清了对面的敌将竟然是蛇蝎李儒,不由心下黯然。李儒智谋高超,为人狠毒,非是可以愚弄之辈,也是唯一不会畏惧陈龙青龙之主名头的人。董卓之死于非命,李儒最恨的就是陈龙,今日已是断无幸理,只望以自己之命换取王方等活命,让他们可以去给爱郎报信。想到此处,貂蝉开言道:“原来是故人李儒将军。请君念在当年曾相识的份上,放过我的几个手下。至于我,只要将军今夜不杀人,情愿全凭将军处置。”言语虽然平静,情辞却带了几分凄切。

李儒的嘴角迅速抽搐了几下,在火把光下显得分外狰狞。见貂蝉一脸寒霜瞪着自己,忽然一阵自卑涌来,狞笑一声道:“红姑当年可是我的主母,却背叛主公与小白脸吕布相会,设计连环毒计,让我从朝堂忠臣成为今天的孤魂野鬼。此仇不报,如何为人?”

貂蝉岂会再顾虑生死,闻言纹丝不动,玉容仍是冷若冰霜,只听李儒继续道:“然红姑乃是天下名花,虽然名花有主,我李儒怎能忍心辣手摧花。既然天意如此,红姑这就随我去吧。以后浪迹天涯,我都会带着红姑不离不弃,哈哈哈!”

李儒几声失态的狂笑,在这深夜中如同夜枭嘶鸣,令人不寒而栗。李儒终于止住狂笑道:“至于你这几个手下,只要红姑答应一辈子跟我走,我可以答应不杀他们。”王方大怒,却被貂蝉接口道:“李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方,你们立即离去,否则休怪我以抗命军法处置!”

王方何尝不知貂蝉欲全自己等十人性命,可自己又何尝惜命。主母若是出事,自己就算万死也难以辞其咎。可转念一想,自己苟全性命,方能给主公传信,把主母陷于李儒之手的消息告诉主公,让主公想办法去救主母。虽然会被人千夫所指,可谓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可大丈夫岂能因害怕羞辱就不分轻重缓急?人言忍辱方能负重,自己之死轻如鸿毛,可现在还真的不能死。

王方心里痛苦万分,一双大手颤抖如同筛糠,终于刷的扔了钢刀,跪倒在貂蝉身前磕了一个响头。王方身后立刻一片哗然,王方昔日的手下和生死兄弟想不到王方真的跪下投降乞求活命,几柄钢刀立刻劈向了王方头顶。李儒右手一挥,西凉铁箭顿时如同乱草般在空中飞舞,王方的生死兄弟们立刻在他身后倒了一片。

王方回身盯着身后死尸狼藉,已是目眦欲裂。耳边传来李儒狞笑声道:“王方,我答应红姑饶你不死,可他们想杀你,就只能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貂蝉惶然的声音传来道:“王方!你快走!”王方浑身一震,瞬间恢复了理智,抬腿就要穿过西凉铁骑的马间空隙。忽然李儒阴仄仄的声音再次响起道:“王方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王方双臂砍去,连同这些尸体,一起投进护城河!”

貂蝉双眼茫然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地,眼前无非紫陌红尘,西风古道,云墙齿垛,老马旧车。貂禅最后凝望了一眼那注定擦肩而过的长安城黑影,那里有注定擦肩而过的心爱夫君,转身走回马车厢里,然后黯然垂下车帘。这一刹那,千年的风尘被她锁在车外,天下已经与她无关。耳边传来王方的惨叫之声,紧接着是扑通扑通的水响,马车微微一震,已经启动。

此时此刻东门之外,陈龙枪人合一,正与那虎背熊腰的左部帅大战。那左部帅哇哇大叫,状若疯魔,喊什么誓雪夺妻之恨,陈龙疑惑,对决之时细细辨认,终于让他认出来,对面这个威武的汉子,竟然是匈奴左贤王刘豹。

原来陈龙与赵云闯草原夺回蔡文姬之后,匈奴遭遇了一场分裂。正史中,匈奴被草原鲜卑民族打的找不到北,北匈奴部分人*,一直打到了罗马帝国,而南匈奴呼厨泉单于入朝于魏,被魏王曹操留于邺,分其众为五部,每部立其贵族为帅,称为“五部帅”。呼厨泉兄於扶罗之子刘豹为左部帅,其余部帅皆以刘氏为之。

陈龙穿越之后的历史虽有变化,匈奴的分裂却仍然难以避免。匈奴人分裂为南北,北匈奴人北面是寒冷的西伯利亚,东面是强大的鲜卑骑兵,南面是青龙军和袁术军扼守黄河,只有一路西去,继续他们的欧洲亡命之旅。而南匈奴呼厨泉单于分裂为五部,刘豹由左贤王变身为左部帅之后,在草原上与鲜卑骑兵打了几场硬仗,终于打不过不可一世的鲜卑骑兵,败逃进了河套地区。戈壁滩上正遇到四处抢掠的李傕、郭汜西凉骑兵,打了几场小仗后,在李儒的调停下,竟然握手言和。而此次奇袭长安,刘氏匈奴的轻骑兵正是骑兵主力。

就这样刘豹再次在长安城下遇到了抢走蔡文姬的陈龙,怎能不以命相决?刘豹手中一把七十二斤重的泼风大刀,舞动的如同小风车,招招不离陈龙躯干脖颈。陈龙的钢枪不是龙胆亮银枪,马也不是飞龙马,遇上发狂的刘豹,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身侧的匈奴骑兵已经与黄盖的青龙骑兵斗在一处,时不时传来人吼马嘶,兵器战鼓轰鸣,战况无比惨烈胶着。

毕竟陈龙技高一筹,刘豹虽然英勇,但刀速终渐渐缓了下来。陈龙见机,觑着他破绽出枪,渐渐变成抢攻之势,刘豹进攻不成已经有些气喘,此时被陈龙一阵快枪,只落得抽刀躲避防守。眼见败势已成,忽然两员大将一人舞大杆刀,一人挥方便铲,拍马加入战团,将陈龙团团围住攻杀。又有一将身材壮硕,高大十围,大吼连连道:“休伤吾父!”舞双八棱锤,骑匹大黑马,也加入战团。此一战有分教,陈龙力敌四将,青龙威震河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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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呼延元海

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好用功。--------明施耐庵《水浒传》

却说陈龙与匈奴左部帅刘渊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败,刘渊渐渐体力不支,七十二斤重的阴山刀虽仍频频舞动,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已露出倾颓之像。

这把阴山刀,刀背极其厚重,刀头是个钝尖,圆润的刀尖之后是乌黑锋寒的刀刃。刀型虽略显臃肿,却是重如山岳、削铁如泥,乃是刘豹从阴山秘境中得来。刘豹仗着这把宝刀,可谓打败草原无敌手,纵横无敌数十年。直到鲜卑山和乌桓山两族崛起,鲜卑之主檀石槐、乌桓之主丘力居趁中原孱弱之机,向南劫掠东汉边境地区,北面抗拒丁零,东面击退夫余,西面进击乌孙,完全占领了匈奴原先的全部地盘,东西长达一万四千多里,南北宽达七千多里。檀石槐、丘力居死后,又有鲜卑轲比能、步度根、扶罗韩崛起,再有乌桓蹋顿及慕容氏、宇文氏、段氏崛起,打的刘豹的匈奴骑兵满草原找牙,最后只好和西凉骑兵虎口抢食,竟暂时沦为李儒麾下附庸。以后陈龙力阻鲜卑、匈奴、羯族、羌族、氐族之五胡乱华,便是由今日之战开始,此是后话不提。

阴山刀越来越重,刘豹喘息未定,双臂酸软,只觉陈龙手里的钢枪一枪快似一枪,只沦为半遮半拦,再无余力进攻。刘豹心下大急,趁着作战空隙大叫了几声,喊出来的匈奴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陈龙知他想搬取救兵,立刻把枪一紧,把团息功运转到极致,枪尖小红龙乍现,竟是一招究极绝学百鸟朝凤,瞬间黑暗光影中充斥百鸟和鸣,小红龙带着雄浑内功,一往无前的向着阴山刀飞去。

黑夜中,小红龙化作无数血红光点,铺天盖地向着刘豹袭去,可惜陈龙手中不是龙胆亮银枪,否则刘豹早已变成漏斗血葫芦。刘豹大叫一声不好,奋起余力将阴山刀舞到极致,眼看血红光点就要越过刘豹的阴山刀圈,忽然两员大将一人舞大杆刀,一人挥方便铲,拍马加入战团,合三人之力将陈龙这招百鸟朝凤化解。

陈龙收枪立马定睛一看,这两人却是陈龙的老熟人,昔日洛阳假冒的严白虎还和他们做过同僚,使大杆刀的正是西北军首领李傕,使方便铲的正是西北军副帅郭汜。李傕、郭汜纵横西北数十年,手下功夫自然极硬,此刻都是须发怒张,定睛看着陈龙。陈龙见三人都是虎背熊腰,夷然不惧得把大枪一指道:“哈哈,李傕、郭汜败军之将,今日又勾结匈奴左贤王!大汉奸说的就是你们两个吧?速速把蛇蝎李儒交出来,否则这就送你们两个去见董太师!”

李傕、郭汜还是头一回听到“大汉奸”这个称呼,难得又是如此贴切,心中大怒,一个挥刀一个舞铲,奋尽全力向陈龙攻杀而来。刘豹喘息方定,也一催坐下马,挥舞阴山刀上前,三人将陈龙团团围住,转灯儿般攻杀,只见刀来枪往,铲去枪回,端的是一场好杀。

陈龙抖擞精神,钢枪如同银月初升,小红龙如同骄阳曜日,舞的风雨不透。李傕、郭汜相交多年,心意互通,竟有一套双人作战之法,配合十分默契。大杆刀在上,方便铲在下,大杆刀砍人,方便铲砍马,把个陈龙忙的不亦乐乎,再加上阴山刀时不时来个力劈华山,饶是陈龙艺高人胆大加上枪马娴熟,但同时面对三个西北骑术高手,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四人团团大战了三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败,那刘豹见陈龙如此英勇,不由大喝一声道:“好一个青龙之主,吾儿元海何在?”

大喝声远远传播开去,鲜卑军中又有一将迅疾打马飞奔而来,手中两柄八棱黑铁锤,大吼连连道:“呼延元海在此,贼将休伤吾父!”陈龙觑了个空隙观瞧,只见此將上半身就有将近常人那么高,身材壮硕兼且高大十围,一双铜铃大眼在黑夜中烁烁放光,身上披着羊皮般的卷毛袄,露出半条毛茸茸手臂,臂上肌肉粗大虬结,比并州刺史张燕坐下大将张牛角的胳膊还要大了一号。陈龙哈哈大笑道:“小儿无知,欲替父送死耶?”

此将却是赵云曾经交过手的鲜卑大将元海,为刘豹正妻呼延氏所生,因从小养在娘家,便随母亲姓了呼延。呼延元海从小就拜族里强者为师,学习武学知识和技能,因其身躯高大,尤其擅长摔跤,骑术也精妙出众,人都称他为鲜卑之主的接班人,刘豹和呼延氏也对他极为喜爱,元海的身份等同于鲜卑太子。

呼延元海这对儿八棱大铁锤,唤做八棱镔铁轧油锤,乃是从大兴安岭深处的阿尔山秘境中得来。八棱镔铁轧油锤锤身八棱六瓣,造型极其古朴,截面类似杨桃,舞起来打砸力破坏力十足,后面的短杆为八棱杆形,手感十分舒适,锤面镔铁冷色上似乎油汪汪一片,尽显上古神锤之风采。单个八棱镔铁轧油锤就有六十斤重,两个加起来就是一百二十斤重,元海力大无穷,平时练习时舞起双锤,如同黑色旋风卷过地表,根本无人敢于靠近。

异人兼有异象,呼延元海臂长锤猛而又善于骑射,身材高大雄壮魁梧,身长九尺有余,一部大胡须长三尺多,心口上还有三根红色的毫毛,每根都长三尺六寸。当时草原上的相师见到呼延元海都非常惊奇,认为他将来必是草原王者。

呼延元海马到战团之前,将双锤归于一手,勒住丝缰定睛观瞧。自从上次蔡琰被陈龙和赵云从刘豹老巢敕勒川中救走,青龙之主和白马将军的大名早已传遍草原,今日元海也想一见真容。见陈龙枪马合一,英俊威武,虽被四将围拢,仍然气定神闲,姿态如同渊渟岳峙,不由升起争竞之雄心,誓要锤震青龙之主,让草原升起不落的太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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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东郊乱战

第四百八十八章东郊乱战

话说陈龙面对三国名将李傕、郭汜、匈奴左部帅刘豹的团团攻杀,夷然不惧,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刘豹见陈龙越战越勇,料不能取胜,大呼自己亲儿匈奴大将呼延元海前来助阵。

呼延元海身长九尺,膀大腰圆,身穿斜肩露臂卷毛羊皮袄,手使两柄八棱镔铁轧油锤,虽然年龄尚小,却有锤山镇岳之力、万夫不当之勇。元海催胯下万里烟云兽近前,将双锤交于单手,勒住丝缰细细观瞧,见对面的青龙之主陈龙满脸英姿勃发,在百万军气定神闲,果然气概不凡,怪不得名字传遍草原,不由升起争竞雄心,狂喝一声:“小心了!”大锤一展,是一招双风灌耳,两锤带着呜咽风声分左右砸向陈龙脸颊,若是被他砸,那脑壳还不当场变成*照片。

陈龙早已蓄势以待,团息功布满钢枪,源源不断在身体和枪体里流转。见呼延元海左右臂同时移动,两柄大锤仿佛大雁的两个翅膀,先张开后迅速收拢,难得是呼延元海用力均衡,像是两大高手同时从左右进攻。此招颇为难以应付,陈龙见来势凶恶,也不敢举枪分左右硬抗,只得用马镫微微一磕马腹,那马儿立刻向后挪移了几步,避过大锤锋锐,同时钢枪点在虚空,似乎要戳向呼延元海的大腿。

这招也算是守含攻,虽然避战退却,仍然留有后招,让对手不敢全力追击。眼看呼延元海的两柄大锤迅速在眼前合拢,满以为这一下碰撞会爆出漫天火花,让他两臂自己先打一架,却不料两柄锤在间不容发之间戛然而止,相距不过毫厘,凸显呼延元海肌肉之操控、用力之巧妙。陈龙心暗叫一声不妙,果然那两柄锤改横向为纵向,随着万里烟云兽的马势前奔扑面而来,虽然力量不如刚才那般巨大,但若是被它击,保证会变成一张大饼脸。陈龙无奈,只得收回钢枪虚招磕马再退,这一下退幅颇大,意图是躲开双锤纵向巨力的范围,再施展盘龙七探与之缠战。

本来陈龙的战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忘了自己本在其它三将包围之下,这一退正好投怀送抱般到了手持大刀的李傕面前。李傕见陈龙的马屁股都快戳了自己的马眼,哪还有半分犹豫,大刀一个举,双手持刀从半空斜肩带背劈了下来,这一刀用尽李傕平生之力,大刀起处,顿时带起一股空气狂飙。

陈龙胯下的军马微微一顿,呼延元海的大锤已如同磨盘般由小变大,照着陈龙双眼扑面而来。陈龙身体里的团息功已经运转到极致,正要举枪平磕,尽平生之力与那大锤死磕,忽然感到头顶金风飒然,顿时如同醍醐灌顶,醒悟过来身后的敌人已经一刀劈了下来。这一下前有巨锤,有利刃,根本来不及让陈龙思考,电光石火之间,火把光黑影连闪,只听噗嗤、扑通通、蓬蓬拍拍几声巨响,漫天血污内脏登时喷了一地,马儿希溜溜暴叫之声连连,其还夹杂着一人惨叫之声。

旁边举着兵刃观瞧的郭汜和刘豹对望了一眼,竟然都没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眼看眼前血污满地,郭汜把方便铲横在背后,与刘豹打马前查看,只见一匹军马被劈成了两半,另两匹都口吐鲜血或白沫倒在地下,李傕被击飞到丈外,躺在地下已生死不知。再找呼延元海,却是被自己的马儿压在了身下,巨锤滚落到一边,唯独不见了陈龙身影。

郭汜、刘豹大惊之下,来不及多想,一个下马去救李傕,另一个下马奋力把呼延元海拖出万里烟云兽马腹之下。李傕昏迷不醒,郭汜赶紧施救,呼延元海倒是双眼圆睁,站起身捞起大锤,痛哭了几声自己的万里烟云兽,回头翻身了刘豹的战马,睁大血红双眼怒喝一声:“陈龙,你弄什么鬼,给我出来决一死战!”

郭汜又是掐人,又是心脏按摩,折腾半天,李傕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坐在地下傻呆呆看着马大呼小叫的呼延元海。郭汜伸出几根手指,问李傕道:“大帅,你看这是几?”

正在四将混乱之际,忽然号角声连连响起,城门方向大队人马,冲出城门铺天盖地而来,直捣西北军的后队。西北军本来与黄盖的骑兵斗了个旗鼓相当,这一下被青龙军两面夹击,立刻起了一阵大乱,黑夜之双方陷入混战,天边渐渐露出微濛濛的鱼肚白,竟然已经厮杀了半夜。

青龙大军冲突往还,西北军早已抵敌不住,眼看要崩溃,黑夜闪出一员小将,此將身材等,黄面无须,胯下枣红胭脂马,掌披锋亮银枪,身穿黑色皮甲,头扎白色战巾,在黑夜分外醒目。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见此將枪法如同细雨绵绵,在西北军冲突数遍,将西北军士杀的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正是带领青龙军杀尽登城西北军的大功臣廖化廖元俭,此刻带领大队抄了西北军后路,再次立下大功。廖化杀的兴起,正在得意之时,忽听一人哇哇大叫,挥着巨锤催马冲了过来,廖化百忙举起钢枪一挡,只听蓬的一声巨响,空气爆出一团火光,廖化只觉胸口如同被巨石击,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腾云驾雾后啪的摔在了地晕了过去,钢枪被击成弯弓,黑夜不知飞向了何处。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到处寻找陈龙的匈奴左贤王之子呼延元海。元海找不到陈龙,刚好遇到杀得兴起的廖化,只一锤将廖化打的飞出八丈远,软软昏迷在地。呼延元海战马连催,转瞬间到了廖化面前,巨锤往天一扬,紧接着向着廖化胸口落下,若是让巨锤砸,明年的今天是廖化的周年祭。

眼看没什么再能阻挡这一锤,在年轻的廖元俭命悬一线之际,黎明前的黑暗突出一匹快马,马速如同风雨雷电,瞬间到了呼延元海马前,一枪递了过来。呼延元海满不在乎的用左手锤一挡,右手锤仍然向着廖化躯干飞落而下,忽然间噼啪一声爆响,黑暗亮起无耀眼的银色光弧,巨熊般的呼延元海连人带马猛地向后飞了出去,两柄巨锤随之飞半空,雾蒙蒙的空气立刻洒满了焦糊的味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八十九章 四夷一家

第四百八十九章四夷一家

“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泽不加,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恰,则四夷可使如一家。”----------唐太宗李世民

话说呼延元海骑着刘豹的战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寻不见陈龙身影,忽见一员青龙小将胯下枣红马,手持亮银枪,一招一式尽显武艺高强,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元海大锤一振,打马飞一般直奔过去,一锤将廖化震飞数丈之外,倒地昏迷不醒。

呼延元海举锤就砸,眼看廖元俭脑壳就要红白四溅,旁边的晨雾中忽然突出一匹快马,马速如同风雨雷电,瞬间就到了呼延元海马前,一枪正中呼延元海左手的轧油锤。

黑暗中立刻亮起无比耀眼的银色光弧,光弧如同骄阳初升,照亮整个百丈的范围,紧接着空气中噼啪一声爆响,呼延元海连人带马猛地向后飞了出去,两柄巨锤随之飞上半空,雾蒙蒙的空气中立刻洒满了焦糊的味道。

刘豹早抢了一匹战马,跟在儿子身后,亲眼目睹儿子巨熊一般的身影被银光裹住,银光中出现一架黑色的骨骼,似乎是儿子被银光炸成了黑色的肉排。爆响过后,银光终于落下,刘豹睁目如盲,等视力恢复,却见一人威武如天神,黑白分明的大眼正瞪着自己,手中钢枪压在呼延元海胸膛,似乎在等自己表明态度,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青龙之主陈龙。

刘豹最喜欢这个儿子,又被刚才的异象震慑,眼见儿子生死不知,意志终于崩溃,噗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手中钢刀飞出老远。须臾缓缓爬起,竟爬行了数丈之远,最后跪在了陈龙面前,口称:“将军真神将也。吾等凡尘冒犯天神,今日合当有此报。乞将军垂怜,归还我儿尸身,若不允,愿与吾儿同死同穴。”声音哀伤低沉,神情仿佛苍老了几岁,竟是令人心中恻隐。

陈龙闻听哀声,忽然想起爱妻蔡琰,毕竟刘豹对蔡琰还算是不错,不由心中一软,刷的抽回了钢枪。刘豹忙跪爬到呼延元海面前,见儿子满面焦糊,嘴泛白沫,不知被施了什么妖法,连忙按住他胸口,感到还有心跳,忙抬头道:“将军在上,吾儿无礼,冒犯虎威,本应身死族灭。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得将军垂怜,恳请施仙术救下吾儿性命。若将军不嫌匈奴人粗鄙,吾愿为将军执鞭坠镫,以报将军厚德。”陈龙听的心中一动,若能收服刘豹的匈奴骑兵,使他归附汉化,将来五胡乱华,就算是少了其中一胡。

后世唐朝对边境的政策无疑是历朝历代中最成功的,唐太宗李世民主张对待少数民族一视同仁,“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泽不加,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恰,则四夷可使如一家。”后来,强大的吐蕃之主松赞干布迎娶了文成公主,成就了一段佳话。盛唐时期,边疆地区的部落民族在一定程度上被一种复杂的契约和协定体系带上了中国的政治轨道,通过这一体系,他们被纳入一种间接统治的制度中,在这一制度下,他们的酋长受到唐朝政府“羁縻”制的任命,被赐予封号、官爵、品级和俸禄,根据民族习惯来统治他们的人民。

这种赐予他们中国封号的等级制度,是在用中国的官制对的部落组织结构的正式认定。它能稳定地持续下去,不论是对那些部落酋长还是对唐朝政府说来,同样都是一种既得利益。这些部落酋长们还不时被赐予新的封号,并得到礼物和钱财以确保他们继续效忠,大家都感觉到了唐太宗口中的平等。

中国史学家传统上经常把匈奴、契丹、女真和蒙古人等描述为闯入中国领土的“外人”。然而,这实在是一个错误的认识,中国北方从来就不存在一条连续不断的防御线或经过划定的边界,倒是有一串设防的边疆州和县,战略要地筑有少量要塞,一些屯田、军马场、烽火台和警戒哨所散布在各处。这是一个纵深防御体系,其中坚力量由并州、幽州、冀州、金城、天水、张掖等地强大的藩镇军队所组成。说到底,要想根本解决问题,还是要解决边疆地区饥荒和靠天吃饭的问题,才能让强大的游牧民族不再总想着深入中原劫掠。

这些道理说来话长,不过当时在陈龙脑中只是一瞬。陈龙的光脑里有的是历史知识,眼珠一转已经有了决定。长枪挥了一个银轮,陈龙傲然对刘豹道:“吾取汝等头颅,不过是探囊取物耳。适才银光仙技,名曰“电光石火”,不过乃是吾仙师末技也。若是吾施展绝技,元海早化为飞灰矣。”

刘豹刚才亲眼见到“电光石火”绝技,早已心胆俱丧,听说还是陈龙的末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好唯唯诺诺点头。陈龙继续道:“元海伤势颇为沉重,汝若要救他,只好将他留在我这里。吾自会将他留在身边医治调养,过个三五年也许会有机会好转。”刘豹听说有救,不由喜动颜色,竟然一个头磕了下去,可谓口服心服。

陈龙面色一变,浓眉皱起道:“不过,汝为匈奴首脑,毕竟有华夷之别。若是今日我放你回去,难免你又骑兵犯境。”那刘豹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神将军有所不知,吾等匈奴一族早被鲜卑人扫出阴山,打的四分五裂,无家可归。岂不闻吾名号已经不是匈奴左贤王,而是左部帅?若是青龙之主允许,我匈奴骑兵情愿为青龙军镇守边疆。”

陈龙点头道:“怪不得你们和李傕、郭汜等西凉骑兵混在一起。我且问你,怎么不见李儒?”

刘豹微微一怔道:“适才吾匈奴骑兵就是尊李儒军师之命前来迎敌。这乱军之中,也不知他在哪里。”

陈龙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且信你所言。你立刻去约束你的骑兵部队,带离战场至祋祤宫南侧。明日午时,吾自会派人前去接收你骑兵部队。”

刘豹闻言大喜,所谓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匈奴兵能找到青龙军这样的大靠山,再何惧鲜卑骑兵的步步紧逼?又何必与西凉骑兵混迹于大漠戈壁?刘豹咬着牙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吾儿元海的性命,就拜托神将军了。”说罢不再看元海,转身绰刀上马,提速没入晨雾,去约束他那些部众了。从此元海在长安疗伤,后来刘豹老来得子,名曰刘渊,表字也叫元海,正是刘豹和呼延氏为纪念老大呼延元海而来。再后来正史中八王之乱后,这个刘渊成为一代帝王,此是后话不提。

陈龙望着渐渐发白的天色,心中无限感慨,默默将电击棒塞回内衣口袋。若没有齐进所长研究的威力巨大的电击棒,自己在这个英雄辈出的三国恐怕已经死过三次了。此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西北军已彻底崩溃,李傕、郭汜、李儒都不知去向,匈奴骑兵已撤出战场。战斗零星起来,郊野里伏尸遍野,声音渐渐远去,也许是黄盖等人正在追杀逃兵。

陈龙下马查看廖化伤势,忽听蹄声响起,陈龙扭头观瞧,却认出是少年钟会打马前来,后面还跟着一队步兵。陈龙喜道:“士季!你怎么来了,速速让他们救了廖将军和这个呼延元海回城。”钟会见到主公无恙,也心中欢喜,但战场上不好叙话,忙听命救人。

一行人打马回城,眼看东门在望,忽然陈龙一勒战马,呆呆瞪着前方道路。此时天色已亮,钟会跟在身后微微一怔,顺着陈龙眼光看去,只见东门南侧的官道上,摇摇晃晃走来一条身影,满身都是血污,似乎还没有双臂,仿佛随时会倒地身亡。钟会仔细一瞧,却是从小就认得的,不由脱口而出道:“王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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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四则消息

话说长安东郊一夜混战,青龙军前赴后继、前后夹击,西北军终彻底崩溃。黄盖的骑兵来往冲杀,直到天色微明,战场上已是伏尸处处,更有西北军降者无数。李傕、郭汜、李儒等西北军大佬都不知去向,匈奴骑兵被投降的刘豹带离战场。陈龙收起手中的电击棒,心中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自己今夜走了地道,险险就丢了长安,差点就让城里百姓受到与正史中一样的西凉军荼毒。

晨雾中闪出一员小将,白面无须、面容清秀,正是钟繇幼子钟会钟士季。陈龙喜出望外,没想到钟会已经快要成材,这小子可是一员虎将,正史中绝对的文武双全,只是野心容易膨胀。钟会让手下救了廖化和呼延元海回城,却在东门外遥遥见到一人,摇摇摆摆沿着官道走来,仔细一看,却是自小就认得的护卫将领王方。

陈龙脑筋急转,这一惊非同小可,着实令人意想不到,貂蝉的护卫长王方为何还出现在此处?陈龙后脊梁立刻蹿起一股凉气,东郊大战刚刚接近尾声,自己的后院却再度起火。陈龙顾不得骑马,直接一个提纵,身形已经到了王方近前,果然王方两臂空空,显然是被人砍了。

原来,昨夜貂蝉被李儒劫持,李儒将她的护卫全部杀死,只留了王方性命,但仍将他砍去双臂,与他护卫队的兄弟们尸身一起扔进了护城河。王方失了双臂,哪里还游的了水?幸亏痛晕了过去,竟然没有沉底,仰面朝天随着河水漂流,竟是漂到了城东一侧。待到天色渐明,王方猛地痛醒过来,身心都极度疲乏痛苦,恨不得直接淹死在这护城河。可想起一定要通报主公,主母是被李儒劫走,再也顾不得伤痛,挣扎着用双腿划水,仗着有些武功底子,竟被他爬上了岸。

王方满身血污,全身湿透,嘴唇却早已失去血色,凭借顽强的意志,跌跌撞撞向着东门走来。每走一步,两边断臂都痛入骨髓,仿佛经受着没完没了的酷刑。王方双眼血红、咬紧牙关,任凭血液流干,也要面见主公。忽然眼前一花,主公竟真的出现在了面前,王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狂喜中脑中轰的一声,顿时晕倒在地。

陈龙见王方的状况令人惨不忍睹,心中一痛,忙一把抱起王方,提起轻功回城。后面钟会等人紧跟着进了东门,一路不停直到钟繇客栈。

客栈后院的一间净室之中,陈龙亲手为王方包扎完毕,见王方两臂的位置只剩了两个短肉橛子,不由心中大恸,虎目已经留下泪来。一夜血战之后,竟发现自己的爱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焦急难以言表。陈龙走出净室之外,一眼看见钟繇和诸葛亮正在书房门口恭候自己。

陈龙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一个箭步已经进了书房。钟繇率先跟进来,诸葛亮紧随其后,孔明神色虽然仍然冷静,但明显有些眉头微皱,似乎心事重重。

陈龙虽然也是心乱如麻,但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救了王方进门的时候,自己已经让钟繇去打探消息,回来了必然会有消息。因此陈龙顾不上先问诸葛亮,直接说道:“元常,有什么消息你快说。”

钟繇本就是长安情报总长,情报网早已铺开,今天充分调动,立刻查清楚了一些状况。钟繇张口欲要说话,却忽然停口,明显是消息太多,需要组织一下轻重缓急。陈龙转身坐到椅子里,钟繇这时才开口道:“主公,属下适才听到了太多消息,但有四条是最重要的。”陈龙皱着剑眉点头。

“第一,刚才他们沿着城墙周边和护城河寻找,发现了整个主母的护卫小队,已经全体阵亡。”钟繇明显知道这个消息是最重要的,赶紧第一个说了出来。

陈龙虽然早有预感,但事实摆在面前时,还是不敢相信,不由腾地站起,重重顿了几脚。钟繇道:“主公切莫伤神,我已令人兵分两路。一路四下寻找主母下落,另一路回襄阳查看有何变故。”

陈龙道:“兵分两路也就罢了。我虽不清楚实际发生了什么,却相信婵儿确实带着王方他们来找我了。婵儿生死不明,王方等人系数被擒杀,应该是被敌人劫持了。”钟繇默默无语,因他也实在还没查到究竟劫走主母的人是谁。

陈龙知他心意,摇头道:“等王方醒来,自然知道劫持主母的是谁!不过我心中已经隐约猜到,若是此人敢动婵儿半分,我要他百倍偿还!”钟繇忙道:“主母吉人自有天相!主公切勿忧虑。”

陈龙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又坐了下来。钟繇继续道:“第二条消息,却是献帝出现了。”

陈龙猛地一惊道:“汉献帝?他究竟在何处?”

钟繇忙接着说道:“兖州的眼线传来消息说,曹操在兖州泰山郡修建行宫,让儿子曹丕监造,号称迎接天子圣驾。近日行宫还真是热闹开张了,听说是汉献帝驾临,策封曹操为魏王,原来这天子真是曹操派人劫走的。”

陈龙心中一阵烦躁,曹孟德终于得偿夙愿,还是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那快速统一天下的理想似乎变得渺茫起来。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再去把汉献帝劫持回来?

诸葛亮似乎就这个问题想过办法,跃跃欲试发言,却被陈龙对钟繇道:“第三条消息又是什么?”

连着两条坏消息,陈龙的心情已经坏到极点。钟繇忙道:“第三条消息,却是汉中一带出现大量西羌流民,人树达到上万人,已经屡次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抢夺食物。领头的叫做巴氐人李虎,汉中因马超不在,已经有些弹压不住。”

这一条似乎不相干,陈龙却又是一惊。汉中是西凉、鄂东、陇西、川北、甘南的龙头,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绝不能有失。更何况,这个李虎可不是癣疥之疾,正史中他可是十六国时期成汉政权建立者李雄的祖先,而巴氐人的崛起正是从汉中抢食开始。

钟繇见主公脸色很差,直接不停顿的说道:“第四条消息,却是伪帝仲氏袁术,遣人送来消息。潼关皇甫嵩父子被张绣等狂攻多日已支持不住,已经遣人到洛阳袁术处求援,欲借道洛阳郊野,经过陈留后投奔曹操。袁术却不欲与青龙军为敌,秘密约主公同击潼关,剿灭皇甫嵩,事成后共守潼关、结为盟好。”

陈龙心里骂了一句娘,对这个袁术真是半点好感都欠奉,冢中枯骨早晚被人收拾,还想拉着青龙军一起下水。腾地站起身形,陈龙用手势阻止了想要说话的诸葛亮,紧了紧腰间匕首道:“吾不想听什么消息了!传我将令,立刻传来特战师四大队长和吕师长,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想办法去救我的婵儿!”

诸葛亮和钟繇齐齐一怔,周边形势如此复杂,主公却要去救自己的女人,难道情之一字,真的比江山还重要?可是看陈龙神色坚决,又不敢多说,最郁闷的是诸葛亮,进门后一肚子话还没说,却被陈龙赶了出去。这次东门危局,诸葛亮作为主公临走定下的长安首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小诸葛因此心中惴惴,只好先走出书房,且去传令吕常。

两人刚进院儿,守在后院和客栈之间的吕常却蹬蹬蹬跑了进来,对两人道:“门外一人,自称江东孙策来使,欲要求见主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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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何以解忧

第四百九十一章何以解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三国曹操《短歌行》

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群雄,也是一般模样,为了利益各自纷争不休,搅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钟繇带来的四则消息,每一条都让陈龙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干脆把钟繇和诸葛亮撵了出去。

诸葛亮心中郁闷,只好且做传令小兵。刚迈进小院儿,见吕常自己跑了过来,见诸葛亮一个立正道:“大军师,门外一人,自称江东孙策使节,要面见主公呢。”

诸葛亮心里正烦着,虽然惊讶向来是荆州死对头的江东孙策会派人来通使,还是把手一挥道:“你自己去告诉主公吧。正好主公要找你和你手下四个变态呢。”因为特种兵向来都是整天苦练不辍的铁人,所以青龙军私下里都称他们为变态。

吕常与诸葛亮最好,笑嘻嘻道:“小人遵命。不过来的这个人可是与诸葛先生大有渊源,军师真的不想见?”

诸葛亮何等聪明,瞬间反应过来,抬眼一望,只见一位先生儒服纶巾,面如冠玉,身形颀长,眼含微笑,不由脱口叫了一声:“大哥!”

来人哈哈大笑,与诸葛亮握手在一处,说道:“二弟,你出息了!听说你青云直上,做了荆州大军师,为兄特地来找你取取经啊!怎么官儿升的这么快?”

原来,来人正是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诸葛子瑜。此次他说服孙策的弟弟孙权,让孙策将他派来与青龙军通使,就是为了建立盟好条约,休止江夏的紧张局面,共同抗击强大的曹操。

诸葛瑾此人,生性平和中正,为人忠诚重情,明了世间道理,善于娓娓道来。若论聪明智慧、军事杀伐,诸葛瑾不如孔明,但若论为人处世、静水深流,诸葛亮不如子瑜多矣。论文彩,两人也都是不相伯仲,同为世间良材。

诸葛亮让吕常去点齐四大变态队长,自己拉着大哥来到书房门口,轻声呼唤道:“主公,我大哥诸葛子瑜奉江东孙策之命,前来求见。”诸葛瑾微微奇怪,二弟不是深得陈龙赏识吗,怎么如此谨小慎微。诸葛瑾向来和孙权神交,何曾低三下四过,他哪里知道昨天晚上诸葛亮刚刚犯下大错,差点大意丢了长安城,今天还刚刚被主公撵了出来。

陈龙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至今没合眼。脑中正在紧张思考该如何去救貂蝉,忽然听到诸葛亮低声下气在门口通禀,内容却让陈龙为之一振,诸葛瑾代表东吴来通使了?

陈龙一个箭步,出到门口迎接,见当年的小诸葛瑾已经长大成人,面貌与诸葛亮有些相似,只是风尘仆仆,少了几分神采,欢喜道:“天降子瑜到此!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快进来说话!”心中忽然升起无限感慨,想当年玉溪山白马洞水镜庄四小无猜,诸葛亮随自己入职青龙军,诸葛瑾被黄承彦派往江东辅助孙策,司马懿被司马徽指往青州辅助曹操,还有那个小庞统也快成年了吧?自己得抓紧让庞山民把这小子任命个官职,牢牢抓在手里。又想起世家大族让子弟们分别投效各大势力的惯例,颖川陈家和荀家何尝不是如此,这种左右逢源的游戏,真是令人切齿痛恨。

陈龙一边拉着诸葛瑾让进书房,一边命旁边的钟繇准备酒宴款待诸葛瑾。钟繇答应一声又道:“主公,被贼人杀死的王方手下尸身都送过来了,现在旁边耳房里放着呢。”

钟繇话音未落,陈龙拉着诸葛瑾兄弟俩扭头又出了屋子,嘴里道:“子瑜、孔明,且随我去验尸。”路上诸葛亮嘀嘀咕咕和大哥讲了昨晚的奇闻,诸葛瑾听说陈龙丢了老婆,不由吓得吐了吐舌头,这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一间平房内摆着十几具尸体,都用白布掩盖,陈龙掀开仔细查看,见人人都被利箭穿身,不由双眼泛红。证据最明显不过,这些箭矢绝对是西凉铁箭,劫走貂蝉的人是西凉军无疑。看来,也就是昨夜自己还在东郊血战的时候,一部分西凉逃兵绕道南城,与趁夜到达的貂蝉车队撞个正着。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发现爱妻的尸体,貂蝉很可能还活着。

想到妻子可能受辱,陈龙怒从心头起,一回身把正掩着鼻子观察的诸葛瑾撞飞了出去,脑袋正撞在门框上,额头上立马起了一个鸡蛋大的鼓包。诸葛亮连忙扶着大哥帮他揉搓,陈龙倒冷静下来,拉着两兄弟到了客栈前厅,那里有一个包厢,钟繇已经命人准备了酒菜。

菜式一道道上来,陈龙闷闷的不做声,只命人拿了几坛子黄酒,亲自为诸葛瑾倒了一满杯。诸葛瑾不敢作声,陪着陈龙连饮了三杯。陈龙见黄酒坛子上用小篆写着“杜康”两个字,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起曹孟德的千古名句《短歌行》,不由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吟罢啪的摔了酒杯,趴在桌上恸哭了几声。

诸葛两兄弟一时间手足无措,都不知该怎么相劝,只好站在桌前低头拱手。陈龙抬眼见诸葛瑾满面惊惶,不由自责道:“子瑜宽坐!倒叫你看笑话了。”

诸葛瑾连忙道:“上将军休要如此说,折煞小臣了。”想了想又说道:“我观这些护卫除了利箭穿身,服饰还都完整,似乎没有经过激烈打斗。我觉得将军的妻子应该是认识劫持者的,并且想让劫持者放过自己的护卫,所以命令自己的护卫不要反抗,虽然最后只争取到为他们留了全尸。因此,孔明的主母应该暂时无恙,劫持者应该不会伤害她。”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龙若有所思,诸葛亮头脑也灵活起来,说道:“大哥说的是!而且,王方未死,也说明有主母为他求情!王方独活,这是忍辱负重!”

陈龙点头,貂蝉认识的西北军大佬,无非李傕、郭汜、李儒几人,李傕、郭汜与自己大战,天明时刻才被击退,劫持貂蝉的难道就是脚底抹油的李儒?想到此处,陈龙腾的站起,恨不得肋生双翅,带领特战师立刻追击,可是前路茫茫,四面都是大山,应该向何处去追呢?

诸葛瑾仿佛看出了陈龙的心意,又说道:“吾自幼就对潜踪匿迹、追踪痕迹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愿为上将军做一次现场查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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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重振雄风

第四百九十二章重振雄风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手机端-----------清郑板桥《竹石》

话说长安虽险险而定,然四面八方消息传来,天下形势趋于复杂,并没有因为陈龙掌握了未央宫而简单化。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奢望,汉献帝又在曹营冒了出来。洛阳袁术蠢蠢欲动,汉李虎待机而兴,江东孙策又遣使来结交。世界如此变幻莫测,令穿越而来的陈龙始料未及。

纷乱无序的一个个变化让陈龙心绪无烦乱,加一心一念要去寻找爱妻貂蝉下落,因此虽然与诸葛瑾久未谋面,但饮酒之际,不由想起人生苦短,态度消沉。诸葛瑾本是忠诚重情之人,眼见陈龙思念爱妻,暗地里也为他着急。

陈龙默默与诸葛兄弟俩喝了几杯,忽然将酒杯摔的粉碎,立定放下一切的决心,发誓要先把貂禅找到。说到勘察现场,诸葛瑾忽然道:“吾自幼对潜踪匿迹、追踪痕迹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愿为将军做一次现场查勘。”

陈龙闻言大喜,想不到诸葛瑾还有如此技能,正可到现场查看劫持貂禅者留下的痕迹,便于自己追踪。当下要点起特战师数十人,随自己去现场查看。特战师吕常、胡济、郝普、祖郎、李通等几大队长俱在,早点起四十名精英队员,预备好一应干粮物品,准备随主公深入大山。

陈龙正要发号施令,诸葛瑾忽然站起身稍稍拦阻,陈龙微微笑道:“子瑜先生还有话说?”

诸葛瑾正儿八经的躬身一礼道:“青龙之主称呼我为先生,委实不敢当。我有一言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陈龙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吾闻善若水,泽被万物。青龙之主素来有容天下的胸襟和气度,有为民谋幸福的理想和信念,此为以天下为己任也。今天下未定,危急存亡,而我自远道而来,舟船劳顿,日夜交替,整整走了二十天,青龙之主却没有问到我的来意。”

“曹孟德与我主孙伯符激战合淝,夏侯惇枪挑合淝守将周尚,我主亲自出战,与夏侯惇大战三百合不分胜负。合淝几度易手,然曹仁、夏侯渊、乐进、李典、于禁领五路青州兵,源源不绝从寿春进兵,意图四面包围合淝围歼我军,我主只得命令部队退回庐江一线,死守长江以北最后一道防线。”

“庐江若破,则长江以北,将不再有我主立锥之地,天下一半都将姓了曹。大都督周公瑾连夜从江夏赶到庐江,与我主商议对策,见曹兵势大,虽有长江天险,然江东兵不过十数万,将不过百员,终难抵挡曹兵百万之众。”

“周都督彻夜谋划,料江东独木难支,唯有与人联盟抗曹,方可大家一起抱团取暖。袁术称帝不得人心,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天下有实力与曹贼抗衡者,唯有青龙军而已。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将军如此英雄,当明白其道理,与周都督达成共识。”

“我主为表诚意,情愿退出江夏争夺,任青龙军去取黄祖地盘,以此结下不朽盟约,孙龙联盟,一同对抗曹贼侵扰。此诚天下事也,将军一直欲要救助万民于水火,难道因为着急去救夫人,连听都不想听吗?”

诸葛瑾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演义两次孙刘联盟,鲁肃鲁子敬居功至伟,为赤壁之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后来孙权还采用了鲁肃的战略,再次与蜀汉联合后,双方联手对抗曹魏强敌,才有了魏蜀吴三国鼎立。当时江东集团面临着两个选择,其一是帮助刘备,共击曹操,但帮助刘备等于是养虎为患;其二是不帮刘备,却又面临着曹操进而进攻江东,唇亡齿寒的风险。而此时此刻,却是周公瑾因为曹孟德的压迫,来寻求孙龙联盟对抗曹魏,世事之,莫过于此。

诸葛瑾一番话说完,拱手俯身而立,准备承受陈龙的怒火。陈龙却如同振聋发聩,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如此意志消沉,率性而为,非是良主所为。若是轻易意志动摇,只会让荆州群雄无首,让天下百姓受苦,让青龙军陷于分裂。如果是那样,天下又多了几个军阀而已,不能实现心理想,还不如投降大仇人曹操算了。

陈龙起身,拉住诸葛瑾双手,让他站直身子,虎目流露出真挚的感情道:“子瑜真贤臣也,奈何帮孙伯符却不帮我?想当年水镜山庄里四小无猜,子瑜应该来和孔明一起帮我才对。”诸葛瑾不由苦涩一笑,却不言语,果然乃忠厚良臣也。陈龙深知诸葛瑾身不由己,也只有心底一声叹息。

因为诸葛瑾的一番话,陈龙雄心奋起,缓缓挺起胸膛道:“子瑜一番说话,如同振聋发聩,令我想起了我争夺天下的初心,深感心有愧。吾自零陵起兵之日,是为了拯救天下万民,此情日月可表、天神可鉴。今日长安初定,虽失爱侣,然天下兴亡之事不可废,百姓安危不可待。青龙军方兴未艾,誓与曹孟德周旋到底!”说着手已经多了一把锯齿匕首,一刀切下桌几一角道:“孙龙联盟,共抗曹操!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诸葛瑾见陈龙双目神光湛然,神情斩钉截铁,大喜道:“天下有青龙之主,实百姓之福祉也!”诸葛瑾一番话犹如雪送炭,陈龙终雄风重振,大踏步走出厅堂,神威凛凛站在后院正,身后是玉树临风的诸葛兄弟,品字形站立。微风摇摆三人征袍,钟繇、徐庶、吕常、钟会等人见主公意气风发,浑不似刚才模样,着实摸不着头脑。陈龙见众将围拢,开口道:“元常!元直!吕常!命你三人立刻分头传令,命所有长安城内师级以将领及军师,一个时辰内到此集,参加长安第一次全体军事会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九十三章 团息四重

第四百九十三章团息四重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明月共潮生。---------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话说诸葛瑾一番良言,如同苦口的良药将浑浑噩噩的陈龙苦醒。天下大义当前,百姓幸福流于水火,陈龙心再苦,也只好先放下爱妻貂蝉被劫持的事。陈龙神智恢复清明,雄风重振,自然也恢复了一往无前的信心。

陈龙命钟繇通知各位军事将领一个时辰后开会,其实心还是要去追踪貂蝉,而且,要把诸葛瑾这个追踪专家带在身边一起去。会议只是把那些纷纷扰扰而来的四面消息,交待给那些自己认为足以应付事态变化的人。至于自己,唯一要马去做的,只有去救貂蝉。若是因为争天下让貂蝉不幸有什么意外,陈龙宁愿重新再从异世界穿越一次。

陈龙吩咐钟繇完毕,忽然想起刘豹的匈奴骑兵还在城北祋祤宫等着自己去接收,还有城南貂婵的失踪地等着现场查勘,这又是城南又是城北的,不由深感分身乏术。这天下纷争,自己何尝不是分身乏术。陈龙暗叹一声,体内团息功忽然运转如飞,仿佛是感应到自己的心潮低落,在给自己加油鼓劲。陈龙首次感到团息功还有这种神功效,不由想起根据团息功绢册记载,自己目前的境界应该是在团息功第四重。

陈龙玄功默运,衣袂飘飘鼓荡起周身真气。这股真气如同实质,沿着脊柱湍流般运转,到百会穴似乎与天的灵气交互,随即再顺着大型经脉进入丹田内息。陈龙如梦方醒,当时在李傕屠刀和呼延元海大锤之下的那一刻,正是这团息功第四重爆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一命。

原来,当夜陈龙被呼延元海大锤所逼,控马直线后退,浑忘了周边还有刘豹、李傕、郭汜三将虎视眈眈。待到顶门金风乍响,才想起李傕在身后,已根本来不及掏出电击棒救急。此时有呼啸而来的大刀,前有雷霆直击的大锤,陈龙已是避无可避,一时间肾腺素狂飙,团息功瞬间突破第三重达到第四重巅峰,内力如海潮般泛滥而起,在陈龙手心猛的爆炸开来。陈龙手里仅有的钢枪被充盈内力所击,被瞬间不辨方向“波”的一声射了出去,同时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陈龙身体推歪,头肩间不容发躲过刀锋,随即陈龙右脚脱离马镫时狠狠蹬了一脚马腹,内力再次在脚炸开,陈龙平行于地表凌空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速度竟超过平时轻功极限的数倍,连自己都不知飞了多远才落下来,一举躲过了大刀和锤击的双重打击。

这一下速度太快,在黑暗围观的众人谁也没看清陈龙如何消失不见,陈龙座下马儿没这么好运了,被李傕一刀劈为两半,同时呼延元海的大锤正李傕手的刀杆,李傕如同被雷霆劈,连长刀和战马被击的一起飞了出去,半天才重重落到地下。而呼延元海也因发力过猛,突然失了陈龙这个目标,被巨锤带的一个马失前蹄,被万里烟云兽压在了身下,这才有噼噼啪啪砰砰拍拍的一阵巨响。

隐隐约约之间,陈龙身体里的团息功不断压缩变幻,所有念头都在一瞬之间出现又转瞬即逝,仿佛在向更高阶迈进。体内的团息功力如同春江潮水,一波一波翻涌不休,虽不大海潮汐无穷无尽,却仍然具有无穷潜力。潮来潮往之间,呼吸吐纳仿佛与空气和阳光融为一体,卷起身体里最深的潜能,涌入每一道未曾开发过的经脉。奔涌潮水之是雾状的内力,陈龙内识随着潮水的雾气奔涌向前,忽然仿佛飘到丹田之内,只见潮水一颗金黄色的圆圆内核,如同一轮明月初升,晶莹透亮的挂在那无限黑暗的内识虚空之缓缓旋转。那感觉玄而又玄,转瞬间潮水退走,那轮明月渐渐隐入雾气不见,似乎只有等待下一个潮汐轮回。

陈龙还是首次随着内力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内核变化,正在陶醉其,忽然听到有人咳嗽不止,回头一看竟然是身躯高大的呼延元海,知道自己白日里出了幻觉,瞬间清醒过来。

诸葛兄弟俩都看出来主公有些出神,他们俩都是云淡风轻之人,都不慌不忙立在陈龙身畔,任凭微风拂面,仿佛清风明月。等陈龙清醒过来,见黄盖带着傅彤已经提前过来准备开会,瞬间有了主意。

陈龙拉着黄盖,在院安排道:“黄军长,你与诸葛孔明拿着我的青龙令符,以第一军团长和青龙大军师的名义,即刻到祋祤宫代表我受降匈奴骑兵,混编入第一军团军阵,切记让潘濬和泄归泥分别担任匈奴军阵左右团练使,负责监察匈奴骑兵,在祋祤宫驻防及训练。对了,你让傅彤准备军粮和补给,送到祋祤宫,只要他们安稳受降,粮食管够。”泄归泥自从追随青龙军之后,一直在第一军团服役,难得陈龙这次想起此人。

黄盖答应一声,随即犹豫道:“潘军师若是去监督匈奴骑兵,我这里可没了军师。”

陈龙笑道:“放着大儒荀攸在这里疗伤,智谋深远,正该配给第一军团为大军师。”

黄盖素来知道荀攸智力超群、明了军事,闻言大喜道:“多谢主公!那我们这去安排。”

陈龙点头道:“告诉刘豹,休要再起异心,别忘了他的宝贝儿子还在我手里,只要他好好为了青龙军服务,我保他那点匈奴兵衣食无忧。”

黄盖遵命扭头欲走,陈龙想起草原胡骑横行,又拦住道:“还有,若是刘豹能说服匈奴其它四部来投,我与他约定助他剿灭鲜卑,还草原以和平。”

这一句吓了黄盖一跳,鲜卑骑兵可不是每况愈下的匈奴骑兵,当时横行于草原,特别是幽州、冀州、并州、凉州活跃的慕容鲜卑、宇鲜卑、段氏鲜卑等超级骑兵,根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草原无人可以遏制。鲜卑人每每遇到饥荒,也不断深入原抢粮,正史只有曹孟德的铁军才能抵挡。

黄盖见陈龙眼神坚定,哈哈一笑道:“看来鲜卑骑兵有难了!主公放心,一个时辰后再见。”说罢龙虎般大踏步走了出去,诸葛亮和傅彤紧跟着告别而去。

陈龙放下一半心事,转身面对着诸葛瑾微笑道:“子瑜!时间还够,这随我去做现场查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九十四章 现场查勘

第四百九十四章现场查勘

话说经过长安东门一役,力敌四将使陈龙身体内的潜能再次被团息神功催发,体内团息功力如同风起云涌,春潮高涨,澎湃汹涌不已。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的肉体和智力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常常会被现实激发。所以即使是来自未来世界的陈龙,也没有能力完全控制自己的潜能,反而借助冲上第四重的团息功,似乎更加认识了自己的体内世界,几乎看到了自己超凡力量的本源。

交待给黄盖和诸葛亮到祋祤宫受降刘豹的事情,陈龙放下一条心事,若是能将匈奴五部全都笼络到自己身边,自己愿意效仿汉元帝刘奭对待呼韩邪单于故事,重演昭君出塞的戏码,与南匈奴人再度称兄道弟。民族融合,总比修长城隔开更为靠谱。

黄盖和诸葛亮联袂离开后,陈龙计算时间,离开会还有大半个时辰,足够时间去南门外做貂蝉失踪地的现场查勘。陈龙让人备马,与诸葛瑾、吕常和四大队长等一行十余人,出南门到了发现貂蝉护卫军尸体的河边。

河边一片狼藉,早被捞尸体的士兵踩了个稀巴烂,只是偶尔看见大片的血迹,也不知是不是护卫长王方的。陈龙见诸葛瑾在仔细观察,并没有急着问询,而是根据自己的追踪经验,仔细看着现场的蛛丝马迹,脑子中仿佛出现了昨夜那惨绝人寰的画面。

关于追踪学,穿越前的陈龙作为国安精英,自然也有较深涉猎。例如步法追踪,没有两个人的步伐是完全一样的,根据罪犯足迹形态特征和步法特征,就可以査明罪犯的来去踪迹,从而追缉罪犯的技术手段,简称“码踪”。还有痕迹学,是研究、利用和检验痕迹的理论方法的学科。研究的对象是物体相互作用后外部结构变化的印迹。如手印、脚印、刀枪工具痕迹、枪弹射击痕迹、车辆摩擦痕迹、整体分离痕迹,研究各类痕迹形成的规律特点,与有关事实的相互关系;利用痕迹进行事实认定的理论和方法。总之,追踪学是一门大科学,自古狩猎活动中已经有原始追踪的印记,最终成长为一门重要的侦缉科学。

陈龙与诸葛瑾各自沿着现场绕了个大圈,特别是那些密集的马蹄痕迹异常明显,两人都发现了被密集马蹄围拢的马车印记,诸葛瑾指着马车车辙印道:“大司马,显然这里就是襄阳候夫人遇袭的地方了。”因为此刻的陈龙已经被朝廷任命为大司马并赐爵襄阳侯,所以诸葛瑾用了更准确的称呼。

陈龙捡起马车印记周围的一根断羽,正与护卫尸身上的羽箭一般无二。不由恨声道:“可怜这支小小护卫军,果然是遭遇了被打散逃跑的西凉骑兵啊。”

诸葛瑾点头道:“这些马蹄在这里包围马车之前,确实是一路从东面过来的。只能说襄阳夫人的运气实在不好,才恰好被人追上。这是一场没有预谋的劫持。只不过,劫持襄阳夫人的人一定认识她,所以才没有杀她,而是觉得奇货可居,将来可以用来做要挟大司马之类的事情。”

陈龙点头道:“婵儿养在王允深闺,然后被王允指定嫁给董卓,能认识她的不可能是下级军士。而昨夜咱们和李傕、郭汜等人战斗多时,只是没发现李儒的蛛丝马迹。”然后,指着地上的血迹和拖痕道:“你看这里的血迹集中,似乎是众多护卫被集体射杀,然后拖走扔到护城河里。为何王方却被砍去双手留了一条性命?想必是婵儿也认识为首之人,为王方求情。你再看这里,似乎这双马车印记旁的脚印,是安安静静站在这里的,从未进行过腾挪战斗,也只有他能够站在马车边与貂蝉说话,因此,他就是西凉军那个发号施令之人。”

诸葛瑾想了想问道:“却不知大司马怎么会想到发号施令者就是李儒?也许他是董卓手下的护卫,所以认识襄阳夫人呢?”

陈龙点头道:“却是证据还不足。不过,其一、这些脚印的边缘比较清晰,说明当时土地比较干,而且有昆虫爬过的痕迹,说明是在上半夜就留下的。而我们下半夜还在展开恶战到天明,在战斗时是谁会有这样的眼光、智慧和机断,能看出西凉军失败的颓势,立刻转身而逃呢?恐怕连李傕、郭汜都做不到。”

“其二、马蹄痕迹只有几十人编队,而且马掌的痕迹是比较统一的,说明是同一个铁匠打造,这并不是部队合理的班组编制,却恰好是一个领袖护卫队的人数。其三,你来看……”

陈龙指着马车印记边缘的那双脚印道:“这双脚印踩到此处的深浅,比周边一些脚印要浅一些,说明此人较瘦且身体较轻,或者手上没有重兵器,或者背后没有箭壶,这是一个领袖或者文士的标志。再说步子之间的距离,他每一步的跨度都不大,说明身材不会特别高大,而步幅比较统一,说明此人人到中年,走路比较稳且比较慢。”几句话说完,诸葛瑾脑子里竟士领袖的样子,和李儒的样子叠加,竟然十分契合。

陈龙又道:“说到身高,还有一个小要诀。你看他的脚印长度,说明他的身高应在七尺上下,而且有些驼背。”陈龙很想说邯郸学步的故事,想了想忍住了。

诸葛瑾已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明显在问何以见得?陈龙只得继续道:“是这样,根据我的一个统计,人体身高一般是自己脚长的七到七倍半。至于有些驼背,你看他脚印后跟和前掌深浅差不多,一般身材笔直的人却都是后跟较深。”

诸葛瑾默默点头,不由心中佩服,没想到自己自诩精通追踪学,原来在陈龙面前是班门弄斧。想了想不由虚心道:“大司马眼光独到加老道,子瑜佩服之至。既然发号施令者很大可能是李儒,他应该会保住襄阳夫人性命,咱们还有时间。既然这些人从东面战场上来,应该会继续向西逃窜,咱们只要沿着西面的道路寻找踪迹,应该可以追上。”

陈龙点头道:“就怕他们进入深山老林藏匿,可就不好追了。”

诸葛瑾微笑了一下,说道:“大司马请宽心。子瑜这次勘察,也有收获。”

陈龙微微一怔,见诸葛瑾手心神乎其技的变出一样物件,仔细一看,却是一颗小小的木佛珠。

陈龙伸手拿过木佛珠,立刻一股清淡的檀香木味道传来,不由激动道:“这是婵儿随身的念珠吗?”

诸葛瑾喜道:“子瑜虽然不才,对勘察却从来是细致入微,对各种材料的香味也有研究。适才这颗佛珠被马蹄踩在了泥下,却被我挖了出来。主公想一想,这佛珠一共有多少颗?襄阳夫人可谓聪明之至!咱们只要找到第二颗、第三颗,就有了一条追踪路线。”

陈龙早已喜动颜色,真诚道:“佛珠自然是一百零八颗。子瑜,这寻找婵儿下落,非你莫属,而且时不我待。你辛苦一下,吕常他们都已带好了干粮,这就与你一起上路,我开完下午的会议,会立刻追上你们一起追踪婵儿。”

诸葛瑾皱了皱眉道:“大司马忘了我下午说过的话吗?望大司马以天下为重。至于追踪,就交给子瑜好了。不过,江东与荆州交好共抗曹贼之事,已是刻不容缓。”

陈龙道:“子瑜先生之言如同雪中送炭,我自然不会忘记。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会议上安排诸葛孔明和鲁肃一起前往江东议和,有他们两个在,一切都可以办的妥妥当当!”

诸葛瑾怔了怔道:“您说的可是那名满江淮的鲁肃鲁子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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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临别定计

话说诸葛瑾随着陈龙做貂蝉劫案的现场查勘,众多线索将那一夜悲惨的情景再现。陈龙比诸葛瑾多出了上千年的经验,令诸葛瑾受益匪浅;而诸葛瑾也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貂蝉将随身饰品中一串檀木的装饰念珠拆散,在现场留下了第一颗。

因为这个线索,让陈龙心中欣喜不已。只要能够继续发现剩下的念珠,就能准确的勾画出一条追踪的路线,直到在敌人不知不觉中接近营救。陈龙心切追踪时间紧张,自己的军事会议也不宜让诸葛瑾参加,当机立断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吕常、郝普等五位特战队大佬随着诸葛瑾先去追踪,自己会议后立即来与诸葛瑾等人汇合。

诸葛瑾方才明白陈龙是铁了心要亲自去救貂蝉,心中担心庐江抵挡不住曹兵五路强攻,若是耽误了孙龙联盟,自己难辞其咎。陈龙明白诸葛瑾的心情,说出了自己会在会议上任命诸葛孔明和鲁肃鲁子敬为青龙军特使,赶赴江夏缔结友好条约。

诸葛瑾微微惊讶道:“大司马说的可是那名满江淮的鲁肃鲁子敬?”

见陈龙微微点头,诸葛瑾摇头微笑道:“听说过荆州零陵科举,没想到竟然连鲁肃这样的名士都会去参加。听周都督说子敬体貌魁伟,性格豪爽,少有大志,轻财好施,喜欢习武骑射,吾甚是向往。伪帝袁术曾任命他为东城长,子敬坚辞不受命。后来公瑾任居巢长,曾请资助军粮,子敬指给他一个装有三万斛粮食的大粮仓,公瑾感激不已,遂与子敬结为知己。可惜袁术持续骚扰,才将子敬推给了青龙军啊!”

陈龙想不到诸葛瑾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微笑道:“子瑜,人人都说曹孟德求贤若渴,袁公路何尝不是如此,我设立科举,就是为了笼络人才。子敬到了我这里,子瑜和公瑾却去了孙伯符那里,世事总是如此奇妙。”

诸葛瑾听出陈龙话语中的含义,岔开话题道:“既然是鲁子敬和二弟去江东缔结盟约,自然没有不成的。如此子瑜就专心替大司马寻找襄阳夫人下落,以回报大司马对我的爱才之心。”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连陈龙的眼角都不由得有点湿润。

诸葛瑾等人去后,陈龙独自一人返回钟繇客栈。却见少年钟会站在钟繇身边,一身劲装显得瘦削剽悍,陈龙喜道:“士季!听说你昨夜持弓守住城门,英勇绝伦,真是我青龙军楷模!”说罢拉着钟会去看受伤的荀攸,又去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呼延元海。

钟繇将客栈后院清场,准备这次重要的军事会议。徐庶、刘先、刘邕等第一集团军重要人物纷纷到达,只有黄盖和诸葛亮尚未归来。众人议论时局,又说起曹操劫持汉献帝之事。忽然,门外一阵喧哗,众人抬头看时,却是鲁肃到了。

原来,陈龙在现场查勘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请鲁肃。鲁肃见过陈龙汇报道:“卢毓被魏文长将军设计烧了一段寨栅,突进大营后又烧了营房,已经领兵北向去与朱儁汇合。如今应该与马孟起将军的部队接触战。魏将军现在领兵在城西休整,准备衔尾追杀,以防止孟起将军腹背受敌。”陈龙点头,给鲁肃赐座。

三国时期,也有清谈之风,虽然不如晋朝后期那样糜烂,然而也有一些迹象。诸位将军们大战连场,此刻聚到一起,居然聊起了八卦。陈龙仔细听了听,竟然是几个当时著名的小鲜肉,一个叫嵇昭,一个叫山曜,还有什么何宴、吕昭,听说他们最爱涂脂抹粉,原来那时候的男人也会化妆,且以皮肤白皙为美。

陈龙听的匪夷所思,干脆不听,紧张思索着会议内容,心中已有定计。周围忽然安静下来,陈龙抬头一看,见诸葛亮和黄盖两个已经站到了身边,连受伤的荀攸都帮着胳膊走了过来。

诸葛亮见陈龙抬头,忙道:“主公,有战况先要汇报。”说着指着身后一个士兵道:“你讲!”

那小兵行了个军礼道:“主公,属下是张绣将军手下旗牌官。”陈龙一听,知道是涉及潼关战事,忙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架势,那士兵继续道:“张绣将军猛攻潼关,眼看见破,斜刺里忽然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号称双刀孟坦,十分凶猛。我后军无大将不能敌,只好节节败退,又被皇甫嵩父子从城中杀出,腹背受敌,张绣将军陷入苦战。幸亏张郃将军及时赶到,才将张绣将军救出重围,那孟坦兵随后掩杀而来,人数不下数万,张郃将军只好传令后退三十里下寨。不料寨栅尚未立好,昨夜从背后又来了一伙乱兵,与我军接战后冲出包围,也进入了潼关,后来方知竟然是与主公战斗失利的西凉骑兵。如今潼关里有三方兵马汇聚,人数不下十万,恐怕一时间打不下来了。”

陈龙没想到李傕、郭汜的西凉兵逃窜进了潼关,而且又多了一支孟坦的部队,立刻想起了袁术合作攻击潼关的建议,但随即否决。陈龙清清嗓子,开言道:“诸位!因时间紧迫,我今日之要求,大家务必立刻以行动落实,不再多加讨论,不许任何犹疑。”军官们连黄盖以下,都听的目瞪口呆,陈龙从未不商量就决定,今日看来是要开一个先河!

“潼关一战,务必速战速决,命你带*包前去炸开城门,但目的是把皇甫嵩等人的部队惊走,让他们进袁术的地盘去搅风搅雨或自生自灭,随即让张绣和张郃封闭潼关,断绝与袁术的一切往来,切断黄河漕运。”那士兵一声遵命,立刻去取*包不提。

“曹孟德迎接献帝,在泰山旁设立行宫,其志在天下也。今我军必须采取反制措施,以正视听。荀攸,我即刻任命你为长安令,立刻进宫觐见何太后,选取相貌与献帝相似的士兵装病不朝,对外就称献帝未被劫持,只是受了惊吓。将了解真相的百官和宫女、太监全部押送到祋祤宫由刘豹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逃跑者杀无赦。”

荀攸眯缝着眼睛道:“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主公这步棋妙啊。咱们对外就说曹孟德弄了个假的汉献帝混淆视听,让他有嘴说不清。”陈龙道:“你尽管去办!你办事,我放心!”荀攸遵命。

陈龙又指着徐庶道:“元直,鲁子敬另有任用,但魏文长那里不能没有军师。今任命你为文长军师,望你尽情发挥。”徐庶大喜道:“属下早就想驰骋沙场,多谢主公信任!”

“元直,此去务必让文长领兵与马超汇合,迅速发动驱逐战争,将卢毓和朱隽的部队驱逐进西北戈壁,然后建立永久军事堡垒,专门守住长安西面门户。完成后,命马超立刻移师回汉中,帮助马岱将巴氐人和羌人安抚,给他们荒地劳作,自己生产粮食。如果他们不服闹事,也可驱逐他们回西凉,但遇到巴氐人李虎,务必将他给我生擒活捉。”

徐庶没听过巴氐人李虎,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主公刚才说了必须执行,忙连声答应遵命。陈龙见汉中之乱也安排好了,心中稍稍安定,指着诸葛亮道:“孔明!曹孟德五路出兵,抢了合淝,紧逼庐江,孙策苦苦支撑,才让诸葛瑾来缔结孙龙联盟。我任命你与鲁肃为青龙特使,立刻赶奔江夏,与周瑜商讨缔结盟约之事,不得有误!若是缔结不成,你俩提头来见!”诸葛亮从未见过主公如此正颜厉色,忙与鲁肃一起躬身答应。这一去,有分教,诸葛亮舌战群儒,鲁子敬雄辩伯符,周公瑾临危受命,孙仲谋初试啼声。

陈龙吩咐几路人事安排完毕,不由喘了一口粗气,指着黄盖道:“公覆,长安的稳定乃是重中之重,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啊!一旦长安坐稳,咱们可以西取西凉,东侵洛阳,天下就已经有了一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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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实力对比

第四百九十六章实力对比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唐杨炯《从军行》

话说陈龙在长安危机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上,以军事命令的形式发布了青龙军整体战略计划,并指定了相关人员负责。这其中的原因,第一是因为陈龙心急亲自参与寻找并解救貂蝉的行动,第二是因为正史中已经证明,自己指定的人员都能够胜任相关的军事工作任务,例如让鲁肃和诸葛亮负责与江东孙策缔结盟约的工作,可以说没有更合适的了。

同时,陈龙给了诸葛亮和鲁肃特使的身份,授权他们调动襄阳甘宁和江夏黄忠的水陆三军,甚至允许诸葛亮调动宛城赵云的兵马,不但要与周瑜配合解决掉黄祖的问题,还要安排赵云军团出汝南骚扰曹军南下指挥重镇寿春。

另外,给了荀攸长安令的身份,授权他去解决曹操在泰山迎接汉献帝的问题。又给了马超回援汉中的授权,解决汉中巴氐人李虎谋乱的问题。给了黄盖、潘浚、泄归泥接收匈奴骑兵的授权,解决刘豹领兵归降的战略问题,使匈奴骑兵成为长安北方屏障。可以说,基本上算无遗策。可是,形势的复杂却仍然是前所未有,青龙军虽然占领了长安,曹操的青州兵却开始南下,虽然青州兵和青龙军之间还隔着袁术和孙策两股势力,但每股势力都已经感觉到了危机降临。

现在,孙策已经被迫来寻求结盟了,袁术也表露出合作拿下潼关的意向。汉家朝廷分崩离析,已经成了曹操和陈龙争夺下的傀儡政权。所谓百官,已经成了长安朝堂和泰山朝堂上面的演员,只是为了表明汉家正统而活。

陈龙通晓历史,自然知道曹操的厉害。目前通盘来看军事优劣程度,青龙军占有荆州、交州、并州、汉中、长安的大部分地区,占有冀州、青州黄河两岸的几个重要城市,总人口有近五百万人,有八个整编野战军团,五个地方守卫军团,三个特别行动师团,总兵力达到五十万人,军事将领数十员,谋士十数人。

其中野战军团包括第一军团黄盖,坐镇长安,总兵力五万人;第二军团赵云,坐镇宛城,总兵力五万人;第三军团黄忠,坐镇江夏,总兵力五万人;第四军团马超、马岱,坐镇汉中,总兵力四万人;第五军团魏延,坐镇长安以西,总兵力三万人;第六军团张绣,坐镇长安以东,总兵力三万人;第七军团张郃,坐镇长安以东,总兵力三万人;第八军团甘宁,坐镇襄阳,连水师共计六万人;总计野战兵三十四万人。

五个地方守卫军团包括并州的张燕军团,总兵力三万人;邺城和濮阳的太史慈、颜良军团,总兵力三万人;鄄城的关羽军团,总兵力两万人;交州的士燮军团,总兵力两万人;零陵的沙摩柯军团,总兵力三万人;总计青龙境内守军一十三万人。

三个特种行动师团,包括吕常特战师团一万人,张宁谍报军团一万人,南林剑派、潇湘帮等帮派人员三千人,总计两万三千人。不计算后勤兵、预备役部队和地方武装社团,兵种合计为精兵五十万人。

曹孟德的青州兵,包括徐州、兖州、冀州、扬州等地整编后的降兵,不下百万雄兵。其中十大野战兵团,包括曹仁曹子孝兵团,兵力十万人;夏侯惇夏侯元让兵团,兵力十万人;夏侯渊夏侯妙才兵团,兵力十万人;曹洪曹子廉兵团,兵力十万人;徐晃徐公明兵团,兵力五万人;于禁于文则兵团,兵力五万人;乐进乐文谦兵团,兵力五万人;李典李曼成兵团,兵力五万人;许褚许仲康兵团,兵力五万人;吕虔吕子恪兵团,兵力五万人。野战部队兵力达七十万人。

地方守卫军团包括冀州麴义兵团,兵力约五万人;青州王双兵团,兵力五万人;兖州臧霸兵团,兵力五万人;徐州曹豹兵团,兵力五万人;共计二十万人。

青州兵特种师团包括曹操身边的虎豹骑曹纯,兵力两万人;黑甲骑兵曹彰,兵力两万人;护卫中军典韦,兵力两万人。算上后勤兵等林林总总,青州兵不下雄兵百万。中原大部分地区,包括冀州、青州、兖州、扬州、徐州的大片沃野良田和大型城市,都掌握在曹孟德手中,可谓实力雄厚。

目前,青州兵和青龙军两股超级势力中间,还夹杂着几股势力,大的有袁术、孙策,小的有吕布、张辽,青龙军周边还有西凉韩遂、益州刘璋,青州兵周围还有幽州公孙瓒、辽东公孙渊,所以两股超级势力之间,在陈龙初次进入中原时发生的鄄城争夺战之后,曹纯虎豹骑刺杀龙珠未果,陈龙和曹操之间就始终小心的保持着互不侵扰,各自扩充地盘,达成微妙而又微弱的平衡。

平衡最终是要被打破的,不过打破平衡之前,两大势力都要做足所有准备。如今的孙龙联盟,和袁术的亲近行为都说明这些势力正在左右摇摆,一旦两大势力的地盘全面接触,就是统一大战爆发的那一天。

会议就此结束,陈龙宣布散会之后,荀攸走过来问了一句:“主公,那王允怎么处理?”陈龙闻听,忽然心中一痛,瞬间明白过来为何貂蝉会私下连夜赶来。既然爱妻有求情之意,自己为了爱妻,也要让她心意满足,点头道:“公达,王允虽然野心昭彰,也算是各为其主。你以长安令的名义做个公审流程,贬他带着家族到鄄城戍边去吧。”荀攸微微点头道:“属下遵命。”竟没有发表任何建议。从此王氏家族被贬到鄄城,后来又回到琅琊,成就了琅琊王氏。后来的“王与马,共天下”,“王谢袁萧”四大家族,王氏故事还将延续,产生了以王吉、王导、王羲之、王元姬等风流人物为代表的九十二位宰相和六百多位文人名仕,此是后话不提。

陈龙改换一身劲装,带了随身弓弩武器,挑了一匹战马,准备出城而去。诸葛亮陪着他一直到了城门口,路上陈龙嘱咐了几句,忽见那一身劲装的少年,骑着马立在城门边等候,背后隐隐露出强弓,正是钟繇之子钟会钟士季。钟会见陈龙近前,一提战马施礼道:“主公,为何他们都有任务,偏偏小瞧与我。我愿随主公深入商山秦岭,觅劫匪之踪迹,效犬马之劳顿!”陈龙闻言大喜,一提战马哈哈大笑道:“也好!随我来!”两匹战马如同泼风般,呼呼啦啦出城向西跑了下去。背后的诸葛亮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而笑,眼中嫉妒之色竟然一闪而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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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天池大泽

第四百九十八章天池大泽

话说陈龙与钟会循着吕常和诸葛瑾留下的标记,深入秦岭追踪。远处秦岭主峰太白山,巍峨如同鹤立鸡群,指引着两匹马儿沿着山路狂奔。

地势渐渐隆起,本是山林密布、杂花生树的半坡地带,忽然草木扶疏,生出一个乱石平台。平台之上斜斜靠着一辆马车,陈龙勒住战马,一跃就到了马车旁边。

马车左侧车辕刻着一条小小青龙,正是青龙军高级要员乘坐的制式马车。陈龙直接拨开车帘,车厢内自然空空如也,不由得让人心中一痛。陈龙一屁股坐在正中的位子上,仿佛还能嗅到貂蝉的体香,仔细查看了一番周遭痕迹,猛地一抬手,发现车顶果然刻着两个字,正是小篆体的“李儒”两个字。

陈龙叹息一声,这一下坐实了李儒劫走貂蝉,这李儒的智力深不可测,大西北又是如此辽阔,恐怕要费尽自己的心力,才能追寻到貂蝉的线索。陈龙出了马车,又查看周边,钟会道:“主公,应该是前路狭窄,不再适合马车行走,因此都换成了骑马。”

陈龙点头表示不错,重新拉过战马,沿着诸葛瑾留下的标记,继续深入群山。山路回环往复,渐渐变成羊肠小道,两匹战马几乎是擦着路边灌木丛奔驰而上。忽然景色一变,眼前豁然开朗,半坡顶上一片草原般春色,绿草如茵间传来潺潺流水之声,两人想不到山间还有如此美丽的山谷,不由精神一震,远远望见小溪边几个人影,其中一个挥舞双手招呼两人,正是江东诸葛子瑜。

原来,陈龙和钟会开会的时间并不甚长,这一路奔驰,已经追上了时停时走进行勘察的诸葛瑾。陈龙和钟会纵马到了小溪边,见特战队五大队长俱在,周边还散落着其他四十位特战队员进行警戒和查勘。若是能追上李儒,保证能降服李儒的西北军护卫。

陈龙下马,任凭坐马自去饮水。诸葛瑾蹲在小溪边,指着溪边凌乱蹄印道:“李儒果然聪明,明知道咱们会追踪而来,竟然带马队进了小溪。小溪流水不停,不但掩盖了蹄印痕迹,还消弭了气味,即使襄阳夫人撒了檀珠也会顺水漂走,这回连我也拿不准该往上游还是下游追了。”

陈龙皱着眉看着流水,却看不透水面下的蹄印究竟走向了何方,喃喃道:“他们总归是要上岸的,只要兵分两路,分别向上下游搜索,总会发现他们上岸的痕迹。”

诸葛瑾道:“话是这样说,但也分散了实力,若是李儒做个小小的埋伏,说不定会有人再度遭到毒手。”陈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若是分散成两个小组,每组二十人,自己不在的那一组,实力就会差出很多,恐怕会遭遇到李儒护卫的铁箭伺候。

身边的钟会忽然开口分析道:“从所处的方位上看,这里的山谷应该是傥骆道的起点。若是李儒要去的是汉中,自然会顺流而上。可是,这条栈道并不好走,汉中又是马岱驻守,只要马岱守住傥水河口,李儒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所以,李儒绝不会轻易将自己陷入任何一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栈道。”

傥骆道是一条古栈道,其南口位于汉中傥水河口,北口位于周至西骆峪,因此得名。傥骆道长约四百余里,是褒斜道、子午道、连云栈道等古道中最快捷也最险峻的一条古道。傥骆道虽得名于傥谷和骆谷,但两谷并不直接相通,中间要经过西骆谷水、黑水、湑水、酉水、傥水等河谷,翻越西骆谷水与黑水之间的十八盘岭、黑水与湑水之间的秦岭主脊、湑水与酉水之间的兴隆岭、酉水与傥水之间的牛岭和贯岭梁等四五座大山岭,是由众多谷道组成的一条迂回曲折的山谷道路。

诸葛瑾循着钟会的思路道:“这位小弟说的有理。确实这傥骆道如此回环曲折,并不好走。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往下游追下去吧。”看钟会的眼神不由有了些敬佩,想不到陈龙身边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孩子,也有如此智慧。

陈龙微笑着介绍道:“这小子叫钟会,是长安钟家的幼子,可是聪明的紧啊。钟会说的很对,汉中并没有李儒想要的东西,他不会傻到去跨越秦岭。那么他的目标,应该是唯一能够让他东山再起的地方,西面。”边说边指着西方遥远的太白山。

诸葛瑾大喜道:“大司马分析入微,根据我的微末地理知识,那西面第一个大城,就是渭水河边的大郡天水。天水郡和长安城之间,就是陈仓道入口陈仓县。”

陈龙眯起双眼道:“渭水河边?难道渭水还可以向上流通航?”心中怀念起自己的军事顾问周不疑,若是周小子在身边,一定会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幅天水郡的军事地图。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暂时无人能回答。诸葛瑾微笑道:“去渭水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不定这条小溪下游就是渭河的支流。哎,休息的够久了,吕师长,召集众人出发吧!”

以陈龙的地理知识,一直认为渭水上游水浅滩急,是无法通航的,所以天水和长安之间的交通,必须依靠艰难的陆路运输,渭水这条水路,从来没有作为重点防守。可是,如果渭水上游可以行船,那兵员辎重岂不是可以轻易运到对方的城下?

陈龙心中疑惑,自然会去光脑中细细查找答案。光脑反应何等迅速,很快陈龙就查到了位于古秦岭群山中,藏着一个人间秘境,叫做天池大泽。

原来,秦岭之北是渭水,秦岭之南是汉水,两江均发源于秦岭的群山万壑之间。涓涓流水日夜汇集,在山野间形成了巨大的山间湖泊,被称为天池大泽。由于天池大泽的储放水功能,能够季节性的抬高水道,所以汉水上游的各个河道,大多通航,水路交通便利。从汉中出发,逆流而上,舟行可以抵达陇西天水,顺流而下,行船可以一直抵达西楚,浩浩荡荡一条汉水,因此成为联系陇南、汉中、荆楚间的重要通道。

同样的道理,对于水量不那么丰沛的渭水,天池大泽同样起着调节水量的作用。在夏天雨季,渭水水位升高,小型的舟楫即可通航。这样的水系分布情况,和后来的情况大不同,很大原因是由于武都地区后来发生了大地震,堰塞了这个天山大泽。山崩地变,汉水被截断成为西汉水和汉水两条河,古来贯通的水路交通才被切断。

尔后,随着地形的不断变化,嘉陵江和汉水的分水岭在略阳一带形成,西汉水及其附近的河道南流jinru四川,成为嘉陵江上游的水源,从此西汉水就改换了门庭,向南一路流向江州。而失去了西汉水的汉水,河道缩短,水量减少,舟楫之便才大不如从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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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天水姜维

话说钟会虽然年少,已是智慧过人,一番入微的分析,让大家决定沿溪到下游继续追踪。但陈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命两名特战队员独自行动,秘密向傥骆道内寻找踪迹,以防李儒太过聪明,反过来利用钟会的这种心理,偏偏深入栈道去往汉中。这种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主要是基于李儒若想卷土重来,一是到西凉去投靠韩遂,二是到益州去投靠刘璋。如果汉中不加防备,陈龙担心李儒会到汉中去搅风搅雨。丁仪正在随马超征战长安,马岱一个人恐怕不是李儒对手。陈龙命两人若是发现敌人踪迹,一人追踪,一人回报,切勿轻易出手,以免反被李儒设计所擒。若是沿路无事,到了汉中见到马岱将军,让他重兵将阳平关和剑阁封锁,将巴氐流民划拨阳到平关外的荒地进行开垦和养殖,与汉中本地人隔开,先期给予部分粮食和辎重,但务必在后期自给自足。若是巴氐人李虎表示归顺,可任其自治武装,成为阳平关外的屏障,而不能让巴氐人和汉中当地人发生抢粮事件,同时小心西凉兵和益州兵突然发兵去取汉中。汉中的位置太过重要,是整个益州和西凉的龙头,绝不容丝毫有失。汉中北依秦岭山脉,南屏巴山浅麓,下辖汉中九县,境内有美丽的汉江流过,创造了有“汉家发祥地,中华聚宝盆”美誉的鱼米之乡。但西凉羌族氐族地区的大旱造成的大量饥民,为了能吃上饱饭已经都红了眼,盯上了汉中这块大肥肉,正疯狂的向汉中扑来。历史上成汉立国正是这个李虎的后代李雄,而巴氐人能够立国,正是因为他们在武双全。陈龙想起天水姜维,不禁暗暗思索,自己要不要让钟会和姜维这对儿宿敌提前见面,都成为青龙军的左膀右臂?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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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伊健妓妾

第五百章伊健妓妾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唐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话说陈龙等人*,追击劫持貂蝉的李儒,不可避免的深入到秦岭腹地,也不可避免的深入到了韩遂部队和羌族、氐族人控制的广袤西凉。渭水游第一座西凉大城是天水,这个地方在陈龙谋夺张鲁的汉时,曾经采用围三缺一之计,吓跑了当时的守将梁兴,短暂占据作为攻打汉的补给基地。但后来时过境迁,汉虽然夺了下来,韩遂却不甘心丢了天水,几番拉锯战之后,天水重回韩遂军之手。陈龙暂时本无经略西凉的战略,其它地方又分身乏术,因此韩遂军占据天水之后,几年来与汉和长安都相安无事。

天水守将换了张横、候选二人,因是边关重镇,配有两万守城部队,一万精锐骑兵。韩遂的一生,与汉室斗争、与马腾斗争、与董卓斗争、最后又与曹操斗争,但可惜了离间计,正史最终死于夏侯渊之手,享年七十有一岁。作为羌胡叛军的领袖,韩遂的部下也算人才济济,其最为有名的便是八部将。这八部将分别是何人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

韩遂本人,一直驻扎在羌人、氐人的部落群组,自认为最是安全。以凉州金城人成公英为军师,以女婿阎行为臂膀,以羌王彻里吉、迷当,氐王杨仆、强端、雷定为爪牙,一直割据西凉,几十年未曾衰落。

正史,韩遂、马超结局看似相同,皆穷困潦倒而亡,然实则不同。韩遂到死都保留了东山再起的希望,而马超最终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虽然马超在汉之战时也曾策动氐人万余人,响应的却是刘备而不再是他自己,马超自从选择依附别人的那一刻起,再也不是一个雄踞一方的诸侯,只能是寄人篱下的裨将。刘备涿郡起兵之时,实力马超、韩遂要弱的多,但他坚韧不拔,转战多地,屡败屡战,最终三分天下鼎足而立成帝王霸业,依靠的正是他那坚强的内心。生逢乱世,兵马得之容易、土地得之容易、雄心不灭不易。马超郁郁而终之前,向刘备疏道:“臣门宗二百馀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臣宗血之继,深托陛下,馀无复言”。看似善终的马超,威震西土的英雄,临死前没有再想着割据一方,没有再想着为家族报仇雪恨,留下的遗嘱仅仅是拜托刘备照顾他的堂弟,英雄末路,着实令人唏嘘,此是题外话略过,不提也罢。

陈龙等人既然确定了目标,自然直奔天水而来。到了渭水南岸,只见这一段河水清流婉转、绿水倒映青山,河边草长莺飞,仿佛到了鱼米水乡,令人流连忘返。河边草坡之,碧绿的青草如同翠色地毯,面点缀着白羊红马,仿似人间仙境,果然塞江南。

陈龙等人看的叹为观止,诸葛瑾道:“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大好河山!正是天然好牧场,怪不得能够养出好马!”钟会却指着前面的一处道:“快看!那里应该是个村落,可见炊烟袅袅?”

陈龙大喜,一行人打马到了近前,发现却不是村落,而是一户人家,用土石垒起了矮矮的院墙,间是几所土坯小房,旁边盖了一所简易的马厩,里面有两匹劣马同槽。

陈龙约束住众人,自己一人下马到了院,沉声道:“家主在吗?”

那所正在做饭的小屋门呀的一声被拉开,只见一人三十余岁,身材壮硕,窄袖胡衣,眉毛浓重,鼻梁高挺,眼呈褐色,走出来用一口带着胡音的汉语问道:“你是谁?我这里没有多的粮食。”

陈龙见是个异族人,忙拱手施礼道:“吾等是陈仓县汉人,从未出过远门。欲去天水经商,却不知这渭水是否通航,因此前来探路。这位壮士怎么称呼?可肯指引我等一条明路。”

那人眼色狐疑,陈仓确实离此不远,但由于地处天水和长安之间,暂时是个三不管地带,只有地方自己的保安团练。见陈龙仪表堂堂,回复道:“贱名不足挂齿。我也因家乡遭遇大旱,逃荒到此不久,却是个月乘木排顺水而下。渭水滩浅难行,许多同族人饿死淹死,我和治元多死里逃生,到此地方养了几头牲畜为生,方才有口饭吃。”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陈龙心一动问道:“为何二位不留在天水?那里是个大城,物阜民丰,想必可养活大批贵族人!却不知贵族是哪一族人?”

那人摇头道:“天水城主若肯留下我们,何至于死去那么多族人?正是他们将我等押木排,任我等顺水漂流,生死自由天定。”

陈龙明白过来,自己尚且发愁氐族人李虎抢食汉,天水守将当然也会碰到逃荒难民这件事情。看来天水守卫森严,边关之地连流民也无法立足。自己要去天水,恐怕还要低调化妆而行。边想边问道:“却不知贵族是哪一族?可否借木排一用。”

那人道:“人都称我族民为卢水胡。木排都烂了在江边,任君自取。”说着扭头要回屋。

陈龙听到卢水胡几个字,光脑已经开始迅速搜索资料,忽然一震道:“适才你说你同伴可是叫治元多?那你难道是伊健妓妾?”那人身形猛的一顿,登时回过头来,手里却是多了一把锃亮的短刀。

那是一柄弓形雪亮弯刀,颇像小型波斯刀的形制,波斯骑兵于作战时,将刀平持,借助急驰的马力便可将敌人头颅顺势割下,这得益于刀身的巨大弧度,在迎面平削时刀刃作用距离长的优势。不过此人手里这把要短的多,刀刃方向下折,柄首与握把形成一个钝角,看似锋芒不露,其实锋不可挡,能完美演绎劈砍划割。

陈龙举起双手,显示并无恶意,说道:“好刀!我有一言,你何不听完了再做决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零一章 胡汉之分

第五百零一章胡汉之分

话说陈龙等人到了渭水边,发现一处青山秀水,牛羊点点,野驴奔腾,美丽如同天境。虽然仍然没有发现李儒和貂蝉的踪迹,但循着一段袅袅炊烟,却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土坯院落之前。

陈龙约束部众,下马到院中装作问路。却发现主人是个粗壮的胡人,言谈之中,竟被陈龙点破此人就是卢水胡首领伊健妓妾。

卢水胡源起也是匈奴的一支,卢水为地名,胡指匈奴。卢水胡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自西汉以来就活动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两汉时征伐西部的郡县甚至其它国家,或者抵挡西部国家的骚扰,卢水胡是河西士兵的重要来源。东汉时多次出征西域和匈奴,镇压各地起义,常有卢水胡参战。但大战过后,朝廷对卢水胡士兵往往采取抛弃的策略,让他们再度沦为奴隶。其中多少故事,也是可歌可叹。后世只有八王之乱后的羯族奴隶石勒,最后成为了后赵的皇帝,也算一朵奇葩。

伊健妓妾再也想不到会被陈龙点破名字,大惊之下,早抽出一柄锃亮的波斯短刀,指着陈龙十分诧异道:“吾之名不过是我族人才知道,你究竟是谁?”

陈龙见伊健妓妾反应甚大,心里也不由疑惑,难道这个伊健妓妾在此,背后又有什么阴谋。表面上举起双手,人畜无害地微笑道:“果然是伊健妓妾兄。说起来,俺虽然名为汉人,实际上先人也是汉帝身边胡将。对卢水胡一族的了解,以及您和治元多的大名,却是多次在河西走廊经商听来的。”

那伊健妓妾听了陈龙之言,半信半疑,波斯刀高举起来喝道:“谁与你称雄道弟!你对我族又能了解多少?”

陈龙笑道:“卢水胡不是一直居住在河西走廊的武威郡、张掖郡一带吗?听说那里水草丰盛,冬暖夏凉,宜于放牧。却不知伊健妓妾兄怎么到了天水?”

书中暗表,这个伊健妓妾和治元多确实是卢水胡首领,而此次南下,对外说是逃避饥荒,实际上却是另有图谋。这一番被陈龙点破名字,吓得伊健妓妾以为是族内阴谋已经全部败露,立刻起了杀人灭口之心。见陈龙背后还有四十余人,个个都是太阳穴高耸膀大腰圆,又不敢造次。一时间举着短刀不知如何是好,眼光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厨房的房门。

陈龙何等机敏,立刻想起马厩里面有两匹劣马,难道厨房里还有一人?脑筋急转直下,危险的气息立刻袭来,四重团息功运转如飞,顿时感觉到那厨房门微微一动,一只铁箭已经如飞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离弦之箭何等迅捷,距离又如此切近,幸亏陈龙团息功预先起了感应,闪电般伸手打在伊健妓妾手中的波斯刀刀侧,内力到处,那刀儿向上一弹,正击中飞来的铁箭正中,那只箭立刻改了方向,嗖的一声从陈龙发髻上飞了过去,带起一阵空气狂飙。

陈龙只觉头皮一阵火辣,哪敢再站在这里当活靶子,立刻左脚一顿,集中在脚部的团息功砰的一声爆发,身形在空气中掠出一道残影,哗啦撞翻了厨房的木门,已经进入室内。眼见后窗棂当啷一声掉下来,情知室内偷袭之人已经翻窗逃走,毫不犹豫一脚蹬在窗户上,立刻将后窗炸的木屑横飞,露出一个大洞。这一招也是为了防止偷袭,陈龙看清楚室外一人背影已落荒而去,喊了声:“我要抓活的!”立刻从破洞里钻了出去,展开轻功狂追刚才铁箭偷袭之人。

陈龙这句话,当然是对身后那几大队长喊的,让他们去抓伊健妓妾,实际上在陈龙撞破厨房门的时候,吕常等人早就扑了过来,与伊健妓妾斗在一处。伊健妓妾虽勇,但轻功平平,只好挥刀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青龙特战师几位大佬,三下五除二就被击落了波斯刀,同时脖颈上挨了两掌,顿时倒地昏迷不醒,吕常命人捆了个结实。抬头一看,主公已经拎小鸡般抓着另一个,同样也是昏迷不醒,施施然回来了。

原来,陈龙轻功本就卓绝,团息功四重大成,更是如虎添翼。那人两条腿跑的虽比的上草原上的野马,但不到十分钟就被陈龙追上,那人正回头观瞧,忽见陈龙就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差点吓得犯了心脏病,脚下一乱,正好绊在河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顿时将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陈龙得来全不费功夫,顺手抓起此人胜利归来。

吕常将两人都绑了个结实,陈龙命拖进厨房,用水泼醒。那铁箭偷袭之人也是胡人模样,但明显是个白种人,高眉深目,大眼溜精,头发卷曲,胡须深重。被凉水一激,都醒了过来,一起怒目看着陈龙一众。

陈龙干笑了一声,说道:“胡人汉人本是一家,我不过是问个道路,顶多再借个木排,何至于竟要偷袭于我?今天不说个明白,将你二人绑一起沉了渭水。”那二人齐齐哼了一声,都是默不作声,显然是悍不畏死。

陈龙见硬的不太行,又来软的,说道:“这位就是治元多兄吧?两位兄台一直不相信我,那就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本是陈仓县大户之子,姓槐名杨,乃是河西小月氏人之后。两位的名头,确实是听族人大佬说起过,因为二位名字比较怪,就记住了。刚才听伊健妓妾兄提起治元多兄大名,方才相认啊。没想到两位兄台误会了。”

那治元多明显厚道一点儿,闻言意动道:“口说无凭。既然是小月氏人之后,可有什么凭据?”

陈龙哪里有什么凭据,随口道:“我家族移居汉地多年,哪里还有什么随身凭据?不过小月氏人渊源,吾给两位说一遍取信。”

“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别也,旧在张掖﹑酒泉地。月氏王为匈奴冒顿所杀,余种分散,西踰鳂领。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诸羌居止,遂与共婚姻。及骠骑将军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开湟中,于是月氏来降,与汉人错居。其从汉兵战,随埶强弱。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名母姓为种。其大种有七,胜兵合九千余人,分在湟中及令居。又数百户在张掖,号曰义从胡也。两位看我说得可对?”

这番话一般汉人哪里说得出,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哪里知道陈龙就是照着光脑念出来的,治元多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胡人兄弟。如此说来是误会,却不知兄台带着大队出来作甚?”

陈龙装作悲叹道:“既然两位兄台见问,实不相瞒,弟久在汉中做生意,这次家中遭了变故,被盗贼杀了家中老人,吾妻也被掳走。吾带人归家,悔之无及,几番查探,发现劫匪向西而来,故追踪至此。本来想问两位兄台可曾见过贼踪,却不料被两位兄台误会。来人!速速松绑!”

吕常亲自过来送了绑绳,又将两人的钢刀和弓矢奉还。那治元多明显有些义气,感激道:“谢过兄台以德报怨之恩。我两个与兄台不打不相识,一见如唔。没想到兄台武艺如此高强,家中却遇到此等恶徒,我卢水胡人当尽力帮着寻找踪迹。”那伊健妓妾却是一言不发,似乎颇为阴狠,对陈龙的话也没有深信。

陈龙点头道:“多谢治元多兄,若能如此最好,我等势单力薄,正要求兄台族人相助。却不知此去天水,路上可有贵族人眼线?那天水城防是否严格?”

治元多推了一把伊健妓妾道:“哈哈,都是胡人兄弟之后,妓妾你把锅里的肉捞出来大家分分!边吃边商量办法吧。”那伊健妓妾走过去把大铁锅盖子一掀,立刻一股浓浓的羊肉香气弥漫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陈龙等人到了渭水边,发现一处青山秀水,牛羊点点,野驴奔腾,美丽如同天境。虽然仍然没有发现李儒和貂蝉的踪迹,但循着一段袅袅炊烟,却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土坯院落之前。

陈龙约束部众,下马到院中装作问路。却发现主人是个粗壮的胡人,言谈之中,竟被陈龙点破此人就是卢水胡首领伊健妓妾。

卢水胡源起也是匈奴的一支,卢水为地名,胡指匈奴。卢水胡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自西汉以来就活动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两汉时征伐西部的郡县甚至其它国家,或者抵挡西部国家的骚扰,卢水胡是河西士兵的重要来源。东汉时多次出征西域和匈奴,镇压各地起义,常有卢水胡参战。但大战过后,朝廷对卢水胡士兵往往采取抛弃的策略,让他们再度沦为奴隶。其中多少故事,也是可歌可叹。后世只有八王之乱后的羯族奴隶石勒,最后成为了后赵的皇帝,也算一朵奇葩。

伊健妓妾再也想不到会被陈龙点破名字,大惊之下,早抽出一柄锃亮的波斯短刀,指着陈龙十分诧异道:“吾之名不过是我族人才知道,你究竟是谁?”

陈龙见伊健妓妾反应甚大,心里也不由疑惑,难道这个伊健妓妾在此,背后又有什么阴谋。表面上举起双手,人畜无害地微笑道:“果然是伊健妓妾兄。说起来,俺虽然名为汉人,实际上先人也是汉帝身边胡将。对卢水胡一族的了解,以及您和治元多的大名,却是多次在河西走廊经商听来的。”

那伊健妓妾听了陈龙之言,半信半疑,波斯刀高举起来喝道:“谁与你称雄道弟!你对我族又能了解多少?”

陈龙笑道:“卢水胡不是一直居住在河西走廊的武威郡、张掖郡一带吗?听说那里水草丰盛,冬暖夏凉,宜于放牧。却不知伊健妓妾兄怎么到了天水?”

书中暗表,这个伊健妓妾和治元多确实是卢水胡首领,而此次南下,对外说是逃避饥荒,实际上却是另有图谋。这一番被陈龙点破名字,吓得伊健妓妾以为是族内阴谋已经全部败露,立刻起了杀人灭口之心。见陈龙背后还有四十余人,个个都是太阳穴高耸膀大腰圆,又不敢造次。一时间举着短刀不知如何是好,眼光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厨房的房门。

陈龙何等机敏,立刻想起马厩里面有两匹劣马,难道厨房里还有一人?脑筋急转直下,危险的气息立刻袭来,四重团息功运转如飞,顿时感觉到那厨房门微微一动,一只铁箭已经如飞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离弦之箭何等迅捷,距离又如此切近,幸亏陈龙团息功预先起了感应,闪电般伸手打在伊健妓妾手中的波斯刀刀侧,内力到处,那刀儿向上一弹,正击中飞来的铁箭正中,那只箭立刻改了方向,嗖的一声从陈龙发髻上飞了过去,带起一阵空气狂飙。

陈龙只觉头皮一阵火辣,哪敢再站在这里当活靶子,立刻左脚一顿,集中在脚部的团息功砰的一声爆发,身形在空气中掠出一道残影,哗啦撞翻了厨房的木门,已经进入室内。眼见后窗棂当啷一声掉下来,情知室内偷袭之人已经翻窗逃走,毫不犹豫一脚蹬在窗户上,立刻将后窗炸的木屑横飞,露出一个大洞。这一招也是为了防止偷袭,陈龙看清楚室外一人背影已落荒而去,喊了声:“我要抓活的!”立刻从破洞里钻了出去,展开轻功狂追刚才铁箭偷袭之人。

陈龙这句话,当然是对身后那几大队长喊的,让他们去抓伊健妓妾,实际上在陈龙撞破厨房门的时候,吕常等人早就扑了过来,与伊健妓妾斗在一处。伊健妓妾虽勇,但轻功平平,只好挥刀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青龙特战师几位大佬,三下五除二就被击落了波斯刀,同时脖颈上挨了两掌,顿时倒地昏迷不醒,吕常命人捆了个结实。抬头一看,主公已经拎小鸡般抓着另一个,同样也是昏迷不醒,施施然回来了。

原来,陈龙轻功本就卓绝,团息功四重大成,更是如虎添翼。那人两条腿跑的虽比的上草原上的野马,但不到十分钟就被陈龙追上,那人正回头观瞧,忽见陈龙就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差点吓得犯了心脏病,脚下一乱,正好绊在河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顿时将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陈龙得来全不费功夫,顺手抓起此人胜利归来。

吕常将两人都绑了个结实,陈龙命拖进厨房,用水泼醒。那铁箭偷袭之人也是胡人模样,但明显是个白种人,高眉深目,大眼溜精,头发卷曲,胡须深重。被凉水一激,都醒了过来,一起怒目看着陈龙一众。

陈龙干笑了一声,说道:“胡人汉人本是一家,我不过是问个道路,顶多再借个木排,何至于竟要偷袭于我?今天不说个明白,将你二人绑一起沉了渭水。”那二人齐齐哼了一声,都是默不作声,显然是悍不畏死。

陈龙见硬的不太行,又来软的,说道:“这位就是治元多兄吧?两位兄台一直不相信我,那就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本是陈仓县大户之子,姓槐名杨,乃是河西小月氏人之后。两位的名头,确实是听族人大佬说起过,因为二位名字比较怪,就记住了。刚才听伊健妓妾兄提起治元多兄大名,方才相认啊。没想到两位兄台误会了。”

那治元多明显厚道一点儿,闻言意动道:“口说无凭。既然是小月氏人之后,可有什么凭据?”

陈龙哪里有什么凭据,随口道:“我家族移居汉地多年,哪里还有什么随身凭据?不过小月氏人渊源,吾给两位说一遍取信。”

“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别也,旧在张掖﹑酒泉地。月氏王为匈奴冒顿所杀,余种分散,西踰鳂领。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诸羌居止,遂与共婚姻。及骠骑将军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开湟中,于是月氏来降,与汉人错居。其从汉兵战,随埶强弱。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名母姓为种。其大种有七,胜兵合九千余人,分在湟中及令居。又数百户在张掖,号曰义从胡也。两位看我说得可对?”

这番话一般汉人哪里说得出,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哪里知道陈龙就是照着光脑念出来的,治元多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胡人兄弟。如此说来是误会,却不知兄台带着大队出来作甚?”

陈龙装作悲叹道:“既然两位兄台见问,实不相瞒,弟久在汉中做生意,这次家中遭了变故,被盗贼杀了家中老人,吾妻也被掳走。吾带人归家,悔之无及,几番查探,发现劫匪向西而来,故追踪至此。本来想问两位兄台可曾见过贼踪,却不料被两位兄台误会。来人!速速松绑!”

吕常亲自过来送了绑绳,又将两人的钢刀和弓矢奉还。那治元多明显有些义气,感激道:“谢过兄台以德报怨之恩。我两个与兄台不打不相识,一见如唔。没想到兄台武艺如此高强,家中却遇到此等恶徒,我卢水胡人当尽力帮着寻找踪迹。”那伊健妓妾却是一言不发,似乎颇为阴狠,对陈龙的话也没有深信。

陈龙点头道:“多谢治元多兄,若能如此最好,我等势单力薄,正要求兄台族人相助。却不知此去天水,路上可有贵族人眼线?那天水城防是否严格?”

治元多推了一把伊健妓妾道:“哈哈,都是胡人兄弟之后,妓妾你把锅里的肉捞出来大家分分!边吃边商量办法吧。”那伊健妓妾走过去把大铁锅盖子一掀,立刻一股浓浓的羊肉香气弥漫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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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乱华前奏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唐王翰《凉州词二首其一》

话说陈龙和青龙特战师团四大队长齐齐出手,将卢水胡人首领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手到擒来。陈龙自称小月氏人之后,又亲口说出小月氏人南迁与羌族、汉族混居通婚的历史,终于取信于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两人。

陈龙命人将两人释放,那治元多表现的比伊健妓妾热情的多,刚好羊肉已经煮熟,大铁锅盖一开,立刻整个房间里都是芬芳四溢。治元多又不知哪里变出一坛子美酒,请了陈龙到旁边一间正房坐定叙话,陈龙让诸葛瑾作陪。

桌上是大碗的羊肉,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治元多将美酒倒进空碗,颜色如同红色琥珀玉石,正是西域常见的葡萄美酒。治元多举碗道:“槐杨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大草原规矩,先痛饮三杯再说!”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陈龙见伊健妓妾也仰脖子就干,不由暗道痛快,抓起酒碗道:“还要仰仗两位兄台帮衬!”说罢也是一饮而尽。酒如喉管,一股单宁味道令芳香四溢,正是后世葡萄酒之美味。诸葛瑾有样学样,四人连干三碗,方才哈哈笑着开始撕扯羊腿分食。

陈龙嘴里嚼着美味的羊肉,含混不清道:“两位兄台,听说那天山深处,伊犁河畔,盛产葡萄美酒。弟甚是向往,可惜从未能去过。”

西域自古就产美酒,而西域美酒也不再是单纯的美酒,酒文化早已渗透到历史、人文、政治、经济、军事、医药,甚至爱情之中,三千年的西域酒文化在后世慢慢晕染开,如醇香四溢,如花般绽放。而男人间的兄弟之情,更是无酒不欢。

那治元多笑道:“若非伊健妓妾和那边有关系,哪有咱们今天这坛子美酒。槐杨兄弟,你的事情,就是为兄的事情,且放宽心。从这里到天水,尽有我卢水胡族人散布。就算是想进入天水城,我族人也有的是办法。”

陈龙大喜道:“如此就多谢治元多兄了。”说罢又倒上新酒相敬。那伊健妓妾仍是不言不语,却是酒到杯干。

慢慢酒酣耳热,治元多又道:“槐杨兄弟,这样,我二人陪你到天水城外。沿路我们的族人不少,帮你打探可有这样一组可疑的劫匪通过。不过,等你进了天水城,就是咱们兄弟分别之时。”

陈龙顺口问道:“多谢兄台!不敢打扰兄台过多。你族这次来了多少人?”

治元多道:“逃难嘛!全族都来了,怕不有上万人?赶牛放羊的,都在觅地安身。”

陈龙心里,就是微微一惊。胡人南下,正是五胡乱华前奏。整族迁徙,除了确实遭遇自然灾害的原因之外,或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

想了想陈龙举杯道:“这渭水边看来倒也水土丰茂。两位兄弟这么多族人,何不就在此地扎根?”

治元多想都没想,摇头道:“兄弟,哪有如此简单的事儿。且不说天水的守军对我们不欢迎,就算他们不插手,渭水边上像这样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大部分还都被原住民占据。不瞒兄弟说,这地方也是我几百族人抢来的,河滩上可是添了几座新坟呢。”

陈龙微微点头,说到底卢水胡人逃荒到此处抢食,怎么可能不和原住地的羌人、胡人和汉人冲突。举杯敬酒已毕,陈龙又问道:“那两位兄长欲带着族人何往?若是东去,就是西京长安,自然守卫森严;若是南往,过了秦岭乃是汉中,那里有大将马超马孟起镇守,听说都是青龙军的地盘。”

一直没说话的伊健妓妾显然在观察陈龙的表情,此刻忽然开口道:“槐杨兄弟,你既然在汉中做生意,听说那地方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不少遭遇旱灾的羌人、氐人甚至巴人都聚集到汉中附近就食。那里的部队又是如何对待流民的呢?”

伊健妓妾此言一出,陈龙心里如同电光石火,瞬间清醒过来。巴氐人首领李虎带着他那些板盾蛮,现在就在汉中抢食,而卢水胡人整族迁徙,莫不是与此事有关?渭水边容不下这么多卢水胡人,难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是汉中平原?若是与李虎合兵一处,两族合计人数将超过五万人,到时候养精蓄锐,谋夺汉中,再夺成都,西南一隅将不复姓陈或者姓刘。难道这才是卢水胡南下的真正目的?

陈龙越想越真,正史中在蜀中成汉立国的,正是这个李虎的孙子李特。始皇时期,巴蜀苴三国被秦国所灭,巴人徙至多处,以骁勇善战著称。无论在秦楚之战,还是汉王刘邦的军队中,抑或是刘备的野战部队中,巴人都是属于先锋队或者敢死队一类的角色,相传蜀汉后期的大将王平就是这一支部队的统帅,而王平就是宕渠人。

正史中,皇后贾南风掌权时期,秦、雍两州连年干旱,天水、扶风、略阳等六郡人多饥乏,流民十万,纷纷涌入汉中,并上奏希望进入巴蜀之地、天府之国以求一饱。但朝廷不允,只是派了一个御史李宓前去安抚,并监督流民不准踏入剑阁。没想到李宓在接受流民的贿赂之后,上奏朝廷同意流民入川,自此五胡乱华终于一发而不可收。

在这些流民之中,就有李虎的后代李家五兄弟:李特、李辅、李庠、李流和李骧。这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两人的卢水胡人南下汉中,只是这股大潮的冰山一角。

陈龙心中惊疑,却是暂时苦无良策,只有盼着马超、徐庶快快回到汉中,帮助马岱稳定住局面。面对着两个异族之人,虽然明知道他们想去干什么,陈龙却深感无能为力,只能盼着自己教给徐庶的将流民全部安置在阳平关外的对策能够收到一些效果。

陈龙心中念头千回百转,抬头忽见伊健妓妾的眼光正霍霍望着自己,不由哈哈一笑举杯道:“妓妾兄弟,你先告诉我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我就告知兄长汉中近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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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围炉叙话

第五百零三章围炉叙话

话说美酒飘香,羊肉当炉,陈龙、诸葛瑾与治元多、伊健妓妾这对儿胡人兄弟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手机端几杯酒下肚,治元多言语试探,似乎颇有结好之意。

陈龙渐渐明白,凉州本是民族驳杂,互相争斗不息,因争夺牧场和资源世代结仇。但在这场大旱灾面前,却涌现出许多高瞻远瞩的领袖,带领大家去寻一条全族的活路,而目标首选是富足的汉和丰饶的益州。

原大乱,没有统一的政权,不能压制游牧民族的入侵,确实给了周边的这些少数民族趁乱抢掠地盘的机会。可是,自己的意外穿越到来,绝不能再让五胡乱华的历史重演。但是该怎样才能化解这一段危机呢?

五胡乱华这样一段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历史,绝不是陈龙一己之力可以消弭的。陈龙暗暗咬紧牙关,要不是迅速建立大一统帝国,派出自己所有的虎将去保卫和震慑边疆,把异族彻底打服,再为他们带去先进的畜牧科技,给他们温饱;要不是采用分化和融合的民族政策,签订一系列合约,甚至胡汉和亲,承认少数民族的合法地位,用条约的形势确定他们的自治区域。诸葛亮平定蜀南,七擒孟获,采用的是前者;而李世民将游牧民族一视同仁,采用的是后者。而自己更倾向于后者。

陈龙微微沉吟之际,那伊健妓妾一直目光灼灼盯着陈龙。此人武功如此高强,虽然自称胡人,但却来历不明,治元多的招揽可以说太过冒险。想到此处,一直没说话的伊健妓妾忽然开口道:“槐杨兄弟,你既然在汉做生意,听说那地方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不少遭遇旱灾的羌人、氐人甚至巴人都聚集到汉附近食。那里的部队又是如何对待流民的呢?”

陈龙闻言,放下手里酒碗,先哈哈一笑道:“妓妾兄,这个事儿我最清楚。不过,你可否先告诉我,兄台这个名字是谁给取的呢?”

诸葛瑾正喝了半口葡萄酒,闻言忍不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忙用手捂住口鼻。他自从知道伊健妓妾这个名字,一直想笑又不敢。陈龙这一插科打诨,气氛顿时轻松下来,那伊健妓妾倒也没有生气,笑道:“槐杨兄弟,这个事儿要怪小时候部落里来的汉家茶叶商人,他将我名字的胡语发音翻译成汉语伊健妓妾,那时没人懂什么意思,很快叫开了。后来才知道被那商人调侃,但大家都叫的顺口了,也不改了,一直叫到现在。”

陈龙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却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妓妾兄弟。”那伊健妓妾不解道:“什么礼物?”

陈龙道:“既然是名字的发音,我送给兄弟两个汉字做礼物。这两个字是吉庆,代表吉祥喜庆,欢乐祥和,是大大的好词,可代替妓妾这两个字。”

伊健妓妾喃喃念了几遍吉庆,大喜道:“多谢槐杨兄弟赠名之德!如此我以后都叫做吉庆了!”那治元多也欢喜道:“吉庆兄弟,恭喜恭喜!!来来来,改名字乃是大事,当喝一大碗!”三人笑着一起喝了一碗葡萄美酒。

放下酒碗,陈龙主动说道:“在下在汉经商多年,见过不少流民进入,大部分都是因为原战乱前来避祸的汉人。先时,五斗米教主张鲁虽然怀柔,但采用驱赶到益州的政策,后来,马超进驻汉,采用南乡候的政策,给流民荒地耕种,同时轻徭薄赋,让他们自己用劳动解决温饱。两位兄台,小弟有一言相劝,那南乡候陈龙的青龙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到了汉安顿族人,有块牧场自给自足最好,千万不要得陇望蜀。”

这得陇望蜀的意思,本意是已经取得陇右,还想攻取西蜀;喻得寸进尺,贪心不知满足,贪得无厌。东汉初年,隗嚣割据陇地,公孙述割据蜀地,都自立为王,二人相互勾结,对抗朝廷。建武八年,光武帝刘秀与大将岑彭率军攻破天水,岑彭又与偏将吴汉把隗嚣包围在西城。公孙述派兵来援救隗嚣,驻扎在邽,光武又派盖延、耿弁包围之,自己回兵东归。回到京都,刘秀给岑彭去信说:两城若下,便可带兵向南击破蜀虏。人若不知足,即平陇,复望蜀。意思是平定陇后不应满足,紧接南下平定蜀。后来既平陇,复望蜀演变为成语得陇望蜀,意思也变成形容得寸进尺,贪心不足了。

陈龙用这得陇望蜀的典故,用在这兄弟俩身倒也贴切。那治元多眼珠连转,消化着陈龙话语里的意思。汉虽然富足,但却有青龙军坐镇,李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若是能划一块地给全族活命,又何必非要造反抢掠?不过,若是自己在汉安分守己,整个事件背后的那个人,会让全族人安稳度日吗?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治元多不由微微叹息,将碗酒一饮而尽。

几番言语之后,各人心情各异,羊肉和美酒已堪堪用尽,诸葛瑾站起身道:“主公,天色尚早,何不出发去找主母?”那治元多闻听道:“刚才我为槐杨兄弟打算,若想进入天水,恐怕你的属下需要化整为零才好。而且,你们这身行头,恐怕也禁不起盘查。”

伊健吉庆说道:“我等且一起出发。路遇到族人,一面探听劫匪行踪,一面更换服装便了。装扮成我族之人,要进天水容易多了。”

陈龙心一颤,问道:“卢水胡人远道而来,难道可以自由进出天水?”伊健吉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道:“城内富人需要奴仆,养牛养马,粗重活计,经常有雇佣外地流民者,只因价格便宜,求口热饭行。”

陈龙点头,心暗暗猜疑,这卢水胡人远道流落至此,不但没有被人驱赶,天水守将竟然会任他们在此等河谷居住,还放任城内人雇佣他们做工,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零四章 天水羌笛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唐王之涣《凉州词》

话说陈龙、诸葛瑾与伊健吉庆、治元多一番围炉叙话,在美酒和羊肉的催化下,四人得以称兄道弟,言谈渐渐融洽。酒肉堪堪用尽,诸葛瑾提醒陈龙出发去天水,四人遂结束了这场对胡汉之争意义重大的饭局。

四人齐齐上马,望渭河边小路向着天水方向进发,吕常等四十骑遥遥跟在后面警戒。沿路果然有不少卢水胡人的聚居地,伊健吉庆和治元多带着陈龙前去了解情况。陈龙注意到除了卢水胡人之外,实际上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部族也在渭河边搭设营帐落脚,吉庆和治元多都是骑马直接经过,并不停留。

趁着撒尿的功夫,诸葛瑾终于有机会与陈龙单独说话。两人并排站在杂草前,诸葛瑾一边掏出丁丁一边道:“主公,这伊健吉庆和治元多说话不尽不实,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龙知道诸葛瑾绝不是笨蛋,皱眉点头道:“子瑜,看出什么来了?”

诸葛瑾道:“首先,治元多说族人要去汉中就食,这话破绽很多。武威郡大旱,天水郡没有,你看刚才他们占据的渭河边草场,足够他们族人畜牧放羊。既然此处有草有水,已经满足需求,为何偏要去汉中?难道是必须去汉中闹事抢粮抢地才算完成任务?那汉中和天水的区别,不就是土地上所属的主公不同吗?”

陈龙微微点头,问道:“还有呢?哎呀,你都尿我鞋上了。”

诸葛瑾赶紧把丁丁换了个方向,结果那个方向是逆风,结果一泡尿倒卷回来,又撒了自己一裤管儿。诸葛瑾连忙一边抖着裤子一边继续道:“其次,天水驻军对如此多胡人压境,竟然能不急不躁、和平相处,想来也是奇怪。不但任由他们抢占了渭河边天然草场,还任其出入天水城郭不加约束,他们就不怕胡人趁机闹事吗?主公一直对胡人出现在汉中忧心忡忡,而天水主将却不急不躁,不由令人心生疑惑。”

陈龙此刻尿完,盯着诸葛瑾道:“子瑜,你口误了,我可不是你的主公。”

诸葛瑾登时以手掩鼻,脸色由白转红,连声咳嗽掩饰尴尬。忽然闻到手上一股尿骚味儿,才想起来刚刚用手擦抹过裤子上的尿液,不由呸呸呸吐了几口,脸上皱成了八十岁的老头儿,盛开了一朵儿菊花。

陈龙忍住不笑,叹息道:“子瑜真是良臣,比你弟弟不遑多让。你说的一点儿没错,这背后还有没有更深的阴谋,我们需要时时警惕,以免被人算计。而且,你看渭水河边,并不止是卢水胡人一族,还有不少其它部落的胡人、羌人,聚集到了此处。不瞒子瑜说,来天水之前,吾在长安已经让马超、徐庶火速回汉中,以备李虎部众为患汉中。”

诸葛瑾挑起大拇指道:“主公大司马真是高瞻远瞩。这治元多如此热情,似乎想招揽大司马为他所用,想是看到你武功高强之故,正好将计就计。”

陈龙点头掩住口鼻,哈哈一笑道:“多谢子瑜提醒。你这只手顶风臭过十里,快去河边洗洗吧,哈哈哈!”诸葛瑾这才红着脸去了,心想哪有这种臭法,主公大司马说话真夸张。

沿路几番问询,还真有牧民看到过李儒小队约百余人,却看不清马队里是否混有女人。初步确定,李儒等人确实是向天水方向去了。既然有点眉目,几十人加快了马速,天黑前终于看到了天水城郭。

天水城在渭河北麓,城墙压着渭水而建,形成天然护城河。城墙虽不甚高,却十分坚固,城垛上留有三个箭孔,若要是野战攻城,必然遭到守军密集的箭雨伺候。西凉铁箭本就威力强大,西凉军箭雨更是名扬天下,拥有强大的战力。陈龙仿佛看见密密麻麻的青龙军填平了渭水,爬上城头之际,被密集的箭雨射穿身体,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如果能不打攻城战,还是尽量不要打,用谋略或者用政治来和平解决,胜过白白牺牲自己青龙军士兵的生命。

四十余人早已换好胡服,化整为零,趁着即将关闭城门的刹那,成功混进了天水城,守门士兵果然没有留难,马匹都留在了渭河南麓的一小片密林之中,交给几个特战队员看管,预留了逃跑后路。

城门右手是个大棚,有不少穿着破烂的胡人聚集,显然是用于给胡人奴隶临时栖身之所。诸葛瑾和吕常二人也是一身破烂胡服,到已经闭锁的城门边查看。伊健吉庆和治元多拉着陈龙,进入大棚中查找。甫一进大棚之门,传来一股腥臭,原来不少胡人找不到工作,就在这里席地过夜,可谓屎尿不禁。陈龙一眼望去,发型、服色、肤色、体型真是形形*,口音也是奇奇怪怪,心想这西凉地方民族之驳杂,也算绝无仅有。

吉庆找到几个族人问起劫匪一事,那几个族人显然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回忆道:“有啊有啊!大概就是五日之前,天水城里有个张将军,似乎亲自将几十匹人马迎接进城,我等几人当时就在这大棚里,不准外出。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劫匪?”

陈龙心想这年头兵匪不分,你们胡人对汉人不也是烧杀抢掠。开口问道:“可看到队伍中有一个美貌妇人”

其中一个族人似乎陷入回忆道:“似乎是有的。那一日我偷偷透过大棚的漏洞向外窥看,确实见到一匹马上有个素装妇人,不过脸上蒙着重纱,看不清是否美貌。”陈龙心知很有可能就是貂蝉,不由且喜且悲。喜的是事情终于有所眉目,自己终于可以设法营救爱妻,悲的是貂蝉还在劫匪身边,也不知有没有受到李儒的侵犯。

与此同时,那伊健吉庆和治元多却在旁边窃窃私语多时,此刻治元多走过来道:“槐扬兄弟,且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出大棚,陈龙喘了口气问道:“两位兄台有何话说?”

那治元多有些难为情道:“槐扬兄弟,不是我们不帮兄弟这个忙。但是,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些你口中的劫匪,却是被张将军迎接进去的。这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我们决不能用整族人的生命去冒险。恐怕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陈龙顿时明白过来,如果说治元多和伊健吉庆是卢水胡人领袖,还不如说他们整族一直仰西凉军鼻息而活,说不定这次南迁还是西凉军高层的授意。既然是张横将李儒迎接进去,说明自己口中的劫匪,很可能和西凉军根本是一伙儿的。因此,伊健吉庆和治元多为了族人着想,只能赶紧置身事外,能不去张横那里揭发他已经是很讲义气了。

陈龙微微点头,正要说话,那伊健吉庆忽然走了过来,刷的拔出他那把波斯刀。陈龙肌肉为之一紧,只听那伊健吉庆说道:“槐扬兄弟,是我兄弟不讲义气,理当谢罪。这把刀随我多年,今天就转赠给你,万望笑纳。日后若是有缘也好兄弟相认。兄弟啊,以后凡是遇到卢水胡人,可出示此刀,我族人无不认识,一定会给您提供帮助。”说着,将波斯刀塞入陈龙之手,与治元多转身进入大棚,消失不见。

陈龙手握刀柄,不禁喉头一酸,恰好大棚里一股羌笛之音升起,笛声忽而幽幽咽咽,忽而明亮清脆,忽而惆怅婉转,忽而又铁马金戈,令人不由得陷入虚幻迷离,闻之实在动人心魄。那笛声仿佛是诉说羌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传达着羌人对无尽草原的思念和向往之情,那也是一种深切入骨的思乡之情,一点儿也不比江南诗人的思乡之情淡泊。

一曲悠扬的羌笛声远去,陈龙不由听的痴了,紧握着波斯刀,口中不禁吟诵出王之涣的千古名句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刚刚回到身边的诸葛瑾忽然听到陈龙念出一联七言,脱口而出道:“好诗好诗!”一句话惊醒了陈龙,只见诸葛瑾面带喜色,将右手在陈龙眼前摊开。陈龙定睛一瞧,诸葛瑾的手心中央,正是一颗圆滚滚的青灰色檀木念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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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一时瑜亮

第五百零六章一时瑜亮

既生瑜,何生亮!--------明罗贯中《三国演义》周瑜绝命词

话说摇摇曳曳的扁舟之中,诸葛亮提起孙策身边谋主,鲁肃竟一时无言。江东孙策以下可谓星汉灿烂,周公瑾却无疑是最亮的那颗星。

鲁肃整理思绪微笑道:“说起此人,确实是个青年才俊,可谓惊才绝艳,比孔明大了稍许,正是孔明的好对手啊!”

周公瑾乃宦门之后,庐江士族大家子弟,洛阳令周异之子,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曾官至太尉。

正史中,周瑜个子很高很壮,姿貌英俊潇洒,偏又精于音律,是偶像级别的人才。年少时就与孙策交好,二十一岁起随孙策奔赴战场平定江东。后孙策遇刺身亡,孙权继任,周瑜将兵赴丧,以中护军的身份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建安十三年(公元二百零八年),周瑜率军与刘备联合,于赤壁之战中大败曹操,由此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基础。又率军大破曹仁,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

周瑜不但智谋无双,而且风流倜傥,兼且性度恢廓,孙权称赞周瑜有“王佐之资&amp;quot;,范成大誉之为“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宋徽宗时还追尊其为平虏伯,位列唐武庙六十四将、宋武庙七十二将之一。追寻他壮丽的一声,从丹阳借兵,到官居要职,再到成为安邦重臣,联刘破曹、大破曹仁、最终三十六岁病卒巴丘,令人可歌可泣。

正史中,周瑜和鲁肃之间,实乃忘年之交。周瑜在做居巢县长认识了鲁肃,认为他非同寻常,就主动与他相交,两人建立了如同春秋时公孙侨和季札那样牢不可破的朋友关系。

建安三年(公元一百九十八年),周瑜和鲁肃一同回到吴郡。孙策闻周瑜归来,亲自出迎,授周瑜建威中郎将,调拨给他士兵两千人,战骑五十匹。此外,孙策还赐给周瑜鼓吹乐队,替周瑜修建住所,赏赐之厚,无人能与之相比。孙策在发布的命令中说:“周公瑾雄姿英发,才能绝伦,和我有总角之好,骨肉之情。在丹阳时,他率领兵众,调发船粮相助于我,使我能成就大事,论功酬德,赏赐还远不能回报他在关键时刻给我的支持呢!”周瑜时年二十四岁,吴郡人皆称之为周郎。

因庐江一带,士民向来佩服周瑜的恩德信义,于是孙策命他出守牛渚、后来又兼任春谷长。

建安四年(公元一百九十九年),孙策要攻打荆州,拜周瑜为中护军,兼任江夏太守,随军征讨。十二月,孙策率周瑜等人攻破皖城,虏获袁术手下刘勋家人及他们部下的男女亲族,其中桥公二女皆国色天姿,孙策自纳大乔,周瑜纳小乔。孙策对周瑜说:“桥公之女,虽经战乱流离之苦,但得我们二人作女婿,也足可庆幸了。”接着进攻寻阳,败刘勋,第二年年初讨江夏,又回兵平定豫章、庐陵。周瑜留下来镇守巴丘。

建安五年(公元二百年)四月,孙策遇刺身亡,时年仅二十六岁,临终把军国大事托付给孙权。孙权统业时,年龄尚小,只有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数郡,其偏远险要之处也尚未全附。英雄豪杰散落在各个州郡,并未和孙氏建立起君臣之间相互依赖的关系。张昭和周瑜等人认为孙权能与他们一起成就大业,所以倾心服侍他。

周瑜从外地带兵前来奔丧,留在吴郡孙权身边任中护军,同长史张昭共同掌管军政大事。当时孙权只是将军,宾客礼节都很简单,唯独周瑜用君臣的礼节表达对孙权的支持。周瑜有一次对鲁肃说道:“过去马援答复光武帝说过,‘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如今我的主人孙权亲信贤人智士,接纳奇才异能,我听说古代哲人的神秘论证,接承天命替代刘氏者,必定起于东南,推算历数观察形势,最终会造建起帝王基业,与天命相符合,也正在东南。正是有识有志之士归附英杰的时代。我正通晓此理啊!”并向孙权推荐鲁肃,说他有才干,可为辅佐之臣。建议孙权应该多方搜罗鲁肃这样的人才,以成就大业,不能让他们流散外地。

曹操在官渡之战打败袁绍后,在建安七年(公元二百零二年),下书责令孙权送人质到曹操这里。孙权便召集群臣会商。大臣们众说纷纭,张昭、秦松等重臣犹豫再三,不能决断。

孙权本意不想送人质。于是,他只带周瑜一人到母亲面前议定此事。周瑜分析道:“当年楚君刚被封到荆山边上时,地方不够百里。他的后辈贤能,扩张土地,开拓疆域,在郢都建立根基,占据荆扬之地,直到南海。子孙代代相传,延续九百多年。将军您继承父兄的余威旧业,统御六郡,兵精粮足,战士们士气旺盛。而且,铸山为铜,煮海为盐,人心安定,士风强劲,可以说所向无敌,为什么要送质于人呢?人质一到曹操手下,我们就不得不与曹操相呼应,也就必然受制于曹氏。那时,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利益,也不过就是一方侯印、十几个仆人、几辆车、几匹马罢了,哪能跟我们自己创建功业,称孤道寡相提并论呢?为今之计,最好是不送人质,先静观曹操的动向和变化。如果曹操能遵守道义,拯救天下,那时我们再归附也不晚;如果曹操骄纵,图谋生乱玩火必*,将军您只要静待天命即可,为何要送质于人呢?”周瑜这番话,说到了孙权心里。孙权的母亲也认为该这样做,她对孙权说:“公瑾的话有道理,他比你哥哥只小一个月,我一向把他当儿子对待,你该把他当成兄长才是。”孙权便没给曹操送人质。

孙权每次下赐周瑜,一年到头都有一百件衣服,没有那个将领能与周瑜相比。对于孙氏,周瑜也说得上忠贞不二。《江表传》记载,曹操想使周瑜为自己所用,曾派善于辩说的蒋干前去游说周瑜,周瑜十分坚决的回绝了蒋干。天下的士人,因此愈加佩服周瑜。

建安十三年(公元二百零八年)秋,曹操率军南侵,占领荆州各郡,向孙权进逼。大军压境之际,孙权本意与曹操一战,向下询问计策。然而孙权的大臣们出现了主和、主战两派,重臣谋士张昭和秦松更是支持投降曹操。于是鲁肃劝孙权招回在鄱阳练兵的周瑜。

周瑜回到孙权身边,向孙权分析曹操与孙权两军的胜败关键,先是指出:曹军远途跋涉,疲惫不堪;天气寒冷,马没有草吃;北方人惯习陆战不擅水战,水土不服;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曹操的后患。既而进一步分析了曹军的实际力量,指出来自中原的曹军不过十五六万,而且所得刘表新降的七八万人,人心并不向曹。孙权感叹道:“曹操想要废汉自立很久了,只是忌讳二袁、吕布、刘表和我罢了。只留下我,我和曹操势不两立,你所说的话甚合我意,这是天把你赐给我了!”

孙权最终下定决心,拔剑砍掉桌子一角,说:“再有敢说投降的人,就像这个桌子一样!”

孙权命周瑜及程普等领三万人抗曹,途中在赤壁两军遇上,曹操军因有疾病,又不习水性,初战便败退,曹操引军至江北。周瑜便与刘备军在南岸设营,双方对峙。周瑜部将黄盖建议用火计将曹军打败,周瑜认为可行,命黄盖诈降。曹操果然中计,船舰全被烧毁,曹操北还南郡。

周瑜又与程普进军南郡,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率军驰援夷陵,大破曹军于夷陵城下,所杀过半。曹军乘夜逃走,途经木柴堵塞的险路,骑马者皆弃马步行。周瑜率兵追赶截击,获得战马三百多匹,军威大振。

周瑜率兵屯驻北岸,约定日期大战曹仁。周瑜亲自骑马督战,被飞箭射中右胁,伤势严重,退兵回营。曹仁闻周瑜卧病在床,亲自督帅士兵上阵攻击吴兵。周瑜奋身而起,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杀敌。

经过一年的交战,周瑜对曹仁杀伤甚众,使得曹仁只好弃城而走。孙权任命周瑜为偏将军,兼仁南郡太守,并把下隽、汉昌、州陵三个县作为他的奉邑,让他屯兵于江陵。赤壁之战后,周瑜向孙权献计软禁刘备,直接管理刘备阵营的军队部属,孙权认为曹操在北方仍需牵制,又认为刘备恐怕难以控制,所以没有采纳。

建安十五年(公元二百一十年),孙权批准了周瑜提出征伐益州的方案,周瑜返回驻地江陵,行至巴丘突然病卒,年仅三十六岁。孙权听闻哭泣道:“公瑾有王佐之资,然而寿命短促,我还能依赖什么呢?”又亲自穿上丧服为周瑜举哀,感动左右。周瑜的灵柩运回吴郡时,孙权到芜湖亲迎。孙权称帝后,对公卿说:“如果没有公瑾,我是当不上皇帝的。”

诸葛亮和鲁肃的舟船一路飘向江夏,经过襄阳水域,大批战船出现在汉江水面上,远看如同云帆之海,分外壮观。诸葛亮立在船头,心里还在回味鲁肃对周公瑾的评价,如此这般的周公瑾,真渴望与他相会。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周公瑾无疑是最值得自己认真对待的人。

鲁肃忽然一指前方,只见一艘旗舰逆风破浪而来,船头稳稳立着一员大将,满脸胡子拉碴,浑身水靠皮甲,却散发着野人般动人心魄的魅力,哈哈笑着大声道:“诸葛军师!子敬军师!甘兴霸奉主公之命,特来迎接二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零七章 梦若二雪

第五百零七章梦若二雪

蝶粉蜂黄大小乔,中庭寒尽雪微销。--------南宋吴文英《浣溪沙琴川慧日寺蜡梅》

话说诸葛亮和鲁子敬一叶扁舟沿汉江顺流而下,一路饱看沿岸美景,品评东吴人物。此日已到了襄阳,凭栏远眺,只见城郭巍巍、码头繁华,诸葛亮、鲁肃都不由思念故园,只因主公给的重任在肩,只好过家门而不入。船行甚速,直奔下游江夏而去。

正在遥望故园山川,忽见大批战船,从傍边的军港葫芦口鱼贯而出跟了上来。当先一艘旗舰,以铁皮包着船头,左右女墙高高耸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垛口和射箭孔,防护板上蒙着生牛皮,高高的瞭望旗杆上一枚青龙大旗高高飘扬。一员大将在船头如钢枪般挺立,全身水靠短打扮,露出发达的四肢肌肉,皮甲背心后面背着双刀左右交叉,细看浓眉大眼,满脸胡茬,威风凛凛,散发着迷人的男性魅力,正是青龙水军军团长甘宁甘兴霸。

诸葛亮大喜,他在襄阳成长时,虽然与武将不是一个圈子,但这个甘宁甘兴霸特别喜欢逗他,每次相见都是尽欢而散。而甘兴霸操练水军之余,还频频到诸葛家那里做客,据说是看上了诸葛亮的大姐诸葛梦雪。

可惜诸葛梦雪与蒯家的公子有婚约在身,甘宁失望之余,又看上了二姐诸葛若雪。梦雪和若雪都是兰心蕙质,兼且美貌天成,自然不少人追求,甘宁追求若雪,却遇到了一个太过强大的情敌,庞家的大公子、庞统的亲大哥、如今的襄阳主簿庞山民。

原来,诸葛孔明的父亲诸葛珪故去之后,跟着叔父诸葛玄南迁的,除了弟弟诸葛均,还有两个姐姐诸葛若雪和诸葛梦雪。这两位姐姐可不止是名字好听,而且都是花容月貌,与江东桥家的大乔、二乔小姐并称于荆襄南国。事实上有诸葛亮这样一位聪明弟弟,若雪和梦雪不但识文断字,而且也是聪慧异常。刘茜待她们俩如同对待甄宓,而教育她们也是不遗余力。

关于爱情,老大梦雪却是懵懂无知。当初梦雪还小的时候,诸葛玄与襄阳蒯越蒯异度订有婚约,将梦雪指婚给了蒯越的侄子蒯祺。但后来诸葛玄在争夺豫章太守的战斗中,由于轻信和清高被叛军杀害,诸葛家顿时陷入落魄无依的状态,以蒯越兄长蒯良为首的蒯氏家族大佬,有了坚决悔婚之意,欲要逼迫诸葛家解除婚约,只有蒯越因为与死去的诸葛玄之间的朋友义气而犹豫不决。

当时还是刘表当政,襄阳六大家族庞、黄、蒯、蔡、马、习正如日中天,家族之间通婚引为传统,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时陈龙并未夺取襄阳政权,诸葛亮见与蒯家矛盾不可调和,为了避祸,曾一度带全家躬耕于南阳。而时移世易,日月换了新天,陈龙的到来将年轻的诸葛亮迅速提拔为青龙军总军师,诸葛家从此崛起,庞氏家族、黄氏家族和马氏家族均是唯陈龙马首是瞻,连习氏家族的优秀子弟习祯都已经到了襄阳城主府成为长史,只有蔡氏家族随刘表家族发配琼崖为建设海军劳动改造,蒯氏家族虽然低调保住了襄阳地位,但由于蒯良和蒯越没有正式声明支持陈龙,也不出山做官,整个蒯氏家族声望已经大不如前。

正史中,蔡、蒯、庞、黄四家都和诸葛家族建有姻亲关系。刘之所以三顾茅庐,恐怕也是因为很清楚如果想在荆州立足,就必须要与荆州大族搞好关系,而诸葛亮则是一个最佳入口。刘表能够控制荆州,主要就是依靠了荆州的两大家族——蔡家和蒯家,而诸葛亮的大姐夫蒯祺正是蒯家的子弟,二姐夫则是庞氏家族长子庞山民。同时,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是荆州地区名士,同时也是六大豪族——黄家的代表人物之一,黄承彦的妻子姓蔡,其父为蔡讽,而蔡讽就是刘表手下的重臣大将蔡瑁。蔡讽的**又嫁给了刘表,生子刘琮,深受刘表喜爱。因此,黄承彦不但是蔡瑁的姐夫,同时也是刘表的连襟。诸葛亮娶黄月英后,刘表也就成了诸葛亮的姨夫,刘表的儿子刘琦、刘琮则与诸葛亮是表兄弟……原来这一大家子都是亲戚,诸葛亮最终选择了胳膊肘往外拐,帮刘备谋得了荆州。

但诸葛家崛起之后,涉及到梦雪的婚事,蒯家却是再次反悔,谋求与诸葛家迅速完婚。诸葛梦雪却迟迟没有答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蒯良悔婚的阴影尚在。诸葛亮和大姐梦雪受到刘茜后世思想影响,对爱情主张自由恋爱。梦雪倒是见过蒯祺,也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世家公子,可是梦雪心中,却忘不了那张野人般充满男人魅力的脸,那张脸属于青龙水军军团长,大将甘宁甘兴霸。爱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诸葛亮如此聪明,早就看出了大姐的心思,因此也有意撮合甘兴霸与大姐梦雪的婚事。他对当初蒯良悔婚的事情记忆犹新,可谓深恶痛绝,因此带来的举家北迁南阳卧龙岗,正是这种心境的真实写照。

可是,当时那种时代大环境大背景之下,男性悔婚可以,女性悔婚却会被社会所不容,女性很可能背上不贞不洁的骂名。因此,梦雪无法下定决心逃离世俗牢笼。诸葛亮替大姐谋划,虽然主公陈龙十分开明,但也不可能马上就有妥善的办法,诸葛亮还需要找时间让陈龙发话,寻找能够名正言顺解除婚约的依据。

诸葛亮由甘宁想到大姐梦雪的幸福,可甘宁追求大姐不成,现在追求的却是二姐若雪。若雪性格活泼,如果说大姐梦雪是塞上冰雪,二姐若雪就是枝头红杏。可惜若雪虽是自由之身,对甘宁却是若即若离,与庞家大公子庞山民却是打的火热。甘宁见一个爱一个,对两位诸葛大姐二姐都是爱慕有加,搞得诸葛亮颇为头疼。

其实无论是哪个姐姐嫁给甘宁,诸葛亮都心甘情愿,因此心目中早把甘宁当姐夫对待。此刻见了大船上的甘宁,早就喜的翻了心,频频招手之下,只见甘宁不等两船靠拢,纵深一个腾跃,跨过数米虚空,稳稳落在诸葛亮坐船船头。见诸葛亮满面风尘之色,笑道:“孔明老弟!多日不见,你成熟了额!”说罢又对鲁肃行了一个军礼,一道斜阳洒满胡茬,果然充满男人阳刚魅力。

诸葛亮笑语寒暄已毕,问道:“我那两个姐姐和弟弟都好吧?”甘宁微微一笑,神神秘秘说道:“就知道你只关心她们,不关心我。也罢!都出来吧!”最后一句,却是回头对着自己坐船大喊一声,只见大船的舱门一开,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和一位白衣儒服的公子,从船舱一涌而出,到船舷边向诸葛亮挥手,满脸都是笑靥如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零八章 姐弟情深

第五百零八章姐弟情深

话说甘宁旗舰甲板之上,舱门一开,涌出两个丽人,和一位白衣青年公子,都望着诸葛亮笑靥如花。诸葛亮大喜过望,对着对面挥手道:“大姐、二姐,小弟!”

原来,正在江陵操练水兵的甘宁,自从得到陈龙军令,要求他亲自护送诸葛亮和鲁肃到江东谈判,并为孙策抵御曹操助阵。甘宁兴奋之余,立刻与襄阳朱桓换防,整肃襄阳水军部队两万余人,大小战船二百余艘,准备好各类军需、粮草和辎重。待他一切准备停当,刚好侦知诸葛亮的船即将经过襄阳水域,立刻通知了部署出发。

行动之际,甘宁想起诸葛梦雪和若雪,亲自去与她们告别,若雪听说诸葛亮就要过家门而不入,死活让甘宁带她去船上见一面。梦雪也思念弟弟,甘宁拗不过若雪,于是带上二雪出门。不料出门之际,又遇上诸葛均回家,干脆都一起带来见面。

诸葛家终于姐弟团聚,他们自小就一起颠沛流离,因此感情十分深厚,见面自然十分亲热。六人一起进入船舱坐定,诸葛亮为鲁肃一一介绍。鲁肃还是第一次见诸葛家人,微笑寒暄轻语,尽显长者风度。若雪连珠炮般问道:“三弟!这趟你回来也不说一声,眼里还有你姐姐我吗?还要过家门而不入,你眼里还有大姐吗?你不知道大姐和我天天念叨你吗?也不遣人报个平安,这次幸亏甘宁大哥有心,要不然我们几个还以为你在长安伺候主公呢!”

诸葛亮苦着脸听二姐数落,心里却是甘之如饴,一看对面甘宁,居然也是苦笑着不敢言语,不由噗嗤笑出声来。甘宁平日霸气侧漏,偏是不敢招惹性如烈火的二姐,也算是一物降一物。若雪话音刚落,梦雪平静的声音响起道:“若雪!三弟新任军职在身,自然忙一些。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三弟是做大事的人,咱们都要支持他才是。”梦雪语声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若雪哈哈一笑道:“大姐总是向着三弟说话!”

甘宁好不容易找到点空隙,连忙插话道:“若雪小姐,现在可是军事行动,我私下带你们来见孔明,你可不能到外面乱说,尤其是那个庞山民。他整天顶着个原则脸,要是被他知道,说不定到主公那里告我一状。”若雪立刻柳眉倒竖道:“他敢!”

几人说说笑笑,舱内气氛十分融洽,诸葛亮关心大姐,拉到一边问道:“大姐啊,那蒯氏家族的婚约,你是否有了决定?依我说,就算是悔婚,也是因蒯家而起。”梦雪在那个时代的年纪还不结婚,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梦雪看没人注意他们说话,方才微微摇头道:“三弟,都说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好办法让我脱身?”诸葛亮道:“只要大姐同意,我自然会通过主公办到此事。只要主公开口,哪里轮到蒯家不同意。”

梦雪微微点头道:“虽然如此,若是有损女孩儿清誉,我情愿遵守婚约。”诸葛亮微微叹息,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就让我去办,保证不能让大姐清誉受损。不过,大姐退婚之后,也该重新谈婚论嫁。你看甘宁大哥如何?他可是一直喜欢你的。”

梦雪脸色微微一红,看了眼正与甘宁说的眉飞色舞的若雪道:“依我看,甘宁大哥和若雪倒是一对儿。”孔明心里一喜,大姐并没有当场拒绝,说明甘宁还有戏。随即说道:“甘宁大哥的心意,这次他和我一起去江东,待我摸个清楚,再和大姐汇报。”

两人回到桌旁,若雪立刻笑道:“三弟,你私下拉大姐过去,说什么私房话儿?”诸葛亮忙道:“哪里是什么私房话儿,俺是问问大姐,小弟在家里的表现如何?”诸葛均立刻不满道:“三哥,你终于有时间关心我了。”孔明摆出大哥架子抚掌道:“弟弟!你可知大哥现在就在主公身边效力?你可也要努力啊!”

诸葛姐妹三人同时惊讶道:“大哥!难道从江东去了长安效命?这可是个大消息!”言下之意都是不信。

诸葛亮挠挠头道:“大哥虽然是奉了江东孙策的命令出使长安,不过主公对大哥非常看重,现在就带在身边左右,引为伴当和智囊。”

若雪听说后喜笑颜开,梦雪却是珠泪盈然,唏嘘道:“犹记得昔年兵荒马乱,不得不随叔父南迁,大哥独自一人留在青州看护生病的母亲。如今若是能让我兄妹五人团聚,当一起祭拜天地父母。”诸葛均听了,回忆起幼年往事,也不由垂泪。

若雪啪的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只听若雪说道:“何必哭哭啼啼?早听说大哥在江东为官,还娶了一房大嫂,今天有此机缘,三弟刚好去往江东,又是去与江东修好,何不就着三弟这条战船,我们都去江东看看大嫂?说不定能够说服大嫂,将来让大哥也辞官迁到襄阳,咱们五兄妹重聚。岂不快哉?”

甘宁和诸葛亮大惊失色,同时站起道:“不可不可!”

若雪杏眼一瞪甘宁道:“有何不可?”甘宁立刻坐下不说话了,诸葛亮苦笑着道:“虽然是修好,毕竟曹操大兵压境,还是十分危险。”

若雪不依不饶,看了眼鲁肃道:“咱们又不是上江东前线,只是拜访大哥家眷,能有什么危险。鲁子敬大叔,你说说看,我们去江东看大嫂,有何不可?”梦雪轻轻说了句:“若雪,女孩儿家要文静,不要咄咄逼人。”却没有明确反对一起去江东。

鲁肃是个忠厚长者,微笑着捋了捋黑须道:“依我看也没什么危险。周公瑾我非常了解,就算是两边打仗也不会轻易滥杀无辜,更何况你们都是诸葛瑾的亲戚。”

若雪这下得意非凡,她天性就活泼好动,早就想向男人那样出外游历,当下把手一拍道:“子敬大叔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吧!那就这么定了!”

诸葛亮求助似的看着甘宁,甘宁只好装作没看见,再看诸葛均,也在哪里跃跃欲试,分明是想跟去。诸葛亮无法,只得长叹一声道:“你们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们。可是约法三章,第一切不可影响我和子敬的公事,第二看了大嫂便回,第三不可私自行动。”

若雪闻言大喜道:“早听说江东孙伯符帅气逼人、周公瑾仪容秀丽,还有桥老家二乔,都号称是江东绝色,这回我可要一并见识见识!哈哈哈。”

诸葛亮和鲁子敬听的都是一头黑线,甘宁更是目瞪口呆,敢情诸葛若雪去江东的真实目的,竟然是这样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零九章 碧眼紫髯

第五百零九章碧眼紫髯

紫髯碧眼号英雄,能使臣僚肯尽忠。二十四年兴大业,龙盘虎踞在江东。-------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二姐诸葛若雪性如烈火,听风就是雨,说起大哥诸葛瑾,就欲跟随诸葛亮远赴江东探访从未谋面的大嫂。诸葛亮反对无效,其它人无可无不可,于是旅行团成行。

说是旅行团,甘宁和诸葛亮、鲁肃都是神经紧绷,毕竟是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为了争夺江夏的控制权,还曾经是敌对方。船行沿汉江直插江夏,沿途美景无穷,看的二雪叹为观止不提。

这一日江面渐宽,前方几艘巡逻战船,打着青龙军旗号。忽见甘宁战船大队人马,忙摇旗打出信号。须臾响起几声长鸣号角,一艘与甘宁旗舰一模一样的战船迅速从前方军港起锚,两边轮桨如同哪吒脚下的风火轮,高速向甘宁的船队靠拢。甘宁等众人齐齐站到船头观瞧,只见对面船头上站着一员老将,浑身短打军服,覆盖皮甲,面似金刚,白须飘洒,手握横刀,威风凛凛,正是青龙七虎将之老将黄忠。旁边一员儒将,面色白皙,微有龇须,薄唇俊眼,腰悬短剑,望之如沐春风,正是江夏军师、水军谋主、颍川公子戏志才。

两船迅速靠拢,黄忠见甘宁这边船头上莺莺燕燕,黑压压六七个人,不由心中惊讶。终于两船平稳靠在一起,黄忠和戏志才跨国联船木板,一起行军礼道:“见过大军师!见过甘将军!”诸葛亮和甘宁忙回礼不迭。

名义上,诸葛亮是新任的青龙军大军师,甘宁是水军总军团长,地位确实在黄忠和戏志才之上。但江夏是荆州前线,防御江东和黄祖的重中之重,黄忠和戏志才也是重兵在手,江夏青龙军水陆兵马总数达到十万人,可谓位高权重。

戏志才风采如昔,看来已经改变了正史中早夭的命运,长期的练兵也让戏志才身体更加强壮。与诸葛亮寒暄已毕,戏志才的眼光落到了诸葛亮身后的两位丽人身上,微笑道:“这两位小姐是谁?军旅之中难得见到,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若雪居然有些含羞,躲在大姐身后。梦雪微微低头道:“我俩是孔明的大姐和二姐,这位是小弟诸葛均。给将军添麻烦了。”戏志才微讶道:“原来是孔明的姐弟?”

诸葛亮已经是一头黑线,这时连忙解释道:“她们……是江夏嘉鱼县乔家两位小姐的好朋友,这次是来探访朋友的。”

戏志才不由释然道:“哈哈,原来如此。这个简单,嘉鱼县就在左近,我即刻派战船护送二位姐姐去嘉鱼登岸。”

梦雪点头道:“那就多谢戏军师!”若雪按捺不住,此刻也不害羞了,从姐姐身后绕出来说道:“戏军师!见乔家姐妹也不急于一时,我们跟兄长和甘将军到此,也是为了见识一下江东才俊。你们不是马上会去与江对面的吴军交接吗?我们且一起过去看看,另外还要请求那小霸王孙策,让我们去见见我们的大嫂。”

戏志才脸色一黑,伸手摸摸后脑勺,喃喃道:“你们的大嫂是?”若雪急道:“就是我大哥诸葛瑾的老婆!”

戏志才见若雪虽是横眉立目,却仍然丽色天成,绣眉虽然皱起,但一双大眼水汪汪如同深潭般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软,求助的看了看黄忠。白头老将黄忠何等油滑,只装作看不见,戏志才又看甘宁,见甘宁与黄汉升正聊的火热,情知难以拒绝,于是顺坡下驴道:“这个嘛!既然如此,那可否请两位小姐屈尊,化妆成我船上亲兵,也好不惹人怀疑。”若雪欢笑道:“就知道戏军师大人有大量!”

戏志才完全拿若雪没有办法,诸葛亮很是心疼两位姐姐,甘宁又不敢惹若雪这个姑奶奶,所以这件事一说便成。随着黄忠一声令下,甘宁和黄忠的部队合并前行至三江口,只见大江东去,浊流滚滚,说不尽的烟波浩渺、锦鳞游泳、沙鸥翔集。若雪看的志得意满,大声道:“若我是男儿身,必能做到青龙上将军!”众人闻听暗笑,却都没敢接话。

战船群进入长江,戏志才又道:“不过,既然要一起越过边界,且听我把江夏的格局说一下。江夏地理十分复杂,现在黄祖军虽然势力最小,但仍然没有正式投靠孙吴,江上战船仍有一些悬挂着黄祖军自己的旗帜,但都不敢与咱们和吴军敌对。这次,兴霸将军的战船名义上是给孙吴军抵御曹兵助阵,所以孙吴那边允许咱们的战船越过实际控制边界,并指引了夏口军港作为专用停泊单位。可以说这回江东孙策的诚意是非常足的。”众人都点头称是。

黄忠叹息道:“昔年若不是黄祖掣肘,咱们早就占领了这大好河山。今日孙吴无奈找咱们合作,恨不得不加理会。可回心一想,我军与东吴可谓唇亡齿寒,若是被曹操统一江东,哪里还有我们的安宁?”

诸葛亮若有所思,对江夏的复杂情况,他早就有所了解,今日此来,必将会从如何联合抵抗曹军的前提出发。至于黄祖的问题,直接攻打黄祖孙吴肯定不答应,只好先放在一边。诸葛亮想到此处,对黄忠道:“这个黄祖,为何既不降孙吴,也不降青龙?汉升日常,可有布置对黄祖的监视哨?”黄忠摇头道:“日常战船监视是有的,不过黄祖内部的情况,不甚了了。若是孔明感兴趣,主母布置的有却月城暗哨。”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江夏一分为三,复杂程度很高,黄祖既然不愿臣服,必然有着深层次的原因。汉升,我们不妨在我们这边多做一些针对黄祖的水陆两路防御。”

戏志才在旁边听得微微一怔,心想孔明用兵果然谨慎。插言道:“孔明所言极是。本次我方战船出兵夏口港,身后的大本营汉阳城防御薄弱。若是黄祖趁机袭击,恐难以抵挡。不过,那黄祖似乎一直低调保平安,兵力也不太足,应该不会贸然出击吧?就算夺了汉阳,对他有什么好处?”

黄忠也觉得过于谨慎,诸葛亮又解释道:“青龙军出兵帮助孙吴的前提,是孙吴确实不会谋算我们。若是黄祖联合孙吴,想夺取多年未定的整个江夏,趁我们大军在外,奇袭汉口,汉口丢失,孙吴反目,到时候我军孤立无援、粮草断绝,该当如何?”

此言一出,戏志才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认为东吴与曹操大战,不会再来谋夺江夏,如此看来,情况远非这么简单。戏志才喃喃道:“好一个周公瑾,真的会趁此时谋夺江夏?”

诸葛亮冷冷道:“他们的野心,区区一个江东怎会满足,我早就看穿他们对荆州的野心,所以才让凌操在豫章练兵。必要时大军跨过洞庭,就是巴丘和衡阳,到时候整个江陵甚至零陵,都在东吴战船旬日到达范围内。”

黄忠大吃一惊道:“既然如此,还帮他作甚?赶紧把队伍拉回去,还管东吴死活。”

诸葛亮道:“非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正是我等深入东吴的好时机,为了青龙军大业,就算身死异乡,也要早日一统江东。”

戏志才微微点头,心中佩服诸葛亮的谨慎、勇气和眼光,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军可将军力合理分配,我与汉升稳守汉口,孔明与甘宁深入东吴见机行事,应可立于不败之地。”诸葛亮道:“东吴助战,有甘宁的两百只战船、两万水兵足矣。”

众人计议方定,忽见云帆起处,传来三声炮响,大批水师在前方宽阔的江面上出现,旗色是红色白色镶边,上面一个大大的黑色“吴”字,还有一些黄龙旗驳杂。远看楼船大小不一,最大的一艘巨舰之上,昂然站着一位黑衣青年。

战船越靠越近,号角声呜呜响起,双方的船速都迅速降了下来,两边的旗舰迅速靠拢,只见那青年身高八尺、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形貌奇伟,身穿黑色金属细甲,一袭黑色镶黄龙战袍,被狂猛的江风吹得在身后猎猎飘扬,更显出一股剽悍的霸气和标准笔挺的身段。

戏志才身后的亲兵,正是化妆后的诸葛若雪,轻声道:“此人就是小霸王孙策吗?果然霸气逼人。”

戏志才微微摇头道:“非也非也!此人乃是孙策之弟,人称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孙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章 吴下阿蒙

第五百一十章吴下阿蒙

万里天威龙虎北,五云佳气凤凰东。

麦城又报捷书至,江上将军是吕蒙。----------元杨维桢《送吕左辖还越》

话说三江口上烟波浩渺,甘宁和黄忠的兵船群从汉水注入长江,几乎铺满江面。忽闻下游处三声炮响,对面水雾中隐隐露出帆墙林立,数百艘东吴战船密密麻麻布满下游江面,主桅杆高高悬挂吴字大旗,还有黄龙黑面旗高高飘扬。戏志才笑道:“是吴军来迎接孔明了。”黄忠命人打出交接旗号,同时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万中有一。

长鸣号角声中,一艘东吴旗舰楼船排众而出,直奔甘宁旗舰而来。来船逆水缓缓靠近,只见楼船甲板高处,一员小将如标枪般挺立,一袭黑色绣黄龙战袍被江风吹的在身后猎猎飘飞,凸显飞扬霸气和匀称身材。近看时却是满头黄发、高眉深目、碧眼紫髯、气度恢宏,正是江东之主孙策的亲弟弟,年纪轻轻就被封为会稽太守,讨虏将军孙权孙仲谋。

仲谋身后,两员白袍小将挺枪卓立,其中一人微有龇须、面色黧黑、浓眉大眼、气质如虎,乃是东吴大将,汝南富陂人吕蒙吕子明,另一人白面无须、表情刚毅、身材壮硕、举止灵活,正是东吴水军大将凌操的公子,勇冠三军的吴郡馀杭人凌统凌公绩。

此二将此时都还年轻,而又武艺高强,正好做了十八岁孙权的随身护卫。其中吕蒙更是孙权一首提拔,不但亲热的称呼他为“阿蒙”,还亲自到军队对他劝学,使吕蒙由吴下的籍籍无名,成长为一员文武双全的名将。阿蒙成长起来后,正史中白衣渡江,为孙权抢回荆州、消灭关羽,可谓立下不世之功,树立起鼎鼎威名。

正史中,吕蒙十五六岁时南渡长江,从军依附姐夫邓当。当时,邓当是孙策的部将,带兵数次征伐山越。吕蒙年纪虽小,胆子却大,偷偷跟随姐夫邓当外出作战。邓当发现后吃惊不小,作战归来,邓当将此事告诉吕母。吕母很生气并要处罚阿蒙,吕蒙回嘴道:“现在这样贫贱的日子,实在是难以生活下去。外出作战,说不定可以获得功劳,就能取得富贵。再者,班超曾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愿以己命搏富贵。”吕母心生怜惜,终于饶恕了他,任他自去。

当时,邓当的一个手下将官,见吕蒙年幼跟随邓当,很轻视他,对外说:“吕蒙那小子有什么能耐?这是想拿肉喂虎而已。”后来,又当面耻笑羞辱吕蒙。吕蒙大怒,举刀而杀之,逃到同乡郑长家中。后通过校尉袁雄出来自首,袁雄为吕蒙从中说情,并将他推荐给主公孙策。孙策见吕蒙年纪虽小,武艺确有过人之处,便把他安排在身边作事。几年后,邓当去世,孙策授意张昭推荐吕蒙接替邓当职务,就任别部司马。

建安五年,孙策遇刺身亡,孙权接掌了江东的大权,上任后想把那些统兵较少又发挥不了多少作用的年轻将领检选出来,把他们的部下加以调整合并。吕蒙听说后,知道部队合并后,自己想有所作为,就更困难了。于是,他想办法赊来物品,为部下赶制了绛色的服装和绑腿,并加紧操练阵法。孙权检阅时,吕蒙兵马“陈列赫然,兵人练习”,孙权见后大悦,认为他治军有方。不但没有削减其部,反而增加了他的兵员,从此恩遇日隆。

孙权见吕蒙年少却能练兵,遂谓吕蒙曰:“卿今当涂掌事,不可不学!”蒙辞以军中多务。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蒙论议,大惊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肃遂拜蒙母,结友而别。

此一段名为孙权劝学,吕蒙后来也报了孙权知遇之恩。正史中,吕蒙先随孙权讨伐黄祖,击破黄祖水军之时,获悉丹阳、豫章、庐陵三郡的山越起事作乱。孙权遂引军返回平乱,吕蒙随军征讨。吕蒙与别部司马黄盖、韩当、周泰等率兵镇守险要,各自以武力平定了本地区起事的山越族人。吕蒙因功被任命为平北都尉,兼任广德长。

建安十三年,孙权采纳将军甘宁建议,发兵进攻夏口,吕蒙随军出征。江夏郡太守黄祖下令用蒙冲战舰封锁沔口,用大棕绳系巨石为锥以固定舰位,上有千余人用弓弩交射,封锁江面,吴军进攻受阻。孙权命偏将军董袭、司马凌统各率百人敢死队,身穿重铠,乘大船冲抵蒙冲舰旁,董袭挥刀砍断棕绳,战舰顺水飘流,孙权军遂溯流而进。黄祖见孙权兵来,急派水军都督陈就率兵反击,吕蒙统率前锋部队,身先战阵,一刀将陈就斩落长江。孙权军乘胜水陆并进,包围夏口城。孙权督军猛攻,克其城,并屠之。黄祖只身逃窜,被小将冯则追斩。此战,孙权大获全胜,一举歼灭宿敌黄祖,占领江夏地区。战后论功,孙权言道:“此战功成,俱赖先斩陈就。”遂提拔吕蒙为横野中郎将,并赐钱千万。

建安十三年十月,吕蒙跟随周瑜、程普,在赤壁大破曹操,曹操引败军北归,留曹仁等驻守江陵。孙权命周瑜、程普统兵数万,与曹仁隔江相持。相持不久,周瑜欲夺取江陵,先派甘宁袭取上游的夷陵城,意图对江陵形成侧背威胁。于是,曹仁分兵围攻甘宁,欲夺回夷陵。甘宁向周瑜求援,诸将担心兵少,如救援夷陵,则造成江陵空虚。吕蒙对周瑜、程普说道:“留下凌公绩,我与您一道,前去救急解围,按情势不会要太多的时间,我保证凌公绩能固守十天。”接着又献策,劝周瑜派三百人用木柴把本来险峻的山路截断,当敌人逃跑时,我方就可获得他们的马匹。周瑜采纳了他的建议,亲率主力驰援夷陵,大破曹军于夷陵城下,所杀过半。曹军乘夜逃走,途经木柴堵塞的险路,无奈,骑马者皆弃马徒行。周瑜、吕蒙驱兵追赶截击,获得战马三百匹,以致军威大振。随即回师渡江,进军北岸,构筑营垒,向江陵发起进攻。此时,孙权为策应周瑜攻势,派兵包围合肥。曹仁由于孤军无援,在近一年的交战中屡战失利,损失惨重,遂被迫放弃江陵城,退往襄阳。周瑜占领江陵,被孙权任命为南郡太守,控制了长江中游地带。吕蒙再度因功迁为偏将军,兼任寻阳令。

周瑜病死,鲁肃接任。鲁肃到陆口,途经吕蒙驻地。鲁肃为一代儒将,认为吕蒙是武夫出身,有些轻视他。孙权对鲁肃说道:“吕将军功名日益显赫,不能用老眼光看待他,您应当去拜访他。”于是鲁肃孤身一人,到大营拜访吕蒙,吕蒙设酒相待。酒到酣处,吕蒙问鲁肃道:“您受重任,与关羽邻接,将要采取何种策略,以防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鲁肃仓猝回答说:“临时看情况办。”吕蒙说:“现在孙、刘虽然是一家,但关羽实在是个如熊虎一样的将领,怎么不预定计谋呢?”于是,吕蒙详尽地分析当时的利害。鲁肃闻后大惊,越席而起,靠近吕蒙,亲切地拍着他的背,赞叹道:“吕子明啊,我真没想到您的才能谋略竟达到了如此程度。”还说:“以你如今的才略,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了!”吕蒙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兄长知道这件事太晚了啊!”从此,二人结为好友,过从甚密。

建安十八年正月,曹操亲率十万大军进攻孙权,进至濡须口,攻破孙权军江西营寨,生擒都督公孙阳。吕蒙随孙权统领七万部众抗御曹操,多次献奇计,劝孙权在夹水口建立船坞,防范敌兵,精到细密。后曹操遥望孙权的军队,见阵容威严,布防严密,慨叹说:“生子当如孙仲谋。”遂不敢轻易冒进。适值长江春讯将至,孙权写信劝曹操尽速撤兵,曹操也审时度势,主动撤军而回。

建安十九年,曹操为充实军粮,派庐江太守朱光在皖城地区屯兵耕地,种植稻谷。又派间谍招降鄱阳一带的强盗头目,作为内应。吕蒙认为“皖县田地肥沃,如果粮食丰收,他们的兵员就会添增,这样一连几年,曹操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应该早点拿下皖县。”孙权采纳了他的意见,率军沿江而上,进攻皖城。朱光收聚部众据城坚守。孙权问计于诸将,诸将欲修筑土山,添置攻城器具。吕蒙道:“制造攻城设备和堆土成山,须多日才能完工。到那时,敌人城防已经巩固,援兵必定到来,我们将不能夺得皖城。况且我军乘雨多水大而来,如果旷日久留,大水必定渐渐退走,我们回兵的道路会遇到困难,我以为那是很危险的。现在看来,此城不会十分坚固,我三军士气高昂,四面齐攻,很快就可攻克,然后趁大水未退而回军,这才是大获全胜的策略。”孙权采纳了这一建议,吕蒙举荐将军甘宁为升城督,率领精锐士卒,从拂晓发起猛攻。吕蒙擂鼓助威,甘宁身先士卒,吕蒙以精锐紧随登城,仅一顿饭时间,就将城攻破,生擒朱光,俘获数万人。驻守合肥的曹魏大将张辽得知皖城告急,急忙率兵驰援,至夹石一带风闻皖城已失,只好无奈退兵。此战吕蒙功劳最大,孙权重加奖赏,任命他为庐江太守,所俘获的人马也都分给了吕蒙,还特赐他寻阳屯田六百户,官属三十人。

赤壁大战之后,刘备占据荆州,派关羽镇守。孙权屡次索要,刘备拒不归还。建安二十年,孙权派吕蒙率两万兵士去攻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吕蒙传檄长沙、桂阳,二郡望风归附,惟零陵太守郝普守城不降。刘备闻后,见形势危迫,匆忙从蜀郡赶到公安,令关羽发兵争夺三郡。

孙权当时驻军在陆口,指挥诸军作战。孙权一面派鲁肃率万人屯驻益阳抵抗关羽,一面传递紧急文书给吕蒙,让他放弃零陵,立即回师增援鲁肃。当初吕蒙平定长沙,率兵赶赴零陵,路过酃县时,顺路找到了零陵守将郝普的旧友邓玄之,把他带在军中,想让他诱降郝普。吕蒙得信后,他并未公布,而是连夜招集将领,布置方略,说天亮就要攻城。

布置完毕,他对邓玄之说:“郝子太知道世间存有忠义,也想行忠义之事,但不明白时势。左将军刘备在汉中,被夏侯渊围困住。关羽在南郡,而今我们主上亲自前抵南郡。近来攻破樊城关羽的大本营,解救酃县,关羽已被孙规击败。这些都是近期发生的事,您都亲眼所见。他们现在首尾各处一方,自救都来不及,哪有余力再营救零陵啊!现在我们的士卒精锐,人人都想为国立功,主上正调遣大军,相继上路进发。眼下子太的性命朝夕难保,却苦等毫无希望的救援,就同牛脚印坑中积水里的鱼,还希望用江、汉的水来活命,其毫无可依赖也是很清楚的事。如果子太能够将士齐心,坚守孤城,尚能苟延残喘一些日子,以等待后来有所投靠,这也算可行。如今我缜密计划安排好兵力,用来攻城,过不了一天,就会将城攻破,城破之后,他自己身死于事无补,而让百岁的老母,满头白发受人诛杀,岂不痛心?我猜想他是得不到外面的信息,还以为有外援依靠,故此才顽固到今天这个地步。您可前去见他,向他陈述这种利害。”

邓玄之会见郝普,把吕蒙的意思转述给他。郝普信以为真,心中恐惧,准备投降。邓玄之先出城报告吕蒙,说郝普一会儿便至。吕蒙预先命令四领,各选百人,待郝普出城,马上抢入,守住城门。不久,郝普出城,吕蒙迎上去,拉住其手,跟他一起上了船。寒暄之后,拿出孙权的紧急文书给他看,拍着手大笑。郝普接过文书,知刘备已到公安,关羽已到益阳,方知中计,“惭恨入地”。吕蒙智取郝普后,留下孙皎处理后事,自己即日率部赶赴益阳。双方大战在即,时曹操攻打汉中,刘备后方吃紧,被迫与孙权讲和。孙权也想乘机攻取合肥,同意罢兵。双方议定以湘水为界,孙权把零陵郡和郝普等还给刘备。为表彰吕蒙的战功,以寻阳、阳新为吕蒙的食邑。

孙权回军,征讨合肥,为魏将张辽所挫。孙权围合肥十余日不克,遂撤围退兵,至逍遥津北,张辽乘机率步骑发动袭击。吕蒙、甘宁、凌统奋力抵挡,拼死厮杀,掩护孙权逃至逍遥津,孙权急策所骑骏马腾越而过。时值将军贺齐率三千人在逍遥津南接应,孙权才侥幸得免。

建安二十二年正月,魏王曹操治兵完毕,再次兴师伐吴,大兵进至居巢。孙权在濡须口筑城据守,以扼控濡须水与长江交汇处。同时,以吕蒙为都督,令其率军守濡须坞,凭借以前所建的船坞,置强弩万张以拒曹军。曹操的前锋尚未安营,吕蒙即率兵出击,顺利将其击溃。由于吕蒙的奋勇抵抗,曹军久攻濡须坞不克。三月,曹操见难以急战速胜,遂率军撤回。吕蒙因此役被任命为左护军、封虎威将军。

同年冬,镇守陆口的鲁肃去世。吕蒙代其为将,西驻陆口,原来鲁肃所部人马万余全都归吕蒙指挥。孙权任命吕蒙为汉昌太守,增食下隽、刘阳、汉昌、州陵,辖区与关羽的江陵毗邻,二人各守其土。吕蒙深知关羽善战,有对外扩张的野心,而且从地势上讲,又处在自己的上游,绝对不会长期相安无事。因此,吕蒙积极备战,准备伺机收回荆州。

当初,鲁肃等认为曹操雄踞北方,战乱刚刚开始,孙刘应该互相依赖,互相帮助,同仇敌忾,不可因双方利害争夺影响大局。当时,吕蒙就持有不同见解,曾向孙权献陈密计,他说:“如果现今让征虏将军孙皎据守南郡,潘璋进驻白帝,由蒋钦带领一万人的机动部队,沿长江上下巡察,敌人出现在哪里就奔赴哪里,而微臣我则为主公向前占据襄阳。像这样进行布置,还担忧曹操什么呢?还依赖关羽什么呢?再说关羽他们君臣,依仗其狡诈和力量,处处反复无常,怎么能将他们当作真心的好朋友啊!现今关羽之所以没有立即向东侵犯我们的辖境,原因就在于主公您无比圣明,我们这些将领还在世啊。如今不趁我们强壮时打他们的注意,一旦我们死了,要想在施展力量,还可能吗?”孙权深纳其策,又对吕蒙说起攻取徐州的意图,吕蒙说:“如今曹操在黄河以北,安抚平定了幽州、冀州,没有空暇顾及东面,徐州境内防守的兵士力量微不足道,只要去进攻,自然可以攻克。然而徐州的地势,只通陆路,是骁勇骑兵驰骋的地方,主公您今日得到徐州,十天内曹操就会来争夺,虽说用七八万人来坚守它,还是值得忧虑的。不如攻取关羽,占据全部长江流域,形势就会更加壮大。”孙权认为这建议更为切实可行。

及至吕蒙代替鲁肃为将,初到陆口,他便对关羽加倍殷勤,广施恩义,和关羽结下友好关系。

建安二十四年六月,刘备继取汉中后,派孟达、刘封攻占汉中郡东部的房陵、上庸等地,势力有所扩展。七月,孙权欲攻合肥,魏军大部调动淮南防备吴军。镇守荆州的关羽,抓住战机,留南郡太守麋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守公安,自率主力北攻荆襄,上演水淹七军,俘于禁、斩庞德,直接威胁许都,一时威震华夏。

吕蒙上书说:“关羽攻打樊城而留下很多守兵,必定是害怕我袭击他后方的缘故。我时常生病,可以以治病为名,分一部分士兵和我一起回建业。关羽听说这个消息后,就会撤掉守兵,全部开赴襄阳。那时,我们的大军走水路,乘船逆流而上,乘他不备,袭取他的空虚所在,那么就可以夺得南郡,擒获关羽。”

上书后,吕蒙就声言病重,孙权则公开下达文书,召他回建业。关羽闻讯果然中计,逐渐把守备兵力调往樊城。闰十月,吕蒙奉孙权之召返回建业,途经芜湖,帐下右部督陆逊前来拜见,对吕蒙说:“关羽和您的防区相邻,为什么远远离开,以后不会为此而担忧吗?”吕蒙说:“的确如你所说,可是我病得很重。”陆逊:“关羽自负骁勇,欺压他人,刚刚取得大功,骄傲自大,一心致力向北进攻,对我军未加怀疑,不听说您病重,必然更无防备,如果出其不意,就可以将他擒服。您见到主公,应该妥善筹划此事。”吕蒙大惊,但为不泄露军机,便说:“关羽素来勇猛善战,我们很难与他为敌,况且他已占据荆州,大施恩德和信义,再加上刚刚取得很大成功,胆略和气势更加旺盛,不易对付。”

后吕蒙拜见孙权,孙权问谁可以替他在陆口指挥,吕蒙极力推荐陆逊,并说:“陆逊思虑深远,有能力担负重任,看他的气度,终究可以大用;而且他没有大名声,不是关羽所顾忌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如果用他,应该要他在外隐藏锋芒,内里观察形势,寻找可乘之机,然后向敌人进攻,可以取得胜利。”孙权遂下令,由陆逊代替吕蒙。陆逊来到陆口,马上写信给关羽,表示自己对他的仰慕,并且表示绝不与关羽为敌。关羽愈发大意。

关羽新得人马数万,粮食匮乏。关羽在为解燃眉之急,竟擅自强占东吴贮藏在湘关的粮食。孙权得知此事,觉时机成熟,便派兵袭击关羽。孙权准备任命征虏将军孙皎和吕蒙为左、右两路军队的最高统帅,吕蒙说:“如果您认为征虏将军有才能,就应任用他为统帅;若认为我有才能,就应任用我。以前,周瑜和程普为左、右部督,率兵攻打江陵,虽然事情由周瑜作决定,然而程普恃自己是老将,而且二人都是统帅,于是双方不合睦,几乎败坏国家大事,这正是现在要引以为戒的。”孙权醒悟,向吕蒙道谢说:“以你为统帅,可以任命孙皎做你的后援。”

十一月,孙权西征关羽,任命吕蒙为前部,率军隐蔽前出,进至寻阳,把精锐士卒埋伏在伪装的商船中,令将士身穿白衣,化装成商人,募百姓摇橹划桨,昼夜兼程,溯江急驶,直向江陵进袭,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隐蔽和诡密。驻守江防的蜀军士兵被伪装的吴军所骗,猝不及防,全部被俘虏,江陵城内空虚,陷入混乱。吕蒙先让原骑都尉虞翻写信诱降驻守公安的蜀将傅士仁,又使傅士仁引吴军迫降守江陵的蜀南郡太守麋芳。麋芳献城出迎,吕蒙遂率大军进据江陵,从而,一举夺回蜀长期占据的荆州。而骄傲轻敌的关羽,对吕蒙的袭击行动竟一无所觉。

南郡太守麋芳开城出降时,吕蒙在沙丘上庆祝南郡投降,虞翻此时劝吕蒙小心城中会有伏兵,江陵城中只有麋芳跟吴军是一心的;其他人居心叵测,劝吕蒙应尽快入城控制城池,吕蒙幡然醒悟、及时掌控城中要地,让原本想要伏击的人来不及设好埋伏。当时城内果然设有伏兵,因为吕蒙接纳虞翻的劝告,这次伏击才不成功。

吕蒙将关羽部下的家属全部抓获,厚加抚慰,并下令军中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斩。当时吕蒙手下有一个军士,与吕蒙一样是从淮河以北的汝南郡南渡而来。他拿了民家一斗笠,来覆盖官府的铠甲。吕蒙认为,铠甲虽是公家器物,但擅取民家斗笠还是犯了军令,挥泪将他斩首。于是军中震栗,以致路不拾遗。

吕蒙还派人早晚慰问年长之人,关心他们的生活,补给不足。若有人生病,就送去医药,有人饥寒,就送去粮食和衣服。关羽府库中的财宝,吕蒙一毫不取,全部封存。当时关羽已被徐晃击败,闻江陵失守,更是惊慌,急忙撤军而回。回军途中,数次派人与吕蒙联络,吕蒙热情接待关羽派来的使者,带他到城中周游,让他到将士们家中去慰问,于是,有的人亲笔写信,说得到吕蒙厚待。使者回到关羽军中,将士们得知家中不但平安无事,而且所受到的优抚超过了平时,故全军斗志全无。

此时,孙权已先到达江陵,派陆逊攻占夷陵、秭归,切断关羽入川退路。关羽向驻扎上庸的蜀将刘封、孟达求援,被拒绝。关羽陷于进退失据,腹背受敌的困境,遂西走麦城。是年十二月,关羽率少数骑兵从麦城突围,西逃璋乡,其部下皆降于孙权。孙权又派朱然、潘璋截断了他的道路,关羽父子最终为潘璋部司马马忠擒获斩首,荆州遂平。

吕蒙一生,果敢有胆、折节读书、识见精博、眼光独到、克己让人,渐有国士无双之风。同时,他孝顺母亲举国皆知,鲁肃、甘宁皆敬拜其母,义结同僚,助徐顾等抚育孤儿,又宏量不计较与蔡遗、甘宁间的私怨,反而在主上之前替其作美言。他于军务倥偬之际,仍勤於修学读书,并致诸实用,俾成一代名将之资。勇斩陈就,破黄祖、朱光;智擒郝普、关羽。他一生忠于孙吴,乃是孙权最信任的大将之一。

两艘旗舰终于靠拢,孙权带着吕蒙、凌统,亲自踏过两船之间的踏板,一双碧眼直直落在微笑相迎的诸葛亮身上,哈哈笑道:“吾闻子瑜有弟孔明,人称南阳卧龙,智慧深似大海。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一章 智激孙权

第五百一十一章智激孙权

话说高高的东吴楼船之上,年轻的东吴屯田校尉孙权带着大将吕蒙和小将凌统,亲自来到江上迎接青龙特使诸葛亮和鲁肃。那吕蒙初时只是一员武将,经孙权劝其努力读书后,终成为一代名将,神将关羽因吕蒙而死,也是令人扼腕叹息。

大江之上,两条分属不同阵营的旗舰缓缓靠拢,孙权拢起黄龙战袍,跨过隔船护板,一双碧眼在江水映衬下,仿佛分外散发着异域光彩。吕蒙、凌统,亦步亦趋,紧随孙权而来,在迎接而来的诸葛亮一伙人面前立定。

孙权比诸葛亮还小了一岁,一副紫髯却已经留了几年,颇显男人成熟风韵。见诸葛亮笑脸相迎,孙权笑道:“吾闻子瑜有弟孔明,人称南阳卧龙,智慧深似大海。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一双碧眼却有意无意瞟了一眼诸葛亮身后的白头黄忠,凶厉之色一闪而过。

想当年青龙军与江东军江夏之战,黄汉升为救魏延,一箭射死孙坚,与孙权实有杀父之仇。孙权这一眼难逃诸葛亮法眼,正欲开言,忽然背后传来“咭”的一声轻笑,声音虽小却满带嘲笑之意,孙权听的黄眉一皱,扭头看去却看呆了眼,只见诸葛亮身后一员护卫小兵,大眼睛翘鼻子樱桃小口,满口雪白贝齿,正扭扭捏捏掩饰刚才的嘲笑,一举一动像极了后世的美貌伪娘。

孙权正要近前看个仔细,诸葛亮见身后扮作小兵的二姐闯了祸,忙跨了一步到了孙权身前,挡住孙权视线,满脸诚恳的转移话题道:“仲谋,您后面这两位都是相貌堂堂,还请介绍认识!”右手在身后,却悄悄示意鲁肃将二位姐姐带走。

孙权果然中计,回身介绍道:“我右手是别部司马吕蒙吕子明,左手是承烈校尉凌统凌功绩,破贼将军凌操之子也。”介绍完想起刚才那美貌少年,忙在诸葛亮身后寻找,只见一众粗豪大汉举枪挺立,哪里还有伪娘身影?孙权遍寻不见,只得收回双眼,心下怅然。

诸葛亮心中暗笑,忙介绍甘宁、鲁肃和黄忠、戏志才和吕蒙等人相识。那吕蒙满脸堆笑,凌统却是满面冰霜,甘宁心中气不过,施礼时暗暗运足功力和凌统碰了一记,两人的暗劲儿斗了个不分伯仲,实力竟是旗鼓相当。那孙权见到鲁肃,不由分外热情,言谈中颇有招揽之意;见到黄忠,只好勉强点头应数。黄忠微微冷笑,军礼也是一带而过,昔日孙文台助黄祖守住江夏,使黄忠、戏志才夺取江夏的计划受挫,此次若非是文龙主公同意和议,焉知黄汉升不会驾战船顺流而下,剿灭江东孙氏。

众人见过,都进了提前布置好的旗舰舱室,分宾主落座,手下奉上香茶。孙权与孔明并排而坐,拉着诸葛亮袍袖道:“今日孔明之来,应和江东和议,双方相约永结盟好,共抗曹贼。吾伯符兄长与公瑾都督都深感文龙将军厚德,本想亲自前来缔结盟约,然庐陵战事紧张,曹孟德五路南下,根本分不开身,因此特命小弟前来迎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孔明见谅。”

诸葛亮微笑摇头道:“仲谋言重了。谁不知仲谋在江东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伯符将军能派你来主持和议,正是诚意满满。不过,听说江东重臣之中,颇多人认为宁愿投降曹操,可保住江东百姓平安,也不愿与青龙军媾和,因青龙军与江东实有杀父之仇。却不知仲谋以为如何?”

孙权神色不动,用言语试探道:“吾孙氏幕府首领大臣张昭张子布,为人清正严明、忠贞鲠直,吾对他甚为敬重。吾在张公面前,从不敢随便口不择言。吾来此之前,子布对我言道,曹孟德携豺狼虎豹,挟持天子以征讨四方,动辄以朝廷的名义来发布命令,起兵以来,沿路屠城数座。今天我们如果进行抗拒,就显得名不正而言不顺,而长江天险,也不过是双方共有。江左百姓,谁的脖颈能抵御钢刀?为江东数十万户百姓计,当归顺中枢、重建本邦、天下太平、四海归一。子布之言,吾心甚以为然。”

正史中,孙吴创业之初,征服江左,得遇良臣张昭张子布。张昭内镇群臣、外抚百姓,被孙氏集团倚为吴国之柱石。但在赤壁之战前夕,张昭却力主降曹。可以想象以当时张昭在江东的威望,他的这个做法给江东政局带来了多大的震荡。在他的影响下,东吴朝臣纷纷主降。幸而孙权在周瑜、鲁肃的劝谏下,与刘备联合,在赤壁大败曹操,一举奠定了天下三分的局面。

然而赤壁大战之后,孙权对张昭却是一如既往的敬重,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家知道张昭之所以主张投降曹操,是真正为了江东百姓考虑,而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他决不是因为畏惧曹操八十万大军而主张投降,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也永远不是孙氏家族,而是江东百姓。

从张昭刚开始他出山辅助孙策开始,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帮助孙策争霸天下,而是为了江左的百姓。当时江东军阀割据,百姓苦于战乱流离失所,而此时孙策领兵渡江,张昭在孙策身上看到了结束江东战乱的希望。于是出山尽诚辅佐,帮助孙策完成了江东的统一大业,终于给江东百姓在“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中带来了吴越数十载安宁。

曹操乘官渡之战余威而直下江东,孙曹两家表面上力量悬殊,战则江东生灵涂炭,降则天下一统、**为一,不仅江东士众可得以保全,甚至太平盛世亦旦夕可望,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张昭最终决定降曹,试想一下,如果当时张昭的意见被采纳,那么中国的大一统是不是会尽早到来呢?

孙权说罢,默默看着孔明,孔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方鹅毛羽扇,边摇边说道:“这二月天就这样热!来,喝茶!”孙权不由哑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听孔明对着舱口说道:“来呀,送客!”。

孙权大惊之下,站起身说道:“孔明何出此言?”

诸葛亮微微冷笑道:“既然仲谋认为子布之言有理,你孙氏死活,却与我青龙军何干?待曹孟德打破江东,我主陈龙也夺得益、凉二州,可各占天下之半。到时候厉兵秣马,与曹孟德决战中原,胜负尚未可知。却不知仲谋投降孟德之后,与某家可还能战场重逢?既然仲谋把曹孟德当了主公,到时候各位其主,休要手下留情!”

一番话说得孙权满脸通红,身后凌统、吕蒙右手都按上了剑柄,甘宁、黄忠立刻起身,双方竟然是剑拔弩张,诸葛亮微笑着挥了挥羽扇,甘宁、黄忠等微微后撤,只听诸葛亮笑道:“听说曹孟德喜欢人妇,却不知投降之后,伯符和公瑾的夫人肯献与曹公否?”

此言一出,孙权大怒,仓朗朗一片宝剑出鞘的声音,却是吕蒙、凌统、甘宁、黄忠四人对峙,孙权举剑指着诸葛亮道:“黄口小儿,何敢辱我孙家之甚?”

兵刃磕碰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舱外守兵的注意,一群青龙军涌了进来,被诸葛亮羽扇挥退。诸葛亮缓缓道:“真正能羞辱你孙家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们孙家自己啊。”一句话说的孙权深思起来,有个成语叫自取其辱,难道诸葛亮就是此意?

诸葛亮用羽扇压下黄忠手里的宝剑,指着吕蒙和凌统继续道:“曹孟德历来重视人才,若是吕校尉和凌校尉两个投降曹操,以他们的才干,肯定还能当个将军,得到重用和提拔。孙策将军武功盖世,我想投降了也能混个将军吧。”孙权哪里还听不出来,诸葛亮语带讽刺,不过这次却没有发作,宝剑缓缓垂下,孙策若是投降,与吕蒙等昔日手下一起服侍曹操,还要脸吗?江东人人都可以投降,唯独孙家不能投降。

诸葛亮见孙权终于恢复理智,微笑道:“张子布言下之意,是孙家必败,让孙家趴在地下乞求曹孟德,不要屠戮江左百姓。却不知仲谋认为,我主公陈文龙和曹孟德相比如何?”

孙权闻言一怔道:“文龙将军起兵不过数年,地盘已经扩展到北至草原,南临大海,可谓世间奇才。而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十八般武艺无所不通,真是惊才绝艳。曹孟德虽然雄兵在握,但与文龙将军相比,恐怕还稍有不如。”

诸葛亮正色道:“仲谋说的正是。若要保全江左百姓,并非一定要摇尾乞怜。仲谋,孙家若有青龙军之助,焉知不能保全江东百姓。即使与青龙军的盟约是赌博,也绝对是值得一赌。能否摒弃前嫌,抓住这次与青龙军缔约的机会,就要看你孙家的智慧了。若不能全心全意缔结盟约,我诸葛孔明扭头就走,青龙军绝不会再有第二位使节前来。”

孙权脸色转白,终于刷的收回宝剑,吕蒙、凌统二人立刻还剑入鞘,众人心里不由都吁了口气。孙权缓缓重新坐下,对凌统道:“公绩,取出来吧。”

凌统面无表情,从随身的长囊中取出一物,用布重重包裹,递给孙权。孙权双眼忽然含泪,缓缓将布包打开,只见一支羽箭,箭头上还有深黑色的血迹,箭身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忠”字。黄忠一眼看见却认得,脱口而出道:“这个……是我昔年的箭……”

孙权已是热泪狂涌,忽然一把将长箭折为两段,抛在地下道:“吾孙仲谋在此盟誓,昔年父仇已随此箭消逝,孙家之人永远不得再以此寻仇。青龙与江东二军,永结盟好,共抗曹贼。”黄忠方明白孙权此来的结盟诚意,忽然翻身从舱室柜子中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后只见一柄宝刀光华四射,孙权初时不知其意,待到看到宝刀,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脱口叫道:“古锭刀!!”

黄忠捧刀,微微鞠躬道:“汉升当年为救同僚,误伤文台兄于野战,得其古锭刀,数年来封存于汉阳,心中常常思念文台英勇,后悔当初一箭封喉。今天终于等到仲谋来将此仇化解,此刀正当归还仲谋,誓言永结盟好,共抗曹贼。”

孙权热泪难以止歇,终起身接过父亲宝刀,拜谢道:“汉升之言,令仲谋放下多年仇怨,仲谋此生感恩不尽。既然如此,就请汉升下令,江北黄鹤军港已经清理完毕,青龙水军船只可全体进驻。”

诸葛亮、黄忠都是大喜,与孙权握手击掌,相约上岸之后焚香盟誓。只有甘宁和凌统似乎是天生的对头,两人每次握手,都像是高手交战,暗暗较量一番。若不是孙权和诸葛亮拦着,恐怕这两位早就摆开战场,比比谁才是真功夫了。而舱室后面的一角,诸葛若雪正咯咯娇笑,对姐姐道:“大姐,你说,哪有中原人长成孙权那个样子的?肯定不是他爹妈生的。待我见了孙策,倒要比对一下,这孙权和孙策真是一母同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二章 登黄鹤楼

第五百一十二章登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唐崔颢《黄鹤楼》

话说孙仲谋折箭为誓,消解掉与青龙军的杀父之仇。黄汉升投桃报李,将孙文台昔日的古锭刀还赠孙权。陈龙在一旁也是心中感慨,孙坚一世英雄,今日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青龙船只进入江南黄鹤军港,二百余艘战船,将整个军港排的满满当当。诸葛亮见水岸边都是悬崖峭壁,绵亘蜿蜒,形如伏蛇,头临大江,尾插闹市,微笑道:“好一个黄鹤军港,仲谋在此设立水寨,果然好眼光”。

孙权微微得意,笑道:“此处名为蛇山,与对面龟山隔江相望,均呈斜陡长狭形,形势十分险恶,易守难攻,却又进退自如。吾在蛇山南麓,新建夏口城,新城依山而筑,并在蛇山之巅、黄鹄矶头建成军事观察楼,因为传说此地有黄鹤起舞,舞姿绝妙翩跹,有白云朵朵自空而下,观看黄鹤鹤舞之人均可白日飞升,故美其名曰黄鹤楼。”

诸葛亮抬眼一望,果然高高的悬崖顶上有一幢黑乎乎的木质高楼,望之风貌壮丽、气象万千。反观水寨上下,均有木质栈道将停泊港练成一线,士兵从岸上进出战船都十分迅捷方便,不由赞道:“仲谋能筑此黄鹤楼,处地绝妙,镇守荆江,当为流传千古之名楼也。”诸葛亮这句话倒不是恭维,此语一出,果然叫做一语成箴,黄鹤楼此后被誉为千古绝景,历代文人骚客在山上陆续修建了园林建筑,除有寺庙、宫殿和塔楼外,驰名的亭、台、楼、阁、池、泉、名胜古迹及形成的景点有黄鹤楼、白云楼、楚观楼、斗姥楼、北榭、大士阁、留云亭、望江亭、仙枣亭、压云亭、一览亭、搁笔亭、石镜亭、万寿亭、静春台、涌月台、方朔读书台、摩崖方丈、白塔、费祎洞、小罗浮及古碑长廊等,并有为纪念八仙过海之一的吕纯阳在黄鹤楼遗址建造的纯阳楼,成为千古长江盛景,此是后话不提。

甘宁水师战船鱼贯进入军港,整齐的排列在沿江栈桥之上,船上水兵陆续登岸,开始在空地上设立岸上营垒,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升起,黄忠和戏志才却依约告辞自去,回归汉阳城。孙权与吕蒙等人站在岸边,眼见黄忠的坐船离开军港,不由微微点头,青龙军虽然派来两万余生力军助阵江东,可黄忠和戏志才都回去坐镇,正说明青龙军重视后防,凸显诸葛亮用兵之谨慎。

孙权看够江船多时,徐徐回过头来,目光扫过刚刚登岸的一群人,忽然眼前一亮,被线牵着一般向着岸边快步走去。吕蒙和凌统赶紧跟上,却被孙权回手叫停,两人连忙停步,奇怪的看着仲谋少爷奔向岸边一群登陆的小兵。

扮做保安小兵的梦雪和若雪正提心吊胆踏上链接栈桥和船舷的木板,若雪眼尖,忽见孙权大踏步向着战船跑来,啊呦一声就往回跑,梦雪猝不及防,两姐妹差点一起落入大江。梦雪伸手打了若雪一记道:“这么大了,能不能稳重点儿?”

若雪急的大红脸道:“不是,姐姐,那个碧眼紫髯来啦。”梦雪抬头一看,果然高高帅帅的黄头发绿眼睛青年正笑吟吟,在岸上看着她们姐妹两人。

梦雪也不由一阵尴尬,情知被孙权看穿女儿身,赶紧在人堆里面寻找三弟诸葛亮,却不知这个孔明去了哪里更衣。梦雪和若雪站在木板上进退两难,梦雪只得整了整衣衫,厚着脸皮拉着妹妹过了木板,头也不抬就要溜号。

孙权见两人又要玩儿失踪,赶紧伸手拦住道:“在下江东孙权,请问二位如此打扮,当真是诸葛孔明的护卫吗?”嘴里问着,眼睛却不离开若雪,显然刚才在江上看到过若雪,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若雪首次近距离打量孙权,见他身形高大挺拔、方颐大口、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虽是白面黄发,也是堂堂一表人才,见他碧眼如炬,赶紧垂下眼帘不敢对视。

梦雪只好答道:“蒙这位公子见问,吾姊妹二人实在是随军的家属,到嘉鱼县乔老家拜访姐妹。”

孙权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旋即皱眉道:“嘉鱼县乔老家?你们可是去拜访他家的女儿大乔、小乔?”

梦雪正要回答,若雪听到孙权说出人名,不由喜道:“孙公子,难道你认识她们?”

孙权见若雪露出如花笑靥,眼神一阵迷离,连忙笑道:“她们我可太熟了!不过,二位姐姐究竟是谁的家属?为何与二乔相熟?”

若雪欢喜道:“孙公子既然与二乔相熟,听说她们美若天仙,那可要替我们引荐。”一句话暴露了并不认识大乔和小乔,孙权不由得又皱了下眉头。就在此时,跑到其它地方视察战船的甘宁回来了,一眼看见孙权拉着梦雪和若雪说话,吓了一跳,忙跑过来道:“孙将军,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甘宁这一打断,孙权不好再问,微笑道:“甘将军,在下偶遇这两位姐姐,说起她们是来拜访江东二乔。正好我与二乔相熟,所以想替二位姐姐引荐。却不知二位姐姐怎么称呼?”最后一句话,却又是看着若雪说的。

甘宁见若雪扭扭捏捏,脸色潮红,忙挡在若雪面前道:“孙将军,他们是在下的二位妹妹,人都叫她们大雪、小雪。”

孙权闻听不由喜动颜色,心想原来是甘大雪和甘小雪,想必这个年轻漂亮的就是小雪,连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甘将军的妹妹,失敬失敬,适才唐突之处,还请大雪姐、小雪姐见谅。”

甘宁听孙权叫的亲热,差点气了个倒仰,只听孙权继续道:“今天幸亏二位姐姐遇到我。大乔、二乔两位姐姐连同乔家,早就奉我兄长之命,举家迁往庐江郡皖县,大雪姐、小雪姐要是去了嘉鱼县,恐怕就要扑空了。”

梦雪、若雪点头,原来大乔、小乔并不在江夏,失望之余,只听孙权说道:“她们姐妹迁往庐江,本是要择期嫁给我伯符兄长和公瑾都督的。可是最近江北起了战事,婚事耽搁下来。回头我和兄长说一下,在江北也不安全,不如先把乔老一家迁回来避祸,这样二位姐姐就可以和二乔姐姐相会了。”

若雪大喜之下鼓掌道:“那可太好了!却不知该如何感谢孙公子。”甘宁把眼一瞪,这个孙权竟然会在美女面前当面买好,连忙再次挡在若雪身前,刚要开口谢绝,却被若雪一把掐住腰眼,甘宁立刻身子软如绵纸,被若雪轻易推到一旁。

若雪手上虐待甘宁,脸上却是笑意盎然,看着孙权道:“孙公子,我这个甘宁兄长,打仗虽然是一把好手,平时脾气却又臭又硬,请孙公子就当他是个小小顽童,千万不要和他计较。”说罢瞪了一眼甘宁,谁让他擅自做主,给自己和姐姐起了甘大雪、甘小雪这种俗气的名字,在孙权面前损他几句,也算是报了乱起名字、乱认妹妹之仇。

孙权哑然失笑道:“岂敢岂敢。小雪姐说话真有意思。既然是甘将军的妹子,也不是外人,吾正欲邀请他上黄鹤楼一观,可否请二位姐姐一起去?”说是邀请甘宁,眼睛却看着小雪请示。若雪哪里会不去?立刻一阵欢呼雀跃,拉着姐姐跟在殷勤引路的孙权身后去了。

甘宁心里不由一阵悲伤,庞山民啊庞山民,你可知若雪出了这一趟差,咱俩又要多了一个情敌?遥见梦雪和若雪随着孙权走远,只得提起精神跟上。

走到中途,忽见诸葛亮挥着羽扇,和兄弟诸葛均迈着方步沿栈道而来。原来诸葛亮借此水军进港的机会,带诸葛均遍观水寨,增长诸葛均的军事阅历。忽见孙权和二雪联袂而来,不由大吃一惊,均不知何故。两边都是大眼瞪小眼,只听孙权的声音喊道:“孔明,快快随我与大雪姐、小雪姐一起登楼!”

孔明与诸葛均对望一眼,想不到孙权如此殷勤,大雪姐、小雪姐叫的如此亲热,又见到甘宁苦着脸从后面跟过来,都不由哑然失笑,摇摇头跟在二位姐姐身后,拾级登黄鹤楼去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三章 指点江山

第五百一十三章指点江山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唐崔颢《黄鹤楼》

话说黄鹤楼耸构巍峨,高标巃嵸,上倚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极长川之浩浩,见众山之累累,登临下望,好一处锦绣山川。

孙权殷勤引导诸葛二雪,一众人回环往复,登上百余级木质台阶,终于到了黄鹤楼顶,众人下望长江无边无际,孙仲谋想起一生理想,胸中抱负难展,喟然叹曰:“黄鹤来时,歌城郭之并是;浮云一去,惜人世之俱非。”

诸葛亮听到孙权此语,鹅毛扇轻轻挥动道:“仲谋,江东除了张子布精于内政,还有周公瑾足智多谋,人称江东中流砥柱。有如此谋主,何必害怕曹贼?”梦雪和若雪听了,想起到江东见孙伯符和周公瑾的戏言,不由心生向往。两人嘀嘀咕咕,到了一边去看江景,也不知在打什么新的主意。

孙权回应诸葛亮道:“非是害怕曹贼,然而不瞒孔明说,从合肥之战开始,江东军节节败退,如今我兄长虽死守庐江,又有周公瑾运筹帷幄,然曹兵五路齐攻,气势滔天,江东军还是形势危殆。若在短时间内不能扭转局面,恐怕只有退到长江南岸,则长江之北将全部姓曹。”

“曹军若在此地生根,设立军港,打造战船,则长江航道将不再是江东所能控制。向东至濡须口,向西至江夏,长达千里的战线上,随时随地可能渡江。一旦曹魏几十万雄兵渡江后,以江东区区十几万精兵,恐怕很难保境安民。若是建康百姓因孙氏的抵抗遭到屠戮,则我孙权也是千古罪人啊!”孙权的碧眼望向远处的苍穹,声音中多了几分苍凉。

诸葛亮仍是云淡风轻,指着对面的江岸道:“仲谋勿忧。若非曹贼势大,焉有青龙军和江东军的联合抗敌。你来看,对面就是黄祖的却月城,从这里出发,可以绕道麻城、金寨,出六安,即是合肥城。”孙权眼睛一亮,原来诸葛亮指点江山之际,已经有了军事谋划,正应该仔细倾听。

诸葛亮鹅毛扇轻摇,继续道:“江对岸的地理,仲谋和公瑾应该比我更清楚。只不过,黄祖现在与江东的关系,究竟是如何呢?若是我军要在对岸登陆,借道偷袭合肥,恐怕要事先征得黄祖同意呢。”

孙权点头道:“孔明此计甚好。我从庐江来此之前,公瑾也多次和我提到,若是青龙军能绕到曹军后方偷袭,保证能令曹操回军救援,则我江东军趁机从庐江杀出,追击撤退的曹军,可获全胜。公瑾与孔明的妙计,果然不谋而合。”

诸葛亮眯起双眼沉默微笑,孙权继续道:“可是这个黄祖的态度,在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诸葛亮微微侧身,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孙权道:“按理说,当初黄祖请我们帮他从黄忠和戏志才手里守住江夏,应该与我们同心协力才对。可是,事实上黄祖对我们孙家的将领也防范甚严,似乎害怕被我们吞并,江面上两军小摩擦不断。从这一点来说,我并没有信心说服黄祖,或者说我对黄祖究竟持有什么立场,完全没有把握。”

诸葛亮微笑点头,睿智的目光仿佛穿透千里江山,说道:“黄祖坐拥弹丸之地,却因为青龙军和江东军之间的微妙关系,梦想做一个不倒翁,与大势力平起平坐。他能有这样的底气,恐怕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

孙权闻言,身躯微微一抖道:“黄祖背后,若是有其它势力,那就危险了。”诸葛亮点头道:“却月城之北,穿越鸡公山和灵山,便是袁术汝南地界,焉知黄祖没有勾结。”

这一回孙权黄眉皱起,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若是他勾结袁术,要么是置身事外,要么是对江夏有野心。若是黄祖勾结的是曹贼?那可就更加……大事不妙。不行,我这就要返回江北,回庐江向兄长和公瑾汇报此事。”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仲谋现在知道,黄汉升将军和戏志才军师为何双双返回汉阳了吧。甘宁水军登陆北岸之时,若是黄祖有什么异动,恐怕就要他们二位出兵打击却月城了。”

孙权竖起大拇指道:“孔明果然算无遗策,而且对江北地理如此熟悉,我辈真是自惭形秽。但即使解决了对岸的黄祖,那又该如何解决曹兵?”

孙权这个问题甚大,实际上代表了整个江东和青龙军联合抵抗曹兵的规划,现在诸葛亮对整体情况未明,本不好应答。然诸葛亮就是要以才智震慑江东,当下抬起剑眉,鹅毛扇指着长江悠悠说道:“南有大江,北有黄河。声东击西,办法实多。”

这一回,连带背后的吕蒙眼睛都亮了起来。吕蒙刚才听了诸葛亮一番话,心中本来忿忿不平。在吕蒙听来,诸葛亮忽悠孙权黄祖的立场,是对却月城有野心。若按照诸葛亮的理论,黄忠和戏志才出兵攻打却月城,江东不但不能阻止,还得拍手叫好。此刻吕蒙冲口而出道:“依孔明之言,若是打败了黄祖,难道却月城就成了青龙军的战利品?”

诸葛亮回应吕蒙道:“吕子明,请问是庐江郡重要,还是却月城重要?若是却月城重要,甘宁将军可以立即退出江东战场。”一句话说的吕蒙语塞。

现在的形式明摆着,不让诸葛亮抢却月城,甘宁的部队就会找借口不在北岸登陆,遑论偷袭合肥城?

孙权瞪了一眼吕蒙,心想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既然青龙军过来帮忙,怎么可能一点儿便宜都不占?吕蒙心中喊冤,与青龙军的合作,可以说是与虎谋皮,现在被曹**的没办法,只好与青龙军合作。但青龙军势力横贯南北,焉知没有吞并江东的野心?到时候恐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吕蒙心中郁闷,偏过头去,望着诸葛二雪的方向,心中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孙权扭头望着诸葛亮,诚恳道:“子明莽撞,先生勿怪。适才孔明说什么北有黄河,办法实多,请先生教我。”

诸葛亮走到最边缘的护栏之上,遥望万里江山,叹息道:“江山如画!”

后面的孙权一脑袋黑线,赶紧趋前几步,侧身再拜道:“请诸葛先生教我!”

诸葛亮见架子拿够了,微笑转身道:“青龙军自从零陵起兵,有陈龙那样的明主,可谓是威风八面、发展迅猛。黄河下游,夹着黄河的两座坚城,仲谋当知晓吧?”

孙权碧眼亮起道:“先生是说夹着黄河的鄄城和邺城?青龙军若是出兵黄河以南,直击曹操腹心的泰山郡和高平郡,曹兵恐怕就得赶紧回兵救援。”

诸葛亮微笑道:“正是。来之前我与主公已经达成共识,此刻令黄河沿线驻防的郭嘉、周不疑、关羽、颜良、太史慈,出兵黄河南岸的命令已经在路上了。而吕布在邺城养伤多日,其部将张辽、陈宫也会从濮阳出兵配合,到时候只要这路大军在兖州搞一搞军事演习,保证曹阿瞒睡不安枕,恨不得早早撤兵。”

孙权大喜道:“原来如此!文龙将军真是信人也!我庐江郡有救了!”

诸葛亮淡淡道:“主公总是遵守诺言,希望江东也不要违背今日的盟约。”孙权大力点头道:“这个自然!”

诸葛亮望着西面又道:“若是解决了黄祖,还有一支兵来。”

孙权大喜道:“孔明!不要卖关子了!”

诸葛亮微笑道:“我军无敌战将赵云赵子龙,就驻防在宛城一带。若是江夏黄祖兵败,子龙将军可以在一日一夜间穿越弋阳县境,绕过汝南,直抵合肥城下。若真能偷袭合肥成功,我孔明保证让曹阿瞒五路强兵,全部化作孤魂野鬼,弹指间灰飞烟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四章 祖心难测

第五百一十四章祖心难测

间关百战佐中兴,料敌行师妙若神。---------南宋徐均《李光弼》

话说黄鹤楼头,一群人指点江山,这群人虽然年轻,但都是跺跺脚这条长江都会颤抖的人物。诸葛亮胸中仿佛已经有了百万雄兵,挥着鹅毛扇一番云淡风轻的形势分析,令孙权放下重重心事、如释重负。孙权不由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年轻的诸葛军师竟有争霸天下的才干。

孙权心中一阵颤抖,这年头人才难得,更别说是军事人才,可旁边这个高挑的年轻人却是敌人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应该杀之斩草除根。若不是曹孟德执意南下,江东军最害怕的敌人,就是青龙军。而曹孟德在决定战争方向的时候,不选择北渡黄河而选择南临长江,恐怕也是因为黄河被青龙军夹城掌控,曹操向北没有必胜的决心。

孙权心中杀机一闪即逝,诸葛亮却仿佛一无所知,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吕蒙。令人意外的是,吕蒙竟然站在梦雪的身边,两人比比划划,不知在说些什么。若雪与甘宁走到黄鹤楼另一边去看风景,那边能看到整个新建的夏口城。只有鲁肃,默默站在凌统身边,这一老一小,老的稳重自持,小的一脸桀骜,都是冷若冰霜一般一言不发。

诸葛亮一眼将后面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内,心中只对吕蒙和梦雪这一对微微奇怪。诸葛亮第一次见到吕蒙,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比那冷若冰霜的凌统危险千百倍。此人做事不会没有目的,他为何去找静若止水的梦雪说话。

诸葛亮只看了一眼,立刻回过头来看着孙权道:“我说了这么多,都无论是偷袭合淝,还是夺取江夏,都需要仲谋领兵配合。却不知你江东军兵力布置的情况,能否对我青龙军公开?”

孙权微微摇头道:“这个当然,既然是盟友,又是联合作战,自然应该开诚布公。不过,现在军事上的事情必须我大哥和周都督同意,等我一回庐江,就马上请示。”

诸葛亮知道孙权只是迎接自己和鲁肃的特使,军事上没有什么话事的权力。不过,孙权正在下层军官中培养自己的班底,吕蒙就是一例。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曹操的五路大军,现在都分布在哪些位置?”

这个孙权倒是知道,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曹军中军主将曹仁,领兵五万,在舒州鹿起山设立大营,距离庐江城北门不过七十里。左路主将夏侯渊,领兵五万,沿巢湖岸边行军,绕至庐江东面的东顾山设立大营,距离庐江城东门不过百里。左路副将乐进,领兵三万,为夏侯渊侧翼,位置在巢湖岸边某处,与夏侯渊大营遥相呼应。右路主将于禁,领五万青州兵,位置在庐江西面的野猫岭,大营距离庐江城西门不过五十里。右路副将李典,领三万兵,驻扎在庐江西南面的史家尖,距离庐江西门不过百里。如今的合肥城,已经成了曹军最重要的补给基地,军事物资和粮草源源不断从寿春运过来,若是打破合肥城,曹操这五路兵,就会被困在大别山和巢湖之间的这一块圆形区域,若是打不破庐江,饿也饿死他们了。”

这一番话,充分体现了孙权的军事才能,诸葛亮微微点头道:“围三缺一?看来是曹操的惯用伎俩。平安进出庐江的通道,看来只有通过庐江南麓的江岸了。”

孙权点头,说道:“正是。目前进出庐江,都是通过春谷县、义安县、陵阳县一带的江岸。军队和物资,也是通过临时军港。”

诸葛亮继续道:“按照你所说,曹操总兵力是二十一万。后续还有部队进入合淝城吗?”

孙权摇头道:“这个我确实还不知道。下一步,孔明和子敬可随我去庐江,拜见我的大哥和周瑜都督,研究下一步军事部署。至于对面的却月城……”孙权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诸葛亮摇头道:“刚才江面上,有几艘黄祖旗号的小船,见青龙水军进入黄鹤军港,想必已经回去汇报了黄祖。现在,曹操军和江东军的兵力都摆在明面上,只有我青龙军算是奇兵,孙龙联合的事情暂时还算是机密。这黄祖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如果不是和江东贴心,则咱们这点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青龙军通过六安奇袭合淝,就只是一个笑话。而且若是不当机立断,恐怕整个庐江保卫战都将以失败告终。”

孙权听的脊柱一阵发寒,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是说黄祖的背后有可能是曹操!”诸葛亮神色不动道:“你觉得呢?”

孙权越想越是后怕,若是曹军劝降了黄祖,相当于已经在长江沿岸建立了突破口,整个江东的主要城市,包括新都建康和旧都京口,都在江夏战船顺流一夜的船程之内。庐江在江岸边的临时军港,随时有可能被曹兵攻占,切断整个江东军的退路;整个孙氏家族的基业和家眷、以及江东的数十万百姓,将全都在曹兵战船和铁蹄之下不得安枕。

诸葛亮看着孙权左右焦急踱步,摇着羽扇又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吕蒙和梦雪。大姐似乎不讨厌吕蒙啊,怎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这时若雪和甘宁走来,凌统伸手拦了一下,被甘宁狠狠撞开。鲁肃连忙拉住甘宁道:“凌统将军是好心。大军师和仲谋将军正在说正事儿,不得靠近。”凌统刚才猝不及防,这时回身过来,对甘宁怒目而视。若不是鲁肃拦在中间,两人早就拔拳相向。凌统沉声道:“甘将军好功夫。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领教。”

甘宁刚要回嘴,被若雪拧住耳朵说道:“现在是孙龙联合,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好不好。”甘宁见若雪生气,忙扭头对鲁肃道:“子敬军师,什么时候开战?”

鲁肃摇头道:“快了吧。我从未见过有人像甘将军这样盼着打仗的。”话音刚落,忽然孙权的声音传来道:“小雪来啦?快过来吧。公绩!请大家都过来吧!”

转瞬之间,黄鹤楼这临近长江的一角,站满了两边军队的高层、特使,当然还有梦雪和若雪两位美女。孙权毫不避讳的说道:“诸位,我与诸葛军师已经约定,明日就要赶赴庐江,去见伯符兄长和公瑾都督。”若雪听说,欢呼道:“太好了,我们明日就可以见到二乔姐妹了?”

孙权愕然道:“谁说你们可以一起去的?那边太过危险,就是我和孔明、子敬等人前去。”看见小雪一脸失望,连忙又和颜悦色道:“小雪,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会让大哥下令,把乔老家都先迁回来,到时候可以就在蛇山军港相见。”

就在此时,吕蒙的声音忽然响起,颇为令人意想不到:“孙将军,在下刚才已经答应大雪姐,带她们一起过江去乔老家。乔老家就在渡口附近,离战场还远,我会亲自带兵保护,一旦伯符将军同意,就和二乔姐妹一起回迁到此便妥。将军,就让她们姐妹一起去庐江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吕蒙诡计

第五百一十五章吕蒙诡计

话说悠悠白云之下,万顷波涛之上,诸葛亮在黄鹤楼绝顶指点对岸江山,令孙仲谋心中大定。待到众人集齐,孙权宣布明日与诸葛亮和鲁肃一起到庐江去见江东之主孙策孙伯符。

若雪和梦雪欢欣鼓舞,以为转天即可一起到庐江见到二乔姐妹。孙权因江北兵凶战危而开言婉拒,大将吕蒙却忽然微笑插言道:“仲谋公子与孔明等人去和主公商量大事,我自会安排保护大雪和小雪,毕竟乔老家离港口甚近,遇事可立即登船回江夏。何况我已经答应大雪,公子切莫让我食言。”

一语既出,无论是孙权还是诸葛亮,抑或是甘宁,都不由得皱起眉头。且不论吕蒙与孙权的上下级关系,就算是朋友之间的亲疏,此事也轮不到由吕蒙答应梦雪。吕蒙不过是孙权下级一个军官,与梦雪又是素昧平生,他替梦雪出言恳求,又是什么缘由?

吕蒙明显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不慌不忙解释道:“刚才我和大雪姐相谈甚欢,听她说起荆州风貌,吾心甚为向往。刚才大雪姐和我约定,只要我这次帮她们姐妹了却与乔老家二女会面的夙愿,她便在战后邀请我到襄阳做客,并亲自给我当向导。我想既然孙龙联合、永结盟好,如此认真又美好的邀约,在下怎能错过?因此只有满口答应,还请诸位海涵。”

孙权忍不住望了一眼期盼的若雪,见她红唇浅笑、美目流盼,不由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吕子明你既然答应了,我也不好让美人失望。既然如此,那就明日一早一起出发。子明,我再拨给你一千护卫,下了船即刻护送二位雪姐去乔老家。记住,若是大雪姐和小雪姐有半点损伤,你们这一千人就一起提头来见!”

吕蒙应了一声“是”,若雪一声欢呼还未喊出嗓子,诸葛亮的声音已经响起:“不可。此去事关重大,沿路恐有埋伏。甘将军,你这两个妹子在此地等候即可,待二乔姐妹归来,再见不迟。对了,大雪和小雪不是还有其它事情要办吗?”说着对甘宁使了个眼色。

甘宁虽然脑子不快,也明白诸葛亮不想让二雪跟去危险之地,忙道:“对啊!大妹、小妹,你们不是还要去看孔明的大嫂吗?”一语既出,忽然见诸葛亮双眉一立,羽扇狂摇,觉出不对,忙掩住口鼻不说。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弯儿来,不过话已出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诸葛亮闻听心中大恨,甘宁你这个猪头,诸葛瑾的老婆也在江东,见二乔姐妹和见大嫂,都要深入江东区域,对二雪来说有什么区别?

果然吕蒙哈哈笑道:“这个就更容易了。孔明大哥诸葛子瑜的家眷都远在建康,坐船一日一夜可到。那边尚没有战事,我们可以另外安排一条船,专门送二雪姐妹去建康。等她们看望过孔明的大嫂,再根据局势回到庐江或者夏口见过二乔,不是更好?甘宁大哥放心,我会亲自带兵护送,保证不伤二位姐妹一根毫毛。”

吕蒙此话一出,诸葛亮和甘宁等人全体傻眼,这话没毛病,欲拒无从。诸葛亮和甘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诸葛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梦雪和若雪欢呼一声,她们心机本不深,能先去建康见过大嫂,也是满足心中所愿,更何况早听说建业繁华、金陵富庶、秦淮香艳、紫金锦绣,这次能够一并见识,正是从小梦想中的旅程。

众人计议已定,孙权携众人下楼,亲自引入夏口城中最大的馆驿歇宿,约定傍晚齐聚饮酒接风。诸葛亮终于有机会和甘宁在上房单独会面,叹道:“这下有麻烦了。”

甘宁一脑门子问号,已经憋了半天,闻言连忙问道:“麻烦何来?还要请教军师。”

诸葛亮道:“你听说过什么叫人质吗?”

甘宁笑道:“那当然!当年我号称锦帆贼,也不知劫持了多少富家公子,个个都是我的人质,人质就是能换钱的鲜货啊!”

诸葛亮呸了一声,骂道:“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是猪脑子!我的两位好姐姐现在就是人质!这个吕蒙做事意味深长,倒是好一个对手。”

甘宁闻言一惊,坐下仔细想了想,方明白过来道:“好一个吕子明!够阴,我这就去削他。”扭头就要冲出上房。

诸葛亮一把拉住甘宁道:“你先消停一会儿。为今之计,为了孙龙联盟,就只有把我两位姐姐豁出去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放两位姐姐去建康。吕蒙此举,定是料定我会逼着孙权放弃保护黄祖,将却月城拱手让给我们青龙军。他心里不情不愿,便想了一个办法扣了咱们两个人质。到时候咱们打败黄祖,占据却月城,他们就会用两位姐姐来要挟我们,要求对却月城进行共治,甚至要求咱们退出却月城。”

甘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想不到,那吕蒙竟然阴狠若此!”想了想此事还真是棘手,而且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人家彬彬有礼,帮你的人实现愿望,难道你反过来说人家有阴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甘宁傻乎乎坐下,挠着头问道:“那可怎么办?我对着若雪吹了半天牛,没想到却亲自把若雪送入狼窝。孔明你快想一想,此事还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诸葛亮微微摇头道:“明争是不行,只有暗中抢夺回来。不过,吕蒙带着军马,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只有主公的特种部队,才有可能在建业抢人成功。”

甘宁摇头道:“特种部队?不是被主公带到西凉去解救红主母了吗?”红主母,自然是貂蝉,本名任红昌,青龙军都称呼她为红主母。

诸葛亮想了想道:“只好如此了。你先派人立即回汉阳黄忠处,命戏志才发兵立即拿下却月城,要不惜一切代价。再派人去宛城赵云处,命子龙屯兵到弋阳边界,一旦拿下黄祖,立刻绕道引军跨境闪击合肥城,与跨过六安闪击合肥城的黄忠会师。甘宁将军的部队,可配合庐江郡江东军,听从周公瑾调度,并保护却月城侧翼,我在庐江城,监督曹军和孙军动向,对青龙军进行综合调配。同时,再派人回长安等候主公消息,一旦主公迎接红主母归来,请他立即安排特战师团出手,到建业营救二位姐姐。只要将人质抢回手中,咱们占据着却月城谁也不给,到时候就轮到江东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了。”

甘宁点头称是,立即回自己房间,召集下属布置一切。与此同时,夏口城主府里,吕蒙正向孙权汇报,孙权听罢,痛骂道:“吕子明,你这件事虽然对江东有利,可是却失去了光明正大!利用了大雪和小雪姐妹,若是事情败露,青龙军前来要人,咱们给还是不给?她们姐妹会怎么看我?天下人会怎么看我?让我在我大哥面前如何交待?”

孙权把吕蒙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事实已经不可改变。转天一早,甘宁在黄鹤军港整军待命,配合黄忠、戏志才抢夺却月城,另外两艘大船转出黄鹤军港,诸葛二雪在吕蒙护送下直奔建康,诸葛亮、鲁肃、孙权等人,与“大雪、小雪”姐妹依依惜别,奔赴庐江城那与曹军相对的正面战场。此去庐江,合肥之战、庐江之战风起云涌,多少英雄豪杰齐聚江右,鲜血染遍大别山和巢湖。东汉末年最大的三股势力,就要在这里进行团团绞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六章 江东双壁

第五百一十六章江东双壁

大江东去,浊浪翻滚,船行如同脱缰野马,迅速向下游驶去。诸葛亮站在船头,江风在他头顶上卷积着乌云,仿佛在酝酿一场雷暴。诸葛亮望着远去建康的战船,那上面载有自己至亲的两位姐姐,自己该怎样做才能让她们不会受到伤害?

战船经过豫章郡的军事重镇柴桑县,远望庐山主峰如画,山脚就是大鄱阳湖,江东破贼校尉凌操和孙坚的外甥徐琨就在此处操练水军。而若不是庐江战事吃紧,周瑜平日也在柴桑操练水军,而鄱阳湖水军的假想敌正是青龙军。实际上,孙权在豫章郡极西的咸宁县陆水湖畔,还秘密训练了一支精兵,从此处越过五尖山黄茅岭,一夜之间即可达到巴陵城下。拿下巴陵,就控制了洞庭湖,同时控制了湘江和长江水道,所有的荆州青龙军重镇,都在巴陵战船三日三夜控制范围内,即使想闪击陈龙的老巢零陵,青龙水军也绝对来不及调动重兵回防。而对荆州的战争一旦发动,第一个目标,就是与黄祖合谋,三面夹击汉阳城,将黄忠和戏志才彻底消灭,孙策也能够报了杀父之仇。

为了此事周公瑾谋划多年,就在即将发动的前夕,没想到曹操的青州兵风卷残云般攻克徐州,剿灭陶谦,曹豹投降,旋即南下攻克寿春,七路大军兵锋所指,直奔孙策辖下的军事重镇合淝。夏侯惇亲自出马枪挑了守将,拿下合淝城之后,五路大军直逼庐江,江东军所有针对青龙军的布置,都成为了梦幻泡影。

孙策亲自领军从建康渡江进驻庐江,准备在江右做最后的殊死抵抗。周瑜闻讯,也从柴桑紧急赶赴庐江,并带领了两万鄱阳湖水军封锁控制庐江城长江渡口。即使庐江城真的抵挡不住,也要留下这唯一逃生的长江通道。

孙策虽勇,谋略不足,见到周瑜,犹如刘备见到了诸葛亮,连忙问起退敌之策。周公瑾一路赶来,心中已经有了腹稿,当即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摒弃前嫌,谋求孙龙联盟,共同抵御曹操。”

此言一出,孙策盛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抽剑就要斩了发小的好友周瑜。江东猛虎孙坚娶钱塘吴姓女子为妻,生四子一女,依次是孙策、孙权、孙翊、孙匡,以及一女孙尚香。孙坚长年在外南征北战,将家眷留在寿春,舒县人周瑜慕孙策之名,专程到寿春拜访。公瑾和伯符两人同岁,均是少年有志,英达夙成。因而寿春一见,便推诚相待,结为好友。周瑜劝孙策移居舒县,以便往来,孙策应允。于是,周瑜便让出靠道边的大宅院给孙策居住,且升堂拜母,成为通家之好。后来孙坚死于黄忠之手,孙策与周瑜相约渡江结纳江东豪俊之士,待养成羽翼,当与青龙军决一死战,杀黄忠为父报仇。

寿春名士张纮感其忠壮之气,对孙策说道:“当年西周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职分了。您继承父辈威烈,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那么,荆扬二州自可扫平,报仇雪耻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辅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下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岂止作一个外藩呢目前世乱多难,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当南渡,我将与好友一起去支持您。”

孙策准备渡江,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投,队伍不断扩大,到历阳时已有五、六千人,周瑜带着自己的私兵,迎接孙策并赞助军粮。孙策大喜,对周瑜说:“有了你的支持,大事一定成功。”于是,孙策立即率部渡江,进击横江、当利,“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怀之”。

短短数月之间,孙策作战果决英勇,先后战胜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占据了秣陵城。这时刘鹞部将樊能、于麋等人,又纠集兵士来夺牛诸。孙策立即回军再战,大胜俘获万余人,但腿部不幸中箭,兵士抬他回营疗伤。有人对笮融说:“孙郎被箭射死了!”笮融闻孙策死讯大喜,派将士与孙策部队对垒。孙策先派几百兵马挑战诱敌,而在后面设好伏兵。敌兵出击,孙策部假作溃败,引敌进入包围圈中,然后一声号令,伏兵尽起,斩首一千多人。孙策乘胜进攻笮融营地,高声喝道:“孙郎如何”声撼敌营,地动山摇,吓得不少敌兵连夜奔逃。笮融见孙策还在,越发警惕小心,深沟高垒,严加守备。此战奠定孙策威名,人人都称呼他为“孙郎”。

从此以后,孙策与孙贲、孙辅出兵再克刘勋,一直打到湖北嘉鱼县,才被刘表的部将黄祖所阻。此役“将士奋激,踊跃百倍。心精意果,各竞用命。越渡重堑,迅疾若飞。火飞上风,兵激烟下,弓弩齐发,流矢雨集。”可谓惊心动魄。而就是在这个嘉鱼县,孙策和周瑜得遇乔家姐妹,一时惊为天人。孙策简单粗暴,强行将乔老家迁至庐江,与周瑜约定自己娶大乔,周瑜娶小乔。

孙策大军东进豫章,驻军椒丘,劝降华歆,设立庐陵郡,任孙贲为豫章太守,孙辅为庐陵太守,而留周瑜镇守巴丘。自己先后击破邹伦、钱铜、王晟、严白虎等部,江南遂平。

史书称:“孙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性阔达听受,善于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孙策能够占据江东,跟他礼贤下士,善于用人大有关系。而抚视孤寡,不欺弱者,天下士大夫都对孙策大加称誉。

孙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他仅用了几年时间,便开拓出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江、庐陵六郡,招揽了大批人才,为日后东吴开国奠定了根基。而他的发小周瑜性情开朗,气度宽宏,兼之精通乐律,即使在醉酒时也能听出音律的错误,人言“曲有误,周郎顾。”江东百姓都他为“周郎”。

孙郎与周郎,号称江东双壁,都是姿容绝世,兼且文武兼资。此次周瑜孙龙联盟的主张,却是大大伤了孙策的心。孙策配剑出鞘,双眼血红,指着周瑜的脸:“公瑾之言,大逆不道!我麾下数万雄兵,船只粮草和各种战具也已齐备,你回去马上起鄱阳之兵,去攻打青龙军汉阳城。若是战败,自己提头来见我!我自在此与曹操决一死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六章 江东才俊

第五百一十六章江东才俊

话说曹兵攻克合淝,五路大军兵发庐江,孙策亲自渡江部署防御之战。周公瑾也自柴桑赶赴庐江,首次提出了孙龙联合,结盟对抗曹操。

此计一出,孙策大怒,拔剑欲斩周瑜。幸亏孙权在侧,苦劝道:“兄长息怒,公瑾所言,虽令孙氏蒙羞,然父仇虽大,国仇尤过之。曹孟德汉贼也,生性狡诈多疑,做事自私自利,兼且有屠城血案在身,绝不可以轻忽对待。如今曹孟德引得胜之兵一路南下,兵锋如同矛尖般锐利,其志在全面夺取江东,与青龙军取天下各半,再争谁是霸主。如今曹孟德兵力在江东数倍,袁术痛恨兄长与他离心,绝不会发兵援助江东。而山越族又在背后蠢蠢欲动,这几天又流传着他们会袭击会稽城的流言。弟夙夜忧虑,若无外援,江东六郡百姓,恐沦为曹军铁蹄下的冤魂啊!”

孙策本爱民如子,闻听孙权说到江东百姓,不由如同雪水灌顶,怒气消散无踪,落座沉吟起来。江东朝堂上的投降派,说的也是让江东百姓免遭涂炭,但味道似乎和孙权说的不一样。孙权主战,和那些认为反抗必败的投降派有天壤之别。江东军可以战胜曹贼,但需要青龙军这样的外援。

孙策心中苦涩,长剑当啷一声脱手落地,一把拉住周瑜的袍袖,与周瑜并肩坐在大殿的台阶之上,搂着他肩膀喟然叹息道:“仲谋,命你全权处理孙龙联盟之事。黄忠老儿射杀父亲的羽箭,就供在父亲灵堂,任你自取。”

自此之后,庐江周边战云密布,孙策、周瑜布置全面防御,不得不推迟了原定共同迎娶二乔的婚期。孙权亲自赴江夏迎接诸葛亮和鲁肃,战船进入庐江临时军港,三人同乘一辆马车,进入庐江唯一畅通无阻的南门。

诸葛亮今天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儒服,峨冠博带,大袖飘飘,加上轻轻挥舞的鹅毛扇,颇有一番仙风道骨。孙权预先派人通报,孙策命将两位青龙特使引至议事殿相见。诸葛亮从容跟在孙权身后,只见道路两旁都是直直挺立的军士,手中长枪枪尖曜日,军威严整。上得大殿门外,一眼望去,冠盖盔甲战袍如云,竟是集齐了一众江东俊杰。

右边文臣,都是青衣绶带,冠盖高耸,左边武将,一水白色战袍,细细银甲。见到孙权,众人都微微躬身施礼,眼光却都扫向孙权背后的中年儒生和英俊青年。孙权向着大殿尽头,躬身施了一礼道:“兄长,弟孙权幸不辱命。”

大殿尽头的黑暗里,恍恍惚惚亮起几个火把。火光到处,照亮台阶高处一个端坐的英俊青年。那青年面如冠玉,剑眉斜飞,鼻如悬胆,英姿勃发,一身正统侯爷的官服,微微露出剑袖,腰间紫绶飘洒,正是吴候品色。那青年沉默不语,面色如同严霜,虎目只是定定看着鲁肃和诸葛亮二人,似乎想用目光将二人驱逐。

孙权再拜,正要说话,武将班列第一名忽然走出一将,来到鲁肃和诸葛亮身前。鲁肃和诸葛亮抬眼看时,只见来人身长八尺,走来犹如玉树临风,细看俊眼修眉,白面无须,唇红齿白,相貌俊美,望之如沐春风。孙权微微侧身道:“公瑾都督,让我来给你介绍。”

“这位祖籍就是扬州东城县人氏,本是我江东才俊,人称‘东城邓禹’的鲁肃鲁子敬。”周瑜哈哈一笑道:“子敬大名鼎鼎,吾早就相识了!今日何幸重逢?恭喜子敬重归故里。”

所谓邓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东汉初年著名军事家,云台二十八将第一位。刘秀巡行河北,邓禹前往追随,提出“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邓禹一生,协助刘秀建立东汉,“既定河北,复平关中”,功劳卓著。刘秀称帝后,封邓禹为大司徒、酂侯。后改封高密侯,进位太傅。永平元年(公元五十八年)去世,谥号元侯。

孙权抬手,又郑重介绍诸葛亮道:“这位就是新任青龙军大军师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

周公瑾一双俊目微笑着看过来,也不由微微一怔,只见诸葛亮身量高挑,几乎与自己等高,一头黑发之下,一双剑眉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一对火一般的双眸,似乎能洞察一切;而一身仙风道骨,真是令人一见难忘。

在此之前,周公瑾从未听说过诸葛亮的名字,至于陈龙为什么选择这个愣头青做大军师,周瑜也是一头雾水。仅从外表看来,这个诸葛孔明似乎不坏,与自己和孙策都是男人中的美男子。

周瑜在观察诸葛亮,诸葛亮也在观察周瑜,两人目光相对,都看到对方目光中无所畏惧的品质和对对方外貌的欣赏。目光虽然无形,却如同有质般撞出火花。周瑜嘴角终于露出浅笑道:“想不到孔明如此年轻,你比仲谋还要小吧?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看来青龙之主非常器重孔明。”诸葛亮微笑不语,只是礼貌的微微欠身,羽扇轻轻摇起,眼光似乎越过周瑜,穿透殿里黑暗,直射向那殿尾高坐的孙策。

周瑜剑眉微微一皱,被年轻的诸葛亮无视,那滋味似乎十分令人愤怒。这孔明是哪里来的自信?

鲁肃似乎察觉了诸葛亮和周瑜之间的**味儿,向着大殿尾端的孙策一拱手道:“青龙特使鲁肃、诸葛亮见过江东之主。”那孙伯符好像没听见一样,仍然一言不发。旁边一员老将在班列里忽然发话道:“子敬,你们青龙军来了多少人马?主将又是谁?”

鲁肃看了一眼发言的老将,微笑道:“若我没有看错,这位将军就是程普程德谋吧。德谋将军,我青龙军水陆军马两万人,加上江夏黄忠、戏志才麾下五万人,共计七万,可随时听命调用。不过,前提是我们要先拿下黄祖,方便从却月城发兵。这一点仲谋将军已经答应孔明军师。”

程普身边,却是韩当,听了鲁肃之言,哼了一声道:“子敬之言,想当然耳。曹操二十多万青州兵,加上徐州降兵至少十万,现在就囤积在合肥城附近,和却月城黄祖又有什么关系?依我看,若是有诚意,直接将七万兵带到庐江登岸,方可共抗曹贼。”

鲁肃哈哈一笑道:“哈哈,你就是辽西令之县韩当韩义公吧?都说你勇冠三军,果然是有勇无谋。”韩当面色一变,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闭口不言。此时文臣队伍里一人沉不住气了,沉声问道:“子敬休要危言耸听,既然来结盟,就说点儿实际的吧。曹军威胁近在眼前,若是青龙军没有诚意,就趁早滚回荆州,不要误了江东百姓!”

此言一出,左右文武顿时议论纷纷,看来连日来曹军攻击而来的紧张压力,将这些人的神经完全绷的紧紧。是战是和,是抵抗还是投降,围绕在孙策身边的文臣武将,仍然分成了旗帜鲜明的两派。

鲁子敬看了一眼发言的文臣,见他龇须花白,神情落寞,干脆没理他,直接趋前对着孙策下拜,大声说道:“吴候啊,这些就是你的江东才俊吗?武官莽撞短智,文官鼠目寸光,欲陷江东孙氏于万劫不复邪?今日我青龙军来,还讨论什么战与和?奉劝伯符,速速将这些没用的文官送回建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八章 子敬雄辩

第五百一十八章子敬雄辩

话说和诸葛亮和鲁肃在孙权引导之下,步入江东才俊云集的大殿,立刻陷入两边文武的围攻。周遭都是质疑青龙军的声音,诸葛亮故意不看周瑜,而鲁子敬却是滔滔雄辩。文官里广陵太守孙韶发难道:“子敬休要危言耸听,既然来结盟,就说点儿实际的吧。曹军威胁近在眼前,若是青龙军没有诚意,就趁早滚回荆州,不要误了江东百姓!”

站在中间的孙权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和他的兄长一样,沉默着不发一言。鲁肃见状,将袍袖一甩,大踏步走到孙策的高阶之前,再拜道:“吴候!吴候啊,这些就是你的江东才俊吗?武官莽撞短智,文官鼠目寸光,欲陷江东孙氏于万劫不复邪?今日我青龙军来,还讨论什么战与和?奉劝伯符,速速将这些没用的文官送回建业!”一语既出,江东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这一下孙策没办法再当做没听见,缓缓站起身道:“你主陈龙,为何不亲自来?”说着双手下压,大殿中议论声稍稍止歇。

鲁肃昂头呛声道:“人言孙伯符雷厉风行、礼贤下士,今日观之不但没有礼貌,而且御下不严、婆婆妈妈!”言尤未落,已经引来身后一片呵斥之声。

孙权、周瑜连忙拧身呵斥弹压,文武终于再度安静下来。孙策面色不悲不喜,扫了眼一众文武,淡淡说道:“再有无故喧哗者,痛责三十军棍。”诸葛亮远远立在殿后,自顾自羽扇轻摇,倒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之人。

鲁肃等大家平息下来,方才继续道:“我主襄阳侯身有要事,自然不能前来。然我与孔明迢迢万里而来,就是来与江东军并肩作战的,就是来与吴候您同呼吸共命运的。曹孟德妄图挟持天子以令诸侯,泰山郡的汉献帝也是假冒的皇帝,此乃国贼明证,堪比当初董卓擅自废立。天下有识之士共诛之,青龙军誓与曹孟德死磕到底。试问孙将军怎能屈身事曹,与国贼同流合污?”这一番话算是大道理,众人面面相觑,都无法反驳。只有孙伯符一抬剑眉道:“你说泰山郡是假冒的皇帝?”

鲁肃昂然道:“真正的汉献帝,就在长安的金銮殿上。曹孟德做梦都想劫持皇帝,但荀公达怎会让他得逞。曹孟德只好自导自演,放一个假皇帝在泰山,号称正统,就是为了名正言顺攻打你们这些诸侯。”

孙策闻言,心中一震,眼神望向周瑜,两人都是难以置信,却又真假难辨。孙策见周瑜也是两眼茫然,目光转回鲁肃身上道:“子敬,素闻你有忠厚之名,今日为何用言语欺我?当初皇帝身边三大侍卫之一的蒋济蒋子通,就在泰山郡汉献帝身边,他对皇上历来忠心耿耿,岂能不知皇帝真假?”

鲁肃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蒋济蒋子通何时到了泰山郡,倒是一个老大破绽。表面上波澜不惊道:“吴候,那蒋济心慕曹贼已久,早就成为曹贼在长安深宫中的眼线。劫持汉献帝乃是曹贼蓄谋已久的定计,事情败露后,蒋济自然逃亡到了曹贼处。这个蒋济配合曹操作假,有什么可奇怪的?”

鲁肃此言一出,议论声立刻嗡嗡而起,孙策不得不提高嗓音道:“如此说来!曹贼所发均是矫诏喽!尔等……”孙策略微一个停顿,用手指着台阶下的群僚,语气激动了起来,怒声喝道:“尔等所说,曹操此举深明大义、豪气干云,志在重整河山、复兴汉室,根本就是扯淡!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的霸王枪可不是吃素的!”。

一群文臣皆惊,没想到鲁肃带来这么重磅的消息,让曹操汉室正统的名义变成了汉贼。名不正就言不顺,曹孟德打着供奉天子以讨不臣的名义,就成了一场笑话。

周瑜和孙权联袂走到孙策身边,转身望着一众文臣武将。见人人都是面带愁容,鲁肃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吴候!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吴候计,惟有鼎足江东,结盟青龙,以观天下之衅。北方黄河沿岸,智有郭奉孝,周不疑,武有青龙大将关羽、颜良、太史慈,青龙军不下十万精兵。张辽张文远和陈宫陈公台,手下也有三万并州铁骑。只要他们动出黄河以南,保证让曹孟德睡不安枕。而剿除黄祖,进伐合肥,此乃诸葛军师与仲谋定计也。”

“今肃、亮、瑜等皆可迎操,如吴候与仲谋将军,不可也。孙氏迎操,欲安所归?”

一句话说完,孙策不由不寒而栗,他孙策好不容易脱出袁术阴影,却要去侍奉曹贼?又能乞求获得什么待遇?鲁肃这番话如同抽丝剥茧,撕下了孙氏家族所有的伪装面具,露出血淋淋的现实。所有人都可以投降曹操,唯独孙氏家族不行。

孙策缓缓走下台阶,立定在鲁肃身前,高大的身形却在鲁肃面前深深一揖。随机呛啷啷拔出佩剑,双手横举一较劲,那剑崩的一声断为两截。孙策环顾群僚,沉声道:“再有言降曹者,有如此剑!”

那些文臣一个个面面相觑,个个面色栗然。武将大部分欢欣鼓舞,战意高昂。孙策道:“先生所言,真金石也,策受教了。这就请先生和诸葛军师且到驿馆休息,午饭之后,即请再过来商议与曹军接战事宜。”鲁肃闻听,点头答应,回头看了一言未发的诸葛亮一眼。

立在殿后多时的诸葛亮此时忽然走上前来,目标却并非是孙策和周瑜,走到一员官员身边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文官年纪甚轻,相貌英俊,两撇短须,眼露机锋,眸藏智慧,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身材笔挺。见诸葛亮动问,平静回复道:“在下陆逊,字伯言,乃是西曹令使、海昌县令。”诸葛亮微笑低头一礼,对孙伯符拱拱手,对鲁肃道:“子敬,我们走吧!”说罢扭身出了大殿,眼角都没扫周瑜。

鲁肃追出来与诸葛亮并列而走,问道:“堂上许多东吴高官大将,为何独独与陆逊寒暄?”

诸葛亮微笑道:“无他,但为求证一件事而已。”

鲁肃一头雾水道:“孔明想求证何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仲谋之谋

第五百一十九章仲谋之谋

话说鲁子敬和诸葛亮随孙仲谋在庐江城城主大殿拜见孙策、周瑜,子敬一番雄辩滔滔,伯符拜服,特邀请二人参与下午的军事会议。

江东文武齐聚一堂,诸葛亮却独问一位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却是西曹令使、新任海昌县令陆逊陆伯言。子敬不解,在回馆驿的路上,问诸葛亮道:“孔明,适才大殿之中,文有广陵名士张纮张子纲,武有丹阳太守韩当韩义公,智有三军都督周瑜周公瑾,为何却独独问那微末青年?”

诸葛亮呵呵一笑,紧挥了几下羽扇道:“子敬,都说你忠厚老实,原来也会装傻欺我。”

子敬一头雾水道:“我哪里装傻了?我是真傻,哈哈。”

诸葛亮笑嘻嘻道:“堂堂青龙第五军团的军师,怎么可能是真傻。子敬,我看你大智若愚,亮不如也。”

鲁子敬被诸葛亮逗得心痒难熬,气的一把抢过鹅毛扇道:“再不痛快说出来,我就开始揪光你的鹅毛。”说着真的一使劲,立刻一根长长的鹅毛与扇体分离。

诸葛亮一阵肉痛,这鹅毛扇可是他装逼的道具,连忙求饶道:“子敬,你可知道江东四大家族?”见子敬注意力被分散,诸葛亮一把将鹅毛扇抢了回来,赶紧将鹅毛的缺口捋顺。

鲁子敬自然不是真傻,其实他性情恢弘,智慧过人,听了诸葛亮的话,立刻回想起那青年的名字似乎姓陆。沉声道:“你问那青年似乎姓陆,叫什么来着?这陆姓正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

诸葛亮道:“陆逊陆伯言。我问起这个青年的名字,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鲁肃认真问道:“求证了什么事?”

诸葛亮眼中亮起光华,眼神中开始透出锐利,说道:“孙策渡江、平定江东九郡,一是靠父亲孙坚留下的淮泗老将和亲兵,二是靠周瑜带来的数万丹阳兵和百石军粮,这第三,就是靠流亡北士的鼎力支持。”

“这些流亡北士,代表人物就是张昭张子布和张纮张子纲。他们都是些中原流亡到江东一带的中原名士,在中原徐州、豫州一带都是豪门望族,但是由于黄巾起义和董卓内乱,不得不逃亡扬州,所以人称宾旅寄寓之士。他们十分怀念自己当年世家大族的生活,所以想要再扶植起一座靠山,重现往日的辉煌,最终他们选择了孙策孙伯符。”

鲁肃虽然听的连连点头,却仍然没摸清楚诸葛亮到底想说什么。说到宾旅寄寓之士,他最是清楚他们的底细,想当年鲁肃也收到过这些人的邀约,周公瑾也曾留书相请,自己也动心过一起投奔孙策,但后来听说荆州陈龙新政,不由耳目一新,才毅然决定去荆州参加科举,果然一举高中,成为了陈龙新军团的军师。

“孙坚死后,孙策与周瑜决定渡江,破刘繇、败白虎、战王朗,战况犹如秋风扫落叶。然江东的士大夫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特别是江东四大家族虞、魏、顾、陆,还有吴郡大家族朱、张,在吴郡、扬州势力极大。和这些大家族相比,孙坚的出身就显得很寒酸,他一直担任的只是小小的县丞,直到黄巾起义才崭露头角。他们完全看不起出身不高的孙家,认为孙氏家族渡江,完全是**裸的入侵。”

鲁肃点头道:“咱们青龙军水军副军长朱桓,就是江东朱氏家族的人。这个陆逊,应该是陆氏家族的人。”

诸葛亮笑道:“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儿。孙策因为这些江东士族阳奉阴违、不肯合作,就祭起血腥大旗,用杀戮打压江东士族。大名士前吴郡太守盛宪、会稽大族周昕兄弟、吴郡名士高岱、前吴郡太守许贡、皆被孙策的霸王枪屠戮。”

“陆逊的爷爷,是前庐江太守陆康,也是陆氏家族族长。孙策围城两年,最后攻入庐江,陆康忧病而死,陆家有一半族人都死于这场战役。”

鲁肃皱眉道:“这样说来,陆逊出现在这朝堂之上,好生奇怪。恐怕背后的原因也是意味深长。看来,整个江东内部,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波涛汹涌啊。这就是孔明想求证的事吗?朝堂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陆逊?”

诸葛亮终于捋顺了鹅毛扇,得意的一挥羽扇道:“你鲁子敬在孙伯符面前夸夸其谈的时候,我可是很辛苦的在旁边逐一观察这些文武。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鲁肃道:“还卖关子?你快说吧,顶多我答应赔你一把羽扇。”

诸葛亮神情一肃道:“你还记得吗?刚才朝堂之上,你被多人围攻质疑,孙策、孙权和周瑜都出手维持过秩序。我发现,孙策的话程普、韩当这些老将马上就会听,而文官大部分仍在议论纷纷。周瑜出手维持秩序,程普、韩当这些老将似乎根本不当回事,应该是和周瑜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或者根本不服气周瑜这个三军大都督。”

“而最大的秘密就是,在孙权维持秩序的时候,大部分文官、武将都不太在意,偏偏是这个陆逊,马上就会停止说话和动作,似乎和孙权默契甚深。而孙权有意无意,都会和陆逊眉来眼去,无论说到什么议题,都会时不时互相看几眼。我想求证的,就是这个和孙权眉来眼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四大家族的人。”

鲁肃被诸葛亮说的这番话陷入深思,诸葛亮边走边摇着羽扇,直到鲁肃从沉思中惊醒,摇着头道:“你是说孙权勾结了四大家族?他想干什么?”

诸葛亮点头道:“子敬果然是大智若愚。这个孙仲谋并不简单,他从行伍里提拔了吕蒙,又暗中提拔士族势力。比他的兄长要难对付的多。”

“至于孙仲谋想干什么,恐怕背后是大有阴谋。我听说孙策杀戮士族太过,物议沸腾,坊间流言四起,都说孙策嗜杀,要杀光反对他的所有人。甚至连孙氏宗族中也达成共识,要和当地士族搞好关系,才能稳定孙氏在江东的统治,家族内部也有不少反对孙策的声音。”

听到此处,鲁肃遽然一惊道:“难道,这个孙权想当江东之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章 纸上谈兵

第五百二十章纸上谈兵

话说江东孙策表面虽然平定了江东六郡,但平静的外表下,暗里却是风波险恶,孙坚老将、丹阳骨干、流亡北士、江东士族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孙策为了打压江东士族,几乎用尽了血腥的手段。

血腥的手段必然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士族不断挑动山越族进攻江东城郭,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为了调和矛盾、消弭仇恨,得到所有江东百姓的认可,张昭力主将士族中的优秀青年招入朝中做官。而孙权恰好被兄长指定,负责与江东士族之间的沟通和调和。

孙坚的几个儿子,最小的孙匡早亡,孙策、孙翊都是高大帅气、武艺高强,但性格急躁,战阵上喜欢以身犯险,颇有乃父之风。只有二子孙权孙仲谋,喜文轻武、性格沉郁、结交志士、静水深流。孙权的志向和野心,从未显露于人前。

诸葛亮识人于微,在朝堂之上一番观察,竟然发现了孙权的一个大秘密。在与鲁肃一起回驿馆的路上,诸葛亮将观察结果尽数说给鲁肃,鲁肃惊讶之余,竟然得出一个无比惊人的结论:“难道,孙仲谋相当江东之主?”

诸葛亮正色道:“子敬,虽然这个判断还有些武断,但我认为十有**,孙权是反对他哥哥的高压手段的。很有可能,孙仲谋认为应该利用江东世家大族的能量来加强孙氏的统治,而不是血腥镇压。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鲁肃显然还没想到下一层,问道:“还有更重要的?”

诸葛亮点头道:“最重要的,是咱们青龙军该如何利用孙权的野心。”

鲁肃恍然,点头赞叹道:“孔明说的不错,一切都应该从咱们青龙军的利益出发。主公的理想是快速统一天下,给百姓一个平安幸福的生活,如果能说服孙权归顺主公,倒不失为一个拿下江东的捷径。”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驿馆。驿馆已经准备好了酒肉,诸葛亮边吃边嘟囔道:“也不知我两位雪姐怎么样了?恨死甘兴霸了。”

鲁肃喝了一口米酒道:“孔明,不必担心。毕竟梦雪和若雪也是诸葛瑾的妹妹,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一会儿去参加军事会议,孔明有什么建议?”

诸葛亮道:“无非是纸上谈兵。咱们青龙军的情报兵,早已经深入了这块区域,估计再晚一些,庐江城里的谍报兵就会给咱们送来情报。”

鲁肃道:“也不知江夏战况怎么样了?等谍报来了,让他一并打探。”

诸葛亮道:“可惜主公交给的隔空传讯之法,因为材料的问题,我和月英始终无法解决。不然的话,可以随时探知各大战场的消息,调动部队也方便的多。”

鲁肃点头道:“主公真是学究天人,不知道这些奇思妙想,都是怎么到了主公脑子里的?”

两人边聊边吃,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房休息。诸葛亮边走边嘟囔道:“吕蒙这小子,拐走我两位雪姐,我必然得有所回报。”鲁肃闻听,心想吕蒙这小子有难了。

诸葛亮回到卧室,立刻拿出一方绢布,提笔给主母张宁写了一封战报。在陈龙深入西凉天水的同时,将非常重要的江东联盟抗曹的任务交给了诸葛亮,诸葛亮不得不殚精竭虑。而围绕青州、兖州、冀州、荆州、扬州的青龙军调动,还需要主母张宁通过布置了几年的谍报网,进行命令的传递和情报的递送。而跟随诸葛亮战船一起前来的百名护卫,也是特战师团精选出来的精英,实力直逼陈龙闯西凉救貂蝉的四大队长。

邺城青龙军大军师郭嘉,已经接到了主公的命令。命令非常简单,让郭嘉和周不疑组织人马,联络张辽、陈宫,骚扰曹操后方,呼应庐江之战。郭嘉接到命令,非常兴奋,立刻招来在对岸鄄城关羽处的周不疑,两位大军师好久没聚到一起,终于有机会研究中原大战。北方已经平静了一段时间,即将风云再起。

诸葛亮写好战报,塞到自己衣袖之中。孙伯符已经遣人来请,孙龙联盟之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即将在城主府召开。

这次会议,放到了一个中型的平房厅内,中间一张大木桌,墙上挂着绢布制作的地图,是一个不错的小型作战指挥室。诸葛亮和鲁肃被侍卫领进作战室大门,见只有孙伯符、孙仲谋、周公瑾、程德谋、韩义公,看来孙策更加信任孙坚带出来的老将。如果吕蒙在的话,想必也有资格参加这次的军事会议。

几人团座在中央木桌之后,背后站着两名侍卫,一人是孙权的随身侍卫凌统,另一人身材极高,面目黝黑,肩膀宽厚,一头乱发,令人印象最深的是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眼神到嘴角,令他显得异常剽悍。此人诸葛亮并不认识,孙权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的贴身护卫周泰周幼平。”那周幼平倒不向凌统一样冷若冰霜,看着诸葛亮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大牙,脸上伤疤一阵奇异的抽动,竟然是一张充满魅力的脸。

诸葛亮感受到周泰的强大气场,不由也微笑回应,不忘偷眼看了一眼孙权。孙策加上周泰的武力值爆棚,孙权若想上位,身边恐怕还缺少武将。

周公瑾等诸葛亮和鲁肃落座,站起身哗的扯下墙上的地图,铺在了木桌上。众人纷纷起身,将座椅挪到一旁,就站在地图旁指点部队部署的位置。

最先说话的还是周瑜,指着庐江周边道:“目前,曹军兵分五路,已经扎下五座大营。根据侦查结果,曹军还设立了几座空寨,分别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恐怕是做疑兵之用。”周瑜边说边用手在地图上指点了几个位置。

诸葛亮忽然问道:“围攻合淝城的,不是七路大军吗?主将夏侯惇为何没来?难道他在守合淝城吗?”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是首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都陷入沉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一章 庐江会议

第五百二十一章庐江会议

话说庐江军事会议刚刚开始,诸葛亮第一个问题,就让众人都沉默下来。曹孟德七路大军进攻合淝城,包围庐江的为何只剩下这五路?

程普用手按在军事地图之前,回忆道:“当时曹孟德派来的七路兵马,除了夏侯惇的五万青州兵,还有许褚的三万黑甲兵。要说他们将两员大将、八万精兵都留守在合淝城,似乎有些牵强。”

当时合淝城之战,程普是孙策任命的右都督,经过激战才被迫放弃合淝城,自然清楚敌军当时的兵力。孙策听了问道:“公瑾,有没有最新的情报?”

周瑜是新任命的左都督,位置在程普之上,因为这一点,程普非常不服气,事事处处和周瑜闹矛盾。周瑜还没说话,程普已经嘟囔道:“若不是情报工作一直跟不上,合淝城哪这么容易丢?”

周瑜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似乎根本没听到程普的嘟囔,回答孙策道:“合淝城内的情况,确实不太清楚,暂时回答不了孔明的问题。最新的情报都是庐江周边的侦查哨骑带回来的,曹操的大军都在忙着修筑大营工事,似乎准备打持久战,暂时没有发现异动。”

程普立刻问道:“曹军的粮道呢?负责运粮的是谁?储存粮草的地方又在何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士兵饿着肚子是没办法打仗的,劫粮也是当时作战最惯用和管用的手法。正史中官渡之战,袁绍就是吃了被曹操劫粮的大亏。

周瑜摇头道:“老将军,你又想劫粮!不要忘了你在合淝是怎么打败仗的?曹孟德最惯于劫人粮道,怎会没有重兵保护自己的粮草?”原来,程普若是在合淝城坚守不出,不至于这么快就丢了城池,却因为带兵出城劫夺粮草,中了曹孟德的诡计埋伏,被夏侯惇挑了大将,以至于大败亏输,一路退到庐江城才站住脚跟。周瑜这一声老将军,气的程普立刻暴跳起来,韩当赶紧站起来将两人隔开。

鲁肃也站起来解劝,程普恨恨坐下,兀自气愤未消。孙策此时开言道:“让子敬和孔明见笑!可将士拳拳之心,都是着急曹军势大,庐江看来也只能闭门免战,谨守城垣。至于外围的战斗,恐怕要交给青龙军的奇兵先打响了。”

诸葛亮见众人的眼光都转向自己,情知庐江城保卫战,江东孙策已经将希望寄托于孙龙联盟之上。微笑道:“曹操手下的无敌战将,已经让江东众将胆寒了吗?”一语既出,孙策以下的统帅,立刻集体皱起眉头。

诸葛亮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道:“我主陈龙,与曹孟德有深仇大恨,今同意与江东联盟,是希望与孙将军一起与曹孟德血战到底。本来,就算没有江东这个盟友,我主陈龙也要和曹孟德决一死战,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按照我主公的定计,在和曹军决战之前,就是要先取了江东。”

这话说的十分刺耳,孙策大怒起身,戟指喝骂道:“诸葛小儿,何出此言?简直狂妄至极!”诸葛亮羽扇一摇道:“我主陈龙,为天下百姓福祉,就是要天下一统。江东岂能例外?”孙策闻听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座椅,喝道:“来人,将诸葛亮绑了!”

那周泰听到孙策命令,立刻大踏步走过来,举手就要擒拿诸葛亮,不料旁边伸出一只手掌,说道:“且慢。”

周泰扭头一看,见发话的是孙权,不由微一犹豫,手里不停,仍伸向诸葛亮的脖颈。旁边的凌统突然出手,抗住了周泰的手掌,说道:“周将军!没听见孙将军让你停手吗?”

孙权瞄了一眼周泰,转身对孙策说道:“兄长!孔明之言虽然鲁莽,恐怕是另有深意。我江东与青龙军,本有杀父之仇,而兄长亲自授我黄忠羽箭,让我将两边大仇化解,目的就是要共抗曹贼。今天孔明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何必大动肝火?且等他说完。”

孙策气愤难平,听了孙权的话,喝道:“就让这个愣头青把话说完!若是说的不好,今日定斩不饶!陈龙来了,我用霸王枪迎接!”

诸葛亮昂然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候只欲坚守不出,等待青龙军行动,不是胆寒是什么?若士气如此,青龙军何必与江东军合作?还不如任曹孟德与吴候打个两败俱伤,青龙军养精蓄锐,再来收拾这个残局。”周瑜闻听,看着孙策微微点了点头,孙策终于挥退周泰,缓缓坐下道:“你说吧!计将安出?”

诸葛亮道:“江东军自合淝兵败,士气必然低落,一直想着庐江是最后一道江北防线,所以种种战略,都是为了防守,希望能守到出现奇迹,曹操自行退兵。可是不主动进取,又怎么能获得胜利来提升士气?即使吴候和公瑾亲自来庐江指挥,江东军的士气仍然低落。”

“所以,对于庐江附近的曹兵,吴候请组织奇袭部队进行骚扰,特别是夜间,让曹兵不能安心立寨,延缓曹军五路总功的时间。派出侦察兵化妆成平民,进行大量的侦查,以便发现曹兵的虚弱之处,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定计消灭敌军。”

周瑜听了,微微摇头道:“孔明,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特殊?不过普通之计耳。我现在就能够给你准确画出曹军大营的地点。”

诸葛亮摇头道:“公瑾啊,此战的重点不在庐江,而在合淝。庐江的一切骚扰、抵抗、小规模战斗,都会牵扯曹军的精力,转移曹军的视线,若是庐江的江东军能打几场胜仗,甚至能将守卫合淝城的夏侯惇和许褚的部队调动出来增援庐江,才能给奇袭合淝城创造最好的机会。一旦拿下合淝城,才真正控制了曹军的补给粮道,将二十万曹军困死在两座坚城之间。”

诸葛亮指着地图道:“庐江和合淝之间这块区域,西面是人迹罕至的大别山,东面是巢湖和连绵不尽的沼泽丘陵,合淝城是曹军唯一的退军通道。合淝城若是被青龙军奇袭得手,保证曹军全体陷入缺粮混乱的状态,就有可能被孙龙联军全歼。而奇袭合淝的主力,就是我青龙军赵云军团、黄忠军团、甘宁军团,共计九万余人的精锐部队。”

孙策喃喃道:“江东军主动出击,目的是调出合淝守军?听起来还算有些道理。公瑾,你意如何?”

周瑜睿智的双眼看了一眼孙权道:“孙龙联盟,意义深远。看来襄阳候确实有诚意合作。既然如此,江东军会按照孔明的战略,制定作战计划。”此时那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虞翻忽然道:“我看巢湖边上的曹军大营地势低洼,说不定可以用水攻!”

孙策见大家渐渐起了与曹军的战意,心中也高兴了起来,说道:“孔明的话,吾明白了。听仲谋说,黄河两岸的青龙军主力,也会制定声东击西的计划,在黄河南岸展开大规模军事演习,若能如此,不如干脆直击泰山郡曹操老巢。将来青龙军与曹军中原决战,吾江东军愿成为青龙军一旅之师,引江东军北上灭曹。事成之后,能保有江东之地,余愿足矣。愿尊青龙之主为大臣之首,共扶汉室。”

诸葛亮听了孙策之言,微微点头道:“吴候所言,终有些志气!然所有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青龙军先要消灭却月城黄祖,九万雄兵才好顺利从麻城出六安,奇袭合淝。事成之后,却月城就是青龙军的,不再归江东所有,吴候意下如何?”

原来诸葛亮绕了半圈,就是要孙策亲自开口将却月城许诺给青龙军。鲁肃暗自微笑了一下,只听孙策艰难说道:“若能奇袭合淝成功,任凭青龙军剿灭却月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二章 飞鸽传书

第五百二十二章飞鸽传书

话说孙龙联盟之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在庐江城中的作战指挥室召开。诸葛亮在会议上,用过激的话语和强硬的姿态,成功激起了孙吴将军的争胜之心。

旁边的鲁肃深知,诸葛孔明如此强硬,是在为将来青龙军劝降江东诸将,建立强大的心理优势。一旦时机成熟,今天深埋在伯符、仲谋和公瑾心里这个种子,就会生根发芽,让青龙军顺利和平统一江东成为可能。

孙策最终艰难抉择之后,情知只有放弃黄祖,才会换来青龙军的全面合作。而周公瑾、孙仲谋、程德谋等人都是欲拒无从,只好都看着孙策请示。孙策最后只好艰难说道:“却月城黄祖,始终态度暧昧、忠奸难辨,今日被青龙军剿灭,也算是咎由自取。也罢,却月城任由青龙军自取,江东军绝不干涉。然和却月城并列江边的鲁山城,仍归江东军所有。”

诸葛亮羽扇一挥,哈哈笑道:“既然吴候发话,就此一言为定!我和鲁肃这就回去,制定奇袭合肥计划。请公瑾与诸公制定庐江周边的野战计划之后,再互相通报,统一协调军事行动的时间。”

诸葛亮瞬间成了军事会议的主导,周瑜等人只有点头应是。双方约定明日此时做军事计划通报,诸葛亮和鲁肃仍自行徒步返回驿馆。驿馆门口,已经有一人等候拜见,诸葛亮令随身侍卫李堪,将客人带至卧房外的客厅会见。

马超手下原有八大健将,都是从韩遂那里叛逃过来的,襄阳会议时期被陈龙分割为两部分,其中梁兴、侯选、程银、李堪专门负责组建诸葛亮的卫戍部队,张横、成宜、马玩、杨秋负责组建黄月英的卫戍部队,也算是卸掉了马超的爪牙。此次四健将都在诸葛亮身边护卫,渐渐主从间也有了默契。李戡将客人送至客厅,拱手退出后,就在厅门外守卫。

诸葛亮见那客人一身商人打扮,知道是庐江成立的情报专员到了。问道:“合肥城内守军,究竟有多少人?”

那人起身回答道:“根据合肥城内消息,城内守军只有约五千人,屯军在粮库周边。平日北门是专供粮草辎重进出的,禁止百姓靠近。北门外设立夹道两座大营,但据观察,现在东大营有约万人,西大营却是一座空营。其余人马,早就开拔,应该是进入庐江附近区域。具体位置因消息封锁甚严,暂时不详。”

诸葛亮点头,若是只有一万五千人在合肥,而夏侯惇和许褚的部队加起来有八万人,其余的人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回军寿春了?回军的原因又是什么?西大营又是为哪一支部队准备的?想了想问道:“寿春那边,可有新的部队开过来?”

那人继续说道:“寿春每日都有粮草车队进入合肥。但具体是否有新的野战部队过来,还没有情报。昨日,还发生了一个情况,所有城门忽然戒严,禁止任何百姓出入,城外似乎有兵马调动,但并不知道详情。这一点情报,还是飞鸽传书过来的。”

飞鸽传书,是当时缺乏信息传递手段的情况下,张宁在刘茜的建议下,采用的最快捷的传讯方式。几乎每个情报点,都豢养了一些信鸽,这些鸽子往来于各大情报点和情报总部之间,承载了青龙军最大的军事信息秘密传递。

诸葛亮拿出袖子中写好的命令,交给此人道:“立刻传讯给蛇山军港甘宁将军、汉阳城黄忠将军和戏志才军师,立刻全力拿下却月城,剿灭黄祖势力。江夏之战请戏志才军师自己独立完成,军事计划不用发给我看,也不用发给长安,以防泄密。”那人忙将写好的密令塞进内衣口袋。

诸葛亮继续拿出两份密令道:“立刻将这两封密令,分别交给黄忠将军和赵云将军,让他们依计行事。两个军团协同作战的指挥权,暂时仍归戏志才,但剿灭黄祖之后,我会在却月城与黄忠军团汇合,亲自指挥作战。”那人忙领过来,将两封密令塞好。

吩咐完毕,那人拱手问道:“军师,若无吩咐,在下这就回去布置。”

诸葛亮伸手拦住,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一封密信,却要你亲自去跑一趟。”

那人忙道:“在下愿效死命。不过却不知是送给何人?”

诸葛亮不答,问道:“你可能弄来江东军周公瑾护卫的军服?”

那人微微一怔道:“这个毫无问题。不过……”那人聪明的止口不问,眼神却是充满疑惑。

诸葛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要你找几个人,化妆做周瑜的护卫,将此信传递给庐江皖县的桥老。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那人的眼神不住旋转,显然已经是听的心领神会。诸葛亮将一封密信从另一幅衣袖中抽出,交到此人手中道:“事有轻重缓急,你当知如何取舍。若是因为情报传递坏了大事,当取汝之头。”那人忙匍匐在地,口称不敢,心中却想,诸葛军师虽然年轻,却是好大的官威!

情报专员走后,诸葛亮摇着羽扇,收到客厅窗边,望着下面街景,微微放松下来。庐江大战方兴未艾,只要江东的部队能够将曹军死死的牵扯在庐江,奇袭合肥的计划就一定会成功。那遥远的黄河沿岸,不知道郭嘉和周不疑准备的怎么样了?主公在西凉,可曾将貂蝉主母成功救出?主公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任性,为了美人放下一切,我孔明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诸葛亮在此胡思乱想,而江夏之战已经在诸葛亮的命令到来之前,就做足了一切准备。戏志才手边,都是黄祖军事力量的情报,按照情报上所显示的,青龙军的力量当超过黄祖水军三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戏志才总是心里不安,原因是大战在即,合肥城、庐江城曹孟德和孙伯符大战连场,黄祖这边却无声无息,这种平静实在太过异常。黄祖淡定的勇气从何而来?让人好生费解。

这一日,戏志才刚刚收到甘宁可随时出兵攻打却月城水寨的通报,就收到了诸葛亮从庐江的飞鸽传书。密令一到,戏志才大喜,命令手下道:“立刻请黄汉升将军过来议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黑夜遇袭

第五百二十三章黑夜遇袭

话说戏志才收到诸葛亮的飞鸽传书,不由心中大喜,黄祖这颗钉子钉在却月城多年,因为孙策和周瑜虎视眈眈的关系,自己迟迟未能拔起。戏志才依然记得当初被迫兵退巴陵的羞辱,让自己收到那封主公措辞严厉的书信。若不是孙坚和孙策的大兵忽然介入,自己现在应该在那高高的却月城堡中办公。

黄忠收到戏志才邀请,立刻从汉阳城北的大营中赶来。戏志才拿出诸葛亮的飞鸽传书,又拿出一份军事计划道:“汉升!咱们等了好几年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份军事计划,戏志才和黄忠不知道研究完善了多少遍,现在终于要付诸实施。黄忠看罢诸葛亮的密令,也喜道:“咱们一直把江东军作为假想敌,这次终于可以进入实战。”

戏志才微笑道:“汉升,如果没有异议,请按照军事计划立即执行。甘宁将军那边,我会派去传令,后天凌晨,所有战船跨江,同时攻击却月城。”

黄忠站起身紧了紧腰间宝剑,看着戏志才披上征袍,两人一同打马,进入汉阳城北的大营。水陆大军出击的命令已经发出,水军主将高览,任务是汇合甘宁,配合水路同时攻却月城水门,剿灭黄祖军水寨,分散敌军守城兵力。

黄忠在大营里点起四路兵马,第一路先锋乃是荆州降将文聘文仲业,现任黄忠军团第一师师长,携其从子文厚,养子文休,领青龙军一万,立刻出发后日凌晨前到达,直击却月城北的陆门。

第二路为先锋侧翼保护军,领兵大将乃是荆州降将苏飞苏义阳,现任黄忠军团第二师师长,领青龙军一万,在先锋军出发后一个时辰出发,军事位置在先锋文聘的左后翼。

第三路为主力大军,黄忠和戏志才亲自带队,偏将步骘步子山,为荆州第一科举高中的青年将领,现任黄忠军团第三师师长,领军三万人,在先锋军出发三个时辰之后出发。

第四路为合后大军,负责突发情况救援及辎重粮草运输保护,领军大将为荆州降将霍峻霍仲邈,现任黄忠军团第四师师长,领青龙军两万,最后出发。

戏志才和黄忠传达命令完毕,大将文聘立刻回到自己营中,点起最精锐的一万文家军。自从陈龙拿下荆州,文聘倾心归降,在江夏汉阳城练就一支文家劲旅。文聘武艺高强,广有谋略,本有大将之才,实力不在黄忠之下,厚出面负责。今日得了黄忠将令,文聘心知为青龙军驱驰的日子到了,于是点起三军,趁夜第一个从汉阳城出发,预定一夜一日行军,刚好在后日凌晨到达指定的攻击位置。

兵贵神速,文聘驱动手下大军,在黑夜中点起火把,匆匆赶路。火把光沿路拉开,如同一条火龙,在丘陵沼泽间蜿蜒曲折,周边都是重重山影。汉阳城和却月城之间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江岸边都是丘陵湿地,遍地沼泽,加上关系敌对,并没有连接两城之间的道路。青龙先锋军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山地壕沟,幸亏文聘行军经验丰富,先锋军逢山铺路、遇水叠桥,无声无息向却月城行去。

天色虽然还是纯黑,但天边已经微微泛白,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天色大亮。青龙先锋穿过黄花涝和马家湖之间的沼泽,进入二龙山峡谷,这是却月城和汉阳城之间的必经之路,出了二龙山峡谷,就是却月城北的张家冲高地,翻越高地之后,到达却月城外就是一片坦途。

文聘望着二龙山峡谷两边黑压压的山势,心道好一个险恶地势,若是两边设下伏兵,仅是箭弩落石,就会造成大量伤亡。若不是对手黄祖只是一个小角色,文聘绝不会放心在黑夜中如此行军。饶是如此,文聘还是命放缓行军速度,多派出斥候探路。

前军安然穿出峡谷,向张家冲高地攀去。全身披挂、立马在峡谷出口的文聘看着火把逐渐延伸到张家冲高地之上,微微舒了一口气,身后一将立马横枪、铁色盔甲,乃是养子文休,大声说道:“父亲,还有半个时辰,天色就将大亮,到时候自厚一挥手中马刀,也道:“父亲,翻越张家冲之后,即可寻找水源,设立大营,到时候自聘微微点头,部队行军途中最是脆弱,更何况是黑夜行军。这次赌的就是黄祖军想不到青龙军会主动出击,毕竟这么多年,因为江东军的关系,江夏都没有发生任何战事,黄祖军一直利用两大势力的心病,在夹缝中生存。

文厚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凄厉的号角,在张家冲山顶吹响,在黑夜中远远传出,仿佛在宣告文聘军末日。紧接着四周战鼓齐鸣、吼声四起,无数火把,在张家冲山顶和二龙山两翼丘陵上亮起,空气中只闻无数羽箭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镰刀般袭来。

文聘大惊之下,狠狠一蹬座下马,那匹战马一个旋身,直奔旁边火把光最密集的一个丘陵而去。文休、文厚连同文聘三百护卫军兵,立刻打马追赶文聘而去,文厚耳中听到身边士兵中箭惨呼之声,不忘扯着脖子大喊:“敌袭!敌袭!三军隐蔽!”

文聘一马当先,眼中只有那火把光密集的丘陵,扶摇直冲而上。黑夜中,一支支羽箭幽灵般从雾霾中钻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文聘舞动手中三尖两刃刀,凭着过人的灵觉,操控着战马躲避。来箭越来越密集,随着距离的接近,力道也是越来越强劲。仿佛是天生的第六感,文聘在号角响起、火把光亮起的瞬间,即刻锁定了这个丘陵的位置,因为它位置最好,是观察战场、指挥作战的最佳地点,最重要的是火把光密集且岿然不动,与旁边那些迅速冲下山来的火把光迥然不同,显然是敌军主将指挥之所,守卫军只负责主将安全,并不参与近身作战。

文聘感觉到箭雨越来越密集,手中三尖两刃刀压力倍增,战马速度减缓,忽休、文厚来到身旁。父子三人心意相通,正是要擒贼先擒王。文聘大喝一声:“灭火把!”登时身边三百勇士,将火把全部抛进草丛,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也另前面的箭雨失了准头。

黑暗中文聘的战马一路狂奔而上,也不知身上中了多少箭矢,幸亏盔甲够厚,没有太致命的伤势。眼见偷袭部队的火把光只在几百步外,文聘大喝一声,三百骑士再度齐齐增速,一头撞进了一群弓箭手之中,立刻引起一阵大乱。

文聘挥刀立斩数人,见火光下对方弓兵都是黑甲,心中微微疑惑。黄祖军的制式盔甲自己不知道见过多少回,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黑甲。百忙中根本来不及细想,文聘在文休和文厚的护卫下,如同楔子的尖头,一直向着火把光中心凿穿而去,弓兵纷纷溃退,一群枪兵闪了出来,一水儿的丈许长枪,专门刺向胯下战马,立刻文聘身边都是重重枪影。

欲知文聘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四章 曹操亲临

话说黄忠军团先锋大将文聘,按照戏志才事先拟定的军事计划,在黎明前穿越二龙山峡谷,只要再翻越前面的张家冲高地,在到达却月城之前就是一马平川。然而,预想的深夜奇袭,却被不知名的大军包围在二龙山谷口,青龙军先锋几乎陷入落石和箭雨的绝境。

文聘实有大将之才,转瞬间锁定敌人指挥之所,就在谷口一座火把聚集的丘陵之巅。文聘一蹬战马,三百骑士风卷残云般掠过谷口,杀奔丘陵之巅,现在的战局如此险恶,只有擒贼先擒王,方能摆脱青龙军先锋全军覆没的厄运。

羽箭如同破空幽灵,在黑夜中流星般从文聘身边擦过,密集与三尖两刃刀相撞,爆出一小团一小团的火花。火把光在眼前越来越近,羽箭也越来越密集,文聘一个疏漏,立刻身上插了几支羽箭,幸亏都没有伤到要害。就在压力倍增之际,身边一枪一刀飞舞,帮助文聘磕开箭雨,正是文休和文厚到了。

三百骑士,中箭着伤者不计其数,却个个打马如飞,轰的一声撞入对方弓兵阵。一身黑甲的弓兵立刻溃不成军,向着两端潮水般退去,身后蓄势已久的黑甲枪兵立刻扑了上来堵住缺口,显示了训练有素的军阵。

那些枪兵个个手持丈许的长枪,专门刺向战马脖颈。一时间三百骑士的战马纷纷人立而起,长枪刺入战马脖颈,带出一蓬蓬鲜血。战马凄惨嘶鸣和倒地的声音传来,文家三父子拨开眼前乱草般的长枪,如同楔子的尖头般插进长枪队。忽然文厚的战马一声惨鸣,倒地将文厚甩于马下,立刻一群短刀兵蚂蚁般围了上来,瞬间将文厚淹没。

文聘心中一痛,情知文厚有死无生,此时已没有回头的余地,狂吼一声,拼尽浑身之力,三尖两刃刀横扫千军,黑甲枪兵立刻血肉横飞,竟扫出一道环形空场,文聘一刀杆狠狠抽在座下马臀上,那马儿负痛狂嘶一声,一个加越过空场,紧接着腾空而起,越过眼前这一股枪兵,落地时压力一轻,眼前不再是乱草般的枪兵,却见重重甲马,整整齐齐排列在山顶之前,纯黑的马甲在火把光下闪耀着黑色的光泽。

文聘猛地一勒马缰,战马又是一声嘶鸣,人立在重重甲马之前。双蹄落下之际,一匹大黑马突前排众而出,火光照亮那大将剪影,只觉战袍飘飞、黑面沉沉。文聘拼命睁大双眼,终于看清对面的大将的装束,那人一身甲胄竟闪着金色的光泽,应该是一身金甲,精致的头盔连接着护脸,只露出一双深沉睿智的大眼。战马终于安静下来,文聘望了一眼身后,已是空无一人。

那金甲大将微微控马突前,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道:“来将可是文聘文仲业?都说你三尖两刃刀举世无双,能够杀到这里,果然英勇。”

文聘哼了一声,肩膀和大腿上几只羽箭伤处立刻痛了起来。文聘一横三尖两刃刀,大喝一声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将!”

那金甲大将哈哈大笑道:“戏志才有名无实,陈文龙用人不当,致使文聘将军今夜中我埋伏,何不早降?”

文聘怒气勃,马镫狠狠一磕马腹,三尖两刃刀直直刺了出去,直取那金甲大将面门。那将不闪不避,眼看刀尖就要刺到他面门,忽然旁边伸过一只大铁戟,铿的一声将三尖两刃刀击飞。

文聘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三尖两刃刀差点脱手,战马踏踏踏退了几步,方才站稳。定睛看时,金甲骑士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步行的大汉,那大汉仅穿了一层皮甲,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左右手各拿着一双大铁戟,在黑暗中如同黑面煞神。

文聘脱口叫到:“典韦!”陈龙早就将曹操身边战将,描述给自己的将领知道,而典韦标志性的大铁戟,文聘怎会不知。震惊之余,文聘忽然遽然一惊,指着那金甲骑士道:“莫非你……就是曹操曹孟德?”

那金甲骑士哈哈大笑道:“原来仲业也知道我曹孟德的大名?既然知道我才是汉室正统,何不早降?”

曹操虽然亲口承认,文聘仍然是难以置信,喃喃喝道:“胡说!孟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会亲临这黑夜战场?”

曹操又是一阵狂笑道:“谁不知我曹孟德最贪恋美女和马背,一生作战、战必亲临!此次灭了戏志才和周公瑾,誓取二乔乃归!”

文聘终于相信,面前这个金盔金甲的骑士,真的是如假包换的曹操。曹操之名如雷贯耳,文聘心中哀叹文家军完了,方才明白黄祖有恃无恐的原因。勉强举起三尖两刃刀道:“曹贼!可敢和我单独一战?”

曹操双眼向文聘身后的战场望去,文聘立刻注意到喊杀声已经平静下来,心知自己忠心耿耿的三百护卫军已经完了。想起文厚和文休都是如此年轻,文聘的热血涌了上来,举刀打马再次向曹操冲了过去。

大铁戟再次出手,左手戟架住刀刃,右手戟利落的割断了马腿。文聘感觉到战马一沉,立刻一个腾跃脱离了战马,舞刀与典韦斗在一处。那典韦力大无穷,又是以逸待劳,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典韦奋起神威,大铁戟舞动如同黑色旋风,一戟击落文聘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左手戟尖抵住了文聘咽喉。文聘瞬间石化,典韦命人捆起。

人从分开,绳捆索绑的文厚和文休也被推了出来,与文聘一起被推到了曹操面前。原来文厚和文休虽然身受重伤,但都被曹军生擒。曹操下马,来到三人面前,按了按腰间倚天剑道:“仲业,你这两个儿子如此英勇,吾不忍杀之。你信不信,不过明天,我就让你看黄忠和戏志才的头颅。到时候若再不降,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着一挥手,手下将文氏父子三人押了下去。

曹操看了眼即将泛白的天际,眼光转向混乱的二龙山谷,对身后黑暗中的一匹战马上的骑士喃喃道:“元让和仲康那边,也该有好消息了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五章 决战山巅

第五百二十五章决战山巅

话说文聘虽勇,不敌曹孟德亲临,不但损兵折将,父子三人还被生擒活捉。曹操命推下去严加看管,见东方已经泛白,不由喃喃对身后黑暗中一匹战马上的将领问道:“仲德,果然不出你所料。元让和仲康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吧?”

黑影中战马一声轻嘶,那被称呼为仲德的将领徐徐控马到了曹操近前,施礼道:“主公,天色大亮前,只要黄忠和戏志才进了二龙山峡谷,元让自会切断其退路,一把火将他们统统烧死在谷里。”话音低沉,语速迟缓,仿佛是平常聊天,内容却是极其狠毒。

说话之人,正是曹操手下谋主程昱程仲德。曹操微一犹豫,说道:“虽然抓了文聘,但也暴露了我军布置,恐怕戏志才没这么容易钻进口袋了。”

程昱沉声应道:“即使不能弄死戏志才和黄忠,但咱们的战略目的却已经达到了。却月城黄祖投降主公,咱们就有了长江良港,长江天险已经不再是天堑。假以时日,必能建立一支无敌水军,到时候无论是渡江灭孙、还是逆流攻略荆州,都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下,只要咱们堵住却月城出口,黄忠就休想出兵合肥,合肥安全,则庐江孙策和周瑜的唯一出路,就是退守江东。到时候庐江到江夏一线的长江,都是我军控制,任谁还能抵挡我军一统江东?”

曹操点头道:“幸亏听从了仲德的战略谋划,果然在此堵住了戏志才的兵马。若是任由戏志才取却月城,则合肥西面仍需重兵布防,打庐江就有了后顾之忧。仲德啊,若吾能统一江东,当记仲德第一功。”

程昱虽然得到肯定,脸上却毫无悲喜之色,果然是宠辱不惊的良臣。曹操话音刚落,忽见遥远的张家冲山顶,火把光一阵散乱,原来明晃晃的火把,眨眼之间灭了一大片。继而响彻天地的喊杀声传来,程昱和曹操同时眉头一皱,埋伏在张家冲山顶的正是曹操心腹大将许褚许仲康,按照计划,许褚军居高临下消灭文聘的青龙先锋一部之后,应当居高临下冲下山坡,封堵二龙谷口,配合在二龙山上埋伏的夏侯惇部队,彻底消灭一万青龙军先锋。然后出二龙山峡谷下寨,堵塞二龙山通道,乘胜与戏志才和黄忠打一场野战,最终利用无敌于陆地的青州兵一举攻克汉阳城,彻底拿下江夏长江北岸。如能成功,则控制了最重要的江夏三江口,所有荆州重镇都将暴露在曹军的铁蹄和战船之下。

按照曹军情报,青龙军自西向东而来,如今攻击张家冲许褚军这股部队,却是从东面爬上的张家冲,却不知是谁的部队?曹操刚一举手,程昱已经命令道:“虎豹骑派出二十骑立刻侦查!其余人马,都下到二龙山谷口集结!”

曹操身后黑压压的甲兵立刻飞出二十骑,为首的一将甚是年轻,正是新任虎豹骑副统领曹休曹文烈。曹休乃是曹操族子、曹洪的亲侄子,不但武艺高强,更兼箭法高超,曹洪亲自推荐给曹操当随身宿卫,曹操又提拔为虎豹骑副统领,地位仅在正统领曹纯之下。

曹休领二十骑虎豹骑,狂奔下了丘陵,再度打马狂奔,直奔张家冲之巅。路上不断遇到退下来的青龙军战士,曹休命手下不要拖延,只管上山。待到离山巅不远,喊杀之声已不绝于耳,曹休一声唿哨,二十骑虎豹骑尽数隐入山林,利用林木的掩护,迅速接近张家冲之巅的战场。

终于来到主战场边缘,曹休纵身上了一棵高树,拨开枝叶悄悄观察战场。映入眼帘的是两军混战,一边是夏侯惇手下的黑甲曹军,另一边火光下仿佛是红色皮甲,曹休心里一惊,这不是江东军的制式军服吗?

曹休这一惊非同小可,在他的印象里,曹军自从南下之后,势如破竹、节节胜利,已经将江东军彻底压缩在庐江区域动弹不得,这一股江东军又是从何而来?

曹休让四个手下迅速回报主公曹操,自己紧了紧背后的箭壶,扔了手中长枪,拔出短刀命令剩下的手下道:“尔等随我,沿着树林深入军阵,查清楚谁是敌军主将。”

曹操的虎豹骑相当于青龙军的特种部队,也有相当的隐蔽侦查能力。曹休身先士卒,利用山林掩护,向山巅攀去。山巅之上颇为平坦,兵卒喊杀之声却小了许多,兵器交击的声音却不绝于耳,曹休钻出草丛看时,只见两员大将刀枪并举,正杀的难解难分。

其中一人全身铁甲,身高丈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使一口黑魆魆的镔铁大砍刀,刀刀势大力沉,不离对方战将头颅,正是曹军勇冠三军的猛将许褚。

许褚,字仲康,谯国谯人,曹操老乡。年轻时就以勇力著称,聚集壮丁和宗族数千,共同修建防御设施来抵御贼兵入侵。当时汝南葛陂贼兵万余人攻打许褚,许褚寡不敌众,战得精疲力尽,箭矢也用完了,下令男女都去找大石御敌。当敌兵冲上来时,许褚飞石退之,于是贼兵便不敢靠近。直到粮食将尽,许褚假意与贼请和,商量用牛换取食物。许褚在阵前,拉着牛的尾巴行走百余步,贼兵大惊,不敢再来取牛。从此许褚之名威震淮、汝、陈、梁之地。

后来曹操占领淮、汝,功成自然归乡祭祖,许褚遣众归顺曹操,即日拜都尉,引入宿卫。从此许褚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正史中,曹操征讨张绣,许褚为先锋,斩贼首万余,迁校尉。跟随曹操在官渡和袁绍对峙,当时徐他等人想要谋杀曹操,因许褚总伴随在左右,不敢下手。一直等到许褚离开休息期间,徐他等怀揣利刃来见曹操。当时许褚在家里心神不宁,就立即回到曹操身边。徐他等入账见到许褚,大惊失色,许褚见状况不对,即刻斩杀徐他等人。事后,曹操更加信任许褚,出入同行,不让他离开身边。随曹操围邺城,有战功,赐爵关内侯。

正史建安十六年,许褚随曹操征讨韩遂、马超于潼关。曹操将要渡河,到了河边,让大军先行,自己和许褚及虎士百余人断后。这时马超率步骑万余,来劫杀曹操,箭矢如雨。许褚对曹操说:“贼兵多,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过河,您也该走了。”于是扶曹操上船,贼兵势不可挡,余下的部队都争着上船,船超重将没。许褚斩杀攀船者,左手举着马鞍来为曹操挡箭,右手推着船渡河。当日,如果没有许褚,曹操就危险了。

后来,曹操与韩遂、马超等单独谈话,左右皆不随行,仅带许褚一人。马超自负其勇力绝人,想要暗中偷袭曹操,但平日经常听闻许褚的大名,怀疑随从的即是此人。于是问曹操:“曹公的虎侯在哪里?”曹操用手指了指许褚,许褚怒目视之,马超不敢动。数日后,曹军击败马超军,交战中许褚亲自斩得敌军首级。许褚因此次护卫作战有功,官封武卫中郎将。而因为马超问起虎侯,虎痴之名从此为天下闻名,曹操一生对他信任有加,逢人便说:“此吾之樊哙也。”

许褚号称虎痴,武艺在三国群龙中数一数二,可此刻张家冲之巅,却与对面之人打的难解难分。曹休运足目力,只见许褚对面的将军一身金盔金甲,白色战袍,相貌似乎十分英俊,一杆钢枪极长,运转间如同金色闪电,竟然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曹休远远瞧见,不由大吃一惊,一个绝不可能的名字遽然跃上心头,脱口而出道:“孙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六章 霸王神枪

第五百二十六章霸王神枪

鱼服俄离网,龙泉忽缺鋩。却将江左业,分付紫髯郎。-------南宋刘克庄《杂咏一百首孙策》

话说曹休引二十虎豹骑,匆匆打马上山,隐入树林观察。所见敌军皆是红色皮甲、白色头巾,正是江东孙策旗下制式军服。曹休心中惊疑不定,遣人飞报主公之余,暗地里摸上山巅。山巅空旷之处,兵器撞击声如同电吼雷鸣,曹休拨开草叶仔细观瞧,但见与虎痴许褚在山巅决战的江东战将,竟是号称无敌小霸王的江东之主孙策。

曹休连番确认,但见来将金盔金甲、金枪飞舞,不是孙策又是谁?这一惊非同小可,又遣了四人去谷口找曹操汇报,自己按着手中短刀,摸到近处观战。两边士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员大将的龙虎之争上,浑没注意身边多了十几员虎豹骑。

战场之中,许褚与孙策正杀的暗无天日,战况如火如荼。许褚乃绝世名将,力大无穷,手使一杆镔铁大砍刀,有万夫不当之勇,虎痴之名如春雷贯耳,响彻中原。这杆镔铁大砍刀并非凡品,乃用异铁打造的上古神兵,乃是芒砀山秘境中得来,有绰号名曰:“火云刀”。

此刀装了钢铁长柄之后,重达八十斤,整体呈现宽背锋刃,初望如同拉长的巨斧。纯黑刀体中呈现微微的火金色,内力加持之后,舞动起来如同晚霞飞舞、火烧乌云、落英缤纷、十分绚烂。

张家冲之巅,许褚的火云刀正舞动如飞,空中只见一片火云飞动,半途却被一条金枪所阻,再也飞不动分毫。那条金枪长约一丈零四尺,重达六十二斤,枪尖是黄金为主的合金,不知加了什么异星辅料,吸收了多少日月精华,升华为百炼精钢一般的品质。枪头部分长达七寸,分为三段,每段都以双尖螺旋状收尾,仿佛有波澜起伏,又仿佛野兽利齿,与雪亮的黄金枪尖交相辉映。枪头下是笔直粗大的精钢枪身,装饰以金箔制作的狮型兽头,枪身动静之间那血盆大口仿佛活物。狮头下是金光粲然的火纹,一直延伸到粗大的枪身底部,大大增加了手把的摩擦力,而舞动之间,那些火纹仿佛烈火熊熊,整根霸王枪仿佛是烈火里炼出的真金,分外夺人心魄。

此枪若是标刺在人身上,固然鲜血飞溅必死无疑,就算被枪杆扫中,也得呕血数升而亡,正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大杀器。传说孙伯符起兵之前,在黟山云海秘境得来一块天外飞来的金色块垒,奇怪的是质地坚硬异常,遂请当地铸造兵器的名匠锻造兵器,经九天九夜终锻成这一杆狮头火纹的神枪,名曰“霸王枪”。

霸王枪舞动起来,仿佛金轮曜日,隐隐有风雷之音,孙策本修行火属性的内力,加持后更是练出了狮影兽头绝技,可将内力于枪尖集中压缩后飞出伤人,空气中会出现狮头般的幻影,如同陈龙的红龙飞出伤人绝技一般。

曹休在外围看的目眩神摇,这火云刀与霸王枪的终极一战,真是人生一世都难得一见。许褚展开平生本事,只见镔铁大刀之上,火云如同波涛翻滚,随着刀势的狂猛下劈,一次次轰击在金色大枪狮头幻影之上,随着火云被崩的四分五裂,狮头幻影也瞬间湮灭。而霸王枪虽然处于守势,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中流砥柱,原地岿然不动,仿佛经得起任何强力的冲击。许褚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越打越是兴奋,一杆火云刀上下翻飞,从无数角度劈出一轮轮的重刀,火云膨胀而起,几乎将两人的身形掩盖。

孙策感觉到压力渐增,惊讶于许褚的越战越勇,若是许褚的重刀能像赵云的暴雨梨花枪一样快,恐怕孙策身上早就多了几道刀痕。好在许褚重在勇力,刀速就迟缓不少,孙策才得以从容应对。霸王枪枪势一变,孙策不顾即将临身的火云刀,随即发出一声狮子吼,金枪瞬间随着声波嗖的一声扎了出去,目标正是许褚铁盔下唯一露出的双眼。

声波如同利箭,翁的打入许褚之耳,许褚想不到孙策还有如此神功,刀势不由得一滞。转瞬间攻守逆转,孙策的枪尖闪耀着耀眼金光,直奔许褚左眼而来,许褚若仍然挥刀伤敌,自己难免先被刺瞎。许褚哪还犹豫,内力猛的一个逆转,手中刀硬生生从半空中被拖了回来,左手捏住刀背,就这样双手握刀挡在眼前。

傍边围观的军兵不由哄的一声,仿佛是叹息,又仿佛是欢呼,都为孙策这神来之笔喝彩。满以为会发出一声兵器相撞的巨响,没想到孙伯符握枪的拇指向下微微一捻,那长长的金色枪尖奇迹般地抬起了几分,竟从火云刀厚厚的刀背上毒蛇般钻了过去,许褚这一次避无可避,下意识一缩脖,只听当啷一声巨响,跟了许褚整整十年的铁盔被金枪击飞,高高飞扬到了火把光之上,看起来倒像是许褚的头颅在天上翻滚一般。

许褚险死还生,差一点魂游物外,披头散发转身就走,孙策大枪高高一举,在许褚身后穷追不舍。红甲兵潮水般越过山巅杀来,黑甲兵刚刚堕了士气,立刻崩溃而走,纷纷扭头奔下张家冲,反倒冲击了刚刚堵塞谷口的曹军虎豹骑,山上山下形势混乱。

曹休在草叶中,见许褚被孙策狮子吼神功所扰,输了半招后亡命奔逃,终于醒悟过来,一伸手摘下强弓,搭上了两只羽箭。曹休历来以射知名,手中强弓名为养由基,由上等竹木、铜铁、牛筋等做成,乃是曹休之父从岫岩玉蝉秘境中得来,又传给曹休。曹休射术不在黄忠之下,此刻连环两箭,从黑漆漆的草叶间雷霆万钧般发出,直奔孙策面门和咽喉。

孙策挺着金枪,正急急追赶许褚,誓将如此威猛的曹军大将刺几个透明窟窿。眼见马头接了马尾,孙策运劲正要全力标刺,耳鼓中忽然听到一声弓弦响,孙策浑身汗毛一炸,下意识抬起左手,只听叮当、噗嗤两声,孙策只觉左臂一阵剧痛袭来,啊呀一声翻身落马,落入无尽黑暗草丛。

欲知孙策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夏侯元让

第五百二十七章夏侯元让

话说孙策孙伯符一声神功狮子吼,如同春雷绽放,差点震破许褚耳鼓,霸王枪如同索命钩镰,一举挑落许褚铁盔。许褚转身就跑,孙策在后紧追,却不料黑暗中恼了曹家千里驹神射手曹休曹文烈,养由基开弓放出仿佛超越音速的两箭,正中风驰电掣中毫无准备的孙伯符。

这两箭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孙策浑身汗毛乍起,下意识抬起左手,只听叮当、噗嗤两声,第一箭正中孙策金盔,第二件噗地一声射入左臂,将没有防护的孙策左臂射了个对穿。

孙策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不由一黑,啊呦一声跌进身边黑暗草丛。起身摸了摸头颅,金盔已经不知去向,霸王枪撇在一边,左臂肌肉已经没了反应,胳膊怎么也举不起来。孙策痛彻心扉,大吼一声道:“周幼平何在?!”

话音刚落,一人狂吼一声算是应答,乱军中跃出一员骁将,步行向着孙策落马处冲了过来,此人手握一柄长刀,高大躯体上已是浑身浴血,脸上的刀疤因为急切扭曲成一团,如同一条爬在他脸上的蚯蚓,正是孙策随身护卫将领周泰周幼平。

周泰赶到孙策身边,见孙策受伤甚重,气的哇哇大叫,连忙找人救治。恰好一员大将纵马而来,周泰喊了声:“余杭佬,速来救治主公!”

余杭佬正是孙策麾下大将凌操,吴郡余杭人,凌统凌公绩之父。其人年轻时就很有胆气,早年跟随孙策转战江东,立下累累战功。每从征伐,常奋勇当先,驻守永平时平治山越,百姓威服,迁为破贼校尉,统江东鄱阳湖水军。正史中孙权统军后,凌操从讨江夏黄祖。军入夏口,凌操先登,破其前锋,轻舟独进,中流矢而死。也有说黄祖麾下甘宁善射,一箭射杀校尉凌操。

凌操连忙下马,命几个军人将孙策抬上马匹,意欲即刻回鲁山城医治。不料孙策大手一挥道:“军情紧急,士气可用,尔等休得退兵,立刻传我将令,大军即刻下山掩杀,誓与曹贼决一死战!”

凌操闻言一呆,指着孙策胳膊上的羽箭道:“主公,你重伤在身,怎可再以身犯险……”话音未落,孙策大吼一声道:“休得啰嗦,大丈夫轻伤不下火线,怎可因噎废食!”说罢一咬牙,右手刺啦一声将左臂的羽箭连根拔出,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血洞。孙策让手下撕下战袍,捆上左臂,强行抑制着令人昏厥的疼痛感,喝道:“拿过我的枪来!”

这一下士气大振,红甲兵潮水般涌下山来,周泰、凌操紧紧护着主公,一杆金枪引领,迅速与堵塞谷口的曹兵接战。江东军由高处俯冲而下,如同下山猛虎,曹军虽然勇猛,架不住江东军狂猛的冲力,瞬间被冲出一个缺口。谷口狭窄,曹操、程昱和麾下几员大将,却被自己的部队挤在一旁,忽然曹兵后队又是一阵潮水般的溃退,一支部队从二龙山谷里杀出,为首一人,正是青龙军黄忠军团第二师师长苏飞。

原来,昨夜苏飞的部队紧跟在文聘先锋军之后出发,在先锋军遇袭的同时,苏飞的部队刚好有一半进入了二龙山谷。前军遇袭的同时,苏飞知道出事儿了,连忙催动兵马前去救援,不料山谷之上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滚下无数巨石,不但砸死砸伤青龙军无数,而且落石堆积,堵塞了入谷的通道,将第二师后军全部堵在了谷外。苏飞耳中听到两边山上战鼓如同沉雷般响起,顾不上乱箭落石横飞,挺着大环刀身先士卒向山谷纵深跑去,边跑边吼道:“兄弟们,休要惊惶,只许并力向前!”

苏飞一马当先,黄忠军团第二师被困在谷里的一部扔下同伴尸体,迅速深入山谷,去寻找并救助文聘的先锋军,客观上也减少了伤亡人数。而第二师被困在谷外的兄弟们就没这么好运了,两边山头的箭雨几乎一刻未停的在青龙军头上倾泻,压得青龙军几乎喘不过气来,中箭着伤者不计其数,崩溃的乱军与后续赶来的部队搅成一锅粥,完全丧失了自卫的能力。箭雨一停,青州军特有的战鼓声隆隆响起,四周丘陵山野,顿时一片喊杀之声,无数黑甲战士从黑暗中涌出,火把光如同流水般流下丘陵,苏飞的第二师后军陷入一片死亡火海。

半夜杀戮,血流成河,天色渐亮之际,还有剩下的少量青州军在结成一团做最后的顽抗。晨雾中踏踏踏走出一匹烈马,浑身毛色鲜红,上面端坐一员大将,铁盔下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黑色铁甲闪耀着血色光泽,上面溅满了青龙军的鲜血。手里一根长长的异形长枪,枪尖弯起如同狼牙,正是名震青、兖、豫、徐、淮的名枪灭麒麟牙。这杆长枪此刻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在主人手里仿佛一只嗜血饿狼。

此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最倚重的将领,也是曹军众多名将中的翘楚,建武将军夏侯惇夏侯元让。夏侯惇奉命封闭二龙山谷入口,在此天色渐亮之际,苏飞的第二师后军已经被夏侯惇及其手下屠戮殆尽。夏侯惇志得意满,挺着灭麒麟牙,望着手下士兵屠戮最后残留的一点儿苏飞部队后军。

按照计划,此战过后,夏侯惇只要依山险扎下大营,堵塞通道,抵挡住黄忠和戏志才主力中军的攻势,等着曹操大军汇合后,再利用优势兵力消灭黄忠和戏志才的部队即可。曹军对青龙军的埋伏已经完全成功,获得了大胜,二龙山谷内外剿灭了文聘和苏飞将近两万余人,俘虏了文聘父子三人,可谓大获全胜。

夏侯惇将灭麒麟牙挂在马边,跳下马跃上一块巨石之巅,战场上一览无余,伏尸处处。夏侯惇举起马鞭对身边护卫道:“传令,就在谷口清理战场,准备扎下大营。”那些护卫听命下去传令,夏侯惇缓缓卸下铁盔,精神放松下来,忽然眉头一皱,耳中听得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扭头一看,只见一将单人独骑,正顺着山路跑来。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洒在来人背后,夏侯惇手搭凉棚观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此人面目。那马儿颜色雪白,马上人也是一身白色战袍,似乎连盔甲都没穿,只是手里挺着一杆长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将军。夏侯惇见他如入无人之境,面色一沉,心道手下这些士兵都是吃干饭的吗,正要喝令拦截,忽见那白袍将军从袍子里变戏法般取出一张强弓,神迹般认箭弯弓,射出夏侯惇曾经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快一箭,直奔高岩上夏侯惇左眼而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八章 拔矢啖睛

第五百二十八章拔矢啖睛

开疆展土夏侯惇,枪戟丛中敌万军。拔矢去眸枯一目,啖睛忿气唤双亲。--------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夏侯惇领军堵塞二龙山谷入口,巨石羽箭如雨而下,将青龙军苏飞的部队截为两段,苏飞忽然遇袭,损失惨重,眼见已无退路,只有领残军向山谷出口突围。夏侯惇手下三万黑甲,从周边无数丘陵涌出,将苏飞后军数千人屠杀殆尽。

眼见天色渐明,夏侯惇的灭麒麟牙枪上已沾满了青龙军鲜血。眼见青龙军死伤殆尽,一场大胜就在眼前,只要在此扎好大营,等待主公到来,即可与戏志才和黄忠进行最后的决战。夏侯惇不由志得意满,插好灭麒麟牙,迎着朝阳登上一方巨石,俯瞰整个战场。朝阳初升,撩花了夏侯惇双眼,元让不由摘下头盔,擦一擦满头热汗。耳中听到马蹄声响起,夏侯惇手搭凉棚观瞧,隐约见到一员白马素袍将军,挺着一支长枪迅速接近,却怎么也看不清面目。那匹白马马速极快,如同平地行云,迅速接近巨石。那一身白袍遮挡住了白马将军手中的强弓,一支羽箭如同超越音障的雷霆闪电,从朝阳金光中离弦向着夏侯惇左眼射来。

夏侯惇只觉满眼金光闪耀,下意识抬了抬手想阻挡,可惜灭麒麟牙早**在了巨石之下,手里只有自己的头盔,那支箭当的一声射中铁盔,阴柔凶猛的力道如同山洪般爆发,竟然将铁盔射了个对穿,羽箭余势不衰,箭头噗的一声钻入夏侯惇左眼。

夏侯惇只觉左眼剧痛,惊天动地般惨叫一声,身形往后便倒,呼啦一声落入巨石之后。夏侯惇手下还有几十员护卫兵,忽见夏侯惇从巨石上跌落,才发现那杀气腾腾驰来的白马。曹军也是训练有素,唿哨一声,分了几人去救助夏侯惇,其余人马四散形成包围圈,立刻将那白马将军围在核心。

夏侯惇摔落巨石,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乌黑。几个手下在巨石底下找到主帅,连忙救起,只见箭头深入眼眶,血流满面,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七手八脚抬起夏侯惇,夏侯惇稍稍清醒,怒道:“尔等拉过我的战马,取我的灭麒麟牙来!”众手下见他疼的面目狰狞,眼中兀自带着羽箭,都大骇道:“将军稍安!我等当速去寻找军医疗治才好!”

好一个夏侯元让,闻言大怒,伸手抓住箭杆,一使劲拔出羽箭,箭头上竟然带出眼珠。夏侯惇疼的狂吼一声,大呼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之!”将那眼珠连箭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下自己眼珠,就于口内啖之。众手下看得都是大骇,史官赞夏侯惇拔矢啖睛诗曰:开疆展土夏侯惇,枪戟丛中敌万军。拔矢去眸枯一目,啖睛忿气唤双亲。

夏侯惇吞下眼珠,连眼睛包扎都没做,负气跨上战马,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灭麒麟牙,带着满面鲜血,绕过大石到了阵前,刚好看见自己最后一个手下被银枪挑飞到了空中。原来那白马将军一轮极速快枪,已经将自己这几十个围攻的手下尽数剿灭。夏侯惇心中升起一股寒气,挺枪就冲了上去,剩下那一只凶睛灼灼放光,恨不得用仅余的那点眼光将来将杀死。

白马将军见夏侯惇身受重伤却来势凶猛,知道他是强弩之末,哈哈一笑,银枪一领,内力用了一个巧妙的吸劲,本是一往无前的灭麒麟牙速度更增,方向却为之一偏,狠狠的扎在了空处。夏侯惇用力过猛,内力收不回来,身体在马上一个趔趄,不由心叫不妙,两马一错蹬,白马将军银枪交左手,逼开灭麒麟牙,右手轻舒猿臂,一把抓住夏侯惇腰间丝绦,紧接着一脚蹬在夏侯惇坐下马马臀上,那马儿唏律律一声暴叫,狂奔着直奔山谷而去。

夏侯惇大脸朝下,被白马将军的银枪紧紧压在白马背上,狂奔如同云里雾里,灭麒麟牙早就不知丢在何处,忽然脖颈上挨了一掌,顿时昏死过去。白马将军见夏侯惇大军围了过来,夷然不惧,击昏了夏侯惇之后,打马挺枪就冲进了曹军大队。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二龙山谷入口战况虽如火如荼,出口处却已经接近尾声。孙策重伤在身,虽然自负其勇,但江东军并不知道是曹操亲临,下山之后只见黑色甲马无数,与虎豹骑一番剧斗之后,发现占不了什么便宜,幸亏苏飞引导一路军兵从谷里趁乱杀出,搅乱了虎豹骑阵型,终于冲出一条血路。两军汇合之后,孙策见接应得手,四周黑甲兵却是越聚越多,自感体力不支,于是收拾残存的青龙军,收拢了五千余被打散的青龙军,重新翻过张家冲,收兵回了鲁山城。

苏飞死里逃生,领军进了鲁山城,一支曹军尾随而来,就在离鲁山城三十里处下寨,也不知是哪位曹军将领。苏飞点选青龙军人马,寻不见文聘父子,问起文聘手下士兵,黑夜之中都不知主帅生死。苏飞忧心忡忡,连忙想请孙策遣人乘小船到庐江和汉阳城,向诸葛亮和戏志才报信。孙策伤重,只叫凌操帮苏飞安排小舟。安排妥当报信之人,苏飞终有机会问起凌操,孙伯符如何能奇迹般的出现在张家冲?

原来,当日在孙伯符军情室会议结束之后,众人散去,只余孙策和周瑜二人。孙策见已无外人,恨声道:“公瑾!想不到青龙军派来一个小小的诸葛孔明,竟然如此嚣张。若不是为了联手抗曹,真想一枪戳他个透明窟窿。”

周瑜却道:“这个诸葛亮性格虽然嚣张,所说的却是好计,也只有闪击合淝,才能够围魏救赵。不过,我一直在想孔明一开始说的那句话,听来让人心中不安。”

孙策皱眉问道:“是哪一句?”

周瑜站起身道:“就是那句,曹操攻合淝是七路军马,攻庐江为何只来了五路?难道夏侯惇和许褚真的会留守合淝?”

孙策也是带兵打仗多年的,闻言深思起来,周瑜继续道:“欲救庐江,必须打下合淝,若是合淝城里有重兵防守,青龙军的奇袭就难以成功。孔明让咱们江东军定计骚扰五路曹军,争取调出合淝守军,我却不以为然。”

周瑜盯着孙策双眼,说出石破天惊的判断:“我想合淝城中两路曹军,绝不会坐守合淝,若我的判断不错,这两路曹军,应该是按照诸葛亮所说的路线,偷袭江夏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二十九章 公瑾定计

第五百二十九章公瑾定计

话说江夏战局复杂多变,文聘被曹操俘获,孙策却接应了苏飞进入鲁山城。孙策此来,却是来源于周瑜定计。

周瑜判断,夏侯惇和许褚攻击合肥的主力部队,绝不会坐守合肥,更不会就此撤兵。如此说来,这两支曹操主力军的攻击目标,既然不是庐江,从地理上看就只有袁术的汝南,和孙策、黄祖、黄忠三家共治的江夏。

周瑜对孙策道:“主公,曹孟德惯于使用诡计,麾下也有不少厉害的谋主。明知道主公亲临庐江战场,调兵遣将准备死守庐江,操必然会想一些歪主意。而孟德南下之前,未必没有做好战略规划,拿下合肥城之后,江夏和庐江都是暴露在长江边的重镇,而黄祖势力最小,恐怕早就被曹操盯上了。”

孙策闻言,浑身一震道:“你是说黄祖早已投靠曹贼?”

周瑜沉重的点头道:“非常有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黄祖对咱们和青龙军都是若即若离。”

孙策坐下犹豫道:“若是如此,曹孟德已经得了江夏,咱们想凭借长江天险挡住曹军,已经如同镜花水月。”

周瑜摇头道:“主公忘了,鲁山城还在咱们手里?而且咱们一直建设有秘密军港,可以投送兵员。夏侯惇和许褚的部队,出六安经麻城到达江夏,怎么也需要三天时间。”

孙策不知公瑾何意,问道:“公瑾的意思是,咱们马上出兵攻打黄祖,还可以抢在曹兵到达前夺得却月城?可是,黄忠和戏志才不是已经发兵攻打却月城了吗?就让他们与曹军之间爆发大战好了。”

周瑜摇头道:“非也!主公,青龙军会在江夏大战曹军不假,不过如果双方势均力敌,青龙军不能越过麻城,那么由谁来攻取合肥?咱们和曹军决战,重点在合肥,如果能打下合肥,拼死抵御中原曹军继续派兵救援南下之曹军,也许能一举解决庐江和江夏两个问题,让曹操所有的部队,都变成无根之木、无水之萍,只能占据半个江夏,或者在长江流域流窜,早晚被咱们消灭干净!”

孙策虽是虎将,却对这些战略的玩意儿有点儿头大,有点懵然的道:“公瑾,你就定计吧!兵力如何分配,都听你的。”

周公瑾深深看了眼孙策,心中不由一声叹息,主公武艺高超、人品也不错,就是智力有些为难,表面上平静道:“主公,若能有一支劲旅,趁着合肥空虚,绕过一切阻碍,到达合肥城下奇袭,也许能将合肥城一举拿下。”

孙策才明白过来,合肥城才是周瑜考虑的重中之重,问道:“这个有点为难,哪里还有道路能让上万人神不知鬼不觉到合肥城下?”

周瑜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丝寒光道:“本来没有机会,现在可能有机会了。”

“咱们庐江和合肥之间的陆路,被五路曹军严密封锁,根本没有机会。但如果夏侯惇和许褚的部队,真的被黄祖迎接进了却月城,他们必然会研究如何从水路攻击庐江或者汉阳城沿岸,甚至骚扰建康城。但是,他们首先会遇上与青龙军甘宁和黄忠的战斗,根本没时间顾及长江。趁着这个空挡,如果咱们能派部队秘密进驻鲁山城,等青龙军和曹军在却月城打起来,立即沿麻城出六安奇袭合肥,就有了成功的机会!”

孙策方知周公瑾之谋略在此,大喜道:“妙计!凌操的水军就在鲁山城不远的江上,你赶紧传令让他们就近趁黑夜登陆鲁山城!”

周瑜微微摇头道:“主公!凌操虽勇,然非帅才,如此关键之战,只有主公才能胜任啊!吾周公瑾愿替主公守庐江,情愿立下军令状。如若庐江失陷,愿输吾头。”

于是,孙策亲自带领一万余兵马,以虞翻虞仲翔为军师,秘密登上凌操战船,趁黑夜登陆鲁山城秘密军港。登陆的加上凌操水军,总计三万余人,孙策命分为两队,潜入鲁山城,将小小的鲁山县城塞的是满满当当。

从鲁山城兵发合肥,确实是公瑾奇谋妙计,目标直指合肥,变不可能为可能,判断曹军动向也非常准确,甚至超过了诸葛孔明的预判。孙策在黑暗的鲁山城中蛰伏,四面派出侦骑,忽然闻听不远的张家冲山顶金鼓齐鸣,喊杀震天,连忙穿戴整齐,绰起金枪,跨上战马,点兵就要出战。身边虞翻连忙止住道:“主公!临出来时候,周都督言道路途上不可恋战,只可直取合肥,今张家冲那边很可能就是曹军,何不趁这个机会,悄悄绕过麻城,直取合肥?”

孙策摇头道:“诶!仲翔此言差矣!放着面前的曹军不打,必失了锐气。况且吾料曹军已经进了却月城,今观张家冲山顶没有多少火把,不过是小股部队,在那里偷袭骚扰路过的青龙军的。何不歼灭了,与青龙军合兵一处,再赶往合肥不迟!”说着拨马就要走。

虞翻见状着急道:“主公!周都督再三言道……”话音未落,孙策大怒道:“周都督、周都督!整天念叨周都督,究竟周都督是你的主公还是我是你的主公?”

虞翻一时语塞,这个大帽子他可接不住,孙策不再理他,招呼凌操、周泰,自顾自领兵出发。虞翻只好也上马,抽了一柄马刀在手,心中喃喃道:“这个孙伯符,比他弟弟孙仲谋可差远了!”

因此孙策出战,才有了后来的张家冲夜战救了苏飞,孙策也身受重伤,回了鲁山城医治。苏飞进城,立刻要了小船让传令兵出发去诸葛亮和戏志才那里去送消息,此刻天色大亮,曹孟德已领兵在鲁山城三十里外下寨,许褚奉命走二龙山谷去接应夏侯惇,而夏侯惇却被那白马将军生擒活捉,此刻那白马将军手中的一杆银枪,正在夏侯惇手下大队人马中上下翻飞,挑飞了一员又一员副将,被黑甲士兵重重包围。

要知白马将军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章 陈家叔至

第五百三十章陈家叔至

话说周公瑾本定下奇计,让孙策通过鲁山城这个狭小出口,领军绕过曹军坚壁清野的大军,突袭至合肥城下。不得不说,周公瑾判断极其准确,夏侯惇和许褚两路曹军,确实没有进入庐江,而是沿六安和麻城通道进入了江夏地域,意图联合暗中降曹的黄祖,一举消灭黄忠和戏志才,拿下整个江夏。若是让曹军成功,江夏长江北岸镇县将尽数归曹操所有。

可惜周郎虽然妙计无双,却算不到曹孟德居然亲临战场,程昱程仲德料到青龙黄忠军会奇袭合肥,早已为青龙军定制了二龙山谷的口袋阵。本来,按照周公瑾的谋划,程昱并没想到鲁山城还有江东军的秘密出口,而孙伯符见猎心喜,不顾虞翻的劝阻,执意领兵打上了张家冲,虽然救了青龙军苏飞回鲁山城,却也暴露了江东军在鲁山城的部队,公瑾给孙郎定制的奇袭合肥计划遂成泡影。

战局就此阴差阳错,天色大亮之际,曹操领一支青州兵到鲁山城前扎下大营,压制住了孙策手下三万江东军,要想越过曹操的野战军攻打合肥已经不可能。许褚领兵深入二龙山谷,众曹军搬开尸体乱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钻出,准备接应夏侯惇的部队。许褚耳中听得谷外锣鼓喧天,战吼齐鸣,心中急切,找了一顶不知是谁的铁盔带上,一马当先踏出谷口,却见遍地狼藉,夏侯惇的上万曹军被紧紧压缩在谷口周边的小小空场之中,周边全是黑压压的青色甲铠。

夏侯惇的部队忽见谷口中钻出自家部队,仿佛看到了一条逃生通道,立刻向着缺口方向涌来,反倒将许褚军挤到一边。许褚见势头不对,抓住一员小将询问道:“元让将军何在?”

那小将满脸是血,显然已是筋疲力竭,一眼看见是许褚将军,涩声道:“夏侯将军被一员白马将军射瞎,被生擒活捉了!”说罢就要挣脱逃跑,显然已经心胆俱寒。

许褚心中震怒,见自家败兵源源不断涌来,忽然举起手中火云刀,搂头盖脸将那小将劈为两段。涌来的败兵都是大惊失色,仔细一看是许褚将军在前,不由纷纷停下脚步。许褚举起火云刀厉声道:“再有后退者,如同此將!”说罢再度挥刀,将逃到面前的小兵砍刀,终于稍稍止住了败兵的脚步。

夏侯惇的部队后退不成,只好再度转身杀敌,许褚一马当先,带着生力军来到最前沿,果见人从中一匹白马,马上白袍将军银枪飞舞,连马带人浑身都是鲜血,枪势强劲如同雄鹰飞舞。许褚猛一磕脚蹬,坐下马立刻起速,直奔那白袍将军而去,口中喝道:“敌将休得猖狂!某许仲康来也!”

白袍将军枪法一滞,将面前的小兵扫开,将缰绳轻轻一拉,马头已经转向过来,呵呵笑道:“是虎痴将军来了吗?”

许褚马到了几十步外,见那白袍将军已经有了准备,猛的勒住马缰喝道:“既然知我虎痴之名,当知我火云刀的厉害,何不报上名来?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一边喝骂,一边仔细观瞧,见那白袍将军头顶银盔,身穿素甲,浓眉大眼,两撇龇须,虽然血染战袍,仍是神采奕奕。身下那匹白马却是极其神骏,四腿细长,胸肌粗壮,鬃毛炸起,鼻孔舒张,眼下似有泪槽,额边生长一个白点,一双马眼更是清澈见底,令人望之欣喜。

白马将军闻听虎痴之言,哈哈大笑道:“你有火云刀,我有鹰扬啄击枪。能与名扬四海的虎痴将军一战,此生夫复何求?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汝南陈到陈叔至是也!若想要你家夏侯将军,须先胜了我手中枪!”

原来,一箭射落夏侯惇,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白马将军,竟然是宛城降将陈到。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正史中三国时期蜀汉将领,刘备帐下白毦兵统领,名位常亚于赵云,以忠勇著称。蜀汉建兴年间,任征西将军、永安都督,封亭侯。

陈到自从归心到陈龙麾下,一直在宛城赵云手下当副军长,与沮授、张绣、潘浚等人共同训练宛城的青龙第二混编军团。此次青龙军与孙策联盟,合肥成为众人争夺的焦点,而战局之中,宛城赵云的部队正是诸葛亮最为倚重的奇兵。

陈到单人独骑到这二龙山谷之外,本是传递赵云军团秘密行动的重要军事情报,与黄忠和戏志才在这行军途中联络。陈到连夜从汝南郊野带了百余名骑兵南下,刚好在黎明之前到了这山谷之外。见到无数曹军袭击被围在中央的青龙军,陈到虽不明战况,但艺高人胆大,带着一百骑兵就冲进了战团。鹰扬啄击枪杀了个几进几出,陈到已经只剩下单人独骑,恰好在战况接近结束的时候,一箭将站在巨石上像个靶子般的夏侯惇射落。此刻无数青龙大队已经围了上来,正是戏志才和黄忠的中军,正在与残存的夏侯惇军混战。

陈到所骑的神骏战马,正是名扬天下的名马的卢。想当年的卢马归刘表手下大将张武所有,陈龙消灭刘表势力之后,的卢落入陈龙之手。陈龙本想赏赐给赵云,但赵云已经有了自己的白龙马,恰好宛城陈到投降归心,陈龙高兴之余,遂将的卢赏给了与赵云外形十分相似的陈到陈叔至。

许褚也听说过陈到的名字,手中火云刀一举道:“也罢!待我将你生擒活捉,换回我家夏侯元让!”话音刚落,陈到的鹰扬啄击枪和的卢已经启动,直线朝许褚杀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到身后一声尖锐哨音响起,空气一阵螺旋颤抖,细看却是一支急速袭来的羽箭,速度远远超越的卢,直奔许褚而去。许褚目光受阻,那支箭又是快如闪电,本来准备对付陈到长枪的架势顿时一阵大乱,火云刀来不及格挡,只有本能的一缩脖儿,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许褚那捡回来的铁盔顿时再度被射上天空。

许褚吓得魂不附体,这可是今天二度惊魂,虎痴心中再无战意,收到拨转马头就跑。陈到莫名其妙看着这惊险一幕,回头一看,只见无数青色甲胄之中,一员铁甲老将,头发已经花白,正将手里的强弓背回身上,重新举起赤血刀,正是青龙老将黄忠到了。

许褚回头逃跑,曹军顿时大乱,收兵铜锣震天价响起,士兵纷纷通过谷口逃窜,自家踩伤踩死无数。黄忠、陈到随后引兵掩杀,追着曹军的尾巴一直杀进谷口,一直杀到日落西山,终于取得了一场大胜。

许褚的败军通过二龙山谷,翻越张家冲,一直败回到曹操大营,方才在程昱接应下稳住阵脚。黄忠、戏志才、陈到的大军翻越张家冲之后,大军到了离曹营三十里外处扎营,因厮杀了一天,双方都暂时休兵罢战。黄忠、戏志才与陈到换了一身战衣,都在中军大帐聚齐,商议进兵合肥之事。手下军医已经将夏侯惇包扎完毕,那夏侯惇流血过多,一直在医帐中昏死。

陈到正欲将赵云军动向告知戏志才,手下忽然来报:“已确定,我军先锋大将文聘将军父子三人,都被曹操军生擒。现在军营外,已经来了几个曹军特使,意欲询问夏侯惇下落,言道愿意阵前换将,互相不伤性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一章 黄射归降

第五百三十一章黄射归降

话说江夏位置太过重要,黄祖暗中勾结曹操,引来扑朔迷离的二龙山谷战局。首先吃了大亏的,是青龙军先锋大将文聘,被程昱设计埋伏,死伤近五千余人,余者逃散不计其数,本是大败亏输之局。

幸亏孙策领兵袭击许褚后队,救出苏飞余部,陈叔至又单人独骑勇擒夏侯惇,战局才出现一丝扭转。青龙军这次重大挫折,最大的责任人是初出茅庐的诸葛亮,以及低估曹孟德的戏志才。与用兵诡异又坚决的曹操和程昱相比,诸葛亮和戏志才还是略显稚嫩,而周公瑾展现出来的,却是一番雄才大略。

黄祖城中,本拟接应曹军入城。黄祖几日来神清气爽,曹孟德早派来使者,将自己朝思暮想的江夏候爵位任命放到眼前,许诺世世代代,永为江夏之主。此次曹军若胜,天色大亮之时,曹军大队就将进入却月城,接管江夏水寨,练出一支无敌水军,纵横长江上下千里。

这可是黄氏家族咸鱼翻身的大机会,黄祖眼巴巴盼着天亮,只听远远人喊马嘶,却不见曹军大队来到城前。黄祖见红日渐升,心中焦躁,派出侦骑查探,一时间不见回还。正在城头北王,偶然回头,互见一缕浓烟,远远从长江中升起。黄祖大惊,脸色变幻不定,命身边亲儿黄射道:“那不是水寨方向?速速领兵查探!”

却月城之南,就是水波浩淼的长江,山水之间的黄祖军水寨,此刻正在经受一轮又一轮的火箭,浓烟一**冲上天际,大火熊熊燃气。水波烟雾之中,无数打着青龙旗帜的战船幽灵般冒出来,侧排对着水寨中整齐排列的黄祖水军,强弓硬弩带着尖头上一团团烈火,雨点般洒落在港口内停泊的战船之上。

可怜黄祖的水军一大早还没动出,所有船只都在港里停靠,一时间火势延烧,浓烟有遮天蔽地之势。一只黄祖战船勉强脱离大队,冒烟突火直奔港外杀来,船头上站着一员脸色黑沉沉的大将,左手握一把方盾,右手握一把长刀,正是水军值班将领邓龙。

邓龙面前全是火箭,方盾上瞬间就插了几支火箭。邓龙左盾右刀,拨开乱箭,眼见前面一艘战船特别巨大,知道是对方旗舰,命身边水兵迅速靠拢对方旗舰。

邓龙话音刚落,万千火箭中忽然射来一支乌黑箭矢,速度之快,超越火箭之雨后发先至,嗖的一声到了邓龙眼前。邓龙眼前本是火光飞舞,忽然被暗箭偷袭,百忙中将身体一缩,躲在木盾之后,谁料箭矢裹挟着庞大内力,轰的一声轰击在木盾中央,登时将木盾炸出一个大洞,那支羽箭毫不停留,从大洞中一闪而沒,噗的一声扎入邓龙胸膛。

邓龙心脏一阵绞痛,已经被箭气所伤,眼前一黑,一双手兀自紧紧抓着长刀和破裂的木盾,努力睁开双眼,终于看清对面一员武将赤着精壮上身,正缓缓收起手中强弓。邓龙长刀一指,意欲叫手下报仇,脑子却一阵眩晕,身体被长刀和木盾的重量带的前倾出去,噗通一声跌落船舷,落入滚滚长江不见。

邓龙一死,身边士兵顿时大乱,眼见青龙军旗舰越来越近,那精赤上身的猛将第一个飞身上了邓龙的座船,大喝道:“青龙甘兴霸在此!降者免死!”甘宁身后,无数青龙甲士冒烟突火而来,与邓龙水军展开混战。不过半个时辰,邓龙水军全部归降,仅有的几只还能战斗的黄祖战舰,也被甘宁旗下其它战船捕获。

甘宁一箭射落邓龙,带着满身黑火烟尘跳过敌船,将短刀咬在口中,亲自拉下黄祖军战旗,扔入熊熊燃烧的邓龙座船船舱。众青龙甲士环绕,一时间欢声雷动,不到一个上午,青龙水军就剿灭了黄祖水寨,可谓战绩彪炳、战果辉煌。甘宁志得意满,刚要传令全体战船进水寨登陆,忽然面色一变,一堆堆尚在燃烧的黄祖水军战船残骸之中,又慢慢驶出一艘大船,大船樯橹鲜明、帆桅高耸,明显是一艘高等旗舰。而船头之上,一人黄色衣甲鲜明,手举一袭白旗,口中不断大喝道:“甘将军休的放箭!吾是来讲和的!”

甘宁心中大喜,来将却是当年旧识、数年对手,黄祖之子黄射。甘宁插好自己短刀,约束手下不要放箭,就要越过敌船。手下一把拉住道:“兴霸将军不可!怎知是不是敌人陷阱?”

甘宁哈哈一笑道:“若对面的是黄祖,吾必不肯如此托大。黄射当年曾劝黄祖投降青龙军,久有亲近青龙军之心,今日来降,必是真心,尔等不必起疑。”说罢纵身一跃,越过两船间数丈虚空,腾地落在黄射身前。

甘宁艺高人胆大,孤身跃入黄射战船,一身肌肉如同铁铸般绷紧,看着黄射。黄射毫不犹豫,单腿跪下道:“小人黄射,久慕青龙之主恩义,今日得此良机,愿甘将军引荐归降。”

甘宁哼了一声,傲然说道:“尔父黄祖,奈何不降?”

黄射面色一变道:“甘将军!我是我,父亲是父亲。我早有追随青龙之心,若不是上次孙坚阻挠,我早已为青龙之主牵马坠镫。将军若是不信,在下愿回城劝说父亲,如若父亲不听劝,我就绑了父亲过来。”

甘宁闻听,想不到黄射是铁了心归降,脸色转好道:“若是诚心,就献上却月城。如果你出尔反尔,我主陈龙必不能容你,到时候我大军攻城,诛灭你黄氏全族。”

黄射微微一抖道:“在下奉命来查探水寨军情,亲眼见到青龙军摧枯拉朽,哪里敢有半句虚言。为了黄氏一门和阖城百姓性命,我黄射也会言而有信。不过”

黄射顿了顿,在甘宁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不过我父亲已经正式投降了曹操,这两天听说曹操大军就要进城,昨夜曹军前哨已经进城联络,据说是许褚和夏侯惇亲临,有将近八万人。”

甘宁心中大惊,只听黄射继续道:“昨夜听说城外二龙山、张家冲一带有战斗,详情不明,恐怕是曹军已经到了。请甘将军速速去禀明戏志才军师,早作打算!”

甘宁只觉一阵眩晕,戏志才兵发何处?黄汉升是否遇袭?现在摆明了奇袭合肥的部队,会遭遇许褚和夏侯惇的部队,自己只有赶紧遣人去通报诸葛亮请示。

就在黄射投降、甘宁派人通知诸葛亮曹兵已杀到却月城的同时,戏志才和程仲德正在达成协议,曹操释放文聘父子三人,青龙军释放伤重的夏侯惇,双方约定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各带三百骑兵,阵前换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二章 合淝城下

第五百三十二章合淝城下

话说甘宁一箭射死邓龙,将黄祖水寨焚毁,意外引来黄射归降,却又得到惊人的消息,黄祖早已投降曹操,且已经将曹军引到却月城下。

原来,曹操在攻克合淝城之前,早已与黄祖暗中达成协议。当时曹操派出进行秘密谈判的使者乃是淮南名士蒋干蒋子翼,此人极善辩论,以时事打动并说服黄祖降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蒋干,字子翼,九江人。正史中,蒋干是当时的名士、辩论家,纵横于江淮之间。而《三国演义》中则将蒋干刻画成了被周瑜所愚弄的小丑形象,纯属虚构。正史中描述蒋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初,曹操听说周瑜年少有美才,于是密下扬州,派九江蒋干去见周瑜,希望能劝说周瑜离开孙权投奔自己。蒋干有美好的仪表,以辩才著称,在长江,淮河一带出类拔萃,没有人能与他论辩。于是蒋干布衣葛巾,以私人拜访的名义去见周瑜。周瑜亲自出迎,立刻向蒋干说:“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蒋干说:“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阔,并观雅规,而云说客,无乃逆诈乎?”周瑜说:“吾虽不及夔、旷,闻弦赏音,足知雅曲也。”然后和蒋干一同进食。三天后周瑜邀请蒋干参观军营,宴饮时还请侍者展示服饰珍玩,并向蒋干说:“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

蒋干笑着,但始终没有说话。但是回去后,蒋干向曹操称赞周瑜气度宽宏,情致高雅,不是言辞所能离间的,劝曹操放弃了招降周郎的念头。

而陈龙穿越的这段三国历史,蒋干用他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黄祖归曹。七路曹军攻克合肥,五路继续施压庐江江东军,两路加上虎豹骑突袭进入却月城,夺取江夏控制权,是黄祖归降之后,程昱亲自为曹军拟定的南下军事战略,曹操深以为然。

曹操在鲁山城前大营之中,获悉夏侯惇军大败而归,死伤将近万人,心中大怒,拔出腰间倚天剑,欲斩奉命接应夏侯惇的许褚及俘获的文聘父子三人,众人死劝得免。程昱知夏侯惇乃是曹孟德至亲骨肉,劝道:“主公!夏侯将军福大命大,虽然重伤被俘,自当无恙归来。今放着文聘父子三人,何不阵前换回来?”

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曹操放下心中焦躁,让人立即前去黄忠大营传话。夏侯惇地位非同寻常,本人更是曹孟德的堂弟。曹操之父曹嵩,乃是东汉末期大宦官曹腾的养子,但他的本家却是夏侯氏。据《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曹瞒传》及《世语》二书:“(曹)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敦之叔父。太祖(指曹操)于惇从父兄弟。”从血缘关系来看,曹操其实就是夏侯氏的后代,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夏侯惇就是他的堂弟,另一员大将夏侯渊也是他的族弟。

夏侯惇长期独挡一面,“特见亲重,出入卧内,诸将莫得比也”(《三国志魏书夏侯惇传》)。夏侯惇极受曹操的信任,除了他自身的才干勋业之外,与曹操的亲族关系乃是他如此受宠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夏侯惇对曹操的价值,乃是整个赖以起家的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人心,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夏侯惇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曹孟德的使者到达黄忠军团营门的同时,青龙军大帐之中,戏志才与黄忠、陈到正在商议军情。戏志才秀眉紧锁,罕见的露出一抹忧色,对黄忠道:“没想到在此遇到曹军埋伏,死伤这么多兄弟,文聘师长父子三人被擒,吾之错也。”

黄忠道:“幸亏有陈到将军来到,可谓力挽狂澜。是否奇袭合淝的计划已经就此搁浅?老夫至今还没想通,还需要志才军师赶紧确定大军行止。”

戏志才道:“诸葛军师在飞鸽传书中曾言道,合淝城乃是重中之重,一切行动都是以占据合淝为终极目标。今天想来,极有道理,幸亏虽然咱们遭遇重大挫折,至少还有一支奇兵,能够突击到合淝城下。”

陈到微微点头道:“沮授军师派我来,就是通报赵云将军已经决定不管袁术是否同意,都会领兵掠过汝南郊野,长途奔袭到合淝城下。若是汉升军团顺利,应该与子龙将军在六安汇合,强攻合淝。如今看来,需要重新安排行军计划。”

戏志才仍然是双眉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重要计划,然一时间还想不清楚。黄忠和陈到互相看了一眼,见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戏志才面色灰沉,知道他在紧张思考,都悄悄坐下不敢打扰。

忽然,帐外有人报告一声,打断了戏志才的沉思。原来是曹孟德的使者到了,言道欲要用文聘父子三人性命,交换重伤的夏侯惇。戏志才忽然一拍脑门道:“如此看来,曹孟德的举动,确实又是个陷阱。”

一句话说的黄忠和陈到一头雾水,戏志才挥退禀报的士兵,解释道:“目前的战局,谁都看到合淝是重中之重,曹孟德手下谋士如雨,怎会不知道合淝绝不可有失。而曹操用兵爱好行险,明知江东军和青龙军都会打合淝的主意,却正好让他布下重重陷阱。”

黄忠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皱眉道:“志才是说,合淝城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此言一出,陈到的眉头也不由微微一颤。

戏志才缓缓点头道:“曹操在张家冲失利,按道理说,大军应该向麻城方向移动,堵塞咱们青龙军进攻合淝的通道,从而让咱们奇袭合淝的计划彻底泡汤。可是,曹操却选择了将大兵转移到鲁山城外的郊野,做出进攻鲁山城的架势,露出让我军经麻城继续北上的通道。他不怕咱们继续领军进攻合淝吗?”

陈到道:“志才是说,北上麻城取道六安,会有曹军的第二道陷阱?”

戏志才道:“正是。曹军在我第三军团袭击合淝的必经通道上,必然设有重重陷阱,等着我们去踩。我们唯一庆幸的,是甘宁的水军军团和留下的守军暂时可以保护汉阳城不失。”

黄忠道:“军师,下一步难道只有与曹操在这里决战吗?”

戏志才微微摇头道:“汉升忘了诸葛军师的话吗?重中之重是合淝。请汉升将军这就传令三军,留下一万人在此地驻守,与曹操阵前换将。其余人马,立刻北上麻城。”

黄忠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问道:“明知有陷阱,还要去踩?”

戏志才睿智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望着虚幻的远方道:“为了子龙将军所部能够顺利到达合淝城下,咱们第三军团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我赌曹操虽然智谋无双,却漏算了子龙能够毫无阻碍的掠过袁术的地盘,去到那合淝城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三章 小张将军

第五百三十三章小张将军

话说江夏战局扑朔迷离,三股超级势力绞成重重旋涡,而旋涡的中心就是合淝城。https://为了争夺合淝城的控制权,三方谋主也都绞尽了脑汁,曹孟德和程仲德围绕合淝城设下重重陷阱,而周公瑾和诸葛孔明,却都想把奇袭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合淝城下。

与此同时,千里之遥的天水城,易装打扮的陈龙正在调查爱妻貂蝉的下落。从进入天水城的那一刻起,陈龙和身边的特战队员就化身为乞丐般的羌域胡人,以便深入天水城查探李儒踪迹。

天下大局,就这样被陈龙扔在一边。这一念执着,和对爱妻的思念,以及对手下众将的期待,对快速一统天下的焦虑,对世族大家的恨爱交织,就如同痛苦折磨着内心的心魔,让陈龙寝食难安。如此真实的现在,只有放下一切,先救了爱妻,再论其它。

陈龙在十分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望见简陋的棚顶。这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大棚,位于天水城偏僻的一角,刚好被陈龙和吕常等四大队长占据,成为秘密居所。进入天水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度过,今天白天就是第一个侦查日,目标正是张既的城主府。陈龙脑中的超级光脑,自然已经将张既父子的资料介绍的通透。

张既,字德容,冯翊高陵人。正史中汉末三国时期曹魏名臣,察举茂才出身,实授新丰县令,兴农办学、百废俱兴,由于治理地方政绩出色,被评为三辅地区第一名。河东之战时,张既劝说马腾,积极参与讨伐高干、张晟的叛乱,因功升迁为京兆尹,继续抚民兴政,联合夏侯渊平宋建,定临洮,取狄道,安郡民,迁徙氐人。张鲁投降曹氏后,建议曹操迁徙汉中百姓充实三辅,同时辅助曹洪击败吴兰,拜雍州刺史,平定诸胡叛乱。又迁凉州刺史,封西乡侯,在任期间,降苏衡,邻戴众,修工事,安抚百姓,平定西平郡光叛乱,在西凉地区功勋卓著,一生以惠政闻名天下。

其子张缉,字敬仲,以门荫入仕,年纪虽轻却颇有才干,可谓文武兼资,一直追随在父亲身边历练。正史中,张缉继承其父西乡侯的爵位,在蜀汉丞相诸葛亮领兵北伐期间,张缉曾上书献计,魏明帝曹询问中书令孙资的意见,孙资则认为张缉甚有谋略。魏明帝于是诏命张缉为骑都尉,参与对蜀作战,积累不少军功。

战后改任张缉为尚书郎,又因称职而获魏明帝称赞。魏明帝认为张缉的才能,足以担当重任,于是请相士为其看相,相士说:“张缉能担任是官职不过二千石。”魏明帝说:“张敬仲这样的才能,官职怎么能停留在过二千石呢?”后来张缉以中书郎迁任东莞郡太守,期间作为军事智囊,多次向朝廷分析与东吴和蜀汉的形势。

魏嘉平四年,魏少帝曹芳立张缉之女张氏为皇后,张缉升任光禄大夫,他的妻子也被封为安城乡君。十二月,司马师发兵伐吴,攻南郡、武昌,并令安东将军司马昭统领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率步骑七万攻东兴,欲毁坏长江大堤。诸葛诞提议三路进军伐吴,由王昶、毋丘俭为诱敌之饵,攻打南郡、武昌;诸葛诞与胡遵为进攻主力,率七万精兵架设浮桥急攻东兴。吴军情告急,诸葛恪亲自率领四万援军到东兴,并命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等作前锋,攀山西进,因山路狭窄而前进速度缓慢。丁奉亲率三千死士,下山后改坐舟楫顺水而下,两日后到达东兴并占据徐塘镇。

时天降大雪,胡遵等将喝酒狂欢而毫无戒备。丁奉率本部人马轻装突袭魏军营垒,吕据等部也相继到达。魏军见大势不妙,无心抵抗、惊恐而逃,因争渡超载而踏断浮桥,落水及互相践踏的死者超过万人,魏将韩综、乐安、桓嘉等人先后溺死。丘俭、王昶见东兴兵败也烧营溃逃,吴将唐咨搜出大批魏军来不急带走而留下的粮草和兵器,吴军大获全胜。

就在魏军大败,诸葛恪不可一世之时,张缉对司马师说:“诸葛恪虽然获得了胜利,但离被诛杀却不远了。”司马师问道:“这是什么缘故?”张缉说:“他的声威震慑其君主,功劳盖过全国,想要求得不死,还可能吗?”不久,诸葛恪围攻合肥,遇疫病被逼撤军后果然被吴主孙峻杀死。张缉料事如神如此,被司马师赞叹比诸葛恪更聪明。

当时,太常夏侯玄在天下极有威望,但因为与曹爽是亲戚,不能担任有权势的职位,平时常常怏怏不乐;张缉因为是皇后之父而免去郡守闲居在家,也是很不得意。司马师虽然提拔了李丰,然而李丰私下里却又偏向夏侯玄。于是,李丰结交张缉,打算推翻司马师,改以夏侯玄为大将军。

张缉因在朝中不得意,而李丰掌握大权,彼此亦是同乡,他的儿子李韬又娶了齐长公主,所以张缉听信了李丰的拉拢。李丰暗地命令他的弟弟、兖州刺史李翼请求入朝,想使他率兵前来合力起事。李翼遂请求朝见,却不知何故没被朝廷批准。

嘉平六年二月,按惯例应当朝拜贵人,李丰等人打算借君王御驾亲临、各门都有卫兵之机,诛杀大将军司马师,以夏侯玄代替,并以张缉为骠骑将军。李丰秘密勾结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说道:“你们几个人在内廷,不法的事很多,大将军司马师这人严厉寡恩、反复多变,张当被杀的下场可以作为你们的鉴诫,早晚钢刀会架到你们的脖子上。”苏铄等人都害怕起来,答应听从他的命令,成为杀死司马师的内线。

但司马师听到风声,设计请李丰来相见,李丰心知不妙,哪敢以实相告,只好闪烁其词。司马师勃然大怒,就用刀把上的铁环捶死了李丰,把尸体送交廷尉,接着又逮捕了李韬和夏侯玄、张缉等人,都送交廷尉收监。当时钟毓负责审讯治狱,说道:“李丰与黄门监苏铄、永宁宫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阴谋策划,欲在拜贵人的那天,将各营的兵力都把守在宫门口,在陛下临近前廊时,率领众官兵士,近前去诛杀大将军;陛下如果不听从,就要挟持陛下离开。他们阴谋商定以夏侯玄为大将军,张缉为骠骑将军;夏侯玄、张缉都难辞其咎。”司马师遂将张缉赐死狱中,处斩李韬、夏侯玄、苏铄、乐敦、李贤等人,并诛灭三族,其余的亲属全部迁往遥远的边疆。

陈龙默默在光脑中读完张家父子的事迹,才知张缉父子都是正史中曹魏名臣。迎接李儒进入天水的小张将军就是智慧更胜诸葛亮的张缉张敬仲,自己多出来的上千年经验,能够抵得过李儒和张缉这两颗聪明绝世的脑袋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国寻龙记

三国寻龙记

第五百三十四章 马大帮主

第五百三十四章马大帮主

话说陈龙与特战护卫队化身羌域胡人,混进守卫严密的天水城,占据了城内偏僻一角的一个大棚。城主张既张德容乃是雍凉名将,其子张缉张敬仲更是足智多谋,李儒看来与张既并不陌生,甚至早有勾结,已经获得了天水守将的认可和保护。自己这一点人马想要救出貂蝉,最重要还要全身而退不损一人,还需要做一番细致的功课。

做计划离不开细致的侦查,陈龙早已传令,早上宵禁一解除,人马分为五组,分散到城中各处查探。自己仍准备带着吕常及两个机灵的队员,单独接近城主府附近查勘。

不料刚要出门,忽然大棚薄薄的破败门帘刺啦一声被人扯了下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般人物,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脖子粗,服色倒基本一致,明显是什么帮派之人,将整个大棚入口堵死。陈龙微微一怔,心想我还没欺负人,倒被人欺负到头上,不由心中好笑,用眼神示意郝普,郝普会意,带着两个人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几大队长之中,体型最小的就是郝普,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无异。而且郝普是个笑面虎,如今穿上胡服,满脸堆笑的样子,丝毫不让人起疑。郝普对那几个大汉笑道:“几位兄弟,一早就这么操劳,不知可有得罪之处?既然来了,兄弟我请兄弟们吃饭!”说着就往外引。

其中一个大汉伸手就要扇郝普一个耳光,郝普一低头躲了过去,脸上还是堆笑道:“几位朋友!有话好好说嘛!”说着一伸手,拧住那大汉手腕,微微用力一拧,立刻尺桡骨错位,疼的那大汉杀猪般大叫一声,举着胳膊退在一旁。

剩下那几个大汉就要发作,忽然身后一声娇喝道:“住手!”

陈龙抬眼望去,只见大门光亮的轮廓里,施施然走进一个身影,看起来有点瘦削,却是长身玉立、一身武服,那明亮的光线更加刻意的显出两条大长腿,只是由于逆光看不清面目。

郝普见来者是个女流,不由回头看了眼陈龙请示。见陈龙没什么表示,挺身站到那女首领面前,笑道:“这位老大,我们都是西域的胡人,刚到贵宝地,不知什么地方得罪贵帮了?”

那女首领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是新来的?难怪这里的规矩一点儿都不懂。”

郝普装作不解的样子,傻乎乎问道:“什么规矩?”

女首领冷笑道:“这里所有的大棚,都是我天水帮负责管理。昨夜你们不但没交租金就入住,而且还赶走了我帮原来的租户,可不是坏了规矩?若不是昨夜宵禁,早就修理你们这帮羊膻味儿的叫花子了。”

郝普心道原来是什么天水黑帮,心里倒放下心来,把脸一拉道:“看你好眉好貌,原来是来讹钱的!要钱没有,要命倒有一条!”说罢直接一个黑虎掏心,直奔女首领高耸的酥胸。

这一拳颇带侮辱,陈龙暗叫一声不妙,连忙起身欲要喝止,却见那女首领微微撤步拧腰,单手闪电般刁住郝普手腕,顺力轻轻一扯,郝普立刻被带的失去平衡,向前踉跄冲去,那女首领早将长腿伸出,郝普又吃了一绊,一个狗吃屎摔出了门外。

这一招出乎意外,青龙军中谁都知道特战军团四大队长手底下有多硬,这一次郝普虽然有所轻敌,不过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打的如此狼狈,还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郝普一骨碌爬起来,正要招呼动手,忽见陈龙已经站起身,摇手做了个停手的动作。陈龙轻步走到那女首领面前,温声道:“这位老大,租金是多少钱?我们照付。”

那女首领首次看到陈龙高大的身形,一双媚眼不由亮了起来,等陈龙走到对面,两人互相打量,这次都看清了对方容貌,不由都心中暗赞。那女首领身量极高,几乎只比陈龙矮了半个头,一双媚眼,火辣辣一眨不眨,看着陈龙来到面前。

那女首领身形健美,肤色微微发黑,泛着健康的麦色,让陈龙想起异世恋人刘茜。黑亮的长发梳了一条简单的马尾,团在脑后成为发髻,用乌黑的发带绑定,微风吹来飘飘然颇有仙气。一双乌黑大眼又大又媚,眼珠带着一丝蓝宝石般的光泽,让人想起此女应有异域血统。一双又细又长的黑眉,与秀气的双眼形成极佳的配合,一管高耸琼鼻从眉眼之间隆起,鼻尖天然翘起,弧度娇美圆润,恰好不高不低,正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琼鼻之下,厚厚的双唇天然红艳艳娇然欲滴,微微露出雪白贝齿,十分性感妩媚。

一身雪白武服,令此女火爆的身材毫无遮掩,脖子修长上身完美,一双大长腿比例协调,腰间一柄带鞘的细细长剑,淡黄色的剑穗随风飘撒。此女姿色绝美,可谓英姿飒爽,尽显西域美中极品。

陈龙见惯美女,还是不由得咽了一口津唾。那女首领见陈龙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露出半截雪白贝齿道:“打了狗,主人终于肯出来了?”

一句话惹了众怒,特战队员纷纷上前,和天水帮众对峙起来。吕常赶紧拦住,他跟随陈龙多年,知道只要对面是美女,无论是美女妖精还是美女妖怪,有主公一个人上前也就够了,其他人都是多余。

陈龙当然不会动怒,微笑问道:“却不知这位姐姐高姓大名,在天水帮里是何职位?无论如何,也请划出道来,我槐杨都接着便是。”

旁边一个大汉喝道:“连我天水帮的马大帮主都不认识,还敢来天水混?”

陈龙忙道:“原来是马大帮主,失敬失敬。”光脑里却怎么也搜索不到,历史上有这么一位姓马的天水美女帮主。

那马帮主上下打量陈龙,忽然笑道:“好,槐杨是吧,我看你也算有点勇气,就划出道来。只要你能胜我一招半式,不但这个大棚任你们居住,我还不收一文租金。”

特战队员们一听,都轰的笑了出来,气氛顿时混乱不堪。陈龙可是他们心中无敌的存在,虽然马帮主刚才露了一小手,但要说战胜陈龙,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龙可不敢露出半点嘲笑之意,继续微笑道:“既然马帮主这样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是矫情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马帮主媚眼一瞪,射出一丝宝石般的光芒,简直摄人心魄。陈龙心中一动,不由一阵晕迷,心想好大的魅力,自己几乎失控,连忙道:“若是在下侥幸得胜,马帮主须要帮我找一个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五章 西凉神掌

第五百三十五章西凉神掌

话说陈龙化身槐杨之后,在天水城第一个清晨,就被一个美女帮主堵在睡觉的大棚里。那美女帮主不但美艳异常,而且自带强大气场,将满棚壮男压制的服服帖帖。

原来,天水帮乃是天水最大的帮派,掌控着进出天水务工求食的胡羌氐人,对于没有拜过码头,直接抢占了一个大棚的青龙特战队员来说,自然分外扎眼,因此,宵禁解除之后,天水帮人马已经有组织的到了棚前。

那美女姓马,竟是天水帮帮主,而站在她对面的陈龙惊艳之余,在光脑里却怎么也查不出历史上记载有这么一位美女帮主。那美女帮主见陈龙器宇轩昂、人才一表,倒想试试他武功如何,说道:“槐杨是吧,念你们这些胡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赢得了我一招半式,就任你们住在此处,还不收取租金。”

此言一出,特战队员人人哂笑,笑那马帮主不自量力。陈龙也微笑对那美女帮主道:“马帮主,我还想附加一个条件,若是我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还要帮主发动人手,帮我找一个人。”

身后吕常等人听说,都以为主公要让天水帮帮主寻找貂蝉下落,若是有天水第一大帮帮助,自然事半功倍。

那美女帮主微微一歪头,竟展现出一丝憨态,真是令男人欲罢不能。只听她朱唇轻启问道:“什么人?”

“此人姓姜名维字伯约,乃是平胡先烈姜囧之子,年纪还不到二十,家里只有老母在堂。”

吕常等听的一头雾水,那美女显然也未听过姜维的名字,眉头微皱道:“这个容易,不过就怕你武艺稀松。”媚眼一睁,那摄人心魄的宝石光芒再次一闪而逝。

陈龙心中一荡,不由张口戏谑道:“若是在下赢了帮主,还请告知帮主芳名。”话音一出,连自己都暗暗吃了一惊,情知自己被她魅色所扰,所以脱口而出,不由心中暗自惊心。

此言一出,身后的特战队员一阵起哄,脸色都带些戏谑。陈龙情知要糟,果然那美女帮主秀眉一拧,脸上闪过恼怒的红潮,嚓的一声轻响,腰间长剑已经出鞘,喝道:“胡儿蛮子无礼,亮出你的兵刃,出来受死吧!”转身出了棚外。

就在美女帮主长剑出鞘的瞬间,陈龙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那出剑的美妙手法,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陈龙手伸入腰间,拔出那柄伊健吉庆赠送的波斯短刀。众人呼啦啦涌出大棚,立刻将大棚门口围出一个半圆,将众多路人隔绝在外,但围观路人越来越多,迅速形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圈。

人群见场中的美女帮主白衣卓立、长剑如雪、英姿飒爽,不由纷纷赞叹,立刻开始一致为她加油打气。陈龙干脆撇了波斯刀,说道:“马帮主,刀剑无眼,别伤了和气。”言下之意,竟是要用空手入白刃。

马帮主怒气更胜,转手解下腰间剑鞘,竟将长剑连鞘扔在一旁,表明了不占陈龙这个便宜。奇怪的是,马帮主回剑入鞘的瞬间,陈龙立刻感到美女气息变得稳静缓慢,似乎是用腹式呼吸二次调整气息,而且吸进第三次气息后,骤然停止吐气,蓄满真力的双掌已经闪电般切来,掌缘直奔陈龙咽喉,口中喝道:“西凉神掌!”

陈龙体内的团息功感知到美女帮主体内呼吸变化十分玄妙,对她出手已经有了预感,却没想到她移动速度如此之快,吐气开声倒像是提醒自己注意,脚步一错,身体已经幻起一串虚影,刹那间两人换了一个位置,那美女脚尖点地一个旋身,双掌回旋带动曼妙身体旋转,凌空踢出连环旋风脚,扫向尚未落地的陈龙腰间。

这一招十分紧凑,明显超出掌法的范畴,陈龙方知此女能根据形势临时变招,武功之高超出自己想象。眼见秀气的一双蛮靴连环踢了过来,陈龙身在空中,收紧腹肌,双腿蜷了起来,立刻凭空做了一个倒空翻,落入刚才美女帮主站立的位置,竖起大拇指道:“好功夫!”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招两相试探,都对对方的武功底子有了一定的认识。马帮主秀气的媚眼紧紧眯了起来,明显对陈龙起了浓厚的兴趣,娇叱一声,西凉神掌全面发动,狂攻了上来。

陈龙艺高人胆大,并不急于反击,凭借灵活的身法周旋。只见西凉掌法以手掌起势带动上肢,因此起掌不费吹灰之力,而下盘极稳,似乎是下肢练过桩功。掌法进攻之时变幻莫测,穿、劈、翻、推、挑、撩等不一而足,而进攻善于运用肘法护心,如同云蔽日月,正所谓脚踩正中心、身似滚而起,身进脚手随。单势虽然并不繁复,而又势势相连,闪展起落甚是美观,给人精神饱满、强悍有力、势如破竹之印象。由这个一等美女使出来,更显得连绵莫测、美如图卷。

从外行看来,西凉神掌所到之处,正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陈龙跳来跳去,倒像是在拼命躲闪。周边人群早已叫的声嘶力竭,都是为美女帮主加油叫好之声。陈龙见招拆招,一边思考该怎么获胜又不让美女帮主丢了面子,他当然并不想真的当众羞辱面前这个美女。

那美女越打越是心惊,尽管自己掌法已经炉火纯青,却怎么也碰不到陈龙的衣角。西凉掌本来需要稳定的气息,但她越打越是心浮气躁,眼前这个槐杨虽然进攻不行,但轻功却仿佛十分出色,身法更是无懈可击。

就这样交换了不知多少回合,马帮主渐渐感觉掌法技穷,心中越发焦躁。脚尖恰好碰到扔在地上的配剑,不由心中一动,脚尖一挑,配剑噌的飞上半空,剑柄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马帮主右手边。

马帮主玉手一把握住剑柄,手腕微微一震,长剑已经如同彩虹出鞘,发出嚓的一声轻响。剑刃拔出脱离鞘口的瞬间,立刻横向一字形一记横扫,长剑如同有生命般疾速闪电而来,直奔陈龙胸腹。

这一下长剑速度之快,如同电闪雷鸣,陈龙想不到美女忽然拔剑,猝不及防中浑身肌肉为之一紧,本来前冲的身形瞬间钉在了原地,长剑间不容发从陈龙胸前扫过,剑气吞吐,已经将陈龙胸前的衣衫斩碎,从曹纯那里抢来的护身短锏啪的掉了出来,砸起地上一蓬尘土。

长剑流转不停,竟然刷的一声归了鞘,仿佛拔剑伤敌和抖血归鞘是固定的程序一般,可见这一招定是经过千锤百炼。两人瞬间全都定住,陈龙吐出一口浊气,一抹脑门上的冷汗,若是这妮子内力再强上半分,或者自己没有及时悬崖勒马,恐怕剑气已经将自己切为两半。幸亏剑气被怀中铁锏阻挡,自己才不至于身受重伤。

陈龙深深望着对面美女的双眼,缓缓道:“好剑法,是在下输了。拔剑之初稳静缓慢,至中段时迅速变快,及剑尖快脱离鞘口时,如疾风闪光般快速,正符合徐、破、急之拔击要领,制敌先机、一刀必杀、锐厉无俦,马帮主,你怎么会这“出手法”?你和西凉马氏又是什么关系?”

原来,刚才在棚里美女帮主拔剑之时,陈龙已经感觉其手法似曾相识,直到长剑剑气扫过胸前,陈龙猛地想起了马超的出手法,其拔剑手法正与此女十分相似。被陈龙一语道破,那美女脸色略微一变,哼了一声道:“小子倒有些见识,轻功也着实不错。此战是我拔剑在先,虽然获胜,却是胜之不武。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的来历和名字,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孩儿们,取我的幻彩冰魄枪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六章 幻彩冰魄

第五百三十六章幻彩冰魄

话说天水城偏僻的一角,陈龙与美女帮主就在大棚前一番剧斗。那美女武功出奇的高,斗到酣处,忽然挑起长剑,一剑横扫在陈龙胸腹之间。若不是从曹纯那里缴获的短锏保命,陈龙已经被挥为两段。

胜负就在顷刻之间,那美女虽然获胜,但已经是娇喘微微,看陈龙的眼光仍然带着不屑,仿佛是天生的傲气。陈龙从她拔剑的姿态和手法中,发现与马超的出手法十分相似,心中十分疑惑,于是问起她师承来历、门第芳名。

那美女心中惊讶,出手法乃是马家自创绝学,怎会被外人看穿?看来对面之人的来历非同寻常,武艺更是深不可测,表面上波澜不惊道:“我虽赢你,毕竟用了兵刃。若想知我来历,我再给你个机会,只要战胜我手中银枪,天水城里任你逍遥。”

说罢回身喝道:“取我的幻彩冰魄枪来!”

陈龙不由苦笑一声,这女子性如烈火、武功高强,若是马超家子弟,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可大庭广众又不好明说,若是她再死缠烂打,只好等打赢了再理会。

想到此处,陈龙满脸堆笑道:“马帮主,趁这个拿枪的功夫,何不进棚子里歇一会儿?待我略尽地主之谊,也好算一下租金交付给贵帮。”

那美女帮主媚眼扫了一圈,见对面的小酒馆还算洁净,也不理会陈龙请的手势,着人拿了个酒馆的条凳,就坐在酒馆卷棚之下。即使条件简陋,难得她坐的还是仪态万方,令旁边一圈**丝看的是啧啧称赞。

陈龙无奈,只得走过去哈巴狗一般蹲在她身边地上,有些幽怨的看着这美女。美女帮主见他在那里作怪,毕竟年级尚轻,有点儿绷不住笑,扭过头去双肩颤了几下。陈龙连忙舔着脸上前道:“帮主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俺们不动规矩,事先没通知贵帮,都是我的错,姐姐不知者不怪了吧。”

马帮主努力忍住笑,装作严肃地皱眉道:“那不行!我还没玩儿够呢!我看你手上虎口有老茧,应该也练过枪法?也罢,只要你枪法能让我看上眼,我就饶了你。”

陈龙把心一横道:“这个容易!不用马帮主动用您的幻彩冰魄枪,我在这里给您耍一段不就得了?若是枪法能够入您的法眼,就请帮主高抬贵手。”

那美女哈哈一笑道:“好啊!闲着也是闲着,且看你耍一套枪法!若是枪法太烂,当场都轰出城去!”说罢翘起二郎腿,倒像是准备看猴戏一般。

陈龙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这美女虽然欺人太甚,但陈龙心中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看来自己天生就是个护花使者,怎么也不舍得辣手摧花。点手叫吕常拿了一把寻常钢枪,跳到街道中间,立刻人群四散,露出一个空场,陈龙领枪舞了一个银轮,拱手道:“献丑了!”

话音未落,吕常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公胸前衣衫破碎,像极了打把势卖艺的落魄胡人,模样实在令人捧腹。陈龙狠狠瞪了吕常一眼,钢枪已经雷霆般发动,枪身横在腰间一式横扫千军,竟是马超虎头錾金枪成名绝技。

本来满脸不屑的美女帮主瞬间石化,这槐杨小子使的,难道是马家枪?不经意间起身,见陈龙的枪法已经全面发动,眼前已经眼花缭乱,全是钢枪幻影。马帮主见招式大开大合,不由越看越疑,心道招式虽有些似是而非,但如假包换是马家枪法无疑。

马家枪法,重在力量和速度,视觉上有强烈的冲击感。一旦与冲击力极强的马战结合,马家枪法就能够长驱直进,颇有直捣黄龙的气势。因此马家枪法在马上更强,平地使起来,就少了盘龙七探枪法的几分细腻变化。

陈龙一轮枪法使罢,倏地收枪卓立,自有一番气定神闲风度,惹来众人叫好。不料那美女忽然叫道:“你这马家枪法,究竟是从何处偷师学艺?”

陈龙把枪隐到身后,恭敬答道:“马帮主,昔年马孟起随马腾将军塞外骜兵,深入羌胡境内,百战百胜,被羌人誉为神将。吾有幸追随马家军数年,直到西凉韩遂事变。孟起将军日常枪法,我等军队里皆有流传,因此学得一些在身。”

那美女仿佛没有听见,立刻道:“偷师学艺,哪里有许多理由。既然与马孟起有旧,待会儿可别耽误了马家军威名。”话虽严厉,脸色却缓和了下来。陈龙心有所感,更坚定了此女与马腾家族关系密切的看法。

就在此刻,人群一番扰攘,取枪的大汉已经回还,手里一杆长枪,套在一个绣袋之中。马帮主翻身接过绣袋,缓缓解开拔出一杆银枪。

那银枪枪身粗细适中,正适合美女帮主手掌,绣袋退去之时,阳光洒在金属枪杆之上,竟隐隐幻化出七彩,光线漫射,又如同钻石晶莹。细看枪身之上,仿佛是一个个切割过的小小菱形,才能如此反射光线,更增加了手把的摩擦力,使整体光芒如同彩虹幻灭。枪头颀长雪亮,枪尖打造成扁平状,缓缓收于锋锐一点,细细长长的血槽深深刻在正中,灵动中凸显森寒杀气。

陈龙料定又是一柄神兵,团息功提升感应,感到枪身中隐隐有一丝冰寒之气,果然不愧幻彩冰魄之名。

马帮主银枪在手,微微舞动,立刻光华四射,枪身反射阳光,立刻七彩缤纷,人群中又是一番惊叹欢呼,只听那马帮主微微笑道:“幻彩冰魄乃是上古神兵,出自天山幻彩湖秘境,锋锐异常。槐杨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玉手微动,枪交左手,竟从反手的角度攻来,枪势不偏不倚,落点正是陈龙咽喉。陈龙想不到美女帮主枪伤功夫更加高深,在天水得遇如此人物,真是不枉自己三国寻龙穿越一番。可是这姓马的美女究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七章 云中骥騄

第五百三十七章云中骥騄

话说马帮主幻彩冰魄枪在手,整个人立刻光彩四射,手上银枪幻化出彩虹飘飘,一记左手枪直奔陈龙咽喉刺来。枪式虽然严整,但并无杀意纵横,明显对陈龙的敌意,已经下降到最低。

陈龙心知美女帮主要试自己本领,团息功内息提升至三重,抖擞精神提枪应战。眼睛和耳朵等感官都迅速提升,那些迷人幻彩立刻消失,只见一条枪线,箭矢般从右手边射向自己,弧线似乎十分立体,感觉颇为怪异。

陈龙犹豫了一下,本可以微微侧身避开攻势,顺手反攻,忽然觉得没有把握弧线落点,右手枪最终还是舞动起来,将上半身舞了个风雨不透,选择了硬抗一记。两枪都是电光石火,眼看就要相撞,陈龙感觉到幻彩冰魄枪尖微微扭动,扁形枪尖变立直为平直,表面积增大,仿佛瞬间被气流下压,因势利导般螺旋向下,间不容发改变了落点,枪尖竟潜入自己枪网之下,直奔小腿而来。

陈龙没想到美女帮主枪法变化如此细腻,方知马家枪法改良之后,是何等犀利难缠。此时不再容陈龙犹豫,团息功在脚下炸开,身形飘飞丈余,堪堪躲开了马帮主追魂索命的一枪。

马帮主幻彩一枪击退陈龙,引来无数喝彩之声,哼了一声道:“还是要靠你的轻功逃命!有种不要逃。”陈龙见对面的美女英姿飒爽,心中升起争竞之心,也不答话,手中枪一紧,盘龙七探枪法全面展开,水银泻地般狂攻了上去。

盘龙七探虽然只有七势,但却是老英雄童渊一生武术精华,变化万端,再加上陈龙利用后世的知识加以改良,更增添无限变化。两人都是强攻的枪法,却都加入了细腻的变化,马帮主手中神兵更有天然加持,两人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陈龙枪法,如同飞龙在天,变化万端,却引来美女帮主无数新颖招数,将盘龙七探一一化解,颇有陈龙截拳道见招拆招的神韵。刚才陈龙已经见识过马帮主随手创制掌法新招,见她枪法更胜西凉掌法,心中不由大是讶异,此女天资之高、武艺之强,绝对冠绝三国女将。究竟是谁,能教出这样的女弟子?

美女帮主的有所保留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战斗深入,马帮主发现仅用细腻的枪法并无法战胜陈龙手中钢枪,立刻将一股冰纯内力注入幻彩冰魄枪。枪尖上瞬间出现蒙蒙迷雾,冰寒之气让周遭空气冷却下来,陈龙肌肤何等敏感,顷刻间感觉到毛孔收缩刺痛,立刻运功相抗,体表才渐渐温暖,不由心叫好厉害。团息功再次强势发动,冰寒的感觉立刻减退。

渐渐幻彩冰魄枪上仿佛冰霜凝结,枪法也越来越霸道,仿佛天山上冰冷的雪山流水,无孔不入的泉涌而来。陈龙手中本是凡兵,虽然团息功已经提升到第四重,但也仅仅能护住身体,枪法却渐渐被幻彩冰魄枪压制。

穷极思变,陈龙将枪式收紧,团团护身围绕抵抗冰寒,一边防守一边专心寻找冰魄银枪破绽。不过几十个回合,陈龙已经发现许多枪法的破绽,尽皆隐藏在幻彩之中,枪法疏漏之处,让陈龙能够看穿枪网,显出美女帮主美妙的身段,只不过一般的肉眼凡胎,很难看穿幻彩迷雾罢了。

陈龙心中一喜,已有定计,枪交右边单手,身体却微微左倾,立刻引来幻彩冰魄枪强攻而来。陈龙不顾对方枪式,右手超高速刺出几枪,枪枪不离马帮主枪网,枪尖急速突破幻彩冰魄枪破绽,却又点到为止收了回来。

马帮主手中枪来不及收势,惊咦了一声,枪尖已扫过陈龙左臂,冰寒的枪气已经在陈龙左臂上划了一个血口。鲜血崩流之际,马帮主收枪跳出圈外,在外人看来,陈龙已经受伤,这一场比试,又是马帮主赢了。

陈龙缓缓运气,阳光和暖的团息功流过伤口,奇迹般的祛除了冰寒之气,伤口迅速止血愈合。陈龙抬起剑眉星眼,望着对面的美女帮主,眼光如同深渊大海,平静中带着无限涌动的深情。

马帮主不禁怦然心动,她从小被送到天山深处学艺,自诩心如古井不波,却还是首次见到一个男人会有如此深沉却又清纯的目光,刚才若不是这个槐杨手下留情,恐怕自己身上就要添几个透明窟窿,哪里轮到自己伤敌。

恍惚之中,忽听对面的槐杨开口道:“虽然小子输了,但小子斗胆,还请帮主赐告芳名。”

马帮主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师父曾言,西凉双马,一为伏波素锦,一为云中骥騄。”

陈龙福至心灵,大喜道:“马云騄!”

马云騄,后世相传为虚构之人,马超之妹,赵云之妻,却不料她真实存在,今日就俏立在陈龙眼前。陈龙涌起荒谬的感觉,却因为对面的马云騄俏生生站在眼前而无限欣喜。

马云騄感受到陈龙欣喜,居然心底里一阵虚弱柔软,想到陈龙手下留情,武艺应在自己之上,沉声道:“小子倒聪明,看在你猜到我名字的份儿上,有空可来帮中寻我。”说罢将银枪抛给手下,扭头就走。

陈龙心中大喜,能得到马云騄的全力帮助,自己就在天水获得了绝对的臂助,做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更何况马云騄武艺之高,绝对是自己见过的女将中最高超的,恐怕若是给她一匹好马,武艺不会输给马超马孟起。只是不知为何她流落在天水帮,下次见面一定要当面问她。想到还能和这个美女再次见面,陈龙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在歌唱。

眼看马云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陈龙抑制不住,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马帮主,那我们能在这里住吗?”这纯属陈龙没话找话,希望马云騄回头看自己一眼,不料马云騄背着身挥挥手,拐入街角不见。

陈龙心中怅然,呆立良久,恍惚中似有情窦初开。忽然有人拉了拉衣袖,抬眼一看,眼前却是吕常贼忒嬉嬉的笑脸,皮笑肉不笑道:“主公,可要立刻打探天水帮总部所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八章 西凉大将

第五百三十八章西凉大将

话说马云騄幻彩冰魄枪出手如画,周遭顿时彩虹飘飘、梨花飞舞,雪亮枪尖带着森寒杀气,将手持凡铁的陈龙完全压制。陈龙心感此女武艺之高,丝毫不敢有半分大意,终凭借高人一筹的眼光,拼着左臂受伤,右手枪点破幻彩冰魄枪身彩虹幻影,将马云騄曼妙的身影逼退。

马云騄终于明白陈龙武艺深不可测,恐怕槐杨这个名字也是虚假,似乎他与马超马孟起还颇有渊源,只是不肯当众明说。当下也不点破,说了几句场面话,将手中宝枪抛给跟班,带领手下扭头就走。

陈龙虽心有不甘,然马云騄似乎头也不回,令陈龙颇感无奈。正在黯然神伤,忽然吕常笑嘻嘻前来请示,只好收拾心情,重新回到大棚布置当天侦查事项。

眼见好戏收场,围观人群陆续散去,大棚对面酒馆二楼窗内,有两人收回目光,只听其中一人道:“父亲,你看这马帮主如何?”

另一人答道:“果然武艺高强,更兼天资绝色。瑛儿,怪不得你对她念念不忘。”须臾间又说道:“却不知这个槐杨是什么来路?天水城里,从未见过如此角色。”

那叫瑛儿的似乎对槐杨丝毫不关心,一脸忧郁继续说道:“可恨这马帮主历来对官府中人不假辞色,听说小张公子一直喜欢她,却遭遇冷若冰霜。唉,也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

瑛儿的父亲浓眉一皱,说道:“竟有此事?这大西凉何时轮得到黑帮说了算,一个天水帮主而已,瑛儿若是喜欢,尽管去争取好了,女人家家,还能逃过咱们男儿的手掌?!真是有辱我韩家门风。”言下之意,对儿子的懦弱颇为不以为然。

那韩瑛却怎么也硬气不起来,叹道:“父亲,我也是自小学枪,可看看马云騄的枪法,简直令我无地自容啊。恐怕父亲您的开山大斧,也不一定是她对手。”

韩瑛父亲大怒,站起身道:“瑛儿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你整天为了这个马帮主神魂颠倒,今天才特意陪你追踪而来看一眼,这马云騄的人品武艺,当我儿媳妇没问题!可若是你烂泥扶不上墙,你爹我也无能为力!”说罢把酒杯一摔,自顾自下楼而去。

韩瑛也不追赶,又斟上一杯水酒,滋的一声饮了下去,方才站起身摇头叹气的跟了下楼。自从与父母双亲和兄弟四人一起到了天水,便认识了天水帮主马云騄,也害起了相思病,与他同病相怜的还有小张将军张缉张敬仲。但韩瑛的心事被他的父亲韩德看穿,死活要跟着韩瑛看看马云騄长的如何天姿国色,今天爷俩穿着便服,跟踪马云騄帮众到此,结果却是看了一出好戏。

韩德,本是韩遂座下西凉大将,手使一柄七十二斤重的开山大斧,胯下长毛追风驹,有万夫不当之勇。韩德生有四子,个个龙精虎猛,弓马娴熟,被人称为一门五虎将。长子韩瑛,年方二十二岁,手使一杆熟铜透甲枪;次子韩瑶,手使一柄长杆厚背砍山刀;三子韩琼,手使一杆画眉方天双刃戟;四子韩琪,年方一十八岁,手使两口日月阴阳刀,父子五人都是羌人武学宗师连山璧弟子,旗下八万羌兵,足以横扫羌域。

《三国演义》中虚构韩德,父子五人十分悲催,实为表七旬老将赵云之勇。原文中描写道:“却说夏侯楙在长安聚集诸路军马。时有西凉大将韩德,善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西羌诸路兵八万到来;见了夏侯楙,楙重赏之,就遣为先锋。德有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子韩瑛,次子韩瑶,三子韩琼,四子韩琪。韩德带四子并西羌兵八万,取路至凤鸣山,正遇蜀兵。两阵对圆。韩德出马,四子列于两边。德厉声骂曰:“反国之贼,安敢犯吾境界!”赵云大怒,挺枪纵马,单搦韩德交战。长子韩瑛,跃马来迎;战不三合,被赵云一枪刺死于马下。次子韩瑶见之,纵马挥刀来战。赵云施逞旧日虎威,抖擞精神迎战。瑶抵敌不住。三子韩琼,急挺方天戟骤马前来夹攻。云全然不惧,枪法不乱。四子韩琪,见二兄战云不下,也纵马抡两口日月刀而来,围住赵云。云在中央独战三将。少时,韩琪中枪落马,韩阵中偏将急出救去。云拖枪便走。韩琼按戟,急取弓箭射之,连放三箭,皆被云用枪拨落。琼大怒,仍绰方天戟纵马赶来,却被云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宝刀便砍赵云。云弃枪于地,闪过宝刀,生擒韩瑶归阵,复纵马取枪杀过阵来。韩德见四子皆丧于赵云之手,肝胆皆裂,先走入阵去。西凉兵素知赵云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赵云马到处,阵阵倒退。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邓芝见赵云大胜,率蜀兵掩杀,西凉兵大败而走。韩德险被赵云擒住,弃甲步行而逃。云与邓芝收军回寨。芝贺曰:‘将军寿已七旬,英勇如昨。今日阵前力斩四将,世所罕有!’云曰:‘丞相以吾年迈,不肯见用,吾故聊以自表耳。’遂差人解韩瑶,申报捷书,以达孔明。”

“却说韩德引败军回见夏侯楙,哭告其事。楙自统兵来迎赵云。探马报入蜀寨,说夏侯楙引兵到。云上马绰枪,引千余军,就凤鸣山前摆成阵势。当日,夏侯楙戴金盔,坐白马,手提大砍刀,立在门旗之下。见赵云跃马挺枪,往来驰骋,楙欲自战。韩德曰:‘杀吾四子之仇,如何不报!’纵马轮开山大斧,直取赵云。云奋怒挺枪来迎;战不三合,枪起处,刺死韩德于马下,急拨马直取夏侯楙。楙慌忙闪入本阵。邓芝驱兵掩杀,魏兵又折一阵,退十余里下寨。”

此次韩德奉韩遂之命驻兵天水,正是因长安局势动荡,为了配合韩遂驱赶羌人氐人扰乱汉中的谋划,甚至还有更深的对青龙军作战阴谋,韩德方才与四子来到此处,屈居张既和张缉父子之下,对外名义上作为天水城主张既的侍卫。

因此张既与韩德并不相统属,韩德麾下八万羌兵,只听韩家父子指挥。其中各种矛盾利害,也令天水城内势力交错、更加混乱,然张缉足智多谋,两方倒也相安无事。

韩德父子离开酒馆的同时,陈龙与吕常已经重新换了胡服,压低帽檐,走向城主府方向。沿路见西域烧烤,满街都是羊肉香气,不由馋涎欲滴,两人就在路边坐定,主家切了斤羊肉,打了两角酒,两人在此大快朵颐。吕常边吃,边打听城主府方向,主家一听便道:“你俩个是新来的吧?这天水城里,谁不知城主府这个所在。”

吕常满脸堆笑道:“俺俩正是初来乍到,意欲讨个生活。这城主府却在哪里?”

那主家两眼瞄了瞄两人道:“不是我不肯告诉,却有个缘故。前天城里文件,已经下令封城,只许进不许出。凡是客馆酒肆发现陌生人住宿饮食,都必须告知官府登记彻查身份,有擅自容留者严惩不怠。稍后官府巡街,两位客官且先做个登记,莫让我难做人。”

一番话说的陈龙吕常面面相觑,想不到李儒进城之后,即刻会对进城之人严加甄别。自己等四十多人人身份不明,恐怕很快就被人发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三十九章 百族大会

第五百三十九章百族大会

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这尚武的西凉,色艺双绝的天水帮主马云騄身边,原来还围绕着诸多大势力的公子哥。小张将军张缉张敬仲和大将韩德之大公子韩瑛,都是她裙下之臣。

只是马云騄对这些公子哥从来不假辞色,每日领着帮众巡查市井,做些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勾当,在当地口碑甚佳。陈龙与吕常沿路逡巡,饿了就在羊肉馆大快朵颐,倒听了不少天水帮的轶事。

吕常两杯下肚,见掌柜的频频看着他俩,有点儿不自在,问道:“掌柜的,城主府怎么走?”

那掌柜的听说二人不知道城主府,立刻猜到是陌生人进城,拉着他们就要去报官登记。吕常胡诌道:“俺俩就是小张将军请来的客人,这位是卢水侠槐杨,在下人称追风侠多元至,正要去城主府登记,才问起道路。”

掌柜的闻听肃然起敬道:“原来又是两位大侠光临!在下失礼,城主府从这里向前四个路口,右拐即到。这几天来的侠客可真不少。”

最后这句倒引起了陈龙的兴趣,问道:“掌柜的,这两天都有哪些大侠来过?”那掌柜的摇头奇怪道:“也记不得许多。不过二位不是来参加百族大会的吗?在城主府里一问便知。”

陈龙和吕常对望了一眼道:“百族大会?”

从羊肉馆出来,过了三个街口,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广场,正是天水城的众多小广场其中一个。唯一的特别之处,是这里多了一面特别的砖墙,贴满了各种通缉令和政令,乃是离城主府最近的政府宣传栏。

陈龙和吕常站在宣传栏前,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召开百族大会的榜文,其文曰:“凉州自古羌胡汉氐杂居之地也,自高祖约法三章以来百族自治,尊汉皇为共主百年矣,幸免骨肉相残、异族入侵之苦。今天下分崩,汉室倾颓,连绵战乱,奸臣当道,而致天下大旱、草原枯萎、牲畜冻渴而死,黎民倒悬于水火,凉州百姓苦无活路。凉州牧体察民情,调拨军粮万石以镇灾民,特告凉州全体百姓,三个月后于天水召开百族大会,分发赈济。”最下面是日期和落款,盖了一个大大的官府印章。

吕常看罢,分析道:“万石军粮够百族分吗?分明是把百族诓来,目标还是驱赶他们进入汉中和川蜀就食吧。”

陈龙点头道:“追风侠你进步甚大啊,好叫我这个卢水侠刮目相看。”吕常哈哈一笑,说道:“主公天天教导我要动脑子,学习小诸葛足智多谋,所谓近朱者赤啊。”

陈龙笑道:“就是卢水侠听着像卤水虾,你胆子不小,敢给主公起外号。”两人同时哈哈笑起来,吕常轻声道:“有主公这么随和的主公,是本侠前辈子积了德吧!放心,这个外号我不会说给马帮主知道的,哈哈。”

连日来的辛劳,和马云騄带来的烦恼,随着主从间几句玩笑烟消云散,陈龙心情变好,笑道:“鬼才信你。不过,百族大会放在天水,自有深意。此地离长安和汉中如此之近,韩遂的阴谋肉眼可见啊。百族搅乱中原,他才有机会坐稳西凉,让咱们腾不出手来统一西凉。”

吕常吸了口凉气道:“韩遂有这样的头脑?难以想象。”

陈龙道:“不要小看韩遂,否则他怎么能成为西凉之主。连马腾、马超的马家军如此强势,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成功挤出了西凉。再说韩遂手下,也不都是一勇之夫,我就听说他手下武有阎行,文有成公英,异族高明之士更是不可胜数,焉知他还有没有其它异族谋臣。”

吕常道:“利用西凉大旱之机,驱赶百族到中原抢食,确实毒辣。”

陈龙心情又沉重起来,事实上这一招不仅仅是毒辣,八王之乱、成汉建国、五胡乱华、异族入侵都是真实的历史,它带来的深远影响,是大中华历史上永远的伤疤,直到数千年后也不能愈合,永远流着浓稠的血腥。即使是穿越而来的陈龙,也没有把握能改变这一段黑暗的历史。

两人转过街角,远远看见一个府邸,几个士兵在门口守卫,知道已经到了城主府周边。吕常用行家的眼光看了看周边,说道:“城主府周边没有商业,很难混在人群里观察,恐怕是为了防止奸细,故意如此。”

陈龙早发现城主府周边清场,说道:“看来张既十分谨慎。不过城主府白天应该办公吧?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咱们卢水双侠本来不就是来登记的嘛。”说罢也不等吕常反对,伸手将头发打开拨的乱七八糟的,配上脏兮兮的面孔和胡服,活脱脱一个异族勇士。吕常连忙照做,陈龙已经大踏步向着城主府门走去。

陈龙高大的身形立刻引起了城主府卫兵的注意,其中一人挺枪道:“站住!何处狂徒,报上名来!”

陈龙脚步不停,嘴里喊着:“别误会,俺们是卢水双侠,特来参加百族大会!”

那士兵一愣道:“卢水胡?你们首领不是已经来了吗?”

陈龙胡诌道:“俺们卢水胡有许多分枝,俺们这一枝叫做清水卢水胡,还有淡水卢水胡、咸水卢水胡、山地卢水胡……”

那士兵听的头晕脑胀,把枪往地上一戳道:“行了行了。举起手来,搜身。”

陈龙和吕常举起手臂,任他搜身,倒把波斯刀、短锏和随身匕首搜走,吕常身上几贯株钱,也被搜走,那士兵方才心满意足道:“进门左手平房,几个小吏在那里登记。这些武器稍后奉还。”

陈龙和吕常施施然进了城主府,只见一进四围,乃是城主府第一重。正面高耸平房,瓦面隆起老高,乃是正堂,左右都是低矮平房,隐隐可见人员走动。陈龙装作不识道路,和吕常使个眼色,两人直奔正房而去。刚到正房门口,忽听一声怒斥道:“哪里来的蛮子,敢到城主府乱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章 阎行躲婚

第五百四十章阎行躲婚

话说天水城城主府分为三进,头一进作为日常办公,第二进乃是官员议事之所,第三进用于休闲读书。张既府邸的花园就在城主府第三进的隔壁,仅仅一墙之隔,有单独的角门开通。穿过花园,就是几重院落,张既和儿子张缉的家眷全都聚居于此。

陈龙与吕常化身卢水胡人,以登记参加百族大会的名义,进入城主府。头一进设置简单,两侧平房用于办公,偶尔有人影晃动,中间正房却垂着防虫竹帘,静悄悄看不出什么端倪。

陈龙向吕常使个眼色,两人大踏步走过摆着几个消防水缸的中央空场,直奔中央正堂。

眼看就要到竹帘门口,背后忽然一声断喝:“哪里来的蛮子乱闯?”

陈龙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掀开帘子进入正堂。吕常回头,脏兮兮的脸上堆了一脸假笑,见一个差役打扮的高大身形走了过来,瞪了一眼吕常喝道:“你站这里别动!”伸手掀开帘子寻找进去的陈龙。

陈龙甫一进竹帘,迅速绕过照壁,已经看清了正堂布置。正堂中本是设置了公堂,两边摆放座椅道具,中间一个高台,高台上一张长条桌案,一张太师椅,条案上还有镇木令箭等物品,明显是公开审案之所。条案之后,有帷幕和屏风遮挡,似乎是进入后进的通道。

陈龙见堂上无人,顺手抽了一根令箭,往帷幕后面便走,丝毫不理会身后之人阻止。追来之人大怒,抽出随身腰刀,刚要大吼示警,忽然脖子一阵剧痛,勉强回头恍恍惚惚看见脏兮兮的吕常笑脸,原来是被吕常偷偷切了一掌,登时倒地晕了过去。

吕常三下五除二,解开此人腰带将他绑了起来,又脱了他袜子塞在嘴里,见条案底下有布帘遮挡甚是隐秘,直接将此人拖入条案底下。从正堂进来,根本发现不了条案底下还藏着个大活人。

陈龙绕过屏风,看见一个后门,隐见门帘之后又是一进院落。微微挑起门帘观察,见这一重除了高大的正房和几间耳房之外,还多了几个小小封闭院落。角落里隐见几个守卫守在一个小院儿门口,陈龙一颗心立刻不争气的砰砰跳起来,难道运气这么好,这里就是关押貂蝉之所?

但这个念头转瞬就被打破,关押貂蝉肯定会在更隐秘的居所,怎么会放在人来人往的城主府办公场所,且李儒应该也作为客卿,住在张氏父子府中。不过大白天的,为何这个小院还要单独派人把守,应该是里面有重要人物在会面。

陈龙好奇心起,可大白天要穿越院落不被人发现,简直是天方夜谭。陈龙只好隐身门后观察,希望院落中的会面早点结束,好让他看清楚是谁在这里开会。吕常来到身边,示意应该离开,因为打昏的人很快就会醒来。

陈龙摇头,不甘心就此离去,灵机一动,附在吕常耳边说道如此如此。吕常迟疑的点头,见陈龙目光坚决,回到条案处拖出刚才那个衙役,解开束缚一掌打醒。

那衙役醒来,立刻杀猪般大叫起来,立刻前后两进院里都是一阵骚动,显然护卫已经被惊动。陈龙透过门帘观察,果然小院落门口的几个侍卫抽出腰刀,毫不犹豫冲了过来,陈龙将身体一转,已经躲在了帘幕之中。

几个侍卫举着钢刀,隔着帷幕与陈龙擦身而过,迅速冲向正堂中的吕常。陈龙借着混乱掩护,现身掀起门帘,脚下团息功爆发极速,已经迅速跃入小院院墙,未发出半点声息,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残影。

小院之中只有几棵树影,大白天几乎无处隐身,幸好院中无人,陈龙分辨出有两人交谈的声音,一个滚翻到了窗口之下。只听一人声音道:“估计又是不知深浅的胡人在前面闹事。”

另一人声音低沉,说道:“哼,都是那韩文约搞什么百族大会,弄得一帮胡人天天在此闹事。”

前一个说话之人回应道:“韩文约恐怕已经对我起疑,派了韩德和他四个儿子,领着八万羌兵来此,名曰护卫,实则监视,令我几乎动弹不得。”

陈龙听这两人言谈中对韩遂并不尊重,顿时来了兴趣。看来西凉众将之中,并不是铁板一块。若是能加以利用,将来说不定能一统西凉。却不知与李儒有没有关系?

声音低沉之人说道:“德容,你说韩德主持这个百族大会,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龙早知道张既字德容,所以一听便知,交谈其中一人,正是天水城主张既。只听张既回应道:“天水城地处渭水上游,沿渭水而下可到长安,沿栈道也可进入汉中,再向南可入川蜀。韩遂一向号称百族之首,此次以百族大会的名义聚集羌胡部落,意在驱赶灾民入中原领地,搅乱长安、汉中之计也。”

陈龙听的暗暗点头,正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汉中出现的氐人抢食,只是大批羌胡人的先锋,而且并非自发深入汉中闹事,正是韩遂有预谋的行动。待时机成熟,青龙军要面对的真正敌人,还是夹杂在羌胡大军里的西凉铁骑。

张既继续道:“彦明,你忽然来此串联,意欲发兵起事,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这里韩德和他四个儿子盯的极紧,恐怕很难发兵助你。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外人,或许能够帮到彦明。”

陈龙光脑中急速查找表字彦明之西凉武将,跳出的名字果然大名鼎鼎,正是韩遂身边大将阎行。

阎行,字彦明,凉州金城人,从小修习枪艺,学成后跟随韩遂。他的成名战役,是在韩遂与马腾发生冲突时,曾经与马超决战。阎行试图用矛刺马超,长矛被虎头錾金枪打断。阎行临危不惧,用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杀死西凉战神马超,最终还全身而退,可见武艺之高。韩遂与阎行关系复杂,一时难以尽述。然阎行言语之中,都是要反叛韩遂之意。显然,张既与阎行的关系也不一般。

果然阎行叹息说道:“韩遂老贼,明知我对他不满,强行要让我迎娶他的女儿,我怎能娶那丑女?逼我不得不连夜出走,潜行百里才到了此处。此仇我阎行必报,你说能帮我的外人,却是何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一章 盯梢计划

第五百四十一章盯梢计划

话说吕常在城主府第一进正堂大闹天宫,成功吸引了大部分城主府护卫的吸引力,陈龙得以深入潜行到第二重院落之中,听到天水城主张既与西凉名将之间的对话。原来,阎行到天水竟然是受到韩遂的排挤,为了躲避与韩遂丑女的婚姻。

要么隐忍成为翁婿关系,要么逃跑成为仇敌,从小跟随韩遂的阎行选择了后者。韩遂作为西凉霸主,显然更信任羌族士兵和韩德这样的羌族将领,令阎行、张既这些汉族名将都离心离德、各怀异心。

阎行易装到了天水,与张既一番密谋,刚巧被闯到窗根底下的陈龙听个正着。陈龙本想探听貂蝉和李儒消息,不料无心插柳,却听到阎行欲反韩遂的内情。陈龙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听下去。

只听阎行问道:“德容,你说的能帮到我的人,到底是谁?”

张既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彦明,我且问你,离开这里之后,你准备何去何从?”

阎行涩声道:“德容都不肯助我,我还能怎么办?只有日夜兼程,回我的老家金城郡。那里还有我允吾、榆中、金城数千子弟兵,当起兵结盟以抗韩遂。”

张既闻听默默无语,良久仿佛下定了决心,终于说道:“只要彦明你不去投靠长安青龙之主,此人就应可助你成功。”

陈龙听的心中一动,若能策反阎行,西凉将官的坚冰就被打开了一条裂缝,至少能掌握复杂的各民族关系和西凉地理。

阎行呼啦站起身,身后座椅发出刺耳的磨擦地板的声音,激动道:“德容怎么会这么想!陈龙对我并无恩义,我岂会凭空妄行?”

张既忙道:“彦明稍安勿躁,不必动怒。你我相交多年,但毕竟是反叛主公之事,若事机不密,必然牵连广泛,最后人头滚滚,血腥收场。”说着几声劝慰,安抚阎行坐下。

待阎行重新坐下,张既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此人乃是原来董仲颖的军师和女婿,仲颖失败后投奔李傕、郭汜,如今李傕、郭汜偷袭长安失败,部队被打散,方才逃至我处。此人足智多谋、深谋远虑,正欲重返西凉寻求新主,重新谋划天下。此人与彦明也算风云际会,他日彦明一飞冲天,莫要忘了老兄我今日之情。”

听到此处,陈龙一颗心已经不争气的砰砰跳了起来,没想到张既和阎行的谈话,终于要暴露李儒行踪。果然阎行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李儒李文优?没想到他竟然在此处。”

张既道:“正是文优。他与犬子关系匪浅,落败之后,已经秘密进了天水。而且,文优手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质。”

陈龙浑身的毛孔和一双耳朵都已经立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个人质就是貂蝉,期待张既能说出爱妻所在。忽然小院门外一阵扰攘喧哗,护卫收刀入鞘的声音传来,陈龙忙缩入树木间的阴影,避免暴露身形。

果然是护卫归来,看来吕常已经凭借轻功逸去。护卫在院门口向院里望了几眼,再度守在大门之外,并没有贸然进来禀报刚才的混乱,看来张既严令所有人不得入内打扰。

陈龙冒险再次潜到窗旁,运足而来再听,却听到阎行说道:“德容兄!今日深感盛情,大恩不言谢,有待他日再报!弟且告辞。”

陈龙心中一急,也不知张既和阎行达成了什么协议,正在心中发狠,忽听台门一响,知道阎行要出来,赶紧又缩回树木阴影之中。草木之间,隐见两人走出屋门,其中一人眉目舒朗、胡须花白、气质清癯,另一人压紧帽沿、身形高大,却看不清面目,出来走出院门随护卫而去。

陈龙微微思索,心中已有定计,顾不得人多眼杂,冒险越过墙头,幸好第二重大院中静悄悄并无人声,陈龙利用敏感感官,寻找无人院墙,一跃而过到了府外。

院墙之外是一段无人小巷,布置有定时巡兵,显然张既对城主府外的防务也非常重视。陈龙轻松利用巡兵空隙,到达外围大街之上,迅速回到拐入城主府的街口。一身破胡袍的吕常悄无声息靠了过来,恰好一辆马车从城主府门口启动,陈龙低声对吕常道:“车内之人乃是西凉将军阎行阎彦明,务必跟紧这辆马车,查清阎行居住所在和活动区域。然后回大棚分派人手,将阎行和张既父子的居住之所严密监视起来,并实施全天候秘密跟踪,直到通过阎行找到李儒所在。”

吕常二话不说,立刻缒在马车之后缓缓跟去,陈龙深知虽然自己没能完全听见张既和阎行的对话,但是根据张既的安排,只要盯紧阎行,就会等到李儒和阎行接头的那一天。然后再盯梢李儒,就可以找到貂蝉。也许在李儒跟随阎行远赴金城的路上,自己就可以打李儒的伏击,解救自己的爱妻。

终于能确定解救爱妻的方法,陈龙心里感到一阵轻松。望着吕常远去的背影,陈龙心中默默升起马云騄的修长倩影,奇怪的是居然升起一丝对貂蝉的歉然。恼人的情绪一闪而过,陈龙安慰自己,主动去找马云騄,只是为了让她兑现诺言,找到姜维姜伯约,试着说服姜伯约归心。

可是,陈龙深心里更加渴望见到马云騄,那惊艳身影和绝世武功交织在马云騄一身,对陈龙升起无比诱惑。若是马云騄能倾心于己,将意味着天水城对青龙军再没有秘密,陈龙绝不会拒绝与马云騄双宿双飞,毕竟自己身边的所有美女,都是平等的与自己相爱。

陈龙心中,忽然又升起遥遥远在北疆的公孙宝月娇俏的面庞,自从商洛山别后,好久没有这妮子的消息,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北疆遥不可及,让自己鞭长莫及,与公孙宝月不能相聚,也许宝月会有书信带给长安,但自己却无法第一时间看到,令人唏嘘不已。如今西凉的美女马帮主,再不能重蹈公孙宝月覆辙,只要自己能夺得美人归,誓将云騄带在身边永不分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天水帮前

第五百四十二章天水帮前

话说陈龙安排吕常进行盯梢计划,只要阎行和李儒接头,就可以确定李儒藏匿的地点,制定解救爱妻貂蝉的计划。如果李儒真的与阎行同赴金城,就在天水到金城的路途上安排伏兵。

陈龙心中稍定,立刻想起美女帮主马云騄的修长倩影。这个美女武功高强、美艳绝伦、身份神秘、背景虚幻,让陈龙既是好奇又是一见难忘,升起难以自持的相思,颇像是第一次见到张宁时的心绪。

目前,盯梢计划已经全面展开,吕常随时都会有貂蝉的消息。消息一到,自己即刻就要出发营救,绝没有时间再去见那美女帮主。自己只有抓紧仅有的时间,去追逐那浮云一般自由的马云騄,方能了却这段相思。若能双宿双栖,自己将与马云騄双枪合璧、一统天下、永不分离,至于姜维姜伯约,不幸成了自己见马云騄的借口。

离开城主府,沿着熙熙攘攘的伏羲大道,穿过小贩林立的伏羲庙前广场,跨过渭河支流葫芦河的小小双桥,继续沿桃园路向南,陈龙一路问询,终于来到滔滔流淌的渭河河谷边。这里有一片沿岸的黄土丘陵,丘陵间一片低矮树林,掩映着数十间白墙黑瓦,正是天水帮总舵。

陈龙下到河谷之畔,稍微洗洗脸,整理一下衣衫,使自己看上去干净一些。心情颇为忐忑,倒像是上门的相亲女婿,生怕遭到女方家里的嫌弃。河水带着一丝黄色浑浊,因为是上游显得洁净,陈龙看看水位,觉得并不甚浅,奇怪的是河上并没有什么舟楫,只看见远远有座吊桥,通往荒凉的对岸。

沿岸白墙黑瓦之中,只有一栋二层小楼,显得十分高大突兀,一眼就能认出是主楼。陈龙信步沿河边走去,见小楼前的院门有几个帮众把守,院内传出练武的叱喝之声,原来是帮众日常练武之处。

到得门口,陈龙笑嘻嘻对一个帮众拱拱手道:“这位小哥,在下叫做槐杨,今早奉马帮主之命,特来帮中见马帮主。”那帮众闻听不敢怠慢,进去传报了一声,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武士,说道:“你就是今早与帮主有约的槐杨?在下郑甘,为天水帮三堂堂主,马帮主有交待,让我负责陪槐杨兄弟去找姜伯约。”说着让人去牵两匹马,丝毫没有让进总舵的意思。

陈龙心里一阵失望,心想难道马云騄不屑于见我,表面上当然不敢流露,只得在光脑里查看郑甘资料。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查到这个郑甘,乃司隶冯翊人,原来当过山贼,正史中投降曹操,被封为列候,后来再度起兵反曹,兵败被斩。

陈龙没想到随便一查,居然这个郑甘也是正史中带兵的列候,哈哈一笑道:“郑堂主,马帮主不在帮里吗?我还有一事想当面向她请教。”

郑甘一怔道:“何事非要面见帮主?你且说来听听。若果然是紧要事,我给你通秉便了。”

陈龙哪有什么急事,闻言不禁语塞,幸亏脑筋够用,急转弯道:“事关昔日西凉霸主马氏家族机密,恐怕只能告知马帮主本人,还请郑堂主通秉。”

郑甘哦了一声道:“你有什么马氏家族机密?不要耸人听闻,且说来听听,若是有价值,我自会通知马帮主。”

陈龙没想到这个郑甘这么轴,又不好翻脸,只好继续编道:“我是替郑堂主着想,若是和你说了不该说的事,我怕你老兄早晚人头不保。马帮主姓马,与马氏家族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马超马孟起和兄弟马岱就在汉中,乃是青龙军团大将。他们兄弟为何降了陈龙,他们的父亲马腾又是因何而死?汉中与天水分数不同阵营,若是让天水小张将军知道,恐怕天水帮会有麻烦。这里面的秘密,在下恰好略知一二,正要和马帮主私下禀报。”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连蒙带唬,说的郑甘脸色忽明忽暗,少顷变色回应道:“你的意思是,帮主和马超家族关系颇深?你说这话,可要小心你的舌头。”

陈龙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吾正要向马帮主当面陈情,在下真的是替马帮主打算。郑堂主若是再阻拦,我都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郑甘脸色变幻,似乎要发作,又忍了回去,终于说道:“你且在此等候,若是马帮主不见你,我也没有办法。”说罢扭头对看门的帮众交待了几句,那帮众连连点头,撒丫子不知去了哪里,郑甘却径直进了台门不见。

陈龙心中暗暗冷笑,这个郑甘不阴不阳,颇有小人作风,不知道是野心作祟还是另有阴谋,反正似乎对马帮主并不忠心。没想到自己一番胡诌八道,倒好像撕开了天水帮内部的一线伤疤,看来天水帮里绝不是铁板一块,这个郑甘正史中就是叛来判去的,自己正好帮马云騄扫清帮里的叛徒。

没想到郑甘这一去音信皆无,陈龙苦等不来,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蹄声,回头一看,见刚才离开的帮众带着一队官兵来到,为首一员文官打扮的年轻小将,长相颇为英俊,留着三绺淡淡的须髯,额头高耸、气质威严,在马上趾高气扬,右手拎着一条马鞭,来到天水帮台门之前,就在陈龙之前立定。

那小将将手里马鞭指着陈龙道:“你就是意图骚扰马帮主的狂徒?来啊,给我绑了!”顿时身后呼啦啦都是下马之声,几个官军差役模样的人拿着铁索棍棒,直奔陈龙而来。有一个大汉嘴中嚷着:“狂徒见了张小城主,还不下跪!”

事出突然,陈龙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心知是郑甘使坏,本想凭借轻功逃走,忽然听到张小城主,心想难道这么巧,竟然是张缉张敬仲亲来?脑中急转,何不借此机会进入城主府大牢打探,顿时改了主意,装作害怕双膝跪下,任凭几个大汉将双手绑缚,口中道:“张小城主,这青天白日的,在下犯了何罪?”

那张敬仲哼了一声道:“犯了何罪?回去一审便知。来啊,把他带回大牢关押。”说罢再不理陈龙,下马就要进入台门。

忽然台门之内响起一声娇哼,紧接着修长健美的身影模特一般走出,正是美女帮主马云騄。马云騄见槐杨被捆着跪在地下,喝道:“且慢!”

那张缉一见马云騄出来,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云騄!刚才我接到举报,这个槐杨在天水帮门口逡巡,似乎是在图谋不轨。待我回去审明,再告知云騄结果。”

陈龙心想怪不得这点小事,张缉还亲自前来抓捕自己,原来是巴巴的跑来向马云騄买好,看来自己多了一个情敌。那张缉表面上文绉绉的,相当英俊,更兼身居高位,说不定也能获得马云騄的芳心。

马云騄果然对张缉甚是客气,回应道:“原来是小张将军亲来,快请进内奉茶。本来将军办案,民女无权过问,然这个小兄弟却是民女认得的,是民女让他到帮里叙话,不料被帮众误会是贼人。应该是一场误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三章 劫持郑甘

第五百四十三章劫持郑甘

话说陈龙独自穿越天水城,来到渭河边的天水帮总舵所在。找了诸多借口,唯一想见马云禄一面。可惜落花仿佛有意、流水似乎无情,言语中难免说错了话,被天水帮三堂堂主郑甘所忌,诬陷陈龙是别有用心之人,竟报官惊动了小张将军张缉张敬仲亲来。

陈龙心中暗想,看来这个郑甘与张缉有所勾结,绝对是西凉军政府在天水帮的眼线,看来马云騄身边绝不是铁板一块,自己为了马云騄安全,也要扫除这些危害天水帮的魔障。

张缉相貌英俊,年纪轻轻而身居高位,自然有一番气度,为了获取马云騄芳心,竟亲自前来捉拿陈龙。陈龙本想趁机混进大牢查探,所以没有立即反抗或逃走,就在被张缉手下绑缚的时候,日思夜想的美女帮主马云騄终于从大门里出现了。

马云騄换了一身白色男装,将袖子用护腕扎住,仿佛是流云箭袖一般,一条浅黑长裤塞入长长马靴,凸显出笔直长腿,一领白色方巾扎紧秀发,瀑布般撒下来飘在身后,将一张绝世容颜衬托的美轮美奂。

张缉立刻浮现笑容,露出一口小白牙道:“云騄帮主,在下不请自来,正好替天水帮抓获一名贼人,在这里偷偷打探你的日常,必然是心怀不轨。”

陈龙听他叫的亲切,不由心中暗恨,看马云騄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欣喜,心中嫉妒更生,只听马云騄道:“张小城主光临,天水帮蓬荜生辉,还请进去奉茶。不过这位槐杨,却不是什么贼人,确实是民女叫他来说话的。”说罢摆个手势,意思是请放人。

张缉闻听,不由一阵尴尬,心想这个郑甘太不靠谱,这不是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丢脸吗。这才仔细看了几眼陈龙,忽然发现陈龙衣服虽然穿的粗鄙,头发虽然乱乱糟糟,相貌却颇有男人魅力,尤其是黑眉下一双星眼,雪亮亮仿佛能看透心灵,更兼比张缉还高半个头,更显身材修长笔挺。张缉一阵嫉妒之情涌起,问道:“云騄啊,你这位兄弟到底什么来路?”

马云騄仍然微笑回应道:“他就是天水帮在城里大棚的租户罢了。今天我与他切磋,见他武艺不错,故让他到帮里来找我,实在是有意吸纳。听说他是卢水胡人一支,具体你问他自己好了。怎么?张小城主到这里来查户口吗?”说罢,展颜一笑,尽露倾国倾城颜色。

张缉早就知道了内情,听马云騄亲口说出来,知道马云騄没有说谎,反倒心内释然了。眼光看着陈龙淡淡说道:“槐杨,你既然有武艺,应该是来参加百族大会的吧?既然云騄帮主澄清,我就赦你无罪。来人,解了他绑缚,任他自去。”

立刻一个军装衙役走过来,解开陈龙绳索。陈龙边起身边眼巴巴看着马云騄,见她并无挽留之意,一双美眸毫无表情,不禁心中微怒,对张缉道:“小张将军,在下请问百族大会究竟……”不料话还没说完,那张缉早与马云騄笑语盈盈一起踏进府里去了,根本就没理会自己的问话,留下手脚冰凉的陈龙在大门口的风中凌乱。

那解开绳索的军装衙役把陈龙往外一推,回身也钻入门洞,守门的几个帮众忙让了进去。陈龙何时受过这个气,心中苦涩难当,可是又无法发作,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谁让自己喜欢马云騄,竟然在天水帮门外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好死不死那个郑甘从大门口冒出头来,喝道:“小子你还不走!”陈龙差点忍不住飞过去给他个大耳刮子,转念一想,忽然压下火气微笑道:“郑堂主不是奉帮主之命,领我去找姜伯约吗?在下怎敢离开。”

那郑甘一时语塞,若是说不去,似乎有违帮主命令。当下脸色变了几变,说道:“适才帮主确实是如此吩咐的,不过你来历不明,天水帮可不能不甄别于你。既然刚才帮主已经替你说情,你还找什么姜伯约,赶紧回你的大棚吧。万一其它军士衙役再抓了你,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陈龙心说你何时帮过我装作感激涕零道:“多谢马帮主和郑堂主成全,若没有刚才帮主替我说话,我早就被关进城主府大牢。”那郑甘不耐烦的摆摆手,抬腿就走,眼看就要与陈龙擦身而过。

陈龙微微运起团息功,装作让路将郑甘让到身前,已经从怀中偷偷取出随身短匕,缩在衣袖之中,左手一把将郑甘左边腰眼钳住,右手中尖刀已经死死抵住郑甘后背。在外人看来,两人似乎是比较亲热的姿态,却不知两人之间夹着一柄利刃。

郑甘浑身一震,只觉半边身体酸麻,大惊下刚想挣扎,已经被利刃森寒压住了心脏,连叫声都再不敢发。陈龙在他耳边微语道:“姓郑的,你敢喊一声,我就叫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随我一直向前走,不许回头。”

两人半拥半抱,哥俩好般一起走出街道,离开白瓦黑墙的区域。身后门卫虽然略有诧异,怎么郑堂主与槐杨忽然好到如此程度,但小帮众谁敢多问?就这样两人施施然走过河堤,前面是一片树林,陈龙见前后无人,狠狠一掌劈在郑甘头上,郑甘立刻晕倒,陈龙顺势拖着他进了旁边树林。

陈龙找了一块儿隐秘的丛林,将郑甘往里一扔,那郑甘终于悠悠醒转。刚一睁眼,见一柄雪亮钢匕就在眼前,不由吃了一惊,被陈龙手指逼住咽喉,立刻干张嘴说不出话来。陈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开手指,郑甘眼神泛着惊恐,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

陈龙笑嘻嘻道:“你要是声音太大招来了路人,我就只好立刻宰了你再逃之夭夭。”

郑甘立刻声音小了八度,再度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也没得罪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龙把眼一瞪道:“没得罪我?那奇怪了,究竟是谁让人去报官抓我的?怎么我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来郑堂主,反倒等来了张敬仲?”

郑甘急忙摆手,示意不是他干的,涩声说道:“在下不过是让人提前去打探小英雄要找的姜维姜伯约。至于小张城主为何忽然驾临,还与小英雄你为难,实在是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望小英雄明察。”

郑甘把称呼改成了小英雄,死不承认是自己报官抓陈龙,陈龙哈哈一笑道:“也罢,原来是我错怪了阁下,抱歉抱歉。不过既然劫持错了,在下已经闯下了大祸。为了不让马帮主和张小城主再找在下的麻烦,小弟我只好对不起了。”

说罢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超度亡魂,举起匕首在石头上摩擦。郑甘不由大骇,以为陈龙就要杀人灭口,带着哭腔道:“小英雄!既然劫持错了,放了我便罢!我发誓绝不将此事告诉马帮主和张小城主,千万不要杀我灭口!”

陈龙掂了掂手里匕首,试了试锋刃,喃喃自语道:“放心,俺一匕首下去,包管你立刻魂销。在俺老家杀猪那会儿,一刀下去猪都不会嘶叫。”说罢捏住他头颅,向着脖颈便刺。

那郑甘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嘴里连珠炮般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有秘密,我有秘密!”

陈龙右臂肌肉一紧,匕首由极速倏地停在郑甘脖颈之前,那郑甘吓得差点没翻了白眼,缓过来发现利刃就在喉头之前停住,自己还活着,忙气喘吁吁道:“小英雄!我有秘密要说!我有小张城主和马帮主的秘密要说!”说着话郑甘裤裆传出一阵恶臭,原来是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

陈龙见郑甘吓得尿了裤,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道:“说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秘密能否值回你一条小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四章 西凉往事

第五百四十四章西凉往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南唐李煜《虞美人》

话说天水帮总舵大门前,陈龙被张缉一番恃强凌弱的羞辱,又被马云禄一阵有意无意的无视,正在门口蹲着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恰好郑甘从总舵里面露出头来,被陈龙用匕首顶着他后心,将郑甘劫持进了深林。

明晃晃的利刃就在眼前,郑甘这个小人再没有刚才的潇洒,当场吓的尿了裤。陈龙本意是帮助马云騄扫除帮里的蛀虫,没想到郑甘这小子贪生怕死,当场表示愿意用张敬仲和马云騄的秘密来交换自己的性命。

陈龙心中一动,张缉的父亲张既盘踞西凉多年,张缉与马云騄从小就相识也未可知。若是青梅竹马,自己想横插一脚就确实有些困难。若是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陈龙也不愿横刀夺爱,只不过自己要确认马云騄跟着张缉会真正幸福才肯放手。

可是生在三国乱世,张缉又不是什么大英雄,西凉早晚会落入其它雄才大略之人之手,马云騄的幸福就会大大打个问号。陈龙不禁心下反思,自己这么多绝色妻子,都是因为相信自己能够给她们带来幸福安逸,自己与她们都建立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承诺了她们的一生幸福,所以决不可以失败,决不能让她们落入其它枭雄之手。否则自己给她们此生带来的就只剩下悲惨两个字。

可怜自己的生育能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能不能给她们带来一儿半女,了却她们集体的心愿。若是能早日天下一统,自己是不是该让张仲景和华佗两位医仙,联袂给自己治疗一下不孕不育?

陈龙一阵胡思乱想,眼神越来越迷离,吓得匕首下的郑甘魂飞魄散,还以为眼前这个穿着破烂胡服的年轻人是个神经病,而且马上就要犯病。郑甘嘴里呜呜突突喊道:“好汉!好汉!你听我说!”

陈龙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现实理性再度回归,暗骂自己走神儿,随即问道:“张缉和马帮主之间的秘密,你能了解多少?若是说的不好,就把你吊在这里喂蚂蚁。”

郑甘打了一个哆嗦,原来天水的蚂蚁是有名的又大又狠,虽然不是南美的食人蚁,吃起尸体来肯定毫不犹豫。连忙回道:“不瞒好汉,我本是张既张德容将军收养的黄土坡孤儿,与小张将军一起长大。德容将军手下养了一批孤儿军,我郑甘只是其中之一。”

陈龙本人对这些三国英雄的历史相当感兴趣,这在他的光脑里可是查不到的,而且穿越本身可能已经扭曲了部分历史。现在听郑甘说起张既往事,不由静下心来细听。

“德容将军出身低微,家境贫寒,得益于郡中望族、时任功曹的游殷的极力推荐才得以出仕。因此,德容将军对我们这些出身卑微之人十分体恤,而连年战乱,各族都遗留下不少孤儿,德容将军都留下来善加抚养。他收拢的孤儿,也足够成为一支军队,德容将军还特意请来他的好友,时任凉州司马的武将马腾马寿成作为孤儿军的武术指导。”

陈龙想不到马腾和张既还有这样的好友关系,连忙在光脑里查了一下正史。正史中张既就职的左冯翊郡,在东汉属于司隶校尉部所辖,与京兆尹、右扶风一起被并称为三辅地区。马腾是扶风郡人,和张既同属三辅地区,确实有着州里之情。想想也正常,两人同是乡里乡亲的年轻将领,还一同出仕在西凉州郡任职,遂得以结为好友。

三辅地区毗邻凉州,极易受到凉州局势的影响,自东汉晚期以来就一直是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非常尖锐的地区。中平元年(公元一百八十四年)开始,凉州地区出现了大规模的武装叛乱,与东汉朝廷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其战火也很快殃及三辅地区。次年,叛军以数万大军进攻三辅并击败由皇甫嵩、董卓统率的政府军,之后又与张温、董卓、鲍鸿、周慎展开激战;中平四年(公元一百八十七年)春,叛军再次向三辅地区发动进攻,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尽管叛军最后被打败,但凉州地区的董卓却趁机驻军扶风郡,拒不听从朝廷调遣,三辅地区也成为董卓发展势力,觊觎东汉朝政的据点,后来又被李傕、郭汜的部队荼毒,三辅地区的人民从此遭遇空前浩劫。

残酷的社会现实让原本雄心勃勃的张既也一度沉寂了下来,在这数年间,张既曾经被举为孝廉,获得了入朝为官的机会,但张既却选择了继续留在家乡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曹操担任司空之后,也曾经征召张既,张既也没有奉诏前往。后来张既又被举为茂才,升迁为新丰县令,在张既就任县令的数年间,他的地方治理才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其政绩在三辅地区一直名列第一,成为该地区首屈一指的好官。

正史中袁曹争霸,袁绍手下大将河东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干以数万兵力,并联合匈奴南单于所部合围曹操所属的河东地区。郭援秘密派出使者前往三辅及凉州地区,联络当地的割据势力——韩遂集团及马腾集团,企图利用这两个集团的力量对曹操大军进行夹击。面对严峻的局势,负责三辅及凉州地区军政事务的司隶校尉钟繇,特委派与马腾、韩遂关系匪浅的张既进行说服工作。在接受了钟繇的委派之后,张既深感责任重大,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韩遂和马腾的驻地,深入细致地向韩遂和马腾分析当前的形势,指出目前战局的走向,晓以利害,极力劝说韩遂和马腾认清形势,坚定地与曹操保持同一阵线。在张既的力劝下,韩遂和马腾终于放弃了暗中支持袁绍的打算,从而解除了曹操的后顾之忧。

事实证明,此次钟繇的选择可谓眼光独到,极具深意。钟繇所看重的,不但是张既自身的能力,还有他对韩遂及马腾集团的深入了解。不仅如此,马腾还派出其长子马超和大将庞德率部数万与钟繇会合,在平阳地区与郭援的军队展开激战,最终大破郭援并将其斩首,高干与匈奴南单于被迫投降,这大大加快了曹操集团统一冀州、并州地区的步伐。后来,张既又深入凉州,凭着好朋友的身份说服马腾带着家眷二百余口一起离开槐里赶往许昌,拔掉了即将攻取荆州的曹操芒背上的那根刺,但马腾最后横死异乡,不得不说是张既的一生污点。

看来郑甘口中说的马腾与张既是同僚兼好友,并非空穴来风。只听郑甘继续道:“马腾身长八尺、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武艺高强,颇受韩遂器重,结为兄弟,以为通家之好。谁想到马腾与韩遂最喜欢的小妾私通,以至于小妾怀孕产下一女。”

说到此处,郑甘微微冷笑道:“人人都传说韩遂、马腾反目成仇是因为阎忠之死,却不知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马腾嫖了韩遂的小妾。”

陈龙心中惊讶,隐隐感觉此女与马云騄有关,果然郑甘继续说道:“韩遂、马腾反目为仇,韩遂杀了小妾,将此女交给最下等的奴隶之家。马腾派人明察暗访,终于寻得此女踪迹,不能归入家谱,只好秘密送到好友张既处抚养。马腾亲自为此女起名,就唤做马云騄。”

陈龙暗暗点头,原来真相如此曲折离奇,马云騄与马腾虽然是父女关系,与马超却是同父异母,问道:“然则马帮主一身武艺,都是在张既处学来的吗?阎忠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五章 比武招亲

话说树林中吓尿了裤的郑甘回忆起当年往事,神色郑重娓娓道来,混忘了裤裆里又腥又臭,听的陈龙心驰神往。马腾与韩遂反目,竟然是因为爱情,真是让陈龙始料未及。难道历史本来就是个素颜美女,一张白纸任人描画?

怪不得马云騄与马超并不熟识,原来还隐藏着同父异母这层关系,马云騄从小就被送到张既家里抚养,与张缉公子和孤儿军一同长大。陈龙不禁对马云騄心生怜惜,想不到这个妮子从小就被迫远离父亲身边,母亲还在韩遂屠刀下惨死。

陈龙心下有些悲伤,问郑甘道:“那么马帮主一身武艺,难道是张既教会的吗?”

郑甘摇头道:“好汉忘了,张既后来不是还请马腾前来教我们孤儿军武艺?当时马帮主才五岁,与张既之子张缉同年。马腾授艺就在左冯翊郡,整整有一年光景,将马家枪法尽数传给马云騄。”

陈龙闻听,才知果然张缉与马云騄从小是一起长大,实有姐弟之情,不知道有没有指腹为婚,心下不由黯然。

“然而马云騄惊才绝艳,小小年纪竟然将马家枪法融会贯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父马腾将军奇之,遂起意将她带走。张既对马云騄甚是喜爱,临别不舍,戏言让马腾将马云騄长大后许给张缉。当时马腾微微沉吟,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传说马云騄出生之时,其父马腾曾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狻猊奔入房中后便消失不见。马腾此次见马云騄果然悟性超高,更认定此女必定不凡,便带马云騄深入天山,去寻访传说中的枪神之祖马明王。当时进入羌族地域,巧遇一个羌族龙钟老太,对着马云騄看了良久,眼神变换了几次,又归于平静后说道:‘此女非是凡品,乃是文殊菩萨座下狻猊下凡,今后当贵不可言。可惜命犯孤星、煞星,前途未卜吉凶。若是肯交给我带走,必能助她成功。’马腾听说,见老太一脸福相,又找不到马明王所在,于是将马云騄托付给老太,约定十年后在此相见。”

“没想到斗转星移,世事难料,马腾惨遭屠戮,再无十年之约。十四年后,张既获封天水太守,举家搬迁到天水,张缉竟发现天水第一大帮派首领,正是昔日离散的马腾之女马云騄。”

“马帮主西凉绝色,小张公子几乎是立即坠入爱河,凭着天水小城主的身份和从小与马帮主一起长大的缘分,似乎得到了马帮主的接纳。但德容将军心中还是有许多问号,于是派我到天水帮众卧底,成为第三堂的堂主,意欲查清马云騄的一切,以及她背后的秘密。刚才我所说的,都是我经过多次秘密调查后的发现,马云騄因祸得福,得遇神仙师父马明王无疑了。天水帮的核心业务与天山羌族部落之间的关系,都是马帮主亲自掌控,至今我还不得而知,正是天水帮核心机密所在。”

陈龙听罢,心想原来还有许多机密未曾明了,马云騄背后原来还有高人。只是自己并不关心,自己关心的只是马云騄和张缉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于是问道:“你们马帮主与小张城主,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男女朋友?订婚了吗?马腾将军死了,他们小时候的婚约还算不算?”

郑甘这才明白眼前好汉最关心的是什么,眼珠连转道:“依我看,小张将军喜欢马云騄要死要活,马帮主却是不咸不淡。至于婚约,似乎只有小张将军挂在嘴边,德容将军倒是不曾逼婚。好汉,可是喜欢我家马帮主?我劝你悬崖勒马,马帮主虽然美貌,但绝对不会被别人驾驭,你何必枉费精力?不如去找个羌族村姑,以好汉的体貌身手,有的是愿意倒贴的羌族姑娘。”

陈龙倒是被郑甘逗笑了,呵呵道:“我偏要喜欢马云騄,如何?”

那郑甘连忙摇手道:“除了小张城主,马帮主身后可是有大把的追求者,都是西凉贵胄、文武兼资、士族大家、家道雄厚,好汉一个胡人部落领袖,怎么和他们比?听说那新来的韩遂心腹大将韩德,他的大公子韩瑛也喜欢马帮主,韩瑛也就罢了,韩德可是霸气侧漏、气焰嚣张,早就叫嚣马帮主非韩瑛不嫁,若是嫁与他人,韩家五虎将必起兵讨伐,谁敢与他争锋?好汉这样的,韩德一斧子就能将你劈为两半。”

陈龙心中一怒,一下子提起了兴趣,冷笑怒道:“哦?韩家五虎,照我看就是五条虫而已。那马帮主怎么说?小张将军又岂能退缩。”

郑甘点头道:“小张将军当然不肯退缩,但德容将军似乎不愿得罪韩德,毕竟他手里握有八万羌兵,若是真打起来,天水百姓就要遭殃。至于马帮主,她并未急于表态,却是抛出了一个条件,叫做比武招亲。”

陈龙两眼一瞪变得滚圆,问道:“什么比武招亲?谁得了第一就嫁给谁?”一着急,匕首差点削到郑甘的眼珠子,吓得郑甘一缩头道:“好汉容禀!”心想这位好汉,敢情是爱马帮主爱疯了。

“因为马帮主艳名在外,官府、民间、世家大族都有大佬发声,要求马帮主择期而嫁,否则各家子弟纷纷追逐,引起宗族社稷不安。因此马帮主迫于压力,又不想一嫁了之,遂发出江湖贴,将在即将举行的百族那达慕大会上,设立比武招亲擂台,获胜者再与马帮主决战一场,只要胜了马帮主手中枪,即可取得美人归。”

陈龙心中大喜,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这比武招亲就是谁都能参加喽?”心中盘算着,该马上去天水帮报名才是。

郑甘摇头道:“非也非也!如同好汉这样的,哪里有报名的资格。能报名参加的,都是需要推荐人的,这个推荐人必须是非富即贵,没有点儿势力就想报名,简直连门都进不去。”说着还鄙夷的看了陈龙一眼,混忘了他自己刚刚尿湿的裤裆。

陈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拿匕首敲了敲郑甘头颅道:“若是能帮我报上名,就留下你这颗头颅。若是没办法,要你这头颅何用?”郑甘痛叫一声,只见匕首上沾着一丝鲜血,知道是头被敲破了,连忙叫道:“好汉放心!待我想想办法为好汉报名!不过若要报上名,还有个小小预赛需要参加!”

陈龙一怔道:“预赛?这预赛又是如何?”

郑甘望着陈龙手中匕首苦笑道:“三日后大儒郑玄驾临天水讲经,天水的头面人物都有份参加,而马帮主就是其中嘉宾之一。马帮主与追求者约定,只有参加了郑玄讲经,并且合格答出郑玄问题的,才能正式成为比武招亲候选者之一。”

陈龙喃喃道:“郑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六章 经学大师

第五百四十六章经学大师

话说三日后大儒郑玄驾临天水讲经,天水的头面人物都有份参加,而马云騄就是其中重量级嘉宾之一。马云騄与追求者约定,只有参加了郑玄讲经,并且合格答出郑玄问题的,才能正式成为比武招亲候选者之一。

陈龙喃喃道:“郑玄?”郑玄讲经竟然成了马云騄比武招亲的预赛,原来马云騄心中的夫婿也是要文武双全。陈龙暗自欢喜,若论文武双全,天下谁能赛得过青龙之主?

只是要参加预赛,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恐怕到门口就得被当盲流赶走。看来还需要进一步伪装,陈龙瞄了几眼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的郑甘,若要顺利参加郑玄的讲经大会,还需要从这个郑甘身上想办法。

郑甘早看出陈龙对马云騄有意,不等陈龙开口,率先开口道:“好汉,你今日放我一马,我必然有所回报。三日后的讲经大会,外部安全保卫工作都是城主安排,内部的接待工作就是我天水帮众进行,要混进讲经大会,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龙摇头道:“仅仅当你的护卫可不成。我要的是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参赛者,有资格正面与其他候选者竞争。你要是没有办法,我可不敢冒被你出卖的危险。”说着,煞有介事的在旁边石头上,磨了磨手里的匕首。

精钢匕首在石头上摩擦,发出难听的沙沙声,郑甘只听的汗毛一竖,立刻道:“好汉!能否容我一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想办法。”

陈龙微笑道:“空口无凭,叫我如何能信任你?”郑甘立刻说出一连串的地址道:“好汉!我家里还有老母妻子在堂,我以她们的安危保证,绝不敢欺骗阁下。”

陈龙摇头道:“你当我是杀害无辜的强盗吗?我能擒你一次,自然能擒你第二次,不怕你骗我。”说罢信手一揉,将手里的精钢匕首面团般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边。

郑甘震惊地看着陈龙露了一手,呆望着被扔在一边的面团匕首,发自心底道:“好汉你如此武艺,我看你大大的有资格参与马帮主的比武招亲。只是讲经大会上,都是些之乎者也,好汉就算参加了,恐怕也难以回答郑玄的问题。”抬头一看,身边哪里还有陈龙的身影,只听树影里远远传来陈龙的声音道:“我会再找你的!”

郑甘吁了一口凉气,就草丛里捡起那团匕首,方才站起身离去。郑甘心中,暗自窃喜捡回了一条小命,却兴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手中沉甸甸的面团匕首,绝不是自己的身手能够抵抗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头颅也被面团一样揉碎。

陈龙出了树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沿路往大棚走去。郑甘最后那句话,一直萦绕在陈龙脑海,郑玄的问题究竟会是什么,让人难以回答?能够合格的答案又应该是什么?

一代经学大师郑玄,字康成,青州北海郡高密县人。东汉末年儒家学者,曾入太学师从第五元先攻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统历》、《九章算术》,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和《左传》等,最后从马融学古文经。游学归里之后,复客耕东莱,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家贫好学,终为大儒。党锢之祸起,遭禁锢,杜门注疏,潜心著述。晚年守节不仕,却遭逼迫从军,最终病逝于元城,年七十四。

郑玄治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学。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著有《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一篇《戒子益恩书》名扬天下,为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唐贞观年间,列郑玄于二十二“先师”之列,得配享孔庙。

《后汉书》本传总结郑玄的经学成就说:“郑玄囊括大典,网罗众说,删裁繁芜,刊改漏失,择善而从,自是学者略知所归。”郑玄最大的功绩是编辑、注释了“三礼”。汉代《礼经》只凭师授而无注解,马融也只注了《丧服》经、传,“三礼”这个名称虽然是马融、卢植提出来的,但却是从郑玄分别为《周礼》、《仪礼》、《礼记》作注之后才确定下来的。

郑氏家族家道中落,郑玄祖父郑明、父亲郑谨,都没有出仕,只在乡间务农,家中生活贫寒。郑玄自幼天资聪颖,又性喜读书,从小学习书数之学,精通算术与《诗》、《书》、《易》、《礼记》、《春秋》儒家五部经典。同时,郑玄还喜欢钻研天文学,并掌握了“占候”、“风角”、“隐术”等一些以气象、风向的变化而推测吉凶的方术。郑玄不尚虚荣、天性务实,对于浮华庸俗的场面,曾表示“非我所志,不在所愿也”,到十六岁的时候,他不但精通儒家经典,详熟古代典制,而且通晓谶纬方术之学,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当地声名远播,被大家称为神童。

当时的名士杜密任太山太守、北海相,到高密县巡视时巧遇郑玄,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使他进入太学,得到学习和深造的机会。他的老师第五元先,是当时京兆平陵的大姓,曾任兖州刺史,是一位很有学问的经学博士。郑玄从师第五元先,先后学了《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等,俱达到了通晓的程度。穷经皓首,整整用了郑玄十年时间。

他师事第五元先后,又从东郡张恭祖学习了《周官》、《礼记》、《左氏春秋》、《韩诗》、《古文尚书》等书,其中除《礼记》和《韩诗》外,均为古文经学的重要典籍。郑玄向第五元先和张恭祖学习了今古文经学两大学派的重要经籍后,尚不以此为满足,又从陈球受业,学习了《律令》。在此期间,他还以明经学、表节操为目的,游学于幽、并、兖、豫各州,遍访名儒,转益多师,虚心向他们学习,共同探讨学术问题。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辞劳苦,孜孜求道,郑玄的青年时代,就是这样匆忙而充实地过去了。到了而立之年后,郑玄已经成了一名有着较深造诣的经学家。

郑玄虽然已经学富五车,但他自己却毫不满足。当他感到关东学者已经无人再可请教了的时候,便通过友人卢植的关系,离开故国,千里迢迢西入关中,拜扶风人马融为师,以求进一步深造。马融是当时最著名的经学大师,学问十分渊博。他遍注儒家经典,使古文经学达到了成熟的境地。他的门徒上千,长年追随在身边的就有四百余人,其中优秀者亦达五十人以上。

马融为人比较骄贵和讲究,虽然门徒众多,但他只亲自面授少数高材生,其余学生则由这些高材生转相授业。郑玄投学门下后,三年不为马融所看重,甚至一直没能见到他的面,只能听其高足弟子们的讲授。但郑玄并未因此而放松学习,仍旧日夜寻究诵习,毫无怠倦。有一次,马融和他的一些高足弟子在一起演算浑天问题,遇到了疑难而不能自解。有人说郑玄精于数学,于是就把他召去相见。郑玄当场很快就圆满地解决了问题,使马融与在场的弟子们都惊服不已。自此以后,马融对郑玄十分看重,郑玄便把平时学习中发现而未解决的疑难问题一一向马融求教,对于篇籍的奥旨寻微探幽,无不精研,终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郑玄在马融门下又学习了七年,因父母年迈需要归养,就向马融告辞返回山东故里。马融此时已经感到郑玄是个了不起的人才,甚至会超过自己,他深有感慨地对弟子们说:“郑生今去,吾道东矣!”可惜郑玄东归之后,却遭遇党锢之祸,被禁锢在家不得出门再游学教授。

郑玄从四十五岁被禁锢,到了五十八岁才蒙赦令,前后长达十四年。在此期间,他打破了经学的家法,注释与著书“几百余万言”,终创立了“郑学”,成为“天下所宗”的儒学。黄巾起义爆发后,朝廷被迫大赦党人。解除党禁后,朝廷当政者对郑玄的大名已早有所闻,于是争相聘请他入朝担任要职。但郑玄求名而不求官,羞与外戚阉寺为伍,绝不愿涉足仕途,乃屡拒征辟,一心一意从事著书讲学的学术工作。

黄巾军虽然凶猛暴虐,但却对郑玄十分尊重:“见玄皆拜,相约不敢入县境”,高密一县,竟因此未受黄巾抄掠。当时的北海相孔融待之甚厚,告诉手下僚属称之为郑君,不得直呼其名。这样,郑玄在七十岁时终于结束了背井离乡的流亡生活,他唯一的儿子郑益恩,在二十三岁时被北海相孔融举为孝廉,可惜被袁绍之子袁谭率黄巾降兵攻北海时围杀。建安三年,献帝征郑玄为大司农,这是位列九卿的高官,郑玄在家拜受后,便乘安车至许昌,但马上又借口有病,请求告老还乡。他虽然并未到任就职,但已经拜受此命,故世人称他为郑司农。郑玄最终死于汉末大战乱之际,最初葬于剧东县,后又归葬于高密县西北五十里刘宗山下,成为历史上有名的郑公之乡。

陈龙终于看完光脑中的郑玄生平,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对于郑玄研究的经学,自己仍然是一窍不通,遑论正确回答经学问题。难道为了把马云騄追到手,还要恶补经学不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七章 伯约敬母

第五百四十七章伯约敬母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孟郊《游子吟》

话说经学大师郑玄,在那个历史阶段就是儒学界的超级明星,拥有众多粉丝拥趸。如果能得到大师的推荐,哪怕是几个字的表扬,都将立刻名满天下。为此世家大族子弟更是挤破了头,纷纷将弟子送到郑玄门下求学。

偏偏这个郑玄性格朴素中带着点孤傲,也不贪图荣华富贵,因此反倒更加太高了身价。此次游学讲经,正是动乱浊世中的一股清流,各大军阀势力谁都不会对郑玄留难,否则会遭到天下士人群起而攻之,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因此郑玄在这离乱之世,仍能畅通无阻,在关西大儒马融旗下学习多年,在整个雍凉二州也留下赫赫大名,相当于那个时代的文曲星君。

陈龙边走边想,光脑里翻出郑玄的《诫子益恩书》,勉强读了几遍。正在看的头晕脑胀的功夫,忽见主街上有一处小小的围观人群,堵住了半幅道路,隐隐传来呼救之声。陈龙快走几步,挤开一条人缝儿,只见一辆马车倾倒,木车轮紧紧压在一人右腿上,马儿却已不知去向,原来是刚刚发生一场车祸。

被压之人哀哀呼痛,几个路人正忙着帮助抬起马车,可马车里不知装着什么货物,十分沉重,竟一时间抬它不起。陈龙赶紧挤开人群,耳中忽然于杂乱中听到傍边一个老妇的声音急道:“伯约,快去救人。”

陈龙刹那间顿在原地,心说又是这么巧的?扭头见人群外一个青年汉子排开众人,直奔倒地的马车,二话不说扎了个马步,将手插到马车轮下。陈龙见状,忙与他并排蹲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发力,巨力所到之处,马车立刻翻了过来,显然两人都用了内力,陈龙一把将地下的汉子抱了起来,拦了辆车马送医。

那马车翻转过来,轰的一声两轮落地,车上货物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是一车兵刃,因为超重而在拐弯处翻车。那汉子微微诧异,对围观群众问道:“车主呢?”几个人同时说道:“去追受惊的马匹去了。”

人群渐渐散去,那汉子对着陈龙点点头,走向路边一辆推车,推车上端坐一个老妇,正是刚才发声之人。汉子推车欲走,老妇人道:“车主还没回来,该帮人家照看一下马车。若需要修缮,也理应帮忙。”那汉子立刻道:“是,母亲。”重新放下推车,就等候在马车身边,见陈龙仍然立在原地,微微有些惊讶,但似乎碍于礼法,并不主动搭讪。

其实刚才老妇人一声伯约,陈龙已经喜翻了心肠,现在呆立在原地,只是在考虑如何开口才不显突兀。见伯约走过来立在马车边上,忙道:“这位兄弟,我在这里等候便可,伯母看来腿脚不便,你尽管送她回家去吧。”

疑似姜维的伯约摇头道:“母亲之命,怎可烦劳这位兄台代劳。”眼角扫了眼陈龙的服装,再次住口不言。

陈龙立刻有所察觉,微笑道:“兄弟急公好义,孝顺母亲,为兄佩服。在下槐杨,久居卢水胡清水部落也。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汉子方才回复道:“兄台谬赞。在下姓姜名维字伯约,本地人氏。”说罢又及时住嘴不言。

陈龙闻听,情知此人正是姜维姜伯约,不由心中大喜。见那姜维正当青年,二十来岁年纪,面色微黑,未曾蓄须,浓眉大眼,脸孔瘦削,身材瘦高,肩膊有力,一身朴素的汉服,头上一领青色蒲巾,脚下一双麻鞋,举手投足间略显稚嫩。

陈龙看罢,微微点头再次问道:“你们汉族人,鲜有兄台这般高大的。”这句话带了几分戏谑,正是在试探姜维心中,是否有胡汉之分。

果然姜维浓眉皱起,忽然忍不住道:“槐杨兄,我看你也是助人为乐,请问最近你们胡人纷纷南下进天水、入汉中,搅的百姓不安,真的是因为大旱灾年吗?”此言一出,姜维母亲在旁边听的清楚,立刻申斥道:“伯约,不可无礼。这位小兄,我儿语出无状,还请见谅。”姜维忙低头拱手应道:“是,母亲。”说罢再次住口不言。

陈龙心中微微一震,原来姜维对胡人的敌意来源于此,正要答言,忽听蹄声响起,原来是车夫拉着受惊的马儿回来了。

那车夫见车上货物无损,自顾自套上马儿要走,姜维忽然问道:“车夫,你是哪里来的?车上运的又是什么?适才被马车压伤之人已经送医,你须等他亲属到来,做出赔偿。”那车夫怪眼一翻道:“你是什么人,在此多管闲事?”

姜维道:“吾乃姜维,曾任郡上计掾、天水参军。你车上似乎都是些兵刃,究竟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去?”姜维母亲这次倒是没有说话,似乎同意姜维问清武器来源。

那车夫冷笑一声道:“小小参军,也来搞事。”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道:“识得此牌否?正要紧急将这些兵刃送到城主府。”陈龙看时,却是一枚小小令箭,上面刻着天水城主四个小字。

姜维见是城主张既的令牌,心中踌躇,按说不该拦阻,可受伤之人又该如何赔偿?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应有公家赔偿。你且等郡吏到来,做个记录。”那车夫怒从心头起,举起马鞭狠狠一抽,不料那马儿本就受过惊吓,立刻大步前窜,马车狠狠撞在姜维母亲乘坐的小推车上,姜母措手不及,立刻被撞飞了出去。

陈龙心里正在想为何张既急需许多武器,忽然耳边马鞭声炸响,心道不妙,眼角见一道人影飞出,来不及多想,脚下电火流星,已经腾挪数丈,一把将姜母抱在怀中,又飞行了数米,方控制好身形落地,将姜母缓缓放在路边一张竹椅之上。

姜母毫发无伤,这一吓却是非同小可,竟是吓晕了过去。姜维已经狠狠勒住了马匹,扑了过来,连声问道:“母亲可好?母亲没事吧?”

姜母缓缓睁眼,摇头表示没事。姜维脸色更黑,感激的看了眼陈龙,站起身怒目瞪着那车夫道:“你给我下来!”

那车夫见闯了大祸,也吃了一吓,下了车呆呆立在一边,姜维怒不可遏,姜母拉着姜维道:“伯约,赶车的娃儿也是无心之失,你切不可得理不让人。多亏这位槐杨小兄,老身这不是安然无恙吗?”

姜维看来事母至孝,闻言并不敢反驳,只是气呼呼盯着车夫。姜母见姜维如此,又道:“伯约,这位槐杨小兄救了老身一命,你连句谢字也没有,可是因我姜家没有家教吗?”

姜维闻言才想起陈龙还站在一旁,道声惭愧道:“槐杨兄!救母之恩,无以为报!适才言语冲撞,还望兄台见谅,若蒙不弃,请到我家中做客,容我奉茶道谢。”想了想又道:“槐杨兄真是好功夫,这一身绝世轻功,我大西凉从来未曾得见。”显然对于一个卢水胡人有如此轻功,产生了一丝疑惑。

陈龙转移话题的能力也是天下第一,眼睛看着姜母道:“伯母,您这双腿又是怎么回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四十八章 救母之恩

第五百四十八章救母之恩

心事不随飞絮乱。https://宦情肯把恩情换。---------南宋赵长卿《蝶恋花》

话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陈龙本着意寻访天水姜维,想不到就在长街偶遇。一场普通车祸,让陈龙无意中救下姜维之母,两人从此由萍水相逢到相识相知,虽然陈龙用的只是槐杨这个胡人假身份,而姜维显然还是对异族之人心存疑虑。

姜维母亲知情达理,陈龙问起姜母腿疾。姜母微叹道:“伯约之父早死,伯约自小就与我住在一起,遂至家道中落。吾不得已亲自操持几分薄田糊口,不幸被木犁砸伤腰腿,从此半身难起。日常外出,都是伯约将小车推之。”言语中虽然平静,却仿佛隐藏着无限哀愁。

姜维一言不发,看着母亲的双眼却露出温情,一个寡母带着孤儿,在那个年代存活是多么不易,更不要说身带残疾。姜母如此的平静之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苦难,陈龙心下暗暗一声叹息。

想了想陈龙说道:“伯母能培养出如此文武双全、忠孝无双的儿子,已经是人生赢家。吾想伯约的父亲,也必然是忠义两全。”

姜母闻听,不由勾起伤心往事,有些难以自持,眼眶有些湿润,颤声道:“伯约之父确是为国尽忠,不幸战死沙场。”却没有说姜维父亲是在与入侵的异族作战中阵亡的,怕引起假扮胡人的陈龙反感。

陈龙对这个知情达理的老夫人,确实升起崇敬之情。越是普普通通,越是显出不凡。想起她腿部残疾,不由心中一动道:“我虽是胡人,幼年却是在汉中、长安一带流浪,得遇中原医仙华神医,习得按摩之法。虽是年代老伤,但若能长期疏通活血、锻炼肌肉,说不定能收得奇效。”

姜维闻听喜道:“兄台竟有如此绝技?吾愿砸锅卖铁,请兄台务必授予在下按摩之法。”

陈龙哈哈一笑道:“不是我傲娇,小兄弟的家产,恐怕还不如我一个外族。也罢,今日能结交到伯约,就是我最大的财富,我情愿将按摩之法免费授予伯约。”心想若是能因此将姜维纳入麾下,确实是最佳的方式。

姜维大喜,连忙说出一个地址道:“能结交到兄台,实在是天授之幸。兄台可是住在天水?若有时间,还我家中授业。只要到这个地址,问起姜伯约家,人人皆知吾名。”

陈龙看见郡吏远远走来,想起吕常盯梢阎行不知如何,情知分手就在眼前,回复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可安排拜访。”

姜维拱手道:“本是求之不得。然吾母今天外出,是要到城东周从事家暂住,帮周小姐做一些针指,赚一些费用度日。还请槐杨兄台三日后吾母回归后前来授业,不知可否?”

陈龙微微摇头道:“不巧了!三日后我怕要参加郑玄聚会,一天都没有时间。”心想三日之后,若是有了貂蝉的消息,自己恐怕要紧锣密鼓,哪里还有时间给姜母按摩?

陈龙无心之语,抬头时却见姜维罕见的睁大双眼,一脸惊奇之色,竟喘息着双手按住陈龙肩膀,问道:“你说的是参加郑玄聚会?哪个郑玄?”

陈龙奇道:“天下还有哪个郑玄?自然是儒学教授、经学大师郑玄郑康成。”

姜维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拱手求道:“真的是郑师亲临天水吗!吾日夜所学,皆是郑师注释过的儒学经典,其中颇多疑惑,深恨没有机会向郑师当面请教。若兄台能带契我参加郑师讲学,吾愿将传家之宝赠与兄台。”

正史中,姜维从小在寡母教导下四处求学,最喜欢儒家大师郑玄的学说,视郑玄为偶像。难怪姜维听到郑玄亲临天水,表现出如此激动之情。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陈龙深知姜维也是爱学习的宝宝,否则历史上就不会有文武双全的姜伯约。不过因此就抛出自己家的传家之宝,似乎引见郑玄比救了他母亲还要恩重。微笑问道:“传家之宝?那又是什么?”

姜维急忙道:“我父亲在外征战多年,家中传下一本枪术秘籍,名曰《明王十八枪》,传说是天山枪术大师马明王所作。我的这点微末枪法,都是从这本秘籍中学得。若能带我参加郑学大会,就赠与槐杨兄弟作为回报,决不食言。”

陈龙知道姜维的枪法,在正史中也是相当可观,看来这本枪术秘籍,确实有真材实料。陈龙正色道:“伯约言重了,既然是你父亲传下来的,我怎能接受。这样吧,我回去一定想办法,让伯约能够参与大会。不过,若是你不介意扮作我的仆从或护卫,倒是机会倍增。”

陈龙用言语激了一下姜维,若是他不介意身穿胡服扮作自己的侍卫,对消除他心中的胡汉之分大有好处。果然姜维犹豫片刻道:“也罢。只要能见到郑师当面教益,吾情愿做任何事情。”

陈龙心中大喜,击掌道:“如此妥了!待我安排好一切,再来通知伯约。”心中所喜,却是自己为收服伯约,迈出了十分坚实的第一步。姜维是日后西凉守将的最佳人选,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自己够不够时间来收服姜维。

若是成功救了爱妻貂蝉,自己还有野心想带走马云,但接下去就是逃亡,恐怕再没时间来收服姜维。但能在姜维心中种下自己的种子,将来自己整兵大战西凉霸主韩遂之时,再收姜维不迟。

陈龙心中已有定数,现在最重要的,一是暗里吕常那边能通过盯梢找到貂蝉踪迹实施营救,一是明里参加郑玄大会和比武招亲,娶得心中美人归。这一明一暗两条道路,都值得自己付出所有精力和努力,不能有一丝失误。那一条线遭遇失败,自己都会一生痛悔。

姜维见陈龙微微走神儿,还以为陈龙不相信自己会交出秘籍,急道:“兄台,我将老母送到周从事家里,即刻返回家中取来秘籍,交给兄台取信。兄台可将居住之所告知在下,在下最早今晚,最晚明早就去寻你。”

陈龙知道姜维误会,也不点破,微笑说出自己大棚地址,说道:“正好我这两天要安排参加郑玄大会之事,若是你不用照顾母亲,可明早来帮我讲一下天水高层的情况,方便我定计。”

姜维显然对陈龙身份还有一丝疑惑,闻言毫不犹豫道:“兄台!母亲在周从事家做活儿,倒也有人关照。明早我就带了秘籍,来大棚里寻找兄台。”

陈龙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伯约,休要兄台兄台这样生分了,只叫我槐杨便罢。”姜维看了眼母亲,见母亲微笑点头,终于展颜笑道:“槐杨,大恩不言谢!”推起小车,陈龙忙向姜母道别,母子二人以及小小推车,慢慢消失在夕阳西下的街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国寻龙记

三国寻龙记

第五百四十九章 彘肩斗酒

第五百四十九章彘肩斗酒

举世不知何足怪力行无顾是豪雄!--------北宋曾巩《圣贤》

话说姜维推着母亲与陈龙依依惜别,约定明日持马明王《明王十八枪》枪术秘籍来见,以交换参加郑玄讲经大会的资格。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陈龙望着姜维推车的背影转过街角不见,心中无限感慨。与三国英雄如此亲密的交往接触,让陈龙深感不枉穿越此生。

心中又升起马云騄倩影,立刻又被貂蝉的绝世容颜覆盖,想起自己最大的目标,就是带着两女平安离开,貂蝉的下落不明又重新占据了心头。陈龙加快脚步走向自己居住的大棚,心中盼望吕常的盯梢计划会有所进展。

天水临街铺面已经纷纷关门,除了一些吃饭的小馆子,生意渐渐兴隆。陈龙走到大棚对面,见旁边小酒馆里,吕常正领着几个人占了个坐头,忙靠了过去,坐下问道:“点子如何?”

吕常迅速扫了眼周围,见无人注意,摇头说道:“跟踪阎行的人已经确认了他居住的客栈地点,安排了二十四小时盯梢,不过还没有发现他接触其他人。”

“盯梢城主府与张既大宅的人,发现下午有几马车货物进入了张既大宅,从车辙的深度来看,似乎颇为沉重,不知道是些什么。”

陈龙瞬间想起下午撞伤行人的马车,车上都是兵刃,车夫拿着城主的令牌。张既在私宅之中,存放这么多兵刃做什么?

陈龙喃喃道:“不知道郑玄大会的举办地点在哪里?”恨不得立刻回身去问郑甘,究竟郑玄讲经确定在什么地点。

如果郑玄讲经就在张既的私宅,那一切就显得无比诡异,张既如果只是用于布防,何必提前运送兵刃?只能理解为为了装备私兵或者门客。既然装备私兵,很可能是要对付某一个有资格参加郑玄讲经的高层将官,或者张既和张缉的死对头,这个人会是谁呢?

陈龙努力将好奇心压下来,这件事也许与自己参加郑玄大会的目的无关,也许与李儒、貂蝉藏身在城主府有关,也许只是他们内部的明争暗斗。自己必须排除掉一切干扰,目标直指解救貂蝉和决胜比武招亲。

陈龙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是又感觉这丝危险与自己的终极目的无关。但是这丝危险气息,也促使陈龙集团需要寻找并确定好将来的几条逃生通道。以陈龙的身手,逃命本不是问题,但带着爱妻貂蝉和众多手下就不一样了,这条逃生通道必须保证全体都能逃出生天。

这时饭食上桌,陈龙嚼着天水粗粝的粗粮饽饽,搭配一盆彘肩肉,饮了几口粟粥充饥。彘肩就是猪前腿肉,古代以烧烤的办法弄熟,切成片状食之。陈龙拿起一片彘肩肉放在嘴里,不由想起成语彘肩斗酒,常用来形容英雄豪壮之气,不由豪气顿生。《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哙遂入,披帷西乡立,瞋目视项王……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

如今有彘肩而无美酒,焉能仰视先贤,陈龙豪气顿生,喝道:“小二!有上好的美酒,尽管端上来!”那小二兴高采烈答应一声,立刻取了两坛泥罐封存的米酒,陈列几个大碗,给陈龙等人倒满。

陈龙举碗看着几个生死兄弟,豪气冲天说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英雄何问出处?遭风云之余,不建腾跃之功名,非人豪也。举世不知何足怪?力行无顾,方是豪雄!驾青龙,行云而上!游四海,乘风而行!来来来,兄弟们,干!”

吕常几人都是回来汇总盯梢信息的,没想到几片彘肩,几碗浊酒,就让主公真情流露,一时间都是被陈龙豪气感染,纷纷叫好端碗一饮而尽,立刻引起了旁边几桌酒客的注意,纷纷扭头看着陈龙这一桌喧闹。

其中一个雄壮大汉,听陈龙一番豪言,不由狂喝一声好,猛起身举着碗冲了过来,赞道:“好一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位兄弟,我俄何烧戈敬你一碗!”说罢举碗一饮而尽,饮罢哈哈大笑,将手里的酒碗直接抛到高空。

陈龙和吕常举头看时,只见来人身材高大、眼呈深褐、头包长巾、满脸胡须,一身蓝黑色宽松的自制土锦缎长衫,长度超过膝盖,倒像是一袭旗袍。衣领、袖口和对襟都刺有扎花,斜襟部嵌有三指宽的花纹,外套一件无领、无袖、无扣的羊皮褂子,四周垂露长毛,粗壮的小腿绑着长长的麻布裹腿,一双大鞋形似小船,鞋尖微翘,面上绣有云纹图案。最为显眼的是腰里悬挂的一柄异族弯刀,弯刀柄上还别着一个锃光瓦亮的铁制取火镰。

此人一身装束,显然不是汉人,而且衣饰华丽,应该是某异族贵族。陈龙虽然不识装束,吕常却依稀认得,悄悄说道:“此人倒像是马超手下羌族服侍。”

一语点醒陈龙,刚才确实听到此人名字,只是因是异族发音,未曾听的确切。端起酒碗道:“这位仁兄也是来参加百族大会的吧?小弟槐杨,乃是卢水胡人,适才有感而发,没想到惊动了兄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又是来自何处?”说着叫人拿酒给他满满斟上,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便是白马羌族首领俄何烧戈,平生最敬英雄。你适才一番豪言,道尽我平生心事!来,再干一碗!”说罢自行斟上米酒,又是干了一碗。

陈龙见此人豪气干云,心中也是无限欣喜,三国时这些异族朋友,若能与他们结为兄弟,阻止他们侵入中原,指导他们自给自足,教化他们向往文明,说不定能阻止那场五胡乱华的中华民族大劫难。自己虽然渺小,若要改变这段血泪史,就从此时此刻开始,若能轰轰烈烈干一场,何惜此肉身化为齑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章 俄何烧戈

第五百五十章俄何烧戈

话说陈龙惜别姜维,满脑子都是英雄惜英雄的感慨,回到大棚对面的小小酒店之中,聚集了几个特战队员豪饮。酒店虽然不大,却也是高朋满座,在这百族大会即将召开的前夕,服装特异的各族强手已经越聚越多。

陈龙豪气干云的祝酒致辞,在酒馆中引起不少共鸣,更有一人起身高声叫好。陈龙几人看时,见此人身形高大、外表粗豪、而衣饰华丽,显然是羌族贵族。果然连干两碗美酒之后,此人自我介绍道:“吾乃白龙江白马羌首领,汉人都称呼我为俄何烧戈。”

陈龙早知西凉幅员辽阔,而民族复杂,在这残酷的乱世,若要统一西凉,更要做到安抚百族领袖、团结各族住民。面前这个俄何烧戈,正是自己诚需结交的对象,也许结为兄弟之后,能够教化全族文明,不再深入中原作乱。

这理想虽然实现起来颇为渺茫,但陈龙总想为之做出努力,因为五胡乱华时期的黑暗和血腥,永远是中华民族最不堪回首的历史。若能改变历史走向,中华民族将涅槃重生,走向辉煌。

与俄何烧戈连干两碗美酒,陈龙光脑也没闲着,迅速查找到了俄何烧戈的历史资料。原来这个俄何烧戈也是正史中有记载的人物,只不过有的史料记载,俄何、烧戈可能是两个人。

正史中,羌将俄何烧戈于正始八年(公元二百四十七年),联合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等相结叛乱,“攻围城邑,南招蜀兵,凉州名胡治无戴复叛应之。讨蜀护军夏侯霸督诸军屯为翅。郭淮退姜维,维遁退。进讨叛羌,斩饿何、烧戈,降服者万馀落。”

三国演义中描写,俄何烧戈为羌族首领迷当大王帐下大将。他引兵去劫魏寨,然中陈泰之计,被郭淮、陈泰包围而不能脱,遂自刎而死。原文十分精彩:“却说郭淮听知司马昭困于铁笼山上,欲提兵来。陈泰曰:‘姜维会合羌兵,欲先取南安。今羌兵已到,将军若撤兵去救,羌兵必乘虚袭我后也。可先令人诈降羌人,于中取事;若退了此兵,方可救铁笼之围。’”

“郭淮从之,遂令陈泰引五千兵,径到羌王寨内,解甲而入,泣拜曰:‘郭淮妄自尊大,常有杀泰之心,故来投降。郭淮军中虚实,某俱知之。只今夜愿引一军前去劫寨,便可成功。如兵到魏寨,自有内应。’迷当大喜,遂令俄何烧戈同陈泰来劫魏寨。俄何烧戈教泰降兵在后,令泰引羌兵为前部。是夜二更,竟到魏寨,寨门大开。陈泰一骑马先入。俄何烧戈骤马挺枪入寨之时,只叫得一声苦,连人带马,跌在陷坑里。陈泰兵从后面杀来,郭淮从左边杀来,羌兵大乱,自相践踏,死者无数,生者尽降。俄何烧戈自刎而死。郭淮、陈泰引兵直杀到羌人寨中,迷当大王急出帐上马时,被魏兵生擒活捉,来见郭淮。淮慌下马,亲去其缚,用好言抚慰曰:‘朝廷素以公为忠义,今何故助蜀人也?’迷当惭愧伏罪。淮乃说迷当曰:‘公今为前部,去解铁笼山之围,退了蜀兵,吾奏准天子,自有厚赐。’”

陈龙与俄何烧戈一番言谈,两人颇有结交之意。陈龙问道:“却不知白马羌之外,还有哪些羌人族群,也来参加这次大会?”

俄何烧戈迟疑着答道:“那可太多了。仅仅是吾羌族种类,就有数十种。与我白马羌交往最多、关系最好的是白兰羌、烧当羌、可兰羌,他们几个首领都是我的好朋友。他日若有机会,请槐杨兄一起与他们相聚。”

原来,仅是羌族分支,根据分布地区的不同,就有百余种之多。陈龙光脑中迅速出现了羌族分支,如先零羌、烧当羌、钟存羌、勒姐羌、卑喃羌、当煎羌、罕羌、且冻羌、虔人羌、牢姐羌、封养羌、乡姐羌、烧何羌、巩唐羌、全无种羌、黑水羌、卑禾羌、塞外羌、保塞羌、河曲羌、发羌、婼羌、西夜、蒲犁诸羌、阿钩羌、牦牛羌、参狼羌、青衣羌、白马羌、白兰羌、可兰羌、宕昌羌、邓至羌、汶山羌、党项羌、白狗羌、哥邻羌、悉董羌、咄霸羌、保霸羌、白草羌、黑虎羌、罗打鼓羌、杨羌、草坡羌、青片羌、四邻羌、临涂羌、涉题羌、左封羌、紫祖羌、林台羌、向人羌、葛延羌、维州羌、蚕陵羌等几十种,看来叫做百族大会,丝毫也不夸张。

陈龙不由欣喜,若能结交异族领袖,无疑为自己统一西凉打开一扇窗口,忽然道:“俄何烧戈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何不结为异族兄弟?百族大会之上,你我也好互相照拂。”

俄何烧戈大喜道:“兄长的话怎敢不从!不过,我羌族最敬重武艺高强的英雄,昔日马孟起尚在西凉,他的武艺超凡脱俗,成为我羌族敬重的传奇,号称神威天将。今兄长看得起在下,本不该不自量力,然白马羌规矩,以武才能会友,吾俄何烧戈也不能例外。”

陈龙自然知道马超的母亲是羌族美女,闻言大笑道:“马孟起确实是神威天将,吾心中景仰已久,所以苦学枪道,意图有一天能超越传奇。”

俄何烧戈闻言,不由睁大双眼,仿佛是在看着天下最自大之人,略带嘲笑道:“今天若能打的我心服口服,我自然会相信兄长的话。”说着站起身走到酒馆外空旷之处,双掌一错,摆出一个门户,立刻引来几个路人围观。

陈龙心说好一个实在的俄何烧戈,苦笑着招手道:“俄何烧戈兄弟,快回来,何必在大街上像猴子般玩耍。”

俄何烧戈以为陈龙胆怯,脸色带着不屑走了进来,哼哼道:“白马羌只敬重勇士,兄长这样只能说嘴的,不是在下的兄弟!得罪了,后会无期!”

陈龙苦笑道:“非也非也,在下不是胆怯,实在不愿长街动手。这比试的方法也有好多种,你来看!”

话音刚落,陈龙出手如电,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弯刀,俄何烧戈愕然看时,腰间已经只剩了好看的刀鞘。空气中一股振动传来,俄何烧戈忙抬头,立刻被炫目的刀光惊退,一屁股坐在陈龙对面的座位之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一章 越吉元帅

第五百五十一章越吉元帅

话说陈龙酒馆中巧遇白马羌首领俄何烧戈,欲要结为兄弟,不过依照白马羌的规矩,以武会友是难免的。俄何烧戈在大街上摆好架势就要开打,陈龙不愿意这么野蛮原始,决心以技艺压服俄何烧戈。

俄何烧戈腰间,是一把华美道具,刀鞘略带古朴,弧度适中,充满异族情调。陈龙喝声:“你来看!”右手出手如电,已经拔出俄何烧戈腰间宝刀,刀光如雪,幻化出几个花式,将猝不及防的俄何烧戈惊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一张竹椅之上。

陈龙笑嘻嘻手捧弯刀,望着一脸惊愕的俄何烧戈道:“俄何烧戈兄弟,你可看好了。”说着手里弯刀瞬间发动,蓝洼洼的刀光瞬间幻化出虚影,将陈龙身边狭窄的空间笼罩。刀光在酒桌与特战队员之间游走,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之后,只听铿的一声轻响,俄何烧戈见弯刀已经重新插入了腰间的刀鞘,却连陈龙的手法也没看清,俄何烧戈不由顿在那里,一脸呆滞的看着陈龙。

陈龙微笑着走过来,将手里的精致烧火镰重新别回刀鞘之上,轻声道:“得罪了,俄何烧戈兄弟!”

俄何烧戈从震惊中醒来,情知陈龙若是要自己的命,自己早就血溅五步,才知陈龙武功之强,远在自己之上。再看陈龙身边的特战队员,个个都是气定神闲,太阳穴高耸,方信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个清水部落武功之强,让俄何烧戈几乎开始怀疑人生。

陈龙重新入座,端起美酒道:“小小微末功夫,倒叫兄弟见笑了。适才耍的却是一手快刀,你来看。”说着往几个特战队员胳膊处一指,原来刚才一轮快刀,每一个特战队员右臂上都多了一个细细的切口,队员们却毫发无伤,尽显陈龙用刀之精确巧妙。

俄何烧戈终于端起美酒道:“大哥的技艺,小弟服了!从此白马羌多了清水胡一支兄弟,百族大会愿同进退!”

陈龙欣喜扫了一眼手下,笑道:“那就请你那些兄弟过来,一起喝一碗吧!”俄何烧戈一声招呼,立刻两桌拼了一桌,重新要了几坛子烈酒,当晚热热闹闹尽欢而散。

俄何烧戈醉醺醺告辞,陈龙有了团息功之后,似乎对酒精的承受能力也有所增强,倒是能保持清醒。俄何烧戈族人所居住的客栈离此不远,两人相约陈龙两日后到客栈拜访,俄何烧戈给他介绍另外几个羌族首领,以结成联盟共同参加百族大会。

这一桌这一夜的热闹,并没有逃过角落里一桌人冷冰冰的双眼,其中一人鹰鼻鹞目,目光如同冰峰般冰冷无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自己眼内。陈龙等人席散之后,那人微微用眼神示意,立刻站起数人,分别跟在陈龙和俄何烧戈等人身后跟踪而去。

须臾几人返回,原来陈龙就住在对面大棚,负责盯梢陈龙等人的立刻分了几人回来汇报。那人神色不变,回报的几人又纷纷散去,重新在大棚周边选点,再次加强了陈龙大棚前后的盯防。

显然这伙人本来是盯梢俄何烧戈等人而来,陈龙无意间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惹起了盯梢者的注意。此人随后也站起身进入一辆马车,马鞭一响,马车缓缓加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马车七拐八弯,进入一条驰道,提速直奔位于城西北角的一座大宅。夜色深沉之中,马车来到一个角门,立刻有人打开角门,放马车进入,鹰鼻鹞目之人缓缓下了马车,走入另一重院落不见。

马车被拉倒院墙边,有下人举着火把卸下马匹,拉了马儿去马槽喂食。院子里面再度沉静下来,夜色下黑沉沉目不能视物。就在万籁俱寂之时,马车顶上的暗影里忽然缓缓蠕动,竟是一人无声无息蹲起,左右晃动脑袋,似乎在辨别方向。

月光洒在马车顶上,照亮来人的英俊容颜,剑眉拧成一团,正是青龙之主陈龙。陈龙见四下静悄悄无人,腾身微微一纵,已经到了第二重院落院门,见院门半开半启,门后寂然无声,一缩身已经进了二重院落,立刻再次隐身在院墙下的花坛暗影中。

原来,陈龙和特战队员早已受过特殊的训练,对于身边环境和人员的观察只是最基础的课程之一。陈龙等人虽然离开酒店,但身后缒上的这几个盯梢之人立刻就被发现,陈龙甫一进入大棚,立刻趁敌方还在布置监视网,从大棚顶上翻身躲在了旁边的屋顶之上,直到对面盯梢的头领进了马车,陈龙才无声无息潜伏到了马车之顶,进入了这所隐秘的大宅。

大宅内一片寂静,第二重院落中也是黑沉沉的,另一侧的半圆形出口中隐隐露出灯火,陈龙调整观察的角度,见那一侧院门中有几个站立的黑影,显然是在院门中布置了岗哨,就站桩在院门之内,估计内院中都在门岗监控的范围之内。

既然有岗哨,说明内院之中还有重要人物或者会面,陈龙心痒难熬,心想既然来了,也只好知难而上,把心一横,匍匐到对面院墙之下,壁虎般游了上去,将头微微探出下望。

内院规模不小,从陈龙这个角度看过去,能隐约看见门岗的头顶,对面的院墙隐藏在黑暗之中。与院门垂直,是一排平房,其中一件似乎是书房的样子,隐隐透出灯光,门口也有两个守卫。

陈龙急忙缩回脑袋,心中盘算那平房应该有后窗,身形几个变幻,已经翻过一重院墙,落在一处花园之中。花园中隐见树影,耳中还有小溪潺潺之声,似乎布置十分精雅,最显眼的是小溪之上的一条小拱桥剪影。

陈龙明白已经进入了后院,家属居住的后宅,凭着方位感移动向想象中的后窗。没想到后面没有丝毫灯光,原来前面的平房,并没有留与后院通联的后窗。陈龙进退两难,一不做二不休,就从后花园跃上平房屋顶,立刻趴在瓦面上,将耳朵紧紧贴住,团息功全力启动,探听黑瓦下的人声。

团息功显出神效,瓦面下说话的声音渐渐清晰,只听清脆的盖碗合拢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吞咽茶水的咕咚声,倒把陈龙吓了一跳,没想到隔着瓦面也能有如此清晰的传音。

吞咽声未止,只听一人开言道:“越吉元帅,既然那俄何烧戈已经大醉,今夜就是个大好机会。我这里加派人手,将客栈外围封锁,你的人尽管进去大开杀戒。若客栈中有人逃脱,我自会出手处理掉。”

陈龙闻听不由一惊,立刻听不清黑瓦下的声音,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竟又卷入了羌族部落之间的内斗之中,这俄何烧戈救是不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西凉的事情层出不穷,让自己泥足深陷,自己恨不得立刻救了貂蝉、携了马云騄,立刻从这个泥潭中抽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二章 南北羌王

话说陈龙等人在酒馆中与俄何烧戈等羌众尽欢而散,忽然发现不知被何人盯梢。陈龙立刻反跟踪进入一所大宅,发现自己反跟踪的对象竟然是另一位羌族首领越吉。

陈龙在屋瓦上听到越吉元帅四个字,心中不由犹豫起来,这个越吉元帅明显是针对俄何烧戈而来,自己该不该插手,卷入羌族内部之间的矛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吉元帅如果今夜就对俄何烧戈动手,自己是救还是不救?陈龙再度凝神,想先搞清楚与越吉交谈的人是谁。瓦面下的声音再度清晰起来,只听越吉元帅说道:“在下遵命。那我这就去布置。”与越吉交谈之人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陈龙明白刚才自己犹豫之时,肯定漏听了一些重要内容,但今夜越吉元帅的人马就要围杀俄何烧戈等人无疑。只听屋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陈龙心里一急,再无暇确认与越吉交谈之人的身份,匆匆一拧身,再度从后花园阴影中翻墙而出,大宽转再度回到刚才马车的入口,刚好看到越吉元帅的马车匆匆驶出宅院。

虽然内心矛盾重重,但今夜刚刚与俄何烧戈称兄道弟,陈龙情知自己绝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会带来一生罪悔。当下横下一条心,纵身一跃掠上了旁边的民房,仗着绝世的轻功,从房顶上飞奔,缒在越吉的马车之后。

马车转过大宅屋角,进入一条驰道,提速向前驶去。除了车夫,马车上只有越吉元帅一人,陈龙依稀记得前路上似乎有一处长桥,坐落在渭河支流之上,应该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心中已有计划,脚下一紧,身形已超越马车,犹如黑暗中的箭矢,无声无息向着长桥飞去。

深夜中马车急急赶路,隐约传来马车夫的叱喝声和马鞭的挥响,长桥隐没在黑暗之中,似乎一只蛰伏的怪兽。马车急速前行,到长桥上并未减速,轰然冲上长桥微微翘起的上坡,接着迅速冲了下去。

眼看马车就要经过长桥,忽然桥栏边飞来一截粗壮的横木,砰的一声打进了急速旋转的车轮轮毂间,只听车轮木辐条爆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整辆马车猛的腾空而起,带着车前的两匹驽马,翻滚着狠狠向河岸边拍去,马车夫一声惨叫,黑夜中也不知飞向了何处。

眼看车身就要侧翻拍在地面,车顶被一掌打了一个大洞,一条黑影从大洞中一跃而出,紧接着凌空一个侧手翻向着长桥中间落去,身手颇为矫健。马车车体噼噼啪啪在此人脚下拍的四分五裂,紧接着驽马的痛声长嘶响起,在黑夜中声势十分惊人。

越吉元帅眼看就要安全落地,忽然桥边闪出一条黑影,飞鸟般闪烁残影已经欺身到了越吉预计的落脚点上方高空,越吉只觉眼角边光影闪动,大骇下猛抬头看,只见一只大脚从空中落下,狂暴的砸在自己鼻梁之上,顿时剧烈的酸痛传来,鼻血飞溅而出,几颗牙齿如同子弹般飞射了出去,越吉元帅连偷袭敌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已经被踹出好几十步远,脑袋当的一声磕在桥栏之上,身形虽然止住,人却早已负痛昏厥。

陈龙一脚踢飞越吉,身形不停,追上将昏倒的越吉扛在肩上,迅速没入黑暗,直奔俄何烧戈居住的客栈。客栈地址是和俄何烧戈喝酒时说过的,幸亏陈龙受过专业的训练,第一时间已经将地址记的清清楚楚。

越吉体型壮硕,饶是陈龙实力不凡,背着个一百公斤的汉子蹿房越脊,也把陈龙累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陈龙怕街道真的被与越吉谈话之人封锁,气喘吁吁一路狂奔至客栈,顾不得值班掌柜的疑惑眼神,问起俄何烧戈住处,一脚就把俄何烧戈房门踹开,把仍然昏迷的越吉扑通一声扔在饭桌上,圆凳上一屁股坐下呼呼气喘。

俄何烧戈酒后正在呼呼大睡,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登时吓醒过来,睁眼迷迷糊糊瞧见一条黑影坐在床前,还以为做了噩梦,一揉眼间已经有几个汉子扑了进来,都是旁边房屋睡觉的白马羌护卫,听到声音过来查看。一时间人影挤满了小屋,有几个还与陈龙已经过了几招。

陈龙边打边叫了声:“住手!俄何烧戈,我是自己人!快点灯火!”俄何烧戈略略清醒,忙叫点起蜡烛。火光中渐渐看清陈龙面目,不由吃了一惊道:“槐杨兄弟!不是约了两天后才相见吗?怎么今晚就等不及了?”说罢一脸灿笑,露出一排黄白相间的大牙。

陈龙心道千万不要误会,一边喘一边没好气道:“快看看此人,你就明白了。”俄何烧戈这才注意到饭桌上还躺着一位,光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举起蜡烛看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越吉!怎么会是越吉!槐杨,你怎么把他抓来了!”无奈脑筋实在不够用,只好在那里抓耳挠腮,疑惑的看着陈龙。

陈龙一拍大腿,啪的一声站起身道:“这可是你在族里的死对头?哎呀,没时间解释了,速速集合你的族人,立刻离开这里!越吉约了城里的人马,今夜就要将你们置之死地!”

俄何烧戈摸着大脑袋,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看着陈龙,原来还是没想通。陈龙气的说道:“俄何烧戈!先找地方暂避,我再细细和你说!”俄何烧戈这才带着满脑袋问号,终于对族人说道:“速速回去准备,全体跟槐杨兄弟撤离。”众人这才呼啦一声散去,俄何烧戈忙穿好外套,跨上腰刀,百忙中还劈面给了悠悠醒转的越吉一拳,将越吉再度打晕过去。

一行人终于穿戴整齐,跟在陈龙身后,出客栈没入黑夜之中。陈龙隐隐在空气中察觉一丝震动,情知有大部队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开拔,连忙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迅速远离了客栈所在的街区。

俄何烧戈等人,也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之声,脸色都变得沉重,方知陈龙所说不虚。若是晚走一刻,恐怕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陈龙知道越吉在周边的眼线应该已经发现了异常,而自己大棚周边也许还有越吉的眼线,因此兜兜转转,把这些人带往渭河边天水帮所在的那片青瓦房。渭河边有的是密林湿地,陈龙带着众人,一头扎进了审问过郑甘的密林,不顾蚊虫蛇咬,终于安全躲进了深林之中。

俄何烧戈找了块平坦干燥些的地方,令几人放哨,其余人马都原地休息。陈龙将越吉绑在树上,问俄何烧戈道:“兄弟,这个越吉也是羌人,为何要跟踪你们,还要把你们置于死地?”

俄何烧戈靠在一棵大树之上,摇头道:“同族相残,说起来都是泪。槐杨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南北羌王之争?”

陈龙微微摇头,对于羌族内部的秘史,自己实在是并不清楚,看来这个南北羌王之争,就是羌族内部争斗的关键。

俄何烧戈见陈龙摇头,继续道:“羌族历史久远,因此整个羌族生活的区域幅员辽阔,因地域差异二分南北。南羌王迷当大王,北羌王彻里吉,正统之争由来已久,因此常互相攻伐,虽是同族却是仇敌。后来北羌王彻里吉投奔韩遂羽翼,而我南羌王迷当大王历来与马腾相厚,随着马超与韩遂决裂,两边更是势如水火。只是马超投靠中原青龙军势力只有,韩遂已经严令南北羌不得再互相攻伐,此次才有我白马羌来参加百族大会。为何越吉还敢肆意妄为?帮助他封锁道路的又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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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义不容辞

第五百五十三章义不容辞

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祸福避趋之。--------清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

话说陈龙盯梢越吉元帅,又牵出一场惊天阴谋,陈龙只有仗义出手,将越吉元帅半路劫持。俄何烧戈等人获救之后,说起南北羌王之争,又是一段羌族内部的久远历史,同样充满血泪沧桑。

羌族历史源远流长,上古时期即有羌人社会及其文化遗存,历经殷商时期、羌周联盟联姻时期、春秋战国时期、秦汉时期,无数羌人部落形成了各自的附属关系,与中原王朝和势力之间的联系盘根错节,总体上形成南北羌族势力对抗的局面。

战国时期秦灭义渠之战,就是中原势力向西北扩张的战争代表。义渠为当时的西北游牧民族,战国中期是西戎中较强大的一支。秦孝公以前,义渠时叛时降,秦惠文王打算灭义渠以广其西北之疆域。公元前三百三十一年,义渠戎发生内乱,秦派庶长操将兵定之。经过六年的艰苦战争,义渠王终于屈服,向秦称臣,秦随即在这里设县。公元前三百一十八年,东方五国合纵伐秦,义渠亦在背后袭秦,使秦不得不分兵对付义渠。公元前三百一十四年,秦向义渠大举进攻,虽然连克二十五城,但义渠仍然凭借莽莽戈壁,成为大秦西方隐患。

公元前三百零六年,秦昭王被立为国君,因年纪尚小,由母亲宣太后摄政。她改变正面征讨义渠戎国的策略,采用怀柔、拉拢、腐蚀的政策,以堕戎王之志。她书请义渠王于甘泉宫,让其长期居住,并以优厚的生活款待他。

后义渠王同宣太后**,生有二子,使义渠王完全丧失了对秦国的警惕。三十四年之后(周赧王四十三年、公元前二百七十二年),宣太后杀义渠王于甘泉宫,接着发兵攻打义渠,义渠国亡,领土并入秦国。义渠国灭亡后,秦将其地置为陇西、北地和上郡三郡,逐渐中原化,成为华夏民族的一部分。

义渠国乃是羌戎中最有代表性的一支,被大秦灭亡之后,羌族战士就成为中原王朝附庸。东汉末年,西凉两霸马腾和韩遂各自拥有大量羌兵部队,在两人正式决裂之后,南羌王迷当大王投靠马腾,而北羌王彻里吉投靠韩遂,羌族内部更加趋于分裂。

白马羌首领俄何烧戈与青衣羌首领伐同、越嶲羌首领蛾遮塞等人同为南羌王迷当大王麾下的得力干将,而北羌王彻里吉手下,最著名的却是一文一武。武的即是参狼羌首领越吉元帅,文的却是丞相雅丹。

雅丹出身羌族贵族,受乃父影响,从小接受儒学教育,深深仰慕中原文化,曾跟随马融的十三弟子卢植进入中原游学,后来还跟随董卓的智囊团进入政治中心洛阳和长安。董卓离散之后,李儒连夜逃走,智囊团鸟兽散,雅丹也化妆成异族商人,经天水回到金城郡,后来得遇北羌王彻里吉,成为头号智囊。因为仰慕中原文化,还自封为丞相之职,在尚武的西凉绝对是个异类,却凭借智慧灵活的头脑,在北羌地域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天下智谋之士,不分种族肤色,而雅丹对中原文化的深入了解,也造就了他的野心。此次百族大会前发生的一切,或明或暗都有着雅丹的影子,而雅丹身后正是如今的西凉之主韩遂。

铲除异己、巩固统治,是每一个地方霸主必做的功课,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紧迫感和压迫感,甚至比争霸天下还要令人窒息。

韩遂在扫除马腾、马超遗留势力的斗争中,从来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或者说疑心病颇重。而雅丹丞相正好利用了韩遂这个心理,意图借百族大会的机会,一举扫除南羌王迷当大王的势力,统一羌族势力,重新建立当年义渠囯之盛况。一旦功成,全新的统一羌族多民族义渠囯,将迅速入侵益州、汉中、江陵等重要州郡和城市,为直捣长安、洛阳做足一切准备。

若是此刻的陈龙知道雅丹雄心,一定会慨叹雅丹的好一幅宏伟蓝图。原来这段穿越史中多胡乱华前奏背后,竟有如此雄心勃勃的人物支撑。中原势力的争霸之战,给了外族势力最好的契机,各种野心人物已经蠢蠢欲动,若青龙军不能够快速一统,势必在战乱中遭到外族入侵,那是陈龙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献身于抵抗外族入侵,避免中华民族沦陷的悲剧重演,让中华文化源远流长,陈龙绝对是义不容辞。

陈龙听完南北羌王血泪之争,心中已有决定,必须要帮助俄何烧戈一众到底,争取南羌王迷当的最大支持,分散韩遂的注意力,至少拖到自己能够转战西凉的那一天,想了想问道:“俄何烧戈兄弟,明面上韩遂还没有和你们撕破脸吧?”

俄何烧戈道:“这个肯定没有,否则我们就到不了这里。”

陈龙点头道:“看来表面上韩遂不会让人动你们,你们越是在公众场合出现就越安全。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要防着越吉元帅的人下黑手就可以。百族大会上,迷当大王和彻里吉大王会出现吗?”

俄何烧戈摇头道:“迷当大王坐镇越西,不会轻易前来。不过,彻里吉有没有随着韩德的八万羌族大军来到天水,就不得而知了。”

陈龙还是首次听说韩德的名字,光脑里自然又是一番查探,查到韩德一家五虎将都死于赵云枪下,心中升起荒谬的感觉,又感到长安的压力倍增,奇道:“原来天水还驻扎着八万羌兵,这百族大会看来并不简单,一不小心就凶多吉少。究竟参加百族那达慕大会的规则是怎么样的?”

俄何烧戈正要开言解释,负责看管越吉元帅的手下忽然前来禀报道:“烧戈将军,那越吉已经醒了,可要马上审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四章 灵机一动

第五百五十四章灵机一动

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唐刘禹锡《视刀环歌》

话说陈龙深夜劫持越吉元帅,解救俄何烧戈族人,躲入渭河边深林之中,暂时逃出被围杀的魔掌。俄何烧戈说起羌族演变历史,原来南北羌王分裂多年,其血泪史比之中原争霸还要血腥残酷,而雅丹这样的羌族伟人却日夜梦想着重现昔年义渠国盛况,再次恢复羌戎胡狄一统。

陈龙从异世界穿越到此,自从定军零陵开始,一众当代名士、文臣武将围绕,创立青龙军团,定黄巾、平襄阳、战洛阳、闹冀州、据长安、攻江夏、抗曹贼,十大军团几十万人马,自身又是文武兼备,更有强大的智囊团为后盾,怕过谁来?陈龙深感跃马西凉义不容辞,决心奋起抗争,摆脱中华民族五胡乱华宿命。

陈龙与俄何烧戈一番深谈,正说起百族大会规则,忽然手下禀报越吉元帅醒转。陈龙对俄何烧戈道:“俄何烧戈兄弟,你在明我在暗,审问这个越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在下暂不宜出面。暗中帮助兄弟就是。”俄何烧戈微一点头,陈龙一纵身跃入树丛不见。

俄何烧戈命人拉过越吉,捆在面前的树上,那越吉受伤颇重,却不肯示弱,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看着俄何烧戈,想不通自己隐秘行事,背后又有高人相助,是如何会落到俄何烧戈手上的。

俄何烧戈心知肚明,越吉绝不会轻易就范,先装作语重心长道:“越吉,你我也算老相识了,想当年你我都是本部落青年才俊,一起参加部族大会,以武会友,颇为惺惺相惜。而今虽各为其主,却为何耍起了阴谋诡计,与人合谋想算计我族之人?如此暗夜伎俩,真是丢人现眼,怕有违我羌戎族光明磊落的古训吧。”

越吉元帅重重哼了一声,却未说话,只有满脸不服之色。俄何烧戈又道:“过几日就是百族大会,你我尽可以明刀明枪战个痛快!到时候若是我白马羌输了,自会向你低头,听从百族盟主召唤。难道你们怕技不如人,所以才来搞暗杀?”

那越吉终于不再沉默,呸了一声道:“暗杀了你们这些终日里反对百族联盟的猪狗又如何?我大羌族若要重振雄风,最先要铲除的就是你们这些奸人。数日后百族大会,怎能容你们反对派夺魁?”

俄何烧戈明白过来,原来暗杀自己的目的,是阻止自己参加几天后的百族大会,为统一派扫清反对的声音。哼了一声道:“原来越吉你只不过是公报私仇。”

越吉闻言一呆道:“什么公报私仇?”

俄何烧戈道:“你脑中所想的,不过又是雅丹那一套羌族复兴大业,我早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而你对付我,恐怕是出于白兰羌和参狼羌的私仇罢了,装什么高大上?”

越吉狠狠盯了俄何烧戈一眼,若说他没有半点私心,肯定是无稽之谈。越吉干脆问道:“你想把我怎么样?今日落在你手,我越吉绝不会投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俄何烧戈刷的抽出腰刀喝道:“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臭虫。不过,看在昔年同族情分上,我还想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说出今晚与你同谋的人名字,我立刻放你与妻儿团聚。”

越吉怒道:“休想!今夜我死在前,早晚你全族死无葬身之地!自有人给我报仇!”

俄何烧戈见越吉悍不畏死,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呵呵一笑道:“好吧!我就成全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就说,看在昔年情份上,我保证给你带到。”说罢将钢刀横斩,雪亮亮横在越吉咽喉之上。

越吉脑中涌起家里几房娇妻爱儿,脸色数变,终于喘了口粗气道:“我并没有什么遗言。只要你告诉我昨夜偷袭我的人究竟是谁?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只有天山马明王才是对手。我实在想不出他会是谁?若能得知其名,我死也能瞑目了。”

俄何烧戈灵机一动,呵呵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南羌王手下,早已是人才辈出了。你们雅丹丞相手下那几块料,还梦想统一羌胡戎狄?做你们的千秋大梦吧。”说罢钢刀挥舞,作势就要砍断越吉咽喉。

越吉见死在眼前,不甘心的吼了一声:“他是谁?他是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猛一闭眼,耳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俄何烧戈的钢刀刷的一声从越吉耳边砍过,带起一阵劲风,越吉整张右脸,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一睁眼发现俄何烧戈呆愣愣看着自己的钢刀,原来自己还活着。

原来,俄何烧戈本意是吓唬越吉,好继续逼供,没想到钢刀起处,隐在树林暗处的陈龙误会俄何烧戈真的要杀了越吉。因为穿越到三国时期的原因,陈龙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随意杀害三国人物,见救之不及,捻起手边一粒小石子,运起内力凌空弹了过去,正中俄何烧戈手中弯刀,将弯刀瞬间击偏,竟擦着越吉右脸砍在了他背后的大树上。

就在俄何烧戈一呆拔刀,越吉元帅被吓的魂不附体之时,大树后一道蒙面黑影闪出,猛地一肘撞在发呆的俄何烧戈胸腹之间,俄何烧戈发出一声惨叫,被击的凌空飞了出去,落地时发出扑通一声巨响,顿时周遭放哨的白马羌族人闻声赶了过来,叱喝声此起彼伏在树林中响起。

那蒙面黑影一掌切断越吉身上的绳索,将越吉扛在肩上,在被白马羌人包围之前,迅速隐入树林中黑暗。越吉没想到自己如此福大命大,竟然在生死关头遇到贵人相救,直觉树影嗖嗖在身边掠过,趴在此人肩头上竟然不敢稍动。

须臾间叱喝声已经杳不可闻,那蒙面黑影找了一处平坦的落叶从,轻轻将越吉放了下来。越吉重伤未曾痊可,挣扎着起身行了一个羌族礼节,喘息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那蒙面黑影开口,却是一口西北孜然味道:“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文约将军手下高手如云,我只是其中之一。幸亏我在城里,半夜看到你被人劫持,才追踪到此。劫持你的究竟是谁?”

越吉恍然道:“原来兄台是文约将军手下大将,难怪身手高强。只不过,我本追踪俄何烧戈到了天水,莫名其妙就被人半路劫持。那人身手高强,恐怕不在兄台之下,我当时就被他一脚踢昏,委实不知道他是谁?”

蒙面黑影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百族大会的形势,还是颇为诡异难测,南羌王手下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也不知有多少隐居高手,借百族大会混入了天水城。你在被劫持之前,究竟都接触了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五章 以退为进

第五百五十五章以退为进

话说从俄何烧戈手中救了越吉元帅的蒙面黑影,正是灵机一动、再次易容改扮的清水胡槐杨------青龙之主陈龙。陈龙赌的是越吉被击昏前,并没有看清自己的身形,此时将胡服外套反穿,又从背心上撕下一块破布蒙在脸上,整个人怪里怪气,在黑夜中神神秘秘的嘶声哑嗓,那股诡异的黑暗力量和压迫感,也让心存疑惑的越吉几乎不敢质疑陈龙的身份。

毕竟越吉元帅不是雅丹丞相,临敌智慧天差地别。陈龙几句话就让越吉深信,面前这个蒙面人就是韩遂请来专门对付百族大会反对派的塞外高手。只听陈龙嘶哑的嗓音问道:“路上劫持你的人,轻功确实高强,你可知道是谁?半路忽然出手劫杀,时间把握极其精确,肯定是预知了你车马的行进路线,咱们内部说不定出了奸细。你可知是谁将你出卖?你在被劫持之前又在哪里?又见过谁来?”

陈龙一番似是而非又半真半假的分析,在越吉的耳中听来,却是十分有道理。陈龙想知道的其实就是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帮助越吉封锁俄何烧戈客栈外围道路,能够随时调动城内兵马的人,到底是谁?

越吉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答道:“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

陈龙道:“真是蠢才!知道你行动路线的,再不可能也是最大的嫌疑人,你最后见的,究竟是谁?”

越吉眼中闪过几丝疑惑,陈龙心中叫糟,难道是自己过于急躁,引起了越吉的怀疑?果然越吉瞄了一眼陈龙道:“这位前辈,路线当然只有两个人知道。但请恕在下无法相信会被人出卖,也许只是在下不慎被人跟踪而已。”

说罢一双眼盯着陈龙,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陈龙面目,问道:“前辈可否见告名讳?也可让晚辈日后报答救命之恩。”

陈龙只好再次以退为进,哼了一声道:“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报恩大可不必,只要能一起帮雅丹统一羌戎狄胡,也算是遂了老夫的心愿。”

越吉听陈龙对雅丹直呼其名,不由心中暗想,只有超越雅丹智慧的前辈,才会在羌族范围内直呼其名,难道这位前辈是雅丹的恩师不成?

越吉越想越对,肃然起敬道:“有前辈在此主持,相信羌胡戎狄的统一指日可待。若能按照雅丹丞相规划,先合力取得雍凉之地,再团结巴氐人夺得富甲天下的益州,则大汉的天下三分,指日可待。”

陈龙心中一震,天下三分这个词何等的熟悉,可是从一个羌人将领的口中说出来,简直令人不寒而栗。能说出天下三分这四个字,雅丹可以说就是西凉羌族的诸葛亮,可惜他是异族之人,自己决不能让他得逞。

陈龙顺着越吉话音,继续说道:“雅丹若能成事,将成为我羌族之真圣人。不过,你若就这样回归天水,恐怕还会被劫持你之人盯上,到时候我不在身边,你怎么破?”

越吉这回不假思索说道:“这个不需前辈担心,韩三公子的一万亲卫羌兵,就在城北庆丰村驻防。我”

说着忽然停嘴,刚才无意中透露了韩三公子驻防在城北庆丰村,这应该没问题吧?

陈龙咧嘴一笑,点头道:“原来庆丰村那边驻防的是韩琼这小娃子,他爹当年可是武艺超群,我还有过一面之缘。你若能躲在他军营之中,自然无事。也罢,趁着黑夜,你赶紧去吧,带上你的族人,先躲起来!”

越吉躬身施了一礼道:“前辈,此处林深茂密,又是黑夜之中,我受此重伤,怕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言下之意,是想让陈龙送他回去。

陈龙心知越吉还是怕再次被人劫杀,装作有些勉强,说道:“也罢,我就送你到林外大路上。切记,这两天形势诡异难测,回去后撤回你所有的盯梢暗哨,先躲进小韩琼的军营里,以保弟兄们万全!”

越吉大喜道:“晚辈遵命!”

陈龙脑中天人交战,到底是跟随越吉回天水,一探韩三公子巢穴,还是回去知会俄何烧戈、再返回大棚里与吕常根据最新情况重新定计,让人煞费思量。如果跟随越吉回天水,固然能深入敌人心脏,说不定有重大收获,但天色一亮,自然不能再保持神秘,一旦身份暴露,反倒打草惊蛇,让敌人有所防备,甚至耽误了救貂蝉的大计。

陈龙思之再三,最后还是忍痛放弃了深入敌营的诱惑,以退为进方是正途,出了树林,陈龙主动告辞道:“此去城中心都是大道,老夫要找你,会在金龙桥岸边第三棵石柱上刻上约见的时间地址!告辞了!”

越吉连忙行礼告辞,只觉眼前一花,陈龙已经没入黑暗不见,越吉心中暗赞,前辈好俊的功夫!

陈龙特意留了个联系方式,实际上是为了防止越吉向自己主动要联系方式,到时候硬是不给,倒是显得不太自然,引起越吉的怀疑。越吉智慧虽低,但能够身居元帅之位,绝不是笨蛋。

暗夜之中,俄何烧戈还在苦等陈龙归来。适才俄何烧戈被陈龙击中腹部倒地,自然是逢场作戏,可陈龙为了效果逼真,也用了几分真力。俄何烧戈揉着痛意未消的肚皮,喃喃道;“这个槐杨,下黑手还真重"

耳旁忽听声音响起道:“俄何烧戈兄弟,你是在念叨我吗?”

俄何烧戈心想又会这么巧的,苦笑着站起身说道:“槐杨兄弟,若说你这一身轻功是自己修炼的,真是打死我也不信。”

陈龙哈哈一笑道:“俄何烧戈兄弟的演技,也是不错的。”两人心照不宣,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欢笑过后,陈龙微微叹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想到韩琼在城外庆丰村驻扎有近万羌兵,是越吉的保护伞。你们白马羌的实力,比那一万羌兵如何?”

俄何烧戈脸色猛地扭曲了一下,吃惊道:“错了!槐杨兄弟,你错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六章 泥足深陷

第五百五十六章泥足深陷

话说陈龙扮猪吃老虎,在俄何烧戈手中救下越吉,越吉对陈龙的身份虽然疑惑,但仍然不小心透露了庆丰村韩三公子的重要信息。

陈龙本以为庆丰村在城外附近,与俄何烧戈说起,不料俄何烧戈大惊道:“错了错了!这庆丰村就在内城北部,因原址被圈进新扩建的城墙,所以还没来得及改过名字。韩琼这一万兵马,竟然就在城内。“

陈龙闻言也吃一惊,若是这一万人就驻扎在城内,几乎没有力量能与之抗衡。难道昨天在外围封锁道路的,就是韩琼?与越吉夜谈的又是谁?

陈龙知道了韩琼的名字,自然在光脑里查找了韩家五虎的资料,韩遂姓韩,韩德也姓韩,难不成这两人还有家族血缘关系?

无论如何,这动荡的天水城迹象越来越明显,已经有了利用百族大会清除异己的陷阱,背后也许是韩遂与雅丹联手,至于是谁利用谁,却不好说。

陈龙深感泥足深陷,又是义不容辞,没想到貂蝉还没救出,又添了一件不得不做的大事。若是放任自流,百族结盟入侵中原,将很快成为中华民族的梦魇。

特战队员们还在跟踪阎行,也许明天会有好消息。陈龙哀叹之余,想起明天还有和姜维的约会,不由强自振奋精神道:“俄何烧戈兄弟,你们白天大可以上街就食,韩琼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屠杀于你。不过越吉回去后,肯定还要找上司汇报,说不定还有诡计,不得不防啊!”

俄何烧戈忽然笑道:“既然已抗过了越吉暗杀诡计,恐怕他们也不会再加害我等。否则雅丹还如何融合两族?我族裔数百部落数万羌人怎会答应?此事我会尽快遣人汇报给迷当大王。”

陈龙想想也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扬眉告辞道:“也好,兄弟我就此告辞。我两日后参加郑玄大会,凡事互相通报,多加小心!”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俄何烧戈显然知道郑玄是谁,闻言说道:“槐杨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兴趣。不过似乎听雅丹提起过,他也要亲自参加郑玄大师的讲经会。”

陈龙心头一震,表面微笑道:“兄弟我是对争夺天水帮主比武招亲的资格感兴趣,所以去碰碰运气。想不到能碰到羌族大儒雅丹丞相,兄弟我恐怕会忍不住出手。”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俄何烧戈陪着干笑了几声,随即正色道:“槐杨兄弟,千万不要小看了雅丹!他的毒计,比黄蜂刺还要毒上几倍!还有,他随身有两个高手护卫,号称昆仑二老,听说武功深不可测,不在韩德之下!兄弟你要小心!”

告别俄何烧戈,陈龙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大棚之中,早已是接近黎明。大棚周边静悄悄毫无人影,越吉的人马早已撤哨,想是因为越吉失踪,无人再对这个孤零零的大棚感兴趣。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铁打的陈龙也感到一丝疲惫,躺倒大通铺上刚想眯会儿眼,吕常早顺着铺位爬了过来,在陈龙耳边低语道:“大部分兄弟,还都在轮班监视阎行和张既的城主府。“

陈龙最关心阎行那边,点头道:“有没有发现有人和阎行接触?”

吕常摇头道:“阎行将自己深锁客栈,连吃饭都是让伙计送到屋里,还没有任何人与他接触。”

陈龙微微失望,但时间还短,只要有人接触阎行,就应该能察觉李儒的蛛丝马迹。再问道:“城主府那边呢?”

吕常忙道:“城主府与张既府邸相连,只隔着一条深巷。但因为占地深广,护卫众多,兄弟们不得不谨慎从事,先在做实地调查,争取早日画出城主府与张既府邸的地图,判断李儒可能的落脚点。”

陈龙微微点头道:“有没有大量采购食品的迹象?”特战队监视敌人动向,自然有一套完善的办法,观察敌人采购食品,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与数灶定人数有异曲同工之妙,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常摇头道:“时间太紧,城主府与张既府邸仆役不下数百人,进进出出货车不少,似乎是在准备什么重要会议的物资,所以当下还无从判断。”

陈龙想起那几车沉重的运送兵器的马车,确实城主府这几天为了准备郑玄讲经大会和百族大会,会调度各种物资,目下的情况,很难从食品货运中发现李儒一行的具体动向。

想起郑玄的讲经大会,陈龙又头疼起来,不要说自己对经学一窍不通,光是听郑玄的名字,就已经觉得玄之又玄了,更何况自己连报名参加的资格还没获得,此事还要去拜托郑甘或者马云禄才能搞定。

吕常见陈龙似乎又在神游物外,躺在陈龙边上居然打起了酣,陈龙一巴掌拍醒道:“你立刻去重新分派人手,除了继续监视原有目标之外,还要监视城北庆丰村韩三公子韩琼军队的动向,另外西北角有一座大宅,也要加强监视,打听一下现在居住的人是谁。”说罢把昨天越吉夜访的大宅地址粗略说了一遍,吕常心领神会,打了几个哈欠,用当地方言的语调道:“槐杨兄弟,这监视的地方越来越多,兄弟们人手快不够了呀!”

陈龙倒是被吕常的垮调儿逗笑了,挥手打发吕常快走,自己也需要休息一会儿,否则疲劳过度反为不美。

吕常领人在黎明夜色中悄悄外出,陈龙终于脑袋粘上枕头,准备摒弃一切信息好好休息,却发现脑中四书五经齐刷刷涌了上来,至于那些郑玄对经学的注解,更是仿佛千万条爬虫,在脑中钻来钻去。陈龙心中哀叹,才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为了争夺马云禄的欢心,获得争夺马云禄的资格,自己还要去恶补玄学,哪有时间睡觉!

满脑袋子曰之后,陈龙终于混沌炖睡着,睡梦中迷雾重重而来,自己能够清晰看见的,只有貂蝉那一双迷蒙泪眼,在迷雾中雪亮亮看着自己,仿佛在盼望着速速回到一生挚爱身边,诉说着千般不舍、万种离愁。婵儿啊,你究竟在哪里?可还安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七章 恶补玄学

第五百五十七章恶补玄学

话说陈龙操劳了一夜,放弃了追踪越吉深入敌穴的诱人想法,最终告辞俄何烧戈,回到大棚中休息,深深慨叹自己为解救爱妻貂蝉而来,却在西凉这个大泥潭中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回归中原无日!

何日挺枪跃马,踏平西凉戈壁?

陈龙一觉醒来,见大棚外天色见亮,想起与姜维的约会,随即起身整理行装,忽闻到浑身酸臭,又摸到下巴上的大胡子,情知已是好几天没有好好洗澡了。见身边静悄悄只有两位特战队员守着门口,知道众队员都在连夜执行监视任务,心中喊了声抱歉,也顾不得许多了,对其中长的较丑一人道:“你在这里看家。”

颜值决定命运,丑的只好看家,帅的也好带出门,也算各司其职。陈龙深感自己有颜值歧视的嫌疑,带着另一个帅帅的队员出了门。顺口问道:“小雨,附近可有客栈?”原来,丑的叫小云,帅的叫小雨。

小雨长的帅,人也灵光,忙道:“有一家,设施颇为不错。不过刚才属下见主公闻衣服上的味道,想是都馊了要洗澡。何必去客栈,不远就有个大澡堂子!”

陈龙闻言大喜,这个小雨能举一反三,提出更好的建议,确实是个会拍马屁的人才,不枉自己带他出来。两人到了澡堂,三下五除二解除束缚,不顾别人鄙夷眼光,扑通扑通跳到大池子里面。

温暖的池水迅速洗刷着连日来的疲劳,陈龙不由闭上眼享受,心里连声对其它特战兄弟们说抱歉,嘴里嘱咐小雨道:“换岗回来的兄弟,你回头让他们轮流来洗澡!”

泡的舒舒坦坦,陈龙闭眼享受之余,脑中光脑又开始恶补经学。根据郑玄所学,初攻《京氏易》,亦称《京氏易传》,乃西汉京房撰写,受于《易》孟喜门人焦延寿,因专言阴阳灾变,故又名《灾异孟氏京房》。

孟喜《易》学以六十四卦分配气候,以卦气言《易》,占验吉凶。焦延寿讲《易》,喜推灾异,以自然灾害解释卦象,推衍人事。东汉班固《汉书》中概括焦延寿的学术道:“其说长于灾变,分六十卦更值日用事,以风雨寒温为候,各有占验。”汉代《易》学流变为术数之学,焦延寿是始作俑者。

京房从焦延寿学《易》,深得焦氏《易》学真谛。他把焦延寿以灾异讲《易》的做法推向极端,到处宣讲,以之干政,使《易》学此一流派在当时声名显赫,对后世影响极大。焦延寿大概看出了京房以《易》干政的危险性,曾不无忧虑地说:“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而最后结局果然不出焦氏所料。

但灾异与政治之间并无因果联系,要想以讲灾异干政,就必须对当时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方面格局有一定了解,洞察其发展变化趋势,能够做出比较准确的预测,再把这些预测与自然灾害、反常天象结合起来,才能为人们所接受。京房不乏这方面的能力。当时“西羌反,日蚀,又久青,亡光,阴雾不精。”京房趁此机会,“数上疏,先言其将然,近数月,远一岁。所言屡中,天子说(悦)之。”(《汉书·京房传》)。

通过讲灾变的方法,京房获得了汉元帝的信任。当汉元帝召见他时,他就趁机对元帝宣讲自己的政治见解,说道:“古帝王以功举贤,则万化成,瑞应著;末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

汉元帝悦之,让京房参与朝政,成为朝廷中枢,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受到权臣中书令石显,尚书令五鹿充宗等人排挤,最终被罗织耸人听闻的罪名处死。

至于六十四卦,是西伯侯姬昌(周文王)被纣王囚禁关押的七年间,在狱中潜心研究伏羲八卦,在八卦的基础上推演所创的,所以又称为周易六十四卦。

六十四卦是由两个八卦上下组合而成。每一卦的均有特殊含意,即所谓爻象,是京房易关键内容,八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纳甲、安六亲等卦象,幅度极为冗长。

再看《九章算术》,是中国古代第一部数学专著,是《算经十书》中最重要的一部。西汉的张苍、耿寿昌曾经做过增补和整理,其时大体已成定本。最后成书最迟在东汉前期,流传的大多是在三国时期魏元帝景元四年刘徽为《九章》所作的注本。

《九章算术》内容十分丰富,全书总结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同时,《九章算术》在数学上还有其独到的成就,不仅最早提到分数问题,也首先记录了盈不足等问题,《方程》章还在世界数学史上首次阐述了负数及其加减运算法则。它是一本综合性的历史著作,是当时世界上最简练有效的应用数学,它的出现标志中国古代数学形成了完整的体系。而郑玄的研究,将算术与周易的结合,更加让人难解。

特别是第九章“勾股”,列明了利用勾股定理求解的各种问题。其中的绝大多数内容是与当时的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提出了勾股数问题的通解公式,而在西方,毕达哥拉斯、欧几里得等仅得到了这个公式的几种特殊情况,直到三世纪的丢番图才取得相近的结果,这已比《九章算术》晚约3个世纪了。勾股章还有些内容,在西方却还是近代的事。例如勾股章最后一题给出的一组公式,在国外到十九世纪末才由美国的数论学家迪克森得出。

陈龙没想到仅仅一本《京氏易》背后,就牵涉到如此多的故事,还牵涉到博大精深的《易》学,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想着从池子旁拔出弯刀,刮去那把难看的大胡子。一睁眼忽见身边空空如也,刚刚还在一旁的小雨怎么不见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八章 玄而又玄

第五百五十八章玄而又玄

话说陈龙连夜操劳,连做梦都睡不安稳,清晨只觉浑身酸臭,想起白天姜维还要来见,说不定还要见到美女帮主马云禄,决定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就算争夺美女帮主也要靠好颜值加分啊。

身边只剩下小云和小雨两个特战队员,陈龙见小雨颜值颇高,遂带着小雨直奔附近的大澡堂,顾不得身边人鄙夷的目光,直接脱光了跳进中央大池。温润的热水如同情人的手抚摸着粗糙的肌肤,陈龙不由闭上双目享受,天地万物瞬间安静下来,陈龙纷乱的思绪终于从脑中退潮,只升起玄而又玄的郑玄讲经大会。

两天后,就是郑玄讲经大会,要想获得郑玄首肯,必须要恶补经学。好在陈龙并非毫无头绪,脑中光脑自然会让自己洞察一切,可儒学经典浩如烟海,易经学说更是玄而又玄,陈龙只有按图索骥,一点一点去参悟郑玄学说。

郑玄初通《京房易》,同时沿袭《九章算术》,确定了易理与算术混合预测政治的学说雏形,这里面的科学道理,还真是一言难尽。陈龙对算术还算能理解,但对易经六十四卦却是一窍不通,更不要说二者结合,正从郁闷中醒来,取过腰刀准备刮一下满脸的络腮胡子,忽然发现浴池里失去了小雨踪影,不由微微一惊。

扭头一看,不由失笑,见小雨正举着一套新买的胡服,笑嘻嘻看着自己。陈龙大喜,这个小雨不但颜值高,马屁也拍的恰到好处,有前途!

陈龙干脆也不刮胡子,毕竟自己要隐藏身份,除了服饰之外,外形也要接近胡人才好,这一把胡子应该是最佳的掩护。

穿上小雨新买的胡服,大小刚刚合适,陈龙有了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难得的是还有一顶怪模怪样的八角帽,带上刚好压住了陈龙的剑眉,让脸型变得圆润,配上一把络腮胡须,不是熟悉的人已经很难分辨出自己是陈龙。

陈龙满意的掸了掸身上的胡服的下摆,重新套上原来的简易筒靴,对小雨道:“你的马屁功夫还差点,下回别忘了量量我的脚号!这靴子也太旧了,哈哈!”

时间尚早,化装成一主一仆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天水城主街。主街上店铺也算繁华,各种烤肉摊子散发着诱人的浓香,各种服色、不同民族的羌人和胡人边喝酒边切肉,高谈阔论间时不时发生一些小冲突,西域文化男人们似乎都是豪气干云,没有人轻易服气,只有依靠武力解决。

陈龙沿路看着这些粗糙的男人,很难想象雅丹依靠什么样的文化才能将他们捏合到一起,如果说中原地区的百家争鸣尝试过许多经世哲学,各有各的道理和优势,而西域地区就还停留在狼图腾或者更原始的节点上,像雅丹这样的野心家还在尝试寻找合适的文化或者创造一种应世的哲学,试图聚拢人气,实现羌胡戎狄统一入侵中原的梦想。从这一点上来说,雅丹也算得上是西凉伟人。

既然那雅丹也要参加郑玄讲经,不知道这些经世哲学,郑玄的学说里是否存在。他不但精通儒家经典,详熟古代典制,而且通晓谶纬方术之学,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至于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和《左传》等,就更是晦涩难懂。古文尚书原指《尚书》的一种本子,后发展为学术体系,传说西汉景帝程姬之子刘余封为鲁王后,为扩大王府,侵占一部分孔子旧居,在屋壁中发现暗藏的《礼》、《论语》、《孝经》、《尚书》等简书,因其字体远在先秦,时人称为蝌蚪文字,号称古文,后世居然还出了伪古文。陈龙对这种蝌蚪文字一窍不通,干脆放弃。

郑玄遍注儒家经典,包括《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历》等,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自己也著有《天文七政论》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为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

其著作陈龙看不懂,但查阅郑玄的著作评价,发现他打通今古文,发明义例,去取谨慎,裁断得当。评论中说道:郑注三礼出,而各家注本尽废。“三礼”之名亦始得确立,此皆归功于郑玄出色之注,郑玄因之而为孔子之后礼学“不祧之祖”。三礼自有郑玄注,使人方能卒读。三礼之学,在整个经学中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极其深远的影响。故孔颖达有“礼是郑学”之说。

但对于郑玄在注经之时采用谶纬之说,后世亦多有批评。反对者站在传统汉学讲究专门和家法的立场上,指责郑玄望文穿凿,全凭臆度,自以为两全,其实却造成今古学两败。持平论之,这种观点自有其合理之处,即郑玄在注经时确有生硬牵合今古文经学的地方,这就是郑学的瑕疵,也正是陈龙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毋庸讳言将是陈龙与郑玄辩论的重点。

郑玄“有济世之略,而审时藏器”,谢绝举荐,选择了远离政治、潜心治学的道路。可是,他这样名扬天下的大儒,难免会沦为政治工具,一不小心就被人利用。所以,雅丹才会如此重视这次郑玄讲学,恐怕也是要看如何利用郑玄的人气。

陈龙与小雨终于回到了大棚附近,远远见小云陪着一条大汉站在大鹏前,正指手画脚的交谈,陈龙大喜道:“伯约,你来了!”

姜伯约回头看见陈龙,也是一喜,忽然觉得陈龙干净了很多,不由笑道:“槐杨兄好精神!刚好城主通知开会,我来晚了!”

陈龙心中一动,想起姜维还有个城吏的身份,可以参与城主府的会议,问道:“伯约兄弟,你们可是开会安排百族大会?我可还没时间去报名,就拜托伯约帮我报上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五十九章 按摩大师

第五百五十九章按摩大师

话说陈龙为了郑玄讲经大会,更为了获得比武招亲的机会,连日来恶补玄学,算术之学还好理解,可那些玄而又玄的易经理论、六十四卦象,搞的陈龙是头晕脑胀,只有放弃。

从大澡堂出来,陈龙有着焕然一新的感觉,而容颜变幻,配上一把大胡子和新买的八角帽,活脱脱一个胡人大佬。陈龙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也曾化身为严白虎,击败罪恶滔天的董卓;也曾化身为龙珠,纵横在强敌环饲的中原;但从未像今天所在的西凉,身边异族环伺,自己能仰仗的只有四大队长和三十多名特战兄弟。

走到大棚之前,一眼看见身形瘦削的姜维正在和小云闲话,心情不由好转,若能收了这个姜伯约,也算是不虚此行。

姜维手中,卷握着一本帛册,材质仿佛是半植物纤维半金属,给人带来古朴神秘的质感。姜维见陈龙近前,感受到他的变化,微笑道:“果然人靠衣装,槐杨兄弟今天与昨天相比,气质可是大不同了啊!”

陈龙哈哈一笑,摆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棚,无处落座就一起坐在一张矮床上,小雨自去对面酒店借一些大碗,泡些粗茶。

姜维似乎想直接打开帛册,展示明王十八枪,却又在犹豫不决。陈龙知姜维细腻,对用家中唯一的至宝换陈龙虚无缥缈的按摩手法,还是心中疑虑。陈龙哈哈一笑道:“伯约,你我虽是异族,胜似兄弟。我早说不要你任何回报,只要伯约站好,我给你展示一下按摩手法。”

姜维想不到陈龙如此豪爽,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拱手道:“如此劳烦槐杨兄了。”

陈龙光脑中早查阅出一套后世的康复按摩疗法,轻松捏住姜维大腿道:“按摩最讲究手法,我的手法第一式叫做拳擦法。”

说罢用双手握空心拳,手指并拢,弯曲关节,拇指扣在食指第二关节的内侧,用手指的第一与第二关键之间的部位,轻轻按压肌肉,进行神经和穴道摩擦。

姜维细心体会,感觉到腿部血液渐渐流通,深知陈龙按摩手法有效,不由信心大增。想起母亲残疾多年,若能用陈龙这套按摩手法加以改善,真是一场大恩。区区明王十八路枪法,怎能与母亲的康复相比。

不提姜维心里意志松动,陈龙又将四指并拢伸直,掌心微微弯曲,令拇指与其余手指成“u”字型姿势,用手指的指腹轻轻捏压小腿,另紧绷的小腿肌肉舒缓下来,姜维感到腿部一身轻松,似乎腿部走路带来的疲劳感瞬间解除。

陈龙见姜维享受按摩,笑道:“这是按摩手法第二式,叫做并指法。”

说着又将手指并拢,拇指张开,从掌心开始微微弯曲,令整个手掌呈“c”字形,利用指腹裹住腿部淋巴节,一边轻推一边按压,疏通堵塞的腿部淋巴。

“第三式,叫做按压法。”陈龙当然没法解释什么叫做淋巴,见姜维眉头舒缓,一拍姜维大腿道:“我还有脚部按摩**,比腿部按压更神奇,要不要试验一下。”

姜维正享受舒筋活血的腿部按压,闻言更加惊喜,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好意思?”

陈龙哈哈大笑道:“小云,赶紧去对面要盆热水!我怕伯约兄弟的脚太臭,哈哈!”

小云见身边还站着小雨,一边嘟囔主公对小雨偏心,一边去要了盆热水,姜维洗净大脚,陈龙将双手搓热,一指头顶在姜维足心的位置,姜维痛的一抽,紧接着一阵酸爽,陈龙口中喝道:“涌泉穴!”

紧接着陈龙用左手搓姜维右脚心,右手搓左脚心,用中指或食指由脚心向脚趾方向做按摩,轮流用手掌反复搓脚心,又搓位于一、二足趾关节后的太冲穴,与搓位于内踝高点与跟腱之间凹陷处的太溪穴,酸爽的姜伯约直翻白眼。

实际上,脚底按摩治病强身的理念在秦汉时期已经十分盛行,《黄帝内经》的足心篇早就有对足疗的论述,称之为“观趾法”。

到了汉朝,名医华佗在“华佗秘籍”中将其称为“足心道”。他研究的“五禽戏”主要功效在于“除疾兼利蹄足”,“逐客邪于关节”,使他成为足道按摩治病鼻祖。

汉代开国皇帝刘邦有洗脚嗜好,《史记·高祖本纪》云:“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足。”这是说刘邦喜欢洗脚,当时还没有专门的脚底按摩师一职,刘邦坐着让两个美女替他洗脚。

脚部按摩在中国经历了各个朝代后,到了唐朝时候传入了日本,成为日本今日的“针灸”和“足心道”。

脚部按摩**因礼教的束缚,在宋朝后期逐渐湮没。后来逐渐传入了欧洲,并在欧洲一度掀起脚底按摩的狂潮;

直到明朝时期,众多的医学家将之视为养生保健的好方法,明代著名的医学家李时珍在《奇经八脉考》中指出“寒从脚下起”,故脚部为治病之根本源泉。药王孙思邈的长寿秘诀之一,便是每天揉按脚底,重点就在涌泉穴。

再到后来,美籍医师利用现代医学方法研究、整理有关此种“区域治疗”的理论,在医学界公开发表后,引起了西方人士的极度重视,慢慢的也开始流行脚底按摩,效果确实非常显著,并逐步形成了一套免服药的"足部反射区健康法"。

所谓足部反射区健康法,实际上就是指足底按摩能显著刺激各部位反射区,使得血液循环畅通,排除积聚在体内的废物和毒素,能够使得新陈代谢作用正常运作,最终达到治疗效果。这些千年的智慧,如今一股脑用到姜维身上,自然令姜维爽到九窍升天。

陈龙终于完成了足部按摩师的壮举,一拍姜维大腿道:“头晕、失眠、厌食、晦暗、疲劳、高血压、便秘,足部按摩无所不治!伯约觉得如何?”

姜维从极度舒爽中醒来,一把将手里的帛册塞入陈龙怀里道:“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按摩法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槐杨兄真乃天下第一按摩大师,可一定要教给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章 一念神佛

第五百六十章一念神佛

话说姜伯约为人谨细,当时头脑一热,答应陈龙用传家之宝明王枪法交换按摩腿脚之法,但临到交换之时,又觉得虚无缥缈。

陈龙明白姜维心意,亲自给他按摩示范,从腿到脚,从上到下一番忙乎,尽显按摩大师风采。殊不知陈龙完全是照着光脑里的教学视频,现学现卖,哪里是什么真的按摩大师?

姜维舒爽之余,方知陈龙按摩技艺超凡,绝非虚假骗人,母亲腿脚康复有望,忙把手中帛册塞到陈龙手中,意求陈龙授予绝艺。

陈龙只觉手中一阵冰寒,知道又是一件至宝,缓缓将帛册塞回姜维手掌道:“伯约,你误会为兄了。按摩之法虽然神奇,但不足以交换你的传家至宝。只要能让伯母有所康复,我情愿免费教给伯约。这枪法帛册,你就收回去吧!”

姜维本意是有些舍不得,如今听陈龙如此说,心头先是一阵感动,接着微微怒道:“槐杨兄当我是什么人?言而无信,我姜伯约誓不为也。”

陈龙知古人最讲究誓言,特别是姜维这一类士子,把名声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想了想道:“不是我看不上这套枪法。实在是为兄我的仙师教授的也是枪法,恐怕我无法在修习明王十八枪。”

姜维闻听,不由释然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以我之见,枪法流派虽多,主要招式却都类似,其它细节尽可互相借鉴。不是我吹牛,马明王惊才绝艳、枪术大成,恐怕这本帛册对槐杨兄的枪法会大有裨益。”

陈龙心中,一直也对这个神仙般的存在感到好奇,自己一直对外界放风,自己的仙师乃是山中神仙,而这个马明王,倒的的确确是天山仙隐。

光脑中对于马明王的介绍,一点儿都不少,可就是因为介绍的太多,让陈龙颇为迷惑,这位天山仙隐马明王,在这个自己穿越的历史,到底是谁?

首先,蚕神马明王。中国民间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蚕神,传说她是一位身披马皮的仙女,在民间也有叫马鸣王菩萨、马明菩萨、蚕花娘娘、马头娘、蚕姑、蚕皇老太等。中国是世界上最早种桑养蚕的国家,对于蚕丝是如何被发现的问题,千古流传着的美丽传说给出了目前最具影响力的答案:“马明王”作为蚕神,影响着人们在蚕桑习俗中生活和生产,堪称“世界丝绸之神”。在古代,蚕神有着重要的地位,劳动人民为了向蚕神表示敬仰,并表达蚕农对来年丰收的美好希冀,所以蚕农们对蚕神进行祭祀,并衍生出许多风俗。可蚕神娘娘是浙江东阳人,似乎与天山过于遥远,也难以想象蚕神同时也是枪神。

其次,马明王是道教的神明。马王爷即马神,一般俗称马王爷,全名叫“水草马明王”,又称“灵官马元帅”。传说长有三只眼,又称“三眼灵光”、“三眼灵曜”。

在中国民间关于马王爷传说很多,他也曾大闹天宫,也曾杀死东海龙王,也曾怒闯阎罗殿,比孙猴子似毫不差,性如烈火,刚直不阿,主持正义,有颗公正的心,豪放不羁,被尊为运元鼎化三十三天金臂圆光火犀大仙,都统王殿治靖卷帘大将军,辅正除邪避瘟使,掌执火府火部使,封山破洞正一灵官都大元帅。居六天火府,主管南极天枢院,部领六天吏兵,降伏天下妖魔鬼怪。

传说马王爷最初是佛殿中的灯芯,因听经开悟,兼具火之精、火之灵、火之阴与火之魂。因罪被佛祖罚下凡尘,先以五团火花托胎于马耳山一户姓马的人家,生下来就有三只眼,降生后三日就骁勇善战,比当年哪叱还要叱诧风云。后来偷偷进入斗牛宫放走了风火两个判官,又取走紫薇大帝的降魔金枪,被紫薇大帝祭起九曲珠镇住杀死。

马王爷一灵不散,又投胎做了火魔王公主的儿子。一降生就左手手掌上有一个“灵”字,右手手掌有一个“耀”字,故得名“灵耀”,拜妙乐天尊为师,得金砖、火旗、火鸦,收神荼(千里眼)、郁垒(顺风耳),被敕封为五显灵官。其后因为与金龙太子闹翻,火烧南天门大闹天宫,几番地狱大战天翻地覆,最后在如来的斡旋下成为真武大帝旗下华光大帝,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陈龙微微摇头,若是这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恐怕一招就将自己击成碎粉。眼光到处,忽见光脑中两条小小记录,一说马明王是殷纣王之子,三只眼的殷郊。另一说,却道马明王乃是西汉之金日磾,字翁叔,匈奴休屠王太子,随昆邪王降于汉,身高八尺二寸,貌甚威严。武帝封为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

这是第一条将马明王与大汉朝联系起来的条文,历史与穿越的时空忽然如此奇妙的连接到一起。若是如此,马明王并非虚构,而是西汉金日磾的后人,武帝功勋之后。

金日磾,字翁叔,初为匈奴休屠王太子,兵败为霍去病所降,随兵进入长安。汉武帝赐姓为金,封御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领兵平定叛乱。后元二年,汉武帝病重时,随从霍光接受顾命,辅佐太子刘弗陵,封为秺侯。汉昭帝即位后,用心辅佐,鞠躬尽瘁。始元元年去世,时年四十九岁,谥号为敬,得陪葬茂陵。

元狩二年春,汉武帝派遣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骑兵一万,自陇西出发北击匈奴,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切断匈奴右臂,执浑邪王子,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

至夏,霍去病经居延及小月氏攻祁连山浑邪、休屠二王,使他们遭到惨重打击。同年秋,匈奴单于因浑邪王屡为汉军所破,伤亡数万,怒不可遏,欲召诛浑邪王。浑邪王便说服休屠王共同降汉。

而休屠王因其部损失不大,估计单于不会杀他,后又中途反悔,浑邪王便杀了休屠王,其众四万余人降汉。汉武帝封浑邪王为列侯。

金日磾因父亲被杀,无所依归,便和母亲阏氏、弟弟今伦随浑邪王降汉,被安置在黄门署饲养马匹,时年仅十四岁。

汉武帝一次在宫中宴游欢乐之极,诏令阅马助兴。当他看到一个体形魁伟、容貌威严、目不斜视的青年牵着膘肥体壮的骏马从殿上走过时,感到很惊讶,就问起这个牵马人的情况。当汉武帝得知金日磾为休屠王之子后,就拜他为马监。之后升迁为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

金日磾亲近汉武帝以后,不曾有过失,汉武帝很信任宠爱他,赏赐累积千金,汉武帝外出,他就随侍车驾;在宫中,金日磾就侍候身边。一些贵戚在私下怨恨,说:“陛下不知道在哪得到一个匈奴小儿,反倒十分看重他。”汉武帝听说后,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厚待他。

金日磾的母亲教诲两个儿子,很有规矩,汉武帝得知后很赞许。他母亲病死后,汉武帝下诏在甘泉宫为她画像,题名“休屠王阏氏”。金日磾每次看见画像都下拜,对着画像涕泣,然后才离开。金日磾的两个儿子都被汉武帝所宠爱,是汉武帝逗乐子的弄儿,常在皇上身边。有一次,弄儿从后面围住汉武帝的脖子,金日磾在前面,看见后生气地瞪着他。弄儿一边跑一边哭着说:“爹爹发火了。”汉武帝对金日磾说:“干嘛生我弄儿的气!”后来弄儿长大,行为不谨慎,在殿下与宫女戏闹,金日磾正好看见,厌恶他的**,于是杀了弄儿。这个弄儿就是他的长子。汉武帝得知后大怒,金日磾叩头告罪,把为什么杀弄儿的情况一一说出。汉武帝很哀伤,为弄儿掉泪,后因此对他以礼相待。

马何罗兄弟策谋造反,金日磾发现他们神情异样,心里怀疑他们,暗中独自注意他们的动静,与他们一同上殿下殿。汉武帝还未起床,马何罗袖藏利刃,从东厢而上,看见金日磾,神情大变,跑向汉武帝的卧室,不料撞到宝瑟,摔倒在地,金日磾得以抱住马何罗,随即高声呼喊:“马何罗造反!”汉武帝从床上惊起。侍卫拔刀想杀马何罗,汉武帝恐怕伤到金日磾,阻止他们不要用刀杀。金日磾揪住马何罗的脖子,把他摔到殿下,侍卫才能捉住捆绑起来,彻底审讯,最后都伏法受诛。金日磾因此以忠诚笃敬、孝行节操而闻名。

金日磾自从在汉武帝身边,几十年从不用目光直视汉武帝。汉武帝赏赐给他宫女,也不敢亲近。汉武帝要把他的女儿纳入后宫,金日磾不肯。金日磾的为人就是像这样笃厚谨慎,汉武帝认为他的行为特别奇异少见。

后元二年,汉武帝病重,嘱托霍光辅佐太子刘弗陵,霍光要谦让给金日磾。金日磾说:“我是外国人,那样将让匈奴轻视汉朝。”于是就成为霍光的助手,霍光把女儿嫁给金日磾的嫡子金赏,金家几代从此隆恩不绝。

陈龙查到此处缓缓点头,仰望金日磾之忠义无双,倾慕霍去病之英勇无敌,心中思潮起伏,终于对耐心守候的姜维说道:“这帛册我万万不能接受,但承蒙兄弟如此盛情,请为我打开帛册一观明王十八枪,于愿足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一章 明王枪法

第五百六十一章明王枪法

话说一念成神,一念成佛,一念也能成恶魔,人生际遇,往往只在一念之间。陈龙光脑里查马明王身世,竟然惊现好几个不同结果,最有可能的却是汉武帝身边异族名臣金日磾后人。

陈龙心中升起无限感慨,金日磾身为匈奴王室后代,却能成就忠义无双之美名,正是因为一念尽忠,再无华夷之分,终成为大汉朝一代名臣。而霍去病领区区一万骑兵降服整个匈奴,更是令人遥想大漠、仰望先贤,而致血脉贲张。

姜维见陈龙眼神朦胧,有些神游物外,哪里知道陈龙脑子里还装着超级光脑,轻轻咳嗽一声,已经将帛册打开。刹那间大棚里金光四射,吸引了陈龙的目光,仔细一看,见帛册打开了一角,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块金箔。

陈龙顺口赞道:“果然是至宝,连接册页的竟然都是金箔!”姜维微笑道:“槐杨兄有所不知,这马明王虽然深居简出,生活上可是最讲究情调,在许多人眼里看来,甚至是奢侈。当然,用金箔接驳册页,也说明对这本枪法秘笈的重视吧!”

陈龙点头赞道:“明王十八枪必然是马明王一生心血结晶,这个毋庸置疑。为兄我但求一观足矣。”言下之意,还是绝不会收下姜维这传家之宝。

姜维当然听出了这弦外之音,也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继续打开卷着的帛册,先是露出一段文字,上面八个大字开篇写道:“火德显圣,金枪降魔。”

陈龙心中大震,本来查过光脑,自己已经认为马明王就是金日磾的后人。可是这八个字,却似乎在明明白白诠释着道教护法元帅马王爷的形象。马王爷本尊就是灯芯,所以得到火德,三只眼为火之精、火之星、火之阳,是火神的象征。而他使用的武器,就是一根降魔金枪。

陈龙震惊之余,想想既然自己能穿越,为何马明王不能是马王爷,不由仔细看向帛册开篇小字,只见小字仿佛注解般写道:“吾自深入不毛,取八十一峰火珠精,盗九龙尊者镇妖枪,被困九曲秘境之中,天缘拜天山大妙天尊为师,重新修炼至宝,得丈二金枪一杆。吾修火德,得其精华,金枪浴火,降妖伏魔。”

陈龙心中更惊,这金枪浴火,就像自己的飞龙枪搭配团息功,必定是威力非凡。若是马明王真的是凡界仙人,只希望他能飘然尘世之外,不要阻止自己统一中华。

帛册再展,却出现了第一幅图画,却是一名身形高大健美的道袍青年,眉目十分清秀,肤色雪白,手中一杆长长的金枪,金枪浑身散发着妖异的火焰。陈龙心道好漂亮的马明王,却见姜维手腕一抖,长长的帛册瞬间在陈龙眼前展开,仿佛展开了一部动画,画中人一招一式,瞬间将一套枪法演练完毕。

姜维一催体内内力,那帛册在空中飘舞,竟不落下凡尘,配合着微风吹动,接驳用的金箔反射阳光,如同珠光宝册般光芒四射,十分华丽,四围映照,破烂的大棚一瞬间金碧辉煌。陈龙却不敢分心,数了数枪法画册,果然一共是一十八幅枪法图。

见陈龙看的认真,姜维以为陈龙被明王枪法吸引,哈哈笑道:“槐杨兄,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枪法秘笈,也是你这般模样。只要兄台喜欢,尽可以留下慢慢欣赏。”

陈龙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挥手将帛册卷起,仍塞入姜维手心道:“有此超等秘笈辅助,伯约的枪法一定是出神入化。可惜我还没机会请教。”

姜维惊讶的拿着重新入手的秘笈帛册,轻语道:“槐杨兄!你怎么就那么看不上我姜伯约的宝贝吗?”言下之意,陈龙再三不收明王枪法秘笈,已经近乎对姜维的侮辱。

陈龙知道姜维误会,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伯约兄弟不要误会。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决不能无功而受禄。虽然兄弟的盛情难却,真正的原因却是我自有枪法仙师,刚才那明王十八枪,为兄不客气的说,看一眼就明白了。只是有个问题,那些枪上布满的火焰,伯约兄弟也已经修炼大成了吗?”

姜维闻言,仿佛脑中炸开一朵***,脱口大叫道:“什么嘛!怎么可能!这明王十八枪,你……你看一眼就明白了?”

要知道姜维心中的震惊,实在是难以抑制,自己一生修习明王十八枪,才有如今这点成就,还没有练出哪怕一丝火苗,更不用说金枪浴火,可整套枪法却被陈龙说的如此不堪,真真是令人愤怒。

姜维热血上头,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槐杨兄是这样一个人,算我看走了眼。可笑我姜维太过愚笨,练了十几年,仅仅练成了枪式,连一朵火苗也没有练出来。按摩**你尽管留着自用吧,我相信我的母亲宁愿她继续残疾,也不会希望我这样被人耻笑。”

陈龙见姜维愤怒,知道误会渐深,心道姜伯约啊,你可知道我脑中光脑,还带有强大的扫描功能?刚才短短一分钟,自己早就将明王的枪法秘笈图册,尽数扫入了光脑储存。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陈龙见姜维转身欲走,心想此时不降服姜维更待何时,微微一笑道:“姜伯约!你既然不信,若是我现在就将明王十八枪枪式在你面前使出来,你又该如何?”

姜维已经走到大棚门口,闻言瞬间停住,扭头瞪着大眼,看怪物般看着陈龙道:“你若能演练出明王十八枪,我姜姓倒过来写!”

陈龙身形一动,从墙边抄起一根寻常花枪,摆了一个门户,正是第一幅图上马明王持火焰金枪的模样。陈龙本就英俊高大,配着合体的瘦身胡服,起手式竟与图册上的青年马明王有九分相像。

姜维心中一阵热血翻腾,只听陈龙笑道:“若是我演练出明王十八枪,姜伯约你可愿做我的跟班小弟?”

姜维见陈龙满脸坏笑,怒目横眉重重点了点头道:“若是你真的看一眼就能领会明王枪法,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未落,陈龙早已将花枪倒竖,演练出明王十八枪第二式,紧接着第三式、第四式……招式只间衔接流畅紧密,正是如假包换的明王十八枪枪法。

须臾间十八式演练完毕,陈龙意犹未尽,竟然倒着又将十八式枪法演练了一遍,这一回已经不是徒有其型,因为招式反向连接,登时诞生了许多招法新意。可以说,陈龙一边根据光脑中图册加以演练,一边已经加入了新的枪法元素,若是让陈龙再多演练几个月,恐怕就要创出另一套领悟出来的明王十八枪了。

姜维看的舌头差点没掉出来,目瞪口呆看着陈龙演练枪法,许多以前想不通的招式居然在此刻融会贯通,而不同招式的连接之间,仿佛更有新意。须臾间陈龙一套枪法使完,姜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大叫道:“槐杨大哥!小弟姜伯约,情愿一生为大哥执鞭坠镫,请大哥收下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二章 子龙战吼

第五百六十二章子龙战吼

话说西凉天水城中,陈龙读秒演练明王十八枪,使姜维惊为天人,终于全身心认了陈龙这个大哥。而与此同时,离合肥城百里外的六安县郊野,一支万人骑兵队云朵般掠过山麓间长草覆盖的长坡,惊奇无数不知名的飞鸟,黑压压围绕着周边丛林飞舞。

万骑中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箭头般高速冲刺在马群前端。白马上端坐一名银盔将军,白色战袍在身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手中挥舞的银枪微微旋转,正打出全军休息的信号。

身边的护卫立刻散开,原地休息的吼声四处响起。马队立刻速度缓下来,以小队为建制觅地休息,外围迅速布置了警戒哨,显示出极高的训练度。

骑兵们纷纷坐倒在地,就怀中掏出炒米干粮,就着水袋大口大口吞咽起来。从昨晚到现在,这些骑兵马不停蹄奔驰了二百余里,也着实该歇歇了。

白马将军下马靠在一颗大树上,喝了几口凉水,只觉干渴的喉咙一阵刺痛。身边一匹枣红马四蹄一个急刹,一人下马欢声叫道:“子龙,咱们已经冲过汝南,接近六安县境了。”

原来,白马将军正是宛城军团长官,青龙之主的好兄弟,青龙军第二号人物赵云赵子龙。见来人下马,赵云点头问道:“高将军,袁术的部队还在屁股后面跟着吗?”

高将军将手中枪插好,走到赵云身边微笑道:“子龙,放心吧,我的新陷阵营在后面压阵,保证让韩暹、杨奉的部队无从下嘴。”

高将军正是陷阵营大帅青龙名将高顺,自从老陷阵营瓦解之后,高顺低调投降青龙军,训练了一支陆军和骑兵混合兵种的新陷阵营,配合青龙军更好的制式装备,又是一支铁军。而从部队移动的速度和机动性能上来看,更胜老陷阵营。

赵子龙听到韩暹、杨奉的名字,不由回忆起昨晚领兵跨越汝南郊野。汝南本就由袁术控制多年,而自己想要从宛城奇袭合肥,一定要借道汝南。汝南守将韩暹、杨奉,都是能征惯战的宿将,若是正面堵截,恐怕主公奔袭合肥的计划就会中途受阻。若是不能拿下合肥,庐江、江夏、江陵都将暴露在曹军铁蹄之下,长江防线将全面崩溃,更不用提关门打狗,消灭围困庐江的五路曹军。

正史中,韩暹、杨奉却是因护送汉献帝回洛阳而天下知名的人物。韩暹本为黄巾起义军余部白波军将领,后受原白波军将领的兴义将军杨奉招纳,引军前来护卫汉献帝东归洛阳,因功受任大将军,领司隶校尉。此后居功自傲、扰乱朝政,献帝为曹操接向许县后,韩暹失势,随杨奉投奔袁术。袁术攻打吕布,韩暹又投向吕布,助其大破袁术。同年韩暹与杨奉于吕布授意下进犯刘备,杨奉被刘备诱杀,韩暹欲出逃并州,中途为杼秋县屯帅张宣所杀。

而历史已经因陈龙穿越而改变,汉献帝也不再需要东归洛阳,此刻韩暹、杨奉还是袁术手下大将,韩暹为伪帝任命的汝南太守。

昨夜赵云的奇袭大队,原计划就是快速穿越袁术的地盘,避免与袁术翻脸,被拖延迟滞在汝南,耽误奇袭合肥城的计划。赵云这支骑兵,距离合肥城最远,却是在诸葛亮的计划中唯一一支可能到达合肥城下的部队。

韩暹、杨奉坐镇汝南,侦骑发现集结在边境的赵云部队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袁术称帝以后,早就是全民公敌,全境的将士都有一种紧张和压迫感,就怕某一天醒来青龙军或者曹操军杀到眼前。

昨夜,昨夜青龙骑兵忽然动出,直扑汝南治所南百里外的淮河谷而来。韩暹、杨奉本意是按兵不动,坚守待援,却发现赵云骑兵并非直奔汝南城而来,线路似乎南偏,朝向弋阳县境。

杨奉命韩暹守城,自领一军直奔淮河谷,一探青龙军动向。正史中,杨奉初为白波军手下将领,后跟随凉州军阀李傕,出道比韩暹早的多。

后李傕杀死樊稠,并与郭汜举兵相攻。在双方的一次交战中,李傕方军势不利,李傕的耳朵更是被乱矢击穿,杨奉见势引兵前来救援,将郭汜军击退。后杨奉与李傕军军吏宋果等合议谋杀李傕,不料事情泄露,于是引兵反叛李傕,使得李傕的军势有所削弱。

镇东将军张济自陕县赶至和解李傕、郭汜。汉献帝怀念旧京洛阳,于是派人恳请李傕要求东归,往返十趟才得到允许。当年七月,献帝出长安,杨奉被拜为兴义将军,并与郭汜、杨定、董承随汉献帝车驾一起东归。行至十月,郭汜突然反悔,想挟持献帝至郿县,杨奉等不予理会,郭汜使其下将领伍习趁夜烧毁焚烧学舍以威逼献帝,杨奉与杨定引军同郭汜交战,击败郭汜,郭汜恐怕有变,弃军逃命。

献帝车驾进至弘农郡华阴县,杨定诬陷驻守于此的将军段煨谋反,引兵攻其营,但久攻不下。此时李傕与郭汜等人借口出兵救援段煨引兵前来,实欲劫回献帝。杨定为郭汜军所阻,转而出逃荆州。张济因与杨奉、董承不合,亦引兵会合李傕、郭汜前来追赶献帝。十一月,双方在弘农郡东涧大战,杨奉和董承战败,死亡的百官、士卒不可胜数,女眷辎重,皇室的各种器物典籍全部被丢弃。

王师败绩,汉献帝唯有露宿在曹阳的田野中。杨奉和董承于是假装向李傕等人求和,暗地里派遣使者前去河东郡招纳白波军将领李乐、韩暹、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得到数千骑兵,凭此大破李傕等军,斩首数千级,献帝车驾得以继续东进。董承、李乐护卫左右,杨奉则与胡才、韩暹、去卑断后保护献帝车驾。

十二月,李傕等再一次引军前来追赶,双方再一次大战,杨奉等战败,百官又一次惨遭大规模的杀戮。从东涧开始四十里当中攻杀连续不断,献帝的车驾好不容易才到达陕县。当时遭难之后,虎贲羽林卫士不满百人,李傕、郭汜的兵士绕着献帝的营寨大声呼喊,众人都有离去的心思,杨奉和董承担心夜长梦多,护卫献帝趁夜渡过了黄河。经河东郡大阳县时,河内郡太守张杨也加入了护卫车驾的行列。行至安邑县,献帝派遣太仆韩融至弘农郡,向李傕、郭汜等求和,李傕这才放回公卿百宫,也归还一些宫女家眷,以及皇室的车驾器物服饰。

公元一百九十六年七月,献帝的车驾终于辗转进入洛阳,杨奉出屯梁县护卫洛阳,韩暹和董承则留在京中守卫皇宫。八月,杨奉被汉献帝拜为车骑将军,并得以假节钺。

在护送献帝期间,杨奉与韩暹、董承、张杨因相互间意见对立而变得不和,韩暹有勇无谋,发生了攻打董承的内讧事件。杨奉虽然在诸将之间兵马最强,但缺乏外援。恰逢此时兖州牧曹操平定了兖州内的黄巾军,派遣使臣向当时仍在河东郡的献帝发来慰问。心向曹操的议郎董昭于是以曹操的名义写信给杨奉,向杨奉表达了合作的意思。杨奉收到信后十分喜悦,对各位将军说道:“兖州的军队就驻扎在附近的许县,他们有兵有粮,国家应当依靠仰仗他们。”六月,杨奉与众人一同上表荐举曹操为镇东将军,并让其继承父亲曹嵩的爵位为费亭侯,借此拉拢曹操。

到达洛阳后,韩暹居功自傲、为所欲为,董承忧虑之下便秘召兖州牧曹操勤王。曹操于是入朝进贡,趁机奏报韩暹、张杨的罪过。韩暹惊惧,单骑投奔屯兵于梁县的杨奉。与此同时,董昭向曹操建议将献帝迁至许县,并为其策划计策,托词京城缺乏粮食,为使粮食运输方便将献帝暂时移至离许县较近的鲁阳县。同时不断派遣使者给杨奉送上礼物,以麻痹杨奉,杨奉果然轻信托词,放松了警惕。九月,献帝在曹操护卫下前往许县,此时杨奉才醒悟过来,自梁县出兵想要劫回献帝,但为时已晚。杨奉与韩暹于是引军到颍川郡的定陵县劫掠骚扰,曹操不予理睬。十月,曹操出其不意突然攻击杨奉位于梁县的军营,杨奉、韩暹失去立足之地,只好向东投奔袁术。

正史中,韩暹、杨奉投奔袁术之后,最后再次反叛投降吕布。而这段陈龙穿越的历史,韩暹、杨奉阴差阳错,扔在袁术手下为武将,负责镇守汝南门户。

杨奉能征惯战,武艺出众,而谋略智慧,更在韩暹之上。这两人都是自私自利之辈,从不拒绝择机反叛,本就不那么忠于袁术,如今杨奉已经闻出了袁术灭亡的气息,自立为王之心早在蠢蠢欲动。

杨奉领一支军趁夜一路向南,打起火把,迤逦来到淮河岸边。惊见对岸无数火把,迅速向东而去,蹄声轰隆,隔着宽阔的淮河也清晰可闻。杨奉引军沿河而走,下游两里处就是跨河木桥,若是青龙大军渡河,自己正好守住桥头狙击。

跨河木桥渐渐清晰,杨奉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倏地勒住战马,下达了全军停止前进的命令。属下不知何意,见杨奉将军呆呆望着木桥之上,都顺着他目光,运足目力看了过去。

景物渐渐清晰,本应一片黑暗的木桥之上,却仿佛有白色征袍飘飘,白马轻轻踏了一下铁蹄,发出哒的一声脆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杨奉戟指叫道:“桥上何人?阻我大军?”

桥上白马将军银枪紧握,忽然在黑暗中爆出一团白色火焰,火焰随枪飞舞,立刻黑暗中一条小白龙活灵活现,照亮了白马将军英俊的面庞。

杨奉和身后的士兵齐刷刷大惊失色,此人如此内力,怪不得敢独守桥头。那白马将军银枪忽停,小白龙神乎其技的悬浮在夜空之中,舌战春雷一声战吼道:“呔!对面的将军听了!我便是青龙战将常山赵云赵子龙。今欲借道出兵,自然相安无事。若要阻拦,今夜就让你们死在桥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三章 百密一疏

第五百六十三章百密一疏

话说袁术旗下汝南太守杨奉领军沿淮水夜巡,眼见对岸的火把如流水般沿河东去,知是青龙军骑兵深入汝南县境。杨奉见对岸的骑兵只顾赶路,疑惑青龙军似乎意不在汝南,决意封锁淮水木桥,以观其变。

赵云在对岸,早望见对岸一片火把,知是袁术汝南军来到。黑夜之中,黑魆魆的木桥延伸到黑暗之中,但闻淮河水湍流之声,赵云手中银枪一揽,让手下只管向前,自拨白龙马上了木桥。白衣飘飘,冷冷看着对岸火把接近。

杨奉纵马来到桥边切近,只见桥头之上,黑暗中一人一马,似乎是黑夜镌刻出的白马精灵,视自己身后滚滚而来的火把如同无物,杨奉心中暗惊,一声唿哨,停马喝道:“对面的可是青龙战将?何故犯我汝南疆界?”

话音未落,桥头小白龙乍现,活灵活现如同悬浮夜空,照亮一方天地,倒映在乌黑的淮水中。空气中只闻一声战吼,如同平地起了一个焦雷:“呔!对面的将军听了!我便是青龙主将常山赵云赵子龙。今欲借道出兵,自然相安无事。若要阻拦,今夜就让你们死在桥头!”

战吼声如龙吟魔音,显然加持了上等内力,杨奉身边众将,只觉双耳鼓嗡嗡作响,火把光齐刷刷向后一闪,不由得相顾骇然。当年宛城一战,谁不知赵子龙威名,杨奉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敢发出群攻的命令。

上百骑兵从杨奉身后围拢而来,却被银枪小白龙堵在桥头,杨奉如同木胎泥塑,袁术军一时间鸦雀无声。

空气仿佛凝固,赵云身后的青龙骑兵,却如同流水般向东而去,一刻也不停歇。眨眼之间,赵云身后隆隆蹄声渐远,最后一抹火把光终于绕过山脚不见。

赵云耳听八方,心知青龙军已全体越过木桥区域,汝南军势不能阻挡。赵云脸上浮现一抹微笑,银枪平平一扫,小白龙立时绕体一周,归于黑暗不见。赵云一拨马头,白龙马四蹄旋转,返身扬蹄得得而响,旋踵间没入黑暗。《淮南子·兵略训》云:“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也。”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诗赞赵云曰:“白光罩体白龙飞,银枪白马镇重围。三十二年真命主,青龙神将显神威。”又有诗赞曰:“八面威风杀气飘,擎王保驾显功劳。非干青龙多洪福,正是将军武艺高。”

赵云一骑绝尘而去,杨奉终于松开了紧握刀杆的双手,只感觉手心粘哒哒冷汗岑岑,手指节因为刚才握的太紧,此刻松弛下来,立刻传来一阵剧痛。难堪的沉默之后,杨奉低沉的嗓音响起:“全体过桥扎营!”

青龙军突袭骑兵通过汝南县境之后,将陷阵营人马置于后队,赵云麾下骑兵以及高顺、高览两员虎将,都在先锋骑兵队,一路迅速向前,直到六安境内这片树林,方才传令休息。

六安距离合肥城不过百里,此时早先派出的侦骑已经开始纷纷回报,六安四围北面、西面都很平静,东面的北淝水周边也没有发现曹军大队。只有南面九华山金鸡岭与外霍岭之间的金寨谷之中,喊杀之声不绝,似乎是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赵云浓眉皱起,诸葛军师军令之中,早已言明他的部队唯一的目标,就是迅速到达合肥城下。就算是诸葛军师亲自被围困在金寨谷中,也不允许自己分兵南下。

身边的高览开言道:“怪不得号称合肥西大门的六安没有重兵把守。原来被吸引到了南郊的金寨地区,却不知是哪一支部队?希望他们平安。”高览自从追随陈龙离开河北,就到了老熟人赵云旗下学习武艺,带兵的经验迅速增长,已经成为赵云麾下的副军长。

高顺也叹息道:“可惜根据军师命令,咱们不能前去相救。”

赵云道:“军师飞鸽传书所言,周边的部队,只有我军距离最远,却最可能最快到达合肥城下。而只要我们奇袭合肥成功,其他部队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高览道:“曹孟德用兵老谋深算,若不是咱们宛城和合肥之间距离遥远,还隔着袁术的汝南,绝无可能出现在合肥,恐怕也不会让曹操漏算。”

赵云点头道:“北面有关羽、太史慈骚扰,南面有孙策、诸葛军师缠斗,金寨谷这支部队,恐怕是戏志才军师派来吸引六安驻军的,好让我们没有障碍的通过六安,进入合肥城下。曹孟德百密终有一疏,胜利必定是我们的。”

高顺点头道:“诸葛军师算无遗策,志才军师也是高瞻远瞩,我军真应该趁曹军六安重兵拦截志才军师部队的空挡,迅速进入合肥城下。”

赵云点头道:“根据情报,渡过北淝水之后,离合肥城不过五十里,若是能沿水路,可直接到达合肥城下护城河。传我将令,饭后一刻立刻出发。前军侦骑,立刻查看北淝水中船只。若船只不足,还需选择陆路,目标合肥城北曹军西大营。”

话分两头,六安西南郊乃是险峻雄奇的九华山山麓,此处山地错落、险峰插云、怪石嵯峨、幽谷深邃,即使金鸡岭和金寨谷已是山体余脉,却仍然深谷回环,道路难行。曹操布置在此的重兵,正是大将夏侯渊和大将李典。戏志才为吸引六安兵力,明知此路凶险异常,仍分兵一万,直奔六安,两军在金寨谷相遇,展开一番大战。

青龙军领军的乃是第三军团三师长士燮之子士徽。此子稳重谨慎,用兵颇有乃父之风,被戏志才委以重任。士徽领兵北进,在金鸡岭假装中伏,依托山岭密林与夏侯渊和李典的重兵展开游击战,成功吸引了整整八万曹军。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夏侯渊和李典绝没想到,六安曹军身后的防守空挡,已经被长途奔袭的赵云利用,擦着李典的部队越过了六安县境,直奔北淝水沿岸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四章 城西大营

第五百六十四章城西大营

话说赵云的奇袭部队在黑暗中一路狂奔,沿淮河大宽转穿越汝南郡和弋阳县之间的郊野,随即在罗山县转向东南,穿越磨盘山和金鸡山之间的峡谷,横跨宽阔的灌水浅滩,经固始县擦着西九华山边缘一路向前,终于抵达离合肥不过百里的六安县。

天色已经大亮,赵云兵团一路狂奔二百余里,并未遇到抵抗,在六安郊野密林中稍歇,用些干粮食水。侦骑回归之后,汇报了金寨附近战况,显然正是戏志才安排的骚扰之兵,吸引了李典和夏侯渊的整整八万伏兵。若是曹孟德的布置全盘得逞,合肥这个陷阱就会吞噬掉不知多少青龙军。

按照诸葛亮的既定战略,赵云军团不可在路上有任何耽搁,必须第一时间奔袭到合肥城下,利用现在城内只有五千守兵的空档期,一举拿下合肥城。奇袭合肥得手之后,赵云必须坚守待援一个月以上,占领合肥粮仓,彻底卡断曹军的运粮路线,让庐江附近的二十多万曹军断粮后,不得不与周瑜的部队打攻城消耗战,最后饿死在大别山和巢湖之间的泥泞沼泽地带。

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将近完成了大半,赵云军团移动的路线上,已经没有了一个曹军。最后这个一百里,只要赵云军团一发力,水路利用北淝水可直接到达合肥城护城河,陆路上一马平川,骑兵可几个冲锋,直接攻击到合肥城墙下。

淝水又作肥水,源出肥西县、寿县之间的将军岭。淝水被将军岭分为二支,一支流向西北者,经二百余里,出寿县而入淮河;一支流向东南者,经百余里注入巢湖。历史上有名的淝水之战中的淝水就是指南淝水,淝水也为合肥的护城河提供了天然的源头。

赵云大军用过食水,再次上马,擦着李典后军,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合肥南郊的丘陵地带。虽然离李曼成的大军不过几十里,但地势掩映,李典的部队又被士徽的青龙军吸引注意力,赵云的奇袭部队还是逃过了曹军侦骑的目光。

入夜,离合肥还有五十里的一个小山坳之内,数不清的青龙军正忙碌着砍伐树木,制作攻城云梯和器械。这一片低矮的椿树林中,生长着不少高大一些的柏树、松树,都被青龙军砍倒,用于制作云梯。今夜过后,明日凌晨时分,就是预定的奇袭攻城时刻。北淝水之上由于缺乏船只,只能派出几船侦查兵进入护城河,水路强攻已经被赵云放弃,全军渡过北淝水,只能在陆路强攻。

骑兵虽快,却无法逾越宽阔的护城河与高高的城墙,所以赵云与高顺、高览早就计议已定,还是要利用情报中明确指出的,合肥北城外空出的西大营。若是能在黎明之前,在西大营中布置好攻城的兵力,说不定能在合肥城北门开启的瞬间,利用骑兵的速度一举攻取城门。若是失败,也只好就近架设云梯攻城。

西大营对面的东大营一直有曹军进驻,应该是专门接应粮草运输线的临时部队,人数不详,但城内守军与城外守军汇总,也不会超过八千人。

情报源源不断从回报的侦骑那里传递回来,赵云见云梯数量虽然不足,但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遂一声令下,人衔枚、马摘铃,大军就这样步行了三十余里,穿过湾汊纵横的三十岗地区,部队右侧就是黑魆魆的合肥城剪影,小山岗下就是黑压压的西大营,不见一丝灯火。

从小山岗下山,撬开围拢西大营的藩篱,赵云的部队进入后,迅速分散到一个个矗立无人的营帐之中,战马也被隐藏到营帐中喂一些草料。

这个合肥城西的大营,原本就是李典部队的藏兵之所,曹操用其作为一支奇兵,随时封锁六安至江夏之间的通道。按照曹操的战略布置,这回对长江上的庐江和江夏都是志在必得,至少能够攻略其一,掌握长江上的出兵口岸,训练强大的水兵,纵横长江沿线。

五路强兵镇压庐江之后,黄祖顺利归降,曹操亲自领军,并集合夏侯惇、许褚,直奔江夏而去,合肥到江夏这条通道的布防,就交给了李典李曼成。曹操还不放心,又暗地里在麻城布置了夏侯渊的重兵,保证就算他自己打了败仗,也足以逃回合肥。

曹操本是算无遗策,对合肥城的安全也是非常重视,可惜为了彻底压制庐江郡和江夏郡的青龙军和江东军,将兵力过多的用在了前线,最终还是百密一疏,漏算了赵云部队从宛城能够长途奔袭,穿越汝南郡实施奇袭合肥的计划。虽然赵云长途奔袭的部队不过万人,可是人人都是精锐,即使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战斗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赵云军团无惊无险进入西大营,又派出侦骑,到道路对面的东大营打探。东大营虽有灯火,但静悄悄并无动静,赵云安排了两千弓弩手和一千骑兵,由高览带领,就埋伏在西大营寨栅之内,专门对付东大营的曹军。

黎明前的黑暗终于来临,青龙军攻城的五千骑兵和两千攻城部队开始在黑暗中集结。骑兵自然是赵云带领,骑手全副武装,都站在马匹边上,尽量不发出声响。两千攻城部队交给了高顺的陷阵营,整整齐齐都趴在了云梯边上,所有人马都在等待赵云出发的命令。

远远已经能听到合肥北城城头上的打更的锣声,北城这一侧并非曹军防守的重点,城外又有大营驻军,因此并非防守的重点。天色渐亮之际,对面的东大营还是死气沉沉,守城的士兵已经上了城头,一阵绞盘的牙牙声响过后,北城外的吊桥已经缓缓开始下降。

昨夜沿北淝水进入护城河的侦察兵,早就在场外的疏林中等这一刻,迅速在城外点燃了一堆牛粪作为信号篝火,干牛粪里面有大量的粗纤维,燃烧后形成细细的一缕黑烟,在渐亮的天色中十分明显,却又不会引起城头士兵的怀疑。

吊桥缓缓落在护城河对岸,随后城门渐渐打开,几个士兵走到吊桥尽头,架设好路障守卫。此时此刻,城门下不到一个小队的守卫,城头上也不过寥寥几个瞭望兵,而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最佳的进攻时机终于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五章 奇袭合肥

话说赵云的奇袭部队连夜布置,利用合肥城北空置的西侧大营,埋伏好凌晨奇袭合肥北城门的人马。

因情报显示城内曹军守军不多,最佳的方案,当然是趁敌人无备,趁着凌晨开城门防守松懈之机,夺取城门,然后大兵长驱直入,消灭城内守军。

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顺利进行,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北城门吊桥徐徐落到对岸的同时,一缕细细的黑烟袅袅从偏在一侧的灌木丛中升起,进攻的信号发起了。

赵云麾下的五千轻骑兵,迅速翻身上马,人人手持多箭盒短连弩,背后插着最新研制的加碳硬质钢制马刀,缓步而迅速的从西大营靠南一侧开出来的通道进入郊野。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晨雾在田野间散开,给渐渐布满田间的青龙骑兵提供了一丝掩护。城楼的曹军瞭望哨仍是睡眼惺忪,甚至都懒得看城外一眼。赵云这支真正的奇兵,谁能相信不到三天就从宛城到了合肥城北?

骑兵从这里出发,以极速的状态,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可到达城门。赵云见千余人的骑兵前队已经列队完毕,等不及后队排满,一咬牙银枪一领,已经狂风般冲了出去,前队抢了城门,后队正好长驱直入。

密集的蹄声立刻在空旷的郊野间响起,

正在城门口摆设路障的曹兵,疑惑的看着几里外大起的尘头,城头的瞭望兵也揉揉惺忪睡眼,面面相觑问道“这么早就有行动?大营那边怎么没人通知一声。”

城门小队长是原来曹洪麾下老兵,眼见尘头的速度太快,渐渐感觉形势不对。从尘头中最先冒出一员白马战将,速度快若流星,银枪引领白袍飘飘,离吊桥已不过数丈,连盔顶的白色盔缨都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小队长虽不识赵云,却知道曹军没有如此英雄的白马将军,心知不妙,张嘴大吼道“敌袭!敌袭!关门放箭拉吊桥!”

曹军虽然松懈,但也训练精良,城头的铜锣迅速响了起来,几个设置路障的曹兵迅速跨过吊桥,跑向尚未关闭的城门,吊桥的绳索在他们身后迅速拉紧,桥体徐徐上提,似乎赵云的白马还差了一线,吊桥已经升到半空。

赵云心中大急,他的轻功不如陈龙高强,眼见飞不上半空中吊桥,无法砍断绳索,身后的大军将被阻断在护城河外,给敌人关门落锁、布置防御的时间,一旦城头上站满曹军,自己麾下将士的死伤,恐怕难以避免。

忽然晨雾中河对岸钻出几员兵士,都是青龙军装束,噔噔噔快步登上半倾斜的吊桥,几刀砍断绳索,吊桥轰然落地,赵云大喜之余,白马速度丝毫不减,银枪拨开几根零散的乱箭,一枪轰在刚刚闭紧的城门之上。

原来,早有几个侦察兵昨夜随船进入护城河,就潜伏在城门边的护城河中,以卢草呼吸空气,等待时机,此时跳出砍断吊桥绳索,竟是收了奇效。

赵云这一枪用尽平生之力,银枪小白龙乍现,将尚未插上大栓儿的城门震的轰然大开,门后几个正扛着大栓儿落锁的曹军被撞的横飞了出去,狼狈东倒西歪。赵云一眼望见长长的门洞后面就是建筑星罗棋布的合肥城,大喜之余狠狠一夹马腹,白龙马一声长嘶,再度扬蹄前进,忽听咣当一声,赵云百忙中抬头,只见门洞顶端狭缝中,一扇千斤巨闸已然落下,巨闸前端还布满尖刺,眨眼间已到了赵云头顶。

以赵云的控马技术本可进可退,可是无论进退,巨闸势必封锁门洞,到时候又要回头打攻城战,可谓前功尽弃。

好一个赵云,手中只有百鸟朝凤枪,立刻枪尖向下,竖起枪身抵在地上,自己一猫腰,将全身内力瞬间统统打入枪身。

耳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百鸟朝凤枪被千斤闸重重砸中,枪尖下的城砖立刻爆裂开来,枪身深入泥土,但仍然阻住了千斤闸完全落下,露出了足够一人进出的空间。

赵云手中失去了银枪,一人一马冲进了铁闸一侧。赵云眼见城内一个小队曹军出现在城门洞口,拔出身后马刀,夷然不惧冲了上去。

赵云身后的大队前部,此刻已经冲上了吊桥,受千斤闸阻挡,纷纷弃了马匹钻进千斤闸下。后军眼见吊桥上挤满了空鞍战马,而城头上乱箭数量不多,赶紧组织强弩还击,同时组织战士清空吊桥上战马,越来越多的青龙军徒步钻过千斤闸,进入城门洞中,与赵云一起一鼓作气,杀散了围拢过来的敌军,向城墙楼梯上攻去。

赵云也不下马,白龙马身形一纵,已经蹿上了台阶,马刀到处,力劈了几名曹兵。白龙马势不可挡,再纵身竟是上了城楼,城楼上不过几十名曹兵,哪里抵挡的住赵云,都是瞬间了帐。连曹洪麾下老兵小队长,也被赵云一刀劈死。

赵云转瞬间清理了城楼,一眼望见城内主路上出现大批曹军,情知已经惊动了城里的五千守军,急忙命人卷起铁闸。道路畅通之后,赵云麾下的五千骑兵得以长驱直入,迅速与城内的曹军开始了接触战。

赵云检视自己的长枪,见枪身丝毫无损,大喜下下了城楼,正逢高顺带着两千本拟攻城的后援来到,两人分头进击,高顺去寻找屯粮之所,赵云打马直奔战斗最激烈的主路核心区域。

此时此刻,东大营的曹军已经察觉不妙,组织人马迅速冲出,意图救援城门,人数不过两千,不料刚出营门,就被近在咫尺埋伏的西大营青龙弩兵一阵近距离攒射,丢下几百具尸体后撤回大营。高览又命令发射火箭,瞬间东大营四处火起,到处都是曹军惨叫之声,显然已经全线溃逃,高览的青龙军大获全胜,沿路一边追杀,一边将两边大营尽数焚毁。

赵云打马杀入核心,曹军重重精锐,尽皆被赵云杀透。赵云冲突几进几出,手下并无一合之将,忽见前方几百匹黑甲马团在一起拦路,看服色颇像是曹操手下最精锐的虎豹骑。

赵云知道遇到了曹军重要人物,大喜下抖擞精神,百鸟朝凤枪披荆斩棘般杀入,果然曹军战力增强,可天下何人能抵挡无敌战将赵云的快枪?

赵云砍瓜切菜般进入核心,忽遇一条钢枪拦路,竟铿锵一声架住了百鸟朝凤枪,显示出颇为强横的功力。赵云勒住战马观瞧,见前面一个青年小将,手横长枪拦在另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之前,丝毫无惧地冷冷看着赵云。

周边的虎豹骑迅速被青龙军围歼,转瞬间只剩下这两名曹军青年将领,形势已经明了,赵云微笑对两位青年道“合肥完了,你们的五千曹军完了,数十万曹军的粮库也完了。我赵子龙手下,不杀无名下将,速速报上名来投降,我主公素来不杀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六章 意外人质

第五百六十六章意外人质

话说赵云用兵谨慎,谨遵诸葛亮奇袭合肥计划部署,奇袭部队三百里奔袭,不眠不休先潜入合肥城北的西大营,再布置沿路伏兵,一切忙而不乱。待到凌晨时分,天色灰蒙,终于利用敌人松懈之机,配合昨夜进入护城河中埋伏的侦察兵,一举突破了城高池深的合肥北门。

青龙骑兵蜂拥而入,曹军在北面城墙一侧的防御已经全线崩溃,城墙上的曹军射手尽数被赵云扫灭。百鸟朝凤枪从千斤闸下丝毫无损的回到了赵云手中,赵云心中喜悦,纵马横枪杀入战团,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守城的曹军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奇袭打懵了,几乎组织不起任何有组织的抵抗。赵云冲突往还,见敌人渐渐杀散,心知大局已定。正缓了一口气,忽见一簇黑甲骑兵拐过街角,全力向南城冲刺,而战力异常强劲,迅速突破青龙军围堵,如同一支撕裂宣纸的利箭,突破重重阻碍。

赵云脑中闪过“虎豹骑”几个字,枪杆轮转重重抽在白龙马后臀之上,白龙马唏律律一声暴叫,四蹄如飞直奔虎豹骑,百鸟朝凤枪到处,虎豹骑虽然剽悍,却架不住雷霆快枪纷纷落马,惨叫声连串响起。虎豹骑转瞬间停止前进,组织队形拼死抵抗,人人悍不畏死,似乎在保护什么人。赵云眼看就要杀到核心,忽然斜刺里伸过一支钢枪,铿的一声架住了百鸟朝凤枪。

赵云枪身略顿,感受到对方枪身传来的力量,知道遇到了高手。对面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白净的脸庞微微有些龇须,双眉倒扫,一双虎目,抿紧嘴角坚定地瞪着赵云,似乎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而他的身后,是一员持剑的官员,看起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年龄不过三十岁,高高带着冠冕,眼光带着一丝俾睨天下的不屑,胯下的褐色战马十分高大神骏。

赵云微微而笑,这两人必是合肥城中最重要的曹军守城统帅,想不到来不及出城,被自己截个正着。不过这两人如此年轻,赵云升起好奇之心,开口问道:“对面的报上名来,常山赵子龙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赵云之名当时早已威震华夏,持枪的青年却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似乎是来自名将家庭的一种荣耀。果然那青年开口回应道:“人人都说赵子龙枪法如神,我偏偏不信!”说着手中钢枪再度急速飙出,闪电般照着赵云咽喉便刺。

赵云看都不看对方枪影,银枪神龙摆尾,扫向对方持枪手骨,而枪法虚实之间,又从对方视觉盲点中弹起,几朵枪花如同地狱飞来的炭火,飘忽间已经到了对方眼前。那青年哪里想到赵云枪法如此迅捷诡异,百忙间哪里还顾得上伤敌,猛然向后下腰,一式马背上的铁板桥,躺在了马背上,堪堪躲过几朵枪花,同时横起钢枪护在胸前,果然赵云的百鸟朝凤枪已经压了下来,砸在他枪身上,又是铿的一声爆响。

赵云手臂用劲,将他死死压在他马背之上,那青年手臂举枪咬牙死撑,想起身却又不能,铁板桥姿势维持的十分辛苦。忽然他背后的官员,纵马挺剑扑了过来,那马儿速度极快,眨眼间到了赵云马前,而剑法灵动精妙,只是力量似乎稍有不足。

赵云嘴角微微翘起,右手不为所动,仍然死死压制着钢枪下的小将,左手一翻腕刷的抽出背后马刀,铿的一声痛击在对方剑身之上,随着长剑荡开,马刀行云流水般往前一顺,恰好坐在了那官员咽喉之上。

空气瞬间凝固,三个人同时停止了所有动作,画面停滞在了眼前这个场面,那官员被利刃封喉,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身边的虎豹骑已经全体被青龙军制服,赵云潇洒喝道:“还不投降?”

此时的马刀只要微微向前一刺,那青年官员就得了账,可那官员虽然不敢稍动,眼光里那股俾睨之气却丝毫不减。赵云微微纳罕,见自己的青龙护卫已经围拢过来,喝了声:“都绑了。”

青龙护卫如狼似虎,将两位年轻将领从马上横拖竖拽下来,捆成粽子模样,顺便收了两匹好马,那两人挣扎之余,兀自嘴里喊着“抵死不降”之语。赵云翻身下马,拉着那匹褐色战马细看,只见那马儿身形高大、四蹄庞巨、腿儿颀长、毛色闪亮、鬃毛齐整,不由啧啧称赞道:“好马!”

赵云回身,和蔼对那傲气官员问道:“我看你气度沉凝,坐骑又是如此骏马,想必是曹军中重要人物,又是文官打扮,我想不出曹操手下哪个谋士竟如此年轻?”

那文士哼了一声道:“赵子龙休要羞辱于我,怎可混淆主仆?只我便是曹昂。我曹氏一门乃是中原之主,怎能降你!”

赵云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想不到对面这个年轻文士,竟然是曹操的长子曹昂。曹昂,字子脩,乃是曹操的长子,刘氏所生,但生母早亡,是以由正室丁氏抚养大。正史中,曹昂二十岁时被举为孝廉,建安二年(公元一百九十七年)随曹操出征张绣,张绣降而复叛,曹昂为救曹操被杀。谥号丰愍王。

这意外的人质让赵云心中大喜,他哪里在乎曹昂降不降,也不在乎曹昂是否贪生怕死,但只要有曹昂在手,就算曹操的几十万大军明天就反攻到合肥脚下,自己又曹昂在手,至少也能多守合肥半个月。

看来曹操顾虑曹昂安全,虽然带着曹昂出来打仗历练,但还是把曹昂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合肥城。没想到自己深入敌后,竟将曹操的长子攥在了手心,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云掩饰住心中狂喜,眼光转到旁边那员年轻武将身上,喝问道:“你不会也姓曹吧!你降不降?”

那年轻武将眉头倒立,厉声喝道:“你爷爷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霸字!你说我降是不降?”

赵云心中雪亮,这曹家与夏侯家的关系祖孙几辈都扯不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是夏侯家的子弟!怪不得与曹昂穿一条裤子,拼死也要护着他,可以算是半个主子喽!夏侯家没几个成才人物,你老爸是夏侯渊还是夏侯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魏长子

可怜投汉夏侯霸,顷刻城边箭下亡。-----《三国演义》

话说赵云领军长途奔袭合淝城,侥幸突击城门得手,打了合淝城北守卫的曹军一个措手不及。大队人马突进合淝之后,与城内的五千名守军展开巷战,曹军的装备与战力与赵云的轻骑兵相差太远,青龙军经过全天激战,终于拿下全城控制权。

赵云白马银枪,在城内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眼见扫清了街巷,忽见一小团黑甲虎豹骑,保护着一位年轻官员向西城方向逃窜。赵云以一敌二,对方一位是浓眉大眼的青年将军,另一位是傲气干云的青年文官,一人使枪,一人挥剑,被赵云一枪一刀随手压制。青龙军随即将这一小团虎豹骑歼灭。

青年文官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虽然被绳捆索绑,仍然不屑隐瞒身份,昂然说道:“只我便是曹昂。”

此时此刻,若是穿越的陈龙在此,心中必然会升起滔天巨浪。正史中,曹操雄才大略,一生最懊悔的就是长子曹昂之死。曹昂聪明果敢,最为曹操喜爱,二十岁时就被推举做了孝廉,被曹操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建安二年,曹昂随曹操出征讨伐张绣。这场仗势如破竹,张绣没支撑几天就宣布投降,连同智囊贾诩都被曹操收归麾下。然而张绣带着全族妇老拜见曹操的时候,曹操一眼就看上了张济的遗孀。邹氏貌美如花、美颜如雪,在人从中一眼就被曹操看中。曹操一向爱好**,怎能放过如此美色?

张绣发现自己的婶婶被侮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轻视,心里很是生气,而曹操因张绣很快就投降而得意忘形,竟继续让张绣领兵,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张绣率领自己的老兵发动了突然袭击,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孝顺的曹昂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父亲,让曹操冲出重围,而自己和曹操的侄子曹安民,以及曹操钟爱的大将典韦,因为曹操的好色,全部战死在张绣的宛城。

曹昂死后,他的养母丁夫人十分悲痛,得知曹昂死因之后,与曹操产生了嫌隙,曹操恼怒将丁夫人赶回老家。后来曹操后悔,又多次去找丁夫人,但丁夫人只是闭门不见,见了面也根本当没看见,曹操无奈,只好让丁夫人的父亲劝其改嫁,可是丁夫人毕竟是曹操的前妻,哪里有人敢娶她就这样,丁夫人独身一人过完了一辈子。

曹昂之死的影响是巨大的,丁夫人又因此离开,曹操在临死前还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就是这个,他最担心的是到了阴间,曹昂会想和母亲相见,可是,他却早已经失去了丁夫人。但天下之主不可无正室,曹操把自己的侧室卞氏扶了正,这个卞氏就是曹丕、曹彰和曹植的生母,后来做了皇帝的,正是曹丕。

这意外的人质让赵云心中大喜,合淝城失守的消息估计明天就会发酵,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己只有死守合淝城,抵御几十万曹军的围攻。自己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眼位,胜负就要看周公瑾、诸葛亮、程仲德、曹孟德等谋主之间的博弈,大战的硝烟即将弥漫淮河和长江之间。

曹昂身旁,那被俘虏的浓眉大眼的青年将军满脸无畏,赵云笑问道:“你能成为曹昂的亲卫,不会也是姓曹吧?若不姓曹,何不早降?”

那青年将军虎目圆睁回应道:“我夏侯霸誓死不降!”

赵云早知道姓夏侯的与姓曹的渊源太深,几乎都是曹操麾下的子弟兵,绝不会轻易降敌。随即问道:“夏侯霸?没听说过。你老爸是夏侯渊还是夏侯惇?”

夏侯霸被赵云刺激的一翻白眼,不过确实赵云武艺太高,呼吸间战胜两人,完全是举重若轻。可是,赵云虽然语带调侃,缘起是他确实没听说过夏侯霸,若是陈龙就在身边,恐怕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又会再次波涛汹涌。

夏侯霸,字仲权,征西将军夏侯渊次子。正史中,夏侯霸在三国后期确实具有浓墨重彩,因为夏侯霸同时是魏国和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没有之一。

夏侯霸的母亲就是曹操正室丁夫人的妹妹,因此夏侯霸与曹昂是正宗的表兄弟。夏侯霸在魏国官至右将军、讨蜀护军,封爵博昌亭侯,屯驻陇西;在蜀汉时为主要北伐将领,多次参加御蜀和伐魏战争。

正史中,建安二十四年,当时夏侯霸的父亲夏侯渊担任征西将军,镇守汉中,在定军山之战与蜀汉军队交战中被蜀汉大将黄忠斩杀。夏侯霸常常咬牙切齿,立志要为父亲夏侯渊报仇雪恨。太和四年,魏国大举讨伐蜀汉,曹真率军进入子午道,夏侯霸自请为先锋。

夏侯霸率军前进至兴势围,安营扎寨在曲谷中。蜀汉得知魏国先锋是夏侯霸这一无名之辈,非常小觑于他,直接派兵对其进攻。夏侯霸第一次独立作战就不利,幸好夏侯霸还有几分镇定,亲赴鹿角前指挥,积极防御终于等到援军到来。

景初三年,魏明帝曹睿托孤于曹爽和司马懿,夏侯霸受到曹爽的重用。正始五年,魏帝曹芳任命夏侯霸为讨蜀护军、右将军,进封博昌亭侯,并让他屯军陇西。夏侯霸在陇西演武练兵,并改善魏国与当地少数民族的关系,得到少数民族的拥戴。同年,夏侯霸代替夏侯儒担任征蜀护军,属于征西将军所统率。

正始八年,魏国的陇西、南安、金城、西平等地诸羌人首领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联合起来反叛魏国,包围城镇并投降蜀汉,蜀汉将领姜维出兵陇右来接应他们,凉州胡人首领治无戴也呼应反叛。夏侯霸当时率诸军屯兵在为翅,而与夏侯霸不和的雍州刺史、前将军郭淮料定姜维必然攻打夏侯霸,于是先进入沨中再转兵向南,借机让夏侯霸做挡箭牌,去抵挡姜维的进攻,姜维也恰如郭淮所料率军猛攻在为翅的夏侯霸所部。交战不久后,郭淮才率部南下接应夏侯霸,与夏侯霸在洮西和姜维展开战斗,将姜维击退。

正始九年,姜维为接应治无戴再次出军北侵,郭淮为了不使蜀军和胡兵合拢一处,于是派谴夏侯霸率军追击姜维于沓中,夏侯霸成功地阻碍了蜀胡合兵。

嘉平元年,司马懿发动政变,杀原来执掌魏国大权的大将军曹爽,曹爽的表弟、夏侯霸堂侄征西将军夏侯玄被司马懿从前线召回京城,让郭淮代替他的职位。

夏侯霸平素与郭淮面和心不和,认为此番必然祸害及身,十分害怕,于是干脆计划叛逃进入蜀汉,不料在阴平迷失道路,粮尽遇困于深山。

蜀汉得知后,派人迎接夏侯霸。曾经,夏侯霸的堂妹夏侯氏外出打柴时,被蜀汉重臣张飞发现,张飞娶其为妻,生下的女儿成为了后主刘禅的皇后。所以召见夏侯霸时,刘禅宽慰他说:“你的父亲是英勇殁于阵中,并不是我的前辈将军杀死的。”又指着自己的儿子说:“这也是夏侯氏的子侄。”夏侯霸于是在蜀汉得到重用,被任命为车骑将军。

因为夏侯渊以前的功勋,夏侯霸留在魏国的儿子受到特赦,未被追究父亲投敌之罪,但被迁徙到偏远的乐浪郡。

夏侯霸投降蜀汉后,蜀汉主将姜维询问夏侯霸说:“司马懿既已把持魏国朝政,你看他会不会有征伐别国的企图?”夏侯霸说:“他正在经营整理内部事务,还顾不上对外征伐。但有一个叫钟会的人,年纪虽轻,如果管理朝政,将是吴、蜀两国的忧患。”

此后夏侯霸曾多次参与姜维对魏国的战事。魏国秉政的司马师病逝,姜维借机与夏侯霸、征西大将军张翼等率领数万人出狄道,分兵三路北伐魏国,在洮西大败魏国雍州刺史王经,王经部众阵亡数万人,退守狄道城,姜维进军狄道城,魏国征西将军陈泰派兵前来解围,姜维于是退兵驻守钟题。

正史中夏侯霸之死是个迷案,也许是战死沙场,也许是终老蜀汉,但按照《三国演义》中演绎的结局,夏侯霸在蜀时追随姜维北伐,曾不到十回合打败郭淮救出姜维,最终却在洮阳之战中邓艾伏击被射杀,实在令人扼腕。

后人有诗叹曰:“大胆姜维妙算长,谁知邓艾暗提防。可怜投汉夏侯霸,顷刻城边箭下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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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蝴蝶效应

第五百六十八章蝴蝶效应

话说赵云打破合肥城之后,意外收获两名重要人质,其中之一是夏侯渊次子夏侯霸,另一个竟然是大魏长子曹昂。

曹操虽然用兵如神,但也喜欢行险,深究他过往战例,胜仗打的漂亮,败仗也输的窝囊,明显的长于战术而短于战略。如今将最喜欢的世子曹昂留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合肥城大后方,却终于被世之虎将赵云俘虏。

青龙军占据此城,就像是堵上了曹军的活眼,被堵在合肥和庐江之间的曹军数量越多,粮草就消耗的越快。恐怕不过两天,外围侥幸逃走的曹军,就会将合肥失守的消息传到庐江周边的五路曹军,至于什么时候会传到江夏曹操耳朵里,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却至少还需要五到十天。

眼前的蝴蝶扇动翅膀,却会在世界的另一侧掀起风暴,合淝城失守的消息一旦传播出去,对曹军的士气打击绝对是超级巨大的,而困兽犹斗,这么多曹军必须要填饱肚子,他们会拼死向两端突破。

拿下合淝城的时间,在诸葛亮的预算之中,而赵云也在第一时间放出飞鸽,庐江的江东军与江夏的青龙军,必然很快会得知消息。一旦曹军有所异动,一场追击大战将迅速展开。

赵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固守合淝,将曹军粮草通道彻底掐断。粮草一断,包围庐江的五路曹军必然人心惶惶,向前是天堑长江与庐江周瑜重兵,向东是千山鸟飞绝的大别山,向西是泥泞难行的巢湖沼泽湿地,他们只有速速拿下庐江城和回身突破合淝城两个选择,否则粮草一旦消耗完,就只有人吃人了。

合淝城以北,最近的曹军军事重镇,就是下邳城与徐州城。两座城市都是曹操南下时刚刚攻下来的,本就人心不稳,旧势力还蠢蠢欲动,粮草更多的从青兖州的大后方筹措。大部队利在速战,一旦陷入僵持,就只有想办法尽快退兵。

战略上,赵云拿下合淝城那一刻,已经注定了曹操此次南下用兵的失败。赵云命人将曹昂和夏侯霸软禁到城主府一侧的小院之中,严加看管但好生对待。其余人马,将合淝城内残留的抵抗彻底弹压,贴出安民告示,百姓方知进城的是青龙军。

陈龙在零陵地区的仁政早已名扬天下,百姓们立刻自发组织起来欢迎青龙军,赵云趁机发动群众,组织预备役民兵,发给弓矢武器,立刻布置城头防守。最危险的城门是靠近将军领淝水源头的东侧城门,赵云在这里布置了重兵。

一天的激战终于结束,合淝城中恢复平静,高顺、高览两位大将已经回报,东大营中曹兵已经被彻底歼灭,俘虏曹军近千人。赵云面对这么多的降兵颇为头疼,很想说一句降者免死、不降者立斩,但想起主公陈龙从不杀戮俘虏,都是不投降就给路费放走,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赵云命将城内的俘虏也送到东大营集中看防。

高顺负责防守北城门,仍然在东西两座大营设立观察哨,以防止北面来的曹军突袭城门。赵云马不停蹄检视城头防御,心中无限想念留守宛城的军师沮授。沮授智谋出色,但不善于长途骑马,这次并没有跟随赵云前来,赵云只能倚重自己的智慧,来竭尽全力守护合淝城。

连续三天的不眠不休,连赵云也感觉到一丝疲劳,命人发布休息令,全体军民形成防守三班倒。曹军降将之中,有一员督粮库官员名叫苏林,负责全程接收运来的粮草,并合理拨付给包围庐江的五路曹军。苏林博学通书,本是曹操手下的文官,级别甚高,才能够获得曹操信任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可惜在生死之间,还是选择了投降。

合淝城中最重要的就是粮库,赵云带着百名护卫,命苏林带领,直奔城北粮库。苏林身边拿出一大串锁匙,将几大粮库打开,果然军粮堆积如山,全是下邳转运过来的军粮,最新的一批还没有发出去。赵云视察已毕,仍令苏林负责看守粮仓,苏林见赵云用人不疑,可谓感激涕零,流泪对赵云道:“子龙将军,在下虽降,然家人及一双儿女尚在徐州,若是不幸被曹操屠戮,思之令人心中剧痛。”

赵云心中一动,想起主公施行仁政、意在人心,见四周无人,随即说道:“苏学士,你投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都是我身边心腹。”

“我今欲要探知北方消息,而无人可为我完成,你却是最佳的人选。”

苏林眼睛大大的瞪了起来,仿佛已经预知了赵云的心意,果然赵云说道:“你可选择回徐州秘密接来你的家眷,对外只说是从合肥逃脱。解决家眷的事情之后,我要你再次北上,去寻找跨过黄河骚扰曹操后方的关羽、太史慈、颜良、周不疑、郭嘉其中任意一支部队,引他们南下来骚扰徐州,甚至驰援合肥。你道路熟悉,见到周不疑或者郭嘉军师其中之一,他们自会定计。”

说着,赵云从腰间掏出一枚小小玉牌,塞到苏林手中道:“这是我个人的信物,两位军师自然认识。”苏林结果玉牌,又领了青龙军放行令箭,自去安排北上不提。

城外四面都已经放出了青龙军侦骑,在主要道路上设置暗哨,一切终于安排妥当,合淝城中已是天色暗黑,灯火燃起。城主府中仍然聚集了不少百姓,于大堂中欢呼庆祝,赵云刚一跨进城主府,立刻许多百姓过来敬酒。

赵云接过一杯水酒一饮而尽,一屁股坐在大堂上的主座之中,疲劳感瞬间海潮般涌了上来,想起青龙军德政名传天下,百姓都向往幸福美满,才有百姓在这里载歌载舞,自发敬给自己这杯美酒,不由得脸上洋溢微笑,为民造福竟然是如此心中幸福,就这样坐在太师椅中睡着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亲如一家

第五百六十九章亲如一家

话说赵云奇袭合肥城成功,收押大魏长子曹昂,及征西将军夏侯渊次子夏侯霸,特命严加看护。守城曹兵除战死者,余众皆降,阖城百姓欢呼雀跃,赵云深感陈龙仁政已收民心。

时有曹军降将苏林,本是中原饱学之士,被曹操委以重任,任命为合肥督粮官,专供进击庐江和江夏的三十多万大军粮草。这职位不可谓不重要,苏林领着赵云打开合肥城粮库,只见粮草堆积如山,大部分都是从徐州和下邳两座大城转运而来,还没有来得及全部运输到作战部队。赵云命手下接手防备,若城破就只有一把火焚之。

苏林见赵云用人不疑,感恩泣诉家人仍在徐州,欲请命去救家眷。赵云心中一动,北面的曹军得知合肥城破之后,不可能没有动作,必然会有部队前来接应曹操。合肥城已经成了这场大战的阵眼,而北面就是曹操的大本营,苏林投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正是最好的卧底。于是对苏林道:“汝既然诚心降我,就是我青龙军兄弟,我岂能置你家眷于不顾。你当知我主公施行仁政,追求天下收归一统,消弭战争带来和平,只愿百姓安居乐业。”

苏林诺诺点头,赵云继续道:“苏学士,曹军新败,逃归徐州者众,你若混迹其中,必不为荀彧、刘烨之辈所疑。今黄河岸边,我青龙军占据鄄城、邺城一带,有上将颜良、关羽、太史慈,有谋主郭嘉、周不疑,你可择机联络上任何其中一人,若能调动部队骚扰北方重镇,必能缓解合肥守城压力,则为你投降后第一功。”说着将随身信物交给苏林,苏林见如此信任,几乎落下泪来。

苏林拜谢而退,自去安排行程。赵云不由松了口气,随即返归城主府临时居所,见百姓仍在城主府外大院中欢庆青龙军夺城,不由心潮澎湃、满心欢畅,倦意倏忽间涌了上来,毕竟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竟然在太师椅中睡了个香甜。

合肥城破的消息,随着赵云施放的信鸽,伴随着黑夜中涌动的乌云,飞递向遥远的襄阳和江夏。而诸葛亮、和赵云等将领带走的信鸽放飞之后,基本上都会飞回江夏。如今的飞鸽训练,能够传递到信息的也只有这两大城市,而陈龙还远在西凉解救自己的爱妻貂蝉,对一切都鞭长莫及。

破城消息随着飞鸽的翅膀,不到一夜时间,已经飞进了夏口城戏志才府邸的鸽笼,负责查看的护卫见信鸽腿上绑着的小小白色卷筒,知道是赵云的信鸽到了,当下不敢怠慢,直接分两路打马报信,几人奔了戏志才的前营,另几人直接开上快船,去寻找甘宁和诸葛亮。

单表去庐江报信的快船沿长江飞流直下,刚好与吃力逆流上行的一艘中型商船擦肩而过。中型商船外侧甲板之上,雄赳赳站着几名江东军,都穿着统一的服色,外表看起来都是保护重要官员的护卫军。

甲板中间是壁立而起的高耸船楼,顶部是瞭望哨与指挥舱,指挥舱楼下就是主船舱,由主船舱再向下一层,就是主客休息的舱室。此刻,主船舱内安静而昏暗,依着窗舷正独自站着一位身穿常服的丽人,身材修长匀称,一头乌云挽起,露出长长的天鹅颈,眼睫毛又黑又长,侧面轮廓极美,正静悄悄望着窗外滚滚江水上一艘快船水流而下。

眼见擦肩而过的快船迅速消失在波涛之上,美女眼中带着一丝惆怅,微微转过身来,又迈步走到舱室另一侧的舷窗,看着北岸的风景。这美女正面极美,微微高耸的颧骨之上,镶嵌着黑宝石般的眸珠,那深邃幽冷的黑色让人不忍离开目光,第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高耸而娇俏的琼鼻之下,樱桃小口天然红润,雪白肤色晶莹玉洁,配上深深的单侧梨涡,令男人不由自主心生陶醉。

北岸绿树葱茏、烟水纱雾,景致绝美,这美女却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心事。身后传来脚步之声,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道:“大乔啊!你还在担心孙郎吗?”

如今长江北岸之上,孙策中箭受伤,周瑜庐江被困,曹操雄兵百万,战事从一开始就被许多百姓看衰。这些恼人的消息,早就从护卫们嘴里或有或无的传到乔国老一家耳朵里,不由得令人担心。若是孙策和周瑜有事,大乔和小乔只会沦为特殊的亡国奴,不但一生尽毁,花容月貌更逃不过曹操这个老淫棍的觊觎。

大乔转身扶起父亲手臂,将他扶到避风的太师椅中,微微叹道:“父亲,江面风大浪急,为何不在舱室里休息?”

乔国老拍了一下椅背道:“为父还不是怕你想太多?要是你妹妹那性格,我才不担心。”

大乔浅笑了一下,妹妹小乔确实天真活泼,说的好听是不拘小节,说的难听就是放浪不羁,但却敢爱敢恨,坦然真诚。这一点上倒是与诸葛若雪有几分相像。此刻这妮子也不知到了船上哪里去吹风,单留了大姐在这里看着风景伤怀。

大乔见父亲一面关心之色,微笑点头道:“爹,你不必担心我。你看周都督这不是派了许多护卫,等我们到了后方安全之所,孙将军和周都督才能心无旁骛,必能扫清曹军。”

乔国老老脸上闪过几丝疑惑,说道:“这几个护卫军兵,老身都从未见过,原来那几个护卫,却都不知去向。如今说是送咱们回南岸暂居,但方向却是逆流而上,也不知要落脚何处,难道连建康城都不安全吗?”

从庐江顺流而下,就是建康新城,逆流而上,就是往柴桑、江夏方向,无论顺流逆流,只要登了南岸,两边就都可以找到安全的居所。所以,一开始没有人疑惑此次去往何处,乔国老以为只是周公瑾和孙伯符特意的安排。

但船行渐远,偶尔有些兵船,似乎都已经是不同的制服。乔国老不见船只靠向南岸,只是一味向前,已经心生疑惑,但身边只有两个女儿,哪里出过远门?更不用说看清楚水文地理。

大乔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仍是平静冰冷,说道:“爹,这个让个丫鬟去一问便知。”

乔国老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说道:“何用丫鬟?待我自己去问。”

毕竟是孙伯符和周公瑾预定的老婆,身边还是有几个帮手的家丁,扶着乔国老到了甲板。乔国老一眼看见自己的二女儿小乔,正与甲板上的精壮士兵聊的正欢,连忙过去问道:“小乔啊!你又到处乱跑!大姑娘家家成何体统!”

小乔见父亲从舱里出来,笑嘻嘻靠过来,搂着乔国老胳膊说道:“爹,女儿闷得慌,大姐又不愿意和我说话!倒是这个小兄,原来和咱们是嘉鱼县的老乡呢!”

乔国老听说是乡党,不由也有几分高兴,略拱拱手叹问道:“这位小哥,敢问咱们这次可是回嘉鱼县?”

不料那护卫小哥还没答言,小乔已经快嘴说道:“爹,这个我早问过了。这位小哥说,这边要打大仗,南岸也不安全。周都督要把我们一家送到襄阳去呢!小兄,你快和我爹说这个襄阳有多远,安全不安全?”

乔国老可是知道襄阳的,不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追问道:“襄阳?那不是陈龙的地盘?”

护卫小哥一脸严肃,对着乔国老说道:“孙龙联盟!孙龙联盟!老伯有没有听过?如今孙将军与陈将军两家,已经结成了联盟,那简直就是亲如一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章 庐江敌情

第五百七十章庐江敌情

话说江东美女姐妹大乔、小乔,虽然因美貌被孙策和周瑜预定为妻子,但适逢曹操大队人马入侵,江北战火一触即发,婚礼庆典并不能如期举行。一群孙策护卫服色的人拿了一纸命令,让乔国老马上举家搬迁,大乔一家子都急急忙忙上了船,并无人敢于阻拦。船行虽缓,却沿长江一直逆流而上,到了中途转入汉江,乔国老方知目的地是青龙核心首府-------襄阳。

乔国老目瞪口呆之时,却绝想不到这正是诸葛亮之计。吕蒙将诸葛亮的二位姐姐梦雪和若雪诳去了建康城,诸葛亮就把江东最美丽的乔家姐妹诳到了襄阳。

此刻,深夜的庐江城里的城主府后客人寓所,诸葛亮正在灯火下微微摇着羽扇,右手掐指而算,秀气的剑眉微微皱起。按照预定的计划,三天内合淝城应该已经被赵云拿下。可是怎么消息还不来?

三天之中,庐江经历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但即使曹军还没有全军发动总攻,庐江的防守也是损失惨重。当然,曹军的损失更大,每次试探性的攻城,都扔下了几百具尸体。除了向南到长江码头的秘密通道还算安全,庐江城的北门和西门都经历了数次突发性的强攻。

周公瑾已经连续在城头防御了三天,连睡觉都在城头之上。凌操的部队已经从江南移动过来,就在庐江之南的丘陵地带设防,一方面守护逃生通道,一方面成为逃生时的救命伏兵。而长江之上,还飘着几十艘江东大船,严密控制长江水道,守护大大小小的几个停泊码头,只有青龙军船只可以通行。水兵领兵大将是会稽馀姚人董袭董元代,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码头上,并没有怀疑大乔和小乔西去的商船。

曹军五路四处穿插,似乎在利用几座空寨设置疑兵,不断变化攻城位置,目的是让防守不知所措。但据周瑜、鲁肃、诸葛亮三大谋主判断,因西面城门外群山环绕,曹军摆不开战场,攻势不容易连续,所以大概率应该是佯攻。而东门外几十里外就是巢湖周边的沼泽,若是攻城失败被人追逐,也会陷进沼泽不容易遁走,因此也不是战场。只有北门外面向合淝城的一侧,几乎都是农田纤陌,适合大部队登城作战。因此,周瑜直接就上了北城指挥。

庐江城的护城河并不太深,虽然经过紧急的挖宽挖深,填平仍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庐江百姓,已经自发组织了敢死队,只要城墙出现坍塌,会立刻进行抢修。城头上到处都是弓矢、乱石、滚油、木柴等守城物资,而每个垛口的后面,都至少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人人背弓挎弩持盾,手里还有一柄长枪或叉杆。

庐江城内严阵以待,城外也是热火朝天,主将曹仁的部队是第一天北面的主攻,免不了将城北不多的疏林砍光,制作了一堆攻城云梯。第二天曹军部队数量明显增多,应该是曹洪的部队从西北方向靠了过来,也许在酝酿后面的总攻,而总攻的时间,也许就在明天凌晨。

五路曹军,二十多万人马,每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吃不饱肚子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的。所以大部队行动必然利在速战,曹军绝不会一直等待。

于禁的部队一直集结在巢湖附近,按照诸葛亮主动牵扯的战略,周瑜派出了老成持重的老将韩当韩义公与丁奉丁承渊,各带五千骑兵,出东门穿插纵横在巢湖周边,每日分别去于禁营前挑战。于禁用兵谨慎严谨,并未轻易分散兵力拦击,却在巢湖上建设临时码头,拘刷了不少渔船,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西门外,也遭遇了两次强攻,却是有“先登”将军美誉的乐进乐文谦。守西门的是老将程普程德谋,与乐进正是好一对对手。两人一攻一守,攻的英勇收的稳重,一时间并不能分出胜负。

五路曹军之中,只有徐晃一支兵团最靠近合淝城,似乎是在守护合淝城和庐江城之间的粮道。实际上,两座城池并不太远,徐晃的后队营盘,距离南淝水不过百里。但所有的这些部队,明显都没有顾虑合淝城的安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庐江城周瑜的动静之间。

诸葛亮表面上波澜不惊,仍是那副仙风道骨,实际一直在等合淝城破城的消息,因此也是深夜无眠。小小灯火忽然扑闪了一下,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些疲态的鲁肃走了进来,原来也还没有入睡。

鲁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诸葛亮对面,开言道:“孔明,子龙那边应该到合淝城下了吧?”

诸葛亮摇着羽扇微笑道:“子敬,都说你少年时候就老成,怎么这次那么沉不住气?”

鲁肃气的撅了下胡子,苦笑道:“最讨厌你摇着羽扇,一副虚伪装逼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心里没长草?”

诸葛亮也苦笑起来,潇洒耸了一下双肩道:“我要是心里没长草,又怎么会睡不着觉。”

鲁肃哈哈笑起来,反过来安慰诸葛亮道:“孔明,主公吉人天相,自会在冥冥之中获得神助。说不定,赵云此刻已经打进了合淝城。”

诸葛亮苦笑更甚,鲁肃连神助都说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态。也许,人生就是如此,要想实现主公理想,实力和幸运同样重要。

鲁肃话音未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孔明和子敬对望一眼,呼啦一下子同时站了起来。若论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打破深夜中的安静,要么是庐江城破,要么是合淝城破。

青龙侍卫程银与李堪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见过周都督!待我两人通报。”屋内已经站起的两人对望一眼,竟然是周公瑾亲来。

两人连忙抢着开门,果然周公瑾的俊脸在黑暗中浮现出来,诸葛亮满面吹风道:“什么风,竟然将公瑾吹下了北城楼?”

周公瑾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平移开自己的高大身形,原来身后还有一员小将,却是青龙军服色,见周瑜让开,立刻拱手禀报道:“赵将军信鸽昨天到了江夏。合淝城破了。”

诸葛亮与鲁肃都微微怔了一下,立刻与周瑜对望了几眼,同时道:“公瑾!出兵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一章 瑜亮交锋

第五百七十一章瑜亮交锋

话说诸葛亮与鲁肃在庐江城内挑灯夜等,终于等来了合肥城破的消息。而连日来守着北城楼的周瑜,竟然带着报信的青龙兵亲自前来。

原来,庐江城所有的人员进出,都已经被严格控制,而青龙军的传令军到了庐江南城门要求进城之时,已经被守城士兵百般盘问。那青龙军只说有重大军情急报,涉及军事秘密,要连夜当面上报给诸葛亮与鲁肃,守城兵不敢做主,只好带到北城楼之上,叫醒了刚刚睡着的周瑜。

周瑜闻听之后大喜,他本来设计让孙策暗中利用鲁山城通道,悄悄绕过麻城奇袭合肥,不料孙策为了救青龙军文聘受了重伤,只好退守却月城,还让凌操率队来庐江帮忙防守。如今孙策与曹操在江夏对峙,戏志才派了士徽进兵麻城,正遇上夏侯渊与李典的伏兵。周瑜方才知道,若是孙策贸然领兵进入麻城,反倒中了曹孟德奸计,麻城方向整整埋伏了八万曹军,孙策差一点就要投身陷阱。

想不到青龙军赵子龙一战功成,按照诸葛亮预定的方案,该是出城野战纠缠的时机了。周瑜此刻面对这满面春风的诸葛亮,心里头却不知为何酸酸的,迟迟下不出立刻整合部队出击的命令,喃喃道:“今日太晚,调动兵马不便,出击还容易中伏。来人,召集在城内全体将领,立刻到城主府开会。”手下忙分派人手去一一通知开军事会议。

那传讯的青龙军用眼神请示了一下诸葛亮,方才拱手退去。周瑜扭身大大咧咧坐到了刚才鲁肃的位置,说道:“子龙居然真的这么快就穿过了汝南。今晚开会布置,明早立即出击。孔明觉得如何?”

孔明心想还开个屁会啊,那几个将军早就在城里准备好了,趁夜出去散播点流言也好。周瑜亲自到这里,看来还是有话要说。诸葛亮当下笑嘻嘻坐下道:“公瑾,你有什么尽管说,子敬,委屈你站着听就可以了。”

鲁肃倒是被都笑了,无所谓的摇摇头,周瑜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开口道:“想必孔明和子敬也听说了,江夏黄祖降曹,曹操亲自带队过去接收。幸亏我主公赶过去与他接战,才解救了青龙军戏志才的部队。前两天阵前换将,文聘才得以回到戏志才军营。若不是为了救戏志才,我主公本来是要去奇袭合肥的,比赵云至少能早到一天。”说罢俊眼灼灼放光,看着对面的诸葛亮。

周瑜言下之意,诸葛亮自然是肚皮里吃萤火虫------心里亮亮堂堂。合肥城被赵云从曹军手里打了下来,但合肥一直是江东军的重镇,这次青龙军得手,若是曹军彻底战败退军之后,合肥城应该是谁的?

虽然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但合肥城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周瑜在得知赵云攻破合肥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以说神经相当敏感。若是诸葛亮不答应,恐怕与鲁肃被双双扣为人质是免不了的。

鲁肃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等周瑜话音刚落,就已经明了了周瑜的意思,略带些气氛回应道:“公瑾,现在来谈这个问题,是不是为之过早?等赶跑了曹军大部队,咱们再商量合肥城归属不迟。”

周瑜俊眼一瞪道:“商量?这合肥城可是江东军发家的地方,是我主公的重要根据地,也是江东军对抗中原的前沿和边防重镇。哪里有商量的余地?子敬,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周瑜不顾情义,说起合肥城归属,竟然对鲁子敬语带威胁。

鲁子敬一时语塞,只好看着诸葛亮。周瑜这次来是逼诸葛亮表态,承诺曹军退兵后青龙军要归还合肥城。诸葛亮垂下眼睑,仍是挥舞着羽扇笑道:“公瑾,我来问你。你说你主公孙策从江夏奇袭合肥,我作为联盟军首领,怎么不知道?”

周瑜不由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道:“庐江城里只有江东军,甘宁和戏志才都停留在江夏。难道江东军所有行动都要请示你吗?”

诸葛亮哈哈笑道:“不是请示,应该是通知。若是戏志才知道有伯符将军这支奇兵,也许倒霉的就是曹操了。”事实上,确实因为周瑜的私心,没有将孙策奇袭合肥的计划通知青龙军,客观上造成了两军在江夏之北的战场上各自为战,没有能够协同配合。

周瑜背着手站了起来,面色稍微有些胀红,来回踱了几步道:“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合肥城属于江东的事实。否则……”

诸葛亮严肃起来,点头道:“否则什么?否则就杀了我和子敬祭旗吗?”周瑜虽然摇了摇头,却硬是没有否认。合肥对江东军太重要了,这是江东门户,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诸葛亮冷笑道:“想不到二十二万曹军还在城外,孙龙联盟就要解体。我想问,青龙军戏志才军师连夜冒险进军合肥,是不是为了帮助江东军守卫庐江?甘兴霸将军连夜消灭了黄祖的水寨,黄射归降,是不是为了帮助江东军守卫庐江?戏志才明知麻城有夏侯渊与李典的重兵埋伏,还要让士徽前去送死,是不是为了帮助江东军抵抗曹贼?虽然说唇亡齿寒,但既然周都督对青龙军的牺牲不以为然,孙龙联盟可以立刻解体。至于我们两个……”

诸葛亮啪的将羽扇扔在茶几上,狠狠道:“我们两个只是青龙军无名下将,到时候我主陈龙为我们报仇的时候,想必周都督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一番话听的鲁肃怒从心头起,也低声喝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孙伯符和周公瑾能抗住我青龙军多久?孔明,叫上护卫,咱们马上离开。”

周瑜没想到诸葛亮和鲁肃都是浑然不惧,倒是率先软了下来,一把拉住鲁肃道:“子敬!你我自小就相交,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只不过……”周瑜扶着脑袋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只不过,一定要有个变通的办法,要维持孙龙联盟,一起对抗曹军,但条件绝不能是合肥城。否则,我主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诸葛亮与鲁肃对望了一眼,终坐了下来,这一番话已经将周瑜狠狠压回了谈判桌上,但合肥城是江东军不可能接受的,青龙军又该提什么样的条件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二章 佯攻连串

第五百七十二章佯攻连串

话说庐江城内深夜之中,江夏豢养信鸽的信使终于将合肥城破的消息传到了庐江。

周瑜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赵子龙果然一战功成,江东军终于有望决胜曹军,惊的是赵子龙数百里奔袭不眠不休,青龙军战力超强。

周公瑾亲自来找诸葛亮与鲁肃,正为合肥城而来。合肥城乃是江东军老巢,更是长江淮河之间的门户,若是拱手让给青龙军,可谓门户大开。而青龙军闪击合肥也撒了不少鲜血,怎愿意拱手让人?瑜亮二人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眼看就要谈崩。

鲁肃眼见诸葛亮作势要走,心知孙龙联盟若是就此瓦解,只有曹操得利。开言道:“公瑾休要语带威胁,就算今夜就取了我二人人头,也绝不会就此妥协。若我二人明日没有消息传回,恐怕子龙会立刻将合肥交还给徐晃,任曹军打通粮道。”

周瑜心中一惊,若是杀了诸葛亮和鲁肃,又封锁不了消息,恐怕鲁肃所言绝非不可能。当下苦笑着坐回椅子上,说道:“子敬,何出此言!凭咱俩忘年之交的关系,任何情况下吾都不会想杀你!”

诸葛亮心想你言下之意就是子敬可以不杀,但我可以杀喽?哈哈一笑道:“青龙军的鲜血不会白流,公瑾若是要我的头,我主公就会要你整个江东。”

周瑜见诸葛亮摇头晃脑摇着羽扇,心里一阵厌恶,可是却知道诸葛亮绝非说笑,语气终于软下来道:“曹军退兵之后,我江东当然会考虑感谢青龙军的帮助,但决不能是合肥!”

诸葛亮微笑着并不说话,只是摇着羽扇看着周瑜。周瑜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周瑜感觉到落入了陷阱,最终还是无奈说道:“却月城自然归青龙军所有,这一点我主公是认同的。”

诸葛亮不禁哑然失笑道:“公瑾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却月城现在还在黄祖手里,他的儿子黄射已经归降青龙军。却月城从来不是属于江东的!青龙军取却月城,用得着你主公同意吗?公瑾你欺负子敬这个老实人可以,欺负我可不行。子敬,赶紧收拾行李回江夏,孙龙联盟这就一拍两散。”

周瑜赶紧起身,一把拉住鲁肃,说话的声音差点都变了调儿:“有话好说!你们先提条件嘛!究竟怎样你们才回还我合肥城?”

诸葛亮一点儿不着急的样子,笑道:“公瑾,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听说曹公此次下江南,一取合肥,二取江夏,三取庐江,四取建康,五取二乔。这五样之中,我主公难道一样也得不到?你主公若舍不得地盘,那青龙军吃点亏,取了二乔归去也罢。我主公身边美女如云”

鲁肃见周瑜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连忙拉住诸葛亮衣袖道:“孔明不可乱说!你可知道江东二乔,已经被伯符将军与公瑾都督收为夫人!”

孔明忙装模作样大惊道:“周都督!我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知者不怪!不过这曹操最喜人妇”

周公瑾终于再也忍不住,啪的一拍桌子喝道:“曹操这个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若青龙军帮江东军合力取胜,将来一起打上泰山,分了他的兖州青州!”

诸葛亮一挥拳说了声好,周瑜终于正色道:“孔明的意思,是要整个江夏?这个我确实做不了主,不过我愿意去说服我的主公。今日就此别过,明日还请两位先生上北城观看敌情。”

明日清晨,就是预定出击的日子,诸葛亮和鲁肃自然会上城楼去看。实际上,天色黎明之前,周瑜的部队已经散出许多小队,这些小队手持弓箭,箭矢上却去掉了箭头,绑了许多帛绢。帛绢上只写了八个大字:“合肥城破,粮草堪忧!”

徐晃徐公明的后军,有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应粮草车辆,并分派给五路大军的行营。这一晚没有等到粮草的到来,直到凌晨仍然静悄悄不见马队牛车,与往常的车马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细心的徐晃在巡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若是今天送粮车还不到,二十二万曹军能用的粮草平均不超过一天。

徐晃为人谨细,治军严整,投降曹操以后,被曹操誉为有“周亚夫之风”。徐晃深知粮草重要性,立刻派出探马,沿路回合肥探听消息。

就在此时,曹军前方传来战报,庐江北、西两门城门大开,杀出几路骑兵,已经与曹仁部队、乐进部队接战。

战报写明,江东骑兵并不恋战,虽然发动了几十次强攻,但都是一触即走,搞的曹仁和曹洪四处救火,被折腾的左右奔波,却摸不见敌军大将,只气的哇哇大叫。

而江东军射来的箭矢,居然许多没有箭尖,有细心的兵卒打开箭身上帛绢看时,着实吓了一跳,马上呈送给曹洪、曹仁过目。见过帛绢上八个大字,曹洪不置可否,曹仁却认为,敌人只是想扰乱军心。

曹仁见敌军连串都是佯攻,干脆不理,立刻敲响战鼓,开始狂攻庐江城。庐江城上滚木擂石、箭矢如雨,守的是众志成城,又是固若金汤。曹军几次冲不上去,而粮道被断,合肥城破的流言已经悄悄散播了出去。

乐进在西城之外,面临的也是同样的情况,江东军骑兵悍然出击,领军青年大将实力强劲,却与乐进大战了一场,双方不分伯仲,正是江东凌统凌公绩。

凌统佯败而走,乐进追赶,忽然凌统返身就是一箭,射中乐进盔帽后弹上天空。乐进不知何故,顺手捞住弓箭,见前端没有箭尖,忙拉开布帛看时,也是大吃一惊,忙收兵回营,令探马去找徐晃探明。

徐晃听毕探马叙述前方战况,心里好一通打鼓,传讯兵又奉上布帛,徐晃看着那八个大字一阵心慌,大喝问道:“去合肥城的探马,有回来的没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三章 副将王平

第五百七十三章副将王平

话说徐晃徐公明坐镇五路曹军后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好合肥与庐江之间的粮道。若是粮草被断,二十多万曹军的粮草平均只能供应一天。过了一天还无粮草,就得有人饿肚子,如果饿几天还是没有粮草,恐怕就得吃战友了。

三国时期并不乏人吃人的战例,最著名的就是刘安。书中记载:“却说玄德匹马往山中逃难,正行之间,背后一军来赶,回头视之,乃孙乾也。相抱而哭。玄德曰:“吾今二弟不知存亡,老小失散,吾将自尽矣!”孙乾曰:“不可。何不投操,以图后计”玄德依其言,寻小路投许都,路上绝粮,于村中求食。但到处,闻刘豫州,皆跪进粗食。忽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后生出拜,问之,乃猎户刘安也。闻是同宗豫州牧至,遍寻野味不得,杀其妻以食之。玄德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二人饱食。天晚夜宿,至晓辞,去后院取马,见杀其妻于厨下,臂上尽割其肉。玄德问之,方知是他妻肉,痛伤上马,欲带刘安去。安曰:‘老母见在,不可远行。’玄德谢了,遂取路出梁城。忽见尘头蔽日,漫山塞野军马来到。玄德迎之,乃是操军也,直至中军旗侧,下马拜迎。操亦下马答之。说失沛城、散二弟、陷老小,操亦下泪。更说刘安杀妻为食之事,操令孙乾以金百两赐之。”

刘备以仁义立世著称,其实也是个吃人肉的高手。野史料记载:刘备因吕布偷袭下邳被迫转战广陵。军中士兵缺衣少粮,饥饿困乏,将官、士兵相互厮杀,自相啖食。最终走投无路的刘备被迫投降吕布,吕布让其驻扎小沛并攻打袁术。

不仅刘备如此,还有几个吃人肉的将领,如曹操手下将军王忠,扶风人,少为亭长。关中大乱时,他因没有粮食充饥只得以人为食。后来他投靠曹操,官拜扬武将军,封都亭侯。五官中郎将曹丕知道王忠吃人的经历后,在随车驾出行时,用荒野中的骷髅头挂在王忠的马鞍来,用来取笑他。打人打脸,这曹丕也会恶心人,居然以此羞辱别人。

魏王曹操为报父仇攻打徐州,与陶谦、吕布进行决战,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杀。当年,粮价暴涨几万倍,到处都有吃人的现象。曹操军队更是在泗水屠杀数万百姓,大摆人肉宴席,以喂饱军中将士。

大将臧洪也是如此。兴平二年,臧洪因袁绍拒绝发兵救援张超与之交恶,袁绍恼羞成怒,发兵围攻臧洪。待城中粮尽之时,臧洪遂杀掉自己的爱妾供将士充饥。

曹操手下谋主程昱,却因为供应人肉而失掉了爵位。兴平年间,曹操军中缺粮,便派驻守东阿的程昱供应粮草。程昱征集了三日的口粮,其中多以腌制的人肉掺杂在食物里供曹军食用。因为此事,程昱在朝堂之上声望尽失,一生的官位都没能达到三公的级别。

清晨,徐公明见一夜无粮,第六感相当不妙,连忙向合肥城方向派出探马。耳听庐江方面人喊马嘶,似乎已经开始野战厮杀,连忙又派出探马去曹仁大营。探马刚刚出发不久,乐进的传信兵已经风驰电掣赶到,奉上写有“合肥城破,粮草堪忧”八个大字的绢帛。隐隐的担心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徐公明拿着印有八个大字的绢帛,一向稳定如恒的双手居然微微颤抖起来,站起身厉声问道:“去合肥的探马回来了没有?”

属下纷纷摇头,合肥城虽近,也在百里之遥,那时候也没有高速公路,探马速度再快,往返也要至少半天。徐晃一屁股坐在作战军椅上,想了想喝令道:“点起五千轻骑,舍弃辎重,全副武装,随我上合肥城。”属下略微惊讶,赶紧下去传令。徐晃又叫另一个属下道:“你立刻安排多路传信兵,赴曹仁将军处告知我来不及请示,已领兵回合肥探明实情后再报。再遣人赴曹洪、乐进、于禁将军大营报信,就说我领兵去合肥江夏,让他们做好后路防御。再遣几个机灵的,立即远赴江夏却月城,去找主公大营报信,就说我去了合肥控制事态。若发现是流言,我自会再安排人传讯。”

那属下拱手而退,自去安排,徐晃又喊自己副将王平王子均道:“子均,吾去后,你切记觐守寨栅,大营不失可随时接应于我,切勿贪攻。”王平允诺。

徐晃的这个副将王平,正是正史中蜀汉后期的镇北大将军。王平,字子均,籍贯益州巴西宕渠,土家族人。原来是曹操手下大将徐晃的副将,曹操与刘备争夺汉中,几番拉锯,史称汉水之战。徐晃和王平因为战术原因起了矛盾,导致了最终战败,于是徐晃埋怨王平没有及时救援,但是王平说如果救援丢的营寨会更多,徐晃一时怒起就要杀王平。王平心中也是气不过,于是一把火烧了营寨,带兵渡过汉水投靠刘备去了。

王平扬名的战役,正是历史上著名的诸葛亮因失街亭而挥泪斩马谡。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王平与马谡一同镇守街亭,他拒绝马谡舍水上山的命令,马谡战败撤退时王平军井然有序且鼓声大作,一度让张郃以为有伏兵,终于吓退了张郃。全身而退之后,诸葛亮将马谡及将军张休、李盛等一并诛杀,夺将军黄袭等人的兵权,王平却因保全之功深受诸葛亮的器重。进位讨寇将军、封亭侯,率领蜀汉的王牌军队无当飞军,多次随诸葛亮北伐。诸葛亮死后,王平镇守汉中,曹爽率领十万大军攻汉中时,被王平所击退,累封安汉侯。

王平连声答应,徐晃治军严谨,素知王平稳重可靠,又勇武知兵,遂点起五千骑兵,放心赶奔合肥城去也。

不提徐晃一番精心布置,再说合肥城中赵云赵子龙,一觉醒来又是神清气爽,连忙打马提枪,领了部众四面检阅城防。见四门都是兵强马壮,百姓箪食壶浆,踊跃给守城士兵送粮送水,不禁心中欣慰。虽然大战当前,难免气氛紧张,青龙军众将士却仍然众志成城、士气高涨。赵云想起有曹昂和夏侯霸这样的人质在城中,不由更加信心大增,正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赵云信步走入囚禁曹昂的小院,一眼看见那匹缴获的褐色神骏战马,雄赳赳看着自己,正是曹昂坐骑。赵云乃是爱马之人,不禁过去抚摸它的鬃毛,那马儿摇头摆尾,似乎对赵云的抚摸颇不耐烦。但赵云手中加劲儿,那马儿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赵云见曹昂配剑就插在马袋之中,想起曹昂剑法颇为凌厉,信手取出那柄长剑。古老的剑鞘闪耀着暗黑的光泽,也不知被人手摩挲过多少遍,赵云随手一拉,只听仓朗朗一声细细的龙吟,金属震动的声音敲入赵云耳鼓,雪亮的流水般的光华从剑鞘中跃然而出,照亮一方天井,赵云身后的护卫们不禁大呼失声,齐声道:“好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四章 青釭绝影

第五百七十四章青釭绝影

话说赵云验过合肥城防,见三军用命、百姓拥护,四门吊桥重新高高升起,护城河水波湍流,心中甚是欣慰。大战在即,乌云密布,赵云心中已经做好了血流成河的准备,若是城破曹操必然会屠戮良民,自己誓死也要保护这些爱戴青龙军的百姓。

想起城中还关着两个大魏高层,赵云心中稍慰。必要时自己只好用曹昂和夏侯霸的生命来交换全程百姓的生命。赵云带着随从,打马信步走进关押曹昂的小院,一眼看见那匹神骏的褐色战马。

战马马鞍下挂着几个马袋,曹昂的配剑被缴获之后,就随意的插在马袋里,连马儿一起拉到这个院子里保存。毕竟这里守卫众多很是安全,缴获的物品也没来得及让赵云过目。赵云见剑鞘古朴典雅,泛着黑幽幽的金属光泽,按住绷簧一拉配剑,耳中只听呛琅琅一声龙吟,金属震颤啸叫的声音经久不息,雪亮剑影折扇般划开天空,身后的护卫哄叫了一声道:“好剑!”

这是赵云第一次近距离欣赏曹昂的配剑,当时和曹昂交手时,只是觉得那宝剑甚是锋锐,料是好剑。此剑剑柄古旧,色泽黄黑,却楞错分明,适合把握进击。低调的剑柄护手下,优质的雪亮精钢剑身厚重隆起,两边都打磨的十分锋利,剑身中腹开始收窄,血槽却开始加深,可以想见剑身插入敌人身体的那一刻,鲜血会澎湃流出。剑尖异常雪亮,似乎有一点鎏银,或是镀上了一点白金,但合金硬度却丝毫不减,一条细细的青色龙纹显现,也不知锻造时是加入了哪一种矿石元素,还是获得了某一些天缘。

赵云不禁微笑起来,这一柄宝刃倒是适合主公,若是下次与主公见面,当献给陈龙为配剑。随手翻过剑身,见剑柄与剑身结合部的剑镡上,赫然刻着两个小篆字,赵云是文武全才的英雄,认得这两个金嵌小篆字乃是“青釭”。

若是陈龙在赵云身旁,恐怕心中又得翻起滔天巨浪。青釭剑之名如雷贯耳,《三国演义》中赵子龙凭借它建立不世威名,在长坂坡杀了个七出七入,成为一代战神。

曹操有宝剑二口:一名“倚天剑”,一名“青釭”,当时并称绝世双剑。倚天剑曹操自佩之,青釭剑就交给了最喜爱的长子曹昂佩戴。曹昂从小就接受了精心的培养,可谓文武全才。教文的老师换了一个有一个,大儒王粲、阮瑀、路粹、徐干、应玚、刘桢等如同走马灯般从曹家进进出出,但与曹昂最说得来的乃是沛国名士桓范桓元则和河内名士王象王羲伯。而教剑道的老师,正是久违的大剑师魏讽魏子京。

桓范,字元则,沛国龙亢人。三国时期曹魏大臣、文学家,画家。建安末年,入丞相府,与王象等共撰《皇览》。延康元年(公元二百二十年),为羽林左监。魏明帝时,历任中领军、尚书、征虏将军、东中郎将、兖州刺史等。正始年间,升任大司农,为曹爽出谋划策,号称“智囊”,高平陵之变爆发后,力劝曹爽挟魏帝曹芳到许昌,曹爽不听。高平陵政变后,与曹爽及其党羽皆被司马懿诛杀,著有《世要论》十二卷,或称《桓范新书》。

王象,字羲伯,河内郡怀县人。三国时期魏国大臣,目录学家、藏书家。王象少时孤贫,文采温雅,得到太守杨俊赏拔。曹丕称帝后,拜为散骑常侍、秘书监,封为列侯,奉命撰写《皇览》。从延康元年开始撰集,数岁而成,藏于秘府,合四十余部。每部有数十篇,通合八百馀万字。王象为人谦仁和厚,京师归美,称为儒宗。著有文集一卷,至今已佚,仅存文章《荐杨俊》。《魏略》曰:新出之中,惟王象才最高。

曹家的几个儿子,性格虽然不同,却个个优秀。曹昂有桓范和王象尽心竭力辅佐,曹丕与司马懿和吴质整天混在一处,而最优秀的曹植却与大汉太尉杨彪之子杨修杨德祖和颍川名士邯郸淳邯郸子叔情投意合。三位最出色的曹家世子,分别聚集了一批自己的幕僚,这曹家基业的继承权虽然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却早早就暗流涌动。

赵云手握青釭剑,挥手让卫队后退,拳剑一错使开了一套绵密婉转的剑法,剑光流动如同涓涓细流,周边泛起剑花朵朵,剑花之间青色气流环绕,仿佛是串联剑花的丝线,形成层层神秘莫测、变化万千的波纹,以赵云为中心缓缓荡开,散入空气中不见。忽然丝线中爆开一团炫目白光,却是赵云催发内力,青釭剑立刻光芒大盛,细细的波纹立刻变成狂浪飞舞,剑气海潮般四射而出,侍卫轰然散开,都受不了青釭剑气纷纷逃散。

赵云忙收起内力,望着青釭剑露出狂喜的神色。这宝剑对内力竟然有催发的作用,可谓是世间绝品。想不到曹昂空有如此绝世神剑,却功夫不济,一招被赵云的马刀制服。从此青釭剑暂时跟了赵子龙,也算是得其明主。而子龙心中,却要将此剑献给主公。

赵云抚玩良久,终将长剑还鞘,捏在手里推开屋门,里面正软禁着大魏长子曹昂。正半躺在硬板床上的曹昂一翻身站了起来,愣愣看着赵云,眼中满是倔强和惊惧之色。

赵云露齿一笑,挥手道:“曹公子!你切勿惊慌,我主公从来不杀俘虏,所以你性命无忧。你这把剑名叫青釭,你这匹马又叫做什么?”

曹昂想不到赵云笑靥如花、面若春风,却东拉西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由脱口而出道:“绝影!”

赵云似乎没听过绝影的名字,但此马神俊,还是轻轻赞道:“绝影,好名字!好名配好马,如同好马配好鞍。”

赵云说的虽然轻描淡写,可要是陈龙在赵云身边,听到绝影两个字,恐怕不下于得到青釭剑的喜悦。三国十大名马之中,绝影的排名,尤在陈龙的爪黄飞电之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五章 雁形大阵

第五百七十五章 雁形大阵

话说合淝城大战当前,赵云视察过城防,打马亲自来看望人质曹昂,却意外得到名剑青釭。青釭剑如同霜雪般明亮,在赵子龙手中大放异彩,显然已经认主。而曹昂座下的褐色战马,正是天下名马绝影,排名尤在陈龙的爪黄飞电之上。

曹操一生征战,座下有五大名马,分别是白鹤、紫骍、惊帆、白雪、绝影,此次挟消灭徐州陶谦的余威南下,曹操担心随父出征的曹昂安全,特意将坐骑绝影留给了坐镇合淝城的曹昂。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青龙之主虽然远在西域,江夏戏志才又在半途遭遇曹操亲临,但宛城还有虎胆英雄赵云,长途奔袭三百里拿下了江淮大战阵眼合淝。

曹昂此时年方二十五岁,见玉面将军赵云满脸春风,不由想起赵云风雷电火一般的快枪,不由心中一滞。想那夏侯霸的武艺也是曹家二代小将中的翘楚,想不到不是赵云一合之敌。当下干咳了一声道“赵子龙,可惜你一身武艺,为何要帮助那陈龙?我父亲最识英雄重英雄,青冀徐兖豫多少世家大族子弟,济黄泗淮荆多少草莽英雄,皆云集泰山郡治,投奔吾父以求光宗耀祖。现汉献帝就在泰山,以我父为丞相,是为汉室正统。子龙,你武艺乃是万人敌,却不过陈龙手下一走卒,我心实在为你不甘啊!”

赵云见曹昂说的七情上面,倒是被曹昂逗笑了,摇头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你知道什么前因后果,就敢来离间我和我的主公?你可知道,你父亲号称天下雄主,果然是杀人如麻,可惜百姓见曹军来了都是吓得腿脚发软,并不是真心拥戴,与我主陈龙的仁政如何能比?你欲让我弃明投暗,又是何其愚昧?”

曹昂被说的面有惭色,不由得低头不语。这治理天下的道理,曹昂也听自己的多位大儒老师提起过,只不过对父亲的盲目崇拜,让曹昂从来不敢质疑父亲的嗜杀。当新的治国理念从赵云口中说出来,虽然开始还不以为然,却仍然令人觉得无比新鲜。

即使再凶残的人,天性里也不会认为杀人是正确的。曹昂的母亲从小就教育他要知书达理,所以对曹操的嗜杀只有怕,没有爱,也从不敢去想对错。只记得屠城时的血流成河,被众将军众星捧月般的父亲的得意与嚣张,以及将全城百姓屠戮时将士们放纵肆意的狂笑。

赵云见曹昂低头不语,微微一叹道“合淝城百姓,誓死也要帮助青龙军镇守城防,你说是什么原因?如今我青龙军虽然奇袭合淝城成功,却仍然孤立无援,但曹军围攻之时,全城军民必然与曹军血战到底。到时候,愿不愿意救全城百姓,全在你一念之间。”说罢扭头就走,留下曹昂一个人眉头紧锁。

赵云走出小院,手中紧握青釭剑,手下替他提着百鸟朝凤枪。那匹绝影,赵云命人拴在马厩中好生喂养,毕竟守城战中也用不上如此好马。

赵云刚刚翻身上了白龙马,一员青龙军传令兵已经打马如飞而来,庐江方向尘头大起,想必是曹军骑兵听说了消息,回防合淝城而来。看尘头飞扬的高度和移动的速度,以及飞鸟惊起的范围,判断曹军骑兵人数大概是五千人。

赵云心想敌军来的好快,应该是逃散的曹军已经找到了敌军大将,或者敌军不见粮草到达回来探明情况。赵云双手一翻,已经将青釭剑用捆绳绑在了身后,代替了原来的马刀。剑柄微微倾斜露出肩膊,便于赵云作战时左手拔出。右手接过百鸟朝凤枪,喝了一声“孩儿们,点起五千军马,随我上阵杀敌!”

片刻之间,合淝城四城已经铜锣响起,发出了敌袭的警号。西城门四敞大开,吊桥落下,赵云一马当先,白龙马扬鬃奋蹄,迎着敌军方向直线杀去。既然敌军只是五千之数,当然不是曹军主力,赵云自然不会只在城上高挂免战牌,当然会在野战中解决。无论是谁,只叫他有来无回,只是不知道这个倒霉的曹军将领是谁?

这一支青龙骑兵是赵子龙手下精锐,速度极快,不过几炷香的时间,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的尘头。徐晃晃了一下手中大斧,部队迅速降速,马弓手在前,扎好防御阵型。眼见对面出现一支骑兵,徐晃见烟尘漫天,一时看不清对方服色,只命马弓手准备。

赵云长枪一举,部队也迅速降速停了下来,刚好停在对方马弓手射程之外。灰尘缓缓降下,露出一水儿的青龙军骑兵服色,徐晃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乐进送来的谣言是真实的?

徐晃惊疑不定,对面这一支骑兵人数不多,很难想象凭借这几千骑兵就打破合淝城。难道是合淝城正在经受敌军的攻打,这一支兵只是用来阻挡援军的疑兵?

徐晃徐公明本是名将,他所想的也是很有可能,很难想象合淝城内的曹军不能坚守一日一夜,所以对面这一支几千人的骑兵,很可能只是用来拖延救援的时间。一念及此,徐晃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大喝道“儿郎们!前面这支只是敌人疑兵,诸位随我将其全歼!然后救援合淝!”

话音一落,曹军立刻显示出良好的训练效果,马弓手迅速散在一旁,手执马刀轻盾的轻骑兵立刻从核心杀了出来,随着徐晃马后杀奔赵云阵前而来。赵云见敌军凿穿的骑兵如同箭头般飞射而来,微微一笑道“布阵!”

赵云身后的骑兵立刻流水般动了起来,迅速组成了一部雁形大阵。青龙骑兵先是左右横向展开,中间大道上只剩下赵云一员大将,左右两翼向前开始梯次排列,形成向后排列的倒”v”字阵形,敌人极速进入的凿穿骑兵立刻变成了两侧受敌,左右不能兼顾。因为这个雁形阵两翼都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即使在静止时,也可迅速获得身边战友的保护与支援,又可发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击的突然性。

徐公明一马当先,眼见敌人忽然布成雁形大阵,大军如臂使指,已知碰上了敌人最精锐的部队。左右倏忽间布满了敌人的弩兵和马刀手,自己侧翼的骑兵已经开始举盾抵挡青龙军的劲弩,弩箭破空的声音如同索命的尖啸般迅速灌满了耳鼓,天空中全是可怕的极速飞来的黑影。徐晃情知雁形阵最薄弱的就是中央防守,见中央大道只剩下一匹白马将军,狂喝一声道“儿郎们只顾向前,杀了中间那匹白马,就可以冲到合淝城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中流砥柱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中流砥柱

堂堂大节,中流砥柱,狂澜横制。黄阁归来,英姿飒爽,故家房魏。甚是中却有,东山雅量,经纶尽,金华事。总道丹心为国,要春满、人间桃李。元王恽《水龙吟》

话说合肥城外烟尘滚滚,第一支探路的曹军骑兵终于向合肥方向袭来,领兵的正是曹操座下大将徐晃徐公明。

徐晃,字公明,河东杨人。本为杨奉帐下骑都尉,后转投曹操,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参与了徐州之战、官渡之战、冀州征伐、白狼山之战、南郡之战、关中征伐之战、夏侯渊平凉州之战、汉中之战等几乎全部重大战役。在樊城之战中,徐晃率军击退关羽,又紧随关羽展开追杀,并趁机连破关羽十重围堑,彻底解除了樊城之围,一战成为神将。

徐晃因为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曹丕称帝后,徐晃被加封为右将军。其后,徐晃跟随夏侯尚击败蜀将刘封并夺取上庸,公元二百二十七年病逝,谥曰壮侯。

徐晃凭借手中开山大斧,凭借精良的武艺和军事头脑,一生获胜无数,与西凉韩德并称“东西双斧”,与“南北大斧”二上将“北潘凤,南道荣”又并称于世。徐晃跟随曹操之后,攻打卷、原武两地,又随曹操攻吕布,降吕布将领赵庶、李邹,与史涣在河内斩杀眭固,击败了投靠袁绍的刘备、攻克袁绍白马、击败文丑大军、与史涣以几千骑兵击溃袁绍大将韩猛,可谓战绩彪炳、功勋卓著。

徐公明手中的开山斧,名曰白虎断,重约七十五斤,斧背厚重,缓缓沿侧线打磨成尖峰,至斧刃打磨成扇形张开,尽显雪亮的精钢斧刃。斧背中间打了一个孔,用栓所紧紧锁住长长的精钢斧炳,以免大力砍劈时脱落。这一柄白虎断,却是洪洞虎头山秘境中得来,据说看护的是一头白虎,一口能将人咬为两段,故世人称为白虎断。

徐晃自幼得名师指导,一口开山斧使的举重若轻,挥舞起来十分流畅,大大的省去了举斧所需的体能。巨斧适合劈、砍、剁、抹、砸、搂、截等,舞动起来显得粗犷、豪壮,可以显出劈山开岭的威武雄姿,但徐晃使出来却居然多了几分细腻,其中的精准和微变化正是徐晃斧法精髓。

徐晃带五千骑兵,直接赶奔合肥,正欲赵云也领五千骑兵堵截。徐晃心中惊疑不定,不确定合肥城是已经城破还是正在遭受狂攻,只能下令全军突击,一定要凿穿赵云堵截之部队,到合肥城下一探究竟。

赵云见敌军来势凶猛,银枪一举,五千部下迅速散开,两翼如同大雁的一双翅膀,呈倒v字形散到敌军两翼。徐晃的部队顿时感受到来自两边的强弓硬弩,幸亏都带着一柄圆盾,勉强遮挡住要害。但马儿身上就遮挡不住,不断有战马倒下哀鸣。徐晃见道路正中只剩下一个白马将军,咬着牙怒喝道“儿郎们随我来,只要杀了中间那匹白马,进了合肥城我给你们请功!”

曹军训练精良,徐晃也是众军爱戴的主将,所以虽然不断有人马倒下,但是仍是士气高涨,向白马将军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战场立刻诡异起来,一边是千军万马冲锋,另一边却是单人独骑防御,冲锋方士气如虹,防御方也是气定神闲,仿佛在等待最狂猛的冲力到达眼前的一刻。

曹军铁骑如同洪流,狠狠冲击向白马将军。周边的青龙军见敌人不顾青龙军的围剿,全速向前,都担心起赵将军的安全,立刻潮水般围拢过来,马枪、马刀齐齐往夹在中间的曹军身上招呼,意图组织这股强劲的洪流,全部冲击到赵将军身上。

徐晃的判断确实不错,雁形大阵最大的弱点,就是中央的防御极为薄弱,徐晃集中兵力冲击一点,应该说正是找到了赵云布阵的弱点。铁骑洪流一瞬间已经到了赵云的白马钢枪之前,忽听周围传来百鸟鸣叫,啾啾声传入曹军耳鼓,仿佛天籁之音分外好听。

徐晃见赵云岿然不动,忽然耳听百鸟梵音,猛可里想起一个人来,不由暗叫不妙,刚要出声示警,凿穿军的箭头已经轰然撞在飞来的百鸟之上,中心点立刻爆出一轮耀眼白光,曹军箭头上几匹快马立刻被撞的连人带马飞了出去,再无人能活着爬起身来。

徐晃心中一痛,这几个箭头都是自己手下最好的骑手,就这样被赵云内力震死,真是令人痛心。徐晃向来爱兵如子,哪里受得了手下惨死,当下狠狠一斧攥打在坐下马马臀之上,那马儿立刻负痛前窜,向赵云冲去。

铁骑狂流一**冲击着赵云手中的钢枪,赵云浑然不惧,白龙马四蹄如同扎在原地,丝毫不见退缩分毫。百鸟朝凤枪波及的范围之内,全是敌人的鲜血断肢,一柄钢枪如同风雨雷电,让曹军的铁骑洪流化为四溅血渣。

在聚在两边的青龙军看来,赵子龙银枪白马,将铁骑洪流死死抵在道路中央,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如同滚滚荆江中的中流砥柱,任他千军万马,他自岿然不动,任他波涛汹涌,他自傲立苍穹。

狭窄的道路之中,本来狭长的冲击队伍被赵云一人所阻,渐渐形成了一个圆疙瘩,徐晃反被自己人挤在身后,急切挤不进去。徐晃见属下被周边青龙军杀死无数,心中不由大怒,顾不得左右的自己人,狠狠一脚将堵在前面的自己人踢开,大力所及之处,立刻僻开了一条通道,战马纷纷倾倒在一边,如同在人从中劈开一轮波浪,徐晃终于前进到赵云身前一箭之地,猛的一声虎吼,如同霹雳崩摧,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儿猛的跃入高空,越过几个曹军头顶,徐晃借骏马腾跃之势,白虎断猛的高高举起,用尽平生之力,狠狠向着白龙马上的赵云砸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七章 野战纠缠

第五百七十七章 野战纠缠

话说徐晃带领的五千骑兵,与赵云带领的五千骑兵相遇于合肥郊野。徐晃骑兵沿大道突击,状入一字长蛇,赵云骑兵却是两翼散开,状入大雁羽翼,对长蛇进行全方位的啄击。

徐晃见沿路损失惨重,不由心急如焚,见自己的骑兵洪流无法突破赵云的银枪白马,不由打马高高跃起,高举白虎断力劈华山,向赵云当头轰击而来。

这一斧用尽徐晃平生之力,加上白虎断巨斧的自重,再叠加上徐晃和坐下马的重量,如同山岳倾倒,乱石崩塌,狠狠轰击向赵云手中的钢枪。

以赵云为中心的虚影中,本是百雉翔集、凤鸟和鸣,忽然遭遇巨斧雷霆,立刻百鸟飞散,百鸟朝凤枪身浑然骤然雪亮,一条粗壮的小白龙乍现,与徐晃的巨斧对撞在一起。众军士耳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附近的军士眼前全是星星点点,耳中却是嗡嗡声一片,有些意志不够坚强的,已经撒手扔了兵刃,捂着双耳发呆。

许久之后,震起来的漫天尘埃终于缓缓落下,众曹军才看清楚徐晃将军已经掉到了马下,躺在地下不省人事,赶紧上前扶起,掐人中、挠胸口,徐晃终于幽幽醒转。一睁眼看见不远处的赵云似乎仍是云淡风轻立在原处,徐晃立刻想起刚才巨大冲击之前那条如同地狱使者般张牙舞爪的小白龙,不由一阵心悸,涩声挥手道“立即撤军!”

曹军迅速前军变成后军撤退,仍然表现出了极好的素养。赵云犹豫了一下,并未发出追击的命令,轻轻提了提缰绳,白龙马终于把四蹄从深坑中拔出。原来,徐晃那一斧虽然未能伤及赵云分毫,巨力却仍然让白龙马四蹄深陷进了松软的土壤,这一击之力,绝不下于五千斤。好在大部分巨力已经被小白龙反弹了回去,又利用手法卸掉了不少,剩下的力量传导到马儿身上,已经不至于让神骏的白龙马受伤。

赵云见徐晃军虽然死伤枕籍,却是退而不乱,料敌军不会没有后援,再说曹军后面还有几十万部队,焉知有没有大军埋伏?自己并不能野战就决胜,也不能行险冒进,还是需要退回坚城后防守,节省宝贵的兵员。

第一场接触战以赵云决胜而结束,而受伤的徐晃虽然没能接触到合淝城防,但已经确定了合淝城下有赵云的部队,基本坐实了青龙强军奇袭合淝的事实,也算是有所收获。徐晃顾不得检视内伤,传令退三十里扎营休息,在南淝水支流一侧建造反攻合淝的桥头堡,控制一道必经之路的木桥。同时,传令兵已经四散而出,再度给包括江夏主公在内的部队,送去合淝城确认受袭的消息。

消息长了脚般迅速传播开来,立刻引起了第一波恐慌。曹仁、曹洪、乐进的部队立刻开始了对庐江城疯狂的进攻,于禁的部队开始大量拘刷巢湖中的渔船,王平的部队虽然原地不动,却在全力保护自己的军粮,这些军粮是全军唯一的凭借,必须按照秩序公平分发下去,绝不能被自己的部队哄抢。

可以说恐慌造成了五路曹军产生了方向性的分歧,以曹洪、曹仁、乐进为首的部队,自然是认为应该强攻庐江,于禁和徐晃、王平认为应该反攻合淝,稳定后方粮道方是根本。而无论是进攻庐江和反攻合淝,只要有一路成功,其实都能解决问题。然而,最大的问题就是,短期内想攻下周瑜和诸葛亮镇守的庐江,或者攻下赵云新得的合淝,都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而周瑜安排的几路野战部队,在几员江东大将的带领下,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轻骑兵的速度优势,苍蝇般纠缠在曹仁、曹洪和乐进的攻城部队周围,经常轮换攻城的部队被骑兵偷袭,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得安宁。士兵睡不好觉,又被逼连轴转攻城,还担心着明天的粮草,士气就这样无底洞般低落下去。

庐江北城楼之上,战火硝烟尚未散尽,刚刚经历了曹军又一轮强攻,城楼下堆满了烧焦的曹军尸体,尸臭弥漫四野,烟尘雾障漫天。周瑜和诸葛亮一并站在城头之上,望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将守城物资送上城头,目光延伸至远处硝烟之外,曹军战鼓声又起,这回应该是曹洪的部队轮换攻城。

这不眠不休的攻城已经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守城方虽然疲累至极,攻城方更是损失惨重。诸葛亮将羽扇向前一指道“公瑾,曹军粮草已断,这攻势是一轮不如一轮了。”

周瑜眯着俊美的双眼,掩盖住血红瞳仁,他也已经一日一夜未眠,精神却还是矍铄如常。听了诸葛亮的话,微笑道“孔明啊!你可知道,庐江血战不失,合淝失而复得,此刻还能与孔明一起指点江山,我心中有多欣喜。”

诸葛亮羽扇回到胸前微微摇动,刚刚留起来的三绺黑髯微微飘散,平添了一股仙气,只是笑而不语。果然周瑜见诸葛亮不说话,继续道“听说孔明的两位姐姐,都是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我建康宗室,从吴国太到孙小妹,都对她们俩无比喜爱。孔明若是不反对,就让她们永远留在建康好了!我让主公为她们选好夫君,获得一生幸福,也象征着我江东军与青龙军永结盟好,不知孔明意下如何?”

诸葛亮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倒是破坏了那股仙气,回应道“硝烟未散,公瑾已经在替我的两位姐姐谋求一生幸福,孔明真是感激不尽。可惜说到选取夫君,我两位姐姐一直只对伯符将军和公瑾都督颇为景仰,若是要他们嫁给伯符和公瑾,恐怕我就算反对就无效了。”

周瑜没想到说到自己,不由一阵尴尬道“孔明说笑了!若雪和梦雪都是人间国色,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心摇首拒绝。可惜我和伯符已经相约迎娶乔国老的两个女儿,战后就要择期成婚,只能与你的两位姐姐有缘无分了。”

诸葛亮微笑点头,再度将羽扇指着天际道“原来伯符和公瑾有此佳约!那大乔、小乔姐妹确实是我见犹怜,难怪我那些天姿国色的主母都对她们姐妹赞不绝口!等大战完毕,我亲自带伯符和公瑾到襄阳迎娶二乔!”

诸葛亮手中一方羽扇,遥遥指着襄阳的方向,周瑜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滴出水来,这二雪和二乔在人质方面还真是势均力敌,想不到自己因为军事繁忙,疏忽了对二乔的保护,竟然被诸葛亮暗地里将二乔劫持去了襄阳,自然不怕周瑜和吕蒙将二雪软禁为人质,江东军休想因人质占得任何便宜。

周瑜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指着城下怒声道“你看!曹军又一波攻势来了!这回可该轮到你去城头往下扔木头了!孔明快去组织吧。”心中却咬牙切齿骂道“我早晚宰了吕蒙这个蠢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八章 反攻合淝

第五百七十八章反攻合淝

话说徐公明五千骑兵,被赵子龙的五千青龙骑兵打的铩羽而归,徐晃更是连手中的白虎断也差点丢了,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证了合肥城遇险,而奇袭合肥的部队,正是青龙名将赵云的第二军团骑兵师。

曹军自曹操以下诸将,谁不知合肥城中镇守的,正是曹操的心头肉世子曹昂。若是合肥城出了什么事,意味着不仅仅粮道被断,更可能的是曹昂被俘杀,其后果实在难料。若是曹操因此怒发冲冠,恐怕得有不少曹军将领为曹昂陪葬。

因此这消息一旦传出,就更加添油加醋被传播开去,恐慌的情绪迅速在曹军中蔓延,士气跌落到谷底,这就是流言的威力。因此曹军的作战方向立刻产生了分歧,以曹洪、曹仁、乐进为首的军中大佬,立刻制定了不间断攻城计划,若是突破了庐江城,江淮之战就是两只活眼,曹军大龙立刻成活,也不再有粮草的问题,奇袭合肥的赵云军就变成了瓮中之鳖。

因此,曹仁、曹洪的六万余主力攻城部队,以及乐进的三万余攻城部队,立刻对庐江城展开了不间断的轮换猛攻。而主张立刻还攻合肥的徐晃和于禁,则一边等待主公命令,一边做足了大军回攻合肥的准备。

庐江城头上,百姓军民上上下下搬运守城物资,修缮城墙,完全不畏生死。有周瑜、诸葛亮和鲁肃三位不世出的军事专家在,又有全城军民一心,把个庐江城守的如同铁桶相似。再加上决战之初派出城外骚扰敌军的野战部队,利用地形掩映,充分发挥游击纠缠战术,使曹军在攻城间隙也得不到休息,一味的疲劳作战,在狂攻一日一夜之后,曹军在庐江城下扔下无数尸体,甚至堵塞了庐江护城河,攻势一**低潮下去,眼看已经是强弩之末。

庐江北城楼之上,黄昏的阳光照耀血腥战场,血红的夕阳将伏尸遍野的战场染上了几分凄美。两位绝世谋主诸葛亮与周瑜屹立于城楼之上,远望如蚁曹军在远处组织下一轮攻势,话题却转到了诸葛二雪和江东二乔的身上。

周瑜本拟用二雪在建康乐不思归来刺激诸葛亮,没想到诸葛亮说出二乔现在已经到达襄阳的消息,周瑜暗骂吕蒙这个笨蛋的同时,本来豪气干云的激情立刻干瘪了下去,原来在人质这件事上,诸葛亮早已领先一步!江东占不到任何便宜,这江夏郡看来还是要整体让出。

见曹军密密麻麻再度冲上来,周瑜没好气的对诸葛亮道:“孔明贤弟,这一波攻势上来了,这回可是轮到老弟上城头往下扔木头了!这就去吧。”

原来,鲁肃鲁子敬与江东几个谋士去了西城墙坐镇,周瑜与诸葛亮亲自上北城督促防御,约定每次曹军攻城,两人轮换上城头组织防卫。这一次却是轮换到了诸葛亮上城头,周瑜斜眼看着诸葛亮,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摇着羽扇在那里傻笑,不由奇道:“孔明还不下去卖苦力,又欲耍赖否?”

诸葛亮笑嘻嘻挥舞羽扇,嘴里振振有词道:“公瑾,今日叫你见识我的手段!”说着把羽扇望天上一指,嘴里嘟嘟囔囔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急急如律令!疾!”诸葛亮一柄羽扇,此刻指向夕阳天际,那骄天傲地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神棍。旁边的周瑜已经看呆了眼儿,这诸葛亮年纪轻轻就故弄玄虚,与建康做法骗钱的那几个道士有什么区别?

也是天作怪,诸葛亮的“疾”字话音刚落,忽然曹军阵后铜锣声四起,夹杂着呜呜噜噜的号角之声,已经快要攻到城下的曹军闻听鸣金之声,立刻转身就跑,眨眼间跑了个干干净净,连跑的最慢的小兵都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诸葛亮终于垂下羽扇,笑嘻嘻拍拍手道:“这回不用下城头干苦力了!”

周瑜目瞪口呆看着这眼前一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句千古最愚蠢的话:“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城下的曹军,已经不眠不休强攻了一日一夜,而即使轮换下来休息,也被周瑜派出的野战兵种骚扰的不得安宁,口粮虽然勉强管够,但吃了上顿可能就没了下顿,早就心里长了野草般想逃。这回忽然听到撤兵的号角,不用任何人动员,都直接转向向后狂奔而去,踩死踩伤了不少自己人,直到退军几十里后,主将方才聚拢了溃兵,勉强弹压住了阵脚。

这一次后无追兵,曹军却退的狼狈不堪,主将曹仁深感没有面子,虎着脸来到大队前检阅。曹仁曹子孝乃是宗室大将,曹操的亲族弟,少年时好弓马骑射,不修行检,颇为风流。天下大乱之际,曹仁暗自结集上千青年,游击于淮水、泗水之间,后投靠曹操,操只让他做策应部队首领,号为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之职。

及至从军击败并州高干,曹子孝又在与袁术的战役中大有斩获,后从征徐州,曹仁经常督领军骑,担当阵前先锋。从侧面攻击徐州刺史陶谦的部将吕由得胜,再与大军会师彭城,大胜陶谦军队。后从攻费县、华县、即墨、开阳等地,陶谦派遣部下急救诸县,皆被曹仁击破。经此一役,曹仁终成长为曹家大将,性格也变得更加严整和奉法守令,成为一代魏国名将,尤其善于防守,史称“曹家长城”,曹丕称帝后封曹仁为大司马。夷陵之战后,曹仁奉曹丕之命进军濡须口,却被守将朱桓杀败,回到洛阳不久后病逝,配享曹操庙庭祭祀,追谥为忠侯。

曹仁面沉若水、黑须掩口、双眼灼灼、全身披挂,骑着大黑马走在军列之前,自有一股领军大将的威严。军士们全都噤口不敢作声,整个部队安静下来,曹仁才开口道:“丞相最新的命令已到,令吾等即刻舍弃庐江,转战合肥,因此才有回军号角。”一语既出,窃窃私语声立刻远远传了出去,显然这一命令转瞬间传遍曹军部队。

曹仁清了清嗓子,将声音提高了八度道:“尔等都是久随我征战多年,大小将领由我亲自选拔,多为淮泗乡土之人,这合肥也算是故土。然合肥城被江东孙家霸占多年,这一次终于挟灭徐州余威拿下,本应趁此剿灭江东。不料青龙军悍然插手,与孙家结盟,以赵子龙部队暗中偷袭合肥,意图断我大军粮道,未知是否得手。今本欲攻陷庐江,则合肥城之围自解,然强攻一日一夜,未见城破而士气衰竭。天幸丞相的命令终于及时到来,命我等统一思想,全体还攻合肥,务必消灭赵云,重夺合肥,建立粮道后再战。丞相之命不可违,吾等当并力向前,杀奔合肥。”

说罢,曹仁刷的抽出腰间佩剑,喝道:“众军听令!合肥城中有的是粮草,而赵云部队不过万人,吾辈自当奋勇,灭此朝食!出发!”

这道命令简单有效,曹军听说打破合肥才能吃饭,而赵云的部队不过一万人,士气立刻振奋起来,大军层层叠叠,开始向着合肥进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七十九章 王平遇辱

第五百七十九章王平遇辱

话说合淝城破、粮草堪忧的流言散播后,日夜轮转攻击庐江不停的曹仁、曹洪军忽然撤退,正如城楼上的诸葛亮所料,曹操反攻合淝城的命令,也该来了。依照曹操的性格,绝受不了合淝城破、曹昂被俘的羞辱,所以最终的命令必然是全体反攻合淝。

不谈诸葛亮在庐江城头周瑜面前装逼成功,曹仁指挥手下大军,与曹洪分两路撤退至徐晃原来驻营的后军所在。曹洪行军略微靠后,见身后又是尘头大起,疑是周瑜领军追击,忙派出探马侦查时,回报却是乐进乐文谦的部队,也接到了曹操撤退的命令,衔尾跟来,曹洪方放下一条心。

周公瑾并非不想出击,而是兵力不足,又担心曹仁、曹洪撤退必有伏兵,考虑后还是稳妥为主,待整军后,视合肥态势再做打算。此时曹军目标迁移,庐江虽然暂时安全,但如果合肥再次失陷,粮道一旦畅通,则庐江必然会再次遭遇曹军围剿。所以诸葛亮很放心的回到馆舍与鲁肃下棋,不怕周瑜的江东军不并力向前。

天色已晚,三路曹军分东西中驻扎,曹仁、曹洪、乐进三员大将,终于在徐晃旧寨前相聚,王平忙接近寨来,吩咐上些酒菜。曹仁等人看时,见上来的都是一些糠麸粗粮,不由微怒问道:“子均,再怎么困难,也不至于给我们吃糠咽菜吧?难不成你偷偷把酒肉吃了?”

王平见宗室发怒,忙跪下道:“子孝将军,属下怎敢隐瞒酒肉?实在是已经无米下锅,剩下的一点儿口粮,都是平均分配给诸军士了。”

曹仁怒道:“你放屁!刚才路过你的营帐,闻到一股肉香,却是为何?”

王平天性虽然顺从,然而绝非窝囊之辈,不由也站起怒道:“曹将军,适才你要酒要肉,却是我军中厨子,擅自宰了一匹军马,炖了一锅军马之肉,被我痛骂了一顿,收监戴罪!子孝,你可要吃这些军马的肉?”

原来王平心中,这些军马与作战的士兵无异,吃战马的肉犹如吃战友的肉,非是万不得已,绝不肯杀战马就食。乐进忙起身打圆场道:“子均也是心疼那些战马。不过既然已经炖了,就上来大家吃个饱,胜过白白浪费。”王平这才叫人端上几盘,有吩咐剩余的马肉给各营平均分配过去。

曹仁脸色不好,对这些外姓将领,他始终有种优越感,连乐进也不放在眼里。自己身为主将,对于徐晃这个副将敢于顶撞自己,还是颇为恼怒。曹洪为了缓和气氛,边啃肉边问道:“子均,粮食还剩多少?真的那么紧张吗?”

王平立刻回应道:“自从最后一批粮草从合淝运过来,至今已经两天。我军人数众多,全军平均用粮不过还剩下一天,现在撑了两天,待我把所余这点口粮再发下去,顶多到明天的午饭,兄弟们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曹洪叹了口气道:“杀马为食,也是没有办法。骑兵没了马匹,也就没了战斗力,难道让虎豹骑也去打攻城战?你们说说,这青龙军怎么就能奇袭合肥得手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仁哼了一声道:“徐公明接济粮草不利,是此次败退的主因。如今陷入如此困难田地,我必然会向丞相参上一本,此次南下第一该杀的就是徐晃。”

王平闻言大怒,腾的站起身来,喝道:“曹子孝!你休要仗势欺人!徐公明听到合肥城破的流言,带了五千骑兵亲自去接应合肥粮草,打探合肥消息,可以说是不顾生死、深入虎穴!至于粮草接济不足,合肥城没有充足的防御被敌军奇袭,难道这个锅也要徐晃将军来背吗?”

曹仁闻言,也是腾的站起来,将手中吃剩的肉骨头狠狠砸向王平道:“他不背谁背?难道让丞相自己背?无耻小辈,竟敢顶撞全军主将!来人啊,把王平给我抓起来,军法从事!”

帐外立刻闯进来几个曹仁护卫,将王平抹肩头拢二背按在地下,抽下王平腰带捆扎。乐进乐文谦忙拦住道:“子孝将军!大战在即,王平口舌虽无遮拦,然行为显无大错,还是留着戴罪立功吧!”

曹营中外姓将军生存本就不易,若是不团结就更容易土崩瓦解,所以关键时刻乐进还是挺身而出,欲要救王平于曹仁刀下。曹洪见状也站起身打圆场道:“子孝,王平言语虽然莽撞,但罪不至死。可先革去副将职衔,贬为普通士兵,待见到徐公明将军再行定罪不迟。”

曹洪曹子廉与曹仁同为曹操从弟,因此曹仁勉强点头答应,曹洪喝道:“将王平乱棍打出去罢!不要在这里搅了心情。”

王平被乱棍打出,回到自己帐中忿忿不平。想要投奔周瑜,又想起昔日徐晃将军恩义,心中不舍。黑夜之中,干脆换了一身普通士兵服色,迤逦往淝水支流而来,欲要拜见徐晃,说出心中委屈。

连夜走了几十里,见前面一道木桥,木桥上火把亮如白昼,服色正是徐晃将军部下。王平打马上前,见桥头几个守军都是认得的,忙下马道:“公明将军何在?”

那些士兵就着火把看时,竟然是副将王平,不由都吃了一惊道:“王将军何来?为何穿着普通士兵服色。”

王平嘿然道:“一言难尽。快带我去见公明将军。”

士兵中分了一人,引王平过了木桥,见一个大营扎在马路中间,是阻塞道路的意思。徐公明刚刚睡下,忽闻帐外喧闹,起身道:“又是何事扰攘?”

王平三步变作两步,急匆匆撩开帐门,口称:“公明将军救我!”说罢噗通一声跪在徐晃面前,已经是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徐晃定睛一看,认得是王平,大惊道:“你深夜来此,难道后方出了什么事!”

王平终于平静下来,摇头道:“公明,部队虽安好,恐怕已经换了主人。我王平被人羞辱也就罢了,还被曹仁抹去了官衔。我没想到曹子孝如此为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要吃酒肉,我不愿杀马取食,就被曹仁这厮无端羞辱,因此只有趁夜奔逃,否则恐那厮加害于我!”说着把过程详述了一遍,最后道:“请公明还我一个公道!”

徐晃心中震惊,曹姓宗室将领与外姓将领的竞争由来已久,没想到会在关键此刻爆发。若是徐晃为了王平出头,难道要带着王平去与曹仁撕打?曹家部队,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度过此次危机,决不能分裂!

徐晃深思良久,摇头缓缓道:“子均,你我搭档日久,我对你也比较了解。可惜你深夜来此,已经成了部队逃兵。这一点上,不管你多有理,我都救不了你。你应知道战场逃兵,应斩立决!”

王平想不到徐晃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瞬间明了了徐晃的心境,不由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也罢,死在公明手里,好过受辱于曹氏宗族。”说罢拔出佩刀献上,说道:“请将军取我头,以儆效尤。”

徐晃一把抓过王平佩刀,却死活砍不下这一刀。忍了又忍最后将刀抛到地下道:“我就当你没来过。帐外还有一匹战马,任君自取,莫要回头。”

王平含泪再拜而走,出帐时忍不住又回头跪下给徐晃磕了一个头。徐晃眼中热泪一闪而过,含恨道:“子均!去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章 陈应纳降

第五百八十章陈应纳降

话说王平遇辱,连夜弃了大寨,赶奔淝水支流前线的徐晃大营。一路浑浑噩噩,心中羞愤莫名,只望徐晃能为自己正名。黑夜中连续走了几十里山路,终于见到了刚刚休息的徐晃。

王平一番哭诉,徐晃虽然听的愤怒,但他是个谨细人,不由冷静下来细细思量。王平被主将贬为普通士兵,曹仁绝对有这个权力。若是自己为王平出头,就触及了曹家部队中最敏感的话题,宗室将领与外姓将领之间的争斗。

在曹操的部下之中,有很多夏侯氏和曹氏的大将,如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休、曹纯、曹洪、夏侯尚、曹真等,他们或是曹操的堂兄弟,或是子侄,自然极受信任。但是,曹操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除了曹氏宗族和夏侯氏宗族的鼎力支持,还因为曹操知人善任,不拘一格的任用外姓大将。正史中“五子良将”的张辽、乐进、于禁、张郃、徐晃,然后是李典、许褚、臧霸、典韦等猛将,荀彧、荀攸、郭嘉、贾诩、程昱等谋臣,无一不是青史留名。

对于外姓将领来说,最大的希望就是官职爵位是不是与功劳相等。可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军队职务最高的是夏侯惇,前将军;夏侯渊,征西将军;曹仁,征南将军;曹洪,都护将军。曹氏和夏侯氏的宗室将领,就算是毫无军功的小年轻,也会有个正号将军头衔。

从爵位上看,曹氏和夏侯氏的将领一上来就都是一水儿的亭候乡候,后来很快就上升为地方诸侯的档次。而外姓将领与之相比,军功同等的情况下,不但军职要比“诸夏侯曹”低,连爵位也要低出一个档次。

五子良将的军功可谓不小,可爵位和军职只是处在一个二流水平上。如果说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人因为资格老,是曹操起兵时的核心干将,但曹洪、曹休和曹真这些人应该就比不上五子良将了,但他们的军职爵位还是比五子良将高。

这就是外姓将领与宗室将领之间最大的心结和矛盾,因此徐晃细细思来,也是心中极恐。虽然曹操算得上知人善任的一位明主,但他会不会舍弃宗室利益为外姓将领说话,徐晃真的是不敢赌。

徐晃深思良久,摇头缓缓道:“子均,你我搭档日久,我对你也比较了解。可惜你深夜来此,已经成了部队逃兵。这一点上,不管你多有理,我都救不了你。你可知道战场逃兵,应斩立决!”

王平想不到徐晃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瞬间明了了徐晃的心境,不由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也罢,死在公明手里,好过受辱于曹氏宗族。”说罢拔出佩刀献上,说道:“此刀随我多年,砍下了无数敌人的头颅。今王平已是逃兵,再无法报将军知遇之恩,请将军取我头,以儆效尤。”

徐晃一把抓过王平佩刀,却死活砍不下这一刀。忍了又忍最后将刀抛到地下道:“你这把刀也曾救过我的命!罢罢罢!帐外还有一匹战马,任君自取,此去山高水远,莫要回头。”

王平含泪再拜而走,出帐时忍不住又回头跪下给徐晃磕了一个头。徐晃眼中热泪一闪而过,含恨道:“子均!这就去吧!”

王平牵了战马,恍恍惚惚出了营门,心中愤懑以及,也不辨方向,任战马随意所之。自己自小苦练武艺,苦读兵书多年,本指望光大门楣、光宗耀祖。然天下之大,竟无自己立锥之地,哪里有脸面回河东老家!父母问起,自己又该如何诉说?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已是黎明前的黑暗。王平胯下马一路小跑,猛可里马失前蹄一个趔趄,王平坐不稳马鞍桥,翻身滚倒在地。四周都是挠钩套索,将王平横拖倒拽,捆了个结实。王平还欲挣扎,脑袋上被套了个黑布袋,重重砸了几拳,王平知道被人擒获,如今动弹不得,干脆放弃了抵抗。

王平被小兵拖进了树林看押,汇报给当值将领,说是抓了一个曹军奸细。那将领打着火把,见王平穿着曹军服色,命人摘去王平头套,冷峻威严道:“看你一个曹军小兵,就敢夜闯合肥城?”

王平一惊,难道自己的马儿一直走到了合肥城外,怪不得被人擒获。瞧了一眼那将领军服,可不正是青龙军服色。当下夷然不惧道:“本人好歹是个将军,岂是你小小青龙军官能够羞辱的?”

那青龙将领奇道:“你还是个将军?”然后戏谑道:“那小的请问,将军姓甚名谁,爵位几何?又为何亲自来前线孤身送死?”旁边的士兵都是露牙嗤笑,完全把王平的话当了笑话。

王平本就是有死之心,当下把心一横道:“尔等听好了!我就是徐晃徐公明帐下副将王平王子均!既然被你们青龙军擒获,请见你们主将一面而死。”

那将领根本没听说过王平这号人物,哼一声道:“我们子龙将军哪有时间见你?你若想活命,就把曹军布置讲与我听,若是讲的好,我就饶你狗命。”

王平闷声道:“狗头!休想!有死而已。”

那将领见王平十分硬气,想了想道:“看你还算个爷们儿,我也不为难你。我青龙军向来不杀降卒,只要你承诺不再回曹军效力,我现在就放了你,还给予路费。”

一句话说的王平满头雾水,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却不知这正是陈龙制定的政策。不过一句话又触动了王平衷肠,恨恨道:“我本就是逃兵,哪还有脸回曹军效力!”

一句话倒是引起了那将领的兴趣,温言说道:“王平,你既然是将军,怎么又是逃兵?不过,既然你承诺不回曹军效力,那就逃命去吧。”说罢,取出锯齿匕首划断绑缚,命人将王平掺起。

王平想不到就这样草草结束,疑惑着不肯移动脚步,迟疑问道:“就……这样放了我?”那将点头,又想起什么,从胸口掏出几株钱道:“差点儿忘了,这是路费,回家去吧!好好做个百姓,待我青龙军扫灭天下盗匪,还你们一个安家乐业!”

王平哪里肯去接钱,脸色渐渐胀红,手也颤抖起来。早听说过青龙军主公陈龙以仁义治国,荆州百姓安居乐业,流民也能自给自足,战争中从不滥杀无辜,更没有曹家军的屠城惨案。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让自己感受了一把青龙军的政策,王平心头感慨,深深一揖道:“这位小兄,可否见告大名,活命之恩,在下需一生牢记。”

那将领摇头不语,只将钱塞入王平手中,旁边一个士兵笑道:“这是我们团长陈应。”王平把手一拱道:“原来是陈应……团长。”说着把钱塞回去道:“青龙军虽然不杀降卒,但若是降卒想加入青龙军,不知肯接收否?”

这一问王平也是颇为无奈,实际上降将往往遭人唾弃,又很难获得新主公信任,往往惨淡收场。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平试探性的一问,也让陈应喜上眉梢道:“只我也是桂阳降将,主公却待我如亲人,信任有加。”

王平见陈应喜笑颜开,知道他日子过得开心,口中定无虚言。心中痛下决心道:“陈团长,王子均愿降。请立刻领我去见子龙将军,我有重要军情汇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一章 治国理念

第五百八十一章治国理念

话说徐公明义释王子均,王平心中苦闷,浑浑噩噩,不知该去何处,任凭座下马儿把自己带离伤心地。那马儿却是老马识途,认得去合淝城的道路,一路载着王子均沿去往合淝城的小路而去。

青龙军散布在城外的暗哨早已发现曹军服色的王平,迅速布置陷阱,将王平连人带马抓获。这支青龙军的团长正是昔日桂阳降将陈应,问过王平口供之后,不但不下令杀戮,而且给予路费,下令放行。

王平感其恩义,天下人对陈龙的仁政都有所耳闻,但今日感同身受,王平还是觉得心中震撼。若说还要光宗耀祖、光大门楣,难道陈龙才是真命主公?

王平一念及此,心中热血萌动,既然曹氏宗室不能容自己,可谓对自己不义,自己又何必为曹氏守忠?虽然感觉对不起徐晃徐公明的义气,但自己以后绝不在战场上正面与徐公明相对,也就罢了。

这些念头如同奔雷掣电般从王平脑中闪过,但已经足以让王平下定决心。他从小苦读兵书、勤修武艺,练就一身本事,又是正值壮年,怎愿意就此回家终老。王平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平视陈应,拱手诚挚道:“陈团长,在下感知青龙军恩义,不知可肯纳降?”

陈应闻言大喜道:“如何不可?只我便是昔日桂阳降将,主公始终视我如家人。”

王子均闻言不再犹豫,跪下恭敬道:“王平愿降。”陈应连忙扶起。王平继续道:“请带我去见子龙将军!我有重要军情,要立即禀报赵将军。”

凌晨,陈应亲自叫开西门,带王平进入外松内紧的合淝城。王平见西城上火把亮如白昼,军民手扛肩挑,不断布置城防,里面不少就是普通百姓服色,似乎是众志成城。王平回想曹军攻陷合淝的一刻,带给合淝城百姓的却是无尽恐怖和杀戮,不禁心中感慨。

暴力和恐怖是曹军的法宝,仁政与和平却是青龙军的标签,哪一种理念能够快速一统江山?陈龙与曹操都正在为此做出努力。

正史中,曹操确实是一位杰出的军事谋略家,也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还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但若问曹操的治国理念,首先他坚持实行有利于生产的屯田制,大力兴修水利,搞好屯田。

曹操的屯田制以屯为基层组织,每屯约有五六十人,由屯田司马负责管理。除军屯之外,屯田组织自成系统,不隶属郡县,官员有典农中郎将、典农都尉,直接隶属于朝廷的大司农。曹操大量招回流亡荆州的流民人口,分给无主荒地,修筑水利灌溉廊渠,帮助和鼓励他们从事农业生产。曹操还采纳卫觊的建议,实行食盐官方**,以其收入来购买耕牛和农具,贷给回乡的屯田农民,帮助他们恢复生产。屯田农民又称屯田客,屯田客用官牛耕种的,要将收成的百分之六十交给国家,用自己的牛耕种的,交百分之五十。

屯田制虽然有积极作用,但因为剥削较重,屯田客被牢牢束缚在土地上,不得自由。后期分配比例慢慢达到官八民二,引起了逃亡和反抗。屯田土地又不断被门阀豪族所侵占,于是屯田制逐渐被破坏了。

其次,曹操坚持实行用人惟贤、以法治军的大政方针。曹操曾多次下令求贤,许多虽然出身微贱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如郭嘉、张辽、徐晃、庞德、于禁等,都被曹操提拔重用,成为曹魏重臣,完全符合法家韩非子“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的要求。

再次,挟天子令诸侯,死死抓住最高权力的象征。当时,从中央到地方的臣僚,拥护汉室的正统观念还很强。作为有头脑、有远见的政治家,把汉献帝抓到手,也抓住了对汉室犹存幻想的政治力量。荀彧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他为了曹操夺取天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希望他真的能匡扶汉室,最后却在对曹操的彻底失望中郁郁而死。

最后,曹操治国治军,始终牢牢握住刑赏二柄,用恩威并施之术,取得不错的效果。他坚决镇压反对自己的一切势力和人士,对有功的人员则大行奖赏。当时,东汉末年早已礼乐崩废,智能之士思得英明之主,竭尽其智其能,今天事袁绍,明天事曹操,后天也可能事刘备或孙权,这种情况之下,单靠儒家正统的所谓仁德是不可能完全笼络住人才的,只有靠铁腕和手腕,曹操在这一点上恰恰是玩儿的最好的。

王平就在这暴政和仁政的对比心态中,匆匆进入了合淝城西门。陈应带了一个小队,刚刚快到城主府门口,只见从城主府驰出一个小队,一匹白马当先而来,为首一将全身披挂、手提银枪,正是赵子龙早起准备视察城防。

陈应在马上挥手喊了一声:“赵将军!”

赵云远远望见陈应,左手轻轻一拉马缰,白龙马立刻纹丝不动站住,只是不耐烦的嘶鸣了一声。陈应下马拜见赵云,赵云问道:“你不是在城西设防吗?可是那曹军又到了?”眼光到处,见陈应身后的王平穿着曹军服色,不由微微一怔。

陈应也不啰嗦,回身指了一下王平道:“此人乃是徐晃副将王平,夜来为我擒获。得我说服,已倾心归降。要问曹军动向,恐怕他最是清楚。”

赵云双眉一扬,眼光如距般看向王平。王平平视赵云目光,丝毫不惧。赵云微笑道:“我主公一向思贤若渴,子均此来,如久旱甘霖。”

王平本来已经准备应付赵云严厉的盘问,想不到赵云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微微怔道:“子龙将军知道我?”

赵云微微一笑道:“我的部队在宛城驻防,怎会对汝南将士没有了解。我知子均文武全才,可惜杨奉不能知人善任,浪费了子均这等大才。”

王平心中犹如沉渣泛起,一时间百般滋味上心头,噎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赵云见状道:“子均急着见我,当有以教我?”

王平闻言,情知此刻必须尽快放下心情,以便融入青龙军,沉声道:“子龙将军,五路曹军已经接到曹操命令,全线回攻合淝,严令三天之内必要拿下。今我观合淝西门陆路防御谨严,看来子龙防御的重点就在西门。”

赵云点头默认,王平有点儿急切的说道:“可是这还不够!曹军真正的威胁重点,是于禁的水路回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二章 子百龙定计

第五百八十二章子龙定计

话说大将王平深夜逃亡,不想被青龙军陈应团长俘获,终有感于青龙军恩义而降。凌晨,王子均面见赵子龙,却说出一番惊人的话。

原来,按照曹操的战略规划,总攻庐江的五路曹军,曹仁、曹洪为主攻,屯军庐江北郊的开阔地带,负责进攻庐江北城门;乐进为附攻,屯军庐江西郊的山地丘陵地带,负责策应主攻部队,进攻庐江西城门;徐晃为合后,负责联络疏通粮道及沟通传令,维护主攻部队后路安全;而于禁的职责就是专责控制巢湖水路,不给周瑜利用巢湖偷袭合肥或者经濡须口东逃建康的机会,同时切断江东军从建康经濡须口救援庐江的可能性。

可以说,五路曹军唯一没有办法控制的,就是庐江南面的浩瀚荆江,而黄祖的投降,让曹操瞬间就想到了利用江夏来控制长江的妙法。因此,曹操亲自率领曹休、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李典沿麻城通道杀奔江夏,若能利用黄祖战船控制荆江,则大事成矣。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孙权亲自出马建立孙龙联盟,青龙军迅速几路出击,全力抵抗曹军南侵。而诸葛亮的派兵布阵,完全出乎了曹军谋主的预料,针对性的奇袭合肥阵眼成功,让五路曹军转瞬间陷入了绝境,最后只好暂时放弃庐江、全力反攻合肥。

于禁部队走位飘忽,在巢湖沿岸拘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渔船,周公瑾面对强敌,无暇在巢湖方向与于禁抗争,再说背后还有长江通道可通建康,因此选择了战略放弃巢湖港口。

因此,当王子均面见赵子龙的第一时间,王平说道“子龙将军防御重点在陆路西门,曹军的大部队也肯定在西门外屯军攻城。看西城上防御力量,守上个把月也不是问题。但是,子龙将军可曾想过,要小心防守的却是合肥巢湖方向的南门!”

赵子龙乃是宿将,听罢瞬间明白过来,不禁吸了口凉气道“子均,来,随我进来说话!”陈应行了个军礼自回西郊去了。

赵子龙只带王平,返身进入城主府书房,护卫将书房前后团团围拢,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布置防御肯定是重大军事秘密,赵云也得防备身边有曹军的间谍。

赵子龙拿出一幅详尽的地图,哗的打开放到桌面上,看着巢湖的位置。王平用手一指道“子龙将军你看,于禁设立大营的位置在这里,大营靠近巢湖一侧就是临时军港,拘刷了大量渔船。”

子龙顺着王平手指看去,巢湖形如弯月,一头是周瑜曾经担任过长官的居巢县,另一头紧邻合肥城,而于禁驻防的湖边位置,就在马尾河入湖口一带。马尾河可直通到庐江城附近,从巢湖这个位置行船,到达庐江城与到达合肥城都不过只需要一天,而水路无遮无挡,比陆路还要便捷,还利于搬运辎重和士兵休息。

赵子龙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于禁动作够快,只昨晚就可以搬运手下大军在南门外任何地点登陆上岸攻城,自己在南门的防御显然没有西门严谨。若不是天幸王平到此,曹军全力狂攻西门之际,于禁大军到了南门之外,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提前获知消息,城破势在必然。

好一个赵子龙,当下也不犹豫,立刻说道“子均,立刻随我到南门外做现场查勘!”

赵子龙亲自拉过战马,王平一跃上马道“南淝水由南门外汇入巢湖,若是说适合抢滩登陆,应该就是那一片滩涂最是地势平缓,且说不定可以沿河进入阵地,最适合大军登陆作战。”

赵云喜道“难得子均熟知合肥地理!那咱们就直接奔到那片冲击滩涂,沿途布置哨卡。人来,传我将令给高顺将军,从北城外大营立即调取两千军民,立即运送各类物资,让他亲自到南城墙上做好防御准备。”传令兵答了一声是,上马飞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带了二十几个卫兵,与王平一起冲出南门,直奔巢湖边滩涂。王平口中的那片滩涂,大概距离合肥南门三十里,战马绕过十几座丘陵,再绕过太华山脚即到,赵云小队到达时,天色刚刚开始放亮。

赵云眼见前面就是水雾蒙蒙的大湖,南淝水的几条主要支流水系,几乎都从这里汇入巢湖,形成了一片开阔地带。赵云望着身后影影绰绰的太华山,喃喃说道“这里的地势很低洼啊!”

王平点头道“子龙说的对。周边都是群山丘陵,不适合登岸屯兵,只有这里地势平缓,所以南淝水几条支流,都挤在这里汇入巢湖,形成了这个冲击滩涂。滩涂中间有些比较干燥的地块,停泊些小型渔船登岸是没有问题的。缺点是水面很浅,停泊不了大船。更小一些的渔船,甚至可以一直逆流开进南淝水。只是地势高低差异大,所以逆流行船比较费力。”

赵云微微点头,眼里露出点点星光,说道“子均,让你看一场好戏!只要于禁大军真的选择在这里登陆,就叫他有来无回!”

王平喜道“子龙,计将安出?”

赵子龙哈哈大笑道“且随我回城去搬兵,咱们边走边说!这件事,就由你负责!这件功劳,就交给你来领!”

此时此刻,就在赵子龙与王子均返回合肥城搬兵之时,晨雾弥漫的巢湖之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渔船,正穿过湖心二岛姥山与鞋山之间的缝隙,从南巢湖驶入了北巢湖。最大的一艘官船之上,一身短打的于禁正遥望着两山之间的风景,问身边的副将道“从这里到鸡心滩,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吧?”

于禁身高七尺五寸,长身瘦立、相貌清癯、三绺黑髯、容颜谨肃,一身筋骨如同铁打般,第一眼望过去,令人联想起剽悍的虎豹。于禁素来以治军严谨而著称,因为敢于攻击不守军纪的青州兵,且为了维护军法不惜杀掉自己的故友昌豨,被曹操称赞胜过古之名将。于禁训练出来的三军也是战斗力非凡,此刻大大小小的渔船之上,大部分头领都是于禁从泰山郡同乡中带出来的子弟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三章 良将于禁

第五百八十三章 良将于禁

夜半征鼙响震天,襄樊平地作深渊。关公神算谁能及,华夏威名万古传。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降将王平王子均确实有大将之才,虽然在合肥驻军日短,却甚是熟悉合肥地理。巢湖状如新月,西南端连接着于禁驻军的马尾河,北端距离合肥城南门不过三十里,正该防御于禁从此处登陆偷袭。

鸡心滩形如鸡心,因地势比两岸丘陵山脉低的多,因此淝水多条支流集体在此地入湖,形成多流多滩的一块小小冲击平原。露在外面的泥滩,渐渐变得干燥,正适合军队在此登陆。赵子龙查勘现场已毕,心中已有定计,哈哈笑道“子均勿忧,且回城里搬兵,让你看一场好戏!”

就在赵云和王平回城的同时,于禁的三军乘坐大大小小的渔船,刚好经过了巢湖中心点。渔船穿越姥山与鞋山中间的缝隙之后,正式进入北巢湖,离预定的登岸地点,不过还有两个时辰的船程。而于禁选择的登陆作战地点,正是赵云刚刚查勘过的鸡心滩。

最大的一艘官船之上,满脸威严、身长体健、一身短打的曹军名将于禁于文则如同标枪般挺立,左手摩挲着佩剑的剑鞘,眼望着远处姥山一带如画的风景线。此次因渔船数量的限制,于禁只带了一万两千名勇士,都是麾下最精锐的战士,训练度极高,分为弓兵、枪兵、刀盾兵三个混合兵种,骑兵因攻城不便,且渔船装不下许多马匹,全都随着剩余的部队,缓缓由陆路向曹仁主力靠拢,同时还要防备庐江周瑜部队的纠缠骚扰。

眼见姥山和鞋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只剩下两个圆点,于禁回身问身后副将昌豨道“此去鸡心滩,不过两个时辰了吧?”

副将昌豨乃是于禁的同乡兼好友,原来是泰山的盗匪,后几经辗转投降曹操,任东郡太守,此次出征南下,曹操拨其为于禁副将。见于禁问话,回应道“文则说的是。只要神不知过不觉从鸡心滩登陆,必能攻合肥赵子龙一个措手不及。”

于禁伸手捻了捻黑须,看来他麾下的三军应该在曹仁大军到达合肥之前就能埋伏到城南郊野隐秘处。一旦曹仁打响攻城战,合肥城内在合肥城西门全力抵御曹仁大军之时,自己的部队闪击南门,可保一战功成。到时候即使是青龙名将赵子龙,恐怕也回天乏术,成为曹军瓮中之鳖。

出现在巢湖的于禁三军是彻彻底底的奇兵,若是没有王平投降献计,恐怕赵云根本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支部队会从巢湖沿岸登陆奇袭。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赵云虽然奇袭合肥得手,这回却轮到曹军名将于禁发动奇袭,目标同样是重镇合肥。

于禁,字文则,泰山钜平人。原为济北相鲍信部将,鲍信战死后被王朗引荐给曹操,之后便随曹操南征北战,立下了历历战功。直到被关羽水淹七军,投降后才致身败名裂。

而后关羽被吕蒙击败,于禁无颜回魏,流落至东吴,孙权向魏国称藩后,将于禁送还魏国。于禁回魏后,遭受到无数人的嘲笑。当时于禁的胡须和头发都已经雪白了,脸又消瘦的不成样子。曹丕表面上对于禁安慰有加,重新任命他为大魏安远将军。但在于禁拜谒曹操的陵墓时,曹丕却命人在墙壁上画关羽战克、庞德愤怒、于禁降服之状,于禁见到后忍不住涕泪横流,最后在羞愧愤怒中得病死去,被恶谥为厉候。

于禁带军严肃庄重,战斗中所缴获的财物从不私藏,因此深得曹操器重,是曹操麾下外姓将领中唯一一个假节钺的人。但同时于禁常以军法处理下属,不得士卒欢心。后世将于禁与张辽、徐晃等合称为“五子良将”。

正史中,水淹七军是非常著名的一次战斗,正是关羽对于禁的一次压倒性胜利,说明关羽除了武艺绝伦,指挥作战能力也非常强悍。《三国演义》中描写道,关羽进攻樊城,曹操命大将于禁为南征将军,庞德为先锋,统帅七路大军,星夜去救樊城。关羽得信,亲自披挂前去迎敌。关羽、庞德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第二日交战,二将齐出,并不答话,拍马交锋五十回合,庞德拨马逃走,关羽紧追不舍。庞德取箭,关羽躲闪不及中箭,回营养伤。十日后,箭伤愈合。又听关平说曹兵移到城北驻扎。关羽不知何意,骑马登高观望,看到北山谷内人马很多,又见襄江水势汹猛,水淹七军之计,不禁油然而生。遂急命部下准备船筏,收拾雨具,又派人堵住各处水口。庞德与众将商议,山谷不宜久留,准备明日将军士移入高地。就在这天夜里,风雨大作,庞德在帐中,只听万马奔腾,喊声震天。出帐一看,大水从四面急剧涌来。七军兵士随波逐浪,淹死很多。于禁、庞德率将士登上小土山躲避,关羽带大军冲杀而来,于禁见四下无路,投降关羽。庞德和身无盔甲的残兵败将,被关羽的兵马团团围住,战不多时,众将全都投降。只有庞德夺一小船,想顺流西去,却被周仓的大筏撞到水中,后被生擒活捉。

这一场大战可谓回肠荡气,双方经历野战、马战、步战、水战、阵地战、地道战、堑壕战、心理战、间谍战、气象战等多种战斗形式,关公更留下“刮骨疗毒”的美谈。后人有诗赞曰“夜半征鼙响震天,襄樊平地作深渊。关公神算谁能及,华夏威名万古传。”

摇曳的官船之上,于禁听罢昌豨之言,不禁微微颔首,露出不经意的微笑。若是能第一个突破合肥城防,他于禁于文则就是此次南征第一功。于禁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被汉献帝与主公曹操在三军前亲自嘉奖的那一天。那是绝对至高无上的荣耀,而在他的身后,是全体曹军将领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四章 鸡心滩头

第五百八十四章鸡心滩头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南宋文天祥《过零丁洋》

话说晨雾弥漫的巢湖之上,于禁的一万两千部队乘坐大大小小的渔船,迅速向目的地鸡心滩接近。再过两个时辰,由弓兵、枪兵和刀盾兵组成的于禁三军奇袭部队,就将在巢湖另一侧抢滩登陆,无声无息埋伏到合肥南门附近的丘陵地带。

于禁一代名将,历来治军严谨、赏罚分明,麾下战斗力与士气都十分高涨。若能奇袭合肥成功,于文则将录得此次南征第一功。日后攻盖当世,成为帝胄之侧,于家从此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

放下于禁美梦不提,赵云、王平却是紧锣密鼓,从城内迅速调集军民数千人,寻到一处丘陵之中,这里有淝水最大的两条支流丰乐河与杭埠河经过,近处看起来溪流潺潺,流速较快,两河都顺着谷口一带流出,两岸是青石崖壁,风景优美。

赵云见此处地势绝佳,指着谷口对王平道:“只要先切断河流,再在谷口用木排做成几道水闸,水流堵塞在此,会形成小型湖泊。待到于禁领军抢滩登陆,我一枪将水闸击碎,大水顺丘陵地势直扑而下,保证将于禁三军冲入巢湖去喂银鱼湖蟹。”王平连忙点头,口称妙计,想起自己本是曹军袍泽,不由心下黯然。幸亏对面是于禁不是徐晃,王平还能承受这心里负担。

青龙军民就地取材,先将大量土方巨石切断两条河流,又伐巨木为排,做成简易水闸,挡在谷口的出水口,将溪水流出谷口的一侧封闭。一切布置妥当之后,赵云又命制作数十具木排,与众兵丁都站到旁边丘陵之上。一切安排妥当,赵云命刨开阻塞溪流的土方,两条溪水渐渐将谷口前封闭的空间注满,水闸高约七八丈,因承受了巨大的水压,刚刚制作的木质水闸呀呀作响,好在还是承受住了巨大的压力。

溪水慢慢成为一口小湖,水位已经达到七八丈深,湖水漫过水闸,开始向外倾泻。王平和赵云以及旗下军兵,都有些紧张的看着那水闸的情况,若是这时候撑不住崩盘,那等于禁三军到时,就变成了一场战争笑话。

天色越来越亮,湖上的风浪渐渐大了起来,于禁的坐船比其他渔船略快一些,已经看到了远远的巢湖沿岸。副将昌豨站在于禁身后,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天色,对于禁道:“文则将军,你看远处那片乌云如盖,似乎在向这边飘过来。若是登陆时有暴雨,会增加一些麻烦。”

于禁早已看见那片乌云迅速的发展,也有一些担心,不过此次行军贵在迅捷,所以只能风雨无阻。想了想答道:“登陆时若是暴雨狂风,只好先下碇等一等,风雨小了自然可以登陆。”昌豨点头,心想也只有如此这般了。

乌云滚滚,转瞬间湖上风力加强,人员在舱外甲板上开始站立不稳。北方战士,多数不习水性,更没有经过水战训练,于禁的三军也并非是正牌的水军,很多士兵只好进入船舱,将兵器扔在一边,双手死死抓住扶手之类的东西,任凭风浪颠簸。其中不乏呕吐晕船的,立即是满船腥臭,舱内空气更加令人作呕。

风力越来越强,水手纷纷摇下船帆,只靠桨撸等行船,整体船速慢了下来。那朵乌云来去都甚是迅快,仿佛黑色神龙般从船队头顶掠过,除了带来一阵狂风之外,居然没有下起暴雨。天气迅速恢复晴好,无风巢湖不起浪,景色迅速恢复成风和景明。水手又纷纷将帆橹升起,士兵从舱里爬出来帮助行船,船速再度提升起来,对岸的鸡心滩影影绰绰,仿佛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

于禁和昌豨再度回到甲板之上,都是心中默默祝祷,希望登陆时不要碰到刚才那般的天气。水面之上的天气真是瞬息万变,于禁这次也是领教了,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小小风浪就会导致战斗力大减。昌豨心心念念,于禁将军出兵之前,是不是没有献上祭品送给湖神?

说时迟,那时快,天色终于大亮,朝阳欲升未升之际,于禁的船队到了鸡心滩前几十丈处,滩前水面甚浅,于禁挑了一处浅滩,命全体渔船放下小船小艇,开始运送兵员武器等辎重上岸。小船小艇本就数量不足,来来回回几十趟之后,于禁三军这一万两千人也只有不到一半上了岸,密密麻麻云集在滩涂上,开始列队向内陆推进。

于禁在船头见进度缓慢,心中有些焦急,抬眼看了眼天色,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刚才那朵乌云过后,更多的乌云不知从何处黑压压的聚集过来,仿佛刚才的乌云只是前哨,后面这大团黑云才是主力部队。

于禁心中有些惊惧,若是此时暴雨狂风,恐怕会造成船只损毁,最终影响登陆作战,遂指挥下令道:“全体士兵立即下船,涉水趟上滩涂去,务必要在乌云到来之前,全体登上鸡心滩后面的小山丘,设立营帐避雨。”

这就是滩涂的好处,虽然水浅造成大型船只托底无法上滩,但急了的话,士兵直接下船从泥滩上淌水也勉强能够登陆。于禁这一声令下,顿时各支渔船都是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无数曹军士兵手持长枪刀盾,背后斜插着箭壶,哗啦哗啦趟着水向岸上爬去,远看倒颇像是无数蚂蚁在水中挣扎。

乌云越来越近,于禁眼见风儿又刮了起来,不由在甲板上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看见刚才所要驻军的滩后小山丘之上,直直升起一缕浓烟。

于禁身后的昌豨也看了个正着,把手一指说道:“那里起火了吗?”

于禁久经战阵,见那缕浓烟细细直直、颜色深黑,直冲到天际方散,握着剑把的手不由微微一颤,这股浓烟怎么看都像是信号烟,难道是有人施放了曹军来到的信号?

于禁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青龙军早在这里布置了暗哨,说明赵子龙早已想到了会有人在此偷渡登陆作战,那么自己这一支奇兵行踪已经彻底暴露,青龙军必定有对付自己的埋伏。若是此刻小山丘后面冲出来几千青龙弓弩兵,自己在滩涂上这些子弟兵无遮无挡,只有被箭矢扎成刺猬惨死的份儿。

于禁回头,见昌豨在对船下喊着什么,似乎是在布置人立即去小山丘后面侦查。于禁微微摇头,这时候兵员全体正在抢滩,哪里还有时间去侦查?只有当机立断,才能够减少损失,就算是一场虚惊,也需要防备万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一场虚惊,这个责任于禁自己来扛。一念及此,于禁来不及多想,运起全身内力,狂吼了一声:“盾兵就地组织防御阵型!其他人立即撤回船上!全体士兵,立即撤回船上!”

吼声和着风声,遥遥传播了开去,旁边的传令兵稍一犹豫,连忙捡起扔在一边的铜锣敲响。这一回锣鼓喧天,全体士兵齐齐回身观瞧,好不容易趟水上了河岸,又让回到船上去,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来来往往的曹军立刻引发了一场大乱,各个方向上的队列全都乱成一团,拿着盾牌的士兵连忙找地方支起盾墙,而最惨的是那些趟水的士兵,沉重的武器本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这一回更是返身趟回深水区,本就快被榨干的体力更加不支,恨不得赶紧抛掉手中辎重,回到船上喘一口粗气。

就在曹军一片大乱之际,赵子龙和王子均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那缕信号烟。两员大将对望一眼,情知敌人确实在鸡心滩登了陆,该是开闸放水的时候了。

赵云银枪抬起,一条小白龙立刻随枪围绕而起,似乎欲脱手飞去。小白龙这一去,有分教,鸡心滩变作惶恐滩,入湖口秒变人间地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五章 水淹三军

第五百八十五章水淹三军

八月奔涛,千尺崔嵬,砉然惊。--------清吴伟业《沁园观潮》

话说巢湖北岸、鸡心滩头,一股突如其来的黑色浓烟冲天而起,立即引起了滩涂上的曹军一阵大乱。于虽强作镇定,下令全体撤回船上,正在抢滩登陆的属下仍然进退维谷,在铜锣与叱喝声中彻底蒙圈。

曹军刀盾兵在泥滩上勉强竖起一道道盾墙,掩护曹军回撤。队伍乱纷纷回撤,各种撞车落水事故络绎不绝,幸亏滩涂水浅,倒也不会危及战士生命。可是,全军撤退之后,却始终不见旁边丘陵涌出对方弓弩手,于与昌豨不面面相觑,青龙军正在错过伏击曹军的最佳时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昌豨望着纷乱的曹兵,喃喃道:“难道是闹了乌龙?那股烟说不定是天火**。”于闻言也不犹豫起来,毕竟周边四野视线所及,静悄悄哪里有半个青龙军的影子?

于毕竟是心有城府的名将,知此刻不能再发布矛盾的命令,转对护卫道:“你们几个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给你们一个特殊任务,立刻上岸去浓烟处侦查。若真是天火**,即刻回报。”

话音刚落,那几个属下正在抱拳恭听,忽然空中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在所有曹军耳边炸开。于刚刚放下一半的心腾的纠结了起来,若是于将军有心脏病,这时候恐怕就快要犯病了。

于猛回头仰首望天,忽然电光闪亮,见头顶上方乌云纠集,竟是雷暴天气的征兆。闪电照亮整个滩涂,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巨响,暴雨就此倾盆而下。

昌豨忙拽住于衣襟,意思是请主将进舱躲雨。于不顾满脸水痕,一把甩开昌豨的手道:“来不及了!你们几个不要去侦查了,立刻传令下去,立即登陆!”旁边的传令兵闻言,立刻丢掉手上铜锣,吹响抢滩登陆的号角。

号角声在暴雨中迅速飘散开去,于和噗通一声跳入水路,亲自传令所有士兵向前登陆。于后昌豨与众护卫军也都跳下传来,掩护主将上岸。曹军再次接到返登岸的命令,又是一阵大乱,刚刚搭起的盾墙迅速拆散,精疲力竭的士兵再次扭转体,几乎是手脚并用,抢上颇有些坡度的大片泥泞滩涂。

于在水中奋力前行,亲自督促士兵向前,见到几个爬不动的士兵卧在水中,忙蹲扶起。刚刚起,忽然见边的昌豨面色发白,嘴唇紧咬,指着前方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连忙偏头一看,只见不远的坡顶上亮亮的一条细线,如同风拨弄的琴弦,又如同水银铺地的柔波,在眼前迅速放大,潮水声淹没的雷雨声中,传来柔柔的一线。

于虽然见多识广,那一瞬间也感觉到一股眩晕。嘴巴刚刚来得及大大张开,还没发出示警的声音,波浪连成的白色波弦,带领汹涌而至的潮头,已经如脱缰野马般气势汹汹而来,那潮头超过几人高度,轰的一声将于拖起来恶狠狠甩入波涛。

浪推着浪,浪叠着浪,卷着人体跳跃翻滚,掀起一层又一层惊涛骇浪。空dàng)dàng)的渔舟犹如在浪尖跳跃着扭曲的舞蹈,几乎没有幸运儿能够抓住船舷。

此刻惊雷炸响,狂风怒吼,暴雨如注,滔滔潮水如猛虎下山,怒吼着涌来,吞噬滩涂上的一切。再厚重的盾墙也挡不住大自然的力量,几乎都被一冲而散,木盾随着潮水翻滚漂流,于知道自己的一万两千子弟兵已经完了,心中又悲又苦,求生让他本能的伸手乱抓,竟然幸运的抓住了一只木盾。于伏在上面载浮载沉,昏厥了过去,也不知被大水冲到了何处。

原来,在真正的霹雳到来之前,曹军耳中听到的第一声巨响,正是赵云用手中的百鸟朝凤枪,结合内力生成的小白龙,一举劈碎上游水闸的声音。赵子龙这一手隔空劈物,还是借鉴青龙之主陈龙的劈空内力绝技演化而成,内力幻化的小白龙离枪飞出,恶狠狠劈在饱经重压的水闸之上,伴随着惊天霹雳般的一声巨响,水闸巨木尽碎,与数丈高的潮头一起沿河道倾泻而下再无阻滞,巨浪前方就是一览无遗的滩涂,上面正布满密密麻麻的曹兵。

恰逢老天爷作怪,湖面上也是乌云滚滚,闪电霹雳暴雨如期而至,仿佛在配合赵子龙一枪之威。暴雨与洪水完美结合,给予了奇袭而来的于三军没顶之灾,鸡心滩头转瞬间化作人间地狱。

王平心有不忍,面色难看,雨水打在脸上,只感觉是自己的泪水。赵云深知他的感受,也不安慰,见雨势渐小,两河的水流渐渐平缓,大声发出命令道:“全体上木排,多带挠钩索,缴获湖面上残余战船。记住休要索取辎重,先救能救之人!”

王平闻言心中稍慰,连忙跳上木排,顺手取了几把挠钩。赵云救人之说,正是为了安慰王平,可是曹军大部分被冲入了巢湖深处,谁知道能救得了几人?水火无,这一番引水杀戮也算是有违天和,只是为了青龙军为百姓福祉而战这个大义,容不得赵子龙有半点退缩。

木排顺流而下,转瞬间越过水深数尺的鸡心滩,激流暴雨中能够救起的不过寥寥数人,到处都是倒扣在水中的曹军尸体,没有几个人能从巨浪中从泥滩登上岸边丘陵。

赵云命令全体上战船剿灭余众,船上都只剩下几个渔民水手,都是立即投降。赵云也上了一艘渔船,与王平一起,抄起挠钩到湖里,捞起那些抓住木盾之类的漂浮物的幸运儿。

但时间紧迫,虽然解决了于的三军,合肥城还要对付曹仁、曹洪即将到达的大部队,所以赵云有令,只许搜索一个时辰而回。

王平在湖心极目四望,指挥渔船接近那些可以看见的小黑点,希望多救助一些落水曹军。正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王平猛然瞥见一人趴在木盾之上载浮载沉,连忙命渔船靠近,用挠钩勾住盾上人腰间丝绦,提上船来。此人横倒在甲板之上,面如金纸、口吐清水、手脚冰凉、不省人事。王平却是认得的,单腿跪在此人前,用手抚其口喝叫道:“文则!文则醒来!”

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六章 子龙劝降

第五百八十六章子龙劝降

话说赵子龙定计水淹三军,倒霉的于禁奇袭部队,整整一万两千人的建制部队,而且训练精良、士气高涨,结果被冲天而来的大水全部冲入巢湖喂了银鱼湖蟹。

人力有时而穷,虽然是惊天豪阵,终究不能对抗大自然,于禁身为一代名将,也无法扭转乾坤。洪水袭来之时,于禁与昌豨的眼里,只剩下对方的绝望惊恐与雪亮亮的一线潮头。

于禁被冲天大水抛到浪尖,居然抓住了一枚木盾,趴在上面载浮载沉,昏迷过去。直到赵子龙与王子均引军乘坐木排来湖上缴获渔船,王平才侥幸将于禁捞起。

于禁倒在渔船甲板之上,面如金纸、口吐清水、手脚冰凉、不省人事。王平物伤其类,心中恻隐,连忙给于禁做胸口按摩,呼叫道:“文则醒来!”

按摩良久,于禁终于吐了几口清水,咳嗽着清醒过来。张开模糊双眼,渐渐看清是王平,疑惑的如坠梦中,开言道:“子均?你如何到了这里?我这又是在哪里?”再摇头往左右看时,见仍然身处湖中渔船之上,不禁眼神更加疑惑,问道:“子均,是你救了我?”

王平知道自己投降青龙军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于禁耳中,因此于禁才会一头雾水。解释这一切其实只需要一句话,王平苦笑道:“文则老兄,兄弟我为曹子孝所不容,昨夜今晨已经投靠了赵子龙将军了。”

这句话对于于禁来说,犹如惊雷闪电,瞬间将于禁仍然迷蒙昏暗的大脑劈了个清醒。部队被大水冲散之前的画面,一一回到了于禁脑中,近似失忆的于禁终于回忆起来那个大水冲来的瞬间。

那些翻滚在水中的昔日战友画面,恐怖的如同刀锋般切割着大脑皮层,于禁痛苦的**一声,猛的从甲板上挥出重重的一拳,将毫无防备的王平打的横飞了出去。王平噗通一声砸在甲板上,于禁戟指指着王平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匹夫告密!”

旁边的青龙军已经一拥而上,将于禁手脚死死按住,用绳索绑住他双手捆扎起来。王平默默无语,站起身擦干净口鼻边的鲜血。鲜血如画,却点不亮王子均的激情,只是冷冷道:“文则,我身边这位,就是青龙军主帅赵云赵子龙将军。”

于禁这才注意到旁边神骏飞扬的赵子龙,见他素袍银铠、长身玉立,一派高手风范,忍不住张口“哼”了一声。赵云云淡风轻道:“文则将军,水淹三军杀戮太甚,实在有违天和,也有违我主公好生之德,在这里我向你道歉,已让全军尽全力救援。”说罢深深拱了拱手,于禁忍不住又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做出并不想听的姿态,耳朵却不由自主立了起来。

只听赵云继续道:“可怜我手里只有一万军兵,若不是阖城百姓支持,哪里守得住合肥?于文则你这一招黑虎掏心奇袭,也实在是太狠,我若不能速胜于你,难保合肥南城不失。若是合肥失守,谁来保证我手下军兵性命?谁来保证阖城百姓性命?而合肥失守,则庐江、江夏不保,谁又来保证整个江东百姓的性命?这个道理,文则不会不明白。”

赵云言下之意,速胜于禁三军,是保住合肥城的重要一役,确实合肥城牵涉太广,赵云已经决心坚守到最后一刻,在赵云的心里,已经用自己的命在赌博,也在赌江东军和青龙军的国运,又怎么会为了这次杀戮而留下心理障碍?

大义当前,于禁无语。胜者王后败者贼,古今道理同也。曹孟德不乏屠城血案,合肥百姓不支持也是理所应当,种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若是于禁偷袭合肥成功,也许就轮到赵子龙兵败被擒,青龙军同样逃不过被集体杀戮。

于禁瞥了眼王平嘴角,血痕宛然尚在,显然受伤颇重,不由慨然一叹,心中已是万念俱灰。王平既然不容于上司,逃亡到了敌对的势力求存,在这命比纸薄的乱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他妄加评判?

“唰”的一声响亮,长剑龙吟的声音传来,沉浸在伤怀中的于禁,闻声浑身打了个激灵,见赵云抽出一柄古朴长剑,剑锋如冰雪般晶莹,以为赵子龙已决定砍首邀功,不由面向北方跪倒,戚戚然引颈受戮。汉献帝还在北方,自己南征前被他封为益寿亭侯,还算是大汉的臣子。老于家也是世代忠良之后,死前遥遥拜一下上皇,自己也算是一生尽忠职守,。

赵子龙青釭剑出鞘,眨眼间已是手起剑落,只听咔嚓一声,闭门等死的于禁只觉一阵眩晕,倏忽间仿佛看见湖中间的奈何桥。然而眩晕之后,于禁眼前的湖水再度明亮起来,反映出一线刺眼的阳光倒影,不禁用双手去掩住双眼,才发现捆扎在手上的绳索已断,原来是赵云一剑砍断了绳索。

于禁不禁诧异问道:“赵子龙!你这是什么意思?士可杀不可辱,害死了这么多兄弟,我于文则不会投降你的!”

赵云仍是云淡风轻,还剑入鞘道:“文则,当年我加入军队之时,正是黄巾起义在冀州如火如荼,可谓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加入军队,正是因为认同主公陈龙的理念,用最快的方法统一全国,消除各自为政的军阀混战,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我想文则加入军队,也不会只是为了温饱。”

于禁没想到赵云和自己谈起了理想,虽然装作不理,脑中还是回想起了当初年轻时入伍时的誓言。那誓言就是保家卫国、保境安民,喊来让人血脉贲张。

于禁面色的变化,并没有逃出赵子龙的双眼。赵龙继续大声问道:“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如果有着共同的理想,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

于禁一时间转不过弯,旋即明白过来,双手颤了一下,原来赵云是在劝自己投降,一起实现理想。果然赵云继续说了一遍道:“如果说理想大于一切,有共同理想的人,是否应该携手一起努力?”

于禁明显受了语言刺激,开始苦笑摇头。赵云石破天惊道:“如果主公的理想和子龙的理想不一样,我赵子龙会追求理想,抛却主公。因为,我只认定我自己的理想才是正确的,而主公恰好有与我共同的理想和理念。”

于禁有些口干舌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青龙军,赵子龙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当着大家的面,毫不避讳的说要抛却主公?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王平在旁边也有些发呆,赵子龙这番话引人深思,若是陈龙与赵子龙不是为了百姓福祉,也可能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王平忍不住涩声问道:“子龙说的话的确发人深省。不过主公毕竟是主公,吾等臣属自当尽忠竭力,帮助实现主公的理想。”

赵云微笑道:“如果主公的理想是灭掉汉庭,自己当皇帝,子均和文则也会尽忠吗?”

王平与于禁都是心中一惊,曹操托名汉家丞相,虽然骄横跋扈,却从未对汉献帝逾越君臣之礼。于禁冷笑道:“赵子龙你休要含沙射影,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过是血口喷人罢了。”

赵子龙也冷笑道:“那你可知我主公陈龙的理想又是什么?我主公成功之后,只会功成身退,绝不会去复辟皇权。将所有权力交还给全体百姓,让百姓自己当家作主,协商建立真正于民有利的教育、医疗、金融、健康社会制度,让福利体系永恒运转,让老有所养、病有所医、童有所学,让百姓世世代代安居乐业。试问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对百姓有利的制度吗?试问你的主公曹操,能够做得到吗?”

于禁下意识摇头,这一番话如同振聋发聩,虽然于禁对青龙军政策有所风闻,但从赵子龙口中说出,还是觉得无比新鲜。赵子龙缓缓道:“这才是主公的理想,他用理想引领我和我的袍泽兄弟,不惜牺牲生命去追随他,因为他要实现的是天下万民真正的福祉。文则你说,有共同理想的人为什么非要因为门户之争,而不能一起去努力?”

于禁终于彻底明白了赵云说的话,如果认同陈龙的理想,就完全不应该再有门户之争的心魔。无论在哪里为了统一天下努力,都是为了万民福祉,而不是为了实现军事霸权。

湖船荡漾,风波渐平,于禁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赵子龙的话在理,让青龙军的战争有了终极的意义。若是为了这终极意义去战斗,心中只有正义,就绝对不会退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七章 弃暗投明

第五百八十七章弃暗投明

话说于禁被洪水冲入巢湖,在水中载浮载沉,终于被有心人王平救起。王平欣慰于禁未死,却被于禁心痛袍泽之死,重重的轰击了叛将王平面门一拳。

王平心中有愧疚,只忍痛低头不语,赵云却挥剑斩断捆绑于禁的绳索,认真说起心中理想。于禁本无心去听,却知道赵子龙是认认真真再说加入青龙军的原因。

赵子龙武艺通神,自然心如止水。说罢心中话语,于禁终于明白赵云说的心中理念。青龙军并非因为共同的领袖,而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才走在一起,杀敌不是为了立功,而是为了百姓福祉。

于禁回想起自己刚刚入伍的时候,看到曹军杀戮城中百姓,烧杀抢掠发生在眼前,自己岂能无感。四处杀戮的士兵都血红着眼,抢掠一切可以抢掠的财富和女人,连自己敬畏的将军也是如此。

后来于禁成为大将,终于可以约束自己的部众,成为曹军中最为严谨的一支,稍稍控制住杀戮。然只能管好自身,并不能推及其他部众。于禁心中常恨,主公曹操却不以为然,认为对自己控制地区的百姓要爱,对其他地区的百姓就需要狠。可是,主公就没想过,天下百姓都是大汉朝的吗?

赵云一番话,王平心中也有所感,他虽然投降了青龙军,却是首次有机会听赵云说起理念,原因原来是如此的正义和热血。王平微微点头,开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王子均已降,此后忠心不二。子龙啊,我盼着看到主公解甲归田那一天!”

这最后的一句话,如果让其他主公听到,王平恐有杀头之祸。偏是青龙军赵子龙哈哈大笑道:“子均说的好!若是天下太平,我赵子龙也要回赵家村教授青年武艺!”

王平呵呵笑道:“原来子龙真正的理想,是当武术指导!我儿子虽然还没出生,但可要提前报名当学徒了。”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于禁表面平静,心中热血却澎湃起来,只是面子上还过不去,刚才还声色俱厉,难不成现在跪下投降?赵子龙如此平易近人,恐怕不会现在杀人吧。

于禁想了想,一指赵云配剑道:“此乃曹家少主青釭剑,难道他已经被你所擒?”

赵子龙傲然道:“文泽好眼力,这曹昂与夏侯霸都已经是我阶下囚。若是曹操来犯,说不得,只好将人质押上城头,看曹操可忍心看着大儿子被枭首示众。”

于禁知道曹操最疼这个大儿子曹昂,不禁点头道:“果然赵子龙好手段。今日得子龙将军邀请,我于禁本该请死于青釭剑下。”

赵云知道于禁有话要说,把青釭剑还鞘,扭身看着于禁。果然于禁继续道:“然子龙说起青龙军为百姓而战斗,胜利后还要放弃权力,听来真是无比新鲜,又感觉确实有着其中真意,真是让人心绪难平。”

赵云看着于禁道出心中所想,不禁微微点头,于禁眼圈泛红,继续道:“可怜我一万多兄弟,因为当兵打仗而葬身在巢湖风波之中,他们背后也都有自己的妻子儿女。若我此时投降,心中岂能无碍。”说罢竟留下泪来。

王平被于禁真情流露所感,竟也用双手护住双眼,原来也流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赵子龙心中悲壮,沉吟道:“文则,本将在此承诺,只要文则肯弃暗投明,今日战场上死去的曹军士兵,家属均由青龙军以烈士遗属身份加以抚恤。若是遗属遭遇曹军迫害,青龙军特种部队负责解救他们,并安排暂时到荆州安居。”

“待到他日恢复天下一统,我赵子龙保证他们都能顺利还乡!”赵子龙一面**,宣誓道。

于禁闻听忍不住潸然泪下,战场上各为自己主公,战士只有服从命令。今日战败,是自己的决策有误,才导致袍泽身死,怪不得王平,更怪不得赵云。曹操对于禁确实不薄,但就算今日赵云放了自己,自己还能有脸面回曹操帐下吗?恐怕曹操震怒之下,也只有赏自己一刀而已。

败军之将,岂能言勇?于禁一念及此,不禁豪气顿失。想起赵子龙一番理想诠释,正是给自己的投降找好了最佳的理由,让他心中重新升起侥幸与希望。若是自己投降并非苟活与乱世,而是为了百姓福祉这样的理想,那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心理障碍?

于禁心中纠结,赵子龙已下令收兵,转瞬间全体登岸,青龙军打扫战场,将能打捞起来的千来具曹军尸体,全体在山林间觅地掩埋。面对满坑的战友尸体,于禁想起副将昌豨生死不知,再也支持不住双膝跪倒。赵子龙在旁登上白龙马,大声道:“文则,战事已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身。是随我回归合肥?还是回归曹营?抑或归乡退隐?大丈夫一言可决!”

于禁闻言,迷茫抬起血红双眼,难道自己就这样被放走了?都说青龙军从不滥杀,今日方才确信。抬头见赵云银枪白马,目若朗星,腰悬青釭,素罗袍兜着夕阳,真是威风不可一世。青龙军有如此神将,说不定真能快速一统,实现胸中理想?

白龙马的四蹄不耐烦的踢踏起来,打了几个嚏吩,原地刨了几个小坑,仿佛下一秒就要绝尘而去。旁边的王平也翻身上马,看着于禁急道:“文则,你我同为天下百姓福祉,效力青龙军如何?”

于禁胸中热血,被王平一句话点燃,回身看了看被坑土覆盖的战友尸体,猛的磕了一个响头,起身长啸一声道:“于文则请降!愿为天下百姓而战!”

赵子龙大喜,也不说话,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早已不耐烦的白龙马瞬间闪电般冲出,向合肥城方向狂奔而去。王平亲自为于禁拉过一匹战马,笑语道:“文则将军!这就随子龙回归合肥,你我一起保卫合肥城中百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八章 用人不疑

第五百八十八章用人不疑

话说于禁本就是有理想、有正义感的良将,这次受到赵云感召,终于明白了青龙军的立军之本。说起成功后功成身退,于禁感受到赵云的真心,遂倾心投降。

战局仍然紧迫,合淝城决战才刚刚开始。三将联袂回到合淝城,探马已经在城门边等候汇报。军情紧急,曹洪与曹仁的铁骑洪流已经越过了徐晃把守的南淝水支流木桥,前锋离合淝城西不过三十里。

西门内的小小民房院落,已经被青龙军征辟为临时指挥部。赵云领着两位降将赶到时,这次跟随赵云紧急出征,共是三位师级以上的高级将领,陈到临时去了江夏戏志才处,高顺和高览已经在临时指挥部等候良久。战况紧急,赵云也不啰嗦,简单介绍了一下于禁与王平,叫都坐下开会。

高顺和高览对视一眼,有些疑虑的看着两员降将,其意不言自明。赵云已明其意,微笑释疑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该用人不疑,这两位都是实心汉子,我相信的我的眼光和感觉。”于禁与王平听来都颇为感动,想起共同的理想这句话,才相信赵云的用人不疑并非是空穴来风。

赵云继续道:“各位,事态紧急,乐进乐文谦的部队已经到了西门下,大家都坐下商量军情。”几人都纷纷坐下,目光开始交流,在守城这件事上,无论是曹军降将还是青龙军宿将,必须通力合作。若不能支撑到曹军兵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要面临曹孟德血淋淋的屠刀。

赵云先说道:“合淝四面,城南巢湖方面暂时不用担心。压力最大的是城西,也是进攻和防御的重点。还有城北,东大营仍然需要布防,恐怕徐州的曹军守将也已经收到了合淝城破的消息。”

赵云一番话,众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加上降兵凑数,整个守城的正规军也不过一万多人,幸亏城里百姓踊跃,招募了两三千青壮帮助守城。兵力的分配上,自然是西城墙最多,多达六千军民,分为三班日夜上城头值守,负责的正是高顺的新陷阵营。

高顺开言道:“根据最新的情报,接近西门的是曹军先锋将乐进,人数近三万人。五十里后是曹军中军大将曹仁与曹洪,人数约十万人。后军徐晃扼制在南淝水支流上,专责防御周瑜的骚扰部队。”

赵云点头,于禁不禁开言道:“我在巢湖边上,还有剩下的部分曹军,在我来攻击合淝之前,已经从陆路向徐晃处移动,人数约两万多人。”

赵云道:“看来,曹军总人数仍不下二十万,但他们人越多,需要的粮草就越多,粮草消耗的越快,他们的心就越慌。”王平点头表示认可,他本就是负责粮草准备,最清楚曹军的粮草已经消耗殆尽。

高顺顺着思路继续道:“那我们就打一场消耗战,曹军抢不到合淝城的军粮,就只能撤军。所以,若是真的守不住,咱们也得有烧毁城中粮草的预案。”

高览叹道:“希望不要到烧粮草那一步。城北那边据说徐州守将吕虔会派援军进驻淮南,伺机接应曹军还攻合淝。要不东大营放弃吧,都回城墙上值守,万一西城墙需要人,城中兵力也好迅速调配。”高览一直在东大营驻防,负责城北防御,因此希望全军都进城,利于龟缩防守。

赵云微微点头,问道:“谁有曹操江夏大军的消息?”

王平摇头,于禁却想了想道:“当时我等接到的命令是全军还攻合淝城,孟德恐怕也不敢在没有合淝后援的情况下将部队留在江夏,那只会成为彻彻底底的孤军。”

从战略地图上来看,若是丧失了合淝通道,江夏将与曹操的大本营青州兖州彻底隔绝开来,曹操本是智者,绝不会行此险计。众人都纷纷点头,认为曹孟德攻击江夏的部队,也会回头而来,如果真的在粮草用尽之前打不下合淝,势必不能被戏志才和孙策的部队纠缠住,更不能枯守黄祖的却月城。

实际上,曹孟德也确实带领大军还攻合淝城,自统中军已经过了麻城通道,留李典李曼成守麻城通道,防御戏志才部队追击,夏侯渊守六安通道,切断赵云部队西归路线,自己与许褚、曹休及重伤初愈的夏侯惇统领大军,直扑合淝西城而来。

戏志才却战略目标转移,只派少量部队纠缠曹军后军,命回归的大将文聘父子三人为先锋,与甘宁配合,趁着曹军撤退,开始强攻却月城。孙策臂上重伤未愈,也派了凌统配合作战。黄祖面临三面围攻,又没有了曹操重兵支撑,顿时手忙脚乱、焦头烂额。黄祖儿子黄射,早已暗中投降甘宁,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强行软禁了父亲黄祖,向戏志才与甘宁献上了却月城。江夏战局瞬息万变,黄忠与戏志才的青龙军终于开进了却月城。

合淝城里的守将,却还没收到消灭江夏黄祖的战报,但众人都是自小参军的宿将,对于防御方案的细化,很快就有了一个眉目。赵云最后总结道:“文则与子均暂时作为我副将,具体职务等待主公分配。”说罢站起身来道:“诸位听令!”

众人呼啦啦站起,于禁与王平感受到赵云威严,都标枪般站的笔直等待命令。赵云说道:“我命令,文则负责防守东大营,人数一千人,随时准备撤回城内。高览负责防守北城墙,人数两千人,随时准备接应于禁部队,两位配合防御北方之敌,还要随时听我西门号令。”

于禁与高览两人同时答应道:“是!”

赵云继续下令道:“高顺与子均都随我负责西门防守,人数六千人。其余部队,分散防守南门与东门,会后各归其位、各司其职、随时通报。”高顺与王平也立即答应道:“是!”

乐进乐文谦的部队,近半数都是精锐的步兵,平日训练的主要科目,就是攻城决战。乐进更有先登将之称,此刻作为反功合淝城的先锋,更是寄托了曹军全军的希望。整个曹军明天能不能吃到合淝城中的粮草,就要赌乐进这一铺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八十九章 先登乐进

第五百八十九章先登乐进

话说赵云对于禁、王平两位降将用人不疑,两位降将也对曹军的情况知无不言。于禁与王平都对曹操极为熟悉,判断曹操虽然表面上还在江夏与戏志才、黄忠对峙,实际上必然会亲自领军还攻,誓要拿下合淝城。

这样的话,赵云的守城部队要面对的,就绝不仅仅是进攻庐江的二十多万曹军,还要面对曹操亲自来攻的怒火,以及他身边的许褚、夏侯惇的大部队。

曹军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草问题。果不其然,曹孟德留李典守麻城通道,夏侯渊守六安通道,自己带领许褚、夏侯惇、曹休等人亲自回攻而来,意欲以重兵压卵之势,一举攻下守兵不足的合肥城。戏志才的部队被李典扼制住麻城通道,无法衔尾追击曹操,只能小规模骚扰作战,并将作战重点放在了黄祖的却月城。

趁却月城空虚,黄祖之子黄射又早已暗中降了甘宁,在凌统的江东军配合下,黄忠、戏志才得以一举拿下却月城。黄祖坚决不降戏志才,黄射无奈,只得将父亲软禁在家,自己正式通令整个辖区,全境黄祖辖下的部队,正式归并入青龙军。

至此,占据江夏多年的黄祖终于被青龙军击败,青龙军源源不断,开入却月城。孙策见青龙军成功,心中像吃了颗酸葡萄,但却有无可奈何,加上臂上重伤未愈,虽留了一些部队在鲁山城值守,乘船回归庐江去了。在庐江周瑜又告知孙策,只有用江夏全境交换,青龙军才会考虑还合淝城给江东。气的孙策拍桌子大骂,差点箭疮迸发,但合淝之围未解,却又不敢当面骂诸葛亮和鲁肃,只能催促周瑜向合淝派兵,数次进攻,都被徐晃后队拦截。

形势发展至此,进入十分微妙的时刻,合肥城外重兵集结,战火硝烟一触即发。诸葛亮见戏志才迅速拿下了江夏,传令戏志才、黄忠全面出击,痛击并突破李典的部队,一定要让曹操感到背后的压力,无法全心全力围攻合淝。

周瑜、孙策也明白战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开始集结所有野战部队,包括凌操、程普、丁奉、董袭、周泰、凌统、蒋钦、陈武等在内的江东名将,以及孙坚的族子孙河、孙坚的外甥徐琨等统兵将领,全部开始在庐江之北集结。

对于无比缺粮的曹军来说,兵力越多,军粮耗的越快,若是不能迅速拿下合淝,就只有赶紧撤军回徐州。再要做足准备下江东,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曹操虽然不甘心,但自然不会不考虑最坏的情况,探马与信使走马灯般来往于江淮之间的诸多重镇,将准备撤军的消息带给

后方的曹军将领,做足粮草接应的准备。

全军决战,但戏志才与周瑜的部队虽然集结,但李典和徐晃利用地形优势,早已下了坚不可摧的行营,要突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合淝此刻就是孤城一座,只有据城死守,撑到曹军无粮崩溃的那一天。

曹操领军已经过了六安,沿途村镇,全被抢掠一空,连老百姓的口粮,都充作了军粮。老百姓找不到活路,只好奋起反抗,沿途曹军又杀死无数。一路上血流如河,曹操带着十二分的怒火,誓要再次屠了合淝城。

曹昂被俘的消息,曹操已经隐约听到,只是细节还不甚了了,只知道赵云并未痛下杀手,估计是想当做人质。因此,曹孟德早就传令,第一个登上合淝城头的,赏万金子孙万户侯,救了自己儿子曹昂的,直接成为一城太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曹军虽然都只能吃个半饱,但士气仍然高涨。率先开战的正是先锋将乐进,利用临时制作的云梯与攻城器械,试探着攻了几次西门,都被准备充分的城中军民击退。

乐进,字文谦,阳平郡卫国人。乐进虽然身材矮小,却勇冠三军,以胆识英烈闻名,而从曹操后南征北讨,立下战功无数,因为作战勇敢,总是冲在最前面,获得先登将军的美名。,正史中,从击袁绍于官渡,奋勇力战,斩袁绍部将淳于琼。又从击袁谭、袁尚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不久乐进别击黄巾、雍奴、管承,皆大破之。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刘备入蜀后,乐进在青泥与关羽相拒,击退关羽、苏非,降伏南郡诸郡山谷蛮夷,又大破刘备的临沮长、旌阳长。后来,从曹操征孙权,假进节。曹操自合肥还,留下乐进与张辽、李典屯于合肥。后来,以乐进数有军功,迁右将军。建安二十三年(公元二百一十八年)逝世,谥曰威侯。后世将其与张辽、于禁、张郃、徐晃并称为曹魏“五子良将”。

此时此刻,身材矮小的乐进正骑在他那匹高大的西域马之上,挥舞着军刀指挥后续部队替换前一次攻城的部队。从乐进这个位置看过去,高大的合肥城墙之上,每个城垛背后都站满了青龙军,施放着一轮又一轮的羽箭,收割了不少自己部下的生命。

乐进看得咬牙切齿,将长刀往地下一插,抽出随身马刀,嘴里又咬了把短刀,跳下马从刚刚退下的士兵手里抢了一柄木盾,亲自向着合淝城开始冲锋。旁边的护卫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早就领教过乐进身先士卒的勇气,连忙纷纷举起圆盾,跟在乐进身边护卫。

冷箭嗖嗖的从乐进身边划过,乐进不管不顾只顾冲前,木盾上早插满了羽箭。护城河中都是填河的土车,乐进运起轻功跃起,在河中间的土车上轻轻一点,就已经越过了护城河。过河后身形不停,又行云流水般又登上了刚刚架设的一架云梯,蹭蹭蹭连点了三次,身形犹如旗花火炮向城头上射去,显示出绝佳的轻功。

乐进一身武艺,绝非浪得虚名,一身轻功更是炉火纯青,多次飞上城头与敌军死战,掩护袍泽登城作战,终成就先登之美名。此次合淝城必须速战速决,乐进只有奋力向前,使出他的看家本领。

乐进脚下连点,身形已经越过城垛边界,眼看就要登上城头,那城垛后年轻的青龙军显然还是个菜鸟,想不到乐进来的这么快,双眼中满是惶恐,竟然忘了放箭。两人眼眼相对,乐进邪邪一笑,左手已经卸下了口中匕首,毫不犹豫一翻手,匕首脱手而出,闪电般飞向对面的青龙军咽喉。

那青龙军已经完全呆滞,只觉喉咙间一阵刺痛,凌厉的劲风眨眼间透喉而出,鲜血尚未喷出,那青龙军已经软倒在地。乐进一跃而上,身后的曹军见乐将军打开了一个缺口,已经源源不断沿着几架云梯爬了上来,乐进与一众青龙军斗在一处,拼命保护着几架云梯。

眼看曹军部队就要登城,忽然乐进手中马刀与一支长剑相撞,立时断为两截。乐进心中大惊,本能的一个后空翻跃上城垛,险险躲过了凌厉的拦腰一剑。

乐进心中惊异,知道遇上了高手,连忙定睛想看清对手,眼前又是白光一闪,那只极为锋利的长剑,已经照着面门刺来,乐进只觉眼前一花,劲风已经扑面,大叫一声“不好!”本能又是一个后空翻,后面却是无尽虚空,乐进如同沉重的铅坨般直线从城头掉了下来,噗通一声落入护城河,如同十米跳台运动员的失败落水,溅起一大片闪亮亮的水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章 黄须爱儿

第五百九十章黄须爱儿

话说乐进仗着一身轻功盖世,凌空点着云梯扶摇而上,短刀脱手飞出,砍翻城垛后的青龙守军。一时间这一边的城垛立刻打开了一个缺口,乐进状如疯狂,一边疯狂抵御青龙军围攻,一边指挥身后的曹军从这一侧涌上城头。

眼看上了城头的曹军越来越多,乐进心中大喜,将一柄马刀舞的风雨不透,眼前年轻的青龙军民不断中刀软倒在地。忽然旁边一声长啸,一柄利剑如同雷霆电闪般扫了过来,乐进来不及反应,本能运刀封架,只听仓朗一声,半截马刀被劈得飞了出去,翁的一声插入城楼木架,尾部兀自抖动不休。

乐进知遇上高手,连忙一个空翻,双脚踏上城垛,意欲看清对手。想不到长剑连击,犀利白光一闪已经到了眼前,乐进大叫不好,已是避无可避,本能又是一个大空翻,后面却是无尽虚空,再也无法掌握平衡。乐进身体一沉,如同铅坨般直线落入护城河,溅起大大的水花。

城下的护卫兵丁眼见主将落水,都不知所以然,连忙拿起挠钩套索,半晌才将水里的乐进救起。

乐进一把抹去脸上水珠,抬眼向城上看时,见几架云梯已经被青龙军合力推出倒下来,刚刚跟随自己爬上云梯的兄弟纷纷落入城下,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乐进心中大恨,想起来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忙沿着城垛寻找刚才将自己逼退的将领,忽然见一将素铠银盔,手里弯弓搭箭,正朝自己瞄准。乐进心中大骇,刚想缩到部众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那支箭如同电闪雷霆,已经到了乐进眼前,只听噗嗤一声,从乐进肩窝射入,箭势不衰,竟然射了个对穿。

乐进瞬间如遭雷击,顿了顿才轰然倒下,此刻耳中才听到城头上那将的吼声道:“乐进受死!吃我赵子龙一箭!”

乐进才明白赵云的箭竟然快过了他的声音,迅速昏迷过去。手下横拖倒拽,赶紧将重伤的乐进救起,曹军如同狂潮退后,只留下合肥西城前一片血肉狼藉。

众手下将乐进七手八脚抬回军帐,连忙叫军医前来医治。乐进受伤颇重,已是失血过多休克。幸亏未曾伤及内脏,军医只能清洗伤口上了上等伤药,将昏迷的乐进安放在行军床上。

乐进呼吸若有若无,生死仅仅在一线之间,只能靠沉睡中自我恢复,已是发起了高烧。众人刚刚手忙脚乱救治完毕,军帐外走进三个人来,众军士回头看时,见前面一人身材不高、细眼浓眉、一部不长不短的须髯飘洒在胸前,眼神却是深沉睿智,一身英雄领袖气质。众军丁怎会不认得,大吃一惊下赶紧跪下行礼道:“主公!”

来人正是中原霸主,当今丞相曹操曹孟德。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两员大将,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高大,裸露的双臂肌肉虬结,大黑脸上满脸虬髯,头发胡乱抓在一起梳了个短髻,后背交叉插了一对儿大铁戟,深黑色的戟把露出他雄壮的肩膊之后,看来让人不寒而栗,正是曹操贴身护卫将典韦。

另外一人,模样却甚是年轻,身材匀称健硕,容貌十分帅气,依稀竟与曹操有几分相像,穿着细细的黄金锁子甲,气度虽雍容华贵,但剑眉中带着一股暴烈之气,腰间悬着宝剑。最明显的是他颌下的一部胡须微微泛黄,众人都认得,却是曹操第三子曹彰曹子文,曹操爱称他为“黄须儿”。

曹彰,字子文,沛国谯县人。乃是魏武帝曹操与武宣卞皇后所生第二子、魏文帝曹丕之弟、陈王曹植之兄。

曹彰武艺过人,曹操问诸子志向时,自言“好为将”,因此得到曹操的赞赏。其胡须黄色,被曹操爱称为“黄须儿”。弱冠前喜搏猛虎,臂力过人、却不善文章。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建安二十三年,曹彰受封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率军征讨乌桓,又降服辽东鲜卑大人轲比能。曹丕篡位后,曹彰与诸侯就国,黄初二年进爵为公。次年被封为任城王。

黄初四年,曹彰到洛阳朝见,心情不好,因病逝于府邸。死后谥号为“威”,故亦称为任城威王。

曹彰从小就善于射箭、驾车,臂力过人,徒手能与猛兽格斗,不怕危险困难。几次跟随曹操征伐,志向慷慨昂扬。曹操行军打仗时最爱把他带在身边,却批评他说:“你不向往读书学习圣贤之道,却好骑马击剑,这都是只能对付一个人的,哪值得珍贵!”于是督促他学习《诗经》、《尚书》。曹彰对身边的人说:“大丈夫应当效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率领十万之众在沙漠上驰骋,驱逐戎狄,建功立业,哪能作博士呢?”曹操有一次问几个儿子的爱好,让他们各自说出自己的志向。曹彰说:“愿作将军。”曹操说:“作将军干什么呢?”曹彰回答说:“披坚甲,握利器,面临危难不顾自己,身先士卒,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曹操大笑。

曹彰能左右开弓,剑术于百步之内,断人的胡须和头发。乐浪郡献来一只猛虎,纹理斑彩,用铁笼关住。力士们都不敢去看。曹彰抓住虎尾,缠在自己胳膀上,猛虎贴着耳朵不敢出声,大家都佩服他的神勇。后来南越国献一白象给武帝,曹彰用手捏住它的鼻子,象乖乖地伏在地上不敢动。

传说文帝曹丕曾铸一口万斤大钟,悬在文华殿,想换一处摆放,但力士一百人也挪不动,可是曹彰把钟背起来就走。四方听到他的神勇,都息兵自保。文帝说:“以任城王的雄武,并吞巴蜀,就像猫头鹰衔死老鼠!”其勇力若此。

曹操三人来到乐进床前,见乐进双眼紧闭,生死不知。曹操知道乐进武艺高强,心中一痛道:“黄须儿,马上就要登城作战,为父要你万般小心。你看乐将军如此武艺,想不到也着了道儿。”曹彰虽诺诺连声,眉宇间却是不以为意。

曹操叹息几声,命军医尽力挽救,转身出账,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又是几个手下围拢过来,曹操传令道:“传令三军将领,将合肥城四门全给我围住,破城之后休要放走了一人!”传令兵面面相觑,后面曹彰一挥手道:“你们尽管去,至于细节,众将领自知。”

曹彰见传令兵纷纷打马而走,转身对曹操道:“父亲,西门已近在咫尺,何不带上军师去观敌料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二章 父子之心

第五百九十二章父子之心

话说曹孟德世之枭雄,胆量度量果然异于常人。骑着紫骍来到合肥城下,想起赠给长子的绝影,心中无限思念爱儿。遂兴起豪雄之心,不畏危险,单人独马,来到合肥城楼羽箭射程之内,指名叫赵子龙出来相见。

曹操大名如雷贯耳,青龙军谁人没听说过曹操,听说他单人独骑到此,都是暗暗纳罕。于是都从城垛后露出头来,争相观看传说中的中原霸主。曹孟德手捻须髯,哈哈大笑道:“青龙军都欲见曹公耶?吾也是一双眼一张嘴,并无三头六臂!”

曹操正在得意忘形,空气中忽闻一声绷弦响,如轻雷般在曹操耳边炸响。曹操遽然一惊,猛抬头见城上一员英俊的白袍小将,施施然正引弓瞄准。曹操背后冷汗岑岑而落,难道赵子龙不顾道义,就要将自己射杀?

想起刚才赵云拉了一下空弦,曹操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装作无所畏惧道:“子龙贤弟!我早闻你威名,轻松将北地枪王张绣打的满地找牙。一直想见你一面,所以今日才单人独骑前来,难道子龙你要杀客吗?”

赵云想不到曹操说出这一番话,方知曹操确实有情商,不由垂下箭头道:“适才用空弦示警,正因为你单人独骑前来,吾若就此射杀,不够光明磊落。然你我是敌非友,曹公若是说不出靠近城墙的理由,我第二箭绝不空发。”说罢身形犹如渊渟岳峙,吱吱呀呀再次拉开他手中强弓,任谁都知道,若是此箭射出,必然如同雷鸣电闪,曹操是绝对躲不开的,只能瞠目待死。

曹操淡定挥手笑道:“吾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子龙一世英雄,吾料绝不会轻易加害于我。而且,若是杀了我,青龙军与我军就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双方部队只能至死方休,又得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赵子龙听曹操所言有理,不由再次垂下箭头,曹操见有机可乘,继续喊话道:“就算你主公陈龙在此,恐怕也会以礼相待!”此言一出,赵云知道确实如此,把强弓撇到一边道:“然则曹公亲身到此,究竟意欲何为?”

曹孟德闻言,滚鞍下马,深深鞠了一个大躬,朗声开言道:“吾闻贵主陈文龙有天下之志,是为天下百姓福祉而战,只愿万家团圆幸福。子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亲如父子之间,实乃天下人伦。今吾爱子曹昂,在合肥为子龙所擒,不幸身陷囹圄,吾日夜思之,心中伤痛,夜不能寐。今日不顾生死,单人独骑到此,只愿子龙开恩,体谅我等父子之心,让父亲见一见他的儿子。只要见到我儿无恙,吾愿已足。”说罢又是深深一躬,这次竟不起身。

赵云本是天下良将,虽然战场上勇冠三军,本性却最是纯良清澈。城头上青龙军的议论声嗡嗡而起,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战场上的奇观。赵云眉头微皱,有点不知如何应对,若是说不让曹操见曹昂,似乎又确实有违人伦。

赵云毕竟是慷慨之人,想了想旋即道:“孟德,既然你作为父亲来此,我若不让你见你儿子,就是我赵子龙小气。你且等候,待我亲去将曹昂带来。”

此言一出,城头上议论声大起,青龙军交头接耳,却也没人敢反对。赵云下城,干脆换了一套便装,骑白龙马取了曹昂,就用绝影载着曹昂,也不用绳捆索绑,命人开了城门,亲自送出城来。

三匹骏马都是世之绝品,一白一红一深褐,都是高头大马,神骏非常。三人终于在城下碰面,全都翻身下马,城头上立刻亮晶晶立满了青龙军箭头,却是高顺怕曹操使坏逃跑,命众人戒备。曹操见赵云腰间只悬着长剑,也未将曹昂绑缚,呵呵笑道:“你用绝影乘载曹昂,不怕他绝尘而去吗?”

曹昂见到父亲容颜,已经眼神含泪,此刻再也忍不住叫道:“父亲!孩儿不孝,没能守好合肥!”说罢已经与曹操拥抱在一起。

赵子龙见他父子二人搂在一起,微笑轻轻说道:“特用此计,来试试曹孟德的人品罢了。”言下之意,就算曹昂骑着绝影跑了,他赵子龙也不怕,但是曹操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沦为彻彻底底的小人。

孟德见曹昂并未受伤,心知青龙军以礼相待,心中安慰,再次笑道:“子龙,吾观你腰间长剑,却是我的青釭剑。你可知我有两柄宝剑,都是人间利器,乃是泰山秘境中得来,绝非凡品。今日宝剑赠英雄,就将青釭剑正式赠予子龙将军,真正是人间绝配。青釭剑得其主矣!”说罢拍着曹昂后背,百般安慰,又问起夏侯霸,曹昂终于慢慢止住抽噎,只说都未受苦,饭食无忧。

赵子龙心说青釭剑是我缴获的好不好,说的像是你送给我的,开言道:“青釭剑确实是绝品,可谓削铁如泥。我想不到这时间还有能与青釭剑相提并论的利器。”

曹操心情转好,闻言哈哈一笑道:“欲见我的倚天剑,这有何难!”说罢仓朗朗一声龙吟,曹操腰间的宝剑已经出鞘,被阳光一射,竟带起漫天彩虹。

赵云听说是倚天剑,不由定睛看时,忽然身后劲风突响,赵云也不回头,青釭剑也立刻出鞘,当的一声砍飞了闪电袭来的一支铁箭。这一下听风辨位,相当潇洒帅气,曹操看的一呆,只见赵云猛回头喝道:“全体收箭!”

原来,曹孟德利刃出鞘,引来城头上青龙军一阵紧张,其中一只菜鸟,手里弓弦微微一抖,竟然不小心射出一箭。若不是赵云武艺高强,恐怕曹操这一下就要受伤。

曹孟德有些惊魂未定,说道:“子龙果然好功夫,吾麾下将领不及也。可惜得遇子龙太晚,否则必然奉为上将。今大汉献帝就在泰山,子龙若是能来帮我,地位上必然能超越我。我将这个丞相让给子龙又如何?”

赵子龙想不到曹操秒变说客,不由得啼笑皆非,开言道:“休得胡言,若此刻是战场之上,就赏你几百银枪。若是你对大汉忠心耿耿,又何来离开洛阳割据?且去叙你父子之情吧。”

曹操默默无语,将倚天剑倒转,将剑把交给赵云,说道:“倚天剑在此,任凭子龙欣赏。”见赵子龙接过倚天剑细看,继续道:“子龙,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家曹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二章 父子之心

第五百九十二章父子之心

话说曹孟德世之枭雄,胆量度量果然异于常人。骑着紫骍来到合肥城下,想起赠给长子的绝影,心中无限思念爱儿。遂兴起豪雄之心,不畏危险,单人独马,来到合肥城楼羽箭射程之内,指名叫赵子龙出来相见。

曹操大名如雷贯耳,青龙军谁人没听说过曹操,听说他单人独骑到此,都是暗暗纳罕。于是都从城垛后露出头来,争相观看传说中的中原霸主。曹孟德手捻须髯,哈哈大笑道:“青龙军都欲见曹公耶?吾也是一双眼一张嘴,并无三头六臂!”

曹操正在得意忘形,空气中忽闻一声绷弦响,如轻雷般在曹操耳边炸响。曹操遽然一惊,猛抬头见城上一员英俊的白袍小将,施施然正引弓瞄准。曹操背后冷汗岑岑而落,难道赵子龙不顾道义,就要将自己射杀?

想起刚才赵云拉了一下空弦,曹操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装作无所畏惧道:“子龙贤弟!我早闻你威名,轻松将北地枪王张绣打的满地找牙。一直想见你一面,所以今日才单人独骑前来,难道子龙你要杀客吗?”

赵云想不到曹操说出这一番话,方知曹操确实有情商,不由垂下箭头道:“适才用空弦示警,正因为你单人独骑前来,吾若就此射杀,不够光明磊落。然你我是敌非友,曹公若是说不出靠近城墙的理由,我第二箭绝不空发。”说罢身形犹如渊渟岳峙,吱吱呀呀再次拉开他手中强弓,任谁都知道,若是此箭射出,必然如同雷鸣电闪,曹操是绝对躲不开的,只能瞠目待死。

曹操淡定挥手笑道:“吾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子龙一世英雄,吾料绝不会轻易加害于我。而且,若是杀了我,青龙军与我军就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双方部队只能至死方休,又得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赵子龙听曹操所言有理,不由再次垂下箭头,曹操见有机可乘,继续喊话道:“就算你主公陈龙在此,恐怕也会以礼相待!”此言一出,赵云知道确实如此,把强弓撇到一边道:“然则曹公亲身到此,究竟意欲何为?”

曹孟德闻言,滚鞍下马,深深鞠了一个大躬,朗声开言道:“吾闻贵主陈文龙有天下之志,是为天下百姓福祉而战,只愿万家团圆幸福。子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亲如父子之间,实乃天下人伦。今吾爱子曹昂,在合肥为子龙所擒,不幸身陷囹圄,吾日夜思之,心中伤痛,夜不能寐。今日不顾生死,单人独骑到此,只愿子龙开恩,体谅我等父子之心,让父亲见一见他的儿子。只要见到我儿无恙,吾愿已足。”说罢又是深深一躬,这次竟不起身。

赵云本是天下良将,虽然战场上勇冠三军,本性却最是纯良清澈。城头上青龙军的议论声嗡嗡而起,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战场上的奇观。赵云眉头微皱,有点不知如何应对,若是说不让曹操见曹昂,似乎又确实有违人伦。

赵云毕竟是慷慨之人,想了想旋即道:“孟德,既然你作为父亲来此,我若不让你见你儿子,就是我赵子龙小气。你且等候,待我亲去将曹昂带来。”

此言一出,城头上议论声大起,青龙军交头接耳,却也没人敢反对。赵云下城,干脆换了一套便装,骑白龙马取了曹昂,就用绝影载着曹昂,也不用绳捆索绑,命人开了城门,亲自送出城来。

三匹骏马都是世之绝品,一白一红一深褐,都是高头大马,神骏非常。三人终于在城下碰面,全都翻身下马,城头上立刻亮晶晶立满了青龙军箭头,却是高顺怕曹操使坏逃跑,命众人戒备。曹操见赵云腰间只悬着长剑,也未将曹昂绑缚,呵呵笑道:“你用绝影乘载曹昂,不怕他绝尘而去吗?”

曹昂见到父亲容颜,已经眼神含泪,此刻再也忍不住叫道:“父亲!孩儿不孝,没能守好合肥!”说罢已经与曹操拥抱在一起。

赵子龙见他父子二人搂在一起,微笑轻轻说道:“特用此计,来试试曹孟德的人品罢了。”言下之意,就算曹昂骑着绝影跑了,他赵子龙也不怕,但是曹操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沦为彻彻底底的小人。

孟德见曹昂并未受伤,心知青龙军以礼相待,心中安慰,再次笑道:“子龙,吾观你腰间长剑,却是我的青釭剑。你可知我有两柄宝剑,都是人间利器,乃是泰山秘境中得来,绝非凡品。今日宝剑赠英雄,就将青釭剑正式赠予子龙将军,真正是人间绝配。青釭剑得其主矣!”说罢拍着曹昂后背,百般安慰,又问起夏侯霸,曹昂终于慢慢止住抽噎,只说都未受苦,饭食无忧。

赵子龙心说青釭剑是我缴获的好不好,说的像是你送给我的,开言道:“青釭剑确实是绝品,可谓削铁如泥。我想不到这时间还有能与青釭剑相提并论的利器。”

曹操心情转好,闻言哈哈一笑道:“欲见我的倚天剑,这有何难!”说罢仓朗朗一声龙吟,曹操腰间的宝剑已经出鞘,被阳光一射,竟带起漫天彩虹。

赵云听说是倚天剑,不由定睛看时,忽然身后劲风突响,赵云也不回头,青釭剑也立刻出鞘,当的一声砍飞了闪电袭来的一支铁箭。这一下听风辨位,相当潇洒帅气,曹操看的一呆,只见赵云猛回头喝道:“全体收箭!”

原来,曹孟德利刃出鞘,引来城头上青龙军一阵紧张,其中一只菜鸟,手里弓弦微微一抖,竟然不小心射出一箭。若不是赵云武艺高强,恐怕曹操这一下就要受伤。

曹孟德有些惊魂未定,说道:“子龙果然好功夫,吾麾下将领不及也。可惜得遇子龙太晚,否则必然奉为上将。今大汉献帝就在泰山,子龙若是能来帮我,地位上必然能超越我。我将这个丞相让给子龙又如何?”

赵子龙想不到曹操秒变说客,不由得啼笑皆非,开言道:“休得胡言,若此刻是战场之上,就赏你几百银枪。若是你对大汉忠心耿耿,又何来离开洛阳割据?且去叙你父子之情吧。”

曹操默默无语,将倚天剑倒转,将剑把交给赵云,说道:“倚天剑在此,任凭子龙欣赏。”见赵子龙接过倚天剑细看,继续道:“子龙,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家曹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三章 撤军汝南

第五百九十三章撤军汝南

话说曹操孤身犯险,说起父子亲情,闻之令人感动。赵云本是忠厚良将,终于点头认可,亲自将曹昂押出城与曹操父子相见。

三人胯下的坐骑,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宝马良驹,一白一红一深褐,此刻居然凑在一起喝水吃草,阳光洒在三匹宝马身上,都是雕塑般闪闪发光,画面无比和谐。

然而画面虽然美好,曹孟德与赵子龙,却永远不会成为伙伴。因为理想与理念的不同,让赵子龙认可了陈龙心中的仁慈慷慨,摒弃了曹孟德天性中的残忍阴毒。

曹孟德见赵子龙腰间悬着青釭剑,不由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倚天剑让赵云观看,却引起了城楼上的青龙军铁箭袭来。赵子龙听风辨位、头也不回,挥手抽出青釭磕飞铁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曹操目瞪口呆,夸赞道:“子龙,吾本以为天下名将尽数被吾收归帐下,如今观之,与子龙如同天上地下。若是子龙肯来助我,何愁不得天下?就算让出我的丞相位置我也愿意啊。”

子龙见倚天剑虽是上古神剑,却锋利如同新生,随口夸赞道:“好一把倚天剑!虽是上古神兵,却仍然锋利如新。这新生的事务,总是令人心动,若是能超过旧的,日月也可以换了新天。”

以曹操的智慧,自然听出赵子龙语带双关,闻言问道:“子龙,如今的中原大地,吾青州兵占有其半,而且兵强马壮,自然是天下至强。若是青龙军肯配合,很快就能统一天下。然而我对你的主公陈龙也是十分景仰,今日得到子龙恩惠,吾还有个不情之请。”

赵子龙微微惊讶道:“若是还说些让我帮你打天下的话,就免谈吧!”

曹操微笑摇头道:“请子龙见到陈龙的时候,帮我传话给他,就说曹孟德希望与青龙军结盟,快速一统后以洛阳宛城江夏一线为界,平分天下,息止战火。”

赵子龙有点儿匪夷所思,喃喃道:“平分天下?青龙军与青州兵平分天下,听起来真是荒谬……这怎么可能?”

曹操眼神闪亮道:“怎么不可能?以你我双方的实力,若是联手,打败袁术和孙策不过是举手之劳。陈龙不是想快速一统吗?从大局出发,实现既定的目标,不正是大丈夫应该做的吗?”

赵子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倚天剑递还给曹操,简单说道:“我只是想带好我的部队的将领罢了,你的提议太大,我答应你将来有机会,原话传达给主公便了。”

曹操将倚天剑缓缓归入剑鞘,想起来冷落了曹昂,忙拍着曹昂后背安抚,随即看着赵子龙道:“子龙,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的儿子?”

赵云微笑道:“我主公从来都教导我们,要以仁义治理天下,以德行悦服他人。放了你儿子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让一对父子团聚而已。”

曹操升起一丝希望,只听赵子龙继续道:“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合淝城中的军民百姓,干悉太大,我又怎敢以私废公?”

曹操沉吟道:“赵子龙,你以为我会为了父子私情,就放弃合淝城吗?”

赵子龙摇头哈哈一笑道:“可惜,我并不了解孟德,如果你不惜牺牲曹昂的性命,也要拿下合淝,那我也只能用性命来保卫合淝,直到我的生命终止之前,我会保证曹昂活着。但城破之后,我已经死去,其他人会不会利用曹昂活命,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两人之间的谈判,进入了一众奇妙的争锋状态,而曹昂作为人质,他的生命安全还是被赵子龙用来威胁曹操。曹操望着健壮英俊的长子,实在不忍心他就此结束年轻的生命,想了想终于道:“子龙,若是我曹军撤退,并答应三年内绝不南征,可否就此放了曹昂和夏侯霸?”

赵子龙没想到曹操如此干脆,微微怔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虽然相信你曹孟德能够言出必行,但你真的会因为儿子的生命,就放弃如此轰轰烈烈的南征?这几十万军马,南下几百天,耗费了多少钱粮,若是就此铩羽而归,你该如何向手下交代?这实在让我无法置信。都说曹阿瞒奸诈,我赵子龙可也不是傻瓜!”

曹操连忙笑道:“子龙说笑了!不过,如何向手下交代是我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你不知道,曹昂的母亲死的早,我现在的妻子是他的养母,对他极为关爱,也对他的安危最是紧张,甚至超过我其他所有的子嗣。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让她失望。”

曹操说的自然是现任的丁夫人,而丁夫人与卞夫人对曹昂都爱如己出,甚至超过卞夫人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曹昂从道理上来说,也是曹操钦定的法定继承人,将来是要将曹家传承下去的接班人,因此确实对曹氏家族意义非凡。

曹操继续说道:“现在,子龙应该相信我话中的诚心了吧?”

赵子龙沉吟半晌,忽然站起,一把拉住了白龙马的缰绳。白龙马正在与紫骍卿卿我我,忽然被主人拉住,颇有些不乐意的踢踏了几下,赵子龙翻身上马,大声道:“曹孟德,你等着,我去取了夏侯霸,你连同你儿子,一起带走吧!若是你反悔攻城,我赵子龙已经做好一切守城准备,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罢了!”说罢也不再看曹孟德惊异的目光,白龙马一个漂亮的人立反身,撒开四蹄向城门狂奔而去。

原来,赵子龙为人光明磊落,虽然俘获了曹昂和夏侯霸,却对用曹昂作为人质要挟曹操一事,颇为不以为然,或者说颇为有些心魔,认为有些小人行径。这次干脆决定一了百了,把曹昂还给曹操,也算解除了心魔,最终与曹操在战场上见真章罢了。

曹操领着曹昂与夏侯霸,缓缓消失在赵云视线之中,赵云在城头之上,眼神恢复一派清明。身后的青龙军虽然相信自己的主帅,却难免有些质疑,赵云的声音传来:“所有人,做好死守合淝城的准备!”

曹操孤身犯险,却接了曹昂与夏侯霸回军营,把所有身边的将领都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恭喜曹昂与夏侯霸获救。程昱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曹操将程昱叫到军帐,屏退众人道:“仲德!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

程昱微笑道:“子脩与夏侯仲权同时归来,真是可喜可贺。但他们的归来,自然是主公答应了一些条件。”

曹操微笑看着程昱说道:“果然不愧为我青州兵的谋主。我虽然答应了一些条件,但为了天下大事,就算违背誓言被万人唾骂也无所畏惧。”

程昱立刻想起曹孟德那句名言:“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程昱心中不禁一阵颤抖,表面上波澜不惊道:“主公现在关心的,当然是该不该将合淝一举拿下。”

曹操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关心的是该不该拿下,而不是如何才能拿下?”

程昱道:“目前,孙龙联盟还算是牢不可破,只因为主公给了他们足够的压力。若是主公步步紧逼,他们自然只能团结作战。”曹操微微点头,因为程昱正在循着他的思路,说出一些合理的猜测,也在一步步接近最终的答案。

“以主公目前的实力和粮草情况,如果决定和他们死磕,即使胜利也是惨胜,而且会非常惨。比如,合淝城如果被打破,城中粮草也会被立刻烧毁,我们得到的也只是一座空城。而青龙军与江东军的联盟军队,也并非那么容易被打破,恐怕还需要我军进一步积蓄力量。”

“现在还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黄祖的儿子黄射已经投降了甘宁,黄忠与戏志才的部队开进了江夏却月城。现在恐怕是撤军的时候了。”

程昱说完拱手挺立,等待曹操做最后的决定。曹操沉思良久,终于道:“孙龙两家,都对合淝城与却月城有野心,我也很好奇,咱们一旦离开,孙龙两家会不会为了江夏与合肥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我大军就此回归中原,也算是丢尽了脸面。最可恶的就是汝南袁术的手下杨奉,居然就这样放赵子龙的部队过境汝南,造成你我都漏算了赵子龙的部队会长途奔袭合肥。”

程昱心中微微一惊,果然曹操说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仲德,传令全军撤退,但并非撤向徐州,而是给我突击汝南!灭了杨奉,所有人到汝南城里才有饭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四卷 郝普危局

第五百九十四卷郝普危局

遥远的江淮之间的大战,诸葛亮、周公瑾与曹孟德、程仲德之间的对决,合淝城的几度沦陷与极度危险,曹昂被俘后与曹操的父子情深,鸡心滩头于文则的沉沉浮浮,对此时此刻远在西域的陈龙来说,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随风飘过,仿佛与己无关。

从深长的呼吸中缓缓醒来,团息功在体内由狂浪汹涌又恢复了涓涓细流,似乎又有精进。小云小雨细微的脚步声立刻传入了陈龙的耳鼓,脑中甚至显示出他们走路时的样子,有些急匆匆的,难道是有什么消息?

陈龙不等小云小雨敲门,立刻说道:“都进来吧。”小云小雨知道主公神功盖世,连忙推门而入,小雨干脆的说道:“老爷!阎行那边有动静了。”

阎行阎彦明乃是西凉名将,因躲避与韩遂之女的婚姻到此,也算是彻底得罪了西凉霸主韩遂。而阎行与天水守将张既张缉父子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张既并不准备公开扯旗造反,因此让张缉出面婉拒了阎行的提议。但张缉知阎行在老家金城郡有自己的势力,因此推荐了李儒作为阎行的军师出山。若是阎行在金城郡能够凭借人和站稳脚跟,李儒确实是一个最好的军师,韩遂手下并没有人是李儒的对手。到时候恐怕作为地方军阀的张既父子,也会坐山观虎斗,左右逢源,待机而动。西凉将陷入进一步的分裂,而每个地方军阀也会虎视眈眈,无论羌胡还是汉兵,都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

因此,陈龙偷听到这段对话之后,一直布置特种部队对阎行进行重点监视。在郑玄讲经会与百族大会即将举办的前夕,陈龙从未忘记自己是来追踪李儒,夺回爱妻的。

而搅入百族侵华前奏风云,虽然实属无奈,陈龙却绝不会置身事外。五胡乱华的黑暗历史,是中华民族最深重的伤疤,对后世的影响实在太深太广,若自己能拨乱反正,做出改变黑暗历史的举措,即使牺牲自己与妻子的生命,即使丧失穿越而来之后所获得的一切,即使失去与曹操、孙策、袁术、公孙瓒等名将对决的良机,又有何惜?

抵御外族的铁蹄入侵,是中华民族每一个子民的责任,千百年的外族入侵史,也是中华民族的血泪史,甚至差一点点抹杀了中华文明。

一念及此,陈龙思念爱妻的心不由冷却下来,问道:“阎行与李儒见面了吗?”

小雨道:“阎行本深居简出,今夜忽然易容出行,幸亏被盯梢的郝队长发现。郝队长派人来传信,此刻应该是跟踪阎行而去。”

陈龙想不到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见外面黑漆漆一片,立刻来了兴趣,传令道:“准备夜行衣靠。”

三人一身黑衣,蹿房越脊迅速发现了郝普预留的跟踪信号。三人沿路追踪到渭河边,却到了那座连接对岸的链桥,对岸不见一点灯火,是一片无法预知的黑暗。

陈龙微微摇头,李儒不是躲在小城主府吗?若是无声无息出城转移到了对岸荒野区,那自己布置的特种部队监视网可谓十分失职。

小雨分析道:“也许,只是李儒一人简装前往见面地点,因此才躲过了我军监视哨。”

陈龙微微点头,夸道:“小雨说的甚是有理,无论如何,跟着信号先找到郝队长。”

长桥微微摇晃,显然并非固定的桥梁,几人走到中间,忽然觉得异样,果然对面黑暗中嗖嗖几声轻响,几支冷箭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般扑面而来,陈龙三人左右并无遮挡,都抽出短刀磕飞了冷箭。

陈龙知道暴露了身形,干脆不退反进,向着来箭处追去。冷箭再次袭来,这次陈龙不管不顾,身形快如闪电左右微微摇晃,冷箭分左右擦肩而过,又被小云小雨手中短刀击飞。眼看长桥将尽,忽然脚下一沉,长桥一端竟然向下坠落,显然被人击断了绑桥的铁链。

陈龙心记郝普安危,脚下点了一下坠落中的铁索,运起神功连续几个起落,终于踏上了对岸的实地。身后小云小雨就没那么俊的轻功,随着长桥跌落河中,幸亏还能拽住绳索,又多次演练过野战泅渡,因此性命无忧,还能慢慢游向岸边。

陈龙脚下一粘实地,立刻囤积的团息功爆发,身体化作利箭,以比冷箭还快的速度,一头扎向冷箭射来的方向。黑暗中实在看不清地形,只是凭借一口真气护体,双掌涌起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将浑厚的团息功挤压成有质无形的气团,送入前方的黑暗虚空,落点这是判断出来的几个冷箭发射点。

被压缩成极限的团息功气团,如同陨石坠落般砸在前方的土地上,立刻响起连串爆响,黑暗中扬起一天尘土,仿佛还夹杂着有人痛哼之声,前方黑影重重,箭手纷纷从隐藏的黑暗地形中现身。

黑影立刻被陈龙的火眼金睛捕捉定位,看准一个黑影,陈龙一扭身已经扑了过去。那箭手被刚才陈龙的团息功气团轰击,正在晕头转向,忽然头顶上劲风飒然,黑影降临,来不及叫喊,已经被陈龙一把抓住脖领子,腾云驾雾般飞入了傍边的树林,等反应过来想大声叫喊,忽然感觉喉头一紧,一把冷森森的胡人弯刀已经贴住了颈部的大动脉,立刻再不敢挣扎。

陈龙一招得手,最想知道的自然是郝普的下落,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为何布置在这里?刚才可有射杀任何追踪你主子之人?”

陈龙说的主子,自然是阎行,那人被短刀逼住喉咙,不敢撒谎,回道:“好汉莫要轻易动手!我等可是韩遂大人下属,因阎行躲婚,情报显示他今夜会经此桥出城,专门到这里负责布下追杀陷阱。刚才确实有一人穿桥而来,被我等射落河中,生死未知。”

陈龙想不到韩遂的人马也牵扯进天水乱局,心中越惊,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躲婚的阎行,难道是阎行明知此处有陷阱,将郝普带入死局?想想又不太像,忙继续问道:“阎行今晚出行的情报,究竟是谁提供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五章 湟中羌刺

第五百九十五章湟中羌刺

话说陈龙与两护卫得到阎行动出的情报,于是换了一身夜行衣靠,跟踪郝普留下的记号,到了城市边缘渭河上的长桥边。

长桥只是铁索横河,因此摇摇荡荡随风而摆。对岸不见灯火,全是漆黑一片,可见河对岸正是荒野区。信号指向,郝普应该是跟踪过了渭河,陈龙也不犹豫,身先士卒带头踏上摇摇晃晃的长索桥。

脚下是哗哗的流水声,显然流速不慢,三人亦步亦趋,忽然暗箭从对岸射来,带起劲风嗖嗖,显然发箭之人都是臂力强劲。三人瞬间抽出短刀格挡,不料索桥往下一沉,竟然被人敲断了铁索。

陈龙脚下团息功爆发,连点了几下铁索借力,半空中几个筋斗,终于脚踏实地。身形甫一落地,乱箭已铺天盖地而来,陈龙急中生智,内力迅速被团息功法压缩成团状,轰击向乱箭来源的暗黑之处。

黑暗中立刻响起痛哼之声,黑影重重逃散。陈龙看准一人,一个几十米的腾跃,已经到了此人头顶,抓住他脖领子飞进了旁边的低矮灌木丛林。锋利的波斯刀下,此人迅速软化,令陈龙想不到的是,在长桥对岸布置陷阱之人,竟然是韩遂手下,专为逃婚的阎行而来。

根据此人交待,刚才确实有一人穿桥而来,被他们射落长桥,跌到河中生死不知。陈龙一阵心痛,也不知落河者是不是跟踪阎行的郝普?想不到盯梢阎行,竟让郝普陷入危局,也不知是不是阎行故意为之,想想却又不对。

陈龙想了想问道:“给你们提供消息在此处设下陷阱的,究竟是谁?”只有问清了情报来源,才知道是谁对阎行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箭手微微一顿,陈龙的刀立刻一紧,几乎陷入喉结,那人呼吸一阵急促,连忙道:“好汉手下留情!我等可是韩遂账下最精锐的湟中羌刺,阎行怎么能躲得过我们的追踪?”

陈龙重复道:“湟中羌刺?那是什么鬼?”

那人翻了一下白眼,想不到劫持自己之人如此孤陋寡闻,喘息道:“韩大帅青年时代就声震西洲,湟中正是老巢根据地。其时羌戎聚集于此,都愿意听从韩大帅调遣。后来聚众几十万人,先后击败过皇甫嵩、张温、董卓等汉家名将的围剿。从这几十万人之中,韩大帅精选出五千精锐部队,专门训练武艺、马术、箭法等术,负责贴身近卫,实则从事暗杀活动,后来渐渐闻名,都叫我们做湟中羌刺,首脑乃是首席军师成公英。”

陈龙新下了然,原来湟中羌刺就是韩遂手下的特种部队,与青龙特种部队、曹操的虎豹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等如出一辙,怪不得实力如此强劲。想了想居然被此人带乱了审问的节奏,哼了一声道:“我是问阎行的一举一动,你们究竟是如何了解清楚的?只有预知其行动路线的人,才会设置这样的精确陷阱。”

设置陷阱,绝不是通过盯梢观察就可以,必须提前获取一些情报才可以。那人再次闭口,稍倾语带威胁道:“我看好汉并非西域之人,阎行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要趟这趟浑水?若是得罪了大帅,无论阁下是谁,恐怕也逃不过身死族灭。”

陈龙禁不住大乐,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敢捋我的龙须,我先掰断了你的羌刺。你说不说,究竟是谁提供消息?”说罢把刀尖顶穿他下颌道:“再不说,死在眼前。”

那羌刺箭手顿时一阵剧痛,感觉到血液从下巴上留下来,连忙递上求饶的眼神,陈龙把刀一松,那箭手道:“我也只是听命行事。”陈龙的刀再度顶上来,那人连忙道:“但我看见过与我们头目接触的人,似乎是城主府的管家。”

陈龙心中,立刻翻起滔天巨浪。若提供消息的就是张既张缉父子,可谓贼喊捉贼,或称阎行信错了人。想想张缉先是用言辞稳住阎行,又推出李儒做为诱饵,再将阎行的信息告知韩遂手下,利用李儒约阎行见面的时机钓出阎行,让羌刺们设置好陷阱射杀之。此计真可谓干手净脚,天衣无缝,恐怕阎行到死都不知道张缉父子早已将他出卖,而张缉父子也不用去面对阎行家族的怒火。

陈龙心中渐渐明晰起来,看来张缉还是要出卖阎行邀功,其志向自然是稳住韩遂,但表面的臣服并不代表对韩遂的真心拥戴。阎行只是被张缉父子当做了表忠心的替罪羊,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真是够聪明、够阴狠!

陈龙心下,不由对这个张缉刮目相看,如此对手,绝对不能轻视。这样看来,刚才被射落的人可能真的是中计的阎行,那么跟踪他的郝普呢?

又审问了几句,已经问不出什么信息,陈龙笑道:“不杀你也可以,但我在羌刺里面少一个内线,你是羌族还是其他族群?我看你做我的内线就挺合适。”

此言一出,把那人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先活下来再说,答道:“好汉!能否见告贵势力是谁?”陈龙不答,翻身跃起冲天而去,临走说道:“我会再找到你的!”那人眉头皱起,看着陈龙如飞而去,对手武艺如此高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陈龙趁夜来到岸边,果然找到抱成一团取暖的小云和小雨,做为职业素质,特战队员在敌强我弱的环境下,必须先做好自我保护,因此二人并没有急于寻找主公。三人汇合后,已经没有铁索桥可以行走,只好再度泅渡,终于回到藏身的大棚之中。

大棚门口的特战队员眼睛一亮,忙将主公引入大棚,陈龙知道有事,眼神一瞥之间,发现内部支起一个隐秘的帐篷,帐篷门口坐着的浑身湿透的队员,不是郝普却是谁?

陈龙大喜之下,一个箭步跃过去问道:“郝普,你没事?”

郝普早已站起,行了个军礼答道:“主公,阎行就在帐篷内,已是受了重伤。”

陈龙有所预料,一掀帐篷跨入,昏暗与药味一起袭来,木板床上一人躺着一人,精装的上半身缠满白色的绷带,呼吸时急时缓,仍然昏迷不醒。

陈龙缓缓坐下,望着此人英俊面庞,深知这就是正史中几乎斗杀马超,与西域霸主韩遂死磕的三国时期西域名将------阎行阎彦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六章 金城阎行

第五百九十六章金城阎行

话说陈龙追踪郝普留下的标记,在跨越渭河索桥时遇袭。虽然有惊无险,却失去了郝普踪迹。陈龙仗着轻功高强,凌空飞跃渭河天堑,成功抓获了一名湟州羌刺。

所谓湟州羌刺,却是韩遂帐下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简称。陈龙施展手段,这名羌刺最终投降,说出背后传递阎行行踪的,很可能就是张既张缉父子的秘密。陈龙心知张缉野心不小,阎行恐怕是被他出卖了。陈龙干脆放了此人,让此人在羌刺中成为卧底。当然就算此人并不忠心,对陈龙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就算是为将来统一西凉做个准备。

落水之人也不知是阎行还是郝普,但黑漆漆的河面上毫无头绪,陈龙只好领着爬上岸的小云小雨暂且回归栖身的大棚。没想到大棚中一眼看见刚刚换下一身湿衣的郝普,坐在刚刚搭建的小小篷房之旁,篷房内一张行军床上,躺着一员虎将,精壮的上身缠着许多白布,布满红色的血迹,令人望之胆寒。

陈龙心中一喜一惊,喜的是郝普安然无恙归来,惊的是病床上躺着的恐怕正是阎行阎彦明,看起来受伤颇重。眼神一扫郝普,郝普连忙汇报起了救起阎行的经过。

原来,阎行今夜易装简从,从居住的院落出发,立刻被盯梢的青龙特战队员发觉。郝普知阎行即将有所行动,决定亲自跟踪,又命人去通知主公增援。不料阎行一路走上索桥,半途忽然对岸强弓狙击,阎行猝不及防又毫无遮拦,终于身中数箭,噗通一声跌落河中。渭河水流何等湍急?昏迷不醒的阎行立刻随流水向下游流去。

郝普在他背后,眼见阎行如同灌了铅一般坠入渭河,顾不得夜黑风高,也一个猛子扎入河中,仗着在湘江中千锤百炼的水性,在激流中上下摸索,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被郝普将重伤的阎行拖出了渭河浅滩。郝普发现阎行还有气息,当下顾不上疲劳过度,将阎行带回大棚内疗伤。为了掩人耳目,还专门在大棚内搭了个小棚。

陈龙听罢点头赞许,让郝普且去休息。阎行似乎只是自己西域之行的小小插曲,但既然阴差阳错自己手下救了阎行,而通过阎行又仿佛能够揭发出张既父子的野心,再有就是通过阎行也许还能够钓出李儒,那这件事恐怕就不能不加以利用。

陈龙低头看着病床上的猛将,光脑中自然而然开始翻阅他的资料。阎行,字彦明,后改名为阎艳,凉州金城人,西凉猛将。

正史中,阎行年轻时即已小有声名,得以作为小将跟随韩遂。韩遂与马腾发生冲突时,阎行与马超曾经有过精彩对决,阎行试图用矛刺马超,矛折断了,接着阎行用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杀死马超。

建安十四年(公元二百零九年),韩遂派遣他为使节拜谒曹操,受到曹操厚待,曹操表他为犍为太守。阎行感激曹操厚待,请求让他的父亲搬到京城,然后回去见韩遂,向他传递曹操的指示道:“韩帅,你起兵的情况有迫不得已之处,我曹操已知道。你应当及早前来归顺,共同辅佐朝廷。”

阎行劝说韩遂道:“我阎行也是为了将军啊。将军起兵三十年,人民与将士都已疲惫,所占据的地方又偏狭,应该及早找到依靠对象。所以在邺城的时候,我已经禀报曹**会让我的父亲去京师,希望将军也能派遣一个儿子前去,以表示对曹操的赤胆忠诚。”韩遂疑惑不语,随后挥手回答道:“先观望几年吧!”

不过之后韩遂还是同意遣子,而阎行则将父母一同送往曹操控制的京师。后来韩遂讨伐张猛时,正好马超与凉州其他将领商议起兵抗击曹操,一致推举韩遂为都督。马超的父亲马腾此时也在邺城作为人质。韩遂返回后,马超对他说:“之前司隶校尉钟繇曾命我谋害将军,关东之人已经不可以相信了。现在我放弃我的父亲,如父亲一样对待将军,将军也应该放弃你的儿子,如儿子一样对待我。”阎行却进谏韩遂,不希望他与马超联合,韩遂却不以为然。

后来韩遂和曹操交马谈话时,阎行跟在韩遂身后,曹操望着他对韩遂说:“要顾念这个孝子。”曹操成功离间马超、韩遂后,大败他们的军队,阎行跟随韩遂逃回金城郡。曹操知道阎行之前的行为,所以只处死了韩遂在京师的子孙,但是又写亲笔信给阎行,告知其父母虽然平安,但是朝廷不可能一直为他们养老。韩遂知道阎行的父亲没被处死,不由心中大怒,为了让阎行绝对忠心于自己,于是强迫阎行迎娶自己的女儿,阎行无法推辞,曹操知道后果然开始怀疑阎行,阎行的父母岌岌可危。

韩遂此时命令阎行去管理金城西面的西平郡,郡治在西都县,阎行为了救自己的父母,向曹操表明忠心,就纠集自己的部下,转而攻击韩遂。但是阎行最终无法得胜,于是他带着家人去了曹操处,曹操拜他为列侯。

建安二十年(公元二百一十五年)五月,韩遂所聚羌、胡数万兵,威胁中原。曹操命夏侯渊出兵攻打,命阎行断后。韩遂不敌夏侯渊,打算撤退时病死,他的余部将其首级送给曹操,以示归顺。阎行此后更名为阎艳,专心侍奉曹操的大魏。而曹操对他也不错,还给阎行封了爵位。但曹操对阎行的信任有限,没有让他再去一线作战,这也许是跟他西凉出身有一定的关系。所以,猛将阎行,最后只是较为平淡的度过了自己的后半余生,子孙袭其爵位。

陈龙望着病床上的紧闭双眼的阎行,该怎样利用阎行打开西凉军的缝隙呢?又该怎样利用阎行钓出幕后的李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六章 金城阎行

第五百九十六章金城阎行

话说陈龙追踪郝普留下的标记,在跨越渭河索桥时遇袭。虽然有惊无险,却失去了郝普踪迹。陈龙仗着轻功高强,凌空飞跃渭河天堑,成功抓获了一名湟州羌刺。

所谓湟州羌刺,却是韩遂帐下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简称。陈龙施展手段,这名羌刺最终投降,说出背后传递阎行行踪的,很可能就是张既张缉父子的秘密。陈龙心知张缉野心不小,阎行恐怕是被他出卖了。陈龙干脆放了此人,让此人在羌刺中成为卧底。当然就算此人并不忠心,对陈龙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就算是为将来统一西凉做个准备。

落水之人也不知是阎行还是郝普,但黑漆漆的河面上毫无头绪,陈龙只好领着爬上岸的小云小雨暂且回归栖身的大棚。没想到大棚中一眼看见刚刚换下一身湿衣的郝普,坐在刚刚搭建的小小篷房之旁,篷房内一张行军床上,躺着一员虎将,精壮的上身缠着许多白布,布满红色的血迹,令人望之胆寒。

陈龙心中一喜一惊,喜的是郝普安然无恙归来,惊的是病床上躺着的恐怕正是阎行阎彦明,看起来受伤颇重。眼神一扫郝普,郝普连忙汇报起了救起阎行的经过。

原来,阎行今夜易装简从,从居住的院落出发,立刻被盯梢的青龙特战队员发觉。郝普知阎行即将有所行动,决定亲自跟踪,又命人去通知主公增援。不料阎行一路走上索桥,半途忽然对岸强弓狙击,阎行猝不及防又毫无遮拦,终于身中数箭,噗通一声跌落河中。渭河水流何等湍急?昏迷不醒的阎行立刻随流水向下游流去。

郝普在他背后,眼见阎行如同灌了铅一般坠入渭河,顾不得夜黑风高,也一个猛子扎入河中,仗着在湘江中千锤百炼的水性,在激流中上下摸索,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被郝普将重伤的阎行拖出了渭河浅滩。郝普发现阎行还有气息,当下顾不上疲劳过度,将阎行带回大棚内疗伤。为了掩人耳目,还专门在大棚内搭了个小棚。

陈龙听罢点头赞许,让郝普且去休息。阎行似乎只是自己西域之行的小小插曲,但既然阴差阳错自己手下救了阎行,而通过阎行又仿佛能够揭发出张既父子的野心,再有就是通过阎行也许还能够钓出李儒,那这件事恐怕就不能不加以利用。

陈龙低头看着病床上的猛将,光脑中自然而然开始翻阅他的资料。阎行,字彦明,后改名为阎艳,凉州金城人,西凉猛将。

正史中,阎行年轻时即已小有声名,得以作为小将跟随韩遂。韩遂与马腾发生冲突时,阎行与马超曾经有过精彩对决,阎行试图用矛刺马超,矛折断了,接着阎行用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杀死马超。

建安十四年(公元二百零九年),韩遂派遣他为使节拜谒曹操,受到曹操厚待,曹操表他为犍为太守。阎行感激曹操厚待,请求让他的父亲搬到京城,然后回去见韩遂,向他传递曹操的指示道:“韩帅,你起兵的情况有迫不得已之处,我曹操已知道。你应当及早前来归顺,共同辅佐朝廷。”

阎行劝说韩遂道:“我阎行也是为了将军啊。将军起兵三十年,人民与将士都已疲惫,所占据的地方又偏狭,应该及早找到依靠对象。所以在邺城的时候,我已经禀报曹**会让我的父亲去京师,希望将军也能派遣一个儿子前去,以表示对曹操的赤胆忠诚。”韩遂疑惑不语,随后挥手回答道:“先观望几年吧!”

不过之后韩遂还是同意遣子,而阎行则将父母一同送往曹操控制的京师。后来韩遂讨伐张猛时,正好马超与凉州其他将领商议起兵抗击曹操,一致推举韩遂为都督。马超的父亲马腾此时也在邺城作为人质。韩遂返回后,马超对他说:“之前司隶校尉钟繇曾命我谋害将军,关东之人已经不可以相信了。现在我放弃我的父亲,如父亲一样对待将军,将军也应该放弃你的儿子,如儿子一样对待我。”阎行却进谏韩遂,不希望他与马超联合,韩遂却不以为然。

后来韩遂和曹操交马谈话时,阎行跟在韩遂身后,曹操望着他对韩遂说:“要顾念这个孝子。”曹操成功离间马超、韩遂后,大败他们的军队,阎行跟随韩遂逃回金城郡。曹操知道阎行之前的行为,所以只处死了韩遂在京师的子孙,但是又写亲笔信给阎行,告知其父母虽然平安,但是朝廷不可能一直为他们养老。韩遂知道阎行的父亲没被处死,不由心中大怒,为了让阎行绝对忠心于自己,于是强迫阎行迎娶自己的女儿,阎行无法推辞,曹操知道后果然开始怀疑阎行,阎行的父母岌岌可危。

韩遂此时命令阎行去管理金城西面的西平郡,郡治在西都县,阎行为了救自己的父母,向曹操表明忠心,就纠集自己的部下,转而攻击韩遂。但是阎行最终无法得胜,于是他带着家人去了曹操处,曹操拜他为列侯。

建安二十年(公元二百一十五年)五月,韩遂所聚羌、胡数万兵,威胁中原。曹操命夏侯渊出兵攻打,命阎行断后。韩遂不敌夏侯渊,打算撤退时病死,他的余部将其首级送给曹操,以示归顺。阎行此后更名为阎艳,专心侍奉曹操的大魏。而曹操对他也不错,还给阎行封了爵位。但曹操对阎行的信任有限,没有让他再去一线作战,这也许是跟他西凉出身有一定的关系。所以,猛将阎行,最后只是较为平淡的度过了自己的后半余生,子孙袭其爵位。

陈龙望着病床上的紧闭双眼的阎行,该怎样利用阎行打开西凉军的缝隙呢?又该怎样利用阎行钓出幕后的李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七章 棚中定计

第五百九十七章棚中定计

话说青龙特战队员栖身的大棚中鸦雀无声,受伤的西凉大将阎行仍然昏迷不醒,陈龙坐在他身边默默思索。忽然棚外斑鸠声鸣响,正是外围暗哨的传音,代表有人来访。

情况突发,陈龙一个箭步跃出小棚,小云小雨立刻将阎行藏身的小棚拆毁,把阎行藏于床下遮掩。从外面猛一看,只见一片行军大通铺,刚刚将阎行藏好,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大棚的帘子一卷,走进几个彪形大汉来。

为首一人面孔粗豪,形象特异,典型的西凉人身板,腰里悬着一柄腰刀。这腰刀的制式似曾相识,陈龙一眼就看出正是城主府城主侍卫的腰刀。

那将领左右顾盼,丝毫不理会棚内的众人,正所谓旁若无人。随即叫道:“吾等奉命搜捕逃犯,所有人都贴墙边站队,其余人给我搜。”话音已落,过来几个手下驱赶众人到了大棚一侧,一一开始问询。陈龙见检查甚是严密,心知不妙,使个眼色,众手下暗暗点头,只等有人查到阎行,就一起动手将这些人拿下。

大棚门帘忽然一挑,又走进一个人来。陈龙见之大喜,原来此人身材瘦高、面孔英俊,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姜维姜伯约。陈龙想起姜维也在城主府当差,想不到今日也奉命来缉拿阎行。两人眼神一对,互相已明其意,姜维哈哈一笑对那粗豪将领说道:“张将军!来来来,我为你介绍槐杨兄弟!”

陈龙会意,连忙走上前来,那张将军手下见是熟人,纷纷停下观看。姜维拉着陈龙走到张将军面前介绍道:“槐杨兄弟,快来拜见城主府侍卫统领张晟将军。”陈龙忙道:“小人槐杨,胡人之后,现在汉中一带做点生意,得小张将军召唤,特来参加百族大会。”

陈龙脑中光脑,已经在调阅这个张晟的资料,原来这个张晟是河内郡人,曾是率众万余人肆虐崤山、渑池之间的大盗,正史中与荆州刘表私通。看来正史中的刘表也绝不是那么简单。

张晟表面粗豪,举止也不是特别文雅,见陈龙满面笑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是熟人,应无嫌疑。那就撤吧!”

陈龙笑着将张晟送出大棚,姜维临走说了句:“明日郑玄车马驾临,槐杨兄弟不是一直仰慕不已吗?可愿与我等一起前去接驾?”

陈龙忙道:“正要随军接驾,如此安排甚好。”姜维拱拱手去了。

郑玄乃是当世大儒,他的大型讲经会是百族大会的重要前奏,陈龙虽然是恰逢其会,但利用讲经会解救貂蝉,自然不能错过接待郑玄。再说郑玄大会上,还要决定马云禄比武招亲的人选,此次自己身在西凉,必须带着貂蝉和马云禄两个美女一起回归长安,一个也不能少。

棚外喧嚣已逝,陈龙翻身招呼众人赶紧将藏于床下的阎行搬出来。耳中只听哎呦一声,原来是重伤的阎行已经醒了过来,略微转身一头撞上床腿,顿时觉得浑身剧痛,小云小雨连忙一起动手,将身躯粗壮的阎行拖出床下,重新盖上被子,搭起单独的小棚。

阎行**一声,看了眼身边忙乎的小云小雨,只见一人身躯高大缓缓走近床边,知道是救命恩人到了,忙挣扎着起身道:“彦明谢过壮士救命之恩。”

陈龙一把按住阎行,微笑道:“彦明你没事就好。救你的是我的手下,我叫槐杨。”

阎行微微一怔道:“原来是槐杨兄弟。却不知该不该问兄弟的来历?怎么贵手下恰好救了我性命?”说罢,疑惑的看着陈龙。

陈龙脸色一沉道:“兄弟!你想的不错,我等确实一直在监视你,才能及时从渭。河里把你捞出来。”

阎行想不到陈龙如此坦白,面色转白道:“槐杨,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愿做违心之事。若是强迫于我,我只有一死了之。”

陈龙哈哈一笑道:“彦明想一死了之,又怎么对得起你金城郡的几万子弟兵?”

阎行身形剧烈一抖,死死看着陈龙道:“槐杨,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龙一言说出阎行有反抗韩遂自立金城郡之心,可以说一下子戳穿了阎行所有的伪装,没有人会若无其事。陈龙哈哈一笑道:“彦明,休要惊慌,我不但不会将你出卖给韩遂,还会助你成功。”

阎行脸色再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彦明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陈龙想了想道:“彦明,将来的事情先不提,条件自然是你能够做到的。昨天深夜,吊桥之上,你可知是谁射出利箭?又是谁将你的行踪出卖?”

阎行脑中,立刻回忆起黑沉沉的索桥之上,自己忽然迎来一阵恐怖的箭雨,铁箭头穿透皮肤肌肉时撕裂的剧痛,以及扑面而来的冰冷的渭河水。阎行隐隐有些猜到,牙关紧咬问道:“是谁?”

陈龙微笑道:“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但也有个条件,我要你带着伤去帮我引出一个人来。”

阎行点头道:“若能手刃仇敌,我情愿听你调遣一回!请问计将安出?”

陈龙将手抬起到阎行眼前,捏紧一个拳头道:“布下陷阱杀你的,正是韩遂的湟中羌刺。而出卖你的人,就是天水城主张既张缉父子。”

阎行的两个拳头瞬间捏的紧紧,胸膛的伤口瞬间流出血来,显然已经猜到被谁出卖,只是陈龙的话再次印证了一遍而已。陈龙用手指帮他按压止血,随手上些伤药,阎行沙哑的声音传来道:“你要我如何去做,才能报了血仇?”

陈龙一边上药,一边轻轻道:“天水军正在全城搜捕你。我要你假做不知,带伤去找张缉,亲自送上门去,我带几个人扮作你的手下。张缉本意是把你出卖给韩遂,但想不到你会出现在他面前,他顾虑你金城郡的势力,反倒不好当场撕破脸,肯定会假意逢迎,安排你觅地藏身。到时候我们几个,或硬或软,依靠张缉找到我想找的人。”

阎行点头道:“张缉既然想把锅推给韩遂,你这条计策应该成立。不过,你想找的人究竟是谁?”

陈龙拧了一下浓眉道:“就是刚刚投奔张缉的李儒。我说的或硬或软,硬的直接劫持张缉,让张既用李儒来换,软的在城主府内部旁敲侧击,直到找到李儒藏身之所。”

阎行再度点头问道:“李儒李文优?此人确实足智多谋,张缉骗我说让他给我当军师,我才中了张缉毒计。可否见告,为何槐杨你非要找到李儒?”

陈龙摇头道:“一言难尽!我们的合作,在我找到李儒后中止,我会命人护送你回金城。至于将来有一天,我会带着条件来找你,让你报我今日救命之恩!”说罢哈哈一笑,心里重又升起了今夜就找到李儒、解救爱妻貂蝉的希望。还有一天未见的马云禄,是否在等待与自己在讲经会上重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八章 张缉父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张缉父子

话说阎行重伤未愈,又被天水驻军搜捕,幸亏有陈龙解救、姜维掩护,终于躲过劫难。阎行得知是张缉父子出卖自己给韩遂,遂决定带伤帮助陈龙去张缉处寻找李儒线索。

不得不说,形势虽然微妙,但陈龙这条计策还是很有实现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张缉若是以为阎行不知道背后出卖他的是自己,那么很大可能会表现出积极帮助阎行的假象。而陈龙等人肯定能跟随阎行接近张缉,采用或硬或软的手段,迅速了解到李儒藏身之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阎行上了伤药,再度昏睡过去,只等今夜带伤上阵。有了阎行的帮助,陈龙心中反倒安定下来,张缉父子看来并不好惹,自己也该好好查一下他们的资料,做足一切准备。

光脑一闪,闪出张既资料。张既,字德容,冯翊高陵人,出身寒门庶族,自小家中殷富,长得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非常干练。十六岁在冯翊郡治下担任门下小吏,后来屡获升迁,被郡里举为孝廉,但并没有前往京城入郎署为官。正史中,建安元年(公元一百九十六年),曹操任司空后征召张既,他也没有到任,却因此更加声名鹊起。后来被州郡举为茂才,升迁为新丰县令,在任期间他的政绩为三辅各县中名列第一。

河东之战,袁尚在黎阳同曹操对抗,派他所设置的河东郡太守郭援和并州刺史高干以及匈奴的单于攻取平阳,并派遣使者到西部同关中的各路诸侯联合,意图袭击曹操的后方。此前,曹操曾表奏钟繇为侍中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钟繇至长安后,作书为韩遂、马腾等陈说利害得失,二人遂各遣子入朝侍奉,曹操暂无西顾之忧。当时,匈奴单于作乱平阳,钟繇等进攻围剿,不克,且郭援、高干大军已至河东,并再次勾结韩遂、马腾等。钟繇派张既去游说马腾等军阀,张既给马腾等人分析利害关系,马腾等人被说服归顺了曹操。马腾派儿子马超带领一万多人马,会同钟繇的部队攻击高干、郭援,把对方打得溃不成军,郭援被斩首,高干和匈奴的单于都被迫投降。

平凉州之战,曹操派张既征命马腾,要求他脱离部曲入朝为官,马腾虽已经许诺,但始终犹豫不决。张既恐其生变,乃令诸县储备粮食物资,以备不虞。复令二千石俸禄以上官吏出郊迎接,马腾不得已,乃入朝。曹操表他为卫尉,家属迁至邺城,并表其子马超为偏将军,统率马腾的部曲。建安十六年,马超反,张既从曹操破马超于华阴,西定关右。乃以张既为京兆尹,招怀流民,兴复县邑,百姓怀之。建安十七年,天子册封曹操为魏公,魏国初建。张既与毛玠、崔琰等担任魏公国尚书,后出任雍州刺史。曹操对张既说:“你回到故土任刺史,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了!”

建安十九年,张既从护军将军夏侯渊讨伐于枹罕称王为乱三十余年的羌人宋建,另又攻取临洮、狄道,平定陇右。当时,曹操欲迁徙民众以充河北,陇西、天水、南安三郡民众风闻后引发恐慌骚乱。张既使三郡内为将校官吏者免除民众税捐,让他们整治屋宅,筑水碓,显示无迁徙陇右郡民之意,民心遂安。

后来,张既从曹操征张鲁,别从散关入,氐王窦茂率部万余,恃险不服。张既讨伐叛氐,收其麦以给军食。张鲁投降后,张既建议曹操拔汉中之民数万户以充实长安及三辅。刘备攻汉中,另遣将军吴兰、雷铜进攻武都,张既与都护将军曹洪破吴兰于下辩。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占据汉中天险,曹操数攻不克,军士多有逃亡,不得已放弃汉中,又恐刘备北取武都氐人而进逼关中,问计于张既。张既答道:“可劝氐人迁出,到粮食充裕的地方避敌。并且对先至者予以重赏。如此氐人必争相赶往。”曹操依计行事,遣张既至武都,徙氐人五万余至扶风、天水两郡定居。此时,武威人颜俊、张掖人和鸾、酒泉人黄华、西平人麹演等各举郡反叛,自号将军,相互攻击。颜俊遣使送母及子诣曹操为人质,以求援助。曹操问计于张既,他答道:“颜俊等内存祸心,今番若救之,待其势力强大后必定复反。不如坐观虎斗,使其两败俱伤,我们再效法卞庄子刺虎,坐收其毙。”曹操称善。一年后,和鸾杀颜俊,武威王秘又杀和鸾。

曹丕即位魏王后,张既领兵至凉州为护羌校尉苏则壮大声势,最终苏则成功平定当地叛乱。黄初二年,凉州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魏文帝曹丕十分忧虑,说:“非既莫能安凉州。”乃召回邹岐,另以张既为凉州刺史。诏曰:“昔日贾复请求统兵去攻打郾县的贼寇,光武帝笑着说:‘执金吾去攻打郾县,我还有什么烦恼呢?’你智谋胆略都胜过别人,现在正是你施展本领的时机,我允许您因利乘便,相机行事,不用再先向我请示。”

又派护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人领兵在他后面接应。张既率军到达金城,要渡过黄河,部下将领、守备都认为兵少路险,不可深入敌方腹地。张既说:“道路虽然险峻,却不像井陉那样狭窄,夷狄都是乌合之众,不会有李左车那样的计谋,现在武威郡很危急,应该迅速赶到那儿。”就断然下令渡河。

卢水胡骑七千余在鹯阴口狙击张既的部队,张既扬言要由鹯阴口渡河,却悄悄地经过且次县到达武威。胡人都以为遇到了神仙,退却到显美县。张既已然占据了武威,费曜的接应部队才赶到,而夏侯儒的部队还没到达。张既犒劳赏赐部下,打算进军攻击胡人。

将领们都说:“我方士卒疲倦,敌人却保存着锐气,很难同他们打仗。”张既说:“现在军中没有现成的粮草,应当就敌人处取得资用,如果敌人发现我方兵力聚集,就要退进深山,那时候再追击他们,道路既险峻难走,士兵又饥饿疲累;如果退兵不追,又会遭受敌人的抄袭。这样的话,部队就总也得不到休息,正应了前人所说的‘一旦放跑了敌人,危害会延续好几代’。”于是便领兵挺进到显美县。遭遇卢水胡的几千骑兵,要借助大风放火烧毁魏军的营盘,张既部下的将士都很恐惧。张既夜间埋伏下三千精锐士卒,让参军成公英督率一千多骑兵挑战,命令他们佯装败退,卢水胡果然争先恐后地来追赶。于是伏兵四出,截断了胡人的队伍,分别攻击他们的首尾,结果大获全胜,斩首俘虏一万多人。

曹丕非常高兴,下诏说:“君渡黄河,历险境,用疲劳的军队攻击有准备的敌人,以少数胜多数,功劳盖过了周宣王时的南仲,勤劳超过了尹吉甫。这个功绩不仅仅是打败了胡人,而是使河西一带永远宁静,让我再也不用顾虑西边的国土了。”曹丕转封张既为西乡侯,给他增加了二百户食邑,连同以前的食邑,一共四百户。

不久后,酒泉苏衡反,与羌豪邻戴及丁令胡万余骑攻边县。张既与夏侯儒击破之,苏衡及邻戴等皆降。遂上疏请与夏侯儒修建左城,筑关隘,置烽火台、粮仓以备胡人。西羌惊恐,率众二万余投降。

其后西平麹光等杀其郡守,诸将打算出兵攻打,张既道:“反叛的只有麴光等人,郡中的百姓不一定愿意跟随他们。如果因为这样就兴兵讨伐,当地的官吏百姓、羌人、匈奴人就会说国家不辨是非,就会联合起来对**持敌对态度,这就等于是为虎添翼。麴光等人想让羌人和匈奴人援助他们,现在我们先让羌人和匈奴人包围攻击他们,用重金招募奖赏应征的,把俘虏也都送给羌人和匈奴人。从外面扼止他们的势力,从内部离间他们的盟友,就一定会不战而平定这个地方。”

于是便发布檄文通告各部落的羌人:凡是被麴光等人诱惑欺骗而加入叛军的一律原谅,能够杀死敌人将帅送来首级的加倍封赏。檄文发布以后,麴光的部下杀死了他并送上了他的首级,其余的人都像过去一样安居无事。黄初四年,张既薨于任上,其治理雍、凉二州十余年,以施政惠民而著称,所礼辟的扶风人庞延、天水人杨阜、安定人胡遵、酒泉人庞淯、敦煌人张恭、周生烈等,最终皆成为有名位的卿士。张既死后,子张缉承袭爵位。

陈龙看完张既资料,不由默默无语。张既一生能文能武,可谓全才,而治理地方的能力也是一流,如此良将,合该纳入自己麾下。如今却要与他针锋相对,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百九十九章 玉面张缉

第五百九十九章玉面张缉

话说张既却是三国时期文武全才的宿将,对百姓治理方面也有他的一套办法,陈龙在光脑上查完张既资料,不由默默无语。心中感慨三国时期真是人才辈出,此等人才,正该收为己用,只是对他与他儿子张缉的野心,自己还估计不足、无法预测。

一个人野心膨胀的时候,常常会丧失自我本性,迷失在无尽的顺境和虚荣中。陈龙查过张既,又查他的儿子张缉。张缉,字敬仲,此人白面无须,相貌英俊,人称玉面张缉。正史中他可不简单,不但可以和诸葛武侯掰一掰手腕,而且是魏少帝曹芳的岳父。黄初四年(公元二百三十三年),张既去世,张缉继承了西乡侯的爵位。

当时正值蜀汉丞相诸葛亮领兵北伐,张缉上书献计,魏明帝曹叡于是询问中书令孙资的意见,孙资则认为张缉有谋略。明帝于是命张缉为骑都尉,参与对蜀作战。战后改任尚书郎,因称职而获魏明帝所赏识。魏明帝认为张缉的才能,足以担当重任,于是请相士为其看相,相士说:“张缉能担任是官职不过二千石。”魏明帝说:“这样的才能官职怎么能停留在过二千石呢?”后张缉以中书郎迁任东莞郡太守,期间多次向朝廷献策,精准分析了东吴和蜀汉的战争形势。

嘉平四年(公元二百五十二年),曹芳立张缉之女张氏为皇后,张缉任光禄大夫,位特进,他的妻子向也被封为安城乡君。同年十二月,司马师发兵攻南郡、武昌,并令安东将军司马昭统领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率步骑七万攻东兴。诸葛诞提议三路进军伐吴,由王昶、毋丘俭为诱敌,各攻打南郡、武昌;诸葛诞与胡遵为主力,率兵七万架浮桥攻东兴。吴军情告急,诸葛恪亲自率领四万援军到东兴,并命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等作前锋,攀山西进,因山路狭窄而缓慢前进。丁奉亲率三千人赶往,下山后改坐舟楫顺水而下,两日到达东兴并占据徐塘。因天降大雪,胡遵等人喝酒而毫无戒备。丁奉率本部人马轻装突袭魏军营垒,吕据等部也相继到达。魏军见状便惊恐慌而逃,因争渡浮桥超载而断,落水及互相践踏的死者达到万人,魏将韩综、乐安、太守桓嘉先後溺死。毌丘俭、王昶等将见东兴兵败也烧营溃逃,吴将唐咨搜出大批魏军来不急带走而留下的粮草和兵器,吴军大获全胜。

张缉此时及时出现,对司马师说:“诸葛恪虽然获得了胜利,但离被诛杀却不远了。”司马师问道:“这是什么缘故?”张缉说:“他的声威震慑其君主,功劳盖过全国,想要求得不死,还可能吗?”不久,诸葛恪围攻合肥,遇疫病被逼撤军后果然被吴主孙峻杀死。司马师于是赞叹张缉比诸葛恪更聪明。

当时,太常夏侯玄在天下极有威望,但因为与曹爽是亲戚,不能担任有权势的职位,平时常常怏怏不乐;张缉因为是皇后之父而免去郡守闲居在家,他也很不得意。司马师虽然提拔了李丰,然而李丰私下里却偏向夏侯玄,于是打算推翻司马师,改以夏侯玄为大将军。张缉因在朝中不得意,而李丰掌握权力,彼此亦是同乡,他的儿子李韬又娶了齐长公主,所以张缉与李丰勾结在一起。李丰暗地命令他的弟弟、兖州刺史李翼请求入朝,想使他率兵进来,合力起事,然而李翼请求朝见,却没被批准。

后来,李丰等人打算借君王外出巡行之机,诛杀大将军司马师,以夏侯玄代替他,以张缉为骠骑将军。李丰秘密地告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说:“你们几个人在内廷,不法的事很多,大将军司马师这人严厉刚毅,张当的下场可以作为鉴诫。”苏铄等应诺听从他的命令。但司马师听到风声,请李丰来相见,向他询问,但李丰却不以实言相告;司马师勃然大怒,就用刀把上的铁环捶死了李丰,把尸体送交廷尉,接着又逮捕了李韬和夏侯玄、张缉等人,都送交廷尉收监。钟毓负责审讯治狱,查明:“李丰与黄门监苏铄、永宁宫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阴谋策划:‘拜贵人的那天,各营的兵力都把守在宫门口,陛下临近前廊时,借此机会共同侍奉陛下,再率领众官兵士,近前去诛杀大将军;陛下如果不听从,就要挟持着他离开。’”又查明:“他们阴谋商定以夏侯玄为大将军,张缉为骠骑将军;夏侯玄、张缉都知道这个阴谋。”随后司马师将张缉被赐死狱中,处斩李韬、夏侯玄、苏铄、乐敦、李贤等人,并诛灭三族,三族之外的亲属迁到乐浪郡服役。张缉一死,其女张皇后也被废杀,其子张邈因与李丰通讯也被诛杀。

陈龙看罢张缉一生,已知这张缉的野心比他父亲更大。看来,这号称玉面的张缉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若是今夜阎行能骗过张缉,应当能伺机获取李儒的情报。必要时劫持张缉,交换李儒,这张缉虽八面玲珑,却不知得罪了我青龙之主,也是自己找死。阎行本是西凉内政,但自己适逢其会,又牵扯到劫持爱妻貂蝉的李儒,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深入这个漩涡。

对手的资料查阅已毕,陈龙心中大定。看了眼熟睡的阎行,陈龙倏地站起身,心中浮起马云禄的倩影。这妮子看来也是张缉盯紧的猎物,若是能横刀夺爱,又该是何等的刺激。只要张缉能陷入疯狂,自己赢下牌面的机会就会大增。

张缉手中实力,刚才的张晟也只是冰山一角。韩德的八万羌兵、韩遂的湟中羌刺,一明一暗在周边虎视眈眈。一切还是要小心从事,否则一个不好,就会连累特战队员一起陷入万劫不复。无论如何,自己要先探明逃跑的路线,即使不能实现目标,也要活着带领大家逃离。

想到此处,难得白天有些许空闲,何不亲自侦查地形,拟定逃跑路线,预备逃跑用具?脑中立刻升起滔滔渭河直通长安,想起郝普就在身边,立刻传令道:“郝队长带两个人,跟随我侦查地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一章 行踪初现

第六百零一章行踪初现

话说陈龙领着郝普、李通二人,化身为异族游客,迤逦直奔渭河边而来。对岸就是张缉每天跨河练兵的校场,也许李儒的卫队就在校场附近的军营藏身。

天色昏暗,阴云密布,渭河急流翻起微黄的浊浪,滚滚自西向东而去。陈龙望之良久,泥足深陷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是自己又是责无旁贷,真是无奈,试问天下谁又能分身?

张缉的专用跨河渡口,就在天水帮一侧,也不知张缉是不是为了公私兼顾,跨河之前都会去探访天水帮,当然目标正是美女帮主马云騄。

专用渡口只有一条土路相通,有十几个士兵设立了卡口,根本难以靠近。陈龙三人正在寻思如何渡河,恰好天水帮大门一开,却是陈龙在天水帮的内线郑甘。

郑甘找一个清静之处,将帮派内部的事情向陈龙汇报,马云騄这几天忙于布置郑玄讲经堂,并没时间顾及其他,至于她的坐船,也可以不受船只禁令的约束,自由穿梭渭河。

郑甘去后,陈龙主仆三人无计可施,只得决定仍然泅渡过河查探。沿隐蔽的灌木丛到了渭河之滨,极目望去,只觉秋水滔滔,不绝而下,景色瑰丽,动人心魄。李通将手伸进水里,立即缩了回来,张口笑道:“好冷!”

三人脱了外衣,正要跃入水中,陈龙忽然伸出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噤声。李通、郝普忙停止动作,果然身后灌木丛外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蹄声,由远至近而来,听起来人数不少。

陈龙一把抄起外套,向官道边蹿去,郝普、李通连忙跟上。从灌木丛望出去,恰好看到一队骑兵飞驰而过,留下一路烟尘。骑兵队飞驰电掣间忽然一声暴喝,有人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马队迅速在天水帮前集结,一员小将排众而出滚鞍下马,在天水帮大门上敲了几下,喊道:“通知马帮主!就说我张缉来访。”

陈龙心中大喜,想不到巧遇张缉来访,恨不得肋生双翅,赶紧飞进天水帮里前去打探。可惜张缉的手下迅速散开在四处警戒,连侧面都迅速设立了明哨,郝普遥遥指了指停靠在渭河边的马云禄坐船,意思是从那里可以进入天水帮。

陈龙对郝普树了一下大拇指,那条外观漂亮的坐船就停靠在连接总舵屋舍的码头边,确实是唯一一条没有设置哨卡的通道。三人不再犹豫,再度脱掉外套潜入冰冷的渭河,一鼓作气游了百十来米,潜水到了船边才停住身形。

三人沿着船头从水中升起头颅,都呼呼喘了几口大气。抬头望是高高耸起的船头,从船头一侧望向码头,隐隐能看到几个天水帮众守在码头与建筑之间的大型木框门前。陈龙心中一阵恼怒,想不到连大白天的渭河边,也看管的如此严密。陈龙仔细倾听,感觉船上无人,抬手指了指船上,其余两人会意,一起运起轻功,就从船头一侧飞上了甲板。高高耸起的舷楼隔绝了天水帮众的目光,三人经甲板进入一间舱室藏身,从这里的舷窗刚好能看清楚码头一侧的动静。

陈龙微微将身体靠近舷窗观察,刚好看见码头一侧的木门轰隆隆开启,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男的身长玉立、白面无须,一身白色战衣显得十分潇洒,腰中悬着配剑,扶着旁边的美女上船。那美女素颜黑发,身形高挑健美,也是一身白色劲装,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天水帮主马云騄。马云騄并没有带什么武器,似乎婉拒了张缉伸出帮扶的双手,轻轻一跃,已经登上了坐船。张缉有些尴尬的收回双手,也是一跃跟上了马云騄。后面几个亲密的手下拉着战马纷纷登船,紧接着是一众天水帮水手,船身微微晃动,很快就已经起锚开船,向对岸渡河而去。

陈龙三人想不到会开船,听到脚步声直奔自己所处的舱室而来,都瞠目结舌互相看着,舱室里只有一张小床,别无藏身之处,若是此刻马云騄和张缉推门而入,势必大家都无所遁形,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脚步声越来越近,为了免于被人当做小偷,陈龙指了指舷窗,意思是准备跳窗逃跑,正在纠结的时刻,脚步声忽然停下,接着推舱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再响,然后关上了舱门。众人都吁了一口气,原来张缉和马云騄二人进了隔壁的舱室,真是好险。

马云騄让座的声音传来,又让下人上茶,脚步声响起,显然是张缉没有就座,却来到舷窗边观看风景。若是此刻从船外观看,应该能看到张缉的脸和陈龙的脸只隔了一道舷窗,却是一对儿公私两面的情敌。

只听张缉叹道:“云騄啊!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你看那沙洲上一对儿一对儿的水鸟,令我好生羡慕啊!”

一句话气的陈龙差点吐血,情敌对自己爱着的人说着情话,这简直让就在旁边的陈龙无法忍受。

马云騄噗嗤一笑道:“小张公子,你贵为天水第一大少,平时前呼后拥、温柔乡里,怎么还会羡慕什么水鸟儿呢?”陈龙听马云騄语带调侃,肯定与张缉非常熟稔,不由嫉妒心萌发,连郝普和李通都看出来他脸色不善。

张缉回身落座,举起香茶抿了一口道:“云騄说笑了,我整日勤于练兵,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都是比我还高的壮汉,哪里有什么温柔乡里?”

马云騄收起笑容道:“适才开个玩笑,请小张公子不要介怀。我观公子,确实勤勉,值此乱世,应是志向不小!”

张缉立刻回应道:“若他日得志,自然有妹妹一份儿。我对云騄的心,妹妹你自然心知肚明。”舱室里瞬间陷入沉默,显然马云騄并不肯接招。

郝普见陈龙脸色发黑,怕他就此爆发,伸手刚要安慰,被陈龙狠狠一瞪眼,连忙缩了回去。此刻马云騄的声音传来道:“大丈夫当以功业为先!我身为天水帮主,又是明王师父所传,早就负有师命,当在百族中比武招亲。明日郑大师讲经大会,先文试筛选,却是我的意思。小张公子比起那些百族勇士,文采方面应该大占优势吧?”言下之意,自己是为了让张缉有机会独占鳌头,才提出了先文后武的动议,才能选出真正文武双全之人,才德堪配马云騄之美。

张缉闻之心中大悦,笑道:“妹妹既然有此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那些百族都是好勇斗狠之人,有几个能饱读诗书?更不要提什么玄学,明日一过,若是就剩下我一个,我立刻让父亲到天水帮提婚!哈哈。”

马云騄微微笑而不语,随即问道:“今日小张将军忽然而至,要我随你到对岸校场,却又秘而不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张缉收回浪荡公子的模样,正色道:“此事机密,不可宣于他人之口。”见马云騄点头,方才继续道:“昔日天下群雄,以董卓为首。他坐下大将李傕、郭汜,都是我西凉名将。董卓虽死,李傕、郭汜尚在,董卓的女婿李儒,在洛阳事变后逃出生天。他投奔李傕、郭汜,前几天与青龙军陈龙大战长安,不幸落败,却劫持了陈龙的妻子貂蝉,现逃到了我处。李儒足智多谋,又是西凉董家后裔,与韩帅西凉军颇有渊源,正是我天水需要的绝顶人才,我欲留为军师,替我去拿下金城郡,开疆拓土。”

话音未落,马云騄已经是眉头微皱,想不到张缉竟有此等野心,问道:“陈龙?听说那是不世出的天下枭雄,自身武力强大,与曹孟德齐名中原。李儒劫持了他的妻子,你又收留了李儒,不怕陈龙报复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二章 两美相见

第六百零二章两美相见

话说渭河中渡船之上,陈龙闻听张缉口中说起貂蝉,早已是热泪盈眶。喉头一阵干噎,呼吸不可控的急促起来,差点发出一声咳嗽。陈龙忙调理内息,终于将这股热流压下,见李通、郝普都有兴奋之色,赶紧凝神再听。

只听马云騄娇声问张缉道:“陈龙?听说那是不世出的天下枭雄,自身武力强大,与曹孟德齐名中原。李儒劫持了他的妻子,你又收留了李儒,不怕陈龙报复吗?”

陈龙没想到自己在马云騄心中是个枭雄,不由心怀大慰,嘴角露出微笑。郝普、李通见状,不由对主公时哭时笑的表现颇为惊异,主公一向颇有定力,今天这个主公难道是假的不成?

张缉哼了一声道:“若论天下枭雄,我只服董仲颖与曹孟德。那陈龙出身下贱,来路不明,何来枭雄之说。虽然他在荆襄九郡颇有建树,但如果敢到我大西凉来闹事,保管他有来无回,我怕他个鸟。更何况韩大帅早有谋划,百族大会之后,自然有更大的事情要做,让陈龙永远坐不稳长安。”

张缉说道此处,忽然住口不言,又似乎意犹未尽,只是涉及到更大的机密,在马云騄面前还不敢明言。马云騄似乎有些惊疑,再度开口问道:“你们西凉军中事物,自然不需向小女子透露。然则今日急匆匆要我过河,究竟有什么事?”

张缉忙解释道:“云騄!若是你成为我的妻子,就是我张缉的家属,也是我天水大军的主母,到时候自然言无不尽。今日之事,却是那貂蝉连日不曾进食,李儒似乎对她颇为在意,却又毫无办法,看来看去,天水的女人中间,也只有云騄的美貌能与她相媲美,也许能说服她改变心意,所以只好让你去试一试。”

马云騄恍然大悟道:“貂蝉?就是陈龙那美貌的妻子?听说她天生丽质,兼且色艺无双,若是忧郁而死,确实可惜了。此事我当尽力而为。”

旁边舱室的陈龙闻听,已是急怒攻心,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若是貂蝉绝食而死,自己一定碎剐了李儒。危急中李通、郝普发现主公脸色铁青,连忙同时出手,死死将陈龙的臂膀按住,防止他怒发冲冠。

陈龙毕竟是穿越的人物,转瞬间冷静下来,知道这时候最不能着急,越急越没有好的结果。现在自己能够偷偷登上这条船,听到貂蝉的消息,已经是上天垂怜,给了解救貂蝉的机会。若是能征服马云騄,再通过马云騄解救貂蝉,不失为一箭双雕的好计。

陈龙急怒攻心,错过了不少马云騄与张缉间的谈话,这时恢复冷静,张缉与马云騄已经转移话题,张缉的声音再度传来道:“云騄,我知你一手枪法,使得是出神入化,已得枪神马明王真传。却不知令师是何等神仙人物?真是令我无限向往。”

马云騄似乎回忆起过往,幽幽道:“对我来说,她既是慈祥的家长,又是严格的导师。”张缉继续问道:“师父究竟是男是女?为寿几何?”

马云騄微微摇头道:“严格说来,我应该叫师父做师祖,因为我的武功,大部分都是师父的大徒弟教的。师祖虽是女流,却是惊才绝艳,对其他艺业也是涉猎甚多。其他我不方便透露,师祖确实是神仙中人。”

张缉悠然神往道:“云騄枪法独步天下,想不到你的武功竟是你大师姐教的?那师祖得多厉害啊。到了校场之上,云騄可要让着我啊。省的我一败涂地,耽误了与云騄的婚事”马云騄一听张缉又开始口花花,扭过头不理他。

张缉哈哈一笑,还想进一步撩拨马云騄,恰好船身一震,原来已经到了对岸。手下将马匹引上河岸,两人登马而去,浑没注意有三人从离船只不远的河水中登岸,悄然跟踪在马队身后,正是陈龙、李通、郝普。

陈龙运功将身上衣服湿气逼干,三人遥遥跟在很远的地方,生怕被张缉发现行踪。以陈龙的耳音和遥感能力,自然能够锁定马队前进的方向。那十几人的马队先向南沿土路而行,忽然转而向东,等陈龙等人跟上,发现有一条东西走向的驰道,远远伸向一座山谷。

驰道不远处,赫然出现几座蒙古包一般的营房,有人设卡坚守,显然已经到了军事要地。陈龙远望马队一溜烟尘经过哨卡,连忙留意周边地势,看如何才能绕过哨卡。

哨卡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显然没有道路,却利于隐身。陈龙找了个地势高的地方遥望,见灌木丛中间被开辟出大片平原,中间营帐林立,正是天水军军营。军营中巡逻兵不断来回走动,似乎防范甚严,却看不清人数。

陈龙找路的功夫,张缉的马队已经深入营房,看不清到了何处。当时没有望远镜,确实难以看清这么复杂的军营,直到片刻之后,郝普忽然指了指远处军营之后,说道:“快看!”

陈龙扭头看向军营之后,那里本是几座不算太高的山影,似乎并无道路,仔细一看,只见一溜小小的烟尘,冲出大营背后进入两峰之间的山谷。三人对望一眼,爆出一阵欢呼道:“找到了!”

马云騄随着张缉冲出大营,很快就来到两峰之间。此处极为隐秘,又有大营在外,所以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进入。一条羊肠小路通入山谷间的狭长阴影,隐没在黑暗里,张缉的马匹却是毫不犹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羊肠小路仅供一匹马儿驰骋,根本无法并排,众人排成一队,鱼贯跟了进去。

张缉的骏马进入后稍稍偏左,最终偏离道路直接踏过一片长草坡,翻越了一个小小丘陵。丘陵后豁然开朗,十几间黑草覆顶的茅草屋出现在草木间,错落有致的散布在一条小溪的两侧,鸟鸣山涧响,景色幽致而秀美。

马云騄一把勒住战马,见眼前美景如画,不由回想起昔日与马明王师父学艺的深山中景致,与眼前何等相似,叹息道:“想不到此地还有如此幽密的景致!”

旁边的张缉见马云騄欢喜,正要满面得意的说话,互见几乘马儿迎接过来,忙一指前方马上人道:“李儒李文优来了。”

李儒清秀儒雅的外表隐然有一丝忧色,还有几丝疲惫。遥遥看见马云騄,忙翻身下马,先向张缉致意,然后对马云騄道:“早就听闻马帮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冠绝西凉的人物。”马云騄非是寻常女性,也不啰嗦,直接道:“貂蝉何在?”

李儒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说道:“有马帮主在,必能说服貂蝉活下去。唉,不瞒马帮主,这个貂蝉是那青龙之主的妻子,对陈龙的情义竟是十分忠贞。我本以为能说服感化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请马帮主出马了。”说罢微微摇头,眼神流露出几番失意。

马云騄将马缰递给旁边的张缉亲卫,再次问道:“貂蝉在哪间茅屋?请李先生立刻领我过去。”

李儒从失落的情绪中平复过来,连忙遥遥指着其中一间茅屋道:“就是那间!我领你过去。”马云騄已经健步如飞跑了过去,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言语道:“不必了!”

对于劫持妇女的李儒,同为女性的马云騄心里缺乏半分好感。李儒心有所感,对着同样苦笑的张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张将军,请入草屋奉茶。”

马云騄一把推开看门的李儒麾下卫兵,掀开草屋门帘,见堂中十分简陋,一张小小的桌椅后,就是一张带布帐的简床。床上正躺着一个绝世的美女,玉脸呈现不自然的雪白,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薄薄的粗布被下露出一袭大红的袍袖。

马云騄悄然走近,将座椅搬到窗前,屏住呼吸观看床上的美女。虽然乌云乱卷,肌肤干枯,那美女仍然眉目如画,琼鼻红唇,果然是天姿国色,我见犹怜。马云騄拖住香腮,细细打量貂蝉,不由心中赞美,正在悄悄欣赏,忽然貂蝉睁开星眸,立刻露出黑宝石般优美的瞳仁,眼光犹如天上撒往人间的冰雪,顾盼间晶晶闪亮,令人叹为观止。马云騄脱口而出喊道:“姐姐!”

貂蝉本已绝食好几天,此刻恍恍惚惚,忽见眼前美女眉如墨画、眼如点漆,一双乌黑大眼又大又媚,眼珠带着一丝蓝宝石般的光泽,一抹白色英雄巾系在她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恍然间以为到了仙界,开言道:“妹妹!这是到了哪里,我死了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三章 云騄救美

第六百零三章云騄救美

话说油画般的幽密山谷之中,简简单单的茅草屋内,西凉第一美女与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貂蝉相见。两对美眸都如若宝石般璀璨,貂蝉双瞳犹如晶莹剔透的黑宝石,云騄双眸仿佛大海之心的蓝宝石,两人都在一瞬间被对方美貌打动吸引。

本是极为美丽令人心动的场景,却因为貂蝉的虚弱苍白而大为逊色。马云騄心疼的握住貂蝉有些枯瘦的双手,喃喃道:“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两美虽然是初次见面,却都是一见倾心,因对方的双眼都已经传达出,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同类人。见马云騄交浅言深,貂蝉多日来累积的苦楚忽然不可抑制,瞬间爆发出来,一声恸哭已是泪流满面。

李儒深心虽爱慕貂蝉,怎奈貂蝉志比金坚,虽然不曾加害,却也得不到貂蝉的半点青睐,最终用绝食抗议,以死明志。李儒劫持了貂蝉,本意是奇货可居,可貂蝉若是饿死,恐怕他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脑袋也会被陈龙插上了草标。因此,李儒这几天日夜烦恼,即使以他的智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请求张缉想想办法,张缉顿时想起了美丽动人的马帮主,也许女人间的劝慰,才能互相解开心结。

马云騄抱住恸哭的貂蝉,只觉眼前仿佛是梨花带雨,兼之浑身颤抖犹如筛糠,同情心早就泛滥成灾。待到貂蝉止住哭声,马云騄安慰道:“姐姐,今日既然小妹来了,就由不得李儒放肆。你且宽心,用些食物增加体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必然让姐姐心满意足。”

貂蝉已经止住哭声,这才问道:“心满意足?你可知我是谁,那李儒劫持我到此,怎肯就此放了我?妹妹你又是谁,李儒让你来做说客,难道你和李儒不是一伙儿的?”

马云騄心知貂蝉没那么容易轻信,徐徐解释道:“姐姐,我怎会是李儒一伙儿?我不过是受人所托,专为姐姐的生命而来。”

貂蝉听说她不是李儒的同伙儿,挣扎着就要爬起,口中道:“请妹妹救我!”不料太过虚弱,竟一下子爬不起来,马云騄连忙一把按住道:“姐姐,你且听我说!”

貂蝉重新躺下,这回美丽的双眸中充满了希望,只听马云騄继续道:“姐姐,以后你就叫我云騄妹妹。你且告诉我,你的夫君陈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貂蝉明白过来,原来云騄妹妹是在考量我的政治身份,若是正面敌手,自然不肯相救。难道我的夫君是杀人魔王,妹妹你就不救我吗?貂蝉努力排除思绪的干扰,可连续几天没有进食,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开口道:“云騄妹妹,我的夫君爱民如子,心怀天下。在青龙军地界之中,百姓安居乐业,流民也能自给自足,有快速一统休止战争的雄心大略,却无军阀割据毁灭和平的不义之举,更无争霸天下做皇帝之野心。心心念念的,只有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创造幸福乐园。我的姐妹个个都是如花似玉,如张宁般武艺超群,如蔡琰更号称文姬,如甄宓般温柔娴美,如飞燕般性如烈火,却都愿意与我共侍一夫,只因为他对我等都是一样温柔关爱。”

马云騄见貂蝉侃侃而谈,两只美眸仿佛放出星光,知道她对夫君情深义重,心里也不知升起一股什么滋味。毕竟是人家的老公,真的有这么好吗?

貂蝉见马云騄脸色变幻,以为马云騄不信,忙道:“我随口道来,毕竟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是难怪云騄妹妹不信。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云騄妹妹知晓我夫君是个好人,期盼你能从李儒手中救我。可是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妹妹你走吧,我绝不为难你,情愿独自面对虎狼。我不怕!”

马云騄微笑道:“我本就是被他们请来救你,何惧一个李儒。只要姐姐肯活下去,现在肯吃一口饭食,我自然会保证你在李儒手中继续活下去。至于你的夫君”

马云騄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道:“至于你的夫君,无论他是什么人,我天水帮自然会去调查。若是你夫君确实如你所说,我再将你完完整整还给他便了。”

貂蝉升起希望,缓缓道:“云騄妹妹,你真的肯救我?又该如何救我?若是伤及你的性命,我情愿继续绝食在此。”

马云騄咬了咬牙关,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微笑道:“姐姐,你把陈龙说的那么好,怎么不见他来救你?无论如何,你要先活下去。至于救你的事情,且让我去会一会那个李儒,自有救你的办法。我这么说,你肯相信我,先开始进食吗?”

貂蝉扬起秀美双眉,回应道:“谁说我的夫君不会来救我?我相信他已经到了西凉,正在苦苦寻找我的落脚之处。他是何等的重情重义,绝不会不管我!”这一番说的是斩钉截铁,说的马云騄一阵心动。

见貂蝉神色果决,马云騄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说道:“姐姐,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打个赌可好。”

貂蝉奇道:“打什么赌?”

马云騄微笑起来,仿佛是遇到什么很开心的事情,继续道:“就赌若是能证明你夫君真的已经来救你,我就算他重情重义,会亲手把你送到他手上。你说可好?”说罢又笑道:“我也希望我赌输这一铺!”

貂蝉听了马云騄的话,重重点了点头,垂下美眸道:“既然如此,就请你让他们给我送点饭食吧。”马云騄见貂蝉如此说,不由心中大喜,貂蝉肯吃饭续命,自然是因为相信了自己的话。

马云騄欣喜中说道:“貂蝉姐姐,你只管宽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说罢也不啰嗦,潇洒转身掀帘而出,给貂蝉留下一个无比健美利落的背影,貂蝉心中,又是好一阵称赞。若马云騄是个男生,必然是天下绝帅,说不定连貂蝉也会倾心呢。

马云騄出了草屋,对门外的守卫示意道:“带我去见李儒和小张公子。另外,给貂蝉夫人送一些饭食。”那守卫一愣道:“貂蝉夫人肯进餐了?”马云騄双眼一瞪,说道:“还不快去?饭食都要热的!”那守卫匆忙去了,另一人引领着马云騄,到了另一间带客厅的草屋。

马云騄一把挑开门帘,也不进屋,见李儒正与张缉分宾主落座,瞄了眼张缉,随即对李儒道:“李先生!在下马云騄,请你马上放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四章 风流云散

第六百零四章风流云散

悠悠世路,乱离多阻。济岱江行,邈焉异处。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人生实难,愿其弗与。---------魏晋王粲(收录于南朝萧统《昭明文选》卷二十三〈赠蔡子笃诗〉)

话说貂蝉思念陈龙,远赴长安探望,不料适逢长安贼乱,为李儒李文优所劫持。貂蝉护卫长王方以下,悉被屠戮殆尽。

貂蝉美貌,素来天下闻名,李儒在董卓左右,看的真真切切,早已对美色垂涎三尺。正可谓仰慕已久,也可勉强称作暗恋,本以为此生无缘,孰料貂蝉美人自己送到狼嘴之前。李儒自诩相貌文雅、风流倜傥,只顾念文人气场,并未对貂蝉动粗。也算百般呵护,本指望日久生情,而貂蝉每日横眉冷对,李儒热脸贴了冷屁股,渐渐不耐。

连日支撑貂蝉活下去的,正是那一串散落念珠指引路途,自然是相信夫君陈龙能够相救。但李儒狡猾多智,兼之与张缉同谋,藏于深山之中,外有重兵防护,貂蝉渐渐心冷。李儒每日骚扰多端,貂蝉把心一横,终于以绝食抗争。李儒无法可想,只得求助张缉,才有了两美相遇这一段。

不料马云騄与貂蝉相见,都被对方美貌所摄,却是心心相印,立刻以姐妹相称。马云騄本是心地善良之人,立下心来相救。于是貂蝉允诺开始进食,马云騄立刻离开貂蝉的茅屋,到了张缉和李儒所在的茅屋。

门口张缉的警卫并不敢阻拦,马云騄挑起门帘就进,并不理会张缉,盯着李儒道:“李先生,请放了貂蝉!”

李儒面皮微微抽动了几下,露出一丝干笑道:“马帮主,何出此言?”

马云騄也微微一笑,看的张缉和李儒一阵心跳,只觉此女艳色不在貂蝉之下,只听马云騄说道:“请李先生放了貂蝉!”这回张缉也听清了,见马云騄冷若冰霜一般,也站起来说道:“云騄,且坐下说话。”

李儒忙命人搬过来一个锦墩,请马云騄坐下,稍稍化解尴尬。马云騄颜色稍微缓和道:“李先生,且听我一言。貂蝉乃是您敌人的妻子,这来龙去脉我已尽知。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本就与我无关。如今,先生请我来劝说貂蝉,只不过是看中了我女人的身份。我只想问一句李先生,若我再劝说不成,你们是不是就只能任由貂蝉死掉?”

李儒是个绝顶聪明人,微微一怔后已明其意,讪讪道:“马帮主,我对貂蝉本无敌意,当然不希望看着她死。”张缉也道:“文优学富五车、文采锦绣,岂是辣手摧花之人?”

马云騄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李先生、小张将军,若能将貂蝉放行,让她搬到我处去住,我与她日夜朝夕相处,自然有信心开导于她,让她停止绝食。至于她今后如何处置,到时候李先生再与张将军商议吧。”

李儒仍是那副受气包的表情,讪讪道:“我只是担心,天水帮里鱼龙混杂,又或守卫实力不济,甚至马帮主一念仁慈,被那无孔不入的青龙军谍匪算计了,把貂蝉救走就糟了。”

马云騄脸上寒霜再起,立起身道:“若是这样说,那我也毫无办法了,只好任凭貂蝉去死。小张将军,我虽然于心不忍,但没有能力说服貂蝉,还请恕罪,这就走吧?”说罢眼角也不看李儒,扭身就要出门而去。

李儒和张缉几乎同时站起,轻喊道:“且慢!”马云騄微微一顿,停在了门帘之前,回身平视,脸若冰霜。

李儒看了眼张缉,张缉清了清嗓子,会意道:“云騄啊,你看这样可好。就让貂蝉搬到你处,也好让她恢复精神。你们女人之间也好说话,这里连个澡都洗不了。若能救活貂蝉,也符合李文优的本意。”

李儒微微点头,表示他的本意确实是不想让貂蝉就这样饿死。张缉继续道:“但为了让李先生放心,貂蝉搬过去之后,她所有的护卫都由我来安排,只是为了监视一下,并不限制她的行动。你们俩觉得如何?”

李儒闻听,忙行礼道:“既然小张公子出面安排,我当然放心。”马云騄心想只要先把貂蝉带走,自然可以找机会救他,沉声道:“小张公子所言极是。”

张缉见两人都答应了,颇为高兴,哈哈一笑道:“两位都是我张缉的朋友,若是能相约达成共同的目标,今后就都是我天水的领袖。”言下之意,早把马云騄当做自己囊中之物,早晚要娶回家去做老婆。

马云騄何等聪慧,闻言脸上一烧,见李儒微笑,心中又是一恼。虽然马云騄心中并不讨厌张缉,但似乎还有一个影子在占据着心中某个位子,这人像个阴影,已经连续几天占据心头,那高大但是粗糙的汉子挥之不去,真是令人费解。

貂蝉一身脏破的红袍,远看仍然艳若桃李。深山里并无车马,马云騄亲自扶柔弱的貂蝉上马。远处的李儒见貂蝉在离别之际,连眼角都不看自己,不由心中灰暗。可怜自己自诩风流,却落得个自作多情,最后只剩下形单影只,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风流云散。望着那一袭红袍渐渐走远,李儒仿佛失落了最心爱的宝贝,那空落落的感觉令他无比难受。唉,舞女时美艳无双的貂蝉,终于不是自己的爱人,正所谓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李儒站到高处瞭望,劲风吹的两袖猎猎飘舞,更带来空空如也的错觉。艳艳红袍在山脚边时隐时现,最后被长草彻底掩盖,李儒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被那些长草埋掉,心中只剩下槁木和灰烬。

而在山脚的另一边,陈龙与两位特战队长终于绕过了宽阔的军营,又绕过了长长的山脚,到了山谷的入口。入口内道路曲折,两边山上荒草萋萋,哪里有张缉和马云騄的影子?陈龙心急如焚,心中无法压抑的,是对爱妻貂蝉深深的思念和爱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五章 两美兼得

第六百零五章两美兼得

话说李儒站在略高之处,望着一身红袍的貂蝉缓缓远离,心中如同被剜走最心爱的宝贝,整个人空落落的,并不强壮的身板儿,在风中扶摇如同衰草。貂蝉的红袍自从那一日被劫持之后,就没有换洗过,早已是又脏又破,但远看仍然红艳艳如火,一点一点消失在漫坡的长草之后,也一点一点消失在登高遥望的李儒视线之中。

就在李儒心灰意冷的同时,好不容易大宽转绕过军营的陈龙主下三人,终于进入山谷。山谷内环境幽暗,道路曲折,一时之间竟发现不了张缉和马云騄的行踪。俗话说近乡情怯,虽然此刻不够贴切,但陈龙知道离爱妻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心情越发忐忑不安,急切的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李通忽然指着一处草坡道:“此处新鲜的马蹄印迹忽然消失,应该是马队离开道路,进入长草。”

陈龙瞟了眼马蹄印,抬头望向满山长草,草儿随风起伏不定,哪有一点爱人的踪迹?正焦急游目四顾寻找线索,忽然见远远的山尖上,一抹亮红一闪而过。

陈龙的心不争气的跳跃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那抹红色只是一闪而过,但那却代表着爱妻最喜欢的颜色。郝普、李通也发觉了异样,连忙拉着陈龙,三人进入另一边草坡的隐蔽处藏身,从长草中微微露出双眼观察。

郝普感觉到陈龙急促的呼吸,知道主公心中急切,轻轻道:“主公,你日常教导,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处离军营太近,容易暴露身形,若是出手相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既然发现了踪迹,若是诸葛军师在,必会从容定计,确保一击必中。”

陈龙想不到郝普也会动脑子了,感受到手下将领的成长,不由微笑竖起大拇指,表示他说的很对。身边的手下都在慢慢蜕变,不再是只会打架的莽汉,此一点着实令人欣慰。

远望对面的山坡之上,那抹红色开始若隐若现,终于全体马队的身影,暴露在陈龙三人的视线之中。陈龙虽然冷静下来,但远远看见摇摇欲坠的貂蝉,仍然双眼爆红,几乎落下泪来,郝普一把按住陈龙颤抖的双臂,感到陈龙的臂膀已经完全绷紧,铁一样的筋脉和肌肉几乎将窄窄的衣裳撑满,仿佛随时会爆发。

貂蝉的猎猎红袍之后,马云騄一身白衣紧紧相随,陈龙心中泛起疑惑,眼前的情景确实匪夷所思,令人煞费思量。但显然马云騄与貂蝉之间有了交集,而且是张缉和李儒允许的。这队伍里并没有李儒的身影,代表着貂蝉脱离了李儒的监控,而进入了张缉和马云騄的监管范围。

陈龙隐隐猜到,这样的结果无疑与貂蝉的抗争有关系。虽然解救貂蝉仍然面临巨大的困难,但无论如何,毕竟貂蝉的所在已经被自己锁定,只要跟踪下去,自然能根据貂蝉新的落脚点,制定营救计划。

说起跟踪,陈龙瞬间想起一个问题,张缉和马云騄押送貂蝉的队伍可以穿军营而过,自己三人可不行,该如何跟踪?想了想叮嘱了几句,郝普与李通会意继续监视,陈龙从草丛中匍匐前进,终于潜行到了缓坡另一侧。见已经到了马队视线之外,赶忙脚下一点,轻功已经如同洪水般爆发,掠起一阵惊鸿残影,飞鸟般向着来时的路飞去。

团息功在陈龙体内爆发出极限,如洪水海潮般滔滔不绝,陈龙心切能够尽快回到船边,几乎毫无保留的将轻功发挥到极致,速度早已超越奔腾的骏马,更何况张缉马队为了照顾虚弱的貂蝉,速度并不很快。等张缉的马队到达渭河渡口边的时候,陈龙早已躲入了来时的船舱。

舱室的走廊里脚步声传来,显然马云騄与貂蝉进入了隔壁的舱房,然后马云騄似乎要给貂蝉换衣服,张缉道个别离开。船身微微一震,已经起锚。

陈龙抑制住强烈的见爱妻的冲动,如果此刻穿舱而过,也许能够救了爱妻游水离去,但肯定会引起不明内情的马云騄激烈反抗,结下深仇反为不美。自己本就欲要两美兼得,此刻绝不可在马云騄前面造次,且听听马云騄心意如何?

马云騄的坐船里,有的是女人衣服,虽然没办法让貂蝉马上洗漱,马云騄仍然坚持让貂蝉换上新袍。貂蝉换上一身月白色的新衣,虽然略微显大,但明眸皓齿,仍然看的马云騄目眩神摇,笑道:“姐姐好好看!”

此刻马云騄与貂蝉都是一身白衣,一个妖娆俊美,一个玉立婷婷,果然是一对儿人间绝色。马云騄扶着貂蝉坐到桌边,貂蝉拿起香茶喝了一口,已经多少天没喝过如此可口的香茶,貂蝉不由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微声道:“多亏妹妹成全性命。”

陈龙听的一阵心潮荡漾,可惜马云騄心思不明,不然自己也许可以去求马云騄放人。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能够在比武招亲中抱得美人归,岂不是一箭双雕、两美兼得?到时候左拥右抱,可谓水到渠成。马云騄嫁鸡随鸡,到时候再对她公开自己身份便了。这也许是最好的不动刀兵,解救貂蝉之法。

陈龙听着马云騄与貂蝉对话,感觉到马云騄没有敌意,反倒对貂蝉照顾有加,不由放下心来,开始考虑后续争夺马云騄的计划。马云騄武艺高强、人物通透,绝不是寻常的妇女,并非轻易就能够得到她的心,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

两美若能兼得,结局自然十分完美,但两美兼得之后,该如何顺利逃回长安,也需要自己早做计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儒与张缉的智慧不在自己之下,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肯定会堕入他们的诡计,幸好自己还有阎行在手,也许能够先行控制住张缉。

陈龙想来想去,不由头疼起来,没有军师在身边,一切都要自己来计划,总觉得还不够周密。身边的军师武艺都比较差劲,不适合执行太过危险的外勤任务,很容易成为累赘,郭嘉之流的还容易得病,陈龙暗暗下定决心,下回该把武艺最好的智囊张宁或徐庶带在身边,好好培养。

陈龙正在想明天怎么打动郑玄,舱门忽然咚一声响亮,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陈龙思绪。陈龙一惊,见舱里只剩下一张窄床,忙一咕噜滚入床下。来时三人藏不进去,此刻一人刚好滚入床下阴影之中。舱门吱吱呀呀开启,一人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床上,扭脸将耳朵贴在舱板之上,似乎在偷听旁边马云騄与貂蝉的对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七章 张缉意淫

第六百零七章张缉意淫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唐李白《将进酒》

话说马云騄从李儒手中救出貂蝉,与貂蝉自在舱中叙话,自有相救之意。只是碍着张缉,还需要详做计划。陈龙知有马云騄在,貂蝉姓名无忧,心中也自安慰,虽然恨不得立刻打碎舱壁救下爱妻,又怕貂蝉的身体不适合立刻逃亡。正在犹豫之际,只听舱门一响,竟是有人推门而入。

陈龙微微一惊,想不到此刻会有人进入这间空舱室,幸亏还有一张小床,连忙躲入床下阴影之中。眼尾撇处,只见一双男士的黑靴静悄悄跨了进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扭脸将耳朵贴在板壁上,似乎在偷听隔壁马云騄与貂蝉的对话。

陈龙又是一惊,想不到张缉心思缜密,竟连马云騄也不相信,派了人到隔壁偷听。若是此刻马云騄说出什么把貂蝉想办法送回长安之类的话来,恐怕整个事情又变的无比复杂。不但貂蝉有危险,马云騄也会自身难保。说不得,若是马云騄说了什么,只好立刻杀了这个偷听的人。

一念及此,陈龙连忙再度凝神偷听隔壁对话,幸亏马云騄见貂蝉精神委顿,只是劝她喝茶吃些糕点,又说些放宽心肠之类的话来安慰。须臾间船到码头,偷听之人匆匆离去,陈龙才重重吁了一口气,算是放下一半心事。

陈龙从狭窄的床下钻出,透过舷窗看着马云騄扶着貂蝉进入天水帮总舵。看来,貂蝉将暂时在这里安家,有天水帮的仆妇照顾,正好借这两天养好身体。而明天开始,郑玄的讲经大会就要召开,陈龙自然会全力去争取比武招亲的一个名额,为了获得心爱的马云騄之心而奋斗。

直到天色向晚,陈龙终于重新回到大棚之中。貂蝉的誓死绝食抗争,让事情出现了重大转机,不但让陈龙彻底放下心来,也让李儒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一半。而陈龙现在要做的,就是征服马云騄,然后一起安全撤走回长安。

眼看醒来的阎行面色仍然灰败,陈龙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确实有些发烧,应该是炎症未消。今夜要利用阎行去接近张缉,本想用计不成就直接动武,现在看来,貂蝉的事情出现重大转机,自然不用冒险劫持张缉。那么,又该如何利用阎行这张牌?

围绕阎行的定计,应该是设法让阎行对自己死心塌地,从而掌握金城郡的力量,为今后统一西凉做准备。表面上,阎行是被韩遂手下湟中羌刺追杀至此,张既、张缉父子并不知情,但实际上自然是张既、张缉父子与韩遂串通一气,出卖了阎行。

陈龙眯着双眼想着计策,深感自己在计谋方面,比贾诩这一类**湖要浅薄的多。今夜不妨还是让阎行与张缉见面,并且直接提出来要张缉送阎行回金城,倒要看看张缉如何狡辩自己的管家去让阎行见李儒的事情,看看张缉的演技如何。

想到此,陈龙微微冷笑起来,想必张缉也想不到阎行还敢去找他,似乎没有怀疑被他出卖。张缉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一定会想着如何再继续利用阎行的信任。

陈龙重新亲手为阎行换药,阎行本是西北汉子脾气,想不到他如此平易近人,自然再度感激涕零。换药完毕,刚好郝普与李通也回来了,陈龙命人采购晚餐,几人都吃个尽饱,重新换了一套衣衫,一行四人打扮成一主三仆,要了一辆马车,让阎行化身为主人坐在车内,郝普负责驾车,陈龙、李通步行跟随。马车专走些小路,直到城主府附近,终于被护卫军兵拦住,李通上前神神秘秘道:“车里就是小张将军的好友金城阎将军,前几日刚和小张将军见过面的。速速通报你家小张将军,就说阎将军来访。”

拦车的几个天水守卫军不由面面相觑,显然是知道张晟白天还进行过一番全城搜捕,没想到这个阎行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自投罗网。为首的使了个眼色,立刻几人将马车围了起来,为首的走过来道:“你们且在这里等候,待我进去通报。”

马车的门帘一掀,面色灰败的阎行晃晃悠悠低头走了出来,陈龙忙上前一把扶住,将摇摇欲坠的阎行几乎是抱下马车。阎行双脚落地,气喘吁吁道:“通报个屁!我与小张将军乃是莫逆之交,每次进出都是抬脚就进。”说罢,在陈龙的搀扶下,抬脚就要走向城主府后宅。

那士兵见阎行硬闯,见他似乎有伤在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拦阻,又恐怕惹怒了阎行。也算他有些急智,当下说道:“这样可好,我扶阎将军进去,您的手下就请在外面等一下吧。”说着就要伸手过来相扶。

阎行怒目圆睁,啪的打了那兵头儿一个嘴巴子,骂道:“你那脏手别碰我!我阎行伤的再重,也不用看家狗来扶!”说着回头对李通和郝普道:“你们俩在门口好生守着。”又拽着陈龙道:“你扶我进去!”

李通、郝普连忙点头答应,心中也不甚慌张,以张缉的实力,自然困不住武艺高强的陈龙。就算阎行反水,陈龙也有把握逃命,这就是绝世轻功带来的绝对信心。

那兵头儿见阎行只带一个人,也就不敢再拦。陈龙见城主府里外颇多护卫巡逻,心知这城中防御是外松内紧。有那兵头儿带领,三人无遮无拦穿堂到了后宅,来到张缉的书房前,那兵头儿轻轻呼喝了一声道:“小张将军,阎将军来访!”

张缉从天水帮回来之后,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最喜欢的一张躺椅上发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貂蝉,却仍然对那花容月貌升起十分惊艳的新鲜感,恐怕是个男人都对貂蝉的魅力无从抵抗。又想起马云騄高挑健美的身形和蜂腰细臀,不禁在脑子里开始无限意淫。想那李儒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想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自己如此一表人才,若是能左拥右抱、两美兼得,绿了那个什么青龙之主,真是天下男人羡慕的对象了。

张缉也算是阅遍美女,自然知道男女之间的滋味,此刻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自然是百般畅快不提。又想起明天郑玄大会的文试,无疑对自己最是有利。今日爹爹张既已经亲自去郊野外驻军迎接,恐怕现在郑玄已经到了预定的客栈。爹爹张既已经亲口允诺,会在郑玄面前为自己美言,恐怕郑玄也不敢不给爹爹面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张缉自诩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大西北都是粗粝粝的武将,哪有什么文学高手?等明日资格落定,自己与马云騄就好事将近了。

张缉正得意的不能自已,忽然门外呼喝声想起,打破一切美梦。张缉不由大怒,忽听是阎将军来访,不由又是大惊站起,看来这飞蛾还真的会扑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零九章 康成婢女

第六百零九章康成婢女

话说阎行与陈龙借着夜色,见到了疑神疑鬼的张缉。张缉本就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利用阎行的飞蛾扑火,见阎行似乎还有利用价值,于是装作对一切都不知情,终于被阎行抛出的诱饵所惑。

阎行抛出的这份诱饵,正是金城郡的领导权,让张缉以为现任金城郡太守陈懿的家族与阎行是一条心,并有可能与韩德的八万羌兵进行一场火并。对于野心勃勃的天水势力来说,如果金城郡的十万骑兵与韩德的八万羌兵先打起来,自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张缉不但为受伤的阎行提供了暂时的隐秘藏身之所,也为化身槐杨的陈龙书写了贵宾请柬。这份贵宾请柬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对陈龙却是弥足珍贵,使他能够在最近的距离与经学与玄学双料大师郑玄来一个最亲密的接触,以达到夺取马云騄芳心的最终目的。

至于阎行,虽然暂时处于张缉手下的重重看防和保护之中,但既然阎行表面上有了很大的利用价值,张缉暂时应该不会去向韩遂告密,等阎行伤势痊愈,即使强行脱逃也不是问题。

深夜,陈龙回到大棚的同时,一串长长的马队从东城门整整齐齐进入天水城,马队中间是一辆很普通的四轮马车,穿过长长的天水主街,稳稳停在了城主府大门前。

马车边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长相稳重、方脸阔腮、一脸连鬓胡须的张既翻身下马,亲自掀起马车门帘,扶出来一位中等身材的先生。那先生穿着极为朴素,一领儒服仿佛洗了很多水,露出浆白的底色,在领口处还打着不小的补丁。

张既极为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先生抬眼望见城主府,微笑道:“德容,我累了,直接送我去客栈吧。”

张既忙道:“康成先生,舟楫鞍马劳顿,城主府里已经安排了晚宴,为先生接风洗尘。等略饮几杯用过夜饭,再去客栈休息不迟。”

郑玄看了一眼后面马匹上几个随从,微笑道:“也好。我虽不饿,但想必我这几个伺候我的从人已经饿了。”张既点头:“先生一向对身边的从人婢女都是爱护有加,我等也是早有耳闻。佩服佩服!”说罢哈哈一笑往里一让。

郑玄并不饮酒,但与张既随口闲聊,口中都是经典。张既本就是文武双全,越听越是心中敬佩,笑赞道:“听说先生囊括大典,网罗众说,删裁繁芜,刊改漏失,择善而从,就连那四世三公的袁绍也对您赞不绝口。今日张既一见,人言果然诚不我欺。”

郑玄仍是一脸平静,似乎对张既的盛赞并不兴奋,只是云淡风轻,显然并不是贪图虚荣之人。但郑玄也不伪装谦虚,只是淡淡道:“冀州袁绍、洛阳袁术,包括文约与德容在内,均世之俊才,吾不如也。”

张既苦笑了一笑,因为郑玄也夸了主公韩遂,所以又不好说郑玄是谬赞,摇首说道:“我张既不过是一个小小城守,怎敢与袁家士子与韩大帅相提并论。”

郑玄见张既谦虚,也不反驳,澄澈的眼神微微抬起,看着窗外星空道:“每个人都映射着天上星辰,以我观之,西凉地域有巨星在野,似乎介于天水与金城之间,其亮度忽明忽暗,莫不是应在天水张家身上?”

张既吓了一跳,幸亏房间里只有他和郑玄两个人,旋即又有些心喜,都说郑玄精通玄学,难道真有些神通?若是张缉这小子有出息,将来能够灭了韩遂统一西凉,也未可知。他嘴里念叨“先生切莫乱开玩笑!”却不知郑玄最讲究君君臣臣,最恨的就是地方军阀,此言不过是试探耳。

果然郑玄继续道:“我知德容,治理三辅地区,德能勤绩俱是第一,此天下大才也,何必谦虚!”张既无奈,只得岔开话题道:“我听说,连先生家里的婢女都熟读《诗》《书》,可真的有此事?先生务必讲来听听。”

郑玄终于微笑起来说道:“世人乱传,哪有此事。”见张既不依不饶,只好说道:“吾虽清贫,北海家里,也有两个婢女,都是自小孤贫,从小在家伺候双亲。吾所藏书籍俱在书房,日常由两婢打扫,因此两婢得以偷阅藏书。两婢虽然粗蠢,然自小随我习了几个字,看了《诗经》,也算是小小有心得。某日,其中一婢违逆,触吾之怒,故而罚其跪在长阶前。另一位婢女见状大笑,随口道:‘胡为乎泥中?’却是引自《诗经邶风式微》,意思是你为何跪在地上?不料该婢也不示弱,立刻回了一句:“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却是引自《诗经邶风柏舟》,意为向主人禀告事情,恰逢其怒,故而遭殃。其可笑如此。”

张既闻之哈哈大笑,实际心中惊讶,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郑玄是当时学问最高的经学大师,故而他挑选的奴婢也一定是聪慧之人。加上他平日里与同学、弟子一起讲论诗书,这些婢女们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也就能够背诵和理解了。张既叹道:“我大汉本是学风浓厚、圣德文明之邦,饱学俊逸之士车载斗量。奈何黄巾之乱后军阀混战、黎民倒悬,我辈正需要先生这样的教化万方之人!”

郑玄闻听,脸色严肃起来,徐徐说道:“从来天人感应,如果君主的行为符合天神的意志,就会由上天降下种种嘉瑞、符瑞以示隆兴;反之,若君主过失,上天则会降下种种灾异以示警告。由此进一步推论,则人的生死、贵贱、贫富、祸福都是由天命决定的,所以应该恭顺天命。君子属阳,小人属阴,社会之所以乱,乃是阴气过盛即小人当道的结果。只有做到天人合一,才能顺应天意,掌握某种客观规律来操办天下大事,扫出当道的小人,就有可能招致好的结果,让大汉天子皇权不再旁落,重新回到正轨。”

张既目瞪口呆听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郑玄的一大套理论,张口结舌问道:“康成先生言中所指,当今之世,当道的小人究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章 凉州三明

第六百一十章凉州三明

话说张既深夜设酒,款待风尘仆仆的经学大师郑玄一行。席间郑玄不过捡一些粗茶淡饭,尽显淳朴本色。然言谈之中,却说起一番宏论,所谓天地人和、天人合一,又是皇权旁落、小人当道,说的张既一脸惊异之色,忙问起郑玄所说的当世当道小人究竟是谁。

郑玄仿佛没有听见,脸色肃静平淡,只站起身微微拱手告辞道:“酒足饭饱,足感深情。今夜人困马乏,容我休息一夜,明日再坐而论道。”说罢头也不回就向着堂下走去。

几个随从早已守候在廊下,张既赶紧站起身一直送出去,郑玄也不客气,一跃上了马车,在卫兵簇拥下离去。张既呆呆立在门口,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这经学大师的脾气,还真是不好琢磨。

郑玄的客栈就在天水帮不远的渭河之滨,四周的警戒都是天水帮众负责,当下车马交接,郑玄顺利入住客栈。做为主场嘉宾和主持人的马云騄,早已在客栈门口迎接,这妮子精神奕奕,并没有因为白天的操劳而憔悴,尽显冰雪美人气质。郑玄是马云騄请来的,但郑玄为何肯这么给面子,却始终是一个谜团。按照大家的猜测,郑玄近些年游学讲经,刚好计划了这次到西凉而已,否则马云騄一个小小天水帮主,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也有人猜测,马云騄的师父与郑玄的师父早有神交,所以才能够请来这位当世经学大师,并且要在讲经大会上替马云騄把控争夺比武招亲的资格,为马云騄挑选出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才俊。

虽然众说纷纭,但郑玄来到天水,在学风浓厚、讲究文治天下的大汉朝,仍然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即使是在这烽火遍地的汉朝末年。从北海到天水可谓万里迢迢,但郑玄的粉丝遍地,小小仆从队伍并未受到留难,可见一斑。

天还未曾放亮的绝早,郑玄的拥趸已经在客栈的警戒线之外,形成了一道风景线,颇像现在粉丝见面会的现场,但以寒门青年士子居多,他们的梦想当然是成为郑玄正式的学徒,但不是千里挑一的人才,或者不是世族大家的子弟,恐怕都不会入郑玄的法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古今如一。

历史上的西凉指的是甘肃、宁夏以及青海三省湟水流域一带,地理位置上相对偏僻,地势复杂多变,坐拥各种沙漠、山地、戈壁等,地处西方寒冷之极致,故有西凉称号。因此,从文化上来说,也是属于文化中的荒漠,对比起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简直是天壤之别。郑玄来到西凉,简直就是为西凉带来了文化甘泉,因此特别受到文化上如饥似渴的士民的重视和欢迎。

天水做为离长安最近的大城,就正好承接了这种文化对接中心的角色。正史中,东汉末期同属古凉州人的三位杰出的军事将领:皇甫规、张奂与段颎,在对羌人的作战中扬威立万,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因为三人的表字都有个“明”字,又都在治羌中立功扬名,故而被当世并称为“凉州三明”。这三人,在对羌战争中都有过很杰出的战绩,在羌人中也有很高威名。但是,这三人在剿抚方面则分为两个阵营。皇甫规、张奂赞同“抚”,而段颎则赞同“剿”。

皇甫规、张奂赞同的安抚,其实是在军事威吓的基础上,将降伏的羌人部落迁徙到关内,撒在汉人中,让他们由游牧生活转为耕农生活,同化羌人的生活习性。而段颎的剿则是种族灭绝。段颎在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灭掉了十余个羌族小的部落。对于像先零这样的大部落也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削减其人数。

就短期来看,段颎的方法的确有效,但长远看来,皇甫规、张奂的做法更彻底。但可惜汉朝廷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国内民族政策,导致皇甫规张奂的方法无法见效,而段颎的方法因为过于血腥,也为广大士族反对。正是因为这种朝廷的犹豫,使羌乱成为汉朝覆灭的一个重要原因。

和平时期羌乱可以被打服,地方势力也不敢造次,中原一旦动乱西凉自然也就不安分。羌乱贯穿东汉王朝,国家对羌耗费千亿金钱,却无法完全平定凉州,最后只能靠大量发行铜钱来解决财政问题,引起后续一系列问题,最终使国家越来越虚弱。

并且,羌乱不是简单的国家内部问题,其中还很可能有匈奴的阴影存在。因为羌曾经做过匈奴的藩属,而且羌族也曾在安帝时期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加上凉州的军事战略因素,匈奴暗中煽动支持羌乱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东汉的羌乱究其根本,是汉匈之争、羌族独立等问题的综合反映。

“凉州三明”之后,到陈龙穿越的这段时期,凉州少数民族部落随着中原黄巾起义的声势也一起造反,史称凉州之乱。少数民族攻城略地、势力浩大,连凉州督军韩遂也被挟持加入叛军,成为所谓三国时期西凉军团建立的起点。

西凉军团很快发展到超过十万万之众,占据凉州大部分地区,后以诛宦官为名进军长安,打败过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部队,不过苦战辗转难成,最后兵退黄河上游。直到凉州刺史耿鄙征召军马平反,马腾入伍后官至司马,执偏将军后却率部投奔了韩遂,西凉军团实力大增,最终占据了整个凉州。

西凉军团进入鼎盛之时,又开始打长安的主意。不过天不遂人愿,在陈仓兵败皇甫嵩,凉州大军退兵分裂为韩遂军团、马腾军团、宋建军团。逢汉灵帝死,董卓之乱,全国沸腾,董卓以及其残部李傕、郭汜都交好西凉,韩遂、马腾也给拜为上将了。自此韩遂、马腾内斗不断,董卓被灭后,曹操势力渐渐强大,两者又分别与曹操交好。

后来马超说服韩遂反曹,以韩遂为首向东进军,西凉军团勉强合为一股,但在年底便被曹操所破,兵败渭河,马超和韩遂相互猜忌,最终再次分裂,陷入各自为战。公元二百一十三年,韩遂为夏侯渊击破,没几年就病亡,马超因部下叛乱投奔张鲁。再后来马超又投奔了蜀汉之主刘备,仗其名声也为蜀军招揽了陇南不少能征善战的少数民族。曾经无比强大的西凉军团自此消亡。

所以,文化统一,一直是东汉士族大夫间流传的一派观点,被有些人认为是解决羌乱的终极办法。如此说来,郑玄此次西来,实际上还是代表孱弱的东汉朝廷而来。尽管经学儒学文化强大,但可惜天下大乱之际,天时、地利、人和,汉献帝连一个都不曾占有。

陈龙一身儒胡混合的服装,踏着朝阳清晖,也缓步走到客栈外,准备迎接这个素未谋面的郑玄。凭借脑中强大无匹的光脑,誓要在讲经大会上拔得头筹,让马云騄刮目相看。想起抱得美人归的一刻,陈龙嘴角牵出一丝微笑,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一章 开场前戏

第六百一十一章开场前戏

话说经学大师郑玄西来,本就是西凉文化沙漠中的一股清泉,是西凉文化史上的大事。谁能想到,郑玄之来不过是轻车简从,仿佛淳朴雪花般飘落西凉。

陈龙意外从张缉处得到贵宾席位,心中是大喜过望,绝早一身新衣,略微整理一下胡须,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虽然略显粗豪,却自有一股阳刚魅力。见时间尚早,信步也到客栈门口迎接经学玄学双料大师。凭借超越千年的智慧和脑中信息量巨大的光脑,陈龙对获得比武招亲的入场券,自然具有绝对信心。

郑玄经学大师之名闻之四海,可以说是粉丝遍地,西凉子弟无不是趋之若鹜。世家子弟自不必说,恨不得能让郑玄给他们脸上贴金,众多寒门庶子,更是梦想能够得到郑玄的认可或点评,若是运气再好一点,甚至成为幸运的门徒,则可以一朝咸鱼翻身,从此光宗耀祖。

客栈门外,也是警戒森严,警戒线外,一众寒门士子,各种颜色的破旧纶巾儒服,如同粉丝期盼自己的偶像般,一边盯着客栈大门,一边窃窃私语。能够进入警戒线到客栈门边等候的,无不是非富即贵,世家子弟。

陈龙虽然也带着几个随从,但明显并非豪门,只能站在人从之后,无奈负手望洋兴叹。忽然人从一阵耸动,让开一条通道,陈龙也让道一旁,原来是身后天水城主张既亲来迎接,侍卫们排开众人,张既仍然骑着自己的枣红高头大马,其子张缉亲自驾了一辆马车,来接郑玄,以示恭敬。

张缉所驾马车窗帘低垂,从负手站在路边的陈龙身边缓缓持过。陈龙本看向客栈大门的方向,却忽然脸上一热,那似乎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有能量从自己脸上扫过。陈龙涌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茫然扭头看时,却发现张缉所驾马车的窗帘微微晃了一下,似乎刚刚被人打开又合上,应该是马车上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陈龙不觉扫了一眼从人队伍,果然发现姜维混迹其中,还悄悄对自己眨了眨眼。作为郑玄的铁粉儿,姜维自然会全程参与,那天搜捕阎行的张晟,也在护卫人从之中指挥。

张缉的马车一直行到客栈门口才缓缓刹住,张缉将马车门帘一挑,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身白衣飘飘洒洒昂然而出,猛一看依稀一位俊俏青年士子,陈龙却一眼认出是自己心爱的马云騄。

只见她今天一身儒服士子服色,雪白的纶巾将乌黑的秀发拢在脑后,露出天然修长的脖颈,男装儒服披纫到底,用一条泛着温润玉色的束腰扎紧,凸显匀称高挑的身材,一身儒学打扮干净得体而纯真质朴,腰间悬着的短短配剑,却又展现出她的武功属性。众人议论之声早已嗡嗡响起,见张缉似乎扶了一下马云騄下车,一时间无不是艳羡夸赞之声。

陈龙见马云騄言笑晏晏接受了张缉的搀扶,心中一阵醋意涌起,心想即使自己穿越千年,却仍然免不了争风吃醋,男人被绿绝对是人类最淳朴古老的情感之一。忽然又想起刚才被马车中人注视的感觉,难不成就是马云騄发现了自己?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希望涌来,心中大感畅快,若是伊人对自己已经偷偷关注,自己岂不是机会大增?恋爱如同山岳般袭来,美妙自恋与自卑自怜的感觉轮番在心头上演,甜与苦滋味竟是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陈龙患得患失、心痒难熬之际,众人轰然呼喝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陈龙思绪。客栈大门已开,个头普普通通,仍是一身朴素儒服的大师郑玄郑康成,终于从客栈中走出,立刻引来轰动。张既与马云騄亲自向前,按照经学弟子的礼节,将郑玄接入马车,马云騄登上战马,紧随在马车之后护送,在众人的簇拥中,郑玄的马车安然抵达天水帮的大门之外,又是一番扰攘,终于郑玄进入讲经的正堂,天水军护卫负责外围保卫,重新将众多士子挡在了警戒线之外。

天水帮的帮众也倾巢而出,负责引进客人和河岸和内陆两侧的讲经大会保卫及安全。虽然没人认为西凉地区会有人公然伤害当世经学大师,然谁都知道那许许多多重量级的嘉宾,他们的安全却是值得最高级别的安保。

陈龙凭借张缉手书的请柬,孤身一人顺利通过安检,进入会堂。因为他是贵宾级别,得以一路向内进入天水帮一侧的会场内堂,才发现整个讲经大会是一种半开放式的布置,郑玄以及张既、张缉等人应该在另外的休息室,内堂布置了许多座椅茶几,应该是只有重要嘉宾才能就坐。得到许可能够进入讲经大会外围的士子,已经也是世家大族的外围子弟,但只能在院子中站立听讲。至于更多的寒门士子,只能远远在外围苦苦守候。

因为张缉的手书,陈龙被安排在主讲侧面第四列第二排的位置,这个位置应该说离主讲相当的接近。就坐的已经有不少衣饰豪奢之人,即使是一身儒服,却也玉光宝气,与陈龙眼光略作交流,见他衣着朴素,都泛起一丝讶异之色,并无人主动前来搭讪。

也有不少胡服之人,神色都是桀骜不驯,应该都是前来参加百族大会的部落首领,这些大佬平素也仰慕中原文化,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机会。

陈龙归座,学着他人的样子跪坐在茶几之前,迅速运起团息功,进入了忘我入定的状态。这个世界,也只有曹操和孙权等绝世枭雄堪配自己的对手,陈龙不相信自己拿下不了西凉区区一个讲经大会,拿不下区区一个比武招亲的名额。

直到郑玄出场,大厅里迅速热闹起来,陈龙才抬开眼皮观看,见周围的人都纷纷起立,才随着众人站起。郑玄从正门踏入厅堂,在众人欢呼声中,云淡风轻走过大堂,毫不犹豫的走向厅堂最高处的正座。那里是讲师的座位,天下没有人敢与郑玄争风。

整个厅堂的茶几已经几近占满,陈龙仔细观察,见靠近讲台的几个正座之上,赫然有自己认识的大将韩德,后边是他的三子韩瑛,张既、张缉父子也是各自占据一个纵向席位,而更靠近讲台的左右两边,分别端坐着几位嘉宾,个个相貌不凡,自有十分气度,自己却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的座位比韩德和张既更靠近讲台,显然在西凉的地位还要更高,陈龙心中讶异,也不知在此能碰上几位西凉大佬,不由深深盼着大会开始前的人员介绍,好省却自己的无边猜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二章 嘉宾云集

第六百一十二章嘉宾云集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三国曹操《短歌行》

话说郑玄讲经大会前奏,可谓紧锣密鼓、盛况空前。不但汉胡嘉宾、世家大族子弟云集,而且许多寒门士子,都眼巴巴期盼着与郑玄郑康成的神交。

经学,原本是泛指先秦各家学说要义的学问,但在中国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表彰《六经》后特指《诗》《书》《礼》《易》《乐》《春秋》等《六经》。这六部古书,从远古留存下来,在孔子之前,为王室贵族所有,深为历代统治者所推崇。《国语·楚语上》记载申叔时谈到教育王室公子时所开列的教材,即已包含了这六部古书。

经学中蕴藏了古人丰富而深刻的思想,保存了大量珍贵的史料,是儒家学说的核心组成部分。需要说明的是,这六部古籍并非孔子所作,而是在孔子之前早已存,孔子仅仅是对它们做了一些整理工作。

孔子曾经曰过《六经》的作用:“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於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於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於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於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於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於春秋者也。”

而郑玄先后师从第五元先、张恭祖、马融,所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学,遍注儒家经典,聚徒传业解惑,从而成就了自己的学说,史称“郑学”,成为新一代经学大师。

更加难得的是,郑玄还喜欢用算术和天文学知识来预卜吉凶,通晓谶纬方术之学。《周易》本是群经之首,是一部渊源邃古、博大精深的哲学著作,号称中国哲学的源头活水。把它看作一本迷信书是片面的,但《周易》却极难有人能够研究透彻。《易》源于河图洛书,上古有三本《易》:连山、归藏、周易,前两本久已失传,于是易经现在等同于《周易》。“易”有三种含义,一是变化,即世间万事万物的无穷变化;二是“简易”,即以简单诠释复杂、“以六爻穷变化”;三是“不变”,即永恒不变。中国哲学的许多思想,比如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亢龙有悔、履霜坚冰都出自这部著作,许多科学现象也和《周易》理论不谋而合,而郑玄恰好有着研究周易的智慧。

因此,能够预测将来的吉凶,对于世间凡人的吸引力就太大了,也就难免十分神秘,从而令人向往。这也是郑玄能有大批粉丝的原因。如今在座的陈龙当然拥有后世的智慧,能将郑玄看个通透,可当时大汉朝的子民和羌胡领袖,又怎么可能拥有陈龙的智慧。

进入天水帮讲经堂之前,陈龙早已观察到,有几艘大船靠在了天水帮一侧的码头上,显然昨晚有不少贵宾从外地乘船赶来。能与天水通过渭水及其支流通航的上游几座大城市,无非集中在陇西和陇南地区,难道是韩遂会亲来参加?

想到最靠近郑玄的座位上有可能是韩遂本人,陈龙心里不由一阵激动。穿越到三国之后,韩遂是自己唯一还没见过面的地方大豪,不知今日可能补上这个遗憾。紧接着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韩遂来了,张既父子岂会不陪同在身边?

掌声响起,郑玄终于出场,众人纷纷起立,陈龙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那身穿白衣的曼妙身影上。马云騄今天是主持人,自然承受了所有人的目光,陈龙却觉得她瞟了自己好几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郑玄十分低调,仍是穿着最朴素的儒服,与邻家的穷讲师没有什么分别。马云騄见郑玄坐稳,拍了几下手掌,大家纷纷坐下,立刻从门窗隔扇处涌入无数人头,眼光大部分都是先找郑玄,最后停留在马云騄身上。因为马云騄的高挑妖艳,绝对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包括郑玄。

马云騄落落大方,站在台前纹丝不动,面带微笑看着众人,果然有着主持人一般的气场。等所有人落座,外围的喧嚣也沉静下来,马云騄运起中气缓缓道:“我大汉自高祖以来四百余年,其间虽有王莽代汉自立,然终有先光武帝中兴,使大汉文明不绝。”

“先哲无为而治,奠定了我大汉王朝的立国之本;后又独尊儒术,造就了我大汉王朝的长治久安;更有龙凤文化,成为大汉民族之精神象征。而自先武帝之后,儒家即为正统,并辅之以法家之法制指导思想,“德主刑辅”,先用德礼教化,教化无效再施之以刑罚,可谓刚柔相济的治国之道。先宣帝有言:‘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

“然自黄巾之乱以来,皇室衰微、无所作为,各路诸侯逐渐开始敢于公然违反礼乐,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以至于礼崩乐坏,直至袁术等阀谮称帝王。春秋时期,有霸主来维持制度,所谓春秋五霸,自齐桓公开始,要求天下人遵守礼乐,不遵守就联合攻击剿灭。而如今天下诸侯纷纷称王,不尊周礼、不敬皇室,今天的齐桓公又在哪里?我辈日趋迷茫,兼且身不由己,以致礼崩乐坏而不自知。今日,康成先生正该为我等答疑解惑!”

掌声立刻洪水般响起,与其说是给郑玄鼓掌,还不如说是大家都被马云騄的演讲而震惊。这天下女子无才便是德,哪有一个女子忧国忧民,还有如此深沉见识?连陈龙心中都是讶异不已,想不到马云騄心中锦绣,忍不住也站起为她鼓掌,甚至吹了一声口哨。

马云騄耳音极好,猛听得一声口哨,不由朝着陈龙的方向翻了个大白眼,吓得陈龙一缩脖。待到掌声渐渐落下,马云騄微微翻掌介绍道:“今日盛会,嘉宾云集,有韩遂将军座下总军师成公先生,大帅韩德先生,河首太守宋建将军,天水太守张既将军,金城太守陈懿将军,河内司马氏家族族长司马建公先生,河西王氏家族族长王季道先生,河东郭氏家族族长郭缊先生,长安杜氏家族族长杜伯候先生,河东卫氏家族族长卫伯觎先生等人,期待他们能为我们给出救世良方。而我马云騄的比武招亲名额,今日也由康成先生根据在座各位经学功底确定!”

此言一出,欢呼声立刻四起,任谁对眼前文武双全的美女,都升起欲罢不能的心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三章 成公先生

第六百一十三章成公先生

话说讲经大会如期举行,前戏可谓盛况空前、嘉宾云集,陈龙已知貂蝉有马云騄保护,一边放下解救貂蝉的心事,一边静静欣赏主持人马云騄的绝世风姿。想不到马云騄对经学渊源颇有研究,竟然能够出口成章,讲述天下大乱的根源,不禁让陈龙又惊又喜,心中更添爱慕。

马云騄介绍与会嘉宾的同时,陈龙的光脑中也没闲着,一一对嘉宾的名字进行对照,查勘对方生平。可是这一个个都是鼎鼎大名,令陈龙产生了应接不暇的虚幻感。三国英雄代代辈出,大贤多如牛毛,如今信矣。

马云騄第一个介绍的“韩遂将军座下总军师成公先生”,自然是今天最重磅的嘉宾,虽然未宣姓名,陈龙仍然是大吃一惊。复姓“成公”之人,在陈龙印象里,也只有韩遂座下第一谋臣、西凉第一谋主成公英。

正史中,成公英以忠诚多智著称,于中平末年起跟随韩遂为其腹心,至韩遂于渭南败于曹操后,又被夏侯渊击破于兴国,从华阴撤退至湟中,部众四散,唯有成公英跟随。又逢韩遂女婿阎行意图杀死韩遂投降,响应夏侯渊,乘夜攻击韩遂不下。韩遂极为失意,向成公英表示自己打算从羌中撤退至蜀地,依附刘备。成公英反对,认为韩遂兴军数十年,虽然现在失败了,但是不应该丢弃自己在西州建立的威信而转投他地,向韩遂献计先躲入羌氐部落中重新招揽部众,等待机会卷土重来。韩遂从其计,连同数千名追随者退走羌中。

韩遂逝世后,成公英投靠曹操。曹操见到成公英很高兴,以成公英为军师,封为列侯。成公英随曹操打猎,有三只鹿在面前走过,曹操让成公英射鹿,成公英三发三中,曹操抵着成功英手掌说:“你可以为韩文约尽节,难道就不能为我效力吗?”成公英下马而跪流涕哽咽着说:“不敢欺骗明公。如果我的主人还在,我实在不来此地。”曹操感其忠义,对他更加敬重。

而成公英与张既的交集发生在黄初二年(公元二百二十一年),凉州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称帝即位不久的魏文帝曹丕十分忧虑,说:“非既莫能安凉州。”乃以张既为凉州刺史,诏曰:“昔日贾复请求统兵去攻打郾县的贼寇,光武帝笑着说:‘执金吾去攻打郾县,我还有什么烦恼呢?’你智谋胆略都胜过别人,现在正是你施展本领的时机,我允许您因利乘便,相机行事,不用再先向我请示。”又派护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人领兵在他后面接应,成公英为其参军。

张既率军到达金城,要渡过黄河,部下将领、守备都认为兵少路险,不可深入敌方腹地。张既说:“道路虽然险峻,却不像井陉那样狭窄,夷狄都是乌合之众,不会有李左车那样的计谋,现在武威郡很危急,应该迅速赶到那儿。”就断然下令渡河。

卢水胡骑七千余在鹯阴口狙击张既的部队,张既扬言要由鹯阴口渡河,却悄悄地经过且次县到达武威。胡人都以为遇到了神仙,退却到显美县。张既已然占据了武威,费曜的接应部队才赶到,而夏侯儒的部队还没到达。张既犒劳赏赐部下,打算进军攻击胡人。

将领们都说:“我方士卒疲倦,敌人却保存着锐气,很难同他们打仗。”张既说:“现在军中没有现成的粮草,应当就敌人处取得资用,如果敌人发现我方兵力聚集,就要退进深山,那时候再追击他们,道路既险峻难走,士兵又饥饿疲累;如果退兵不追,又会遭受敌人的偷袭。这样的话,部队就总也得不到休息,正应了前人所说的‘一旦放跑了敌人,危害会延续好几代’。”于是便领兵挺进到显美县作战,遭遇卢水胡的几千骑兵,要借助大风放火烧毁魏军的营盘,张既部下的将士都很恐惧。张既夜间埋伏下三千精锐士卒,让参军成公英督率一千多骑兵挑战,命令他们佯装败退,卢水胡果然争先恐后地来追赶。于是伏兵四出,截断了胡人的队伍,分别攻击他们的首尾,结果大获全胜,斩首俘虏一万多人,叛乱遂平。跟随张既平定河西后不久,成公英去世。

陈龙仔细观查眼前的成公英,见他身材瘦高,一身灰色正统儒服,灰色纶巾下面孔板正,嘴角紧抿,眉目细长,鼻如鹰钩,威严严谨,眼冒精光,也不知有没有胡人血统。此人外貌令人有些不寒而栗,陈龙立刻联想起追杀阎行的湟中羌刺,也不知是不是成公英的手下。若一切都是成公英主谋,则此人之可怕,当不在贾诩之下。

马云騄娇声呖呖,在讲经大会上介绍成公先生的同时,成公英仿佛感受到了众人注视的目光,环目全场一扫,立即精芒四射,竟压的大部分桀骜不驯之辈低下目光。陈龙心中微微一震,不由收起小视之心。

如今韩遂麾下文武大将,成公英与韩德齐集天水,看来对百族大会十分重视,加上追踪处理叛徒阎行,使天水的张既张缉父子不敢不与韩遂合作,这也可能是张缉无奈出卖阎行的原因。若是让成公英试探出张既、张缉父子的野心,恐怕韩德就会先全力拿下天水的控制权,湟中羌刺的刺杀名单上也就会再多两个名字。

相通了此点,陈龙终于明白,李儒将貂蝉劫持进入西凉境内,恰好是韩遂控制西凉主要势力的关键时点,自己若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先通过阎行控制金城郡,再通过张既控制天水城,那么西凉内部势必大乱,无力再团结起来威胁长安与汉中。

就在陈龙浮想联翩的同时,马云騄口中已经又说出了几个西凉大佬的名字,除了张既之外,金城太守陈懿也在其中,而河首太守宋建将军的名字一出现,陈龙又是暗暗吃了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四章 西凉大佬

第六百一十四章西凉大佬

话说郑玄讲经大会上成公英亮相之后,又出现了宋建将军,而宋建之名,又令陈龙暗暗吃了一惊。

宋建,虽然名声不像韩遂、马腾那样如雷贯耳,但是正史中却是绝绝对对与韩遂、马腾齐名的西凉大佬。

宋建为凉州枹罕人,本是汉人,与王国均是以“凉州义从”起家。公元一百八十四年黄巾起义,天下大乱之际,凉州一带的豪强及氐、羌等民族也纷纷举兵造反,攻占城池、屠杀官吏,使河西一带混乱不堪。这些叛党分为数支,起初奉边章、北宫伯玉为首领,但没几年时间便被汉人两大豪强韩遂、马腾取代,而宋建追随王国起兵,以家乡枹罕为根据地,组建了一支多达数万人的汉、羌、胡杂合的军队,不断地向四境扩张,成为其中势力很强的一支。

凉州叛军在朝廷军队的打击下,或走向败亡,如王国、北宫伯玉等人,或接受招安,如韩遂、马腾等人,唯有这个宋建,却走上第三条“道路”------割据称王。

宋建发动叛乱没多久,便在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并改年号、设百官,在群雄当中第一个僭号称尊,时间竟长达三十多年(“初,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枹罕,改元,置百官,三十馀年。”见《三国志·卷九·魏书九·诸夏侯曹传》)。

宋建政权的势力范围是“河首”地区,“河首”其实就是黄河之首的意思,当时的人们认为古枹罕地区的积石峡是黄河的源头,就将临夏和循化一带称为“河首析支之地”。此地地势十分险要,而偏远难行、道路阻塞,给中原大军的剿伐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所以宋建政权能屹立不倒三十年。

也就是说,一开始当边章、韩遂叛军拼命向东发展的时候,实则作了宋建势力迅猛发展的挡风伞、遮雨帘,使他避免了被首先剿灭的命运。所以在边章、韩遂、李文侯等人纷纷大败亏输的时候,宋建竟然出人意料的建立河首平汉王政权,公然抛弃了东汉政权这块遮羞布。在当时,也就只有袁术在淮南不知天高地厚的“称王”建立政权,但马上就成为众矢之的而彻底完蛋,而宋建的“河首平汉王”政权在西羌之地,靠着韩遂、马腾、马超的势力的遮蔽,优哉游哉的存在了三十年。陈琳的《檄吴将校部曲文》中有一段话:“逆贼宋建,僭号河首,同恶相救,并为唇齿。偏将涉陇,则建约枭夷,旍首万里。”可见这个政权的影响之大。但曹魏政权崛起统一天下后,宋建就再也避免不了被消灭的命运。

正史中,宋建关起门来称孤道寡,日子过得相当滋润。直到名将夏侯渊平定马超、韩遂,才迎来终结时刻。建安十九年(公元二百一十四年),夏侯妙才扫荡陇右、凉州一带,在连番击败马超、韩遂后,终于将兵锋指向枹罕。夏侯渊自兴国出兵,迅速进军并围攻枹罕,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大破拥有数万剽悍士卒、数度战胜朝廷讨伐的宋建,将伪王宋建及其属置的丞相等百官一概斩首示众。至此,割据枹罕长达三十余年的宋建集团才正式覆亡。

宋建竟然是比袁术更早称王的西凉大军阀,陈龙惊讶之余,目光不由得落在宋建身上细细观察。宋建虽然跪坐在茶几之前,但膀阔腰圆,身躯长大,虽然是外罩儒服,却在腰间悬着一把巨剑,显然是马上将军、武艺不凡。一张阔脸上重瞳大眼凶光闪闪,显然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而浓密的连鬓胡须几乎掩住口鼻,让人仿佛能看到他的野心。

陈龙隔着老远都仿佛能闻到宋建身上的羊膻味儿,没想到这样一个赳赳武夫,竟是如假包换的汉人,而参加此次讲经大会,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若是说宋建是因为喜欢文学,陈龙可不敢苟同。

宋建本来一直看着场中的马云騄微笑,陈龙的观察显然让宋建有所察觉,眼光立刻向陈龙瞟了过来,两人眼神对碰,陈龙忙垂下眼睑。这宋建看马云騄的眼光,让陈龙有些吃惊,难不成这个老家伙儿,不远千里来参加讲经大会,是因为看上了马云騄?

陈龙正在肚子中腹诽宋建,忽听马云騄又说起金城太守陈懿之名,立刻引起了陈龙的侧目。这个陈懿,不就是阎行假托张缉寄信之人?没想到本人竟然到了这里,若是张缉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将阎行的书信交给了陈懿,后果难以逆料,阎行就多半危险了!

想到此陈龙忙扭头打量陈懿,见他虽然相貌清癯、精神矍铄,却是一头白发、皱纹堆积,显然已岁数不小。陈懿虽老,却是如假包换的西凉大佬之一,盘踞金城多年,是朝廷任命的凉州老臣。

陈龙看时,见陈懿虽自有一股威严,却是文气十足、儒服严谨,看来确实是为了郑玄不远千里而来。而陈懿身后的茶几之后,还端坐着一个清秀的青年,那青年虽然相貌端庄,却带着一股扭捏之色,显然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对郑玄带着极大的好奇,不知是否是陈懿的子侄之辈。

你方唱罢我登场,陈龙刚看过陈懿,忽听马云騄介绍“河内司马氏家族族长司马建公先生”,心中不由洪波涌起,以致再也不能自已。

任何一个穿越到三国的人,恐怕听到“司马”这两个字,都会心中大起波澜。后世的魏晋南北朝,无疑就是司马家族大放光芒,掌控天下。而司马家在晋朝那些事儿,也是罄竹难书。

而这个所谓司马建公先生,陈龙光脑中一查,心中更是涌起滔天巨浪。司马建公正是司马防,司马懿如假包换的亲爹。想不到在西凉竟然见到了他,也不知他那厉害的儿子到了哪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五章 五大家族

第六百一十五章五大家族

话说讲经大会嘉宾云集,韩遂系的成公英、韩德,天水系的张既、张缉父子,金城系的陈懿,河首地域之王宋建等西凉大佬系数到齐,而马云騄介绍的另外几个世家大族族长的名字,却更是让陈龙震惊。

颍川陈氏家族族长陈寔,曾经选择了陈龙作为追随的对象,长子陈群也在陈龙处成为中央级别的高官。而其它世家大族也都在选择自己看好的君主,其中彰显着蓬勃的野心,正所谓待机而动。

当马云騄唱出第一个家族族长的名字时,陈龙着实吃了一惊,忙伸长脖子凝眸观察。此人为河内司马家族族长司马建公,位子紧靠着大将韩德。

司马建公五十余岁年纪,头发仍然乌黑,眉目舒朗清秀,肩宽体瘦,皱纹不显,长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威仪赫赫,一身暗褐色的儒服外罩,浆洗的一尘不染,既不显得浮庸奢华,也不显得肮脏猥琐。若是陈龙脑中的光脑没有出错,此人正是大名鼎鼎、智慧武功都超越诸葛亮的司马懿之生父,河内人司马防司马建公。

光脑当然不会出错,司马防,字建公,河内温县人。东汉豫章太守司马量之孙、颍川太守司马儁之子。司马防的性格耿直公正,即使在宴会这样的休闲场所,也保持着威严仪态,有人传说司马氏乃是殷国王室之后,隐秘身份贵不可言。

司马防曾多次赞扬曹操,是曹操的伯乐。他十分爱读《汉书》的名臣列传,讽咏数十万言。年轻时在州郡任官,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年老后转拜骑都尉,养志闾巷,阖门自守,成为族长守护司马家族。生有八子,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是次子司马仲达,后来成为晋朝开国皇帝,史称晋宣帝。

八个儿子,依次为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俱海内知名,因每人的字中都有“达”字,故时号“司马八达”。司马防对待儿子很严格,即使儿子弱冠成人后,也要求“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也不知此次讲经大会,司马防有没有带着司马懿同来?

想到此处,陈龙的热血又涌上来,虽然小时在司马德操处见过小司马懿,但那时候他还是一团孩气,此时无疑应该已经成长为青年才俊。陈龙伸长脖子向司马防后面看去,却正好被挡住视线,隐约确实有个白面青年,坐在离司马防不远的身后,也不知是不是司马懿。若是同行的诸葛瑾在身边,说不定能认出昔日的同窗。

诸葛瑾到了天水之后,因身体单薄加上水土不服,已经大病了两日,水米不沾牙,几乎下不了床,因此暂时寻了间客栈养病,有专人看护。陈龙因忙于解救貂蝉和四出侦查,只好让手下照顾诸葛瑾,并没有来的及将他带到讲经大会,也不知百族大会之后,诸葛瑾能否迅速好起来。

陈龙眉头微微皱起,也只好暂且放下心事,司马建公之后,是“河西王氏家族组长王季道先生”,陈龙瞬间想起王允,心头又是一惊,连忙在光脑中查找王季道的名字。

太原王氏乃是根深叶茂的大族,原来的族长当然就是王允,但王允被陈龙打击之后,王氏家族的族长易人,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碰见。陈龙一番查找,原来此人名叫王泽,字季道,正史中也是有名的文臣,历任东汉代郡太守、雁门太守、官至安东将军。

王泽的兄长王柔,正史中官至东汉的北中郎将,而真正出名的却是他的儿子王昶,是曹丕幕府时期的重要人物。

王昶,字文舒,太原郡晋阳县人,王泽之子。出身世家大族太原王氏,少有名气,得以进入曹丕幕府,授太子文学伴读。曹丕即位后,拜散骑侍郎,迁兖州刺史,撰写了《治论》、《兵书》,作为朝廷提供施政参考。魏明帝曹叡即位后,又升任扬烈将军,封关内侯。齐王曹芳即位,迁徐州刺史,拜征南将军。在太傅司马懿掌权后,深得器重,奏请伐吴,在江陵取得重大胜利,升任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晋爵京陵侯。正元年间,参与平定“淮南三乱”有功,迁骠骑大将军,守司空。甘露四年去世,赠司徒,有谥号为穆,成为历经四帝而不倒的传奇名臣。

王泽三绺长髯、面色温润、举止大方、一团文气,见马云騄介绍,微微向大家微笑颔首,似乎脾气甚好。他身后也有一个青年才俊,也不知是否是其子王昶。马云騄介绍王泽之后,继续介绍的乃是河东郭氏家族族长郭缊。

郭氏家族虽不是最顶尖的世家门阀,在河东却是鼎鼎大名。郭缊的父亲郭全,曾是东汉百官中的大司农,可谓几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是文官,但东汉文官都是地方太守,郭缊也曾历任河东各个要地的太守,而家族正史中最有名的将军,就是他的儿子郭淮。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三国时期魏国名将,雁门太守郭缊之子。东汉末年,举孝廉出身,历任平原郡丞、曹丕门下贼曹、丞相曹操兵曹议令史、征西夏侯渊将军司马。定军山战败时,郭淮收集残兵,联合杜袭共推张郃为主将,迅速稳定局势。曹魏建立后,拜雍州刺史、射阳亭侯,迁镇西将军曹真长史,阻止诸葛亮北伐曹魏,料敌机先、判断准确、屡立战功。正始元年,击退蜀国姜维,论功迁为前将军。嘉平二年,迁车骑将军、阳曲侯。正元二年去世,追赠大将军,谥号为贞。

郭氏族长郭缊之后,乃是长安杜氏家族族长杜伯候先生,陈龙光脑继续查看,这个杜伯候先生,乃是西汉名臣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名曰杜畿。正史中也是曹魏重臣兼贤臣,在河东当了一十六年的高官,号称政绩“天下最”,可惜在视察陶河试航时不幸淹死。

杜畿身后,也有一个青年才俊,应该是他的子侄辈,看来族长能够带出来参加郑玄讲经大会的,都是家族里最优秀的青年。

杜氏家族之后,是河东大族卫氏家族,族长卫觊卫伯觎,乃是当时名士。卫觊,字伯觎,河东安邑人,三国时期政治家、文学家、书法家,晋朝太保卫瓘之父。正史中卫觊少年早成,以才学著称,司空曹操辟为属吏,历任茂陵县令、尚书郎、治书侍御史。负责镇守关中,为曹操平定中原、底定关中做好准备。魏国建立后,担任侍中,主掌典礼制度,迁魏国尚书,准备汉魏禅让之事。曹丕称帝后,拜为尚书,封为阳吉亭侯,负责监修国史和谏议朝政。魏明帝曹叡即位后,进封阌乡侯。太和三年去世,谥号为敬。

五大家族族长,分列郑玄讲经的座位左右,个个都是器宇轩昂、仪容威严,身后自有许多青年才俊侍立左右。五大家族族长的后面,还有不少英雄豪杰,无不是各族酋长、族长、将军、军师、公子。陈龙看得眼花缭乱,听的耳炫神迷,方知今天的讲经大会,这一个个对手,都是何等的强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一十六章 经学要义

第六百一十六章经学要义

“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尚书》

话说陈龙在郑玄讲经大会贵宾席位就座,近距离将参会的重量级嘉宾细细观察,痛痛快快的满足了一回对三国英雄的向往之情。不得不说郑玄做为经学大师,早已名满天下,才吸引来众多西凉大佬以及黄河周边的世家大族族魁。

而马云騄西凉第一美女帮主之名,美貌与地位也都非是泛泛,引来世族大家青年才俊的觊觎与垂涎,谁不想财色双收,所以百族大会比武招亲的名额比拼,将十分的残酷激烈,对她的竞争已经从此刻开始。

做为主持人的马云騄介绍完与会嘉宾,随即介绍了讲经大会的议程,也就是参赛规则。实际上,名额的分配是没有限制的,在郑玄讲经的过程中,会随时提出一些经学问题供青年才俊回答,只要郑玄觉得满意,就会在身后的白板上写上青年才俊的名字,算是获得了比武招亲的门票。当然,为了表示公允,也有专门的时间段,让郑玄专门给站在院外苦等的寒门士子出题,但能不能让郑玄将名字写上白板,就要看祖宗造化了。若是上了白板,不亚于考上了科举,寒门士子或将一夜成名。

将规则宣布完毕,白衣如雪的马云騄微笑将时间让给郑玄,终于轮到郑师出场。郑玄站在台前,如同孔孟降世,众人纷纷起立行礼,以示对儒学的尊重,郑玄微微颔首,众人才纷纷落座,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郑玄的声音带些许沙哑,如同从宇宙洪荒中响起:“经学要义,首推《礼》《乐》,‘三礼’之中,首推《礼记》;“乐经”之中,首推《乐论》。孔圣删诗,定书礼乐;诸圣咸集,六经乃成;暴秦纵火,焚书坑儒;传世经典,毁于一旦。汉除挟书,独尊儒术;齐鲁诸生,默写原经;《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乐经》艰涩,六经缺一;铿锵鼓舞,难言其义;河间献王,八佾之舞;至大小戴,而有《乐纪》;五声六律,钟弦得续。周礼再成,幸甚至哉。”

这一番话,陈龙早听的懵圈,幸亏还有光脑相助,做为从未研习过经学的菜鸟,总算勉强跟上节奏,了解郑玄是说了一些经学的血腥发展史。抬眼看座上群儒一个个摇头晃脑,不禁想起诸葛亮舌战群儒,果然是舌绽春雷,才能够惊醒这些士人的美梦。

开场白已过,郑玄话音一转,不再咬文嚼字,继续道:“今日盛会,一为讲经,二为姻缘。二者一般轻重,今日缺一不可。”说罢还促狭地冲马云騄眨了眨眼,引起一阵微微哄笑。马云騄虽然落落大方,但仍然红晕上脸,想不到这经学大师也有爱开玩笑的一面,不由冲郑玄翻了一个白眼。

陈龙也微笑起来,刚才的头晕脑胀不翼而飞,看来这郑玄虽是教授,也有一颗有趣的灵魂。果然那郑玄第一个问题来了,提问道:“在座诸君,可有喜好音乐的吗?”

第一个问题就是《乐》的问题,乐经艰深,谁敢站起来回答,因此一下子又是鸦雀无声。郑玄微微叹息道:“礼崩乐坏,吾已见乐坏矣。无乐何以遣怀?阴阳不和,人世间唯剩下噪音耳。”

众人见郑师失望,不由纷纷低头,谁愿意在此刻出来献丑?陈龙心想,此刻可是获得第一个名额的大好时机,脑袋一热刚要站起,忽然长安杜畿杜伯候身后站起一个瘦弱的青年,鬓发乌黑、面色苍白,模样与杜畿颇有几分相似,带着一脸倔强行礼道:“郑师在上,小子长安杜恕杜务伯,自幼学了几天音律,愿意第一个献丑。”

前面的杜畿面色不变,伸出右手拈着须髯,眼睛却望着地面。杜恕乃是他的大公子,今次虽父亲前来听讲,若是这头炮打不响,恐怕长安杜氏家族就要被第一个淘汰,确实没什么面子。

郑玄见终于有人勇敢站起,喜上眉梢,问道:“原来是杜伯候之子。吾闻长安杜伯候甚好学,署乐详文学祭酒,使教后进,于是河东学业大兴,此为孔孟之道也。天下幸甚!”

说罢微微鞠躬以示尊敬,杜畿不由捻须微笑。陈龙心想,这个郑玄有当面夸人的功夫,情商可也不低。

“孔圣人有言,论乐的核心是什么?”郑玄终于提出第一个才艺问题,那杜恕不假思索立刻回答:“先贤孔圣人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因此,所谓‘乐’的核心,应该就是移风易俗。”

郑玄脸上微笑渐浓,再问道:“甚好。这移风易俗四个字又该如何解释,为何这么重要?”

那杜恕又是规规矩矩一行礼,回答道:“荀子曰:‘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据此可知,好的‘乐’可以移风易俗,使人群感化,达到君民和睦的目的。”

郑玄点头道:“确实礼乐教化万民,可以使伦常有序。我再问你,所谓‘五声六律’,都指乐理中的什么内容?”

杜恕已经彻底不再慌张,肃容答道:“所谓‘五声’,是指规定音阶距离大小的五音,即宫、商、角、徵、羽,所谓‘六律’,是指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

郑玄对于杜恕一板一眼的回答,似乎非常满意,转身挥手示意,他的随从在墙边白板上写下了杜恕的名字,算是考核通过。杜恕打响了当头炮、开门红,终于略带得意落座,众人欢呼鼓掌声中,前排的杜畿更是连连拈着须髯,再也掩不住喜色。

但陈龙却觉得郑玄对杜恕的欠缺发挥,存在着一丝不满。陈龙不由升起一丝信心,若论逸兴横飞、纵论古今,这天下谁又能比得上青龙之主?决战名额,势在必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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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儒法之争

第六百一十七章儒法之争

话说长安大族杜畿之子杜恕杜务伯,自小就学习音律,竟然在讲经大会上拔得头筹。郑玄首谈《乐经》,对杜恕中规中矩的回答,虽然表示满意,但仍有不足之意。

《乐经》其实重点不是音乐的节奏或者韵律,而是音乐中饱含的深意。可惜除了音韵流传,音乐中包含的人生至理,却被秦始皇一把火烧成了灰。所以杜恕不敢发挥,使答案虽然准确,却干巴巴令人觉得无趣。可包含天下至理的上古音乐,岂能又是如此无趣的?

杜恕的小篆名字上了白板,杜氏家族拔得头筹,一向稳重的族长杜畿也忍不住捻须微笑。旁边的卫氏家族族长卫觊不甘人后,扫了身后子侄一眼,露出不满的神色。

郑玄等大家重新安静下来,继续讲经道:“《乐》之初生,实因《易》而起。《易经》乃是万经之首,玄奥异常,吾虽穷尽一生亦无法研究透彻。《易经》之中,包含了天地、宇宙、自然、万物、社会、人群所有关联、感应、律动、和谐等现象和规律,只有《乐经》能够将它形象地感性地体现出来。”

郑玄这番话娓娓道来,眼中露出希冀的光晕,似乎是想一眼看透宇宙奥秘,流连着对神秘大自然的向往和崇拜。只有陈龙知道,古人从来没有弄明白过宇宙到底是什么,只有无穷的想象才能让经学在天地间驰骋。简单说,一切还都靠猜的阶段,难免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陈龙对儒学经典,虽然说不上反感,但按照后世的经验来看,治国当然还是需要法律和制度,只有依法治国才被证明是正确的。所以对于此刻的郑玄讲经来说,陈龙本就只准备混个比武招亲的资格,并不准备在这里和郑玄辩论。

而自春秋战国开始,当时流传的法家推崇的,当然不是后世所指的法律条文治国,而是依靠规章制度和技术手段来使君王获得霸权,主张的是君主集权。如果说儒学是以德治国,法家就是以权治国。所以,春秋战国时期,法家在影响君王方面远远超过了儒家和道家,用刑德赏罚二柄,用权势、权术、法令三策来控制臣下,达到治理国家的目的。

法家的思想源头可上溯于春秋时的管仲、子产,战国时李悝、吴起、商鞅、慎到、申不害等人予以大力发展,遂成为一个学派。战国末韩非对他们的学说加以总结、综合,集法家之大成,史称韩非子。法家强调“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是先秦诸子中对法律最为重视的一派,而且提出了一整套的理论和方法。这为后来建立的中央集权的秦朝提供了有效的理论依据,后来的汉朝继承了秦朝的集权体制以及法律体制,至今仍然影响深远。

直到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即今天所说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汉武帝时开始强力推行。《董仲舒传》中记载了董仲舒提议的原话为在《武帝纪赞》中,记载了汉武帝的做法是“罢黜百家,表章六经”。该思想已非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家思想原貌,而是掺杂了道家、法家、阴阳五行家的一些混合思想,体现了儒家思想的“兼容”与“发展”特性,是一种与时俱进的新思想。它维护了封建统治秩序,神化了**王权,因而受到中国古代封建统治者推崇,成为两千多年来中国传统文化的正统和主流思想。

郑玄的第二题,就在这种希冀之中提出:“凡音之起,由人心声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于文,故谓之音。是故,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吾今欲问天下士人,以《易》《乐》佐于礼,会如何?以《易》《乐》发乎情,又会如何?以《易》《乐》沐于身,又会如何?以《易》《乐》考于心灵,又会如何?”

这一道题,却是提问给全体士子,以答案优者为优胜。随从迅速将问题用白绢手书出来,传到外面院中,几个胆大的士子,立刻踊跃作答,一时间大门外唱和之声四起,秩序稍微有一些混乱。随从挑了几个觉得答案尚可的,随手记下答案和姓名,准备交给郑玄过目。

大堂之内,郑玄自然还是等着世家子弟们勇敢站起来,自愿回答。说实话这段话陈龙听的五迷三道,根本没搞懂是什么意思,当下不敢站起来回答,最终还是在卫觊的眼光威逼下,一个怯生生的少年从卫觊身后站起,显然是卫氏家族子弟,不过十五六岁青涩少年,行礼后勉强回答道:“小子卫瓘卫伯玉试答。以《易》《乐》佐于礼,则天下纲常有序;以《易》《乐》发乎情,则夫妻父子有伦常;以《易》《乐》沐于身,则身心健康舒泰;以《易》《乐》”说到这里,抬眼紧张的看了眼父亲卫觊,显然把后面的问题已经忘掉了。

卫觊见爱子出丑,没有像人家杜恕那样出彩,不由重重哼了一声,郑玄的声音传来道:“弱冠少年,能有如此见地,已经不错了。卫伯觎有子如此,足见家学渊源。”卫觊见郑玄如此夸奖,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但郑玄没有示意在白板上写上卫瓘的名字,卫觊当然明白儿子的实力稍差一筹。

郑玄眼睛看向其它人,见一直无人作答,又问起厅外士子,是否有答案。话音刚落,忽然厅堂中一人高声道:“郑师,小人不才,忝为侍卫,不知是否可以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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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河东卫瓘

第六百一十八章河东卫瓘

话说郑玄的第二问更加开放,涉及每个人对《乐经》的不同感悟,并没有正确答案。只有能够打动郑玄的答案,才有可能获得通过。

河东卫觊卫伯觎是当时有名的文学家,他撰写的个人著述有十多部上百篇,同时也是当时有名的书法家,凡古文、鸟篆、隶草,无所不善,当时的不少碑文书写,都出自他的手笔。在文章著述方面,他与建安末的潘勖、黄初中的王象齐名,在书法方面,他与后汉梁鹄、韦诞齐名。

曹魏能昭扬后世的书家,除钟繇外,也只有卫觊能与之并驾齐驱了。其善古文、篆、隶及草书,《四体书势》中传说他所写的古文《尚书》,竟与大书法家邯郸淳毫无区别,连邯郸淳自己也难以识别。或评其“善草及古文,略尽其妙。草体微瘦,而笔迹精熟。”“或奇材见拔,或绝世难求,并庶几右军草书之价”。有“钟派盛于南,卫派盛于北”,“后世之书,皆此二派,只可称为钟、卫”之说,对卫觊书法的地位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因此卫觊并不甘于人后,用眼睛示意其身后的嗣子卫瓘。卫瓘当时还小,只好怯生生站起作答,答案却不能让郑玄完全满意。还好郑玄夸奖了几句,卫觊不至于脸上无光。实际上,卫瓘在正史中也是大名鼎鼎,正史中正是他与钟会一道逮捕邓艾,又平钟会之乱,命田续杀邓艾父子,东降乌桓,西间力微,几乎灭掉了三国后期所有名将,最终令诸葛亮北伐中原前功尽弃,可谓当世奇才。

卫瓘,字伯玉,河东郡安邑县人。出生于儒学官宦世家,三国曹魏后期至西晋初年重臣、书法家,曹魏尚书卫觊之子,高祖卫暠在汉明帝时是著名的儒士。由于家庭的影响和父辈的熏陶,卫瓘青少年时就以“性负静有名理,明识清允”,受到邻里、亲朋的称赞。他十岁时丧父,从小便磨炼自立的能力,先世袭亡父的爵位閺乡侯,年仅二十岁就做了曹魏的尚书郎。

景元四年,曹魏朝廷派卫瓘在讨伐蜀汉时以监军的身份监督邓艾、钟会的军事行动,代理镇西将军军司,并统兵一千人。平蜀后,邓艾独断专行,钟会与卫瓘密奏大将军司马昭,说邓艾有反状。元帝下诏,用囚车监禁邓艾入京。钟会使用一石二鸟之计,先派卫瓘以少量兵力到成都收擒邓艾,企图借邓艾之手将其杀死,再把卫瓘之死作为邓艾谋反的罪证之一。

卫瓘心知肚明,但不能拒绝,便去了成都。卫瓘在夜里到达成都后,向邓艾手下的的将领发出檄文,声称“奉诏捉捕邓艾,其余的人一概不予追究。如果向朝廷军来报到,爵位赏赐就和之前一样;如果胆敢不出面,就诛灭三族。”

第二天鸡鸣之时,邓艾的属将们纷纷赶来卫瓘军营中,只有邓艾还蒙在鼓里,在帐内未出来。于是卫瓘就在日出后,乘着使者的车赶往邓艾的居所,此时邓艾还在睡觉未起,邓艾、邓忠父子一起被擒。邓艾对着天叹道:“我邓艾是忠臣啊!竟然会有如此的下场!从前白起所受的遭遇,在今日又重现。”邓艾的亲信计划拦劫囚车营救,率领兵马来到卫瓘军营。卫瓘穿着轻装出来迎接,假称正在写奏章,要为邓艾的事申辩,诸将听信他的话,于是停止营救邓艾的行动。

景元五年正月十五日,钟会抵达成都后,决意谋反。次日,他便以为郭太后致哀为由,将胡烈等将领、官员请至蜀国朝堂,趁机将他们软禁起来,并举兵叛乱。这时所有士卒只想着班师回朝,成都内外都有骚动,人们心里都很担心惧怕。钟会把卫瓘留在身边商量此事,在木片写上“欲杀胡烈等”给卫瓘看,卫瓘不答应,两人便开始互相猜忌。卫瓘去上厕所时,碰到胡烈原本的亲将丘建,便告诉他,要他把消息传到军中。

钟会逼迫卫瓘作出决定,当夜他们两个都不能合眼,各自层层设防,握刀于膝盖之上。第二天,城外有些得到消息的军队已经准备要攻进钟会,因为卫瓘还在里面而不敢出兵。钟会想命卫瓘出去慰劳各军,卫瓘打算趁此机脱身,故意跟钟会说:“您是各军的统率,应该自己前去。”钟会说:“你是监军,应该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卫瓘于是下殿离开,钟会当即后悔,忙派人去叫他回来。

卫瓘谎称自己生了病,并假装仆倒在地,拒绝回去见钟会。后来抵达城外,钟会派几十名亲信去追,卫瓘便拿盐水来喝,让自己大吐。由于卫瓘本身就瘦弱,所以看起来像是患了重病,钟会所派的亲信和医生来看他,都说他病重不起,钟会于是无所忌惮。等到天黑城门关闭后,卫瓘作檄文宣告诸军,各军也已经自动号召,约定隔天一早一起讨伐钟会。钟会率领所有士兵出战,城外诸军将其击败,只剩帐内数百名土兵跟随钟会走,最后所有人被杀死。卫瓘约束诸将,事情才平息下来。

钟会之乱刚平息,邓艾本营的将士想要追上囚车救出邓艾,迎接他回成都,卫瓘自认为和钟会一起诬陷邓艾,担心会有变故,就派遣护军田续至绵竹夜袭邓艾于三造亭,杀死邓艾父子。起初,邓艾进入江油时,田续不敢前进,邓艾想要杀了他,不久又放了他,等到卫瓘派遣田续,对他说:“你可以报在江油受辱的仇了。”于是田续终于杀了名将邓艾父子,邓艾父子直到晋武帝司马炎泰始九年才终于恢复名节。

卫瓘从泰始初年开始,接连担征东大将军、征北大将军等职,又领多州刺史。当时北方主要有两部势力,东边有乌桓,西边是拓跋力微,他们一同骚扰边境,为害北方。卫瓘设计离间二部,导致他们之间产生嫌隙,导致乌桓部众投降而拓跋力微因忧愁而死。使得北方清净一时,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卫瓘是魏晋时期书法世家卫氏书派的关键人物,在这个世家中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卫氏一门四代,在魏晋时期,形成了典型的书法世家。三国时期,卫觊与钟繇比肩,经过晋代卫瓘、卫恒、卫夫人等人的宏扬,形成了卫氏书门家风。在此过程中,卫瓘承前启后,克绍箕裘,实为这个书法世家的奠基人。

卫氏书派影响极为深远,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卫氏书风影响到大江南北。在南方,影响了四大家族中的王氏、瘐氏及魏晋高门郗氏;在北方,影响到号称“北方第一名门”的清河崔氏以及陈留江氏。卫夫人与王羲之的父亲王旷是中表亲,故王羲之幼时得亲承卫夫人的教诲。从书法史的角度看,卫瓘与钟繇都是南北书派的共祖,其影响之深远,确实非同一般。

姜维、钟会、邓艾这些魏、蜀中后期名将,全部死在了卫瓘的手中,在三国的后期若论谋略与奸诈,恐怕也只有当初的曹丞相能与卫瓘相媲美了。公元二百九十一年即元康元年,作为帝师的卫瓘成为了当朝首辅,他也真的像当初的曹丞相一样,被赐予"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待遇。

不过卫瓘的结局并不是很好,他全族最终被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绝世悍妇”贾南风给消灭了。早在晋惠帝为太子时,卫瓘身为老师,遭到了晋惠帝皇后贾南风嫉恨。而触怒了善使权谋的贾皇后,自然招来了杀身之祸。

陈龙在光脑中默默看罢卫瓘生平,想不到眼前这怯生生的小小少年,竟是正史中媲美曹操智慧的人物。耳中只听有人自告奋勇,出来回答郑玄的提问,忙打断思绪扭头看去,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胆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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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荆州廖立

第六百一十九章荆州廖立

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西汉戴圣《礼记礼运篇》

话说讲经堂中,未到弱冠的少年卫瓘作答之后,就不再有人响应,面对郑玄提出的难题,场面一时冷却。此时随从还在场外士子中收集答案,陈龙再度跃跃欲试之际,忽然厅堂一角响起声音道:“郑师!小人不过一介天水城侍卫,不知可有资格回答?”

郑玄正与身边的张既交头接耳,闻声抬头游目四顾,见确实是站在厅堂一边的护卫,略带惊喜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虽是武卫,亦习儒圣。先生如何称呼?请说出您的答案。”

陈龙看时,认得那护卫不是别人,正是奉母至孝的姜维姜伯约,知道他是个有智慧才学的,刚好听听他的见解。只见姜维行礼后,不慌不忙道:“小人天水姜维姜伯约,忝为大汉校尉之职。”

厅堂里瞬间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一个小小校尉能有什么经学底蕴,本就不入世家大族法眼,更不用说在座的儒家士子,本就看不起这些兵油子。若姜维再信口雌黄说些不中用的言语,还真是有辱斯文。不过既然郑玄说了让姜维讲,大家也只好耐着性子姑且一听。

张既和张缉的脸色更加难看,姜维是他们的属下,但他却只自称大汉校尉,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皱着眉头继续听。

姜维等议论声平息,沉声道:“在下听说,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节奏韵律,声之饰也。是故,以《乐》佐于礼,则或喜或悲,或欢或端,或曼妙或**;以《乐》衡于声,则有乐音噪音之分;以《乐》和于言,则有韵律曲调之现;以《乐》作于耳,则有清脆轻灵、婉转悠扬、缠绵舒缓、激越铿锵之妙;以《乐》发乎情,则或慢吟低唱,或舒啸高歌;以《乐》沐于身,则有安神静气、调和五内之效,使人心旷神怡、乐以忘忧、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姜维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说罢微微一个揖礼安静下来,也不敢抬眼看大家,因不知道自己说的好不好,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大厅中一片缄默,五秒后郑玄第一个啪啪啪鼓起掌来,随即掌声四起,连黑着脸的张既和张缉父子也不由露出笑容,想必郑玄的认可给天水带来了莫大的荣耀。郑玄不待掌声落下,微笑赞道:“难得伯约说的如此传神!咏书唱经,诵书吟文,书声朗朗,乐音悠扬,不经意间,能使身心情识,沐浴调谐于诗文的韵调节律与经典的玄妙精奥之中,此《乐经》之精华也。小兄可为一赞。”

当时人物,能够得到郑玄这样级别的大师一句称赞,甚至比当初许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评更加权威。恐怕过不了几天,郑玄的讲经大会一散,姜维的名字就将传遍天下士子。

马云騄倒也认得姜维,率先鼓起掌来,姜维脸色微微一红,并不敢抬眼看眼前的大美女帮主。郑玄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即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立刻将姜维的名字写在了获得比武招亲资质的白板之上。

姜维不由大囧,他本无意争夺马云騄,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配的上马云騄,这突然获得了争夺伊人芳心的资格,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扭头见张缉一张俊脸几乎扭曲到了极致,心知事情不好了,得罪了小张将军,以后日子怎么过?姜维本就是英雄心性,此刻眉头一皱,顿时英雄气概油然而起,一个张缉而已,自己大不了辞职不干、另投明主,怕他张缉个鸟?

此刻,院外士子的答案传了几张进来,郑玄一一看罢,只拣起其中一张道:“廖立何在?请进来。”

随从翻身出去寻找,院子里立刻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名曰廖立之人来到堂前立下,向座上诸人施了儒生之礼,显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和腿都在微微颤抖。

郑玄问道:“廖生来自何方?”陈龙却知道三国时有个廖立,乃是后期蜀汉的名臣,忍不住细细端详。

那廖立三十许年纪,面色黑黄、一张瘦脸、八字龇须、其貌不扬,眼神倒是灵活,此刻恭敬答道:“郑师!小人乃是武陵人廖立,表字公渊,无意追逐天水帮主之位,特追随郑师来此听讲。”

郑玄闻听,温言嘉许道:“你答案中有言,‘凡奸气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正气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写的甚好,可赐座。”

大家听了也都点头称赞,随从立刻拿了一草蒲团,放在厅堂一侧让廖立坐下。那廖立激动的黑脸通红,今日如此荣耀,足以光宗耀祖了。

陈龙听廖立说是武陵人,应该是自己荆州所辖,立刻在光脑中查看廖立生平,如果是人才当然不能放过。这一查不要紧,原来这廖立虽然其貌不扬,倒也是个人才。

廖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正史中,被诸葛亮评价为荆楚一带的奇才。刘备兼任荆州牧时,征召廖立为州从事,当时他不到三十岁,又被提拔为长沙太守。刘备入蜀,诸葛亮镇守荆州地方,孙权派遣使者与诸葛亮进行友好交往,顺便问到蜀国士人中都有谁与他一起治政,诸葛亮回答说:“庞统、廖立,都是楚地优秀人才,他们能同我一起共兴治国大业。”

刘备的荆州南部三郡长沙、桂阳、零陵被吕蒙偷袭后,廖立脱身奔归刘备,刘备不但不责备廖立,还任他为巴郡太守。但廖立自恃奇才,刘备死后,公然批评先帝一再失策,才导致荆州覆灭、关羽身死、夷陵之败、损兵折将等等,还闲言碎语诽谤众臣,被诸葛亮上表以“一羊乱群”弹劾,最终廖立被废为民,最后在得知诸葛亮的死讯之后,廖立也郁郁而终。老死在流放之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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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天地玄黄

第六百二十章天地玄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千字文》

话说郑玄讲经渐入佳境,《乐》理之深似乎无穷无尽,听来令人向往。姜维鼓起勇气的回答技惊四座,不但获得郑玄大师的赞许,也为他自己获得了一个百族大会上比武招亲的名额。

寒门士子荆州人廖立廖公渊,也因为答案比较出色且发人深省,获得了一个厅里就坐听讲的资格,足以令所有在外站立的寒门士子羡慕嫉妒恨。但廖立其貌不扬,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去强求追求马云的资格。

自此郑玄讲经进入艰深,却是《礼经》《易经》结合。《礼经》记录的思想是儒家最重要的精华,许多思想都经过后世不断创新解读,更适合当前的当权者使用。正史中秦火之后,礼经已失传,汉初只有儒学大师高堂生能够传《礼》。《汉书艺文志》说:“汉兴,鲁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讫孝宣世,后仓最明,戴德、戴圣、庆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学官。”《士礼》就是《仪礼》,也称《礼经》。

除高堂生一脉之外,西汉学术史上又发生两个重大事件:一是发现孔壁中书;一是河间献王得书。恰恰两者又都有礼经出现,且有经有记。所谓“发现孔壁中书”,即在孔子的老宅的墙壁里发现古文经传;《汉志》称:“《礼》古经者,出于鲁淹中及孔氏,与十七篇文相似。”又称:鲁恭王从孔壁“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这与《汉书鲁恭王传》记载:“初恭王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于壁中得古文经传”应是一事。

所谓“河间献王得书”,河间献王即刘德,汉景帝刘启第二子,废太子刘荣同母弟,汉武帝刘彻异母兄,母栗姬,西汉宗室、藏书家。刘德在汉景帝前元二年四月,以皇子的身份受封为河间王,治所在今河北省献县,因此史称河间献王。《汉书河间献王传》说:献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献王“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这大概就是“三礼”之出处。

《礼记》又名《小戴礼记》、《小戴记》,成书于汉代,为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礼记》是重要的典章制度选集,共二十卷四十九篇,书中内容主要写先秦的礼制,体现了先秦儒家的哲学思想,如天道观、宇宙观、人生观;教育思想,如个人修身、教育制度、教学方法、学校管理;政治思想,如以教化政、大同社会、礼制与刑律;美学思想,如物动心感说、礼乐中和说等,是研究先秦社会的重要资料,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资料汇编。

《礼记》章法谨严,映带生姿,文辞婉转,前后呼应,语言整饬而多变,既是“三礼”之一、又是“五经”之一,还是“十三经”之一。自东汉郑玄作“注”后,《礼记》地位日升,至唐代时尊为“经”,宋代以后,位居“三礼”之首。

因此,郑玄对《礼记》作过注释,最是研究的精深,因此讲到《礼记》,更是口若悬河。陈龙微闭双眼,细听其意,因为研究的少大部分无法听懂,但幸亏还有脑中光脑辅助,对其精密奥义倒是可以明晰。

“天地乃宇宙孕育、自然演化,人兽乃天地杰作、五行精华。而人因为能够进行文化创造,而成为天地间最“贵”者。天对人而言,是神性的超越性的存在;尽管人道效法天道,天与人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界线,但对于人而言,天仍然是具有其形而上的超神。”

“先圣人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意是把‘天’视为与‘人’具有相关性的价值存在,或天为人可以效法的榜样。圣人修德配天,可助天地化育万物,与‘天地参’。”

郑玄所说,正是《中庸》继承自周公以来“以德配天”的思想。但是,另一方面,《中庸》又云:“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这里的“天”就有超越的意思。这是在讲“修身”与“知天”的联系,把“知天”作为“修身”的前提,与孟子所谓“知天”有所不同。

郑玄继续讲经:“天道是人道之所从出,故天道是人所仿效的榜样;天或天道虽是由超越性的主宰演变而来的客观性原则,但却又是与人生世界相通的。《中庸》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人世间的‘教’就是效法天道。”

这一段说的是,天道既为超越自然的主宰创造,存在客观必然性,则预示效法天道的人道就是主客观的统一。因而,人道并非客观的自然必然性,而是与自然必然不同的社会必然性。人道是需通过人事修为达到的、彰显德性而避免作恶的必然性的活动。因此,天道在人事上不同于自然必然性,而是需通过主体努力才能实现的社会必然性。所以,《学记》认为:“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中庸》云:“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大学》云:“惟善以为宝。”所以,人与天的关系不是单纯的逻辑关系,而是本体上天人相通,而实践上天超越人的关系。

“心为主,身为从,仁德为本,而礼为末。《大学》云:‘心正而后身修。’《中庸》云:‘声色之于化民,末也。’《淄衣》云:‘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君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说明心身关系好比君民关系。心为身之主,身为心之体。心安则体安,心好则体好。反过来,心也会因身伤而伤,不仅有主从关系,还有依赖关系。”

郑玄对于《礼记》极为熟稔,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未曾停歇。陈龙听的昏昏欲睡之际,忽然一声响亮,原来是郑玄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教鞭,敲了敲白板道:“如厕之前,我欲将第三题先出给大家。”

讲台底下立刻骚动起来,连已经睡着的西凉大佬宋建都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对讲经兴趣不大,对马云却是垂涎已久。郑玄见大家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微笑出题道:“地载万物,天垂万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与地似乎不可分割,然究竟天大还是地大?天更重要还是地更重要?天与地究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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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安息帝国

第六百二十一章安息帝国

话说郑玄讲《礼》,首论天地。出题曰:“地载万物,天垂万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与地似乎不可分割,然究竟天大还是地大?天更重要还是地更重要?天与地究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天与地是古代人最迷惑的东西,他们还离不开大地,无法站在宇宙的角度上来看地球,只能经常用阴与阳来解释那些奇异的天象,最后还解释不了,就又创造了五行。

阴阳还算是很好理解,表示事物的正方两个方面,两者对立而统一。白天为阳,夜晚为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春夏为阳,秋冬为阴,以此可以分类万物。阴阳相生相克,绵绵不绝,周行不止,所以有了五行。

虽然陈龙对于阴阳五行学说只知道皮毛,可是论起对天地的认识,天下有谁能够胜过陈龙?所以陈龙冷眼旁观,见不少大佬都露出迷惘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怕自己说的过于透彻,将三国古人震惊的目瞪口呆。

就在陈龙酝酿答题尺度的同时,众人已经纷纷站起如厕,一众粉丝围在郑玄边上,问一些平时学习中的疑惑。西凉高官与世家大族族长不乏寒暄聊天,互相介绍晚辈,陈龙形只影单无人理睬,目光一转,见马云騄摆脱张缉纠缠,独自一人穿堂而出走向后院,不由心中一动,忙向姜维使个眼色。姜维会意,装作巡查,跟在后面去了。

陈龙正望着马云騄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忽然身边响起一把沙哑的嗓音,那嗓音仿佛有铁砂摩擦着骨骼般,金属质感令人不寒而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陈龙忙收敛眼神望去,只见茶几一侧昂然立着一个儒服壮汉,身高比自己只低了寸许,一脸密密的胡茬如同钢针般散布在他脸上,一管鹰钩鼻凸显了胡人或者波斯人种的身份。外穿一身儒服与他粗狂的形象十分不相称,与内藏的胡服形成鲜明对比。虽是赤手空拳,陈龙却能感知他儒服下的身体里那股爆炸般的力量。

陈龙知道是此人在和自己搭讪,忙以儒家之礼回应道:“在下卢水胡杨,请问这位兄台是?”心下想着此人不知为何对自己感兴趣。

那大汉上下瞅瞅陈龙,用混杂浓重波斯口音的汉语道:“卢水胡人里很少像小兄弟你这般高大的。在下萨珊,来自遥远的帕提亚。”

陈龙一阵懵懂,对这个帕提亚完全没有概念,幸亏光脑里早显示出帕提亚的一些资料,陈龙脱口而出惊讶道:“安息帝国?”

这回轮到萨珊面露惊疑之色道:“槐杨兄弟,你知道安息帝国?”

陈龙想不到远在安息帝国的波斯人也会派人来参加百族大会,光脑中信息量又过于庞大,一时间理不清线索,开口问道:“萨珊兄,安息帝国离这里万里迢迢,难道你是一个人来此?”

萨珊显然不善于撒谎,闻言回道:“非也非也!我萨珊的父辈就已经到了西域都护府,我从小是在龟兹境内的它乾城长大的。”

陈龙恍然道:“原来是令尊不远万里而来,怪不得兄台的汉语说得如此之好。却不知令尊又是因何而来?”

萨珊甚是豪爽,见陈龙问起,干脆拉着陈龙一起坐在几前,沉声说道:“不瞒兄弟,我父亲的姓氏在安息本是贵族,当时大汉朝西域都护乃是班超,他派遣密使甘英出使罗马帝国,路经赫卡通皮洛斯的时候拜见了帕科罗斯二世,接着西行至波斯海湾,我父亲正是当地接待大汉朝贵宾的安息官员。当时到达罗马帝国的方法只有海路,而整个海湾附近的海路十分艰苦难行,许多人出海之后都不见回返,甘英于是打消了前往罗马帝国的念头,想要返回汉廷向皇帝交差。当时安息帝国内部也是内乱不息,罗马皇帝扶植一些傀儡争夺安息帝国统治权,我父亲感觉到了严重的生命威胁,于是以护送甘英回大汉的名义,才举家逃了出来,最后在甘英的帮助下,得以在西域都护府附近定居。”

陈龙不由肃然起敬道:“原来兄台是安息贵胄之后,失敬失敬!”实际上,甘英出使本是冲着与罗马帝国结交去的,最终却没有到达,很可能是安息人不希望汉朝与罗马帝国建立直接的外交关系。特别是班超在塔里木盆地的汉匈战争里击败了匈奴之后,不但是安息帝国感受到了危险,夹在安息和西域中间的贵霜帝国更是噤若寒蝉。不过,大汉朝方面记载了在延熹九年,有罗马使节或者只是罗马商人抵达汉朝首都洛阳,当时的罗马皇帝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而汉朝的君王是汉桓帝。

陈龙渐渐理清了思绪,想了想问道:“萨珊兄,你既然是安息贵胄,难道没想过回到家乡吗?大汉朝目前的形势瞬息万变,兄台何不置身事外?”

萨珊想不到陈龙交浅言深,叹息道:“罗马残暴,使我安息帝国四分五裂,我萨珊何尝不想回家乡?我父亲日夜思念的,也是有朝一日打回家乡去,好解救家乡父老。”接着盯了一眼陈龙,继续道:“不瞒兄弟,我此来也是想结交一些势力,将来若能组成军队,方能助我回安息。卢水胡这边,若能帮我复国,我情愿将打下来的土地与兄弟平分。”

陈龙不禁心中一震,想不到西域之外的异族首领,也在大西凉四处活动,值此大汉朝分崩离析之际,自己也要小心异族入侵才是。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尽快统一西凉,巩固西凉防御的实力,落实刚柔并济的民族政策,似乎也是刻不容缓。

陈龙看了眼萨珊,点头道:“在此能与兄台相见,自是前世有缘。我这人最讲义气,兄台的话我自然会放在心上。”萨珊大喜,正要称谢,陈龙继续道:“只不过却不知兄台的家族在安息帝国的名声如何?若是得安息百姓拥护,自然就是极好的。”言下之意,要得到自己的帮助,恐怕还得看萨珊家族在安息的名声好不好。

萨珊一拍胸脯,正要指天画地的发誓,忽然一声娇声传来,原来是马云騄已经回来了,宣布讲经大会继续。萨珊只好暂时闭嘴,示意下次休息时再聊,回到不远的自己桌后坐稳,与身后的一位少年交流了几句。那少年用头巾和围巾将头脸裹住,并看不清面貌,陈龙这才收获目光。

郑玄再次站上讲台,微笑看着台下,问道:“诸位士子,天与地的关系到底如何?谁能先告诉我答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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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儒道之分

第六百二十二章儒道之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孔子《象传》

话说郑玄在讲台上唾沫星子四溅,讲了半天《礼经》,所涉内容思想高深,但产生的因由却是古人对天地万物与神秘大自然的迷茫困惑。因为无法解释,所以想出阴阳五行学来解释,又因为阴阳五行似乎符合某些固定的自然规律,所以古人才认为可以参照玄妙的规则来预测事件的发生,用观测到的星辰运转来对应人类命运的走向,大体上也就是产生了《易经》的“卜筮”“谶纬”之学。

郑玄在提出了天地之问后,讲经大会中途休息的片刻时间,意味来自安息帝国的贵胄之后萨珊,主动来到陈龙面前搭讪结交,也让陈龙了解到西域以西之外,仍有无限大地,大地上仍有无限帝国,以陈龙脑中光脑所记载的知识,当然对当时罗马帝国、安息帝国、贵霜帝国等王朝一目了然。这些帝国也在不断产生外忧内乱,各部之间的争斗,比大汉朝末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因为陈龙的穿越,是否给整个世界史带来变化,仍然是一笔糊涂账。

萨珊的到来,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西方世界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繁华富庶的大汉帝国存在的,并且已经建立起相当规模的贸易通道,也就是古代的丝绸之路。而夹在几大帝国之间的大小部落不计其数,谁也不知道哪个部落会突然崛起,在野心驱使之下,成为新的鲜卑或者突厥。其中臣服于罗马帝国的有之,依附于大汉朝旗下的也不少。所以百族大会之上,来学习东方先进文化的异族并不在少数,而他们带来的也许是贸易,也许就是膨胀的野心和觊觎。

由萨珊口中了解了西域之外的世界,陈龙暗下决心,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只要自己能够对人类社会做出贡献,只要萨珊能够成为善待百姓的君王,自己不妨成为萨珊手中利用的神枪,帮助西域之外的世界恢复和平,从而获得中国西方边陲最大限度的稳定与和平。那时候世界上到处都是杀戮战场,即使是以杀止杀战死在异乡战场,也算不枉穿越此生。

郑玄再次登台,萨珊匆匆回到自己的坐席,显然他背后也有背景,才能拿到贵宾席位。陈龙见身后是一个蒙脸少年,看了几眼看不清面貌,也就收回目光,专心看着郑玄,毕竟主要任务还是要争取到比武招亲的资格。

关于天地自然,在座的肯定没有人比陈龙更清楚,困难的是陈龙也无法说地球是圆的、海洋那头还有新大陆之类的真理,那样只会被人当场鉴定为是疯子。就在陈龙考虑回答尺度的时候,身为东道主的小白脸将军张缉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行礼后,回答道:“郑师在上,小徒张缉愿作答。”

张缉自称小徒,看似谦称,实则狂妄,向身边的大佬和士子宣称自己家族和郑玄交情非浅。郑玄微笑着也不点破,只听张缉答道:“小徒认为,易之为字上日下月,从月从日阴**矣。日月即代表天地,亦即代表阴阳。”郑玄微微点头,似乎嘉许有加。

张缉受到鼓励继续道:“先圣人孔子《象传》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意谓天道的运行刚强劲健、康泰良好,相应于此,君子处世,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刚毅坚卓、发愤图强、永不停息;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相应于此,君子处事,应像地一样,自我增厚美德、固守根本、胸怀大志、容载万物。所谓天道。它运行的规律是唯变所适,即事物有变就有常,有常就有变。天是恒常通久的,在这种恒常通久中,又孕育着唯变所适的可变规律。事物变化遵循天道运行的规律,所以世间万物都是变化着的,只有天道规律本身不变,所以事物变化必须遵循天道运行的规律而变化。”

“至于地,既然世间万物都是随着天道的规律变化着的,只有天道规律本身不变,那么地就应该效法天道,不违天逆常,顺时适变,如此地才可以保持长久。”说到此张缉微微停顿,似乎在想着如何继续自己的思路。

郑玄却毫不犹豫打断问道:“那么处于天和地之间的人,应该遵循谁的变化呢?”

张缉一时语塞,片刻后才答道:“至于天和地之间的人,自然应该遵循中庸之道,在天地自然之道正中运行,既不能太过,又不能不及。要与时势一致,按照天地的规律办事吧。”说罢微微得意看着郑玄,因为他所说的所谓中庸之道,正是儒家经典之学。

郑玄微笑点头,嘴上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这样的解释,与道家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涉及到儒道之间最根本的一些区别,张缉没想到郑师会步步紧逼追问,一时间张口结舌,心中一慌,更加无所适从。就在着囧的当口,眼角忽然白光一闪,白衣胜雪的马云騄忽然站起,张口提点道:“小女可否为小张将军一答?”

张缉见马云騄出面,心中不由大喜,美女帮主为自己当众解窘,可见对他张缉的重视。马云騄见郑玄点头,大大方方答道:“小女认为,先秦儒道两家对天地的认识,自有相似的一面,正所谓和与谐。和谐是一种规律或法则,也是一种理想状态,强调人要和睦相处,崇尚“天人合一”。但先秦儒家主张心为主宰,注重人的力量和道德的作用;先秦道家却主张超越世俗,看重天和,认为人的本真就是和谐的,要皈依自然,遵循自然规律。所以,虽然都认同天道运行法则,但二者所遵循的‘道’却是不一样的。”

马云騄几句话说完,张缉龇着牙齿大点其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郑玄深深看了马云騄一眼,终于微笑道:“甚好。小张将军家学渊源,将天与地的关系描述的很形象,自然能获得追求马帮主的资格。”

马云騄脸上立刻抹上一抹红霞,冲郑玄翻了个白眼坐下,而张缉更是喜翻了心,似乎对马云騄的追求已经得手。他却忘了,那并不是自由恋爱的时代,若是比武招亲,就算马云騄愿意,他还需要用武力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才行。

在郑玄的示意下,随从刚要在白板上写下张缉的名字,忽然贵宾席位中恼了一人,猛的站起身大声道:“郑师且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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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金城陈懿

第六百二十三章金城陈懿

话说张缉洋洋得意,回答完郑玄的问题,自以为答案贴近经典,必然会榜上有名,孰料郑玄一再追问,直到张缉哑口无言。幸亏马云騄站起及时救场,算是圆了答案,张缉忍不住更加沾沾自喜,自以为马云騄对他早已芳心暗许。

郑玄见马云騄风姿绰约,又为张缉代言,正要挥手示意侍从将张缉的大名写上白板,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站起身吼道:“郑师且慢!”

声音虽大,却饱含稚嫩,众人一起扭头观看时,见却是金城太守陈懿身后少年。坐在地下时不显眼,这一站起来却让大家眼前一亮,只见这少年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发如黑漆、眼如点墨,虽然身材瘦弱四肢纤细,但是一身淡青色儒服清清爽爽,浑不似其它西凉人满脸横肉、粗眉大眼的粗粝感,那感觉简直就是一股洪流中的一汪清泉。

陈懿闻听,不由皱眉捋须,回头斥道:“园儿,坐下!”

那少年被父亲呵斥,气鼓鼓坐下后抬起小拳头,敲了敲傍边青年的臂膀,愤然道:“逸哥哥,你看爹!”那叫逸哥哥的青年尴尬一笑,并不敢开言。

郑玄见陈懿恼怒,忙道:“文成,学问面前无大小,这位后辈有什么见解,只管说来才是!”说着向陈园招手,鼓励他起来说话。陈园再度站起,这回陈懿说了句小心说话后再无阻止,只听陈园说道:“郑师问的三道问题,这个小张只回答了两道,如此偷工减料,为何就算通过?”

郑玄不由一怔,心想原来如此,刚才的问题连串发出,自己都忘了一共有着几问。不由微笑道:“那么是哪一问尚未回答呢?”

那陈园显然记性甚好,立刻答道:“刚才郑师所问,究竟天大还是地大?天更重要还是地更重要?天与地究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后面两问勉强算是答了,却没答天与地谁更大?”

众人见陈园问的一团孩子,不由发出一阵哄笑,但哄笑过后,却人人都开始思考,这简单却深奥的问题。天大还是地大?还是一样大?究竟谁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郑玄恍然,微笑道:“陈园,你可有答案?”那陈园毫不犹豫说道:“没有,不知道,所以才问啊!”这答案如此干脆,又引起一阵哄笑,陈懿老脸通红,又不好发作,儿子这回看来是被人当做草包了。

张缉被陈园搅了好事,正在郁闷不已,互见郑师目光扫来,连忙站起道:“小徒认为,既然天道在前,自然应该是天大。而且每天所见,天地都是无穷无尽,但天像个大盖子一样盖住大地,也仿佛是天大。其它却也没什么证据。”说罢求救似的看了眼马云騄,却见她这回如同泥塑木雕,纹丝不动,自然也不知道天大还是地大。

陈园得意看着张缉,张既与陈懿本就互相不对付,对这位父亲政敌的儿子,陈园天生就看不惯,特别是张缉平日趾高气扬,陈园早就恨之入骨,今日也算为父亲报了一箭之仇。

一旁的陈龙,却忙着在光脑里查这些眼前人的生平。陈懿,字文成,豫州汝南郡平舆县人。他虽然只是个偏僻城市的太守,但他的曾祖父曾经做过河东太守,他的叔父更是鼎鼎大名的东汉名臣,“三君”之一,故太尉陈蕃陈仲举。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东汉时期名臣,与窦武、刘淑合称“三君”。少年时便有大志,师从于东汉大学者胡广胡伯始。被举为孝廉,历任郎中、豫州别驾从事、议郎、乐安太守。因不应梁冀私情被降为修武县令,任尚书。又因上疏得罪宠臣而外放豫章太守,任内为政严峻,使吏民敬畏。后迁尚书令、大鸿胪,因上疏救李云被罢免。再拜议郎、光禄勋,与黄琬公平选举,因而遭诬告罢官。不久,被征为尚书仆射,转太中大夫。延熹八年升太尉,任内多次谏诤时事,因刚直不阿再遭罢免。灵帝即位后,为太傅、录尚书事,与大将军窦武共同谋划翦除宦官,当时事情泄露,曹节等人伪造窦太后的命令要杀了窦武等人。陈蕃当时七十多岁,听说变乱发生,率领属官和学生八十余人,一起拔刀冲进承明门,振臂高喊:“大将军忠诚卫国,宦官造反叛乱,怎么说窦氏不守臣道呢?”王甫当时从宫里出来,正好听到了他的话,就斥责陈蕃说:“先帝刚刚去世,陵墓还未修成,窦武有什么功劳,而兄弟父子一门三人封侯?另外,他弄走很多宫女,饮酒作乐,一月之内,搜括财富以亿计。大臣如此,这是臣道吗?你是国家的栋梁,徇私枉法,结成朋党,还到哪里捉贼子?”于是命令逮捕陈蕃。

陈蕃拔剑大声喝叱王甫,王甫的兵士不敢靠近他。于是增兵包围陈蕃等人几十层,捉了陈蕃关进宦官掌管的北寺狱中。宦官的随从骑士对陈蕃又踢又踩,骂陈蕃:“死老鬼,你还能裁减我们的人员,剥夺我们的额外收入吗?”当天就杀害了他,把他的家属流放到比景,宗族、门生、旧部属都免职禁锢。陈蕃的朋友陈留人朱震当时为铚县令,听到消息,弃官哭祭陈蕃,收葬陈蕃的尸体。把陈蕃的儿子陈逸藏在甘陵境内。事情被发觉后,朱震被捕入狱,全家人被关押起来,朱震受严刑拷打,但他宁死不说出陈逸的去向,陈逸因而得以逃脱至陈懿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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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天大地大

第六百二十四章天大地大

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唐王勃《滕王阁序》

话说金城陈懿身后的美貌纤弱少年,站起身要求张缉回答天大还是地大的问题,在场的宾客都听出来,这是专门与张缉作对。陈懿回身呵斥的同事,张既却是神色不变,给人以莫测高深之感。

那少年被陈懿呵斥,不服气的落座,用小拳头敲敲旁边的逸哥哥。这一声逸哥哥,倒让旁边在光脑中查阅的陈龙明白过来,这个逸哥哥,正是陈懿的叔父之子陈逸,而陈懿的叔父,就是因反抗宦官被杀的西汉名臣陈蕃陈仲举。

陈蕃性情刚烈、不畏权势,却又礼贤下士、唯才是举,在当时号称朝廷三君之首,与大将军窦武、解渎亭侯刘淑齐名。被杀之后,其幼子陈逸得陈留人朱震以死相救,辗转到金城投奔了太守陈懿。

陈逸虽然与陈懿同辈,但年级尚轻,与陈懿差十几岁。为了掩人耳目,躲避宦官迫害,陈懿让子女们都称他为兄。至于这个陈园,应是陈懿亲子无疑。

陈园虽然落座,郑玄却微笑答应了陈园的请求,众人都看着张缉如何作答,其中不乏幸灾乐祸者。陈龙察言观色,发现似乎成公英脸上也掠过一丝嘲弄之色,心中不由微微一凛。再看那个宋建,似乎事不关己,居然在那里闭目养神。

张缉重新站起,郁闷答道:“小徒认为,既然天道在前,自然应该是天大。而且每天所见,天地都是无穷无尽,但天像个大盖子一样盖住大地,也仿佛是天大。其它却也没什么证据。”说罢求救似的看了眼马云騄,却见她这回如同泥塑木雕,纹丝不动,自然也不知道是天大还是地大。

郑玄不置可否,似乎很期待大家就这个议题进行辩论。果然陈园不理陈懿的呵斥,再度站起道:“既然是天大,那么有天无地的地方是什么?”

张缉张口结舌,半晌才说道:“有天无地的地方,应该是四海吧。”席间发出嘘声,自然是回答的令人不满。大部分人都认为,海是地的一部分,泛指全世界而已。

陈园不依不饶,再问道:“那么就是说,大地加上四海,就是与天同大喽?”

张缉想了想不对:“大地加上四海,也没有天大”陈园嘻嘻一笑:“那么有天没地也没海的地方,又是什么?”

张缉满脸通红,继而狠狠道:“陈家小儿,你这个杠精,我答不上来,你又能答上来吗?”那陈园一脸无赖模样,笑道:“我要是能答上来,还问你作甚!郑师,他答不上来,可不能给他马姐姐比武招亲的名额!”说罢一屁股坐下,对旁边的逸哥哥做了一通鬼脸。

张缉本以为比武招亲名额手到擒来,不料被死对头陈家小子搅了好事,气的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看着郑师,任凭他裁决。不料郑玄似乎神游物外,完全没感觉到张缉的窘况,张缉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暂时跪坐回自己茶几之后。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似乎大家都在思考天大还是地大的问题,半晌郑玄终于从神游状态中清醒过来,睁大睿智的双眼道:“陈家这位小兄弟所说,确实是令人迷醉的问题,小张不知,也不奇怪。大家不妨辩论一下,若是天大,那么有天无地的地方又是什么?”

气氛随着窃窃私语活跃起来,没想到这样貌似简单的问题,竟没有正确答案。终于有人率先站起道:“小人河内司马朗,小人认为,头上为天、脚下为地,说明上天故意让人这样才能站立,乾为天坤为地,乾坤不能颠倒。所以,小人认为天比地大。至于有天无地的地方,应该就是虚空吧!”

陈龙听到司马朗三个字,已经知道司马防这次带来的是大儿子司马朗,并没有带来司马懿。司马八达都是后来名士,这个司马朗是老大,字伯达,河内郡温县人。正史中,司马朗年少时就表现得很有见识,汉末动乱之际,受父命带领家属逃离董卓,又迁往黎阳,成功躲避战乱。曹操任司空后,司马朗被辟为司空属官,又历任成皋令、堂阳长、元城令、丞相主簿、兖州刺史等职,所在皆有政绩,深受百姓爱戴。后司马朗与夏侯惇、臧霸等征讨吴国,到达居巢。军队中流行瘟疫,司马朗亲自去视察,派送医药,因此染病,去世时年仅四十七岁。

司马朗回答算是有理有据,郑玄微微点头之际,有人站起反驳道:“地大~!因为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到天边,而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完整个沙漠、草原和戈壁!”

郑玄抬眼看时,见是一位身穿上等儒服的胡人,微笑道:“请问这位是?”

那人自我介绍道:“郑师,小徒石涅,来自赭时,虽是胡人,心向汉化。”说罢坐回茶几之后。

又一人站起道:“郑师,小徒沮渠昭武,来自缮善。小徒认为,他们说的都不对,天若是没有大地承接,早就塌下来了,所以天与地自然等大才行。”

这一下三种答案出现,厅堂中的宾客议论声四起,不同答案迅速传遍了里里外外整个士子群。士子们很快就分成了三个不同阵营,分别支持不同的答案,最终意见不同者几乎大打出手,张晟连忙引卫兵将打架者分开,谁也想不到因为一道问题,竟会出现分裂的局面。

百族大会,吸引了来自赭时、楼兰、焉耆、姑墨、温宿、鄯善、于阗、乌孙、龟兹、大夏、末国、大小月氏等地方的大小部落贵族,这些都是先后出现在辽阔西域的大小国家,随着匈奴与东西汉的征伐与统治,不断的分化整合,白黄人种也不断混血合并,最大的莫如贵霜帝国,最远的就是萨珊的老家安息帝国,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厅堂中的混乱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大家都停下来看着呆呆站立的郑玄,希望玄学大师郑玄给出一个正确答案。不料郑玄似乎再次入定,眼光只是空洞的看着前方,引来马云騄担心的站起,扶了一下郑玄道:“郑师!要不要先歇一下?”

陈龙见郑玄魂不守舍,知道这玄学大师也陷入了痛苦的哲学思考,看来只有自己出面,才能替他解去此围。当下不再犹豫,在大家沉默之际忽然站起道:“郑师!马帮主!小人芦水胡杨,愿乞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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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地如球

第六百二十五章大地如球

话说天大还是地大,三种不同答案竞相被提出来,迅速在士子和宾客间引起一场争论,脾气急的甚至大打出手,连大师郑玄都神游物外,似乎也在思考着简单而玄奥的无解问题。

陈龙早已等了很久,见算是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当即站起大声道:“小人芦水胡杨,愿乞一答。”

马云騄一双妙目,顿时飘了过来,陈龙虽然因满脸胡须显得粗狂,但那挺拔出众的体型仍然让人眼前一亮。郑玄的目光一凝,也看到了起身的陈龙,见他腰间悬着一柄波斯形制的佩刀,气度稳定沉凝,微笑问道:“芦水胡杨?千年不朽,好名字!小兄弟支持哪一种答案呢?”

在普通人心里,天大过地、地大过天、天地一样大,不会再有第四种答案。所以郑玄问的不是陈龙答案如何,而是问陈龙支持哪一种答案。

在座的嘉宾里,张缉算是认识陈龙的,而且以为这个槐杨是阎行下属,自然认为陈龙准备支持他的答案。马云騄只知道槐杨武艺不错,想不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敢站起来作答,难道还懂些经学?若是说出来一些草包的话,就算武艺再好,郑师都不会把这个槐杨写上白板,自然失去了争夺自己的资格。想到这里,马云騄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怅然,只好低垂下眼睑。

团息功在陈龙体中循环喷涌,让挺立的陈龙心中镇定如恒。陈龙见马云騄本是眼中似乎含着希望,现在又垂下眼睑,心中一热开口道:“马帮主的美貌如天上飞翔的天鹅,武艺如同地上飞腾的虎豹,文采智慧又如同天地间最出色的儒圣弟子,这样的美人正是我愿意用生命来追求的!”

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字正腔圆,立刻引起一片大哗,张缉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站起身大喝道:“蛮夷之辈,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爆响,原来是张既回头给儿子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张缉一屁股栽倒在地,脸上立刻起了一座五指山。

张既看都不看张缉,拱手作了个罗圈揖道:“是吾管教不当,犬子胡言乱语,诸位尊贵的客人切勿放在心上。”

张缉捂着脸迅速冷静下来,不由一阵后悔。在座的都是贵宾,本就是参加百族大会的各族尊长居多,韩遂暗里联络运作多年,张既又与李儒等势力暗中合作,本就是要指望这些各族势力为进取中原所用,一逞西凉挺进中原野心,怎可当众骂这些人为蛮夷?

在座众多胡人领袖,面上都有不满之色,张缉心中后悔,再无颜站起。郑玄见气氛不好,转移话题道:“槐杨小兄弟!吾早听闻塞外之人都是心直口快,赞美马帮主既然出自真心,就算不得不敬。”一语既出,众人的议论声纷纷停了下来。

“不过,想夺得比武招亲的资格,必须要有真才实学才行。且让我们听你的答案。”

陈龙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知道大家都不看好自己,随即道:“诸位,以上的三种答案都不对。”听众席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宋建忍不住暴喝一声道:“姓槐的臭小子,还卖什么关子!”

陈龙也不看宋建,沉声道:“大地是个球。”说罢一顿看着大家。

大家都是一怔,紧接着宋建的暴喝声再次传来:“我看你就是个球!”引起坐席上一片大笑。此时一人大声抗议宋建道:“让槐杨说完!”

陈龙想不到敢有人出言抗议宋建,扭头一看竟是与自己搭讪的萨珊,微笑对他点了点头谢过。宋建恶狠狠瞪了一眼萨珊,意思是等出去和你没完。萨珊却不给宋建面子,回瞪了一眼,显然并不怕这个宋建。

陈龙继续道:“大地真的是个球。我们每个人都站在这个球上,被球心吸引,所以能够站的笔直,我们姑且称大地为地球。而天,天首先是围绕在地球外的一层看不见的雾气,人脱离了这一层雾气就不能活。而日月星辰,都在这层雾气也就是天之外,或者说天外有天,离我们非常非常遥远,以至于无穷无尽,根本就是看得见摸不着。因此,大地没有尽头,是因为它是一个球体;天也没有尽头,是因为天外还有天,这二者本身就只能定义,而不能用来比较大小。”说罢静静看着郑玄,似乎在等待他的点评。

讲经大堂里已经是落针可闻,这匪夷所思的答案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人智慧的极限,没人能够想象他们正站在或者坐在一个球体上,那又怎么能够坐的稳?

陈龙见大家都呆呆不说话,干脆又加了一句:“而且,大地这个球不是静止的,还在永不停歇的旋转。”

堂下终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原来这是一个疯子。”紧接着议论声嗡嗡而起,宋建猛地起身,吓了众人一跳,陈龙忙戒备起来,难道这个宋建要在讲经大会上开打?

宋建也不多言,大踏步走出门去,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郑玄刚要开口,宋建已经气哼哼走了回来,肩上却扛着一个硕大的石球,原来是镇在码头上的两个巨型石球之一。

这石球不下几百斤,宋建扛来扛去,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向地下一扔,那石球立刻在堂下狭小的空间中撞来撞去,兀自旋转不停。宋建这一手举重若轻,不但显示了蛮力非常,用力之巧妙也让人刮目相看。

堂下只坐着一个廖立,见大石球袭来,连忙滚到一边躲避。宋建一指大石球,对陈龙道:“你且战一个给我们看看!若是你能站稳,就算我输。”

陈龙心道,我正想人前露脸,没想到就有人帮助竖起阶梯。当下也不犹豫,身形一纵,头上脚下轻飘飘落在石球之上,那石球旋转不停,陈龙却如同粘在了球上,任凭球体如何撞击转动,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这当然是极为困难的,需要陈龙左右脚高频率轻点球体,才能漂浮在球体之上,可陈龙轻功高绝,恰恰如同站立在球体之上,面孔一片祥和。

众人包括宋建在内都是大惊,马云騄也抑制不住激动站起,萨珊大喝道:“兄弟好功夫!”陈龙这一手轻功一露,自然谁也再不敢轻视。郑玄也举手说道:“小兄弟好俊的轻功!且下来说话吧!”

陈龙见震慑人心的效果已经达成,当下双足一点,那石球立刻顿在脚下一动不动,将大堂的青砖还砸出一个小小凹坑。陈龙飞下石球,那石球在凹坑中也无法滚动,陈龙微微对宋建施礼道:“承认了!”

这一下又显露硬功,宋建无言以对,只得灰溜溜落座。此刻郑玄的声音传来道:“槐杨,你功夫虽好,但你所说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大地是个球,你可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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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振聋发聩

第六百二十六章振聋发聩

话说陈龙说出大地入球,立刻震惊了一片,人人都以为陈龙是个疯癫,唯有郑玄问道:“槐杨,你说大地入球,而且还在旋转,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你可有什么证据?”

陈龙立刻想起日心说和地心说,被罗马教廷视为异端的尼古拉哥白尼,还有被活活烧死罗马鲜花广场的乔尔丹诺布鲁诺。也不知自己如果说出日心说,会不会被现场的当政者视为异类审判。想想自己就是当政者,而且雄兵在握,有何可怕,把心一横说道:“平日里我们看到的地平线,并不是平直的,而是有一个弧度,即使在平原之上,也需要登高才能望远,登的越高才能望得越远;如果我们尝试着去找到地平线的位置,总是有新的地平线出现;大江大河之上的江船从远处来,总是先看到桅杆,后看到船身,反过来在岸边看到帆船向远方驶去,先消失的是船身,后消失的才是桅杆。”

“人若是在船上,就会先看到远远的小山之尖,到了岸边才看见山脚。如果我们一直向正东,见到山就爬山,见到海就跨海,那么最终就会回到。”

“至于旋转,我们每天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并不是因为太阳绕着大地旋转,而是因为地球自己在旋转。每天十二个时辰,地球刚好转动了一圈,因此周而复始。地球面对太阳的时候,就是白昼;地球背对太阳的一面,就是黑夜。”陈龙权衡很久,还是没有说出太阳公转的秘密,否则惊世骇俗不论,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大堂落针可闻,郑玄也怔了半天,忽然问道:“为何人站在旋转的球体上,却没有感觉眩晕?”

这个问题本来很不好回答,陈龙却是成竹在胸:“因为已经习惯了!人自打从娘胎里怀着的时候,就跟着地球同步旋转,人身边所有的参照物都在地球表面跟着同步旋转,所以你不会有不适应的感觉。同时,地球本身因为特别巨大,能够吸引住所有在地面的物体,所以人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都会不影响你对上下左右的认识。”

议论声再度嗡嗡响起,渐渐不可遏制,郑玄再度怔了半晌,终于伸手压下声音道:“大地如球,何物可以承托?”

“大地如球,悬浮于宇宙!正因为地球是球体,所以无所谓上下,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底下!浩瀚宇宙怎能用眼前看到的一切来理解!地球有地底下,宇宙可没有底下!在地球上,当一种东西掉落的时候,都是直接落在地上的,宇宙之中是不是也有让地球坠落存在的地方呢?答案是没有!”陈龙越说越是激动,已经有些不能自圆其说。

话音刚落,好几个部落首领,包括宋建在内都咆哮起来:“住口!闻所未闻、危言耸听、快将此人打出去!”张缉见父亲张既黑着脸,也站起身命令张晟和姜维道:“将此人打出去!”

陈龙见势头不妙,正起身准备鼓起如簧之舌应战,正在混乱的时候,郑玄终于打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强掩住激动大声喝道:“大家且稍安勿躁!”

郑玄声音颇大,而且有些破音,众人从未见过儒雅的郑玄发出过如此大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都安静下来,停止了动作。郑玄挥手道:“前有春秋,后有战国,吾等士子中不同学派的涌现及各家族流派之间,出现群贤争奇斗艳的局面,遂有百家争鸣之盛况。若我等也让这位小兄弟因言获罪,岂不是和秦始皇焚书坑儒一个模样?”

“然槐杨小兄弟,你说的也只是你一家之言,不仅仅是答案匪夷所思,证据更是虚无缥缈。所以,你这个说法我等无法认同。”其实,陈龙所说的证据算不得虚无缥缈,只是太过震撼让这些古人无法认同而已。

郑玄不再犹豫,最后总结道:“天地玄妙,非是我等人类能够洞悉,因此这个事情怪我,不该提如此玄奥而没有答案的问题。请大家不要再纠结于天地之问,回到学问上来。”

大家一阵哄然,那张缉见郑玄并不认可陈龙所说,仗着胆问道:“郑师在上!请问刚才小徒的答案,是否能够上榜?”原来他见郑玄准备继续讲经,忙问自己是否能够获得资质。

郑玄声音有些索然,似乎有些沉浸在陈龙的答案中无法自拔,闻言想了想回言道:“适才的辩论十分精彩,然答案还是以小张将军最为靠谱,又得到马帮主认可和提点,自然可获资质。”张缉闻听不由握紧双拳、做仰天长啸状,这一问被陈园搅和,真是大起大落,但结果还是遂了他的心愿。

看着张缉的名字被写在白板之上,陈龙不由看了眼马云,见这个美女似乎有些沉静,也不知是为了张缉上榜而高兴,还是为了陈龙不能上榜而惋惜。

郑玄的声音忽然传来道:“槐杨小兄弟!你的天地学说振聋发聩,是我今生仅见,听来无比的新鲜。真理就在若有若无之间,无论如何,我今天也应该再给你个上榜的机会。”

陈龙闻言一喜,先瞄了一眼马云道:“多谢郑师!请尽管出题。”

郑玄显然已经想好,说道:“礼乐之后,我下面准备开讲《易经》。我的问题就是请你先把你了解的易经给大家讲一讲。若讲的好,自然还有机会上榜。”

陈龙微笑道:“这个问题很大!小子认为,《易经》含盖万有、纲纪群伦、广大精微、包罗万象,乃是中原文明的源头。其内容涉及哲学、政治、生活、文学、艺术、科学等诸多领域,是群经之首,儒家、道家共同的经典。”

郑玄微微点头,陈龙继续道:“自天地开辟,万物浑浑,无知无识;阴阳所凭,天体始于北极之野,日月五纬一轮转;定天之象,法地之仪,作干支以定日月度。古人观象授时,确定天干地支及阴阳五行、八卦之原理。八卦与干支时间以及方位是联系在一起的,它们同属一个系统,远古早已有之的时空、阴阳观念,发展成为一个系统的世界观、宇宙观,用阴阳、乾坤、刚柔的对立统一来解释宇宙万物和人类社会的一切变化,总结而成了《易经》。”

话音未落,郑玄已经鼓起掌来道:“这一段说的很好!请继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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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榜上有名

第六百二十七章榜上有名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周易系辞》

话说天下之大,尚无人能够认同陈龙大地如球之理论,一时间群起而攻之。还是郑玄本着百家争鸣、言者无罪的初心,再次给了陈龙机会,这回是让陈龙在郑玄之前,先讲一讲对《易经》的理解。

陈龙对深奥难明的《易经》只有敬畏之心,哪里有半点了解,幸亏脑子里有着知无不尽的光脑,所以仍能从容应对。一番对《易经》的初步理解说完,不由令郑玄刮目相看,开言让他继续说。

马云騄听的越来越心中讶异,这个芦水胡人看似高大威猛、武艺精强,偏偏又眉清目秀、智慧高超,若是说他疯癫,偏偏他眼中又仿佛流露出海洋般的深沉智慧,不由得令人微微迷醉,这个胡人的智慧,究竟是哪里来的?若是没有超级师承,何来如此多奇思妙想?这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超人。

陈龙再度瞥了一眼马云騄,刚好两人四目相对,忙露出一个迷人微笑,络腮黑胡加上洁白的牙齿,转换成陈龙脸上的奇特魅力,充斥着雄性荷尔蒙,让马云騄微微一滞,茫然间也微笑回报。这一幕恰被旁边的张缉看个正着,差点当场踢翻了茶几,幸亏刚刚挨过乃父一个巴掌,残留着一丝清醒,忙拼命忍住杀人的冲动,恶狠狠看着陈龙。

陈龙与马云騄对眼完毕,终于在光脑中选了一段,继续说道:“易之为书,推天道以明人事者也。也就是说,《易经》的内容是推演天地自然之道来说明人的活动规律,以自然规律来说明社会规律,从而指导人们的行动,所以预测征兆是《易经》的重要功能。又易道广大,无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乐律、兵法、韵学、算术,甚至方外之事,都援引《易经》做为解说,而好异者又将这些解说反过来援引收录进入《易经》,所以《易经》变得越来越繁杂,让人越来越看不懂。”

“所以,《周易》是文化源头哲学,带有中华文明母科学的性质,揭示自然与社会最基本的规律,任何科学都不会与它毫不相关。所以它揭示的普遍性认识可以反映在各种学科里,但又不能把《周易》与某种学科混为一谈。任何一门学科,只要按天地自然之道,正确揭示了本学科的规律,都可能与《周易》的正确原理保持一致性。不仅是上面提到的天文、地理、算术、音韵学等等,其他如医学、气功、美学、国画、书法都可援易以为说,这丝毫没有什么奇怪。不仅是这些间接的学科,即使是直接受《周易》影响的谶纬、太乙、奇门、六壬、遁甲、星命、相术、堪舆选择等等,也都以周易做为自己的理论基础。”

“这谶纬、太乙、奇门、六壬、遁甲、星命、相术、堪舆选择之学,听来令人莫测高深,因此普通人都不敢涉猎,反倒成了骗子们赖以为生的工具。江湖术士利用人们想知道未来、占卜吉凶的心理大殓其财,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受害的百姓,本来生活就困苦,还要受人欺骗和盘剥。”

郑玄想不到面前这个芦水胡人居然开始悲天悯人,怕在座的当政者再度反目,连忙打断陈龙话头道:“既然易学经常被人误解,那你能否谈一谈对谶纬、太乙、奇门、六壬、遁甲、星命、相术、堪舆选择之学的理解?”

陈龙本来说的有些悲愤,此刻脑中光脑一翻页,继续道:“小人学的粗浅,只知道所谓谶纬之学,是指将上古预言吉凶的隐语、预言作为上天的启示,向人们昭示未来的吉凶祸福、治乱兴衰,用阴阳五行说将自然界的现象神秘化,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

“所谓太乙、奇门、六壬之学,是指上古术数中的三式,即我国古代术数中三大秘术,均以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理论,来推测自然、社会、人事的吉凶,属《周易》研究范畴的一大主流支派。所谓遁甲,往往与奇门连说,即奇门遁甲,乃三式中第一大秘式,其基本格局反映了社会的人事、生活、社会制度变化,及天文、地理、物候等的演化,号称帝王之术。”

“而所谓星命之学,是以人降生时星辰的位置、运行等情况判定人的一生命运,命与运犹如船与水。命好运厄,似逆水行舟,难以致远;运佳命蹇,似破船顺流,虽可日行千里,则难免倾覆之灾。故术士中流传着‘有命无运,美中不足,有运无命,困顿夭折’的说法。先秦诸子皆信命,孔圣人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所谓相术之学,是指以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相术种类根据人体部位,又可分为面相、骨相、手相、乳相等等。”

“所谓堪舆之学,即风水学,是指地理学、地质学、星象学、气象学、景观学、建筑学、生态学以及人体生命科学等综合为一体的一门自然科学。其宗旨是审慎周密地考察、了解自然环境,顺应自然,有节制地利用和改造自然,创造良好的居住与生存环境,赢得最佳的天时地利与人和,达到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

“小人粗浅,只知道这么多了。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些术数只可用于趋利避凶,故而切勿迷信,被江湖术士所骗!”陈龙说罢,拱手作揖致礼。

郑玄半天没有说话,微笑在嘴边扩大,终于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其他人比槐杨小兄说的更加清楚了。既然能说出这些理论,自然对《易经》有着阅读的经历,只要小兄能再说出十句《易经》中的原话,我就算你通过了。”

底下听经的观众立刻炸了锅,这《易经》艰涩难懂,很少有人会去背诵,往往看不到十页,就会将书扔到一边。别说十句,背下来一句都困难。

陈龙却怡然不惧,慨然说道:“第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二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第三句: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第四句: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第五句: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第六句: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第七句: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第八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第九句: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第十句”

说完九句,陈龙故意住口不言,堂下立刻传来惋惜的声音,马云騄长大小口看着陈龙,而张缉却是得意洋洋,只要陈龙第十句背不上来,就再也没有上榜的机会,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陈龙,空气似乎凝滞。

“第十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

陈龙第十句一出,堂下立刻一片欢呼,庆幸陈龙顺利答题,毕竟人人都有爱才之心。郑玄就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缓缓走下讲台走向白板,亲自将槐杨的名字,写在了张缉名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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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烽烟再起

第六百二十八章烽烟再起

话说陈龙在讲经大会上夺得比武招亲资格的同时,曹孟德从合肥城铩羽而归的南征大军已经到了汝南城外。一路上虽疯狂劫掠,但粮食少的可怜,得不到粮草接济的士兵们,早已经饿得前胸贴了后背,都恶狠狠看着汝南城头,如果不把汝南城打下来,今夜就要继续挨饿。

曹操大军攻打汝南,绝对是一次拍脑门儿的突袭。曹操对赵云军队从宛城穿越汝南奇袭合肥,早就气的七窍生烟,打不下合肥只好迁怒于袁术的汝南,理由是给赵云的军队借道。

曹军蜂拥而至汝南城下,城内早已警报连连,拥兵自重的杨奉、韩暹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想不到不敢惹青龙军的小白龙赵云,反倒惹来了青州的大魔王曹孟德。城里城外兵力对比悬殊,这个仗该怎么打?

杨奉,绝非无名之辈,其武艺高强,曾是李傕之将,有人说其为北宋“杨家将”先祖,始创杨家枪法,功夫可见一斑。杨家六子,杨奉年龄最小,闯出一番天地后号称“白波贼帅”。韩暹初为黄巾起义军余部白波军将领,后受原白波军将领兴义将军杨奉招纳,两人成为好兄弟好搭档,以杨奉为主将,一起投奔了当时洛阳称帝的袁术,被安排在重镇汝南镇守袁术地盘的南疆。

韩暹早听过曹操威名,第一个念头是逃跑。更何况城外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曹军,绝不下十万人,兵力是城里守军的三倍以上。若是守城待援,也不知这援兵多久能来。

袁术地盘里最近的大城市就是北部的许昌,离汝南约三百里,由袁术麾下大将张勋、桥蕤镇守,兵力也不过是三万余人。

杨奉、韩暹又不愿就此投降,只好先派出快马上报袁术,请求火速派来援兵,一边准备守城器械。而城下的曹兵已经将周边的林木砍伐一空,露出好大一片战场,一边制作工程云梯,一边立下营寨。

曹孟德的中军大帐之中,茶几上放着几张面饼,一碟子马肉,灰头土脸的程昱程仲德正卷起一张饼,吃得津津有味。他身前一张太师椅上,坐着白脸短髯的矮汉子,正是中原曹军统帅曹操。曹操看着程昱吃完一张面饼,叹息道:“仲德,这两天饿坏了吧。”

程仲德来不及咽下食糜,含糊不清道:“主公,打下汝南就有吃的了。”曹操点头道:“你可知我为何偏要来打这个汝南?”

程昱终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有些诧异问道:“主公难道不是气愤袁术部将让道给宛城赵云吗?”

曹操哈哈一笑道:“仲德,你也挺会装!你最懂我的心思,可说来听听。”

程昱思考片刻道:“主公的心思,我不敢揣摩。不过,按照军事部署来说,无非是三个方向。当时在合肥城下,主公将大公子和夏侯霸接回来,是有机会向北撤回到徐州的,但一旦回归,士气就会低落到极点,几年内恐怕再不能南下。”

“选择取道汝南,恐怕是主公早就想扫灭袁术了吧?那袁术虽是自命不凡,谮称帝号,而兵力不强,武将不勇,谋臣无谋,恐怕早就是主公的眼中肥肉。只是因为害怕立刻与青龙军接壤,才选择了先南下扫灭江东孙氏。”

曹操微微点头道:“恐怕那陈龙也是这么想的,才让袁术在两大势力中存活到了现在。洛阳毕竟是皇帝旧都,如何能让袁术一直鸠占鹊巢。”

程昱继续道:“但没想到扫灭孙氏的战役,被孙权亲自去与青龙军联合作战,连黄祖的江夏城都丢失了,可谓损失惨重。大军既然到了汝南,就干脆与袁术展开大战吧。所谓以战养战,打破了汝南,足可以获得几天粮食,再继续向上打破许昌,则可以与谯郡、梁城、陈留等地连成一片,军队可以获得来自谯郡的补给,从而威胁袁术所在的洛阳。就怕青龙军不会坐视袁术团灭,到时候难免来争夺洛阳,引发更大的混战。”

所谓谯郡,就是曹操的出生地,曹氏家族所在,早就被曹操花重金打造成曹操地盘里的重地。若是打掉许都,自然可以与谯郡连成一片,再不用愁大军补给,谯郡也不再是边疆,曹氏宗祠就更加安全。程昱顺着这一点来想,自然是认为曹操要拿下许昌。

不料曹操先点头,后摇头说道:“仲德所想,确实是可行的提议。不过我军如果打下汝南,获得了几天粮草,能打的方向可不止是向北的许昌。”

程昱吓了一跳道:“不止向北?那就只有向西的宛城和西南的襄阳、樊城,难不成主公是想直捣青龙军的首府襄阳?”

曹操咬着后槽牙说道:“有何不可?他偷袭了我的合肥,我就偷袭陈龙的襄阳,把他那些风姿绝世的老婆,一把都抢到手。”

陈龙的老婆里众多国色天香,早就传遍天下,曹操做梦都想据为己有。程昱被曹操的话彻底震惊了,嗫嚅道:“主公此话可是当真?若是选择与青龙军开战,没有一年的粮草,还是免谈吧!此刻群雄还未消灭,先选择与青龙军开战,诚为不智!若是因此消耗了实力,反倒给了江东孙氏和河南、河北袁氏兄弟机会。”

曹操笑道:“仲德会这么想并不奇怪。但陈龙的谋士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们不会选择和他开战,所以大有机会成功。”

程昱从震惊中冷静下来问道:“那么主公认为,咱们的后方是铁板一块吗?若是因此失去了根据地,可谓得不偿失。”

曹操沉默下来,大后方虽然有荀彧镇守,但北有张辽和关羽,南有赵云和孙策,根据地确实有些不稳。想了想继续道:“那关羽听说是张飞的兄弟,说不定能让他投降呢。”这句话有些不着边际,原来张飞已经孤身到了曹操的地盘,托身于投靠曹操的蒋济。

程昱见曹操越说越不靠谱,挠了挠脑壳道:“主公,比起奇袭襄阳和樊城,恐怕奇袭宛城更加靠谱。襄阳肯定有重兵防守,而我方对青龙军兵力分布一无所知。而宛城不同,一是赵云领军还在合肥,宛城并无大将重兵防守,二是宛城离长安、洛阳都很近,可谓战略要地,进可威胁襄阳,退可进攻长安和洛阳,而南阳自古就是粮仓,可养主公二十万雄兵,可谓进退自如之地也。”

曹操虽然惯于行险进军,听程昱这样说,只好随口道:“仲德言之有理,且待我再思考两日。眼前就是汝南,仲德准备指挥作战吧!两日内必须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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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攻心为上

第六百二十九章攻心为上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南朝梁丘迟《与陈伯之书》

话说曹操大军抵达汝南城下,杨奉、韩暹骤闻噩耗,领军龟缩在汝南城中,并不敢出击迎战。请求袁术援军的加急信件早已发出,杨奉战和犹豫不定,韩暹却只想逃走。

曹操中军大帐之中,程昱与曹操一边吃着面饼,一边对曹军的进攻策略进行深入探讨。虽然曹军猛将如云,但每次曹操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习惯于与自己的谋主交换意见,至于那些武将,除了少数几个大将,大多都是有勇无谋。

程昱本就是用计狠辣之辈,可是曹操提出的进攻襄阳的计划还是令程昱大吃一惊。程昱知道曹操有行险用兵的脾气,并不敢深劝,只是提出进攻宛城比进攻襄阳更加具有战略上的意义,而且宛城赵云既然领兵奇袭了合淝,宛城必定空虚,宛城之战可保必胜。

程昱的分析丝丝入扣,自然有很多道理,但曹操还是不置可否,吩咐道:“仲德!限你两日内,打下汝南城。”

程昱微笑点头却道:“区区一个汝南,何用两日?属下在此愿立下军令状,一日内保证拿下全城,只需要主公答应我一个条件。”

曹操也是胸有成竹,当下笑道:“仲德可是要我亲征?”

程昱哈哈一笑道:“若是主公亲自到城下督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然杀鸡焉用牛刀,请主公一封书信可也。”

曹操微微点头道:“仲德是要先攻心?”

程昱点头道:“两强交兵,攻心为上。杨奉、韩暹两将,本就是汉室宿将,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已加入叛军。今丞相威名在外,实力傲视群雄,又有汉家正统皇帝在泰山郡为主公做后盾,此一封招降信,可谓实至名归、名正言顺啊!这是在给这些叛逆最好的招安反正机会啊!再加上主公赏他俩一个大汉列候,吾料杨奉、韩暹看见此信,多半会来纳降,至少也会平地起纷争。”

曹操闻言大喜,他的文学素养之高,在三国时期也算是数一数二,当下提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封声情并茂的劝降书。书云:“大汉丞相操顿首杨、韩二将军足下:将军无恙,幸甚幸甚!回忆昔年,两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因机变化,朱轮华毂,拥旄万里,纵横内外,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谈也。虽不慎深陷白波,然汉主不以为疑,待之若旧。况两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於当世!夫迷途知返,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悠悠尔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

“夫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袁术谮称帝号,国贼也,吾视之如冢中枯骨、悬首藁街,而将军鱼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飞幕之上,窃为将军不齿,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早励良规,自求多福。”

“当今皇帝盛明,操誓死辅佐。大军临川殿下,伐罪汝南,若遂不改,白露转做冰霜,玉石化为齑粉。聊布往怀,君其详之。速速归降,不失安乐侯之位,重为大汉正统,为国镇守边疆。大汉丞相操顿首拜谢。”

曹孟德一挥而就,扔掉秃笔哈哈大笑。程昱展开书信略观,不由诚心赞曰:“丞相神笔,此信到时,汝南城兵不血刃。来人啊!”

帐下大将是护卫长典韦,当下答应一声,进入大帐听候指令。程昱道:“典韦将军,你可速去取许褚将军来!”

典韦本以为主公和军师让自己出战,正在兴奋,不料只是让他去找人,而且是去找那个自己一直不服气的许褚,心中十分不忿,拱手微怒道:“军师在上,许褚将军能做的事情,在下虽然愚鲁不才,却也能做事。请军师尽管吩咐!”

程昱想不到典韦来了这么一句,竟忘了曹操在旁,啪的一盘桌子,怒道:“你这黑厮!你若去了,主公安全谁来负责!若再磨蹭,军法处置!”

曹操知道程昱性情刚烈,当下负手不看典韦,似乎置身事外。典韦虽然不敢违逆军师,但平生最恨人骂自己黑厮,当下呛声道:“让许褚来护卫主公好了!小将愿领兵五百,今夜前攻下汝南城!否则提头来见!”

程昱见眼前这个傻大个儿认死理儿,反倒给气笑了,猛然暴喝一声道:“帐外虎豹骑何在!”

帐外立刻涌进来十几个黑甲武士,人人身材壮硕,腰中挂着雪亮马刀,正是虎豹骑统领曹纯下属。日常这些人虽然受到典韦节制,但实际上还是听命于曹氏宗族,是绝对的曹家子弟兵。

程昱指着典韦大喝一声道:“这个黑厮违抗军令,速速拉出去,给我重打三十军棍!”

虎豹骑齐刷刷愣住,都看向程昱身后的曹操,曹操眉毛一挑,连眼皮也没抬。那些虎豹骑见主公没有任何表示,只好无奈听从军令,将典韦按倒在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典韦扛到了帐外,立刻响起军棍打屁股的声音,却听不到典韦的惨叫,显然那典韦忍痛住口不叫。

程昱又叫人去取许褚,少顷许褚赶到,见典韦挨打十分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入帐去见曹操、程昱。

程昱吩咐道:“许将军,杨奉、韩暹昔日曾为汉将,不慎被贼裹挟,才有今日屈身事术。今丞相所书劝降书,需送达到这两人手里,好令他重归汉室,又不至于汝南生灵涂炭。你速速令人将丞相书信临摹多份,领一千军靠近城墙放箭,就将临摹好的书信绑在箭身之上射上城头。”

许褚遵令,将曹操书信揣在怀中。程昱继续下令道:“你此去知会乐进、曹洪兵分两路,各带一万人,在你一千军之后分左右护卫侧翼,若是杨奉、韩暹归降,速速纳降,因二将来大帐中见丞相施礼。”许褚再次拱手道:“得令!”

程昱吩咐完毕,见许褚磨磨蹭蹭不走,已明其意,说道:“你出去,传令放了那黑厮吧。”许褚忙点头答应,这次旋风般转身而去,到了帐外嚷道:“军师有令,快放了典韦将军!”

不料典韦并不领情,粗粗的嗓门响起道:“干你许仲康鸟事!快快打完交令!打的重些,跟挠痒痒似的,没吃饭吗?”许褚无奈摇头去了,帐内程昱看着主公,表情似笑非哭,一阵子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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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典韦许褚

第六百三十章典韦许褚

话说汝南城下,曹孟德与程仲德一番计议,战凶兵危、攻心为上,曹孟德提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封劝降书。曹操自视为汉室正统,信中尽是让杨奉、韩暹改邪归正之语。

曹操护卫将典韦,使一双黑铁戟,自恃武艺高强,早想与许褚较量。但因职权所限,要护卫曹操安全,并不能带兵上阵。见军师程昱要他去喊许褚,不由醋意大发,对程昱言语冲撞,被程昱命帐下虎豹骑,痛打三十军棍。

直到许褚奉命出帐,准备去安排将劝降书射入汝南城,才好心替典韦解围。不料典韦并不领情,许褚身有要事,也不计较,一翻身打马就要离开。不料那马儿纹丝不动,低头看时,只见一条黑魆魆的铁臂,紧紧拢住辔头,马头无法扬起,只落得四蹄乱刨不断挣扎,却怎么也无法起步。

许褚心中暗赞好神力,装作不解道:“典校尉,你这是做甚?军师吩咐的,有要事马上要办。”

典韦粗声粗气道:“主公和军师偏心,许大哥,你带我一起上战场。”

许褚皱眉道:“不可能!主公和军师刚刚打完你三十军棍,你就敢抗命不成?快放手!”说着狠狠一踢马腹,那马儿忍痛嘶鸣,后蹄子拼命一蹬,马儿的腰背力量何等之大,刚刚四蹄凌空,典韦单臂一较劲,又把马儿从空中扯落下来,把个马儿气的喷出一嘴子白沫。

许褚不由大怒,喝骂道:“你这黑厮!误了军机,我一刀砍了你人头!”说罢高高挥起马鞭,作势就要抽下去。

典韦最讨厌人叫他黑厮,不由回骂道:“你这鸟黑厮!叫你声大哥你还真嘚瑟!不带我去,休想我放手!”

许褚见典韦胡搅蛮缠,干脆把心一横,右臂猛地一挥,马鞭如同奔雷掣电,直奔典韦左臂。只要典韦一缩手,马儿脱了桎梏,就好脱身而去。

典韦身材强悍,脚下却十分灵活,见马鞭袭来,立刻身随意转,微微一侧身,已经躲过马鞭,同时换了一只手,仍是紧紧扯住辔头不放。

许褚打他不着,心中更怒,知道和这个黑厮纠缠不清,马也不要了,脚下用力跃下马来,干脆发足狂奔而去,准备回营换马,安排后续军事。

许褚跑了几十步,隐隐听背后有脚步声,百忙中回头一看,只叫得一声苦,只见典韦如影随形,就在身后追来。两人都是力士型的武将,虽然气力悠长,但轻功并不出色,因此并不能拉开距离。

许褚干脆不跑了,回头喝道:“黑厮!你怎可擅离职守?若是曹丞相有什么事,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你担待的起吗?”

典韦笑嘻嘻道:“小小汝南,能有什么事?放着曹纯那厮麾下许多虎豹骑,早不用我贴身护卫。若是有事,我把头割下来就是了。”

许褚哼道:“你的头能值几个钱?丞相是万金之体、千圣之尊,岂是你这个粗汉可以比拟。”

典韦忙点头承认道:“确实俺的头颅更低贱一些,不过不能上战场当大将,也太过窝囊。我的武艺,比你强这么一点点,要不你我互换如何?贴身护卫这个职位,就交给许大哥。”

许褚被他软磨硬泡,弄得毫无办法,看来只有打跑眼前这个贱兮兮的典韦,才能善罢。当下伸手从腰间解下佩刀,扔在一边道:“黑厮!你的大铁戟呢?”

典韦见许褚的架势,知道这是要打架,喜道:“刚才脱裤子打屁股,俺把大铁戟撇了。没关系,你尽管用刀,我空手入白刃。若是俺打赢了,这劝降书就让我去送!不许抵赖!”

许褚哼了一声,把腰刀撇在一边,哗啦啦撕下前心护甲,将战衣甩脱。典韦大喜之下,也将上衣撕掉,两人都是一身赤膊,全是肩宽体阔,露出好一身腱子肉。相对来说,典韦的肌肉更加黝黑,在阳光下两人倒也黑白分明。

典韦早听说虎痴许褚威名,今日终于能够一战,不由兴奋异常,哇哇大叫着毫无章法的扑来,金刚般的黑色肌肉紧缩成块,带起一阵可怕罡风。许褚只觉典韦比虎豹的气势更加凶猛,不由也奋起雄心,雄浑内力注入浑身肌肉,一把撑住典韦黑硬的双臂,两人真气互相狠狠冲击,谁都没有后退,在外人眼中看来,颇像蒙古式摔跤的起手式。

典韦追虎,许褚斗虎,都为当世人津津乐道。两人能够生裂虎豹,都是不世出的狠人,此番全力出手,立刻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人翻翻滚滚,卷起漫天尘土,空气中只听得见二人震撼天地的大吼。

许褚与猛虎搏斗,最终打死了老虎;典韦打的两只老虎到处跑,抓住虎尾巴过了山涧,力气之大,比许褚更胜一筹。因此,纯论力量,还是典韦更大,因此典韦上来就用铁一般的双臂紧紧纠缠住许褚的双臂,两人一番角力,其实都没有施展出真正的武功。

许褚的力量一时被压制,只能奋力运功抵抗,见典韦蛮力越来越强,只好弯腰扭臀,一手抵住典韦脖子,另一手脱出来搂住典韦的熊腰,顺着他肥腰往下一把抓住了后胯上的裤腰带,大力一起,一把将典韦扯的一个趔趄。

两腿相切之下,典韦站不稳身形,被许褚用技巧一跤摔倒。刚一倒地,许褚不待典韦反扑,一个虎扑落到典韦身上,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翻身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肥臀之上。典韦拼命挣扎,却死活翻不过身来,气的哇哇大叫,伸手乱抓下,真的被他一把扯住了许褚的发髻,扯的许褚头皮一阵剧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按住典韦的手微微一松。

典韦趁势翻过身来,膝盖在许褚后心上一顶,许褚被顶的一个前滚翻,从典韦身上翻了过去。典韦右手却仍然死死抓着许褚头发,趁机一个倒翻,这回骑在了趴在地上的许褚身上,两手一交错狠狠交叉扼住了许褚颈项向后一拉,膝盖顶住了许褚的后脊梁骨,只听嘎巴一声,骨头碰撞的声音传来,典韦若是再一使劲,保证能折断许褚的脊骨。

许褚再不敢稍动,典韦哈哈大笑着放开了许褚道:“许大哥你输了!快快将劝降书拿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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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曹昂亲征

第六百三十一章曹昂亲征

话说曹孟德手下两大超级悍将典韦与许褚,在偏僻处狠狠打了一架,两人都是打的死猛虎的好汉,典韦胜在力大无穷,最终将许褚压在身下获胜。

许褚翻着白眼将劝降书交到典韦手上,典韦一阵欢呼,翻身上了许褚的坐下马,直奔许褚大营而去。许褚翻身坐起,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黑厮莽莽撞撞就去了军营,自己的那些骄纵的手下怎么会听他的调遣?不由摇头站起,缓缓向自己军营步行而去。

再说典韦,兴冲冲骑着骏马冲入许褚大营,看门的士兵认得是曹操的护卫将军典韦,以为有什么重要军情,并不敢阻拦。典韦一马到了许褚大帐,对门口的士兵喝道:“尔等速速点起一千军马!随我去取汝南城。”

许褚军帐外几个小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问道:“典将军!这就要出兵吗?”

典韦得意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现有劝降任务,快快给我集结兵力。耽误了战机,要尔等的脑袋!”

几个小兵听的是一头雾水,搪塞问道可有许褚将军的兵符将令,有个机灵的偷偷去找许褚的副将夏侯霸。典韦见几个小兵磨磨蹭蹭,不由大怒下马,正要痛下掌掴之时,军帐的门帘一挑,喝道:“典韦将军稍歇!”

夏侯霸刚刚从合肥城遇险归来,若不是赵子龙仁慈,早已与曹昂一起身首异处,曹操就将他放在许褚帐下做了副将。典韦见是小夏侯霸,喜道:“娃儿,快快集合你的部队,与我一同去打汝南!”

夏侯霸人小鬼大,见典韦十分催促,知道这里面有鬼,当下笑嘻嘻道:“典大爷,看您如此兴奋,可是有了杀敌立功的机会?”

典韦哈哈大笑道:“主公有令,你家许将军没时间,让我先领部队去攻打汝南,顺便将杨奉与韩暹那两个撮鸟劝降。”说罢挥了挥手中如假包换的劝降书。

夏侯霸心想这话里头肯定有水分,扭头命令道:“你们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速去集合队伍!任凭典韦将军挑选!”典韦才放那几个小兵去了。

典韦见夏侯霸如此脆爽,心中大喜道:“你这个娃儿痛快!比你爹强百倍!”夏侯霸忙道:“可否将主公的劝降书给俺看一眼?”那典韦随手一扔,曹孟德那封劝降书如同旋转的风筝般飞向夏侯霸,夏侯霸一把抓了过来,见信封并没有封印,抽出来细看了一遍,边看还边赞不绝口。

典韦见夏侯霸如此做派,更加得意洋洋,忽然夏侯霸问道:“典大爷,主公是如何吩咐的?是让你将这封书信面呈给杨奉、韩暹吗?如此一会儿到了城下,我护送典大爷上去就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凭借咱爷俩的武艺,又有丞相大军殿后,那杨奉、韩暹之流想必不敢动手。”

典韦闻言一怔,心想那还有什么好玩儿?眼珠一转道:“这个嘛.......丞相的意思嘛,先要打的杨奉、韩暹心中害怕、四肢发抖,再送上这封劝降书,他们才会乖乖就范。休要再啰嗦,快快整兵出战!”其实典韦是怕时间耽搁久了,让许褚这个家伙回来,西洋镜就要被戳穿了。

夏侯霸见典韦非要出战,正要再言,忽然身后帐帘再度一挑,一员年轻将领信步走出,看上去面色如水、气度沉凝,典韦心里咯噔一声叫了声苦,无奈下马拜道:“少主!”

那被称为少主之人,正是与夏侯霸一起在合肥城被擒的曹昂。曹操大军从合肥撤退之时,仍是分为五路,曹昂本来是随着乃父的中军一起行动,但因为夏侯霸就在许褚军中,所以曹昂也随着好友加玩伴夏侯霸到了许褚军中。

曹昂一出现,典韦情知出战的事情没戏了,像斗败的公鸡一般,早没了刚才的激情。曹昂假模假式问了一下典韦和夏侯霸,随即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此事如此简单,就让我为典将军做主,立刻进攻汝南城!”

典韦意想不到,简直是冲天之喜,立刻答应一声,见集结的兵马已经有了几百骑兵,大喝一声道:“孩儿们,随我来!”

不料话音刚落,曹昂暴喝的声音传来道:“典将军且慢!”

典韦大嘴张在空中,回头见曹昂举手阻止自己,也不知什么缘故,只得惨兮兮看着曹昂,也不知这个少爷又有了什么新主意。只见曹昂将双手高举,豪气干云喝道:“如此功劳,怎能让典将军独占?来人啊,将我的绝影牵来!待我与典韦将军共赴沙场,打的杨奉、韩暹找不到北在哪边!”

众兵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少爷想亲自领兵作战,相当于小皇帝御驾亲征,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非同小可,全体都得给他陪葬。夏侯霸刚欲阻拦,曹昂一把捏住夏侯霸的嘴巴道:“夏侯小将军,命你引兵谨守寨栅,若老巢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说罢不待夏侯霸阻拦,一翻身跃上骏马绝影,喝道:“全体出发!”

典韦大喜,一纵马已经随着曹昂狂奔而去,绝影速度何等之快,这一撒开四蹄,遥遥就成了一个骑兵队伍的箭头,五六百骑兵呼呼啦啦,全部随在曹昂与典韦身后。蹄声隆隆,迅速跨过汝南城南郊的丘陵地带,带起漫天尘土。

程昱的定计,本是万无一失,让军兵将劝降信射上城头,先攻心为上,再看杨奉与韩暹是走是留,如若不成,再定计强攻。不料因为典韦的打岔,以及曹昂的轻敌,事实上已经成为了第一波强攻汝南城的骑兵。

曹昂虽然随父亲征战多年,但一直是菜鸟角色,从未亲自领大军冲击,此刻带领数百骑兵,气势如同洪水猛兽,心中更是痛快淋漓。若是一战拿下汝南,从此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军功。再说身边还有猛将典韦坐镇,即使单挑也是万无一失,因此心中振奋,誓要一举降服杨奉、韩暹,从此曹军功劳簿上也有了属于曹昂自己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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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杨奉诈降

第六百三十二章杨奉诈降

话说典韦从许褚手中抢得劝降书,兴奋打马直奔侧翼大营。其时只有副将夏侯霸在军营大帐中值守,见典韦欲要引军出战,虽勉强搪塞,却并无法阻止。

适逢少主曹昂曹子脩,在军营中探望夏侯霸,听说典韦欲攻汝南,不由争胜心起。合肥之败后,曹昂脸面尽失,一直十分郁闷,认为军将们都看不起自己,这次有机会亲自领军痛虐杨奉、韩暹弱旅,怎能轻易放过。

于是曹昂不顾夏侯霸苦劝,令夏侯霸驻守军营,自与典韦领八百余骑旋风般飞掠过丘陵,奔袭到达汝南城下。夏侯霸见势不妙,连忙命人打马,速速去禀报主公发送援军。

且说曹昂、典韦领骑兵到汝南城下,惊飞无数宿鸟,掀起漫天尘土,气势恢宏。见城头上一阵混乱,刀枪的反光星星点点,典韦挥舞钢刀狂喝道:“豫州兵听真!吾乃曹操坐下大将典韦是也!让你家主将杨奉、韩暹小儿速速归降,否则攻上城头,将尔等化为齑粉!”

典韦粗豪,这一声带着浑身真气发出,犹如晴天霹雳,立刻引起袁术兵一阵大乱。典韦的大铁戟扔在了曹操帐外,所以只借了一把钢刀,但黑铁塔般的壮汉横在阵前叫嚣,仍然气势如虹,曹军战意,立刻被典韦点燃。

手下早将曹军来袭的战报紧急报给杨奉,韩暹正在一侧,立刻道:“曹军来的好快!那典韦听说力能擒虎,勇冠三军,恐怕你我非是对手。听说曹操这次攻击孙策,不下二十万大军,汝南孤城难守、粮草不足,后方也没有补给线,还是趁着曹操大军尚未合围,出北门撤往许县一带,与大将军梁纲合兵一处,扼守漯河关,依靠漯河天险坚守待援为上策。”

杨奉听罢默不作声,他与韩暹都是降将,一直被排挤在袁术主流班底之外。这些年细耕汝南城,虽然名义上仍是忠于袁术,实际上也像做了草头王一般。想不到树欲静而风不止,赵云的火速奇袭合肥,彻底打乱了中原地区的平静,而夹在陈曹两大势力之间的汝南,也面临了无法避免的灭顶之灾。

杨奉仗着武艺高强,一直自视甚高,此刻幽幽站起,对韩暹道:“不过是一个典韦,又不是曹操亲来,何必急着逃跑。且先随我上城头看一看,曹军是如何的威武雄壮。”语声虽是带着些微调侃,眉头却是紧皱,韩暹无奈,只好也披挂整齐,两人带着护卫队伍,直奔汝南北城的城头上观看。

东风猎猎,吹起城头袁术军的独狼战旗,杨奉狠狠抽了几下鼻子,看着城下黑压压的曹军部队。曹军虽然只有数百骑兵,但确实阵容鼎盛,远远大军军营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边。那打头耀武扬威的黑大汉,据说就是曹操护卫大将典韦,却不见他赖以成名的大黑铁戟。

杨奉屹立不动,手却紧握成拳,手心微微渗出冷汗,忽然戟指遥遥指着前方道:“那是谁?”

韩暹顺着杨奉的手指看去,只见远远青罗伞盖之下,一将顶盔掼甲,胯下一匹极为神骏的黑紫色骏马,头顶的金盔耀出点点光辉。韩暹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难道是曹操亲临?”

杨奉看着典韦道:“典韦不是曹孟德的贴身护卫吗?既然典韦到此,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韩暹早听过曹操威名,不由抽身欲走,连孙策都不是曹操的对手,他可不想去捋曹操的虎须。杨奉一把拉住他,眼里闪出疯狂的光芒道:“韩将军,这可是一战成名的机会,一生能有几次?”

韩暹一把甩开杨奉胳膊,怒道:“兵力悬殊,士气不旺,如何应对士气如虹的二十万曹军?但是一个典韦,你我就不是对手。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鱼死网破!”

杨奉换了一种语气,软化道:“力虽不能胜,可用计破之。”

韩暹没好气的问道:“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杨奉道:“那典韦口口声声,有曹操的劝降书,要俺俩速速归降。眼下曹孟德就在城下,若是赚曹操进入翁城,可埋伏一旅强弓,将他射杀在俺俩的汝南。”

韩暹皱着眉道:“你是说用诈降之计?曹孟德行兵向来奸狡,就怕你用计不成,反误了大好性命!”

杨奉道:“曹孟德虽然奸狡,但他欺我兵微将寡,必然轻敌。俗话说轻敌必败,吾料想此计必成。”

杨奉毕竟是主将,韩暹见主将疯狂,情知说不过他,眼珠一转道:“既然杨将军如此说,又该如何安排?”

杨奉道:“要劳烦韩将军出马,去城外献表乍降。那黑厮必然相信,可如此这般定计。”说罢把详细的想法,在韩暹耳边一一道来。

韩暹此刻哪里敢违拗,连连点头道:“好计好计!但若是计策不成,恐怕还要留好后路,将军且安排翁城的埋伏,我去把逃生通道上的军马钱粮安排好。”

杨奉见韩暹配合,遂不疑有他,放开手任凭韩暹去了,约定戌时三刻,韩暹举白旗出城诈降,赚曹操入城。

典韦见城上没什么动静,按不住性子就想攻城。但带来的都是野战骑兵,却没有攻城器具,只好派了小兵在城下百般辱骂,希望敌军开门接战。可惜城头上任凭如何辱骂,就是不敢出城,直到夕阳西下,也不见有人出城。典韦失望之余,一边命人去搬运攻城器械,一边请示曹昂道:“少主,敌人不敢出战,甘当缩头乌龟,该当如何?”

曹昂道:“将军稍安勿躁,且将劝降书射上城头,再做道理。”

典韦得令,让人将劝降书抄写百份,统统射上城头,在焦急等待中天色已渐黑。后续曹军已经渐渐开始押上,攻城的步兵开始转运攻城器械,做足攻城战的准备。典韦抗命不遵,好不容易从许褚手中抢夺首功的机会,就这样悄悄溜走,典韦气的三十暴跳,只是碍着曹昂面前不敢发作,心中只想飞上城头,扯下杨奉、韩暹的脑袋获得首功。

杨奉安排弓兵埋伏已毕,见天色已黑,命人点起稀疏火把,做防御孱弱状,又遣人去请韩暹速速出城诈降。

传令兵兴冲冲而去,却哭丧着脸回来禀报道:“杨将军,大事不好了!韩将军以打通归路为名,早就领本部军出城逃跑了!”

原来,韩暹早有逃跑的心,只是碍着杨奉,始终不敢擅自行动。如今杨奉让韩暹出城诈降,可谓九死一生之计,韩暹预感大事不妙,借机出城,早已逃之夭夭。

杨奉大惊之下,差点没气绝身亡,咬了咬牙拔出佩刀扔在地下,说道:“尔等都把眼睛放亮!埋伏好了!待我亲自出城诈降,赚那曹孟德入城射杀!”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黑夜之中,谁敢保证百发百中?若是乱箭,误杀了主将该怎么办?因此都摇头劝杨奉休要出城,人人都有逃跑之意。

杨奉大怒之下斩了自己的卫队长,属下才安静下来,答应配合杨奉作战。杨奉脱去袍甲,空手骑了一匹白马,举了一杆白旗,将城门打开一条缝,独自出城对着对面火把喝道:“丞相!典将军!休要放箭,吾杨奉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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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战凶兵危

第六百三十三章战凶兵危

话说曹昂领八百骑兵,势若奔雷虎豹,直趋汝南城下。城上杨奉看了曹昂的金盔和绝影,又见护卫大将典韦在城下耀武扬威,不禁疑神疑鬼,以为是曹操亲临。

韩暹气馁而逃,杨奉却决定行险一搏。若是能够一战将曹孟德击败,可谓青史留名,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如今曹操轻敌,只带着少量兵马前来示威,又送来劝降书,杨奉刚好行那诈降之计。

夜色渐沉,典韦见城中无人出战,也早卸了锐气,扔了钢刀、脱了衣甲,裸着膀子坐在阵前休息。曹昂见曹军有些懈怠,传令军士下马休息,纷纷点起火把,准备迎接后续部队攻城。杨奉脱去袍甲,空手骑了一匹白马,举了一杆白旗,将城门打开一条缝,独自出城对着对面火把光喝道:“丞相!典将军!休要放箭,吾杨奉愿降!”

曹昂闻言大喜,立刻翻身上马,准备迎接杨奉归降,若是兵不血刃拿下汝南,自然在父亲和兄弟面前大大涨脸。典韦瞪着牛眼看着杨奉靠近,怒道:“杨奉,这一天时光,如何不早降?”

杨奉连忙翻身下马,示意自己并无武器在身,满脸堆笑缓缓走近道:“吾闻丞相之名,如雷贯耳,心中早倾慕已久。又观丞相劝降书信,实有倾心投降之意。奈何韩暹那厮抵死不降,差点与我火并当场。如今我已将韩暹赶出汝南,方能约束城中部队,得到出城归降的机会。”

说罢就火把光中跪倒,遥望曹昂金盔道:“前面骏马金盔者,莫非就是丞相亲临?臣杨奉不才,愿乞降为丞相效力!请丞相允准。”

说罢杨奉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看起来实在是诚意十足。典韦哈哈大笑道:“还没打就投降,你杨奉可算一个投降将军!”杨奉被典韦奚落,脸色变幻,趴在地上并不起身,只等曹操说话。

曹昂驱马上前,昂然道:“降将杨奉,你抬头看清了,只我便是大汉丰悼侯、青州军少主曹子脩。想你无名下将,我父亲岂会亲临。若是你看了劝降书有所感悟,真心投降,不失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杨奉心中微微失望,但见曹昂一脸英雄气概,心想此计虽杀不了曹操,杀一个曹操长子也值了,立刻趴在地下大叫道:“少主!吾杨奉投降,绝对是真心真意!绝无半点虚假!”

曹昂见杨奉始终跪在地下,感觉颇有真心,想了想道:“杨奉,若是真心,速速大开城门,让你的部队从城上抛下兵器,放我军入城。”

杨奉毫不犹豫,立刻回身大叫道:“城上的守军听真,速速将手中武器从城上抛下,打开城门!”

话音落下,转眼间城上守军开始将钢刀、弓箭抛却下城,武器雨点般落在城下护城河中,溅起大团的水花,汝南城门呀呀连声,缓缓打开,露出城门洞里深深的黑暗。

杨奉转身,见曹昂面色欢愉,随即道:“少主,这就请随我入城,汝南从此归入曹家。”

曹昂微微一怔,虽然理应入城随杨奉接收汝南,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曹昂不想被手下看到自己不敢入城,被人说自己没有勇气。见典韦黑铁塔一般立在一旁,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大喝道:“典韦将军!命你贴身保护好杨奉将军,点起一百兵马,随我一起入城接收汝南。”

典韦会意,知道曹昂对杨奉还不太放心,这是命令自己钳制住杨奉,防止他中途弄鬼。典韦虽智慧一般,但这点儿意思还是看的懂的。

典韦也不客气,一把将杨奉从地下提了起来,老鹰捉小鸡一般提到曹昂面前。曹昂昂然下马,仿佛有俾睨天下群雄的意思,就在绝影前受了杨奉的归降旗帜。曹昂一把将象征汝南城的白色降旗高高举起,众兵丁心领神会,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少主威武!”

曹昂志得意满,见杨奉小鸟依人般乖乖趴在典韦身边,再不疑有它,一翻身纵上绝影,拔剑道:“杨奉头前带路!大军速速入城。”

曹昂领大队向前,几匹轻骑向后,直奔曹操大营报信。此刻曹操已知曹昂出战,正准备亲自领军接应,忽闻杨奉出城归降,兼且态度谦卑,曹昂已领军深入,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站着军师程昱,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惶急,曹操急道:“速速让曹休带虎豹骑全体,跟随本丞相出击!后续去请曹洪将军,带大军压上助攻。”

曹洪部队的军营,离汝南城最是接近,是拟定的攻城主力。话音刚落,手下已经将曹操的战马灰影牵了过来,左右护卫将军,正是虎豹骑副统领曹休与小将夏侯楙。

八百虎豹骑一马当先绝尘而去,程昱在后面督促大军压上,获得消息的曹洪也迅速出兵,向汝南南城墙边靠拢。曹操心急如焚,不断大马,身边的曹休和夏侯楙左右警戒,防止敌军暗箭伤人,虎豹骑箭矢卷过平冈,眨眼间到了汝南城下。

夏侯楙,字子林,沛国谯县人,乃是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自幼嗣与征东将军夏侯惇为子,也是曹操的宗亲侄子。此刻的夏侯楙身材高大、青年才俊、英姿勃发,兼之武艺不俗,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夏侯惇,所以颇受曹操喜爱,有将夏侯楙招为女婿之意,于是将夏侯楙带在身边,欲要让他立下军功。夏侯楙日常使一条点钢枪,骑一匹黄骠马,喜欢穿一身黑盔黑甲黑战袍,军士们私下都称他为“黄马黑袍”将军。

虎豹骑来到汝南城下,曹操右臂一较劲,灰影立刻一个急刹车,嘶鸣着人立而起,停在了护城河吊桥边。身后一片黑压压的黑甲虎豹骑纷纷勒马急停,均展示了极好的控马之术,隆隆蹄声迅速消失,吊桥边立刻一片静谧。

汝南城此刻城门大开,黑压压的门洞里,依稀能看到几只乌鸦出没,没有半点声响。曹操呆立片刻,脸前和风劲吹,护城河微微起了几丝波澜,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随着风漂了过来,这是新鲜的人血味儿,曹操久经沙场,又怎会不知。

曹操心中混乱,抽出腰间倚天剑,一提战马,那灰影也是宝马良驹,一个纵跃就要蹿入黑乎乎的城门洞。曹休和夏侯楙心中暗叫不妙,一个提起钢枪,一个绰起长槊,连忙护卫在曹操身后,虎豹骑训练有素,立刻纵列成小队,跟在两员骁将之后,从城门洞跟了进去。

几十米距离转瞬即逝,血腥味儿越来越浓,忽闻一匹战马一阵雪亮嘶鸣,从城里迎面跑了出来。曹操定睛看时,不由啊呀大叫一声,差点一个趔趄从灰影上掉了下来。

那匹曾经神俊无匹的一等战马绝影,如今身中数箭,摇摇欲坠向曹操奔来,似乎在述说刚才地狱般的经历。绝影右眼中插着一只闪亮的雕翎箭,如今已经被鲜血湮成红黑色,马背上空无一人,曹操厉声喝问道:“吾儿何在!”厉喝声虽然响亮,但却无人应答,空气中只有粗重的呼吸、混乱的马蹄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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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人间地狱

第六百三十四章人间地狱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三国.曹操《短歌行》

话说汝南城下翻做地狱屠场,可怜绝影一瘸一拐,浑身是箭,致命伤在右眼处,在火把光蹒跚走到曹操身前,哀鸣不已,再不复当年之高大俊美。

曹操现在的坐骑灰影,名字却是从绝影而来,同样是高大俊美,速度虽不如绝影,但也是千里挑一。如今绝影摇摇欲坠,那灰影也物伤其类,忍不住两马口鼻相碰,似乎也在诀别。

曹操心切爱子,不由一把抓住插在绝影眼中的箭杆,厉喝道:“吾儿何在!”这句话似乎是在怪责绝影没有保护好爱儿,那绝影被箭杆搅动,发出一声痛苦嘶鸣,缓缓倒了下去,箭身从它右眼中拔出,立刻鲜血飚飞四溅,曹操手中空余血淋淋的箭头,绝影从此气绝身亡。

曹操的眼仁儿都被鲜血映红了,没人知道曹昂现在在哪里,灰影跨过绝影尸身,向内城冲去。又经过一道城门,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曹操勒马呆呆立定,身后的夏侯楙和曹休也安静下来,皱眉看着眼前的血腥屠场。

瓮城在四周高高隆起,此刻寂寂无声,显然已经是人去城空。眼前满地都是曹兵装束的死尸,黑漆漆的箭矢几乎插满了每一具尸体,最显眼的是瓮城中间的一个尸堆,在中央高高隆起,露在外面的尸脸个个扭曲生硬,仿佛经历过阿鼻地狱,让整个场面显得更加诡异。灰影被曹操狠狠踢了一下肚腩,不得不打着嚏吩奋力向前走向尸堆,但每一蹄落下,都要左右犹豫半天,才能找到尸体和箭矢间的空地落脚。满地鲜血尚未干涸,灰影的四蹄迅速被鲜血染成红色。

终于来到尸堆之前,曹操这才看清,尸堆中间的空隙之中,似乎露出一顶金盔。曹操心中一痛,一口热血差点喷了出来,幸亏曹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曹操左臂,曹操才没掉下马来。

曹操挣扎推开曹休,一咬牙拔出倚天剑,将凝结在一起的尸堆砍开。外围士兵的手脚被锋利的倚天剑分解,纷纷从尸堆滑落,终于露出一个傲然挺立的黑大汉,臂膊依然粗壮,身材依然雄壮,但已经悄无声息,被箭矢穿透全身多处,早已死去多时了。

曹操认得是典韦,不由眼前一花,啊呀一声,再也忍不住鲜血狂喷。吐血之后,胸中压力稍稍减轻,再次看清眼前景物,只见典韦怀中似乎抱着一人,隐隐露出金边黑甲。夏侯楙与曹休面如死灰,连忙翻身下马,拽住典韦胳膊,意图认清他怀中之人。两人也是武艺高强之人,却怎么也死拽不开,典韦死后,仍然肌肉之力道不减。

两人早已预感到典韦怀中保护的,正是少主曹昂,不由回头看着曹操请示。曹操双眼血红,刷刷两剑已将典韦粗壮的胳膊砍断,他怀中之人终于滑落下来,夏侯楙与曹休连忙将他翻身抱起,定睛一看,此人眉目依稀、气质出众,虽死仍然看得出生前贵介,不是曹昂却是谁?

曹操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夏侯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连忙掐住人中救治。曹休仔细查看曹昂伤口,见致命伤在耳根之后,一大片血肉模糊,显然是被箭矢射中后被人拔出,来不及救治后不幸罹难。曹休打横抱起曹昂尸身,命令身后源源不断涌入的部队道:“清理战场,封闭四门!”

虎豹骑迅速执行使命,果然未曾遭遇抵抗,杨奉、韩暹都已经不知去向,所有袁术部队均已经撤往北方,只剩下无处可去的百姓瑟缩在家中,有些机警的已经举家逃跑。四门封锁之后,曹洪的大部队已经涌入城中,迅速控制了全城道路交通,实行昼夜戒严,向北方派出侦查哨骑,查看袁术兵马调动的迹象。

天色还未亮之时,曹军已控制汝南城全境,程昱命三面驻兵,只余东面做为进出城的唯一出口。又命抄查城中各类府库,钱粮都查获了一些,也只够曹军全军三天之用而已。幸好程昱约束,三军并未烧杀抢掠,汝南百姓暂时得以保全。

汝南城中原杨奉将军府中的卧室内,被临时征用为中军指挥所。天色渐亮时分,曹孟德终于悠悠醒转,只觉头疼欲裂、胸闷无比,抬眼见曹洪、程昱、夏侯楙、曹休等一干人都在旁边守候。程昱等人见曹操醒来,连忙趋前问安,曹洪递上一杯热茶,曹操接过一甩手,狠狠将茶杯摔碎在地,咬着后槽牙下令道:“屠城!”

程昱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程昱劝道:“少主与典韦之死,都是杨奉、韩暹这两个奸贼的罪过,与汝南百姓无关。请主公以天下为念,勿要滥杀无辜,妨碍了收取天下人望。”

曹孟德恶狠狠瞪了一眼程昱,又下令道:“屠戮了汝南城之后,立刻进军宛城;屠了宛城之后,立刻进军洛阳,再屠了洛阳!拿下袁术与陈龙狗头,方能慰吾儿在天之灵!”

众人都听的大惊失色,纷纷跪下劝解,曹操盛怒之下喝道:“再有言者!让他尝尝我的倚天剑!典韦、典韦何在,拿我的倚天剑来!”说着就要下床,发现身边却并无倚天剑,发怒道:“典韦,我的倚天剑呢?”

曹休连滚带爬,去找曹操的倚天剑,众人见曹操发火,浑然忘了典韦已死,毫无枭雄之色,像极了一个失去爱儿的糟老头子,都纷纷心下黯然。曹操见众人都不动,怒道:“你们为何不执行命令!想抗命不遵吗?等我的倚天剑到了,人人皆是死罪!”

程昱见不是事儿,忙道了一声“属下明白了。”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只留下一个夏侯楙看着曹操,剩下的将军都退出卧室。程昱紧急对曹洪道:“我做个样子去执行命令。请将军立刻去请曹仁、夏侯渊、夏侯惇将军来见主公,一同相劝。”曹洪知道此事关乎曹军盛衰,忙亲自打马,带着护卫兵丁去四门请几位主帅。

曹操坐在卧榻之上,口中鲜血流出,喃喃吟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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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屠城血案

第六百三十五章屠城血案

话说曹昂自小聪明伶俐,性情谦和,兼之文武兼资,颇有才情,被好事者誉为绝代才子。虽生母刘氏早亡,但自小教养在孟德嫡妻丁夫人的膝下,拥有嫡长子的殊荣。曹操也十分喜爱他,一直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

此刻骤然间阴阳两隔,曹操想起不知该怎样向爱妻丁夫人交待,不禁头疼欲裂,传令下去屠城雪恨,时昏时醒,从此落下头风病不提。程昱急匆匆下去传令,暗中让曹洪去请曹仁、夏侯惇族中大将等前来相劝,明里传令三军抢掠,却严令不许烧杀及强奸妇女,而且抢掠至酉时必须停止,违令者斩,希望能借此为主公保留一点声名。

可是曹军部队,向来用抢掠来获得粮草,命令一下立刻全城开抢,稍遇反抗,刀剑无眼,自然杀戮了不少百姓,哪里能够禁止的住?

幸亏程昱带曹休虎豹骑巡城,稍作弹压,也算救了不少人命。程昱所到之处,见满城哀嚎遍地,知道百姓是无辜受此大难,也有些心中不忍。但程昱向来性格刚硬,为群臣所不喜,此刻混乱中,哪里还有人来听他指挥。

程昱心里窝着团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与虎豹骑找了一块空场,静等酉时到来,估计曹家和夏侯家几个将军应该能劝曹操放弃屠城,到时候再出去约束部队。

而此刻在城主府内,曹家和夏侯家的几个将军,却与曹操一同围在一个沙盘前,看着沙盘上标识的旗帜。曹操头疼刚刚好了一些,看着沙盘中其中一线道:“杨奉、韩暹此刻,应该已经逃到了漯河一带,若是追击,需要准备渡河作战。”

曹洪也盯着沙盘道:“此仇不报,非大丈夫所为。如今还有二十多万军力,干脆确定全歼袁术的战略,看杨奉还能跑到哪里去。”说着指着几座城池标识处比划道:“向西是宛城,打下来可以进攻洛阳。但宛城属青龙军地盘,从来都有良将坚兵镇守,暂时不必去惹他。目前只有向北进攻许县,才能打通进攻洛阳的通道。”

面沉似水的曹仁,点头同意道:“一路向北打过去,谅袁术手下那些兵也挡不住。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屁股后面,若是青龙军和江东军联合打上来,无论是汝南还是彭城,却又兵力粮草不足、不好防御,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先打下漯河,然后沿漯河经过老家回青州,休养生息、向北向西经略,时机成熟后再进攻洛阳,倒不失为稳重的布局。”

曹仁口中的老家,自然是曹氏宗族所在地谯郡。曹家这些年在青兖二州势力不小,祖业祠堂自然也建设的发扬光大,曹操的老爸曹嵩,现在就在谯县宗族总坛坐镇。

夏侯渊和夏侯惇两个听了曹洪与曹仁的主意,一个支持曹洪北进洛阳、消灭袁术,一个支持曹仁收缩南线、休养生息,四个人吵个不停,曹操头又疼起来,喝道:“都住口!”

见曹操扶着脑袋坐下,四人连忙都抢过去扶住。

见曹操晕厥,曹仁叹道:“没想到连典韦都战死了,那杨奉真是死有余辜。孟德身边不能没有护卫大将,你们说谁能担此大任?”

曹洪道:“本来虎痴许褚倒是一个最佳选择,可惜这次大错因他酿成,主公欲要治罪也未可知。”

须臾间曹操醒来,恰好听到许褚一段,哼了一声摇头叹道:“许褚何罪之有?昂儿命运不济,我怎可又杀大将。就让许褚代替典韦,做我新的护卫大将吧。”

四将闻听,都感到曹操语境苍凉,连忙齐齐答了一声是。曹操继续叹道:“这屠了一天城,就传令下去,让他们停了吧。”

此刻的时间,恰好接近酉时,黄昏的阳光照耀在混乱的汝南城中,鲜血几乎映红了街道。曹操的命令终于传到了程昱耳中,程昱精神一震,吩咐曹休道:“虎豹骑!立刻出兵执法!再有不听劝阻继续抢掠杀戮者,杀无赦!”

程昱这头忙着阻住屠城,另一头曹操已经决定采纳曹洪的建议,驱重兵进军许县,打通进攻洛阳的通道。曹军连夜埋锅造饭,休息一夜之后,明早就要大军出发,只留数千军守城,发誓要打下洛阳。

程昱领虎豹骑四处高声宣布主公命令,禁止继续屠城,曹军闻听纷纷收敛,渐渐退出汝南城回到军营。程昱领军到处,见四处断壁残垣、血流满地,兼且小儿呼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心中深恨自己空有奇谋,却不能救万民于水火。

历来胸有奇谋者,都曾立志拯救万民,投效自己看中的主公,一是为了宗族利益,一是为了不忍看生灵涂炭。程昱打马沿街而走,忽见不远处一处民宅起火,火势越来越大,连忙喝道:“救火!”

虎豹骑连忙打马上前,取了一些木桶,组织取水救火。那火势渐渐灭了下去,程昱喝问道:“主公有令,酉时已过,严禁再烧杀抢掠,违者处斩!是何人如此大胆?虎豹骑还不上前拿人?”

数十名虎豹骑答应一声,正要上前,忽然街道上马蹄声响,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端坐一员战将,身材十分高大,一柄长柄砍刀上鲜血淋漓下滴,连头脸上也都是涂满了鲜血,曹休眼尖,一眼认出道:“许褚将军!”

来将正是虎痴许褚,如今一身都是鲜血,显然正杀的痛快。许褚见对面是程昱和曹休,哼了一声道:“军师,为何阻拦我的军兵?”

程昱怒道:“许将军,丞相有命,酉时已过,立刻停止屠城。你为何还纵兵在此烧杀?”

许褚闻言大怒道:“程仲德!少主因我而死,典韦尸骨未寒,丞相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你少来假传军令这一套,谁敢阻我屠城,先问我的刀答应不答应!”

程昱乃是曹操此次南征亲自任命的大军师,闻言大怒道:“许褚!你这是抗命不尊,难道想犯上作乱吗?”

许褚也不理会,见下属士兵聚集,喝道:“儿郎们,休要理会程军师,他在那里说笑哩!统统随我来!”

程昱怒火中烧,猛然暴喝一声道:“谁敢!”

说罢“嗡嘤”一声抽出腰间细细的宝剑,喝道:“虎豹骑,谁敢再违抗军命,立斩于马下!”虎豹骑连忙齐齐应了一声,唬的许褚手下那些军士两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不敢稍动。

许褚怒极反笑道:“程仲德,就你手里那柄玩具,也想阻拦我虎痴吗?”

程昱横眉立目道:“剑虽细,也能杀人!你想试试吗?”

许褚扬起血染的眉毛,如同地狱杀神,喝道:“你们这些谋士,天天以丞相亲随自居,其实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如今少主惨死,却不思为他复仇,我许褚第一个不服!今夜我偏偏要继续屠城!不跟我来的,以后就不要再当我的兵!”

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那些手下喊的,程昱终于忍无可忍,狂喝一声道:“虎豹骑!给我拿下抗命许褚,若是反抗,杀无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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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以一敌三

第六百三十六章以一敌三

铁胎之弓,悍马长槊。---------南宋.赵雄《韩蕲王碑》

话说汝南城屠城血案,许褚是最卖力的一个,从黎明一直杀到黄昏,丝毫不觉疲倦。许褚心中,只有杀尽城中百姓,才能赎回自己罪过之万一,才能抵曹昂、典韦之死万一。

许褚杀到夜色阑珊,刀尖全是鲜血,忽遇军师程昱,携手虎豹骑阻止继续屠城。许褚大怒之下顾不得军队上下等级,挑动全军与程昱军令对抗。程昱见许褚抗命,只好命虎豹骑出手。

虎豹骑自副统领曹休以下,均是曹操军黑甲精锐,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奈何对面是大将许褚,曹休不敢怠慢,亲自挽起强弓,认上劲箭,双脚微微夹了一下马腹,那马儿亦步亦趋,缓缓走向许褚,轻声命令道:“许将军,得罪了。此确实是丞相军令,速速放下兵器,程昱大人度量,此刻回头,既往不咎。”

曹军上下谁不知曹休神箭,况且是如此接近的距离,那些许褚兵丁无不替许褚捏了一把冷汗。许褚似乎杀红了眼,对森冷的箭头视如不见,冷冷看着曹休道:“文烈!你自家少主就这样白白死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军令?不杀光城中百姓,吾难消心头之恨。等我屠尽城中猪狗,愿到丞相前领死!”

曹休年轻的脸上八字胡一阵颤抖,想不到许褚如此硬刚,让自己也下不来台。只好冷冷道:“军令就是军令,少主死了,主公命令就可以不听吗?还不乖乖下马受缚,一切等到了主公面前再做分解。你若是能当面说动主公,主公改了主意也未可知。立刻收手吧,仲康!”

很少有人叫许褚的表字,许褚闻言一愣,似乎回心转意,转眼间眼睛又是血红,狂喝道:“是我许褚的兵,就跟我来!”

话音未落,曹休握着弓弦的手微微一松,铁箭如同奔雷掣电,在不到半丈的距离间发射出去,目标直取许褚头顶的发髻。要知道铁箭的速度不输给现代的狙击步枪,更何况距离如此逼近,众人仿佛看见许褚头颅被铁箭洞穿,想到这自相残杀的悲惨局面,都闭上眼不敢在看。但许褚似乎此刻有杀神附体,手中钢刀忽然如同流水般闪动了一下,刀风立刻飙起,竟将曹休近距离的劲箭震歪,噗的一声没入许褚背后的黑暗虚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喝了一声彩。曹休想不到许褚武艺如此精纯,忍不住挂上赖以成名的养由基弓,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自己并不经常使用的长槊,戟指点向许褚道:“许仲康!只需胜了我手中长槊,我曹休任你离去。”

许褚冷冷笑了一声道:“你用养由基弓尚且奈何不了我,区区一柄长槊,怎胜得了我手中火云刀?”

曹休冷冷回应道:“仲康,你可认得此槊?南征以来,主公经常横槊赋诗,手中所持正是此槊。此槊法兼枪法棒法之长,丞相自泰山秘境中亲手得来,转赐予我亲赐槊法。既然来自丞相亲赐之宝物,我曹休从来不敢唐突使用,今日一战,可为我手中枣阳槊立威。”

那许褚依稀想起此槊,正是曹孟德日常把玩,想起这次实属抗命不尊,脑中不由清醒了一点,但态势已经是骑虎难下,否则以后如何带兵?把心一横道:“既然是宝槊,正是我火云刀的对手,可惜用它之人武艺低微。”言下之意,是曹休的武艺还不够瞧。

许褚乃是上一辈的大将,曹休闻听也不生气,舞动手中长槊,竟是举重若轻,立刻空气中传出嗡嗡的声响,曹休马前仿佛起了一阵小小飓风,飓风到处,卷起一堆枯叶乱草,扑面向许褚奔袭过去。

许褚见曹休气定神闲,倒收起了轻视之心,火云刀一挥,立刻空气中一阵火云催发,堪堪抵住飓风,将曹休内力化解。飓风之后,曹休早就轮动长槊使出一套棒法,立刻乒乒乓乓之声响起,长槊雨点般砸在火云刀上,两人已经正式动上了手。

长槊是槊的一种,本是十八般兵器中的重兵器之一,多用于马上作战。由矛和棒演变而来,其结构复杂,较为笨重,多为力大悍猛的将领使用。曹休平时并不以力量著称,可今日这长槊使的如同绣花针,丝毫不见他费力,却让沉重的长槊轮转不休。许褚虽勇,却是力量见长,速度上有些跟不上曹休,火云刀半遮半拦,却是防守多于进攻。

许褚今日方知曹休之勇,平日里曹休隐身在虎豹骑中,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武艺如此精妙。许褚越打越是压抑,忍不住狂吼一声,内力泉水般汩汩注入火云刀,刀身立刻光芒大盛,几乎照亮了整个战场,功力低一些的观众忍不住要遮住双眼。

曹休情知许褚蓄势待发,不敢大意,枣阳槊一收,两臂半曲半伸,全身肌肉隆起,运起全身功力,准备迎接许褚的暴力一击。果然说时迟,那时快,许褚的火云刀已经高高举起,如同似火骄阳,带着残暴的血腥,带着炙热的高温,从半空中斜斜劈了下来,力量之大,仿佛能一刀横扫天下。这一刀集合许褚毕生之力,即使对面是吕布或者陈龙,许褚也有信心将对手劈为碎片肉泥。

眼看火云刀就要砍到枣阳槊,程昱预感曹休无法抵挡许褚全力一击,闭上眼捂上耳朵不忍再看,只听“当”的一声冲天巨响,程昱脑中一阵眩晕,只感觉罡风扑面而过,割的两颊一阵剧痛,罡风过处,战马踏踏踏向后退了十几步,睁眼看时,旁边观战的士兵竟然倒了一大片。程昱怕曹休已经血肉横飞,忙看向战场,却见曹休身边多了两匹战马,仔细一看大喜道:“妙才!元让!”

原来曹休身边多出来的两匹战马之上,正是曹军主将夏侯惇与夏侯渊兄弟。此刻两兄弟及时赶来,一枪一刀,正死死的与长槊一起,挡住了许褚全力出手的惊世一击,救下了曹休性命。

许褚见是夏侯惇与夏侯渊赶来,冷冷道:“主公家将,要以多胜少吗?”

夏侯惇平日里自问与许褚关系挺好,不由怒道:“仲康你还敢胡说?速速下马,到丞相前面负荆请罪,罪不至死!”

许褚却不知发了什么疯魔,瞠目回应道:“丞相爱子惨死,命我屠城报仇,你们三个怎么不解丞相之心,非要阻拦于我?莫要听程昱那糟老头子的蛊惑,只有杀光全城,才能让宵小之辈解我军威。来吧,你们三个一起上,我许褚也不怕。”

说罢收回火云刀横在胸前,那刀身隐隐仿佛燃起烈火,许仲康化身烈火金刚,准备以一敌三,誓与三将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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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程昱断手

第六百三十七章程昱断手

话说曹休舞动枣阳槊,奋力大战许褚火云刀,幸亏夏侯惇、夏侯渊及时赶到,三人合力接下许褚惊世一击,曹休才侥幸躲过一死。

夏侯惇、夏侯渊都是曹军顶级的将军,见许褚状若疯魔,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百般劝阻,但许褚就是不愿低头,把火云刀横在胸前,以一敌三,夷然不惧。

夏侯惇紧了紧手中灭麒麟牙,他的独眼伤势刚刚痊愈,用黑色眼罩蒙着一只眼,脸色铁青看着许褚,看起来整张脸十分扭曲。夏侯渊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战马不自然的踏踏踏错开,与曹休、夏侯惇拉开距离,三人成一个品字形将许褚包围在核心,像极了当初刘关张三英战吕布。

许褚之勇,天下闻名,论武艺不如赵云、吕布,但胜在气势磅礴、内力精湛,又有火云刀辅助,所以能够在百万军中一往无前。若是单打独斗,夏侯兄弟自问也不一定是许褚对手。

曹家三将此刻心意相通,都知道此刻必须联手拿下许褚,方能解决此事。只是许褚罪不至死,若是全力相搏,难免伤及性命,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空气仿佛凝滞,靠后观战的军师程昱忽然一声大喝:“给我全部拿下!”虎豹骑呼啦将许褚手下军兵隔开驱赶,那些军兵见势不妙,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如虹,此刻纷纷抛下兵器,俘虏般被虎豹骑驱散到了远处,纷纷抱头蹲在墙根。

夏侯渊听到程昱暴喝,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心下并不愿让程昱得意,回头向手下使个眼色,此事只有去请丞相亲自化解,方能下得了台阶。那手下悄然打马消失在黑暗中,夏侯渊回头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阴柔:“仲康,少主与典韦公子已死,不能复生。今丞相有命,令你接替典韦,成为新的护卫统领,你可知此职位代表着绝对的信任?”

声音虽小,黑夜中传播的清清楚楚,显示出夏侯渊不凡的内功。许褚身躯微微一震,丞相的护卫统领?绝对的信任?此话从夏侯渊口中娓娓道来,似乎有着绝对的说服力。

夏侯渊见许褚眼中火焰熄灭,瞳仁恢复黑褐色,紧接着道:“主公明日就要亲征,领全军追赶奸贼杨奉、韩暹,那才是真正的报仇!今夜且让军兵好好休息,随我去见主公。统领卫队组建,还需要你亲自选择队员。”

许褚闻听,终于冷静下来,火云刀上火焰般的内力开始缓缓熄灭,曹休等人只感觉压力一轻,不由都慨叹火云刀之邪恶。眼看此事就要解决,忽然背后程昱又是一声暴喝道:“将抗命许褚给我拿下!”

夏侯惇心说要糟,果然火云刀再次光芒大盛,已是脱手旋转飞出,迅速形成一个垂直于地面的巨大火轮,许褚遥遥虚空一指,火轮沿抛物线向着程昱的方向如飞而去,去势凌厉无匹,似乎能劈碎一切阻挡。只听空气压缩出“呜嗡”的一声啸响,火云刀火轮已经穿过了曹休三将之间的缝隙,越过了十几丈的黑暗空场,极速来到了程昱眼前。

三将没想到许褚竟将火云刀飞出伤敌,等反应过来时已是救之不及,见火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飞向程昱,想象中程昱即将被劈为两半,都闭眼不忍再看程昱惨况。程昱若死,许褚必死,想不到曹昂之死,竟引来如此大的动荡。

此次汝南之战,若是少主、护卫统领、军部军师、领军大将一起死于非命,可谓满盘皆输,得到一个小小的汝南又有什么用?靠现在剩下的二十几万军力,兼且粮草不足,要消灭袁术,也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更何况赵云和孙策、周瑜和诸葛亮都在曹军背后虎视眈眈。

起初曹军南征时候的雄心壮志,此刻已经消磨殆尽,军士们只想安全回家,士气越来越低落。曹操一时负气,强行要攻取汝南,可以说战略上的失误,曹操应该负全责。

就在程昱命在顷刻的同时,曹操正扶着夏侯楙,走向军用床榻。头疼时断时续折磨着曹操,爱子曹昂英俊的面孔时不时出现在曹操脑海。今夜必须好好休息,明天才能上战场追击杨奉、韩暹,为爱子爱将报仇。曹操脑中,已经在思考如何进取漯河防线,渡河后迅速占领许县的进攻计划。

曹操刚躺倒塌上,本想说一句让夏侯楙也下去休息,忽然大门外一声响亮,紧接着一连声有人报送道:“丞相,大事不好了!”

夏侯楙心中震怒,曹操好不容易躺下休息片刻,又有人来打扰,拔剑就走向门口。来人不等通报,推开寝室门就进,夏侯楙差点一剑劈下去,认得是叔父家臣,冷着脸道:“不要喧哗!”

那家臣吓了一哆嗦,忙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夏侯楙闻听事情紧急,知道不能隐瞒,翻身见曹操已经坐在床榻之上穿靴子,明白过来,对那家臣喝道:“给丞相备马!”

曹操刚才听的一清二楚,知道只有自己能安抚许褚之心,所以也不啰嗦,抱病起身立刻就要去找许褚。那夏侯家臣领路,曹操骑着灰影一路小跑,赶往事发地点。

终于走到人从之外,夏侯楙大喝一声:“丞相在此,让路!”人从听说丞相亲临,立刻让开一条通道,曹操打马而入,走到通道尽头,见一匹军马被纵向斩为两段,五脏六腑飞的到处都是,满地血腥泥泞,不由喝了一声:“许褚何在?”

旁边军士都不敢做声,夏侯楙忽然惊噫了一声道:“这是谁的断手?”

曹操扭头看时,见地上确实有着一条齐腕而断的断手,断手中,还拿着一把细细的长剑。曹操认得是自己赐给程昱防身的蜂鸣细剑,啊呀一声,一把抓住一个士兵的脖领子拎起来道:“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军师何在?”

那士兵天生有些结巴,此刻一紧张,更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与曹操大眼瞪小眼半天,被曹操抽出倚天剑一剑劈为两段。血淋淋剑身又指着另一个士兵问道:“你说!”

那人是燕京附近的人,说话极为流利,连忙竹筒倒豆子,将刚才经过一一说出。原来,许褚盛怒下飞出火云刀,程昱本是猝不及防必死无疑,幸好战马天生灵性,见眼前火云缭绕,打了一个激灵,将鞍桥上的程昱震歪了坐姿,火云刀一飞而过,仍将战马劈为两片,顺带将歪着身子的程昱拿剑的右手削了下来,剩余部分的程昱随着半片战马轰隆一声摔倒在地,右手连着蜂鸣细剑铛啷啷跌落尘缘。

那燕京士兵描述完恐怖场景,连忙又道:“程昱军师倒地重伤,曹休将军已经载着他去找军医止血。许将军自知闯了大祸,拨马不知何往,夏侯惇和夏侯渊两位将军领军追下去了。”

曹操听此人说的清楚,点头道:“带我们去军医所在。”一把捡起程昱右手,见他指节还紧紧裹住剑把,不由喃喃对夏侯楙道:“听说青龙军荆州南阳名医华佗,能够断手重生、断腿再造,也不知程军师这只右手,还能不能给他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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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漯河堡垒

第六百三十八章漯河堡垒

话说许褚拨马而走不知下落,只留下失去主人的火云刀,孤零零躺在离战场几十丈远的破落小院中。院墙当时被刚猛无俦的火云刀轰的四分五裂,但如今的火云刀却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与寻常刀具无异。

曹操毕竟是一代枭雄,虽然事起突然、损失重大,但面不改色命人收起刀具,又亲手捡起程昱断手,直奔军医所在。曹仁也闻讯赶来,曹操命他收拾残局,经过一夜弹压,汝南城恢复秩序不提。

再说程昱,当时被飞驰而过的火云刀所伤,一切发生的太快,火热的刀锋仿佛封印了血管,竟感觉不到疼痛。直到曹休第一时间撇了长槊,下马将他扶起,才发现军师的手竟然被刀锋砍断。曹休来不及多想,抱起程昱就奔了军医营,竟忘了捡起他的断手。

曹操到时,程昱已经清醒过来,军医正在细细消毒包扎。那时候曹军没有配备麻沸散,剧痛终于袭来,程昱面色惨白,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却刚强的抿着嘴角不作一声。曹操心中疼痛,程昱是他最得用的军师,而且对自己死心塌地。不像那个荀彧荀文若,总是拿着一副汉朝官员的架子,似乎对待自己只是朝堂同事。

曹操一边用眼神安抚程昱,一边将断手放在一边,命令道:“谅你们这些庸医,也不知道如何接手。许褚那厮我必定严惩不贷,小夏侯,你亲自安排,着人化妆驾车马混入襄阳。听说那里有青龙军设立的大医馆,馆长华佗号称神医,无论花多少钱,都要让程昱的断手再生。”

程昱想不到曹操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感激涕零,忍痛弯腰就要站起,曹操一把按住他,见程昱眼里含着热泪,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感激的,继续说道:“吾知道你有千言万语,我身边没有你,谁来给我定计,谁来指引我鏖战中原?!统一天下大业,没想到中道就遇到如此大的挫折,你我都明了对方的雄心壮志!”

程昱欲说还休,曹操继续道:“仲德,虽然如此,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使断绝。今襄阳已有神医华佗,听说能让断手再生,吾宁愿不要天下,也要给仲德接手治疗的机会。此去你只当做是替我刺探青龙军情报,吾在泰山等你归来!”

程昱张口结舌良久,终于感觉不知该从何说起,想起自己当初在兖州之时,先得兖州刺史刘岱辟召,自己推辞身体有疾,后来又得到曹操征辟,自己却一口答允,乡人都为之不解。程昱认了曹操这个人间枭雄,从此曹操也对他言听计从,青州军势力迅速占据青兖二州,随后计划南征孙策、周瑜。今日创业未半竟然被自己人所伤,主公竟允许自己去敌国医治,这是何等的胸襟和信任!

曹操亲手为程昱包好断手,又命人收拾好行李饮食银钱,须臾间车马来到,夏侯楙亲自安排十几名护卫好手,扮做程昱进襄阳求医的随从。程昱登车之际,终于回头拉住曹操的手说道:“现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必有命世。能够平息天下动乱的人,只有曹公,得主者昌,失主者亡,我程仲德得到曹公,已经志得意满,情愿付出全部生命,何况只是区区一只手!请曹公准许褚戴罪立功,莫要过于加罪。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切记莫要过于心急,保存实力,假以时日,必能横扫六合。”

一言说罢,已是满脸泪珠,程昱忍痛一咬牙登上马车,回身后深深一个揖礼。马车轮声轧轧而去,只剩下被迫离散的一主一仆,各自满怀心事。

曹操军中,除了程昱并未带更多军师,如今程昱一去,曹操颇觉孤单。回到城主府之后,曹操也错过了睡眠,遂命夏侯楙道:“你且去遣人查看各军部署情况,若是准备停当,只留三千人守城,其余大队整顿粮草,黎明辎重先行,目标漯河一线。行军以曹洪、乐进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两翼,曹仁、曹休与吾等皆为后队。”猛可里想起许褚,又道:“许褚那厮若是回来,让他到我帐下跪着听命。”说罢单手扩掌按着太阳穴,脑中又升起曹昂面孔,不胜唏嘘中,走向床榻休息去了。

夏侯楙忙出帐门,让手下分散传播命令,一时间鸡飞狗跳,各将领摆布部队,整理抢夺来的粮草。此刻已经没有人敢屠城,但零星抢劫还是难免,汝南百姓听说曹军要走,都忍不住私下庆祝,也算是苦中作乐罢了。

再说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遍寻许褚不见,也不知去了哪里,猜测是许褚混在大队人马里出了城,随即夏侯楙传递的命令来到,两兄弟就都忙着约束自己部队去了。那许褚一骑马浑浑噩噩,也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身边并无一个从人,此是后话不提。

再说杨奉诈降定计,赚了曹昂、典韦性命,早带兵出汝南北城门逃跑,沿山路直奔漯河防线。漯河原名螺河,又称殷河、沙河,蜿蜒横亘在汝南与许县之间,这里水路网络交织,交通便捷,沙颍河自古以来就是通航河道,建成有不少货运码头,可入淮河、汇长江,航运甚至可直达建康、会稽、吴郡,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杨奉领兵进入漯河防区,却是预先逃回的韩暹派了十几只兵船,将杨奉的部队接了过河,就驻扎在河岸边。韩暹亲自到河岸边迎接杨奉,邀请他一起上了漯河堡垒。

漯河堡垒是一座夯土建筑,高高耸立在沙河之滨,除了象征性的藏兵镇守作用,更多的是瞭望的功能,日常均有三千袁术兵镇守,物资还算充盈。此处在两座山麓之间,是通往许县的必经之所,又与南岸隔着一条大河,也算是易守难攻。

上了堡垒,杨奉并不多言,只是微微冷笑而已。韩暹自然知道杨奉心中恨他,尴尬笑道:“杨大哥,我听说你竟然将曹操长子曹昂杀死,这可是大功一件,真是可惜可贺。我已经遣人与镇守许县的大将梁纲联系上了,将兄长功业报了上去,他已经派人去洛阳通知军师阎象,相信阎军师会说服主公,派人来援助许县,共同防守漯河防线,与曹操决战。”

杨奉一语不发,只是看着不远处脚下的沙河翻滚,韩暹只好也住口不言。忽然杨奉问道:“这沙河一直通到哪里?”

韩暹见杨奉见问,连忙笑道:“杨大哥,你这是明知故问,这沙河一路向东而去,与大小洪河等纠缠在一起,过陈郡一直流入兖州去了。”

杨奉闻言,眼神忽明忽暗,看着远处呆呆不语。韩暹也不敢问,又是杨奉自言自语道:“梁纲守城军不过三万,你我这点力量,挡得住二十多万曹军吗?别说洛阳援军,恐怕明早曹军先锋就要到了对岸。”

韩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脱口而出道:“来的这么快?若是漯河堡垒也守不住,只好继续向后方逃呗。”

杨奉不耐烦的挥手道:“逃逃逃!若是逃到黄河岸边,难道就只有跳河求生吗?”

韩暹再次住嘴,杨奉凝视滚滚沙河继续说道:“眼下就有个机会,只要我军出其不意,必要让那曹孟德有来无回,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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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宗族不保

第六百三十九章宗族不保

话说曹操虽是世之枭雄,但对程昱算是有几分真心,见他无辜断手,亲自送他上了马车,去襄阳城寻找华佗接续。车马粼粼,没入深夜中不见,似乎也带走了曹阿瞒的一片雄心。

这边曹操尽起三军,誓要追击杨奉、韩暹,那边杨奉已经抵达漯河防线,在城堡中与韩暹汇合。韩暹畏惧曹操,嘴边仍是挂着一个逃字,杨奉却不以为然。

韩暹问道:“杨大哥,实力差距太大,即使阎象军师亲自引军前来,都不一定能够抵挡。不逃跑,计将安出?”

杨奉望着沙河中的滚滚浊浪,眉头深锁,并未答言。韩暹只好继续自言自语道:“杨大哥,反正咱俩本来就是逃过来的,大不了继续逃跑,难道替袁术当炮灰吗?”

杨奉斜了韩暹一眼,若是说抛弃袁术,杨奉自问没有心理障碍,可是手下这些兵的口粮该如何解决?杨奉还不想这么快又变成流浪中原的孤魂野鬼。

韩暹不再敢说话,良久杨奉终于开口道:“抛弃袁术,天下只有一个陈龙能与曹操对抗。但陈龙对百姓容让,对手下却要求严苛,要求官员都要两袖清风。你我自由惯了,难道去投奔陈龙找虐?我现在有一计,若是成功,管叫曹孟德的大军灰飞烟灭,乖乖滚回中原,说不定还能将汝南城夺回来。”

韩暹脸色仿佛寒冰,丝毫不见激动,他了解杨奉只是喜欢行险,根本没有什么权谋妙计。果然杨奉说道:“沙河下游,连接大小洪河,经周口直奔陈郡,过陈郡不过百里,就是谯郡。你可知那谯郡是什么地方?”

韩暹立刻吓了一跳道:“当然知道,那谯郡可是曹阿瞒的老家。”

杨奉的眼中几乎闪现星星之火,大声道:“那可不仅仅是曹阿瞒的老家,曹家、夏侯家的宗庙香火、祖宗牌位,可都在谯郡呢。”

韩暹越听越是恐惧,说道:“谯郡已经深入曹军辖区,焉知没有重兵?想太岁头上动土,杨大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杨奉仿佛没有听见,转身拔剑对韩暹道:“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赌输了就是一条流浪狗,赌赢了继续当草头王,韩老弟可愿助我?”

韩暹心惊肉跳看着杨奉手里的宝剑,在汝南时自己不告而别,可以说是摆了杨奉一道,想不到杨奉真的把曹昂和典韦给诓死了。如今若是拒绝,杨奉会不会新账老账一起算?

韩暹自问武艺上不是杨奉对手,见对方白刃在手,韩暹口吃道:“杨……杨大哥,咱们兄弟从并州开始就是一见如故,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杨奉冷笑道:“你答应或者不答应,对我并我区别。我自己带兵前去,我只要你在陈郡埋伏,看管着战船接应我部队归来。你若敢拒绝,今日别怪我动粗。”

韩暹不太相信杨奉敢杀人,想了想劝道:“这个……既然杨大哥决定了,我多派两千人跟你去就是。但我本人需要在这漯河城堡守卫,就……不陪杨大哥了。”

杨奉断然道:“不行,此事绝密,既然你知道了,就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韩暹为难的挠了挠头,心想且先让杨奉的人马上了战船,自己再偷偷跑回来便是。于是点头答应,一时间两人各自调兵遣将拨船,杨奉下属两千骑兵,连人带马上了几条战船,韩暹亲自点了两千步兵,充作行船船夫,四千奇袭谯郡的部队,趁着黑夜沿着沙河向东而去。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从漯河城堡到谯郡,不过三百余里,汝南兵连夜赶路,到天亮已经深入陈郡,这里水道密布,杨奉命岸边村落征用了几个向导,带路直奔谯郡。再向前就是兖州的疆界,杨奉派了一条小船前去探路,果然有小码头及曹兵看护,战船若想通过时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

杨奉当机立断,命船只找了隐蔽处靠岸,韩暹的部队负责保护船只,杨奉的两千人齐齐上马,沿山路大回环,在向导的带领下,从隐秘处向谯郡曹氏宗族扑去。

曹氏家族宗庙坐落在豫州刺史部原沛国中心的小洪河、谯河与涡河交汇处,社林深深,气象万千。自从曹操在青、兖、豫、徐崛起,曹家宗庙进行了大规模的翻新,俨然成为了本地第一大家族,观之令人敬畏。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曹氏宗族自有曹操的老爸曹嵩坐镇为族长,为曹家宗族子弟打算,凡是想混迹到曹操身边的本地青年才俊,都要先经过曹嵩这一关。

这一天天气晴好,老族长曹嵩照例一早就在谯河边上散步。身边护卫是曹操的弟弟少子曹德带领,都离得远远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老族长的脾气,不愿意前呼后拥遭人嫌弃。

曹嵩原是中常侍曹腾的养子,也曾买官至高居太尉之职,曹操起兵后被罢免。曹嵩不愿跟随曹操,带着少子曹德到琅邪避祸,最后辗转回了老家谯郡。曹操崛起之后,曹氏宗族势力大增,曹嵩颇有再度出山的感觉,每日心情大好,白发都慢慢转黄,人人都说曹嵩有返老还童之相。

最近曹氏宗族大兴土木,曹嵩正在操作夏侯家和曹家宗庙合并的事宜,进展顺利。坊间传言,这曹嵩本来就是夏侯家过继过来的,所以才要心心念念让两家祖宗合并。

曹嵩立定在河边,看着清澈流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以及自家宗庙的一片白墙黑瓦,分外志得意满。耳膜中仿佛有着一丝丝震动,曹嵩老眼昏花的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谯郡的卫戍部队总数有大约一万人,都是本地征用的子弟兵,由夏侯称率领。因为夏侯渊跟随曹操南征,还从谯郡征调了八千人跟随,守卫谯郡的仅仅剩下两千人。谁也不会想到,战火就在奇妙的战局间延烧到了宗族老巢。

夏侯称年方一十八岁,表字叔权,是夏侯渊第三子,夏侯霸的弟弟。他颇有军事才能,儿时便好纠集伙伴,自任统帅,常以军旅战阵之事做游戏,违者以鞭笞之,众童莫敢违抗。夏侯渊让他读《项羽传》及其它兵书战策,夏侯称不肯,认为“能则自为耳,安能学人?”

夏侯称十六岁时曾在田中见到一只猛虎,不但不害怕还兴奋骑马追赶,一箭射杀一虎,曹操为之欣慰,赐予军权保卫家园,就当做为了以后上阵练习。夏侯称与曹丕私交甚好,每临筵会则语惊四座,名人高士多与之友善。

此刻谯郡四门大开,任凭百姓出入,曹嵩自称谯郡夜不闭户、安定团结,因此几乎对外不设防。夏侯称正在东郊日月湖边打猎,守城的兵丁只留了几百人,不过是应个景儿看着城门而已。

谁也没有想到,杨奉有这样的熊胆,来摸曹家宗族的老虎屁股。两千汝南骑兵已经望到了谯郡低矮的城郭,一切都平静的如同谯河里的水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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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曹嵩殒命

第六百四十章曹嵩殒命

话说曹嵩返老还童,隐居乡里,仿佛这谯郡的太上皇一般。每日心无挂碍,清晨趁着好天气,在谯河边望着宗族家庙的一大片白墙黑瓦,分外志得意满。

谯河水平静无波,像一面镜子般倒映出高高的宗庙祠堂,那斜飞的拱角飞檐高高插向天际,形成天然和谐图画,正是美景天成。

曹嵩望着河水,心中惦记着夏侯家宗庙与曹家合并的事情。忽然,天边仿佛吹来一阵微风,吹皱了一段河水,那倒影扭曲起来,不再那么清晰。曹嵩忍不住揉了揉老眼,暗叹年岁不饶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果然那倒影再次清晰起来,曹嵩不由释然,看来自己还没有老到看不清景物。早上夏侯称这小子说是去打猎,看着这些龙精虎猛的孩子,曹嵩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刚娶的胖胖的小妾。

夏侯称年方十八,带着几千本地兵守卫谯郡老家,惯使一条镔铁长枪,论武艺相当不错,就是脾气比较火爆。前一阵子曹丕据说不受父亲待见,回家乡来住了一段时间,与夏侯称打的火热。

曹嵩想起曹丕,不由微微摇了摇头,这小子沉默寡言,看起来有些阴郁。也难怪,曹操最喜欢老大嫡长子曹昂曹子脩,次喜欢老四曹植曹子建,又喜欢刚刚出生不久的曹冲,打仗时候还愿意带着老三黄须儿曹彰曹子文,偏偏这个老二文不成武不就,曹操怎么也看不上。

曹嵩微微叹息起来,扭头看向左右两边的家将,曹德在旁边伸头缩脑,见曹嵩看过来,还以为老族长要起驾,连忙凑过来,谁料曹嵩喝道:“疾儿,你给我搬把躺椅来!今天天气不错,我在这河边坐一会儿。”

疾儿是曹德的小名,他是曹嵩的幼子,没什么本事,还一直没有出仕。曹德答应一声,忙令人去家里搬来躺椅,曹嵩舒适的躺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渐渐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正感觉阳光温暖缠绵仿佛情人的手,耳膜忽然震动起来,仿佛又有微风滑过,带来几丝马蹄声响。曹嵩侧了侧身,心想也不知是哪个小子在城里骑快马,说不定就是夏侯家的崽子。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曹嵩刚要睡着,忽然耳中再度传来马蹄声,这回是轰隆隆的一阵乱蹄,

也不知是多少只铁蹄,踏碎了街道上的青砖,也踏碎了曹嵩的美梦。曹嵩睁眼翻身而起,见整个河面都已经震动起来,仿佛跳跃的鱼塘般热闹,刚才的美妙倒影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大怒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莫不是夏侯称那小子打猎回来了?”

曹德见老头子生了气,连忙一溜烟向着蹄声跑过去查看,心中暗骂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大白天领兵进城。须臾间曹德又一溜烟跑了回来,这回身后还追着一匹快马,马上将军手中握着一柄雪亮的长剑,一剑砍在曹德腿上,曹德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被那将军一把拎起来道:“曹嵩何在?”

此刻城内已经开始混乱,曹嵩一眼看见曹德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刚好与马上的将军对了个眼神,那将军立刻感觉到他就是曹嵩,一把扔了曹德,纵马直奔曹嵩而来。曹嵩见少子曹德生死不知,心中又惊又痛,回身想跑,却忘了是河边,一步跨进了谯河,立刻向下沉去,老胳膊老腿哪里还能游泳,连狗刨都不会,越是挣扎越是漂向了河中心,连救命都来不及喊,不一会儿就再也悄无声息。

那马上的将军正是领兵偷袭谯郡的杨奉,看着曹嵩没入谯河不见,把马缰一带,战马唏律律一声低鸣,扭头向曹家宗庙而去。谯河又恢复了刚才的和谐优美,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曹家宗庙上下三百余口,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小,哪里有什么抵抗能力,顿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曹家宗庙内部的豪华细软,也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凶神恶煞抢掠一空,人人都以为是山贼忽至。杨奉命人将俘虏的曹家人按照男女和年龄分开,将青壮年男子、少年少女和年轻妇女五十余口尽皆绑缚带走,除了曹嵩淹死在谯河,杨奉也来不及问这些俘虏都是谁,连同细软统统打包带走。

谯郡突遭大难,城中并无大将镇守,城门口的士兵早就尸横遍地,夏侯称远在日月湖边田猎,也是鞭长莫及。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连谯郡的几百匹战马也被杨奉卷走,马上就捆着那些掳掠来的曹氏、夏侯氏人口。两千多骑一起从来路狂奔回去,直到夏侯称打猎归来,才知道发生了天大的事故,遍寻曹嵩老爷不在,夏侯称还以为老爷也是被山贼掳走,连忙凑了一千骑兵,看着马蹄印记追了下去。最后还是受伤的曹德得以生还,包扎完伤口,命人一边捞起曹嵩,一边遣人去找曹操报信不提。

韩暹在船上等了一夜又一天,眼见又快夕阳西下,心中又有些发慌,想必那杨奉的两千人已经被曹操的黑甲武士屠戮了,若是自己再不走,恐怕曹兵会根据俘虏的口供找到自己的部队。韩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天人交战,终于在天色渐渐全黑之际,发出了全体拔锚的命令。船只刚刚掉了个头,忽然岸上蹄声大作,紧接着火把光从岸边洪水般流了出来,堆积在小洪河岸边。有人在黑夜中怪叫道:“韩将军,快快靠岸!杨将军得胜归来了!”

韩暹吓了一跳,黑夜中看不清岸边有多少队伍,若说是曹兵的陷阱也未可知。韩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命几十人一起冲着岸边喊道:“我们是陈郡的曹兵,你是哪家的曹兵?”

岸边听说一阵喧哗,忽然一声暴喝从人从中响起道:“韩暹!你这个胆小鬼,赶紧给我把船靠过来!”韩暹一听,正是杨奉的声音,连忙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扬声回应道:“立即靠岸!杨大哥稍安勿躁,这就靠过来了也!”

杨奉这一回抓了五十余口曹氏宗族人质,先设计射死曹昂,又导致曹嵩最终殒命,与曹操结下解不开的血海深仇。杨奉、韩暹这一回回到漯河城堡,即将面对曹氏二十余万大军,这五十余个人质能挡住曹操报仇的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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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曹公吐血

第六百四十一章曹公吐血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三国.曹丕《燕歌行二首.其一》

话说谯郡所在遇袭,曹氏宗庙所在一片狼藉,曹嵩不幸溺水而死。杨奉亲领骑兵两千,活捉了五十余口曹氏、夏侯氏人质,连夜逃回漯河城堡。

这五十余口之中,毋庸置疑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亲眷,其中最重要的是几个男丁幼子,包括随环夫人回乡养育的曹**子曹冲,寄养在老家的夏侯渊的第六子夏侯惠和第七子夏侯和兄弟,以及夏侯惇的幼子夏侯子江和夏侯子臧兄弟。刚刚成年的夏侯惇弟弟夏侯廉因在家侍奉父母,以及曹操的侄子曹安民,这次也都被杨奉一网成擒。

回到漯河城堡,曹军将至的军报已经如同雪片般飞来,杨奉有人质在手,也是浑然不惧,就在漯河南岸摆了一个小小的弓兵阵,将这些人质统统押到阵前。可怜曹冲不过才五六岁,吓得是面无人色,紧紧抱住堂兄曹安民的大腿,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生离死别。

韩暹仍是胆小如鼠,只愿镇守漯河城堡,其实是准备随时逃跑。杨奉匆匆来到阵前,在船上时已经验明了这些人身份,见最重要的人质曹冲抱着曹安民,命人将他从安民手中夺下。曹安民不肯,被人劈面一拳,差点打掉门牙,曹冲连哭带闹,杨奉命人将曹安民与曹冲都绑在弓兵阵中央的立柱之上,将嘴巴用破布封了起来,周遭环立枪兵,看起来曹冲性命危如累卵,四周险象环生。

曹兵的几波斥候纷纷绕过丘陵,看到杨奉军兵在水边列阵,连忙回报先锋乐进、曹洪。首先注入河边盆地的是乐进的步兵,然后是曹洪压阵的骑兵,此时乐进步兵分开列阵,曹洪引骑兵提速,到了杨奉军射程之外扎住阵脚。

曹洪观敌瞭阵,见对方不过千余许的部队,不去凭借漯河天险守卫,反倒列阵在漯河前,只要自己骑兵一个冲击,恐怕就会将对方弓兵冲的七零八落。曹洪久经战阵,不由微微奇怪起来,将抬起的手轻轻放下,并没有轻举妄动。果然对面杨奉兵也分开左右,一匹劣马跑出阵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曹洪的眼神却盯着对方阵中几支高高耸起的木柱,木柱上似乎捆的有人,但距离太远并看不清楚,曹洪心中,却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阵势似曾相识,曹军起兵之后,杀戮尤多,从未怜惜青兖豫徐百姓的生命,像这样把人钉在木柱之上,不过是以往司空见惯的场景。可是,杨奉似乎没有理由,在与曹军对阵之前就绑上几个人示众。除非……,除非这几个人与曹军有着莫大的干系。

曹洪以手示意弓箭手放下弓弩,任凭那匹劣马到了阵前。劣马上人员高高喊道:“对面的将军,休要放箭,我家杨将军有话让我转达。”曹洪早明其意,示意兵卒散开,自己到了阵前,持刀问道:“只我便是先锋将曹洪,有什么话,快快说来,不然一刀砍翻祭旗。”

那来人夷然不惧道:“既是曹家将领,正好与你有关。”

曹洪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眯着眼指着木柱上的人物喝问道:“那些木柱之上,捆的都是什么人?”

来人冷冷道:“曹军忽至,杨将军不得已,请来一些人质而已。只要曹丞相同意立即退兵,三月之后,我家将军自会将人质完璧归谯。”

成语本身是蔺相如完璧归赵,曹洪如何不知,但最后一个谯字,听的曹洪打了一个激灵,要知道曹洪自己的亲族,也在谯郡定居。曹洪热血涌上心头,有强迫自己冷静,但声音也是有些变形:“什么完璧归谯?谯郡的谯?”

那来人点头道:“昨夜我家将军去了一趟谯郡,请来不少曹将军的亲戚,要不要随我过阵前,将军也好认一认?小的还真是认不全。”脸上表情,竟然带着一丝戏谑。

曹洪一阵心悸,无力追究对方侮辱,自己虽不怕死,但三军不能没有主将,回身对自己的副将吩咐道:“陈温,你与此人过阵,确认一下人质究竟是谁。确认后速速回报。”

曹洪副将姓陈名温字元悌,豫州汝南人,曾短期担任过汉末扬州刺史,与曹洪是儿时好友,一起学习武艺。曹洪投奔曹操之前,曾领家兵千余人和陈温一起去招募士兵,募得庐江上等兵二千人,然后领兵东到丹杨,又募得数千人,带着这支队伍边行走边训练,最后与曹操在扬州龙亢会师,成为了曹操身边的一支劲旅。

所以,陈温当然识得每一个曹家亲眷,过阵查看人质的人选,非陈温莫属。陈温将手中枪插在地上,只带了一把宝剑,在曹洪忧郁的目光中,提马跟随来人匆匆而去。少顷马回,曹洪纵马迎接,急切的看着陈温,见陈温愁眉深锁,不由问道:“元悌,人质究竟是何人?”

陈温语音都快哭出来了,低声道:“绑在柱子上的,是丞相少子曹冲,和丞相的侄子曹安民。”

曹洪在马上一阵眩晕,差点一个倒栽葱掉下来,杨奉带兵洗劫了谯县无疑,也不知老族长曹嵩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眷如何,随即打起精神问道:“其他人呢?”

陈温知道曹洪想知道有没有自己的亲眷,继续道:“曹氏宗族上下有五十余口,都在人质之列,却未见到老族长。但……”见曹洪目龇欲裂,连忙道:“但里面有子廉的族父曹瑜。”

曹洪本来还有侥幸之心,这一下闻听之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萎了下去。幸亏曹洪家中十分富足,在谯郡郊野还有大片良田豪宅,豢养有牛羊遍地、骏马成群,自己的家眷与长子曹馥、幼子曹震都在宗庙社区之外居住,才免于此难。族父曹瑜也是曹操的族父,官至卫将军,退休后常在宗庙里面居住,日常与曹嵩为伍,这次也被一网成擒。

曹洪一阵焦虑上了心头,在马背上再也撑不住,翻身下了自己的骏马“白鹄”。陈温连忙也下马扶住,伸手招呼后面传令兵道:“传令下去,今日不战,且退兵三十里下寨。”

杨奉在对面,见大队曹兵缓缓退去,微微冷笑,也传令就地扎营,将人质严加看管。旁边乐进的步兵不知何故退兵,乐进亲自前来问询,见曹洪面如土色,不由大惊,陈温将故事讲了一遍,乐进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乐进是外姓大将,自然更冷静一些,连忙亲自打马,直奔曹军后队而来,寻找曹操汇报。曹军二十余万,正无边无际朝漯河涌来,乐进马不停蹄,途中只让人通知夏侯渊与夏侯惇就地休息,又碰到后队主将曹仁,方知曹操头疼发作,在汝南尚未启行。

乐进马不停蹄,拼命向汝南狂奔,身边只不过几百护卫,都是跑的气喘吁吁。到了汝南北门边上,恰好见一片黑甲从城中涌出,带头的正是虎豹骑副统领曹休曹文烈。曹休看到乐进,也不由大惊喝问道:“文谦!你这是从何而来?”

乐进早就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问起丞相,刚好曹操骑着灰影从城门洞里小跑出来,见了乐进也瞠目问道:“文谦,你怎么回来了,前面出什么事儿了?”

乐进先是摇头然后点头,气喘吁吁道:“丞……丞相!出大事儿了!”呼哧呼哧又喘了几口,直接说道:“杨奉昨天领兵,偷袭了谯郡宗庙!曹冲……冲儿被他抓了,连同五十余口人质,都绑在了漯河阵前!”

曹操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幸亏旁边的护卫手快,一把揪住曹操战袍,曹操才没有被摔的太过难看。乐进和曹休赶紧给曹操揉脑袋、掐人中、压胸口,少顷曹操幽幽醒转喊了声:“冲儿!快去救冲儿!”

曹休赶紧让旁边听傻了的夏侯楙去安排丞相休息的马车,夏侯楙刚刚转身,又是一骑远远沿着护城河奔来,探声喝问道:“子林!丞相何在?”

夏侯楙一眼看去,认得是曹德身边的护卫队长曹义,又是心中大惊,忙指了指城门口曹休处,那曹义打马一溜烟跑过去。夏侯楙忽然觉得不对,连忙伸手想拦住道:“丞相就在前面,你来了可是汇报家里的事情?”

夏侯楙一把没拦住,那曹义早就跑到了丞相身前,远远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丞相,老族长归天了!”

曹操刚好幽幽醒转,闻听噩耗传来,再也憋不住一口热血“噗”的一声喷涌出来,再次双眸紧闭往后便倒,任凭众人呼唤,也没有醒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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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放人条件

第六百四十二章放人条件

话说曹军先锋曹洪,在两军阵前发现对方竟劫持了五十余口曹家重要人质,其中还包括曹冲和曹瑜,气的几乎当场晕厥。副将陈温退兵后,先锋乐进亲自回汝南通知坏消息,刚好在城门口遇到正欲挥军跟进的曹操。

曹操刚刚从思念曹昂里恢复过来,头疼时好时不好,已经得了头风病。此刻闻听曹冲被抓,当场昏死过去。刚刚复苏,可怜祸不单行,曹德派来的信使赶到,说出了曹嵩淹死的消息。

曹操再也难以平复胸中热血,“噗”的一口喷了出来。鲜血染红了胸口薄薄的金甲,曹休一迭声叫军医,速速前来医治。众人七手八脚,把曹操从新搬回了城主府,此刻军医已经到了,连忙施药按摩调治。

乐进在门外急的跳脚,却又毫无办法,毕竟前线的人质问题涉及曹氏宗族后裔,只能等曹操醒过来才能讨令。整整一个下午,曹操终于睁开疲惫双眼,见自己还在汝南城主府里,又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夏侯楙和曹休,怒道:“我怎么还在这里!”

夏侯楙与曹休面面相觑,曹操的身体肯定是不宜远行,但曹操的意思肯定是马上要上前线。果然曹操直接翻身坐起,一把推开劝阻的军医,直接命令道:“给吾备马!你们两个还不去准备?”

曹休让夏侯楙速去召集虎豹骑,自己乍着胆子问曹操道:“主公!有什么命令我等和乐进将军即可传达,丞相还是根据医生的指示…….”

曹操闻言大怒道:“冲儿在前线受苦,你让我这个老子在后方养病?再多言者立斩!”

曹休连忙住口,曹操已经一迭声让乐进进来,吩咐道:“文谦,你速速回前线传我将令,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冲儿性命,对方提出任何条件,都先答应下来!”

乐进连忙同意道:“丞相英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曹操打断道:“速去!”乐进连忙住口转身离去,连水也没有喝一口,直接回前线找曹洪商量去了。

转天一早,杨奉重新列阵水边,果然对面群兵簇拥青罗伞盖,一匹神俊的灰马脱离大队到了羽箭射程之外,低沉雄浑的声音响起道:“对面可是杨将军?吾便是大汉丞相曹孟德,请出来说话。”

杨奉心中激动,自己本是地方将领,职位本就低微,如今能与曹操平等对话,要归功于自己冒险成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今天就要和这个曹丞相好好谈一谈条件。

杨奉让手下将曹冲解绑,让他坐在自己鞍前,两人并骑走向曹操。曹冲水暖不足加上受些惊吓,也没了哭闹的力气,只好任凭杨奉摆布。曹操心疼的看着眉清目秀的曹冲被杨奉抱在怀里,无精打采远远喊了声爹,正要打马上前,杨奉把剑横在曹冲身上,喝道:“曹丞相停步!”

曹操赶紧勒住灰影,两人还离着六七步的距离,提气喝问道:“杨奉,冲儿还是个孩子,休要难为他。你已经杀了我长子曹昂,只怪他自己贪婪愚笨,但曹冲无罪,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来吧。”

杨奉眼珠一转,他早已想好条件,此刻却想变本加厉,毕竟看曹操的动静,对曹冲确实十分在意,此刻若是不狮子大开口,自己恐怕要后悔一辈子。杨奉呵呵干笑了几声,说道:“若是我手头没有曹冲,恐怕此刻已经反被曹丞相灭门了。”

曹操没心情和他磨嘴皮,干脆说道:“不瞒你说,我以前认为你只是蝼蚁,太过轻视与你,才被你偷袭成功。也怪我没能约束好手下将领和身边亲族,都是某家的错。今日我愿用己身换取冲儿,成为你的人质,这个条件可好?”

杨奉闻言心头一惊,曹操位高权重,重要性不言而喻,没想到他竟愿意用自身来换取曹冲性命。若是曹操在手,恐怕比这个曹冲要重要太多。但杨奉转念一想,曹操可不是自己可以随便掌控的玩物,若是曹操在自己手里身死,他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肯定会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想到这里,杨奉干笑几声道:“丞相说笑了,这大汉天子身边怎么少得了丞相?不过区区一个曹冲小儿,丞相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忍不住在想我原来的条件是不是提的太低级了。”

曹操本是护儿心切,没想到杨奉这样的劫匪丝毫没有江湖道义,只好等他狮子大开口。曹操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休要再啰嗦,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来。”

杨奉拿剑的手玩弄着曹冲小小的发髻,看的曹操心惊胆战之时,沉默半晌的杨奉终于开口道:“丞相,我第一个要求自然是曹军立即退兵陈郡。”

曹操立刻点头道:“这个毫无问题。”

“第二、退兵后不得在陈郡、谯郡布置重兵,为期至少三个月。”

曹操立刻答道:“这个也无问题,我答应你一年之内,都不会以重兵对付你杨将军。”

杨奉点头道:“三个月后,我自然会放了人质。”曹操摇头道:“那可不行!曹冲还是个孩子,怎能离开母亲三个月?今天,现在,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但必须现在就把冲儿还给我。”

杨奉想了一想,继续说道:“第三、将被丞相占领的汝南还给我,而且要将曹军在汝南抢掠的财务十倍还给我。”

曹操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杨奉,说道:“你一次性都说完吧!”

“第四、将上蔡、项城、周口三城割让给我汝南管辖,驻军撤出,人口和粮草留下。”

曹操哼了一声道:“还有吗?”

“第五、丞相回去请旨,我要一份皇帝亲自签署的诏书,和丞相一份亲笔承诺,承诺永不追杀于我、永不主动攻打汝南。也可以称为我的免死令,呵呵。”

“第六、若是答应前面那些条件,今日我就放了你的冲儿,其他人质我至少得保留一年。”

曹操听说杨奉肯现在就放了曹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质,大喜道:“都答应!都答应!不过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杨奉疑惑道:“什么疑问?”曹操眨了眨狭长双眼问道:“若是我一年内准备充足,可以去打洛阳城袁术吗?若是我打下洛阳,可否用洛阳来换我曹门剩下的人质?”

这一句让杨奉咬紧了下唇,曹操不愧是奸雄,这是在试探杨奉对袁术的真心有多少。洛阳这个诱惑太大了,杨奉忽然间举手将曹冲隔空抛给曹操,趁着曹操手忙脚乱去接曹冲,哈哈大笑道:“孟德果然慷慨,那就这么定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四十三章 困兽之斗

第六百四十三章困兽之斗

话说杨奉劫持幼子曹冲,提出放人条件。曹操条条都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主动示意,自己可以帮助杨奉推翻袁术,将洛阳拱手相让。杨奉心中大乐,心想身后还有五十多名曹家人质,不怕你曹操玩花样,却不知已经中了曹操挑拨离间之计。于是振手将曹冲抛向曹操,自己一阵风打马回阵,准备撤兵到漯河对岸,隔河看着曹军铩羽而归。

杨奉心中,自是得意非凡,眉梢眼角都是笑纹。天下之大,曹操只在自己脚下服软,说出去自己将立刻名满天下。可是,任何人低估了奸雄曹操,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曹操将曹冲抱在身前,灰影一溜烟回归本队,曹洪等人都拱手庆贺。曹操抱着曹冲下马,把眼看着曹洪道:“子廉,给我杀!”

曹洪微微一怔,立刻醒悟过来,曹操本性雄才大略,说的难听叫宁我负人、休人负我,这次得回了曹冲,就绝不会为其他人妥协,就算是夏侯家子弟与侄子曹安民,都可以直接牺牲掉。曹洪想起想起族父曹瑜,不由心中一痛,但曹仁、夏侯惇、夏侯渊都不在身旁,在曹操严厉的眼光下,曹洪别无选择,唯有全军出击。

曹洪将手中钢刀握紧,两腿渐渐夹死马腹,那骏马白鹄立刻感知到曹洪的决心,四蹄开始猛烈的刨地。身边的士兵见白鹄忽然暴躁起来,都看着曹洪动作,曹洪把手一招道:“骑兵队,都随我来!”

白鹄被放开勒紧的嚼头,立刻一个腾跃飞窜出去,骑兵大队如影随行,跟在曹洪身后,立刻喊杀之声如雷想起。五千骑兵流星赶月般越过中间的旷野,大队如同黑压压的苍蝇般一眼望不到边际,直奔杨奉小小的弓兵阵。

曹操紧紧抱着曹冲,怜爱的摸着他的脑顶。此子虽然幼小,但从小就聪明仁爱,与众不同,深受曹操喜爱,留有“曹冲称象”的典故,且有“智救库吏”、“顾影自怜”的故事。

曹操几次当着群臣的面夸耀他,些微透露有让他继嗣之意,几个兄长都对曹冲表面喜爱、暗中嫉妒,而大臣们其实也已经各自分裂成不同阵营,支持不同的世子继嗣,不啻于一场最大的赌博。

曹冲此刻在父亲宽大的怀里,却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丝毫没有安全感。他仰头看着父亲浓浓的络腮龇髯,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父亲,声音细细的问道:“父亲,堂兄安民与夏侯家的几位哥哥,还有这么多老爷叔伯,难道父亲就不管了吗?”

曹操摇了摇头,仍然慈爱地说道:“你还小,人世间尔虞我诈,不一而足。你心地善良、才德仁厚,但要成为王侯将相,还需要看清楚这人世间。”说罢拍了拍曹冲肩膀,说道:“这次虽然牺牲了他们的性命,但却是一举夺得豫州的最好机会,那杨奉自以为得计,已经放松了警惕。明白了吗?”

曹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曹冲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看法。曹冲并不觉得父亲做的是对的,只是这话还没法说出口。

曹洪的骑兵冲上去的同时,曹操又指挥曹休领虎豹骑跟上,乐进的步兵也跟进到河边抢夺船只。杨奉带着笑纹,打马还没回到本队,忽然身后杀神震天,大惊下回头看去,心脏差点跳出来,方知中了曹操之计。

杨奉恼羞成怒,见自己手下已经开始混乱,一眼看见绑在木柱上的曹安民,大喝一声:“把人质都给我杀了!”说罢打马直线直奔曹安民,钢刀高高举起,只一刀将曹安民枭首,安民头颅咕噜噜滚到一边,尸身却仍被绑在柱子之上。

曹洪胯下的白鹄是亲自在家乡农场培养出来的良种马,与曹仁的坐骑“白鹤”齐名。当时有民谚云:“虚空竞渡,曹家白鹄。凭空虚跃,曹家白鹤。”两匹都是不世出的千里马,比灰影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曹洪拼全力控马,白鹄如同离弦之箭,转瞬间杀进杨奉的弓兵队里。

杨奉手下已经开始砍人,人质一个个倒地身死,但急切间哪里砍得死许多人质,等曹洪骑兵队涌过来,刽子手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坐船上逃跑而去。

曹洪见对方溃退,一边组织人马救人,一边分离出数个小队,前去抢夺船只。船上留守的士兵见大事不妙,等不及自己人回归,纷纷起锚离岸,急的来到岸边的士兵惶急大叫,已经无路可退。身后曹军雪亮的马刀如影随行而来,无数弓兵只得抛弃弓矢,一头扎入浊浪滚滚的沙河,许多不谙水性的士兵,就这样消失在波浪之中。

虎豹骑也已经跟了上来,迅速解救人质,乐进的队伍里面有水性好的士兵,与乐进一起着**劫船只,两边拉锯一般争夺,但杨奉的船上并无大将镇守,乐进拼尽全身之力,上蹿下跳,手下绝不容情,竟让他夺得了许多战船。

再说杨奉砍翻曹安民,就要打马回船,不料曹洪马快,专门盯着杨奉背影而来,竟然让他追了个前心贴后心。杨奉耳后生风,猛回头看时,见曹洪钢刀离背心已不过数丈,大惊下圈马斜向落荒而走,反倒离那些战船越来越远。曹洪心恨杨奉,打马穷追不舍,杨奉马技虽也不差,但坐下马不如白鹄,因此距离是越追越近。

杨奉逃不过白鹄追踪,心中哀叹,只好拨马回头做困兽之斗。见曹洪不过是孤身一人追来,心中又燃起希望,将钢刀一领,也不搭话,直接一刀劈了过去,两人都奋起平生之力,武艺也差不多,立刻翻翻滚滚打在一起。

杨奉武艺虽比曹洪高了一线,但被曹洪死死缠住,急切脱不了身,不由得心急如焚。杨家刀法也是千锤百炼,今日做困兽之斗,杨奉钢刀越使越是凌厉,竟然隐隐突破了自己刀法的桎桍,引刀弧线越来越紧密,刀光围着曹洪旋转不休。曹洪封架越来越废力,但凭着胸中的一股血勇,任凭杨奉的刀招招要害,竟是死死扛着不退。

眼看曹洪已经是危如累卵,身后忽然一身叱喝:“敌将休得猖狂,某家来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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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杨奉之死

第六百四十四章杨奉之死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清.曹雪芹《红楼梦》

话说曹孟德狡计得回爱子曹冲,置包括侄子曹安民在内的其他人质于不顾,悍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曹洪与曹休无奈,只好遵照军令驱动骑兵掩杀。

杨奉打死也想不到,曹孟德如此无情,方知乱世奸雄之心,非是己辈可以测度。杨奉脸上的笑容凝固,咬牙挥刀砍断曹安民头颅,喊了声“杀!”

可惜根本没有让他们杀光人质的时间,行刑的刽子手也不过寥寥几人,见对面曹军铁骑洪流,早就吓尿了,全都撒丫子扭头就跑。等曹休的虎豹骑到时,救下了不少人质,乐进更是直接扑向河中战船,剿灭战全面展开。

杨奉已是心胆俱裂,催开战马落荒而走,曹洪一直死盯着杨奉,怎会让他轻易逃离?曹洪胯下,是亲自精心调养的千里马“白鹄”,两骑很快就追了个马头接马尾。杨奉只好回身迎战,两人双刀并举,杀了个天昏地暗。

杨奉武艺确实精熟,这一次展开困兽之斗,刀法又有精进。曹洪体力渐渐不支,只觉的杨奉钢刀越来越重,仓促间只凭着胸中血勇,奋力将迅猛的刀光隔开。就在危如累卵之际,曹洪身后忽然一声大喝:“来将休得猖狂!某家来也!”

杨奉本是全神贯注,只有劈死曹洪,自己才能逃出生天,闻听一声厉喝,以为是曹洪来了救兵,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忙扭头去看分明。曹洪趁机奋力隔开杨奉钢刀,打马回头呼呼直喘,获得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烟尘散处,只见一员中年战将,黑面无须,长方脸膛,头戴铜盔,身披铁铠,胯下一匹枣红马,手里捻着一根长长的蜡杆枪。曹洪心里只叫的一声苦,杨奉却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来将非是别人,正是杨奉的搭档副将韩暹。原来韩暹闻听河对面一阵兵荒马乱,忙登上城堡看时,已经得知曹军不顾人质安危,对杨奉弓兵队展开了狂攻。韩暹心道杨奉完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下城堡逃跑,手下连马匹都牵过来了,韩暹一家老小携着细软,准备立刻向北逃窜。韩暹扶着夫人上马车,那妇人忽然道:“你傻啊,与其这样跑,何不降曹?不失为列候之位。”

韩暹心中猛地一动,这一句真如同醍醐灌顶,让韩暹茅塞顿开。韩暹悄声说道:“我与曹公素无渊源,对曹氏无功有过,曹公怎么会好生对待我?”

那妇人一屁股坐在马车内部的座椅上,拉了一把韩暹,用手指点着他脑门儿数落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放着杀害曹昂公子、逼死曹嵩族长、抢劫曹氏宗庙的真凶一名,只要绑了他归案,何愁不受曹公重用。我观天下群雄,唯曹孟德实力强劲,他日必为新帝。”

韩暹猛地一拍脑门,大喜道:“夫人妙计!将来封我为列候,你就是侯爵夫人。”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韩暹也不安排逃跑了,命令手下将老小安顿到附近农庄暂住,又命人寻到杨奉的家人软禁起来。韩暹带了一众心腹士兵,乘了一艘战船,拣偏僻处渡过沙河,走不多远,刚好见前面两将缠斗,正是杨奉与曹洪正在做生死相搏。

韩暹心中已有定计,当下打马直冲过去,暴喝一声将两人喊停。杨奉欢喜不禁,想不到韩暹这个胆小鬼会出现在此地,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自己命不该绝。当下举刀点着曹洪道:“曹子廉,都怪你运气不好,韩将军亲自送你上路,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曹洪心中沮丧,拼命维持着武士最后的尊严,恨声道:“今日有死而已,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曹洪绝不会低头。”

韩暹面露诡异笑容,挺枪打马缓缓上前,自自然然走到杨奉身边,面对着盔歪甲斜的曹洪道:“谚云君子不趁人之危,我观你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妨让你休息片刻,若是识趣趴在地下磕个头,也许我会求杨大哥放了你。”

曹洪气的一拧刀杆,正要发作,忽见对面韩暹微笑的脸变得无比狰狞,正在诧异间,只听韩暹一声暴喝,手中白蜡杆如同闪电般标刺而出,毒龙般洞穿了杨奉的咽喉。

杨奉哪里想的到韩暹突然出手,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喉中剧痛,想说一句话,但喉咙间多了个透明窟窿,只发出沙沙的哑音。杨奉眼神从微笑变成震惊,又从震惊中瞳孔散开,只觉的韩暹的长枪一拧,嗖的一声从他咽喉中拔出,立刻飙出一股血箭,杨奉脑中没了供血,再也没有了任何意识,尸身“噗通”一声栽倒在战马之下。

这一下兔起鹘落,曹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回过神儿来,韩暹已经下马弃了长枪,一剑砍下杨奉头颅,对曹洪拱手道:“曹将军,韩暹早有投降曹丞相之意,奈何被杨奉所逼迫,不得已才跟随他。今日手刃杨奉作为见面礼,请曹将军将某家引荐给曹丞相。”

曹洪这时才相信眼前发生的故事,收刀喃喃道:“既是韩将军阵前起义,就最好不过,丞相一向善待降将,此刻估计就在阵后,且随我来。”

曹洪引领韩暹,两人打马回阵,见曹军大兵已经歼灭杨奉部队,正在打扫河岸战场。曹洪远远看见曹休,随即打马过去问道:“文烈!人质如何?”

曹休一眼看见曹洪身后的韩暹,却认得是敌将,举起养由基弓就要射出劲箭,吓得韩暹躲在曹洪之后,曹洪只得先将刚才韩暹杀杨奉投降之事说了一遍。曹休看见杨奉头颅,这才放下强弓,恨声道:“安民被杀,其他还死了五六个人质,正在集中清点,也通知了两个夏侯兄弟和曹义他们过来认尸。”原来曹休很小就追随在曹纯身边练武,可以说是在军旅中长大,对这些青年子侄也难以认全,更何况一个个死状极惨,只好请了他们的亲眷亲自过来认尸。

曹洪最关心曹瑜,忙问道:“我族父如何?”

曹休道:“曹瑜族爷爷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曹洪吁了一口气,随即道:“文烈且打扫战场,我带本部随韩暹先拿下漯河城堡,静待丞相渡河,事不宜迟!”

曹休怀疑的看了眼韩暹道:“如此族叔保重!切切!”韩暹也忙拱手而别,曹休并不理会,自顾自去了。

有了韩暹引领,曹洪带兵兵不血刃,上了乐进抢来的几艘战船,两员先锋将一起领兵渡河,夺得城堡,招降并驱散值守的小股部队,插上曹军战旗,又派出船只来往接送兵员。直到日落时分,城堡内亮起火把,曹操终于匆匆渡河而来,怀中还是抱着幼子曹冲。

甫一进城堡大门,曹洪、乐进早带着韩暹迎驾。韩暹抢先一步跪在曹操身前,口称:“降将韩暹,有罪当死!”

曹操正无处发泄,一眼看见韩暹,一股无名业火顿时直冲上头顶,咬牙切齿道:“你这只狗奴确实该死!人来,将他拖出去碎尸万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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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清理门户

第六百四十五章清理门户

话说韩暹听信妇人之言,冷不丁将杨奉刺喉而死,迎接曹洪军队进入漯河城堡,以为大功一件,从此在曹营封侯拜将。想不到曹孟德空有爱才之名,这一次却怒气无处发泄,命人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程昱、荀彧无人在旁,曹洪乐进心恨曹昂等人的惨死,这个韩暹虽然貌似无辜,但杨奉劫持了这么多曹家宗族人质,谁知道他手上有没有曹氏人血腥?因此曹洪乐进等都默默无言,可怜韩暹被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就此结束了他的春秋大梦。

手下将韩暹人头送上,与杨奉的头颅扔一处。曹孟德猛可里醒了过来,忽然醒悟道:“吾空有爱才之名,今日是杀错了乎?”

曹洪与乐进面面相觑,只装作听不见,并不敢回言。曹操命人将杨奉、韩暹的人头高高挂在堡门处,收监杨奉九族候斩,只饶了韩暹一家老小,一时间漯河北岸,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哀嚎遍地。

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深夜督促军队渡河扎营,匆匆来城堡拜见曹操,还带来了族父曹瑜,以及报信人曹德的跟班曹义,大家都是一脸疲惫之色。这些悍将并不怕沙场征战,也不怕马革裹尸,但说起伤亡了家族人质,都是一脸惨然。其中夏侯惇最惨,两个儿子一死一伤,活的那个恐怕也要残疾。

曹义又将宗族遇袭的经过与大家说了一遍,曹操咬牙切齿,问道:“带兵看守宗庙的究竟是谁?”人人都低头不语,夏侯惇偷眼看夏侯渊,夏侯渊躲无可躲,面色惨然道:“是犬子夏侯称,他……”

曹操眉毛耸起,脸色从未有过的严厉,夏侯渊不由气结,难以再说下去。曹操狠狠道:“他跑去打猎,令四门大开,可对?”话却是冲着曹义问的。

只听“噗通”一声,夏侯渊已经双膝跪地,哀求道:“丞相!叔权才十八岁啊,请念在昔日小叔权陪伴丞相打虎的份儿上,饶他这一次吧!”

夏侯渊这一跪,旁边的夏侯楙、夏侯霸连忙也匍匐在地,夏侯惇、曹仁、曹洪等人俱是亲族,纷纷下跪哀求,乞求饶了夏侯称性命。曹操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一把掀了身前的行军茶几,无数汤水立刻泼了一地。曹操喝道:“夏侯称死罪难饶!否则如何向宗族交代?若是谁再替他求情,一起杀!”

夏侯渊一屁股坐在地上,夏侯霸连忙扶起。夏侯渊一门育有七子一女,分别是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夏侯威、夏侯荣、夏侯惠、夏侯和,还有一个侄女夏侯娟。此刻夏侯荣尚在襁褓之中,夏侯惠与夏侯和尚未出生,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夏侯威四兄弟同气连枝,习文练武,都有不小的天分,夏侯渊对他们报以最大的希望,谁能想的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四兄弟会因为曹操南征,导致自家宗庙遇袭,而被折断一枝。

曹操军令一下,此事再无更改,曹操见黄须儿曹彰也跪在人从里,点手道:“你爷爷惨死,又要处分家族中的人,本应我亲自回去。但马上要与许县梁纲交兵,确实是分身乏术,只有让你代表我回家族处置。你速速去准备行装,领本部兵马三万人,代表我安抚族中老小,传信到徐州,调取徐州副将车胄,专责负责守卫宗庙。”

曹彰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道:“大哥不幸身死,父亲身边怎可无人?子文愿时时刻刻陪在父亲身边。”曹操摇头道:“此事非你莫属,莫再争辩。我这里有夏侯楙和曹休护卫,万无一失。”曹彰方才低头领命。

曹彰正起身欲去,忽然旁边一人再次跪倒,曹操扭头看时,却是曹昂的好友加玩伴夏侯霸。曹操眉头皱起问道:“仲权有何言?若是替你兄弟求情,就不要再说了。”

夏侯霸咕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道:“丞相在上,小的并不敢为兄弟求情,这是它罪有应得。但兄弟一场,小的愿意代替父亲,与子文一起回一趟宗庙,也算是代表家门送夏侯称最后一程。”

原来夏侯渊四子之中,夏侯霸与夏侯称乃是一母同胞,所以更加亲密些。曹操微微沉吟,想起曹昂与夏侯霸感情最好,不由心中一软道:“既然仲权有此心,就与子文同去同回,可将子脩及其他人遗体,带回择风水宝地安葬,替我好生送送子脩。”

夏侯霸又磕了一个响头,口称遵命,方才与曹彰联袂去了。曹仁见众人都有疲劳之色,问道:“丞相,连日来发生太多的变故,好在主凶杨奉已经授首,大家都应该休养几日,以求与袁术决战。我已经派出大量斥候侦骑,到北面查看梁纲军队动静。”

曹操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叹道:“粮草不足,奈何休养?”

众人都低头不语,曹操再叹道:“这样吧,明日全军休养一日,从此处船运至兖州甚便,可传信让荀彧筹措粮草到前线,准备与袁术的决战。”众人轰然站起道:“遵命!”

这边厢曹操举行军事会议,那边厢杨奉、韩暹的败兵已经连夜逃回许县。许县大将梁纲闻信大惊,想不到不到一个日夜,杨奉、韩暹就已经灰飞烟灭,战争的烽烟已经吹到了自己城池的大门口。梁纲急忙提笔,给大军师阎象,大将军纪灵写信,就说曹军大至,意在叵测,请求洛阳援兵。

鸡毛信连夜发出,梁纲满口吸着凉气,袁术的实力与曹操相比,确实不太够瞧,普天军阀之中,该向谁请求援军好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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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兄妹情深

第六百四十六章兄妹情深

话说曹军突进漯河城堡战场,杨奉、韩暹授首,人质有死有伤。曹操心思哀伤,众将也是疲劳过甚,遂决议在漯河堡休息一日,以备与袁术大军许县鏖兵。

曹彰与夏侯霸奉命,携带曹昂、曹安民等遗体回老家谯县,代表曹操好生安葬,曹瑜也奉命暂代理新族长,一起回宗庙安抚众亲。同时,曹彰奉命缉拿夏侯称归案,即可诛杀,以儆效尤。

漯河城堡战船并不够三万雄兵一起乘坐,曹彰命大部分士兵步行,自己与夏侯霸只带数千兵马,乘船往谯县来。两岸风景都是旧识,船行甚速,一日后已经到了谯县附近的水陆码头。曹德早已闻讯赶来迎接,曹彰行礼毕,一眼在人从中看见满面惭色的夏侯称,随即叫身后护卫道:“人来,把夏侯称绑了!”

夏侯称并不反抗,任凭绳捆索绑,跪下口称道:“子文三哥,族长之死都是我的错,请三哥责罚!”

曹彰听的心中惨然,知道夏侯称必死,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道:“将夏侯称带到宗庙里,先找个地方软禁起来,不得外出一步候审。”夏侯称与曹彰身后的夏侯霸对了一个眼神,见夏侯霸虽然目露焦急,却强作镇定,用手势下按,也不知何意,似乎是说且安天命,夏侯称随即被人推走。

夏侯称刚刚被人推走,忽然一乘骏马,载着一个丽人,如飞般向码头跑来,众人听到蹄声,纷纷手搭凉棚观看,只见来人一身黑色战袍,镶着白边,身后斗篷猎猎作响,倒像是一只黑白蝴蝶翻翻滚滚穿越花丛而来。

到得近前,众人已经认出,来人乃是夏侯渊的从女夏侯娟。这夏侯娟从小养在夏侯家,与夏侯称、夏侯霸如同亲兄妹无异,而且与夏侯称一同练武长大,关系是铁中最铁。此女虽年方十六,但因长期练武,身材匀称健美,已经是一身飒爽英姿。

夏侯娟来到近前,一个鱼跃翻身下马,好看利落之极,众人不由轰然喝了一声彩。夏侯娟一溜烟到了曹彰面前,喊了声:“三哥!”

曹彰微微而笑,捻着黄色须髯道:“妹妹,好久不见,都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了。”

夏侯娟听曹彰语带调侃,先是微微一笑,紧接着眉头一皱道:“三哥!听说你这次回来,是要向我叔权三哥兴师问罪的?”

曹彰苦笑道:“吾奉父亲之命,与族爷爷一起,且先整理被毁宗庙,安葬死去亲族,安抚众人之心……”

“然后再问我三哥的死罪,对吗?”夏侯娟不依不饶,定要讨个说法。

曹彰心想这又是个小辣椒,想了想道:“这问清楚当时的原委,了解原族长爷爷的死因,当然也在调查范围之内。谁有过错,谁就要负责到底,余者不予追究。不过,这却是奉了大汉丞相的命令,非只是家事那么简单。所谓国有国法,家有……”

曹彰搜肠刮肚的一段话还没说完,夏侯娟已经一迭声打断道:“家有家规对吗?什么大汉丞相,还不就是与孟德大伯同一个人?你休要欺我年纪小,你要是想杀我叔权三哥,就是不行!”

曹彰无奈看着夏侯娟,见她横眉立目,心知做这个坏人可不容易,正要拿出曹家主持人的威严,旁边走过一人一把抱起夏侯娟,说道:“妹妹休得胡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夏侯娟恼怒,猛回头见抱着自己的是二哥夏侯霸,方才哼了一声放松下来,被夏侯霸连说带哄劝走,曹彰一行方得顺利入城。

按下曹彰巡行宗庙、安抚人心不表,却说夏侯霸拦着夏侯娟,两人一同打马,回到郊外的夏侯家马场。甫一进门,夏侯娟甩脱夏侯霸的胳膊,佯怒道:“二哥!如今曹彰回来,摆明要杀了三哥,你不去阻拦曹彰,拦着我做甚?”

夏侯霸叹口气道:“妹妹,你还是这个急脾气,难道与曹三哥当场火并吗?且先坐下听我说。”

夏侯娟不坐,回头看着夏侯霸道:“曹彰要是杀了三哥,就不再是我的曹三哥。不与那厮打架,二哥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夏侯霸按住夏侯娟肩头,把她强行按到椅子上,回道:“所以我这不是一起回来了吗,就是要想办法救三弟。”

夏侯娟听说,高兴起来,拉着夏侯霸衣袖道:“就知道二哥不会弃三哥于不顾,快说是什么办法?”

夏侯霸并不着急回答,在另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喝着凉茶道:“三哥一向与子恒二哥最好,只有子恒二哥能救他的命。”

夏侯霸口中的子恒二哥,正是曹家孟德的二公子,曹昂的弟弟曹丕。前文说过,夏侯称与曹丕最是谈得来,这次夏侯称死在旦夕,所以夏侯霸想起只有向曹丕求救。

夏侯娟茅塞顿开,立即站起身道:“那还坐着干什么,带我快快备马去找曹丕!”

夏侯霸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夏侯娟道:“妹妹,你总是这么着急!刚才下船,我早已偷偷让我的一个亲信跑去送信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夏侯娟闻言抚了抚胸口,微笑起来道:“还是二哥算无遗策,果然是不愧我夏侯子弟中的智囊。我且问你,若是曹丕来了也不成,该怎么办?”

夏侯霸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闻言眯起眼睛道:“早就听说,曹丕、曹彰、曹植虽是一母所生,却各自互相看不上。如今曹昂身死,这三位就是继承老曹的备选,三选一,你说会如何?只要曹丕能够介入,事情就复杂了。只要事情变得复杂,此事就会一拖再拖,咱们才好浑水摸鱼,三哥活命的几率就大多了。”

夏侯娟看着夏侯霸,仿佛不认识般,想不到夏侯霸如此深沉,令人不寒而栗。只听夏侯霸继续道:“所以妹妹稍安勿躁,且任凭曹彰折腾。最后实在不行,咱们兄妹俱在,两条枪救三弟杀出重围去罢了!”夏侯霸言罢,两眼仿佛放出灼灼寒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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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家族审判

第六百四十七章家族审判

话说夏侯霸兄妹情深,商量欲救夏侯称不死。夏侯娟本性纯良,虽然心急如焚,但却不得要领。幸亏夏侯霸智谋多端,已经派人去请与夏侯称是好友的曹丕。

夏侯渊四子中,老大夏侯衡只读圣贤书,老三夏侯称、老四夏侯威与侄女夏侯娟都是学武出身,只有老二夏侯霸文武双全、广有智慧。因此日常夏侯兄妹都听夏侯霸的主意,今天夏侯娟听夏侯霸已有安排,心中才稍稍安慰,只好兄妹联袂进城赶赴灵堂,说好暂时隐忍,静等曹丕来救三哥。

按下夏侯兄妹不表,这边厢曹彰查看宗庙损毁的情况,购买一应寿材牌位,布置曹嵩等灵堂。众曹家亲眷都到灵堂集中,各自都有几个人质殒命,一时间哭声一片。众人这才知晓连曹昂也死了,都是心中暗暗纳罕,也不知是否有人去通知了丁夫人和卞夫人。

曹彰哭祭曹嵩已毕,就在灵堂设个座位,安排曹瑜坐下,宣布道:“老族长爷爷不幸身殒于盗贼,天幸杨奉、韩暹已然授首,大仇得报。国不可一日无君,宗族不可一日无主,今我父亲有命,任命曹族爷为新任族长,大家都来见过。”

大家纷纷参拜新族长,曹瑜诺诺连声不敢当,称只是代替孟德管好宗族。宗族人等一番参拜过后,曹彰忽然肃立,猛地拔出宝剑道:“今日灵堂之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老族爷爷不幸身死,多与本郡护卫军有关,护卫将军夏侯称,负有保护不力之责,后果极其严重!”

灵堂上立刻嗡嗡之声四起,夏侯渊家来的是大哥夏侯衡,脸色通红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曹彰伸手按下议论之声,继续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处置夏侯称擅离职守之罪,才能告慰亡去者在天之灵,才能安定宗族家属情绪,今日就由全族会议决定。”

嗡嗡议论之声立刻再度四起,那些死去人质的家属,包括夏侯惇的几位夫人,都开始纷纷垂泪。曹彰命令道:“将夏侯称带上来!”

夏侯称被人五花大绑,拖到灵堂中间,面朝曹嵩牌位跪下。此刻夏侯霸与夏侯娟也进入灵堂,见大哥夏侯衡呆呆坐在角落,不由分左右站到夏侯衡身边,兄妹三人暗中拉了拉手,仿佛心意相通,互相安慰。

曹彰站在曹瑜身边,以族长的名义,审问夏侯称。夏侯称敢不认罪,但仍是不由辩解道:“曹家三哥,大丈夫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样死我太憋屈,能否容我戴罪上阵立功?情愿战死沙场,大丈夫也可马革裹尸而还。”

曹彰不由心中一动,夏侯称武艺不在曹彰之下,若是上战场怕不是一员虎将。曹彰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可惜这个夏侯称不是自己的心腹。

曹彰再次开言,却是对着曹瑜问道:“族长,夏侯称当日玩忽职守,未曾尽到守城之责,致使贼寇长驱直入,今爷爷不幸身死,宗族庙宇尽毁,已然犯下滔天罪行。孙儿来之前父亲嘱咐,务必将夏侯称严惩不贷,今请问按照家法,夏侯称该当何罪?”

曹瑜虽然满腹诗书,此时却有被下棋将军的感觉,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按照族例,虽然有逐出宗族、浸猪笼、杀头等条例,但还真没有处死自己子弟的先例。

曹瑜不敢发声,也是怕得罪了夏侯渊一家。要知道曹操虽然是名义上的大汉丞相,但夏侯渊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杀一个夏侯称,谁都不敢说什么,但谁能保证将来没有秋后算账?

曹彰心中暗骂老狐狸,只好自己继续问道:“族长,家族条例里面,可有杀头的罪名?”

曹瑜躲不过去,只好微微点头,涩声道:“好像是有的,违逆父母,事亲不孝……你瞧我这脑子,糊涂到记不清了,可否让人去查查?”

话音刚落,忽然灵堂外一人一瘸一拐走进来,怒目横眉道:“查什么查?我便知道,家族条例中第三十八条,造成宗庙人员重大损失者,斩!”

曹彰一见是曹德,连忙行礼,命人又搬过一把椅子,说道:“叔叔小心坐下说话。适才叔叔说的,确实是家规家训中的一条吗?”曹瑜低头暗叫不妙,曹德果然点头道:“这小子玩忽职守,竟然四门洞开,自己跑去湖中钓鱼!害死了老族长,也连带许多家丧子丧夫。如此重罪,怎可轻易放过?”

曹德越说越上火,眼睛转红,扭头看着人群道:“夏侯渊家里的有人来吗?你们有什么要替夏侯称分辨的,尽管说来!”

夏侯衡三兄妹面面相觑,夏侯霸难过的摇摇头,夏侯衡作为老大,只好站起身回应道:“族叔!夏侯衡在此。”

曹德倚老卖老一顿臭骂,骂的越来越难听,夏侯衡并不敢开言,只是默默低头闻听。夏侯称和夏侯娟却听不下去了,夏侯称梗着脖子喊了一声:“曹德老儿休要张狂,我夏侯叔权一人做事一人当,只管砍了我便是!”夏侯娟也横眉立目就要杀出去,却被夏侯霸一把拉住,微微摇头阻止。

曹德见夏侯称毫无尊敬之色,仿佛做错事情的是他曹德,直气的是三尸神暴跳,要不是腿脚不方便,当时就要站起来砍人了。曹彰见场面差不多了,高高伸出双手喝道:“来人,将夏侯称的嘴巴堵上!”

夏侯称嘴巴被堵没了声音,曹德也按着腿伤重新落座,曹彰拉着夏侯衡到了众人面前,说道:“夏侯称的罪行已经查清,本人也供认不讳。夏侯妙才叔叔不在,家中长子夏侯衡代劳,今日族中大会,根据家规家训第三十八条,决议七日后出大殡之时,将夏侯称在祖宗灵前斩首示众,死后不得进入宗庙。伯权你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早轮不到夏侯衡发言,夏侯娟先大声吵吵起来,一时间灵堂里沸沸扬扬,吵成了一锅粥。不少于夏侯渊亲近的家族人员,也一直帮腔,说夏侯称罪不至死,让他戴罪立功就好,凭什么无端端就杀自己的宗族子弟?

曹瑜见场面混乱,连忙站起,与曹彰一起将众人声音压下去。曹彰脸色也是通红,心想若是自己父亲曹孟德在此,你们可敢有半个不字,心中怒火上升,血性涌起,恨声道:“无论你们同意不同意,家训岂是玩物,此事就此决定!我三万雄兵已经在路上,可保你们万全,再有异议者,与夏侯称同罪!”说罢一拂衣袖,也不管身边尴尬的夏侯衡,已经走出灵堂而去。

此语满是威胁,谁能与他三万雄兵相抗,夏侯霸与夏侯娟走到兄长面前,一起看着曹彰手下将夏侯称押了回去。夏侯霸喃喃低语道:“兄长且去着急,吾已经派人去请曹丕,有三日便有音信。”

夏侯衡眼睛一亮:“二弟,这便有救了!可是区区七天时间,曹子桓赶得过来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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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曹丕伴读

第六百四十八章曹丕伴读

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三国.曹丕《杂诗二首.其一》

话说曹彰代表曹操返回宗庙,灵堂上并无维护夏侯称之心,强行判了死罪。想想也是,夏侯称虽武艺超群,但平日与曹彰并没有什么交集,反而与曹彰的哥哥曹丕打的火热,由不得曹彰不明正典刑。

无论是家族之中还是朝堂之上,在曹昂之死的讯息传开之后,谋略家、睿智者和一众老家伙们早就私下议论,谁能接替曹昂,成为曹操新的接班人。此话题虽然十分敏感,却挡不住人人都有的好奇心,那些有野心的僚属,也在这个时候掂量自己应该去投靠哪个主人,是曹丕、曹植、曹彰,抑或是最小的曹冲?

曹彰武艺精熟,但自小就不爱读书,立志学习卫青、霍去病,“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他上阵杀敌虽是好手,但却最不被看好。虽然不被看好,并不代表曹彰没有野心。现在曹彰重兵在手,又代表曹操回到宗庙主持大局,谁敢说他丝毫没有机会?

曹植在曹操诸子中知名度极高,其文学成就不在曹操之下,可谓才高八斗、更兼意气风流。其性格坦率自然,不加掩饰,也很符合曹操的调性。从本质上讲,曹操虽然奸诈,却也是一位放荡不羁的风流才子。最重要的是,明里暗里支持曹植的世家大族子弟可不少,太尉杨彪之子杨修杨德祖,大军师荀彧的大公子荀恽荀长倩,甚至曹操身边领军大将曹洪的长子曹馥曹乐城,领军大将于禁的儿子于圭于益寿等等,都是曹植的铁杆酒友。曹洪的女儿更是与荀彧的幼子荀粲荀奉倩指腹为婚,坊间私下流传,早在曹昂未死之前,朝中就已经形成了比较固定的支持曹植的交际圈。

而天才神童曹冲,因为曹操对他极致的喜爱,也具有极大的影响力,成为争夺世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虽然他现在只有五岁,但是对于野心家来说,孩子是不是更能够被掌控呢?

曹丕性格阴郁,相对来说,文不如曹植,武不如曹彰,智不如曹冲。曹丕虽然不是长子,但曹昂已逝,他又是继位正室卞夫人所生,属于嫡长子。按照古代确立继承人的法则,是“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就是说,就算曹昂没有战死,在确立继承人方面,他也应该是排在曹丕之后的。连曹昂都不服,曹丕又怎么会甘于排位在曹植之后?

曹丕武艺当然赶不上曹彰,文采赶不上曹植,但他也算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人物,综合素质不低。正史中,在武艺上,曹丕六岁学会射箭,八岁学会骑马,十几岁就追随父亲南征北战。在文采上,曹丕创作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首完整的七言诗《燕歌行》,所著《典论.论文》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有系统的文学批评专论作品,在文学史的地位与曹操、曹植并称,足见识见不凡。在智谋上,曹丕本人就很聪明,又有司马懿、吴质、毛玠等一帮谋士组成的智囊团暗中支持,实力可谓十分雄厚。

反观曹彰和曹植,他们在综合素质上并不及曹丕,主要是弱点与优点一样明显。曹彰虽然武艺高强,却在文学上毫无建树,相当于张飞、吕布一般的人物,可谓有勇无谋,曹操很难放心地确定他为继承人,将国家交给他治理;曹植虽然文采出众,是中国文学史上绕不过去的拔尖人物之一,却是一个文弱书生,基本上没有立下战功,加之才子气太浓,饮起酒来毫无节制,喝多了还放浪形骸,留下诸多轶事骂名。

所以,此刻的曹家天下,也是静水深流、暗流涌动,曹昂的死可以说是催化剂。在即将爆发的前夜,夏侯称的审判无意间成为了曹丕与曹彰之间的第一条***。

就在曹操发兵攻打许县的前夕,一条小船经汶水、泗水进入昭阳湖,又经过赤山湖、武家湖、张庄湖、塔具湖、满家湖、阳城湖等一系列小湖浅滩,最后进入大沙河,迤逦往谯县而来。时值天色将亮时分,漫天朝霞徐徐升起,船头之上正站着一位青年公子,披着深褐色的衣袄,饶有兴致的看着岸边景物,仿佛在寻章摘句,酝酿一些诗词。确实沿路景色正是秋色渐浓,朝霞下深黄深绿深红层层叠叠远远铺了开去,满眼都是油画般的色彩。景致如此优美,也难怪这位公子发了诗性。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诗声震耳,仿佛带着郁郁的心情,飘飞到水面上,引起一阵波澜。月色抖动中,船舱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舱门上的门帘子被人掀开,走出一个身长玉立的年轻人。此人一身青褐色的寻常儒服,脸色白皙,五官颀长,鼻直口方,两耳垂轮,脖颈显得特别修长,相貌英俊之中,带着一丝阴鸷之气,眼神犀利,嘴角威严,鹰顾狼视之间,气质仿佛不可捉摸。此人甫一出舱门,随即哈哈笑道:“好一句‘草木何悲鸣,孤雁独南翔’!子桓你又悲秋了!”

那被称为子桓的年轻人,正是曹操的嫡长子,后来的大魏朝魏文帝曹丕曹子桓,史称魏高祖,也称魏世祖。只见他中等身材,面色黧黑,两撇八字胡,一双杏核眼,两弯眉浑如刷漆般又黑又浓,颇有曹操的神韵。深褐色衣袄内,是纯黑色的文士装束,带花纹的衣裙极地,随着晨风微微飘扬,显得潇洒不羁。黑色肌肤在朝霞映衬下,隐隐有光泽流动,仿佛是附着在他身上的一身才情。

闻听舱内走出之人的夸赞,曹丕并不回头,微微一笑道:“我的伴读郎,这还是我头一次听到你夸赞我的诗作呢。平时,你不是都恃才傲物,看不起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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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司马仲达

第六百四十九章司马仲达

开言崇圣典,用武若通神。三国英雄士,四朝经济臣。屯兵驱虎豹,养子得麒麟。诸葛常谈羡,能回天地春。--------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大沙河曹丕船头秋兴起,赋诗一首意境深幽,他的伴读郎司马懿也跟在身边。说起曹丕此来,却是当时身在泰山郡曹丞相府,已经知道哥哥曹昂和爷爷曹嵩出了事,也是震惊不已,正考虑回老家作为嫡长子治丧。接到夏侯霸的书信,请求他替夏侯称求情,不禁又犹豫起来,夏侯称玩忽职守后果极其严重,死几百回都不多,这个情可不是好求的。

正在犹豫之间,忽然一人也不敲门,直接挑开门帘进入曹丕的书房。曹丕抬头看时,见来人身材修长、目光睿智,正是父亲安排的伴读兼好友司马懿司马仲达。

司马懿从司马徽处辍学后不久,就离家四处游学,借着自家司马世家的名义,接触了不少大儒大腕、达官显贵,以他天赋聪明才智,自然也闯出了一番天下。特别是军事战略方面,司马懿可以说是融会贯通,又加以自己的一些创新,创制了一些军事思想,名气渐渐大了起来。

求贤若渴的曹操,还是在朝堂上听说司马防家里的老二颇有能力。当时曹操还是位居司空,当下也不犹豫,亲自挥书一封,言曰:“方今天下,纷争四起,汉室衰微。军阀割据,虎视眈眈,致使汉帝蒙尘。汝父兄忝为汉臣,出入朝堂之上,俱是当世贤者。汉帝驾临吾之泰山郡,意图恢复江山,再延社稷,思贤若渴,闻仲达之名而求之,再三下诏命吾征召。吾思仲达乃世家名门之后,非麒麟凤凰难以拟之,非高官显爵难以配之,当擢升为我之副手,与我同朝共事,挽狂澜于既倒,复大汉之中兴。”

司马懿接到书信,不由噗嗤一笑,心道说的倒是好听,其实是想让我给曹操办事。但当时又不好拒绝,苦思无计中看见院子中的手推车,不由灵机一动,干脆装作不小心用车子压在腿上,当时就卡吧一声骨折了,曹操使者见状只好悻悻而去。当然这只是坊间好事者传说,实际上司马懿是装作有“风痹”之症,才躲过了曹操的第一次征召。

至于司马懿为何拒绝曹操的征召,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司马懿年纪虽小,心思却十分缜密,归结起来有四点原因:一是司马懿对曹操的心理一清二楚,什么为大汉朝效力,其实是想让他给曹操私人效力;二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与司马朗已经是朝堂重臣,实际上等于是投靠了曹操势力,世家大族不成文的规矩,不会把让所有子弟都投靠一个势力,以免被全面清洗;三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做事专横跋扈,官声直追董卓,而且手下文臣武将众多,个个都是独当一面,何时才能轮得到年纪轻轻的司马懿?四是曹操祖父虽然是朝堂重臣,但毕竟只是个宦官之后,与那些四世三公的大家族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分析都十分正确,但实际上,司马懿不肯归顺曹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司马懿心中,对小时候在白马洞村中见过的那个人高大的身影,一直难以忘记,那个人就是探访过白马洞司马徽的陈龙陈文龙。司马懿知道,陈龙的实力不在曹操之下,心里还盼着有一天会得到陈龙的召唤,从而施展抱负、纵横天下,当然不肯就范给曹操的淫威。

曹操收到了司马懿装病拒绝出仕的汇报,当然大为光火。后来曹操稳定大局,位居丞相首辅,又想起司马懿来。这次位高权重的曹操没有给司马懿拒绝的机会,直接来硬的,派人领着几十个大兵直接去接司马懿,拒绝就将他关入大狱。司马懿并非蠢到以死相争之人,遂归顺曹操。

司马懿性格隐忍,与曹丕有几分相似,当时被安排在曹府与曹丕伴读,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好朋友。曹丕不乏名师教导,学问上经常与司马懿互相讨教,司马懿也是忠心耿耿的辅佐曹丕,不时还通过曹丕为曹操提出不少良计。时间久了,曹丕内心对司马懿更是信任有加,只是当时还没有涉及储位之争。

话接前段,司马懿挑帘子进入曹丕的房间,见曹丕一脸阴郁,不由笑道:“子桓,你这是有了什么心事?可是大哥去世,你心里不痛快?”

曹丕明知道司马懿是反话正问,没好气道:“这借着去治丧去一趟宗庙,向家族展示谁是老头子的接班人,本是非常可行的。可是老爷子派去了个三弟去主持丧事,所以在这里犹豫不决。”

司马懿也知道这里没有夏侯称什么事儿,关键是曹丕要如何顺理成章的去宣示自己的权力,掺杂着曹彰在内,曹操的意图不明,后果难料。

但司马懿何许人也,是智慧直逼诸葛亮与庞统的人物,当下哈哈一笑道:“子桓何太犹豫?这么好的机会,这次你必须得去。就算你对外说为了救夏侯称,也能得到讲义气的美名。所谓千金买马骨,更何况家族中的大事,爷爷和哥哥的葬礼,你这个嫡长子,怎能不去表现哀恸?”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曹丕心中猛醒,张口结舌问道:“那曹丕有重兵在谯郡,万一他……”

司马懿更是哈哈大笑道:“子桓过虑了!根本就没有万一。你去了自然是你主持,就没有曹彰什么事儿了。”

曹丕不禁心中大动,一迭声命人备舟。从人去后,曹丕又问道:“这去是去了,那夏侯称救还是不救?”

司马懿笑容未曾收敛,答道:“自然应该救,但曹彰不会干休,会抬出老头子压你,所以夏侯称必死。但你只会落下护友美名,曹彰却成了家族中的屠夫,至少丧失了夏侯渊一枝的支持,有什么为难的?”

曹丕方才心中大定,叹了口气道:“唉,只是可惜了夏侯家的弟弟一条性命。”

司马懿最明白曹丕心理,忽然道:“您还是担心一下你们家老四吧。”

曹丕遽然一惊道:“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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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才高八斗

第六百五十章才高八斗

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唐.李延寿《南史.谢灵运传》

话说司马仲达几句话安定曹丕之心,言下之意这接替曹昂的人选,非曹丕莫属。曹丕虽心中大定,仍对父亲让三弟曹彰主持宗族丧礼感到担心。

司马仲达知曹丕有患得患失之心,不由嗫嚅笑道:“要担心,还是担心你们家老四吧。”

曹丕遽然从美梦中惊醒,脱口而出道:“子建?!”

司马懿的狼眼慢慢眯了起来,却越发射出豺狼一般的精光。只见他点头道:“以我观之,你四弟曹子建名文等身、才具卓绝、风骨魅力、疏狂好友,身边谋士如雨、高官环绕,更兼人才一表,深为丞相所喜。老四身边,又有杨修杨德祖,号称京城大少,不但才智卓绝,而且手段狠辣、能文能武,老四的势力如此庞大,你怎么会不担心呢?”

曹丕听的心惊肉跳,感觉到司马懿话语中的分量,摸着额头坐到太师椅上,喃喃道:“你说子建也会到谯县去?”

司马懿呵呵冷笑几声道:“兄弟之争,已经开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曹操有四个儿子才能比较突出,各个都有一招拿手好戏,而且聪明过人。曹丕剑术高超;曹彰力大无比;曹植才华横溢;小儿子曹冲借船称象、机敏过人。而在曹操的四个儿子中,最有文学才华的就是曹植曹子建。

五百多年后的魏晋南北朝时期,著名的大才子谢灵运曾赞誉曹植“才高八斗”。谢灵运出身世家名门,是东晋名臣谢玄的孙子。谢灵运是南朝时期著名的诗人,也是文学史上第一个大量创作山水诗的诗人,被誉为山水田园诗鼻祖,非常有才华,性格高傲冷蔑,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谢灵运曾经这样说道:“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在爱好登山的谢灵运看来,子建之才学天人也。

而在隐忍阴狠的曹丕眼中看来,曹植虽是一母同胞,但事事处处都压着曹丕一头,令曹丕十分不爽。尤其是写文章方面,曹操对曹植写的东西都是赞不绝口,对曹丕的东西顶多撇撇嘴,连句鼓励的话都很少,而司马懿口中的你死我活更是让曹丕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只有嫡长子的身份,让曹丕有些心理上的优势。幸亏早就收买了老四府里的一些仆役,对曹植的日常有所监控,下人汇报曹植并不在治所,也不知到了哪里喝酒,难道是捷足先登去了谯县?

从曹操指定司马懿成为曹丕的伴读那一天起,曹丕与司马懿的命运就已经绑定在一起,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曹植上位,杨修绝饶不了司马懿,就像曹植饶不了曹丕一样。

但曹植虽然才高八斗,但性格却也是文学范儿,太过疏狂清高,性情又坦率自然,不讲究庄重仪容和车马服饰,不追求华艳富丽,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大醉后放浪形骸,甚至不顾朝堂礼仪,连犯法的事情都敢做。性格比曹丕更加隐忍的司马懿,自然将曹植的缺点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对曹植的幕僚杨修的缺点也是了然于胸。

舟船备好之后,曹丕连忙带着伴读司马懿从泰山郡出发,转换水道直奔曹丕老家谯县。沿路都是曹家地盘,曹丕并没有惊动地方守卫,主从两人沿路,也说了不少朝堂之事,都是一些秘话,直到曹丕船头赋诗,两人离谯县已经不过是半天的路程。

司马懿听到曹丕船头赋诗,不由得步出船舱鼓掌,曹丕这首诗写的相当不赖,只是意境有些悲凉,还是离不开患得患失的心情。曹丕听到夸奖,不由笑道:“仲达,吾之才比子建如何?”

司马仲达望着河边美景,没有一点拍马屁的心情,收起笑容道:“子桓,你曾点评建安七子文学冠绝,然子建号称建安文学中集大成者,超越七子多矣,怎么会是浪得虚名之辈?他的才华,子桓你拍马难及。”

曹丕哼了一声道:“建安七子均是我座上宾,只有那个刘祯还经常跑到老四家中聚会,号称喝酒写文,我看是在商量老四如何继承父统的事情吧?!让我查出来杀无赦!”

司马懿看着曹丕眼神中的杀意,不由一阵心悸,曹丕若是得志,恐怕也是一番腥风血雨。但只要自己的脑袋不搬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曹丕口中的建安七子,正是建安乱世中的文学璀璨明珠,曹丕在他的《典论.论文》中评价道:“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曹丕常常与建安七子“行则连舆,止则接席”,甚至孔融被曹操斩杀后,仍以重金向天下广征孔融的文章。

刘祯刘公干本是东平宁阳人,五岁能诗,八岁就能够背诵《论语》和《诗经》,因为他记忆力超群且才思敏捷被人们称之为神童。刘桢长大后,被曹操征辟为丞相掾属,有时也会跟随曹操出征并参与军机策划。刘桢在文学方面的成就较大,写诗也是极其华丽,其五言诗在当时负有盛名。曹丕谓“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后人将其与曹植并举,称为“曹刘”。其诗《赠从弟》云: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刘祯凭借才华,终成为曹丕点评的建安七子之一。曹丕本来与刘祯的关系非常好,但最近刘祯频频到曹植府里赴宴,让曹丕觉得被刘祯背叛,不由得百爪挠心。

司马懿闻言微笑道:“刘祯好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让你上次喝酒的时候,斥责他偷看你的姬妾来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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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杨家德祖

第六百五十一章杨家德祖

话说建安七子都是曹丕点评过的当世才子,但刘祯却与三弟曹植越走越近,曹丕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说起刘祯来,不由骂出了口。

司马懿见曹丕爆了粗口,哈哈一笑道:“刘祯好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让你上次喝酒的时候,斥责他偷看你的姬妾来着?”

这个典故大概是鱼豢的《典论》记载,姬妾原型就是甄宓。“建安十六年,世子为五官中郎将,妙选文学,使桢随侍太子。酒酣坐欢,乃使夫人甄氏出拜,坐上客多伏,而桢独平视。他日公闻,乃收桢,减死输作部。”

刘祯敢于平视曹丕的姬妾,就有勾引的嫌疑,在当时可谓胆大妄为,曹丕只是斥责一番,可谓轻饶。但曹操闻听后勃然大怒,将刘祯以大不敬治罪,此是后话不提。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曹丕自以为司马懿是心腹,又要仰仗司马懿的聪明才智,自然是知无不言。其它人物还都罢了,一说起杨修杨德祖,司马懿却是皱起眉头眯起双眼,可见对杨修这个劲敌颇为看重。

杨修是曹植身边最重要的幕僚,是杨震的玄孙,杨彪的儿子,出身世代簪缨之家,《后汉书》说“自震至彪,四世太尉”。父亲是太尉,母亲为袁氏,司徒袁安的曾孙女,可以说出身比司马懿还要高贵的多。

而且杨修之才,时人都认为要超过司马懿,称赞他为人恭敬,学问渊博,极为聪慧。曹操颇为看重,根据史料记载,“是时,军国多事,修总知外内,事皆称意”。

可以说,杨修的才华,连曹操都自叹不如。正史记载,杨修成为曹植幕僚之后,数次助曹植通过曹操的考验,然而曹植日加高傲,杨修本想和他疏远却不能,亦不敢,曹操亦因知道曹植受杨修之助才通过考验,颇为气愤,后来他曾写信给杨彪中提到:“足下贤子,恃豪父之势,每不与吾同怀,即欲直绳,顾颇恨恨。”最终于建安二十四年秋天,鸡肋事件爆发,被曹操以“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凡罪犯收杀,杨修叹息:“我固自以死之晚也。”

杨修之死,曹操虽赠赐许多物品给杨彪补偿,但他亦万分痛惜。《后汉书》记曹操问杨彪:“公何瘦之甚?”杨彪说:“愧无日磾(金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

总的来说,杨修是天下聪明过头的典范。他自小便在优良家风熏陶下根正苗红的活着,可以说也没怕过谁。当上丞相府主簿之后,曹府继承人之争已经暗流涌动,杨修见曹植才华横溢,率先站队支持曹植,为曹植出谋划策。身为曹植的半个师傅和心腹,杨修一次次的揣测曹操心意,让曹植表现出曹操所喜欢的模样,让曹操既欣喜又疑惑,感觉被人看了个通透,感觉曹植与他最为相似,好几次差点就宣布立曹植为世子。

可惜聪明过甚,到头来事与愿违。曹丕阵营虽然文学素养不如曹植,但其麾下的司马懿、陈群等人,谋略与军事理论却是远胜一筹。陈群偷偷让曹操主动发现是杨修在为曹植出谋划策,令曹操对曹植观感直线下降,也在曹操心里埋下一份对杨修的厌恶。

作为曹丕和曹植最亲近的幕僚,两人难免有着明争暗斗。司马懿低调坚忍,杨修高调嚣张,两人将自己的主子也都带向了不同的方向。曹丕因失宠日益沉郁坚忍,曹植却因恃宠日益酗酒狂放,最后曹丕高贵为帝皇,曹植却只落得落寞一生,杨修终难逃一死。

杨修之死,实际上根本原因还是曹植夺嫡失败,杨修其实是被牵连的。《三国志魏书》有记载:“太祖既虑终始之变,以杨修颇有才策,而又袁氏之甥也,于是以罪诛修。”这段记载是说,曹操担心杨修颇有才华,又是袁术的外甥,所以害怕生出什么意外的变数,所以找个罪名杀了杨修。

但曹丕当时已经被却定为继承人了,曹操又是担心什么事情“有变”呢?杨修在曹丕上位之后,恐怕是对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了不妙,曹操担心这个聪明人会造反,更何况,他和大敌袁家有着扯不断的关系。

对于古代文人的命运和性格,后人颜之推的评价相当精道:“然而自古文人,多陷轻薄:屈原露才扬己,显暴君过;宋玉体貌容冶,见遇俳优;东方曼倩,滑稽不雅;司马长卿,窃赀无操;王褒过章《僮约》;扬雄德败《美新》;李陵降辱夷虏;刘歆反覆莽世;傅毅党附权门;班固盗窃父史;赵元叔抗竦过度;冯敬通浮华摈厌;马季长佞媚获诮;蔡伯喈同恶受诛;吴质诋忤乡里;曹植悖慢犯法;杜笃乞假无厌;路粹隘狭已甚;陈琳实号粗疏;繁钦性无检格;刘桢屈强输作;王粲率躁见嫌;孔融、祢衡,诞傲致殒;杨修、丁廙,扇动取毙;阮籍无礼败俗;嵇康凌物凶终;傅玄忿斗免官;孙楚矜夸凌上;陆机犯顺履险;潘岳乾没取危;颜延年负气摧黜;谢灵运空疏乱纪;王元长凶贼自诒;谢玄晖悔慢见及。凡此诸人,皆其翘秀者,不能悉纪,大较如此。”

此时此刻,船头上谈论的曹丕与司马懿主从二人,可以说心中都对战胜曹植与杨修这样的组合,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才有司马懿小心老四的言论。至于老三曹彰,其实并不在曹丕和司马懿眼内,因为不懂文学的曹彰,顶多也就是个将才,绝对入不了大才子曹孟德的法眼。

船行虽然缓慢,但终于到达彼岸。船儿飘飘荡荡进入谯水,也就是曹嵩淹死的地方,曹丕眼里已经看见了曹家宗庙那一大片白墙黑瓦。船儿缓缓靠在自家码头上,却静悄悄无人迎接,原来曹丕按照司马懿的谋略,并不想提前通知家族自己的回归,就是要杀曹彰一个出其不意。

曹丕第一个走下船头,司马懿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狼眼扫描眼前偌大的曹氏家业,凶光一闪即逝。现在的司马懿,虽然并没想到会权倾朝野,但帮助曹丕上位,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佛挡**,神挡杀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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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神挡杀神

第六百五十二章神挡杀神

话说随着曹昂之死,曹丕与司马懿乘舟赶赴谯县,曹氏家族世子之争的序幕已经缓缓拉开。与此同时,身在西凉的陈龙并不知道,因为赵云奔袭合淝成功,诸葛亮、周瑜联手抗曹,中原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由于曹操的坚持,战火已经迅速延烧到了袁术的地盘上。

陈龙所面对的复杂困难局面,让他也无法分心。虽然解救貂蝉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貂蝉通过绝食抗争,已经被送到了马云騄的天水帮,但能否通过郑玄讲经大会获得百族大会上比武招亲的资格,再于百族大会上夺取马云騄的美人心,再骗过精如豺狼的张缉与李儒,带着两个美人逃回长安城,都还充满了未知之数。

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依赖于陈龙脑中跨越千年的光脑,居然完成了第一步,让陈龙分外感激的想起那未来世界里已经壮烈牺牲的齐进所长。当世的大儒郑玄终于被自己对易经的理解所感动,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张缉之后,意味着自己获得了争夺马云騄的机会。

郑玄的学徒将槐杨两个字写在白板上那一刻,掌声欢呼声立刻四起,尤其是与陈龙套近乎的安息帝国贵胄萨珊,更是巴掌拍的山响。陈龙忍不住透过人从看了白衣如雪的马云騄一眼,没想到与马云騄看向自己的眼光碰了个正着,那高傲的马云騄眼神居然躲闪了一下,似乎慌张的低下头颅,露出修长脖颈,也不知是不是害羞。

陈龙毕竟是花丛中老手,心中不由大乐,看来这个妮子对自己印象不错,至少自己一番见解在当时也算是惊天动地。自己要做的,就是进一步让她加深印象,最后以武夺魁,赢得花心。到时候,自己也要凭借自己的修为,神挡杀神!佛挡**!

讲经大会继续举行,然而郑玄和马云騄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陈龙的见识让他们陷入某种思考。

而陈龙的理论,也已经在门外的士子中传了开来,顿时分成了两派阵营,一派认为陈龙就是疯子加白痴,另一派则认为陈龙是个天才。姜维自然是站在支持陈龙的一派,可是那廖立,却是站在了对立面,面红耳赤的驳斥陈龙所发的谬论。

西凉几位大佬,成公英老谋深算,不以为意的以微笑回应。张既、宋建、韩德几人看向陈龙的眼光就没这么友好了,尤其是张缉的眼光纯是杀人的冲动,在比武招亲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灭了眼前这个见识卓越的对手才行。金城太守陈懿身后的陈逸和陈园却似乎很欣赏陈龙,那陈园还偷偷对着陈龙眨了眨大眼睛。

各大家族的族长却是表情各异,司马防面无表情的捻须静听,似乎刚才的争论与他毫无关系,性格竟也有司马懿的几分隐忍。长安杜家、河东卫家、太原王家、河东郭家等几大家族,长幼都在那里窃窃私语,讲经大会对郑玄的崇敬,似乎竟然有所分化。

经学奥义,何其深广,随着白板上的人选越来越多,大家似乎又都沉浸在讲经的氛围里。杜畿杜伯候的长子杜恕杜务伯、王泽王季道的独子王昶王文舒、卫觊卫伯觎的长子卫瓘卫伯玉、郭缊郭阳曲的长子郭淮郭伯济、司马防司马建公的长子司马朗司马伯达,因着世家大族的关系,也都纷纷获得了比武招亲的资质。

这些人也都是人中之龙,陈龙对这些对手的生平自然都不会放过。这里面有几个文才特别出色的,但说起武艺却是未必。只有那郭淮长的精神饱满、体格健壮,王昶虽然貌似瘦弱,一睁眼却是精光四射,似乎都是武艺出色的好手。

说起郭淮郭伯济,当然是三国时期的名将,后人评论不在名将张辽之下。他在建安年间举孝廉,先后任平原府丞、丞相兵曹议令史、夏侯渊的司马,随夏侯渊多次征战沙场,夏侯渊在定军山战死之时,郭淮收集残兵,并与杜袭共推张郃为主将,从而稳定了曹魏西北大局,功劳不在张辽威震逍遥津之下。

而王昶更是当世战术奇才,其才智和成就都不下于邓艾、钟会,最终成为曹魏宰相一级的高官。他少年时,与同郡的王凌王彦云在当地都很有名气,两人以兄弟想称。成年后双双被曹操提拔进入幕府,几乎是同时掌兵。后来王凌代替蒋济做了太尉,而王昶为太子文学、中庶子。

曹魏中后期的将领跟曹操时期有明显不同,将军多由四方士人先征入朝中试用,再考察其才能后转任为太守、刺史,兼领将军,故而这些将军在此之前并没什么军功。但王昶却是军事素质过硬,在正式领兵征战以前就著兵书十馀篇,言奇正之用,被视为军事奇才。

限于当时的文化水平,能够撰写兵书的存在当然是璀璨明珠,胜过那些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将军百倍。王昶不久即迁任征南将军、持节,都督荆州、豫州诸军事,想当年连曹仁都是追随曹操征战多年,才得到了这一职位。

稍后的曹丕时期,曹仁以大司马身份名义上统领全国兵权,曹真都督西线、曹休都督东线,夏侯尚都督南线,满宠、贾逵、郭淮、田豫几位已是当时的顶尖名将。而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三父子掌权的时期,曾坐镇一方的名将有陈泰、邓艾、王昶、王基、胡奋、州泰、石苞、陈骞,他们就如同曹操时期的曹仁、张辽等人一样,就是当时最顶尖的将领。

陈龙正在仔细查看二人生平,忽然闻听有人得意大笑,抬头看时,只见西凉霸主宋建正开怀大笑,见陈龙看来,还示威性的捏住手腕扬了扬拳头,似乎在说,小子等着吃我的拳头吧。陈龙扭头看向白板,原来宋建的名字也写在了上头,难怪他如此得意,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打动了郑玄。

那宋建有些色眯眯的看了眼马云騄,这美女早就名扬西域,自己早就欲要得之而后快。张缉却死满面忧色,想不到宋建对马云騄也有野心,这事情就难办了,见父亲不动声色,还对着宋建微微鼓掌,只好沉默低头不语。

陈龙很想回敬宋建一个中指,想象着在擂台上把宋建打成猪头的样子。但当然不能就此实现,毕竟自己还不能明着八面树敌。作为逃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自然是要想办法躲开所有西凉大佬重兵防御的地区。这个宋建的部队,也不知驻扎在哪里?回去得赶紧让手下去查清楚。

陈龙的直觉,那金城大佬陈懿却仿佛对自己颇有好感,他的子侄因此对自己态度和蔼,这条线不知道将来统一西凉时可不可以利用。那羌兵首领韩德的三子韩瑛也获得了资格,韩德几个儿子欢呼的时候,张既背后的张缉又是满面阴郁。

陈龙此刻的心神,却放在了郑玄身边就坐的成公英身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成公英的侧脸,无论是谁获得了资质,并不见他有一丝悲喜之色,确实是老奸巨猾。而陈龙隐隐觉得,这个成公英似乎在关注自己,却又从来不看自己一眼,这捉摸不定的西凉军师,才是陈龙心中最大的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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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西域智者

第六百五十三章西域智者

话说随着郑玄讲经大会的继续深入,话题离不开当世的经济、文化、政治制度,河东司马、太原王氏、河东郭氏等家族子弟纷纷得中。陈龙特别注意王昶王文舒、郭淮郭伯济这两个青年英才,似乎都有文武全才之相。而韩遂军师成公英对陈龙若有若无的关注,也带来陈龙心中一丝忧患。

对于当时人认知世界的水平,陈龙也有了新的体会。当时不可理解的天象,人类还无法解释,人们都寄望于郑玄这一类的大师能够释疑,而事情总是变得玄而又玄,甚至沦为野心家控制人心的思想工具。

因此,郑玄这一类儒学、玄学双料经典大师,才如此受人尊敬,而各个地方军阀也出于政治目的,给予他们游学、讲经、授徒的方便。陈龙不由深思起来,郑玄这次能够来到文化相对落后的西域,又恰好逢百族大会的召开,不失为西域军阀野心的一种表现。西域军阀历来重视武力,任用羌族羯族勇士,进行野蛮统治和侵略,最大的短板就是文化不足,不能像汉人那样用文化统治江山。而郑玄这一类大师恰恰是其利用的最佳工具,让西域军阀的面具上多了一道文彩。

陈龙心中自省,此次来西域本是迫不得已,被劫持貂蝉的李儒一路带进天水。但来到天水之后,却发现百族聚集,让自己发现了西域军阀和异族野心,自己怎能够袖手旁观。马岱镇守的汉中和荀攸镇守的长安是重中之重,是异族入侵的第一个目标城市,自己一定要规划好这条防线。

陈龙心中筹划,转而又想起此次来西域不但能解救爱妻貂蝉成功,而且能够遇到心仪的美女马云騄,这还得感谢李儒,真是荒谬。陈龙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忽然感觉到两道目光射来,抬头看时,却是成公英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

陈龙对于成公英这位西域谋主,并没有太多恶感,但如果百族大会出自他的谋划,却不得不让人想到韩遂统一西域的野心。若是韩遂想利用百族大会的机会,谋划西域各族联盟,从而进取中原,则可能给中华民族带来灾难。成公英对自己的关注,恐怕是基于自己刚才的神级表现,他既然要团结各族,会不会使手段拉拢自己?会不会对自己卢水胡的身份进行甄别?

事情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但陈龙却只想携两美尽快脱身。在狼群虎豹之间游走,难免伤及无辜。至于百族入侵,自己回去后让荀攸和徐庶他们着手布置防御就好了。

陈龙想到这里,心里轻松起来,幸亏自己的青龙军在之前的战役中,幸运夺得长安与汉中的两大城市控制权,刚好遏制了外族入侵中原的咽喉。有自己的青龙军在,无论中原大战如何,也要将异族的战火硝烟抵挡在门户之外。

就在陈龙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阵掌声响起,猛抬头看时,却见大厅里已经点燃了烛光,原来天色渐黑,夕阳即将西下,郑玄已经正式结束了一天的讲经。陈龙随着众人站起身朝着郑玄恭贺,郑玄满面笑容答谢,马云騄站起在一边,也是笑靥如花。

郑玄和门徒远道而来,讲经也将持续两天,所以天水帮自然会帮助郑玄安排好住宿。为了安全与方便,经过张缉的同意,住宿最终就安排在天水帮总部临水的一所独立的建筑之内,地点十分清净,防止外人打扰。

厅内众将军、氏族、贵胄纷纷上前与郑玄攀谈,郑玄微笑答疑解惑,毫无倦色。廖立等寻常士子却被隔出门外不得近前,显示出他身份的低微。那成公英与郑玄攀谈几句,转头见陈龙排在人从之后,果然举步向陈龙走来。

这西域智者神色平淡,与旁边人打着招呼,似乎是不经意间路过陈龙身旁,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陈龙忙低头垂下目光,微微拱手示意尊敬。却见成公英的牦牛皮靴尖停在眼前不动,一抬头只见成公英正微笑看着自己,手里捻着颌下三绺细髯。

从近处观察成公英,发现他脸型瘦削,精神饱满,前额凸起,气质平淡,最奇特的是眼圈中晶状体竟然微微隐含这一丝金色,在黑色瞳仁的映衬下若有若无,犹如西域金眼大雕。陈龙瞬间意识到,这成公英应该身上也有异域血统。

见陈龙抬头,在近处观察的成公英不由暗赞一声,眼前这大汉虽然看起来粗犷高大,近看却眉宇间带着英雄秀气,令人一见难忘。成公英不待陈龙开言,率先客气道:“槐杨小兄弟,刚才一番宏论,令成公某自愧不如。”

陈龙连忙客气摇头否认,成公英拉住陈龙手道:“休要否认,为兄痴长你几岁,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说大地入球,不可想象却又似乎有理,细品令人回味无穷。”

陈龙心道来了,这成公英此来,必然是对自己身份起了疑心。随即道:“这都是小人胡思乱想,今天为了争夺马帮主的资格,才不顾一切胡言乱语,请成公大人责罚!”

成公英哈哈一笑道:“有何可责罚之处?若是他日槐杨兄弟夺得美人归,可别忘了请我成公英喝你的喜酒!哈哈……”

陈龙想不到成公英如此随和,倒是添了几分欢喜,随着哈哈笑起来,成公英笑声忽然收敛,问道:“小兄弟,听说你是卢水胡人?那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怎么没来?”

陈龙忙道:“两位大兄自然来了,只是无缘打扰成公将军罢了。成公将军高高在上,也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一定倍感荣幸。”

成公英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可是住在一起?小兄弟可将我的问候带到。”

陈龙摇头道:“不敢瞒军师,小人随父亲自小离开家乡,在汉中、天水、长安之间贸易,讨个生活,所以并未跟随族人聚居。”

成公英哦了一声,沉吟一下随即道:“这么说来,小兄弟对这几个城市间道路,一定是非常熟悉了?”

陈龙忙点头,表示自己非常熟悉。成公英翻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木制令牌,微笑塞到陈龙手里,说道:“这是我海青派通行令牌,小兄弟可凭此信物,在城主府不远的登龙客栈找到我,保你畅通无阻。”说着说出登龙客栈所在的地点。

这是摆明了要笼络陈龙,陈龙微微一怔道:“海青派?”

成公英见陈龙神色,也微微一怔道:“小兄弟既然走南闯北,怎会不知道卑禾羌海海青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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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大月氏王

第六百五十四章大月氏王

话说成公英果然是西域智者,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与陈龙攀谈起来,套取陈龙的身世。听说陈龙对汉中、长安、天水之间的地理精熟,翻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通行令牌,笼络之意溢于言表。

陈龙自然不会拒绝,顺手接过来问道:“海青派?”

成公英金眸中疑惑一闪而逝,轻声道:“小兄弟走南闯北,竟然没听过卑禾羌海海青派?”

陈龙心中叫糟,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倒是听人提起过,只是从未打过交道,因此感觉很神秘。难不成成公军师是海青派的大佬?”

成公英不由一笑道:“小兄弟说话真有意思,什么是大佬?”

陈龙也笑着道:“大佬就是帮中重要的领袖的意思。”

成公英听说,哈哈笑起来,仿佛浑然忘了刚才那丝疑惑,说道:“大佬这个词还真是又新鲜又贴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小兄弟与众不同。”

陈龙打蛇随棍上,问道:“既然您是韩遂大帅的军师,怎么又是海青派的大佬?”

成公英似乎陷入回忆,喃喃道:“海青派当年可是西域湟中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帮,光是卑禾羌海出产的湖盐,就让帮里累积了无数财富。我年轻时在金城也算个名人,当时海青派的势力刚刚进入金城,海青派的掌门波调亲自找到我,试炼我的文才武艺,说服我加入海青派。自此以后,我便是海青派金城堂主,直到我跟随韩大帅驻兵湟中,成为西域铁骑军师。海青派子弟入伍,都是我从中撮合,韩大帅的部队里,就有一只无敌的青海军。”

陈龙还是头一次听到波调的名字,又听说韩遂部队里有无敌青海军,不由暗暗留心,不知道何时可以率青龙军与之一战。在光脑里寻找波调的名字,果然历史上有这么一号,竟然是大月氏的国王。

波调,别称韦苏提婆二世,约公元170年出生,正史中是亲魏的大月氏国王。波调同期的君主包括汉灵帝刘宏、汉少帝刘辩、汉献帝刘协、魏武帝曹操、魏文帝曹丕、魏明帝曹叡、蜀昭烈帝刘备、蜀后主刘禅和吴大帝孙权。

东汉献帝兴平二年(公元一百九十五年年),波调继位大月氏国王位。此后历经东汉末年诸侯争霸时期,三国鼎立局势形成后,太和二年(公元二百二十九年)十二月癸丑,大月氏王波调(韦苏提婆二世)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大月氏,是公元前二世纪中亚地区的游牧部族,本游牧于中国西北部,后迁徙到中亚地区。在中国先秦时代的古籍中,或译作禺知、禺氏、牛氏等。月氏人游牧于河西走廊西部张掖至敦煌一带,势力强大,为匈奴之劲敌。约在汉武帝元朔元年(公元前一百二十八年),汉使张骞出塞至其国,以后双方往来渐密。国内分为休密、双靡、贵霜、胖顿、都密五部歙侯,公元前一百七十七年前不久,月氏击破敦煌附近另一个小游牧部落乌孙,杀其王难兜靡,夺其地,难兜靡子猎骄靡初生,其部落逃到匈奴。公元前一百七十七到前一百七十六年间,匈奴冒顿单于遣右贤王去卑大败月氏王。公元前一百七十四年,匈奴老上单于立,不久又大败月氏,杀其王,以其头为饮器。至公元前一百三十九年到前一百二十九年间,乌孙王猎骄靡长大,为其父报仇,遂率部众西击大月氏,夺取伊犁河流域等地。大月氏再次被迫南迁,过大宛,定居于阿姆河北岸。公元前一世纪初叶,大月氏又征服阿姆河以南的大夏。至公元初,五部歙侯中贵霜独大,建立贵霜帝国,大月氏人的两次迁徙对中亚地区的历史影响至巨。它造成大夏的灭亡,促使塞种入侵印度北部,并引起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从而开辟了丝绸之路。

史籍记载:“初,月氏为匈奴所灭,遂迁于大夏,分其国为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都密,凡五部翕候。后百余岁,其祖先贵霜翕候丘就却攻灭四翕候,自立为王,国号贵霜王。侵安息,取高附地。又灭濮达、罽宾,悉有其国。丘就却年八十余死,子阎膏珍代为王。复灭天竺,置将一人监领之。月氏自此之后,最为富盛,诸国称之皆曰贵霜王。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月氏自此(阎膏珍灭天竺)之后,最为富盛,诸国称之皆曰贵霜王。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在波调之后,由于萨珊王朝的兴起,月氏王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此统一的月氏王国不复存在,只留下盘踞一隅的残余政权或大国附庸。

波调其人,文武兼通,英姿焕发,为人英明,胸有大志,所以在年少时就继承了大月氏国,并统领大月氏继续先人的辉煌。他冷眼看待中原大地上的群雄纷争,在混乱中伺机谋取最大的利益。直到曹魏统一了北方,他才上表臣服。但晚年的波调为人较为昏庸残暴,所以他死后不久,大月氏就逐渐走向了灭亡。可以说,波调既是大月氏后兴之主,也是大月氏的千古罪人之一。

光脑中讯息一闪即逝,陈龙不由慨叹,原来波调也是惊才绝艳之人,更成为一国君主,自己可谓孤陋寡闻。心中感慨,嘴里不由念叨:“原来海青派掌门,竟然是韦苏提婆二世。”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成公英一时间没有听清,诧异道:“什么韦苏提婆二世?”

陈龙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这波调现在还是海青派的掌门人,离统一月氏国还差得远,哪里来的韦苏提婆二世?自己可谓泄了天机。硬撑道:“我早听说过波调掌门的名字,羌语似乎叫韦苏提婆什么的?”

成公英不由深深看了陈龙一眼,叹息道:“小兄弟真是高深,让本军师看不懂了。没听说过海青派,却早就听说过波调掌门人的名字!”随即知道不可深究,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本人在登龙客栈恭候大驾,千万莫要让我失望!”说罢微微拱手,带着身后驻立的韩德和韩瑛父子去了。

陈龙吁了一口凉气,暗道自己今天真是错误百出,这精明的成功军师总算是走了,也不知看出了自己什么破绽。正惶恐间,忽然一声娇音在耳边响起:“槐杨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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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心动时分

第六百五十五章心动时分

话说成公英笑赠海青派通行令牌,与韩德、韩瑛等人前呼后拥离去。陈龙听他讲起海青派故事,心中对海青派掌门波调颇为好奇,乃至有些向往,这日后成为大月氏王的异域存在,又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为何魏蜀吴之外,还有这么多当世英雄?三国为何会成为英雄辈出的时代?

正在心中感慨,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娇音,打断了陈龙的思绪。一扭头见到一面如花笑颜,浅栗色的肌肤纹理细腻,衬托着雪白的衣衫,洁白的牙齿几乎晃乱了陈龙的心神。她黑漆漆的瞳仁里仿佛涌动着深不可测的大海,深深看着陈龙毫不避讳,似乎是在等待陈龙的回答。

陈龙一时间口干舌燥,张口结舌,不知何时马云騄竟然走到自己面前,这大胆的美女究竟说了什么?陈龙只觉脸上发烧,结结巴巴答道:“云騄......”然后猛地一拍脑门,自己怎可在公共场合直呼其名,真是该死。

马云騄倒是被陈龙的手足无措逗笑了,重复问道:“槐杨,这么快又见面了!想不到你的见识也能让郑师折服!”

陈龙心想难道西域的女儿家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吗,居然大喇喇的找男人聊天,稍微鼓起勇气笑道:“马帮主,跟郑师比起来,我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萤火虫看着天上明月!”

马云騄被陈龙这个比喻逗得再次微笑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爱笑,对面这个高大粗犷的青年,似乎有着细腻深沉的魔力,尤其是眉眼之间那几分英雄气概,让人觉得正气凛然,难怪一见难忘。马云騄见陈龙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想起他也夺得了争夺自己的资质,不由眉毛一挑,不自觉低下头去,逃避开陈龙的目光,两人间忽然出现了奇妙的尴尬。

马云騄毕竟是英雄儿女,转瞬间抛开尴尬情绪,抬头说道:“我是来传话的,今日晚间,郑师想要邀请你我到他住处闲谈,你可有时间?”

陈龙想不到是郑玄的主意,怔了一下道:“就你我两个人吗?”

这句话问的大有歧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即使马云騄不是寻常女子,也不由得红了脸庞,转过脸去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陈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凸撸嘴了,连忙掩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问郑师还邀请了别人没有?”

这一下越描越黑,马云騄脸色更红,狠狠剜了陈龙一眼,什么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没有的别的意思,被你说的好像我有那个意思。

陈龙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不过自己第一眼就爱上这个娘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干脆不解释了,随她怎么想吧,有点小暧昧不是更好?想到这里不由叹息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马帮主饶了我吧。”

这两句却是后世东晋陶渊明的诗句,说的是诗人自己从大自然的美景中领悟到了人生的意趣,不由想表露纯洁自然的恬淡心情,这恬美安闲的田园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而这种人生的乐趣,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也无需叙说。陈龙信手拈来,却用在了这里,似乎是说自己的心情就是那个样子,也无需把他说出来。

马云騄美目闪亮,似乎被这两句诗吸引,再度微笑道:“好一个欲辨已忘言!一个做生意的胡人,竟然会像中原人那样作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再做一个听听?”

陈龙见马云騄言笑晏晏,不由心中一荡,露齿而笑道:“做一个又如何?这院子里看不起我的人,可不止是马帮主一个。”

话说完陈龙立刻就后悔了,果然马云騄蹙起秀眉,嗔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起你?你很怕人瞧不起你吧!”

陈龙见美女生气,忙补救道:“要不是张小城主给我这张坐席,我连大门都迈不进来,与在座的贵宾身份差距太大,我怎么会不自卑?马帮主饶了我吧。”

说罢做苦思冥想状,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有了。我刚才见到河边秋色,有一首秋色赋在肚子里,马帮主可别笑话我。”说罢装出郑重的神色,看着马云騄美目吟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马云騄听罢,被诗中意境吸引,只觉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可以说是一首令人陶醉的好诗,正要说“算你啦!”陈龙忽然又道:“我看张小将军似乎对咱们有什么误会呢。”

马云騄听陈龙又提起张缉,不由想起什么心事,扭头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果然见张缉站在父亲之后,一双似乎带火的双眼,正盯着自己这个方向,心中不由一阵突兀,又恨张缉志在必得的张狂,当下又对着陈龙笑道:“刚才你直呼我的名字,已经犯了不敬之罪。又擅自揣测我的善意,已经犯了轻谤之罪。要我饶你也可以,我却有一个条件。”说罢竟是笑靥如花,摆明了是让旁边的张缉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陈龙被马云騄的笑容搞得晕头转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算让他去死也愿意,张口狂傲道:“只要姑娘不是让我去死,我什么事儿都愿意。”

马云騄哈哈笑起来:“我要你死有何用?我要你一炷香的功夫,就做一首诗给我。”

陈龙想不到是作诗,呆呆道:“又作诗!那诗题是何物?”

马云騄瞟了一眼张缉嫉恨的目光,笑靥如花说道:“诗题就是我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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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心上之人

第六百五十六章心上之人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三国.曹植《洛神赋》

话说在张缉嫉恨如火的眼神里,白衣如雪的马云騄与伪装成槐杨的陈龙越说越是亲热。陈龙一句盗版小诗,让马云騄赞不绝口,终提出原谅陈龙的条件。

陈龙被马云騄的热情大胆所吸引,忙问道:“只要不是让我去死,我什么都答应帮主!”

马云騄不由咯咯娇笑,吸引来了更多的目光,那些获得比武招亲资格的男人们,更是个个投来迷醉的注视。马云騄笑着提出条件道:“你就以我为题,限你一炷香的时间作诗一首,若做的好就原谅你!”

陈龙扪心自问,天下间只听说过曹植能七步成诗,若非自己脑中光脑,问谁能一炷香就成诗?更何况是夸赞自己心爱的女人。

随着马云騄的娇喝声:“燃香!”一大堆世族大家的子弟纷纷围在旁边看热闹,稳重的族长们陪着郑玄站在外围,也开始关注这边的人圈。张缉不顾一切的推开人从,站在陈龙的对面,盯着燃烧的信香,他可不能错过待会儿看着陈龙寻找地缝无地自容。

周边之人,不少人心神都在马云騄身上,剩下的都等着看陈龙的笑话。陈龙脑中的光脑早已经全速开始工作,只是陈龙却犹豫不决,不是查出来的好诗太少,而是……太多,不知道该选哪一首,又似乎哪一首都不满意,哪一首都不能描述对面如此可爱的马云騄。信香渐渐燃烧下去,忽然香灰撒了下来,原来是已经烧了一半。

旁边的马云騄虽然仍然是面带微笑,心情却又一丝丝的紧张,若是陈龙尴尬收场,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刚才的心血来潮已然冷却,看着陈龙皱着剑眉,马云騄的心中微微有着一丝后悔。

“吧嗒”,信香的香灰再度撒了下来,眼看信香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张缉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起哄道:“一个胡人能有什么文化?”忽然想起周边许多都是各族大佬,这不是侮辱他们的智商嘛,连忙再度闭嘴,远处的张既再度变了脸色,狠狠的盯了张缉一眼。

眼看香灰撒了一桌,剩余的香杆越来越短,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细语,连马云騄都已经不抱希望,陈龙忽然福至心灵,看到曹植的美女篇,又想起他的《洛神赋》,心想只好对不起子建了,迅速排列组合吟诵了出来:“美女妖且闲,芙蕖绿波间。芳泽纷冉冉,韶华何翩翩。丹唇轻启处,皓齿明月边。白衣今胜雪,素颜天外仙。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浅**若兰。娉婷梦做马,明眸如宣言。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

一首诗吟罢,大堂内几乎落针可闻,刚好信香燃尽,那一点火光熄灭。忽然众人耳边爆发出一个“好”字,顿时掌声如雷,马云騄满面娇红,喃喃道:“我哪里有这么美?”

陈龙见马云騄美的不可方物,也已经不顾一切,大声道:“帮主之美,倾国倾城,我这首诗远远不能描述。在下斗胆,还有两句相赠,可否允许我念出来?”

那马云騄已经说不出话,只好微微点头,陈龙迅速吟诵道:“马帮主今天白衣飘飘,风采照人,正是‘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众人再度鸦雀无声,细品这两句中之无穷滋味,似乎都能追溯到自己的初恋情人。稍后又是一阵轰天喝彩,都说天下对美人气质的赞美,这两句可谓写到了极致。

陈龙在喝彩声中,有些得意忘形,想起自己是个古今诗词大盗,不由得脸红起来。马云騄的脸是真的烫的发烧,微微跺了一下脚,轻喝道:“什么歪诗,做的不好!算了!就这样原谅你吧。”说罢假装扭身找郑玄,轻喝道:“郑师!待弟子送你回住所。”

郑玄笑眯眯踱步过来,深深看了一眼陈龙道:“想不到山野间还有小兄弟这样的奇才。今日晚间,何不到在下住所小酌?”

陈龙忙道:“弟子敢不从命!”那马云騄并不敢看陈龙炙热目光,就在众人乱糟糟的欢呼之中,随在郑玄走入后堂消失不见。

陈龙终于心情大好,首次对实现来西凉的目标充满信心,与马云騄的亲密接触让人心醉不已,带着几分痛快,又带着几分放肆,此时此刻就仿佛是得到了全世界。陈龙只感觉似乎飘在云端,那消失的美丽背影一直萦绕在心头不去,正所谓痛并快乐着,身心所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人群终于纷纷散去,陈龙始终无法挪动脚步,不丁不八站在原地,似乎是意犹未尽,在等待美人的回归。周边人流水般从他身边缓缓走过,有几个还回头招呼他,陈龙一概疏忽了过去,仿佛是没有听见,忽然腰间一阵剧痛,团息功瞬间运转到极致,将腰部的肌肉全部收缩了起来,整个人弯弓般平移了出去,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

陈龙纯凭感觉,一把捏住了偷袭之人的手腕,不料那手腕十分柔滑,微微一扭就挣脱了陈龙的巨力,匕首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陈龙再伸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扭头看时只见黑衣一闪,一个黑影已经迅快越过人从,消失在大厅门外。陈龙运起轻功想追,忽然眼前一黑,连忙用手一摸后腰,却是摸了一手鲜血。旁边萨珊的声音传来:“槐杨,别动,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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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极阴之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极阴之人

话说陈龙与马云騄人生第一次亲密接触,一时间沉浸在美人的如花笑靥之中不能自拔,心中如同就春日阳光一般温暖迷醉。在患得患失之间,见马云騄背影消失在门口,分外感觉意犹未尽。

正在回忆当时温馨,忽然腰间剧痛,团息功瞬间极速狂飙,将腰间肌肉收紧,刚好弹开要害,只划了一道血口,登时血流不止。陈龙一把几乎擒住偷袭之人手腕,却被那人轻轻一扭,泥鳅般挣脱,匕首当啷一声落地的同时,陈龙只能隐约看到此人背影夺门而去,显示出此人脚下的轻功也是相当不错。

陈龙意下就要追赶,忽然脚下一软两眼一黑,知道是失血较多的征兆,连忙查看伤口所在,必须先止血。此刻,正向陈龙走来的萨珊才发现陈龙的异常,低声喝道“小兄弟别动!都是血!”

这一声虽然并未高声,但周边都是武学高手,立刻都注意到了陈龙受伤。众人七手八脚救治,不少人都带着有伤药,将陈龙伤口简单包扎止血,帮里人连忙去通知帮主有人遇袭之事。吕常和郝普已经趁乱凑了过来,见主公受伤,都是震惊不已,连忙就要背起陈龙,去外面找医官救治。

正在大家乱哄哄的时候,马云騄终于去而复返,毕竟帮里出了大事,她也无法置身事外。眼见躺在地下受伤的正是刚才为自己作诗的陈龙,马云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这槐杨意外遇刺受伤之事,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见陈龙委顿于地,身下都是鲜血,马云騄莫名一阵心痛,连忙命人去请大夫。随即微微蹲在陈龙身旁,捡起刺客的匕首看了看,柔声问道“槐杨兄,你没事吧?”

陈龙眼见花容月貌就在眼前,虽然眉头微皱,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该是喜还是悲,勉强摇摇手表示还好,转瞬间两眼一黑血晕了过去。马云騄大惊,见吕常、郝普拥在旁边,知道是槐杨的伙伴,连忙让他们将陈龙搬入后院,安排病床去了。

黑夜来临,陈龙终于悠悠醒转,房间内只点着一支蜡烛,更显的黑漆漆没有生气。陈龙检视了一下伤口,见已经包扎妥当,想起白天为马云騄拼凑的美人诗,不由微微一笑,手指不自觉敲了下床帮,房门立刻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吕常的声音响起道“头儿,你醒了?”

陈龙瞬间回到现实,见吕常走进来,示意他关门近前。吕常见陈龙神色如常,忙靠近低声道“主公,你没事?”

陈龙呵呵一笑道“要不是我装伤重,怎么能够留在这天水帮里面养伤?这可是查探你主母所在的好机会。”

吕常见陈龙没事,伸手锤了一下陈龙,眉花眼笑道“我就说主公怎么会忽然这么弱鸡!郝普那厮担心的很呢!主公,你连我俩都骗了。我已经让人回去报信,所有特战队员做好一切准备,暗中调查凶手。”

陈龙被吕常一锤,假装牵动伤势,哎呦了几声,吓得吕常面无人色时,皱着眉道“这个伤还是有一点儿的。究竟是谁偷袭于我?特么的混蛋。”

吕常见陈龙爆了粗口,料知他无大事,放下心顺口说道“当时我们兄弟们在门口,完全没看清。美女帮主拿着匕首,和张既说了半天,似乎也是展开调查了。在她帮里出了这种事儿,想必她也很生气。照我看,她还是挺着紧你的。”说罢笑嘻嘻看着陈龙。

陈龙伸手正要给他一个摸头杀,忽然耳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连忙躺倒做**状,仿佛是刚刚醒来,问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手却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吕常也有所察觉,用正常的声音回答道“老板,这是在天水帮的院子里,这个小楼就是郑师的住所。”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敲了敲门,推门进来道“槐杨你醒了?”

陈龙扭头一看,见门口一人相貌清癯、面孔严肃,正是大师郑玄,装作诧异问道“惊扰郑师了,真是死罪。我怎么到了这里?”

郑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却不说话,只是走进门来往左一让,点头道“云騄进来吧。”

身后脚步声响,换了一身装束的马云騄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亲手拎着一个食盒,进门放在桌上。只见她一身黑色的练功服,只在对襟处露出一些白色花边,足蹬小蛮靴,系着一条武裙,肩上披着一条小小的纯白色披风,头上缠了一圈装饰用的发带,将男性风稍稍吹淡了一些,高瘦的身材在武服的衬托下,显得愈加苗条健美,又觉得刚健有力。陈龙不由从床上欠身,道谢道“要帮主费心了!”

马云騄见到陈龙,脸色解冻道“不用起来。醒了就好,快吃些东西好好养伤!”说罢亲手打开食盒,吕常连忙帮着拿出一些点心,放在陈龙床头。

陈龙道谢毕,也不客气,半坐着拿了糕点就啃,边吃边示意郑师和马云騄坐下说话。郑玄并没有坐的意思,看着陈龙将糕点吃完,忽然开口道“这糕点可是马帮主亲手做的,味道可好?”

陈龙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好吃,不小心触碰了伤口,兼之嘴里东西还没下咽干净,一时间被呛的连声咳嗽,又痛又咳的神情令人捧腹。马云騄也忍不住笑,连忙道“郑师,看来我的手艺槐杨不太满意呢!”说罢掀开桌上茶杯,给陈龙倒了杯凉茶,让吕常捧给陈龙定咳。

陈龙苦着脸接过茶杯,狠狠瞪了一眼吕常,心想若不是你在这里当电灯泡,想必马云騄会给我直接奉茶,吕常不由一哆嗦,忙拱手转身出门溜之大吉,顺手把房门也带上了。

郑玄见陈龙喝茶已毕,忽然翻手拿出匕首,正色问道“小兄弟,你可有什么仇人?认得这把伤你的匕首吗?”见陈龙茫然摇头,又道“难道是你今天在大会上表现太过,被人盯上了?”

马云騄道“这把匕首形制古朴,并非异族之物,想来应该是今天参会的嘉宾从人之一。但能进入大厅的从人,都是各大家族子弟,怎么会忽然出手伤害小兄?这个人混在人从中忽然出手,真是极为阴险。不过小兄放心,你且安心在此养伤,我帮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陈龙见马云騄说的义正辞严,也是天水帮的面子问题,心想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正要应答,忽然吕常在外的声音响起道“郑师、帮主、老板,门外有陈逸、陈园两人求见,说是代表金城城主陈懿来探望我老板。”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陈家此来何意,都有疑惑之意。随即郑师应声道“既然是来探望伤情的小辈,就请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陈逸率先走进来,然后是长相清秀的陈园。两人问候已毕,陈逸忽然道“我俩此来,是因为陈园看到了凶手的侧脸。而恰好,园园又善于丹青,因此想来给马帮主画出凶手的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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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陈园作画

第六百五十八章陈园作画

话说陈龙飘飘欲仙之时被极阴之人偷袭,但幸亏团息功神功护体,并未受到致命的伤害。但陈龙灵机一动,将计就计,装作伤重晕了过去,果然获得了在天水帮核心区域养伤的机会。

郑玄与马云騄联袂前来探伤,说起偷袭者的匕首来历,都是一头雾水。郑玄老经世故,微微叹道:“槐杨小兄弟,你今天在大堂中的理论,可谓惊世骇俗,难免被一些传统的势力敌视。但你这些想法究竟都是怎么来的?老夫真的很好奇。”

陈龙心想难怪郑师你疑惑,这可是发展千年后的智慧。潇洒的耸耸肩,敲了敲脑壳道:“不瞒郑师,小人自小就喜欢宇宙星辰之类的玩意儿,连做梦都想着追求答案。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我梦中所获得的灵感,也不知道正确与否,从没想到今天能大庭广众说出来。”

陈龙耸肩的样子让马云騄不由眯了下双眼,郑玄微笑道:“原来如此,这解梦也是老夫一个爱好,梦中所想与世间万事万物均有关联,宇宙星辰的答案也许就在其中。看来小兄弟机缘不浅,伤势没事就好。”

“如果不是对你的理论不满,那就只能是对你给马帮主献诗不满了吧。我可是看见不少子弟都对你……怒目横眉啊。呵呵。”郑玄说着,居然笑着捋了捋胡子。

说罢又看了眼马云騄道:“马帮主可担心啦,可见有多着紧你……的伤势。”

马云騄脸上红霞一闪即退,白了一眼郑师,似乎在说郑玄为老不尊。随即不敢顺着话题搭话,也不敢看陈龙脸色,拔出刺杀陈龙的匕首,问起可能的凶手,大家的眉头不由都皱了起来。

陈龙从未见过这把匕首,看样式是中式的古老样式,材质珍贵,一般来说应该是世家子弟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想起后世的指纹学研究,心想这匕首把上的指纹,可是都被美女帮主给破坏了呢。

一把匕首,该如何破案,参会人员的邀请名单之上,有许多随从或家族子弟是不记录在内的,除非一家一家去调查,可是会得罪很多世家大族,而且不一定会有答案。马云騄见陈龙皱眉,委婉道:“槐杨兄放心,天水还没有天水帮不敢触碰的人物,只要凶手不离开天水,我天水帮一定替兄长讨回公道。”

陈龙明白马云騄是要替帮派挽回颜面,这番话虽然带着江湖气,但未必不是真心。当下诚恳道:“帮主用心良苦,小人都明白的。”

谁料这番话又是一番歧义,马云騄明显想歪了,脸色顿时通红起来,这一次久久不散。陈龙暗叫不妙,连忙补救道:“小人是说这个伤,也不知会不会影响比武招亲。”

这一下更是说的露骨,连郑玄都听出来了,陈龙一拍脑门捂着脸装作伤痛靠在床头。这番话听着,好像在影射马云騄这么着紧给陈龙治伤,是因为担心陈龙伤势影响比武招亲决战,简直是让马云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正在尴尬之际,忽然吕常声音响起:“金城太守陈懿,派子弟陈逸、陈园来访。”郑玄听说是来探看伤势的后辈,忙叫进来。

一身黑衣的陈逸率先走了进来,身后是一身青衣、长相清秀、各自略矮的陈园,两人都向陈龙问候。陈龙点头还礼,忽然注意到陈园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虽仍是儒服,但衣型笔挺、窄袖笔直,明显是一身新衣。而且陈园脸上虽然脂粉未施,但一头长发梳得油光水滑,向上形成发髻,显得整个人分外精神,又带着一丝娘气。陈龙心中一动,白天没有机会细品,只是觉得陈园长的好看,原来真的是个女娘。

陈逸长相平凡,说出的话倒是石破天惊:“各位,今日我兄弟俩此来,是因为园园看清了凶手的侧脸,又恰好舍弟雅好丹青,所以就画了出来。”

一句话说的众人大喜,陈园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绢,展开在众人面前,果然是一人的黑白墨色侧脸。只见画中人额头饱满,鼻梁扁平,眼睛偏小,颌下并无龇须,似乎年龄甚小,长相却十分平凡,简直就是路人甲。

陈龙却知道,这一类长相的人,最适合做刺客或者间谍,因为他们这张大众脸,最适合隐藏在大众之中,丝毫也不起眼。马云騄和郑玄也呆呆看着这张侧脸,丝毫也想不起这个人曾经出现在大厅中,或者出现在哪个世家大族的随从之中。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来自异世界的陈龙也没有。

就在这无声的寂静里,陈龙猛地想起,自己光脑有扫描和记录的功能,虽然好久没有查阅和使用过,但查一查又何妨。于是紧急调取光脑中存储的资料,却发现光脑竟然一直在忠实的记录着自己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只是自己需要时间来探索发现,查清楚自己是否曾经看到过这张脸。

可是这一时半会的,哪里回放的清楚,回放的急了居然出现了与爱人翻云覆雨的镜头,吓得陈龙赶紧翻篇,这要是给人看到还得了,看来只能在夜半无人时慢慢查看了。光脑记录的缺点是,自己没有看到的角度,就没有可能被扫描到,而且晚上看到的东西,由于自己不能夜视,能见度不够时也并不能被记录清楚。

不过陈龙还是暗暗对齐进设计的光脑的强力指数点赞,只是为存储空间担心,也不知何时会存满,估计就难以再做日常记录了。想起看到的惊心动魄的镜头,两个美女在前,不由脸上一阵发烧。

马云騄和陈园哪里知道陈龙想的如此龌龊,一个瞪着大眼睛看着凶手墨画,另一个瞪着大眼睛看着陈龙。等大家一起摇头表示没见过,陈园只好将墨画放在桌上道:“唉,都是我画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不过,若是再让我见到凶手,一定能认出来。”

一句话提醒了马云騄,连忙道:“陈园小兄,若不离开天水,可否帮助我天水帮一起寻找凶手?”

陈园犹豫着看了看陈逸,说道:“这个自然应该,但我住得远,恐怕不太方便啊。”马云騄微笑道:“请你父亲三人一起搬进来不就行了?我天水帮里有的是空屋。”陈园还是看着陈逸,还是不能做主,顺便还瞄了一眼病床上的陈龙。

陈逸却是喜道:“帮主提议甚好。若是叔父知道能天天与郑师坐而论道,肯定高兴的无以复加。我这就回去和叔父请示,我想叔父一定会答应的。”说罢拉着陈园要走。

陈龙忽然搭腔道:“我看陈逸你自己回去请示就好,陈园可以留下来,随马帮主一起收拾住处,今晚你们就搬过来,岂不是两全其美?而且我有一事要相求陈园。”

这一回所有人都扭头看着陈龙,陈园大眼睛盯着陈龙,忽闪忽闪道:“我有什么能帮助兄长?”

陈龙微笑着看着陈园,见她五官清秀精致,不由想起后世的陈圆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自己若是想拉拢陈懿,不妨从他这个小女儿下手。定了定神说道:“我听说天下最难画的就是人脸的画像,我一直想找人给我画一幅。今日见陈园小弟的画艺惊人,不由想请陈园出手,再借马帮主白绢一张,为我画一幅病中槐杨。”

众人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是这么件破事儿,不由得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陈逸和陈园茫然点头的同时,马云騄扭头就走,心想这个槐杨看起来好眉好貌,原来是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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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争风吃醋

第六百五十九章争风吃醋

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南唐.冯延巳《鹊踏枝》

话说陈龙诈做伤势沉重,成功获得在天水帮内养伤的机会,实际是为了趁夜在帮内查找貂蝉的所在。想起爱妻貂蝉,陈龙不由心下一丝歉然,自己到处留情,是否会伤了爱妻的心?但白天与马云騄的心动时分,却是真心无二,绝没半分虚假。虽然在异世界,自己能接受只爱刘茜一个人,那是因为妇女与男人一样独立,但在这三国的穿越年代,妇女却是男人的附庸,陈龙总觉得自己不会放弃每一个爱自己的女子,因为这时代只有自己能给她们平等和自由,她们可以活的和自己一样有尊严。

眼前的陈园就又是一个三国美女,虽然她乔装打扮,浑似一个俊俏小生,但这时代妇女地位低下,美女们难免成为某一个达官贵人的玩物,女扮男装本身就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龙是在挽救她们,期待改变她们的悲惨命运,更何况还有两情相悦。只是自己没有分身术,该怎么才能解决陪伴问题,让她们不觉得孤独?

想到这里,陈龙心里矛盾的要命,看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带着她们在身边统一天下才好。也许她们在自己离开时节,能够和平相处,开开心心等待自己的归来。刘茜的倩影瞬间闪过心头,陈龙旋即抛开心事,抬眼却见陈园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正手拿一支画笔,在桌上一张白绢上涂涂点点,原来真的在为自己作画。

马云騄和郑玄已不知何往,屋里只剩下陈园和陈龙两个人。陈园见陈龙忽然凝望自己,还以为陈龙看出来什么破绽,不由的紧张起来,手臂一抖,在画中人脸上涂了一个黑疙瘩。陈园啊呀一声,那声音忘了掩饰,浑然就是个小女生。

陈龙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大牙道:“陈园妹子,你可画好了?”那陈园本来就手忙脚乱,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妹子?”

陈龙哈哈笑起来:“你不就是个妹子?何必再装。”

陈园知道陈龙看破,立刻满面绯红,立刻满室生春。嘴里却嘴硬道:“胡说八道!你再说我扭头就走,不给你画了!”嘴里说着要走,脚底下却没有移动分毫。

陈龙怕美女生气,连忙求饶,知道在陈懿到来之前,陈园都会留在这里,听到陈园这个名字就想起陈圆圆,随即信口逗她问道:“园园,你的画画好了?拿过来本兄长看一下。”

陈园白了陈龙一眼,随即将桌上的白绢揉成一团撇了过来,倒是忘了陈龙故意叫的那么亲热。陈龙打开一看,画中人剑眉星目,与自己有八分相像,噗嗤一笑道:“园园,我这个鼻子底下,怎么这么一大团鼻屎?”

陈园做了个生气的表情,随即噗嗤一笑道:“都怨你自己,害我吓了一跳,如今画的乱七八糟,也算是咎由自取。”说罢自己撑不住,哈哈笑起来。

陈龙连忙陪笑,心想这个妮子性格倒是洒脱,爱笑爱闹令人欢喜。把画珍而重之的折好放进怀里,忍不住问道:“我在汉中和天水间做事,从没去过金城,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城市?”

说起家乡,陈园的话匣子立刻止不住,眉飞色舞道:“槐杨大哥,你怎么会从未去过?按照你今天在大堂上的见识,不像是如此孤陋寡闻之人啊!”

忽见他把那幅残画放进怀里,大惊道:“把画还给我!万万不可给人看!我这就给你重新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手艺太差!”说罢就过来抢。

陈龙哈哈一笑,连忙躲闪,不料触碰了伤口,立刻痛的龇牙咧嘴,陈园才赶紧住手。陈龙知道这小妮子因为能在知识上灭自己而感到兴奋,扬了扬眉毛未置可否,岔开话题道:“你快说金城究竟如何?”

果然陈园忘了夺画,继续道:“我的老家可是大清河上的明珠,那里河面宽广,水量充沛,水流清澈,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瓜果梨桃。”

想了想又道:“我大金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固若金汤,所以称为金城。秦皇统一六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金城即为陇西郡治所。北接武威、白银,东临定西、固原,西依湟中,化隆,南靠临夏、陇南,乃水陆交通、四通八达之地也。”

陈龙见她摇头晃脑,得意非凡,倒像是在背书一般,不由笑道:“没想到园园一个女孩子,地理竟是这般精熟,难得难得。”气的陈园吹头发瞪眼睛,又是作势要打。

陈龙赶忙再次求饶,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门外脚步声响,陈龙脑中立刻映出马云騄的画面,很奇怪自己能够未卜先知,难道是自己的功力,已经提升到能感知脚部声而识人?正在疑惑间,马云騄已经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一看陈龙和陈园两人的脸上笑容刚刚凝固,气氛顿时有些微的诡异。

陈龙勉强将诡异笑容收起,又变成一张苦瓜脸,陈园年纪轻,一时间转不过来,还是那副笑容灿烂的模样凝固在脸上,看上去十分搞笑。马云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好气的道:“陈园小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过去等你的父兄。”

陈园立刻出声反对道:“马帮主,我还没画完,请你再帮我拿张白绢吧!”

马云騄奇道:“刚才不是给你一幅了?怎么画失败了?且拿来我看看槐杨兄的尊容,画成什么样子了。”

陈园一时语塞,见陈龙右手掏在怀里,连忙一把摁住陈龙道:“我已经扔了!”说罢回头对陈龙挤眉弄眼,那意思又是哀求又是恐吓,决不许陈龙拿出画作来丢人。

满以为马云騄会回去取白绢,不料马云騄纹丝不动,忽然娇喝了一声道:“来人,去给陈小兄弟再拿一幅白绢!”门外立刻有人答应一声,脚步声远去。

陈园明白过来,原来人家可是帮主,用不着亲自动手当苦力。见陈龙做无奈状耸肩,陈园苦着脸回头对马云騄道:“帮主,我画完画自然会过去歇息,您何必亲自送我?留个下人在这里就可以了。”竟然对地主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陈园回头之时,陈龙偷偷从怀里拿出画作,展开给马云騄观看,同时挤眉弄眼,与马云騄眉目传情。马云騄一眼看到画中人鼻子底下的鼻屎疙瘩,噗嗤一声掩着嘴笑出声来,陈园见马云騄笑弯了腰,一时间不明所以,猛然间反应过来,猛回头见陈龙高举着自己的经典画作,立刻惊呼了一声:“槐杨……你……”粉拳顿时砸了下来,直奔陈龙宽阔的胸膛落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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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湟中地理

第六百六十章湟中地理

话说天水帮预备好给陈家三口的住房,马云騄眼巴巴亲自来请陈园,不料陈园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还要继续给陈龙作画。陈龙偷偷展示手中画稿,不料被陈园惊觉,小粉拳直奔陈龙胸口而来。

这一下虽不用力,陈龙却是龇牙咧嘴,疼的仿佛一佛出世,手里却死攥着画像不放。马云騄和陈园手忙脚乱帮陈龙躺了下来,倒忘了继续争风吃醋。

陈龙见两人和睦相处,脸色一变嘻嘻笑道:“园园正说到金城好处,可惜被马帮主打断了耶。”马云騄听陈龙叫的亲热,不由得嗤之以鼻,陈园浑然不觉,眉飞色舞又讲起金城来:“我父亲自小行军打仗,与异族作战,醉心勘察地理,写有金城地理志。金城地势西部和南部高,东北低,黄河自西南流向东北,横穿郡制全境,切透崇山峻岭,形成峡谷与盆地相间的串珠形河谷,那可是世界上最美丽富饶的峡谷盆地!”

陈龙心想中国大地到处都有最美的大自然,兴致盎然问道:“哦!都有哪些美丽富饶的峡谷盆地呢?”

“有八盘峡、柴家峡、桑园峡、大岭峡、乌金峡;盆地有新城盆地、金城盆地、泥湾一什川盆地、青城一水川盆地,还有湟水谷地、庄浪河谷地、苑川河谷地、大通河谷地等等,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而且,不少地方都亲身游历过!”陈园如数家珍道,脸上带着自豪的光辉。

陈龙想不到陈园真的精通地理,想起了最爱地理的周不疑,不由心中一动,若是能将陈园带在身边,绝对是统一西域的一大臂助。随即心想,自己是不是在为追求陈园找借口?

想到此,又问道:“想不到园园你精通地理。那么韩遂大帅所在的湟中地理如何?”

这一回连马云騄都竖起耳朵静听,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陈龙立刻感应到马云騄的变化,心想自己的感官真的是更加敏感,似乎是源自血液细胞爆发出来的原始潜力。

陈园显然也有过这方面的记忆,继续说道:“我小时候还真的随在父亲身后游历过湟中。”说着露出回忆的眼神,仿佛穿透迷雾看到那广袤的卑禾羌海边。

“湟中背靠着那蓝色的海洋,卑禾羌海美的不可方物。那些盐湖不同的季节、不同的位置,呈现出不一样的蓝色光焰,你只要在湖边站上几分钟,就可以仰见云层的涌动,俯瞰风吹的波澜,仿佛是沉浸在蓝色的迷幻之中,那纯净波光可以洗涤每个人的灵魂。可惜海水是咸的,牲畜难饮,因此显得格外荒凉,却是进入高原神秘王朝的必经之路。”陈园眼中,满满的都是美丽的回忆。

马云騄微微点头,仿佛看到了西海的碧水蓝天,那些高原美如仙境,却又寒冷冰封,神秘雪山刺破青天,上面的神秘部落,她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听说那里的人相信苯教,教义令人十分难解,却又高手如云。

陈园脸色认真起来,继续说道:“湟中群山怀抱,湟水穿流其间,湟中之南有南山,湟中之北有北山,当地人称卑禾羌海为西海。湟水中游的河谷盆地,是唯一的通行门户,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和军事重地,素有“西海锁钥、海藏咽喉”之称,境内河流纵横,河床陡峭,河谷狭窄,落差极大,根本无法叠桥通过,若想以一旅之师攻破,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龙听的微微摇头,韩遂军队若是龟缩在河谷深处,确实难以攻破。但若能引蛇出洞,自然能拿捏住他的七寸。但是什么样的诱惑才能让韩遂领大军出湟中龟壳呢?最有可能的就是统一西凉的野心。

“听说沿湟水支流北川河进入北山的崇山峻岭,能够沟通大河,就是金城大清河的源头。可惜峡谷幽深,滩险流急,还没听说能坐船达到金城。”陈园摇头微微遗憾,露出娇憨的小儿女情态。

陈龙不由无声鼓掌示意,陈园年纪幼小,能说的如此清楚,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由此可见,她的父亲陈懿对军事地理之重视,看来绝不会是一位庸才。他日若是能携手西凉,自然能给西凉人民带来和平。

想到这里,陈龙已经是十分心动,更何况陈园本人也是十分可爱。若是能成为金城陈懿的女婿,自己在西凉就有了坚强的根据地。拿下天水后两路出击,再加上诸葛亮、荀攸、徐庶的计谋,郭嘉、周不疑、姜维的智慧,赵云、黄忠、黄盖、魏延等的勇猛,不怕韩遂军不乖乖投降。

陈龙心里,已经在臆想与韩遂决战沙场的金戈铁马,忽然门外连声喧闹,打断了陈园的讲述,也打断了陈龙的思路。陈园耳朵甚是灵便,叫了声爹来了,扭头推门而出,连告别都省了。马云騄本欲跟随着迎接陈懿,忽然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看着陈龙道:“槐杨,你且好好养伤休息,明日我自当再来探望。任何需求,告诉门口守卫就好。”

陈龙听马云騄声音温柔,仿佛妻子离开前嘱咐丈夫,心中涌起无限温馨,浑然忘了答应,眼看着马云騄娇俏背影消失在门后。关门的声音响起,陈龙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检查了一下伤口,随即躺好准备休息片刻养精蓄锐。等夜深人静之时,吕常自然会将自己叫醒,该是去寻找爱妻所在的时候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貂蝉,陈龙把双眸紧闭,终于幸福安心的睡着了。只要能带走这几位美女,且让身后的西凉洪水滔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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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夜探貂蝉

第六百六十一章夜探貂蝉

话说陈园与马云騄先后离开,马云騄更是细致叮咛,倒像是温柔的妻子对待丈夫一般。陈龙心中温暖,终于安然睡了下去,腰间的皮肉伤已经开始结疤,料无大碍。

万籁俱寂,陈龙睡得香甜,混不觉蜡烛烧干,火苗忽忽悠悠暗下去,最后哔哔啵啵几声细微脆响,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躺在床上的陈龙一个翻身,睁开晶亮双眼,团息功运行一个周天,顿时清醒过来,感觉浑身精力充沛,伤口也不再疼痛。识感向四周延伸开去,清晰的感觉到院子中只有吕常一个人的呼吸,不由暗自惊讶受伤之后,团息功似乎又有进境,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全力疗伤之故。

腰间挨了这一匕首,也让陈龙深自警醒,黑暗中的敌人防不胜防,即使是最微小的疏忽也会造成最危险的局面。若非是团息功护体,自己恐怕重伤难治。而背后的敌人,却一时间猜不出来。

最有可能自然是张缉出于嫉妒,派出从人出手,但张既在一侧约束,似乎张缉也不敢胆大妄为。大佬宋建素来心狠手辣,若是他对马云騄志在必得,也有可能出手,但似乎不必急在一时。成公英虽然笑容满面,但焉知他不是笑里藏刀。韩德父子对自己肯定印象深刻,不知是不是对自己起了杀心,湟中羌刺中的刺杀高手更是防不胜防。

陈龙想的头大,一时间也不能确定谁是凶手,干脆放下怀抱,想见爱妻貂蝉的冲动立刻占了上风。深夜是最好的掩护,今夜就要到帮里寻人。

天水帮总舵占地面积甚广,占领了渭河边狭长的一块区域,找一个被看押的人贩可谓大海捞针。不过有了白天姜维的一番假公济私的侦查,陈龙已经对帮内的地标设置有了一定的心得。郑玄所住宿的小楼在边缘地带,也是男性帮众的宿舍所在,中间是马云騄的办公场所,以及一些固定的帮内练武场所,另一边几所大院深宅,才是马云騄的香闺所在,另一边缘是女性帮众的宿舍区,靠渭河一边是错错落落的大小几个码头。

这回陈龙要去探索的,正是女帮众的宿舍区,因为那里最有可能安置貂蝉,且女帮众便于看管。陈龙认真考虑如何才能安全抵达另一边缘,水路过去虽然便捷,但难免弄湿了衣服。若是从陆路过去,惊动看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考虑再三,陈龙决定还是从陆路过去,主要是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另外可借此机会熟悉天水帮中的建筑情况。随即陈龙敲了敲床帮,吕常神不知鬼不觉进来,从怀里掏出一身夜行衣。陈龙换上以后,悄悄溜出屋门,消失在黑夜之中,吕常仍如常在门前看守,一切仿佛陈龙仍在屋内养伤。

从郑玄所居住的小楼院墙向西,翻越一道高高的粉墙,进入另一重院落,正是郑玄讲经大堂之后的配院。里面草木葱茏,并无人员看守,陈龙从容穿过,一跃就上了前方高耸的二楼屋顶,立刻趴下观察。

从这里望得见整个天水帮的西南区域,向下看又是一个大院,帮里的巡逻队出没,看来已经接近重地。前方屋瓦重重,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白光。东面能看到一座更高大的建筑,特别是屋檐高耸,颇有气势,应该是天水帮内的主堂,也就是马云騄日常办公的场所。

陈龙艺高人胆大,一溜青烟般沿着倾斜的屋瓦,直直掠上了主楼最高处的屋顶。从这里已经能看到帮内西面的建筑,看剪影亭台楼阁十分考究,应该是马云騄精心设计的花园,也是平日里休闲的场所。

陈龙观察了将近半刻钟,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无人的花园,随即翻墙而入,进入了天水帮西侧的建筑群内。按照推算,这半边应该是女性的天地,严格说来男性帮众很少能够进入,可以说是男性的禁地。陈龙难免有着一丝兴奋,但要在深夜中偌大的地方寻找爱妻所在,还真是有难度,爱妻估计已经睡着,到处都是一片死寂,自己该如何寻找?

凭借一双灵耳,陈龙躲在黑暗中倾听四周动静。院内外可以听到沙沙的整齐脚步声,应该是女帮众的夜巡队伍。陈龙灵机一动,心想女性最爱聊天,找到帮众守夜的地方,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天水帮女性帮众夜巡,都是三人一组,沿着固定的路线巡逻,但集中的休息地点都是在同一个调度中枢。这几天帮里有重大活动,所以,执勤的巡逻队比平时多了一倍,特别是靠码头的一侧,更是重兵防护。陈龙暗中查勘巡逻情况,见水边和码头上有着许多暗桩,不由暗自庆幸没有选择水路。

所有巡逻队结束任务,都会进入一所前院的大厅,陈龙迅速靠了过去,成功到达大厅屋顶。前门巡逻队进进出出颇为热闹,陈龙选择背面一处屋瓦,掀开一层静听。果然屋内的声音叽叽喳喳传来,显然是几个等待换班的女帮众,正在这里休息。

几个女人在一起,话题离不开品评男人,果然只听其中一个颇为磁性的声音说道:“你们今天没机会在大厅里参会,我可是就在帮主左右巡逻,别提多精彩了。”说着忽然住口,似乎是在吊大家的胃口。

果然吵闹声立刻响起,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道:“李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可是帮主多年贴身侍卫,到底帮主喜欢的,是哪一位青年才俊?”

陈龙听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自己觉得马云騄喜欢自己居多,但马云騄身边的侍卫,应该更了解帮主的真正心思。

另一个声音响起道:“依我看,虽然帮主号称比武招亲,其实早就对小张将军芳心暗许,小张将军可是将来的城主,做到一方诸侯,统领十万雄兵,谁比他更有资格娶帮主呢?更何况小张也是真的挺帅的嘛!”

几个女人立刻咯咯笑起来,陈龙只感觉心往下沉,难道马云騄与张缉早就私定了终身,那自己可要一辈子追悔莫及。随即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这几个女人牵引,赶紧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笑声中,另一个中年沙哑的嗓音响起道:“李姐,究竟大堂上情况如何?我们虽然无缘得见盛况,可是却听说还出了伤人事件呢!”

李姐的磁性声音再度响起道:“这个确实,此人叫什么槐杨,在大会上可谓出彩,最后还对帮主大献殷勤,而帮主对他也很客气。不过也不知得罪了谁,被人一匕首捅在后心上,也不知死了没有。”娇嫩的声音立刻响起道:“敢对帮主献殷勤,怕是犯了小张将军的禁忌!”

话音未落,似乎是被人封住了嘴巴,那中年沙哑的声音响起道:“小颖休要乱说,仔细祸从口出!”随即又道:“咱们只是下人,谁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等小颖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都能看通看透了!”

李姐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就算帮主真心喜欢今天这个槐杨,恐怕也只能违心嫁给小张将军,否则天水帮都保不住,怎么对得起师祖?这叫政治婚姻,你不懂的。比武招亲的结果已经定了,一切拦路虎都要被扫灭!”

小颖啊了一声,仿佛是对世界的残酷表示惊讶,陈龙听的心碎之时,那中年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可今天小张将军和帮主带了一个绝世美女回来,那长相一点不比帮主差,但是满面愁容,也不知是什么路数?若是小张将军的正妻,岂不是要让咱们帮主做妾?那怎么可以服众呢?”

小颖和李姐齐齐惊问道:“不会吧,周姐!原来小张将军有正妻,怕是没了帮主正妻的位子!”小颖猜想道:“难道是其它统帅家里的女子,指定要嫁给小张将军!这就是你们说的政治婚姻吧?”

屋顶上的陈龙却知道她们全都猜错了,心中大大的兴奋起来,这个周姐应该知道关押貂蝉的地点,差点脱口而出问貂蝉在哪里。旋即压下心情,听她们继续说。果然周姐继续说道:“那样帮主就太可怜了!好好的给人家做妾,可那也是为了咱们天水帮啊!帮主的牺牲就太大了?”

小颖的声音响起道:“周姐,那个绝世美女住在哪里啊?赶明儿我要好好看看,还有女人能比帮主更美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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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轻云蔽月

第六百六十二章轻云蔽月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诗经.国风.王风.采葛》

话说深夜的天水帮总舵之中,陈龙一身夜行衣靠,在那巡逻队调度大厅的屋顶之上,忍受着微冷的夜风,顶着一头灿烂星辰,细听几个不大不小的女帮众闲聊起了帮中的八卦。

听起来虽然荒谬,却是让陈龙掌握了不少信息,尤其说起帮中新来的绝世美女,必然是爱妻貂蝉无疑。陈龙的耳朵几乎都立了起来,只听声音娇嫩的小颖问道:“那绝世美女住在何处?我赶明儿可要去好好看一眼,还有女人能比咱们帮主更美吗?”

陈龙心下衡量,若论美貌,连张宁都不是貂蝉的对手,但若论英姿勃发的气质,却是马云騄更胜一筹。只听沙哑嗓音的周姐缓缓道:“既然和小张将军有关系,帮主自然是安排在她香云阁附近,让队长带人亲自守护。你不必着急,且换衣服吧,明日就是换班到后院那边执勤,自然有机会见到那小张将军带来的绝世美女。”小颖轻轻答应了一声,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随即传来悉悉索索更换衣服的声音,声音令人想入非非,看来是屋瓦下正是女人们的更衣室。

陈龙望了望南面的层层院落,也不知哪里是马云騄的香闺?香云阁这个名字还是很好听,正好符合马云騄的居所,说不定就是马云騄自己取的名字。

陈龙决定,先找到马云騄所居的香云阁,然后再围绕香云阁进行定点搜寻,只要看到有较多女帮众守卫的院落或者楼宇,就最有可能是关押爱妻貂蝉的地点。运气好的话,也许女帮众会在貂蝉门口点起指路明灯,让自己一找便着。

陈龙随即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之后,蝙蝠般一振衣衫,滑落向一处树丛。紧接着兔起鹘落连续翻越层层院落,已经深入了黑压压的后院儿,纵深处并无太多巡逻队伍,想来这些地方都不是要害。

进入后院儿之后,陈龙仍尾随几支巡逻队伍,凭借出色的轻功,人不知鬼不觉发现深夜中有几处亮着火把之地,门口都有女帮众守卫。其中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向一所院落,门口竟然有几竿修竹,疏疏朗朗在夜色中露出斜斜的剪影。陈龙仔细看了看牌匾,隐隐正是“香云”两个字。

陈龙心中大喜,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施展侦查功夫,很快就摸清了香云阁边巡逻队的巡行规律。在几支美女巡逻队的空隙之中,陈龙穿插到了香云阁后院,已经能看清院中的三层小楼,在夜色中寂寂无声,略微显得清冷。

三层小楼并不高大,但却是院中最高的建筑,必然是马云騄的香闺香云阁无疑。这回陈龙连翻墙都免了,直接施展轻功,从院外一跃上了香云阁的屋顶。屋顶的瓦片有些湿滑,陈龙立足微微不稳,那瓦片略略敲击了一下其它片瓦,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嗒音,在万籁俱寂中传播开去。

陈龙吓了一跳,赶紧趴在瓦面上,再也不敢稍动。要知道马云騄这种武功高强的人物,睡觉时候也都十分警觉,兼之感官练就的比寻常人出色的多,若是让她发现了有夜行人的行踪,今晚就要前功尽弃,只会让天水帮增加黑夜中的防卫力量,明天想找到貂蝉就更难了。

陈龙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外呼吸渐渐转为内呼吸,整个毛孔收敛,生怕男性的生理气息发散,引起马云騄和她身边高手的注意。万一天水帮里除了马云騄之外,还有元老级的高手,自己的一丝疏忽说不定就会被定义为贼,从而永远丧失追求马云騄的机会。

就这样整整趴了半个时辰,空气中只有一丝丝的风声,陈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正要将双眼露出屋脊,观察香云阁周边建筑的情况,忽然只听吱呀一声响,也不知是哪里的屋门被推开了,脚步声微微一响,有人迈出了屋门。

陈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说此人不是自己惊醒的,谁会三更半夜起来出屋查看?就算是上厕所,那个时代不过是在屋里面放个尿桶而已,断断不会出屋。

陈龙瞬间起了逃跑的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马云騄发现时自己也探香闺,这个误会是没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就在陈龙下定决心,准备蹬一脚瓦面溜之大吉之际,忽然耳鼓中传来一声叹息,声音娇美温柔,却又刚强坚韧,正是天水帮主马云騄的叹息声,听起来仿佛有着满腹的心事。

这一声叹息仿佛给陈龙使了定身法,陈龙抬起的右脚又轻轻落下,这美人深夜不睡觉出来叹息一声,究竟是有何心事?陈龙的好奇心如火如荼燃烧起来,浑然忘了危险,决定先静下心来一听。

叹息声后,是一段难堪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微响,似乎是马云騄在院中踱步。正在陈龙想冒险伸出头去一观的时候,马云騄脚步一停,忽然轻声吟哦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句诗在夜风中传送出来,陈龙心中却是差点热血沸腾,要知道这可是陈龙今天赠给马云騄的两句,没想到让马云騄牵肠挂肚到深夜难眠,看来已经是情根初种。陈龙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跳下去拥抱马云騄的冲动,否则一切说不定都会成为梦幻泡影。

马云騄哪里知道背后的瓦面上有人在热血沸腾,继续吟诵道:“这两句若是用在我冰魄幻彩枪法里面,倒是好一层意境!”

陈龙瞬间清醒过来,想起好武之人,招式确实与诗中的意境有想通之处,而且越是高手,越是对诗中的美好有所感悟,难道马云騄只是想到了这句诗的已经能够融入她的枪法,才对这两句念念不忘?

想到此陈龙微微有些失望,血液冷却下去,耳中忽然听到枪身开始舞动的风声,知道马云騄已经开始创制冰魄幻彩枪法的招式,不由再度好奇心起,趁着一朵乌云遮蔽了满天月色,陈龙从屋脊后微微抬起头颅,看向香云阁前的的庭院之中。

这一眼看去顿时满目流光溢彩,幻彩冰魄枪本是奇物,如今在马云騄手中如同活物,忽然初创的新招使罢,满院子的溢彩流光忽然消失不见,马云騄仰望云过月明,再度吟哦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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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正中要害

第六百六十三章正中要害

话说天水帮总舵的深夜之中,星辰漫天,明月高悬。马云騄感怀陈龙赠诗,胸中忽有所悟,竟创出枪法绝学,一时技痒难熬,就在香云阁庭院中施展。陈龙本意寻找爱妻踪迹,却是恰逢其会,刚好在高处潜伏,把这新创的幻彩冰魄枪法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从陈龙这个角度看过去,幻彩冰魄枪使开那一刻,偌大的庭院中立刻充满了流光溢彩,枪身舞动如同七彩流转,触目十分绚烂,马云騄修长挺拔的身影早就隐没在流光中不见。七彩源头色彩异常浓厚,显然是马云騄的内力注入幻彩枪所致,因枪身有着自身的特异属性,色彩从枪尖处如同霓虹般应晕而开,如同高手作画,充满浪漫和写意气息,仿佛是轻云朵朵,却将危险尖锐的枪头尖峰完全隐没在光晕里,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隐藏式眩晕式枪法,足以让对手在极度的炫目中中枪身亡。

转瞬间马云騄一式新招使完,枪身一立单交在右手,斜斜四十五度指向天边明月,正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那根七彩钢枪仿佛铁柱般一动不动,彩云随着夜风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枪尖一点寒光若隐若现,萤火虫般围绕枪尖飞舞,真正是神乎其技。陈龙心中较好之时,只听马云騄轻声自语道:“这一招如同彩云追月,又得了诗中意境,就叫‘轻云蔽月’好了。”

陈龙闻听差点脱口答应一个“好”字,幸亏瞬间反应过来才没有露出行藏。马云騄新招初创,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喃喃继续道:“既然有了‘轻云蔽月’,还有有一招‘流风回雪’,才能达到诗境之圆满。唉,真的不明白这个槐杨看起来五大三粗,又是一个胡人,竟然能做出如此细腻传神的诗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说罢又叹息一口,收了枪默默出神。

陈龙见马云騄凝神不动,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要从原路翻落下去,忽然一阵极度危险的气息涌上心头,虽然周边万籁俱寂、无声无息,黑暗中甚至连气味都不曾有,但陈龙就是感觉十分不妥,团息功的反应犹如当年躲过淳于琼绝命一箭之时,陈龙当机立断,猛地一缩身体,脚下一弹,身体不下反上,犹如冲天炮般高高跃起,耳中只听脚下“叮”的一声脆响,接着是一个苍老女性“咦”的一声惊讶之声。

这一声让陷入沉思的马云騄立即反应过来,本是纹丝不动的枪尖瞬间光华四射,抬眼间发现高空上竟然飘着一名黑衣人,立刻长枪当先标刺而出,犹如一支离弦鉄箭,引领着马云騄曼妙的身姿,闪电般攻击到陈龙面前。陈龙眨眼间只觉彩光一闪,幻彩冰魄枪尖的冰寒锐气已经临身,又感觉刚才偷袭之人持剑从脚下高速袭来,不敢使千斤坠紧急下坠,只得再度逆转团息功真气,转瞬间内劲旋转带动身体斜向一个侧后空翻,硬生生脱离了幻彩冰魄枪的笼罩范围,就此没入黑暗中不见。

庭院内外这几个电光石火般的回合,已经扰动了天水帮里的平静,女帮众们纷纷聚拢过来,女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不一会儿全帮都传言帮里来了刺客,却都隔着院子不敢进入,原来马云騄有严令,任何人未经她的允许,都不敢擅自进入香云阁。

此刻马云騄喝止了外面群情汹涌的帮众,随即呆呆望着手里的钢枪,不敢相信那半空之人竟会神乎其技的消失无踪。背后偷袭陈龙的人也从黑暗中走了过来,脸庞渐渐清晰,竟是一个干干净净、长相清秀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的穿着近似道袍,但并不臃肿,长袖和下摆都专门修剪过,似乎整个人利落了不少,也更便于舞刀弄枪。老妇人手中的长剑已经归鞘,那是一柄细细的平庸的长剑剑鞘,令人都生不出拔出来一观的欲望。

马云騄待老妇人走到身前,才低低的叫了一声:“师姨姐!今天多亏了你,师妹竟然都没有发现来犯之人!”

那被称为师姨姐的老妇人幽幽道:“此人轻功之高,恐怕超乎你我想象。能在你的幻彩冰魄枪和我的一字锁心剑锁定下逃生,真是我平生仅见。我的锁心钉偷袭竟然也被他躲开。此人究竟是谁?难道和新来的貂蝉有关?听说陈龙麾下的高手如云、实力无比恐怖,若是他们寻上门来,恐怕小张将军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可要小心了。不过此人临阵并未出手,似乎并无伤人之意。”

马云騄闻听后眉头皱起,刚才那身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仍让人涌起熟悉的感觉,马云騄忽然娇叱一声:“师姨姐随我来!”

话音未落,马云騄已经施展轻功越墙而出,老妇人如影随行,跟在马云騄身后。门外众女帮众互见帮主越墙而出,都吓了一跳,半空中只听马云騄喝道:“尔等休得慌乱,迅速查看门庭,稳定各处要害!”帮众听说,渐渐散去,各自回归本位不提。

再说马云騄风驰电掣一般在帮内奔驰,连门都不穿,都是直接越墙而过。她的师姨姐武艺高强,轻功也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道马云騄的目的地,只得紧紧跟随。两人直奔郑玄所居住的小楼而来,马云騄一跃过了院墙,帮众侧目之时见是帮主,又有谁敢拦阻?

帮主忽然黑夜里翻墙进入郑玄所居的大院,守门帮众都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从大门里观望围观,却见马云騄直奔小楼侧面的耳房而去,似乎并不是来找郑玄大师的。帮众不由议论纷纷,耳房养伤的不就是今天过来的槐杨吗?深夜帮主急匆匆前来,难道是槐杨犯了什么大事?

马云騄气势汹汹闯入耳房前的回廊,一眼看见槐杨的小跟班正忠心耿耿站在房门口打瞌睡,脚步不由顿了一下,后面的老妇人也冲了上来,马云騄不再犹豫,脚步不停往槐杨房间里面就闯,吕常清醒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拦住道:“帮主你这是.......要进去吗?”

马云騄横了一眼吕常,毫不犹豫就去推门,吕常不得已横在门前连声问道:“帮主,你有何要事吗?我家老板刚刚喝了药睡得正香呢,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马云騄见吕常做张做势的一定要拦,更加心中动疑,自己不宜强行动手,不由向老妇人使个眼色,老妇人心领神会,装作脚下拌蒜摔倒,一把扯住了吕常的衣襟,就要把吕常带到一边。谁料吕常巧妙一闪,老妇人竟抓了一个空,吕常仍是横在大门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云騄心中惊讶,想不到小小跟班也有这等功夫,倒存了心想试试吕常的功力。趁老妇人与吕常纠缠,马云騄拉了一个偏架,忽然抬起一脚正对着吕常腹部蹬了过去,这一脚又急又快,吕常若是不让开势必中招,只得扭转身形让开门前,大叫一声:“老板!帮主找你有急事!”

马云騄这一脚蹬过去,本以为一脚就能蹬开房门,没想到同一时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上身、腰间系着绷带、睡眼惺忪的陈龙忽然出现在门里,打开门正要问话,马云騄这一脚再也收不回来,加上陈龙个子高大,一脚正中陈龙腹下要害,陈龙啊呀一声瞬间缩成一团软跪在地下,双手紧紧按住中间要害部位,呼呼喘着大气,痛哼道:“帮主.......你....你....找在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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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终见爱妻

第六百六十四章终见爱妻

话说马云騄的师姨姐无人知道她的本名,只知道她学艺之名为葛朴,本是天山一脉相传,传说能辟谷绝食,百日不死。虽然日常极为低调,但武艺高强不在话下,一手一字锁心剑乃是天水帮镇帮之宝。马云騄的师祖特意让她出山贴身保护马云騄,因此日常与马云騄都住在这香云阁内,平时修身养性,从不踏足到天水帮外。

今夜葛朴耳中听得夜行人动静,无声无息的背后一剑偷袭落空,已经令马云騄无比惊讶。而云騄心中疑惑夜行人来历,外围的众多天水帮暗桩竟然无一预警,难道是内部的奸细?忽然想起天水帮里只有一个外人槐杨在养伤,随即第一时间到槐杨养伤的处所查看。

吕常正守在门前,一时间左封右挡不亦乐乎,正在与葛朴纠缠,不料马云騄忽然踢出又快又急的一脚,吕常自知难挡,只得跳开。马云騄这一脚去势不歇,眼看就要踹开房门,忽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睡眼惺忪的陈龙开门查看动静,马云騄这一脚正中他腹下要害。

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陈龙当即倒地不起,紧紧按着要害部位,口中嗷嗷呼痛,脸色红中透紫,眼看就要窒息。马云騄见状大惊失色,登时面色通红,连忙蹲下查看,意图是帮着检查伤情,忽然想起那是男人的隐私部位,难道要陈龙脱了裤子检查?顿时尴尬的蹲在原地,脸色却是越来越红。

葛朴跟在身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任凭陈龙躺在地下嗷嗷呼痛。吕常忙出手替老板按摩解痛,吓得蹲在旁边的马云騄连忙歪头看向一边,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终于陈龙缓过一口大气,闷声问道:“帮主,我究竟做了什么坏事?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说着哎呦哎呦几声,赖在地上不起来。

马云騄不知该如何作答,终于站起身背过身去,低着头说道:“只是个天大的误会,今天都是我的错。我日后一定补偿阁下.....”说到此忽然又觉得陈龙刚才的样子十分搞笑,忍不住偷偷冲着师姨姐咧咧嘴,却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十分辛苦。

陈龙恨恨打断马云騄道:“补偿什么补偿?俗话说一报还一报,难道让我踢回来一脚?帮主简直毫无诚意,等天明我槐杨立即就走,省的寄人篱下被人欺辱!”

马云騄心中大恨,心想难道让你踢我的隐私部位一脚?真是羞死人加不可理喻,又自知理亏,只好涩声道:“槐杨兄休要再生气了。我欠槐杨兄一个人情,日后一定奉还......”

不料陈龙恶狠狠再次打断道:“若是我再生不出孩子,你能怎么还?以身相许吗?”葛朴闻听一惊,连忙喝止道:“休要胡言乱语!”

这句话马云騄再也承受不住,跺跺脚一言不发回头就走,葛朴连忙跟上,马云騄走到门口忽然停下道:“槐杨兄,若是你能在比武招亲的决赛中胜出,我就保证输给你好了!哼!”说罢飘然而出,咣当一声将背后的门重重摔上。

这句话的意思陈龙秒懂,因为按照规则,比武招亲先由有资格的人士进行抽签两两对决,直至最终决赛,而决赛获胜之人,还要与马云騄大战一场,获胜后才能抱得美人归。也就是说,若是马云騄不喜欢对方,必然会竭尽全力与之抗争缠斗,而马云騄的枪法出了名的强横,很难有男人有必胜的把握;而如果马云騄喜欢对方,自然会体体面面的输掉,嫁给自己心仪的对象。因此,马云騄的承诺可以说是对槐杨的认可,只要陈龙能够在比武招亲决赛中胜出,马云騄就是他陈龙的人了。

想到此陈龙心中大喜,不由咧嘴哈哈大笑起来,倒吓了旁边搓手准备给陈龙按摩的吕常一跳。吕常轻声细语的问道:“主公,你刚才装的可真像。”

陈龙一巴掌打过去,笑道:“谁说你老板是装的?刚才回来急的我衣服都来不及换,幸亏马帮主没下手解我的裤腰带,否则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就糟了!”

吕常听的一头黑线,心想怪不得老板要装作要害中脚,如此一阵混乱加难堪,倒是确实躲过了马云騄的查看。想到此不由对陈龙的又奸又狡佩服的五体投地,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陈龙本就**上身,连忙把外裤一脱,转身套上夜行服道:“你好好守着门!”

吕常吓了一跳道:“师父,你还要出去?”

陈龙边走边道:“现在才是最安全的,谁会相信雷电会击中同一个地方两次?”

吕常闻言一怔,一边出门继续站岗,一边咀嚼陈龙话中滋味,对陈龙更是佩服不已,惊为天人。

马云騄哪里知道陈龙这些奸计,带着满脸尴尬回到香云阁,一时间忘不了和槐杨的这一脚情缘,心中烦乱。葛朴做为长者,自然规劝了几句,马云騄忽然问道:“师姨姐,那刺客如果真的是来找貂蝉,咱们这一番找错了人,貂蝉那边会不会出事?走,赶紧去看看!”

葛朴却是不慌不忙道:“刚才发现刺客之时,应该是还没接触到貂蝉,所以才四处寻找。咱们过去看一看也好。”

两人随即走出一扇角门,进入一所幽静的小院儿,两人并不停留穿园儿而过,又打开一扇小门,进入另一个小小园林,这里迷花生树、乱石堆砌,中间一个小小水潭,颇有一番江南园林的景致。

两人匆匆穿过小小回廊,又钻过一个假山洞口,转到一所小小屋檐之下,位置竟然是几座假山的中间,真是十分隐秘。门口侧边小小山洞之中,忽然钻出一个脑袋,见是帮主,连忙打开屋门,随即点燃屋中蜡烛。屋中空间甚小,陈设简单,一副小小桌椅,放着一些茶具,不远就是卧榻,床上之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懵懵懂懂坐起身来查看,一声娇音问道:“谁啊?”

身后的黑暗之中假山之顶,陈龙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门内卧榻上的人抬起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心中一痛默默哀哀叫道:“婵儿,原来你在这里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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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太极仙翁

第六百六十五章太极仙翁

话说陈龙装作要害被踢,演技端的了得。马云騄与葛朴查看无果,弄了一身尴尬,只得匆匆退走。不料陈龙老奸巨猾,反身跟在两人身后,料马云騄查不到敌踪,会去确认貂蝉关押的地点是否牢靠。

果然马云騄与葛朴穿过层层花园,进入一座假山重重的院落,一座精巧的平房建筑,巧妙的镶嵌在假山的环落中间,若不是识途老马,休想在外围发现。这座建筑唯一的进出口旁边是一座假山山洞,洞中若是有人守卫,恐怕飞过一个苍蝇都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女帮众打开屋门,马云騄与葛朴鱼贯而入,听到动静的貂蝉缓缓坐起身来,素色的棉被滑落下来,露出她一直不肯更换的红色外套,茫然看着闯入的马云騄和葛朴问道:“是谁?”

马云騄有些心疼的看着貂蝉,见她容色比昨天稍好一些,问道:“貂蝉姐姐,你可好些了?这些帮众粗手粗脚,若是敢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貂蝉听到马云騄叫姐姐,不由微笑了一下,感觉马云騄似乎很关心自己,疑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这位大姨又是谁?”

那中年妇人一语不发看着貂蝉,暗暗将貂蝉的美貌与马云騄比较,只感觉貂蝉是真正的花容月貌,比马云騄还要美上一线,只是憔悴不堪,少了英姿飒爽之气。马云騄点头试探道:“这是我师姐葛朴,特意来看你。帮里忽然来了夜行人,被师姐发现后交手了几个回合,被他跑掉了。”说罢留意看着貂蝉的反应。

貂蝉心中一喜,猜想是陈龙派人来寻找自己到了此处,又担心陈龙安危,连忙问道:“这位师姐好身手。那夜行人怕是来偷东西?”

马云騄直视着貂蝉眼睛道:“能从师姐的一字锁心剑和我的幻彩冰魄枪下从容逃走,岂是一般的小贼所为。那夜行人身形魁梧高大,比我还高半个头呢!”

貂蝉闻听心中大喜,天下间身形高大、武功卓绝者,难道不是夫君亲自来寻找自己?表面上强忍住那一丝喜色,问道:“那夜行人竟有这么厉害?”忍不住低头将脸埋进被子里,怕马云騄看到她忍不住的欢颜。

马云騄见貂蝉委顿下去,以为她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不忍再继续问她,只是淡淡说道:“貂蝉姐姐无事就好,请务必饱餐足睡,养好身体,我等再去外面搜寻。”貂蝉轻轻道了声:“妹妹注意安全!”随即滑入薄被不再出声,似乎不愿再说话。

马云騄轻轻叹息一声,若是陈龙派了高手来打探貂蝉消息,一定是获知了貂蝉被送到这里关押的情报。也不知被葛朴这样惊走,会产生什么后果。若是陈龙认定了貂蝉所在,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陈龙、赵云这样的高手大举攻来的那一刻,就是玉石俱焚,再难以分清青红皂白。自己和葛朴能挡得住吗?若是出现伤亡,从此将结下深仇大恨。

马云騄对貂蝉是我见犹怜,恨不得有人将貂蝉救走,自己就不用再为了貂蝉担惊受怕,谅那李儒也只好无可奈何。旁边的葛朴似乎体会到马云騄的担心,拉着她走出房门道:“云騄师妹且宽心。你忘了?我的师兄葛玄,不日将云游到此,有他坐镇,除非是师祖亲自前来,天下间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葛玄,三国著名高道,道教灵宝派祖师。字孝先,号仙翁,被尊称为“葛天师”。道教尊为葛仙翁,又称太极仙翁,与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共为四大天师。葛玄为大汉下邳僮侯葛艾后裔,也是世家大族之后,祖上曾任安平太守、豫章太守、黄门郎等官职。父名葛焉,字德儒,曾任州主簿,山阴令,散骑常侍,大尚书。葛玄曾随左慈学道,得《太清丹经》、《黄帝九鼎神丹经》、《金液丹经》等道经。曾采药海山,吴嘉禾二年(233年),在閤皂山修道建庵,筑坛立炉,修炼九转金丹。喜好遨游山川,去过括苍山、南岳山、罗浮山等名山大川。编撰《灵宝经诰》,精研上清、灵宝等道家真经,并嘱弟子世世箓传。

其时天师道、葛氏道(或称灵宝派)和上清派三大道流存世,葛氏道传人最著名的有左慈、葛玄、郑隐、葛洪、葛巢甫等人,其中,葛洪的《抱朴子》最推崇金丹术。左慈(字元放)、葛玄(字孝先)最尊尚的是《金丹仙经》。但葛洪明确反对祭祀鬼神,主张“祭祷之事无益也,当恃我之不可侵也,无恃鬼神之不侵我也”,似乎更为与众不同。

道言:修行得上仙者,飞升虚空,体合无形,长与道同。永无劫数之劫也。七祖生天堂,上仙白日升天。有居上宫,封于名山,亦上仙之次也。中仙者,空中结宫室,或居昆仑、蓬莱、钟山。下仙者,常栖诸名山洞宫,综领三界鬼神,地上生死之事。下仙有功积劫,亦当上补天仙。若其但寿百千万岁,故死者谓延寿之道,不得名仙也。

即是说:上仙的境界是与道相合,超越劫运轮回,而且可以白日飞升,飞升的去处是玄都、玉京这样的天上最高仙宫仙府;而中仙则只居于半空中的仙宫仙室和人间的仙山;下仙只在地上的名山洞宫中栖居。下仙是成仙中最低的一级,可以积累功德而上补天仙,但下仙中更多的都只是得延寿之道而已。上清派人认为葛玄最终只修得地仙,但葛氏道造作的灵宝经则认为葛玄成为太极左仙公,太极宫是天上的仙宫,意味着葛玄得获位列上仙的资格。

正史中,自从汉末黄巾失败,张鲁降曹后,曹操令天师部众北迁,天师道众逐散布天下。魏晋时期,由于统治者对道教活动的限制,五斗米道的发展暂时停滞。但是社会上的一些散落各地的天师道教徒仍然十分活跃,渐渐形成了一些新的道派,与张道陵的天师道与陶弘景的上清派相比,历史上并不真正存在所谓的灵宝派。

葛朴与马云騄在平房门口一番言语,趴在对面假山上阴影中的陈龙却是越听越惊。单是葛玄这个名字就让陈龙听的胆战心惊,若是葛玄真的如同光脑中所述是天仙地仙,有白日飞升幻化无形之术,若他云游到此坐镇,自己还能拿什么来拯救爱妻貂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六十六章 念珠传情

第六百六十六章念珠传情

话说马云騄与葛朴在软禁貂蝉的隐秘平房外一番言语,说起太极仙翁葛玄即将云游到天水帮坐镇,将趴在对面假山上阴影中的陈龙惊的是外焦里嫩。若是说不相信这世界真的有大罗金仙,但这个葛玄武艺高强,却是不在话下,凭借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恐怕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救人之心心切,刚好马云騄和葛朴走后,那负责看管貂蝉的女帮众走出门来,扭回身将房门反锁。陈龙心想此时不救更待何时,至少也要先见上一面,让貂蝉坚定活下去的信心。当下不再犹疑,从怀里掏出一粒圆珠,正是昔日貂蝉示意被劫持路线时,洒下的小小念珠。

陈龙中指拇指搓起圆珠,微微运起团息功,阴柔内劲包裹圆珠,刹那间中指一弹,圆珠发射出去,无声无息却讯快如电闪雷鸣,啪的一声击在那帮众耳根与中庭之间,那帮众眼前一黑,向后软软便倒。

陈龙这一击颇为讲究,念珠击打的部位,正是在人体的昏睡穴。这个穴位位于耳垂后耳根部,位于颞骨乳突与下颌骨下颌支后缘间凹陷处,翳风穴和风池穴之间,又称为安眠穴。陈龙擅长近身格斗,对人体奇经八脉认识颇深,又有无所不知的光脑辅助,再加上内力辅助,自然能远程出击得手。

陈龙见那帮众软倒,正要纵跃腾起身形,忽然心有所感,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一时间僵在半空。团息功超强的感知力,此刻再次有所神效,无声无息的平房门口山洞之中,仿佛有一团气息腾起,转眼间又无影无踪。

这画面仿佛是山洞中另有其人,听到同伴软倒在门口,迅速站起欲要救人,忽然想到同伴软倒应该事出有因,猛然间顿住了身形,在洞口隐蔽身形守株待兔,等待击倒同伴之人现身。陈龙眼前仿佛看到洞中之人隐身在侧,只等自己上钩,此人的武功智慧,和应急的反应,也是学武之人中上上之选。

这一下陈龙有些为难,葛朴的出现已经说明天水帮中藏龙卧虎,特别是马明王一脉的师传渊源,甚至有着葛玄这样神仙般的存在,焉知洞中之人的身手如何?而且,马云騄和葛朴刚刚离开,此人却不现身,应该也是超越帮众的存在。若不是团息功感应若神,自己肯定将自投罗网。就算自己能够强行突入,也会遭到反抗,从而再度惊动全帮。

陈龙心中泛起苦涩,此刻爱妻就在屋中,两人只隔门板,相见之心如火如荼。想不到天水帮高人辈出,真是欲见而不能见,如同咫尺天涯、空留余恨。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洞中之人无声无息,似乎稳如泰山,陈龙心中微微叹息,只好将恨意掩埋,脚下微微一点,身形已经如同鬼魅般向后飘去。同一时间,洞中之人有所感应,身形一飘已经出了山洞,知道夜行人已经离去,也不追赶,手指微微一扫,已经将倒地女帮众的睡穴解开。

那女帮众艰难抬起头,懵懂懂懂的道了声:“师姑!”那被称作师姑之人,搓唇表示噤声,将那人扶起入洞休息,自己拿了一个蒲团,就在门前闭目打坐,一身道袍随风轻轻舞动,飘飘然也有神仙之姿。只等天明换班人来到,再去通报帮主不迟。

再说陈龙再次铩羽而归,心中苦涩难当,想起明早还要应付陈懿的探望,还要应约去成公英处的客栈逢场作戏,不由哀叹如此诸事缠身,不知何时才能救了貂蝉回长安。回到养伤的小屋,将吕常关在门外,见桌上作画的笔墨仍在,忽然心中升起陈园的俏脸,不由微微一惊,看来自己对这个小小陈园,也已经动了思念。自己如此多情,也不知是不是徒增烦恼。虽然没有心魔,但能否让她们都快乐,自己只有一个身体,也是分身乏术,想到此不由一阵沮丧,只好倒头将自己埋进棉被之中,把烦恼飘洒在酣梦之外。

此时此刻,假山群落的平房之中,美艳无双的貂蝉也正将自己埋身在薄被之中,想到陈龙就在屋外某处准备营救自己,真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陈龙侦查得知,而且亲自前来营救;担心的是夫君在营救的过程中遇到危险。虽然貂蝉对陈龙有着近乎迷恋的崇拜,也知道陈龙轻功卓越、武艺高强,但今晚被葛朴识破行藏,仍然说明营救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但貂蝉仍然满心欢喜,事实证明,夫君并没有忘记自己,而且竟然放下争夺天下的重担,亲自来到这偏僻的西凉地界营救自己,这是何等的恩宠和荣耀。貂蝉随即泪如雨下,连日来的委屈和痛苦最终发泄出来,终于振起消沉已久的意志,从此刻起她要奋力求生,争取健健康康活到与陈龙团聚的那一天。

等貂蝉从昏沉中醒来,天色已经放亮。看管的女帮众已经开始换班,有一个圆脸的小帮众还给自己送来早餐,打来了洗脸水。貂蝉用清水洗了洗俏脸,见自己蓬头垢面,不由用水梳妆打扮起来,旁边的小帮众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娇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洗洗头?”

貂蝉诧异的看了眼小帮众,见她脸儿圆圆,一脸稚气,不过十几岁年级,不由微笑起来:“我只是个囚徒,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帮众微笑起来,圆脸上露出两个小小酒窝,娇嫩的声音说道:“我叫张小颖,你叫我小颖就好。帮主吩咐过,你可不是一般的囚徒,让我们尽量对你好,帮你洗个头,也没什么。再说都传说你美若天仙,今天我可算是见到了,让我帮你打扮一下,我也脸上有光,可以跟人家吹牛皮。”

貂蝉不由莞尔,终于点头同意,小颖粗手粗脚帮着貂蝉洗头。这个小颖,正是昨晚陈龙窃听之时听到的声音娇嫩之人,如今她见到貂蝉确实美貌,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也是理所当然。须臾间洗头完毕,小颖帮着把貂蝉一头秀发用布巾擦干,见头发又黑又亮,不由赞了一句:“好头发!”旋即帮着貂蝉盘头,怔怔看着貂蝉绝世的容颜道:“今天我才知道,姐姐才是倾国倾城!”

貂蝉梳洗已毕,见门缝处已是天光大亮,似乎是太阳升起,自己又已经梳洗打扮,不由动了出外放风的念头,见小颖很好说话,问道:“小颖,可能允许我到外面闲逛?只在院中,我不会武功,肯定跑不了。”

小颖听说犹豫片刻,拉开门见一同换班的李姐正好不在,回头道:“姐姐来吧!”

貂蝉提起红裙,缓缓走出屋门,门外阳光温暖,周围杂花生树,仿佛有无限生机。貂蝉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正为花香鸟语所陶醉,互见地下有亮光一闪,自己似乎踢中了一个东西,滴溜溜乱转着反射阳光。貂蝉见小颖也正陶醉于阳光之中,趋前仔细一看,心中大喜,那滴溜溜乱转着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正是自己念珠中的一颗。

貂蝉蹲下身体,悄悄将念珠抓在手中,心中呼唤着夫君的名字,只盼早日相见。忽然耳中听到一声惊呼,吓得貂蝉连忙站起,右手一缩,早将小小念珠藏入袖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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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围炉闲话

第六百六十七章围炉闲话

话说小颖见貂蝉之美惊心动魄,存心结交,帮助貂蝉梳洗打扮之余,还允许貂蝉到院中沐浴清晨阳光。貂蝉贪婪呼吸一口自由空气,互见地面一物在朝阳下闪闪发光,蹲下暗中捡起一看,竟是陈龙用来击昏女帮众的小小念珠。

这念珠是貂蝉随身之物,亲自扯断撒在沿途,怎么会不认识,知道定是夫君昨夜来此留下此珠,好让自己宽心等待救援,一时间百感交集,双眸湿润,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入夫君怀抱。正在感慨万千,忽然背后一声惊呼,貂蝉吓得一哆嗦,忙将念珠缩入袖中站起。扭头看时却是小颖的同伴喝道:“小颖,怎么随便就放犯人出来?”

那人是个中年女性帮众,样貌长的有些凶恶,小颖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貂蝉不愿小颖为难,鼓起勇气说道:“是我百般央求小颖妹妹,休要降罪。这就回去啦。”说罢头也不回走回小屋,关上身后的屋门。

来人恶狠狠盯了小颖一眼,呵斥道:“若是再犯,我定要告知帮主惩罚。知道了吗!”小颖忙答道:“多谢风队长成全!”那风队长不依不饶道:“云队长教出来的徒弟,就是没有规矩!”

原来,天水帮的女帮众按照管辖范围分为四大部分,各自有一个大队长,分别是风、云、雷、雨。小颖和李姐他们本来都属于云队长管辖,小颖因想来看貂蝉的天姿国色,所以今天和相熟的队员换了班。没想到刚刚放出来貂蝉,就触了风队长的霉头。

小颖不敢反驳风队长,听她说起云队长不好,心中虽然不忿,但也只有唯唯诺诺。那风队长瞪着大眼巡视了一圈,见并无其它异状,才骂骂咧咧走了。

小颖长吁了一口气,返回洞口打开屋门道:“队长走了,你出来吧!”

貂蝉想不到小颖还敢让她放风,微笑走出来道:“你还敢让我出来?”

小颖吐吐舌头道:“风队长这一走,要中午才回来呢!再说我是云队长的人,怕她则甚?”貂蝉想不到小小天水帮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心中一动问道:“小颖妹妹,我在这里孤陋寡闻,不如咱们坐下来聊聊天?”话音未落,院门处有人咳嗽一声,小颖触电般转身,将貂蝉再次推入房间。貂蝉悄悄打开门缝看时,见一小二老三个女人不疾不徐转过假山,向着平房走来。

小的身长玉立,白衣飘飘,美貌天成,英姿飒爽,正是帮主马云騄。后面两个妇人,一个老气横秋,另一个略显富态,都是中老年道姑打扮。小颖恭恭敬敬行礼道:“恭迎帮主!师姨祖!师姑!”

马云騄微笑点头道:“原来是小颖当班,开门吧!”小颖连忙打开房门,马云騄犹豫了一下道:“天气这么好,不如请貂蝉出来说话。小颖,你去门口让他们搬几把椅子来,再搬个茶几,烹点好茶待客!”

小颖想不到帮主与风队长完全是两个态度,闻言欢呼一声道:“遵命”,说罢匆匆去了。

貂蝉缓步走出房门,身上还是那袭揉搓烂了也不愿换掉的红裙。这红裙本是为了在长安城见夫君时所穿,本是貂蝉最喜欢的颜色,所以貂蝉打死也不愿意换下来。

眼见貂蝉袅袅婷婷走出来,包括葛朴和马云騄在内,眼睛不由都亮了起来。今天貂蝉简单梳洗打扮过,尤其显得肤如凝脂,发如黑墨,眉眼清秀艳丽之处,连女人都叹为观止、我见犹怜。只有那师姑,虽然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毫无动容之处,令人泛起莫测高深的感觉。

须臾间帮众搬了椅子过来,又在傍边搬了一个小小茶炉,点起烟火烹茶。马云騄微笑道:“乡野村间,没什么好茶,与长安城可比不了,貂蝉夫人休要嫌弃。请坐吧。”

貂蝉微笑坐下道:“马帮主说笑了。我们平日里活的简朴,不过粗茶淡饭裹腹而已。”

马云騄摇头不信道:“陈龙堂堂一个南乡侯,掌管荆州和长安这样的重要地区,青龙军所向披靡,怎么会供给你们粗茶淡饭?貂蝉姐姐不要欺负我不懂。”

当时的情况,就算是张既和陈懿这样的一城之主,恐怕也是锦衣玉食,更何况陈龙所占据的都是鱼米之乡、锦绣之地,打死谁也不信会吃着粗茶淡饭度日。

貂蝉却执着的摇头微笑道:“你若是听过我夫君的政策,就该知道青龙军一切为了人民幸福而服务,因此轻徭薄赋,至于官员,吃饱喝足也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夫人,更不敢讲究奢靡的风气。”

马云騄听说微微一怔,但随即微笑道:“算了,人说眼见为实,姐姐说的有待我将来考证。却不知陈龙有着多少位夫人?如此****,恐怕对姐姐这样的人物,也难以专一,只是过眼云烟吧?”

貂蝉想不到马云騄谈这样的话题,坚决的摇摇头道:“我们与夫君都是患难之交,我们之间的故事,常人都难以理解,只有夫君会全心全意为我们考虑。我们嫁给夫君,得到的是生命的再造,是人生的转折,是极大的幸福,是天性的解放。虽然他为了天下百姓,不能时时陪伴在我们身边,但我们都不感觉孤单寂寞,而且还甘之如饴。”

说罢貂蝉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道:“每回思念起夫君,都是甜丝丝的,让人心中只觉得幸福,不觉得孤单。”

马云騄的脸色连续变幻不定,想不到貂蝉这样评价陈龙,那究竟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葛朴摇头也表示不信,低声道:“这个陈龙难道给你们女人下了***?”

此时茶壶烧开,滋滋叫了起来,一时间蒸汽缭绕,更增小园诗意。马云騄命人倒上清茶,喝了一口道:“此茶采自甘陇之上,回味就是甜丝丝的,仿佛是姐姐想夫君时候的心情。这就尝尝吧!”貂蝉拿起喝了一口,茶味果然沁人心脾,忽然问道:“马帮主,为何那么有兴致,要谈起我的夫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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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身份悬疑

第六百六十八章身份悬疑

酥胸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北宋.苏轼《鹧鸪天.佳人》

话说马云騄与貂蝉围炉闲话,假山重重的院落之中,烹茶的蒸汽和香气一并挥散到空气中,更添小园诗意。

两个作陪的中老年妇人,呆呆看着眼前两个绝色美女,看着她们品弄香茗的纤纤玉手,思绪早就不知飘飞到了何处。恐怕就算是想起了当年才色堪配的青年才俊,或者早已失散不知所踪的爱侣情郎,也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虽不老人已老,无花堪折空折枝。

马云騄心中却悬着心事,眼神恍恍惚惚看着貂蝉,对于貂蝉对陈龙的感知,与自己想象的却是大相径庭。

貂蝉的话音言犹在耳:“我们与夫君都是患难之交,我们之间的故事,常人都难以理解,只有夫君会全心全意为我们考虑。我们嫁给夫君,得到的是生命的再造,是人生的转折,是极大的幸福,是天性的解放。虽然他为了天下百姓,不能时时家人般陪伴在我们身边,但我们都不感觉孤单寂寞,而且还甘之如饴。”天下真的有这样的感情?

马云騄觉得不能相信,对面应该是个被陈龙洗了脑的可怜女人。再问道:“若是你没有嫁给陈龙,恐怕会更好的生活。”

貂蝉将手中茶一口喝下道:“妹妹你错了。你可知我原来只是个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歌姬?若是没有夫君的解救,我就只不过是董卓和吕布之间万物,也许早已魂归故里。”

马云騄听的心下恻然,关于貂蝉的身世早就传闻已久,恐怕也是一段传奇故事,想说对不起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貂蝉微笑问道:“妹妹,为何这么有兴致,要谈起我的夫君?”

马云騄升起一种想全面了解陈龙的冲动,又不想表露出来,随即压抑下去淡淡道:“我只是觉得姐姐的美貌是天下无双,想知道姐姐嫁给了什么样的人而已。这样说来,嫁给陈龙的姐妹们也都是身世可怜之人吧?”

貂蝉想了想点头道:“你可知道当朝大儒蔡邕之女?号称文姬,文采锦绣,不幸被好色的曹孟德所掳走,中途又被匈奴左贤王劫掠,才写下胡笳十八拍。可怜不可怜?我夫君只因一个承诺,驾飞龙马千里驰援,历尽千难万苦,终于使文姬归汉。而不嫌弃蔡文姬身世,用真诚的爱情感动文姬下嫁,全身心呵护有加,得夫如此,夫复何求?我的夫君就是这样的真英雄。”说罢貂蝉的眼睛放出晶莹光芒,仿佛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辰,绽放出美丽动人的光彩。

一番话说得马云騄一时语塞,蔡文姬的故事也早已广为流传,与貂蝉的故事交相辉映,可以说早已传遍西凉。这件事对于陈龙的声誉,只能说是无损有加,还更添加了神奇的色彩。

马云騄微微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尴尬,随即转了话题问道:“听说你夫君的功夫也是天下翘楚,这方面恐怕不是误传吧?”说罢亲自提起茶壶,给貂蝉又满上一杯绿茶。

貂蝉微笑道:“武功我完全不懂,不过听说吕布的方天画戟还在我夫君的属下关羽那里放着,你说我夫君和吕布相比,是不是功夫更高呢?”

马云騄不太淡定的微笑了一下,吕布的方天画戟威震天下,谁人不知道他的恐怖实力。当年董卓身边的第一红人,是超越楚霸王般的存在。葛朴与那师姑也对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撼,显然他们也知道吕布乃是何等的武功。

貂蝉见马云騄微微露出惊讶之色,笑着请茶道:“妹妹,你可知我夫君的文采风流,也是天下第一?”

马云騄惊讶再也掩饰不住,心说恐怕只是你这样认为吧,忍不住张口问道:“文采风流?何以见得?”

貂蝉放下清茶,轻轻吟诵道:“酥胸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这是我当初最苦痛的时候,深夜拜月而哭,才被夫君所解救。后来夫君赠了我这两句诗,让我终生难忘。”

马云騄仔细体味其中真意,忽然想起槐杨所赠:“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两句令她无比陶醉和心动的诗,甚至让她创出了最美丽的幻彩冰魄枪法。马云騄不由一阵心悸,只感觉呼吸困难,槐杨的身影似乎无限和陈龙重合起来,令她产生无限遐想,甚至在潜意识里考虑自己要不要也找陈龙这样的一个夫君?或者说自己将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模样?会比得上这个文武双全的陈龙吗?或者说,槐杨的文学武功说不定能与陈龙比肩?

貂蝉见马云騄的脸色忽红忽白,哪里知道马云騄是在思考人生大事,更不知道马云騄隐隐在吃貂蝉的干醋,涩声坐下道:“妹妹,你这么美,可曾嫁人?”

马云騄被打断思绪,心中忽然烦恼起来,猛地推了一下茶盏,站起身控制着说道:“在这天水帮,夫人可以说是绝对安全,请安心居住。”言下之意,是休想来有人能救你出去,即使你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公也不行,瞧把你老公能的!

葛朴和那师姑也刷的站起身,貂蝉早已见怪不惊,随即起身相送,扭回头在那师姑的押送下,转回房间之中。一旁远远站立的小颖连忙跟上,和貂蝉眼神交流几次,微微摇头看了眼那师姑,并不敢说话。随后将门反锁,屋里只留下貂蝉一人。

马云騄心事重重,缓缓与葛朴走出院落。忽然问道:“师姨姐!你看这黑衣夜行人,是否就是武功奇高的陈龙?这青龙之主陈龙与养伤的槐杨兄,可有几分相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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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捧薪填火

第六百六十九章捧薪填火

马云騄与貂蝉两大美女围炉茶话,话题却都是围绕青龙之主陈龙。对于马云騄来说,她是天水帮的帮主,当然依附于地方军阀张缉,进而依附于张缉的首脑韩遂。但这天下谁敢不重视横空出世的陈龙,青龙军的势力若是倾囊而出,保管西凉军吃不了兜着走。若是青龙军从长安发兵,天水做为西凉门户,保证是第一个面临灭顶之灾。

这也是马云騄亲近貂蝉的原因之一,毕竟天水帮派还有许多弟子要生活。江湖人士就是这样,死到临头的时候,谁都知道有奶便是娘。

韩遂令成公英聚集百族,背后的真实目的不得而知,但搞乱中原的意义重大,对韩遂的野心壮大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所以从根本上来说,马云騄做为江湖帮派首脑,能够切身感受到伸出大漩涡的中心,对前途看的迷茫。

因此,做为马云騄,深心里当然不愿意得罪青龙之主陈龙。貂蝉就是马云騄的天水帮结识陈龙青龙军的敲门砖,绝不会轻易将貂蝉这块青花瓷敲碎。或者说,只要保护好貂蝉,天水帮在未知的将来就可能会找到新的依靠。

当然,这些话都是心理活动,并不宜宣之于口。马云騄的性格绝不是墙头草,但这绝世独立的美女还要为天水帮数千帮众的生存和幸福考虑。

将貂蝉送回之后,马云騄与葛朴信步从小路返回香云阁,途中马云騄心事重重,忽然问道:“师姨姐,你觉得这个槐杨如何?怎么我总是把他和陈龙重叠起来,特别是这作诗的能力,竟是如此相似,兼之能文能武,身材高大,天下能出几个这样的人才?”

葛朴闻言,立刻想起刚才那个捂着裤裆满脸衰相的槐杨,惊诧道:“就刚才那个小子,会是青龙之主?你觉得他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再说刚才咱们第一时间上门找他,他不是在屋子里养伤吗?”

马云騄不屑道:“若是装病,以黑衣人的轻功,抢先回到屋子里也不是难事。槐杨这个人文武双全,可不是这么简单,对他的背景我还是心存疑虑。”

葛朴察言观色,忽然道:“云騄,你对这个槐杨好像很在意啊,你希望他就是陈龙对吗?”

马云騄吓了一跳道:“此话怎讲?”

葛朴幽幽道:“刚才貂蝉的一番话,就算是进入暮年的我,也不能够无动于衷,云騄怎会没有触动?陈龙此人,惊才绝艳,风流倜傥,武功绝顶却又尊重女性,这样的人是天下的偶像,哪一个女人心中不向往?以云騄的武功智慧、美貌人品,本是陈龙这样的天下枭雄的绝配。可是,过几天比武招亲,就将决定云騄的一生命运,决定云騄的丈夫是谁,就会永远失去与陈龙的缘分,这就叫身不由己。所以,你才希望槐杨和陈龙会是一个人吧!”

葛朴这一番分析出人意表,马云騄撒娇般道:“师姨姐为老不尊!人家对陈龙哪里有这些想法!再说就算他们是同一个人,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貂蝉,为什么还要参加比武招亲?”

说到这里忽然自己也吓了一跳,如果槐杨真的就是陈龙,他放着貂蝉不救,反倒要参加比武招亲,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喜欢她马云騄?

马云騄的小心脏不争气的跳跃起来,若是陈龙化身槐杨,来参加比武招亲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她的夫君这么单纯的话,原因只是因为喜欢自己?

难道是陈龙化身槐杨,本意是解救貂蝉,忽然看见自己美色,才动心想参加比武招亲?

马云騄一颗心怦怦乱跳,愉悦感迅速升腾起来,若真的是自己猜的这样,陈龙是因为爱才参加比武招亲,那样的爱如此纯洁、如此沉甸甸,诱惑着让马云騄倾心,想去摘取那爱情的果实。此刻升起的感情是甜蜜,紧接着是酸涩,因为马云騄瞬间想起了张缉,这位自以为钦定的丈夫人选。

说起帮主这个位置,马云騄自然是从师承上获得的江湖地位,加上武艺出色,所以运行平稳,无人能与马云騄在派内争锋。这里面,最重要的关系是与张既、张缉父子建立的牢固的合作关系,所以天水帮的人员才能获得官方的认可,从事码头、运输、食馆、商贸等活动,赚取大笔帮费。但若是得罪了张缉父子,就算马云騄武艺再强,天水帮的人也得被扫地出门,上万人的生计该怎么办?

虽然马云騄心地善良,天水帮也经常接济一些穷苦的各民族百姓,口碑良好,但毕竟帮里人的生存是第一位的。若是张缉不能娶到马云騄,不可想象张缉会采用什么样的极端手段。马云騄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受苦的是她现在手下这些男男女女的帮众。

脑子越想越乱,马云騄不由哀叹一声,抬头看明月已然隐去,星光暗淡寂寥。自己该怎么办?

葛朴眼见马云騄发出叹息,忽然又道:“老身倒是有一个主意。”

马云騄知道师姨姐葛朴经验丰富,问道:“师姨姐,你有什么甄别槐杨的办法吗?”

葛朴老脸抽动了几下算是微笑,说道:“既然貂蝉是黑衣人进来捣乱的根源,云騄又怀疑槐杨的身份,不如干脆给这个槐杨机会,让他下手救人。或者这么说,如果槐杨真的是陈龙,就把貂蝉送到他面前,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救走。他们若是真逃走了,说明槐杨就是陈龙假扮的,你就解除了槐杨比武招亲这个烦恼。帮主再找小张将军,进行追捕,追不追的着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马云騄明白过来,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微微点头道:“师姨姐妙计!竟是捧薪填火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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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金城故事

第六百七十章金城故事

话说葛朴分析起来丝丝入扣,仿佛洞悉马云騄心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马云騄与葛朴可以说是相依共患难多年,葛朴早已把马云騄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对她的幸福当然非常在意。

马云騄对槐杨的身份始终不能释疑,又对自己的姻缘际会不能释怀,陷入患得患失的迷茫梦境。葛朴却是局外人看局内人,才能一言点醒梦中人,提出捧薪填火之计。

捧薪填火,从字面上理解,是用柴草去堵住火苗,只会使火苗越烧越旺。但实际上那是抱薪救火的含义,目的是救火,所以抱薪救火的方法错误;而葛朴的目的,却是将貂蝉这捆香草扔到掩藏身份的槐杨面前,让处于黑暗中的火苗不能再隐藏,反而越烧越旺,彻底暴露出来。

天下妙计可安天下,葛朴此计正是为了让槐杨暴露,从而为马云騄指明前路,但帮派动荡难免,马云騄同样面临生死选择,特别是如何应对张既、张缉父子的疯狂报复。

万难之中,马云騄点头道:“师姨姐,辛苦你随我去书房!让我们想一想,该如何安排这条妙计。”

就在马云騄与貂蝉小园茶话,与葛朴书房定计的同时,陈龙却是忙的不亦乐乎。郑玄与陈懿一早联袂来访探伤,陈逸与陈园跟在他们身后。陈懿这个金城地区的大佬客气随和,杀气不显,很难想象他在金戈铁马的西凉能够封城割据,但实际上陈懿能在胡羌遍地的金城立起大旗,自有其过人之处。

陈懿在正史中被东汉朝廷任命为金城太守,死于过于自信。中平元年冬,在以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为首的叛乱中,为解救被叛军胁持的边章、韩遂二人,他只身前往敌营,结果遇害身亡。当时北地先零羌以及枹罕、河关群盗反叛,叛军首领包括宋建、王国等人,共同拥立湟中义从胡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害护羌校尉泠征。叛军一路直奔金城郡治允吾城下,扬言是前来投降,并求见时任凉州从事的边章、韩遂二人,太守陈懿只得派遣二人前往敌营,欲说服叛军投降。不料叛军竟将二人胁持,陈懿为解救人质,只身前往敌营,欲亲自游说叛军,不料竟惨遭杀害。其后,叛军趁城中群龙无首,顺利拿下金城,将其据为大本营。

陈懿大意丢了金城,对羌兵意义重大。从此羌胡判兵鸡毛成了凤鸟,一举飞上了枝头。一方面攻城略地,杀害了朝廷命官,基本打出了自信,由一盘散沙凝固起来,成立了坚强的据点,吸引各路叛军来投;另一方面占据了花花重镇,成了正规的管理者,可以向百姓们征税来养活叛军了,解决了军队的粮草问题。

叛军安稳下来之后,面临着发展问题,立刻感觉到人才捉襟见肘。而两位凉州名人,汉朝任命的西凉从事边允和韩约进入了叛军视野,而韩约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大帅韩遂汉文约。韩约同意加入叛军之后,羌人很痛快的交出军事大权,韩约立刻提出了“清君侧,诛宦官”的口号,从此走上了高大上的发展道路。

因此陈懿与韩遂的渊源非常深,至于陈龙穿越而来的此世,韩遂从陈懿的金城分裂出来,占据了羌人部落更加众多的湟中地区,成为比金城军更加强大的一支军队,涉及到两人之间分裂的过程,陈龙并不甚了解。

此世的陈懿,一脸和气的站在陈龙面前,问起陈龙伤势。而实际上陈懿的重点是笼络郑玄这样的大儒,顺带笼络陈龙这样的卢水胡首领,因此问候了几句之后,也就与郑玄一起去了大厅,那里还有不少世家子弟和寒门弟子在苦等郑玄答疑解惑。换了一身男装的陈园与陈龙对了对眼神,微笑了一下,也跟随父亲和陈逸去了前厅。

陈懿走后,陈龙想起成公英的约会,连忙梳洗打扮,换了一下伤药,换上出门的服装,带着吕常、郝普匆匆出门。带来的特战队员,如今已经分散成暗桩各处收集消息、寻找城市通道和破绽,为逃走做足准备。而外围军队的配置情况,也安排有人打探,目前最有可能的还是水路逃回长安,但据说渭河向东有军队出没,切断了渭河航运,似乎在做某种拦截设施。

各路消息和情报集中到大棚之中交换,李通负责整理上报,体现了不俗的效率。陈龙对特战队员的素质也有着实足的信心,就算最恶劣的环境下,有了他们也可以化险为夷。

两人和门口守卫的帮众打了招呼出门,帮众都惊讶问起伤势,陈龙说恢复很快,并没有人阻拦,显然马云騄下令槐杨来去自由。从天水帮到登龙客栈距离不短,再说还需要低调掩蔽行藏,因此吕常雇了一辆马车。

沿路依然是风景如画,路边时不时出现一个身着胡服的青龙军特战队员暗桩,都与驾车的吕常和郝普交换眼光示意。车里的陈龙捏着那枚小小的木质令牌,对于海青派自己仍然一无所知,光脑中也是查无此派。成公英背后的大佬是韩遂无疑,而且百族大会的创意正是来自这个西域智者,自然会笼络一切可以笼络的人才。但为什么会提出海青派?而不是以韩大帅军队的名义招揽自己?

马车渐渐靠近城主府,被官军拦截在相隔一里的地方进行检查。陈龙下车,凭借令牌徒步进入控制区,三人发现官军的拦截范围比上次进入城主府要大的多,不知道张缉在做什么样的戒严安排。陈龙用眼神示意郝普,轻声道:“你可去找姜维。”

郝普会意,转身去往城主府,陈龙带着吕常,从城主府前的道路右转,立刻看见了登龙客栈高高的红边旗挂,以及耸立的牌匾,显然是天水城中一处比较高档的场所。守门的人员果然主动靠了过来,问起来历,显然也是戒备森严。

陈龙再次举起那枚海青派小小令牌,守门护卫立刻肃然起敬,恭恭敬敬摊手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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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成公真君

第六百七十一章成公真君

话说陈龙夜探貂蝉,因天水帮里卧虎藏龙,却是功败垂成。天明之际,陈龙见伤势大好,想起成公英的约定,只好暂时撇下貂蝉心事,带着从人走向登龙客栈。

客栈外戒备森严,陈龙出示令牌,除了几个天水军服色的小兵,门口还有统一服色的守卫。守卫看见陈龙手中小小木牌,不由肃然起敬,摆手客气的请进。陈龙很想问问他们是不是海青派的服色,但又不想露怯,因此只是淡淡对门口守卫道:“引我等去见成公大人。”

一个满脸透着机灵的守卫一路指引,陈龙与吕常步入登龙客栈。客栈装修辉煌不在话下,难得的是墙面上镶嵌着各种杂花浅红的护板,窗户的形状也是上圆下长,雕刻着异域的花纹,充斥着古楼兰或者古波斯的特色装饰,让人恍然如同来到***的世界。而这些装饰又与窗外的大汉朝飞檐斗拱的建筑特色交相辉映,形成一种独特的中西融合的美。

沿路并无闲杂人等走动,不知道是否海青派将客栈包了下来。三人走过一个长长的遮雨回廊,中间忽然出现一条岔开的走廊,可以看到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门,有两个天水军把守。陈龙心中一动,这应该是登龙客栈到城主府的便捷通道。

终于回廊走到尽头,又穿过一件窄窄的门厅,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所幽静的花园。花园中花树繁华,山石布景不一而足,说不尽巧匠心思。中间小桥弯弯曲曲跨过几条小溪,尽头处可看到几栋低矮却精致的二层小楼。

那守卫脚步停下,指着中间一栋小楼道:“成公真君就在那边书房恭候大驾。”说罢扭头离开。

陈龙注意到守卫用了“真君”这个词,心想难道海青派掌门波调也相信道门?

走过最后一座小桥,守门的只有一位英俊高大的年轻守卫,应该是成公英贴身侍卫这一角色,身上服色却更偏于藏青色,不知是否代表着守卫的级别高低。那守卫并不阻拦,伸手请陈龙进去,然后将吕常隔在门外。

陈龙微微点头,示意吕常无妨,然后扭头深入大堂。大堂宽广,不见人踪,忽然有人高声道:“槐杨小兄弟,我在这里,请移步过来吧。”

陈龙循声而去,拐过一个小弯,眼前赫然有香烟缭绕,一股轻柔的木枝香气飘散,令人不觉神凝气静。眼前忽然呈现一个小小丹炉,丹炉后面对面排了两个茶几,主座上端坐的正是散着发髻的成公英。

成公英见陈龙在观察他,微笑站起,露出一身藏青色的道袍,配合一头飘散的长发,颇有一些仙风道骨。成公英眼中金光一闪,指着对面的客座道:“小兄弟猜的不错,我成公英正是道家弟子。请坐。”

陈龙拱手落座,想起葛朴也是一身道袍,想不到这西域城市,也有不少道家子弟。看来老子的道德经,同样也是深入人心。只不知两者的道门,是否是一个流派?

成公英见陈龙落座后,方才重新坐下,桌上已经放着一杯清茶,成公英举杯道:“昨夜惊闻槐杨小兄受了重伤,没想到今天还依约前来,可见小兄那是信人。却不知伤势如何?又是被谁所伤?若有用得上我成公英的地方,请尽管道来。”

这句话一是问伤势,二是撇清了与杀手的关系,陈龙自然明白话中含义,微笑点头道:“幸亏没有刺中要害,所伤已无大碍。马帮主和小张将军正在张罗寻找真凶,就不麻烦真君了。我初来乍到,确实不知道得罪了谁?”说罢苦笑起来。

成公英微微点头道:“江湖险恶,小兄血气方刚,须防暗箭伤人。”

陈龙点头答应,微微饮了一口茶,引入正题道:“真君叫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呢?若是能帮到真君,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成公英脸色愉快起来,说道:“你叫我真君,我却自认为只是小小道家末流弟子。真君这个称呼只是帮派里抬举我,实在是不敢当。若不见外,还是叫我成公先生吧。”

陈龙心中一动,趁机问道:“成公先生出自海青派,而且贵为韩文约大帅帐下军师,可谓位高权重,却原来是道家弟子,着实让人想不到。却不知您出自道家何门何派?”

成公英脸色微变,似乎是触及到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随即正色微笑道:“往事如烟,想当年道家有三十六洞天福地,吾不过第七洞天一门徒。”

陈龙虽然不知道什么第七洞天,但好在脑中有无所不知的光脑,瞬间查到《洞天福地记》中云:“第七洞天峨眉山,周回三百里,名灵陵太妙之天,在蜀嘉州,真人唐览治之。”原来这成公英年轻时曾去峨眉山拜师学艺,却不知他师父是哪位高道。

陈龙装作肃然起敬道:“原来成公先生是白猿公之后世门徒,失敬失敬!”

成公英眼中金光飒然,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道:“郑玄的讲经堂上,已经感觉到小兄的见识非同一般,想不到连峨眉宗派武学祖师你也知道!”

陈龙本想谦虚一番,成公英继续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不少文人方士修仙访道隐居第七洞天峨嵋山。其中,峨眉武术创始人是先秦时期的武师司徒玄空,尊号动灵子,因其曾模仿峨眉山白猿的形态创造了白猿剑法与白猿通臂拳,又称白猿公。”

成公英见陈龙微微点头,话锋一转道:“只不过,战国末期强秦灭巴蜀,统一六国,此时已有道家在此传方修仙道之术,同时西北氐人羌人以及来自西南的僚人大量涌入巴蜀,武术一道也开始采众家之长、融会贯通。然而,吾深入第七洞天,所追求的却非是道家武学,而是道家心学。”

陈龙微微一怔道:“心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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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道家心学

第六百七十二章道家心学

话说陈龙前往登龙客栈拜访成公英,却见到了道家打扮的成公真君。说起道家师承,成公英承认学艺自道家第七洞天福地峨眉山。

可是成公英学得却不是武学,而是所谓道家心术。对道家心术陈龙不甚了了,仅仅知道道家有炼丹的方术,但什么长生不老之类的灵丹,明显是一门伪科学。

说起心学,成公英也不由打开了话匣子,眼里金光闪闪,仿佛一只金眼鹰隼。这象征着异域血统的金色瞳仁,意味着成公英所站的立场角度,也是与中原地区的人完全不同的。

“吾深入第七洞天,眼见无数羌人、氐人、巴人、匈奴、月氏等胡人,还有西南的撩人,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攀越雄山峻岭,跨过沟壑江河,居于绝岩之下,求食道观之中,以图一家温饱。”

陈龙顿时想起正史中的汉中张鲁,这不正是五斗米教兴盛之因由?转念间又想起爱妻张宁的父亲大贤良师张角,不也是披着道家外衣,兴起了黄巾之乱?

所以,成公英这道家心学,恐怕也是一套引领胡人心理的理论学说。

按照道家心学渊源来讲,无论是佛、儒还是道,“本心”都是中国哲学研究的重要对象,与儒家侧重从道德论角度考察“心”的道德属性、佛教侧重从本体论角度探讨“心”的缘起功能不同,道家主要从生命论角度揭示了“心”的地位和作用。道家对“心”的研究应该肇始于《老子》,其心学思想初步形成于《管子》,《庄子》对其进行了丰富和发展,《淮南子》则给予了细化和深化,由此形成了道家别具一格的生命论意义上的心学思想传统。它与儒佛道德论或本体论意义上的心学思想恰成互补关系,构成了中国哲学的重要思想内容。

果然成公英这三国时期的心学大师继续道:“道家眼光所向是天地万物,旨归所在是宇宙大道。心生万物、万物生心,心物一元。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

成公英说的高兴,忽见陈龙眼中闪出疑惑之色,知道说的太深了,再次话锋一转道:“其实道家心学,并没什么门派意识,我们所着眼的,只是天地间那个唯一的道。如同条条大路透长安,走到根本处所见到的,必定是一个东西,因为天地之道只有一个,但呈现出来的表象可以有千万种不同。”

陈龙开始似懂非懂的点头,成公英终于稍稍转入正题:“道家心学讲究,彻底对天地万物进行全然观照和洞察,这其中也包括自己,自己也与物无异。也正因为这种向外的倾向,而为真正的入世打开了一扇宝贵的大门,所以出现了姜尚、范蠡、张良等众多翻云覆雨的道家人物。比之佛家,道家在入世与出世间,有着更大的进退自如的空间。”

陈龙终于明白过来,忽然问道:“成公先生眼见自己的胡人同胞所受的辛苦,因此坚定了入世的决心,对吗?”

成公英微微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陈龙的话外之音,陈龙干脆更直接道:“姜尚、范蠡、张良,都是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道家人物,成公先生话中说起他们,是不是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成公英眼中金光连闪,明显是想不到陈龙话锋如此犀利,被陈龙一番话戳破乾坤,脸色见红见白,忽然站起来道:“小兄言重了。汉祚将衰,天下乱起,吾深感值此衰乱之世,官高者危,财多者死,富贵荣华,实不足贪,乃披衣学道。吾在峨眉山隐修多年,见遍人间疾苦,遂发宏愿入世,以正羌、氐等胡人地位。波调掌门与韩大帅,都与我有共同的理想,所以苦心追随,建立了众多胡人精锐。”

说罢话音一顿,金眼盯着陈龙道:“小兄见识不凡,是我平生仅见。若愿为我所用,吾当尽心尽力,给贵小兄的部落打造一支劲旅,在适当的时候进击中原。”

陈龙面对成公英毫不掩饰的招揽,装作热血沸腾道:“好一个一正胡人地位!凭什么中原人就是主,胡人兄弟姐妹只能为奴为婢?槐杨若能追随成公先生,情愿做进攻长安的先锋!”

成公英见陈龙如此表态,不由大喜道:“小兄弟稍安勿躁,既然有共同的理想,以后就是志同道合之人。我的想法,此事暂时不公开,你作为我的一支秘密力量,我自然为你的人马提供钱粮。以你的能力,自然能打造一只劲旅。为避人耳目,你以后只叫我成公军师,我称你为槐将军。”

陈龙瞬间明白过来,成公英要打造的,其实是一支只忠于他自己的隐秘力量,什么韩大帅,什么海青派,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但成公英打造这样的秘密队伍,不怕韩遂知道了会多心吗?

通常来说,瞒着自己的主子打造秘密力量,都是为了对付自己的主子。难道这个成公真君竟然也有入主西凉甚至争霸天下的野心?且继续观察再说。

陈龙装作感激涕零道:“真君所言,正是我槐杨想要做的。若能追随真君做一番大事,不失为王侯将相之功,定当此生无憾!不瞒真君,我手下能骑马射箭者不下千人,良马不下千匹,练就有马刀强阵,虽不敢说天下无敌,抢阵杀敌却是不在话下。”

成公英喜道:“早知道槐将军是个人才,若有如此强大的人马相助,自然事半功倍。我本以为韩大帅绝对可以依赖,只可惜……”

陈龙知道戏肉来了,目不转睛看着成公英。成公英脸色忽然变得苦恼,眼中金光闪耀道:“只可惜他因为新招揽了一个人,竟然不再信任于我。我的军师之位已经被迫虚悬,传闻说韩大帅意欲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此人,而以我海青派为主的部队军权也将被移交,这是我们掌门绝不能允许的!”

陈龙眼睛已经眯了起来,透出杀气问道:“哦,竟有此事?此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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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誓杀此獠

第六百七十三章誓杀此獠

话说成公英一身道服岸然,化身为成公真君,在一片檀木香气氤氲中接待了来访的槐杨。成公英笼络陈龙之余,兜兜转转道出自己师从峨眉山,年轻时遍访川蜀之地,见惯胡人疾苦,成就无上道家心学。

所谓心学,无疑是引领胡人起义的重要思想,就如同《老子五千文》(又名《道德经》)、《五斗经》等之于天师道或五斗米教,《太平经》与“黄老”思想之于太平道组成的黄巾军。而

从组织结构上也是颇为严谨,其中天师道奉老子为教祖,尊为太上老君,并尊张道陵为天师,初入道者名为“鬼卒”,骨干称“祭酒”,以“治”为传教单位,天下共二十四治。而黄巾军则是以“方”为单位,设置三十六大方,每方万余人,首领称为渠帅。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军政教合一,恐怕成公英的道派心学思想也不会再有什么新意。

对于道教不同分支流派的思想差异,陈龙不甚了了也不想深究,总之就是以教义规限众人罢了,教主的个人品德决定了教派本质,肯定是良莠不齐。海青派波调与成公英的结合,恐怕也是出于这一层共同的野心。

成公英说的天花乱坠,陈龙假意奉承,又点出成公英的野心,终于让成公英的一双金色眼珠不再游移不定,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只听成公英苦着脸说道:“可惜韩大帅误信人言,竟忽然要设立新的军师,取代我的大军师地位。若是我海青派军队被排挤,则我派地位岌岌可危。”

陈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不解道:“是什么人?竟让韩大帅如此重视?”

成公英金色瞳仁眯了起来,像极了一只惊恐的波斯猫,看着陈龙道:“说起此人,可谓名满天下。昔年他也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非是陈龙弄鬼,恐怕他已经是位极人臣。”

陈龙心中一动,隐隐猜到此人来历,果然成公英继续道:“董卓败亡,他竟不知如何逃脱搜捕,可见诡计多端、识见不凡,能够预知陈龙的手段,这可是大不简单。而李傕郭汜长安一战,又险些让他得手,可见阴谋多智、胆大心细,不怕行险一搏。即使战败,也让他逃出生天,还半路劫持了陈龙家人在手,可见审时度势、静水深流,令人防不胜防。此人不除,我恐怕非是他对手!”

陈龙早已知道成公英口中的人物是谁,心中热血不由涌动起来,装作平静的问道:“此人究竟是谁?莫非就是那董卓身边的大智囊李文优?”

成公英并不诧异,金眸看着陈龙,忽然仰首哈哈笑了起来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槐杨将军可愿出手,为我办成此事?”

陈龙瞬间明白过来,成公英杀李儒的过程,绝不能动用任何与韩遂有关的势力,更不能使用湟中羌刺这一类的刺杀组织,否则一旦事情泄露,或者留下他杀人的证据,就是海青派腥风血雨之时,这才是他笼络自己这个外人的真正原因。当下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下拜道:“承蒙成公先生看得起!槐杨不才,誓杀此獠!”

成公英见陈龙脸色坚决,感受到陈龙杀李儒的决心,殊不知李儒正是陈龙的大仇敌,陈龙杀他自然是出自真心。当下也站起身道:“事成之后,槐杨你就是我的左护法!位置只在教主和我之下!至于你手下的部队,仍全权由你掌控,海青派钱粮,任你支配!”

陈龙装作感激涕零,深深下拜道:“属下敢不尽心竭力!”

成公英伸手抚慰陈龙后背,以示嘉许,陈龙随即站直身体问道:“那李儒行踪,先生可有下落?”

成公英闻言,微微点头道:“听说他现在就在河对面的荒山村落之中藏身,具体你可以询问黄衍。”

陈龙微微一怔道:“黄衍?”

成公英忽然拍了拍手掌,声音远传出去,立刻传来脚步之声,门口那个高大的守卫迅速走了进来,行礼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成公英微笑道:“来来来,黄护法,让我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槐杨将军,以后他就是我的左护法。”

又指着来人对陈龙道:“这位就是黄衍,现在是我的右护法将军。”

大汉朝以右为尊,以左为卑,论起来右护法之位在左护法之上,显然黄衍深得成公英信任,是他的心腹嫡系。果然成公英继续介绍道:“他以前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汉酒泉太守,武艺高强不在话下。当年叛军攻陷酒泉,黄护法被叛军所掳、身受重伤,是我救下了他的性命。”

陈龙装作肃然起敬道:“原来黄护法竟曾是大汉太守,失敬失敬!”

黄衍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厌色,两撇胡须抖了抖,直截了当说道:“先生呼唤我,所为何事?”这是连和陈龙打招呼的兴趣也没有,看来对陈龙毫无一丝信任,只是对陈龙高大的身形有着几分戒备。

成公英略显尴尬的笑道:“你们两位护法,以后要多亲近。这杀李儒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个定计,由槐杨护法负责执行。此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若是谁传了出去,我必将请示教主,追查到底。”

黄衍和陈龙拱手称是,黄衍对陈龙道:“李儒本是行踪诡异,不过似乎是搭上了张缉,所以隐身在天水军营后的荒山。那里的地形颇为难行,哪天你我同去探路便了。”

陈龙想了想道:“夜长梦多,就是今晚如何?”

成公英对陈龙的积极似乎非常欣赏,当下就约定了今夜与黄衍见面的地点,就在渭河边缘,由黄衍负责调度一艘小船过河侦查。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陈龙准备行礼告辞,成公英从袖中又拿出一块令牌道:“此牌黄护法也有一块,如今无论杀李文优成功与否,这块牌子都属于槐护法了。”

成公英笑容可掬,显然对陈龙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陈龙伸手接过小牌,感觉触手冰冷,竟是一块精致的金属令牌,质地坚硬却轻盈,显然是精工细作。令牌顶部有湖水荡漾的青色波纹雕刻,应该是海青派标记,中间两个小篆字陈龙也认得,正是“护法”两个字。

那黄衍嫉妒的神色一闪而过,说道:“恭喜槐护法,唾手就得了此牌。”

弦外之音陈龙一听便知,哈哈一笑道:“黄护法,在下确实寸功未立,当不得成公先生如此器重!吾敢不效死力!”

那黄衍的嫉妒意犹未尽,抬头看着陈龙道:“你可知凭借此牌,就能调动大帅和海青派手下的部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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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丝绸之路

第六百七十四章丝绸之路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南宋.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话说成公英说出真实目的,竟是要槐杨这支秘密部队刺杀李儒,并引介前酒泉太守黄衍作为海青帮呼应。

李儒曾经贵为董卓首席智囊,差一点就成为大汉朝一代名臣,谋算天下自然不在话下,又是正宗的汉人,这号召力胜过身为胡人的李儒多矣。这也正是韩遂对李儒倒履相迎的原因。成公英感同身受,西凉军的权力即将被李儒夺走,怎么会坐以待毙?

只是成公英不敢动用自己手上任何一支力量,谁知道韩遂在海青派安插了多少内线。所以,成公英这才不得不笼络槐杨这样的文武全才,不但要消灭了李儒,还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当然,如果有必要,成公英也不会在乎卸磨杀驴、杀人灭口之类的伎俩,一个卢水胡的部落,怎么能够和掌控韩遂的大军相比。

黄衍身为海青派成公英的右护法,地位尤在陈龙的左护法之上,可见是成公英的心腹嫡系。陈龙对他之前的身份倒是很感兴趣,酒泉还远在千里之外,但酒泉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和后世的卫星发射基地,确实是鼎鼎大名。若是要统一丝路,少不了需要一个黄衍这样的向导。

丝绸之路,简称丝路,广义上讲,又分为陆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起源于西汉,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的以首都长安为起点,经甘肃兰州、新疆乌鲁木齐,到中亚德黑兰、再经伊斯坦布尔至西亚莫斯科,再到杜伊斯堡、鹿特丹,并连接到地中海各国的陆上通道。

******是古代中国与外国交通贸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该路主要以南海为中心,所以又称南海丝绸之路。******形成于秦汉时期,发展于三国至隋朝时期,繁荣于唐宋时期,转变于明清时期,是已知的最为古老的海上航线。******大致路线为泉州、河内、吉隆坡、科伦坡、内罗毕、雅典、威尼斯。

当时的所谓大汉朝疆域,在后世的新疆乌鲁木齐附近,战国时属古车师人的活动范围,东汉时期,为车师六国的一部分;西汉时期,乌鲁木齐及周边地区分布着十余个游牧部落,史称“十三国之地”,西域都护府曾派兵屯田。

三国时期,车师后国在今乌鲁木齐南郊建淤赖城,为乌鲁木齐第一城。后经晋、隋两朝开辟丝绸之路新北道,乌鲁木齐处于新北道要冲之地。

唐朝时期在天山北麓设置庭州,今乌鲁木齐名为轮台县,仍属于大唐边疆重镇,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曾在此留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等脍炙人口的诗句。后世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中更有名句云:“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当然,丝绸之路的主要贸易品种从来都不止是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香料和奴隶才占据着最大的贸易份额,尤其是胡人奴隶最受欢迎,也让胡人深受汉族贵族压迫。这里面的血腥和肮脏与黑奴贸易不相上下,后世著名的后赵开国皇帝石勒,就是羯族奴隶出身。

其它重要的商品,还包括新式武器、马匹、食盐、毛纺织品、玻璃制品等,如陈龙青龙军的骑兵马匹就是马贩子千里迢迢从中亚地区贩运而来,虽然辛苦,但也有着几十倍的暴利。

而黄衍曾经做过太守的酒泉,正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汉代在这里设置的河西四郡,即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按照与金城的距离远近几乎排列成直线,成为一条直通西域的大走廊。走廊上设置有嘉峪关、阳关、玉门关等著名的险峻雄关,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回肠荡气的中原保卫战,千年后仍令后世瞻仰,当枕刀卧听风雨之夜,铁马冰河入梦之时,想起来总能令人热血沸腾,永不随时间冷却。

而酒泉郡地处河西走廊西端,横亘在阿尔金山、祁连山与马鬃山之间,自古是中原、东北通往新疆和西域的交通要塞。而所谓“城下有泉”、“其水若酒”,更是酒泉地区的不老传说。

所以,酒泉等河西四郡对陈龙统一西凉的意义非同一般,军队从金城跨过黄河,就进入河西四郡这唯一通道,必须要一个一个郡打下去。而自从东汉光武帝时期,河西五郡太守梁统(武威)、库钧(金城)、史苞(张掖)、竺曾(酒泉)、辛彤(敦煌)等人推举流水将军窦融“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建立起河西割据政权之后,河西四郡就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龙对黄衍颇为客气,黄衍却颇为心不在焉,大概是因为陈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护法的令牌。而这块宝贵的令牌,在紧急情况下是可以调动海青派的军队势力的,可以说作用非同小可。

陈龙将令牌珍而重之的揣到怀里,本欲就此别过,忽然想起一事,不由试探道:“先生,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坐拥八万羌兵的韩德将军,与咱们是不是一条心?”

成公英想不到陈龙有此一问,明显踌躇了一下,那黄衍倒是先开口道:“没必要知道的东西,你就少问!”

这话说的颇为不客气,陈龙却瞬间心中明了,韩德绝不是海青派能够掌控的人马,否则黄衍的态度不会这样直接。还有,若是韩遂对成公英完全放心,又何必另派韩德在此驻军,明摆着是要互相牵制。果然成公英金眼瞄了一眼黄衍,脸色平静道:“黄护法,槐杨护法是自己人,但问无妨。韩德将军勇冠三军,麾下又有重兵,自然也是我西凉军栋梁。”

这句话言不由衷,算是回答,其实模棱两可,回避了陈龙的问题。陈龙微微一笑,当下拱手告辞。黄衍把手一插算是作别,成公英却亲自送到院门口,方才依依惜别,尽显爱才之心。

陈龙心中微微冷笑,无论是天水,还是酒泉,或是金城、湟中,我陈龙誓将出动青龙大军,早晚有一天扫灭所有野心家,废除奴隶制,轻徭薄赋、还政于民、疏通要塞、统一西凉,让丝绸之路永远发光发热,成为中西贸易的金光大道和支柱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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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廖立入局

第六百七十五章廖立入局

话说成公英笼络化身为槐杨的陈龙,任命他为海青派左护法,实际却是想利用陈龙铲灭竞争对手李儒。

李儒辅佐董卓之时,差一点就位极人臣,若不是陈龙搅局,恐怕韩遂也得舔李儒的后脚跟。其名望与成公英想比,简直是天上云霓与地下粪土,怪不得韩遂立刻倒向李文优。

右护法黄衍曾经是大汉朝的酒泉太守,那大漠黄土之间的绿洲,被大汉开发成美丽河西四郡,引起了陈龙对丝绸之路的忧思。陈龙珍而重之的将海青派护法的令牌收入怀中,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终于告辞而去。

正所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这大西北的阳关、嘉峪关、玉门关更能让中国人升起家国的情怀,因为这里是真正铁马冰河的战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历朝历代与边疆游牧民族乃至异族侵略者的战争,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多少深重的灾难?

陈龙就在这里忧思之中,登上了回返天水帮的马车。吕常见陈龙似乎心事重重,并不敢多问,只是与郝普在前面操控马匹。沿路正是正午前的热闹十分,市井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刚出炉的馒头热气腾腾,铁匠铺打铁的声音此起彼伏,尽显天水城中的热闹繁华。

百族大会开始在即,所以不同服色的氐人、羌人等胡人纷纷出现在长街之上,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热闹,车马走走停停,时不时出现交通堵塞。陈龙眼见时近正午,干脆停车靠边,找了街边一个坐头,要了几碗削面解馋。

那时候的西北削面更类似长条形的面片,面粉加工也不够精细,但胜在打工扎实、面条劲道,再加上正宗的西北羊汤一煮,盛出来也是满街飘香。陈龙就着粗碗喝了一口面汤,感觉入口喷香,不由暗暗道声可惜,可惜那时节辣椒还在美洲没能引进中国,否则配上辣椒面或者辣椒油,那就绝对是天下最美味的面条了。

几个人呼噜呼噜瞬间吃完碗面,都感觉美味无穷,正在啧啧赞叹,忽然一人面色黑黄、瘦长条脸、八字龇须、其貌不扬,眼神灵活,也端着一碗面凑了过来,口中道:“巧了!巧了!”

陈龙定睛一看,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廖立兄,我还一直想着找兄台聊天,竟在这里巧遇。”

廖立与庞统齐名,正史中诸葛亮视之为荆楚奇才,不但文采风流、广有谋略,连长的丑都十分相似,陈龙自然想把他收入囊中,丝毫没有小看于他。当日来不及问他的住所,略微有些遗憾,没想到竟在此巧遇。

廖立微笑露出黄板牙,说道:“郑师上午讲课,槐小兄怎么没去?我吃完面条,下午还要赶回去听课。”

陈龙搪塞了几句,廖立却放下手里的筷子,沉声问道:“小兄的见识,却是哪里得来的?有些东西在下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

陈龙心中一动,知道廖立无法接受自己大地如球的见解,何不就此诳他回荆州?让陈群给他个官做,也好让他安身立命,发挥才干。

陈龙神神秘秘对廖立道:“听说兄长是荆州人?荆州自古繁华,鱼米之乡温饱不愁,为何会沦落到此蛮荒之地?”

一句话出动廖立心事,垂下一双三角眼道:“我怎么不知道荆州繁华?可惜荆州乱起,来了一个出身不明的太守陈龙,占据大好河山,只重视世家大族子弟。本来我一介草民,也只好随遇而安,怎奈自小苦读诗书,实在不愿就此埋没。”

廖立说道此叹了口气,随即继续道:“不瞒老弟说,在下也去参加了两届荆州科举,怎奈主考官有眼无珠,文章都被选中,面试之时却都嫌我貌丑,遂至名落孙山。如今搞得我心灰意冷,只好离开故乡,四海为家,欲求一明主事之。”

陈龙听说,不由失笑道:“主考官竟然以貌取人?却不知主考官都是谁?”

廖立摇摇手道:“君子不在背后议论别人,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怎么会瞧得上寒门弟子?名字不说也罢。”

陈龙还是第一次听到局外人对自己的批评,不由低头沉吟一下,青龙军内政掌权的陈群、蒋琬、诸葛亮确实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或者官宦之后,寒门弟子当政确实少。但也不是没有,自己还需要给廖立一个机会。

廖立正在唏嘘摇头,陈龙忽然道:“廖兄,不瞒你说,我这些见识,都是从荆州郡立的大学听来,那里注重学术讨论,并可以随意发表策论文章,提供发表渠道,官员们也经常会去查看文章,考量提拔学生,胜过科举多矣。荆州校长叫做刘巴,与我父亲有些往来,我才有机会去听课。听说那里的不少学生都获得了重用,以你的才干,若不嫌弃,我愿为引荐,必有所获。”

廖立闻言大喜,刘巴可是荆州地区的大儒,平时穷学生很难接触到,如今竟然有这个机会,自然成为一个进身之阶。廖立喜出望外道:“若能就此回到家乡安身立命,槐兄就是我的大恩人。只不过,对槐兄大地如球的见解,在下委实不敢苟同……”

陈龙见廖立如此耿直,更兼有些纠缠不清,并不因自己引荐他就改变立场,不由噗嗤笑道:“廖兄,等你将来学有所成做了官,有了钱,咱俩一起去探索大地如何?若是我赢了,廖兄须欠我一顿好面!”

说罢站起身,与廖立约定下午修书一封,交给廖立带给刘巴引荐,随即告辞而去。廖立这样的人才,对于将来统一天下后的内政管理,确实多多益善,因此陈龙自然不吝笼络。至于大地如球,等海船具备环球航行条件,也许真的有一天陈龙会扬帆出海,将人类文明再提高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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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高超演技

第六百七十六章高超演技

话说陈龙不愿看这廖立流落他乡,更不愿他为人所用,成为别人的幕僚,将来或许还会成为敌人。用荆州大学刘巴的名头将他引回荆州,也算让他叶落归根,了了廖立这椿心事。

廖立走后,陈龙又带着吕常、郝普回了一趟栖身的大棚,听了听手下打探的消息,意外的是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今天曾经过来找他喝酒,不知有什么话说。这两人也算是陈龙的帮手,到时候糊弄成公英倒是可以用上,因此陈龙命人前去传话,约在明日中午相见。

又布置了一些暗桩眼线,转瞬间两个时辰已过,陈龙估摸着郑玄讲经即将结束,连忙登车赶回天水帮。自己装受伤的目的,是混在天水帮里方便解救貂蝉,若总是外出不归,显然就会被人瞧破端倪。

天水帮门岗见是陈龙回归,也不阻拦,任凭车马进入大院。陈龙刚下车,忽见一个圆圆脸的女帮众走到车前,恭敬施礼道“这位就是槐杨先生吧?我家帮主请先生一回来,就到他香云阁相见。”

陈龙耳朵多灵,立刻听出这个小帮众的声音正是小颖。连忙微笑道“请问姐姐芳名?郑先生讲经结束了吗?”

小颖连忙回应道“我叫小颖。刚刚结束了,也去了香云阁。着我去请槐先生养伤处不在,所以小女在此等候先生回来。”

陈龙老脸一红,自己不好好养伤,而是出去乱跑,确实容易让人起疑。当下对吕常、郝普吩咐几句,转身对小颖道“请小颖姐姐带路。”

那小颖嗤嗤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道“叫我小颖即可。叫姐姐显得我老了。”随即转身带路,直奔香云阁而去。

两个穿房过厅,又穿过几重花园,其时阳光高悬,碧空如洗,身边小桥流水,说不尽鸟语花香,杨柳依依,红黄绿树,草木繁盛,正是秋浓好天气。盘过油画般的几重假山,出现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穿进稀疏竹林,走进去抬眼一望,就看见了香云阁的牌匾,确是陈龙夜探过的香云阁。

陈龙想不到白天进入这香云阁,竟有如此美景,不由深深陶醉期间,泛起些诗情画意。笑问道“小颖,这大好时节,请了郑师过来聚餐吗?”

小颖哑然而笑道“不但是聚餐,而且是荆州运过来的湖蟹。”

陈龙一听顿时傻了眼,想不到竟有这等美食上桌,恍惚间怀疑自己穿越回了现代。摇头问道“荆州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湖蟹?”心想难道自己低估了水路运输的威力,从荆州河运,竟然可以通到渭河?

小颖笑道“如假包换,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一船舱的螃蟹,个个活蹦乱跳!”

陈龙摇头苦笑,也不知是自己荆州哪个帮派的杰作,看来虽然战乱连年,仍然挡不住商贩的脚步。只要有翻倍的利润,商人就是推动世界融合的最大推手。

小颖的声音继续传来道“老张将军和我们帮主当初请郑玄大师的时候,就预定好了此顿大餐了,所以才能凑得那么巧。”陈龙不由恍然,看来古人在高级聚会的场合,也同样讲究吃喝。

在小颖的带领下,一路并没有人员盘查,看门的女帮众看到陈龙高大威猛的身形,都是俏目连闪表示好感,吓得陈龙也不敢左顾右盼,只好收口收心,低头跟在小颖身后。终于走进香云阁,见不少女帮众正上上下下的运送餐具,抬眼一看,只见香云阁前院儿之中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设置了许多座椅,上面摆了杯盘碗筷,竟是一场圆桌盛会。

圆桌旁尚无人落座,原来饮宴尚未开始,小颖指着旁边一所小楼道“帮主与郑大师在书房饮茶,请先生到了就过去,一起喝茶。”

陈龙点头,当下抬步走向书房。还未到门口,只见白衣一闪,马云騄已经俏生生出现在书房门口,粲然一笑欢颜道“槐杨兄,怎么这么久才来?去哪里了?”

陈龙见马云騄笑靥如花,在阳光下美艳不可方物,不由一阵迷离颠倒,旋即又是一阵心中发虚,实在是不得已才骗了这个大美人。若他知道自己不是槐杨是陈龙,也不知会不会原谅自己。

马云騄见陈龙傻愣愣看着自己,旋即微笑道“想必是伤已经大好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陈龙看不见葛朴和师姑等老道婆在旁,心情放松了一点,对马云騄报以大大的微笑,进入书房,一眼看见郑玄站在一幅书画前,正仔细的品鉴,随即悄悄站在他身后。郑玄却已经知道陈龙来了,也不回头问道“槐兄身在异域,却能说的好经,做的好诗,可见对中原文化了解颇深。却不知对画作有没有研究?”

陈龙尴尬摇头道“这作画本人可不会,若是作画,恐怕还是陈园厉害。”

郑玄哈哈一笑,回头见陈龙和马云騄并肩站在身前,不由眼前一亮,这帅哥美女的搭配,却是令人赏心悦目。当下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道“幸亏有云騄家的伤药,果然灵验。槐兄弟好的差不多了吧?”

这句话一语带双关,陈龙暗骂声老狐狸,当然知道郑玄是善意的玩笑,当下笑道“郑先生似乎很关心马帮主的未来呢!”

郑玄笑道“云騄如同我的女儿一般,她的未来我怎能不关心?这次比武招亲,我可是比云騄还紧张呢。若是嫁了个不好的夫婿,我恨不得以身替之呢!”这句话更是语带调侃,马云騄立刻不依起来,郑玄捋着三绺长髯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是老怀弥慰。

陈龙差点脱口而出,我一定会对马云騄好一辈子的,想想又怕马云騄承受不了,当场把自己打出去,只好陪着干笑几声。见郑玄促狭的冲自己眨眨眼,心想这个老郑不光会讲经,还是挺好玩儿的一个老头儿。

马云騄却是挺兴奋,劲头十足的问道“槐杨,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听经?许多问题,本来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龙知道自己的见解与众不同,所以这美女有着无比的新鲜感,歉然道“还不是答应了成公先生,去登龙客栈拜访,所以才勉强带伤而去。”

郑玄忽然道“我讲经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俩何不趁着大好秋色,出去走走?”说罢又冲着陈龙眨眨眼,似乎颇有撮合之意。

本以为马云騄会拒绝,不料马云騄却笑道“正好有问题请教。”说罢摆手请陈龙先走。

陈龙只好对着郑玄拱拱手,率先走出书房。马云騄跟过来与陈龙并肩,走过香云阁主楼前门,忽然吱呀一声,师姨姐葛朴幽灵般从门里冒了出来,跟在了两人说后,这一下陈龙立刻如同芒刺在背,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马云騄明显感受到了陈龙的变化,也不说破,只是信步走过一重小楼,来到一座角门之前。角门前女看守对着帮主行礼,马云騄视而不见,直接穿门而过,陈龙信步跟上,忽然肾上腺素飙升,眼前小桥流水、小湖莲叶美景如画,可是在水的那一头,一袭红衣耀眼,一个绝世美女正凭栏眺望,眼神里仿佛有着烟雨朦胧。

两人四目对直,差点同时惊叫出声,不敢相信身在何方、魂在何世,竟会忽然这样出现在对方眼前。可是旁边还有这么多双眼睛,似乎都在看着这一对隔水相望的人儿,这突然的相遇,要多高超的演技才能压抑住内心的狂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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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云騄试龙

第六百七十七章云騄试龙

话说马云騄为了郑玄讲经大会的成功谢幕,也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在花园里安排了圆桌盛会款待嘉宾,食材竟然是来自荆州地区的秋季湖蟹。

陈龙泛起一种不可思议、闻所未闻的新鲜感觉,首次感觉到这个古代时期,即使再交通不便,也挡不住吃货的热情。而且荆州据此不下千里,也不知是哪个帮派如此能量非凡?

郑玄自在的在书房里鉴定字画,马云騄趁机邀请陈龙到后院儿闲逛,陈龙心中喜不自胜,当然珍惜与这个佳人独处的机会。不料老道婆师姨姐葛朴半路里从后面追了上来,搞得陈龙如同芒刺在背,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龙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绕过重重花径,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小而精雅的水塘,陈龙抬眼望去,瞬间看到了对面回廊里红裙飘洒,两道澄明清澈的眼神也找到了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又大又黑又深,仿佛承载了无数烟雨朦胧,看到陈龙的那一瞬,仿佛闪现出世间最耀眼的星光。对面的人都是朝思暮想想要回到对方身边的人,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刻保持镇定,陈龙也不行。

瞬间的四目相对带来了两个人的巨大震惊,心如止水般的平静与坚持瞬间被巨大的波澜击碎,纠缠绕结的眼光瞬间将两人的灵魂撕扯纠结到一起,再不愿分开。两个人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思念是渴求着对方,愿意为对方而死。

爱情的魔力并不是朝朝暮暮的守候,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抵死缠绵,而是彻头彻尾的融合和至死方休的思念。

陈龙无法抑制心底的抖颤,而身体也跟着心灵颤抖起来,尽管非常轻微,却瞒不过在精通武术的马云騄和葛朴双眼。陈龙相信,对面的貂蝉也好不到哪里去,再高超的演技也难以全盘掩盖内心的情绪,陈龙和貂蝉都是人,而不是神。

陈龙相信对面貂蝉的内心也是崩溃的,能够站在原地不晕倒已是极限。葛朴在身后如芒在背的眼神,让陈龙心中的警笛骤然拉响,但他不敢去看马云騄的眼神,心知马脚已经掩盖不了,只好稍稍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将那种思念和渴望的极致魂真,慢慢转化成贪婪和爱慕,露出色授神与的表情,与貂蝉对视。

是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骤然看到貂蝉这个级别的顶级美女,都应该是这个表情。

马云騄本是在细致观察,那种震惊是骨子里装不出来的,几乎已经肯定陈龙与貂蝉是认识的,或者说几乎能肯定就是槐杨就是貂蝉的丈夫陈龙假扮的。

但看着陈龙直勾勾盯着貂蝉不放,马云騄又有了一丝疑惑,更忽然涌起浓浓的醋意,若是槐杨只是贪恋貂蝉的美色,才如此震惊的话,岂不是说明槐杨见异思迁,自己怎能够将终身托付给这样的人?

陈龙艰涩的声音从寂静中升起,似乎是呼吸困难的道:“那是谁?”

不用问,马云騄也知道陈龙问的是谁,脱口而出道:“你不知道是谁?”

陈龙露出一丝狡黠,笑道:“我应该知道她是谁吗?”随即眼珠终于向着马云騄移动了一下,迅速又移回到了貂蝉身上,仿佛是一只走不动道儿的癞皮狗。

马云騄心中的醋意迅速涌上咽喉,顿时嘴里一片苦涩,身后的葛朴忽然怒哼了一声道:“你们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坏种!”

马云騄脸上一阵发烧,果然陈龙扭头看了眼葛朴,奇怪道:“这位道婆!对面的红衣姑娘美若天仙,我做为单身男人,不应该喜欢吗?您说的见异思迁,不知从何说起?好像我和贵帮主有什么暧昧似的。”

葛朴见马云騄闹了个大红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你小子不是已经参加比武招亲了吗?那难道不是喜欢本帮帮主的原因?”马云騄脸色更红,连忙转身拉住葛朴衣袖,示意不要再说。随即对陈龙道:“槐杨休要无礼,这位是我的师姨姐,是本帮前辈。”

陈龙心里正在想着怎样才能摆脱这个老道婆,反唇相讥道:“原来是老前辈,想必并不知道男人都是我这样的坏种。看见漂亮的,就喜欢见异思迁。嘿嘿。”意犹未尽,最后还来了几声干笑,再次转头看向貂蝉。

对面的貂蝉显然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恢复过来,明白现在不宜相见,又见陈龙在那里装腔作势,随即装作害羞,回头躲入回廊不见。

葛朴被陈龙言语一激,年轻时与几位爱郎的纠葛片段顿时沉渣泛起,原来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可惜老来只落得孤身一人。心中狂怒正欲发作,忽见马云騄面带哀求之色,重重的哼了一声,知道马云騄挺在意面前这个好色的臭小子,当下扭头就走再不回头。

马云騄心中叫糟,回头见貂蝉已经隐身而去,见陈龙仍然垫着脚张望,心中气苦道:“你若是知道那是谁,谅你也不敢造次。小心挖了你这双眼睛。”

陈龙头也不回道:“难道那美人已经嫁作他人妇?唉,可惜了,可惜了!如此说来也罢......不过她究竟是谁呢?”这才回过头来,见马云騄秀眉皱成一团,知道自己的戏码演的有些过了,不由心疼起来,自己对马云騄何尝不是一样喜爱。

马云騄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心道槐杨你是不是在演戏,演技还很高超,可惜你已经露了半天狐狸尾巴,顺便被我逮住了马脚。我马云騄的捧薪填火之计岂是这么容易化解的,一会儿我就要让你彻底燃烧,再也藏不住,让我马云騄知道你究竟是谁。

想到此心情意想不到的好了起来,终于微笑道:“槐杨你真喜欢对面的姐姐?别说我马云騄不给你机会,一会儿圆桌大会上的蟹宴,我就安排这位姐姐坐在你的身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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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男女平等

第六百七十八章男女平等

话说天水帮中,小花园里,陈龙与貂蝉骤然相见,一时间心中都是惊涛骇浪,让旁观的马云騄和葛朴差一点点就要看破端倪。陈龙装作色授魂与,凭借高超演技,想要蒙混过关;不料马云騄不依不饶,誓要将捧薪填火之计进行到底。

今次圆桌蟹宴,本是为了郑玄讲经大会的成功举办而设,追随郑玄的大佬云集,马云騄设下此计,陈龙要想不露出马脚,真是难上加难。

马云騄微笑对陈龙道:“槐兄既然想认识对面的美女,一会儿的宴会,我就安排她坐在你的身旁。”

陈龙吓了一跳道:“人家怎么肯?”

马云騄笑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陈龙的脑子里飞速旋转,知道这个时候拒绝不太明智。明明刚才还色眯眯的看着人家,现在又要拒绝她坐在旁边,明显于理不合。陈龙犹豫着道:“那位姑娘还没嫁人吗?是否不太合适。”

马云騄哼了一声道:“嫁人了,不过是敌人的婆娘,被我们俘虏了,可任意处置。”

陈龙装作大惊道:“那怎么可以?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是敌人的家属,万一待会儿寻死觅活的,反为不美,还是算了吧。”

马云騄奇道:“你刚才不是爱她爱的要命?再说,什么时候你们芦水胡人也讲究儒家那一套了?你们抢别人的女人还少啊!若是真爱,何必退缩呢?”

这句话倒是抓住了陈龙的小马脚,却是胡人在抢女人方面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还是敌人的家属,这个心理障碍是一个胡人不应该有的,简直与这个粗狂的大西凉格格不入。

陈龙苦笑道:“马帮主之言差矣,好像你不是个女人似的。请问你们女人可愿意被人强迫卖笑?我虽是个胡人,也是个男人,但仰慕中原文化多年,行走间也学晓了不少世间道理。”

这句话已经很不客气了,马云騄脸色一红道:“原来槐兄如此尊重女性,云騄唐突了。不过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陈龙心脏再度悬了起来,问道:“什么人?”

果然马云騄道:“听说远在荆州的青龙之主,也是非常的尊重女性,他的几个妻子,都是因感动而下嫁。这一点槐兄和青龙之主可是特别像呢。”

陈龙的小心肝蹦蹦跳了几下,心想你不知道我就是青龙之主就好,表面上嘻嘻笑道:“我这个升斗小民,怎敢比拟青龙之主?”

马云騄立刻感慨道:“可是天下间能够如此尊重女性的男人,几乎没有几个,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文化,西凉之地更加没有,所以才让人疑惑。”

陈龙连忙道:“非也非也。先贤孔圣人,生性豁达,人文修养之高,如同高山仰止。世间不是男就是女,男和女共同构成人类世界,两者不可或缺。男女间的关系对于维系人类社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孔圣人虽然没有说过‘食色性也’,但是也确实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就是孔圣人对于男女关系的看法:吃饭和男女关系,是人类基本的两大欲望。这种欲望,只要人活着就不可能消除。与孔圣人的达观和中肯相比,现在的人都是重男轻女,儒生认为见到学问就可以丢下妻子,武生认为凭借功夫就可以抢他**子的态度,无疑是虚伪和肮脏的——那他们的后代是怎么产生的?也许这样说失之偏颇,然而现在的儒家,与曾经的孔圣人相比,无疑显得虚伪而僵化了;至少,他们曲解了孔子的原意,流毒太广。”

陈龙这段话自然有着男女平等的味道在,但那时候还不能理解的如此彻底。即使是马云騄这样的女性作为一帮之主,也认为天下间掌权的应该是男人。所以,女人背后一定会有男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而已。

马云騄听的振聋发聩,不由深吸一口气,重新审视陈龙道:“想不到槐兄还有这样一番见解,世间确实男女都不可或缺,不过该如何让女性的权力也得到伸张呢?”

陈龙想不到是这样一个话题,不由想起马云騄做为一个女性帮主,已经有了原始的男女平等意识。

随即说道:“在下认为,男女平等,是指男女两性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社会和家庭等各个方面,享有同等的权利,且负担同等的义务,只是社会分工不同。现在的社会风气,夫妻间男为女主,可随意打骂休弃,是不对的。你看在原始社会中,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是朴素而平等的,所以财产私有化才是男女关系不平等的根源。”

马云禄听的目瞪口呆,这是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难得槐杨却能讲的如此深入。但马云禄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槐杨对男女关系这种问题也会有如此独到的见解,让人越来越看不懂。

马云禄张开嘴梦呓般说道:“真是令小女惭愧,槐杨兄对男女之间的观点,比我这个女流之辈还要激进。”

陈龙摇摇头继续道:“原始社会那种男女平等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很难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只有废除一切歧视和束缚,让女性也和男性一样,在劳动、教育、继承、当官甚至选举中都一视同仁,才能体现男女平等的精神。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婚姻,男女平等应该是婚姻家庭制度的基本原则之一。男女双方在结婚和离婚上的权利义务是平等的,夫妻在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上的权利义务是平等的,不同性别的家庭成员在家庭中的权利义务也是平等的,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马云禄这回真的被陈龙震撼到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龙道:“敢问槐杨兄,你的妻子若是想离开你,给你一封休书,也可以来去自由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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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圆桌盛会

第六百七十九章圆桌盛会

话说化身为塞外槐杨的陈龙,忽然口吐莲花,发表了一番男女平等的高论,听的马云騄目瞪口呆。对于此世的女性来说,陈龙这一番言论不啻是天外惊雷,震得马云騄的脑仁嗡嗡作响。

试想陈龙口中所说的男女平等,是历经千年后才总结出来的智慧,即使孔圣人再生,也不可能拥有这一种人生观和平等观,马云騄更是连想也不敢想。

马云騄瞬间感觉“三观”尽毁,良久才讷讷的问道:“难道妻子真的......也可以休掉丈夫吗?”

陈龙仔细盯着马云騄美眸,坚定的点头道:“婚姻应该是共同创造幸福美好生活,是情爱的升华,孩子更是爱情的结晶,难道不是吗?”话一出口,陈龙忽然想起此世自己生不出孩子,不由得心下一黯。

马云騄被槐杨盯着有些受不了,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几乎忘了自己正在试验槐杨的真假。陈龙的话说的真是无比动听,他口中的男女平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女人活到那个份儿上,才真的有活着的意义。

陈龙望着眼前低下头去的马云騄,刚好看见一对儿修眉和低垂的媚眼,又大又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一管秀气的琼鼻向下延伸至红唇,似乎在伸展无限的诱惑。陈龙忍不住微微靠近她雪白的脖颈,立刻一股暗香袭来,处女幽香沁人心脾,陈龙脑中不由得一阵晕迷,嘴唇竟微微向她脖颈亲去。

马云騄浑然不觉,想着自己心事,忽然身后一声怪叫:“帮主!”

马云騄遽然惊醒,猛扭头忽然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荷尔蒙气息,眼前是陈龙的大嘴,差点擦到她的脸上,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到安全的距离,狠狠瞪了一眼陈龙,脸色却火烧火燎的红了起来。

陈龙两手没放的地方,尴尬的扭身装作欣赏园景,此时一个女帮众跑了进来禀报道:“帮主!客人们都到齐了,请问是否开席?”

马云騄脸色泛着红霞,幸好还有阳光衬托,不至于太过扎眼。定了定神对那帮众道:“我们这就过去,请郑大师主持。”

那帮众扭头而去,马云騄忽然一脸严肃,正色对槐杨道:“刚才槐兄的作为,有违男女平等的真意,若是再犯,休怪我让郑大师取消你比武招亲的资格!”

陈龙没想到马云騄现学现卖,拒绝自己的骚扰,不由大是尴尬,忍不住反唇相讥道:“适才不过是真情流露罢了,男女之间的平等,可不是拒绝被人吸引或者吸引别人。”

马云騄脸色再也绷不住,不由噗嗤一笑,犹如春花灿烂道:“那你还是留着你的真情,一会儿对你旁边的人儿流露去吧!”说罢扭头就走,脸色却更加好看起来。

陈龙心知马云騄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不由得心中大爽,紧跟在马云騄身后向着香云阁中走去。都说恋爱中的人儿智商为零,陈龙和马云騄一双璧人已经无限接近那个无智商状态。

就这样一前一后,情意绵绵走回香云阁,眼前可见圆桌之旁,已经坐了不少人物。陈龙在郑玄讲经大会上的几个大佬几乎都在,只是不见了成公英,也不知为何他要如此低调。

张既、宋建、韩德、陈懿、司马防、王泽、郭缊、杜畿等大佬均都已经落座,子侄辈因座位限制,只好都站在身后,给他们立了一些高一些的小圆桌做为就食的场所。陈园、王昶、郭淮、张缉之辈都站在大佬们身后,成了各式各样的跟班。

陈龙做为贵宾,反倒得到了一个好位子,张缉的目光始终如火一般,泛着嫉妒的光芒,避免与陈龙相碰。陈龙得意的微笑着,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瞪了张缉一眼,随即看着旁边的空座位发起了呆,谁知道马云騄会让貂蝉怎么出场?一会儿又该怎么演?

随着马云騄请了郑玄出场,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大佬们纷纷站起,与郑玄大师拱手寒暄。郑玄身穿一身普通儒服就差没打补丁了,但气场却仍然是一代宗师,眼神平静如同大海,胸有成竹的和各位大佬寒暄。

郑玄终于走到圆桌面前,坐了正中的正位,众人纷纷落座,做为东道主的马云騄站在自己位置上,笑容满满的道:“郑师在上,各位学兄,今次讲经大会可谓盛况空前,嘉宾满座,我天水帮能够举办如此盛会,可谓是与有荣焉。今天讲经的内容已经暂时结束,但讲经大会的聚会还没有完结。今日特意邀请大家,品尝来自千里之外,荆州清湖的湖蟹。”

说罢高举双手,一拍巴掌,立刻女帮众如云穿梭起来,斟酒的斟酒,端盘子的端盘子,盘子里面红彤彤的,全是香喷喷的清湖闸蟹。

须臾间坐席间全是满满的湖蟹香气,立刻勾起了大家的馋唾。宋建不待马云騄招呼,已经痛饮了一杯美酒,刷的竟从怀里掏出一柄闪闪发光的短剑。

说是闪闪发光,是因为那确实是一柄闪闪发光的短刀,准确说是一柄闪闪发光的外壳,上面似乎镶金带银,还有一些闪闪发光的钻石玻璃类的装饰。其中有几颗钻石玻璃十分闪亮,按照方位看,竟隐隐形成北斗七星。

宋建刷的一声拔出宝刀,立刻光华四射,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宋建一刀劈向桌上放着的一只湖蟹,湖蟹应手而开,毫不费力,底下的托盘却毫发无损,这一份控制的手劲,尽显了宋建的高手风范。

宋建不由得哈哈大笑,得意非凡的看着周边的震惊目光。陈龙的目光,却是锁定在宋建拔出的宝刀之上,那柄宝刀之上,隐隐光滑流转之中,仍然仿佛有着光滑流动,而光滑流动之中,空气中竟然有着隐隐七星,让陈龙惊叹不已之余,想起了三国时期的一份至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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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龙鱼拉车

第六百八十章龙鱼拉车

话说天水帮中,香云阁下,圆桌蟹宴正式开始,一时间大佬云集。美女帮众流水般在客人间穿梭起来,将大盘湖蟹和大杯美酒送到每一位大佬面前,让陈龙不由得想起后世的兔女郎,只是缺了一身惹火的比基尼。

眼花缭乱之际,大美女马云騄言笑晏晏主持盛会,与一身朴素儒服的郑玄共同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郑玄亲手拿起一只湖蟹,呵呵笑道:“今日既然是吃湖蟹,自然要围绕湖蟹出一些题目,以增宴席情趣。”

众人轰然应和,都让郑师出题。郑师微笑道:“既然是出题,也不可无奖励。敢问东道主,若是答题优胜,可有何种奖品?”

众人一听,知道马云騄和郑玄早有安排,又是一阵欢呼鼓掌。马云騄起身笑道:“郑师既然开口了,我天水帮自然不能一毛不拔。诸位,我这里有郑大师亲自鉴赏过的帛画作品一幅,名曰《龙鱼拉车》,却是孔圣人与太上老君相遇时的场景。”

说着又是玉手一拍,两名妙龄帮众立刻走上前,小心翼翼打开手上一幅绢帛。席间立刻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看来此画来头不小,喜好作画的陈园更是挤到前排,把脖子伸长了观看。

陈龙对画作一窍不通,幸亏有光脑辅助,自然能查到些来历。

孔子见老子是历史上一次真实的重大事件,代表了两大思潮的碰撞,历来被人津津乐道。记载此事的壁画被屡屡发现于包括山东、江苏、河南、陕西和四川在内的黄河中下游与长江中下游地区,也证实发生于春秋末期的孔子问礼于老子这一中国文化史上重要事件的确实存在。

随着帛画缓缓打开,只见酱红色的帛画大体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孔子带着五大弟子,向左边一名清癯老者行询问礼,不用说是孔子问道于老子的图像。图像中人物关系简单,相貌体态栩栩如生,神态各异,尤其是每个人的冠冕儒服,都是刻画的可谓一丝不苟。

帛画的下班部分,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青龙所拉的车架,随后跟随着一群大鲤鱼所拉的车架,旁边还随手画了些云彩光霞,令人感觉寓意深刻。

等大家的赞叹声慢慢平息,马云騄的声音适时响起道:“各位,此画作者虽不可考,然孔圣人曾经问道于老子一事,却是千真万确,此画之珍贵自然不必多言。今日,能够回答郑大师问题并获得优胜者,云騄将以此画相赠,以表对圣人尊敬之意。”席间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腹中有学问的大佬及其后辈子侄们已经纷纷开始摩拳擦掌,意图争夺此画所有权。

等掌声落下,郑玄终于再次站起,问道:“几位,谁知道孔子问道于老子,问的究竟是什么道?”

席间众人都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有涉猎颇广的学子,纷纷开始举手。郑玄微笑着先看了眼举手的众人道:“机会先让给年轻人,伯达,你先说说看。”

伯达,就是司马伯达,正是司马防的大儿子,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此子虽然年轻,但文学造诣颇深,已经小有名气,只是不会武艺,比不上他弟弟司马懿的文武双全。

司马朗气度沉凝,显示出不凡的修养,娓娓说道:“愚蒙读郦道元《水经注·渭水》,言“孔子年十七,问礼于老子”,当时孔圣人还年轻,问礼的内容主要是请教一些重要场合应有的礼仪。例如:行军的时候国王的牌位应该放在何处,出丧的时候遇到日食又该如何处理,小孩死了以后应该埋葬在近处还是远处,居丧的时候应该从军还是应该退役等等。这问道的地点,据说是在当时鲁国的巷党。”

司马朗的回答虽不详尽,但时间地点事件人物俱全,而且引用了《水经注》做为证据,因此也算答上来了。郑师微微点头问道:“孔圣人一生之中,难道只见过老子一次吗?你看帛画中的孔子已经有了胡须,老子更是须发皆白,显然已经不是年轻时的相见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个人积极举手,郑玄微笑道:“文舒,你说说看?”

被称为文舒的年轻人,正是后来的曹魏宰相王昶王文舒,代郡太守王泽之子。王昶玉面长身,身材挺拔,眉宇间带着一股英雄气,剑眉高耸,昂然道:“据弟子所知,孔圣人先后四次问礼于老子,十七岁时问礼于老子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在春秋昭公二十四年,地点在周都洛邑。第三次是孔子五十三岁时,即周敬王二十二年,地点在鲁国沛县。第四次在鹿邑,当时老子已经老迈,孔子带着众多弟子亲临,应该就是这幅帛画之中的场景。这幅帛画在表现手法、绘画风格、视觉形象等方面非常生动,但这次孔子问礼老子,却是开始宣扬自己的儒家思想和主张。所以,孔子问礼于老子这件事不仅仅是我国古代两位圣贤简单的历史会面,而是儒、道思想的交流与沟通,因此才弥足珍贵。”

王昶说罢,郑玄脸色大悦道:“文舒果然家学渊源,说的甚好!确实说出了这幅画作的珍贵所在,太原王氏果然名不虚传!”

得到郑玄的大力夸赞,做为族长的王泽自然满面吹风,立刻受到了旁边落座的郭家族长郭缊的吹捧。坐在另一边的宋建却是哼了一声,大力扣开一个螃蟹壳,大嚼了起来。

郑玄见王昶洋洋得意,微笑道:“但今天我的问题却不在此,谁能说出,这底下的龙鱼拉车图,究竟是何寓意呢?谁能说得打动我和大家,就可以获得此画。”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龙鱼拉车图的解析才是今日重点。这看似浅显的问题,却并不容易回答,若是简单说老子是龙,孔子是鱼,恐怕难以服众,席间一时间鸦雀无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七星宝刀

第六百八十一章七星宝刀

话说一张龙鱼拉车图,引出儒道两位圣人见面的故事,一时间众说纷纭。陈龙心目中本没有儒道之分,所以只是在旁静静倾听,嘴里咬着几个螃蟹腿,细品湖蟹滋味,并未急于发言。

司马朗与王昶分别说了一些典故,得到郑玄首肯,众人也纷纷交口称赞。只有那宋建仿佛是不以为然,他信奉的恐怕只有冷血杀戮和暴力铁拳。

在一片赞誉声中,郑玄提出的问题,终归结到龙鱼拉车的寓意上。两位圣人的见面,谁是龙,谁是鱼,有什么含义?

王昶本来得意的脸沉静下来,他试着先回答道:“据愚蒙的心得,一直认为这龙车上拉的的老子,鱼车上拉的是孔子。那些大鲤鱼明显象征着孔子的众多学徒,他们都是等待跃上龙门的青鲤,所以还不能与圣人相提并论。”

这是大多数人的猜测,也是合理的想象,但郑玄显然并不满意,问道:“那么更深层次的寓意何在?”

王昶沉默下去,明显没有想好答案。郑玄的眼光看向了大家,见大家也在装作思考的样子,一时间现场一片沉默。

忽然有人纵声大笑,声音中带着狂暴和粗野,打破沉默道:“这种问题让人闷出鸟来,你们牵强附会,何乐之有?”说罢举杯“波”的一声,将整杯美酒一饮而尽。

大家一看正是西凉大佬宋建,知道他脾气暴躁,都不去理会他。郑玄微笑道:“宋将军快言快语,果然是性情中人。”

宋建不理会郑玄的微笑,拿过一只湖蟹道:“湖蟹啊湖蟹,这画作虽好,与你的美味何干?郑大师,你可是说过问题是关于湖蟹的,龙鱼拉车的寓意与湖蟹何干?”

说罢将湖蟹摆在盘中,右手在怀里一掏,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闪发光的短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定睛看时,只见宋建手中是一柄带鞘的宝刀,鞘身宽窄刚好适合手掌,上面镶金带银,还装饰着玻璃钻石般的宝石,令人感觉整体在烁烁放光。

而在陈龙眼中,刀鞘上所镶嵌的宝石,竟隐隐排列成勺子状,刚好是天上七星北斗。陈龙脑中嗡的一声响,瞬间就开始留心。若真是想象中的三国宝物,真是老天爷给的缘分。

宋建见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得意中刷的抽刀,众人耳中嗡缨的一声,只觉眼前划过一泓秋水,雪亮的刀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圆弧,重重的切在盘中湖蟹身上。紧接着又是“嚓”的一声轻响,宝刀已还鞘,众人面前仍然是那闪闪发光的刀鞘。

众人轰然,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呼,眼见这一刀下去,还不将整张圆桌都切为两半。胆子小的嘉宾甚至猛地站起身来,不小心将身后的椅子撞倒,一时间碰碰拍拍一阵混乱。陈龙眼光虽然犀利,却也没看清刀身形状,只觉眼前七星闪亮,那刀光中隐然也有北斗七星,真是宝刀出鞘、妙致颠毫。

陈龙的心猛地抽紧,如果真是那柄传说中的宝刀,怎么会落入西凉宋建的手里。除非......

陈龙紧张的思考的同时,宋建再度哈哈大笑起来,拿起切开一半的湖蟹向大家示意,又举起完好无损的盘子,笑道:“这世界,谁的刀快谁就是答案!再坚硬的蟹壳,我也只是一刀,就让它骨断筋折!”

原来,宋建出手貌似极重,实际上却是举轻若重,宝刀堪堪将湖蟹切成两端,立刻一个紧急刹车,没有损害盛蟹的盘子分毫,再下面的桌子更是完好无损。这一手刀功手劲,可以说拿捏的非常完美,显露出宋建高超的武艺内功。

座中客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纷纷鼓起掌来,后面的子弟更是为宋建叫好。宋建这一手震慑全场,在这个东汉末年的乱世,几乎所有人都信任胜者为王,所谓儒教文化只是披在豺狼身上的羊皮,只是为了统治者统治而已。

宋建愈发得意洋洋,斜晲了一眼马云騄,眼中的淫邪一闪而过,似乎是雄鸡猛虎在视察自己的后宫,已经视马云騄为势在必得。随即转向郑玄问道:“我这个答案如何?胜过那些儒生多矣!如果没人反对,这幅画在下笑纳了!”

郑玄脸色平静,目光却阴暗下来,这一路上见过太多杀戮和饥馁,自己却只能大谈礼崩乐坏,希望能惊醒世人。却原来救世的答案只有明亮的刀锋,自己情愿在刀锋下引颈受戮,来捍卫儒家弟子的尊严。

宋建的淫威之下,又见他携带的宝刀锋利,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那些大佬虽然不怕宋建,也在思考是否应该为了一幅画而与宋建发生冲突。在座都是智者,自然不会与莽夫争一时之气。

宋建呵呵冷笑几声,一挥手,自有手下上前收画。眼看手下就要走到画前,忽然座中一人沉声道:“且慢。”

声音低沉而稳定,宋建耳中却不啻响起一声惊雷,猛瞥了蟹壳抬头看时,只见一人缓缓站起,身形高大健美,相貌粗黑雄壮,一脸黑色龇须,虎目晶莹通透,正是一身胡服的卢水槐杨。马云騄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人出手阻止宋建。

陈龙的心中,却是想着宋建的短刀,自己站起身来的目的,非是为了抢画,而是要赌宋建手里的短刀。如果那真的三国至宝七星宝刀,宋建的背后就可能站着一个自己熟识的大高手,那也是自己最大的隐忧。

七星宝刀,又称为“七星刀”或者“七宝刀”,《三国演义》中描述,此刀原为司徒王允所有,曹操刺杀董卓时,向王允借刀行刺,后行刺未成,曹操将此刀献给了董卓。董卓被王允设计杀死后,宝刀又回到了王允之手,不久,董卓部将李傕攻入长安,王允被杀,宝刀可能落入了李傕之手,后李傕被曹操派兵杀死,宝刀最终还是落入了曹操之手。

这一把刺客之刀,曾经号称雍容华贵,与貂蝉号称司徒府“双璧”,乃王允镇宅之刀!

如今却出现在宋建手里,这背后的故事引人深思!

若是宋建知道自己持七星刀出手,会引来青龙之主的横插一手,恐怕这辈子都会后悔莫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二章 拔刀相向

第六百八十二章拔刀相向

话说西凉大佬宋建,一柄七星宝刀震慑全场,在圆桌蟹宴上目中无人,看马云騄时更是目带淫邪。他人无意惹恼宋建,或是敢怒而不敢言,大佬们都是忍让三分。席间却恼了青龙之主,化身为槐杨的陈龙站起身阻挠道:“且慢!”

宋建的手下想不到有人敢出手阻挠,不知该去抢画还是不该,一时间立在当地不知所措。宋建的眼中凶光连闪,缓缓用刀鞘转向陈龙,指着问道:“你是何意?”

陈龙也不理他,拱手对郑玄行了一个儒生之礼道:“小人不才,试着回答郑师所问。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矢。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所以说,孔圣人早已说明,他认为老子就是天上云龙,所以有青龙拉车。吾见此画,恨不得化身为一条青龙,为老子拉车耳!”

“世间文明无论儒道,对后世文化的影响都是深远的。在下想指出的是,在孔子、老子的时代,根本还没有儒道之分,诸子门派对立是发生在孔圣人逝世之后,诸子崛起各执师之一端,互相非难的百家争鸣之时,这些诸子百家就是那些等着跃过龙门的大鲤鱼!他们济济一堂,别开生面,为孔圣人拉车耳!”

郑玄听的哈哈大笑,刚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连声道:“槐杨小兄正解,想不到异域之人,能有这般见识,确实是高手在民间!这幅画就送与小兄,即便孔圣人和太上老君也该满意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爆响,原来宋建将刀鞘横拍在桌面上,立时盛满螃蟹的盘子翻转,湖蟹滚满圆桌。宋建轰然站起,横眉立目道:“郑师,为何如此不公平?分明我的答案才与湖蟹有关,该是我得此画才对。”

郑玄本性朴素,性格也是高洁孤傲,向来不怕屠刀,正欲开言为槐杨争取,陈龙怕他与宋建结怨,连忙打断道:“原来宋建将军有意见,郑老师,可否让我和宋将军讲讲道理?”言下之意,把宋建的怒火一下子引到自己身上,郑玄看了看马云騄,见她微微摇头,终于欲言又止,背过手随意的坐在桌边。

果然宋建大怒下,按着刀柄看着槐杨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得画在先,有什么道理可讲?”

陈龙的目光锁定在宋建拍在桌面的宝刀之上,微微笑道:“宋将军这把刀如此光芒四射,可见价值非凡,不在此画之下。宋将军有的是宝物和银钱,供养着旗下几十万军队,在座谁不羡慕?又何必和小人争夺一幅帛画?此物对宋将军可有可无,在下拿回去却可以光宗耀祖。请宋将军成全!”

宋建见陈龙并不硬刚,一时间不好发作,哼了一声道:“我的金银财宝,和我旗下的军队,正是我手中宝刀争取而来,而非仁义道德可以约束。这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何必与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屁民讲理?刀快就是硬道理,想要此画,除非你比我的刀快!”

陈龙哈哈一笑,抽出腰间波斯刀道:“我的刀虽然也不慢,但和你手中的宝刀比起来,只好拿来切菜。”众人想不到陈龙还敢调侃,忍不住轰然笑场。

陈龙笑嘻嘻问道:“敢问宋将军,您手里这把宝刀,必然是来历不凡,究竟是何名号?又是从哪里得来?”

宋建闻言不由一怔,差点脱口而出这把就是七星刀,缓了缓神道:“宝刀来历与你何干!我只问你,你若是再不坐下,不怕以后没有手举刀吗?”说着用拇指将宝刀顶开一线,立刻席间再度光华四射,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锁定在宝刀之上。

这句话已经是**裸的威胁,所有人都以为陈龙会退缩,毕竟宋建的武艺在大西凉屈指可数,更何况他有削铁如泥的宝刀在手。不料陈龙非但没有坐下,却大大咧咧的指着弹开一线的宝刀说道:“真是一把好刀,可惜跟错了主人。”

一句话惹得席间大哗,马云騄的脸色也开始不淡定了,虽然她很想摸摸陈龙的底细,可若是矛盾激化,她不太肯定陈龙会不会受到伤害。马云騄心情忐忑溢于言表,一时间僵在当场,脸色变幻,连旁边的郑玄都感觉到不妥。

空气中仿佛带着火星,只要在放一些**,恐怕就要起爆。张缉之流自然幸灾乐祸,陈园脸色焦急,人群中只有陈懿忽然开口道:“各位息怒,莫要破坏了气氛!”

那王泽却忽然也开口道:“此言差矣,若是席间切磋武艺,说不定是给蟹宴助兴,也未可知!”

陈龙心中微微感到奇怪,王泽的开口似乎在印证心中某种想法,但还缺乏证据。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把七星刀弄到手,狠狠打击宋建的气焰,甚至让他参加不了随后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以报他用目光猥亵马云騄之仇。

宋建目光变冷,狠厉之色闪现,仿佛要吃人般蠕动着嘴道:“好胆。拔出你的刀来。我保证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拔刀。”

此刻的宋建必须一战立威,若是输给了眼前这个小子,恐怕以后都得把头夹在裤裆里做人。

陈龙脸色变的欢愉,露出一口大白牙,仿佛在看着天下最大的傻子般说道:“拔刀之前,可否确定赌注?若只是为了此画做赌,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双手冒险。”

宋建眯起双眼道:“你是想胜者通吃?我这把可是绝世宝刀,你有什么赌资能够与它相提并论?”

陈龙从怀中摸了摸,手中赫然多了一块小小金属令牌,令牌端头有大海青青的图案,正是海青派护法令牌。席间顿时多了哗然的声音,宋建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陈龙说道:“此牌你可识货?”

海青派的护法令牌,可以调动海青派的秘密力量,自然是珍贵的宝物,即使七星刀也比不了。宋建显然想不到陈龙还有这样的身份,难道他背后还站着韩遂这样的大佬?难怪如此嚣张。

宋建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众人的议论纷纷声也传入他的耳鼓,陈龙哪里容得宋建有半点犹豫,只听呛的一声响亮,陈龙已经拔刀在手,指着对桌的宋建道:“胜者通吃!你现在后悔还不晚!只要你跪下给郑先生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不死!”

宋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拇指连环使劲,七星刀已经缓缓从刀鞘中升起,终于露出刀上阴刻的一颗闪亮银星。宋建右手按住刀柄,强大的信心立刻迸发四溢,瞬间冷静下来,开言道:“七星刀下,多少亡魂!见全七星者,必死无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三章 以暴制暴

第六百八十三章以暴制暴

话说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湖蟹宴前,在陈龙蓄意的挑逗下,西凉大佬宋建迅速失去了耐性,露出了獠牙,两人终于拔刀相向。

七星刀离鞘而出,终于露出真容,这柄绝世宝刀长度虽短,气势却如同秋水长天,隐然不可一世。刀身弧度修长而挺拔,给人无坚不摧的力量感,刀背处阴刻的北斗七星,仿佛映照着天上星斗,不可思议的发挥着光辉灿烂,仿佛与整把刀由不同材料制成,令人叹为观止。七星之上是长长的阴刻血槽,沿着刀身一直出口到刀尖,仿佛猛兽的尖牙利口,露出几分彻骨的狰狞。

那宋建一刀在手,气势上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加持上他的暴戾冷酷,他周遭的气场顿时冷如冰霜。他旁边的人抵不过冰冷气场,纷纷开始后退,为他们之间的较量挪出空间。

陈龙手里的波斯刀本也是异族利刃,可与名震天下的七星刀比起来,却是毫无光彩。陈龙哈哈一笑道:“既然要切磋,何必破坏了整桌蟹宴。”说罢好整以暇,信步走入旁边的花园中,似乎是想寻找一块平整的场地。

宋建本来内力加持宝刀,自以为气机已经将陈龙锁定,只等气势蓄积至巅峰,就可以发出雷霆一击,保证陈龙血流当场。想不到陈龙说走就走,完全没有被七星刀的气机牵引,自己本是势在必得的一刀,顿时失去了准头,被无视的感觉袭来,宋建的信心顿时没有刚才那么膨胀,落空的感觉几乎令宋建胸膛气炸。

陈龙也是行险一搏,赌宋建的刀气还无法做到收发自如,当然不能等他真的蓄势至巅峰。巅峰的七星宝刀可不是说笑,单是所发出的刀气已经让自己遥遥感到冰寒。

陈龙诡异的几步走远,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宋建的刀气无法锁紧陈龙,只好亦步亦趋,跟在陈龙身后,举着刀的样子颇为令人好笑。

花园中有一条宽两三米的蜿蜒小溪,溪中水流潺潺,水声悦耳。陈龙脚下微微一顿,整个身体飞过对岸,猛地回过头,与背后的宋建隔溪相对,波斯刀升起,也对准了宋建道:“宋将军,此处宽敞,就在此地切磋如何?”

众人都是大讶,陈龙选择的地点哪里说得上宽敞,中间还隔着一条小溪,两人持刀对打,又该如何近身搏斗?

马云騄却是若有所悟,心知槐杨的轻功卓越,这是想利用有利地形,以消减对方的宝刀优势,不由眉头稍霁,微微点头,暗赞槐杨有勇有谋。

要知道宋建之勇,胜在气势与力量,与大西凉其它的勇将无异。只不过,宋建多了几分豺狼般的嗜血,才能在众多大佬中脱颖而出。豺狼虎豹虽然凶猛,也有自己的哲学,为了获得胜利,自然也会不择手段。

宋建见两人间横着一条小溪,不由眉头一皱,正要发言抗议,陈龙哪里容他反对,见他气势已衰,忽然身形晃动,已经越过河去,波斯刀反射日光,也发出耀眼光芒,兜头过去就是一刀。

宋建刚提气要说话,不料对面人影晃动,陈龙已经欺上前来,身形快如闪电疾风,宋建连忙闭嘴,宝刀就地打横上举,锋利的七星刀刃直往波斯刀刃迎去,心中暗暗冷笑道:“想不到你小子看似精明,实则愚笨,只要你波斯刀刃与我七星刀刃相碰,保证会断为两截,下一刀就挑破你的胸腹,看你开膛破肚之时,还怎么逞送伶牙俐齿。”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两刀就要在电光火石之间相碰,宋建的嘴角已经扬起微笑,忽然眼前人影幻境般消失,波斯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宋建的七星刀迎在了空处,眼前哪里还有槐杨身影。宋建忙定睛一看,只见对岸槐杨正笑嘻嘻抱着刀看着自己,仿佛在原地从未发起过进攻。

这一下兔起鹘落,周边的围观嘉宾只觉得眼前一花,陈龙已经回到了原处,这一份轻功灵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原来陈龙飞过对岸强攻是虚招,脚下轻轻一点,已经倒飞回了原地,只剩下宋建自己在对岸手忙脚乱。

有眼光高强者喊了一声好,宋建气的咬牙切齿道:“姓槐的,你到底打不打?等我砍下你的腿来,让你再也飞不起来。”

陈龙也不再称他为宋将军,冷冷道:“宋建!你仗着在大西凉有块地盘,自己有几分功夫,就幻想争霸西凉?我听说过你的事迹,无非是杀人嗜血、虐待人民,视胡人奴隶更如草芥。试想天下若无儒道管理人心,难道你要争霸天下,就要杀尽天下人?告诉你,我槐杨最恨你这种暴虐无耻之人!还妄想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与我争夺马帮主,马帮主怎能嫁给你这种淫邪之辈?我槐杨逼不得已出手,只好以暴制暴,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马云騄再也想不到槐杨会公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简直不下于公开示爱,在那个年代,即使以帮主之身的马云騄,也消受不了,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站起来要走,又担心场中战局,扭回头看着站在溪边高大英俊的槐杨,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总之是连神经都被槐杨搅的错乱了。

幸亏身边郑玄,慈父般微微扶了下马云騄,云騄才不至于过于失态,终重新落座。落座后忽然想起自己本是要试验槐杨真假,忙扭头示意身边女帮众,那女帮众会意,连忙到后面去请貂蝉。云騄心知,若貂蝉看到槐杨冒险,恐怕再不能隐藏真实情感,正是堪破陈龙真假的好机会。可是,云騄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若这个槐杨真的就是陈龙,自己又该怎么办?陈龙是真的喜欢自己,才对自己好吗?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张既父子?种种烦恼纷至沓来,再加上对场中槐杨的担心,一切的一切都纷至沓来,马云騄再也支撑不住,捧着脑袋隔着指缝看向场中。

此刻的宋建已经气炸了心肺,他从出生到现在,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敢对他这样说话,论口齿他本说不过槐杨,只好把脚一顿,身体飞过小溪,举刀全力砍劈下来,七星光影在空中辉煌闪耀,开始了第一轮的主动进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刀法对决

第六百八十四章刀法对决

话说陈龙以言语相激,终于与宋建拔刀相向。所谓天时不如地利,陈龙勘验花园中地形,选择了与宋建隔河相对的战场。

对于轻功卓越的陈龙来说,没有比复杂的地形地貌更适合他的发挥了。

而宋建却不得不被陈龙拖着鼻子走,一刀杀了槐杨的决心和冲动,让宋建举着出鞘的七星刀,一直尾随在陈龙身后。直到陈龙转过身来亮出波斯刀,宋建不由微微一怔,才意识到两人间竟然隔了一道小溪。

宋建微微发怔的同时,陈龙脚下已经发动,一溜残影越过小溪,波斯刀大开大合,雷霆般轰响宋建头顶。刀锋切开空气,发出切割金属般的嘶鸣,让人不由浑身起栗,气势一往无前,正是中原刀法中最常见的一招力劈华山。

刀是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器械,号称“百兵之胆”,其用法大开大合,招法讲究刚勇沉猛,刀术乃用刀之套路且刀术分多派。所谓“刀招沉猛”,与剑相比,刀招变化较少而威力强大。还有所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在刀法中持刀手及步法极为重要。

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力劈华山是其中最直接刚猛的一招。眼看波斯刀带着凌厉寒风,劈到宋建头顶,忽然间七星闪亮,宋建把手一抬,七星刀已经反把上撩,横刃向着波斯刀撞去,两刃若是相撞,以七星刀的锋利,波斯刀必然断为两截。

电光石火之间,七星刀阴刻七星如同流星升起,一股锋锐寒流瞬间拔地而起,撞向空中猛劈而来的波斯刀。宋建嘴角已经扬起微笑,仿佛看到陈龙骨断筋折被震飞吐血的画面。

两股巨力眼看就要高速对撞,七星宝刀隐含锋锐之气顺着刀锋已经传入陈龙肺腑,陈龙不由暗赞一声,“好刀!”随即刹那间真力逆转,空中残影飘飞,陈龙身形刷的消失在宋建眼前。

宋建全力发出的一刀,顿时失去了目标,刚猛的劲力击在了空处,巨力反噬回来,宋建只觉胸口一阵荫蔽,闷声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急速飞行的七星在空中一阵碰撞,终于又回归刀身。勉强抬头看时,小溪对面的陈龙正笑嘻嘻看着自己,仿佛根本就没有移动。

这一下兔起鹘落,围观众人眼光不够高强者,只是觉得眼前一花,武功高强者却都是暗暗纳罕,槐杨这一手轻功极其漂亮,不知手下的硬实力如何。

马云騄却与葛朴对望一眼,两人都暗暗惊疑,同时想起昨晚的黑衣人。这诡异的身形简直与昨晚逃跑的黑衣人如出一辙,难道天下会有两个轻功如此诡异的人?看起来至少是同一帮派的身法。

宋建见陈龙露出得意的微笑,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内力连环催发吞吐,七星刀整体为之一振,阴刻七星再次光芒闪现,刀势瞬间提至巅峰。宋建踏步前移,一个箭步到了溪边,右脚狠狠一踩溪沿,身体顿时弹至高空,轻松越过小溪,也是一招力劈华山,兜头向着陈龙砍来。

这一刀,宋建决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几乎用了全力。内力气息在刀锋之前,已经将陈龙锁紧,即使陈龙再逃,七星刀也会如影随形的追踪而去。

陈龙的眼神严肃起来,七星刀确实威力极大,刀气激发有形无质,无声无息渗入对方肺腑。陈龙只感觉一阵冰寒袭来,知道宋建是全力进攻,脚下踩起奇步闪避,同时刷的一声将波斯刀归鞘。这一下出人意料,连空中的宋建都是微微一怔,满以为对方只能用刀抵挡,只要两刃相击,波斯刀就得当场断折,谁知波斯刀忽然不见,宋建全力出击的一刀,顿时再次失去了目标。

宋建并非笨蛋,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被陈龙刀法所激,反击时总想着全力将波斯刀砍断,却忽略了真正的目标。实际上陈龙的肉身才应该是攻击的目标,自己却错将对方的刀当做了主攻的目标。这微笑的差别,正好落入了陈龙的圈套,等陈龙将波斯刀归鞘,宋建的刀法主攻的方向顿时产生了微小的偏差。

若宋建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许可以在空中进行微调,将这一刀的全部锋锐砍向偏转到一边的陈龙。但宋建胜在力量,轻功并非强项,让他在空中转身扭项,正是力有未逮。

刹那间宋建身体下落,刀气所到之处,空气立刻被凌厉的刀锋冰冻压缩,空气中的水滴瞬间凝结至冰点,崩飞四溅的冰粒迅速散开一个整圆,阳光下顿时彩虹映照,与冰冷的闪耀七星交相辉映,顿时生出世间罕见的奇景。

可惜,如此霸气的一刀却微微偏了方向,从陈龙肩膀边间不容发的砍了下去,轰的一声在地上击出一条裂缝。宋建脚尚未接触实地,心中已暗叫不妙,想要把七星刀变纵为横,挥刀向着陈龙躲避的方向横扫,可惜脚下还是虚空,腰间无法发力,七星刀只是微微改变方向,斜斜扫了出去。

宋建这一扫并不能竭尽全力,刀法顿时打了折扣。陈龙早就将归鞘的波斯刀撇到身后,只剩下一双灵活双手,后世陈龙最擅长的就是空手入白刃,结合擒拿格斗之术,这天下谁有他这等胆量,竟敢空手对付世间至宝七星宝刀?陈龙利用波斯刀后撇的反作用力,身形棉絮般弹了回来,迅速靠近持刀横扫,刚刚要脚落实地的宋建身边。

宋建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世间竟敢有人空手夺宝刀,陈龙精准的闪避,正是为了与宋建迅速近身肉搏。宋建只觉陈龙身形一闪,已经欺到了近前,而脚下还无法发力,心里大惊之余,右脚刚刚接触实地,立即发力准备后空翻躲闪,只觉的持刀的右手腕脉一紧,已经被陈龙捏住了脉搏。

腕脉周边,是太渊,经渠,列缺三个穴位,乃是手太阴肺经的穴位,一旦被拿捏住,宋建顿时半身酸麻,不由得心中大恐,转瞬间左手向着腰间一抹,手中又多了一把短短的钢针,手指连环弹射,打向陈龙胸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五章 宝刀到手

第六百八十五章宝刀到手

话说香云阁花园之中,陈龙挑选有利地形,隔着小溪与宋建对决。陈龙轻功卓越,利用场地佯攻,再加上言语挑逗之下,宋建果然狂怒,发起了主动进攻。

因为隔着小溪,宋建没办法脚踏实地,所以也只能纵跃起来,从空中挥七星宝刀下劈,一时间七星辉煌闪耀,气势也是十分惊人。陈龙也不敢直缨其峰,利用变幻的脚步和游鱼般的身法,间不容发避开了冰寒的锋锐,同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刷的一声已经将波斯刀归鞘,只剩下一双空手,面对七星刀雪白的锋刃。

原来,陈龙自知手里的刀无法与七星刀相碰,所以用波斯刀与七星刀对决,不过是迷惑宋建的假象。宋建一心想一刀砍断陈龙手里的波斯刀,导致七星刀的主攻目标发生了一点点偏差,正是这一点点偏差,给了陈龙空手入白刃的机会。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七星刀本应该去取陈龙的心脏,却去砍他手里的波斯刀,陈龙波斯刀归鞘之时,七星刀顿时失去了目标,雷霆万钧之时再想转向,即使宋建勇力过人,也是力有不逮,更何况宋建身形跃起在空中,脚下还没有踏上实地,怎么可能发出新力?

宋建也算见机的快,见陈龙虚晃身形避开锋锐,勉强挥刀横扫,陈龙将归鞘的刀向后一撇,借着微弱的发作用力,身形不退反进,一双灵活的双手从刀刃的边缘错了过去,一把擒住了宋建持刀的腕脉。

腕脉乃是穴位集中所在,宋建顿时半身酸麻,连忙运起内力相抗,不料陈龙的团息功运行至四重巅峰,一波一波将宋建强横的内力化解,右手铁箍一般紧紧收拢,宋建哪里挣脱的开?

宋建大惊之下,仍是不肯撇了七星刀,脚下刚刚沾地,左手立刻向腰间一摸,顿时手心里多了几根钢针,手指连环弹射,射向陈龙胸口。

原来,这些钢针才是宋建隐藏的杀手锏,战场上高手对决之时,往往势均力敌,宋建打到酣处,左手忽然掏出钢针攒射,往往收到奇效,死在他手上的高手,十个倒是有九个都是死在钢针之下。

死人当然能替宋建保守秘密,因此宋建的钢针绝技并未流传开来。今日迫不得已,在众人眼光之下施展,若是被围观之人堪破真像,恐怕以后与宋建对决,都会谨防他这一手。

钢针速率虽然不快,但是近在咫尺,陈龙反应再快,也是猝不及防,极度危险的气息传来,陈龙心道不妙,惊惧下全身潜力催发,团息功瞬间爆发开来,由四重巅峰冲至第五重,体内气浪猛地充盈所有经脉,一股劲气由胸口的华盖、紫宫、玉堂、膻中四大穴位喷薄而出,立刻将陈龙胸前衣衫撑起,防护罩般形成一个气包。说时迟、那时快,钢针噗噗的打在陈龙胸口衣衫之上,大部分被气罩震落尘寰,只有一枚钢针穿透外罩棉袍,留下触目惊心的一个破洞。

兔起鹘落之间,陈龙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后脖子立时流下一层冷汗,远远似乎还传来马云騄的一声惊呼。打透棉袍的钢针堪堪刺到陈龙胸口的肌肤而止,立时肌肤周边起了一阵麻酥,陈龙心知肚明,这钢针恐怕还淬过某种邪恶剧毒。

身在局中的宋建见只有一枚钢针透体而入,惊讶之余心中大喜,只要淬毒钢针奏凯,管教陈龙命丧当场。不料陈龙的大手不仅没有放开宋建腕脉,力道却猛地加大了级别,宋建脚刚落地,就被一股巨力斜斜拉起,连同手中宝刀一起升上高空。脚下是潺潺溪流,宋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尽管运起全力抵抗,半身**已经渐渐弥漫全身,宋建抗拒无从,终于一撒手,七星刀旋转这跌落下去,连同暗淡七星一起向着小溪中落下去。

陈龙锁扣宋建腕脉扶摇而上,见宋建终于将七宝刀撒手,哈哈一笑,猛的将宋建腕脉扭转,宋建的胳膊瞬间被拉的笔直,肘部被反向锁定,肘部关节囊里的肱桡尺三关节扭为一团,立时一阵剧痛动弹不得。由肱骨小头与桡骨头关节凹构成的球窝关节,本应有三个方位的运动,但由于受尺骨的限制,不能做内收外展运动,陈龙右腿的膝盖已经重重顶了上来,正好撞在宋建被锁定的关节囊处,强行让关节做了外展,所有关节立刻崩裂粉碎性骨折,只剩下一点点韧带连接。

宋建立刻发出一声惊天怒嚎,右臂关节外张,剧痛实不可挡,已经被陈龙膝撞废了一臂。陈龙稍一放手,宋建如同断线风筝般掉了下去,正好落在溪水中,激起漫天水雾,宋建怒吼连连,挣扎着爬起,脚下一滑刚好又摔到右手臂,立刻疼的满溪打滚。宋建手下沿着小溪疾步向前,废了老大功夫,终于将宋建救起。

陈龙好整以暇,趁着混乱的功夫,已经从溪边捞起七星宝刀。宝刀在手那一刻,水珠立刻从刀身上尽数滑落下去,竟然没有湿身,可见宝刀材质卓绝。冰寒之气已经一扫而空,仅有锋利的刀刃处仿佛还残留着北极般的冰冷。

陈龙心中狂喜,将团息功微微注入宝刀,七星猛地闪亮了起来,星辰间露出彩虹光晕,陈龙吓了一跳,怕自己露了红龙痕迹,连忙收回功力,七星才又暗淡下来。

此刻宋建终于被众手下救起,被人扶着站在溪边面色惨白,简直是奄奄一息。陈龙今天下重手废了宋建,一是灭掉嚣张宋建,也算是杀鸡给猴看,让张缉之流不敢轻举妄动;二是为宋建目光轻薄马云騄讨回公道,让他再也参加不了比武招亲。

宋建勉强抬起双眼,断臂如同横枝般歪在一边,情状极惨。马云騄毕竟是东道主,声音已经传来,命人速速去请跌打大夫。宋建扬起左手,嘶哑着咬牙切齿道:“不必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他日吾必夺回吾刀,同时取汝狗命!我们走。”

说罢扭头就要带人离开,陈龙却一声断喝道:“且慢!”

宋建闻听面如土色,脚下猛地顿住,扭回头来怒声道:“今日群雄毕至,难道你还想当众赶尽杀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六章 杀一儆百

第六百八十六章杀一儆百

话说陈龙决意宴席立威,一个漂亮的高空擒拿膝撞将宋建右臂撞断,终于抢得七星刀在手。其中的生死搏杀、近身格斗令人叹为观止,精准挪移、轻功曼妙也令围观的人大开眼界,方知宋建之流绝不是槐杨的对手。

宋建的右臂已经严重外翻骨折,关节囊尽碎,眼看成为一个废人,勉强让手下从溪中捞起,一隅雄主萎靡当地,失去了与陈龙对视的勇气。宋建见陈龙把玩七星刀,情知宝刀已经属于他人,终于一阵气馁,涩声吩咐手下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

陈龙正在欣赏宝刀,闻声嘴角一咧,露出大白牙笑道:“且慢。”

宋建心底一寒,心想难道槐杨莫非还想赶尽杀绝、至死方休?扭回头见陈龙手里多了一枚独门暗器,正是射到陈龙怀里的那一枚淬毒钢针。针头上幽幽发蓝,学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淬了毒的暗器。

马云騄方知刚才陈龙所遭受的凶险,不由重重哼了一声,表示对宋建的不满。张缉的脸色却变幻不定,与老爸张既不断交换眼色,似乎是对这个槐杨的来历产生了重重疑惑。

宋建咬牙正要说话,陈龙说道:“想不到堂堂宋将军,竟然会使用如此歹毒的暗器。”说罢将钢针一弹,钢针瞬间受力,电火流星般从宋建耳边掠过,打入后面假山之中,砰的一声竟打出一团石粉。

“今日虽然饶你不死,但说好的胜者通吃,难道你要赖账不成?快把宝刀刀鞘拿来!”

宋建闻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今天能活着回去,就有将来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宋建微微点头,手下见状,从宋建身上把刀鞘摘了下来,陈龙反握七星刀缓缓上前,伸左手霸气地一把握住做工精美的刀鞘,嘴巴却凑到宋建耳边,缓缓道:“此刀七星闪耀,锋利无匹,别人不知它的来历,我却尽知。回去告诉王越,终有一天,我会去你那里找到他的。”

宋建脸上,立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首次后悔带了这把七星刀。这世间难道真有未卜先知的神仙,竟然从一把刀判断出自己背后的隐藏实力,而王越确确实实就是这把七星刀原来的主人。这次不但七星刀被夺,而宋建与中原王氏家族的勾结,才是这背后的惊天秘密,无意间也被这把七星刀泄露了出来。

宋建的眼神迅速扫了一眼王泽,终于垂下眼睑,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人。这一眼也没逃过陈龙的观察,深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看来王允虽死,后遗症却一直在发酵,这王氏家族的野心,丝毫没有得到遏制,或者说,从未熄灭。

这一柄七星刀原来就是王允府上之物,王允死后,能够得到它的必然是王越。王越被自己的电击棒击败后就不知所踪,原来是跑到西凉来与人勾结。王氏家族声望高企,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自己的军队,因此王越跑到西凉避难的同时,与宋建这样的地方大佬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一方有人有枪,另一方有声望有地位有号召力,正是争霸天下的组合。

难怪王泽发声支持宋建,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太原王氏也是王氏家族一脉,可以说是同气连枝,王泽这次携子王昶前来,焉知不是为了与宋建秘密约谈。若是内外勾结,让宋建领军占据黄河以西一线,从上游威胁长安、洛阳,到时候王越出山,武功高强的弟子们一呼而百应,王氏家族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一把七星宝刀,牵出宋建与王氏家族的秘密交易,这是王泽所没有想到过的。若不是宋建嚣张跋扈,自取灭亡,高调使用七星刀,陈龙也没机会下重手夺刀。王泽深恨宋建不争气之余,不由迁怒于面前这个槐杨,把王昶叫到身边,父子俩口耳相传,不知开始密谋何事。

宋建黯然离场,但蟹宴还没有结束。随着气氛渐渐回暖,马云騄站起身道:“槐杨小兄下手重了一些,但确实武艺高强,眼光独到,宝刀最终归属小兄,别人也无话可说。吾等学武之人,本就是争强好胜,更何况两人赌约在前,因此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理所应当。在此恭喜小兄,但宋将军乃是西凉海黄一带领袖,小兄今日得罪了宋将军,日后也要小心了。”

马云騄担忧的表情溢于言表,陈龙只好报以哈哈一笑,拱手道:“马帮主不必担心,比武招亲去了一个强敌,有些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

一句话说的马云騄红了脸,扭头不再理会陈龙,自去与司马家族族长司马防说笑,郑玄令人把龙鱼拉车画作包好交给陈龙,陈龙谢过不提。七星宝刀的刀身不长,陈龙将刀归鞘,刚好塞到怀里,倒也不显山不露水。

刚刚举杯喝了一口小酒,旁边凑过来一个人,施礼道:“张将军想要借一步说话。”

陈龙回头一看正是姜维姜伯约,情知是张既找自己说话,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姜维打出了安全的信号,陈龙举杯跟随姜维,两人走到假山之后,只见凉亭之上,张既独自一人,正举着杯子欣赏园中美景。

当时秋色正浓,花园中深绿猩红,正是色彩浓烈、韵尾实足的季节,这张既黑髯儒服,长相清秀,举杯饮酒的样子潇洒不俗,颇有几分儒风书骨。陈龙这才想起这张既也是一代名臣,看起来果然有几分名士风度。

陈龙举杯踏上小亭,心情无悲无喜。张既回过头来,像是头一回认识陈龙似的,默默凝视了一会儿,忽然道:“槐杨小兄弟文武双全,吾儿不如也。”

陈龙也是头一回与这大汉名臣独自相对,而且明显地位平等,心想自己对宋建的杀一儆百,已经引起了各大豪门的绝对重视,这对自己营救爱妻和带走马云騄的计划,也不知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七章 德容征召

第六百八十七章德容征召

话说蟹宴上与宋建一战,可谓杀一儆百,一举确立了槐杨的威名。但凡是总有两面,槐杨也引起了各家大佬的重视,笼络不来恐怕就得展开杀局,这就是成名的烦恼。

张既张德荣本非庸才,儿子张缉的才学也确实不凡,父子俩正史中都是曹魏的重臣。正史中,黄初二年(公元二二一年),刘备刘玄德在成都称帝,十月,凉州卢水胡治元多等起事,侵扰河西一带。曹丕以京兆尹张既为雍州刺史,遣护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继后。张既临危受命,潜进武威,同年十一月,与卢水胡战,大破之,斩首、俘获以万数,河西悉平。平定诸胡叛乱之后,迁凉州刺史,封西乡侯。在任期间,降苏衡,邻戴众,修工事,安抚百姓,平定西平郡麹光叛乱。一生以惠政闻名,征辟杨阜、胡遵等人,皆有名位。

此刻这位名臣就站在凉亭中饮酒,黑髯飘洒,儒服飘飞,尽显名士风度。回头见陈龙举杯走来,叹息道:“槐小兄如同玉树临风,吾儿不如也。”

陈龙还是首次与这位名士对面交谈,微笑道:“吾见天水城中物阜民丰,人民安居乐业,此小张将军之功也。吾虽小有文才武略,论到治世之才,不过只是末流。再说,也忙于生计奔波,并无机会出人头地。”

张既闻听微微而笑,心想这个槐杨倒是会顺杆子爬,不由欣赏他灵活的头脑,微笑道:“谁能天生就会治理城市、管理民众?眼前就有个机会,只是不知道槐杨小兄是不是觉得屈才。”

陈龙走上前来,与张既站了个平行,这是一个完全对等的站位,以陈龙胡人草民的身份,与张既这个城守这样的站法,绝对属于大不敬。

陈龙却正是想要借机试探张既的决心,因此毫不客气的站在张既身边一起欣赏园景。果然张既丝毫不以为忤,还举杯与陈龙碰了一下,叹息道:“良辰美景,本是我等君子好归宿。可惜世事难料,人人都是身不由己。我等若是不努力,又怎么给子民带来安居乐业?”

陈龙想不到张既说出这句话,立刻赢得了些许好感,微笑道:“张大人......”张既立刻打断道:“你我一见如故,叫我德容便了。”

陈龙不由佩服起张既笼络人的手段,果然是毫无架子,若不是自己是青龙之主,几乎就要拜倒效忠。随即继续道:“小人恭敬不如从命。德容啊,你口中的机会,该不是赏我一个官做吧?我是闲散惯了,恐怕令德容失望。”

张既闻言道:“槐杨,你是否觉得官难做、事难断,又有我这个上级掣肘,不够痛快?这个好办,我尽可以给你一个独立的衙署,让你带着你的族人,开辟一个新的城区,全权由你负责。即使是张缉,也不能对你发号施令。”

陈龙明白过来,张既的做法有点像是自己对待流民的策略,开辟一方土地并地方自治,同时负责边疆的防御,组成一些原始军队体外的雇佣军团。像自己这样武艺出众的胡人首领,带领一个部落定居在天水周边,对一般的胡人部落来说是求之不得,再也不愁物资供应。

陈龙心想这恐怕也是百族大会的要义,张既既然主持召开百族大会,恐怕也是要吸引胡人定居,再慢慢渗透进入中原,一方面解决胡人的饥荒问题,另一方面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而争霸巴蜀汉中乃至整个天下。只不过,即使以张既的智慧,也想不到后世会有五胡乱华这样的大乱,他的野心也会蒙蔽他的双眼。

陈龙见张既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由笑道:“德容确实有诚意。不过,我想问德容一句话,我若是答应做这个官,到底是大汉的官员,还是天水的官员?”

这句话问的大有深意,当今群雄并起,互不统属,各城市无不是拥兵自重,张既也是这些军阀其中之一。张既的人品再好,注定也逃不出为了一己私利的格局。因为大汉朝的名存实亡,张既本人的身份并不下于任何其它军阀,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轻易认可其它的军阀,到了扩张之时,就只有武力对决,至死方休。

三国之前的历史以及五胡乱华之后的历史,无不充斥着杀戮和野蛮,甚至差一点毁灭文明。一个大一统的中国和多民族融合的强大国度,是多么的难得,多么的不易,多么的幸福。且行且珍惜。

陈龙是穿越千年的人物,为张既的境遇而心中感慨,才问出这样的问题。

张既果然猛地就怔住了,论起来他张既也是大汉的官员,只是他已经几乎忘却了那个遥远的朝廷,也从未想过继续对它效忠。见陈龙满面感慨,忽然意识到他的家国情怀,不由忧思而起,怔怔的举着酒杯看着脚下水面,不再言语。我究竟是大汉的官员,还是天水的官员,这问题有这么难吗?

等张既从忧思中醒来,抬头只是孤身一人,阳光斜照,已经不见了身边的陈龙。张既心知陈龙已经婉拒了自己的邀请,不由得叹息一声,又添了一重烦恼。论起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张缉,只知道与陈龙争夺马云騄,刚才因为自己要笼络陈龙,还和自己吵了一架跺脚而走。这槐杨文武双全,可谓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儿子要和此人争夺马云騄,恐怕只有折戟沉沙。唉,女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何要如此痴情,更何况马云騄要的是比武招亲,有槐杨在,张缉绝对没有机会。只希望这个槐杨不要下重手,保留儿子一条命罢了。

陈龙此刻,却是回到了蟹宴之中,因为马云騄的关系,没敢和陈园太过亲热,倒是和大佬陈懿亲热的说了几句话。马云騄远远走了过来,瞪了陈龙一眼,有点恶狠狠地道:“你的伤好的还真快!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你见到的美人儿来了!”

陈龙吓了一跳,忙抬头看时,果然貂蝉在几个女帮众簇拥下遥遥走了过来,红衣终于换过了一身素衣,明显梳洗打扮过,明丽脱俗的气场和窈窕婀娜的身段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貂蝉眼神坚定如恒,虽然满面春风,但眼神并不与陈龙相碰,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向着花园中央的圆桌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八章 今日主演

第六百八十八章今日主演

巨实黄金重,蟹肥白玉香。---------北宋.张耒《寄文刚求蟹》

话说张既张德荣出面招揽,甚至以张缉放弃比武招亲为诱饵,以给槐杨族人单独划定定居地域为承诺,但仍然被槐杨婉拒。张既哪里知道,这个槐杨的真实身份正是青龙之主陈龙,又怎么可能答应他的征召?

花园小小凉亭之中,等张既独自从沉思中醒来,陈龙已经不知去向。张既越来越觉得这个槐杨深不可测,至少志向不可测度,否则如此优厚的条件,一个胡人首领怎么会不同意自己的征召。这槐杨连虚与委蛇、假装先答应都不愿意做,真是令人费解。

天水周边水草丰美,很多胡人部落想尽一切办法涌入渭河和黄河之间的平原,大部分都被天水守兵赶走,只有少量的族群得以安置,胜过艰苦的无目标游牧多矣。如今槐杨拒绝的,可以说是一次绝佳的全族迁移机会,而且会获得天水守军的欢迎和保护。张既心中,本来因为槐杨重创宋建这个潜在大敌而欣喜,如今却又因为这个槐杨的拒绝征召,升起更加不详的预感,自己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天水,仿佛即将迎来风雨飘摇。

暂时放下张既苦心思索不提,陈龙施施然回到座位之上,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环顾圆桌周边,正是酒酣耳热之时,许多人来回敬酒,围着郑玄及马云騄言谈甚欢。湖蟹源源不断,仍在持续地上盘。陈龙感觉到有几道眼光一直在注意自己,信手拿起一只湖蟹,见个头偏小,情知都是野生品种,味道必然鲜美,咔嚓一声打开蟹盖,自顾自吃了起来。

有很多人认为湖蟹比海蟹好吃,正是因为湖蟹肉虽少,却更加滋味无穷。野生湖蟹更加珍贵,若是放到后世,相信都是要叫出天价。所谓“巨实黄金重,蟹肥白玉香”,古人向来不吝于用最美的诗句来赞美长在湖里的大闸蟹们。人们醉情于那丰腴饱满的蟹黄,鲜甜黏嘴的蟹膏,而这也是蟹之江湖排位的的凭据。

陈龙吃的正香,忽然耳中听到几丝骚动,仿佛是集体发出的惊叹之声,连忙抬头看时,顿时呆了眼。人缝之中,刚好看到花园角落转出几个窈窕身材,正中间之人淡妆素衣,气质出尘,峨眉凤目,黑发如墨,肌肤雪白,飘飘兮如女仙降世,飒飒然若花落红尘,正是今日的主演貂蝉,立刻引起众多好色之徒的轰动。

马云騄嘴角绽放微笑,瞄了一眼正举着半个螃蟹,呆呆看着貂蝉的陈龙,扭回头去迎接貂蝉。刹那间两美并肩而走,正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曼妙身材与绝色面庞令人应接不暇,众色男顿时大大的饱了一番眼福,心道今天老天爷好心,怎么发了这么大的宅男福利?

貂蝉眼神仿佛古井不波,目不斜视,跟随马云騄的脚步,到了陈龙的身旁。指了指陈龙身边的座位,微笑道:“霜姐,请坐。”

陈龙赶紧扔了手里的湖蟹,站起身不敢直视,低头作揖道:“原来是霜姐。小人槐杨有礼了。”

貂蝉闻到了久违的爱侣气息,见陈龙蓄起胡须,怎不知道陈龙化妆到西凉相救自己。心中感慨万千,情浪奔涌,眼中无法掩饰的喜悦和苦痛,刹那间流露出来。但貂蝉并非凡女,刹那间反应过来,终于将万千巨浪压下,淡淡道:“槐杨公子好。”

马云騄不怀好意的笑道:“槐杨公子,我这个霜姐是我最好的闺蜜,她初来乍到,我特意让她坐在你的身边。你若是照顾不周,我可是要讨回公道的。”说罢倒了一杯新酒,递给貂蝉道:“霜姐,槐杨公子可是这次讲经大会的明星,本人尚未婚配,这才要追求小妹,参加比武招亲。你可要好好对槐公子,别让他觉得寂寞,哈哈!”

在座的只有张缉父子认识貂蝉,依稀知道马云騄要试陈龙身份,所以只是等着看热闹,并不揭穿。其它各大家族子弟们却有好多都坐不住了,不断对槐杨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凭什么这个大美女就坐在屌丝槐杨的身边了呢?

貂蝉不敢与陈龙做眼神的交流,害怕会立刻纠缠不清,被他人看出破绽。只要拼命抑制冲动,还算平静的打招呼道:“公子休要听云騄妹妹说笑,小女子不过是恰逢其会,被云騄妹妹拉来充数的。”

两人这才坐下,气氛转趋尴尬,两人都是情意绵绵,但又不得不逢场作戏,害怕被人看出破绽。司马朗和王昶为首的青年才俊,纷纷过来向貂蝉敬酒,无不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貂蝉绝世美女,这杀伤力太强了。青年才俊们几轮霜姐叫罢,貂蝉由开始的冷若冰霜,美酒沾唇即止,渐渐喝的多了起来,脸上也起了血色,陈龙看着她将男人们哄得团团转,心想难怪后世的老美都喜欢开啪屉,原来自古就有男女交流的不二传承。茶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貂蝉虽然尽量低调,却难挡群蝶飞舞。毕竟论到做戏,貂蝉也是手到擒来。

喧哗之中,马云騄不知何往,忽然联排走来几人,到了貂蝉身边。陈龙抬头看时,见人人举个大杯,不由心中暗叫不妙,原来是醉醺醺的羌兵大帅韩德,身后一字排开了他四个儿子。

那韩德本就长相粗豪,目不转睛看着貂蝉,哈喇子差点从大嘴中流了一下。只听他粗声赞道:“好一个漂亮的娘子!我来天水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马帮主帮中还藏着一个大美人?这回可是把马帮主比下去了。美女,我韩德敬你一杯!”

陈龙表面看似无所谓,心中不由一阵恶心,貂蝉只好假笑着站起,虚与委蛇道:“原来是韩大帅。韩大帅谬赞,在座都是达官显贵,小女子一介草民,云騄妹妹非要我出面,实在是害我不浅。”

那韩德色眼朦胧,腆着脸笑道:“凭借霜姐这个姿色,要想成为诰命夫人,有何难哉!若不嫌弃,我韩德发妻早亡,霜姐刚好给我做个正妻!”

要知道韩德的正妻,相当于后世的野战军司令的太太,端的是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韩德笑语之中,对貂蝉是越看越爱,一双猪手不假思索,向着貂蝉肩头摸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八十九章 韩德戏蝉

第六百八十九章韩德戏蝉

话说陈龙武艺虚实结合,三招两式在湖蟹宴前令宋建折羽而归,并抢得七星宝刀在手,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陈龙婉拒张既招揽,自顾自品尝上等野生湖蟹,暗中观察众人酒酣耳热的状态,立刻看出一些拉帮结派的端倪。天下大乱的背景下,军阀也好、门阀也罢,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打算。

直等到貂蝉出场,立刻在宴席间投下一枚重磅**。知道貂蝉身份的不超过五个人,其它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飞出来这样一个绝世美人。把貂蝉亲自送到陈龙身边的马云騄,心中也不知是酸是苦,不过为了甄别陈龙的身份,也只好这样来找槐杨的破绽。

貂蝉见爱侣满面胡须,颇为深沉沧桑,眼底里却是深不可测的火热海洋,情知陈龙为了搭救自己才改头换面而来,差一点当众流下情泪。幸亏她清醒的认识到马云騄的不安好心,因此也只能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极致。

人世间男女互相吸引,如同好羊肉总能引来群狼,美血囊总能引来蚊蝇,更何况貂蝉这个人间绝色。一时间群蝶穿梭般飞舞,霜姐之声不绝于耳,貂蝉勉为其难,微微饮酒逢场作戏,两腮竟然多了几道红晕,陈龙感慨之余,忽然感觉到几道凌厉的目光,满满的羡慕嫉妒恨,仿佛在说:“凭什么霜姐这样的大美女,坐到了屌丝槐杨的身边?”

而实际上,马云騄正是要逼陈龙当护花使者,因此也不对那些嘉宾解释,只是微微而笑劝酒不停。果然,酒喝多了自然有人胆量提升,管不住自己的双腿,频频过来与霜姐纠缠,貂蝉已经颇有些应付不来那些醉汉。

陈龙担忧的看了几眼貂蝉,见她也百忙中瞟着自己,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再看马云騄,却藏在人堆里面与人言笑晏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貂蝉的窘况。陈龙心道云妹妹你够狠,哥哥我快受不了了,将来把你娶进家门,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但人生不如意常有八九,羌兵大帅韩德忽然轰隆一声站起,招呼身后四个儿子,美人举了个大杯走来。貂蝉身边的人见韩德脚下虚浮,知道喝多了酒不好惹,当时就赶紧散开。韩德大踏步直驱貂蝉身边,咧开大嘴恭维道:“霜姐美貌天下无双,这回可把马帮主都比下去了。来来来,我韩德敬你一杯。”说罢大嘴一张,已经饮下一杯佳酿。

貂蝉恨不得这父子五人赶紧离开,举杯示意略饮了饮,韩德身后长子韩瑛忽然道:“霜姐这可不行,我父亲贵为羌兵总帅,从不会向人敬酒,都是人敬他。干了干了!”

貂蝉并不抬眼,淡淡道:“原来是韩大帅。韩大帅谬赞,在座都是达官显贵,小女子一介草民,云騄妹妹非要我出面,实在是害我不浅。小女子并不善饮,待会喝醉了须不好看。得罪了,请诸位抬爱,放过小女子吧。”

那韩德见貂蝉温婉客人,更加心中喜爱,整个身子都痒痒起来,恨不得立刻将貂蝉压在身下,放声大笑道:“凭借霜姐这个姿色,要想成为诰命夫人,有何难哉!若不嫌弃,我韩德发妻早亡,霜姐刚好给我做个正妻!”

后面的四子韩琪,年龄虽小人品却坏,竟立刻搭腔道:“娘,俺的亲娘,小儿子也敬你一杯!”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引起周边一阵哄堂大笑。陈龙只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中酒。

韩德乘着酒兴调戏貂蝉,后面的三子韩琼忽然间指着陈龙道:“让座!我父亲要和霜姐单独坐一会儿!”说罢把手一推,就要把槐杨赶走,出手甚重,一身功力竟是强横以极。

陈龙心中微微有些奇怪,自己刚才力克宋建,已然树立了一定的威势,这韩琼难道没长眼吗,竟然完全不当回事。这韩家五虎的功夫虽然不错,不过也是过于自大了吧。难道宋建的武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入流?要不就是酒喝多了,已经“无所畏惧”。

陈龙装作不解,扭头白了一眼韩琼,扭头对着另一边的陈懿说道:“兄台刚才说欲要欣赏园景,小弟作陪。”说罢站起身来,竟然真的将座位让给了韩德。韩琼一把拉过座椅,韩德一屁股坐在貂蝉身边。

貂蝉吓得站起身来,见陈龙与陈懿扭身要走,眼神中终于透露出惶恐。更远处,马云騄似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貂蝉这边的情况,似乎惊讶于陈龙扭头走开,随即没事人一样继续与人说笑去了。

貂蝉心知陈龙不好出手,怕是会暴露解救自己的大计,心道自己也需要隐忍,只好举杯假笑道:“小女子饮多了,这就要去休息一下。”说罢欲要脱身而走,躲开韩家父子的纠缠。

韩德刚刚来了兴致,哪能容貂蝉轻易走开,哈哈笑着道:“就算要走,也要先饮过此杯。”韩家四子围绕周围,貂蝉欲走竟无门。

貂蝉无奈,只好真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恨声道:“韩大帅,满意了?小女子头痛欲裂,还请见谅。”说罢一低头,想要从韩琼和韩瑛的缝隙中钻过去,不料被两只粗胳膊拦住,韩德哈哈大笑道:“既然喝了我敬的酒,就是答应做我的夫人啦!瑛儿琼儿,以后霜姐就是你们的娘,不得无礼!”

韩瑛韩琼闻言也笑了起来,虽然放下胳膊,却将肩头并在一起,貂蝉欲走无从,只得再次低头坐下。陈龙不在身边,貂蝉心中一横,若是再受到肢体侵犯,只有以死抗拒。

那韩德见貂蝉低头就座,还以为貂蝉已经认输,当下心中大是得意,凑近了道:“霜姐,我韩德虽然是个粗人,毕竟是羌兵统帅,一场富贵自不必说。我对女人最是温柔,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再没人敢欺负你。这几个儿子虽然是前妻所生,但若是你再为我生下一男半女,我保你永为正房,你我的儿子将来也是一军统帅!哈哈!”韩德说罢,见貂蝉低头露出美妙雪白的脖颈,竟然管不住一双猪手,向着貂蝉肩头搂了过来。

貂蝉终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腾的站起逃开,却又被韩琪挡住。这镜头像极了街头几个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席间也有正义之士,正是敢怒而不敢言。郑玄似乎也注意道这边的情况,与身边的马云騄窃窃私语起来。

韩德站起,借着酒胆仍要去抱貂蝉,忽然貂蝉身前的韩琪飞了出去,露出一个空挡,貂蝉趁机逃了出去,韩德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抱了个空。抬头看时,哪里还是美女貂蝉,却是换了一个粗汉。

韩琪却是名副其实的飞了出去,腾云驾雾般越过圆桌,幸亏他有几分功底,翻了一个跟斗掌握了平衡,落到地下站稳没有出丑。韩琪落地,急忙回头看时,正见一个大汉站在韩德面前,背着手甚是悠闲,与韩德面面相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章 大打出手

第六百九十章大打出手

话说韩德借着酒劲,带领四个蛮儿,前来向貂蝉劝酒。为了大局为重,陈龙只得忍痛避开,韩德近看貂蝉,更是颜色不可方物,真是越看越爱,竟要强行娶了回家做夫人,越来越纠缠不清,酒劲儿上来也不顾当众丢丑,一双猪手就要上前揩油。

貂蝉怎容他咸猪手得逞,站起身欲要逃离。可恨韩家父子强抢民女惯了,配合默契,将貂蝉逃跑的通路封的死死。在座的却恼了一个英雄,走过来一把薅住了韩德四儿子韩琪的脖领子,随手扔了出去。貂蝉面前顿时打开一个缺口,从人缝中逃了出来,一眼看见陈龙正远远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心中涌起希望,慌不择路,不顾一切靠了过去。

韩德猛的搂了一个空,抬头看时不见了四子韩琪,却多了一个面生的大汉。那大汉在人从中隐约见过,韩德却想不起是谁,大怒道:“什么人?”

韩瑛等人迅速将那人围拢,被扔出去的韩琪堪堪站稳,盛怒下纵步飞了回来,大骂道:“是哪个王八蛋?”

突如其来的骚乱,立刻让穿梭的人群出了一阵大乱,大家知道出了事,纷纷围拢过来,韩琪已经提起巴掌,一掌向着那大汉的脸扇过去,父子五人将围观这隔在圈外,立刻形成了以多欺少的局面。

那大汉微微后撤,躲过韩琪偷袭,喝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水狟道庞柔是也。光天化日之下,衮衮诸君面前,奈何如同市井匹夫般急色?”

韩德闻听愣了一下,心道庞柔是什么鬼,忽然钻出来搅了我老人家的好戏。韩家父子明显都没听说过庞柔的名头,可是远远站立的陈龙却听清了,心中不由起了一阵波澜。

这个庞柔,不是别人,正是名将庞德的堂兄。虽然庞家在当地小有名头,庞柔得以参加郑玄的讲经大会和圆桌蟹宴,但对于大多数大佬来说,却从未与庞柔结交。

庞德自然鼎鼎大名,庞柔又是仗义出手,陈龙顿时对他留上了心。庞柔,演义中是三国时刘备手下的将领,南安郡狟道县人,就是天水附近。庞柔是庞德的堂哥,二人最初一起投军于西凉马超麾下,是马超的得力干将。

建安十三年(公元二百零八年),曹操打算攻打东吴,但害怕西凉太守马腾乘机谋反,为了稳定后方,他把马腾调任朝中为官,他的儿子马铁、马休一同封官,西凉太守之职由马超承袭。后来曹操心生一计,用三十六计中的“反间计”成功离间了马超和韩遂的关系,之后马、韩反目成仇,曹操乘机各个击破,马超走投无路和庞柔投靠了刘备,而庞德因为和马超及堂哥庞柔走散,所以被曹操擒获,庞德感念曹操不杀之恩,从此成了曹操手下的一名虎将。

庞柔与庞德同宗习武,相信武功也不会与庞德有多大差距。陈龙饶有兴致看着庞柔与韩家五虎对峙,同时与陈懿一起将貂蝉护在身后。陈懿老成持重,他明白这里面的水很深,看到槐杨意欲保护貂蝉,并不问起缘由,只是看着场中情况。

陈龙心念电转,韩家父子敢于在蟹宴上调戏马云騄的朋友,虽说是男人酒精上头,用下半身思考,而马云騄装作视而不见,焉知不是要看热闹甄别自己。从自己受伤,到在天水帮养伤开始,昨晚的一切已经证实了马云騄对自己身份的怀疑,问题的关键是,云騄在越来越确定自己就是陈龙的同时,会如何做出选择?

站在天水帮的立场,马云騄应该知会张既、张缉父子,同时通告给成公英和韩德,以让他们确定是否布网抓自己。若自己真的被韩遂的人马擒获,对于青龙军必定是个致命的打击,汉中和长安立刻不稳,而这两个正是西凉入主中原的突破口。

但马云騄显然并未知会任何人,只是在天水帮内部甄别,说明马云騄还在犹豫下一步的做法,或者说在自己和韩遂间摇摆不定。陈龙做为青龙之主,实力超群不说,发展势头也非常好,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得罪陈龙,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对于马云騄来说,这也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不但帮派发扬光大,个人也能获得幸福;赌输了一无所有,还有生命之危险。

陈龙心下不由稍安,只要马云騄还没有马上选择方向,自己就还有争取的机会。对陈龙来说,这趟潜入西凉,救了貂蝉,带走马云騄,就是胜过获得千军万马。将来卷土重来之日,必定骑飞龙马,挺龙胆亮银枪,让韩遂、宋建之流臣服归顺。金戈铁马,对决西凉铁骑,那时会是何等的痛快!

此刻庞柔已经被韩家父子围了起来,周围迅速围成一个人圈,刚才猝不及防被扔的韩琪并不多废话,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虽然是市井中的招数,但双方已经动手无疑。

庞柔迅速矮身,底下一个扫堂腿逼开韩琪,见韩德与另外三个儿子都逼了上来,哈哈笑道:“早听说韩大帅手下四个儿子,个个武艺高强,打架也是一起上!”

说句话引起围观人群一阵哄笑,韩德反倒不好意思群攻,喊了声:“老四,给我往死里打!”韩琪向来横行无忌,今日先吃了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顾众人劝架的声音,一和身就扑了上去。

西凉尚武,酒席宴间开打也是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实力者才被人尊敬。所以郑玄和马云騄对望一眼,知道此事只有武力解决一途,只要不出人命,就不必去拉偏架。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庞柔多管闲事,还怎么去甄别陈龙?

一对一较量,庞柔并不惧怕对面的毛头小子,庞柔和庞德是一个武学师父,虽然庞德更加勇猛,但兄弟俩的武艺相差并不大。庞德可是天下有数的几个超级武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个回合下来,韩琪刚猛的拳法连庞柔的衣衫也捞不着,反倒累的气喘吁吁。庞柔趁机反击,韩琪立刻应付不来,被庞柔的铁拳打的无处躲闪,猛地中了一拳重的,一反身正好撞进了韩德的怀里。

韩德一看韩琪眼睛起了一个肿块,挤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心疼之余喝了声:“给我打!”一个老子和三个儿子同时出手,一顿乱拳顿时轮了过去,完全是流氓打架的招数。

庞柔刚想喊不顾江湖道义之类的话,忽然眼前都是拳头,一时间双拳难敌四手,被韩瑛几个人重重几泉打在胸腹之间,立时一阵翻江倒海,把刚才吃下去的湖蟹都吐了出来。

眼看庞柔就要吃大亏,马云騄见不是事儿,正要介入讲和,忽然眼前人影一闪,有人挡在庞柔面前,腾挪跨步,系数接住了招呼庞柔的几轮重拳。马云騄看清之后,连忙闭上小嘴,忍住了本已呼之欲出的叫停。

韩德定睛一看,眼见插进来的人正是槐杨,不由心中大喜,本来就是要来挑事儿的正主,现在机会来了,厉声喝道:“儿子们,跟老子一起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一章 群架技巧

第六百九十一章群架技巧

话说庞柔看不惯韩家父子调戏霜姐,仗义出手接了貂蝉之围,但韩家父子岂肯善罢甘休,对庞柔展开围攻。眼看庞柔抵挡不住,陈龙怎么忍心看着庞柔为了貂蝉挨打,在马云騄出声叫停的前一瞬间,终于出手护住庞柔。

貂蝉躲在陈懿身后,见陈龙终于忍不住出手,不由提心吊胆,看向马云騄时,只见她也呆呆看着场中高大威武的陈龙,不由心中一动,这妮子虽然是天水张缉爪牙,但为人确实并不坏,而且似乎对陈龙也是非常迷恋,恐怕终究还是要靠她逃回长安。也许自己晓之以理,夫君动之以情,马云騄肯弃暗投明,也未可知。

场中韩德见眼前换了槐杨,眉头一皱,心头却是大乐,心想正要挑逗你出手,我父子五人不打出你的屎来才怪。韩家父子早就对陈龙看不惯,正要灭了陈龙的风头,当下韩德亲自出手,青铜所铸的酒杯已经脱手而出,带着几分内力闪电般劈面砸去。

韩德日常武器就是大斧,浑身有的是力气,所以这一砸势大力沉,寻常武士被砸中,必然骨断筋折,更何况若是砸在脸上,保证陈龙英俊不过今天。陈龙本想错步让开,忽然想起身后还护着狂吐不止的庞柔,当下闪电出手,七宝刀鞘当的一声将酒杯砸开,竟是不避不让。

韩德一击不中,哼唧着道:“槐杨小子,你要动刀吗?”话音刚落,韩瑛四人已经齐刷刷将靴子中的短刀拔了出来,人群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动了刀子自然与拳脚比试不同,稍有误差,必有一方死伤。马云騄做为东道主再也坐不住,正要喝止,忽然郑玄的声音传来道:“诸位英雄,若是切磋武艺,大可不必轮刀动剑!否则有所伤亡,云騄脸上需不好看!”

郑玄本是主宾,又是儒学大师,所以大家都随声附和,浑忘了刚才陈龙折断宋建右臂一幕。陈龙呵呵一笑,心想今天只好留你们韩氏五狗五条小命,以后到了战场上,还是留给赵子龙一枪一个过瘾。当下随手把七星刀扔到桌面之上,笑道:“郑师所命,小人岂敢不从。”

说着单手作掌,一手背后,卓立不群,看起来一派大师风范,面对着五把钢刀。韩德心知不好不给郑玄面子,也回应道:“郑师,我父子五人遇上千军万马,也是一起上。对面的小子,你也多叫几个同伴,一起打一场痛快架!”说罢用眼示意,五人同时将钢刀插在桌面之上,竟是整整齐齐,显示出不错的默契配合。

庞柔刚刚见缓,见状想要与陈龙并排迎战,被陈龙推到一边道:“区区五条小虫,不必庞大侠出手。”庞柔心道此人信心好足,等一会他支撑不住,再出手相助便了。

韩德还是头一次被人当做小虫,闻言大怒道:“宋建的武艺,斗不过我三合。今天你赢了宋建,就自己托大,吾就算不用刀,也一拳砸死你。”说着一个虎扑,已经一拳捣了过来,此拳看似沉重,但并非全力出击,左拳防护在后,可以说是攻守兼备、颇为老辣。

论到近身格斗,陈龙胸有成竹,就算对面是吕布赵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但面对武艺强横的五个强手,要想徒手获胜却是殊为不易。但陈龙并非没有打群架的经验,敌人最强一点恰恰是敌人的弱点。

韩德身材厚实,脖颈粗壮,两肩鼓鼓囊囊,背阔肌异常强悍,一看就是打架好手,这身材抗打击能力也强。他那几个儿子身材要好很多,但看起来修长挺拔,下盘却未必够稳,所以这父子五人里面,论到打架,应该是韩德最强。

韩德出手的同时,陈龙灵敏的感应到自己侧后有人出手偷袭,欲要抱紧自己身体和双臂,这是打群架惯用的锁技,只要被人拦腰锁紧,立刻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任由对面的人殴打直至倒地不起。

陈龙毫不犹豫迎着韩德的虎扑扑了过去,这一下当然躲开了身后的环抱偷袭,面前却是以硬碰硬,两人都是恶狠狠扑向对方,无疑速度增加了两倍,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来得及扎眼,陈龙已经和韩德高速对撞。对韩德来说,只要陈龙躲闪自己的饿虎扑食,必然会被某个方向的儿子一把抱住锁住双臂,自己就可以任意殴打。想不到陈龙竟然来了个迎头痛击,竟然也恶狠狠的向着自己扑来。

这匪夷所思的以硬碰硬,又是陈龙的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韩德瞬间失去了预先的判断,顿时进退失措,右拳微微缩回,轰的一声向着陈龙迅速扩大的脸轰了过去,左手仍然紧紧护住咽喉等重要部位,显示出丰富的打架经验。

在外人看来,陈龙简直就是把脸送到韩德的拳头上,马云騄一下子捂住眼睛不敢看,害怕陈龙一张俊脸被打成了酱油铺。貂蝉更是惊呼失声,陈懿回头奇怪看了貂蝉一眼,心想这个女子心肠倒好,就是胆子小。只有郑玄一双眼清澈澄明,看到貂蝉惊呼,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点头。

韩德的重拳在陈龙面前迅速扩大,陈龙见韩德左掌护身,含着下巴,倒也没什么破绽。但打群架最重要的经验,就是要找到敌人最强的一个迅速干翻,使自己减少被高手击打的危险。寻常的人打中十次,也打不到要害,但高手打一下,就会要命。

所以,陈龙必须迅速打到韩德,剩下再收拾他四个儿子就不值一提。面对双拳有守有攻的韩德,陈龙早已看准了他的下盘。

人体的膝关节,是最大最复杂的下肢关节,由股骨下端、髌骨和胫骨上端组成。因为这个部位没有皮下脂肪,所以就是皮包骨头,如遭重击,可以造成韧带撕裂、髌骨破裂、球囊粉碎等重伤,再也站不起来。陈龙在极速对撞之前,已经提起左脚,用自己的脸做为诱饵吸引韩德的重拳,脚下却是正面向着韩德膝盖蹬去,出脚之时,内力阴柔,更是无声无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二章 无敌旋风

第六百九十二章无敌旋风

话说陈龙见庞柔遭到围攻,怕他吃亏受伤,终于忍不住出手。群殴之时,最注重群殴技巧,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龙一眼看出韩家五虎还是老子韩德最能打,因此直接下了重手。

韩德上围粗大,下盘也稳,一看就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若是在马上与韩德单挑,陈龙凭借龙胆枪和飞龙马,以高超迅猛的枪法,几个回合就能杀败韩德的巨斧,正如演义中赵云独自一人单挑韩家五虎。但用拳头打群架却是另一回事,韩德右拳主攻,左拳主守,马步扎的相当稳健,再加上四个儿子在旁边骚扰,确实不好对付。

若不是韩德主动进攻,陈龙也很难迅速找到韩德的破绽。但韩德偏偏借着儿子从后方环攻陈龙的机会,急火攻心求胜心切飞扑而来,反倒给了陈龙机会。

陈龙假借躲避身后的环抱,身形向前猛蹿,刚好和韩德扑来的方向相对。陈龙这张俊脸成了最好的诱饵,韩德的铁拳恨不得一拳将陈龙的脸击碎,右手摆拳已经张大到极限,挥出时带着破空的风声,轰的一声打向陈龙面门。

陈龙的脸立刻被拳风笼罩,似乎是躲闪不及,脸上的肌肉已经被劲风吹的向后扬起,刹那间龇牙咧嘴的样子颇为狼狈。那韩德眼看就要得手,左手却仍然护紧自己的咽喉,显示出出奇的冷静。只可惜韩德腿短,跑起来的样子颇为滑稽,陈龙一眼就盯上了他的膝盖。

说时迟,那时快,若是有慢动作的镜头,旁观的众人相信能看的更加清楚。韩德硕大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陈龙脸上,陈龙左拳迅疾挥挡,正在贴在韩德腕脉边缘微微一挤压,韩德的右拳顿时差之毫厘,呼的一声从陈龙的耳朵边飞了过去,一阵劲风刮得陈龙脸蛋儿生疼,而陈龙的右脚已经找准韩德的膝盖,无声无息踹了出去。

韩德右拳腕脉被贴,立刻赶到不妙,料想陈龙右拳会出击,左拳已经紧紧护住咽喉要害,这番保护不可谓不严密,但是百密一疏,韩德眼角余光瞥见下盘陈龙脚下一动,大惊下要撤步已经来不及,只好将全身内力注入双腿,只听喀吧一声脆响,陈龙的右脚正面蹬在韩德右腿膝盖上,阴柔巨力打进了韩德的关节囊,与韩德的内力相碰,立刻传来骨头裂开的声音。

说骨头裂开的声音,的的确确韩德的长骨在阴柔巨力炸开的同时,裂开了一条大缝,并没有完全碎裂,这是韩德自身内力保护之功。但裂开的长骨同样引起巨大的疼痛,韩德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趔趄再也站不稳,身体随着前冲的势子跌倒在地,因左右双拳被陈龙的双拳缠住,竟然伸不出手来撑地,一个正宗的嘴啃泥,身体去势不止向前滑去,顿时将地面犁开了一条小沟,活像地里啃白菜的野猪。

一个照面陈龙毫发无伤,武功低微之人根本就没有看清,刹那间只见韩德抱着膝盖在地下翻滚,韩家四子都是怔在当场,转瞬间又明白过来,韩瑛急忙去扶老爹,另外三子品字形同时飞腿攻了过来。

说到飞腿,自然需要不错的腿功。韩家三子从小都在马背上长大,自然夹马的功夫一流,腿部的力量也是劲力十足。加上助跑腾空和胳膊的摆动,将身体带动到了高空,飞脚伤人绝对是挡者披靡,杀伤力巨大。

飞腿本就是打架中比较厉害的招式,分单飞和双飞,所谓单飞腿击是利用自身腾空状态下将全身力量灌注于一腿对对方发生的暴击,一般因威力太强而不能硬抗,对方唯有躲避方可解围,但单飞后可以接招旋风腿,更加令人防不胜防;而双飞腿击往往是在敌人未知昏迷或难以移动位置的状态下发生的致命的一击,也就是俗称的夺命剪刀腿,这一击击中对方任何部位都很要命,但因其双脚力量都是朝一个方向进行故此招式较难连招。

此刻韩家三子同时飞腿,正好在陈龙前后呈现一个品字形。陈龙左右两人全是单飞腿,分别攻向陈龙的左右软肋部位,而身后韩琪却是全力以赴的一个双飞腿,双腿绷得笔直,目标正是陈龙的后心。若是被他踢中,保证当场心脉震断,有死无生。

一般人若是面对此种情势,也只有躲避逃生,而闪躲的方向,无非上下两个方向,或是腾空而起,或是变作滚地葫芦,谁敢直缨其峰?再加上众人都知道陈龙轻功甚好,连座中高手,都认为陈龙只有跳起到高空逃生。

可是此刻的陈龙就是要以硬碰硬,立下不可战胜的威势。陈龙身形迅速一扭,两脚掌为轴均内旋一个角度,身体大幅度右转,两拳在胸前一抱,忽然间上体强烈右转,与双腿拧成麻花一般的形状,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右脚蹬地的力量与上体拧转的力量迅速融合在一起,右腿向后上以髋关节为轴直腿摆起,右腿继续向右后旋摆鞭打,同时上体再向右转,带动右腿弧形摆至身体右侧,整个人顿时**般转了起来,右脚如同战刀般树立在**边沿,形成坚不可摧的攻坚利器。这一霎那的转身、旋转、踢腿连贯进行,一气呵成,中间毫无停顿;而姿势之优美,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中间的陈龙已经化为一个**般的虚影,韩家三子凶恶的飞腿已经到了**边缘,只听碰碰拍拍之声不绝于耳,瞬间**虚影化虚为实,陈龙一身素衣飘落下来,再次站直身躯,竟是毫发无损。空中三个人影却是飞了出去,落下时已经不择地点,一个砸在湖蟹桌上,顿时天空中杯盘湖蟹乱飞,另一个轰隆一声落在小溪之中,溅起漫天水雾,而双飞腿的韩琪最惨,被陈龙踢飞竟然越过了院墙,扑通一声竟然跌进了院外的深井之中,一声惨叫直落而下,也不知有没有像他老爹韩德一样断腿。

这个招式太过离奇,可以说当世绝无仅有,刚刚把父亲韩德扶起来的韩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兄弟全部被踢飞,眼睛铜铃般瞪着陈龙,涩声喝道:“妖人!你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陈龙标枪般站在场心,把下摆的灰尘一掸,潇洒昂然笑道:“本人新创,无敌旋风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三章 有情无缘

第六百九十三章有情无缘

话说陈龙一记自创的无敌旋风腿,将韩家三头恶虎踢落尘埃。唯一没有出手的韩瑛脸孔都扭曲起来,连忙与天水帮众一起将兄弟们一一扶起。最惨的还是韩琪,头朝下跌落到院外的深井之中,差点一命呜呼。幸亏有武功底子,硬生生憋住了气,被人打捞上来。上岸却一个趔趄站不稳,原来也被陈龙的旋风腿扫裂了腿骨。

至此韩家五虎能自己站稳的只剩下一个韩瑛,狼狈架着韩德和兄弟几人离去。陈龙见貂蝉站在陈懿身旁,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不由得近前微微摇头,表示不必忧虑。忽然感觉到有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忙扭头看时,却与马云騄的眼光碰个正着,她的一张俊脸居然浮现诡异笑容,似乎是看穿了什么,随即回避陈龙目光,令人将现场打扫,重新上杯盘碗筷,让大家能够尽兴而归。

实际上,很多人会担心韩瑛带兵返回,毕竟八万羌兵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张既没有点头,恐怕羌兵没这么容易进入天水,所以大家倒也不会惊慌。酒席上喝多了打架也是大西凉最常见的事情,胜者反倒受到大家的尊敬。

所以虽然包括马云騄在内的众人也在担心后续韩德的报复,但见陈龙自己反倒一切如常,气氛也就再度放开。王家的人似乎不以为意,司马防却指示司马朗特意过来敬酒结交,似乎体现了各大家族背后不同的人才策略和扩张野心。

司马朗仍是温文尔雅,礼数自然是十分周到,陈龙与他饮了几杯,身边貂蝉只有低头默不作声。司马朗显然也对貂蝉的美貌十分倾倒,随即又去貂蝉那边敬酒结交,却被貂蝉以不能再饮婉拒。司马朗正在尴尬之时,马云騄和郭淮联袂走了过来,倒是替貂蝉解了围。

貂蝉见马云騄举杯走过来,也就连忙站起,陈龙也顺势举了杯站起,几个本是互不相干的人举着杯子站到一起,立刻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陈龙心中泛起奇妙的感觉,司马朗与郭淮毕竟是三国名士,如今却与自己这个异世界之人平辈相交,令人为之叹息。

貂蝉站在马云騄边上,仍是默默低头不语,马云騄笑道:“霜姐是被刚才的事吓坏了?都是小妹不对,忘了姐姐的美貌倾国倾城,容易引起男人斗殴。”

说罢看了一眼陈龙,继续笑道:“槐杨兄,在下果然没有看错你,霜姐坐在你身边,果真是安全的紧。”

陈龙情知马云騄猜到了什么,装作不懂也笑道:“霜姐似乎不愿意理会那些男人,我当然要帮霜姐赶走那些男人。我最恨男人欺负女人,和霜姐的美貌无关。不过,马帮主身边,似乎追求者也不少呢!”

马云騄想不到竟被陈龙反过来调侃,不由脸色一红,狠狠瞪了陈龙一眼道:“诸位公子都很清楚,我做为天水帮主比武招亲,正是为了招募大英雄,协助我一起打理好天水帮。槐兄你也获得了资质,若是最终获胜,别忘了可要入赘天水帮,成为我的助理。到时候由不得你懒惰,你可千万别后悔!”

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笑起来,司马朗笑道:“马帮主真是快人快语,还会说笑!试问美人与江山同时得到,这么便宜的事情,天下哪个男人会后悔?”

陈龙干笑了几声,旋即心中升起极其不好的预感,马云騄是在用这种方式点醒自己,若是比武招亲获胜,就要留下来打理天水帮,而马云騄知道槐杨就是青龙之主陈龙,是绝不会留下来打理天水帮的,到时候这场戏该如何继续演?

而自己一直想着带走马云騄,是臆想马云騄能立刻放下一切跟自己走,是不是太过自私,没有考虑马云騄的感受?

马云騄毕竟是一帮之主,上千人指望着她养家糊口,让她骤然放下一切,既残忍又不现实,马云騄就算再爱陈龙,恐怕也做不到。马云騄这句话是在问陈龙:“为了我,你可能够牺牲一切?”

想到这里,陈龙心里骤然疼起来,剑眉微微皱起,若是与马云騄不能长相厮守,有情无缘的痛苦,自己也会日夜相思,满腹愁绪。貂蝉似有所感,瞄了一眼陈龙,已经明了马云騄与陈龙间的情愫。

马云騄明显感受到陈龙沉静下来,心里颤抖了一下,知道陈龙与她一样在经受心灵的拷问,而爱情与现实产生的背离令人扼腕叹息。她心中挣扎,表面上还是笑嘻嘻道:“郭小子刚才过来和我说,想看看七星宝刀,又怕你不肯,所以才来央求我。”

陈龙也连忙掩饰起伤心,取出宝刀道:“伯济客气什么?尽管拿去观看。”

郭淮有些张口结舌道了声谢,结果宝刀问道:“在下第一次跟随族长父亲外出,槐兄怎么会知道我的表字?”

陈龙怔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破绽,自己若是没有注意过郭淮,怎么会知道他的情况,连忙补救道:“我不单单知道伯济的表字,还知道伯济出身于东汉太原郡名门,曾祖父郭遵乃是当朝兖州刺史,曾任守光禄大夫奉命巡行天下。祖父郭全是曾任当朝大司农,父亲郭缊是现任的雁门郡太守。郭氏家族之辉煌,在下早已有所耳闻,所以郑师讲经的当天,就对伯济有了印象,找人打听了伯济的一些情况。”

郭淮稍稍释疑,旋即又问道:“敢问是哪位前辈,对我郭氏家族如此了解?”

陈龙搪塞道:“那人也姓郭,却是颍川郭氏家人。哪天有机会我再为伯济引荐。”原来陈龙临机应变,想起郭嘉的颍川郭氏也是名门,干脆瞎编了一个情节。

郭淮果然释然道:“原来是颍川郭氏,早听族中老人说过,颍川一地也有一个郭氏家族,应是不同分支,几百年前是一家也未可知。槐兄有机会,一定要引荐给我。”

陈龙的兴趣被郭淮勾了起来,心想何不乘机招揽,当下笑问道:“我听说颍川郭氏之子郭嘉郭奉孝,在荆州陈龙处为官,做的风生水起。伯济如此豪杰,可曾想过出仕天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四章 郭淮论政

第六百九十四章郭淮论政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明《警世贤文》

话说司马朗、郭淮、马云騄、貂蝉和陈龙一起举杯围拢,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小圈子,天下任谁也想不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五个人会走到一起。

马云騄看破当然不会说破,但想到陈龙的身份,绝不会就此留在天水帮,却让马云騄心下黯然,脸色也差了很多。陈龙食髓知味,也想到自己与马云騄恐怕是有情无缘,若是马云騄不能立刻割舍西凉帮众,自己就算是决胜比武招亲又如何?自己绝无可能就此入赘天水帮,心中无奈,陈龙一双大手忍不住抚上额头,抹去一头冷汗。

貂蝉冰雪聪明,感觉到马云騄和陈龙之间,似乎有了一层看不见的哀伤,靠近马云騄低头不语。马云騄虽是强颜欢笑,但看向陈龙的眼光已经不一样了,竟有一丝哀怨。

此时郭淮听说颍川郭氏,不由得起了谈兴,笑道:“早听说颍川也有个郭家,与俺家祖上或有渊源。其独长子郭嘉郭奉孝智谋过人,被那荆州青龙之主看重,从小带在身边因为第一智囊。可惜与在下缘铿一面,否则倒是可以切磋技艺。”

陈龙微微一笑,心道郭淮虽是良将,论到智谋,恐怕离郭嘉还差一些。但郭淮能稳重用兵、料敌机先,审时度势,确实也有大将之才。若是能趁机招揽,或许也能为自己镇守边陲。当下恭维道:“伯济之才,当不在郭奉孝之下,可谓郭家双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郭淮顿时对槐杨充满好感,哈哈笑着亲自把酒,为陈龙倒满一杯道:“在下见槐兄受伤之余,仍能力战宋建和韩家五虎,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论到武功,在下还想请教,阁下究竟何门何派,怎么会练就如此出色的轻功?”

这回连马云騄也转头看着陈龙,显然对陈龙轻功如此出色也很好奇,陈龙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道终有一天要把轻功秘笈也教授给云騄,让你成为我武功最出色的妻子。想到此心中柔软,想起昔日在天坑中岩洞内苦练轻功的日子,那些日子如同云烟恍如隔世,看着云騄双眼道:“在下年幼之时,深山中得遇老神仙。仙师授予某轻身之技,在下面对岩壁整整练了三年。三年间不知翻越多少次悬崖峭壁,方得身如飞鸟、穿梭云雾。正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仙师之名,请恕难以宣之于口。”

马云騄听的入迷,旁边司马朗已经叫道:“好一句‘梅花香自苦寒来’!当浮一大白!某当先干为敬!”说罢双手举杯一饮而尽,众人纷纷举杯同庆,这回连貂蝉也举杯沾唇略饮,眼中泛起迷醉星光。

陈龙文才武略,永远是貂蝉的偶像,从这一点来说,貂蝉不但是陈龙的爱妻,也早已是陈龙的迷妹。

司马朗饮罢意犹未尽,仿佛是来了诗性:“槐杨兄文武双全,令在下羡慕不已。这一句梅花虽好,应当还有一首整诗。兄台若是不念出来,我司马朗恐怕会夜不能寐,请兄台万万成全。”

陈龙见马云騄也是一脸期待,心中苦笑又要盗版,当下徐徐念道:“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马云騄和司马朗几乎同时鼓起掌来,带动郭淮和貂蝉也鼓了几下,顿时引起一阵小小喧哗,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陈龙摆手表示:“只是一番感悟俚语,不是什么整诗。”

一句话说完,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道:“虽是俚语,道理却是精深。在下佩服。”众人扭头看说话之人时,倒也都认得,原来是长安杜氏家族族长杜畿杜伯候先生。他身后还有一个青年,灰色儒袍洁净,身材不高不矮,面色不白不黑,眼神倒也闪亮。杜畿介绍道:“此乃犬子杜恕,字务伯,曾任散骑黄门侍郎,现正赋闲在家。”那杜恕行个君子礼,显然也是儒生。

杜畿敬酒一轮自去,却把杜恕留在小圈子中。杜恕微笑问道:“适才话题,似乎和人生境界有关。但吾等世家大族子弟,若是努力,自然能事半功倍。”

这句话本来也没什么毛病,郭淮哼了一声道:“务伯此言差矣。无论是谁,若是从文,自然需要寒窗苦读,若是学武,也都需要苦练三秋。槐兄也是布衣出身,却能拥有如此文才武略,这才是梅花诗的要义,怎么能论到出身贵贱?”

杜恕不由得红了脸,陈龙却是心中一动,郭淮这句话已经有了原始的人人平等意识,当下笑道:“务伯也不是这个意思。敢问伯济,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伯济怎么看?”

这个问题本就是相当大,很难回答,郭淮却是张口就来,显然经过多次的思考:“天下虽乱,却有几个阵眼。长安、合淝、洛阳、汉中俱在此列,其余如平原、下邳、宛城、襄阳、江夏、建康也是相当重要。若能占据一个阵眼,自然能雄霸一方,若是能占据两个以上的阵眼,就能够成为雄厚的势力去争霸天下。所谓一眼死,两眼活,所以天下势力中,能够占据两眼以上的,自然最有成功争霸天下的可能。”

郭淮这句话也是说明当时主要城市的重要性,不但有充足的人口可以征兵,也可以成为粮食辎重的补给基地。郭淮这句话绝对没毛病,杜恕、司马朗都微微点头、连说有理。

马云騄听说,忽然微笑道:“这么说来,青龙军占据长安、汉中两个阵眼,应该是有希望争霸天下喽?”说话之时,虽然看着郭淮,却不忘瞟了一眼陈龙,貂蝉心里一紧,情知瞒不过马云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向下发展,但马云騄似乎不像是会告发之人。

郭淮微微点头道:“依在下看来,天下纷争,唯有曹陈。其余军阀,早晚要选择方向。”

这句话仿佛是石破天惊,众人纷纷低头,品味话中的味道。郭淮继续道:“若是曹陈联手,恐怕天下一统会早个十年。可惜我听说曹操是陈龙的大敌,若是他们先争起来,其他军阀趁时而兴,也非没有统一的可能。”

说罢摇摇头道:“但无论如何,大汉朝都已经烂到根儿啦!诸位听我一言,不要再抱着扶汉勤皇的想法,早日选择明主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五章 司马献策

第六百九十五章司马献策

话说郭淮借着酒胆论政,说出一番话来。这番话已经放弃了腐朽没落的大汉朝,对陈龙和曹操两股势力推崇备至,在当时的人听来,也算是石破天惊。

司马朗微微发怔的同时,马云騄已经轻声喝道:“郭小子胆子不小!休要再胡言乱语,若是让忠于朝廷的人知道,恐怕就是一番腥风血雨。”

郭淮不由得嗤之以鼻道:“你们几位里面,还有忠于朝廷的吗?就算是这个圆桌周边所有的人,也找不出一个还对大汉朝抱有幻想的。曹孟德挟天子,还不是为了令诸侯,难道真的是忠于汉朝的小皇帝?”

马云騄不得不承认郭淮说的有理,就算是让人知道郭淮不忠于汉室,恐怕也没人来追究他的责任。只因为天下早已分崩离析,改朝换代只是迟早的事情。乱世之中,只有绝对的军事力量才能话事。

绝对的军事力量,离不开人才建设和铁腕统治,这一点上只有曹孟德能够与陈龙抗衡。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陈龙还没有如此迅速的扩张能力,毕竟各地的军阀也都拥有重兵。若是集合全体青龙兵,势必能击溃某个地方军阀,但战争之余,荆州大本营势必空虚,人口也需要恢复的时间,所以目前还是守城的阶段,根本无法大举出击。

反倒是曹操占据了人口繁华的地带,若能在决战曹操之前,迅速拿下益州和雍凉二洲,然后集合重兵在长安、宛城、汉中、江夏一带,没有后顾之忧,整个战局也许能立于不败之地。

从西至东,沿黄河、长江两线顺流而下,可在任意一点登陆作战,中间辅助以重兵攻击合肥、寿春一线,曹操必定抵挡不住。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有没有兵力和时间先拿下益州和雍凉二洲。

想到此陈龙心中一动,郭淮的话里也有迅速解决天下纷争的建议,就是青龙军与曹操联手,先解决各自地方的诸侯,当天下两分的时候,就是与曹孟德的统一决战。陈龙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与曹孟德可能联手吗?

想到此不由得微微摇头,以张宁和蔡文姬与曹操的大仇,若是自己与曹孟德联手,还不闹的家里鸡犬不宁?反过来一想,若是能因此止息多少杀戮和无谓的干戈,挽回多少民众的生命,自己的小家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不由得一阵头疼,司马朗的声音忽然想起,打断了陈龙的思绪,司马朗道:“某幼年时逢董卓之乱,受父命带领家属逃离董卓,又迁往黎阳、温县等地,四处躲避刀兵,见到多少白骨残尸、残垣断壁。百姓流离失所,亲朋分崩离析。避难之前,吾父时任大汉朝治书御史,曾被董卓限制,吾父请求董卓,让我以长子身份带着家人返回家乡温县。但朝中小人当道,告发吾欲要引家族逃亡,被西北军抓住去见董卓,董卓责问我说:‘你和我已去世的儿子同岁,年级小小为何要背叛!’,在下回答说:‘明公以高世之功德,在天下大乱中辅助天子,清除了宦官的秽乱,举荐了许多贤士,这的确是虚心深虑,即将成为复兴社稷的治世啊。但是随着威德的隆重,功业的著大,而兵灾战乱却日渐严重,地方州郡有如大鼎煮沸一般,连京城的近郊,人民都不能安家乐业,因此要抛弃住家田产,四处流亡躲窜。虽然已在四方关口设置禁令,以重刑加以杀戮处罚,也不能阻止逃亡的风潮,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回故乡的原因。希望明公仔有所借鉴,稍加反省深思,那么名声就可像日月一般的荣耀,伊尹和周公也不能相比了。’董卓听完深感满意,也说:‘我也有这种感悟,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放了我,还像我的父亲夸赞我,让我父亲在他手下安心立命。”

众人听说司马朗还有这么一段与董卓接触的历史,都仿佛间看到了董卓当时的獠牙和血腥,不由得屏住呼吸,听司马朗继续说下去:“某虽暂时以托词哄骗过董卓,但也知道董卓虎狼之心,也一定会败亡,唯恐自己会长期被留下,便想办法贿赂董卓身边的办事官员,终于回到家乡。回到温县之后,某又向乡中父老长辈们建议,河内郡与京城相邻,董卓与关东起兵群雄之间的战火一定会波及于此,这里将会成为乱世战乱频繁之地。不如趁道路尚通之时,先到黎阳投靠统领兵马的乡里姻亲赵威孙,然后观察时势。但是父老长辈们都恋旧,不愿意跟随司马朗离乡背井,只有赵咨带着家属和某一起前往。数月之后,关东诸州郡起兵数十万人,大军都聚集在荥阳及河内郡,群雄们因各怀鬼胎,所以难以统一行动,因此有些士兵便劫掠当地百姓,造成家乡人民的死伤超过半数以上。之后关东联军虽然解散,但荼毒已深,黎阳凭借兵马得以自保。”

“兵乱过后,吾才带着家属回到温县,当年却又发生饥荒,百姓人民相食,吾父亲终于自董卓处逃归,收留抚恤宗族众人,吾代替父亲教导诸弟,因此司马家没有因为世道衰败而家业凋零。方今天下家族如我辈,也只有如此依靠军队才能自保,因此一支好的军队,能扶助百姓的,才能担起天下的责任。否则兵乱之后让天下纷争不休,百姓无所适从,生命没有保障。”

“吾观天下治军之严,对百姓环境之宽松,非荆州地界莫属。若是我来挑安居乐业的乐土,我也愿意首选荆州啊!若说到统一天下,也只有与民生息才是王道!”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是若有所思,陈龙心中大喜,忽然微笑道:“听说司马八达,都是人中龙凤。伯达有弟仲达,吾早有所耳闻,敢问这回怎么没跟随伯达一起来听郑师讲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六章 香云之盟

第六百九十六章香云之盟

话说司马朗文质彬彬、侃侃而谈,斯斯文文说出一段与董卓的陈年往事,却是让人心惊胆战。在董卓的残暴虎狼面前,小小的司马朗竟将生死置之度外,劝阻董卓大肆杀戮,董卓因为司马朗与他死去的孩子年龄相当,竟然让他活到了今天。

众人手心都替司马朗捏了一把冷汗,陈龙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这司马朗有胆有识,若不是二弟司马懿太过光芒万丈,也许华夏历史会被这个年轻人改写也未可知。

想到司马懿,陈龙立刻想起司马徽先生身边的小小少年,忍不住探问道:“司马八达,都是人中龙凤。听说伯达有弟仲达,不知何处为官?”

司马朗奇怪道:“槐兄真是消息灵通,居然知道我二弟名头。不过何为司马八达?我兄弟们算上我,也只不过是六个。”

陈龙暗叫自己糊涂,原来最小的司马通司马雅达和司马敏司马幼达还没有出生,难怪司马朗奇怪,信口道:“司马家大名鼎鼎,在下只是道听途说,许是听差了,是六达也未可知。”

司马朗却立刻道:“六达也没有,只有四达。恂弟和进弟尚未成年,还未曾取的表字。”说罢看着陈龙,表情十分奇怪。

这一下陈龙大是尴尬,发现司马朗的缺点是有些较真,呵呵笑道:“原来如此。不知仲达何在?”

郭淮似乎不太关心这个话题,转过身去逗马云騄说话。司马朗被转移了心神,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心事道:“仲达从小就志在天下,云游四海,连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槐兄是从哪里听说他的?”

陈龙见司马朗说话半遮半掩,微笑道:“在下自小随父亲走南闯北,出身虽然卑微,但为了做生意求出路,也踏过不少贵族的门槛,对世家大族的情报却是了解一些。说起仲达,我却是听曹操旗下的官员说的,说他在曹操处为官,伯达怎么会不知道呢?”

司马朗仿佛被说中心事,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一直认为不可与曹孟德共事,但孟德确实威逼过他几次,按照仲达的脾气,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屈服。”

陈龙忽然笑道:“按照你们世家大族的习惯,不可把宝都压在一个军阀的身上。仲达若是在曹操门下,伯达是否就应该去选陈龙门下了?”

司马朗被吓了一跳道:“槐兄何出此言?在下无德无能,就在家族当个老师就好,这辈子都不打算出仕了。”陈龙叹了口气道:“是美玉有怎会不放出光芒,伯达兄他日飞黄腾达之时,莫忘了小弟便是。”

司马朗脸色一喜道:“这句话,却正是小弟想和槐兄说的。槐兄文武双全,恐怕并非池中之物。依我看,这小小的西凉,恐怕也困不住槐兄这条潜龙。”

这句话刚好被扭头看过来的郭淮听个正着,插嘴道:“伯达的话正合我意,他日槐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带契我们两个小弟则个。”

陈龙心中大喜,想起自己当年与黄盖、刘贤结拜之时,展开自己三国梦想,心想此时不招揽更待何时,温言道:“在下唐突,与二位小弟一见如故,甚是说得来。若不嫌弃,吾等三人何不效仿桃园结义,来一个香云阁结义如何?”

司马朗和郭淮微微发怔的同时,旁边雀跃起一个人道:“大胆!在我香云阁地盘结拜,怎能少了我马云騄!”这回轮到陈龙一起微微发怔,从没听说过金兰结义还可以带着女流。但陈龙历来男女平等,微笑道:“帮主如此有心,这个敢情好!”

司马朗和郭淮本是世家大族子弟,从未想过可以和平民百姓义结金兰,但一是陈龙今日的表现太过出色,他日必然能一飞冲天,二是有马云禄欢天喜地的加盟,此事看起来板上钉钉,已经是不好推拒。马云禄信手拉过貂蝉道:“霜姐,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你。既然咱们有缘站在这个小圈子,干脆就一起结拜,以后就是兄弟姐妹,同心同德、生死不移!”

这回轮到陈龙和貂蝉大眼瞪小眼,陈龙下巴差点惊的掉下来,心想貂蝉若是和大家结拜,又是自己的老婆,又是自己的义妹,这关系谁还能说得清?

貂蝉正要拒绝,马云騄已经举杯向天地盟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皇天厚土可鉴此心,今我异性五人一条心,富贵贫贱不相弃,兄弟姐妹一家亲。此情此意永不变,海枯石烂不悔心。自此以后自家人,至死不渝情义深。”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光却看向貂蝉。

貂蝉见陈龙无语,终于展开笑容,犹如梨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司马朗和郭淮看呆了眼的同时,貂蝉芳唇轻启道:“吾等五人今日自愿结为异性姐妹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说罢接过马云騄的酒杯,虚饮了一口,算是盟誓。

司马朗与郭淮不由得大喜,他们自知追不上马云騄和貂蝉的美貌,但能突然多出来两个艳冠群芳的美艳姐姐,自然分外珍惜。两人分别盟誓,也顾不上世家子弟身份了,都愿意尊槐杨为大哥。

槐杨心中感慨,自己与刘茜舍命三国寻龙,正是要阅遍英雄、招揽群豪、为民请命,今日算是又进了一步。想起生死未卜的刘茜,陈龙虎目含泪、热血上涌,举杯遥祝道:“盖闻诗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卜断金,早见知交之笃。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吾等五人情开天水,义剪香云,如笔下纵横,亦理窥堂奥。少年携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天水,结下香云之盟,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罢心中豪情奋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手把杯子向后一抛。

其余四人轰然叫了声好,这一番表白辞藻华丽,语言新鲜,令人听来热血沸腾。陈龙把手一张,马云騄立刻会意,将一只玉手拍在陈龙手背上,其它几只手掌也拍了上来,最后是貂蝉扭扭捏捏,将玉葱一般的手掌拍在郭淮手背之上,陈龙大喜下哈哈一笑道:“礼成!”

五人正要姐姐弟弟相认,忽然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你们有何喜事?难道都喝高了?连酒杯都扔了,砸的我兄弟头上起了个大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七章 王氏兄弟

第六百九十七章王氏兄弟

话说槐杨与司马朗、郭淮言语投机、惺惺相惜,加上马云騄的推波助澜,连带貂蝉一起,举杯对天地盟誓,义结金兰成立香云之盟。这在当时世袭门阀为贵的社会风气中,对于槐杨这样的屌丝出身来说,可以算作是超级逆袭,也证明陈龙当天的表现有多么的惊艳。

两汉时期实行的官员察举制,到了东汉末年,已为门阀士族所操纵和利用,他们左右了当时的乡闾舆论,使察举滋生了种种腐败的现象,与要求参与政治的其它阶层精英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在如何选官的问题上斗争激烈。曹**后,曹丕在采纳陈群的动议后,创立了九品中正制,于是九品中正制成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的选官制度。但当时察举尚未完全废除,九品中正制就是在这种背景形势下产生的。

九品中正制实行以后,士族逐渐垄断高位,日益腐败,寒门则永远难以出头。然而个人的出身本身,并不一定就完全决定个人的才干与造诣,在三国时期,如邓艾这样出身寒门的名将,与钟会这样出身高第的良将皆不罕见。因此,这次的香云之盟,正是几个人文才武略的结合,也代表了打破门阀腐朽风气的新风尚。

几人结拜之后谈天说地,正在欢愉之时,忽然旁边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你们究竟有何喜事,难道都喝高了不成?扔酒杯也不选个地方,砸的我兄弟头上起了个大包!”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人长身玉立,面如沉水,黑脸短髯,相貌英俊,一身灰色青丝袍褂,腰间悬着一口短剑,脚底一双软皮靴甚是少见,显然是一身贵族打扮。只见他正虚扶着身边的青年,那青年捂着后脑勺,原来是刚刚被陈龙扔了的酒杯砸中了后脑勺。

陈龙一看,认得那青年就是王昶王文舒,不由得一阵好笑,表面上连忙道歉道:“原来是文舒小兄,适才在下狂狼,得罪了!还请文舒原谅则个。”

这本是极小的事情,那王昶脸色却仍然阴郁,显然是过来找茬的。果然扶着王昶的人一声讥笑道:“砸了我家兄弟,就这样就算完了?”

陈龙扭头看了看那英俊青年道:“在下愚钝,敢问这位是?”

那青年把手抱在胸前,挺胸抬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原王凌是也!”

陈龙心中叫好,想不到王凌也跟着王昶到了天水,兄弟俩都是日后正史中曹魏的名将,没想到在这里取齐。想了想问道:“原来是彦云兄!早就听说太原王家两个青年才俊,想不到竟能一起相见。彦云兄尽管说,要我怎么做才能恕罪。”

王凌、王昶,正史中都是当世豪杰,先后做过曹魏宰相级别的高官。王凌本就是王允的侄子,正史中记载,王昶少年时,侍奉同郡名人王凌为兄,出身名门的王昶在曹丕称帝前就已担任太子文学,迁中庶子。此前担任过曹丕太子文学、中庶子的人还有司马懿。王昶官运一路顺畅,直到曹叡即位以前,他已官任兖州刺史,兄长王凌一样是地方高官。

曹魏中后期将领多由四方士人先征入朝中试用,再考察其才能再转任为太守、刺史,兼领将军,故而这些将军在此之前并没什么军功。但无碍于将领的军事素质,王昶在领兵征战以前就著兵书十馀篇,言奇正之用。

曹操时期的将领多限文化水平,曹操还得专门把兵书的道理简单化传授于诸将。能够撰写兵书的人物在当代必受瞩目,王昶不久竟迁任征南将军、持节,都督荆州、豫州诸军事。曹仁昔年追随曹操征战多年才得到这一职位。

曹魏时期的军事制度是以中护军为核心,逐渐演变成将军都督地方的军事制度。曹操最初都督地方军事的几位将领是夏侯惇、曹仁、夏侯渊,曹丕接班后完善了都督制,通常以四征将军兼领刺史,并都督州郡军事。

西线都督驻守关中,负责防备蜀汉。南线都督坐镇荆州,东线都督则同时都督扬州、青州、徐州诸军事。由于这些大将通常兼领州郡行政事务,无不是文武兼具,却不像东汉末年那样会有从军旅中提拔出来的大将,只是粗通文墨。

在曹操时期这种都督制度还不成熟,核心将领多从曹操的中军里冲杀而出。到了曹丕时期,以曹真都督西线,曹休都督东线,夏侯尚都督南线,由曹仁以大司马身份名义上统领全国兵权。满宠、贾逵、郭淮、田豫几位已是曹丕时代的顶尖名将。能够坐镇一方,实则已是曹魏名将的极限,如司马懿这般能够掌控中央大权的将领就不再视为武将看待。

正史中,王凌早年就和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贾逵等人结为好友,后来举孝廉,出任发干县县令,后因罪获刑。服刑期间,恰逢兖州刺史曹操巡察。曹操得知他是王允的侄子,又系因公犯罪,当即解除他的劳役,委以骁骑将军主薄之职及中山太守,屡有治绩,后来得到曹操赏识,出任丞相掾属。后来屡立战功,直到与兖州刺史令狐愚谋利新君曹彪事发,此是后话暂不提。

而王昶在王凌密谋拥立曹彪为帝,在曹爽被诛杀后,献上治国之策,积极向司马懿靠拢,在王凌事变以后并未受到牵连。后来守战东吴,终成一代大将。王昶根据孙吴发生的二宫之争,分析出其内部混乱,加上陆逊、诸葛瑾、朱然、步骘、全琮皆已死去,顾谭、张休、顾承等遭到流放,孙吴内部欠缺有实力的大将。王昶上奏可由新城郡为起点,进攻蜀汉、东吴的边境地区。

由王昶为主将,王基、州泰协同三路出兵南下伐。新城太守州泰负责主要任务,袭击巫、秭归、吴之房陵。王基进攻夷陵,截断荆州往巫峡地区的救兵。王昶的主力进攻江陵,牵制吴军主力。

吴军在荆州的布防一向如此,夷陵(西陵)既能够防御蜀军,同时可作为江陵在江北联防据点。当年周瑜攻江陵就先派甘宁抢占夷陵,吕蒙袭荆州后,陆逊率先抢占宜都、夷陵。

王昶的战略并非一举拿下荆州,更主要是试探孙权方内乱之后的军事实力如何。这时吴军已经有腐化趋势,吴军的三员大将分别是车骑将军朱然之子施绩,丞相步骘之子步协,大将军诸葛瑾之子诸葛融,三人全都是代父领兵。施绩或许有些实力,步协和诸葛融却是除父名外,不见经传的角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八章 简朴奢靡

第六百九十八章简朴奢靡

话说王氏家族根深叶茂,人才辈出,即使王允这棵大树已倒,仍有王凌和王昶这对兄弟撑起王氏家族的门面。

论起文治武功,这对儿王氏兄弟都是个中翘楚,正史中也甚是辉煌。只是野心之下,王氏家族仍然属于所谓的保皇派,与其它家族相比,总是显得高高在上,让人心生厌恶。而且,陈龙与王允的分歧点,在于人民当家做主替代封建君主制度,所以矛盾根本不可调和。

陈龙望着英姿勃勃的王氏兄弟,深心中叹了一口气,若是说三国人才能够统一思想,那就不叫乱世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理想,也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既无**对错,也无**西东。这对儿兄弟必然会成为青龙军的主要对手之一,他们的才华将会被历史湮灭,也许肉体会被我陈龙消灭。

这种无奈感一闪即过,王昶此时举杯遥敬。王凌和王昶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此刻的关系却胜似亲兄弟,两人心意相通,齐声问道:“槐杨兄弟,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表字?”

要说当时,王凌和王昶并非大大的出名,只是刚刚出仕的王家晚辈。虽然家族地位挺高,但距离名扬天下还差的太远。所以他们对槐杨直接称呼他们的表字,都感到好奇和惊讶。

陈龙知道自己这个博学多知的毛病并不好改,想了想笑道:“不瞒诸位说,小弟这点微末功夫,都是我的神仙师父所赐。这是我上辈的机缘,不可宣之于口。总之我的神仙师父除了武功卓绝之外,对华夏大地上的各大家族都有深入的研究,对他们的出色子弟如数家珍,所以小弟才能知道各位的表字。”

这句话半真半假,其实陈龙脑子里的光脑所知所记录,就是一个真正的神仙存在。这句话间接也算回答了众人共同的疑惑,人人包括马云騄在内,都有点儿小小的不知所措和目瞪口呆。

正好陈园和陈逸也举杯走过来,陈园听到这句话,娇憨的问道:“槐哥哥,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师父吗?你可一定要带我去看看老师父。”

此刻年轻人的队伍再度扩大,陈龙心想香云之盟怎么忘了招呼陈园兄妹,苦笑道:“师父神龙在天,四海云游,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若是他想见我,自然会找得到我。”陈园眼睛瞪得大大的道:“世间高人辈出,真是令人神往。”

貂蝉在旁,立刻察觉出陈园是个小妹妹,见她与陈龙熟稔,不由微笑抿嘴,自己这个丈夫****,不太会拒绝美女,却又对女人非常尊重,正是这个时代女人们的恩物。这一笑风情万种,旁边的王凌立刻看呆了眼,貂蝉忙低下头去,缩到身材高挑的马云騄身后。

女人越温柔,男人反倒越有保护欲,王凌见到两美在前,一时间意乱情迷,上前一步凑近道:“霜姐,在下王凌,表字彦云,现在是个小小的中山太守。若是有缘,还请霜姐到我那边做客。”

貂蝉只好微微点头,脸色恢复了冷若冰霜,显然并不想理财王凌的搭讪。王凌却是越看越爱,再度向前跨了一步,马云騄脸色一寒,举掌推开王凌道:“彦云兄自重。”

王凌脸色微变,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恨恨的后退几步,解围道:“我看霜姐十分亲和,就和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唐突之处还请见谅。”眼神却是像是着火一般,盯着貂蝉不放。旁边的王昶却是冷静如恒,情知这个小圈子不太欢迎他们,拉着王凌点点头离开。

王凌恋恋不舍回头盯了几眼貂蝉,又盯了几眼陈龙,悻悻然离去。此时宴席已经如火如荼,无数人敬酒穿梭,恰逢天色见黑,马云騄命人点起灯笼火把,立刻整个香云阁呈现出一番红色,更增添了梦幻的色彩。

陈龙想起与成公英的约定,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与黄衍约定的渡河时刻,去摸李儒的老虎屁股。心中正在哀叹想多休息一天都不行,此时郑玄缓步走来,对众人微笑,众人连忙行礼一起称道:“郑师!”

这位儒学大师眼神清澈,仿佛智深如海。微笑之余,对着马云騄道:“这宴席如此丰盛,天水帮果然豪富啊!”说着抖了抖打着补丁的儒服,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马云騄脸色顿时通红,低头道:“郑师说的极是,学生确实不够节约,有违儒家简朴之风,这次宴会过了之后,当好好反省,请郑师责罚。若是郑师同意,我当宣布,宴会就此结束。”

郑玄微微点头,刚要说话,陈龙见马云騄被训有些不服,笑问道:“郑师,在下一直认为,简朴与奢靡是个相对的概念,今晚这宴席,相对于那些豪门也不是很奢侈啊,更别说奢靡了。马帮主为了组织这个盛会,又要热闹又要大家尽兴,可以说是费尽心机了。”

马云騄想不到陈龙会出面替自己说话,不由张口结舌,郑玄反倒来了兴趣,问道:“小兄说说,难道奢侈和奢靡还有区别吗?”

陈龙硬着头皮道:“这个嘛,若是某事的花费超过该事的基本需要,说着某些不正当、不应有的消费项目与活动,再或者消费与个人的收入不相称,还有消费者攀比浮夸、仪式诡异繁琐。若是商业追求财利而违背伦理纲常与等级秩序,自然是负面的社会现象,应该加以批判。”

“所以,今人所谓的奢靡一般是指生活方面,而且主要是经济方面的内容,充其量加上了社会道德与生活方式的考量,所谓奢侈是指超出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的消费。马帮主以上都不属于,所以与奢靡绝不沾边,不知对否?”

说罢陈龙看着郑玄,见他笑容扩大,心里松了口气。但郑玄绝不会认可这一套谬论,只是自己说的拗口,难道还有什么玄奥的哲理在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大同世界

第六百九十九章大同世界

话说郑玄说起简朴与奢侈,言下之意是马云騄举办的这个宴会太过奢靡,有违儒家简朴之道。马云騄连忙认错,却激起陈龙英雄救美之心。

若论天下的大道理,就算郑玄智深似海,因为时代的局限,也绝不是陈龙的对手。因此陈龙说出一番简朴和奢靡的相对论,连郑玄也不敢反驳,只是微笑点头道:“老朽不才受教了。若是和小兄比这世间的道理,谁能比得过小兄的大地如球?”

陈龙瞬间明白过来,在郑玄看来,陈龙才是这场宴会的明星,陈龙的思想无拘无束仿佛天马行空,绝非郑玄所能想到。若是跨越千年的时空障碍,郑玄的认知只配做陈龙的小弟。因此即使自己七拼八凑说出来的奢侈和奢靡的理论,也让郑玄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郑玄微笑看着马云騄,忽然调笑道:“怪不得云騄对槐杨兄弟如此上心,确实有着过人之处。槐兄,这场比武招亲,我看好你呦!”

马云騄想不到一向正儿八经的郑玄大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不依道:“原来郑师也是为老不尊!也来调笑人家。”说罢忽然脸色一黯,若是郑师知道槐杨就是青龙之主,还会不会撮合她和槐杨?

陈龙背后是大荆州,眼界是统一天下,绝不会因为她马云騄就留在天水帮,自己也绝不会为了陈龙一个人就放弃天水帮。若是自己的背叛造成张既父子对天水帮的报复,自己将一辈子追悔莫及。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到陈龙统一西凉的那一天。可是比武招亲之后,自己还能等吗?

马云騄越想越心中矛盾,不由珠泪莹然,连忙用喝酒掩盖。比武招亲之时,若是陈龙战胜所有对手,自己却决不能让陈龙获胜。

马云騄已经知道陈龙是来救貂蝉的,比武招亲之时,陈龙若胜,也无法守候在马云騄身旁,马云騄也无法跟陈龙一起逃走。马云騄暗暗下定决心,最后一场自己将竭尽全力,决不能让陈龙获胜,再帮他和貂蝉悄悄离开天水回长安。

既然不能在一起,只有送上祝福。至于陈龙走后,会引起多少误解,张缉会不会借势逼婚,只有自己默默承受。为了陈龙的志向和理想,自己只有竭力战胜陈龙,用胜利来牺牲自己个人的幸福,放陈龙离去。

陈龙早已感受到马云騄的变化,立刻明白过来,马云騄有多喜欢自己,现在心中就有多痛苦。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统兵西凉,彻底征服后才能接走马云騄。可是,自己此去之后,要让云騄等多久?云騄身在江湖漩涡之中,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陈龙心中,本想比武招亲获胜之后,就此带云騄远走高飞。但云騄的痛苦说明她绝不会走,自己只有当场输给她,才能让她不嫁。

本以为可以赢而娶,如今却只能输。赢了固然可以娶马云騄,但自己做好陪伴马云騄的准备了吗?若是马云騄不能走,自己就只有输。但想到输了就不能娶,陈龙心中无比的痛起来,恨不得立刻赶走韩遂,统一西凉,让马云騄不用做出痛苦抉择。

两人都为了心爱之人黯然神伤,郑玄仿佛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连忙道:“云騄,我也有些累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尽兴,何不择机结束蟹宴?”

马云騄从痛苦中清醒过来,连忙点头答应,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离去,去准备结束宴席,貂蝉也赶忙跟着离开。郑玄看着马云騄与貂蝉袅袅婷婷走开,回头道:“槐小兄,陪我去走走。”

陈龙连忙道:“郑师太客气了,叫我槐杨便可。”郑玄点头离开,陈龙连忙向陈园等人示意,跟随在郑玄身后。陈园眼中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马云騄也是世间美女,陈园自知难以与她媲美,不由得也心下黯然。

这女人种种的心情,陈龙已经无法体会,他默默跟在郑玄身后,来到院中一角。此处遥遥两颗高树,飘飘然落叶缤纷、地面上黄叶成堆,景色清幽、颇为清静。郑玄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青龙之主,到西凉化身为槐杨,究竟意欲何为?”

陈龙吓了一跳,嘴里自然不承认,嘴硬道:“青龙之主?郑大师认得他?”

郑玄摇头道:“莫要欺我年老,荆州这么大,却容不下一个青龙之主。陈龙你为何来西凉?难道你对西凉也有野心?”

陈龙的目光冷了下来,不想再装下去,温言道:“郑师,此事一言难尽。若是郑师这样认为,在下也不想解释。”

郑玄叹了一口大气,也温言道:“世界之大,确实没有人能比得上青龙之主。我甚至怀疑,你是天上星宿下凡,才能有如此造化。”

陈龙摇头道:“这世界虽然大,但人类的命运是相通的。我来西凉,一是为了我的爱妻,而是为了阻止异族入侵。我的理想,誓要创造大同世界,天下人享有共同的和平,享受共同的发展成果。阻止血腥杀戮,创造美好前程。郑师智慧深如海,应该懂得我的心?”

郑玄愣了半天,喃喃重复道:“誓要创造大同世界,天下人享有共同的和平,享受共同的发展成果。阻止血腥杀戮,创造美好前程。大同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天与地同,人与人同?”

仿佛在琢磨其中的道理,忽然大大的摇了摇头道:“云騄对你一往情深,你让她该怎么办?”

郑玄此话一出,立刻大家都陷入沉默之中,陈龙这才明白,郑玄担心的是什么。心中立刻对郑玄涌出最美好的感情,郑玄就仿佛是马云騄的慈父,在为女儿的一生幸福争取。

陈龙一念及此,立刻回声道:“郑师,在下想求你一件事。请郑师帮我劝云騄一定要排除万难,等会回来娶她。在下将竭尽全力,先来统一西凉。若是相负于她,天诛地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章 鸾凤求凰

第七百章鸾凤求凰

后皇佳植宁无橘,鸾凤求栖亦有桐。---------北宋.张耒《新霁》

话说陈龙被郑玄大师揭破身份,心知再不能隐瞒,只能博这一铺。心念郑玄对马云騄有父女之情,不由心中一动,当下请求道:“郑师,在下正是荆州陈龙。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郑师帮我劝云騄一定要排除万难,等会回来娶她。在下将竭尽全力,先来统一西凉。若是相负于她,天诛地灭。”

说罢单腿跪在枯黄落叶之中,深深下拜。郑玄睁大眼睛,默默看了陈龙半天,忽然叹了口气道:“云騄这个妮子,终于找到了正主!我精擅观人面相,早看出你陈龙对马云騄是真心!若非如此,我绝不会为你去做这件事!”

说罢终于伸出手,扶起陈龙算是答应,深深叹息道:“可惜你欲救天下黎民百姓,不免颠沛流离,让云騄和你一起受苦。天下纷争,病危战凶,若有朝一日你身败名裂,老夫求你放手,让云騄到我芒砀山栖身。”

说罢摇头叹息不已,终于扭头而去,消失在枯叶之中,只有声音远远传来道:“鸾凤飞腾,择桐而栖。凤飞翱翔,四海求凰。天下乱起,奈何心伤!”陈龙忍不住心潮涌动,对着空旷处念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郑师若是肯出仕,当为我助力,为民造福,胜过只做学问。”

树影间无声无息,并无人应答,陈龙并不期待郑玄能够答应自己的征召,只是要他去安抚云騄。叹息一声,陈龙灵觉已知树上有人,叹息道:“师姨姐,您老出来吧。”

树影中黑色人影一闪,已经站在两颗大树之间。脸上皱纹在月光中一闪即逝,随即没入黑暗,似乎在暗处盯着陈龙观看。陈龙礼貌的躬身道:“师姨姐,我只是为我爱妻而来,并无害人之心。可惜爱恨纠缠,在下看到云騄第一眼,就感觉到对她全心全意的喜爱。此去之后,当择日来迎娶云騄,为她铺垫一生幸福,还求师姨姐成全。”

黑影半晌并未答言,忽然转身腾跃,就此消失不见,丛林间声音隐隐传来:“白日莫空过,青春不再来。是敌是友只在你一念之间,青龙之主好自为之。”

陈龙猛可里想起太极仙翁,若是迎娶马云騄之时,能就此消弭仙翁对自己的敌意,也算是有所收获。心里念叨着白日莫空过,青春不再来,想起这一次不能带走云騄,差一点潸然泪下。

想不到就此连续暴露了自己青龙之主的身份,也不知是福是祸,若是让成公英看出来,不知又会是怎样一起灾祸。若是西凉群豪团结起来对自己集体追杀,自己和几十名特战队员休想轻易逃出生天,更何况还有貂蝉在侧,想到此陈龙只觉得后脊梁隐隐发凉,自己还是太不谨慎了,以李儒和成公英的智慧,难道就看不出自己丝毫的破绽?

想到此立刻想起与黄衍的约会,陈龙心底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成公英的陷阱。随即又觉得自己吓自己,成公英哪里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就是陈龙。成公英明显是想找个外人除去威胁他地位的李儒,所以即使知道他就是陈龙,想围猎他陈龙,也会等到李儒授首之后。

此时远远丝竹声响起,却是管弦乐队的送别伴乐,陈龙心知宴席以散,叹息一声向着大门处走去,准备全力以赴,面对接下来的茫然命运。

大门处迎来送往,郑玄和马云騄满脸堆笑,站在门口送走嘉宾。最可笑的是张缉就站在马云騄身后,也一起拱手送人,俨然是一家之主的模样,见到陈龙走过来,脸色一沉,扭头与别人寒暄去了,陈龙心中冷笑,也不怕你张缉使什么手段。

马云騄脸色不变,手指尖却微微颤抖,与陈龙一揖而别。陈龙放下心情,狠心走出门外,吕常、郝普早已守在门外多时,拉过三匹驽马,三人同时翻身上马,扬起马鞭打马而去。

陈龙找个僻静处,停下马来吩咐道:“你等速速去安排搜索渭河沿岸一段,有埋伏或没有埋伏,半个时辰内都要来通知我。”说罢交待了一下与黄衍约见的河边地点,郝普匆匆去了。

原来陈龙心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因此还是让郝普带人去打一打前站。陈龙回身对吕常道:“随我回天水帮去迎接大嫂。”

吕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道:“大......大嫂?主公果然厉害,居然已经与马帮主......那个私定了终身。”

陈龙被气的噗嗤笑了出来,凿了吕常一个爆栗道:“你才私定终身呢。马帮主冰清玉洁,你休要胡言乱语。”

吕常何等机灵,大喜道:“原来是去救任大嫂!主公怎么这么有把握?”任大嫂自然是指貂蝉,嫁给陈龙后恢复了本名。

陈龙这才把马云騄答应放了大嫂等故事说了一遍,计划是今夜救了大嫂,然后将大嫂藏到城外隐秘处所,明天以槐杨的身份仍参加比武招亲,确保战胜所有对手,马云騄就可以拒绝嫁给他人。比武招亲决赛输给马云騄后,自己立即携貂蝉离开。离开时自有郑玄的座舟相助,应该是无惊无险。吕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逃走的计划已经在刚才的圆桌蟹宴中形成,并且已经迫在眉睫。

想到马上就能救出任大嫂,吕常大大的兴奋起来,与陈龙一起圈马来到渭河边一处地点,两人脱掉外袍,跃入已经颇为冰寒的渭河。对于身经百战的两人来说,黑夜泅渡不在话下,不久后就接近了天水帮渭河一边的码头。

两人从河水中露出头来,果然片刻后一艘小小蓬船从码头边缓缓漂了出来,隐见一员女帮众扶着船舵,摇摇晃晃打水而来。等到小船从陈龙、吕常身边经过,两人一翻身已经上了小船,那名女帮众微微点头,陈龙一提气扑进了船舱,脚步声响,已经与闻声扑出来的貂蝉抱了个满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一章 海青龙王

第七百零一章海青龙王

话说一场圆桌盛宴就此结束,席间高朋满座,遂有了香云之盟,为今后陈龙统一西凉埋下绝大助力。虽然司马朗、郭淮与司马懿想比略微逊色,但胜在忠诚信达,不像司马懿那样隐忍野心,因此反倒能为陈龙所用。

而马云騄在郑玄的点头许可下,终于决定靠拢陈龙势力,第一步就是放走貂蝉。陈龙与吕常如约进入渭河接船,果然马云騄将貂蝉放入小船之中,刹那间与翻过船舷的陈龙拥抱在一起。貂蝉自然是喜极而泣,与情郎紧紧相拥,劫后余生的两人将再度合为一体。小舟送至偏僻处登岸,吕常照顾貂蝉骑马,两人迅速隐去汇合地点化妆隐藏,貂蝉得知陈龙还要去见黄衍,然后刺探李儒情报,再三叮咛陈龙小心不提。

送走爱妻貂蝉,陈龙心情终于平静下来,这次无论能否杀得了李儒,都要先领着爱妻回到安全的处所,最好是回襄阳老宅。那里有张宁和众多青龙军手下拱卫,自然无比安全,胜过长安多矣。而长安做为平定西凉的桥头堡,自然会战事频仍。自己送回貂蝉之后,当立即着手平定西凉,甚至需要暂时放下合肥、宛城一带与袁术、曹操的战役,改攻为守,把重兵调整到西线,防止马云騄这边出现任何差错。

正所谓夜长梦多,马云騄的天水帮暗里效忠陈龙势力,若是走漏风声,必然引来多方势力倾轧,天水帮被灭帮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陈龙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一定要先来平定西凉,直到把一切反对势力碾碎,建立坚强的各族融合据点,才能彻底化解五胡乱华的历史罪孽,也才能安心把马云騄揽入怀中。否则自己和曹操、孙策在中原再打生打死十年,最后的结果就难以阻挡胡人入华作恶清洗。至于世人会怎样评说自己,就算说自己爱美人毁了大好江山,又哪里有马云騄的生命安全和一生幸福重要?

这决定对青龙军来说是重大转向,按理说大西凉的荒凉戈壁,哪里有中原的花花世界吸引人?但为了民族大义,为了美人云騄,自己势必要先经略西凉。而西凉广袤无边,哪里才是个尽头?若是韩遂逃跑到异域又该如何?自己是否应该追杀?对于这些细节,陈龙都还没有时间考虑。

陈龙边走边想,前面见到河边一处简陋村落,只有几间空荡荡的平房,正是与黄衍约定的见面地点。陈龙放下心事,站在暗影中等待片刻,发出夜隼尖鸣,果然片刻后郝普来到,微微点头道:“河边只有他一人到此。”

看来成公英和黄衍并没有设下陷阱,陈龙微微点头,对郝普道:“去与主母汇合,准备替换郑玄官船帮众。明日等我从比武招亲现场归来,立刻出发回长安。”郝普微微点头,道了声“主公小心”,匆匆没入黑暗。

原来,陈龙一直在打郑玄离开的主意,若是郑玄能乘坐天水帮的官船离开,自己的队员化妆成帮众上船护送,即可蒙混过关。但还有两个难点,一是若张缉让天水军队的船只直接护送,则此计难成;二是渭河水浅,多处浅滩,大官船不一定能直达长安,还需要半路下来转成陆路。而郑玄的随从不过几人,能否借助郑玄的离开做为掩护,还是未知之数。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借助来访的几大家族的离开做为掩护,但人多眼杂,很难做到保密行动,若是走漏了风声,势必倒霉的还是天水帮,因此陈龙也不一定会行险。

因貂蝉的原因,陈龙想集中力量保护,并不想化整为零冒险。若是前路张缉和韩德派兵层层阻截,陈龙丝毫也不奇怪。思考再三,陈龙忽然想起金城一路,若是让陈懿掩护先到金城,然后择机从河西走廊进入长安,则胜算要大得多,路上大多都是些小势力而已。

天下之大,该向何处逃亡,陈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进入一间茅草屋中,瞬间感应到屋中人迎接了出来,身形高大不苟言笑,不用说正是黄衍。两人简单交流几句,走到小河边跨上一条小船,黄衍亲自操起双桨,小船缓缓向着对岸漂去。水色墨黑,无星无月,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对岸竟然隐隐还有狼啼,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船到河心,黄衍的黑脸忽然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白的牙齿道:“你我可是海青帮的两大护法,没想到却去充当刺客,成了这渭河上的孤魂野鬼。”

陈龙心中一动,黄衍这句话颇有不甘心的痕迹,仿佛是心中有着怨气,却不知是否是对成公英不满。想了想用言语撩拨道:“黄护法位高权重,难道也有什么心事?”

黄衍却不答言,忽然邪邪一笑道:“槐护法,听说你武功不错,却不知水性如何?”

陈龙心中暗叫不妙,果然黄衍不等陈龙反应,已经站起身重重一脚跺在了船帮之上。巨力瞬间将小舟翻转,两人站立不稳同时落水,那黄衍早有准备,落水后手中忽然甩出一个锁套,正好套住陈龙右脚,同时猛地收紧,全力加速向水底沉去。

那锁套明显是精钢打造,锁扣越收越紧,徒手根本不可能解开,陈龙在水中只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拉入河底,黑暗中河水异常浑浊,看不见黄衍在何处。陈龙拼命上下挣扎,无奈锁套难开,河水中并不受力,短时间并不能冲上河面换气。时间慢慢延长,陈龙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双手举向河面,面色惨白,双眼圆睁,仿佛是死不瞑目。

黄衍狰狞的脸缓缓游了过来,看到陈龙双目圆睁,邪邪的笑了一下,吐出几个圆圆气泡,心道:“槐杨,你死的不冤。可知我在海青派的外号,叫做海青龙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二章 谁是主谋

第七百零二章谁是主谋

话说月黑风高,渭水黑暗湍急,正是杀人之夜。黄衍终于在横渡渭水时露出獠牙,用一根锁具将陈龙拉入暗黑冰冷的水底。

团息功流转不休,沉入水底的陈龙丝毫不觉得憋闷,不由得心中冷笑,事情有阴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主谋者是成公英还是另有其人。陈龙任凭钢索拉着自己下沉,装模作样挣扎了几下,最后死鱼眼圆睁,寂然不动了。若是貂蝉在旁,也该赞一下老公的演技不凡。

沉寂了良久,黄衍惨白狰狞的脸终于从黑暗处浮现了出来,见陈龙死去已久,不由微微冷笑,吐出一串气泡。黄衍心道:“任你武功再高,奈何水性不好。你死的不冤,可知我的江湖绰号,叫做海青龙王?”

原来黄衍年轻时最爱在周边大湖之中潜泳,一身水性和功夫都是在咸水湖中练就,仿佛是《水浒传》中的浪里白条一般,岸上虽打不过李逵,水里却能把李逵轻松呛死。他手里这一根奇巧的钢索,不知道将多少英雄豪杰拉入深水里溺死,因此江湖上得了个龙王称号。进入海青派之后,更是更名为“海青龙王”。

黄衍沿着手中钢索游鱼游了过来,见陈龙双目圆睁毫无声息,显然已经毙命,随即准备上浮。不料刚刚上浮一半,忽然感觉脚下一紧,居然被人拉住了右腿。黄衍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张嘴大呼,浑忘了还在水中,立刻被浑浊的泥水灌了个饱。黄衍也算是当机立断,立刻右腿一缩,身体在水中一个前滚翻,意欲脱开控制,忽然脚下巨力传来,立刻身不由己,脚上头下急速向着水面冲去,砰的一声脱开水面,竟被人拽上了天。

黑暗之中,黄衍只觉得云里雾里,也不知被拽着上了多高,手舞足蹈之间,忽然又开始急速下坠,最终砰的一声,一头重重撞在了不知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立刻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衍终于悠悠醒转,头上一股剧痛传来,下意识用手去捂,却发现四肢被牢牢捆在树上,根本动弹不得。黄衍这才回忆起昏迷前的惊魂一刻,这才看清楚捆着手脚的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套人钢索。

黄衍心底的恐惧立刻弥漫起来,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黑暗,竟没敢发出半点声响。忽然头顶一声讥笑传来:“黄护法,你醒了?”

声音虽小,在黄衍耳中不下于五雷轰顶,声音果然是死鬼槐杨,他是怎么做到的?

黄衍带着一头问号抬起头颅,终于在黑暗树影中分辨出槐杨的鬼影,嘶哑着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是人又哪能不呼吸?”

陈龙不由哈哈大笑,一跃而下到了黄衍面前,笑道:“你摸摸我浑身冰冷,当然是鬼了。”说着一把捏住黄衍的脸蛋。

黄衍开始吓得不轻,感觉陈龙的手温热,这才放下心来,吐了口浊气道:“想不到槐护法的水性比我还好,在下只好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龙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为什么下手杀我?背后的主使人是不是成公英?”

黄衍闭紧了嘴巴,表演起死猪不怕开水烫,被陈龙手下一紧,捏开了嘴巴,紧接着右手一弹,一股带着腥味的直冲黄衍的咽喉,似乎是一粒丸药,咕噜一声被黄衍吞进了肚中。

黄衍心叫不妙,果然陈龙笑着说道:“我家乡有一种毒草,最强壮的牦牛只要吃了几颗,也会肠穿肚烂而死。我师尊精晓药性,制成了毒涎丸,让我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只要三刻钟之内没有吃到解药,必定肠断肚烂而死,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解救。”

说罢毫不犹豫,干脆一飞冲天,找了块干净树枝躺下道:“想好了,就喊一声。否则就别打扰我睡觉,有缘来世再见!”

河边的丛林瞬间再次陷入沉默,黑暗中只有虫鸣。一条小小绿色竹枝蛇从黄衍脚面上爬了过去,滑腻腻的感觉让黄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时间在黑暗中悄悄流逝,仿佛生命也在默默无闻中消逝一般,黄衍的额头渐渐现出豆大的汗珠。此刻头顶上忽然鼾声四起,原来陈龙已经进入梦乡。

黄衍张嘴欲喊,猛然间收住了,若是让背后的老大知道自己出卖了他,自己的妻儿老小势必要被斩尽杀绝。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要是就这样毒发身亡,也太对不住自己了。作为年富力强的海青派护法,黄衍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甘心就此冤死丛林。

激烈的思想斗争让黄衍忘了寒冷,身体渐渐发起烧来,刹那间已经是热汗淋漓,青筋从脖子上渐渐升起,两个太阳穴热得发烫,嘴里唾液似乎都被烤干。黄衍心中有鬼,忍不住想是不是毒药发作的前兆,暴躁起来,猛地抖了抖身上紧紧捆扎的铁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陈龙鼾声忽止,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黄衍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猛抬头见天色竟然开始泛白,心想三刻钟难道就要到了,心中不由大急起来,大吼一声道:“槐兄醒醒!槐兄醒醒!”

陈龙鼾声顿止,懒洋洋伸个懒觉,说道:“哪个小鬼乱叫?惊扰了老子的美梦!”

黄衍贱兮兮求道:“在下有个请求,若是槐护法能答应,在下当知无不言。”

陈龙仍不起身,半晌才回应道:“你再和我讲条件,估计会耽误一刻钟的时间。这个药性连我师父都拿不太准,三刻一过,随时会发作,到时候死的好冤!”

黄衍急忙道:“请槐兄先赐予解药,我一定老老实实道来。在下以妻子儿女全家性命做担保,若有违此语,全家不得好死。”

陈龙终于翻身跳下大树,走到黄衍面前,见他满脸大汗,眼色惶急,知道吓得差不多了,也不多言,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道:“我已经将毒药发作的穴位暂时封闭,毒性不会蔓延,若是你所说有点价值,再给你解药不迟。”

黄衍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只得屈服道:“阁下在郑玄讲经大会上受人偷袭所伤,阁下可知道是何人在背后主使?行凶者又是何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三章 陷阱杀阵

第七百零三章陷阱杀阵

话说黄衍号称海青龙王,意欲在渭水中淹死陈龙,只可惜功亏一篑。陈龙号称青龙之主,拥有团息功内息循环大法,海青龙王自然不是对手。

陈龙施展手段,以毒药解药为饵,逼迫黄衍就范,东方天明之际,黄衍还是怕死,终于肯开口吐出实情,屈服道:“阁下在郑玄讲经大会上受人偷袭所伤,阁下可知道是何人在背后主使?行凶者又是何人?”

陈龙心下一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黄衍面露无奈之色,叹息道:“天下间除了青龙之主,谁还能在水中数刻不死?”

陈龙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想不到自己利用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提供的掩护身份,早已被黄衍背后之人看穿,或者说是早已怀疑自己的身份,宁可杀错也不可错过,才设计了这样的连环陷阱,引诱自己堕入杀阵。

陈龙心中震惊不已,自己的身份看来早已泄露,黄衍背后之人,必定是智慧非凡。陈龙心中先映出成公英的金色眼眸,问道:“究竟是谁,竟然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难道就是成公英?”

黄衍脸上映出奇特的表情,忽然哈哈笑起来,惨然道:“想不到青龙之主坦然承认,您的身份终于让我坐实了。今日死在青龙之主手中,也算是不枉了。”

陈龙立刻明白过来,心道自己还是太嫩,原来黄衍以及他背后的主使,虽然高度怀疑自己就是陈龙,但始终并没有真实的证据,所以一切都是以假设为前提。如今自己坦然承认,还怎么放黄衍一条生路。黄衍自知已经没有生路,所以才说今日必然死在自己手中。

陈龙圣者自有仁心,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了黄衍的小命。但涉及到貂蝉以及四十名特战队员的生死存亡,自己还能不能放黄衍一条生路?

陈龙心中纠结,随手取出腰中七星宝刀,拔出宝刀的那一刻,立刻辉光四耀,甚至掩盖了晨光。黄衍心中一惊,心道完了,只见陈龙挥刀劈落,黄衍魂飞魄散、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喊了声:“饶命!”

一语未落,忽觉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完好无损,大声喘息着抬头观瞧,只见捆缚自己的铁索已经被七星刀砍断,自己的手脚已经恢复自由。忽然闻到一股腥臭,才发现下体早已大小便失禁,不由一阵后怕羞愧袭来,腿软到站不起来。

陈龙见黄衍狼狈不堪,心中不由叹息,三国时期硬汉比比皆是,可惜生死关头谁能逃过人性。见黄衍精魂未定,叹息道:“世间枭雄,无不视人命如草芥。但我青龙之主立誓解救天下黎民,却绝不肯嗜杀错杀。你休要慌张,若你能老老实实、原原本本道来,我不但赐给你解药,还会想办法保护你的家人。大丈夫一诺千金,我青龙之主想保护的人,还没有保护不了的。”

黄衍当然知道陈龙不是吹牛,不由喜出望外道:“原来青龙之主,乃是如此这般做人,难怪将士用命,青龙军天下无敌。”说罢站起身跪下道:“我黄衍一条命,是青龙之主重生再造,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龙微微点头,指着岸边几个天然形成的原石道:“你且站起身来,你我坐到那边说话。”

没想到黄衍并不起身,磕头道地道:“天色大明,药性若是发作,离我死期不远。还请青龙之主先赐给我解药。”

陈龙不由得噗嗤一笑道:“药本无毒,何来解药?黄护法不必担心。”心中暗想,自己临时搓就的身上泥丸,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味道。

黄衍闻言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青龙之主可吓死我了。”

两人再次来到渭河之滨,渭河浊浪滚滚,隐约透过晨雾,能看到对岸的丘陵阡陌,景色优美。陈龙坐上一块高一些的圆石,面对波涛如同老僧打坐,渭河的自然风光一览无余。黄衍半蹲着也坐上一块圆石,开口道:“龙主!龙主此次深入大西凉,为的可是龙主夫人?”

陈龙并不开言,只是饱览渭河风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陈龙龙主,陈龙并不在乎称谓,但也并不拒绝。果然黄衍继续道:“在下背后的主使,并非是成公英大人。”

陈龙心中微微惊讶,主使若不是成公英,那就是另有其人,而黄衍埋伏在成公英身旁,自然是为了监视成公英。而对成公英有所忌惮之人,只有韩遂。

陈龙抬手阻止黄衍继续说话,沉声道:“很有意思。黄护法且住,让在下来猜一猜。在下很是好奇,韩遂的身边除了成公英,还有哪位智者,能让韩遂绝对信任?”

忽然间福至心灵,叹息道:“李儒李文忧?”

心中猜到背后的主使是李儒,陈龙恍惚间明白过来,李儒早年就追随董卓,并且受到绝对的重用,对大西凉的人物自然是早有结交。此次劫持貂蝉进入西凉,明知道自己一定会亲自前来追击,所以早就做了有针对性的布置。自己化身槐杨崭露头角,身形相貌又与青龙之主如此相似,李儒自然会一猜即中。

陈龙心中闪过危险的感觉,李儒如果这次是故意放了貂蝉,利用马云騄麻痹自己的双眼,还以为是救回了貂蝉,势必是要将自己全体一网打尽,相信貂蝉也跑不了。自己的逃跑计划,早就在李儒的计算之中,所有的人都将逃不过李儒设计好的陷阱杀阵。这杀阵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在西凉,再也回不到长安襄阳。

想到此,陈龙不由得不寒而栗,后背冷汗淙淙留下来,恨不得肋生双翅,赶紧回到貂蝉身边,立刻逃走,就算还是躲不过陷阱杀阵,也要和貂蝉死在一起。

陈龙运尽全力,才压住立刻逃走的念头,冷静下来。黄衍先是点头,然后摇头道:“李儒后来居上,确实让韩遂主公将成公英放到了一边,不再完全信任。但背后设计此次杀阵的谋主,其实还有一人,其智慧并不在李儒之下。龙主只要想一下谁是青龙军争天下的主要对手,自然就会明白。”

陈龙浑身一颤道:“曹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四章 争取时间

第七百零四章争取时间

话说黄衍被陈龙所擒获,终从口中吐出阴谋。李儒智计高绝,早就算准了陈龙会亲自到西凉营救貂蝉,而槐杨的出现恰恰进入了李儒的视线。若是李儒对貂蝉欲擒故纵,那就是要把陈龙等人一并一网打尽。

陈龙心中升起寒意,原以为利用伊健妓妾族人的掩护身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天水,孰不料早就进入了敌人视野,说不定大小张城主也都是李儒钦点的演员。想到此无限担忧起貂蝉,但想起姜维和马云騄这条内线,和金城城主陈懿这条外线,以及对自己手下拥有的强大信心,心中仍然存留着一丝侥幸。

不料黄衍并未住口,继续道:“李儒后来居上,确实让韩遂主公将成公英放到了一边,不再完全信任。但背后设计此次杀阵的谋主,其实还有一人,其智慧并不在李儒之下。龙主只要想一下谁是青龙军争天下的主要对手,自然就会明白。”

陈龙听的心中一颤,首先映入脑海的正是枭雄曹操曹孟德。脱口而出道:“曹操?”

黄衍微微点头道:“早就听说马超马孟起就在你的手下为将。马超的父亲马腾昔年也是西凉霸主,最后却败给了韩遂,你可知他是如何失败的?”

陈龙心中翻滚,没想到西凉事务,早就与曹操势力有所勾连。若非赵子龙奇袭合淝成功,恐怕整个江淮已经被曹孟德五路军兵连根拔起,襄阳和江陵也已经危如累卵。若是那时韩遂在西凉发难,攻击长安和汉中,青龙军就成了汉堡包当中的牛排,两头受夹板气,难免一败涂地。

曹孟德果然是算无遗策,竟然早就与韩遂暗通款曲对付青龙军,想想也是,以曹操的睿智,怎么会对迅速崛起的青龙军视而不见。

陈龙暗暗对自己自责,前些年没有把曹操作为主要敌人进行针对,反而早就被曹操算计在内。若论雄才大略、气势恢宏,自己与曹孟德还是有差距。

黄衍口中悠悠继续道:“昔日在长安时,曹操与韩遂同岁被举为孝廉,又与韩遂同时被提拔为治安官员,早就是至交好友。当年宦官专权导致天下大乱,韩遂与曹操同时去劝说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可谓是共同进退。韩遂进入西凉成为霸主,与其他地方军阀争夺地盘,不乏曹操在后面出谋划策,甚至强兵资助。马腾本是地头蛇,韩遂初时与其结交,转过头就发动叛乱,就算是马腾之死,也难保不与曹孟德有关。时过境迁,韩遂已经是西凉之主,更与曹孟德有了分割天下的盟约。”

陈龙听的微微点头,知道黄衍的身份只是猜到了大概,对细节还不甚了了,想了想问道:“既然曹操与韩遂结盟,这次针对我的阴谋,除了李儒,究竟是谁主持?阁下恐怕也不是成公英的人吧。”

黄衍皱了皱眉头道:“成公英算是哪根葱,何时轮到他命令我。”顿了顿继续道:“龙主可曾听说过荀彧荀文若之名?”

陈龙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荀彧之名如雷贯耳,自己熟读三国,而且荀攸、荀谌都在自己的青龙军中为大将,没想到曹操此次派给西凉的谋主,竟然是他手下第一谋主荀文若,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

陈龙脑中升起不可思议的画面,大军阀韩遂身后的黑影之中,一双雪亮的眼神盯着自己,仔细看原来是一身儒服高冠的荀彧荀文若。荀彧双眼正直无私,却透露出智深似海,他看准了曹操能够拨乱反正,能够恢复汉室荣光,发誓要帮着他扫平其他军阀,包括他青龙军在内。

正史中,荀彧早年被称为“王佐之才”,初举孝廉,任守宫令。后弃官归乡,又率宗族避难冀州,被袁绍待为上宾。其后投奔曹操。官至侍中,守尚书令,封万岁亭侯。因其任尚书令,居中持重达十数年,处理军国事务,被人敬称为“荀令君”。后因反对曹操称魏公而为其所忌,调离中枢,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一说服毒自尽),年五十。获谥为“敬”,后追赠太尉。

荀彧在战略方面为曹操规划制定了统一北方的蓝图和军事路线,曾多次修正曹操的战略方针而获其赞赏,包括“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迎奉天子”等;战术上,曾面对吕布叛乱而保全兖州三城,奇谋扼袁绍于官渡,险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奇袭荆州等诸多建树;政治上,为曹操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戏志才、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在建计、密谋、匡弼、举人等方面多有建树,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

陈龙想不到在西凉正面遇上了此等强横的人物,而且自己深入险地,兵微将寡,显然处于极大的劣势,只有化整为零、化明为暗而逃,才有可能逃出生天。若是荀彧亲自出谋划策,必然是算无遗策,自己要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陈龙盯着眼前黄衍,目前自己只有黄衍这点优势,黄衍暗杀自己的行动失败,想必敌人还没有这么快反应过来,从而调整新的围捕战略。

随即问道:“你若是杀我成功,应该几时回报?”

黄衍看了看天色苦笑道:“就是此时。”

陈龙哗的站起身来,眼中带着凶悍道:“吾手中也有半个天下,你黄衍可愿意真心臣服于我?”黄衍微微一怔,望着陈龙手中明晃晃的七星宝刀,终于跪下道:“黄衍愿效犬马之劳。”

陈龙现在想的是争取一切宝贵的时间,逃跑计划一定要快,但自己如果不能参加比武大会,马云騄会不会就此嫁给他人?

陈龙心中无比矛盾,心道云騄啊,你可知我心,若是我不能出现在比武招亲现场,你可千万不可对我伤心。只盼你心中也不想嫁给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在最后的决战中战胜一切强敌,为了等我归来娶你,竭尽全力去拼争!

陈龙满嘴苦水,终于咽下,对黄衍道:“你去回复你的主子,就说已经将我拖入深水中淹死,尸体被水不知冲到了何处。”

黄衍摇头道:“没有你的尸体,他们不会相信的。”

陈龙咬牙道:“你就带了他们到河中搜索,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好去安排我的人立刻逃走,为我争取时间,可懂?”

见黄衍终于点头,陈龙按住他的肩膀道:“时机到了,你也要迅速脱身,去救你的家人。若能逃到金城,就会安全。”黄衍感激的点点头,终一瘸一拐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五章 逃跑计划

第七百零五章逃跑计划

话说黄衍一番话,引出韩遂与曹操的秘密盟约。放眼天下,若是韩遂团结百族,引入中原大战,与曹操左右交攻,创立未久的青龙军很难说有实力应付两面大战。到那个时候,异族入侵长驱直入,恐怕真的就是一场比五胡乱华更黑的黑暗历史。

陈龙扪心自问,绝不愿黑暗的历史重现,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就算是螳臂当车,也要试着阻挡这历史的车轮。即使如曹操般雄才大略,擅于治理异族关系,但他也无法阻止五胡乱华这样的天下大乱。

从黄衍口中,说出荀彧的名字,同样令陈龙心中警醒。荀彧不但为人正直,而且智深如海,历史上不但被评价为魏国的开国功臣,而且被评价为汉朝的殉国忠臣,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荀彧辅佐曹操平定天下,让天下苍生得到天下太平,这个功业不能说不伟大,正所谓“苍生蒙舟航之接,刘宗延二纪之祚”,正是“荀生之本图,仁恕之远致”。

这样一个正义人物,因为看准了曹操而成为了陈龙的敌人,有这样一双眼睛盯在陈龙背后,陈龙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李儒一个人的智慧,陈龙还有信心应付,但再加上一个机鉴先识的荀彧,陈龙也不敢妄自尊大。

陈龙首先想到的就是尽快逃走,吩咐黄衍回去为自己争取一切可能的时间。黄衍一瘸一拐离去之后,陈龙压住纷乱的思绪,看看朦胧天色,离比武招亲开始也就还剩下几个时辰,也许此时安排逃走,能让李儒和荀彧也出其不意。

陈龙飞步而起,路上不断掩饰行藏,直接奔向隐藏貂蝉的地点。时间尚早,路上只有早起的几个农夫贩卒,因此陈龙速度极快,边走还边草拟着逃走的计划。

现在唯一能完全信任和依靠的,就是郑玄和陈懿两支队伍,但按理说他们都应该在比武招亲之后才会出发。陈龙来到隐藏貂蝉的地点,周边仔细巡视之后,确定无人关注之后,才用特殊的手法敲门,进入那间普通的农家小院。

前来开门的正是一身农民装束的吕常,见陈龙面色焦急,也不敢多问。按理说陈龙今天不应该来这里,而应该在天水帮等候比武招亲大会开幕,此来必然有机密大事。几个特战队员在四周形成暗桩,保卫这里的安全。陈龙走进郝普亲自守卫的耳房,素颜淄衣的貂蝉已经扑进了怀抱,两个多灾多难的人儿,终于拥抱在了一起,吕常乖巧的将房门关上,就守在门口等候。

陈龙抱着貂蝉搂紧,悄悄说道:“婵儿,形势紧急,立即就要出发逃走。”

貂蝉已经受不得惊吓,浑身一颤问道:“夫君,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陈龙说道:“婵儿,有为夫在,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觉得,暗中的敌人肯定认为我会在比武招亲之后才走,所以一切布置都会在今晚或者明天。若是现在就走,可收出其不意之功效。”

貂蝉明白过来,知道是逃走的时候了。随即微笑道:“只要是和夫君一起走,婵儿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身无长物,立刻就可以起身。”

陈龙点点头,随即安抚貂蝉,让他立刻换上粗布衣服,化妆为黄瘦农妇。自己出门对吕常、郝普道:“吕常,派人通知兄弟们,立刻化整为零化妆逃回长安。我和婵儿身边,只留下你和郝普。”吕常微微惊讶,问道:“比武招亲大会,您不参加了?”

吕常这句话,立刻让陈龙觉得微微不妥。仔细想来,终于想起原因,不由责怪自己关心则乱。试问若是自己不参加百族大会,不在比武招亲大会上现身,以李儒和荀彧的智慧,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走,到那时立刻撒出大网,恐怕能将自己这伙人一网成擒。反过来说,自己能在比武招亲上耽搁的越久,就会迷惑敌人的视线,因为敌人的目标是他陈龙,貂蝉等人就越能安全的远走高飞。

想到此心中矛盾,转瞬间已经有了决定,对吕常道:“小常,你且听我说。主母现在一定要走,我思考再三,只有我继续在比武招亲大会上现身,才能迷惑敌人,让敌人以为盯牢了我。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陈龙,所以你们现在走,最是安全。”

“至于行动的路线,我考虑敌人监视的重点,必然是天水帮和陈懿等人的队伍,以及世家大族的车马队伍,所以若是依仗靠他们的车马出城,只会更加危险。”

“所以,我能想到的计策,就是你们立刻联系治元多和伊健妓妾,混在他们每日进出的牧民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立即出城。现在黄衍已经为我去吸引敌人到河边搜索,你们利用这个空档立即出城,实在不行就去找姜维帮忙。牧民自有一些水陆两用的交通工具,让他们安排路线,务必找到安全的处所藏身。能回到长安最好,若是长安方向有重兵,千万不要硬闯,就算是先躲到卢水胡人区域也是可行的,然后派人来通知我隐藏地点,等我重兵来到西凉,貂蝉就能自然解困。”

吕常也明白过来,想不到情势竟然如此紧急,满脸担忧道:“主公,我吕常的命是你的,我死也要陪着你一起去死。”

陈龙皱眉怒道:“你的武艺低微,想成为我的累赘吗?没有你我必能寻到生路,有了你我更加逃不掉。”

吕常一脸无所畏惧,坚持道:“主公,你一个人去比武招亲怎么行?你身边没有我这个随从,还不让敌人一眼看出破绽。”

陈龙心想这倒是一个大大的破绽,看来只好将吕常留在身边,以便破坏逃跑大计,心中不由难过。正要说话,此时貂蝉已经换了一身脏兮兮的农妇服装出来,脸上也涂上了黑灰般的草木灰,俨然一个黑瘦农妇,掩盖了天然艳色。陈龙拉着貂蝉手说道:“婵儿,切切要听我的话......”

话音未落,貂蝉已经伸手过来捂住陈龙的嘴,昏黄的眼里竟落下泪来道:“夫君,你的话婵儿都听到了。婵儿没有你在身边,绝不会孤身一人逃走,生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陈龙心中急切,见貂蝉和吕常、郝普都是一面坚决,不由抬头看了眼天色。天边已经朝霞漫天,天际线红彤彤一片,似乎是彩云飞舞、龙凤合翔。陈龙伸手温柔摸着貂蝉脖颈,忽然微微使劲,貂蝉已经软软晕倒,吕常、郝普大惊之下,只听陈龙严厉的声音已经喝道:“郝普,主母的生死都在你的手上,主母生则你生,主母死则你死!立刻就走!”

郝普闻言跪下,已经是热泪盈眶,哽咽答应。陈龙抱起貂蝉,放到事先备好的农夫车上,用被子盖好,倒像是得了重病的农妇一般。郝普推着车儿出门,几个暗桩前后也都同时离去,陈龙微微放下心来,看了看身边的吕常道:“龙潭虎穴,咱兄弟俩这就去闯!”想到可以去参加比武招亲大会,至少不会让马云騄失望,不由得心中苦笑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六章 荀家令君

第七百零六章荀家令君

话说陈龙与吕常离开貂蝉隐藏的地点,心中仍然苦涩难当。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与刚刚重逢的爱妻再度分离,而逃跑计划成功的关键,竟然是他和吕常要去比武大会现身,成为吸引豺狼的香饵,让荀彧和李儒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这愚蠢的程度不下于飞蛾扑火,陈龙却只有知难而上。他和吕常一向是锤不离称,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为了不引起荀彧和李儒的怀疑,陈龙只好也将吕常带在身边。

今日的天水帮早早就打扮的喜气洋洋,大门外甚至请了锣鼓队前来助兴。毕竟是帮主比武招亲的大日子,帮众们也都是人人精神百倍。对于天水帮这样的江湖帮派来说,婚姻是最好的扩大势力范围的时机,若是帮主能嫁给一个武功卓绝、身家显赫的大英雄,天水帮自然能大范围拓展势力范围。

比武招亲隐隐也含着政治婚姻的味道,毕竟谁能娶了马云禄,也可以说是财色权兼收。因此郑玄讲经大会上,各方门阀和青年才俊才会竭尽全力,也要获得一张比武招亲的门票。同时天水少城主张缉也对马云禄垂涎已久,这背后的阴谋也是层出不穷。

最终获得比武招亲资质的人员,除了受伤的宋建确定退出之外,一共是十二名成员。这其中有十一个人是郑玄讲经大会上选拔出来的,分别是槐杨、张缉、韩瑛、郭淮、廖立、陈逸、司马朗、姜维、王昶、杜恕、马尔科姆.萨珊。其中马尔科姆.萨珊正是萨珊的子侄,也是唯一进了郑玄法眼的异族人。

以上的人物都是文武兼资,但郑玄取材偏重文学,因此真正有武学竞争力的只有韩瑛、张缉、王昶、槐杨、姜维和马尔科姆。另外还有一人也入选了讲经大会,却是身份神秘,暂时大家都不知道是何方人物,只听说是直接有高层人物钦点,直接参加比武招亲,并没有经过郑玄讲经大会挑选。

陈龙这次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光临,和吕常特意先逛了一圈集市,各骑了一批租来的高头大马,穿了一身全新置办的簇新青灰色武服,还特意选了一袭白色战袍披上。马儿得得跑起来,白色战袍在身后高高飘扬,说不出的春风得意。两人就这样招摇过市,两边的暗桩早已将情报雪片似的送到了身后的主管手上。

其中一名情报主管,伪装成药店账房掌柜,得到陈龙打马直奔天水帮的情报之后,从后门溜达出来,绕过几条小巷,兜兜转转进入一条青石板路。路尽头是一所清幽茅屋,坐落在小小的山脊前侧,前后并无人看守。茅屋前有小院儿,背后是大大的绿色山野,院中间一座布满青苔的老井,显得竟然颇有几分田园仙气。

那主管脚步不停,一直走入柴门,旁边阴暗处忽然闪出一条人影,刹那间锁住进门道路。那主管微微躬身,轻声道:“夏侯将军,点子已经上道了。”

那被称为夏侯的将军微微点头,年轻的面孔一脸整肃,那主管微微躬身自去。夏侯将军目送那主管离开,轻轻拿起靠在一边的一把宝剑,又紧了紧斜斜背着的一把雕弓,转身走到草屋前躬身道:“荀令君,那陈龙已经驱马赶奔天水帮。”

屋内本是悄无声息,忽然那被称为荀令君之人轻声咳了一声道:“小尚,可以把黄衍带走的人马撤回来了。顺手杀了黄衍。”

那被称为小尚的夏侯将军微微一怔,随即躬身道:“是。”随即扭头而去。荀令君再次轻声吩咐道:“子和,咱们出发。”

小屋旁边的阴影中,立刻发出另一个声音,回答道:“是。”一个面色雪白之人走了出来,浑身都是普通民服,但此人有一种黑暗特质,仿佛能够与阴暗合为一体。即使是普通装束,但此人身材笔挺,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若不是发出声音,大白天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若是陈龙在旁,心中必然又是一番惊涛骇浪。此处的荀令君不用多言,正是曹操派来主持暗杀工作的荀彧。

而曹操派给荀彧使用的队伍,正是曹家最精锐的暗杀队伍。其中叫子和的自然是虎豹骑大统领曹纯,而夏侯将军小尚正是夏侯家的白龙驹夏侯尚。

夏侯尚,字伯仁,沛国谯郡人。三国时期曹魏名将,征西将军夏侯渊的堂侄。正史中,曹操平定冀州,以为军司马、五官将文学,迁黄门侍郎,随曹彰远征乌桓,得胜归来。与魏文帝曹丕亲近友好,以为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攻拔蜀国上庸,平定三郡九县,升为征南大将军;江陵击败吴将诸葛瑾,升为荆州牧,封昌陵乡侯。黄初七年卒,谥号为悼,其子夏侯玄继嗣。正始四年,配享曹操庙庭。

《三国演义》中,夏侯尚为夏侯惇之侄,随曹洪出兵汉中,同韩浩一起被派往支援张郃,为蜀将黄忠所败,改投定军山夏侯渊军,在交战中被黄忠生擒,后被夏侯渊用俘虏的蜀将陈式换回。在交换过程中,背中黄忠一箭,受了重伤。徐晃解救樊城之围后,夏侯尚同徐晃镇守襄阳,又随徐晃攻取上庸。后来夏侯尚又参与三路伐吴,被吴将陆逊、诸葛瑾杀得大败。

这夏侯尚一生功业非凡,本人武功也是甚高,再加上夏侯家的地位,因此颇受重视。他最拿手的绝活是百步穿杨的神技,与曹休并称为曹家军的箭术双绝,因此被曹操派在荀彧身边贴身保护。

此次荀彧暗中抵达西凉,正为落实韩遂和曹操的联盟而来,而李儒因劫持貂蝉而将陈龙引入西凉,也是荀彧亲自前来的原因。若能就此用陷阱杀阵将陈龙诛杀在此,则青龙军不战自溃,天下大势,尽将归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七章 留香荀令

第七百零七章留香荀令

云飞凤台管,风动令君香。-----------隋唐.李百药《安德山池宴集》

话说陈龙与吕常怒衣鲜马,赶奔天水帮参加比武招亲大会。暗中眼线早已通知背后的谋主陈龙的行踪,而这隐藏在背后的智者,正是曹操手下第一谋臣和重臣荀彧荀文若,因其官至尚书令,人都称为荀令君。

荀彧儒雅君子,风度翩翩,三缕淡淡的稀疏长髯,配合他略显苍白的英俊面孔,尤其是那双大海尽头一般深邃的双眼,显得整个人精神抖擞却又稳重深沉,只有平时紧抿的嘴角透露出几分持重坚毅。荀彧是家族著名的美男子,史载荀彧为人伟美有仪容,而且还喜好熏香,久而久之身带香气。《襄阳记》载“荀令君至人家,坐处三日香”。此典故又有“令公香”、“令君香”、“荀令香”等称。《旧唐书》载“大历十才子”之一的李端曾献诗“薰香荀令偏怜小,傅粉何郎不解愁”。唐代王维《春日直门下省早朝》一诗中有“骑省直明光,鸡鸣谒建章。遥闻侍中佩,闇识令君香”句。李颀诗作《寄綦毋三》中有“顾眄一过丞相府,风流三接令公香”之语。李百药《安德山池宴集》诗则有“云飞凤台管,风动令君香”语。之后“留香荀令”与“掷果潘郎”一样,成为美男子的代名词。

荀彧出身颍川荀氏,荀子之后。其祖父荀淑荀季和知名当世,以品行高洁著称,号为神君。荀淑有八子,分别是俭、绲、靖、焘、汪、爽、肃、专,号称荀家八龙。八个儿子都秉承了乃父风范,俱以文化见长,名望同噪,尤以六龙荀爽荀慈明名重天下,颍川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说法。慈明即荀爽的字,史官称赞说:“二李师叔,八子继尘”。

荀彧的父亲是第二龙荀绲,曾任济南相,叔父第六龙荀爽曾任司空。荀绲忌惮宦官,于是让荀彧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得以保全荀氏门楣,但也受到了朝野的讥讽。

因为荀彧年少时才名大盛,才得以免于别人的讥议。后来南阳名士何颙见到荀彧大为惊异,与谈后评价道:“此王佐之才也!”荀彧得以声名鹊起。

天下大乱之际,荀彧认为颍川乃四战之地,不宜久留,遂将荀家迁入冀州避难。当时袁绍在冀州,听说荀彧来投,待之为上宾。然荀彧认为袁绍言过其实,终不能成事,其事曹操在青兖地区自领兖州牧,号镇东将军,黑甲军风生水起,荀彧的慧眼一眼就看中了曹操这个英雄,认为他能拯救黎民、拨乱反正,挽救大汉朝的狂澜于既倒,于是下决心离开袁绍,主动投奔曹操,并以司马身份参加了第一次兖州大战。曹操称之为:“吾之子房也!”

此时的荀彧,也不过才四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与程昱一起成为曹操的最大谋主。今次亲自到此,正是要解决陈龙这个劲敌,同行的还有曾任虎豹骑统领的曹家刺客之首曹纯以及年轻气盛、箭术高强的夏侯尚。

三人身边,还有近百名武装到牙齿的黑甲武士保护,都是平日里千锤百炼的勇士,刺客水平不下于最精锐的青龙特战队员。而围猎陈龙的重兵堵截,自然是韩遂提供的西凉精锐。这其中最精锐的,并非韩德手下那些羌兵,也非成公英手下的海青帮众,而是他亲自训练的五万湟中铁骑。

湟中铁骑分为左右两营,各两万五千铁骑,机动性超强。左营统领为将军李蒙,字耀威,凉州武威人,右营统领为将军杨定,字整修,凉州金城人。两人都是武艺精熟,尤其擅长马战,跟随韩遂多年出生入死而成为嫡系。湟中的铁骑的马匹均采自临域的大月氏,汗血宝马不下百匹之数,装备有自己研制的强弓硬弩,以及采自波斯地区的铠甲弯刀,全力冲击之时,正所谓“来如天坠,却如屯逝”,如同一股飓风横扫大漠戈壁,无人能够阻挡其锋锐。

陷阱已经布好,暗网已经张开,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捕捉陈龙这条青龙。陈龙唯一的优势,就是随时可以清除眼线化入黑暗,与荀彧和李儒比拼猫鼠般的智慧。

夏侯尚去后,荀彧与曹纯同乘一车,赶往比武招亲的地点。此次比武招亲的擂台,就设立在天水帮渭水一侧的一大片空场之上,道路上车水马龙,几乎惊动了天水城中所有的贵族,许多异族领袖也得到参与的邀请,当然想看热闹的老百姓也不在少数,纷纷想尽办法得到进入空场的一张门票,可谓是盛况空前。

陈龙作为比武招亲的竞技成员,与吕常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比赛场地。眼看渭河边凭空搭起了一座十丈高台,两边立柱之上张灯结彩,全是喜庆的大红绣球,颇为壮观喜气。围绕高台设置了不少看台,最佳的位置当然是正面,其他位置的空场之上,也已经是人山人海。

陈龙、吕常滚鞍下马,将马匹交给帮众,走向高耸的正面看台。

看台之上也已经有着不少嘉宾,其中郭氏家族纷纷与陈龙招呼,王氏家族成员却大都沉默不语,显示出对陈龙不同的观感。看台上还空着大片座位,陈龙没看到陈懿和司马家族的队伍,估计是尚未到来,于是坐在了郭淮身边。

郭淮笑嘻嘻对陈龙道:“待会我若是不幸遇到兄台,还请手下留情啊。”陈龙才反应过来,郭淮也是获得了比武招亲资质的,连忙笑道:“招亲尚在其次,比武机会难得,咱们兄弟切磋一下,有何不可?”

郭淮奇道:“难道兄台不是为了马云禄而来?说什么招亲尚在其次。”

陈龙心道哥们儿是为了救老婆才来的,微笑道:“马帮主人靓武艺好,当然是男人都会动心。但既然是比武招亲,当然是择优而取,兄弟我背后可没什么势力,恐怕轮不到兄弟我了,所以我也没什么信心。”

郭淮释然道:“没到最后阶段,谁能知道胜负。我看兄台昨晚的螃蟹宴上还没尽全力,就先后战胜宋建和韩家五虎,这功夫已经是一流。若是发挥的好,说不定也能一举夺魁。不过,要小心王昶那小子,听说他得到过当世第一剑客王越的真传,小心他的离手剑!”

陈龙心中一跳,王越虽是败给过自己一次,但自己是作弊用了电击棒才获胜。如今这个王昶看起来文质彬彬,想不到还得到过王越的真传。想起王越的剑术,陈龙仍然升起深不可测的感觉,甚至有点不寒而栗。

陈龙与郭淮说话的功夫,完全没注意到有两个人悄悄上了北边看台。两人都用轻纱斗笠掩饰了面容,其实他们的相貌都非常英俊,正是悄然而来的荀彧和曹纯。荀彧的眼睛向对面看台望了望,正好与另一双蛇蝎般的眼睛相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正是化妆前来的李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八章 暗战交锋

第七百零八章暗战交锋

话说比武招亲大会开始在即,渭河边早搭起高高的比武台,对侧和周边几座看台,给看客提供昂贵的门票,看台之外的空间,更是人山人海。

荀彧和曹纯带着轻纱斗笠,低调进入侧面一座看台,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周边的布置荀彧早已了然于胸,甚至渭河里也有湟中羌刺的杀手隐藏,远远能看到小舟飘在外围,与负责警戒渭河沿岸的天水帮众遥遥相对。

荀彧甫一坐下,立刻感到一道热辣的目光射了过来,荀彧稍稍抬头,立刻看到对侧看台上李儒那双三角眼。两人心照不宣移开目光,荀彧心中苦笑,李儒的目光如同蛇蝎般,连荀彧也感到不寒而栗,这个李儒和荀彧完全是两种性格,却要去做同一件事,令人扼腕。

正面看台的陈龙自然清除这个擂台是个陷阱,但心甘情愿踏了进来,貂蝉应该已经安全转移到天水城外,陈龙心安了不少。虽然和郭淮在聊天,但陈龙和吕常都在观察周边情况,按照周边人山人海的盛况,要想甄别出谁是坏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龙目光扫过远方几块疏疏落落的丛林,又扫过渭河周边船只,最后落在周边的几个看台上。目光扫过一圈,并没有对上某人眼光的感觉,陈龙刚刚收回目光,忽然感觉到左右看台都有目光扫了过来,陈龙装作与郭淮说话,偷偷先瞄了一眼左边看台。

这一眼本是漫无目的,但陈龙眼光何等毒辣,立刻看出其中一人的妆容有些怪异,明显是化妆而来。此人虽然头发花白、抬头纹褶皱,但眉梢眼角并无老态,整体给人一种年轻的感觉,尤其是刻意避开的眼神,令陈龙心中警醒。为了不引起对方注意,陈龙再也不看左边看台,转而向右侧看台瞄了一眼。

这一眼感觉更加怪异,似乎有好几道目光回扫了过来,其中一道给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团息功神效再显,陈龙首次意识到团息功似乎自带记忆功能,每个人如果经历过团息功的辨别,似乎都会留下记忆线索。陈龙心中震撼,右侧看台人员不少,但其中一定有自己的老熟人。

陈龙微微闭上双眼,团息功立刻风起云涌,郭淮的声音在旁边模糊起来,似乎漂浮在海洋之上。陈龙一番搜肠索肚,过往记忆如同过眼云烟般飘过,最终消散在记忆的海洋之中。

须臾间掌声响起,陈龙从记忆状态中苏醒过来,似乎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但还不太敢确定。眼见大家都在站起身来鼓掌,抬头一看,却是盛装出席的马云騄俏生生来到正面看台之前,旁边是仍然一身简朴的郑玄。

马云騄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外袍,露出雪白的内袍领口,显露出天鹅般美好的脖颈弧线。外套对襟的长款裙褂,上面用金银线绣了一些精致的西域纹样,长度刚好掩过膝盖,露出紧紧包裹住细长小腿的精致绑腿,配合点缀了白色叶片的黑色半长筒靴,让整体层次感和设计感十分强烈,还充满了异域风情。一张俊脸上虽然未曾描眉画鬓,但天然健康的肤色和天姿国色的精致五官,还是让所有男人看的呼吸顿止。

陈龙见马云騄笑靥如花,眼光似乎不经意的从陈龙脸上扫过,不由得也微笑起来,两人心有灵犀,似乎都为看到对方而开心不已。陈龙心情好了一些,庆幸自己的出席给马云騄带来欢乐,也算是没有辜负芳心。若是自己昨天晚上逃跑了,今天马云騄没看到自己参加她的招亲大会,云騄又会是怎样的伤心。貂蝉能够成功出逃,再加上马云騄如今这一笑,自己死也值了。

既来之,则安之,陈龙把心一横,哗啦站起身来,吓了旁边的吕常和郭淮一跳。陈龙不管其它人的眼光,一步一步向着看台下走去,直到马云騄身旁,当着所有人的面微笑道:“马帮主今天好漂亮,我槐杨是真心喜欢你!今天必定竭尽全力,夺得芳魁而归!”

马云騄虽是江湖儿女,也想不到陈龙敢于公然示爱,这一下如遭雷击、面红耳赤,嘴巴咧开也不知该不该笑,当场傻在了当地。看台上立刻想起一片起哄之声,甚至还有吹口哨的,顿时引起旁边的围观群众一片大乱。马云騄半晌也没反应过来,郑玄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了,瞪了陈龙一眼,拉了拉马云騄道:“云騄,且先就位,城主他们来了。”

马云騄这才反应过来,扭头见张既和张缉父子已经在众人簇拥下走来,忙微微躬身迎接。张缉显然已经听到发生了什么,双眸如火瞪着陈龙,左手狠狠按着箭把,两人间似乎立刻起了几朵火花。

张既父子的到来,也算是给马云騄解了围,她随着张既等人,邀请郑玄都在前排就坐。随后司马家族和陈懿家族的人也纷纷到来,陈龙一边与司马朗等人打招呼,一边转身向着右侧看台走去。

这一下更让人意想不到,关注他的人立刻反应各异,陈龙的团息功再显神效,立刻感应到右侧看台有几个人特别紧张起来。这是一种天然反应,就算是荀彧这样的高手也没法完全抑制自己的紧张情绪,还是让陈龙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陈龙低头而走,并不与人做眼光的交流,随着靠近右侧看台,感觉渐渐清晰起来,看台至少有三个人特别关注自己,其中有两个人是坐在一起在看台最上排就坐。陈龙抬头看着最后一排,忽然微笑起来,喊了声:“公渊,你果然坐在这里!”

最后一排立刻有个瘦弱青年站了起来,笑着喊道:“是槐杨啊,早就看到你了。你怎么过来了,快上来吧。”

陈龙三步并作两步,顺着台阶上了后排,一边道着抱歉,一边向后排里面挤了进去。坐在外面的看客都非常有礼貌,纷纷站起让陈龙进去,陈龙忽然一个站不稳,撞在了身旁的青年身上,同时鼻翼中忽然充满了奇异的芳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零九章 正面冲突

第七百零九章正面冲突

话说比武招亲开赛在即,盛装出席的马云騄美艳不可方物,瞬间吸引了全场男女的目光。陈龙自然也不例外,眼见马云騄因为自己的出席也开心快乐,陈龙甚至觉得就算死在石榴裙边也在所不惜。

当然陈龙作为异世界的穿越者,不会这么轻易就将宝贵的生命留在这里。他早已注意到左右看台上几个异常的人物,而右边看台上似乎有着高手,让他的团息功泛起非常熟悉的感觉,陈龙毫不犹豫,大步流星走向右侧看台,立刻感觉到有三股心神几乎牢牢锁定自己,尽管表面上并没有人特别注意他。

走的越近,团息功感觉就越清晰,陈龙抬头望向最后一排,忽见廖立廖公渊起身招呼自己,不由微笑扬手轻喊道:“公渊,你果然在这里!”

锁定自己的心神瞬间由紧张状态松弛下来,显然陈龙是来找老熟人廖立叙话的,那就完全没发现暗藏的敌人,没有必要紧张。陈龙大步流星走上看台最后一排,观众都站起身客气的让陈龙走进去与廖立相会,陈龙边挤进去边微微鞠躬,忽然一个趔趄,撞到一个青年身上,同时鼻翼里充满了奇异的芳香。

那青年带着轻纱斗笠,显然不愿意露出真面目,见陈龙撞来,利索无比的一个后撤,已经单脚踩在椅背之上,躲过了陈龙这一撞。因为是最后一排,这青年的全身几乎都后仰出了看台,只有脚底勾住了看台座椅的边缘,旁边的观众骤然发现险情,不由得发出惊呼。陈龙百忙中伸出右手去拽那青年的双腿,不料那青年把腿一缩,一个倒空翻重新踩住了椅背,展现出无比精纯的轻功。

陈龙一把拽了个空,见那青年已经飞鸟般回旋了回来,不由得喝了一声彩,旁边的观众更是由惊变喜,啪啪啪鼓起了掌。陈龙微笑看着那青年面上的轻纱,微笑道:“朋友好俊的功夫!在下槐杨,适才唐突之处,还请见谅。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如蒙不弃,可愿结识?”

那青年站在椅背上巍然不动,眼睛似乎在透过轻纱看着槐杨,只是微微摇头,并不说话。陈龙那熟悉的感觉更加趋于强烈,拼命回想自己的老熟人里面谁有如此高强的轻功,就在此时,旁边同样脸覆轻纱的中年人忽然开口插言,轻声道:“舍弟从小就不会说话,因此不能回答。相逢何必相识,又说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位贤弟,看你也不是故意的,这就算了吧。”

陈龙鼻翼中呼吸着那奇异的芳香,转头看着中年人,微笑道:“原来如此。这位先生又该如何称呼,用的好熏香,想必是当今富豪人物!”

这中年人正是荀彧,他自从青年以后,就有熏香的习惯,至今从未间断,因此身体发肤和服侍道具都是香的,到了大西凉也香气未减。荀彧当然不相信陈龙会认出他来,还以为陈龙只是对曹纯有所怀疑,微笑道:“贤弟,我只是因为有腋臭,所以从小熏香而已。”

陈龙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这对面的中年人,尽管脸覆轻纱,但举止言谈温文尔雅,淡淡露出英俊面容,双眼平和正直,而且身带熏香,不是“带香荀令”却是谁?陈龙对荀彧早已心仪已久,甚至是仰慕已久,想不到今天要杀他的,就是身边这个荀令君。

陈龙把心一横,忽然把手一伸,变戏法般从手里变出一根铁棍。这铁棍正是昔年从曹纯处意外得来,铁棍横敲,猛地扫向曹纯右脚,说了声:“得罪了!”

本在椅背上稳稳站立的曹纯,忽然看见自己昔年贴身武器,心中震惊,更想不到陈龙闪电出手,百忙中下意识脚下一使劲,身体已经弹射上了半空,在荀彧的惊呼声中,陈龙铁棍闪电射出,嘭的一声将曹纯额前斗笠射落了下来。陈龙跃起抄过斗笠和铁棍,哈哈大笑道:“先生啊,令弟的武功果然高强,这身轻功像极了在下昔年的一位故人,今日特相试耳,不要见怪。”紧接着曼妙回旋,以更加潇洒的姿态站在了刚才的地方,专等着曹纯落下来,立刻又引起了一阵喝彩。

原来,陈龙既然认出了荀彧,已经明白周边早已布满了陷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特意做局将曹纯斗笠射落,就是要确认曹纯身份,让曹纯和荀彧的身份由暗到明。一旦他们的身份被揭破,局势就会变得更加复杂,难保暗地里反对韩遂的西凉大佬,都能支持他曹操。若是有人来将水搅浑,自然对陈龙出逃有利。若是他陈龙出事,曹操就再难辞其咎,再难将这个锅全都让韩遂来背。

荀彧再聪明,也想不到陈龙的团息功居然认出了曹纯的气息,暴露了曹纯的身份。早知如此,荀彧绝不会带曹纯来到现场。曹纯这一下避无可避,也算他有急智,再度落下时干脆不再落回看台,而是从看台后面直直掉了下去,落到地上几个滚翻,脸上蹭了许多黄土,愣是用黄土和黑泥给自己弄了一个新面罩。等他灰头土脸跃起身形,旁边围观群众不由发出一阵哄笑。

荀彧面色冰寒,道了声:“小子无礼!”匆匆走下看台,拉着曹纯走入人群不见。那曹纯早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不是荀彧死死拉住,当场就要发作,恨不得立刻打信号让大军进来将陈龙围剿。

陈龙本想使手段荀彧和曹纯暴露身份,甚至立即派兵围剿引起现场大乱,没想到荀彧忍字当头当了缩头乌龟,与曹纯就此消失。陈龙心中苦笑,居然是虎豹骑统领曹纯亲自来了,自己正面硬刚,也不一定是他对手。待会儿要怎么逃走才好?想到此对远远观瞧的吕常打了个手势,吕常会意,也走下看台消失在人从中。

旁边围观的人都以为是槐杨与观众因琐事打架斗殴,见到一方退让,也自然没有人再去追究。陈龙一屁股坐到廖立身旁,廖立笑道:“待会儿抽签,老天保佑让我直接抽到槐兄。”

陈龙抬眼望着对侧看台,见那个化妆成老者之人也已经不见了,不由想也不知是曹操哪一个精锐手下,口中敷衍廖立道:“抽到我又如何?”

廖立笑道:“我武艺低微,凭借这狗屎运才被郑玄大师看中,哪里有资格去争马帮主。若是抽到槐兄,至少少挨一顿打。”

陈龙明白过来,廖立说的实在,确实他的武艺不够瞧,不由失笑道:“若是抽中公渊兄,咱俩说好了文斗便可。”廖立自恃文才不在庞统和诸葛亮之下,大喜道:“吾之才自然不能与槐兄相比,然若能展示于天下,余愿足矣。”

原来这廖立的性格向来有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陈龙既然想用他,自然也要磨灭一下廖立的自负。两人言犹未尽,忽然鼓声响起、欢呼声响彻云天,比武招亲大会已是开赛在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章 第十二人

第七百一十章第十二人

话说招亲大会开赛前夕,陈龙出手逼走荀彧、曹纯,可以说是已经掀起了一场心理暗战。本是敌暗我明的局面,被陈龙这么一搅,背后曹操的黑手也逐渐露出水面。浑水才能摸鱼,对陈龙来说,水更是越浑越好。

反正荀彧和李儒的布置,也是针对陈龙而来,陈龙就算捅破天花板,轻易也是逃不出这大西凉。所以对于荀彧来说,忍得一时之气,更不屑与陈龙正面冲突。所以荀彧死拽住气急暴跳的曹纯,来到专门存放车马的街边,转瞬间进入了自己的马车。马车边只有几个天水帮的帮众守卫,显然没有人敢于在这里偷窃马车或财物,因此防范甚是松懈。

曹纯兀自气的骂娘,荀彧稳稳坐在垫子上,微笑道:“有仲康在明,料那陈龙也不是许仲康的对手。”

一句话又是石破天惊,许仲康自然是许褚的表字,但与陈龙何干?

唯一的答案,是许褚也来了西凉,而陈龙此刻并不知道。果然曹纯清醒了一些,回复道:“若是仲康在大赛上擒获陈龙,自然一切圆满。否则,就是我虎豹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诛杀此人。”

原来,当时许褚在军营中犯下大错,一时间负罪而走,本意再不回曹营。但天下茫茫,何处才可栖身,又不屑于投奔袁术之流,更不愿投奔本是对手的青龙军,因此游游荡荡还是回了泰山,想起荀令君仁义无双,遂偷偷拜见荀彧请他求情。刚好荀彧受命出发,闻言哈哈大笑道:“仲康此来,莫非是上天助我一员大将乎?”

许褚这才知道要去西凉布局杀陈龙,立刻想起将功赎罪这句话,若能手刃陈龙,自然能抵消自己犯下的罪过,重新获得曹操的信任。因此两人一拍即合,与曹纯、夏侯尚等人一起出发赶赴西凉,路上定下许褚在明,其余人在暗的策略,许褚许仲康就是那韩遂钦点参与比武招亲的神秘第十二人。许褚的目标自然不是马云騄,而是若能利用比赛之机一举擒获陈龙,胜过暗中布置的陷阱费时费力。当然,许褚尚未娶妻生子,若是许褚能抱得美人归,更是喜事成双。

许褚获得了荀彧给的这个机会,也是倍感珍惜。若是因此能重新回到曹家大将行列,胜过在外游荡成为在野武将多矣。因此,许仲康这些天也是饱吃足睡,养足了精神,专等今天将陈龙手到擒来甚至当场击毙。

若是陈龙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骤然遇到许褚这种能与吕布硬刚的绝世名将,绝对是讨不了好。正面对决,陈龙唯一能够依仗的,是聪明的头脑和绝顶的轻功。

因此,当陈龙听到吕常口中吐出许褚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响。比武招亲自己绝不能输,本来对另外十一人自己是信心满满,只因为自己熟读三国,知道这十一人都不是绝顶名将,因此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许褚可就不一样了,难道又要在大家眼前作弊?

电击棒的秘密,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但陈龙也不能忍受输给许褚而逃跑,因为输了意味着马云騄要面对许褚这个强敌,马云騄恐怕也不是许褚的对手,难不成最后马云騄要嫁给许褚?那可比杀了陈龙更加难受。

吕常见陈龙默默无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想劝主公趁现在就逃走,又感觉主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陈龙使劲晃了晃脑袋,感觉清醒了一点,心道看来只有提前去偷偷作弊,对吕常道:“那许褚是天生力士,我虽然还没亲眼见过,但听人描述过他的外貌。”

言罢将在未来看过的书籍中描述的许褚外貌,讲给吕常听,让吕常去查看许褚可能的所在。吕常会意去了,陈龙耳中听台上锣鼓上和台下欢呼声已经是风起云涌,明白比武招亲开赛的时间已经到了,忙转过栏杆,慢慢走向主看台,眼角余光扫来扫去,期望能找到想象中的巨汉许褚。

高台之上,却是天水城主张既主持,自然也有一番热闹。张既所言,也视马云騄为自己的义女,天水帮更是官私合营,尽显对马云騄的重视和赞美。而马云騄此次比武招亲,也是天水帮的头等大事,若是能招来金凤凰,自然会成为天水高层,直接得到一个天水校尉的职衔,并有统兵之权。

张既讲话之后,台下立刻掌声如雷,谁不想就此美人得抱、骏马得骑,从此青云直上、光宗耀祖。入围的十一人均已经在台下就坐,只有那神秘的第十二人许褚仍然不见踪影。

这就仿佛是后世拳击比赛选手即将登场,全场气氛越来越喧闹至**,但选手还在后台养精蓄锐。张既讲话之后,是天水帮众的一些助兴节目,陈龙根本就没心情去看,眼角一直在搜索台前幕后的位置,是否有一个劲装大汉等待登场。

此刻,正主马云騄终于登场献技,她换了一身雪白劲装,身后还披着一身雪白战袍,手中幻彩冰魄飞舞,做了一场表演性质的军事舞蹈。虽然都是花拳绣腿,但美人如玉、枪影重重,幻彩枪朵朵枪花儿都是气势如虹,一时间台下口哨四起、喝彩如雷,今天出席的所有男性,无不为马云騄而倾倒,恨不得娶得新娘而归。

陈龙与张缉、郭淮等人都看的如痴如醉,枪舞一过,所有人立刻站起身大力鼓掌。马云騄挺枪站立高台之上,习习的河风将她雪白战袍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天女下凡,微笑谢场。此时陈龙眼角微微一跳,却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夹杂在喝彩口哨中并不显得突兀,但陈龙听来却是无比清晰,正是青龙军特战队员特有的联络方式。

陈龙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之际,悄悄溜下看台,果然一眼看见吕常瑟缩看台在栏杆之后的人从中,用手语打出了一个方向。陈龙顺着他手语的方向看了过去,立刻发现远远的一座三层建筑,从那里能看到整个赛场。顶楼上似乎珠帘晃动,应该是有人看过马云騄的枪舞,刚刚放下珠帘。

吕常又比了个小心的手势,显然他知道许褚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刚才他观察良久,在马云騄枪舞的时候,骤然发现三层建筑顶层窗口,露出一张大汉狰狞的脸,死盯着马云騄不放。一瞬间吕常就七八分肯定那就是许褚,因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如此接近陈龙的描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一章 名将许褚

第七百一十一章名将许褚

话说吕常窃听荀彧、曹纯密谋,终使陈龙惊悉参加比武招亲的神秘第十二人,竟然是三国战神级别的名将许褚许仲康。

陈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许褚号称虎痴,实力之恐怖不在吕布、赵云之下,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正史记载其“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是典韦死后曹操贴身卫士之首,被曹操封为虎候。一生中吓退马超、战平典韦、力战吕布、决战赵云、斩杀许攸、抵挡张飞、争袍徐晃、义拒曹仁等,皆是其代表作。其余力战韩当、周泰,大败杨昂、杨任,刀劈李封、李暹,斩杀泰山四寇等二流武将不计其数,不一而足,尽展绝顶名将风采。

许褚一生忠勇,与张辽分别担任曹操军中重要的文武代表,二人经常作为曹操的心腹爱将而并列。正所谓“曹操以雄兵百万,虎将千员。左有百计张辽,右有九牛许褚,独霸许,虎视中原”“则仗着主公前关羽张飞,那里怕他曹操下张辽许褚,更共那孙权行鲁肃周瑜”等句。

当曹操去世时,许褚哭至吐血,曹丕迁其作武卫将军,负责宫中安全。曹叡继位时,封其为牟乡侯,不久去世,谥曰壮侯。

如此名将,陈龙实在不敢掉以轻心,若是任由他走上比武招亲的舞台,恐怕会断送了马云騄的一声幸福。若是自己输给许褚,怎么能指望马云騄战而胜之?到时候马云騄不得不下嫁许褚,那还不棒打鸳鸯散,将陈龙和马云騄的爱情一举夭折。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龙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为了马云騄,陈龙满脑子只能想到再次作弊。但现场人山人海,找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幸亏许褚形象高大特异,吕常苦苦搜寻,竟然真的在马云騄上台表演枪舞的同时,发现了打开珠帘观看的许褚。

许褚所在,正位于人圈外一所孤零零的三层望楼之中,那本是天水帮外围的一座岗哨休息之所,这是早已经被负责外围警戒的天水军所征用。陪着许褚的,正是张既城主的老管家,本就是要在关键时刻突然出场,杀陈龙一个出其不意。

马云騄一曲枪舞既罢,全场欢声雷动之际,陈龙、吕常已经一左一右,靠近了许褚所在的小楼。陈龙一不做、二不休,将久违的电击棒取出,绑在曹纯那根短铁棒尖端,插在腰间备用。既然已经决定作弊,自然不能有什么心理障碍,不过陈龙从未与许褚对决,当然不会一上来就来个强力电击,而是要试试许褚的身手,是否确实在自己的能力之外。

陈龙的武艺都是前世技击之术,总结上千年的武斗经验,手法招式自然无比凝练。又有内功团息功法傍身,枪术更是得到大师童渊的亲自指导,更有龙胆亮银枪配合,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在赵云之下。轻功更是接近当世一绝,虽曹纯之辈也无法比拟,因此,陈龙对自己的武艺也有着绝对的信心,唯一害怕的就是许褚不下于吕布的力量,毕竟陈龙对吕布拔山撼岳般的力量可谓是记忆犹新。

昔年若非自己偷偷用电击棒,绝对无法战胜吕布这个天下第一武将,但自己为了天下苍生,所以绝无心魔。如今吕布还在关羽麾下的邺城养伤,也不知那只白蝴蝶还有没有在搅风搅雨。

陈龙满脑子回忆,想到白蝴蝶心中更乱,似乎有种不祥的感觉,连忙运起团息功摒去一切杂念。转瞬间灵台上一片清明,陈龙的注意力无限集中起来,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超级劲敌许仲康,让比武招亲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整个望楼静悄悄的,并无守卫,估计大部分人都会把注意力放到比武招亲的擂台上,此处静悄悄丝毫不会引人注意。想想也是,有许褚这个猛将在,哪里还需要人来保卫。

许褚此来,也确实按照荀彧的安排,一切保持低调,出入都是轻车简从,从不暴露行迹。没想到在这最后的时刻,许褚打开珠帘对马云騄枪舞的欣赏,竟然被吕常这个机灵鬼侦知,就此泄露了行藏。

许褚此刻端坐在珠帘之后的茶座之中,脑海中全是马云禄舞枪的动人身影。大西凉的天水竟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人物,而且听说她武艺超群,背后又有天水帮这样的大帮派助力,若是能迎娶这样的仙女到手,将来就轮到他许褚在这大西凉呼风唤雨。这次来的不冤,说不定大西凉就是他许褚的福地,从此能青云直上,一发而不可收呢?

每个人都会做梦,许仲康也不例外,此次擂台之上并无真正的对手,就算是陈龙自己也有信心战而胜之。虽然有传闻陈龙手下大将龙珠用妖术击败过吕布,但陈龙不过只是轻功出色,论武艺并不在他许仲康眼里。

马云騄枪舞谢幕,张既又走上擂台指指点点,比武招亲大赛即将正式开锣。许褚垂下珠帘,微微咪上双眼休息,心想这个张既甚是有城主风范,倒是一个人才,可他那个儿子却是个小白脸,徒有其表之辈。张缉这小子敢情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私下里还找到自己,求自己若是在决赛碰到他张缉,务必要假装输给他,真是可笑至极。自己虽然顾着荀彧的脸面未置可否、假装答应,到了那擂台之上,为了能娶到天水帮主绝世美女马云騄,可就绝不会给你张缉面子了。

美梦未醒,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人员倒地的声音。许褚咪上的双眼骤然睁开,侧转身回头望去,只见张既家的老管家软软的委顿在地,已经是悄无声息。许褚心中微惊,警号已经响起,缓缓站起身形,舒展开自己雄壮的背肌,感觉到自己血脉的流畅,信心立刻回到自己心中,从容轻声道:“究竟是哪条道儿上的朋友,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无声无息的,陈龙从门边踱步走了出来,终正面面对着三国绝世名将许褚许仲康。见许仲康身材粗壮,满脸虬髯,腮边横肉渐生,相貌果然颇为凶恶,微笑道:“仲康兄,小弟一生寻龙,对仲康是心仪已久,想不到在此偶遇,何不请在下饮几杯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二章 高手对决

第七百一十二章高手对决

话说陈龙伸手挑开挡门的珠帘,终于正面面对许褚这个可怕的对手。这是陈龙初次面对许褚,见他形貌粗狂、虎眼圆腮,身形却是高大威猛,气度阴郁沉凝,尽显绝顶猛将气息。许褚眼睛瞄了一眼地下躺倒的老管家,眉头微微皱起,抬眼道:“青龙之主?”

陈龙微笑道:“仲康兄,小弟一生寻龙,对仲康是心仪已久,想不到在此偶遇,何不请在下饮几杯酒?”说罢脚尖轻轻一挑,已经将昏迷的老管家挑起到墙边的躺椅之上,落下来也是轻飘飘的毫发无伤,显出深厚的内功。

许褚微微动容,一双眼死盯着陈龙道:“我这里只有热茶,要让青龙之主失望了。不过青龙之主没有让我失望,居然在这里找到了我。”

陈龙满脸云淡风轻,背着双手微笑道:“我早闻仲康当世奇才,在下的间谍营早就将仲康的画像呈到我的面前。”

许褚恍然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今日方知为何青龙之主能平步青云之上。”紧接着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比武招亲开赛在即,却不知青龙之主提前来找我,意欲何为?”

说罢猿臂舒展,伸手摘过搁在旁边的一柄铁锤。许褚单手舞了一个锤花,空气中立刻响起劲气燃爆的声音,夹杂着锤杆引起的风声朔朔,颇显威势。

陈龙眼睛眯了起来,见大铁锤锤杆长约五尺,锤头却是圆柱形,镌刻以圆环状的花纹,整体浑然一体精钢打造。陈龙巍然不动,见许褚敌意渐浓,不由咧嘴大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魅力指数让壮男许褚也不由怦然心动。那个时代的人确实很讲究魅力,许褚心下下意识将陈龙与曹操做了比较,心道这个陈龙论形貌确实盖过了自己的主公。

陈龙笑罢,开口道:“仲康休要心急,我此来并不想和仲康动手。反而是来求仲康的,劝仲康退出比武招亲。”

许褚感觉到陈龙的诚意,稍稍收敛手中巨锤,摇头道:“比武招亲,自然是胜者娶亲。再说马云騄如此人物,我也为之倾倒,男人怎可拱手将心爱之物送人。青龙之主,就算是竞逐天下,也当公平竞争,既然来了就与我公平一战!”说罢又举起巨锤,环眼圆睁道:“青龙之主,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我若输了,自然退出。”

陈龙连连苦笑,摇手道:“仲康且慢。不瞒仲康,实在是因为马云騄早与我私定了终身。论武功我不是仲康对手,仲康若是能退出,自然皆大欢喜。”

这一句语出惊人,许褚露出惊讶神色,恍然道:“原来如此,如此美人,男人怎么能不心动,难怪青龙之主捷足先登。”说罢哈哈大笑,敌意似乎减少了不少。

陈龙也跟着干笑了几声,回应道:“仲康兄若能成全在下,以后就是在下的兄弟,叫我陈龙就可以了。”见许褚笑罢面色转冷,心道要糟,果然许褚开口道:“不过,青龙之主这件事做的,确实是不够道义。就算是抛开比武招亲,我一生却是嗜武如命,人人都叫我虎痴。今日青龙之主送上门来,我虎痴怎能轻易放过。”

一番话说的陈龙心中凉凉,看来是一场大战难免,缓缓将腰中铁棒抽出,瞬间团息功运转如恒,身体中星辰并起,只要微微一吐内力,电击棒势将雷霆万钧击出五万伏的电压。许褚的面色凝重起来,身体微微弓了起来,如同一头即将出击的猎豹,死死盯住陈龙身形。

陈龙仍是长身玉立,不丁不八站定,铁棒尖端指着地板,微笑道:“听闻仲康一柄火云刀纵横天下,今日为何换了一柄巨锤?”

许褚闻言道:“火云刀携带不便,因此取了焦阳锤。休要小看了次锤,却是从微山秘境中得来,某家练成十八式焦阳锤技,至今未曾遭遇敌手。”

陈龙闻言微笑道:“焦阳似火,在下自然不敢轻易尝试。仲康啊,既然你非要比试,自然是生死由天。我且问你,若是在下得胜,你待如何?”这是陈龙最后的尝试,若是能不与许褚做生死对决,自然是最佳方案。

许褚想也不想答道:“若是许褚输了,有死而已!”

陈龙闻言微笑起来,答道:“何必打生打死?你我无论谁输了,都任凭对方处置如何?”

许褚智力哪有许多弯弯绕,闻言不耐烦起来道:“哪里这么多废话?胜者通吃,任凭处置便了!”说罢内力微吐,铁锤表面立刻神乎其技般出现鬼火一般的光晕,浓浓的热力立刻透过巨锤发散出来,难怪叫做焦阳锤。

陈龙心中定了下来,赞了声好锤,并不着急吐露内力,两人面对面各自转了一个半圈,许褚先忍不住,铁锤高举,山岳般从空中向陈龙砸了下来,带起一阵狂飙,竟将身边的家具搅碎,夹在在锤影中一起砸向陈龙。

热辣的罡风扑面而来,陈龙存心试试许褚武功,电击只是最后时刻的无奈之举。若能依靠自己的功夫战而胜之,也能让许褚口服心服,异日也许能成功将许褚收降。

锤风扑面而来,陈龙见来势凶猛,自然不会硬刚,利用脚步错开正面,轻巧的平滑了半个圆弧,转瞬间到了许褚侧面。许褚也赞了声好轻功,锤风横扫,巨锤举重若轻,如影随形跟着陈龙身形也划了个半圆,速度却是比陈龙的身形快了数倍。

陈龙无奈,向后迅疾撤步,嘭的一声撞在冰冷墙壁上,巨锤毫厘之间扫过他胸前,忽然再度变向,竟然又摆了回来,转瞬间到了陈龙右肋,这真气瞬间转换的功夫,果然是名将风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龙背靠墙壁,已经是退无可退,百忙中将铁棒竖起护在肋骨前,左手死死抵住铁棒尾端,同时将真力注满铁棒,竟然硬接了许褚这一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三章 雷电枪尖

第七百一十三章雷电枪尖

话说陈龙与许褚两大高手正面对决,许褚的焦阳锤率先发难,逼得陈龙不得不将双手将铁棒护在胸肋前,运起全身真气,硬接了许褚这一狂猛之招。

耳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陈龙被这一锤砸的向后飞起,后背猛地撞在身后照壁之上,巨力转换间瞬间将照壁撞的崩塌。许褚的焦阳锤竟然被反震回去,陈龙也被震的内脏猛地错位,说不出的难受,果然许褚的力量,要更胜过陈龙一筹。若非及时将力量传导至背后的照壁,这一下恐怕就要受伤。幸亏外面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不然的话这一声巨响恐怕就要引来众人关注。

许褚也想不到陈龙会硬接这一招,而且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巨锤弹了回来,怪眼一番,哇呀呀一声暴叫,焦阳锤立刻光芒大盛,趁着陈龙立足未稳,又是一锤当头砸来。

陈龙见铁锤威力无穷,瞬间想起许褚虽然武艺绝伦,平生却最怕赵云。赵云一把枪,使的那是出神入化,而且速度快如电闪,即使许褚再有蛮力,碰上技术型的赵云,也一定讨不到好处。想到此不再犹疑,不管锤风临头,把铁棒平端,展开百鸟朝凤快枪法,身形一矮竟然从锤风下钻了过去,绑着电击棒的铁棍如同枪尖,猛地刺向许褚小腹。

论速度陈龙不在赵云之下,轻功更是出类拔萃,这一回以快打慢,以速度打蛮力,顿时许褚的巨锤失去了目标。许褚哪里敢让陈龙近身,大锤狼狈回收,猛地锤杆横扫,要将钻过来的陈龙扫出圈外。

本是有去无回的一招大锤,被陈龙逼迫回收,这一下颇为狼狈,虽然勉强将陈龙逼出圈外,陈龙却是信心大增,明白自己的速度才是战胜许褚的唯一法宝。

两人转瞬间恢复了对峙的状态,许褚早已收起轻慢之色,死死盯着陈龙不放。陈龙只恨手中没有龙胆亮银枪,铁棒微微斜指,内力忽然吐出到了电击棒尖端,强电顿时含而不发,电弧在电击棒左右环绕,竟然形成一柄锋利的枪尖,俨然就是一柄龙胆***。

许褚哪里见过如此变化,还以为陈龙内力特异,却不知陈龙若是将强电送出,早就将自己击飞多时。此刻的陈龙,却只想以枪法获胜,让许褚口服心服,因此微微叱喝道:“仲康小心了!我手中此宝名曰雷电杵,却是我师父的镇山之宝。若是让我刺中,难免皮焦肉烂。”

许褚一声何尝害怕过对手,但眼见对面铁棒上电弧缠绕,想起天上闪电雷霆之威,也不由得不寒而栗。手中紧握巨锤,正不知该防守还是该进攻,忽然电弧劈啪声爆响,陈龙的雷电杵枪尖,已经分散成点点寒星,不知从何处向着许褚刺来,如同电弧组成的暴雨,洒向以许褚为中心的几尺核心。

许褚眼中,都是雷电交加的电弧,想不到此生有幸见到电弧雨,一时间无所适从,百忙中奋起神威,将一柄巨锤舞的是风雨不透,拼命护住全身。铁锤这一轮起来,空气中全是咻咻的爆破音,就算是真的暴雨,恐怕也休想沾湿许褚半点衣衫。

陈龙心中暗赞,电击棒当然不能真的去与大铁锤相碰,手腕一抖铁棒立刻变了方向,从重重锤影中寻找到下盘的一丝破绽,嗖的一声钻了进去,雷电枪尖直奔许褚的脚踝。若是脚踝被电火穿透,许褚恐怕就会韧带经脉受损,从此沦为残废。许褚眼疾手快,手上再一加力,已经将破绽弥补,陈龙若不撤棒,势必要被铁锤击飞。

陈龙不屈不挠,见下盘破绽被许褚的锤风弥合,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撤枪,堪堪躲过铁锤之后,真气骤然逆转,雷电枪尖竟然毫无征兆再度加速,电闪雷鸣般刺向另一个破绽。就这样陈龙连续刺出一十八枪,每一枪的速度似乎都比前一枪更快,一十八枪之后,许褚已经再难看清枪影,不由叫了一声苦,只得竭尽平衡之力,舞动沉重的大铁锤,拼命抵挡陈龙的快枪,心中方才知道陈龙作为青龙之主,绝非浪得虚名,只会轻功这么简单。

陈龙身体内的团息功却是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浪都让雷电枪尖的速度再增,似乎提升的空间是无穷无尽,陈龙身心仿佛进入**前奏,越来越畅快不已。雷电枪尖也不断扩大着范围,竟然在铁棍前方,出现好几处的电弧枪影,像极了一柄真正的长枪。

其实此刻,若是陈龙直接击出雷电,早已将许褚击伤获胜。但陈龙一是不想伤害许褚,让他得到吕布的下场,二是还报着收降许褚的幻想,也体现他陈龙爱才之心。毕竟穿越以来,陈龙从来不会去杀害三国名将,即使他们是站在自己统一天下的对立面上,无论如何,这些三国名将都是陈龙的心头爱,绝舍不得去伤害。

其实许褚实力虽强,也不过是一勇之夫加上忠心耿耿,智力谋略却是不足,并非陈龙统一天下不可或缺的大将。而且许褚若是对曹**忠,要他投降陈龙,简直是天方夜谭。

许褚的大锤本就十分沉重,拼命抵挡住陈龙一十八轮快枪之后,即使许褚天生神力,也已经累的是气喘吁吁。想不到陈龙第十九枪再次描着许褚肩胛骨刺来,雷电狂飙之际,速度竟然又是再有提升。

许褚不由得心生恐惧,拼命想再次用铁锤与对手铁棒相碰,只要能碰到对方的武器,自己的巨力自然能发挥神效。可是陈龙再也没给他这样的机会,许褚满头热汗,几乎流下来遮盖了双眼,已经看不清陈龙的雷电枪尖究竟在何处,许褚恐惧之余,首次想到了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陈龙的雷电枪尖就要刺入许褚肩胛骨,巨锤忽然猛地飞出砸向陈龙,带起一股罡风,同时许褚身形向后撞破珠帘,竟然翻身向着露台栏杆外翻落。这一下出其不意,竟连巨锤都不要了,陈龙想不到许褚这样的莽汉也会选择逃跑,再加上要应付迎面飞来的巨锤,不得不引身后撤,同时枪尖上雷电光芒大涨,嘭的一声将铁锤击到一边,当啷一声落到地上,把个刚好幽幽醒转的老管家吓得一头撞在墙上,再度昏了过去。

陈龙将将落地,拧身就是一个空翻,已经反向探出珠帘,见许褚背影落了下去,眼看就要着地。陈龙的轻功何曾让人,能往上蹿自然也能往下蹿,心想绝不能让许褚逃跑,倒转身狠狠一脚蹬在栏杆上,脚下爆发的狂猛蹬力叠加上地心引力,陈龙的身形在短短不到一秒内就横过了三层楼的空间,到了双脚刚刚着地的许褚身后,一铁棒照着许褚后脑勺就抡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四章 生擒活捉

第七百一十四章生擒活捉

话说陈龙凭借铁棒,硬生生抵挡住许褚焦阳锤狂猛进攻,许褚一波波的火云内力如同热浪般一浪一浪袭来,尽数被团息功五重巅峰化解。焦阳锤由耀眼光明到趋于灰暗,终于显现出倾颓的一刻,陈龙缓过一口气,内力吐在电击棒上,终于逼出强横电力。

这一回却是陈龙利用内力潮涌,有意控制电力输出,使电力不至于喷薄而出,果然一举成功。若说战胜吕布和王越之时,电击棒强横电力直接输出是一种作弊,这一次却是形成一组优美电弧,形成一朵形似枪尖的完美图形,电弧到处,如同一柄有形无质的长枪,但电力强猛如同摧枯拉朽,而毫无重量让陈龙的速度达到穿越以来的极致,许褚感受到电弧急速飙升的压力,刹那间只好选择回防自保,焦阳锤顿时沦于防守。

陈龙体内,五重巅峰的团息功很久没有如此畅快的运行,**竟是一浪高过一浪,带动雷电枪尖的速度飙升了整整一十六次,其节奏竟然是以级数飙涨。到了第一十六枪,许褚已经完全看不清枪影,只觉眼前蓝洼洼一片,一点蓝星已经突破密不透风的锤墙,直奔自己的肩胛骨而来。

许褚大锤回防不及,眼看就要被雷电枪尖击中,许褚不愧名将之选,当机立断弃掉焦阳锤,奋起神威将巨锤全力飞出砸向逼近的陈龙,自己却利用反弹之力,一个倒翻撞破珠帘,从三楼坠落下去。陈龙躲过巨锤,毫不犹豫一个翻腾也出了珠帘,紧接着头下脚上一蹬露台栏杆,在地球重力引导下,以快过许褚数倍的速度,眨眼间已经到了许褚身后,想不到电弧枪尖忽然滋滋啦啦一声响,完全灭了下去,电击棒经过刚才那一番剧斗,居然没电了。

陈龙绝不想让许褚逃走,留下不可预知的隐患,想也不想铁棒一抡,朝着刚刚落地的许褚后脑勺砸了下去。许褚只觉背后恶风飒然,虽惊恐陈龙来速之快,但他乃是绝世名将,反应之快犹在寻常武将之上,猛低头让过后脑要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陈龙手中的铁棒已经狠狠抽在许褚后背之上。

这一棍如同铁鞭,抽在许褚后背的肌肉上,顿时将许褚后背的衣衫打烂,露出血肉模糊一条血饮,饶是许褚皮糙肉厚,仍然痛的狂叫一声,并不敢回头猛地前窜数丈,陈龙如影随行跟了上去,掌中铁棒毫不留情,再度击向许褚后脑,誓要将许褚击昏,以便成为自己逃生的筹码。

许褚虽然智力不高,但也不是笨蛋,明知陈龙会在后猛追,只望人多的地方跑。只要跑入人群之中,保证陈龙再难追击,到时候自然会有荀令君的人在外接应,后面再想办法收拾陈龙不迟。以许褚的功夫一心要逃,陈龙尽管轻功领先颇多,但急切间也无法一举追上,眼见许褚就要跑到院墙之外,墙头上忽然硬生生冒出一个人头,一脚撑在毫无防备的许褚头上,空气中劈啪一声响亮,也不知许褚的头骨是否已经开裂。

许褚如同断线的风筝,从墙头落了下来,噗通一声砸了一个浅坑,已经昏厥过去。陈龙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笑,想不到许褚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自己的小弟吕常身上。若是仿照后世能发微博,想必他一脚踹昏绝世猛将许褚的牛,足够他吹一辈子了,还要配几张许褚昏倒在地的照片。

陈龙跃上墙头,见擂台一侧张既已经下台,换了郑玄在讲一些做人的大道理,知道比武招亲即将正式开始,时间刚刚好。待会儿比武招亲的十二人将陆续登场亮相,陈龙也不耽误,交待吕常道:“楼上铁锤,与许褚捆在一起,马车速速离开天水,越远越好。若是许褚醒来,好吃好喝伺候,山林野地里择机放走,还给巨锤,只要不让他参与抓捕我的行动即可。我不与你同行,当不会有人怀疑你。”

吕常微微一怔,旋即道:“主公忘了,吕常要生死和你在一起?”

陈龙急道:“吕常!稍后我比武招亲之后,当跳水逃生,我有水中不用换气之能,你能吗?”

吕常方才明白过来,终究是大丈夫知道取舍,明白自己不能成为陈龙逃跑的负担。遂依依跪下,虎目含泪道声珍重,扛起许褚长大的身躯上楼取锤而去。上得楼来找到巨锤,用被单绳索将许褚和巨锤牢牢捆在一起,刚好张既家里的老管家再度幽幽醒转,被吕常一脚再度踹晕了过去,吕常扛起许褚去找自己马车不提。

陈龙施施然整理衣衫,拉开院门步入不远的人群之中,向着远远的擂台走去,深心中一颗心却已经是稳定如恒,没有了许褚的擂台赛对自己不过是小菜一碟,今日马云騄自然能谁也不用嫁,等着自己大军到了天水,再来个明媒正娶,成为自己家中最好的娇娘。

到时候以马云騄的身手,绝对可以带在身边,与童飞飞一起成为自己的左右护卫女将,与自己双宿双飞一辈子,至于帮派俗事,就让杨怀一并接手罢了。本来张宁也可以带在身边,可惜情报机构离不开她运筹帷幄,只好忍痛割爱。

陈龙凭真功夫战胜许褚,忍不住想到美好的将来,边走边露出微笑,将电力耗尽的电击棒插回肩上的小口袋之中,心中不由得越来越感激齐进所长,若非他让自己带来电击棒,自己哪有今日风光,连许褚都败在自己枪下。

台上郑玄,已经结束了演讲,锣鼓声再度喧天响起,却是招呼参赛选手登场亮相。第一个正是少城主张缉,一身白衣飘飘登场,一头黑发梳理的纹丝不乱,腰间系着一柄长剑,果然也是一个潇洒美男,登时引来全场欢呼雷动,夹杂着阿谀奉承之音。紧接着郭淮、司马朗、廖立、王昶等人齐齐登场,其中一个褐发碧眼之人,正是萨珊的子侄马尔科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五章 比武招亲

第七百一十五章比武招亲

话说陈龙与吕常将许褚生擒活捉,吕常得到陈龙的吩咐后自去。陈龙缓缓走向比武招亲的擂台,情知自己的身形会重新落入荀彧和李儒的视线之中,心中却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貂蝉和吕常等人已经离开,许褚这个劲敌已经顺利解决,走向擂台的脚步已经无所畏惧。

郑玄已经开始唱名,挨个介绍参赛之人家族师承,果然都是辉煌无比,虽然没有皇亲国戚,家族中却都是朝中大官之后。陈龙分开人群,等叫到槐杨名字,郑玄只介绍是卢水胡人,人群毫无波澜,显然都知道槐杨只是个屌丝逆袭,并不被众人看好。陈龙一跃而上,显出不错的轻功,拜见郑玄已毕,特别留意了一眼王昶,只见他也在悄悄打量自己,右手摩挲着腰间一柄古剑的剑柄,显然也是用剑之人。

郑玄见已有十一人登台,微笑对台下道:“尚有特邀参赛嘉宾一人,请曹将军麾下名将许褚许仲康登台。”

正所谓一语激起千层浪,天下谁不知曹操麾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许褚正是武将中的翘楚,可谓天下顶尖名将,而且事先谁也不知道许褚会来,因此无不动容,场地里登时起了一片起哄之声。

马云騄也是脸色微变,她也是刚刚知道神秘十二人的身份,不由为槐杨隐隐担忧。本来以槐杨在湖蟹大会上展露的武功身手,还是很有希望进入与她的最后决赛,但半路若是杀出一个许仲康,难道自己的终身要被这个粗汉锁定?

众人鼓掌声中,却迟迟不见有人登台,掌声欢呼声渐渐跌落,郑玄再次发声道:“许褚许将军何在?请立即登台。”台下却仍然不见动静,渐渐鸦雀无声,人人都开始交头接耳,都对许褚未曾出现感到好奇。

台下有几人也急起来,开始不断东张西望,特别是身为城主兼主持人的张既,看不见老管家的身影,知道肯定出事儿了,急忙拉过身边警卫,咬着耳朵吩咐了一遍,那警卫匆匆去了。须臾回来,竟是带来了还在昏厥的老管家,张既急忙让人救治,自己转身亲自登台,在郑玄耳边说了几句话,显然是许褚已经失踪,只能宣告弃权。

郑玄此刻也无法深究原因,大会必须进行下去,宣布道:“许褚将军因个人原因,只能做弃权处理......”话音未落,人从中忽然跃起一个黑衣人,流星赶月般踩着人头飞了上来,昂声道:“郑师且慢,我乃许褚将军的同僚副手,名曰欧阳纯,许将军特意委托我前来参赛。”

郑玄不由得目瞪口呆,看着飞上来的欧阳纯道:“这是比武招亲,需要本人参加,怎可冒名顶替?试问若是你赢了,马帮主应该嫁给许将军还是在下?”

人群中不由得一阵哄笑,欧阳纯不慌不忙看了一眼郑玄道:“许褚将军有言,若是在下赢了这场,这个娶亲的名额自然也是归我。马帮主天姿国色,正是我见犹怜,许将军无缘了!”

陈龙心中微微一凛,他当然认识欧阳纯,正是去而复返的虎豹骑统领曹纯。曹纯的轻功并不在自己之下,若是论武艺虽不一定及得上许褚,但速度上不一定吃亏,与自己绝对是一场恶斗,胜负两分。

许褚莫名其妙的失踪,也打乱了荀令君的如意算盘,曹纯匆匆上阵,看来是替代许褚的作用而来。若是曹纯能够战而胜之,同样可以将陈龙困在擂台之上一举成擒。

郑玄与张既交头接耳,显然这个事儿还需要张既这个城主兼主持人点头,马云騄脸色阴晴不定,对于曹操插手天水事务,马云騄并不知道太多内情。今日无论槐杨输赢,自己的决赛都竭尽全力罢了,若是还不能获胜,也只好嫁鸡随鸡,静待事态发展。

张既的决定很快做出,郑玄宣布官方同意欧阳纯顶替许褚出赛,但还需要马云騄最终同意。马云騄不置可否,面如止水的点了点头,于是郑玄大声宣布道:“比赛正式开始,请各位选手抽签。”

这次比赛却是最最简单的单败淘汰赛,并不设立种子选手,对阵的对手全靠手气决定。抽签很快全部结束,陈龙抽中的第一个对手,却是司马朗。其他选手,王昶抽中马尔科姆,郭淮抽中姜维,欧阳纯抽中廖立,张缉抽中杜恕,陈逸抽中韩瑛。廖立对着陈龙苦笑了一下,看来与陈龙的文斗期许,已经不能成功。要让他战胜曹纯,陈龙也丝毫没有报任何希望。

十二人捉对厮杀,第一场却是欧阳纯对廖立。地下赌盘显然已经知道廖立文才虽好,但武艺不佳,因此一边倒的都压住欧阳纯获胜,赔率竟然是1:100,形成了第一个中奖大火锅,让老赌棍们都是味同嚼蜡,觉得赌的太不过瘾。

廖立用一柄寻常长剑,勉强抵挡了曹纯几招,被曹纯一脚踹出了擂台,幸亏陈龙出手接住,不然又是重伤。廖立满面羞惭,陈龙安慰道:“欧阳纯的功夫不在我之下,输的不冤。但廖公渊文可托世,何必学那一介武夫。”廖立早已得到陈龙指引,也不客气,一瘸一拐上了看台,后来投奔荆州不提。

第二场陈龙轻松战胜司马朗,又是一个大火锅奖,台下早已怨声载道。第三场却是郭淮对阵姜维,两人的赔率却是近似,因此这一场悬念大增,观众的情绪终于被调动起来。郭淮使一杆大刀,姜维使一杆长枪,两人在台上打的难解难分,果然都是边陲良将。最终姜维用引蛇出洞之计,被郭淮逼至台边,忽然一招回头望月,险险将追击的郭淮盔缨挑落而获胜。

第四场张缉登场,立刻引来全场欢呼,陈龙首次考虑到张氏家族在天水还是颇有影响力,而且对百姓并不算差,人民还算是安居乐业,张既父子也有着过人之处,若是说用人唯贤,张既父子未必不能治理好一个州郡,若是自己大军来到,还要对张缉父子怀柔为上策。

张缉满面欢愉,缓缓拔出腰间一柄奇特的弯刀,对着对面的杜家长子杜恕道:“务伯兄,小心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六章 伊阙巨剑

第七百一十六章伊阙巨剑

话说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第一轮各自抽签结果已定,陈龙轻松战胜司马朗,曹纯兵不血刃击败廖立。这两场转瞬间结束,第三场却迎来一场精彩对决,姜维与郭淮大战多时,武艺竟然在伯仲之间,最后姜维凭借回马枪术才将郭淮盔樱挑落而获胜。

观众大呼过瘾,此刻白衣如雪的张缉纵身上了擂台,立刻引来观众一阵山呼海啸。这张缉也真是人才一表,与马云騄一样喜欢云朵一般的白色,五官端正、举止潇洒、仪态端庄,脸色也是白皙健康,果然也是娘儿们的梦中情人。只是那一双眼睛似乎总是躲躲闪闪,透露出一丝狡诈阴险,破坏了整体的观感,让人为之扼腕。

张缉拱手向众人示意,缓缓抽出腰间一柄奇异的弯刀,显然非是中原武器。他的对手是杜氏家族的长子杜恕,也是一身青色短打,手中挺着一把古朴巨剑。

陈龙还是首次看到有人使用巨剑,不由细细打量,那柄巨剑足足有一米七左右长短,剑柄得用双手捧着,显然重量也是不轻。剑身宽大厚实,双刃光芒四射,剑身为扁菱形,锋尖呈椭圆状,格部圆形,格两面铸有图,眼眉鼻口清晰,大有凶煞恶神之态、镇水降妖之威。剑柄有精心制作的护手,整体制作浑然一体,剑柄的青铜色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显然是一把家族名器。

果然杜恕将长剑的椭圆形锋尖墩地,整个剑身只比他身高略矮一些,微笑道:“敬仲兄,此剑名为巨阙,得自伊阙秘境,小弟玩儿了不到两年,还十分粗浅。但此剑沉重,敬仲兄小心了。”

此言一出,立刻收获无数好感,杜恕果然是谦谦君子,连这样的对决都要将巨剑的性能加以介绍,提醒对手小心。

张缉却不领情,冷笑一声道:“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这小小的擂台,要这柄巨剑何用?太笨重了!”

说罢刷的一声抽出手中弯刀,展示在阳光之下,立刻光华四射,照的台下纷纷举手遮阳。那柄弯刀看起来十分锋利,张缉挥舞了几下,立刻在空气中形成几个耀眼银圈,笑道:“此刀虽短,得自波斯,锋利无双。此刀名叫杜萨克尔刀,务伯兄弟也小心了。”人群间两人都是故意谦让,不由发出一声哄笑,口哨声四起,催促比赛赶紧开始。

陈龙仔细看那刀的形制,确实有波斯风味。最明显的刀柄处有着非常复杂的钢制护手,在中原武器中非常少见。侧边还专门制作了护指,甚至手背处也有一字型横格和弓形护手,因右侧的护手过大,左侧还制作了一个拇指环来维持平衡。

短刀对巨剑,明显是巨剑更注重防御,因此等口哨声略停,张缉当即强身进步,发起强攻,意图当然是贴身狂攻,让杜恕的巨剑根本就施展不开。从战略上来说,张缉的抢攻毫无问题,只不过杜恕也是准备充分,撤了几个身位双手一拉,剑身立刻挺了起来,立刻形成一道密实的剑网,将杜萨克尔刀格在了剑网之外。

张缉一招无效,立刻左右脚腾挪,身体立刻以杜恕为圆心旋转起来,体态轻盈,果然轻功不俗。杜恕的巨剑太过沉重,勉强跟着张缉旋转了半圈,就跟不上轻快的张缉节奏,杜恕当即立断,继续后撤退到台角,后背砰的一声考上了擂台的立柱,再无后顾之忧,战略上也是无懈可击。

这样从杜恕的视角来看,只要照顾一个九十度角的进攻就可以,大大减少了巨剑防御的面积,因此也不用十分费力。张缉面对绵密的巨剑剑网,又不敢轻易将杜萨尔克刀与巨剑相碰,立刻就再也攻不进去。

两人僵持片刻,张缉眼中冒火急了起来,想想还是得冒险进攻,干脆凭借轻功跃起,从上空不断对杜恕的上盘和头顶功去,这一招十分见效,杜恕不得不仰头防御,而巨剑向上举向半空防守非常费力,整个巨剑的重量都压在双臂之上,杜恕渐渐支撑不住,猛地一声吼,竟然运起吃奶的力气,忽然奇峰突出,巨剑猛然变挥舞为砍劈,猛攻了出来。

这一下令本攻的兴起的张缉大出预料,来不及回撤身形,只见巨剑当空霹雳般狂劈了下来,单着本身的重量和杜恕浑身的力气,这一下若是格挡,恐怕当场被伊阙巨剑将手中的弯刀砸飞。张缉大惊中急中生智,竟然把刀脱手扔出,身体不退反进,一个前滚翻竟然从巨剑阴影下滚了进去,一起身到了杜恕身前,一脚朝着杜恕立足的膝盖蹲了过去。

这一下两个人都是孤注一掷,杜恕全力的一剑若是不中,则必定全身虚脱,再无力再战;而张缉也是失去了防身武器,这一脚若是不中,也变成了待宰羔羊。说时迟、那时快,大家耳中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巨剑已经砸在了擂台上,坚硬的项目地板竟然被砸的木屑横飞,显示出伊阙巨剑不凡的威力。而巨响声刚过,又是一声惨叫声起,大家抬头看时,只见一道身影从擂台上直直掉了下来,不是别人,正是被张缉踹断了膝盖的杜恕杜务伯。

人群一声喧哗,人从中又是陈龙出手,将落下来的杜恕杜务伯接住,安然放在地面。此时杜恕的父亲杜畿杜伯候也已经扑了过来,见杜恕疼的满脸大汗,急忙检查伤处。陈龙见杜恕膝盖处明显侧翻,知道是关节出了问题,对杜伯候道:“杜氏家主,若相信在下,请让在下一试。”

此时张缉也从擂台上落了下来,连忙来看杜恕伤势,被杜畿狠狠一把推开,见旁边张既也靠了过来连声道歉,脸色才好了一些,却是狠狠瞪了一眼张缉。若是杜恕从此落下残疾,恐怕这个仇是结下了。张既也连声痛骂张缉手下太狠,骂的张缉不敢抬头,心里却是忿忿不平。

陈龙检查伤势,捏住杜恕膝盖,运起内力将他膝盖咔嚓一声复原。杜恕痛的惨叫一声,旋即竟能够站立了起来,显然已经解决了关节错位,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恢复原状。杜家人纷纷围了上来,自然都是感激不尽。杜伯候微微拱手道:“槐杨小兄妙手仁心,必定能抱得美人归。以后有机会,欢迎到杜家做客。”言下之意,是张缉你就算是赢了我儿子,马云騄也轮不到你染指,气的张缉差点拔刀捅了这个老伯候,只是碍着父亲的面子,并不敢发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七章 陈逸重伤

第七百一十七章陈逸重伤

话说比武招亲大战方兴,曹纯、姜维、槐杨纷纷获胜,而张缉的出场引来一段**,显示出张家的统治在天水还是受到了百姓的拥护。

张缉的对手是杜氏家族长子杜恕杜务伯,手中一柄巨阙巨剑,舞动起来风雨不透。张缉操控手中奇异的杜萨克尔弯刀,仗着灵活的身法,最终袭击杜恕下盘成功,将杜恕膝盖关节一脚踹到错位。

杜恕重伤落下擂台,杜家人都是始料未及,眼睁睁看着大少爷落了下来,幸亏陈龙手疾眼快仗义出手,救了杜恕安然落地。仔细检查杜恕伤处,却是关节严重错位,陈龙运力将杜恕关节还原,杜恕当时竟能站起。

杜恕的父亲杜畿感激不已,对赶过来问候的张缉却是不理不睬,显然对张缉下狠手怀恨在心。陈龙又道:“杜族长,务伯的伤无大碍,只要回去记得固定伤处,佩戴护膝棉,局部做一下热水敷疗,配合以伤药外敷,自然能改善局部血液循环,三个月后自然痊愈。期间记得避免再度剧烈运动,注意保暖,避免着凉。即可康复如初!”

这一番话在医疗外行人听来极为专业,杜畿不由得肃然起敬道:“想不到槐杨小兄弟竟是行家里手。妙手仁心,老夫佩服。以后有机会,杜家的大门永远为小兄弟敞开!老夫拜谢!”说罢竟是深深一个长揖。

陈龙忙微笑回礼道:“族长不必客气,也是因缘际会。今日在下还有个请求,还请老族长答应。”

杜畿听说,还以为槐杨想要银钱,毫不犹豫道:“只要老夫今天能够拿得出的,小兄弟尽管说来。”

陈龙哈哈一笑道:“族长肯定拿的出来。”说罢一指掉落在地的巨阙剑道:“我观此剑也是至宝,正好我未曾带来自己的长兵刃,能否请族长将巨阙剑借给在下?”

杜畿闻言,表情立刻轻松起来道:“这有何难?人来,将巨阙剑擦干净送过来。”

陈龙哈哈笑着接过巨阙剑,只感觉入手沉重,大喜道:“多谢杜族长借剑。我若能凭借此宝,夺得今日花魁,当记杜家巨阙剑一大功。”两人言笑晏晏,杜畿命人将杜恕搀扶下去休息。

张缉在旁无人理睬,却是尴尬不已,见槐杨又借得巨阙剑在手,想起一会儿可能还要与此剑对决,不由得哼了扭头就走。回到父亲身边,脸色却是相当难看,张既问起情况,也只好支支吾吾一语带过。

张既微微摇头,心中叹息,此子样样都好,可惜被他妈妈宠坏了,心机也是太过深沉,难免最后流于阴暗。若是能阳光忠直一些,避免过于偏激,当能有更高成就。此时来不及多想,站起身宣布下一场开始,却是韩瑛对阵陈逸。两人都是一柄长枪,上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一阵拼杀,显然韩瑛所代表的西凉羌兵与金城陈家的势力并不和睦。

韩瑛的功夫得到其父亲真传,手下颇有几分枪术。但在陈龙看来,韩瑛的枪法漏洞百出,而出枪的速度并不能掩盖其防守的漏洞,属于功夫平平的系列。若是陈龙手中龙胆亮银枪在,胯下是飞龙骏马,恐怕韩瑛不是自己一合之将。

不过陈逸的枪法更加不堪一击,显然枪法还有待磨炼,连劲力也不是韩瑛对手。尽管陈园在台下喊破了喉咙助威,也难以让陈逸的枪法振奋起来。以陈龙的专业眼光来看,陈逸的枪法正是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满场都是漂亮的枪影,但枪枪都是离敌人的要害太远,就算不做过多防御,这样的枪法要伤人也是不易。

陈龙不由的看了看陈懿的脸色,见他神色不变,想起这个陈逸长年不在陈懿身边,想必功夫也不是陈懿亲授。陈懿能独自在金城竖起大旗,想必武艺也是有着过人之处,当在陈逸之上。也不知陈园的功夫,是否得到乃父真传?

陈龙在那里胡思乱想,台上却是胜负已分,韩瑛下重手将陈逸的长枪砸落在地,紧接着一枪锁喉,雪亮枪尖直奔陈逸的咽喉而去。陈逸被韩瑛此枪震的双手虎口全麻,感觉到咽喉被枪风锁紧,百忙中一个铁板桥,后背已贴在擂台之上,口称:“认输!”

韩瑛的长枪忽的从陈逸脸上险险刺了过去,此时陈逸已经开口认输,韩瑛嘴角却泛起冷笑,左右手握着枪杆微微一错,手中枪已经鞭子一样抽了下去,长长的枪尖啪的一声正中陈逸的俊脸之上。陈逸痛的怪叫一声,一口血夹杂着牙齿喷了出来,捂着伤处滚倒在擂台之上。

此时,作为裁判的张既已经起身叫停,韩瑛也只好怏怏住手,挥舞长枪接受众人喝彩。陈龙和陈懿、陈园几乎同时登台,检查陈逸伤势,见他满脸是血,陈园站起身痛骂道:“韩家狗贼!我哥哥已经认输,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

韩瑛却不理会,只是得意洋洋冲着台下观众示意。陈龙检视陈逸脸上伤处,却是鼻梁骨断了,牙齿也崩掉了两颗,口唇处现出一条长长伤口,所幸应无生命危险。陈龙连忙帮着处理伤处,扶着陈逸走下擂台疗伤。陈懿死拉着气急败坏的陈园也下了擂台,柔声道:“园园,技不如人,奈何?”

张既却是有意主持公道,待台下喝彩声渐渐停歇,当众说道:“韩瑛贤侄,对手认输之后,切不可再下重手。若是再犯,吾有权取消你比赛资格,记住了吗?”韩瑛对张缉并不敢发作,心道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这才收枪走下擂台,兀自挥拳接受本方阵营的祝贺。

张既眉头微皱,显然对韩瑛的嚣张也是十分不满,宣布道:“首轮最后一场比赛,由王昶对阵马尔科姆.萨珊!”

张既的脸色,陈龙却是看在眼里,首次感觉到张既对于韩德坐镇城外的八万羌兵颇为不满,也不知是不是对羌兵在天水为非作歹颇为恼怒,或者说对韩遂并非百分百顺从,总之绝不是铁板一块,张既看来在天水颇得民心,陈龙心想这一点在将来的西凉统一战中,也不知能不能善加利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八章 破山剑气

第七百一十八章破山剑气

话说陈逸被韩瑛重手所伤,被打的鼻断牙掉,口唇也破了个巨大伤疤,满脸都是血肉模糊,所幸救助及时,性命并无大碍。韩瑛得意洋洋之时,张既却对韩瑛在陈逸认输后仍然出手伤人提出警告,显示出张既的公平性格。

陈龙首次感受到张既绝非表面上看的依附韩遂那样简单,不然不会不顾羌兵首领韩德的脸面。而且看起来张既颇受天水百姓的拥护,这样一个管理人才,正是将来陈龙安抚西凉时需要的。唯一让人不爽的是他那个儿子,把他陈龙当做了头号情敌,也不知将来会不会阻挠他父亲归顺青龙军。

韩瑛既胜,第一轮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场。手按剑柄的王昶迈步稳稳当当走上看台,对面是来自异域的马尔科姆.萨珊。陈龙对王昶的武艺一直非常感兴趣,听说他得到了王越的真传,也不知有没有王越这么厉害。

王昶的佩剑看起来普普通通,外观并无花俏,连公子哥们喜欢绑的彩色剑穗也没有一根,剑把光秃秃的,能看出金属磨的光滑的纹路,显然王昶每日也是千锤百炼。

马尔科姆手里,也持着一柄长剑,不过却是西洋制式,比张缉手里的杜萨尔克长剑更加西化。剑身长度只有半米左右,剑柄较长带着护手,总长度不超过七十厘米。剑刃雪亮、剑身如同火焰,看起来如同三尖两刃一般。

双方都盯着对手手里的兵刃不放,马尔科姆率先耐不住寂寞,戟指轻抚剑刃,用不太熟练的汉语道:“此剑名曰火焰剑,因剑刃形似火焰的形状而得名。我族人对太阳和火焰最是崇拜,因此火焰剑刃象征太阳。而剑柄末端形如盈月,也是月亮的象征,正如你们汉族的阴阳八卦,使此剑用起来具有无穷魔力,专门降妖伏魔。”

王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终于随手抽出宝剑,随着光华一闪道:“我非妖非魔,手中也只是寻常宝剑,日常时常把玩而已。你这把降妖伏魔的剑,幸好我只是个凡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昶话语间虽然低调,但他抽剑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半丝滞涩,显然剑术已臻大成之境。马尔科姆的脸色凝重起来,起手竖起火焰剑举到鼻子正前方,紧接着划向右下方,正是贵族试剑时的起手式。

王昶知道这是西方礼节,也是发动进攻的前奏,不慌不忙微微躬身也施了一礼,手中剑微微一颤,仿佛在说尽管来吧。两人见距离较远,马尔科姆左右脚一错,做出了一个蹲踞式起跑相似的动作,正是西方剑法中的冲刺进攻。在开始向前做动作的时候,只见马尔科姆两脚连续向后蹬地,左脚离开地面向前提起,右腿同时蹬直促使身体向前,在左脚落地以前,火焰剑已经一剑雷霆般刺了出去,马尔科姆口中响起尖锐啸声:“冲刺,刺!”

这一声长啸,更显出这一刺一往无前之势,正是人借声势,剑气如虹,火焰剑瞬间被马尔科姆内力点燃,竟然真的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眼看离对手越来越近,从火焰中心位置竟然再次飞出一条火红剑气,直奔王昶眉心而去。

众人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法,眼看火焰就要烧到王昶眉心,不由得都大大叹息了一声。王昶显然做足了困难的准备,虽然料不到火焰会脱离剑身,但仍然及时双脚后错,闪开了一个角度,恰好将火焰剑气躲开。

马尔科姆一招得势,更加得理不饶人,西洋剑法全面撒开,让观众狠狠饱了一把眼福。懂行的陈龙更是看的兴致盎然,马尔科姆身形变幻,当王昶的手臂和剑挡住了直刺的路线时,立刻使用转移刺进攻。所谓转移刺,是进攻者用自己的剑身,从上面向下绕过对方武器,裹住对手的剑身,螺旋式地向前作转移刺的动作,或从下面往上面绕过武器,裹住对手的剑身,螺旋式地向前转移刺。这一招在中原自然也有缠绕剑击的绝技,但比起西洋剑法的简单和直接,还显得有所差距。

王昶沉着应对,用巧妙的步法,与疯狂进攻的马尔科姆周旋,显示出游刃有余的状态。陈龙慢慢还出端倪,渐渐替马尔科姆担心起来,毕竟这样的疯狂进攻最耗体力,能持续多久并不好说,若是没有战果,必然会被对手耗到油尽灯枯的时刻。

果然王昶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火焰剑的招数,让马尔科姆尽力施展,自己只要略略做出格挡或者躲闪的动作,就能脱出火焰剑笼罩的范围,确实是省力不少。

王昶的手中剑,其实并非他口中说的那么简单,王家祖传珍藏的宝剑,绝对不会是凡品。王昶掌中这柄秃毛剑,有大名曰“破山剑”,表面平凡,制成时代不详,传说中有农夫耕地得剑,磨洗适市,值贾胡售以百千,未可,至百万,约来日取之。夜归语妻子,此何异而价至。是庭中有石,偶以剑指之,立碎。诘旦,胡人载镪呈,则叹叱曰:剑光已尽,不复买。农夫苦问之。曰:是“破山剑”,唯一可用,吾欲持之破宝山耳。意思就是此剑剑气无双,乃能破山之意也。

破山剑中之剑气,正是此剑蕴含的精华所在,马尔科姆苦功数十招未果,已经微微有些喘息。王昶手中的破山剑气忽然喷薄而出,只见白光一闪,已经到了马尔科姆胸前。马尔科姆眼前一花,已经来不及躲避,想不到破山剑竟是剑气伤人,大惊下只得强行右移了数寸,避开胸前正面要害,耳中只听噗嗤一声响亮,紧接着血光迸发,白光已经将马尔科姆的左肩穿透,“波”的一声从肩胛骨穿出,威力丝毫不减,竟直直没入粗壮的台柱不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一十九章 巴渝武舞

话说王昶与马尔科姆之间一场遭遇战,王昶手中破山剑剑气含而不露,却又威力无穷,马尔科姆从未经历过如此怪异的离手剑气,一个不小心,被一道白光透肩而过,顿时惨叫一声撒手扔了手里的西洋剑。那道白光竟然有如实质,噗的一声没入粗粗的台柱不见。

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都是齐齐惊呼了一声,眼神不好的连马尔科姆如何受伤都未看清。陈龙也不犹豫,再次跃上高台为马尔科姆止血疗伤。

那王昶为人倒是低调,默默看着陈龙按压止血的手法,并不急于庆祝。陈龙将马尔科姆包扎完毕,扶着他走下高台,身后王昶忽然跟过来,低声道:“槐杨兄这一套止血包扎之法,是小弟平生仅见。依我看来,兄台似乎对人体血管布置非常清楚,请问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龙心中微微一凛,情知王昶为人细致,看出自己包扎止血的手法异于常人。同时,也说明王昶背后的王氏家族并不知道自己是陈龙的身份,说明王家与韩遂并非沆瀣一气。

王昶哪里想得到陈龙复杂的心理活动,见陈龙不说话,还以为陈龙不屑于和自己说话,哼了一声道:“在下这点破山剑气,希望稍后与槐杨兄能有切磋的机会。”说罢哼了一声回座位去了。

陈龙将马尔科姆交给临场的大夫,抬头望着王昶接受王家人庆贺,心情沉重起来。这破山剑气喷发前并无预兆,而速度又是极快,就算自己眼疾手快,恐怕也要疲于应付。也不知这破山剑气能否连发,想不到王昶竟然凭借破山剑练就如此绝技,能否进入决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比武招亲第一轮已经结束,张既登台道:“刀剑无眼,幸好诸生皆未伤及性命。都是青年才俊,下一轮高手对决,各位须手下容情。”众人见张既一面悲天悯人,虽然都希望看到更加精彩的对决,但仍然喝彩以示支持。

稍后是城主府请来的西域歌舞队大型表演,也让陈龙有机会欣赏到更加原始的西域胡舞。虽然后世还有胡人舞蹈的部分传承,但此时此刻的胡旋舞才是原汁原味,看起来令人心旌摇动、不能自已。

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来,后宫“妇女倡优,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虽然生活糜烂,但却汇集诸国乐舞艺人,为中西舞蹈的结合提供了机会,

现在台上正在表演的,正是汉代一著名舞蹈,最初是西南四川巴中地区板楯蛮夷的舞蹈,因此称为“巴渝舞”。因汉高祖刘邦喜爱这个舞蹈,视之为“武王伐纣之歌也”“牧野之战歌”,命宫廷乐工舞人学习表演。“巴渝舞”气概威猛英锐,仿佛同野兽和部族之间执戈大战,全员巨吼如雷之时,全场顿时欢声雷动。

这一种集体武舞,舞者自披盔甲,手持矛、戈、弩箭模型,口唱賨人古老战歌。其伴奏乐器以铜鼓为主,配合击磬、摇鼗、抚琴等以乐舞交作,边歌边舞,舞者有多达二十四到三十六人,正所谓“巴西阆中有渝水,獠人居其上,皆刚勇好舞,汉高祖之以平三秦,后使乐府习之因名巴渝舞也。”

随着巴渝舞最后一轮战鼓余音,演员纷纷摆出各种刚勇造型,引众人纷纷起立鼓掌,气氛达到新的**。张既一边鼓掌,一边登台道:“第二轮抽签正式开始!”

陈龙见张既颇有风范,心道这张既确实魅力不凡,可惜缺一个美丽的女主持人与他相配,若是能互相呼应,其效果当不下于后世的春节晚会。

十二名选手经过第一轮筛选剩下六人,分别是槐杨、姜维、王昶、张缉、欧阳纯、韩瑛,新的一轮淘汰赛抽签,却是姜维对阵张缉,欧阳纯对槐杨,王昶对韩瑛。那韩瑛不由得摇头叹气太倒霉,想必对王昶的破山剑气也是颇为忌惮,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欢呼声中,韩瑛率先登场,手中除了自己惯用的长枪,还多了一把巨盾。那巨盾颜色泛黄,却是纯铜打造,看起来颇为沉重。原来,韩瑛为了防破山剑气,特意拿了老爹韩德的兵盾在手,也算是煞费思量。王昶走上擂台,却是潇洒一笑道:“韩公子一枪一盾,想必有一套纯熟用法。但如此重盾,想必是防御力出色,影响了阁下出枪速度,反为不美。”

韩瑛脸色微变,知道自己已输了锐气,也不搭话,将长枪架在巨盾上沿,轻轻一推,钢枪与铜盾立刻泛起一声极为难听的金属摩擦之音,长枪已一字出击,一招直捣黄龙,朝着王昶胸前猛刺过去。

王昶不慌不忙,脚步踩了几下空位,立刻身形顿挫,避开了长枪锋锐。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龙泛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迷踪一般的脚步,正是王越昔年赖以成名的绝技之一。

随着韩瑛一枪刺空,破山剑已经刷的一声离鞘而出,随即光芒闪亮,吓得对面的韩瑛一缩脖,躲在了巨盾之后。王昶知道对方怕了自己的破山剑气,哈哈大笑道:“韩少爷多加小心,剑气来了!”

话音未落,破山剑尖端果然白光闪耀,那白色剑气再次奇迹般含而不露,在剑尖舞蹈。韩瑛右手操枪,左手持盾,向后退了几步,明显是不敢过于靠近。

台下立刻想起起哄之声,缩头乌龟的骂声不绝于耳,王昶把剑一领,喃喃喝道:“不进不退,是何道理?若是害怕,不如就此认输。”

韩瑛却不为所动,摆明了不会主动进攻,只想以消耗战赢得胜利。王昶渐渐不耐烦起来,再次喝道:“吾之剑气,只不过是第二重境界,吾修炼多年,尚不能掌控其深浅。然吾曾竭尽全力尝试其威力巅峰,即使厚重钢盾,偶尔也能洞穿。”

韩瑛面色已变,王昶继续喝道:“韩少爷既然龟缩不出,我也不想太过消耗,何不与在下打一个赌,赢者通吃。”

韩瑛终于从铜盾后面露出头来道:“打什么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章 胜之不武

第七百二十章胜之不武

话说比武招亲第一轮赛毕,上演了一轮巴渝劲舞,再次引爆了现场,也让穿越的陈龙开了一次眼界,那种原始和粗犷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热血沸腾。

这种原始和粗犷是西域特有的,是天高云阔赋予给大西北大西南汉子特有的野性气质。世间万物,莫不是环境造就,相信进化论所涉及的人类进化,环境变迁也是主因。

比武招亲本身也是百族大会的前奏,因此自然汇集了大量异族歌者舞者,令整个活动都是精彩纷呈。陈龙不由微微摇头,很遗憾自己今天一定要走,已经无法参加后续的百族大会。将来自己还要统领大军君临西域,将这些异族之中的野心家挡在中原长城之外,还要赋予归化的异族以美好生活。

巴渝武舞在铜鼓声中停歇,引起全场欢声雷动。第二轮抽签开始,韩瑛不幸抽中了王昶,竟举了一把巨大的铜盾上场。王昶手中破山剑剑气闪亮,更是吓得韩瑛龟缩在铜盾后畏缩不前,希望借助铜盾打一场消耗战,赌王昶的破山剑气总会有衰竭的一刻。

应该说战略上韩瑛也没有错,为了最终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只是太过磨人,战斗变得毫无精彩之处,瞬间陷入僵局。台下口哨声喝倒彩声四起,纷纷起哄让两人开战,要不就赶紧下台。

王昶眉头微皱,忽然计上心来,微笑道:“韩家少爷!吾平日修炼剑气,即使竭尽所能,也很难击透钢盾。今日就以此做个赌局如何?愿者服输。”

韩瑛从铜盾后微微露出双眼,问道:“什么赌局?说来听听。”

王昶不愧名将,气度雍容道:“武斗不成,不如文斗争胜负。你可将手里铜盾靠在台边一角的柱子上,我站在此处不动,发出一缕剑气。若能将铜盾洞穿,则我获胜;反之则是你胜出。简单明了,也不伤和气,如何?”

台下闻言已是一片哗然,韩瑛闻言也是微微一怔,旋即心中欢喜,他自问武功不及王昶,所以才想起这个龟缩大法,弄得王昶无从下手。手中铜盾乃是父亲得自天山脚下伊州秘境的宝物,即使锐利长枪也休想穿透,王昶这个提议,岂不是他自找苦吃。

韩瑛想通了王昶的提议,心中暗喜,表面装作为难答应道:“我有强盾尖枪,本是立于不败之地。不过,看在你王家世代簪缨的份儿上,就给你一个机会。”说罢将铜盾提到了最远的一个台角,靠在粗壮的立柱之上,顺手将长枪也靠在一边,施施然走到王昶身后,把双手一抱,高声道:“王兄,这就开始吧!”

王昶眼神闪烁,嘴角牵动了几下,似乎是蕴藏了几分狡黠微笑。只见他双膝微微弯曲,扎了一个扎实的马步,破山剑刷的一声离鞘而出,尖端指向铜盾,内力吞吐,剑气立刻围绕剑尖开始形成,丝丝白气越来越浓稠,仿佛随时会喷薄而出。

韩瑛本是对铜盾的防御力极为有信心,但眼见王昶神情严肃,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一双大眼来回瞪着铜盾和破山剑气不敢放松,生怕见到铜盾被剑气穿透一个破洞。就在万般紧张之余,王昶忽然回过头来,与韩瑛来了个脸对脸。

两人近在咫尺,王昶忽然回头,韩瑛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问究竟有何事情,直觉脖颈一凉,破山剑已经架在了韩瑛脖子之上,剑刃锋锐无匹,韩瑛脖子上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连颈动脉都几乎被剑气封闭。韩瑛只觉得眼前一黑,大惊失色下正要问起缘由,忽然耳听王昶笑语道:“汝中计矣!”紧接着兜裆挨了一脚,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已经腾云驾雾般飞离了擂台,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又来了个葫芦十八滚,才缓缓停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间风云突变,连台下观众都没回过神来,韩瑛已经飞出看台落败。等韩瑛落地,观众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王昶用了诡计,竟让韩瑛信以为真,放弃了赖以防守的铜盾。

这一下颇为胜之不武,台下观众顿时喧哗起来,韩德家人更是群起而攻之,一部分人去扶韩瑛,另一部分人以韩德和另外几个儿子为首,直接扑上了擂台,要找王昶算账,最可笑的是韩德一堆人里,好几个还都是一瘸一拐,正是昨晚被陈龙打伤。

韩家有人,王家也没闲着,怕王昶吃亏,也是一涌而上。王凌一马当先,护在王昶身前,与韩德推推搡搡,台上瞬间乱成一锅粥,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张既见状不妙,忙与郑玄一起上去拉架,台上人员更是团团拥挤在一处,双方不依不饶,不时爆发小规模拳击赛。

台下观众不停起哄,陈龙坐山观虎斗,首次感觉到王昶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善于用阴谋诡计,做事不择手段,自己日后要小心他的这个特质。若是王昶将来能臣服自己,也许能发挥他的能力,但要是作为对手,就要防着他使阴招。

张缉见台上双方争执不下,怕父亲吃亏,带上护卫队也登台插到两拨人马之间,将双方家人带离了擂台,总算暂时平息了事态,但王家与韩家之间因此次事件,也算是结下了梁子,后来韩家也因此衰亡,此是后话不提。

最终台上只剩下张既和王昶,观众也渐渐平息下来,张既清了清嗓子说道:“此战王家世侄虽胜,但确实胜之不武。韩家世侄一时大意,也是犯了轻信的错误,双方都有责任。”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嘘声,对于张既的捣糨糊各打五十大板,观众选择用脚投票。

张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毕竟老脸修炼多年,脸皮甚厚,不为所动继续道:“想那战场之上,尔虞我诈,胜者为王,输了的又怎能怪别人使用阴谋诡计?情场也如战场,输了就是输了。”

陈龙差点噗嗤一声乐出来,悄悄看了一眼置身事外表情奇怪的马云禄,没想到“情场如战场”这句话竟然是出自老成持重的张既口中,也算是一朵奇葩。马云禄回了一个媚眼,陈龙正在脑子里一阵糊涂之时,只听张既继续宣布道:“我宣布,本战胜者是王昶贤侄,他进入了最终决赛轮!”

张既一言既出,王昶高高举手示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王家人自然欢欣鼓舞,而韩家人拼命喝着倒彩,台下又是一片大乱,幸亏有张缉领兵隔开,不然又要大打出手。

张既不理会台下起哄,粗着嗓子继续宣布道:“下一轮对战!姜维对阵张缉!请选手上擂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一章 以慢打快

第七百二十一章以慢打快

话说比武招亲大会第二轮第一场,王昶凭借阴谋诡计,让韩瑛信以为真,放弃了凭借伊州铜盾固守的既定方针,最后被王昶突然出脚,将韩瑛踢下擂台得胜。

王昶胜之不武,韩家人自然不肯吃亏,两边家族团队都是一涌而上,就在擂台上大打出手,直到张既领治安部队将双方分开,事态方才平息下来。

观众也算是看了一场大戏,起哄喝倒彩难免,但气氛依然**火热。张既宣布王昶获胜之后,直接宣布第二场开始,正是张既的独生子张缉,对手是城中从事姜维。

张缉仍是白衣仗剑登场,脸色却隐含几分喜悦。姜维本是张既下属,所以这个签对张缉来说是上上签。若是姜维不顾颜面死磕张缉,恐怕以后都不用在天水混。

事实上,姜维早已暗中归顺于青龙军,本就无意与张缉竞争。因此此战不过是虚应故事,姜维的长枪摆了几个造型,最后不敌张缉落败,也算是棋逢对手,给足了张缉面子。

张缉轻松获胜,满脸得意走下擂台。决赛轮还剩最后一个名额,张既宣布道:“第二轮最后一场,欧阳纯对战槐杨!”

曹纯不知从何处缓步而出,似乎刚才的时间又不知与荀彧做何等密谋。而这一战曹纯代替许褚出站,按照原来的计划,就是要尝试痛下杀手,在公平决斗中了结陈龙性命。

因此曹纯的武器,换成了一把锐利尖刀。从外形上看,整个刀体长而薄,搭配以细长的金属刀杆,整体十分轻便,像极了后世小号的***。

长刀刃长约三尺,精钢护刃半尺,刀柄长五尺,但净重不过二十斤,明显是为了快刀法制作。曹纯以轻功建长,而他的快刀法绝不在轻功之下。

陈龙手中,却是拖着那把伊阙重剑,重剑剑刃粗重,拖在擂台之上,发出滋滋啦啦的摩擦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重音。曹纯果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心理上已经受到了几分影响。

重剑重在防守,速度却慢,快刀重在进攻,速度超快,两人兵器一亮相,立刻引起台下窃窃私语,此次争斗演变成快慢之争无疑了。

两人间隔十几米的距离,都在深深呼吸,脏腑间充满氧气,似乎是在给随后的大战堆积营养。各自体内不同的气息也都风起云涌,如同火山喷发的前兆,能量急速的积聚,寻求各自从未达到过的巅峰。两人间看似简单的争斗,似乎只是为了马云禄而来,可是观众们却不知道,这场比武背后却是江山谁属,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为陈龙来说,更加不能输,若是输了一切皆休,曹纯绝不会手下容情。反倒是对于曹纯的生命,陈龙只会在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收割。

长风猎猎,西北天际仿佛出现漫漫黄沙,将太阳的光芒阻挡,为整个擂台蒙上一层梦幻般的红褐色。陈龙举头看看天色,脚步缓缓旋转,踏着奇异的弧线,仿佛是要开始绕着曹纯旋转。曹纯的精神力早已锁定陈龙,立刻感知到陈龙的动向,脚下也立刻动作起来,始终保持着正面对准陈龙。

两人风车般走了几步,倏忽间已经互换了位置,那股黄沙似乎越来越浓,隔着渭河向着擂台弥漫而来,台下观众也注意到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竟是一股小小的沙尘暴。

沙尘暴本是大西北长见的天气,一番小小扰动之后,众人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擂台上对峙的双方。两人如同渊渟岳峙,曹纯双手紧握细细的刀杆,整个人紧绷如同待发的利箭,仿佛随时就要攻出,偏偏整个人纹丝不动,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他手中快刀本就主攻,但却如此沉得住气,不由让没有耐性的人心痒难熬。其实曹纯有苦自己知,尚未看出陈龙破绽,怎敢贸然进攻?

陈龙重剑仍然稳稳钉在地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却与重剑主守的气质吻合,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就应当守在原地,远没有曹纯那么违和。其实,陈龙体内团息功正以最高速度向上冲击,率先达到圆满巅峰,巨剑嗡的一声龙吟,已经在转瞬间弹起,向对面的曹纯狂攻了过去。

观众的激情瞬间被龙吟点燃,伊阙巨剑的主人杜氏家族看的更是目瞪口呆,自从他们修炼伊阙巨剑以来,从未听到巨剑能发出如此龙吟,眼见巨剑上青气弥漫,如同巨龙腾空般的威势,狂卷向对面的欧阳纯,都身不由己站起为伊阙剑打气喝彩。

这一来攻守逆转,重剑狂猛压力之下,曹纯手中快刀再来不及攻出,只好展开轻功腾挪。巨剑的重量,自然给进攻方带来更多消耗,曹纯的战略非常明显,就是要用一个耗字诀,看你陈龙如此狂猛的进攻,到底能撑多久。

团息功龙卷风般注入伊阙,伊阙剑身上环绕青气的密度越来越浓,渐渐成型,仿佛一条青龙围绕,时不时张牙舞爪。曹纯暗暗纳罕,手中薄薄的快刀怎敢和重剑相碰,几乎所有精力都用来让快刀躲避伊阙剑的弧线,空气中只听到嗖嗖的兵器破空,却不闻相撞之声。

陈龙体内团息功不停宣泄,正是要利用重剑和团息功优势,意在速战速决,一举击溃曹纯。但心中也在担心若是团息功消耗过剧之时,曹纯缓过气来快刀反击,自己恐怕也是无力抵挡。上一次被黄衍拉下渭河,差点溺亡,团息功已经显出神效,竟能无中生有,维持体内氧气正常运转,已经让陈龙有所察觉。对于神秘的团息功,陈龙心中一直有所期待,但从未找到机会去寻找团息功的极限。今日此举也是在测试团息功底线,若是团息功真的能生生不息,对面的曹纯就永远没有机会,只能在重剑下被耗尽生命而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二章 蝴蝶羽翼

第七百二十二章蝴蝶羽翼

话说陈龙体内团息功风起云涌,直冲至五重巅峰,速度之快,连陈龙自己都是首次体验。团息内力生生不息,丝丝注入伊阙巨剑剑身,顿时整把重剑仿佛轻如鸿毛,陈龙再按捺不住,率先猛攻了过去。

伊阙剑如同洪水猛兽,气势滔天般直直扑了过去,仿佛要把对面的欧阳纯就此吞没。曹纯手中快刀不敢硬抗,竭尽全力在伊阙剑密密的剑网中闪避游走,竟没捞到一丝机会反击。

伊阙重剑环绕丝丝青气,一轮轮劈刺砍砸,带动耀眼青光闪耀,如同青龙飞舞,又如青凤翱翔于天际,伊阙剑在源源不绝的团息功催发之下,时不时发出一声亢奋龙吟,显出极为火热的状态,将台下的杜氏家族剑主看的是目瞪口呆。

曹纯贵为曹操最信任的虎豹骑统领,即使在猛将如林的曹操阵营,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尤其是他一身轻功和暗杀的本领,几乎是傲视群雄,全天下无出其右。可今天面对陈龙淋漓尽致的伊阙重剑,曹纯忍不住胆寒起来,谁能想到如此重剑,竟然能狂攻这么长的时间。

曹纯口里越来越苦,尽管他气脉悠长,手里又是轻便的短刀,但在犹如惊涛拍岸的重剑波涛之中,曹纯这条小舟如同落叶飘零,随时可能覆灭。曹纯倾尽全力,闪避进退三十余招,见陈龙丝毫没有衰竭迹象,心中更是惊惶,手中刀如同废铁,只凭借脚下数十年浸淫的功夫,边闪躲边后退,快刀遮挡不住,已是险象环生。

台下观众眼睁睁看着曹纯一步步退至台边,早就山呼海啸起来,曹纯退无可退,正要咬牙倾力反扑,互见陈龙双手将剑柄环抱,极尽全身之力一个大旋身,竟将整根重剑如同棍棒般横扫过来,正是一招横扫千军。

重剑破空而来,发出一声长长锐啸,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奔雷掣电般扫了过来。曹纯退无可退,只得故技重演,将两脚在台边一蹬,身形立刻朝后方虚空中飘飞而去。观众齐刷刷吼了一声,若是曹纯落到台下,这一战就算是输了。

曹纯身在空中,身体忽然如同蝴蝶煽动般翼动了一下,身体立刻开始走出弧线,力度刚好控制在绕过陈龙剑扫,还能飞回台上角落,正是曹纯赖以成名的轻功绝技“蝴蝶羽翼”。眼看曹纯身形蝴蝶穿花般飘了回去,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狂,纷纷大声喝起彩来。

曹纯躲过陈龙横扫千军,心中得意,心想对手如此全力以赴,恐怕离衰竭不远,哪里有余力再次发动如此刚猛的强攻?只要是再挺一段时间,就轮到自己快刀法出手。一旦自己转守为攻,就是胜负已分的时刻。

曹纯脚下,台边已经近在眼前,只要落回台上,曹纯早就打算好再次飞起占据擂台中央,着手下一步的进攻。忽然眼角余光一闪,骤然发现台上似乎空无一人,曹纯心中重重一惊,身后一身灰影已经扑了过来,重剑再次带起尖锐风声,又是一剑从曹纯身后扫了过来,竟是从背后尾随而至的青龙之主。

原来,曹纯轻功虽好,陈龙却也有着一身轻身功夫。眼见曹纯蹬了一脚台边飘入虚空,陈龙立刻意识到曹纯又要使出空中转向的绝技,如此机会怎能错过,陈龙毫不犹豫借着重剑的余势,立刻把自己身体扔了出去,劲力把握十分巧妙,刚好沿着曹纯的身体弧线飞了出去,紧跟着曹纯向着擂台方向飘回。等曹纯意识反应过来有人追踪在后,陈龙重剑已经狠狠扫到了曹纯肩头,情势已是间不容发。

曹纯这一惊非同小可,脚下仍是虚空,已经来不及回头应对,若是被重剑砸中肩头,势必落下粉碎性骨折,乃至终身残废。说时迟那时快,曹纯也算是反应快的,百忙中快刀转体,架在自己左肩之上,只听当的一声爆响,众人眼前火花四溅,两件兵器狠狠撞在一起,引起一片惊呼。

如同后世的棒球选手击出了本垒打一般,曹纯身体如同铅球一般飞了出去,直直升上遥远的半空,又直直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砸入远远观众人群,伴随着一地观众的尖叫,随即砰的扬起漫天尘土。半晌曹纯终于在身边观众的帮助下勉强站起,只觉得骨断筋麻,全身仿佛是散了架一般,一双手抖得停不下来,快刀也不知飞去了哪里,心中后怕不已,若非是勉强用快刀挡驾,曹纯一命早已是上了西天。

台上陈龙这才双脚落地,把重剑一横,哈哈大笑起来,竟然也有几分不可一世的气概。这一次正面战胜曹纯,陈龙丝毫没有投机取巧,完全凭借自身实力,而团息功居功至伟,竟然真的能生生不息,仿佛是无穷无尽,永远不会衰竭,让陈龙心中升起无穷喜悦。假以时日,团息功不断突破下去,就算是正面对决许褚这样的名将,自己也可以将电击棒扔在一边,用龙胆亮银枪解决。

日上中天,比武招亲第二轮全部结束,擂台上还剩下王昶、张缉、槐杨三人,进入了决赛最终轮次。曹纯一瘸一拐又不知去了何处,台下气氛依然如火如荼,最终决赛轮采用三人打小组循环的方式,最终积分最高者将直接获得挑战马云騄的资格。也就是说,任何人若是能连胜两场,就将赢得与马云騄对决的机会。

马云騄今天一直笑容满面,与陈龙时不时眉目传情,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连一边就坐的郑玄都看的暗暗摇头。其实马云騄满嘴涩涩、满心痛苦,就算是陈龙进入了最终决赛轮,自己也要竭尽全力战而胜之,让陈龙能够名正言顺全身而退,不用为了迎娶自己而牵绊在这大西凉。

陈龙何尝不是如此痛苦,自己打生打死留在擂台之上,就是为了要战胜一切对手,让他们都不能获得最终迎娶马云騄的机会,给马云騄机会,让她等待到自己青龙大军到来的那一刻。而最终就算自己赢了所有人,也必须选择输给马云騄,却不能战胜她就此迎娶,让她背负上背叛西凉韩遂的责任,给天水帮带来无穷祸患。

本可以娶而不能娶,本可以嫁而不能嫁。爱情总是如此让人无奈,最终输给了生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三章 鱼龙百戏

第七百二十三章鱼龙百戏

话说曹纯在伊阙重剑水银泻地般的狂攻之下倍感压力,手中薄片快刀如同废铁,几乎被逼跳下擂台。最终,曹纯不得不施展压箱底的“蝴蝶羽翼”轻功绝技,身体硬生生在虚空中划出弧线,蝴蝶穿花般又飞回擂台边缘。

可惜,陈龙一招得手,怎容曹纯有半点喘息的机会,身形如同流星赶月,紧贴在曹纯身后划出弧线,雷达制导**般尾随了上去,又是一式重剑全力扫出,曹纯脚下尚未沾地,这一下避无可避,只得横刀硬磕重剑自保。

空气中骤然爆起一轮光焰,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曹纯整个身体如同被本垒打出的棒球,飞向遥远的观众群,啪的一声砸到黄土地上,溅起漫天尘埃。这还是陈龙手下留情,等曹纯在观众帮助下灰头土脸站起身来,陈龙早已在台上接受观众的欢呼。

曹纯只觉骨断筋麻,左手更是抬不起来,此刻观众找来那柄不知飞向何处的钢刀,不禁相顾骇然,钢刀刀刃与重剑接触的地方,已经被砸成麻花的形状,可见触目惊心的黑色,如同**爆发后的留痕。曹纯一言不发,狠狠盯了一眼台上陈龙身影,拖着残刀一瘸一拐步入人群不见。

台上陈龙已经被祝贺的人群包围,台下马云騄见陈龙神威如此,为他高兴之余,心情更加矛盾。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但自己为了陈龙的天下大业和天水帮的生存,却还是要狠下心来与心爱之人刀枪相见、全力拼杀,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在青春消逝之前,等到爱郎统一西凉的那一天。

遍地虎狼的年代,这种等待也许一等就是一辈子,也许到死都只能把爱压在心底,一辈子忍受常人没有的煎熬。

马云騄在这里珠泪暗垂,陈龙的情敌张缉却是目瞪口呆,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如同吃了一口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才是陈龙真正的实力,张缉刚刚志得意满的信心,几乎要在这一瞬间崩溃。

这个说不清来历的胡人小子,哪里来的这么高的武功,还有这么高的文采?

一向心高气傲的张缉心里哀叹,真的被人家比下去了。

比武招亲第二**战终于结束,其精彩程度大大超过第一轮,尤其是槐杨对阵欧阳纯的一场大战,令观众大呼过瘾,对即将开场的最终决赛轮充满期待。

伊阙重剑主人杜恕虽然重伤,此刻也是满面红光,重剑扬威擂台,他杜家也是与有荣焉。此刻杜家家主杜畿已经挤到了陈龙身边,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笑道:“少侠威武,伊阙剑诀中这个攻字诀,因重剑的重量消耗过大,杜家之人一直无人能够修炼成功。如今见少侠竟然能运剑如飞,我杜伯候是老怀弥慰啊!”

槐杨明白过来,伊阙剑虽然是杜家传家之宝,但其功用却因为人才匮乏而不能全部传承。配套的剑诀中对于重剑进攻的要义,就是因为剑本身的重量,成为实际修炼中的障碍。

人多杂乱,陈龙来不及向杜畿道谢,只好微笑与杜畿双手握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泛起志同道合的神采。杜畿大笑着道:“伊阙巨剑得其主矣!此剑与少侠有缘,就赠与少侠作为日常兵器。”

陈龙闻听正要拒绝,杜畿已经回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休要拒绝!给我狠狠的打断张缉的腿骨就是回报!”说罢大笑着大踏步向着擂台下走去。

陈龙心道想不到杜畿竟有几分豪侠之气,胸中热血上涌,大声答应道:“家主放心!我槐杨必胜张缉!”

被挤在外围的主持人张既,耳中听到两人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叫嚣要打断张缉的腿骨,脸和鼻子都差点没气歪了,咬着后槽牙忍了下来,谁让张缉重手打伤杜家大公子在先。

决赛轮次来临之前,照例是少数民族的歌舞才艺表演。这一次却又有些与第一次表演的巴渝舞不同,上台的艺人却是表演各种滑稽戏和杂技,正是所谓的“鱼龙百戏”。

汉代以前的娱乐,以“武”与“戏”为两大主题,以射术、技击、御术、手搏、斗兽、蹴鞠、投壶、百戏、养生、棋戏十个部分串联起来,形成各种军事武艺和休闲游艺。其中“百戏”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涵盖音乐、舞蹈、杂技、幻术、武术、滑稽表演等等,是汉代乐舞杂技表演的总称。其中有汉武帝"作蔓延鱼龙之戏",以飨四方之客的记载,很多百戏的场面在汉代画像砖上有生动的再现,汉代宫廷曾以盛大百戏演出招待外国使节和少数民族首领,更有汉代倒立杂技俑、东汉杂技舞乐画像砖拓片等,均呈现出百戏表演引人入胜的精彩场面。足见当时的百戏已具有相当高的水平。

胡人百戏的表演更加丰富多彩,包含有弄剑、跳丸、倒立、走索、舞巨兽、耍大雀、马上技艺、顶竿、车上缘杆、五案、七盘、鱼龙曼延、顶碗、吞刀、吐火、屠人、截马、耍酒坛、角抵戏、叠罗汉等等,可惜传承下来的,不知凡几,多数已经流失。

台上精彩纷呈,刚刚表演完“走索”之后,又有一名大胡子胡人登台表演“跳剑”,引来阵阵喝彩。跳剑也叫“弄剑”或“飞剑”,只见他先是用手熟练而巧妙地抛接玩弄三把短剑,一柄在手,另外两柄高高飞跃在空中,连续不断的抛了又接,让观众满眼都是剑影,他却如闲庭信步,还能与底下观众讲一些笑话。旁边的助手忽然又抛来一柄短剑,那胡人大汉顺手又抛了出去,这时候上下翻飞的,已经是四柄短剑,那大汉仍然游刃有余,做一些假装失误的滑稽动作,引起观众不断的喝彩哄笑。紧接着第五柄、第六柄,短剑如同流星般被不断送上天空,大汉开始满脸流汗,眉头紧皱,再不似开始时的轻松模样,显然手速已经渐渐到达他的极限。这时,激烈的鼓点声忽然响起,助手闻听精神一震,毫不犹豫将手里最后的一柄剑也抛了出去,直奔表演中的大汉胸膛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四章 奇异弯刀

第七百二十四章奇异弯刀

话说比武招亲第二轮结束,上演西域地区的鱼龙百戏,精彩不一而足。观众看得如醉如痴,陈龙也不由得欢呼喝彩,为某些项目的传承丢失感到惋惜。

台上正值到了最紧张的时刻,表演徒手“跳剑”的大胡子胡人大汉,正紧张的流转着手里的六把锃光瓦亮的短剑,短剑如同流星上下翻飞,大汉已经是满脸汗珠,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手速开始捉襟见肘,形势十分急迫。这时,尖锐鼓声湖人雨点般响起,观众顿时屏住呼吸,紧张感弥漫全场,只见助手一抬手,第七柄短剑如同流星赶月,已经飞向大汉胸膛。

懂行的观众都非常清楚,七剑已经是跳剑杂技的极限,至今能够跳出七剑的,都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因此当第七剑飞出的那一刻,观众潮水般惊呼起来,更添全场紧张气氛。那大汉哪里还有手接,眼看第七剑到了眼前,百忙中用手背一弹,那短剑神乎其技飞上高空,加入了流转队伍。紧接着大汉干脆不用手接,借着手背和手指的挥洒,将不断落下来的短剑再次弹上高空,终于完成了一次跳七剑的壮举。

随着最后一声高亢的鼓点儿,大汉扬手收回七柄短剑,高高举起笑吟吟面对观众,七剑如同孔雀开屏般亮闪闪盛开在他背后,画面美轮美奂,仿佛在等待观众的认可。顿时鼓掌声、口哨声、喝彩声不断,观众纷纷站起对艺人高超的技艺表示认可,同时也是对即将开始的决赛轮充满了期待。

张既联袂郑玄再次登台,共同宣布了决赛轮正式开始。台下的马云禄紧张起来,虽然表面上仍是言笑晏晏,但笑容已经变得勉强,张缉还好一些,但王昶的实力在那里摆着,本人又是足智多谋,未真正笔试前谁敢预言胜负。若是王昶最终胜出,马云騄也没有绝对把握赢他,若是输了,岂不是一定要当场宣布婚约。

马云騄心里压力山大,陈龙心里何尝不是念叨着绝对不能输。好在三人轮番出场,陈龙先抽到轮空,第一场是王昶对阵张缉。

张缉换了一身武服,仍然是最喜欢的白色,更显人物干净整齐。手中杜萨尔克弯刀雪亮,遥遥指向王昶手中破山剑。破山剑外表远没有杜萨尔克弯刀那么扎眼,可是经历过前面的战斗,所有观众都已经领教到了破山剑的威力。

陈龙也一直好奇,王昶的破山剑气究竟能否持之以恒的发射,还是与内力修为的深浅有关。韩瑛用巨盾抵挡剑气,本身是一探剑气究竟的机会,但谁想到王昶耍了一招小小诡计,竟然赢得兵不血刃。但此战张缉明显没有采用防守策略,而是要与张缉对攻,刚好让陈龙了解一下破山剑气真正的深浅。

张缉的武器利于砍劈,自然是进攻的利器,而且张缉身材并不算高大,力量也不是一流,所以武艺走的也是技术流,而且是偏进攻的技术流。俗话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刚才陈龙战胜曹纯的一战,正是用进攻整体压制了曹纯的发挥。

两位都是青年才俊,兼且人才一表,面对面往台上一站,都如同玉树临风。西域民风开放,女观众顿时疯狂起来,呼和声风起云涌,鼓声起处,决赛大战终将开始。

此战张缉率先发难,弯刀展开一轮狂攻,用的正是典型的西方刀法。弯刀出手先是几个变幻手型的虚招,出手的位置和刀锋的落点不断变化,令对手产生捉摸不定的观感,随即刀举过头,前进步挥劈了过去,不待破山刀格挡,张缉右手忽然外翻,弯刀随着手肘回撤猛地撤了回来,刀锋眨眼间倒旋了一匝,变成自下而上,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王昶的肚腹位置撩去。

这一刀变化莫测,正是杜萨尔克刀法中的精华,若是被刀口撩中,难免有肠穿肚烂之厄。王昶破山剑早已出鞘,眼见短刀到了胸腹之前,喊了声:“好刀法!”身形并不后退,利用破山剑的长度,一剑朝着张缉握刀的右手刺去。

张缉眼见破山剑并无剑气,心中不由暗喜,心想王昶你也太托大了,可知杜萨尔克刀最大的特点,正是巨大的复杂护手,几乎将整张手掌都加以了保护。张缉熟练的手型变幻,杜萨尔克刀立刻微微扭转了一个角度,只听轻轻铿锵一声,破山剑尖点中了杜萨尔克刀的护手一侧,立刻擦着强韧的护手金属滑了开去,张缉的手丝毫未受伤,手上弯刀聊起的方向只是略略被震的偏了一些,但仍然向着王昶肚腹飞快撩去。

王昶显然吃了不了解杜萨尔克刀的亏,这一剑无功而返,短刀已经临近肚腹,破山剑被格在外围,张缉的身体已经近身作战,立刻显出近身格斗的兵器优势。眼见已经无从格挡,王昶迅速撤步,想迅速脱离开短刀控制的范围,同时手腕下压,手中的破山剑剑柄猛地一个下沉,砸向杜萨尔克刀的刀尖,希望借此抑制张缉已经近身的攻势。

台下之人见两人转瞬间已经开始贴身肉搏,无不惊呼一声,刀剑本就无眼,谁也不愿看见两位青年才俊血溅当场。不少武艺高强之人,都对王昶舍近求远,没有率先使用剑气感到惋惜,若是破山剑气率先连珠发射,试问怎么轮得到张缉近身?

王昶已是身在局中,此刻才了解到对面这柄奇异弯刀的构造,以及刀法变化莫测的属性,也正是这种好奇心,让王昶很想看一下张缉施展西洋刀法,最终让自己沦为被动局面。破山剑把尖端是一个椭圆球状,根本难以砸中细小的刀尖,但好歹应变迅速,阻止了张缉完成流畅刀法。张缉刀尖立刻做出变化,手型再度一翻,弓箭步互换左右脚,手腕一沉,手肘立刻旋转回去,短刀竟神乎其技的再度改下撩为上劈,目标再次转换成王昶的头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五章 击鼓传花

第七百二十五章击鼓传花

话说比武招亲决赛**幕拉起,张缉利用手中设计奇特的异族弯刀,在与王昶的决斗中占据了先机。张缉得以近身作战后,弯刀出招虚虚实实,体现出西洋刀法假动作频繁的特点,刀刃的落点忽上忽下,弄得王昶疲于应对。

杜萨尔克刀忽而在下,忽而又到了王昶头顶,王昶一柄剑被隔在外门,只好利用剑柄和脚步,边敲边躲,脚步渐渐向后挪移。张缉见机,更加贴近了穷追猛打,王昶被逼迫的连连后退,胸中火气被打了起来,一咬牙爆喝一声,内力终于洪水般流入破山剑,剑尖立刻轰的一声,炫起夺目白色亮光,观众齐刷刷喊了声:“剑气!”

破山剑气出现,张缉感同身受,心中一凛,脚步更急,杜萨尔克刀上下翻飞,一口气攻出一十八刀。这一十八刀如同行云流水,期间毫无滞涩,仿佛就是一招,王昶身形如同浮萍落叶,在风雨飘摇中不断闪躲后退,剑气虽晶莹闪亮,但始终被隔在张缉身侧,无法对准目标发出。王昶心中大急,来不及看背后是否打到了台边,心想一定要拉开距离,方可遥遥发出剑气,说不定剑气到处,张缉停止进攻躲避,自己就可以反败为胜,甚至就此乘胜追击。

说时迟那时快,王昶连躲张缉一十八刀,猛地一声呼啸,整个人忽然从台上向后窜起,带起长剑远远飘飞开去,破山剑终于得到机会前指,剑气早已急不可耐,嗖的一声从破山剑尖端发射了出去,剑气忽明忽暗,几乎同时就出现在张缉握刀的右手前。

剑气速度太快,张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当的一声轻响,剑气没入短刀护手,直接将张缉的右手洞穿,随即撞在刀把上,这才消失不见。十指连心,张缉只觉一股剧痛袭来,杜萨尔克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下,紧接着张缉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用左手狠狠掐住受伤的右手,右手虎口一侧,赫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王昶腾身后跃,终于将剑气发出,破山剑气威力强劲,果然伤张缉于无形。正在暗中自鸣得意,然而忽觉身在虚空,低头一看,脚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身形却已经远离擂台,仿佛是飘在虚空。王昶大惊失色,他可没有曹纯的“蝴蝶羽翼”,更不具备蝴蝶穿花般的弧线身法,身形一顿,已经如同秤砣般落了下去。王昶连忙运起轻功,总算是轻飘飘平安落地,引来周边观众一阵掌声喝彩。

然而,按照规则,比武中落下擂台者盼负,但王昶落下之前用剑气重伤了张缉,应该说赢得了优势,这笔糊涂账究竟谁胜谁负,观众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最后眼睛都落到已经登台的郑玄和张既身上。

张既心疼儿子手上受伤,早就带着医生跃上擂台,见张缉疼的一张俊脸都变了颜色,不禁忍不住眉头皱起,心中暗道好一个可恨的王家子侄,刚才用阴谋诡计赢了韩瑛,现在又出手如此没轻没重,真是应该好好教训。但他身为主持人,自然也不便多说,历来西凉比武各安天命,即使受伤身死,也得怪自己技不如人。

王昶重复登台,看了眼张缉的伤势。张缉城府不深,自然是怒目相视。王昶却仍然是风轻云淡一般站在了一边,似乎在等待张既宣判胜负结果。眼看着张缉的右手得到了妥善的包扎,张既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道:“此战犬子受伤,但王家贤侄也落下舞台,各自都有获胜的理由。但张缉是我儿子,难免瓜田李下,在下不好决定。”

说罢对郑玄微微拱手道:“在下建议,就由康成大师依照礼法,决定胜负罢了。”

观众见张既懂得避嫌,纷纷鼓掌喝彩表示支持。郑玄心想我可背不起这个锅,说哪边输赢都会得罪一大片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胜负,我是武功外行,也不好遽下论断。既然如此,在下认为胜负交给各方代表更妥。”

张既心中暗骂老狐狸,开言问道:“康成大师所言极是。那么该如何交给各方代表决定呢?”

郑玄心中已经有了方案雏形,不疾不徐说道:“依我所见,在座的贵宾席上,随机抽取各方代表九人,这九人一定要来自九个不同的势力,而且各势力间应该互相没有关联,以保证将不公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随机抽取九家没有关联的不同代表,投票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际上各势力之间盘根错节,谁也不知道势力之间是仇敌还是盟友,或者亦敌亦友,所以既然是随机抽取,也只好一切各安天命。

贵宾席上的尊客们都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但都明白郑玄绝不肯自己背锅,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都只好纷纷点头同意。司马防站起身问道:“康成大师,那么该由谁来随机抽取代表呢?”

显然,如果挑选代表的人不是随机挑选,而是带有主观倾向性,那么就会影响最终的结果,输了的一方就会抱怨不公平。郑玄默默捻了捻胡须,一眼看见表演乐队中的大鼓,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抬起头笑语道:“为了保证公平,老夫原聊作少年,就让我来给各位击鼓传花。”

司马防微微一怔,不由得也微笑起来,想不到郑玄能想出这个办法,带头说了声好,并且鼓起掌来。台下观众跟着起立鼓掌,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郑玄令人将大鼓搬到擂台中央,挽起儒服袍袖,高高举起鼓槌道:“老夫有几十载,未曾上得战场,今日击鼓传花,仿佛是回到昔日战鼓连绵之日。”说罢槌落鼓响,眼中含泪,竟是有悲天悯人之意。

陈龙也被郑玄的情怀感动,眼见各大势力纷纷派出代表一人,在擂台前排成一排,总共站了五六十人,可见大西凉帮派势力驳杂。一朵红花儿已经攥在一个人的手中,郑玄舞动双槌,空气中立刻传来咚咚咚的战鼓之声。

随着战鼓声响,红花儿来回传送,最终鼓声忽然止歇,红花儿在谁手里,就算是选出一家势力。随着战鼓九次停顿,郑玄气喘吁吁将鼓槌一扔,微笑道:“痛快!这就请选出来的九人,写出你支持的胜方。”

九人纷纷在准备好的绢帛上写好张缉或者王昶的名字,又将绢帛投入一个竹篮,最后仍然拿到郑玄面前。郑玄将竹篮在大鼓上一方,伸手取出一张绢帛一看,举起展示道:“张缉一票!”

所有选票须臾间展示完毕,张缉获得了七票,竟是以七比二的票数比获胜。王家人顿时吵翻了天,但王昶低头默默无言,直接将破山剑归鞘走下舞台,心中只盼着那槐杨能战胜张缉,自己就还有一丝机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六章 决赛开篇

第七百二十六章决赛开篇

话说王昶虽然用破山剑气重伤张缉右手,但却被张缉的连环近身刀逼落擂台,一时间众说纷纭,有支持王昶获胜的,也有不少支持是张缉获胜的。大家都没了主意,最后还是郑玄出面主持,用击鼓传花的办法选出各大家族势力代表,投票定输赢。

最终天水城少城主张缉获得了更高的选票而获胜,可见张既在天水还是相当得人望。而作为天下望族的王氏家族少主王昶,却因为刚才战胜韩瑛时耍的阴谋诡计,而遭到众人唾弃,只得到区区两票。

台下虽然议论沸腾,王昶却仍是安静如恒,见投票结果已经确定,默默无言插好宝剑破山,对郑玄拱手施礼后低头就走。右脚刚刚落在台阶之上,忽然张既咳嗽一声道:“王少爷,且慢!”

王昶心中一凛,想不到张既不依不饶,难道还是要追究伤了张缉的责任?回身冷冷道:“张将军,在下已经认输,小张将军的伤势也不算特别严重,还待怎样?”

张既大方微笑起来,摇手道:“王少爷你误会了。犬子武艺不精,比武被伤,各安天命罢了。”张缉在旁,也不知父亲想说什么,眼巴巴看着张既,伤处还在火辣辣疼痛,好在并不是要害。

张既继续道:“犬子的右手受伤,虽然获胜,但已经不可坚持剩下的比赛。”

此言一出,张缉瞬间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双眸几乎冒出火来:“父亲!......”

张既眼神一凝,看张缉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张缉顿时不敢说话。张既续道:“因此,就算犬子首战获胜,也无法继续与槐杨决战,只好选择退出。”

“因此,王少爷已经不必下台,下一场就是你和槐杨之间的决战,一战决胜负!”

原来如此,台下观众都明白了张既的意思,轰然议论了起来。张缉忍不住强行争辩道:“孩儿虽伤,犹可战而胜之!父亲,云騄是我一生所爱......”

张既恶狠狠瞪了张缉一眼,轻声道:“休要再言。为父会给你一个解释。你绝不是槐杨的对手,马云騄虽好,可惜已经不是你能够染指。”张缉刚要开言,张既低声但严厉说道:“住嘴!”张缉猛地忍住,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只好托着受伤的右手,尴尬的站在父亲身后,知道马云騄已经离他而去,脸色如同黑夜降临,鼻端渗出豆大的汗珠。

当下张缉虽胜却因伤退出,王昶淡定走回擂台中间,准备迎接与槐杨的决赛。张缉随着父亲走下擂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并不敢望马云騄一眼,只觉得此生过的无趣至极,心中恨着父亲的决定,却又无处发泄,脑中闪动着疯狂的念头,却又无法逾越父亲的决定,实在是人生至暗时刻,连右手的伤处都变得麻木不仁。

陈龙眼见擂台上只剩下一个按剑而立的王昶,知道决赛的时刻到了。此时已是午后时分,虽然是红日当头,渭河边清风习习,并不十分炎热。陈龙倒提着伊阙剑,一步步走上擂台,动作缓慢而坚定,似乎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一点一点加重对王昶的心理压力。

陈龙在台下观察破山剑气,张缉的近身快攻可以算作一个克制剑气的法门,但是若是王昶一上来就不给近身的机会,张缉恐怕早就受伤落败。而王昶吃了张缉的亏之后,肯定不会再让陈龙故伎重演,也就是说,王昶很可能一上来就使用剑气,以求无悬念的速胜。

陈龙与王昶间隔数丈对面而立,两大高手如同渊渟岳峙,都是纹丝不动。陈龙倏忽间举起伊阙重剑,仔仔细细看着剑身的棱角弧度,伸出右手弹了弹剑身,只觉得剑身厚重无比,清音顺着剑身传导,竟是越来越低沉。

陈龙不禁微笑起来,终于举起重剑,对王昶道:“文舒贤弟,请出手吧!”

王昶显然对陈龙没有恶感,回复了一个微笑道:“槐杨小兄武艺高强,小弟委实也不敢再托大,只好一上来就用绝招,还请见谅。”说罢破山剑离鞘而出,这一回却是满剑都是丝丝白气,显然已经开始凝结破山剑气。

观众喝彩声顿时爆炸般响了起来,都知道槐杨面对的,将是最强的破山剑气强攻。所有人都在模拟自己站在王昶对面的时候,面对有形无质、速度极快的破山剑气,该如何应对;也没有人会有必胜的把握,除非手里有着伊州巨盾那样的防御重器,可以不怕剑气的穿透。

陈龙微微拧身,站姿微微有了些许改变,王昶手中破山剑受到气机牵引,立刻也产生了微小的角度变化,内力猛地提升了数倍级别的凝聚度,破山剑尖端立刻白光闪耀,显然已经进入了待发射的状态。

陈龙身形再变,左右脚略作挪移,破山剑跟随陈龙身形,尖端剑气所指,始终不离陈龙中轴要害,但破山剑体整体振幅微小,所以毫不费力。王昶手心感受着剑体带来的微小变化,仿佛是预知陈龙身体的微小挪移,不由生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豪情,呼喝一声道:“得罪了!”

一道白光,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直奔陈龙肚腹。这是首次破山剑气主动出手,陈龙立在原地,只剩下被剑气挨打的份儿。其实,这才是陈龙最大的赌注,若是王昶的剑气能够连珠炮一般连续不断,大罗金仙恐怕也扛不住。

陈龙一直很想看一看,王昶的剑气究竟能持续多久,又是多长时间能够发射一次。根据能量守恒的定律,王昶的内力并非顶尖,剑气威力又是巨大,所以剑气每发射一次,肯定消耗不少内力。

虽然陈龙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破山剑气在阳光下如同无影无形,陈龙纯是用感官感觉,剑气已经到了胸腹之间,重剑在手中一跳,封在了胸前某个位置上。

陈龙身形不动,而用重剑封挡,其实也是冒险之极。若是封挡的位置有丝毫偏差,或者剑气威力大到能够穿透巨剑,陈龙胸腹间,必然会多了一个破洞。

这也是陈龙的战略,因为就算自己利用轻功躲避,也不一定能够快过剑气。而且就算自己能躲开所有的剑气,也无法在远距离用重剑进攻,当自己跃起在空中的时候,也更难调整身形躲开剑气的偷袭。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所以陈龙一上来就在仔细观察重剑的宽度和厚度,相信它一定能够抵挡住剑气的锋锐。

说时迟那时快,王昶发出的第一道剑气铿的一声,打在陈龙封挡在胸腹间的巨剑之上。剑气威力不减,竟然在伊阙剑身上发出嘶嘶的嚣叫,持续了几秒钟,才仿佛水汽蒸发般消失不见。

陈龙眼睁睁看着巨剑上剑气消失的位置,心中不由微笑起来,果然巨剑的厚度,是王昶的剑气难以穿透的。内力一吐,团息功如同风起云涌,注入伊阙重剑剑身,剑身转瞬间青色气流环绕,陈龙左手做了个勾的手势,微笑道:“好剑气!再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七章 剑气分流

第七百二十七章剑气分流

话说张缉因伤退出,陈龙和王昶终于在最终的决赛相遇,陈龙手中仍是那柄伊阙重剑,但这一次面对威力无俦的破山剑气,陈龙首先想到的,是利用伊阙重剑的厚度和宽度进行有效的封挡。

王昶手中破山剑气爆发前,已经能够感知到陈龙身体的微小变化,殊不知感应本就是相互的,陈龙何尝不是通过身体的微妙迁移,感知到对方剑气挪移的速度与方向。

而团息功所创造的天地,是王昶的内力所不可想象的,连陈龙自己也在不断摸索。当王昶发出的第一缕剑气,被伊阙巨剑封挡的同时,陈龙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团息功内力不断涌入伊阙剑,伊阙剑身立刻青气环绕,从刚才的平平无奇变成一条青龙。王昶心中凛然,第二轮剑气此刻已蓄势待发,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白光再度从破山剑尖一闪,已经到了陈龙眼前。

陈龙早在计算时间,从第一轮剑气到第二轮剑气之间,相隔一共是一百二十八秒,相当于是两分钟的样子,不知是不是王昶还没有全力施为。第二发剑气就在眼前,陈龙手腕下意识一抖,巨剑已经竖起挡在眼前,只听噗的一声,那道白光骤然在陈龙脸前变向,就此没入虚空不见。

这效果与第一次已经大相径庭,原来陈龙特意利用团息功内力,在巨剑剑身与破山剑气相撞,果然这次破山剑气不是湮灭不见,而是被团息内力弹开。

陈龙微微笑起来,点头看着巨剑上的剑气印痕,微微转动角度,模拟着剑气被弹开的方向。原来,陈龙心中一直打着的算盘,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破山剑气如此迅快,必然是某种专门修炼的内力,结合了破山剑的特点,才能发的出来。也许,破山剑就是剑气加速的通道,直到剑尖之上,才能够发的出来。而破山剑气每一次相隔的时间,以王昶的内力修为,应该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想到此,陈龙心里轻松起来,甚至愉快地咧开了大嘴微笑。王昶的剑气两度没有得手,又见到陈龙发出如此诡异的微笑,心中盛怒,右手一扬,两道剑气忽然一前一后发出,位置正是一上一下,一道进攻上盘,一道直奔陈龙脚踝。

几乎同一时间前后两道剑气发出,陈龙这一次猝不及防,立即身陷被动。巨剑虽然极长,但毕竟只是一把长剑,长度根本不够上下同时格挡,若要闪避也已经晚了。

这才是王昶的真正实力,剑气分流已经修炼到第二重,可以几乎同时发出两道剑气,实战中即使王昶,也是第一次使用。

两道白光,前后袭来,但在观众眼中看来,几乎是同时白光连闪,陈龙就已经深陷绝境。观众一声呼喝尚未发出,陈龙体内团息功爆涌而起,时间空间顿时陷入一片混沌,陈龙的感官瞬间无限清晰起来,世间一切竟然仿佛慢动作一般停了下来,陈龙瞬间感知到到达面门的剑气在先,到达脚踝的剑气在后,伊阙剑先在眼前一顿,磕开了攻击上盘的剑气,紧接着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一轮,变成了剑尖朝下,堪堪贴在脚踝边的肌肤上,在剑气即将洞穿脚踝的刹那之间,将那抹惊鸿般的剑气远远磕飞开去。

这一剑堪堪砍在剑气中间,幸亏有团息功内力的强大辅助,这才造成两团内力相碰,从而造成了磕飞的效果。若是没有内力辅助,剑气即使会被寻常宝剑砍断,剑气前端也会钻入脚踝造成伤害,陈龙这一注又博中了。

陈龙心中暗叫侥幸,如此惊险躲过一劫,若是剑气分为三道,恐怕自己今天就要多几个透明窟窿。料那王昶年纪轻轻,应该不会同时使用三道剑气吧?

王昶见陈龙用这样的手法磕开剑气,还是首次有人能够做到,不由得也是暗暗佩服。实际上,若不是剑气分流会对剑气的速度和力量造成影响,破山剑气还能更上一层楼。本身剑气分流之后,其速率大概会降低到单独一道剑气的三分之二强,而且剑气分流只能是一前一后,破山剑无法同时发出两道剑气,也给陈龙的伊阙剑上下翻飞提供了一丝可能。

若是连发三道剑气,那速度恐怕慢的连张缉、姜维之流都可以封挡了吧。

无论如何,陈龙终于算是躲过一劫,也摸到了破山剑气的一丝脉门。王昶却是有些江郎才尽,他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算是高超的,但也没有到随心所欲发出剑气的地步。连续两次的剑气发射,王昶的内力感觉到一丝枯竭,但对手却仍然是毫发无损,这不得不说让王昶有了一丝慌张。

好在王昶历来淡定处事,喜怒并不形于色,让对手并不知道深浅,就不敢贸然行动。可惜对面的陈龙身具团息功奇功,最善于感知对手情绪,王昶这一丝慌乱也让敏感的陈龙瞬间捕捉到。

陈龙眼见对面的破山剑再次剑尖雪亮,大声笑道:“两道剑气就结束了吗?”

王昶心中盛怒,却又无可奈何,剑气未曾蓄满,已经按捺不住,瞬间又是一道白光,急速冲到陈龙眼前。

陈龙叫一声:“来得好!”伊阙剑奇迹般的扭动了一下,似乎是用一个不太一样的角度,与那道白光相撞。奇怪的是,这一次白光不是没入虚空,而是猛的以一定的角度弹了回去,白光竟然掉头向回飙飞,用不可思议的增速,擦着王昶的发髻,刷的没入虚空不见。

观众大部分都是内行,见到此情此景不禁一阵哗然,若是剑气再低了几公分,恐怕王昶的头皮就要被割开。如果说前几次,陈龙是无意识的将剑气磕飞,是迫不得已的话;这一次就是有意识的磕飞,巨剑封挡剑气的角度微微经过调校,已经开始尝试着掌控将剑气磕飞的方向。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王昶会发剑气,可是他自己能接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八章 窥探内息

第七百二十八章窥探内息

话说陈龙凭借重剑伊阙,抵挡住王昶破山剑气双分流绝技。王昶毕竟年级尚轻,内力修为远未达到精纯境界,剑气最多只能产生两道分流,速度上却还比单发慢了一线,因此陈龙得以用伊阙剑将两道剑气一一扫灭。

王昶眼见绝技被阻,心中一阵气馁,运起全力再发出一道剑气,想不到陈龙手中重剑微微错开角度,竟然将剑气反弹了回来,嗖的一声从王昶发髻之上穿过,没入无尽虚空不见。

这一下如同兔起鹘落,观众呼声乍起,王昶吓得一缩脖,心知自己也无法接住如此急速的剑气,一时间手握破山剑愣在原地。若是陈龙反弹回来的剑气再矮个四五公分,恐怕王昶的额头上就要多了一个黑洞。

若是陈龙故意调整角度,手下留情控制反弹的剑气不伤害到他王昶,那就太可怕了。如果真是那样,陈龙可以说指哪打哪,王昶所发的剑气无疑成了陈龙手中的利器。

王昶保持着发送剑气的姿势,白气滋滋啦啦在破山剑尖飞舞跳跃,却久久不敢再发出下一轮剑气。若是被反弹回来,自己还能如此幸运吗?陈龙是否还会手下留情?

擂台上的气氛仿佛凝滞,观众的呼声也越来越嘈杂,显然谁都知道王昶已经心怯了。陈龙手中伊阙剑仿佛是冥界的幽灵,将王昶的魂魄和自信统统勾到了九霄云外。

化身塞外槐杨的陈龙眼见王昶再不敢发出一丝剑气,不由得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双手紧握伊阙巨剑长长的剑把,仿佛日本浪人般高举重剑到头顶,舌绽春雷道:“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到底意欲何为?”

说罢身形已经高高跃起数丈,晴天霹雳般一声断喝,伊阙剑已经如同山岳般从高空劈了下去,王昶被那一声断喝吓醒,猛抬头只觉得阳光下有如乌云盖天,眼前一花,伊阙剑已经瀑布一般扑落下来,王昶避无可避,剑气也来不及发出,只得倾尽浑身之力,将注满内力的破山剑向上迎去,只听轰的一声惊天爆响,王昶惨遭伊阙剑泰山压顶,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口中狂飙鲜血,向着人从中翻滚着落去。

观众耳中如遭雷击,王家有反应快的,连忙上前查看伤势。台下右手带伤的张缉,见到王昶的惨状,却是无端端升起无穷快感,也算是借陈龙的手,报了被王昶剑气所伤之仇。

饶是陈龙手下留情,王昶这一下也是伤得不轻,他本已经无心恋战,士气低落下被伊阙剑重击,只觉的胸口郁郁闷闷,眼前金星一片,显然已经被震伤了心肺主脉。破山剑早就飞落一边,还好毕竟是上古宝物,倒也抗住了不少陈龙内力,稍稍将陈龙的威猛之势化解,剑身也算保存完好。

陈龙速胜,支持他的观众早已热血沸腾,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陈龙却亲自飘下擂台,为王昶抚摸胸口疗伤。王昶的义兄王凌并不领情,一巴掌想将他推开,王家族长王泽却拦住王凌道:“本就是公平决斗,槐杨小兄何错之有?”

说罢转身对陈龙深深一揖道:“多谢小兄手下容情,容某后报。”

王家人乱作一团,陈龙心中感念王泽果然有长者之风,微笑道:“小人侥幸而已,王公子剑气无双,他日伤愈,必能更上层楼。在下习得有按摩之法,可调节王公子被封闭的气血,容某家试之。”

王泽展现出世家大族族长的风范,大手一扬道:“小兄辛苦了,请!”

王家其他人见族长如此,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让开道路,让陈龙趋前施治。陈龙见王昶脸如金纸、呼吸艰难,连忙打开他领口,为他活血通气,缓缓按摩颈部气管动脉,将封闭的气血重新运行起来。又运功为他按摩胸腹,让淤积的黏液和血块承压排泄,缓解内脏所受到的损伤。

此刻陈龙团息功微微内侵,一时间王昶体内气流充盈,王昶脸色渐渐好转。陈龙心中正在欢喜,忽然感到王昶身体内部气流的变化,也就是王昶的内息微微一滞,随即将团息功向着惯性的经脉引领而去,那些经脉犹如身体地图,瞬间完成一个流转周天。

陈龙心中大是惊讶,想不到自己的团息功内息,竟然受到王昶体内内息的无上欢迎,仿佛导游领着朋友参观一般,将王昶体内的经脉走了个遍。而行走经脉的路线,恰恰是破山剑气导流的内息诀窍,刹那间就让陈龙悟了个通透。

陈龙心中大喜过望,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破山剑气威力如此强大,来无影去无踪,若是能凭借剑气隔远伤敌,胜过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多矣。

团息功到处,王昶立刻感觉到体内内力充盈,立刻就恢复了精神活力。眼开出见陈龙一双手正贴在自己胸前,正在做若有所思状,不由得大惊道:“你在作甚......”

陈龙一惊,赶紧手掌一收,王昶没了团息内力支持,立刻感到胸腹疼痛无比,立刻又瘪了下去。陈龙连忙再次施救,王昶果然又悠悠转来。

王昶见父亲兄弟都在旁边焦急看着自己,哪里还不明白陈龙是在施救,倒也并不客气,任由陈龙摆弄。他哪里知道陈龙正在用团息功内窥他破山剑气的秘密,全身经脉已经是被陈龙看了个通透。

少倾王昶已是面色如常,陈龙收回双手,终将王昶拉起道:“王少爷,在下出手没有轻重,还请见谅。”

王昶见陈龙态度温润如玉,也拉不下脸来生气,只好诺诺道:“多亏了兄台救助,不然小弟性命不保。兄台的功夫胜过在下多矣,马帮主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一句话众人才想起来,陈龙已经是唯一有资格争夺马云騄的选手。而且以陈龙的功夫,对马云騄可不是手到擒来,因此周边立刻发出欢呼声,好多人都认为马云騄好事将近,转头纷纷向天水帮祝贺,倒是闹了马云騄一张大红脸。

此刻,刚好王家下人将破山剑重新递给王昶,陈龙心中一动,拱手道:“王少爷,可否借破山剑一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二十九章 雷电之威

第七百二十九章雷电之威

话说陈龙凭借手中借来的伊阙重剑,将王昶当场击飞,终于力压群雄,获得了比武招亲决赛的胜利。

王昶这一次内府受伤不轻,陈龙运功为他疗伤,团息功忽然如遇引导,竟被王昶本身修炼的气功带领着走了一遭经脉。陈龙心中兴奋,若自己能无意间习得剑气,必能在飞龙枪法之外再得绝技。

然周身内气虽然有所追循,但若想凝聚后发出剑气,似乎还是无从发起。陈龙见王昶脸色渐渐好转,心中一动,将双手抽离王昶胸腹,王泽等王家亲属连忙趋前探视。王泽见王昶脸上已经有了血色,礼貌的向陈龙致意,显出世家大族族长风范。

恰好有人将被击飞的破山剑送至身边,陈龙微微一笑,从王泽手里顺手接过来细细观赏。王泽当然不会疑心,旁边的王凌却是皱着眉头,死盯着陈龙不放。陈龙一边并指抚着剑锋,一边口中喃喃道:“好剑!好剑!”

说话间团息功已经被无声无息逼入破山剑剑身,任凭旁边的王凌有火眼金睛,也难以看清陈龙玩儿的猫腻。

团息功探索着由剑把向剑尖方向运行,忽然发现进入一个小小的空腔地带,团息功迅速堆积,形成一个小小的内力团,没有出口宣泄,随着后续的团息功越来越多,内力团开始向着核心区域压缩,密度渐渐大了起来,形成枣核般大小的白色内气核。

陈龙心有所感,他对团息功早就是收放自如,此刻见团息功在剑身的空腔中聚集成团,立刻意识到只要寻找到施放内气核的出口,就能将压缩好的内气核发射出去。探明此处陈龙不由得心中大喜,团息功加速流入剑身空腔,转身间将空腔填满,内气团再度成型。

旁边的王凌见陈龙不停摩挲剑身,忽感有异,狐疑的将手伸过去,对陈龙道:“小子你也看够了吧?这是我王家祖传的至宝,看过速速归还。”王泽见王凌出言不逊,怕槐杨脸上挂不住,连忙拦住王凌。

陈龙探索宝剑,正是关键时刻,见王泽拦住王凌,心道管不得许多了,后续的团息功不屈不挠,加速挤牙膏般挤入破山剑空腔。内气团不断被后续的内气压缩,整体密度越来越大,终于开始疯狂寻找宣泄的出口,但始终被局限在空腔角落,似乎找不到其他的通道。

秋天的西凉天气瞬息万变,刚才还是阳光灿烂,此刻冷风渐起,一团乌云从西方飘了过来,瞬间将阳光挡住。风起云涌之时,陈龙知道再难拖延时间,心中急躁起来,把心一横,再顾不上他人的眼光,长剑猛地高高举起指向天际,团息功瞬间运转至巅峰,一团彪悍无比的内气,重重打入剑身空腔,撞入核心气团。

长剑嗡的发出一声龙吟,这一下也不知道剑身能否承受得住,若是并无宣泄的出口,恐怕就要把长剑整根炸裂。王凌脸色乍变,大喝道:“小子果然在弄鬼!”身形猛地一扑,向着陈龙手里的破山剑抓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天地间忽然一声霹雳巨响,空中亮起雪亮的一道闪电,紧接着喀嚓响起第一声炸雷。陈龙手中举着全金属质地的破山剑,不亚于举了一根避雷针,只见支状的闪电由天际间一路狂奔而下,恶狠狠劈在破山剑的剑尖之上。

闪电转瞬间将黑压压的场地照的通透,王凌的手刚好碰到剑身,猛地被强大的电流击飞,悲催的不知落到了何处。而惊雷过后,大家都是两耳轰鸣、心旌摇动,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陈龙仍是单手举天的怪异姿势,手中的宝剑却早已不翼而飞。

大雨轰然而至,看台上的马云騄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还以为陈龙被雷电击伤,情急下不顾一切的飞跃而来。近前一把将陈龙抱住手探鼻息,又检查身上伤口,却发现他呼吸深长,连衣物也丝毫无损,显然是毫发无伤,只是神情傻傻的愣在原地。

陈龙被惊雷所扰,本也是心神未定,忽见马云騄来到身边,终于微笑起来,放下胳膊,在她耳边低语道:“云騄,我知道破山剑气的秘密啦。”马云騄微微一怔,继而见陈龙傻傻而笑,知道他身体无事,心中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原来,陈龙刚才孤注一掷,将巅峰内力打入长剑空腔,本来长剑已经难以抗住如此野蛮操作,眼看就要炸裂开来。闪电起出,恰好劈在破山剑尖端,雷电竟然找到了破山剑中的两条狭窄气道,两道电弧螺旋下降,竟然将剑身中的通道打开,也将破山剑中的通道结构标识的一清二楚。

这破山剑的玄虚,此刻在雷电之威下,竟然完全暴露在陈龙眼前。旁观者自然无法感同身受,而陈龙却瞬间将两条剑气通道,看的是通通透透,破山剑气,原来如此!

现代枪械的枪管里的螺纹,学名叫做膛线,是武器史上的一个重要发明。拥有膛线的枪械在开火的时候,子弹会沿着膛线旋转加速。出膛后继续保持高速旋转,从而实现自旋稳定。使得子弹弹道更加的平直和稳定,极大的提高了精度和射速。破山剑中的螺旋通道,正是最原始状态的膛线,能将剑气彻底压缩加速后发射而出,在那久远年代竟然有如此铸造工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王昶的剑气功夫不过是刚刚入门,已经有了如此威力,只是恐怕王家前辈对破山剑的结构也不是完全清楚,因此每次只不过能发出一缕剑气,因此剑气分流时会有时间前后的差异。

刚才陈龙的内力与闪电在剑身中相撞,本来陈龙的肉身也抵不过这雷电之威,想不到恰好王凌的手伸了过来,巨大的撞击力立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竟然将王凌与破山剑双双炸了开去,二者都是不知去向,也不知都飞向了何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三十章 有缘无分

第七百三十章有缘无分

话说陈龙手持破山剑,以团息功法多次冲击试探,试图寻找剑气真相,终于渐渐摸清破山剑内部结构。

破山剑内部遍布空腔,利于内息压缩,转化为密度极大的气体核心,最后经过不明螺旋剑气通道进一步压缩,才转化为剑气,高速由剑身隐秘处喷出伤敌。而通道隐藏在厚厚的金属层中,即使是团息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个通透。

实际上,即使作为破山剑主人的王氏家族,因为远古剑谱的遗失和剑道的失传,也早已经

将破山剑的完整结构遗失。

放眼天下,已经再无人是破山剑的知音。

王凌王彦云武艺高强,与王昶王文舒不相伯仲,也知破山剑气修炼不易,与王昶日常多有切磋。王凌眼光毒辣,早看出陈龙借看破山剑不安好心,怎奈宗主王泽感念陈龙手下留情,任凭陈龙握着破山剑不放。

直到周边乌云四合之际,陈龙忽然举剑指天,王凌才大叫不妙,伸手就去抢破山剑。怎料长剑指天,引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雷电所到之处,立刻将王凌和破山剑一起炸飞。

陈龙这一下也被震得外焦里嫩,幸亏刚好全力运功冲击破山剑通道,此刻却是因祸得福。雷电所到之处,剑身仿佛化为透明,细小却强韧的雷电分枝,沿着剑身螺旋形的通道与陈龙的内息相撞,仿佛明灯般为陈龙指引了方向。

破山剑仿佛是绝世美女揭开神秘面纱,刹那间就让陈龙看了个通透。

陈龙心中兴奋已极,到马云騄跃到身边,才惊醒伊人就在身旁,不由得喜笑颜开。在马云騄眼里,爱郎却是在傻兮兮的迷之微笑,还以为陈龙被雷电击的傻了,连忙一通嘘寒问暖,见陈龙确实完好无损,心中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但心中难免狐疑,如此雷电通天彻地之威,爱郎为何能够安然无恙、毫毛未损?

王凌可就惨了,等王家人找到人从中昏迷的王凌,只见他满头黑发被炸得根根直竖,满脸黑似锅底,浑身焦糊味道呛人。王泽见王凌两眼紧紧闭合,只有一点点微弱呼吸,禁不住心中大恸,连声呼喝大夫何在。张既见状,连忙叫人去请大夫,陈龙也忙上前检视,知道王凌的心脉被雷电击伤受损,连忙运功为王凌护住心脉,少顷之间,王凌顶门冒出丝丝白气,王泽知道是陈龙用自身功力为王凌疗伤,心中对陈龙的感激之情,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今日王氏家族可谓出师不利、倒霉透顶,王家最有实力和前途的两位青年才俊,先后受了重伤,连家族至宝破山剑都被雷电劈的无影无踪。此刻人人忙于救人,竟然无人问起破山剑去向。

陈龙却是心知肚明,雷电击中王凌的那一刻,破山剑被两股反向的巨力压缩至极限,弹开时如同飞鸟投林般投入了渭河。由于沉雷炸响、乌云四合,惊天动地之际,没人注意到破山剑落水时溅起的小小水花。

比武招亲决赛至此已经全部结束,陈龙技压群雄,当仁不让成为马云騄唯一的竞争者。最后压轴的就是马云騄自己,只有武艺战胜马云騄,才能最终获得美人的一纸婚约。当然,若是马云騄对决胜者已经芳心暗许,那最后的就只是一场表演赛,一场你情我愿的真人秀。

西凉的秋天,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玉宇澄澈,又是一轮红日。雨后的渭河虽然更加更加浊浪滚滚,但天空一碧如洗,显出令人无比愉悦的蔚蓝,空气更是清新甜凉,令人忍不住想深深呼吸,将清甜的空气藏到肺腑之间,享受那心旷神怡的片刻。

此刻张既处理完王家事务,重新登台,宣布槐杨为决赛获胜者,观众有起哄的,也有真心为槐杨祝福的,大家都盼着马云騄快些出场,气氛重新归于**。

陈龙手中捧着伊阙巨剑,低头站在擂台中央,只等马云騄上台,脸色虽然欢喜,心中其实苦涩。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今日的**,就是与伊人分离的时刻,自己的生死、与伊人的未来都只能交给上天。

马云騄消失片刻,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只见她头戴凤翅软金冠,肩扛飘扬浅红穗,脚蹬麂皮武功靴,身上披了一领红色短款战袍,配合里面的白色武士服,更显身长玉立,形容英武,姿态矫健。手中七彩冰魄枪在阳光下如同一根通明冰柱,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张既满脸欢容,仿佛是真心为马云騄高兴,宣布道:“云騄久在天水为帮主,日常为民造福,常被世人称颂。吾知她知书达理,兼且武艺高强,久有收为儿媳之心。可惜吾儿不肖,今日一战功亏一篑,使吾与云騄无父女之缘。云騄虽非亲生,亦吾之女也。”

这句话说得幽默诙谐,台下一阵哄笑,只有张缉脸色更差,只是低头不语。张既待人声稍歇,继续道:“云騄日常对我说,希望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武功必须要高于云騄,此何其难也!云騄武功卓绝,今日云騄幸福,均在这最后一战。在此也祝槐杨小兄好运。我宣布,最终赛开始!由天水帮主马云騄对阵卢水小将槐杨。”

两人面面相对,巨剑与长枪都是天下至宝,竞相发出微微颤抖之音,仿佛都有着通灵人性。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世界,一切人等都走下擂台,擂台上的两人面面相对,仿佛是在透视自己的人生。

遇见是缘分,相爱是缘分,爱而不得也是缘分,爱过了又分手了还是缘,放手了但忘不了也是缘……人生一辈子,只有珍惜有缘分的人,才可以让缘分成真。

但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得到成全,也许还是有缘无分,缘深情浅;并不是所有的真爱,都可以白头到老,世事无常,哪有什么一生如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三十一章 河边暗箭

第七百三十一章河边暗箭

话说陈龙决战获胜,与马云騄终于面面相对,两人四目传情、眼光交击,似乎都已明了对方心迹。

马云騄缓缓解开战袍,忽然玉手一抖,红袍如彩云般飞向陈龙,乌云般挡住陈龙灼灼的目光。陈龙心神被红袍所扰,微微一个疏神,马云騄忽然吐气开声,七彩冰魄枪瞬间爆发,流星般追在红袍后飙射而去,枪法带着无限肃杀,快的只剩下一溜晶莹剔透的残影,竟是毫无保留的一招分心刺。

观众想不到马云騄一出手就是如此绝技,轰然喝了一声,原来马云騄并不喜欢槐杨,所以才全力出手。这一下对于马云騄喜欢槐杨、会在比赛中放水的猜测立刻烟消云散,特别是小张城主张缉,本来死鱼般的眼睑忽然翻出希冀的浪花,原来马云騄誓死也不愿嫁给这个槐杨?

马云騄一枪出手,空气中立刻升起一阵狂飙,利刃般刺破那领血红的战袍,枪尖竟然后发先至到了陈龙面前。这才是马云騄的真正实力,陈龙也想不到竟然恐怖如斯。

雪亮的枪尖接着红袍的掩护,倏忽间就到了陈龙面前,七彩枪冷森森流露冰魄七彩,如长虹贯日般发出耀眼光芒。说时迟、那时快,陈龙只有退让,脚下狠狠一顿,身形已经极速向后飘去,同时长剑如封似闭,龙卷风般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阻碍气势如虹的七彩冰魄枪。

马云騄一招得势,再也不依不饶,手中枪泼风金鸡乱点,与陈龙巨阙剑刹那间相撞多次,陈龙竟然双脚无法落地,被暴雨般的枪式承托,一直逼退到台脚。

台脚处巨柱壁立如山,陈龙终于得到机会,左脚猛撑在台柱之上,伊阙剑运力猛扫,终于将乌云般的红色战袍扫开。战袍扫开之际,陈龙一眼就看到马云騄又大又深又黑的双眼,不由得心中一颤,那眼眸之中珠泪盈然,带着一往无前的狠劲,似乎是要将这恼人的世界通通扫灭,还给她一个公道。

陈龙心神剧颤,情知马云騄因为绝不能输给自己,所以才心中矛盾。若是马云騄就此认输,自己是不是就该娶了她?

现在各路人马齐聚,陈龙的身份也是若隐若现,荀彧的追杀计划正是针对陈龙而来,所以马云騄若是嫁给他,势必造成天水帮无法在西凉生存,只会随着陈龙一起覆灭。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陈龙在没有制定系统的西凉战略计划之前,在没有准备好一切物资人员储备之前,马云騄只有苦苦等待,还要守住自己的贞操,不被西凉大佬玩弄于股掌,这马云騄的心这是得有多疼?

陈龙一眼瞥见马云騄眼神,至此心中剧痛,不忍佳人受苦,手中剑不由低低垂下,一个疏神间,那七彩冰魄枪尖刺开防御剑网,刷的刺到了陈龙胸前。马云騄自己也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长枪再想拉回来已经是万万不能,百忙间两手微微错开,枪尖朝向立刻弯而向下,朝着陈龙肚腹刺去。

陈龙伊阙剑下压,刚好马云騄变幻枪尖角度,两把兵器同时向下,堪堪将暴力前行的七彩冰魄枪按在身前。马云騄心中大定,猛运力往上一挑,口中娇叱道“吾不忍伤汝性命,投降吧!”

陈龙手下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团息功同时喷薄而出,与马云騄内力猛地撞在一起,钢枪受到巨力压缩立刻回弹,马云騄手上一紧,下意识催发内力,山洪般爆发在钢枪之上,忽然钢枪上陈龙的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七彩冰魄枪呜嘤一声龙吟,瞬间高高向上挑起,将收回内力的陈龙连同伊阙重剑一起,挑飞向遥远的天际。

陈龙轻功何等出色,这一下飞翔如同御风而行,毫不停留的飞向渭河的方向。从高空俯瞰芸芸众生,世界仿佛静止下来,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就像是飞鸟在高空展翅翱翔。陈龙甚至有时间回看马云騄惊异的眼神,嘴角的形状分明是在说等我。

马云騄冰雪聪明,已知陈龙选择了水遁,她知道陈龙有水底长时间闭住呼吸的能耐,嘴角终于露出微笑,默默用口型说了一声“再见!”

两人心意相通,实际上陈龙的去势如同流星,转瞬间已经接近了河面,正是破山剑落点。按照陈龙的计划,自己摆明了要借河而遁,追击自己的重兵肯定要咬着自己在渭河的踪迹不放,反倒会给走陆路的貂蝉和吕常他们从容逃逸的机会。凭借团息内力,自己至少能在水中潜泳数个时辰,而且自己的方向却不是轻便的顺流而下,而是十分费力的逆流而上,试问谁又能发现?

渭河上游的一间河边破烂草屋中,有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到时候化妆出行,折而向南直到黄河沿线,实在不行就直下西川,再取水路回襄阳,势必能躲开渭河边的严密搜索,这才是陈龙真正的计划。

无论是荀彧还是李儒,就算再聪明,也是肉眼凡胎,看不透这浑浊的渭河水。

全体观众早已欢声雷动,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也让所有学武之人看得如醉如痴,眼看着陈龙高大身形仿似一道残影,跨越数十丈的巨大空间,眨眼间就要落入渭河,河边草丛间忽然钻出一个高大的白面青年,手中良木弓早已开弓如满月,劲箭光芒一闪即没,如同流星般朝着即将坠入渭河的陈龙射去。

陈龙在高空坠落下来,早已做好入河姿势,双臂同时上举,如同后世的跳水运动员一般,一个猛子已经扎到水里。伊阙重剑在前引领,是陈龙早已打好的算盘,正好凭借重剑的重量,使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坠入河底,防止河边埋伏的弓箭手向水中射箭。

可是,就在陈龙上半身入水的瞬间,那支雕翎箭已经极速飞了过来,陈龙眼睛和耳朵早已被水蒙蔽,哪里还听得到劲箭风声,那支箭噗嗤一声血光血光崩现,已经射中了陈龙脚踝,从踝关节几幅韧带之间,猛地穿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三十二章 潜龙在渊

第七百三十二章潜龙在渊

话说马云騄对陈龙早已经有情根深种,可惜注定这一次有缘无分。决赛的擂台之上,马云騄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即使以陈龙的能耐,也被马云騄水银泻地般的强攻杀的手忙脚乱。

幻彩冰魄枪飞舞,如同七彩霓虹翱翔于天际,看得台下观众如醉如痴,而最开心的莫属于小张城主张缉,他本来因伤退出比武招亲正伤心欲绝,以为将目送心中女神嫁作他人妇,忽见马云騄如此以命相搏,眼神中立刻又焕发出希望之光,原来马云騄并不爱槐杨!

陈龙见马云騄状若疯狂,不由得心中隐痛,借马云騄手中幻彩抢全力一挑之力,御风飞行般腾身到了渭河上空。此是陈龙早就拟好的逃生捷径,而重剑伊阙正可以保证他迅速沉到河底逃生,以免被河边埋伏的弓箭手所伤。

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河边埋伏有曹家的年轻高手,竟然在陈龙坠入河中的一刹那,良木弓射出惊世骇俗的一箭,此箭射速无与伦比,带着一丝斜阳余晖,噗的一声扎透了陈龙仅剩在河面上的脚踝。

剧痛如同冰冷的河水,同时刺激而来,陈龙只觉两眼一黑,身体不由自主随着重剑,缓缓沉入冰冷水底,陷入一片黑暗。陈龙伸手一摸,一支秃尾铁箭已经将脚踝穿透,在另一头露出六棱形的箭头,鲜血如同露珠般从脚踝伤处涌了出来,又飘飘悠悠顺水向上浮去。

团息功已自发聚集到伤处,奇迹般的将伤处包裹保护起来,使疼痛稍稍缓解。陈龙一咬牙就要将铁箭拔出,忽然耳中感觉有异,脑袋下意识快速的一闪,另一只铁箭竟然劈开河水,间不容发从陈龙耳边穿了过去,差一点点就要将陈龙的脑袋射了个对穿。

陈龙想不到对手竟有如此敏锐嗅觉,能够将浑浊的河水看个通透,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身上已经带血,血点浮上河面,普通人可能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在武艺高强的弓手眼里,几乎一眼就能识别出那一点点暗红。

陈龙虽心中恍然,但时间上却是已经时不我待,耳中只听嗖嗖嗖弓箭破水之声,乱箭已经下雨般从头顶罩了下来,看来有那强弓手指引方向,荀彧埋伏的弓兵大队也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方位,第一轮箭雨已经无情的射了下来。

陈龙重伤在身,身体立刻运转不灵,好在团息功还能闭住呼吸,只好当机立断,,放弃了原计划向上游逆流而上的打算,毕竟水流湍急,自己要是向上游,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想到此将追逐的破山剑顺手一抄,然后身体一轻,不再着力克服水流冲力,身体立刻被暗流卷走,顺便躲开了那一蓬箭雨。

血珠还是源源不断渗出,跳动的心脏不断将血液泵出伤处,形成气泡向着河面上飘去。陈龙心知一定要先处理好伤口,才能避免再次暴露行踪,也避免体力快速流失,一边顺流而下,一边悄悄露出水面,寻找可以登岸的处所。刚刚露头,立刻听到岸边的吼声,带起第二蓬箭雨,向着陈龙射来。

原来,荀彧算定陈龙会在比武招亲这一天逃脱,而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逃脱众人眼球的,也只有借道渭河。荀彧猜想到陈龙可以长久闭气,所以在渭水两岸上下游半天的水路行程里,都布置了埋伏在两岸的弓箭手和大量斥候。而抓捕陈龙的重点布置都在下游沿岸,本来陈龙通过上游逃脱的计划恰好可以躲过荀彧的布置,可惜因为中箭受伤,却又事与愿违。

在岸边一箭射穿陈龙脚踝的超级弓手,正是曹家第二代小辈中出类拔萃的高手夏侯尚。夏侯尚,表字伯仁,乃是夏侯渊嫡系堂侄。手中良木弓得自泰山秘境,却是曹丕亲自赐予。

今日良木弓出手,年轻的夏侯尚可谓一展雄风,此箭的射速已经登峰造极,几乎超过了手持养由基弓的虎豹骑贴身护卫曹休。夏侯尚一招得手,不依不饶又连续射出一箭,双眼如电盯着水中飘起的暗红色血珠,就在岸边纵跃如飞,一路沿岸向着下游追踪下来。

陈龙在水中顺流而下,速度虽然不慢,但明显还是比不过在夏侯尚在岸边纵跃的速度。陈龙有心和岸边的夏侯尚比拼耐性,可惜重伤在身,浑身的力气正在迅速消耗,若不是团息功神效,难免就要支持不住。

而水面之上,忽然又出现几十艘小艇,封锁在渭河前方。李儒和荀彧都是算无遗策之辈,这水面之上的封锁线自然也是布置的固若金汤。艇上的士兵都是严阵以待,手中强弓硬弩,配合以各种鱼叉渔网,专为擒获水中大鱼而来。

陈龙虽是潜龙在渊,可如今的处境,很像是后世被追击的受伤潜水艇,而夏侯尚等人就是水面上紧紧锁定的巨型巡洋舰,誓要将潜水艇炸沉,或者逼出水面,才肯善罢甘休。

陈龙穿越以来,夏侯尚成为第一个重伤他的三国名将。

劲箭从陈龙身边不断穿过,其中有几支极其强劲的硬弓,估计包括夏侯尚在内,至少有三个武艺高强的弓箭手。陈龙双手早已将破山剑和伊阙剑同时展开,在水中连环出击,将劲箭纷纷震歪。但如此消耗终归不是办法,时间一久,即使团息功仍然生生不息,但生命却终究顺着鲜血一点一滴渗出了陈龙体外。

陈龙眼前渐渐金星乱舞,知道是衰竭迹象,只好稍稍挥动伊阙剑,将自己的身体缓缓向着远离夏侯尚的一侧河岸潜游而去。那一侧虽然也是劲箭如麻,但没有夏侯尚那样的高手放箭,陈龙相对会好过很多。河心处本又深又狭,此时随着陈龙渐渐靠岸,水面浅了起来,徒手摸去,竟然触到了硬硬的山岩,显然是一处山体。陈龙心中一喜,摸到一处山岩覆盖的水中凹坑,将全身都躲了进去。

劲箭果然纷纷停歇,水面上一人大喊道:“船来!就算这小子龟缩到龙王宫里,老子也要把他翻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三十三章 地底激流

第七百三十三章地底激流

话说陈龙被夏侯尚一箭射伤脚踝,重伤下不得不顺流而下,意图借助流水迅速与追兵拉开距离。但荀彧和李儒这两颗脑袋,可谓都是天下最聪明的脑袋,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哪会让陈龙就此逃脱。

对于陈龙来说,一切本就是明牌,如果没有陈龙今日冒死钻进他们的圈套,也就没有貂蝉和吕常他们的顺利逃脱。陈龙本就是香饵,勾引着最为凶恶的鳌鱼。

陈龙被岸上和水面上的追兵压缩在水底,几乎被劲箭压的抬不起头来。陈龙只觉手中剑越来越沉,深知自己的团息功已经无以为继,必须马上找到地方疗伤。陈龙利用重剑推水,在水下渐渐靠近河岸,伸手一摸是硬硬的岩石,知道岸边是山体,不由得心中一喜。

岸边山体不但能够隔绝开岸边追兵的脚步,而且能提供坚硬的掩体,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躲避的缝隙,胜过无处躲藏的浅滩。

果然岸边的劲箭稀疏下来,可惜夏侯尚已经登上了一艘小艇,直接向着陈龙这边的沿岸扑了过来。陈龙不敢贸然上浮,再次沿着山体下潜,终于找到一处山体的凹陷,将整个身体挤了进去。

罅隙虽小,仅仅只够陈龙容身,但好在赢得了一些时间,陈龙迅速将双剑插在山体之上,整个人坐在了双剑形成的座椅之上,从怀中掏出七星刀,将箭尾部分切断,撕下一块衣襟塞在牙齿之间,拉住箭头猛一使劲,已经将箭杆拔出,带起一大捧鲜血,随即一阵剧痛袭来,陈龙两眼一黑,立刻昏了过去。

须臾间陈龙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七星剑星光连闪,原来是从手中滑落向了深渊,刚好反射了几道水光,刺入了陈龙的眼睑,也将陈龙惊醒过来。这深水之中哪里来的水光?陈龙左脚勾住七星刀,同时抬头仰望,只见河面上光影摇动,噗通噗通几声水响,原来是头顶上的船只上,有人跳入了河中搜寻。

陈龙这一惊非同小可,得人必定是闻着血腥味儿前来。旋即想到刚才拔出的箭矢,一看还死死攥在手中,连忙将箭头连同七星刀一起揣入怀中,又将嘴里的布条抽出,草草包扎上脚踝伤口。随即闭目运气调息片刻,仿佛是星星之火,已经枯竭的内俯之中几乎燃不起什么火苗,显然即将油尽灯枯。好在脚踝处的团息功在劲箭拔出之后,似乎将受伤的血脉封闭,鲜血终于止住了流淌,伤口处奇迹般开始愈合。

水声越来越近,显然搜寻的人已经就在眼前,以陈龙现在的内力,实在已不是对手。无论是被生擒还是死亡,都是陈龙无法接受的结果,本来提前将许褚击败,又安排貂蝉逃走,计划几乎就要全盘实现,但随着自己的陨落,穿越过来之后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这天下必然还要回归曹氏,最后是司马氏,还有随后的八王之乱、胡人乱华。

一切的一切,自己的所有远大理想,都将是一场空,仿佛是历史嗤之以鼻的嘲笑罢了。

谁也别想改变历史,他陈龙也不行。

陈龙苦笑了几下,咸涩的河水立刻涌进陈龙干涸的嘴角,尽管在水中陈龙还是觉得渴,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召。陈龙看了看屁股底下的两柄绝世利器,再度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机缘巧合,夺得如此神兵利器在手,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让他们随着自己陨落。

陈龙缓缓拔出双剑,旋即让身体轻如鸿毛,身体立刻随着两柄重剑开始下沉,脚下就是深深的河底峡谷深渊。陈龙宁愿死,也不愿浮出水面求生,曹孟德的大仇,只有留给自己的手下去报,也不知自己死后,能否就此回归未来?

头上的水声渐渐远去,追踪者显然下潜不到如此深处,只有几条长长的挠钩,在水中不断从陈龙身畔擦过。也不知下沉了多久,水中压力已经大到陈龙的肺几乎就要涨破,黑暗之中,陈龙已经是睁目如盲,此处应该是山边一个深潭,根本就没机会游出去,仿佛是困兽的牢笼,让陈龙想起当初走出深山时的天坑。

这里就仿佛是水中的一个大天坑,而上面就是穷凶极恶的匪徒,陈龙已经是插翅难飞。死后尸身泡了几天之后,恐怕最终还是会浮出水面,让夏侯尚之辈拿去到曹操面前论功行赏。

深渊中静五一物,连游鱼也没有半只,只有水流若有若无,围绕着悬浮的陈龙身畔。如此深度,陈龙张开双臂,与手中重剑一起,仿佛与水流达成了奇妙的平衡,就这样悬浮在水中央。

陈龙干脆闭上双眼,将水流当做自己的卧榻,将所有感官封闭。团息功就在肺腑间若有若无,点点滴滴的开始汇聚起来,仿佛是在油尽灯枯之后,世界又给了陈龙一个调息恢复的新天地。

按照现代物理来说,悬浮本就是上下表面的压力差相等,物体所受重力和压力差相等,相当于浮力等于重力,且受力平衡。这种奇妙的状态就像是太空里的失重一样奇妙,今天却是上天赐予陈龙一个如此奇妙的体验。

安静、彻底的安静,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团息功无中生有,似乎又开始在陈龙体内流动。陈龙心中生出一丝希望,若是这种恢复状态能持续到自己伤愈还不死,也许自己能浮出水面拼杀一番,凭借轻功冲出重围遁入深山也未可知。

可惜世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陈龙忽然感觉脚下的水流速度湍急起来,而周遭的水流也开始旋转起来,起初还是不温不火,转瞬间就开始加速运转,自己似乎是置身在一个漩涡之中,身体开始随着流水旋转。

更加可怕的是,陈龙的皮肤感到水温开始上升,正在疑惑之间,脚下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无比可怕的激流从地下涌出,锋头正好撞到了陈龙的脚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天意奈何

第七百三十四章天意奈何

话说浑浊的渭河水挡不住曹军对陈龙赶尽杀绝的决心,荀彧亲自布置,渭河边强弓硬弩无数,夏侯尚更是如影随形,始终锁定陈龙血液飘上河面所在。

河面上船只如蚁附聚,将陈龙封锁在渭河一角的空间。此处已离开天水城甚远,河水兜兜转转,在山脚下徘徊流淌,陈龙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下的岩石罅隙,三两下将伤口中的箭杆挖了出来,略作处理之后,头顶上劲箭又洒了下来。陈龙不得已越潜越深,渐渐水流仿佛凝固,陈龙与两柄重剑的重量,恰好悬浮在一处封闭的空间。

陈龙心中渐渐绝望,首次想到无法逃生,他绝不可接受被曹操俘虏,忍辱偷生只会被天下英雄小看,从此天下再无陈龙争雄之地。若是死亡能结束穿越的旅程,也许自己能回到未来世界,去看望年轻的刘茜。

陈龙左手破山,右手伊阙,将怀抱缓缓张开,感受水流的变化。静水中几乎没有流速,陈龙将双臂极限张开,再加上两柄剑的长度,十字架一般悬浮在那里,感受到体内几乎枯竭的团息功力,似乎从油尽灯枯中涓滴恢复。就在若虚若空的时刻,陈龙眼前一片漆黑,本是难于视物,又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遥远的宇宙星辰。

陈龙的身体内部,仿佛是受到黑暗浸润的精灵,从新焕发了一丝生机。生命本就奇妙,在这几乎没有氧气和阳光的空间,谁能想到陈龙体内,仍然有着无尽生机。

心中一片清明,耳边更是一片静谧,陈龙慢慢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冥想状态,沉重的伊阙重剑和破山剑仿佛是两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随着陈龙微弱的呼吸来回摆动。体内气息的涓涓细流,与身体外环绕的微弱水流,形成了妙不可言的共振,团息内力从丹田中缓缓生发,恍然无中生有、实则丝丝涓流,胸口的郁闷逐渐减轻,连脚踝上贯通的箭伤,都收了口一般不再疼痛。

陈龙浑浑噩噩之中,身体的恢复并非刻意,但团息功实在是神奇天成,在必死中酝酿活息,在水穷处再添芳草。

陈龙此时在深水之中,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船舰,自知已无生理,平心静气一心求死,反倒是激发了团息功最深层次的活力。正所谓不破不立,一片破败荒原之上,竟然又星星之火闪闪发光。

深渊世界,本是万籁俱寂,陈龙视听几乎封闭,在这死寂般的世界,身体悬浮多时而不堕。忽然地底深渊之处水流震动,一股冲天热浪直直从地底深处蹿了上来,一路上升一往无前如同猛龙出渊。陈龙周遭的水流开始波动旋转,起初还是不温不火,转瞬间就开始加速运转,陈龙似乎是置身在一个漩涡之中,身体开始随着流水旋转。

更加可怕的是,陈龙的皮肤感到水温开始上升,正在疑惑之间,脚下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无比可怕的激流从地下涌出,锋头正好撞到了陈龙的脚底。

那股狂猛的冲力根本无从抵抗,陈龙身心差点被激流撞碎,幸亏身体浑浑噩噩,毫无抵抗之力,身不由己被激流冲了上去,转瞬间嘭的一声冲出水面,将满江的小船冲击的七零八落,随即继续升上高空,银龙般一鼓作气冲向灰暗天穹。

人力有时而穷,大自然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若是陈龙清醒之时,当知是地热火山之类的喷发,但此时哪有时间去想,腾云驾雾般被巨狼冲上了天际,千钧一发之际,陈龙终于从冥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往下一望,只见群峰万壑,全都从脚下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开始到达最高点,随即开始弧线下坠,陈龙身体早已失去平衡,翻滚着向下坠去。他手中下意识死死抓着那两柄绝世神兵,但身在如此高空,就算有通天本领,若是摔落到实地之上,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陈龙翻滚之中正在无计可施,忽然眼神被一道阳光刺了一下,猛然瞄见山巅似乎有一座小湖,当时可谓福至心灵,两手中两柄剑猛然互相交击,身体立刻产生横向的动力,本是漫无目的的翻滚轨迹竟然渐渐产生变化,直向着那眼小湖凌空飞去。

幸亏是两柄神兵,连续交击数百次,竟然双双扛了下来,直到陈龙的身体炮弹般从高空坠落了下来,通的一声砸的水花四溅,溅起漫天水雾,水鸟惊飞四散,场面蔚为壮观。随即水雾纷纷坠落,夕阳下又幻起漫天彩虹,彩虹之后又是好一阵波浪起伏,水面渐渐平静下来,水鸟重新闲游着聚了过来抓鱼,就好像亘古也未发生任何变故一样。

良久,只听波的一声响亮,水面上忽然露出一个小脑袋,赫然正是我们的主人公------青龙之主陈龙。陈龙呆呆望着这平静而美丽的小湖,真不知身在何方、此生何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逃出了生天。翻扣着的小船和拼命挣扎的小兵,夏侯尚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老天爷,这特么是什么鬼!?”。

马蹄声骤然响起,神不守舍的夏侯尚吓得一跳,连忙一个前滚翻躲到一块大石后举弓就射,箭壶里却捞了一个空,原来一壶铁箭早就在刚才的激流冲击中遗落在水中。夏侯尚定睛望去,却见曹纯的英俊阴柔小白脸一闪而过,旁边之人也是英俊儒雅,正是荀彧荀令君。还有另外一人虽然年轻,天生三角眼却是炯炯有神,夏侯尚也是认得的,正是愿董卓军师李儒李文优。

夏侯尚眼见三人并辔而来,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从大石旁跳出来,行礼道:“令君、队长,某家在此。”

曹纯和荀彧一眼望见夏侯尚,不由对望了一眼,同时失笑道:“怎么如此狼狈?”要知道夏侯尚平日也是年轻自负,打扮的一尘不染,今日却是蓬头垢面犹如落汤鸡,连荀彧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侯尚白了两人一眼,还是恭敬禀报道:“本来已经是手到擒来,谁知水中暴起惊涛骇浪,转瞬间将河面上所有的小艇全部掀翻,却不知道是不是那陈龙真的会兴风作浪?”

一句话把曹纯吓了一跳,古代之人就算武功高强,终归还是比较迷信,不由得紧张看向荀彧,却见荀彧还是一片云淡风轻,心下不禁暗暗佩服,荀令君虽是文臣,却果然有名家风范,吾不如也!

其实荀彧心中也是一片翻腾,本是万无一失的杀局,却忽然被洪波所扰,却失去了陈龙的踪迹。见曹纯看来,荀彧微微点头道:“伯仁权且稍安勿躁,我从未听说陈龙还会什么妖术,也许只是机缘巧合,想必他也逃不脱如此惊涛骇浪,已死在河中也未可知。”

“子和、伯仁,两位可多带些人,沿两岸搜索几日,若是发现尸首,自然可以证明陈龙已灭。若是没有尸首,就搜几遍周边群山,若是还没有,恐怕陈龙已经是尸骨无存。”曹纯、夏侯尚答应一声,各自拉了一匹马,领着几十名随员去了。

荀彧说罢,看了身边李儒一眼,眼光转向滚滚渭河,河水深绿,不再是土黄眼色,显然是刚刚翻江倒海所致。荀彧的眼神之中,忽然呈现出一丝笑意,似乎是有着几分欣喜。随即叹息道:“文优,你说这陈龙到底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倒是有些天命的味道呢!”

李儒不答,眼光却是转向莽莽群山,良久才喃喃道:“天意若是如此,凡人又能奈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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