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汉传 - xp1024.com
《三国兴汉传》


第三百一十一回 求推荐什么的

告各位大大,这本三国兴汉传先告一段落,实在没能力,没心情再码下去。

成绩也太差了那个。快一年时间,连是个见习都没啊。另外鼓舌开了新书《三国小猎人》,请各位大大多多支持,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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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初回三国做俘虏

“降者不杀。”手持丈八蛇矛的张飞大喝一声,手下五百劲卒在张飞的帅领下将青芒山寨的聚义大厅团团围着。想逃,这是个笑话,山寨的大首领袁关在眼前这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大汉面前交手不及一个回合就被授首,更别提其他身手远远不及袁关的小罗罗们了。何况前后两门俱被张飞手下牢牢看住,想逃,除非身长翅膀,或者会传说中的隐身术。

人群中,肖七苦笑连连,这人还真他娘的背时啊,刚刚从2012年穿越到汉末才两天,打家劫舍没一回,今天就要做俘虏了。还好,两天的时间在肖七的旁敲侧击下,肖七已经从同伴处弄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和地方。这一年正是公元200年,刘备三兄弟在徐州被曹操击破,刘、关、张流落各处,张飞在这一年暂居古城。现在是公元200年的七月,过三个月就要发生官渡之战了,从此曹操在各部势力中占绝对性的优势,四月孙策遇刺身死,传位给弟弟孙权。虽然是落草为寇,但这伙强盗们的前身可是见过“大世面”的黄巾军,一般般的问题还是知道一些的。

肖七的前身是名业务员,大学本科毕业,不过用肖七自己的话来说,那是当年自己猪油蒙拉心,千百所大学不填,万千个专业不学,填个什么狗屁农业大学,学什么植保专业。这下可好,大学里迷迷糊糊,四年过后,除了一脑子的,什么也没学到,毕业后连去广州打工的资格也没有,去啊,去了农大的植保系能做什么,万不得已,肖七找了家农药厂跑业务去拉。可昏车的肖七这三年来,每次一坐车就好像自己上了天堂,是啊,天堂的路应该象那崎岖的湘西,半山腰上一条颠簸的小道,这不,肖七记得穿越前就是在那湘西的路上中巴翻到了山沟沟里,自己也灵魂出窍来到这乱世之中,附身也好啊,附身怎么不在那些智慧化身的孔明、郭嘉、司马的身上,或者附身到眼前这英武神勇的张飞张翼德身上啊。可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玩弄人的,让我附身到一个小罗罗身上。日后怎么过啊,这可是乱世,没本领可是随时会毙命的。

想归想,肖七第一个就在人群中放下了朴刀,以一群乌合之众想与张飞这等绝世名将对抗,那是自寻死路,这种事,肖七是不会做的。见有人放下武器,厅中七百来人纷纷也放下武器。

张飞其实也是不得已,自徐州战败与刘备、关羽失散后,自己带着手下十八亲卫来到这古城,将县令驱走后,招兵买马,聚草存粮,还顺势打掉了附近几个山寨,将其中年轻体壮者收编过来,这一来自己手中又有了一千来人,只是马少,不过区区五十匹而已。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吃饭问题,古城太小,存粮就更少了,还好今天这个青芒山寨存粮可真多,这可得感谢自己脚下这个被砍翻了的山寨大当家的。就是现在再收编三五百人,存粮让手下们熬到秋粮收割应该也绰绰有余了。

张飞双眼从左到右,从前往后,将厅中人缓缓看了一遍。当一接触到张飞的眼神,肖七心中一阵恐慌,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就似三伏天里降了一阵巨大的冰雹,让人心中发寒。张飞对手下十八亲卫说道:“照以前老样子,留下年轻体壮的,其他的人每人发一两银子**回家。

所谓山贼,不过是走投无路的在少数人带领下组成的,厅中七百来人,大多年老体衰,更有些妇女小孩混杂在里面,结果被十八亲卫选中的不过两百来人,时年十八的肖七正在这被选中人群之中,当然,这结果肖七是愿意接受的,回去?回哪里去呢?穿越到这三国里,肖七除了这些山贼,其他更无一人认识了。在这“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中,人比狗贱啊。只有在军队中奋勇杀人,才有可能不被人杀,何况跟着一个好老板,一个绝世猛将,虽然刘备他们现在还没根基,还是很强的实力,但在乱世,总得跟个老板的。

很是滑稽,七百来名山贼,没一个肯回家的,都想跟着张飞回古城。张飞掻了掻脑袋,嘴中小声骂道:“见鬼啦,妈的.”不过想了想,张飞还是让被选中的两百人拿着武器,其他的山贼挑着粮食,一起往古城走去。至于金银细软,自有张飞的手下亲信拿着,看来,在那个时代,每个领导都是把这金钱看得极重的。

演义中得张飞性格暴躁,喝酒后几次殴打士兵,三天过去啦,肖七冷眼看去,跟多的却是沉思中得张飞,演义与历史总是有差别啊。而在统军上,张飞更是一把好手,将青芒山的新人分散到各个小队,而其他的人则在古城附近发到一点粮食安住了下来。

烈日炎炎,张能、李显、赵存、刘全各自带领五百人正在城西军营进行操练,这四人都是跟着张飞快三年的老兵了。大哥不在,张飞就假代刘备的命令将这四人在军中当上了校尉。肖七正在张能的虎威营中。“嗨”,肖七每挥出一刀,就猛嗨一声,力随声出,这样的训练让肖七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比之穿越前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形象不知要强到那里去那。以前的自己每天除了坐车,就是吃饭,睡觉,要不然就是坐在网吧,成天成天的打游戏,挥霍着青春,身体是一跑路就气喘吁吁,因为无聊,所以晚上睡不了觉,结果是整晚整晚的通宵。来到这乱世三国,这下好啦,白天超强度的训练,把体内的力气全部砸光,狼吞虎咽地吃了饭,有时澡都不洗,一倒在床上,马上就酣然入睡。累得要死,人那还会想些什么虚无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力气又出来啦。

时间一天天过去,古城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肖七每天的工作就是随队操练,“平时多出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肖七很明白,每天的训练肖七都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只是这个时代的操练实在太单调啦,举重,是练体力的,劈砍,是虎威营朴刀主练的,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两种。肖七发现来到这世界后自己的体力明显比过去大多拉,以前单手最多能举五十斤的石锁,现在单手竟然能举三百斤左右的石锁了。而且,随着训练的时间推移,力气又略微有所变大。

肖七现在还是个小兵,虽然肖七认为现在自己可以完胜眼前自己的什长李力了,上次李力才举到三百斤,自己可是举到三百二十斤的石锁,可是在这里升官比较难啊,张飞在军中设了四个校尉,各统帅五百人,校尉以下是百人长,然后就是什长。什长每十天可以吃到一次肉,百人长五天一次吃肉的机会,而校尉每天不仅有肉吃还有酒喝,小兵一月才有一次肉汤喝。每次看到什长李力吃肉,肖七的喉咙就咕隆古隆的响,这时候肖七就会远离李力,低头狠狠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粟米饭,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早点吃上肉,那就是至少自己得当上什长,这个机会每三个月就有一次。在每三个月一次的全军比武中,如果你认为自己能胜过自己的什长,你就可以挑战他,如果胜啦,队中又没其他人能胜过你,那么你就是这个队的什长啦。什长可以挑战百人长,如果你想当校尉,那是你就得立下战功,或者由张飞直接任命。

不得不说这个创意极好,听老兵们说这主意是由孙乾孙公佑先生想出来的。肖七想不到古人就有这么强的争竞意识啦,张飞这些手下兵将还真不错啊。

仰头喝下一碗酒,张飞心中的烦躁并没有被消除,与大哥、二哥自徐州失散后,自己率领十八亲卫无意间来到这座小城,驱赶走县令,自己就当上这个县城的头,利用县衙的钱粮,张飞在此招兵买马,存草屯粮,顺带剿灭了几个山头,强壮的山贼也被拉入自己的军队中,后来公佑先生也来到这座县城,文政方面全交给了公佑先生,自己就只管些军队里的事,选出校尉后,自己是军队里的事也管的少啦,每天就是喝喝闷酒,看看落日。只是今天自己又必须去军营看看了,三月一次的比试在此也是大事情啊。晃了晃脑袋,手提酒壶,张飞朝军营走去。

张能哈哈大笑,一杆长枪在手中舞得如带雪梨花,五个小兵左支右绌,连连后退,眼中透露着无比的惊惧,生怕张能手中长枪一个控制不好就伤了自己。张能张校尉以前可是张将军的亲卫首领,一身武艺听说还是由将军本人亲自教出来的,在这军中只在将军之下,却远远要高出其他同侪。“来来来,你们一伙全来”,张能停了下来,手指李力。李力苦笑一下,拿起朴刀,向肖七等人点点头,躬身对张能说道:“请校尉大人多多指教。”

第二回 小兵、什长、百人长

张能大声道:“好说,好说。”说毕,挽一个枪花,扎了过来,李力等人马上挥刀迎了上去。以一敌十,张能不再留情,出手就是狠招,横、捺,挑、撇、扎、抖,间或挥腿退敌。演武场上尘土飞扬,风声大作,间或几声猛喝,两声呻吟。不一会儿,场中就倒下八人,其中三个重伤不起,被他人扶到一边,只剩下李力与肖七在凝神作战。观战众人眼花缭乱,看到这等实打实的对战,忍不住打个寒战,一时之间,连叫好声也忘了。

正在此时,张飞拨开几个全神贯注的小兵,走了进来。“咦”,张飞惊讶地轻声道:“张能又有进步了,嗯,李力和......”张飞掻了掻头,“这个年轻人武艺还过得去啊。”张飞心中不觉乐了起来,看来青芒山一行收获还真不错,好好培养,今后还可能成员猛将呢。

三人斗到五十来招,李力再也坚持不下,被张能一枪扎在小腿上,幸好此时只有三人对战,张能在千钧一发时收住了力气,只是枪尖轻轻一点扎在李力腿上,不过李力不好再坚持下去,收刀退开一边,休息观战。

当李力一退,肖七猛地抢攻起来,迅速欺到张能身旁,一把朴刀舞得水泼不进。张能没料到肖七此时竟然如此爆发,一时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每当遇险时,张能的谭腿不是撩起,踢向肖七致命处,因为是在比武,又是顶头上司,肖七也不敢将朴刀砍实。可一寸短,一寸险,肖七的朴刀利于近战,张能的长枪利于远战。张能没想到一招不慎,竟然让自己如此被动,这可是很久没有过的奇事啦,可此时那容他多想,肖七的朴刀一个猛劈,张能下意识长枪一迎,白杨木做的枪杆顿时一分为二,这下好啦,张能手持剩下的枪杆刚好与肖七手中的朴刀长度相差不几,张能马上使出棍法出来,一时间两人斗的旗鼓相当,难分上下。肖七毕竟力气小于张能,当两人斗到两百来招时,肖七已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招式渐渐慢了下来,反观张能,虽然速度略有减慢,但已转守为攻,要非朴刀锋利,张能有所顾忌,肖七早败下阵来。使出全身力气,朴刀一阵猛砍,暂将张能逼退,肖七跳出圈子,扔下朴刀,费力地抱手为拳,向张能施了一礼说道:“校尉大人好武功,我们几人不是对手,小的败得心服口服。”张能此时也起了爱才之心,对肖七说:“不下武功极好,日后勤加练习,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啪啪啪啪啪。”观战的张飞拍起手走到肖七身旁,拍拍肖七肩膀温言问道:“你武功很好啊,你叫什么名字?”肖七连忙回答:“多谢将军大人夸奖,小的肖七字不下。”接着缓缓说道:“如果张校尉不是开始刚鏖战一番,力气有所消耗,恐怖我早就败下来了,哪能坚持这么久。张校尉好大力气,每接一招,我的虎口就发麻胀痛,现在这手恐怕连筷子都摸不起了,呵呵。”

张飞听毕,略微沉吟,对肖七说道:“从今天起,不下你就接过李力的什长位置,日后立下战功,再行升迁。”转过头,张飞惋惜地对张能说:“子干,这次又重伤了好几个啊,”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张能低下头,惶恐地说:“不下武功很好,我出手时一时把握不准,请将军责罚。”

肖七在旁看着,心中想道:“看三国演义时,说张飞爱兵如子,果然如此。”当下心中一动,向张飞微微低了一头说道:“将军,比武时刀枪无眼,难免伤残。如果下次比武时,先拿碎布将枪尖、刀刃包裹好,那大家就最多业只会受些皮外伤了。”张能听啦,高兴地问道:“好办法,可那样怎么分出胜负呢?”张飞听啦,歪头向肖七望去,眼中有疑惑之意。肖七缓缓说道:“那个简单,我们可以在枪尖、刀刃上覆盖石灰,到时谁身上白点多,白点是否被点到致命位置,谁就输啦。

张飞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叫道:”好主意,怎么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就为什么没想到过呢?”张飞此时看向肖七的眼神,又多拉几分赞赏。接着忙让人去军需处去寻找大量碎布与石灰。后来的比试虽然精彩,但每个人都少拉几分顾忌,反而更加能放开手脚,比武也更加精神了起来。而重伤的几乎杜绝,只有五个新兵蛋子,稍微收了点轻伤而已。

接下来肖七正式成为虎威营的一名什长,负责手下十名士兵的日常操练。大营内,望着肖七正带兵将城外杯口粗细的杂木棍一端削尖,张飞走了过去,问道:“不下,你这是?”肖七站了起来回答说:“将军,我以前在青芒山打猎时,有一回一只野狼跑到离我大约八十步远时,我拿弓箭射不到,后来顺手捡起地上一载木棍朝狼扔了过去,不想到运起极好,竟然击中了狼的头部,当时我就想,平常使用一般的弓箭射程不过五八十步,但一根趁手的木棍全力扔去就可达一百不左右,所以我想做个实验看看,如果每个士兵每人背负五根左右的这样的标枪,战场上的杀伤力应该不少吧。”

“哦,”张飞拿起肖七手中刚刚成形的木标枪,朝一个没人处全力扔了出去,张飞果然神勇,标枪带起呼呼风声,远远地快两百步远。“痛快,痛快”张飞马上指挥肖七一什人马,拿起标枪,全什以密集型阵型做了几回标枪投射练习,人一多,效果就显示出来。想想看,如果全军两千人每人在短兵交战前,每人投射五根标枪,那是什么效果。如果木棍前端是金属做的,那威力就更大啦,张飞拍拍肖七肩膀说道:“不下,让你只做名什长,那是浪费啦,你个小子点子不少嘛,从今天起你就先当名百人长,把兵练好,以后有了战功,再另升你的官。”

历史上张飞虽然性格鲁莽,但倒有几次识人的点睛之笔,耒阳县识庞统,义释严颜那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自从肖七穿越到这个三国,不知张将军又会有哪些让人侧目之事发生呢?

手下有兵,肖七带兵训练的劲头更加大啦,请示张飞后,肖七将自己手下按自己的方法操练起来,负重跑、俯卧撑、引体向上、投射、朴刀练习。全队每天操练前齐喝次“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每天和士兵们混在一起,休息是讲讲后世一些励志故事,全队凝聚力大大提高。

关张重会(上)

其实,肖七还有一些另外的训练方法,不过先只用这五项看看效果如何。有一次虎威营校尉张能来例行检查,当看到肖七所率领的戊子营做负重长袍时,很是不解,就问道:“不下,你怎么尽是带他们跑步还爬山?不如带他们多举举重,练练臂力。”肖七早就想好了说词,于是说道:“以前某在青芒山时,兄弟们一起打猎,除了箭技高超的外就是某扑捉的猎物多些,原因无它,我跑得比其他人快些而已。现在多让他们练练跑步,打仗时耐力好些、灵活些。”张能摇了摇头,心中想道:“到底山贼出身,还没开仗就只想到跑。”只是肖七所率领的戊子营单独训练是将军同意了的,也不好过分地说什么。

转眼又到了全军比武时候了,自上次肖七提出拿碎布包裹利刃,以身上白点定胜负后,张飞就将每三月一次的全军比武改成了一月一次。

百人对战,气势磅礴。训练场上,肖七的戊子营对战甲子营。为了这次对抗,一七前,肖七特意将百人组成了一个箭头品字阵,肖七和胡广两个全队武功最好的突前,身旁各两人辅佐,全队百人分五个纵队,犹如一把尖刀。虽然戊子营在刚成军时人选是虎威营里最差的,但经过肖七这一月的五项训练,尤其是负重爬山,大伙体能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今天将腿上八斤重的沙袋一取下,士兵们有飞一般的感觉。

李思的甲子营一碰到这种阵型,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不知何处下手?李思是古城人氏,祖辈打猎为生,在古城张飞军中是第一批参军的,武功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第一批选出做百人长一直至今。可不幸的是他碰到了能让张能狼狈过得肖七。一盏茶的功夫后,军司长率人检查,甲子营全营衣甲尽白,肖七的戊子营只是二十来人被稀稀疏疏砍上几丝白条。

张飞见了,大喜。心想肖七果然不负所望,领兵极有一套。假以时日,定会成为自己极为有利的助手。心中也肯定了肖七的训练方法,比武后,张飞号召其他百人长到肖七处取经学习。从此,古城的百姓又多了到风景,古城郊区的小山,每天都有整队整队张飞的士卒绑上沙袋在跑步爬山。因为张飞不许打扰百姓,古城的百姓日子久了,并不害怕见到这些身强体壮的汉子,甚至一些父老还在休息时专门从家中烧了开水,提上瓦翁等在路旁,就为给劳累了的士兵们解解口渴。

算算日子,肖七想关羽护送甘、糜两位夫人应该快到古城了吧。肖七对这位武功出色,义薄云天的关将军早就心仪。关羽到了后,按三国演义里的说法,关羽才会去河北寻找刘备,现在自己在张飞军中,领导还得靠皇叔啊,只有凭借他的威望,才会在曹袁会战时,刘备集团寻条出路。那时自己建功立业,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报”,正在厅中与孙乾议事的张飞抬起头来,看着手下坼侯。“何事?速速报来。”按肖七的提议,张飞在城外五十里外安排了坼侯,虽然曹袁两军正在官渡斗得你死我活,但也得防着其他军马偶过古城。不早做准备,到时这个唯一的立脚点被人抢了去也不知道是何人抢去的。

“将军,东门外三十里许有一红面长须大汉,领一小队个士卒,护送两个马车正朝古城走来。”坼侯说完,看了看跪坐在前面席上的孙乾一眼,然后低声说道:“好像是关君侯。”

孙乾听了,高兴地说:“恭喜将军,今日关君侯就要到了,你们兄弟终于又可以重在一起啦。”对这个消息孙乾其实并不吃惊,回古城之前,孙乾就见过关羽一次,张飞在古城的消息还是孙乾告知关羽的,只是知道眼前这位张将军疾恶如雠,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将关羽要离开曹操来寻他的事告诉张飞。

张飞听啦冷哼一声,急匆匆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厅外走去,正好碰到前来县衙报事的肖七。见张飞脸色不虞,肖七连忙问道:“将军,什么事这么生气?”张飞凛了一下,随口说道:“待我去扎死这背主负义之贼”说完就跑。肖七听啦,心想莫非是关羽要到啦,连忙向孙乾打听。

听孙乾一说,肖七连忙说:“孙先生,快骑马来,一起出去,劝劝张将军。”走到厅外,已经不见张飞人影。正要出城,肖七心想,既然关羽到啦,那今天蔡阳也会马上到啊,演义里可是说蔡阳带了一彪人马过来了的啊。想到此,肖七急忙骑马跑到军营,点起自己戊子营一百士兵匆匆朝东门奔去。

古城外两里来许,张飞率十八亲卫死死地盯住前方,关羽依稀看到一位威风凛凛的大汉坐在马上,马上朝身旁车驾内的人说:“两位嫂嫂,我见到三弟啦,我们又要见到三地啦。”

车驾内甘夫人也是满脸激动,差点就要探出头来,急速地对关羽说:“二叔,那催马快点。”“那二位嫂嫂坐好”,关羽说完,喝令手下加快车辆前行,将青龙刀交给身边大汉,自己却忍不住夹紧马腹,赤兔马果然神骏,理会到关羽意思,撒开马蹄,如风驰电掣,两里距离眨眼就来到张飞身前。

“三弟,别来无恙。”关羽跳下马,双手一张,就朝张飞抱来。哪知张飞后退一步,圆睁环眼,倒立虎须,大吼一声,挥矛便刺。

“三弟,我是二哥啊。”关羽心下大惊,一个侧避,闪在一旁,同时嘴中大叫。“将军停手,千万不可伤了兄弟和气。关将军护送两位主母前来,我早就知晓。”此时孙乾骑马堪堪赶来,急忙劝阻。

“某家就是要刺死这无耻之徒,象这种背主负义的东西,留在世上,丢人现眼。”话虽如此,丈八蛇矛到底没有再次刺出。张飞虽然粗豪,倒也非蛮不讲理之徒。

第四回 关张重会(下)

关羽苦笑一下,说道:“三弟,你这是误会我啦,当日徐州被破,我被困在下邳。为了保护两位嫂嫂,不得已才投了汉帝,不是投向曹操,是汉帝。而且当时我对曹操说过,只要一听到大哥消息,我就会不远万里前去寻找。当年桃园三结义所立下的誓言,我是一日也不敢忘记,匡扶汉室,解民于水火。后来公佑先生寻到我,告诉我大哥在袁绍处,三弟你在古城,我就挂金封印,

领了以前的几个老部下,一路护送二位嫂嫂到此。曹操那边,我帮他诛颜良,斩文丑,恩情已报,两无谦欠。如果三弟还不信我,两位嫂嫂正在车帐之中,尽管自己问二位嫂嫂好啦。”

这时不远处两辆车马已到,听到此言,车内人微揭车帘,甘夫人小半张倾城倾国的脸庞露了出来。向着张飞轻声说道:“三叔,二叔说的都是实话,当时情形让他不得不如此,切不可鲁莽,伤了自家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张飞听了此话,不禁喃喃自语,眼神中不觉神往起来。就在众人以为误会已除之时,蓦地,张飞双目圆睁,愤怒起来,朝甘夫人方向说道:“两位嫂嫂休要被这厮瞒过,他哪里是想护送嫂嫂来此,分明是想借护送嫂嫂为名,来此赚我的。”

“三弟,你太过分啦。”关羽听了此言,不觉怒了起来。

张飞大叫:“不是如此,你后面怎么带了恁地人马,还打着曹贼名号。”

关羽大惊,连忙喝道:“贤弟,我带得人马全部在此,不过区区五十来人,你…….”

张飞手指摇摇一指,喝道:“睁开你的双眼,看看身后,你还敢睁眼说瞎话不成?”

关羽慌忙转身,只见极目远处尘土飞扬,一彪人马狼奔虎突,一杆绣金旗迎风翻转,旗上一个斗大的“蔡”字,眨眼间就离此只有千步左右,看得分明,正是曹军独有旗号。关羽大怒,翻身上马,伸手抢过周仓手中青龙刀,不等张飞发话,口中说道:“贤弟,看我宰了来将,以表我真心。

张飞大声道:“好,你如果真心,那我与你擂鼓,三通鼓罢,便要你斩了此将。”关羽更无二话,一夹马腹,飞驰而去。对方阵前,蔡阳挺刀纵马而出,朝关羽大声喝道:“背主负义之贼,有何面目留此世上,看某今日……”话未完,关羽已是怒极而笑,一日之间,遭人两次揭开伤疤,翼德自家兄弟无妨,可眼前此人,万万不行。

“哼”关羽冷哼一身,拍马纵刀,青龙刀如蛟龙出水,击向蔡阳面门,此时残阳如血,霜风渐起。关羽身后,张飞抢过军士手中棒椎,擂鼓甚急。

鼓助刀威,青龙刀如晴空中的闪电,劈向蔡阳,蔡阳大惊失色,慌忙举刀格挡,岂知青龙刀含怒而出,重若万斤,蔡阳虽然武功了得,怎及关羽化境修为,何况关羽出手之前,更无二话。蔡阳起先就少了一丝防备之心,力气未能全部发出。青龙刀如劈瓜斩卵,蔡阳大刀刀身的枣木棍应声而断。(古代一般的刀枪,只有刀身,枪尖是金属做成,而刀杆,枪身乃枣木棍做成,当然,象那种力气极大的绝世名将,手中武器例外)毫无阻隔后的青龙刀没有丝毫犹豫,斩向蔡阳颈脖,“噗”一股浓血喷出,蔡阳已是身首异处,此时鼓声正酣,更没一通。

关羽看也没看一眼蔡阳的断头,舞刀驱赶蔡军,主将已死,蔡军更无斗志,士卒大惊之下一哄而散。只有手执大旗的士兵被关羽轻舒猿臂,活捉过来。

拍马奔到张飞面前,将小卒丢在张飞马前,关羽大声喝道:“快说,蔡阳带你们来此何干?”小卒脚如筛糠,浑身打抖,连忙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却原来是蔡阳闻听关羽在滑州界首的黄河渡口斩了他外甥秦琪,十分的忿怒,要引军来河北与关羽寻仇,但曹丞相不肯,说关将军十分的重义气,千里寻兄,他万分敬重,反而差了蔡阳前往汝南去攻刘辟,不想却在这里遇见了关君侯,闻听到此,张飞再无怀疑,慌忙滚下马来,丢开蛇矛,便朝关羽下拜,关羽也急急抛刀下马,扶起张飞,两兄弟抱头痛哭,引得阵前的军士和车内的甘、糜二位夫人也是一阵呜咽。

“哈哈哈”关羽和张飞回过神来,一阵大笑,张飞喝道:“今日痛快,天幸二哥千里护送两位嫂嫂到此,来日寻着大哥,我们又可以重在一起啦。”说完,指挥众人,护送车辆,朝古城驾去。

正行间,突然城中留守的士兵有人跑马来报,城南门外有十数骑来的甚急。张飞与关羽面面相觑,心中疑惑,莫非是曹军探子。张飞急忙朝关羽道:“二哥可保护嫂嫂们进城去,我去看看,一招手,和十八亲卫呼啸而去。

转到南门口,不想这些人却原来是糜家兄弟,糜竺、糜芳是也。见过张飞,糜竺大叫:“张将军,你原来真的在这里。”张飞奇道:“你们从哪里听到?”糜竺哈哈笑道:“这可得谢谢那个曹丞相啦,我们徐州失散后,隐住乡里,上次在在许昌郊外做无本买卖,听得曹操手下军士说的。还好曹操去官渡啦,没时间找我们兄弟在他那里做的无本买卖。”张飞听啦,一阵大笑,众人在笑声中,一起进入古城。在县衙糜家兄弟见过关羽和孙乾,见又过甘、糜二位夫人,糜氏三兄妹自有话说。说话间,肖七已命人摆好酒席,见到肖七招呼下人,张飞一拍脑门,却说:“你们看,见到二位嫂嫂和你们,这把我高兴得连酒席都忘啦,还好不下精细,来来来,两位嫂嫂在上坐啦,二哥,糜家兄弟,公佑先生,一起坐下,正好,不下,你也来坐。快快开饭落,还真的饿啦。”

酒席上,互说别后衷情,众人一阵伤感,听到关羽要去河北寻刘备,张飞也大声说要去。却是关羽连忙止住:“贤弟,你却不能去,你我都去,谁在此保护二位嫂嫂,万一有兵来犯,这里却要你坐镇,我和公佑先生去就可以了,我去之后,你要少喝酒,保护嫂嫂要紧,也还要加紧操练兵马,寻到大哥后,我们才有本钱做番事来。”孙乾和糜氏兄弟也一起劝阻,张飞想了想,只得作罢。

第五回 卧牛山下见子龙

第二天,关羽带了孙乾与张飞手下的十八亲卫前往河北,本来依关羽的想法,只带孙乾前去,人少做事才更加隐蔽。可张飞的理由更加充分,张飞说:“二哥,现在乱世,路上甚不太平,到时寻着大哥回来,人多点,小股的毛贼可以让他们对付,你可要贴身保护大哥与公佑先生。”糜家兄弟听了,也极力劝关羽多带点人马,毕竟河北现在正在交战。关羽听啦,思考一下,不得不依了张飞。临去前,关羽唤过周仓,命他去卧牛山招降裴元绍和他手下那四五百人马。再次嘱咐张飞看好城池,关羽一行二十人快马加鞭朝河北跑去。

送别关羽等人后,张飞将周仓叫到身边问道:“子满,你去卧牛山准备带多少人马?”周仓对张飞甚是恭敬,以前周仓还是黄巾贼时,曾远远望见过张飞一次,在黄巾贼眼中,张飞在战场上比任何人都要勇猛凶狠,也因此张飞被黄巾军私下称作“黑面凶神”。听到张飞问话,周仓连忙低头答道:“禀将军,卧牛山上的裴元绍是我以前在黄巾军时的好友,黄巾军被打散后,我与他一起在卧牛山上落草为寇,裴元绍与某一般的敬重将军和关君侯,上次如果不是关君侯要护送两位主母,觉得带上他们路上不方便,元绍早就和我一起来古城了。这次我去那里不过是报个信而已。”

张飞听了呵呵大笑,沉吟一会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找个精细点的人随你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说完,张飞命人前去军营将肖七请来。肖七听了要同周仓前去卧牛山,自是应允。

带上干粮细软,肖七和周仓辞别张飞,离了古城,骑马向卧牛山跑去。所行非止一日,终于来到卧牛山下,两人连日劳累,按下马速,徐徐而行,权作休息。

卧牛山山势甚险,一条崎岖下路蜿蜒而上,路旁小草野花竞相斗艳,几个转弯处巨石当道,仅容一人而行,当日周仓等人费尽心思,凿空巨石,自是为了靠此抵挡官军进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几个小喽啰躲在石后,见了周仓,欢喜不已,马上出来拜见。周仓见了以前部下,很是高兴,问道:“裴头领呢?”小喽啰连忙答道:“裴头领在山上聚义厅里,日夜想念着周老大你呢。”周仓让人牵了马去,和肖七连忙上山,卧牛山上果然好去处,到处鸟语花香,还开了几十块梯田出来,阵阵稻花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就在肖七贪看风景时,一位魁梧大汉走了过来,边走边叫:“老大,你不随着关将军,怎么又回到卧牛山?”肖七就知道,次人必是裴元绍。

周仓张开双臂,和裴元绍来了个狠狠地拥抱,然后说道:“想山寨里的兄弟们啦,想老裴你啦,就回来啦。”看到裴元绍吃惊的样子,周仓得意地哈哈大笑,说道:“老裴,这次我回来是奉了关将军和张将军的均指,来接你和山寨里的兄弟们一起去古城的,高兴俩吧你。”

裴元绍听了果然高兴,呵呵笑道:“这么说关将军答应收留我啦,我可以做关将军的手下啦,”高兴过后的裴元绍这才注意到肖七的存在,马上问道:“周老大,这是何人?”

周仓拉过肖七,对裴元绍说道:“这位是张将军手下将领,肖七,肖不下。英雄少年,武功相当了得。”接着指着裴元绍向肖七介绍。肖七连忙向裴元绍问好见礼。

裴元绍甚是高兴,拉着周仓、肖七两人进了聚义大厅,然后马上吩咐手下大杀牛羊,安排酒席。同时命人收点金银粮草,好准备吃过饭后就烧了山寨,同去古城。肖七不禁纳闷,本来想来此会会赵云赵子龙的,白马银枪,一身是胆,视千军万马如无物也,算算日期,怕没指望啦。看来自从自己来到这三国后,莫非世事有所改变。正在此时,两名在外探哨的小喽啰跑了进来,边跑边叫:“恭喜寨主,今日发个好利市,山下来了一人一马,穿身好盔甲,骑匹好马。”

裴元绍听啦,哈哈大笑说道:“正愁没好马,就有人送了来。老大,你陪肖兄弟喝会酒,某去去就回。”说完就往外走。肖七心中喜道:“刚还在担念赵子龙不会来,现在就来人啦。”肖七霍地站了起来,对周仓说道:“子满,快点,一起去看看。”看看是假,担心裴元绍的安危是真,肖七知道在历史上裴元绍就死在子龙枪下。肖七可不想现在缺兵少将的刘备,在此地少了名战将。远远喊住裴元绍,要不是肖七追得快,已到转弯处的裴元绍差点就不见踪影,吓得肖七出了身冷汗。这是周仓也跟了上来,三人骑上劣马,一同随喽啰走下山去。

赵云信马而行,心中无比烦闷,自己一身武艺,可惜所遇公孙瓒非明主也,只有那刘备刘皇叔,才是自己心仪的明主,可惜现在正在自己死敌袁绍处。天地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处。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你的马。”见到赵云所骑白马极其雄伟,裴元绍心情大爽,忍不住念出这个调调出来。

心情本就郁闷的赵云一听大怒,纵马挺枪,直扑过来,两百米的距离,转瞬而至。肖七见了,慌忙大叫:“且慢动手,来者莫非赵云赵子龙?”

“咦……”赵云听了,心中一警,喝住白马。朗声答道:“足下何人?某正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向周仓两人打个招呼,肖七连忙滚鞍下马,见到肖七下马,赵云和周、裴三人也一起跳下马来。肖七走到赵云身前,眼前赵云三十开外,剑眉修目,虎背熊腰,身长七尺,仪表堂堂。肖七大声说道:“某在张飞张将军手下,时常听将军说起赵子龙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拉过周裴二人道:“这两位好汉俱已投到刘皇叔麾下,不日就要到古城与张将军会合。”说完又对周裴二人说道:“子龙将军一身武艺,不在关将军和张将军之下,今日大家自己人,差点摆了个乌龙。”说完肖七邀请赵云上山休息,

听肖七说是张飞手下,赵云欣然拉马和三人一起上山。添好碗筷,大伙坐下一起喝酒吃肉。笑语盈盈中肖七问道:“子龙将军,前番听说你在公孙瓒处,怎么现在到了此处?”赵云放下手中酒杯,黯然说道:“公孙瓒不听人言,以致兵败身亡,赵某谢绝袁绍邀请,单人匹马,流落江湖,天下虽大,却无云容身之处。前番听说翼德在古城招兵买马,正想去他那里,不想却在此处见到不下你们,莫非此乃天意。”

肖七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天意,正是天意,本来子满是准备一个人来此的,张将军临时唤我一同前来,不如此,却要在此处产生误会拉,真乃天佑主公也。子龙,随我们在此一同等皇叔到来吧。关将军已经前往河北寻主公去拉,算算时间,主公他们应该快要从此经过了。”

赵云这次本是想去古城投刘备三弟张飞的,听了这话,自是欣然随大家一起等候刘备的到来。

第六回 定策(上)

三天后,被派下山打探消息的小喽啰快马回报,刘备与关羽已快到卧牛山下。裴元绍、周仓、赵云、肖七连忙骑马往山下奔去。

见山上数骑而下,刘备在前,关羽紧随,纵马跑了过来,刘备挥手叫道:“来者可是裴头领?”裴元绍大喜应道:“正是元绍等人。”一到刘备马前,四人慌忙滚鞍下马,拜伏道旁。

仔细一瞧,刘备惊喜叫道:“怎么子龙也在此处?”边说边将四人一一扶起。关羽在旁将裴元绍三人向刘备一一介绍,刘备叹息说道:“刘某何德何能?在此穷困潦倒之时,还得诸公相投。”裴元绍慌忙说道:“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天下英雄莫不倾心相许,小的能得皇叔收留,正是三生有幸。”

赵云也道:“今日天何幸之,让云重遇使君,不想云颠沛流离之际,还能终见明主。”说完赵云又拜伏道旁,朗声道:“云,拜见主公。”“拜见主公”裴元绍三人也一起拜了下去。肖七心想:“刘备果然相貌奇异,双手下膝,两耳垂肩,一张国字脸,如刀削斧凿,眼睛不大,却精光闪闪,此人必成大事也。”

喜气洋洋中,关羽将随行中人也向裴元绍等人介绍一遍,却原来是:孙乾孙公佑、简雍简宪和,另有一少年与肖七年龄相仿,英姿勃发,却是关羽新收义子关平。

当日大摆酒席,吃过饭后,裴元绍整顿人马粮草后,便欲烧毁山寨,一起前去古城,肖七见了连忙止住,见众人有不解之色,肖七解释道:“主公,卧牛山紧接曹境,山高路险,有几处关隘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是个设伏的好地方,而且还有良田百亩,不如在此留下五十来名年老体弱者,让其自耕自食,日后或许能用得上。”刘备听了,点头称是,看肖七时,眼光多了份赞许。

当即留下五十来人,其余人众一起前往古城。路上刘备偶尔与肖七一谈,大为惊异。不想肖七年纪虽轻,见识倒是不凡,认事明理远在关羽孙乾之上。喜得刘备暗暗高兴:“不想三弟处竟有此等人才。”

听得快马来报,张飞带领糜家兄弟以及新来的廖化一起出城迎接,三兄弟见了,自有感叹。廖化却是云长前去河北时修书使人招至古城。

不提当日酒席,第二日,刘备坐堂,整点人马,计有有三千四百军马,刘备的安排让众人大吃一惊,关羽张飞各自统领一千二百人马,赵云作为刘备亲卫队长统领三百人马,剩下七百人马却让肖七统领,不提关张面有温色,却连赵云也是大惑不解。

待将裴元绍、廖化封为校尉后,刘备军中计有三将军(关羽、张飞为偏将军(比裨将军职高一级),肖七为裨将军(最低级的将军号)),七校尉(张能、李显、赵存、刘全、裴元绍、廖化、赵云)(周仓只愿跟随关羽,做其亲卫)。

让各校尉回营练兵后,刘备留下关羽、张飞、肖七、赵云、孙乾、简雍六人。环视众人一番,刘备朗声说:“今日我升不下为裨将军,各位或许不解,其实以不下之才,应在曹仁、夏侯之上,更难得的是不下能武能文,实乃大才也。三弟为我谋得好人才啊。”座中诸人,视刘备为英雄名主,关、张两人更与刘备亲若兄弟,当下虽还不解,心下已经释然。

见众人再无异议,刘备方才说道:“现曹操本初鏖战官渡,古城乃山居小城,地方太小,百姓贫困,难以发展。各位请抒己见,我军该何去何从?”

座中几人,关羽张飞赵云乃能征惯战之人,攻城略地正是所长,出谋划策却是所短。说道策划,实孙乾简雍之事。低头沉思半响,孙乾面有所悟站了起来道:“主公,各位,正如主公方才所言,袁绍曹操争站官渡,相持不下,听闻袁绍集结七十万大军在官渡扎营,往来九十余里,遮天蔽日。而曹操军马只有不足七万,谁胜谁负,一眼可知,不如我军趁此良机,协助本初,攻占许昌。一来可解天子于水火,二来许昌的粮草辎重可让我军实力大增,三来可据许昌后围点打援,消灭曹军地方的其他势力,我军岂非又多占了地方。”

关羽张飞等人一听,俱言可行。只是觉得我军兵马太少,许昌城高墙厚,恐怕急切难下,而且留守许昌的荀彧是个厉害角色,不如用计攻破城池。

说道用计,张飞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哥,我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许昌。”

刘备连忙问道:“三弟今日转了性子,看来上天眷顾,保佑天子,三弟可速速道来。”

张飞挥手大声说:“我们可以选勇猛忠诚之士,五百人相继化装,先后进入许昌城池,约定好我方大军到后,深夜砍破一门,到时岂非许昌就是我们的拉。”

“好计策,刘备听闻不禁拍手叫好。厅中诸人除肖七外各露喜色,关羽索性走到张飞身边,抱了抱张飞对刘备说道:”大哥,我看此计可行,当日曹操兵发延津,许昌城也不禁百姓出入,以三弟之计,许昌当可拿下。”

见众人跃跃欲试,肖七不禁微叹了口气,心中暗想:“刘备这里还是缺人才啊,尤其是那种高层建瓴战略家,算算时间,诸葛亮现在不知可在隆中,就是在,诸葛先生应该还只有十九岁吧。看来一有基本后得为刘备寻找徐庶、庞统、法正他们了。”

见到肖七神色有异,刘备向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问道:“不下,攻取许昌,你可有异议?”

肖七从席上起身,向刘备恭了一礼,缓缓问道:“主公,依你看袁绍比之曹操何如?”听到肖七这么一个反问,厅中诸人不禁按下心沉思起来。刘备虽然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托名汉相,其实汉贼,对其不耻。但刘备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已心中喜恶来评论他人。细思一下,刘备说道:“袁本初四世五公,折节下士,名重天下,威震河朔,拥百万之众,合四州之地,是其长也。但他外宽而内疾,好谋而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是其短也。”

肖七闻言心中大服特服,心下想到,难怪天下英雄莫不想追随刘备,原来这份看人识人用人的眼光确实是天下一流。

刘备接着说道:“而曹贼运筹演谋,沉毅果决,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唯才所宜,明达不拘。”摇了摇头,刘备说道:“袁绍不如曹操多矣。”

肖七心下恍然,难怪曹操青梅煮酒,全天下只看重刘备一人,不说刘备白手起家后,屡屡受挫,可折而不饶,匡扶汉室之心何从动摇过一丝一毫,与人座谈,能让人如沐春风,心中那份向上之志,不觉被其熊熊点燃。难怪自己当初玩那款真三国无双游戏时,刘备的大招是给全体蜀军加士气和武力。

第七回 定策(下)

当刘备说到袁绍不如曹操多矣时,眼中精光剧闪,面上若有所悟。肖七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主公,依你看袁绍手下谋士与曹操手下谋士相比如何?”

刘备闻言一惊,口中喃喃说道:“谋士、谋士”,旋即刘备又恢复了那折而不饶的枭雄本色,沉声说道:“本初手下沮授、田丰刚而犯上;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许攸贪而不治,再加上本初外宽内忌……”说到这里,刘备抬起头来,对肖七说:“不下,你是指?”

刘备看人,优缺点都明明了了,可此时刘备只说河北谋士的缺点,肖七放下心来,看来主公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意图所在了。

肖七点了点头,朗声说:“正如主公所料,袁本初不是曹操对手,一头狮子统帅一群羊更胜一只绵羊统帅一群狮子,何况曹操的青州兵与虎豹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袁绍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我所料不差,曹操当会抓住袁绍最大的弱点迎头痛击,一举而定胜负。”

“袁绍最大的弱点?”厅中诸人齐声喝道,面色俱是不解。

肖七说道:“袁绍最大的破绽就在于粮草上,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我是曹操,定会寻出袁绍粮草放置地,夜引精兵三千,带上油料,一把火起,将袁绍粮草烧个精光,到那时,不出三日袁军将不战自溃。”

厅中诸人闻言,齐地抽了口冷气。这时赵云站起来问道:“袁绍七十万人马,日费粮草勃多,必放置在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周围肯定重兵驻守,怎会让曹操轻易得手?”

“是啊”,众人听后不住点头称是。肖七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秘密,总有会被人发现的时候。”说完,肖七走到地图处,侧头打量一番,朝刘备躬身说道:“主公,你来看此处,离官渡五十里的乌巢,如在下估计不错,袁军必然将粮草放置此处。”

“何以知之?”关羽忍不住问道。肖七转过身望着关羽答道:“乌巢地势险要,有乌水绕城穿过,从官渡至乌巢,五十而里,每日运粮时不过一个时辰,不会误事。而且从曹营到乌巢只有一条崎岖小路,险要处仅一骑能过,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乌巢至河北又大道通天,运粮方便,纵多因素,袁绍必放粮此处。”这就是一个穿越者的优势,随便扯上个理由,就算是未卜先知。

“那既然如此险要之地,曹操想要下手,岂非难于通天?”孙乾的问话,显示出他在军事上的幼稚了。难怪在起先的历史上,未有诸葛前,刘备每次打仗,依靠的只能是他自己和关羽那点将才的本领。

不等肖七回答,刘备已经说了:“以曹操为人和双方兵力绝对压倒性的倾斜,只要曹方谋士有不下如此明理,办法总是有的,而且必然是曹贼亲自带兵,深夜穿上袁军衣甲,诈称本初派去协防,看来本初将一阕不振啊。”刘备说完,摇头叹息不已。

刘备这番话,让肖七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差点认为:难道刘哥你也和我一样,是灵魂附体,穿越来的。

这时孙乾问道:“那么我们是否通知袁绍一下?”肖七摇摇头说道:“绝对不可以,此时只能让他们两虎相斗,主公方可趁收渔翁之利。而且,以袁绍现在的四州之地百万之众,如果官渡胜了曹操,那么到时他纵马南下,天下谁能抵挡?何不让曹袁相争,就算曹操官渡得胜,袁绍兵败河北,那么他们两人就成了不死不休之局,有袁绍在河北牵制曹操,曹操哪敢南下牧马?”

这时刘备走下堂来,紧握肖七双手,激动地说道:“曹贼有郭嘉荀彧,老天便让刘某有肖七肖不下。”肖七一闻此言,汗颜中自是感动。也不等肖七谦虚,刘备又问道:“不下,那你看此时我军何去何从?”

望着地图,肖七答道:“汝南,从古城方位看,在最短时间内,能据而拥之者,首当汝南。现阶段,我军不足四千人马,就算攻打下曹操地盘,根基未稳,也极易被曹操反扑回去。古城以南,是刘表地盘,刘表坐镇襄阳,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目前我军一方想要抗衡他,还是不现实。只有古城往东的汝南郡,为黄巾军刘辟、龚都所占,战斗力孱弱,此地实乃上天赐给主公啊。且汝南郡地广人多,正是休养生息,征兵养战之地也。然后在汝南郡广积粮,高筑墙,特天下有变,我军在相机而动。”

“汝南刘辟”,肖七话语一停,刘备关羽同时惊喜地叫道。见关羽面有喜色,刘备遂问关羽:“二弟,何有喜色?”关羽答道:“大哥,汝南刘辟容易得到,昔日我在曹操处时,自斩颜良文丑之后,曾攻打过汝南一次,当时龚都就为我心系大哥您,而相让汝南一郡,还说过只要大哥你前去,他们就拱手想让。想不到汝南又被他俩占拉,莫非真乃上天让汝南给你的。”

刘备呵呵笑道:“你来接我时,刘辟就派人来过袁绍处找到过我,想将汝南让我,只是当时我一人,没你与三弟在身旁,心思涣散,不想前去而已。我这就修书一封,联系刘辟、龚都两人。看他俩现在意思如何?能不动刀兵最好啊。”

刘备做事,雷厉风行,正好厅中有现成的纸和笔,刘备挽起袖子,略一沉吟,笔走龙蛇,刷刷刷,一封书信既已完工。刘备看了厅中人等,走到简雍面前说:“宪和,麻烦你辛苦一番,替我汝南跑一回,看看刘辟他们现在意思怎样?如果他们现在改变主意不愿相投,我们也好早作准备。”

历史上简雍曾多次替刘备出使他国,每次都能极好地完成使命。可见刘备识人用人,眼光之准。

简雍接过书信,朝刘备躬身一礼说道:“主公,静候佳音”说毕,匆匆而去。

注明:此书纯属虚构,年代与历史略有差别,请各位大大包含则个。如:建安六年(公元201年)七月,刘关张古城相会,此年四月仓亭会战曹操大胜袁绍,而官渡会战发生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月火烧乌巢。

第八回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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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将简雍送别门口,返身对众人说:“诸位,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公佑、子龙请先回去,二弟、三弟、不下,你们留下。”当赵云、孙乾两人离开后,刘备将关羽三人带进县衙后堂。

肖七惊讶地发现,后堂已摆满了一座酒菜,关平正在后堂忙碌不停。看到只有六根凳子,刘备亲自到卧室搬了一根凳子,然后刘备到厨堂门口将甘、糜二位夫人叫上坐下,又让关羽、张飞关平三人坐好。刘备轻声地对肖七说:“不下,来,快坐下。今日家中摆个小宴,一是为庆贺我与云长、翼德三兄弟重又聚首,二是为庆贺我得一高才也,这多亏三弟慧眼识才啊。”

肖七听拉甚是惶恐,不安地对刘备说:“肖七不才,得主公如此高看,吾必将鞠躬尽瘁,披肝沥胆,为主公早日达成大业而尽出最大的努力。”

刘备握紧手中酒杯,对关羽张飞说道:“二弟,三弟,大哥我高兴啊,与你们在一起,全身都舒服多拉,从今起我们又可一起并肩作战啦。”顿了一顿,刘备接着说道:“三弟世家子弟出身,书读得多,可惜性格有些莽撞,不善思考,不过幸好三弟为我谋得此等人才,今后我们三兄弟可就轻松多拉。”关羽、张飞听了,看肖七的眼光不觉多了几分亲切。刘备见状,心下甚为高兴,原想怕自己越级提拔重用肖七,两人心中不服,现在好啦,连高傲的二弟关羽都能接受,更别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三弟啦。

“来来来,满上,喝酒。”刘备端起酒杯,向众人点头示意,一饮而尽。一时间座上其乐融融。

第三日,简雍从汝南回来,县衙中见过刘备,高兴地对刘备说道:“恭喜主公,恭贺主公,刘辟原以汝南为礼,率手下四万将士奉主公为汝南之主。”众人听此消息,极为兴奋,终于有了一块象样的地盘了啊。

刘备还真是好命,以前就因为借兵救陶谦而得徐州,只可惜后来先后被吕布、曹操所欺而失去。今日何其相似乃尔,不费一兵一卒,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徐州与汝南都是极好地盘。

汝南今日河南省汝南县,在汉时隶属豫州,豫州曾是东汉王朝人口最多,最为繁荣的州所(当时东汉王朝将天下设十三个州注1),而汝南则是豫州属下六郡两国中人口最多的一郡。只是自黄巾起军以来,连连二十年,汝南战乱频扔,人口锐减,豪门大户消失殆尽,但相比其它,汝南人口仍然是最多的一郡,还有30多万,在这战争年代,人口就代表了一切,有人才能耕作土地,才能征粮纳税,才能招兵扩军。

肖七回头望一眼古城,望一眼青芒山。再别了,这穿越后的第一站,这里善良勤朴的人民。车辚辚,马萧萧,肖七随三千人马一同前往汝南,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出发,酉时(傍晚十七点到十九点)终于望见了汝南郡城。

刘辟、龚都两位粗豪汉子早早就率人在凉亭等候,一见刘备到来,刘辟、龚都连忙率众人跪伏路旁。刘备见状,慌忙下马离鞍,将刘等人一一扶起,口中说道:“备,何德何能?劳诸位前来。”刘辟激动地说:“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天下归心,全郡父老一闻皇叔要来汝南,翘首相望,弹冠相庆。某与龚都也圆了平生志愿,终于投到皇叔麾下,还望皇叔不以辟一介武夫,多加教诲。”

将刘备等人迎进郡守府,刘辟恭敬地搬出郡守印信,双手奉给刘备,口中说道:“请皇叔领郡守印信”,等刘备接过印信,刘辟、龚都将刘备扶坐在郡守大座,然后两人率汝南一众官员,德高父老,跪了下去,口中齐喝:“参见主公”。刘备待众人行完大理礼,双手虚扶,口中说道:“诸位请起,备定弹精竭虑,治理郡城,匡扶汉室,善待黎民,不负诸位这番美意。”

安置好古城军卒后,刘辟已安排好酒席,众人团团坐定。酒席上刘备将古城来的军政官员向刘辟介绍一番后,刘辟连忙也将汝南的官员向刘备介绍,却原来汝南自刘辟龚都以下,军中有八个校尉,三名文官,这三名文官分别是郡丞李立,长史李俊,功曹周冲。

席中肖七向刘辟问道:“刘大人,自你入住汝南以来,曹操可曾派人来攻过?”刘辟停下手中酒杯说道:“这次奇怪,我们来此快一年了,曹操竟然还没派人来打过一场,不过就算他来,我们也不怕,汝南城高墙厚,粮草众多,就算被围上个半年一载,我们也有吃有喝。”

“哦,刘大人,汝南城还有这么多粮草,?”肖七问道。刘辟呵呵笑道:“今年汝南收成不错,原有的十八个粮仓全堆满了,另外多做了十个粮仓。嘿嘿,我和龚都还带兵去了颖川和弋阳一次,抢了不少粮食回来。那个颍川守将史涣还想带兵来追,被我用计杀跑了。哈哈,想起来真痛快啊。”

听到此,肖七低头要沉思起来,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念头放下,没办法啊,刚来汝南,根基未稳,况且刘辟手下的军卒战力如何还不知晓,实在是不易劝刘备扩张太快。

第二日,刘备正式以豫州牧(刘备被曹操在献帝前举过豫州牧,天子还另封刘备为左将军)的身份接管了汝南郡的军政事务,文官以孙乾为首,辟别驾;简雍为治中;李立,李俊,周冲职务不变。武将以刘辟为首,这是刘备考虑到平衡刘辟一系才安排的,为铺国将军(杂号将军,职位比牙门将军高),关羽、张飞、龚都为牙门将军,肖七升为偏将军,赵云升为裨将军,其他各校尉职位不变。至于五位将军统领军卒人数,刘辟与龚都见又关张二人在,故主动让贤,这样从古城带来士卒3400人,加上刘辟军中现有38000人,刘备军卒一下飙升到了41400人,只是刘辟军中的38000人战斗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连老人与孩子都有。接下来就是刘备与众人商量如何裁军提高战斗力的事了。注一:司州:分置河东、平阳、河内、弘农、河南尹等四郡一尹,下辖55县,属魏地。约于今陕西省、山西、河南省部分之地。

幽州:分置涿郡、代、上谷、渔阳、辽西、玄菟、乐浪、右北平、燕国、辽东属国等十郡一国一属国,下辖69县,属魏地。约于今河北、辽宁与北朝鲜。

冀州:分置魏郡、广平、阳平、钜鹿、常山、安平、平原、乐陵、博陵、渤海、章武、河间、清河、赵国、中山国等十三郡二国,下辖123县,属魏地。约于今河北、山西东部、河南省黄河以北,辽宁省辽河以西之地。

并州:分置太原、上党、乐平、西河、雁门、新兴等六郡,下辖44县,属魏地。约于今山西省与陕西省部分。

青州:分置齐郡、济南、乐安、北海、城阳、东莱等六郡,下辖62县,属魏地。约于今山东省与辽宁省辽河以东之境。

兖州:分置东郡、济阴、山阳、泰山、济北国、陈留国、任城国、东平国等四郡四国,下辖71县,属魏地。约于今山东省西界与河南省东北。

豫州:分置颍川、汝南、弋阳、陈郡、谯郡、鲁郡、梁国、沛国等六郡二国,下辖94县,属魏地。约于今河南省。

徐州:分置彭城、下邳、东海、琅琊、东莞、广陵等六郡,下辖50县,属魏地。约于今江苏省、山东省南境、安徽之宿、泗二县之地。

雍州:分置京兆、冯翊、扶风、北地、新平、陇西、天水、南安、广魏、安定等十郡,下辖70县,属魏地。约于今陕西省、甘肃省东部。

凉州:分置金城、西平、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西海等七郡,下辖44县,属魏地。约于今甘肃省。

荆州:南阳、南乡、义阳、江夏、襄阳、魏兴、新城、上庸等八郡65县属魏地;南郡、宜都、建平、武昌、蕲春、武陵、天门、长沙、衡阳、湘东、零陵、营阳、始安、邵陵、贵阳、始兴等十六郡102县属吴地。约于今湖南、湖北、广西北境、贵州东北部、四川东部以及广东连县等地,腹地颇大。

益州:分置蜀郡、犍为、江阳、纹山、汉嘉、朱提、越隽、牂柯、建宁、兴古、永昌、云南、汉中、广汉、梓潼、巴郡、巴西、巴东、涪陵、武都、阴平等二十一郡,下辖146县,属蜀地。约于今四川、贵州、云南及陕西汉中盆地。

扬州:淮南、庐江等二郡十四县属魏地;丹阳、新都、会稽、临海、建安、东阳、吴郡、吴兴、豫章、庐陵、鄱阳、庐江、临川、安成、庐陵南部等十四郡一都尉146县属吴地。约于今江苏省南、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数省之地。

交州:分置交趾、新昌、武平、九真、九德、日南、九真属国、南海、苍梧、临贺、合蒲、珠崖、郁林、桂林、高凉、高兴、合蒲北部等十五郡一属国一都尉,下辖104县,属吴地。约于今广西、广东二省与越南国;后吴分南海、苍梧、临贺、合蒲、珠崖、郁林、桂林、高凉、高兴、合蒲北部等九郡一都尉另置广州

第九回 汝南的春天

安排好文臣武将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就是如何治理汝南了?首先就是核实人口和土地,经过孙乾等人半个月的努力,汝南现有人口36万,土地800万顷,再经过一七的辛苦,土地终于分配到了每个人的头上,人均土地15顷。在赋税上,刘备听从了肖七的建议,按土地抽税,这是肖七想如何克制豪门大户兼并土地,大量蓄奴所借鉴一条鞭法而认为最好的方法了。

当刘备听肖七说他有可能让粮食生产在原有基础上翻四翻后,刘备极为兴奋,马上就去核实粮食的储备,当计算到现有粮食可支持一后,刘备将孙乾、简雍、李立、李俊、周冲拉到了郡守府,反复核算合计,刘备的第一道政令就是将汝南一郡的税赋从三抽一减到了十抽一,当政令传到汝南六县,全郡的父老乡亲载歌载舞,连宵达旦了好几天。这在当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曹操屯田是十抽五,号称赋税再轻的荆州刘表也是五抽一。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从后来汝南征军,参加者踊跃之极可以看出。

汝南的百姓在年前惊喜不断,郡守府里陆续传出一道道民生恢复措施,特别是连家中生男生女,官府也极力鼓励,每生女一名,官府奖绢一匹,小麦二十斤;每生男一名,官府奖绢一匹,小麦五十斤,羊一头。这政令一下,汝南的晚上,走家串门的基本上就杜绝了。

政务的主持工作是孙乾简雍李力负责,与此同步军队的改革也在进行中。这使得刘辟、龚都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这战乱的年代,刘备关羽张飞竟然还怕兵多,第一件事就是将汝南军裁掉了六成,整整两万四千人,全部被派去屯田,这在刘备关羽张飞这些常年带兵打仗的资深领军人物,看来实在是必不可少的,那有五十多岁的老人,十来岁的孩子也拿着大刀去砍人呢,一碰硬仗不炸营才怪,兵贵精而不在多也。

剩下的两万士卒全是精兵,当刘备将五千人的前军要刘辟统帅时,刘辟执意让权不肯带兵,情愿在关羽张飞手下当副手。刘备不再客气,将两万人马分成四部。关羽张飞各统领七千人马,肖七统领五千人马,赵云作为刘备的亲卫队长统领一千人马。本来刘备向让刘辟的经验来辅佐肖七,可当年在关羽张飞手下吃过大亏的刘辟一定跟随关羽,刘备只得让糜芳做了肖七的副手。

军队操练一个月后,转眼就快到冬小麦的种植季节,肖七按照后世的种植方法,传授给屯田兵精耕细作的具体操作模式。在汉代由于地多人少,农民只是将种子随便撒在地里,一亩地只能收到80斤小麦。当农户在官府派人的指导下,冬小麦终于按照肖七的传授方式种了下去。

时间飞逝,转眼间刘备入住汝南就有四个月了,此时冬小麦长势良好,尤其是那些精耕细作的田块。百忙之际,刘备拉上孙乾、肖七、刘辟到四处田块走走,看到那绿油油满山遍野的小麦,刘备就喜得合不拢嘴,更让刘备高兴得是肖七还依此编了民谣,在乡间传唱,说是汝南来了刘皇叔,仁德爱民感动天,一亩能产三百斤,老天看得乐哈哈。

待到冬小麦收割完毕,工匠们不得不连夜做工,汝南郡原先的粮仓显得实在是太少了,虽然从百姓手中抽取的赋税比原先远远少了,可由于产量提高了几番,而且两万名士兵所屯之田的抽税要高于农户,一算下来,一个冬季的小麦产量就足够全军将士三年之用。

献帝六年,公元201年四月十日,南风。汝南郡守府内,刘备正与刘辟关羽张飞肖七孙乾等人商议出征一事。

“主公,依在下愚见,此时曹贼正与袁绍鏖战仓亭,听说此战,袁绍尽出动河北二十万精兵,而曹操也将十二万大军北渡黄河。此时许昌必然空虚,我军当趁此良机,攻占许昌,解救天子。”

献帝五年,在古城,刘关张相会时,孙乾就提出当趁曹袁鏖战官渡,袭取许昌而得到刘关张的肯定。只是考虑到到时古城刘军人数太少,后又怕缓过神来的曹操疯狂报复,经肖七的分析后才改占汝南。得到刘辟的让贤后,刘备此年可说是惊喜连连,一是万民归心,二是小麦大丰收,三是兵力已达两万五千人,(冬季小麦下种后,刘备在汝南曾招兵买马过一次,虽没招到意外人才,但五千青壮的入伍大大提高了刘备的兵力。”

“不下,如果说官渡之战本初还占优势,那么此战袁绍必败无疑。此时我们何必去摸曹操的虎须,不如趁这个机会,我军去攻打刘表或孙权,毕竟我们现在还不是曹操的对手啊。”关羽的意见代表了多数人的想法。

“关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官渡之战,许昌肯定也空虚,可是那时我军兵不满四千,将不过十圆,许昌守军最少也会有千把人吧,再加上许昌城里豪门大户的私兵,我军万难攻占下许昌。”

顿了一顿,肖七接着分析道:“曹操经过上次官渡之战,实力更加雄厚,但他官渡之战时应该损耗了一部分兵力,官渡之战到现在才经过了九个月,所以十二万士卒应该是他现时最多的兵力。就算许昌现在还有过万士卒,但肯定精兵不过三千,其他的就是今年的新兵蛋子,战斗力不强。其实依我看许昌现在在应该兵不足五千,为什么?曹操想不到他比袁绍弱时,没人去打他主意,反而在他优势时,还敢去攻打许昌,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孙乾听了问道:“就算攻下了许昌,这对我们来说也没多大好处啊,反而会彻底激怒曹操,只要他从仓亭抽出身来,那我们岂非要正面面对他啦。”

肖七道:“我军乃正义之师,只要我们想匡扶汉室,就免不了要面对曹操。方今天下,势力渐明,刘表苟安荆州,刘璋偏安益州,马腾远处凉州,孙权致力江东,其余公孙康,张鲁等皆庸碌之辈。惟有主公王室之胄,英才盖世,方能与曹操一决雌雄。”

肖七接着说道:“实力的大小是转化的,献帝五年前,谁能想到曹操能抗衡袁绍。可如今,只要群雄据守己方,曹操灭掉袁绍只是个时间早晚问题。袁绍一灭,汝南紧邻许昌,曹操大军第一个指向的必是主公,但如果现在我军连袁抗曹,一来可以解救天子,二来可令曹操腹背难受,北不能灭袁绍,南不敢击我军。假以时日主公高筑墙,广受粮,奉天子之命,征讨四方,天下徐能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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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计夺许昌(一)

听罢肖七的分析,刘备说道:“目前我军方两万人马,就算全部用上,也不可能将许昌城团团围住。只要守军在五千以上,那我军想要短时间内攻破许昌,简直就不可能。而且许昌城豪门大户极多,每家蓄养的家兵加在一起就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如果我军被缠在许昌,而曹操又领兵从仓亭杀回,那我军岂非腹背受敌,更是后果堪忧。”

如果说肖七的分析,让众人觉得此次一定得兵发许昌,助袁抗曹;那么刘备的顾忌,又让人投鼠忌器,左右为难,厅中诸人一时沉默下来。

肖七笑了笑,接着说道:“主公,按前面分析,这许昌必须得打,而且还得尽快打。在如何夺取许昌上?请让我试着分析下。”

“不下,快快道来。”刘备这话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肖七道:“主公,夺取许昌,一万精兵足矣。只是为了迷惑留守许昌城的荀彧,我军得派一万五千精兵,再派两万屯田兵去许昌城下,装装我军兵力极多的样子即可。”

“哦,不下,这是为何?”

肖七回刘备道:“在我计划中,兵发许昌后,由关将军和张将军各统帅七千精兵和一万屯田兵,前两日围而不攻,到第三日每军兵分两批,猛攻一日,不给曹军喘气机会。在这样的压力下,荀彧必然会堵死其它两门,那么我军攻破许昌后,解救天子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刘辟听了不觉叫了起来:“一日一夜就能攻下许昌?肖将军,你不是说笑话吧?”

肖七道:“不是笑话是必然,这还是我不想全军伤亡太大而定下的计策。前两日围而不攻,只需给守军和城中大户舆论压力即可,这样不仅可以分化曹军,还能让守将曹休怀疑豪门大户。到我军攻城时,让他不敢太放肆派豪门大户的私家兵上城守门。这样到第六日,即使曹操已经统兵回援到达许昌,我军那时或守或撤,都已从从容容了。”

肖七的这番说法让人听了云里雾里,只觉得肖七心中极有把握拿下许昌。可怎么拿下,一万精兵一日就可攻下许昌,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一时间,厅中诸人议论纷纷。

刘备也是觉得心中堵得慌,可观肖七做事,谋定而后动,又绝非信口雌黄,纸上谈兵之人。一时之间,刘备难以取舍了。望着厅中诸人的各色神情,刘备站起来对众人说道:“诸位继续,某家先去更衣。”

肖七走出大厅,见到刘备落寞的身影在花庭徘徊。肖七轻轻地走到刘备身边,低声叫道:“主公”。听到肖七的叫唤,刘备回过身来停了停,凝望肖七良久,刘备终于问道:“不下,尔何以肯定第三日定能攻下许昌?”

肖七向刘备道:“主公,十天前我一得到曹操兵发仓亭的消息,就已让廖校尉与裴校尉引五百精卒分批前往许昌城了,三天前廖校尉已派人回来报信说五百人已经在许昌城里安顿下来了,临去前我已交代廖校尉,如果我军攻打许昌,他们就在我军围城后的第三日寅时砍开南门。有此伏兵在,想何时攻进城去,就能何时进去。”

“啊,太好啦,”刘备听了兴奋地搓手叫了起来。

肖七怕自己的私自行动在刘备心中留下顾忌,于是说道:“主公,其实这次安排廖校尉他们前去许昌,我也是受张将军上次在古城的说法而想到的,幸好糜家在许昌城有酒铺。廖校尉到那里后都藏好啦,只等我军到后破门就行。”

刘备握了握肖七双手说道:“不下,做得好。尽管放心大胆地区做就是。”

刘备接着问道:“只是攻取许昌后,曹操杀回来怎么办?”

肖七道:“主公,自建安元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总揽朝政大权后,原本势力平平的他崛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只要这次我军能将天子抢到手,那么以后曹操想联合刘表、刘璋、孙权他们攻打我军,刘表他们总得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忌吧。”肖七边说边注意查看刘备的神情,见到这位一向自诩匡扶汉室为己任的主公,没有动容,肖七这才放下了心。

“主公,其实我们这次攻打许昌,根本没有必要考虑远在千里之外的曹操,我想我们的目标就是夺得天子,保存袁绍来牵制曹操,许昌城豪门大户太多,并且大都是曹操的死党,守城太难,不如在曹操回师前放弃许昌。曹操到时来攻打汝南,以汝南现有的城防粮草,就是守上三年也没问题。何况还有曹操的死仇袁绍在河北,曹操不解决袁绍前是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听了肖七说言,刘备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口中喃喃自语:“挟天子以令诸侯,挟天子以令诸侯……”尔后刘备眼中精光闪烁,蓦地,刘备说道:“走,不下,我们回大厅。”

大厅中,众人一见神定气闲的刘备进来,众人都直直地瞪着刘备。一时间,大厅里唯闻刘备、肖七的脚步声。

刘备来到郡守座位,也不坐下,双眼环视厅中诸人,狠声说道:“曹操托名汉相,其实汉贼,夹持天子,凌虐百官,吾与曹操,誓不两立,诸公可助我一臂之力,击破许昌,解救天子。”

厅中诸人齐声喝道:“谨敬主公之意”。见众人再无异议,刘备遂说:“今日天色已晚,诸公可自行先散,明日升堂,不得有误。”

待到众人离去,刘备将关张两人及肖七留下,四人此晚凌晨才散。

第二日,刘备升帐,让关羽、张飞各统领八千精兵、一万屯田兵,准备了十日粮草,浩浩荡荡朝许昌杀扑过去。汝南离许昌,两百二十里路,一日一夜的功夫,两支人马俱已到达许昌城下。按照既定方案,关羽迅速将东门围了,而张飞人马遂将南门团团围定。

肖七作为此次作战军师,围城后正与张飞一起捏马,查看许昌南门的守卫情况。

第十回 计夺许昌(二)

“报”,许昌侍中尚书府,清秀通雅的荀彧正与曹休(时年二十三)在下围棋。曹丕(时年十四)、荀衍(荀彧兄长)、曹真(夏侯渊从子,时年十八)、夏侯尚(夏侯渊侄子,时年十五)四人观战。

见荀彧点头示意,报信人说道:“离许昌城外二十里处征友一直兵马直杀过来。”

“什么?”曹丕闻言走到来人身前,一把抓住来人衣领,说道:“你可看清?是刘表人马还是孙权人马?”

“子恒莫急,听他说来。”荀彧见状,连忙止住曹丕。这支探子一共五十人,正是荀彧用来打探许昌城外二十里左右军情大事的。

来人急忙说道:“小的五人正在许昌通往汝南的路边探听军情,一见有军马过来,史进大人就叫小的先回来报信。看旗号好像是“关”、“张”二旗。”

话未完,史进已慌忙跑了进来说,“大人,关羽张飞正率兵犯我疆界,马上就要到许昌城下了。”

厅中六人听啦,一时大惊失色。曹休皱眉说道:“那大耳贼何处能耐?一年不得消息,竟然敢拥兵前来许昌。”

还是荀彧处变有素,对曹休到:“文烈,先使人紧闭四门,没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私开城门。”说完,荀彧拉着曹休对荀衍说:“兄长可速速先将几位公子送回各府。文烈,你我一同前往城楼看看。”

“先生,我也要去。”曹丕果然年轻气盛,叫嚷着要一同前去。

荀彧面色一沉,说:“子恒,军情大事,我们不能分心照看你。”见荀彧不豫,曹丕不敢再说,低头同荀衍回丞相府去了。

许昌城东门鼓楼,荀彧与曹休见城外三百步远,关羽的军队满山遍野,黑压压一片,不禁面面相觑,倒吸了一口冷气。

“文若先生,关羽这么多兵,许昌城才五千守军,这怎么办?”曹休身为许昌城禁军校尉,掌管城中大小军务,虽被曹操称为:“吾家千里驹也”,但头次遇到被人围城的事,年轻的他,心里不禁有些发虚了。

荀彧作为曹操的首席参谋长,每当曹操统兵外征,许昌城留守的肯定是他。曹休虽为禁军校尉,但兹体事大,为人谦逊儒雅的他,还是忍不住向荀彧问道。

荀彧微一沉吟即道:“文烈,除街上平时巡逻军士外,其余的军卒全部派上来,使人安排好守城的檑木、滚石、弓箭、沸水、烧油、稻草。另外马上派子丹(曹真)、伯仁(夏侯尚)等人前去各府征集私家兵,豪门大户的年轻壮丁不得少于百人。还有就是看张飞人马在攻打哪门?”

曹休听了,即刻命亲随前去照办,“荀先生,可要派人通知丞相?”

荀彧双唇紧抿,轻轻地摇摇了头说:“丞相正与袁绍对持仓亭,此战一胜,当可平定河北。还是——先不要报,看看情况再定。”

说完荀彧步向城头,对着城外关羽大声道:“云长别来无恙?”

关羽见荀彧问礼,马上欠了一身道:“文若先生,一向安好。”

两人施礼罢,荀彧责问道:“云长,丞相一向待你不薄,尔何故趁丞相不在,犯我疆土。玄德公难道想趁火打劫?”

关羽拱手答道:“曹丞相待某不薄,那是私恩。然关某已斩颜良,诛文丑,吾与曹丞相业已两不相欠。”

关羽继续说道:“曹操托名汉相,其实汉贼,贪残虐烈,无以为甚。荀彧,你祖、父世辈,皆为汉臣,皇上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助纣为虐?不如打开城门,迎我王师。”

“哈哈哈”,听了关羽此言,曹休怒极反笑道:“关羽,你这反复小人,不忠不义之徒,还敢妖言惑众,吃我一箭。”曹休说完,取过雀金弓,抽出金翎箭,虎筋弦响起,手中箭矢如电似光,疾奔关羽面门。

关羽冷哼一声:“黄口孺儿,不自量力。”鼓楼离关羽,三百多步,就是那吕布重生也不敢夸口。

关羽手一挥,命四百士卒上前两百步。见到关羽举止怪异,曹休不觉笑出声来,“关羽,你想让他们来送死啊。”

转过身,曹休喝道:“弓箭手准备。”

哪知关羽只是想将军需官抄写的劝降书,射进城楼而已。两百劲卒举起巨大的木盾防卫保护,两百弓箭手搭箭拉弦,一阵箭雨想起,两百张劝降书一一射进在钟鼓楼上。

荀彧见状,连忙下令,命人将书信全缴上来,也不等曹休观看,即刻命人点火当众烧毁。

“他***,这关羽想做什么?攻也不攻,退也不退。”曹休望着城下关羽大军,不禁问候起关羽的祖母起来。

关羽不下令攻城,曹休自忖兵少,更不会传令开城破敌。不觉间,城上城下,两军将士对垒得红日西斜,月兔升空。

荀彧守城不止一次。初平五年(公元194年),曹操征陶谦,荀彧留守,张邈、陈宫在兖州造反。守城的荀彧,檑木、滚石、沸水、茅草皆是其杀人利器。虽非武将,但运筹帷幄,处变不惊,危急时,屹立城头激励士卒,力保大门不失。可今日关羽这种占尽优势,围而不打的做法,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官渡之战一年后,袁绍卷土重来。江东孙策刚死,刘表偏安之徒,分析情况后,曹操尽引大军北上。如今许昌城极度空虚,不过幸好城墙厚实,禁军校尉曹休对自己又言听计从。不知今日这五千劲卒可否保城门不失?荀彧见夜色苍茫中,关羽领兵后退扎营,赶忙问曹休城中具体事宜。“文烈,私家兵丁征集到多少了?”荀彧问起此事,一向稳重的他,语气都微微有些颤抖。曹休心中一惊,连忙摄起心神答道:“荀先生,连上丞相府的,一共有五千青壮。”荀彧闻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想道“一万人,攻敌不足,应付三到四万人的攻城也马马虎虎了。”

松下来的荀彧,思路渐渐活络起来。马上向曹休说道:“文烈,提醒子丹、伯仁他们密切注意朝中大臣,一有情况,马上来报,叫他们不可私自行动,切记,切记。”

第十一回 计夺许昌(三)

四月的天渐渐有些热了起来。当夕阳西下,月兔渐起时,关羽、张飞终于将兵后退,离城三里安营扎寨,荀彧、曹休不禁松了口气。这一天,太怪异了,关羽、张飞竟然不下令攻城。

满怀疑惑的曹休向荀彧问道:“文若先生,这太不合情理了吧,就这么退啦。就算关羽他们原来疲敝,要休息兵马,也不用这么久吧?就算试攻,也好歹得试上一回啊。”

荀彧随曹操南征北战过几年,这种情况还真没遇到,当下荀彧摇摇了头说:“夜晚多安排些人守夜吧,明天他们应该就会强攻了。”

曹休嗯了一声道:“可惜丞相去河北时,将霹雳车全带去拉,要不然拿那个守城会让关羽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看远处的关羽旗号,曹休对荀彧说:“荀先生,我想今夜带三千精兵前去劫营。”

“不行”,荀彧回答得斩钉载铁。见曹休不解,荀彧遂道:“文烈,关羽、张飞皆世之名将,第一晚去劫营,他们必然有所防范。我军又无骑军,定会陷于包围之中,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灭。到那时靠什么来守城?”

遥望北方,荀彧喃喃自语:“希望丞相早日得胜班师啊。”

“开饭罗”,关羽军中的伙食还真不赖,尤其是经过一夜平静的休息后,战士们吃起饭来是觉得格外的香。“父亲,吃点饭吧”关平将盛满饭菜的碗递到关羽身前,关羽摇了摇头,“我还不饿,你先吃。”

“肖七这小子是有点不错,可,可大哥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大事也交给了他。大哥他,也太……哎。”关羽虽然按肖七的策划来出了第一手牌,可这心里的郁闷,差点让他抓狂。脑袋里的这番话在心中已是反复好几次啦,幸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何况这又是大哥刘备下的命令。“但那小子竟然要我和三弟这两日围而不攻,能起什么作用呢?万一曹操统兵回来,我们在这看城,岂非坐失良机。”

不表关羽阴沉着脸,张飞从昨晚单独和肖七在一起时,就不停地问肖七:“不下啊,你叫我们在这里干饭啊,围着就能将许昌城拿下了。”

对于粗线头的张飞,肖七不得不耐下心来解释:“张将军,你昨天刚到许昌城下时,是不是特想冲上去将荀彧砍个稀把烂啊,是不是觉得全身有比平时更大更强的力气?”

张飞点点头说:“是啊,我特想杀人,你怎么知道?”

肖七没理会张飞的问话,继续自己说道:“那将军觉得荀彧怎么样?他是个草包不?

张飞使劲地摇摇他那硕大的脑袋说:“荀彧是草包?那我们岂不是全是草包了。”

“这就对嘛,张将军。你想想看,想攻城上去,你说说看,一个守城的曹军,会杀死多少我们的人。而且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让他们鼓足劲休息两天,等他们脾气和力气消耗得差不多,我们再强攻一次,岂不是会将将许昌闹番个天。”

张飞听了肖七话,瓮声瓮气地说:“你们这伙读书人,脑袋里弯弯曲曲。算啦,我不管啦,大哥要我听你的,我就听你的。”

“攻城,第一队,火速向前。”按捺两天的关羽,终于可以发泄了。战场上暂时代替了旗语官,指挥手下们枱起云梯,向许昌城东门狠狠扑去。与此同时,张飞哈哈大笑叫道:“杀啊,杀上城去捉曹操啊。”

许昌城东门鼓楼,一身白衣的曹休,手提宝剑,对着关羽方向喝道:“来啊,来啊,狗崽子们,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普通的弓箭,射击距离在一百步左右,从搭箭瞄准到射出,不过三次而已。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周仓,一进入射击距离,即刻将木盾高高举起,同时如破锣般的声音在人群中砸开:“举盾”。

如一把把雨伞,木盾有效地抵挡住了,城楼上弓箭手们的三次生命收割。曹休见状,气得抢过身旁曹真的铁胎弓,右脚后退半步,弓拉圆月。

一名冲上前的关羽步兵“啊——”的一声,被曹休所射之箭,击中在木盾上,巨大的力气,如劈豆腐,毫无阻碍地射进了小兵的胸膛,贯穿而出。小兵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手中木盾因为身体的疼痛,掉落在地,口中鲜血喷射而出。人还踉踉跄跄几步才栽倒在地,身子抽了几次,才终于不动,眼见是不活啦。

数千架云梯迅速架在城楼上,一名名士兵悍不畏死地冲上云梯,爬往城楼。

荀彧不顾众人的劝阻,站在鼓楼上,双眼死死地瞪在城墙下,弓箭射击距离之外的黑塔大汉:张飞。

骑在黑色骏马的张飞,冷冷地回瞪荀彧,四道目光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肯想让。

城楼上一万名曹军(其中有五千家丁兵),迅速向东南两门聚集,在长官们的指挥下,狠狠在向云梯上的敌人抛着石块、檑木。

这些云梯上的士兵极有经验,身子佝偻着前进,木盾上举,护住要害。只要那体积极为巨大的石块,檑木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一块巨大的石头,从空而降,“大人小心,”曹休身边的一名护卫手挺长枪,拨开空中砸向曹休的巨石,同时用肩膀狠狠地撞开曹休。曹休一个踉跄,避开了巨石。可那忠心护主的护卫,吃不了那从空而至的巨石的巨大力量,正被巨石迎面击中,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临死前喊出一句“霹——雳——车”。

十俩霹雳车,关羽与张飞军中各五俩,正是年前被肖七研制出来,还没正式在刘备军中应用过的改良型“霹雳车”。比起程立(字仲德)在官渡之战中所做的霹雳车,肖七改良版的霹雳车射程更远,准度更高,毕竟融入了后世的元素。

“见鬼,他们怎么也有霹雳车,还射得那么远。”曹休心中一阵恶寒,有点后悔没早点给丞相送信求援了。

第十二回 计夺许昌(四)

砸在城楼上的巨石,给曹军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当然,这混乱是由那些,刚才正在石块砸落处旁边的家丁兵引起的。各府的家丁兵平时依仗主子的权势,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好像比主子厉害。可一到这种生死搏斗的场面,没经过系统训练的他们,立即就表现出骨子里的怯懦。如果不是曹休当即立断,斩了两名妄图逃跑的家兵,战场将不可收拾。

在护卫的保护下,荀彧站在城墙垛口后来,密切地注视攻城的关羽手下军卒。当云梯上的士兵堪堪爬到一半时候,荀彧大声下令放檑木。

半个人粗的檑木,八尺左右长。在许昌守军手上,沿着云梯,滚了下去。爬城的士兵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虽然紧张,还是能身手矫健地翻到云梯的下面。

攻城的云梯是肖七特意设计过的,两边的两根梯架突出,中间的横木低出梯架一尺五寸。两万精兵平日的训练中就有专门的云梯课程,今日攻城的第一批士卒,更是些在云梯课上佼佼者。

眼看檑木沿着梯架滚过,速度越来越急,终于掉进护城河里,激起的一片片水花,高达五尺。云梯下周仓巨雷般的声音响彻战场:“兄弟们,肖将军神机妙算,杀光这些狗崽子们。”

周仓的声音犹如一道兴奋剂,云梯下的士卒迅速翻过身来,又举起木盾向上爬去。城楼上曹兵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行啊。

爬在云梯上的士卒嗷嗷大叫,城楼上曹兵浑然忘记这是在打仗。还好荀彧迅速反应过来,立即指挥曹兵用滚石,弓箭来阻止往上爬的军卒。待到有部分士卒将要爬到顶端时,荀彧端起一锅沸水就往下倒去。“快快,一营士兵将开水倒下去,烧死这群该死的鳖。”夏侯尚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指挥起来。

正在周仓将要登上城楼之时,关羽已下令鸣金收兵。兵收得快,第二批攻得更快。四千生力军的攻城,又浪费了不少曹军现存的檑木、滚石、材火。

望着堆在城楼上渐渐变少的守城器具。荀彧、曹休心里不由打起寒来,由于许昌城是曹军后方的大本营,远离战场。守城器具备得很少,城楼上的器具,还是由荀彧临时调集过来。一碰到关羽、张飞这种分批攻城的消耗疲劳战,器具的缺乏马上表现出来。守城器具就是城楼的生命线,一旦这种器具没有啦,靠这五千劲卒和五千私家兵,要面对几万刘备军队的连环攻击,情况就大大不妙了。

当关羽他们的第四批攻城军上来时,周仓又抡圆大刀,跃上了城楼。夏侯尚一见有人蹬上城楼,提起长枪就疾刺而来,周仓犹如一尊黑神,刀起时,已先砍掉了一名小卒。当夏侯尚的长枪将至面门时,才一个侧避,躲了开去。两人你来我往,大刀长枪的招架,使得一旁的小兵根本就插不进手来。

此时天色已晚,城楼上先先后后又共赏来几十个关羽军中的劲卒。一上城楼,马上和周仓汇合在一起,紧紧守住一个云梯的入口。

夏侯尚双眼通红,长枪招招致命,不离周仓身边一尺,荀彧见状招呼人手,成百的曹军劲卒赶来,周仓一方所能守住的地方越来越小。夜色渐渐深了,对面几乎看不清人影,只有城楼下关羽令士卒点起几堆篝火,才照出人影闪烁。见威胁曹军的目的已到,关羽即命鸣金收兵。

待众人安然从云梯退下,周仓大刀一阵急舞,逼开曹军。人恰似一只大鸟,从城楼高高跃起,跳了下去,将近地面时,看也不看,大刀向后上方掷去,一名赶到城楼垛口的小兵应声而倒,原来大刀正好掷到其脑门顶上,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城头一片惊呼,城下哈哈大笑。当夏侯尚赶到垛口时,周仓已站起急速离开。

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城头上曹军乱七八糟地坐了下来,连续应付了四批攻城激战,体力还真下降得快,人人都有点散架的感觉。有的士兵索性将绳子放到在城楼的地板上,卧倒休息真真舒爽啊。

不一会儿,城楼上,城外面同时响起了饭香,仗要打,饭更要吃。相比小兵们,荀彧与曹休人累心更累,饭扒进口中,还真不知是什么味道。也不知吃了几口,荀彧放下饭碗对曹休说:“文烈,今日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曹休听了,放下饭碗黯然回答道:“文若先生,今日我军,连续应付东南两门关羽张飞的猛攻,特别是他们霹雳车的加入,使我军伤亡不少,加起来快上五百人了,还都是些精锐士卒。”

荀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精锐士卒冲在最前,而私家兵只在后递送物资。伤亡的肯定会是那些能打硬仗的。收敛心神,荀彧说道:“安排私家兵丁马上去城里收集檑木、滚石。”

“荀先生,现在城里那有那些东西?”曹休不解地问道。

荀彧冷冷地道:“将大户人家的门板,石墙给坼下来,充作军资用。”

荀彧顿了顿,又道:“另外可以将小户人家屋上的茅草,木头收集起来,以备明日烧开水用。记住,让士兵们做好记录,给大家解释清楚,待丞相赶回后,这些东西作做价赔上。”

曹休听了,对荀彧问道:“荀先生,要不要通知丞相?”荀彧嗯了一声,轻轻地对夏侯尚说:“伯仁和我来,我要修书一封给丞相,让丞相大人速速回兵。”

走了一步,荀彧回头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士兵们,大声说:“士兵们,三天前,我已修书给丞相。这里到河北,不过八百来里。估计丞相带了人马,正在回此路上,只要我们再努力坚守三日,到时活捉关羽,人人有钱拿。”

曹休听了,双臂一举,大声喝道:“活捉关羽,人人有钱拿。”“活捉关羽,人人有钱拿。”士兵们一下子全站起来,双臂高举,齐声大叫,士气猛然高涨。

荀彧见状,朝夏侯尚点了点头,示意一起回城。注明:感谢无奈大大,霹雳车确实为刘晔所创。

第十三回 计夺许昌(五)

许昌城,南街的一品轩酒楼。攻城这几天,生意虽然清谈,但有时偶尔会有那几位客人来喝喝酒。

“哎,你听说没有?”一位中年酒客微醉的问。

“什么啊?难道你说的是这几天刘备攻城的事?”坐在他对面的酒友说道。

“是啊,刘备攻得好猛,死了好多人啊。”

“嗨,曹丞相还没回来,曹休他顶得住啊?”

“攻破城门就不得了啊,听巡逻的士兵说刘备的军队烧杀**,无恶不作啊。你那么漂亮的老婆,你……”

“去你的,你女儿才漂亮呢。”

两人吵吵闹闹一阵,最后中年酒客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年头,人就像蚂蚁一样。哎,莫谈国事,喝酒喝酒。”

老板糜全满堆笑脸,小心翼翼地将二人送去了酒店大门,转身后吩咐小二将门关了。站在门后,通过窗户的纸孔,确定门外没人后。糜全将手一招,十来个伙计到厨堂搬起一篮篮馒头。糜全小心地将角落里的材火搬到一边,再用手将材火低下的青石板抬起移开。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糜全率先走了进去,伙计们提了饭篮,鱼贯而下。越往里走,地洞越是宽敞。里面灯火通明,廖化、裴元绍正领着手下五百精卒静静地坐在地上。正是肖七派来许昌潜伏破门用的。

廖化等人能坐在这里,还多亏了有一次肖七与糜竺聊天,不经意中肖七听糜竺说他糜家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商铺。在许昌的商铺尤其大,掌柜的并且还是糜竺的堂兄,满脸和气,精细无比。一年前还在酒店厨堂的地底下挖了个地洞,开工的人手都是酒店伙计:糜氏家族的远房亲戚。

肖七听了大喜,在汝南忙完士卒的训练后,就与糜竺密议,这个硕大地洞就是不久前刚挖好了的。今日终于派上用处了。

“糜老板,现在什么时辰?可以动手了么?”廖化为人,平日倒也沉静,只是今日这任务太重要,是以按捺不住问了起来。

“还早着呢,现在才末时。不急不急,你们现在休息好,养足体力,到了寅时我再来喊你们。”糜全说完,就命人放下篮子。

廖化吃得挺慢,馒头吃完时,将近用去了半个时辰。糜全叮嘱廖化等人注意安静后就离开了地洞。

“娘的,痛死。”走到酒店大堂时,糜全一不小心碰到了大堂里巨大的顶天大梁柱。摸摸发痛的头皮,糜全狠狠地吐了啪口水。摸着俩人合抱不起的巨木,糜全心里乐开了花。

关羽、张飞两支队伍在东南两门,离城一里半处安营扎寨。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擂鼓传起,令人震耳欲聋。正在城楼休息的曹军听了,心里蹦蹦直跳,马上从地上爬起,手执武器,乱哄哄地跑到城楼垛口,却不想关张手下正在营内安然大睡。

“直娘贼,关羽这阴险小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一晚上敲个不停,吵也吵死啦。抓住他,老子要脱光他衣裤,让他裸奔去。”双眼通红的曹兵中,一位铁塔似的大汉恶狠狠地说。真想骂句人,心情就能出奇地好。

“在他裸奔时,哥还要在他屁股后面插根棍子,看他兔子般的跑。嘿嘿”,这位面色阴沉的士兵的提议,引来周围同伴的哈哈大笑。

苦中作乐一番,好像瞌睡也笑飞了。可热闹过后的曹军,睡意却更加浓了。

人,毕竟不是鉄打的。白天连续几个时辰的激战,已将让他们累得爬都不想爬起来。又何况关羽军营中,每隔个时辰就擂鼓响起来。

明知对方这是在扰乱自己的休息,可谁敢保证,哪次的擂鼓,不会真的有兵卒攻上城来。看来,今晚会被关羽磨死。

几次锣鼓之后,曹军适应了下来,不再理会。任它鼓声最响,人也卧在地上,不肯起来。

“死猪,快起来。”几十名军汉在长官们的带领下来回走动,不时地用脚踢踢卧倒在地的士兵。被踢的士兵万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强睁双眼,努力拿起刀枪。可这一来,瞌睡袭击的更加猛烈了。

曹休眼见如此,双眼直欲冒出火来。真想提兵开了城门,真刀实枪地和关羽张飞大干一场。想归想,曹休还是按捺狂暴的心情,朝荀彧休息处走去。

“荀先生,这城下那两位狗贼还真做的出来,这么卑鄙的招数都弄得出来,不让人休息啊。”曹休见到荀彧就急匆匆地说。

“荀彧笑了一笑,对曹休说:“来,文烈,辛苦啦,坐下休息喝口酒。”见到曹休拿起酒壶一饮而尽。荀彧接下说道:“关羽这疲兵之计,用来消耗我军体力,看来明天是场大恶战啊。文烈,你叫人去拿东西将西北两门堵死,明日我们重点的防守,在东南两门。关羽张飞兵力不足三万,不可能强攻四门,这样东西两门兵少点没事。”

曹休应道:“疲兵之计,我们的人都没休息好,那这仗怎么打啊?”

“荀先生,既然关羽用疲兵之计,那么他们自己的防御必然松懈,莫如……”

“不行”,荀彧不等曹休说完,就挥手打断了曹休。接着说道:“关、张二人,皆世之名将,经验丰富。想去偷营,会将自己给陷了进去。何况我军人本来就少,又缺守城器具。到时在城外损兵折将,城里能防守的人就更少了。恐怕那时一天都难守。”

“那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疲兵之计得逞不成?”

荀彧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晚上关羽他们不敢来,你可以将一半的精兵先拿回城休息,过一个半时辰再换另一批去。”

望着离开的曹休,荀彧感觉到心中不太踏实。将亲随荀安叫来,说道:“你带上我这里所有的亲卫,马上前去城头协防,密切注意关羽、张飞营中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来报我。”

荀安应了一声,带领荀彧的五十亲卫,分成几批,各去城头巡防。

第十四回 计夺许昌(六)

夜,越来越深,四周没有风,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不知道哪里去拉?丑时的最后一刻,关平来到中军营帐,轻轻地将关羽喊起。

强睁开双眼,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义子,关羽问道:“平儿,什么时候啦?”

“回父亲大人,马上就到寅时(凌晨三点)啦,关平答道。

关羽猛地一震,心里想:“要决战了啊,这么快。”遂注目关平,关平心下会意,点了点头说:“战士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父亲您下命令了。”

关羽起床,披挂起西川锦玉袍,头戴束金银丝冠,腰缠紫金狮蛮带,脚蹬屏南仙履鞋。手提青龙偃月刀。营帐外六千精兵鸦雀无声,正轻轻地等待关羽的到来。关羽做个手势,传令官轻轻示意全体向南开发。

拍了派关平肩膀,关羽说道:“留在此处,一切按计行事。”

许昌城,南街的一品轩酒楼,裴元绍指挥二十名士卒抬起巨木。廖化压低声音对廖留说道:“你带上五十名兄弟,一等南门喊杀声响起,立刻四处放火。然后跑到皇宫附近,密切注意皇宫动向,千万别让曹操那边的人马,将陛下转移出去,如果人多,注意他们躲去哪里就可以了。”

廖留者,百人长,廖化堂弟。

见每人右臂都缠上了白布,廖化轻轻将门打开,五百来人鱼贯而出,悄悄向南门摸去。

四周一片漆黑,凌晨时分,城内的巡逻兵也不知哪里去里了?越靠近南门,廖化的心跳得越是厉害,握刀的手不觉渗出汗来。身边的裴元绍也是一般紧张,两人不觉相视而笑,心情也莫名地放松下来。

张飞营帐,关羽、张飞、肖七三人静坐养神,等待攻城时间的到来。张飞的一名亲随走过来说道:“将军,时间已到。”

闻言,三人霍地站了起来,关羽一声令下,一万屯田兵抬起数千架云梯,一万三千精兵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如出渣洪水涌向许昌城的南大门。

许昌城南门鼓楼上,荀安所带的荀彧亲卫,不敢相信地侧耳听着,城外那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醒悟过来,张飞这是要凌晨攻城。马上发疯似的大声喊道:“敌袭,敌袭。”。同时冲到大鼓前,拿起铜椎使劲地敲起鼓来。急促的鼓声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开,听在人耳,格外凄厉。当迷迷糊糊的守城兵站起身来时,城外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城下。

想也不想,荀安即命守城士兵将檑木、滚石、烧燃的木材、木桶里的冷水不及代价地往云梯倒去。

闻听南门口一片片喊杀声响起,和衣而睡的荀彧、曹休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爬起,带上兵器就往南门跑去。

此时,廖化率人堪堪摸到了南门口。由于城外攻得正急,一时间谁也没理会这支从城里面赶来的兵将。只有董平看到这支队伍里,还有人抬了巨木时,才猛然一惊。遂大声喝道:“来者那支人马,口令,快说口令。”

廖化哈哈大笑,几步走到董平身前。说道:“口令就是你要死。”说完,一个急纵,手起刀落,董平虽然警醒避开,但身边的一个小卒已是身首分家。

“快来南门,有奸细。”董平一见廖化杀人,马上朝城楼跑去,边跑边喊。

见被人识破,廖化马上指挥人马冲向南大门。南大门后的一百名曹军,拾起自己武器时,已被砍到了一片。剩下四五十人措手不及下,哪里是有准备,有目的的廖化兵将的对手。

砍翻其他人等,廖化大喝:“砍吊揽,破门。”裴元绍立即指挥五十人抬起巨木,狠狠地向南门砸去。

闻听董平说有奸细正在砸门,刚好赶来的曹休心胆俱碎,慌忙带领虎威营向南门冲来。

“走水啦,起火啦”,廖留趁南门大乱时趁机在许昌城里四处点火,给混乱中的曹军又添上一笔新的惊恐。

“荀大人,不好啦,东门也有一支队伍正在攻城。”落在曹休后面的荀彧闻言停下脚步,见到报信之人太也慌张,荀彧顺手一个耳光掴去,口中喝道:“混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慌什么慌?”看也不看,荀彧转身就朝东门跑去。看到荀彧如此冷静,随从兵将仿佛吃了一剂定心丸。

东门的攻城其实不像是在攻城。关平在南门开战后,和周仓指挥一万屯田兵,架起几百架云梯,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分散一部分曹军守城兵力,减轻南门的压力而已。

“娘的,关羽这是在发疯啊,”和荀彧一道赶来的曹真恶狠狠地骂道。“怎么架好云梯没人上来送死啊?”

荀彧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城下不远处的关平等人,随即命令守军将云梯扯上城来。见到荀彧如此,关平慌忙令云梯下的士兵和守军对抢起来。

闻听南门喊杀声实在凄厉,荀彧此时终于明白,这里的城下士兵,不过是用来分散自己兵力用的。荀彧当机立断对曹真说:“子丹,你率领一千家兵守候在此,让他们多多走动,让下面的关羽以为,他分散了我军兵力。”说完率领部分人马赶去南门。

如果说东门不是真的在攻城,那么此时的南门一带,已成了人间修罗场所。

檑木、滚石、冷水统统正往下倒,弓箭手根本不用瞄准,由于攻城云梯上士卒太多,只要朝人头密集处射箭就可,使得攻城士兵的惨叫不时远远传出。

“轰,”一声巨响,一块五六十斤石块从天而将,正是刘备军中的霹雳车又发神威了。

一名守城士兵应声而倒,却原来是刘备军中,后面所发的石块终于碰到了守军,和巨石亲密接触后的士兵也脑袋破碎歪了下去。

陆陆续续从空而将的石块,给南门上的守军带来极大的恐慌。幸好荀彧带领一部分劲卒已然赶到,这才给原来守城的各府私家兵丁的情绪稳定下来。

荀彧、曹真、夏侯尚的到来给各级大少官兵极大的鼓舞。张能、李显率兵刚好第一次蹬上城头,又被凶狠狠地扑了下去。感谢:朋友,一周的最后一天,将你们的票票砸过来把。鼓舌这书终于要A签了,感谢56位朋友的收藏。其实开始动笔前我也没料到,西西。

第十五回 计夺许昌(七)

关羽想不到出其不意的攻城,竟然被荀彧扑了下来。这就归功于荀彧的安排妥当了,虽然夜里是私家兵守城,但荀安带领的荀彧二十亲卫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城下,并且守城器具全部堆积在城楼触手可及的地方。虽然不多,但也有效地阻止了攻城军的第一次登城,为正在休息的曹军赶来赢得时间。看来想要破城,还得靠肖七所布下的奇军了。

一下,两下,三下。裴元绍带领的二十大汉,正努力地拿巨木撞击着许昌城南大门。许昌,不亏为曹操经营良久的大后方,就连城门也是以铁皮包裹,想要短时间内撞破,那可得看裴元绍等人的蛮力究竟有多大了?时间够不够充分?还得看廖化究竟能否挡得住赶来南门曹休。

人未到,枪已到。曹休大喝一声:“贼子受死”,手中的苍龙出海雷霆枪已奔至廖化面门。

“来得好”,廖化丝毫不惧,举起手中的展翅大鹏金翎刀一个侧劈,就将长枪荡开。

曹休此来,可是为了阻止城门被破。那会和廖化久战,当即手一挥,率领虎威营就想杀条血路,赶到撞城木前。

曹休的苍龙出海雷霆枪直如出海苍龙,每一枪出手,都夹起凛凛烈风,一时间指东打西,突前窜后。枪下顿时倒下一片片尸体。

曹休的勇烈激起了廖化的悍勇。追至曹休身旁,大刀如光似电,瞬间即到曹休颈脖。闻听耳旁猎猎风声,曹休收枪一个急退,堪堪躲过劈过面门的大刀。大刀过处,所扯起的疾风让曹休一阵头皮发麻。

见廖化偷袭,曹休不由大怒,手一挥,令虎威营继续绞杀其他。自己刷刷刷地连环三枪,枪枪疾刺廖化。

出道以来,廖化经过无数次恶战。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强悍无比,神经犹如钢铁铸就。面对强敌,当即收敛心神,小心应付。

曹休的苍龙出海雷霆枪使得大开大合,只见长枪在他手中,刺、扎、锁、拿、盘、打、坐、崩、缠,每招每式,无不周详嶙沥,尽通枪意。

廖化眼神冷冽无比,三招过后,廖化即知自己不是此人对手,就算是裴元绍一起来,也不是。可老裴能来不?周围形势越来越危急,五百来人已倒下不少,相观对方,才不过倒下区区三四十来人。再如此下去,莫说破门立功,就算死后尸身也难保回去。

廖化带来的五百精卒,全是他与老裴以前在黄巾军时的老部下,对其忠心耿耿。形势越危急,越能激起他们心中的无畏悍勇。个个不要命地冲前对砍对杀,死战不退,保护身后破门的兄弟们。

廖化更是如此,曹休连连大喝,长枪盘打刺扎,越使越快,儒雅的白脸显得狰狞无比。曹休深知,不快点将这些人消灭掉,只要南门一破,城外大军涌入。以自己五千劲卒对抗几万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

岂知廖化武艺虽不及他,但却胜在悍不畏死。大刀抡起,全然不取守势,刀刀同归于尽的打法,让曹休一时也难以奈何。

荀彧哀叹一声,这些私家兵战力实在太弱。当正在营帐的曹军劲卒赶到南门时,张能、李显、周仓已经跃上城头。随后死死占据一个角落,保护身后云梯。从云梯上爬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会儿就有三五十人抱成一团。

眼见如此,曹真爆喝一声,下令赶来的劲卒放箭。近战时,敌我难分,一般情况谁也不会放箭射击,怕误伤己方。刚来的士卒一个楞神,显然一时接受不了曹真的命令。

眼见如此,曹真也不多说,抢过一把硬弓,就朝对面射去。众人再无迟疑,一时间箭飞如雨。卒不及防下,双方一下子就倒下大片人马。周仓、张能也身中数箭,幸好身披铠甲,箭伤不是太重。周仓、张能慌忙抡圆大刀,击落箭矢。荀彧见状,命人点起茅草就朝周仓等人扔去。周仓,张能迫不得已,只得跳上城头,扑进护城河里。见到城楼上再无敌方,荀彧,曹真方才送了口气,赶忙命人将云梯推倒。

正在此时,南门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支撑不住的廖化哈哈狂笑,力量猛生。握枪的曹休,脑袋“嗡”的一下:南门破啦,南门终于被撞破啦。极度伤心下,曹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清醒过来。手中长枪再无顾忌,状若疯虎的曹休,此时只想将眼前之人杀死桶穿,再碎尸万段。

廖化支撑不过片刻,猛生的力量又慢慢消失,在曹休阴冷的目光下,在曹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犹如大海中得一叶扁舟,手中大刀越使越慢,越来越重。

“濨——”,曹休的长枪终于刺穿了廖化的小腹。“休伤了我家兄弟”,远处的裴元绍见状,捡起一把大刀,狠命向曹休掷来。

曹休随即回神过来,喝道:“虎威营听令,尔等率人在此阻止贼军,尽量拖住他们一时三刻。”曹休说完,转身就走。

虎威营,曹休仿曹操的虎卫营所创,皆从青州军中选出彪悍士卒。虽不及虎卫营的万中挑一,但也做到了千中选一,战力极强,又极忠心。曹休本想带其一起撤退,可为了争取时间,不得已,只有让他们送死了。

“荀先生,南门已破。”曹休见过荀彧,低声说道。

荀彧马上明白曹休意图,南门一破,再也无法阻止关张两路大军入城了,此时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带上献帝,向其他地方转移。只要拥有天子,到时会同丞相,再卷土重来。荀彧马上找到曹真、夏侯尚,伙同曹休一起向皇宫跑去。“文烈,伯仁你两人速去接丞相家眷,吾与子丹前去皇宫,然后北门会合。”荀彧边跑边带曹休说道。

“陛下,贼子攻城,可速速随臣等出城。”曹真此时也不顾礼仪,扯起献帝就向北门跑去。宫中侍卫一片惊喝,数百人在荀彧的威仪解释下,连忙一起向北门跑去。刚出宫门,廖留角落里看见,连忙令人南门报信,自己则带上四十人摸了上去。

第十六回 曹孟德仓亭胜本初

本书已写四万字了,今日差点退出历史公众书排行榜十二名,鼓舌请各位大大多多收藏推荐,再不然点击点击也好啊。“关将军不必恋战,前去皇宫才是正事。”南门处杀得性起的关羽,听肖七这么一说,猛然醒悟过来。带上五百人马速朝皇宫赶去。

行至半路,正好碰上赶来报信使者。听到曹真带天子出了皇宫,正向北门突围。关羽一夹马腹,即刻朝北门赶去。赤兔马号称马中赤兔,撒开马蹄,果然似箭如飞。

看着堆满障碍物的北门路口,巨大的北门被铜汁大锁紧闭。荀彧就后悔得要死,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可现在形势紧迫,那有时间后悔。荀彧挽起宽大的袖子,下马搬起路障,曹真一见,马上指挥众人动起手来。

“关将军、张将军,快点,荀彧他们正在这里。”廖留急中生智,口中吆喝起来。同时率人逼近。

听到关羽、张飞已到,曹真大吃一惊,拉起荀彧就跑,宫中侍卫顷刻即做鸟兽散。偌大的北门前只剩下献帝与皇后两人。廖留心中大喜,看来自己还蛮有智将本色嘛,虚叫一下就能吓跑众人。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乎是下意识的,廖留在汉帝面前就跪了下去。

“爱卿平身”,献帝苍白的脸上有些激动,多少年啦,从没见过朝廷以外的人还能对自己这么尊敬过,在曹操那里所受的委屈,似乎在这一跪中烟消云散啦,赶紧虚手一抬,示意廖留起身。

跪下去的廖留马上醒悟过来,自己的主人,应该是那个端坐在汝南郡守府的刘皇叔,而不是眼前这位虚弱的少年。如果让那位知道自己对天子这么殷勤,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见天子这么一扶,连忙悻悻然地站了起来。

尴尬地站在一边,廖留等了半响说道:“皇上可随我等一同去见关将军。”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太失礼了,廖留又道:“这里我们人少,不安全。”

“关将军——?”献帝正想问是那个关将军时,关羽已领一彪人马来到西门。一见献帝站在一边,关羽心下大喜,慌忙离鞍下马,拜见献帝道:“小臣,汉寿亭侯关羽拜见皇上。

献帝赶忙扶起关羽。道:“爱卿免礼,不知皇叔可在?”

关羽答道:“大哥闻听曹操凌虐陛下,欺侮百官,特命小臣前来营救皇上。”

接下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外乎是张飞收编降卒,肖七整理仓库,关羽周旋朝廷。夺取许昌后的第二日,使者带来刘备的旨意:两国交战,不为难曹操家属。第三日关羽张飞保护天子,带领朝臣,押着降卒,手下一万八千屯田兵挑着钱粮,回到汝南。而肖七领着手下七百劲卒在第三日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仓亭,曹军大营,曹操收到荀彧的军情后,正急急召开军事会议。曹操说道:“不想大耳贼从哪里又招来许多人马?竟趁火打劫,围攻许昌。”

听刘备竟然攻打许昌,曹仁问道:“不知刘备带了多少人马?”

曹操答道:“大耳贼去年从袁绍那里走后,汝南刘辟、龚都依附了刘备,文若回报说刘备有三万兵马正在攻城。”叹了口气,曹操感叹道:“看来我军的军情工作还不够啊,刘备得了汝南,我到现在才知。”

郭嘉坐在众谋士前方,起身说道:“看来我军得组建军情处了,多多安排人手打探各处军情机要,特别是西凉马腾处。”

曹操看了众人一眼,对程昱道:“仲德,军情处的组建就交给你了。”

程昱起身道:“定不负丞相之意。”

曹操摆了摆手,示意程昱坐下。说道:“不想本初官渡一战,损兵折将后,河北将士还有如许战力。大小交战十阵,我军还不能破敌制胜。”

曹操不知,官渡一战,自己虽大破袁绍,但其后杀降卒八万,以致河北家家举孝,河北将士对曹操其实已恨之入骨。仓亭交战,个个奋不惜身,曹军虽猛,一时之间,也难奈何。

曹操的话让夏侯淳等武将不由得低下了头。夏侯渊道:“丞相,今晚我率五千劲卒前去劫营,定让袁绍丢盔弃甲。”

郭嘉笑道:“妙才将军,袁绍二十万大军,步步为营,而且屯兵处,前方四五里的树林早被砍光,前去劫营,不但无功,反而会损耗我军士气。”

听到郭嘉这么一说,夏侯渊赶紧坐下,郭祭酒可是一等一的大才,所言莫不中的,夏侯渊虽是曹操嫡系爱将,倒也不敢不听郭嘉之言。

曹操接下道:“子廉,我今夜率轻骑回许昌,子孝领五万大军随后赶去,你领两万大军在此多插军旗,多立营帐,给我守上十天时间,可有把握。”

正在低头思索的程昱抬起头来,程昱说道:“丞相,某有一计,可大败袁军。”

曹操道:“破敌之事还是等我剿灭刘备再说。本初二十万大军可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

郭嘉道:“丞相,许昌我军劲卒五千,各府私家兵丁加起来应该不下五千。文烈将军智勇皆备,又有荀大人足智多谋,许昌城高墙坚垒,刘军不过三万,以三攻一,想攻破许昌也非一朝一夕之力。除非……”

“除非什么?”曹操急问。

荀攸与郭嘉对视一眼,答道:“除非里应外合,趁夜打开城门。”

郭嘉道:“那样的话,不等丞相回师,许昌应该早被拿下。不过刘关张虽然英雄,但手下智谋之士缺乏,应该想不到此,倒不如先听仲德之计。”

曹操听毕道:“仲德有何良策?”

程昱道:“今夜寅时,由仲康将军领一万劲卒前去劫营。边战边退,将其引之黄河边上,那时应该在凌晨辰时时分,天色已亮,我军背水一战,士气定然高涨。然后十路伏兵杀出,本初将一蹶不振。”

郭嘉补充道:“仲康后退时,可沿路丢下辎重,再将金银细软抛下,那时……”

荀攸道:“待辰时交战之时,可派妙才将军领一路轻骑,多带燃火松脂,烧起连营。然后在袁绍大军后,用河北方言大叫:”袁绍已死”,乱其军心。

曹操听毕大喜,当夜各去准备不提。

黄河岸边,袁军一路追击,一路沿途争抢辎重金银,队形渐渐溃乱。许诸勒马大叫:“众儿郎,回退无路,诸位可随我死战。”许诸的山君刀所指,袁军莫不授首。袁绍大叫:“敢再抢辎重金银者,斩无赦。”一时间双方斗的难分难舍。就在此时,袁军后方大营已被点着,无数呐喊叫来:“袁绍已死,大家快逃命去。”不明情况的袁绍后军率先炸营溃逃。曹操十路大军齐出,二十万袁军再无斗志,败退到河北的,不足五万人马。

第十七回 许昌城不下施火攻

“元让,妙才我留三万人马给你俩,再让仲德、子扬(刘晔)相助你们,这里的扫尾工作就交给你们两人。我须马上赶回许昌,会会那大耳贼。”曹操仓亭站罢,急急收拢士卒对夏侯淳、夏侯渊说。

建安七年,春,申时(下午三点),万里无云。曹操带领一万轻骑,匆匆从仓亭赶往许昌。曹仁、曹洪率军领着八万降卒跟在后面。

在郭嘉、荀攸等谋士的建议下,曹操这回没有杀掉降卒。反正去年大丰收,有的是粮草,多三五万降卒,就多一份实力。

天上万里无云,曹操心头阴晴难测。当轻骑急行至荥阳时,正好碰上荀彧、曹休等人。曹操顿时大惊失色,急问:“文烈,你不在许昌驻守,怎么来到这里?”话虽问曹休,眼睛却紧张地瞪着荀彧。

荀彧羞惭无地地说道:“主公,罪臣有付丞相重托,将许昌丢了,请丞相军法处治。”

曹操听了,怔在马上,一动不动。在此地见到荀彧等人,曹操心里虽有准备,但当荀彧亲口讲出时,曹操一下还是太难接受。骑在马上,曹操立马就要发作。

队伍前头,郭嘉面色潮红,此时刻意沉下声来抢问道:“文若先生,不知许昌被破是在何日?刘备怎能一下从你手中夺取许昌?”

曹操听了,面色稍和,问道:“文若,你可将当日情形一一道来。”

荀彧感激地看了郭嘉一眼,说道:“许昌是在三日前的寅时被破……”

曹操听了,疑惑地望向郭嘉,说道:“怎么许昌城里一下有那么多内奸?”

郭嘉摇了摇头示意不得而知,缓缓说道:“刘备身边有能人啊。大军压境,围二阙二先不攻,使我军战士无必死之心;连环攻城,深夜擂鼓骚扰,疲惫将心;城里内应一夺门、二放火、三监视。丞相,此战非战之罪,实乃没料敌机先,就算主公你在,也难保不堕其中。”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皱眉说道:“却不知是谁在刘备身边出谋划策?”

众人面面相觑,荀攸说道:“与袁绍两场恶战,我方实无时间关心刘备啊。当下之计,先夺回许昌要紧。”

曹操收拾心情,大声道:“全军开发,今夜先赶到长葛,等子孝他们来到再做定议。”

当夜子时,曹仁、夏侯渊领大军赶到长葛,听到许昌已丢,当即唏嘘不已。

曹军大营内,曹操脸色阴沉端坐在中军帐前,左手以下坐了曹仁、曹洪、张辽、许诸、徐晃、于禁、乐进、张合、高览、曹休十位大将;右手以下依次是荀彧、郭嘉、荀攸、贾诩、蒋济、满宠五位主要参谋。

曹操道:“诸位,不想大耳贼刘备一年未听消息,一听到的竟然是打破了许昌。文若可将此事再详细述说一番。”

在行军途上,曹军的几位主要领导已然听闻此事,这时听来,虽刺耳,但也没人失态而已。

许诸率先说道:“丞相大人,给我一万军马,我明天就去打破许昌,生擒刘备过来。”

曹仁道:“仲康勇则勇矣,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许昌城城高墙厚,又有大量粮草。刘备三万军马坚守,恐怕至少得七八万人马才能拿下。”

座中诸人都在许昌待过,对曹仁之言深有体会,一时之间均是点头同意,就连许诸也点头不已。

此时张辽说道:“丞相,军中暂时没霹雳车,也没云梯,还需到各地征调过来。”

曹洪大声说道:“一边征调,一边就在此处做。”

……

郭嘉抬起头来,说道:“不攻许昌。”

众谋士一听,俱双眼一亮。曹操抚须,说道:“不错不错,好个围魏救赵。”

荀攸也是一笑道:“许昌城刘备三万大军,汝南后方必然空虚。到时攻许昌,不攻许昌。”

许诸众将一时听得云里雾里,许诸站起来大声叫道:“公达先生,你说什么?”

曹操一笑解释说:“攻许昌,是围而不攻,假的。可以将关羽、张飞的大军困在许昌。不攻许昌,是说我军去攻刘备的大后方汝南。”

这时贾诩徐徐说道:“到时我军可以围点打援,将关张两人聚歼在野外。”

听到此处,荀彧张了张嘴,欲言又至。曹操一见,对荀彧道:“文若,但讲无妨。”

荀彧听了,轻轻自嘲一笑道:“从此次刘备一方攻打许昌看来,刘备军中必然有一大才在后出谋。这围魏救赵的计策,他也应该能想得到,”

曹操听了遂连连点头。

荀彧又接着说道:“其实也可以这样,双头并进。许昌离汝南不过两百里来里,来去方便。只要刘备敢占据许昌,他就必然有一方兵力空虚,到时我方两军齐发,许昌兵少就打许昌,汝南兵少就打汝南。一旦开战,我军就可在中间险峻处设伏杀敌。”

众谋士听了,觉得此计可行。大家又在此基础上补充完善起来起来。

说道攻打许昌,贾诩道:“如果许昌城现在守备森然,不许进出。那我军还可以设法联系世家大户,毕竟许昌城我军已经营许久,忠心丞相的世家大户多有人在,到时里应外合,让刘备也吃吃被赚门的感觉。进城后,我方迅速联系大户里的情报人员,彻底清查内奸从何而来?”

第二日,曹操自领四万大军(其中有两万降军),带上许诸、张辽、徐晃、乐进、曹休去围许昌。曹仁、曹洪领八万大军(其中有六万降军)去围汝南。

曹操领军一到许昌,就大吃一惊,偌大的许昌城头,不见半个刘军踪影。四门也被静静地打开。从外望去,空荡的许昌城显得极为诡异。

郭嘉、荀攸彼此对视,均觉不可思议之极,在郭嘉建议下,曹操派了五十名坼侯进去查看。半个时辰后,坼侯拍马回报,许昌城里,刘军已撤得干干净净。

情况与估计不符,曹操只得将曹仁大军召回许昌。准备商议之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十二万大军在许昌城的军营中终于可以休息了,曹操回到府邸,见到没被刘备大军带走的家人,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虽然献帝被带走了,但曹操觉得,那是可以再抢回来的,权当被刘备先养着吧。想着想着,曹操也在两位夫人的温柔眼波中沉睡下去。

寅时,一阵阵凄厉的喊声将曹操惊醒,曹操披衣起床,来到窗户边,只听见万千“走水啦,走水啦”,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隔几里路远,也觉得冲天的火焰烧热无比。

数名坼侯先后来到曹操的丞相府,曹操急怒攻心,问道:“何处走水?怎么还没被扑灭?”

坼侯答道:“回丞相,是军营与粮仓起火,火势太大,无法扑灭。”

“可有人员伤亡?”曹操问道。

“先还不知?”坼侯又道:“只是起火后不知从和杀出一只人马?乱砍乱杀,引起大营内士兵们的恐慌,要不是曹将军处变不惊指挥得当,恐怕会自相残杀不少。”

“那粮草呢?”曹操急问。

看了同伴一眼,先前的坼侯几乎不敢开言,曹操眼一瞪。坼侯连忙回答:“与军营起火一眼,粮仓里的各种盛粮工具,木板都是桐油浸过一番的,一经点着,就难以扑灭了。”

“那么说是全烧掉啦?”曹操瞪大圆眼,直欲将坼侯给吃掉。

“回丞相,粮草已全化为灰烬。”坼侯低低答道,头再也不敢抬起。

第十八回 战前论敌

曹操听了跌坐下去,心头哀叹一声:“这织席贩履小儿,忘恩负义,来日等我抓到,定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城中喊杀声还在继续,曹操站起来大声叫道:“来人,传我命令,紧闭四门,没我手令,谁也不许出去。”说完,曹操披挂起来,领上虎卫营,骑上飞爪电黄,就往驻军处飞驶而去。

曹操一到,见砍杀声处灯火皆无,慌忙传下命令,点上火把。众人方才看到,哪里有敌寇入侵,分明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袁军降卒个个惊慌,还以为是曹操想趁天黑,又将他们全部杀掉。

“子孝、子廉你们如此糊涂,自己人打自己人。”曹操面目狰狞,双眼直欲冒出火来,银牙一咬,狠声说道:“来人啦,将曹仁、曹洪拖出去,依军法处置,砍掉算啦。”

望着地上累累死尸,如河鲜血,曹仁等军中将领不由地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悔恨、恼怒。

“丞相则慢,先查清情况再处置他们不迟。”郭嘉、荀攸慌忙说道。

将军营、屯粮之处仔细地翻了个翻,这才发现,原来这两个地方早被人挖了条长长的隧道,一直通到城外两里远处,里面还有小许被吃过得干粮。想必刘备早就让人留在地洞里面,等到曹军安营休息后,他们就偷偷溜上来,点火烧营、烧粮,制造混乱后,又从地洞溜走。

郭嘉等人看了之后,面色极为沉重,郭嘉说道:“丞相,看来是我方大意了。没发现这里有密道,也没嗅出这些木板、柴草都被浸过桐油。刘备人数不多,还真是劲敌啊。这次罪不在子孝他们啊。”

曹操听罢叹了口气,挥手令人释放曹仁、曹洪。转头对荀彧说道:“文若,征集粮草之事就交给你啦。十日之内,可否筹到十万大军七日之粮?”

荀彧听了,思索一番后说道:“这两年与袁绍交战多次。丞相治下各郡应收的粮草,早已全部送到许昌。一时之间,再筹十万大军的粮草出来,太困难了。”

“那你说最少几天可筹到这些粮草?”荀彧回曹操道:“保守估计,应该不会低于一个月的准备工作。”

曹操道:“那好,就以一月为期,粮草充足之后,南征刘备。在此期间,子孝、子廉抓紧时间磨合新军,仲德可安排人手打听汝南情况。”

“主公,曹操正在四处收集粮草,看来粮草准备充足之日,就是曹操攻打汝南之时。”汝南,肖七向刘备道。

“不下,这次你立了大功啊,要不是你一把大火将曹操粮草烧光,恐怕今日你我就不得安坐此处啦。”刘备笑眯眯地对肖七说。

肖七笑了笑说:“这都是主公你的功劳,要不是主公你领导恰当,我们那有这么容易胜得此仗。”

刘备笑着打断肖七道:“接下来我得多与陛下、朝臣沟通,军情上面不下你多多留心。”

刘备又对关羽张飞两人说道:“二弟、三弟,大哥看人不错吧,你们今后可得多听不下的。”

关羽张飞经许昌一战,对肖七的军事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即说道:“以后打仗的事,我们听肖军师的。”说完哈哈大笑。

肖七等刘备他们笑完,说道;“主公,我估计曹操征集粮草最快二十天,最迟一个月。在此缓冲时间我们正好可以以天子名义连接袁绍、马腾、刘表、孙权。等曹操出兵后,督促他们出兵,共同抗击曹操。”

刘备道:“好,我尽快安排人手去联系他们。”

肖七道:“其实这几人到时能否帮上忙还未可知?袁绍仓亭一败,剩下的精兵应该不足十五万,虽然河北人口众多,能迅速补充兵员,但战斗力不强。最怕的就是袁绍如果气恼成疾,他三个儿子到时争权夺利,河北就难以帮上忙了。西凉马腾,我就是怕他与九曲通衢韩遂面和心不合。至于刘表,非进取之人;孙权则要稳固江东基业。到时他们很难帮得上忙。守城退敌还得看我们自己。”

刘备道:“不下,汝南城墙又加高加固了,守城器具我也准备充足了。”

“说到守城器具,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可以让曹军瞬时丧失战斗力。”肖七突然想起前世看金大大的《鹿鼎记》时小宝的无敌石灰粉。记得石灰的制造,中国古代应该在公元前七世纪就有了的。

“什么好东西?”张飞急忙问道。

肖七答道:“石灰粉,如果曹军攻城时,我军突然丢点石灰粉下去,曹军岂非成了瞎子,眼睛看不见,那还打什么仗?”

关羽疑惑地说:“我只听说过石灰粉可以用来刷墙,它还能使人弄瞎人的眼睛?”

肖七点点头,道:“这个我敢保证,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和几个人打架,如果不是我随手抓到石灰粉丢过去,他们突然看不清了,那次我会被他们打个半死。嘿嘿,那事我可记得一辈子。”

肖七看到关羽都没露出鄙夷的神色,心里就偷偷乐。本来以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武艺超群的关张二人不屑为之,哪知他们还兴趣盎然,这岂非早在两千年前就有黑白猫论。

见刘关张还是难以相信,肖七道:“不如我们先在马身上试试看。”

刘备听了当即命人前去找点石灰粉,石灰作为刷墙用得物品,在这乱世可不好找。不过主公下了令,从人们还真的找来了一小把石灰粉。牵过一匹劣马,肖七手抓无敌石灰粉,朝马眼一丢,马顿时发疯似的乱跳乱跑,最后一头撞到在棵大树上,刘关张方才彻底信了。张飞拍拍肖七,说道:“不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好你现在在大哥手下,如果在曹操那边,那就太可怕了。”

肖七难得红了脸说:“张将军太夸奖我了。不过是偶尔知道而已,象这种事应该有人知道吧。这世上能人多着呢。”

刘备自是感叹道:“如果我手下多几个不下这种人才就好啦。”

肖七赶紧说道:“象我这种也算人才那就太好找啦,主公何不以朝廷的名义,向全国征集人才呢?”

第十九回 贤才渐至

刘备道:“吾有此心久矣,只是汝南地方太小,怕难有大才啊。”肖七答道:“昔燕昭王筑黄金台,一时之间,四方豪杰,如水归大海。今主公天子之叔,仁德布于天下,信义著于四海,近又挫曹操于许昌,若以朝廷名义,求贤问俊,天下英才安不登门自荐。”

求得天子同意后,第二日,刘备在汝南即下求贤榜、征辟令。时间过了十日,应征者寥寥无几。

在古代三国时期,虽有造纸术,但印刷术还没面世,书籍一般都是手抄,费钱费力,学习是件极奢侈的事。贫民百姓家的孩子,那有闲钱去读书认字,只有那些世家大户,才有条件送子弟去学习。当然一般的寒门士子也会努力自学,只是成材率远远不及世家大户。

当时的汝南,世家大户消失殆尽,就算有,他们也都是些人精型人物。想来是见汝南离许昌太近,曹操连胜袁绍后,兵威大盛。刘备迎天子入汝南,曹操那会咽下这口气,双方之间,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刘备相比曹操,实力毕竟不够,他们那会让自己的子弟往火坑里跳。

相比求贤榜,征辟一事就显得活跃多了。半年前,刘备在汝南已征过一次兵,刘备给士卒的待遇是相当的好,半年时间,小兵就能给家里寄回十贯钱,这可是当时十口之家,两年的生活费。许昌一战后,受伤的士兵与阵亡的士兵都有极大的抚恤金,而且阵亡士兵的家庭免三年赋税。在汝南,大家都已能当兵为荣,生怕自己达不到征兵的条件而已,一旦当上,训练起来是非常的卖力。

八千新卒,加上投降过来的五千精兵,刘备现在已有四万大军(原先的两万劲卒在许昌一战中损失三千),另还有两万屯田兵,虽远远不及曹操。但只是守城,应付一二十万兵马还是可能的,刘备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文臣虽未得,武将方面,肖七则笑不拢嘴。征兵的第三日,魏延、杨仪出现在肖七面前。见到面若重枣的魏延,清秀挺拔的杨仪,肖七脑中响起《三国志》里的两段话: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也。在三国蜀汉政权中是一等一的人才,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先主刘备为汉中王,迁都成都后,以关羽镇守荆州,魏延镇守汉川,可见委任之重。”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也。先主刘备与之语论军围计策,政治得失,大悦之,因辟为左将军兵曹掾。诸葛亮六出祁山,杨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草,军戎节度,取办于仪,可见依之之深。”

“主公,大喜。今日军中招兵,来了两个好人才。”肖七忙完之后,立马兴冲冲地找到刘备报告说。

刘备闻言也是大喜,面见魏延、杨仪后,一交谈,刘备甚是喜悦,当即封魏延为虎威校尉,隶属肖七部下;杨仪虽然武艺不高,但见解深刻,谋略出众,刘备让其在张飞手下做其参谋。两人见刘备如此重用,感激涕零。

“大汉威武”,每挥出一刀,五千士卒就大喝一声。望着操场上刻苦训练的士卒,肖七仿佛又回到了古城训练场上。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话已深深刻在肖七手下的一万两千士卒的脑海。

肖七将一万两千人分成了三组。五千大刀队,一手一把大刀,一幅皮盾,刀长三尺三寸,厚一寸五;盾宽一尺四寸,高两尺五寸。由龚都统领,这支部队一可用来防御对手远距离的箭射,二可冲锋陷阵。

四千长枪营,长枪长一丈,枪杆由成年枣木制就,枪头上枪尖寒光闪闪,肖七称其为“陷阵营”。由在许昌一战中以勇敢果断著称的廖化统领,与龚都的大刀队相辅相成。

三千弓箭手,背上三壶长箭,每壶三十支。另外加上五把两尺长的标枪,五包石灰粉。由糜竺统领。

一经真正掌长上万人的队伍,肖七这才发现,军中的人才少得可怜,能胜任校尉,军司马的中下层人才实在太少,不得不从卧牛山来的人中去选。其实曹军的降卒倒是有人能胜任,但非常时期,肖七还是以防万一,不让其掌握队伍。

知道离大战不远,肖七也不给五千大刀队其他的训练项目,只是反复练习斜劈,直刺,反劈几种基本招式。力求一刀下去,能使出全身八成力气。

军中壮汉,对于这种毫无花式的招数,极为喜欢。做小兵,听话就行,越是简单就越执行得彻底。五千大刀一劈下去,确实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魏延在大刀队里做校尉,手下五百人马。还真应了史书里对他的评价:“善养士卒,勇猛过人。”翻滚爬打,每个时候都有他的身影。不出十天,就与五百士兵极为熟稔,手下尊称其为“魏兄”。只是爱护短,手下偶与其他营的士兵发生冲突,他必然冲在最前面,武艺精湛的他有时下手不知轻重,往往会伤到小兵,与同僚的关系也芥蒂起来。为此肖七已批评他不下三次,还罚其在全队面前站过两次,对肖七武艺人品极为推崇的他,这才略有收敛。

虽然大战迫在眉睫,但汝南城并不禁止出入,只是检查起来严格多拉。城中的巡逻队,分为十组,每组五十人。大街小巷,每天十二时辰都有他们的身影,遇到陌生人,立即上前盘问,追查他们的来由?现在的居住地?

这天,肖七走在汝南城中,突见迎面一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长歌而来。歌曰:“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肖七心下一乐:“这也太逗了吧,怎么徐庶会出现在这汝南城中?”不过算算时间,徐庶也应该出山了。只是历史上,此时刘备应该在新野街上“巧遇”徐庶。但毕竟有自己这只蝴蝶舞起的翅膀,太平洋的水都在起漩涡,何况想建功立业的徐庶呢。

肖七马上停了下来,恭立一旁,执手为礼,向来人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来人身长八尺五寸,甚是隽秀,一双大眼,深不见底,给人种无比智慧的感觉。见有人为礼,遂静静看着肖七,答道:“不才姓单,名福,颍上人也。”

肖七等的就是这一句,假装皱眉思索一响,继而恍然,惊喜地朝单福问道:“单先生,可是姓徐,名庶,字元直?”

第二十回 元直郊野初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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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一听,愕然不已,眼睛紧盯肖七,脑海转念:自己的印象中从没见过此人,为何这陌生人竟然知晓自己真名实姓?不过徐庶毕竟是徐庶,这一转念,不过两秒而已。随即正容道:“区区不才正是徐庶,吾与将军素未谋面,将军何以知晓?”

肖七一听大喜:这徐庶还真光明磊落,自己一直就想为刘备找个经天纬地之才,不想今日徐庶自己送上门来。

在肖七的记忆中,徐庶在三国,那可以一等一的人才,至少可以排名前十。诸葛亮对其评价是:“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

肖七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帮刘备出谋划策,看起来言无不中,但那是自己在知晓历史的前提下,出得一些野路子。可如果到时碰上郭嘉、贾诩、荀攸等人,自己这几斤几两还不立马原形毕露。

因此一见徐庶,肖七虽知道徐庶心慕刘备,但自己这刘备手下的头号重臣也应该放低姿态,诚心相邀。肖七当即说道:“徐先生有所不知,十日前,我家主公刘皇叔替朝廷颁下‘求贤令’,有人极力推荐先生,说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我家主公正派人四处寻觅先生,不想先生仙踪难觅,唯知先生曾有一化名‘单福’。刚才我一听先生就是‘单福’,故斗胆相问。不想上天垂怜,让我得遇先生。”

徐庶微微一笑,疑惑稍解,说道:“将军太寥奖了,山野之人,不值将军如此夸奖。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肖七拱手一礼,道:“不才肖七、肖不下。”

徐庶一听,顿时深深一揖,道:“将军许昌一战,闻名天下,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肖七心想:看来徐庶虽身在江湖,但结交应该颇广,连此等机密之事也深深知晓。既然徐庶言不隐晦,那么自己也不必拐弯抹角。肖七遂向徐庶道:“我家主公心慕先生,不知先生可否移驾一唔?”

徐庶甚是爽快,身子一侧,右手一让,口中说道:“请”。肖七见样学样,连道:“请请请”。

两人一进郡守府,恰好碰见刘备。肖七大声道:“主公,大喜,你让我们寻找的大贤才徐先生,正巧被我在街上碰到。”说完,肖七赶紧给两人介绍起来:“徐先生,这是我家主公,刘豫州刘皇叔。主公,这位就是上次你找的天下奇才,徐庶徐元直先生。”

刘备是个人精,看到肖七兴奋激动的样子,赶紧亲自给徐庶让座,同时口中说道:“徐先生的大名,刘某如雷贯耳,不想今日终于圆了刘某心愿。备,不自量力,恳请先生相助出山,匡我大汉,救我黎民。”

徐庶一见刘备天生异相,言语亲和,态度诚恳。当下拜服在地,对刘备道:“徐庶不才,得蒙皇叔如此看重,当竭尽全力,为皇叔效犬马之劳。”说完,徐庶向刘备拜了下去,同时口中直呼:“主公再上,请受徐庶一拜。”

肖七笑呵呵地向刘备拱手为贺,说道;“恭喜主公,今日得徐先生如此大才相助,直如周的吕望,汉得子房,从此如虎添翼,如鱼得水。”肖七知道刘备从没听说过徐庶这号人物,不得不从旁极力大赞特赞,好让刘备心里有准备,态度放低调诚恳些。

刘备听了,当即拉起徐庶,说道:“刘备何其太幸?先得云长、翼德倾心,又得不下辅佐,今日又有元直相助。备当殚精竭虑,恢我大汉神威。”

吩咐下人准备宴席,刘备拉着徐庶,细细交谈起来。随着交谈越久,刘备、徐庶两人的脸上越是兴奋高兴,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久,宴席摆上。席上,刘备向关、张、刘辟、龚都、赵云、孙乾、简雍等人介绍起徐庶来。

第二日,正是良辰吉日,刘备开府,在军中将领面前正式任命徐庶为军师,命其参赞军事,训练士卒。徐庶的才能在训练士卒上完全表现出来,短短十日时间,新军已成为一支纪律严明,斗志昂扬的军队。

这日,徐庶对刘备道:“主公,离许昌大战快二十来日了吧,怎么曹操还不攻来,按说现在天子在汝南,曹操当火速进攻才是啊?”

肖七在旁说道:“元直有所不知,曹操不是想放过我们,只是现在粮草不足而已。”当即肖七将全军撤离许昌后,烧掉曹操随军粮草一事,向徐庶细细道来。

“地道……”徐庶沉吟一会,笑着对刘备说:“不下还真想得到。不下,当日地道通到城外,多少人在挖地道?挖了多久?”

肖七笑道:“那日我封锁曹操将要屯兵之处,分成几段,全军三百人挖,用了三天时间挖了四里长的地道。”

徐庶一听分成几段挖,想了想,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对刘备说:“主公,我军坚守汝南,这个大方针已定,但若能出处奇兵,夜里偷营烧粮,则更能打击曹操气焰,这次曹操不来则已,一来还让他吃吃不下发明的,这个地道战的苦。”

刘备急问:“元直,还能让曹操吃这个亏?”

徐庶点点头,向刘备道:“主公,今日我与不下出城,查看来日的战场去,看在哪里设伏最好?”

刘备听了说:“我也一起去.”

徐庶急忙止到:“主公万金之躯,怎能轻易出去?大战之前,汝南城里郊外,肯定有不少曹军奸细。”肖七在旁也连忙劝阻。刘备只得罢了,但还是命赵云带领一支人马,保护徐庶、肖七。

汝南城外七八里处,一座小山下,徐庶、肖七相视而笑,此处无论离城距离,还是取颍河之水俱都方便。并且背靠小山,可以挡风,正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两人再各处巡查几回,最后确定,曹操若来,当在那处扎寨。

第二十一回 汝南保卫战(一)

该来的总归要来,距许昌大战后一个月,曹操亲领十万大军,为了威胁其他诸侯,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向汝南扑来。

按荀彧等谋士的意思,北面袁氏未灭,这仗暂时还不能打的,就算要打,还得寻找机会。袁绍虽经官渡、仓亭两次大败,但毕竟坐拥四州之地,人口数百万,兵力补充得快。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的双方,一有机会就会扑向对方。

就算袁绍被吓破了胆,还有西面的马腾虎视眈眈。官渡之战时,马腾坐看虎斗,那是因为他想不到曹公会赢,如今形势已变。西凉与长安一线之隔,等曹公灭刘备、本初后,他怎能睡得觉。

曹操听了,先是点头称是,后又摇头说道:“天子被刘备劫持,但从这一点上,无论如何,这仗一定要打。不将天子迎回许都,天下嚣张之辈,岂不都无法无天。至于北面袁绍,已经元气大伤,而且据探子回报,袁绍已卧床不起,手下三子争嫡不止,有元让、妙才、仲德、子扬在,当不会有太大问题。对于西凉马腾,武勇用余,谋略不足,吾已让钟繇领三万兵马驻扎长安,坚守虎牢关,凭此天险,马腾只能望关兴叹。”

曹操望了座下谋士一眼,接着又道:“荆州刘表,自保之贼而已;江东孙权,基业不稳,他只会趁此时机,稳固江东的。”

荀彧等人听了曹操分析,长吁一口大气,齐声道:“丞相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吾等佩服之极。”

其实曹操心中的话还未全部说出,对于刘备,以前孤穷时,曹操都论之:“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也。”,更何况现在的刘备,已据拥汝南,手握天子,再不下手剪除,坐等养大,就更难对付了。

汝南城头,刘备大声喝道:“曹操,天子在汝南城里,你居然提兵前来,莫非想造反不成?”

曹操听毕,怒极反笑,冰冷的眼神从城下死死瞪住刘备,叫道:“刘备,你这织席贩履小儿,反复无常,最无信义,竟然敢劫持天子,吾今率兵来此,正是为了解救天子于水火之中。识相的,早早打开城门,某可免你一死。若不然,三军破城之日,就是你的死期到已。”

刘备听了,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面黄色绸缎,缓缓打开,却原来是早就准备好得圣旨。刘备道:“城下诸军听令,皇上有旨,曹操凌虐天子,已被陛下革除丞相之位,凡有得曹贼人头者,赏万户侯。”

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头上青筋暴出,双眼圆睁,大声叫道:“攻城”。

郭嘉连忙提醒道:“丞相,就这么攻去?”

曹操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宽大三丈的护城河,九丈多高的城墙,倒抽一口冷气,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大耳贼,发展得到时挺快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汝南郡,也让他修建起这么一座城墙来。”转头对众将下令:“退后五里,安营扎寨。”

望着缓缓向后退去得曹军,整齐而有次序,城楼上的刘备暗想,这次真的是有场大仗要打拉。

安营扎寨后,曹操升帐点将,左边一排以曹仁为首,依次坐着曹洪、许诸、张辽、徐晃、于禁、乐进、李典、张合、吕虔、高览、曹纯、曹休十三位将军。右边一排以荀攸为首,依次坐着郭嘉、贾诩、蒋济、董昭、陈群、毛玠、陈琳八位谋士。

曹操率先道:“想不到汝南城池如此规模,子孝,你去年曾入主汝南,那时城墙如何?”

曹仁答道:“只有现在二分之一的规模。”

曹操感叹一声:“看来刘备是想以此为基业了。”说完,曹操随即敛起音容说道:“既然这样,就更不能放过他了。这次一定要打破汝南,活捉刘备,诸公可有信心?”

得到手下众人的肯定回答后,曹操问道:“文则、奉孝尔等可有良策破此坚城?”

荀攸望着贾诩问道:“文和先生,上次安排有多少人手进入汝南城?”

贾诩答道:“有一百人进入了汝南,只是汝南城世家大户仅止两户,还都在刘备军中任职,策反他们太难。汝南城白日晚上,街上巡逻太紧。那批人不得已,有九十人先加入了刘备新军之中,还是被分散到个军的,现在也没回信。后来出去汝南城太难,我就没派人手去了。”

其实曹操从仓亭回军后,双方之间,大战一触即发,汝南城防备肯定森然。荀攸这一问,只不过存万一饶幸而已。

郭嘉问道:“丞相,子扬先生的霹雳车带了多少?”

曹操道:“全带来了,一共两百架。”

郭嘉点点头道:“那我军就先压得刘备喘不过气来再说。”

“好“,曹操下令道:“子和(曹纯)、文烈、孝先(毛玠)、孔璋(陈琳),你等四人督促士卒先填平护城河。子孝、子廉你两人各统三万大军前去将汝南城的西门、东门围了。我自率大军为北门。”

荀攸道:“丞相,先做六个大土堆,要高出汝南城俩米高,到时士卒在其上,可以鸟瞰城里,又可在其上射箭压制城楼。”

郭嘉补充道:“今日还是先要士卒收集霹雳车上的石块吧。有霹雳车压制城楼,士卒们修建土山也要容易得多。“

贾诩道:“从今夜起,还可安排一支奇军来疲惫城楼上的刘备,每个半个时辰就到城楼下马擂鼓,让他们不得休息。”

曹休这时插嘴道:“要防备刘备夜里袭营不?”对于夜袭,曹休可是怕了。

曹操笑道:“就怕他不来劫营,只要他敢来,到时定让他有去无回。”蒋济摇摇头说道:“刘备不会来偷营的,除非是骑兵夜袭,不然他步兵速度太慢,一旦被拖住,就真的有来无回了,打消耗战,刘备他还打不起。”

荀攸这时问道:“文烈,上次许都被破,被刘备偷了多少马匹?”

曹休微低下头丑惭道:“总共一千三百匹。”

曹操瞪了曹休一眼道:“那怎么在城门被破时杀掉马匹?我们得不到啦,也不能留给对手啊。”

贾诩、荀攸、郭嘉齐声道:“丞相,还是多安排些陷进和绊马索吧。”

第二十一回 汝南保卫战(一)

该来的总归要来,距许昌大战后一个月,曹操亲领十万大军,为了威胁其他诸侯,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向汝南扑来。

按荀彧等谋士的意思,北面袁氏未灭,这仗暂时还不能打的,就算要打,还得寻找机会。袁绍虽经官渡、仓亭两次大败,但毕竟坐拥四州之地,人口数百万,兵力补充得快。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的双方,一有机会就会扑向对方。

就算袁绍被吓破了胆,还有西面的马腾虎视眈眈。官渡之战时,马腾坐看虎斗,那是因为他想不到曹公会赢,如今形势已变。西凉与长安一线之隔,等曹公灭刘备、本初后,他怎能睡得觉。

曹操听了,先是点头称是,后又摇头说道:“天子被刘备劫持,但从这一点上,无论如何,这仗一定要打。不将天子迎回许都,天下嚣张之辈,岂不都无法无天。至于北面袁绍,已经元气大伤,而且据探子回报,袁绍已卧床不起,手下三子争嫡不止,有元让、妙才、仲德、子扬在,当不会有太大问题。对于西凉马腾,武勇用余,谋略不足,吾已让钟繇领三万兵马驻扎长安,坚守虎牢关,凭此天险,马腾只能望关兴叹。”

曹操望了座下谋士一眼,接着又道:“荆州刘表,自保之贼而已;江东孙权,基业不稳,他只会趁此时机,稳固江东的。”

荀彧等人听了曹操分析,长吁一口大气,齐声道:“丞相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吾等佩服之极。”

其实曹操心中的话还未全部说出,对于刘备,以前孤穷时,曹操都论之:“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也。”,更何况现在的刘备,已据拥汝南,手握天子,再不下手剪除,坐等养大,就更难对付了。

汝南城头,刘备大声喝道:“曹操,天子在汝南城里,你居然提兵前来,莫非想造反不成?”

曹操听毕,怒极反笑,冰冷的眼神从城下死死瞪住刘备,叫道:“刘备,你这织席贩履小儿,反复无常,最无信义,竟然敢劫持天子,吾今率兵来此,正是为了解救天子于水火之中。识相的,早早打开城门,某可免你一死。若不然,三军破城之日,就是你的死期到已。”

刘备听了,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面黄色绸缎,缓缓打开,却原来是早就准备好得圣旨。刘备道:“城下诸军听令,皇上有旨,曹操凌虐天子,已被陛下革除丞相之位,凡有得曹贼人头者,赏万户侯。”

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头上青筋暴出,双眼圆睁,大声叫道:“攻城”。

郭嘉连忙提醒道:“丞相,就这么攻去?”

曹操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宽大三丈的护城河,九丈多高的城墙,倒抽一口冷气,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大耳贼,发展得到时挺快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汝南郡,也让他修建起这么一座城墙来。”转头对众将下令:“退后五里,安营扎寨。”

望着缓缓向后退去得曹军,整齐而有次序,城楼上的刘备暗想,这次真的是有场大仗要打拉。

安营扎寨后,曹操升帐点将,左边一排以曹仁为首,依次坐着曹洪、许诸、张辽、徐晃、于禁、乐进、李典、张合、吕虔、高览、曹纯、曹休十三位将军。右边一排以荀攸为首,依次坐着郭嘉、贾诩、蒋济、董昭、陈群、毛玠、陈琳八位谋士。

曹操率先道:“想不到汝南城池如此规模,子孝,你去年曾入主汝南,那时城墙如何?”

曹仁答道:“只有现在二分之一的规模。”

曹操感叹一声:“看来刘备是想以此为基业了。”说完,曹操随即敛起音容说道:“既然这样,就更不能放过他了。这次一定要打破汝南,活捉刘备,诸公可有信心?”

得到手下众人的肯定回答后,曹操问道:“文则、奉孝尔等可有良策破此坚城?”

荀攸望着贾诩问道:“文和先生,上次安排有多少人手进入汝南城?”

贾诩答道:“有一百人进入了汝南,只是汝南城世家大户仅止两户,还都在刘备军中任职,策反他们太难。汝南城白日晚上,街上巡逻太紧。那批人不得已,有九十人先加入了刘备新军之中,还是被分散到个军的,现在也没回信。后来出去汝南城太难,我就没派人手去了。”

其实曹操从仓亭回军后,双方之间,大战一触即发,汝南城防备肯定森然。荀攸这一问,只不过存万一饶幸而已。

郭嘉问道:“丞相,子扬先生的霹雳车带了多少?”

曹操道:“全带来了,一共两百架。”

郭嘉点点头道:“那我军就先压得刘备喘不过气来再说。”

“好“,曹操下令道:“子和(曹纯)、文烈、孝先(毛玠)、孔璋(陈琳),你等四人督促士卒先填平护城河。子孝、子廉你两人各统三万大军前去将汝南城的西门、东门围了。我自率大军为北门。”

荀攸道:“丞相,先做六个大土堆,要高出汝南城俩米高,到时士卒在其上,可以鸟瞰城里,又可在其上射箭压制城楼。”

郭嘉补充道:“今日还是先要士卒收集霹雳车上的石块吧。有霹雳车压制城楼,士卒们修建土山也要容易得多。“

贾诩道:“从今夜起,还可安排一支奇军来疲惫城楼上的刘备,每个半个时辰就到城楼下马擂鼓,让他们不得休息。”

曹休这时插嘴道:“要防备刘备夜里袭营不?”对于夜袭,曹休可是怕了。

曹操笑道:“就怕他不来劫营,只要他敢来,到时定让他有去无回。”蒋济摇摇头说道:“刘备不会来偷营的,除非是骑兵夜袭,不然他步兵速度太慢,一旦被拖住,就真的有来无回了,打消耗战,刘备他还打不起。”

荀攸这时问道:“文烈,上次许都被破,被刘备偷了多少马匹?”

曹休微低下头丑惭道:“总共一千三百匹。”

曹操瞪了曹休一眼道:“那怎么在城门被破时杀掉马匹?我们得不到啦,也不能留给对手啊。”

贾诩、荀攸、郭嘉齐声道:“丞相,还是多安排些陷进和绊马索吧。”

第二十二回 汝南保卫战(二)

(新的一周,公众书榜又排座位,鼓舌在此先谢谢各位,请大家不吝援手,会员之后,点击推荐,谢谢,谢谢)

汝南城头,见到曹军缓缓离去。刘备、徐庶、肖七三人正站在北门鼓楼下。对曹操此次进犯汝南,这本在意料之中,三人脸色倒也平静。该准备的早已准备,接下来,就是该如何见招坼招了。

刘备轻声道:“不知公佑他们谈得怎样了?”

为了对付曹操的此次进攻,刘备特意将孙乾派往冀州,简雍派往西凉,糜竺派往荆州,杨仪派往江东。

徐庶答道:“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啦。只是我想,就算本初、马腾肯出兵,也难有大作用。曹操此次只率领十万人马来此,这四面应该早早派好人马守护了。不过如果本初、马腾出兵牵制曹操一下,曹操就再难往这里增派人马了。”

“元直何以知道曹操只带了十万人马?他不是号称二十万大军么?”肖七不禁疑惑地问道。

徐庶淡淡一笑道:“不下可曾注意刚才城下曹军分成几个方块?”

肖七一怔,这还真没注意。于细微处见精神,看来自己离这些三国里的顶级谋士还差不少距离啊。

见肖七默然不语,徐庶又道:“刚才城下曹军共分二十个大方块,每个大方块又含五个小方阵。方中蕴方,正是阵门中的‘武王太公方阵’,每小方一千士卒,前排大刀皮盾队、左右两排长枪队、中后两队为弓箭手。”

徐庶这番话听得刘备、肖七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诸葛所言的务必精熟?也不可以这般神乎其神啊。还是刘备率先反应过来,拍拍徐庶肩膀,说道:“这可是天授元直给吾啊。某有徐庶,何惧曹操。”

肖七问道:“那曹操会怎么攻城?”

徐庶答道:“攻城无外乎以下三种,一,填平护城河,架起云梯,强攻。二,离城百步,建土山,居高临下,以弓箭手、霹雳车,压制城内防守,再云梯强攻。三,里应外合。”

望着城外空旷旷的原野,肖七说道:“里应外合,曹操做不到啦,主公已派子龙将军领二千人马,日夜巡视城防,作战期间,除非本部将士,谁也不能靠近城门三里距离。不过曹操确实已派奸细,混入了汝南城。不过已被张将军已发生了几个,已派人严密监视,只等他们联系好跳出来,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肖七等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强攻填平护城河,我军已准备好无数的的弓箭,到时就看看曹操愿意以多少兵马来伺候我们了。”

这是刘备问道:“元直,我们是否可以寻机烧掉曹军粮草?逼其退兵。”

徐庶摇了摇头,说道:“难,粮草乃三军命脉之所在,纵观曹操几次以少胜多的战役,莫不从偷袭对方粮草入手,可见曹操对粮草极为看重。如今我弱他强,只要粮草不缺,攻守就由他啦。曹操定会派武艺精良,细心谨慎的大将来看护粮草。还是先守上一阵,等他疲惫再说。”

刘备又问:“元直,是否有办法令他土山建不起来?”

徐庶答道:“如果曹操拿人命堆的话,实在阻止不来。不过主公放心,就算他土山修建成功,我军有霹雳车在,他也讨不到好处。”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曹刘双方在夜里均没动作,就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当清晨的太阳升起,草丛上露珠消失时,曹操一方已吃过早餐,十万大军忙碌起来。

徐庶将刘备的四万大军分成四队,每队守城两个时辰。毕竟城楼上的空间容不了这么多人,全部上去,挤在一块,反倒施展不了手脚。守城,器具很重要,人员更重要,徐庶这是安排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一队作战,三队休整,就算守上一两个月,士卒也不会疲惫。另外徐庶还将两万屯田兵分成两队,负责搬运守城器具。

曹操中军大帐,曹操问道:“诸位,昨天吩咐的事可曾办好?”手下将士齐声答道:“俱已办好,请丞相放心。”

曹操大声道:“子和、文烈,文谦今天看你们的,将东西北三门各填一里长的通道出来。文远、文则、公明各率一万弓箭手、六十架云梯,保护子和他们先将护城河填平。”

众人‘偌’了一声,各自先后出帐,领手下人马赶往各处。半个时辰后,曹军如潮水般拥上汝南城下。

汝南城北门,张辽正帅一万弓箭手,来到离城一百五十步远处停了下来,此处距离城上城下的弓箭难以射到,不过再前行八十步到七十步,就是双方弓箭手发威之时。六十架云梯摆在城下一百五十步远处,每架云梯各有二十名士兵负责瞄准、装石、发射。

一快巨大的石块越过曹军士兵的头顶,成抛物线向汝南城里击去,带出呼呼烈风,气势甚是惊人。城下、城上双方士兵仰起头来,屏住呼吸,死死瞪着空中运行的石块。

远处的曹操看着空中的石块,嘿嘿笑着,心中想到:“子扬,大才啊,竟然造出这样的好宝贝,这下大耳贼该有得吃拉。”

许诸站在曹操身边,哈哈笑道:“丞相大人,这下那个刘备想也不敢想吧,一架霹雳车,顶上半支军队啦。”听着许诸的豪言,众谋士心里不禁也开心起来。

曹操道:“打仗,拼的是实力、人才。吾有奉孝、子扬、文和诸位,刘备小儿,怎能跳闸?”

这也不怪曹操嚣张,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十八路诸侯征讨董卓后,曹操网罗了大量的文臣武将,势单力孤的刘备,手下不过关羽、张飞,不算孙乾,出谋划策的就只有刘备自己了。可时移世变,曹操万万没有料到,此时刘备手下文有徐庶、肖七,武将又多了赵云、魏延。而想以霹雳车来打击守城士兵,肖七早就造出相同的霹雳车来,论射程,更是不遑多让。

“轰”,被抛射的石块终于完成它空中的使命,砸在汝南城头。六十来斤的石块在发射力及重力作用下,还真的威力无穷,坚硬的城楼被砸出个小坑,因为只有一块,空中又大约停留三十来秒,此时城楼上的士兵早有准备,不等石块落下,就远远避开,除了惊人的响声对耳朵略有不适外,倒也没有人员伤亡。

“军师,可要用我们的霹雳车将它击碎?”徐庶旁边的龚都,见到城下正在拍手叫好的曹军,气就不打出来。连忙向徐庶问道。

“不忙,不忙,曹操的霹雳车可不止这一架,等他全部摆好再说。”徐庶摆手道。

第 二十三回 汝南保卫战(三)

(附:感谢书友密封的提问,‘不下’的意思是:肖七的表字,姓肖名七字不下,取不下于人的意思。另感谢古代之民的建议,可惜自己不会做封面,其实早就想做的。还有就是鼓舌此书已冲历史公众书拍行榜第二的位置,感谢各位书友的点击、推荐、收藏,谢谢)

徐庶说完,想了一想,转头对龚都说道:“龚将军,请你派人去东西两门,告诉关、张二位将军,一定得等曹军的霹雳车调试好了,全部摆上之后,才用我们的霹雳车去炸毁曹军的霹雳车。记住,我军得霹雳车射程有两百步,又居高临下,摆放位置,尽量避免在曹军霹雳车的射程之内。”

肖七所造的霹雳车一共六十架,在数量上远远不及曹军所拥有的两百架之多。不过经肖七改良后的霹雳车,不仅射程达两百步之远,而且还可以一车两石,每石五十斤的发射。不过,如要命中瞄准,就只能一石一石地发射了。

石块准备地砸在汝南城头,张辽没有象小兵们那般拍手狂笑,沉毅的脸上古井不波,静静地对传令官说:“命人将霹雳车全部搬来,等我命令才准发石。”接着又下令弓箭手准备射箭压制城楼,运土队准备运土填河的两箱指令。

望着张辽有条不紊地下达各项指令,曹操欣喜地对荀攸说道:“公达,文远这两年变化蛮大啊,越来越有名将的样子了。”

荀攸淡淡一笑道:“这还不多亏了丞相大人教导有方,文远自己又肯努力学习。”

“是啊,文远吃得苦,每日训练完士卒,又找人学习《孙子》、《左传》、《尉缭子》。不要两年,文远必成名将。”曹操说完,甚是欣慰。

荀攸道:“丞相文武俱佳,手下将士自然以你为楷模,上马杀敌、下马倚书。吾观公明(徐晃)、文则(于禁)、文谦(乐进)、俊杰(张合)几人也成长极快。过上一两年,俱能各统一军,拓疆裂土。”

相比曹操的谈笑风生,汝南城头的士卒就显得略有些紧张了。不过徐庶、肖七则异常镇定,只要自己的霹雳车能砸碎对方的霹雳车,那守城,岂非件简单的事。

见张辽令人摆放霹雳车,肖七趁此时来到自己这边的霹雳车前,瞄准,测距,估算。二十两霹雳车虽然不多,可真正完成这一工作,肖七已累得差不多想回床趴下了。

是的,是回床才能休息,不然,人怎么能在这石块乱飞的地方休息好呢?一百块石头在空中呼啸穿行,就象出膛的炮弹,张牙舞爪地,象地域的使者,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两次眨眼的功夫就砸到了城楼,城楼上的士兵基本没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就有人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接着就什么在再不能知道,不是脑袋开花,就是胸脯被砸个稀烂,整个人被极速袭来的石块的巨大的力量砸到在地,一瞬间,城楼上就倒下了七八十首尸体。断肢、残臂、稀烂的鲜红的人肉、微温的鲜血、凄厉的惨叫、惊慌失措的士卒。汝南城头,一下就成了人间修罗城。

张辽双手高举,大声疾呼:“弓箭手向前五十步,放箭。”同时双眼紧盯曹纯道:“子和,立即督促填河队运送泥土,填平护城河。”

年轻的曹纯热血沸腾,兴奋、紧张的情绪使得出口的声音都变了样。三万运土的士兵听到曹纯尖叫的命令,立即一个一个排着整齐的队,就想一头长长的蟒蛇急速游向汝南城的护城河。

“不下,还没准备好?”徐庶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场面,见到城楼下的曹军犹如放闸的洪水涌向城下。极为镇定的他,声音也难免变得急促起来。

“霹雳手,准备,将霹雳车的抛竿向后压成四十五度角。”冷冷的命令从肖七嘴中发出。给激动的,负责给霹雳车发射石块的士兵一剂清凉剂,双手不再颤抖,人也镇定下来。肖七见四十名霹雳手业已准备就位,遂大声道:“发射”。

二十块巨大的石块,比刚才曹方的石块大了将近一倍,带着四十名刘备一方的霹雳手的冰冷的复仇,急速砸向城下的霹雳车。

“护车……”汝南城下,张辽望着空中极速飞行的石块,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惊慌,只是下意识的惊叫出了命令。

“轰……”二十辆霹雳车就在张辽的‘车’字声中瞬间被砸的破碎混烂,身后巨大的石块砸碎霹雳车的声音使得急速向前运土的曹军士卒不由的往后一望,见到的却是有着‘守城杀手’的二十辆霹雳车被砸碎的情形。

“啊……”站在后方的曹操惊呼一声,呆呆地望着自己被砸碎的霹雳车,身边的郭嘉、荀攸、贾诩等人一个个张大嘴巴。“他们怎么也有霹雳车?”良久,曹操方才神经质地叫了起来。身边的谋士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回答曹操的这个问题。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身边的夏侯尚。见到从汝南城头砸出得石块,夏侯尚脑袋就是一热,“不好”,夏侯尚心中一个惊呼。就像正在东门督促运土的曹休,和事后听说此事时,远在许昌的荀彧、曹真。汝南会战后,四人在丞相府见面时,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无比的后悔,悔不该当初忘记告诉曹丞相,许昌被破时,攻城军也砸出过这样的石头,这疯狂的石头。

就在一愣间,张辽迅速反应过来:原来城上也有这样的霹雳车,不过数量好像不多,三四十架吧。张辽曾会想到,其实城头的霹雳车只有二十架,可是准头是一砸一个。

此时,张辽的良将本色反应出来,心中一个衡量,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填平护城河,就算有霹雳车压制,城头可是有上万成千的弓箭手存在的。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何况攻城,则更是要付出代价的。张辽心中决定出来,见到自己的一万弓箭手业已就位,遂道:“擂鼓,放箭”。擂鼓者,军中指令,弓箭手就位时放箭的命令。

二十面大鼓,二十名赤膊壮汉,双手持缒,“隆隆隆……”,鼓声响彻在汝南北门下,就像催命的判官。

“张辽做什么?”夏侯尚惊叫起来,曹操此次进攻汝南,将夏侯、曹氏家族年满十五的男丁全带了过来,留守许都的曹丕除外,雄烈的曹操是想让年轻的家族后辈,见一见热血的场面,见一见家中长辈打天下时的不易,更磨练下家族男丁的英武气息。

第二十四回 汝南保卫战(四)

“张将军这决定挺好,伯仁,想要攻破汝南,就必然要填平护城河,这样才好架云梯。张将军这是为了将填河士兵的伤亡减少到最低,才凭借我军霹雳车、弓箭手数量上的优势来压制对方。”教导规劝夏侯、曹氏子弟,从来多是荀攸的事情。

曹操说荀攸:外愚内智、外怯内勇、仁以立德、明以举贤、乃人之师表。对家族子弟说:汝等当尽礼敬之。

荀攸话未完,前方的霹雳车又发出八十来颗巨大的石块,气势甚是惊人。砸实了地府又添新魂,碰一下也会断肢少臂,就是刮上也会吓破人胆。

徐庶没给张辽这个机会,当弓箭手向前,万箭如雨射来时,徐庶立马叫道:“所有人听令,立即后退二十步。”汝南城头的通道,宽二十五步。正好在射程之外,张辽想要弓箭手发威,那还得让士卒再上前二三十步远。

“娘的,这刘备在搞么子名堂?竟然不还手?”张辽一见守城士卒向后,脑袋急速飞转起来。

徐庶站在后头,冷冷地盯住城下的张辽,心中想道:“射吧,射吧,你箭多是吧,全射上来。”城下两万弓箭手,每轮齐射,约有一万六七千箭矢全射进了汝南城头。就在张辽迟疑间,手下弓箭手们已射上了三轮,大约五万来支箭矢,乱七八糟地摆在了汝南城楼的通道上。

望着射程之外的城楼敌军,张辽正想下令停止射击,这不是给敌军送箭么?可看着正在提着箩筐冲向护城河边的士兵,张辽这道命令怎么也下不出来。

“收起霹雳车,立即后退。”张辽气急败坏地命令霹雳车边装石块的士卒,看着一百架霹雳车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不足一半,张辽的心就剧痛起来。扔石、收架、起车间,城楼上的霹雳车又抛射出二十块巨石,如果不是军法无情,霹雳车边的士卒早就一哄而散,那会又被砸破三俩霹雳车、砸死十来名小兵。

诡异,太反常了。城下箭射如雨,城上不见动静。远处的曹操真想冲上城楼,抓住刘备的衣襟,对其怒喊:还手啊,怎么不敢让你的士兵在城楼上还手?

徐庶虽下令士卒后退,肖七此时可没闲着,下令道:“霹雳手准备,改装两石,抛杆成六十度角发射。”徐庶此时也道:“元俭,带四百士卒,每人一步左右距离分散开来丢油瓶,目标城下四十步远,元绍等下带五十人射火箭。”

“怎么一下子楼上的霹雳车那么多了?可怎么砸不死人?”双手合握大小的油瓶,砸在填河运土曹军士卒的头上,只是让其晕了一下,最多砸破了头,桐油一下就流了下来,身上、地上一下满是桐油臭臭的味道。黄黄的桐油还没渗进土里,城楼上的火箭已射了下来。一经点着,密集的运土士兵一下就被烧着许多人。想就地打滚,地上满满都是火,想夺路逃开,两万多士兵挤在一里来长的地面上,只能将未着火的士兵身上也点燃着起火来。

六七月的天,火比水更无情,甚至比箭矢更能要人的命,更要命的是头上时不时砸下快快一百来斤的巨石,如此密集的人群,真正是弹无虚发,“啊……”望着身边的同伴不时脑袋开花,白白的脑浆飞溅开,绕是这些俱是曹军的精锐士卒,也免不惊慌起来。

地面上半里来路,一片火的海洋,一个个火人手脚失措乱跑起来,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只吓得未曾着火的士卒远远躲了开来。

“水,水,水在哪里?”着火的士卒惨声叫着,就想往护城河处跑去。

“土,拿箩筐里的土灭火。”远处的郭嘉荀攸急叫起来。夏侯尚飞马跑来,大声传令:“快拿土灭火”。“用土灭火?”还在众人迟疑间,夏侯尚推开一个小兵,抓起地上的箩筐,就将箩筐里的泥土往一个着火的士兵身上倒去。也是这个着火小兵幸运,夏侯尚抓起的箩筐里的土是细土,身上的火一下被扑灭不小,夏侯尚趁小兵未定神间,伸腿将其击倒在地,再抓过一个箩筐,将泥土细细地倒在这个士兵身上着火处,火势终于灭了。

有样学样,逃离火海的士兵,只要此时神识还是清醒的,马上就俯卧在地,旁边未着火的士兵马上抓起箩筐将土倒在这个士兵身上。

“哦,哦,哦……”城下曹军仿佛打了一个胜仗似的,举手欢呼起来,身旁乱七八糟地倒着不少同伴,尽管有的被烧得全身漆黑,但绕幸逃命的,还是象同伴那样慢慢举举双手,全不管那手臂上红猩猩的肉都露了开来。

地上的油还在燃烧,曹军士卒远远避开两三百步远,累了一阵的他们索性做在地上休息起来。张辽不禁气极,拿起马鞭,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口中喝道:“你们这是想找死啊,战场上敢这么坐下,不怕刘备开门冲出来,要了你们的命。***,都给我起来,再不起来,小心我杀了你们。”一边抽一边骂,一边紧张地开着城门。

“娘的,这么藐视我们。军师,让我带上五千精兵,砍光他们的脑袋。”城楼上,龚都望着城下坐下休息的曹军,气得脸都红了,说完就想提兵出城。

“龚江军,稍安勿躁。”徐庶连忙阻止龚都。此时肖七业已从霹雳车旁解放开来,以前造好霹雳车后,肖七从小兵里选出两百来名机灵些的,专门负责霹雳车的操作,模拟实验做了好几次,也远不及这次真刀实枪在战场上的领悟。在肖七指挥下瞄准发射了几次,每弹基本上都能击中目标,霹雳手们的信心、动作也在这血与火中建立起来。肖七再交代几句后,放心地来到徐庶身边。

见徐庶正在安抚龚都,肖七笑道:“龚江军,曹操奸雄,就算他们士卒坐在地上,也不是那么好消灭的。我军城楼上的精兵不足五千,全冲出去,也不能将其一下全部杀光。一旦被缠上,我们就少了五千精锐了,还怎么守城?受下气有什么事,当是每看见。”

见到徐庶、肖七都不肯出兵,刘辟扯住龚都,说道:“老龚,战场上的事,听军师和肖将军的。我们大老粗一个,听命令就可以了。”边说边将龚都拉了开去。

“刘备能忍啊。”曹操看到未见有军马从北门出来,忍不住失望地说了起来。

“不如这样……”贾诩附耳过去,在曹操耳旁说了几句。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此计可以一试。”说完,曹操即命身边的许诸如此这般,许诸听后拍马跑向张辽身边。

第二十五回 汝南保卫战(五)

(附:A签这么久啦,怎么就从没收到过一份两份的打赏呢?郁闷。)

“文远,丞相命你如此这般……”张辽一听,双眼一睁,嘴巴一张,不觉说道:“这样——也行?”许诸骚了掻头,说:“丞相的命令,反正又不会死人,怕什么?试试看也好啊。”

地上的火焰终于熄灭,四百个油瓶前后烧掉了曹军三百来人的性命,还有一千来人失去了作战能力。想起这些,张辽心中就一阵阵的痛。反观自己手下万箭齐发,除了送去十来万支箭矢外,刘备军卒基本就没伤亡,只是被第一批霹雳车发射的石块,砸死了不过五六十人,不过如果将被巨石砸了许多坑洞的城楼通道,也算上损失的话,那些刘备军中的小兵们是有得忙啦。

“大耳贼,无耻狗,躲进角落做王八,头上戴顶绿帽子……”一连串的污言秽语,被几十个曹军中的大嗓门壮汉唱了出来。此歌极尽污蔑之能事,将刘备的祖宗三代编排得甚为不堪,还说什么刘备能得汝南,全凭甘、糜二夫人美艳风骚,在一张床上将刘辟、龚都搞得哇哇直叫,刘辟、龚都两人彻底拜倒在甘、糜二夫人的石榴裙下,这才乖乖地把汝南作为礼物送给了刘备。

“嗖……”龚都拉满弓弦,双眼冒火,也不管多远,就射了出去,仿佛将自己的怒气也发泄出去一般。利箭在空中颤动不已,终于掉落在地,只是离最近的曹兵也还差上一两百步远,引得远处的曹军士卒哈哈大笑,龚都气得就往下跑。

“龚将军,何必动怒?曹操让士卒这般污蔑谩骂,只说明他黔驴技穷(唐时成语,借来用用先),无能为力了。想将我军引到城外厮杀,就凭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来丢人现眼。”徐庶拉住龚都劝解道。

徐庶苦笑一声,真不明白这些将士何以这么激动?不过咬人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曹操那边是想激城上的人放弃防守优势,去城外厮杀。可这些厮杀汉就是头脑简单,听到主公被辱,主母被侮,哪里忍耐得下,纷纷摩拳擦掌,提枪拿刀,个个都想开了城门血拼一回。激愤的还拍掌在墙,弄得手掌鲜血直流。这样下去可非办法,以骂制骂吧。

徐庶心中迅速组织了一套马刺,喝道:“来五十名嗓门好的,曹操想骂人,咱就和他对骂。”

个个主动请缨,连刘辟、龚都也不例外,五十名壮汉迅速被选派出来,站在徐庶面前。不一会儿,城上、城下形成了一道对骂团。

有高空优势就是好,声音都传得开些,城上五十名壮汉的骂声却是:“曹阿瞒,真奸臣,有个爷爷没卵子,生个孙子太恶毒,欺男霸女抢人妻,徐州想要屠人城……”骂词五彩纷呈,从曹操的爷爷,到曹操未出世的孙女,从曹操的丑到曹操的毒,无所不用其极。总之是没有骂不出,只有想不到,骂词中多带挑拨曹操与其手下关系。只听得荀攸连连摇头,叹息不已;郭嘉嘻嘻而笑,连连惊叹;贾诩则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心怕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被曹操一顿乱楱。曹操先前听了还坐在马上,面不改色,可越听越怒的他,终于爆发起来,大声叫道:”全体将士听令——鸣金收兵,回营休整。”

听到鸣金收兵,地上躺着的小卒们纷纷站起,准备回营,此时城楼上一片哄笑,龚都、刘辟率领手下放声大叫:“多谢曹没卵子的,给我们送来这么多好箭,曹大人,回去再多准备些,下回全送上来啊。”

“直娘贼,得了便宜还卖乖,下回打破城门,抓了刘备,老子非剥了他的皮,拔了他的舌不可。”曹操骑在马上,恶狠狠地想。

后退五里扎营,曹操气恼地坐在中军帐中,高大壮实的许诸大声道:“丞相,那刘备太无耻啦,像头狗一样,龟缩在洞里,不敢出头。就连他手下将士也学他样子,只知道躲,害得我们白白损失了十多万支好箭。要不,下午三军就餐后,我带上一万人马,强攻上去。”

摇摇头,曹操道:“这么简单啊,汝南城但护城河就宽达两丈,高**丈。不填平护城河,怎么架云梯?”

郁闷之极的张辽向前一步为难地说:“丞相,可刘备根本就不接战,还把人都退开了,害得我们的箭白白浪费啦,可不拿弓箭压制城楼上的刘军将士,让他们从容射箭,我又怕运土的士兵死伤太多。”

曹操良久不语,对于这个情况,就算是荀攸、郭嘉机权应变,也没法将一心死守的刘备逼出来。

“文远,到时视情况,你控制些发箭。记住,最重要的是填平护城河,浪费点就浪费点。相比那个刘备,这点箭矢我还损失得起。”曹操接着对郭嘉等谋士说道:“公达、奉孝,下午陪我去汝南城下四门走走。”

打仗,拼的是实力,比的是运气,靠的是人才。曹操这三方这些年来,一直都比其他人好。十万大军,四万弓箭手,每人五十支箭,浪费十来万,真还没放在曹操眼里。“刘备,来啊,咱俩比谁消耗得起。”曹操率郭嘉等人去西门时心中想道。

“开饭罗……”屯田兵将饭菜做好,端了上来,青菜炒肉丝,香气远远传开。紧张了半天的将士们,坐下来大口大口吃饭吃菜。吃过饭后,就是轮换时间到啦。趁此时间,屯田兵快速将城楼通道上的箭矢捡起收好,只看得徐庶、肖七呵呵傻笑。打了一上午的仗,死了五六十人,却换来这么多好箭,这笔买卖还真划算。

前几天让全体士卒都经历下血与火的考验,这是徐庶将士卒轮换的其中一个目的。又是五千新的士卒站岗守护北门,城下,张辽率军又开始射箭,填河。

徐庶先让五千人马在后感受下如雨箭矢扑空的味道,见到城下运土曹军有条不紊地来回运土,徐庶喝道:“弓箭手准备,等曹军弓箭放完瞬间,大家冲到墙头放箭,目标是运土提箩筐的。

三千弓箭手,个个扣弦拉弓,徐庶一个示意,龚都亲自擂鼓助威。隆隆的鼓声,沸腾着弓箭手的血液,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箭箭射向城下运土的士卒。三千箭矢,一轮就收割了,近三百士卒的生命,还有近五百士卒身上中箭,呻吟的声音只听得张辽心中冒火,却又对城楼上退后的刘备士卒无可奈何。

第二十六回 汝南保卫战(六)

张辽再不敢节省箭矢,遂命两万弓箭手分成两队,分批向城楼猛射。徐庶示意众人后退,暂避如雨箭矢。同时将刘辟、龚都、廖化叫道身边,命其三人仔细数下,城下曹军此后共射几轮。

这一下,两边各得其所,城下曹军箭发如雨,运土士卒心怀忐忑,心怕城上刘军突然冲出射击。但此后,徐庶见城下弓箭手如此卖力配合,倒也不再为难这些填河士卒。只是在入黑时分,张辽收队后,命屯田兵上楼来收拾通道上的箭矢,整理之后,一数之下,竟然有五六十万支之多。喜得徐庶、肖七、刘辟等人合不拢嘴。

看来,明天是场恶战,城北的护城河硬被填上一里来长,丢了五六十万支箭矢的张辽应该也可以向曹操交待了。

头戴紫金冠、身披木棉甲、腰悬倚天宝剑的曹操,领着荀攸、郭嘉、贾诩众谋士,在许诸的五百虎威营的护卫下,绕着汝南城来回查看。

仰望东门钟鼓楼下,那面若重枣、威风凛凛挺拔的身影,曹操不觉拍马跑向前去。慌得许诸急忙跑上前,扯住曹操身下飞爪电黄的马缰。许诸道:“丞相,小心点,别向前拉,再往前就到了箭矢射击的距离之内了。”

曹操嗯了一声,站在马上,对着城楼喊道:“云长,别来无恙?”

魏延站在关羽身侧,见关羽久久不语,神色复杂,城下曹操又眼神热切。不由心头一怒,伸展猿臂,从背后取过五十强弓,搭箭扣弦,口中喝道:“曹贼,吃某一箭。”话未完,一支雕翎箭脱弦而出,咻咻疾响,锋利的箭簇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夺人心魄的寒光,闪电般向曹操胸膛射去。

“丞相小心,”许诸狂喊一声,紧夹马腹,向雕翎箭疾驰而去,手中的山君刀,一个斜劈,硬生生将来箭劈飞。被劈飞的雕翎箭在掉落地上前时,尤自呜呜作响。

慌忙拔转马头,远远向后退开,惊魂动魄的曹操良久方才说道:“不想刘备军中竟有如此能人,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也能射到。”

“不止一百五十步,此箭若非我一刀劈开,当能射一百八十步左右。”许诸握刀的双手,此时尤有丝许颤抖。许诸心想:“自己在军中力气是一等一的大,就是‘恶来’典韦也要略逊一筹,可此箭在一百五十步开外,力气竟还有如此之大,怎不让人佩服射箭之人,神力巨大。”

许诸心里在想,口中却没停下,道:“丞相千金之体,以后万不可轻涉险地,探敌查情之事,有某陪着荀先生他们就可。”

许诸质重少言,又谨慎守法,甚得曹操喜爱。见到许诸劝谕自己,曹操道:“仲康放心,某家再不如此脱大。本以为与云长一叙离别之情,不想其身旁竟有这等高人在,且又狂妄如此至斯。”

曹操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刘备以前东奔西突,寄人篱下,一年不见,竟羽翼渐丰。关、张二人本就万夫莫敌,现又多了个箭法入神的帮手来。”

见到曹操意有颓废,郭嘉拍马来到曹操身边,道:“丞相,关、张二人,不过匹夫之勇,只要略施小计,就可让他万劫不复,此等人不足虑也。”

荀攸在旁接着说道:“让人好心奇怪,刘备让关、张二人分守东西二门,却将首当其冲的北门让给其他人手,可见此人在刘备心中,份量还要重过关、张二人。只是不知北门守将是谁?哪里人氏?可惜城头也没打他旗号。”

“丞相,那北门守将,我与他有一面之交。”一旁的蒋济说道。(历史上是程昱对曹操说的,言之,不必较真,谁叫程昱去了冀州。)

“子通,快快道来。”蒋济道:“那人姓徐名庶字元直,颍上人也。少时习剑,长大从文,当真是文武双全,极有才干。”

曹操道:“徐庶比君如何?”

蒋济道:“十倍于我。”

曹操长叹一声,道:“不想如此人才,竟被刘备收为手下,莫非天助刘备也?”

蒋济轻声一笑,道:“丞相如想得他,不难。

曹操‘哦’的一声,道:“子通,此话怎讲?”

蒋济道:“元直幼时丧父,其人事母至孝,若能掳获其母,必将弃刘而归。”

这番话只听得荀攸不住摇头,口中说道:“安能如此,安能如此,丞相大人,切不可为得一人,而使道德败坏,天下离心。若如此,天下忠臣孝子何敢出仕?”

郭嘉在旁劝道:“公则先生,掳获徐母,就算徐庶不至,也非非杀掉她不可,将其母安置许都,可以乱其心志,此等便宜之事,怎不可为?”郭嘉心中的话,其实正与曹操暗合:“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贾诩在旁也道:“去掉徐庶,刘备等于丢掉了一条胳臂,到时再施以计谋,关、张两人不难被诱出城来。到时,汝南就等于又重归丞相名下了。”

见众人众口一词,荀攸只得闭口不言,只是心中终究不乐而已。

当日,曹操即派人手前往颍上,寻找徐母。只是邻居告诉使者,徐母早在半个月前,就已不知所踪。使者只得悻悻而回禀告曹操,曹操听了不胜蹉叹。心想:“这个徐庶果然狡猾,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曹操回到中军大帐,使人分别将曹仁、曹洪叫来,曹操问道:“子孝、子廉,你们两人今日可将护城河填平一段?”

曹仁、曹洪分别答道:“末将不才,今日城头箭矢如雨,还要等明后两日,方可将护城河填平一段。”

曹操听了不觉惊奇问道:“一万弓箭手,竟然还压制不了城上的弓箭?汝南的东西两门的城头,难道他们的弓箭手比我们的还要多?

曹仁道:“关羽将城楼上蒙上了熟牛皮,而且城楼上的弓箭手确实不少,应该不低于六千人。居高临下之下,反比我军的箭矢更具优势。”

曹操听了,问道:“那你处的弓箭手每人还剩几壶箭?”

曹仁道:“人手不足五支。”

曹操听了,与郭嘉等人商量一下后,准备明天将北门的士卒全派往东门,无论如何,先填平护城河再说。

第二十七回 汝南保卫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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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子孝、子廉,还有多少箭矢?”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远距离攻击的箭矢都是最有效的武器。张辽答道:“我这里还有五十万支。”曹仁道:“我东门处还有八十万支。”曹洪道:“西门处也有八十万支。”

张辽建议道:“丞相,要不合兵一处,强攻一门。”

曹操摇头道:“东西两门还是得先填平护城河再说,到时我军才好用计。”

贾诩问道:“丞相,那夜里还骚扰守军不?”曹操点点头,道:“派上一百士卒,每隔半个时辰,就擂鼓一阵。”贾诩领命而去。

夜,越来越深,汝南城的四万精兵,在徐庶的命令下,各自回营休息,偌大的城头只剩下一万屯田兵在站岗放哨,以及廖化、裴元绍、周仓等将领领各领五十劲卒在流动查岗放哨。

忙了一天的刘备,终于天子与百官中间抽开身来,召见军中重要将领谋士。

看着略有疲惫的关羽等人,刘备问道:“二弟,今日东门情况如何?”

关羽道:“回大哥,今日曹仁率一万弓箭手疯狂想城楼射箭,目的是想保护曹军的运土队运土填河。幸好徐军师和肖将军箭矢准备充足,几十轮对射下来,终于将曹仁击败。”

刘备听毕,欣慰地问道:“那我军伤亡如何?”

关羽有点沉重地答道:“我军伤亡将近一千五百人,其中死亡六百,重伤九百,轻伤大约二千人。”微叹口气,关羽提高声音道:“不过曹仁伤亡更重,丢下了近二千尸首,轻伤更是不计其数,而且我东门的护城河也没被填平。”

当刘备问张飞时,情况也差不多少。

听到伤亡情况如此之中,徐庶、肖七对望一眼,均沉重起来。问完关、张两人,刘备转头向徐庶问道:“军师。不知今日北门情况如何?”

徐庶欠身道:“回主公,今日张辽领两万来弓箭手……”

“两万多?”刘备大惊之下,不觉叫了出来。要不是看到徐庶、肖七安然无恙地坐在厅中,刘备差点就要以为徐、肖二人已经不幸。

“是的,有两万多弓箭手。不过在他们向城楼射箭后,我就命令守城军士退到射程之外,要非曹军的霹雳车实在太厉害,我想我军的五十八人也不会送命。”徐庶答道。

刘备惊奇地问道:“退到射程之外?那他们不攻上来?”

徐庶道:“没填平护城河,借张辽是个胆子,他也不敢攻城。我军退后,暂避锋芒,虽然护城河被填平,但我军凭白多得了五十八万完好无损的箭矢。”

刘备想了一想道:“军师,今日曹军没攻城,我军可以退后,但护城河被填,来日曹军射箭强攻,我军又该如何?”

徐庶笑了笑道:“护城河早晚会被填平,我军箭矢虽准备充足,但经此一战,则更加有余。而曹军又白白少了五六十万支。彼消我涨,来日交战,我军与他对攻就是。刚才关、张二位将军说了,攻守伤亡比例当在一比四之间,曹操十万大军想破我汝南城防,无疑说梦。”

刘备‘哦’了一声,轻轻说道:“如果我军多个两万人马就好啦,要想稳守此城,除非有外力啊。也不知公佑他们怎么样啦?”

河北冀州、大将军府,袁绍正在抱病接见孙乾。孙乾开门见山就道:“袁公,方今天下,唯曹操与明主你最强,然我家主公刘玄德,不计自身安危,在明主你与曹贼对战仓亭时,为了牵制曹军,打乱其部署,率全军上下进攻许昌,不仅成功救出天子、百官,也将曹操主力从仓亭拉回汝南。如今曹贼尽起部下,围攻汝南。我主及天子安危岌岌可危,还望袁公看在唇舌相依的关系上,出兵助我主公一臂之力。”

袁绍咳嗽两声,问道:“刘豫州现有兵马几何?”

孙乾道:“四万精兵、两万屯田兵,加汝南城的父老乡亲。”

袁绍起先听刘备打破许昌,还以为刘备兵力不少,现听到刘备仅有四万精兵,不觉大失所望,想起自己官渡的百万大军,仓亭那二十万雄兵,袁绍黯然道:“以四万对二十万,无疑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难抵几日啊。”

孙乾听了,慨然道:“我军虽少,但个个忠义,人人奋勇。况又据城死守,汝南城,城高墙厚,我军守城之具足备,粮草也颇丰富,曹操想要破城,也非一朝一夕之力。”

微顿一气,孙乾又道:“大将军,河北与汝南,现唇齿相依,曹操又素有席卷天下、吞并九州之志。如果汝南失守,相信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大将军您。临行前,天子也曾颁令,命本初公你出兵相助,与荆州刘表、西凉马腾、江东孙权共铲曹贼宵小。”

袁绍听了不觉大喜道:“马腾、刘表也出兵啦?”

孙乾太也老实,道:“我出发时,刘豫州已派人去请马腾等人。”

袁绍不觉又将身子从半空落到床上,苦笑一下道:“吾与曹贼,誓不两立,非我不愿出兵相助,但河北经官渡、仓亭两战之后,实力已是大损。而且,如今公佑你也看到,我已久病缠体,实难以率军远征。这样吧,你先回客馆休息,容某再思量思量。”

孙乾听了,张口还要劝说,无奈袁绍已端茶送客,只得随下人出了大将军府。

孙乾走后,袁绍命人将袁尚、审配、逢纪请来。

形貌俊伟的袁尚刚进大将军府,即大声问道:“父亲大人,听说刚才刘备使者孙乾来啦?”

袁绍眼见袁尚,面上一喜,道:“正是,他奉刘备之命,来请救兵的。”当下,袁绍将孙乾来此的目的与现在的情况,一一向袁尚三人细说一遍。

审配一听,目视袁尚一下,抢身出例道:“主公,此好事也,曹操身处四站之地,目前又攻汝南不下。如果我方从冀州出兵,挺进兖州,攻下许昌,就可与刘豫州南北夹击,让曹操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审配迅速看了逢纪一眼。

逢纪马上领会,立即拱手向袁绍道:“恭喜主公,恭贺主公,终于可以报官渡之仇,扬我河北神威了。”

第二十八回 汝南保卫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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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病重憔悴,袁绍听了审配、逢纪之言,还是欣喜地从床上座了起来,问道:“正南、元图有几成把握?”

审配道:“曹操现被刘备牵制在汝南,留守官渡的夏侯淳只有三万兵马,主公若能聚得十万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之,不消三日,当能击溃夏侯淳。之后就可一马平川直抵兖州。攻下兵马甚小的兖州后,我军西下可攻许昌,东下可破徐州。主公,此乃天授良机给大将军您啊。”

袁绍静坐床头,默默细想一番,道:“此言正与吾合,只是现我冀州精兵不足五万,难以聚齐十万之数啊。”

审配立即道:“这个容易,青州大公子显思处至少可筹三万精兵,幽州二公子显奕处也能筹两万精兵,并州的元才也可筹两万精兵出来。”

袁绍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只是现我病重,当以何人为将?”

审配心下暗喜,心想:“终于问到这最重要的地方啦。”当下乃徐徐答道:“三公子显甫智勇双全,文能附众、武能威敌,且又是主公爱子,若以之统帅三军,当能令上下齐心,将士效命。”

袁绍看着审配、袁尚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其实袁绍、审配心下俱都明白,河北久未立嗣,大公子袁谭与三公子袁尚早就暗争不已,只是碍着袁绍,表面上未显露而已。这次是个机会,如果让其统兵得胜,军中大小将领当信服袁尚,再有审配、逢纪辅佐,那么袁绍百年之后,袁尚入主冀州也就顺理成章了。

见袁绍点头答应,不提袁尚狂喜不已,就是审配、逢纪也激动不已。逢纪上前一步道:“主公,某有一计,当令三公子,兵发官渡事半功倍。”

“哦,有何妙计?元图可速速道来。”袁绍连忙问道。

逢纪即道:“除三公子显甫率军兵发官渡外,主公可令大公子显思出兵青州,攻章丘,威逼泰山;高元才出兵并州,攻洛阳。如此一来,有东西两路军的牵制,曹操无法从其他地方调兵相助夏侯淳,三公子的主力军更加可以从容破敌。”

袁绍听了,不觉大声道:“好,正南可传我将令,让显思、元才速速从自己所治之州招兵买马。除调往冀州兵力外,每州再多招五万人马。选定良时后,再依计出兵。”

第二日,袁绍派人请了孙乾进府,一见孙乾,袁绍道:“公佑,曹操奸贼,凌虐天子,我已决定三日后,兵发冀州,直攻官渡,相助你家主公,还请公佑先生早日回报刘豫州。”孙乾听了大喜相谢。辞别袁绍后,快马加鞭向汝南赶去。

汝南城头,一派紧张气氛,从早上辰时到下午酉时,曹操已令十万大军,强攻汝南三门达六个时辰之久。

曹操率众谋士远远站在北门曹军之后,冷冷地瞪住架起的上千架云梯,云梯上此次负责登城的是仅有的两万青州军(兵发汝南前,三十万青州军经多次战乱,仅剩五万人马)。连续的攻城,使得这些极为强壮的青州军体力已是大降,但相攻半月之久,双方的箭矢俱已用完,城楼上的檑木、滚石从午时后就不再落下,想必已是用完耗尽。城楼上刘备的士卒疲惫尽显,人数也是剧减,从人头密集,到现在城楼上看来只有**千士卒就可看出。双方的胜负手就是凭主将的意志和士卒的拼命了。

“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北门的守军越来越少啦,看来不要再从其他地方调兵就可将汝南打破啦。”虽然痛心自己的十万大军业已只剩不足三万人,但曹操看到汝南城破眼见在望,还是兴奋地对荀攸等人说了起来。

“不知东西两门现在战况如何?只要那边抽不出人来,再有一个时辰当可攻下汝南城了。”荀攸有点担心曹仁、曹洪两边的攻城力度不够,说道。

曹操道:“子孝东门昨天还剩一万来兵马,子廉的西门也还剩一万来人。关羽、张飞两处昨天就没见到檑木和滚石了,要不是打不到他们城头的霹雳车,我军就更容易破城了啊。打破城门后,我倒要看看是谁做出那么好得霹雳车的?到时我军拥有那些霹雳车,就更加容易攻打河北、荆州了”曹操说完,觉得意犹未尽,就从擂鼓兵手中抢棒椎,轰隆隆地擂了起来。

密集的鼓声,犹如催人命一样。城下督战的张辽、于禁、徐晃、张合、乐进远远相看一眼,抓起手中兵器,瞅见没人的云梯就冲了上去,见到主将如此拼命,正在爬梯的青州军齐声狂叫,爬梯的速度明显加快。

城楼上,肖七长枪一挑,就将一名从云梯上露头的青州军挑落下去。眼角见到张辽从不远处的云梯就要冲上,退后一下,让身后的小卒补上位置,肖七就朝张辽爬的云梯跑去,同时口中大叫:“军师,快快安排人手,将剩余的石灰粉撒下去,张辽、于禁他们正在往上爬。”

石灰粉,在肖七、徐庶手中,已经将它的作用发挥到了极限,从攻城的第五日起,象蚂蚁一样密集的青州军眼见就要登上城头,肖七命人将石灰粉撒向云梯,云梯上的士卒,眼睛突然失明剧痛,比起箭矢来说还要致命,不是被城头的士卒轻松杀死,就是直接掉落云梯。前后十天,已经击退了三十多次青州军的爬上城头了。

虽然开始徐庶对刘备说守城器具足备。但真正打起仗来,曹操的部队极其勇烈,悍不畏死。一次又一次的攻城,使得箭矢、檑木、滚石、烧油、柴草等守城器具俱已用完。就是为了阻止云梯上的曹军士卒,马上要爬进城楼时,冷水都已倒下去不知多少啦。

徐庶的理论,只要能从云梯上倒下的东西,都是杀人利器。不管是沸水,还是冷水。最少也可以让云梯上的曹军,大吃一惊,或者加重他们的的负担,使得守城的士卒更加能够从容杀敌。而石灰粉,更是利器中的利器啦,从第一天被使用,击退四万青州军的疯狂登城后,这个被曹操视作妖魔的东西,业已慢慢用尽。

第二十九回 汝南保卫战(九)

徐庶大手一挥,五百士卒,人手一小袋石灰粉,冲到城墙垛口,抓起一把石灰粉,就往云梯上的青州军头上撒去。空中顿时弥漫了石灰粉刺鼻的呛味,眼前也白茫茫一片,使人不辨东西南北。早就见识过此物厉害的青州军心中暗呼:不好。马上下意识地闭起双眼,将手中盾牌高高举起,心中祈祷:万能的神啊,刀枪前往莫要砸到我身上。

云梯下面的士卒见上面的人不再往上冲,当即停下脚步。当然也有不甚机灵的,脚步一个收拾不住,就将上面的同伴给冲下云梯,耳边马上响起自己同伴凄厉的惊呼起来。

墙垛口的守军趁此机会,武器顿时毫无遮盖地往青州军头上砸去。攻城的青州军手中盾牌甚是巨大,将头顶身上大部分地方都保护起来,可此时只挨打不还手,任是有天大的气力,也挡不住城楼守军居高临下一下、两下、三下的击打。何况守军中更有廖化、裴元绍、龚都这等力气巨大的将领在。往往一招就能击破盾牌,直接将其刺死砍倒。

云梯上爬到最高的青州军一下子纷纷坠落云梯,经过三次大修的汝南城墙,已经高达八丈九寸。虽然护城河被填时的泥土是松软的,可经过半个月的天天鏖战,早就被檑木、滚石、沸腾的柴火、燃油、尸首、鲜血给铸得象冰冷的鉄一样的硬、一样的冷。跌落下云梯的青州军口中连连惊呼,掉落地上,‘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双脚两蹬,随即就去地下追寻那些英灵们去拉。

见云梯上最上面的青州军纷纷落下,城垛口的守军身形一让,就让身后的斧头兵补了上来。斧头兵,是从四万士卒中,选出力气最大者组成一队,共计一千五百人。守城砍云梯,冲锋剁马脚。

双手抡圆大斧,恶狠狠,就朝云梯的竖杆砍了下去。曹军的云梯,皆以杂木做成,竖杆粗如大腿,横木大若儿臂。大斧虽然锋利,壮汉也自铁塔,砍断竖杆也颇费工夫,直至木屑纷飞,一盏长茶的时间方才砍断一根。云梯上的曹军顿时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城楼上的守军三五个人一起,抱住云梯的另一根竖杆,使出吃奶力气就左摇右推起来。这一下,云梯上的曹军再也站立不稳,马上伏在云梯上,双手死死抱住云梯的横木竖杆。

“丞相,鸣金收兵吧,再这样下去,云梯上的儿郎全难保命。”曹操身旁的荀攸见状赶紧劝道。

极度郁闷的曹操哀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做个手势,示意夏侯尚鸣金收兵。

曹操心中想到:夜袭、诈攻北门,实攻南门、地道、土山、激将、去颍上抢夺徐庶老母,这些招数在前半个月全已用过,俱被未见经传的徐庶一一化解。

眼见十万精兵越来越少,到今天为止,已是不足四万。本以为汝南城再无守城器具,那料到关键时候,城楼上还有那恶魔般的石灰粉撒下。

对这杀人无形的小东西,曹操与众谋士反复商量几次,却也难找破除之法。最后,贾诩、郭嘉提议,以恶止恶,攻城时自己这方也对城楼守军撒石灰粉,可这个东西一下哪能找到许多?少了,一点作用也难起到,不得已,只好按贾诩所说,打起消耗战来,希望拼尽十万人马攻破汝南城池。反正自己治下人多,招起兵马来要快得多。

只是自己与众谋士们的心中终究不太放心,如果袁绍、刘表、马腾、孙权万一杀到,自己先前的部署能否完全抵挡得住。还好到现在为止,袁绍、刘表、马腾、孙权等人未曾趁火打劫,放马来攻,不然那能这么舒服地强攻十来天汝南城池。

曹操万万没有料到,袁绍其实已经出兵官渡。这已是三天前的事了,只是夏侯淳据险而守,凭三万士卒硬是牢牢将十万袁军挡在官渡之外。在程昱、刘晔的建议下,没有告知曹操而已。

官渡,夏侯淳在程昱、刘晔建议下,筑垒固守。一身白衣白裳的袁尚骑匹白马,手执亮银枪,戴定银色头盔,极为威武地,在离曹军栅栏两百步远处,高声发话:“夏侯淳,你这个懦夫,可敢出来对战?躲在栅栏后面做乌龟啊。”

栅栏后面,夏侯淳独眼冷冷地盯著袁尚,如果眼神能杀人,袁尚估计已死伤七八回啦。身旁的程昱突然笑着说:“元让,再过两日,我们就可出兵击破袁尚小儿了。”

夏侯淳大感惊奇,疑惑地望着程昱,程昱道:“这三日,我仔细观察袁军,发现它由四部分组成,袁尚身后大约三四万人马,应该是冀州士卒,斗志高昂些;右侧的两万士卒,从衣着打扮看,应该知是青州袁谭的,士气低迷;左侧的士卒,不知是并州的还是幽州的,也是士气不振。他们内部不和啊,听张合将军说过,袁尚与袁谭这两年内斗得厉害。再等等,让他们士气衰竭,我军夜里袭营,攻其两侧,定可大败袁尚。”

忍耐了三日的袁尚可不再忍耐下去,口中喝道:“汪昭、彭安你们两位率领两万人马前去攻打栅栏。若能生擒夏侯淳,封万户侯、得夏侯淳首级,封千户侯。”

汪昭、彭安乃袁谭手下大将,此次领三万军卒被,袁谭派来协助袁尚。听到袁尚的命令,心中大是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起两万士卒,萎靡地想曹军恶栅栏攻来,走到半路,两人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却口中督促军马加紧前行,攻打栅栏。

两万士卒见主将不前,也不由脚步局促起来,可上头命令下来,小卒哪能不听话?只得抓起武器慢悠悠地向前行进。见到袁军士气如此低迷,夏侯淳哈哈大笑,鼻中鄙夷一哼,待袁军走到射程之内,手一挥,下令栅栏后的五千弓箭手放起箭来。

“咻、咻、咻……”万箭齐发,袁军顿时倒下一片,后头的士卒一见,不由四散逃开。见到袁军如此不经打,夏侯淳当即下令开启栅栏,率领早已枕戈待命的三千精锐轻骑,呼啸而出,如虎狼冲进羊群,四处收割袁军溃散的士卒的生命。

第三十回 汝南保卫战(十)

作为曹操最为得力的干将,夏侯淳文武双全,手使一杆镔铁长枪,长一丈,粗若儿臂,重六十五斤。胯下一匹西域大宛马,浑身漆黑,全无一根杂毛。夏侯淳骑在上面,戴顶漆黑头盔,只露独眼和口鼻出来,全身黑衣黑甲,恰如从地狱跑出来的死神。纵马过处,镔铁长枪挑、刺、拨、打,只留下袁军一地哀叹、呻吟。开始溃散的袁军,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条大腿,那样,能跑得过夏侯淳胯下西域大宛马就好啦。

狐疑的进攻到惊慌的溃散,这段时间只是眨眼间,只看得远处的袁尚目瞪口呆。全忘了要阻止这些炸营的士卒,溃散时会冲垮自己的大军阵型。

慌得审配、逢纪大叫:“刀斧手出列,叫那些溃散的士卒往大军两侧回退,敢有向中军阵型冲击者,斩无赦。”同时口中连连下令,命中军大将牵招,速速带领五千精锐轻骑前去保护袁尚。

两百步,不过一眨眼的距离,要不是溃散的袁军士卒阻挡了夏侯淳、夏侯渊的马匹,夏侯兄弟早就冲到袁尚的身前了。

此时的袁尚再也不敢想,回去后该怎样在父亲袁绍面前,说大哥袁谭派出的是什么样的垃圾兵,来丢人现眼,拖累全军的。

自诩武勇的他,一挺长枪,拍马就向夏侯淳迎去。吓得身后的审配、逢纪大呼小叫,牵招领上人马慌忙赶上。

夏侯淳的独眼冷冷地看着全身雪白的袁尚,手中镔铁枪在两人还距六七丈时就已狠命刺出,袁尚不甘示弱,手中银枪也是一往无前,疾刺夏侯淳的咽喉,贵为袁绍三公子的他居然采用以命搏命的招数,夏侯淳不禁心生敬意,镔铁枪中途变招,蓦地一个横扫,就架住袁尚的雪白银枪。

“啊……”,袁尚虎口差点裂开,一阵剧痛自双手虎口传至心肺,心中暗呼:好强的力道。可此时已如箭在弦上,冲刺的马匹也来不及一下转头,袁尚只好硬起头皮,连连抢攻,夏侯淳岂会惧他,手中镔铁枪恰如出海蛟龙,变化无方,要非袁尚全然不顾生死,手中银枪只往夏侯淳致命处疾刺,让夏侯淳有所顾忌,袁尚的身上早就被刺上七八个窟窿了。

两人交手十来个回合,袁尚已是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心中暗暗叫苦,再不来人帮忙,自己恐怕就要死在此人手上了。

就在此时,牵招手持大刀,引三五个将领加入战团,夏侯淳心中暗叫可惜,手中长枪更是指东打西,挑上刺下。一时间五六匹战马搅成一团,百忙之中,夏侯淳连连发威,已是刺死两名袁军将领,胳臂也被袁尚点了一枪。

见夏侯淳手臂受伤,袁尚眼中不由炽热起来,手中银枪更是连连交呼夏侯淳的咽喉之处,直想将其一枪毙命。

见不远处有人马抢了上来,牵招慌忙大叫:“三将军,快快退后,指挥中军攻击曹军大营才是道理。”

话未完,夏侯渊率韩浩已然赶到,两人一使大刀,一使长枪,堪堪还有十丈左右,就已杀气腾腾挥枪舞刀冲了进来。

牵招连连大叫:“显甫,还不走,更待何时?”

袁尚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拍马就往回赶,见袁尚离去,夏侯淳舍弃众人,挺枪就追了上去。牵招手一挥,身后骑兵马上堵上,各个挥起武器就往夏侯淳杀去。

夏侯淳虽然武勇,但双手难敌四拳,见前方百来人堵上,不得不放弃追赶袁尚的念头。拍转马头,招呼夏侯渊一声,就向牵招刺了一枪,牵招慌忙避开,夏侯兄弟相视一眼,即率韩浩拍马走开。

三万曹军劲卒对上军心涣散的袁尚十万大军,一时间斗的难分难解,偌大的战场上血流漂忤,哀声四起,到处都是断肢残臂。

天渐渐黑了,暴雨好像要将战场洗刷一番,突然下了起来,使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双方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缓缓向各自营寨走去。

一夜平静过去,清晨的阳光洒在汝南城头,连连鏖战十六天,刘备的四万精卒只剩下不足两万来人,屯田兵也锐减到六千。望着城下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曹军,徐庶向肖七问道:“不下,还有多少石灰粉?”

肖七道:“还可以支撑两次。”

徐庶拉过肖七低声道:“今日少用点,留着晚上袭营用。”

肖七问道:“小仓山正是曹军屯粮处么?”

徐庶点点头,道:“昨夜魏校尉与廖校尉两人又从地道溜过去,看了小仓山正是曹军屯粮之处,曹军的守卫也比前些天少了几千人马了,这些天的攻城让曹军人数剧减,看来曹操已将守卫粮草的张合军卒拉了一部分过来了。”

肖七冷冷道:“到时烧掉曹军粮草,曹操不知是来攻城,还是领大军去围打我军少粮草的士卒?”

徐庶道:“昨日夜里不知曹操又从哪里调来两万新军?恰好被魏延看到,看来曹操是想打消耗战了。如果我是曹操,能消灭我军一部分实力就先消灭一部分。”

肖七道:“那曹操今夜应该会零上骑军前去小仓上,六七里的路程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今夜的任务艰巨啊,不仅要烧掉曹军粮草,最好还得全身而退,时间控制要准,动作要快,得派多少人去?”

徐庶道:“让魏延领五百人去吧,人手一支羊脂柴棍,每人还带上硫磺、油料,丢进粮仓就立马走人。”

肖七不禁奇道:“还有那些东西?”

徐庶笑了笑道:“半个月,双方都打得麻木了。老虎终于会打盹的,以前曹操粮草处防备太森然,又有张合镇守,想去烧粮,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顿了顿,徐庶接着说道:“从开战时,我就让魏延、廖化夜里前去探看了几次,曹军守备人数太多,防火器具也多,以张合的能力,不带足一万人马,就只能烧掉他部分粮草,得不划算啊。幸好攻城时让曹军少了大部分劲卒,不然曹操那会从张合的守军里抽出人来。”

肖七道:“魏延还是从地道走回来么?”

徐庶摇了摇头,道:“派敢死队去,哎……,军中胆大心细者,首推魏延,到时让他趁乱逃走,只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啊。能不能逃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附:今日游客对我书简介发表一番见解,令我非常感动,在这里我先谢谢谢谢再谢谢。因为我没能将我的观点发到我的书评里去,只好写在此了:感谢游客给出如此花心思的书评。以下我说说我个人意见:一:刘备的身份在《三国演义》中献帝令人翻族谱,已得确认。陈寿在《三国志》里也不否认。二:袁绍的性格确如贵客所言,但他驱韩馥,灭公孙,不可否认,曹操虽认为他非英雄,但也强出一般人等。他目空一切,我写穿越时是这么认为的:这应该在他官渡、仓亭之战前,官渡被坑八万精卒,仓亭又将他东拼西凑的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你认为他还有骄傲的本钱么?官渡时他就让刘备去汝南联系刘辟了。两次大伤根本的决战,只要不是自想灭族的人,思想就会有所转变,个人认为袁绍集团与刘备联系起来是可能的。三:马腾为什么会反曹,认为他再围猎时见不惯曹操的嚣张气氛目无天子。而刘备素有仁德之名,又乃献帝族叔。三:刘表是软蛋,那是他暮年之时,当自身利益、安危收到威胁时,兔子都会三踢腿。四:孙权,地图上汝南与其寿春还是丹阳交接,刘备从汝南缓过气来,不灭刘表,难道不会攻丹阳等地,正是有周瑜等高层建瓴型人物在,个人才让其远交近攻加入曹操集团。四:至于益州汉中张鲁等人,没办法,四处混战的乱世,想独善其身,那是因为三国原史时曹操刘备等人没腾出手来,能据一方者,本身不强,手下也有能人啊,五:仓亭之战时,刘备确实在入主汝南,得刘辟兵马后攻打过许昌,荀彧也确实向曹操发过紧急求援信。若无曹操率军从仓亭赶到......六:曹操在中平年间能胜各路诸侯,一:自身极富谋略,二:手下能人极多,三:狭天子以令诸侯,四:屯田产粮十抽五,当袁术手下啃树皮时,曹军有饭吃。没饭吃,那个士卒肯卖命,能麦命。七:现代农业,这点我是学植保的,杂交种,是最少得半年以上将父本、母本选育出来,但相对高产,只需比以前的粗做精细点,肥水管理好点就可以提高两至三倍。不知我的解释可以然否。

第三十一回 汝南保卫战(十一)

附:感谢哈密奥秘的建议,袁氏兄弟谁会死呢?其实文中已有暗示了。

肖七心下黯然,却也也无可奈何,战争总是有牺牲的。

昂起头,肖七问道:“军师,曹操昨晚调了两万新军,那今天的攻城岂非要猛烈多拉,再说我军无守城器具了,到时他万箭齐发怎么办?”

徐庶笑笑道:“昨晚你休息后,我征得主公同意,命人撤了些民房,今天守城的器具绰绰有余了。”

望着肖七震惊的摸样,徐庶拍了拍肖七肩膀,说:“不下,没事的,主公已给那些平民人家送上补贴,住宿与吃饭的问题也都安排妥善好了。”

与此同时,汝南城、北门外,曹操正得意地骑在飞爪电黄上,身后众谋士紧随,再远处,张辽等武将意态舒苏。

望着汝南城头,曹操嘴角不经意就笑了起来,转过头,忍不住对荀攸说道:“公达啊,今日看看我,怎样活剥刘备?”说时眼角眉毛都挑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荀攸道:“是啊,终于可以攻破汝南城了。昨夜从各地来的两万精卒,还带了十万箭矢,怎么也够刘备喝上一壶了。”

曹操哈哈大笑,轻声道:“还是你和奉孝、文和看得远啊,小小汝南城,能有多少战备储力?赔上十万兵,汝南城所有的防守力量,就全消耗光了。今天就是大耳贼的死期。”

荀攸、郭嘉、贾诩在旁静静听着,在他们看来,汝南城纵有些石灰粉,今日也难抵这四万精卒的进攻了。

曹操手一招,张辽等主将拍马向前,静静等候曹操的命令下达。

曹操道:“各位,小小汝南城,竟然抵挡你们十万大军,连续十五天的轮番进攻,是他们太厉害?还是你们太没用?”

曹操边说,边用冰冷挑衅的眼神扫视着诸将,直激得张辽等人热血沸腾,哇哇直叫。

张辽双手高举,率先喝道:“踏破汝南城,生擒大耳贼。”徐晃等将不约而同,齐声喝道:“踏破汝南城,生擒大耳贼。”

曹操见状,大喜,道:“好,踏破汝南城,生擒大耳贼。今天,就是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啦。”说完,曹操双手向前一挥,厉声道:“破城”

张辽、徐晃、于禁、乐进、高览五位大将各率八千精锐,数十圆偏将,浩浩荡荡杀赴汝南城墙。

汝南城,北门下,大约一里的距离,密集着曹操四万精锐士卒。五队人马,抬起八百架云梯,在五千弓箭手的保护下,冲上汝南城下。

虽然昨天一战,城头撒出那恶魔般的石灰粉,但久经沙场厮杀的曹军精锐,在上司的激励下,个个悍不畏死地向上爬去。

张辽等人欺城楼再无箭矢,索性让队中弓箭手,逼近城楼四十步左右,疯狂地向上攒射。

徐庶冷冷一笑,手执黄旗一挥,四百屯田兵手提布袋,抓起一把石灰,就向云梯撒去。

所幸云梯上的士卒还没爬到一半距离,当即闭上眼睛,止住脚步。

四百抓石灰粉,虽然没能将云梯上的士卒赶下去,但也让汝南城一里左右的距离,白茫茫一片片,就连城头也模糊起来。

张辽等人,连忙阻住各队弓箭手的射击,无谓的浪费是奢侈的,石灰粉总有消散的时候嘛。

石灰粉飘荡在空中时,肖七按先前徐庶的吩咐,已是将民房、街道拆下的青石砖、粗大的土砖装在霹雳车上,一声令下,八十块(东西两门的霹雳车已转移一半到了北门)巨大的青石砖向着密集的弓箭手抛去。

毫无思想准备的弓箭手们,只闻得一声声凄厉的呼啸而至,当即倒下一百来人。幸而不死,但却被青石砖块,砸得断手断脚的弓箭手们,一声声凄惨的‘唉哟’顿时不由自主地发自口中,传至周周士卒耳中,只听得让,没被砸中的人群毛骨悚然。

远处督战的曹操,见到城楼霹雳车发威,不禁气得夹马向前几步,慌得许诸紧紧拍马向前,一把抓住曹操所骑的马缰,口中叫道:“丞相休急。”

荀攸从开始时,就死死瞪住城头抛下的石块,略微一思,立即明白,这应该是拆下汝南城街道的青石块啦。当即向前几步,对曹操说:“丞相,不必着急,刘备现在已是穷途末路、黔驴技穷了。”

曹操疑惑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荀攸。

荀攸道:“丞相,我观城楼刚才抛下的石块,从形状、体积、大小上来看,应该是拆下汝南城街道的石块。”

郭嘉、贾诩也道:“正是如此。”

郭嘉道:“刘备拆街道、民房,这下看他还怎么自诩仁义无双?”

贾诩道:“街道、民房的石块终究有限,他支撑不了多久啦。”

荀攸接道:“不过三天就会用完。”

曹操狠狠地瞪著那一块还是白茫茫的汝南城头,看着城下自己那如许密集的士卒,心中抽搐,一时踌躇起来。

贾诩见曹操难以决定,遂道:“丞相,可以让张将军他们将士卒先分散下,慢慢,慢慢地攻城。”

曹操何等聪明人物,一听马上明白:‘耗吧,耗吧,看谁耗得过谁?’

曹操立马神情肃穆地对许诸道:“仲康,马上向文远他们传令,令他们每队两千人,轮番攻城,将弓箭手的队形分散,慢慢压制城头。”

许诸一听,古井不波的脸庞神情不动,但心中还是对这些将要送死的士卒略有悲悯。一夹马腹,向前驶去。

趁城头还在模糊,城下弓箭手难以瞄准射击,徐庶即命一队士卒,抬起巨大的民房梁木,沿云梯滚去。

民房的梁木,一般长若一丈五尺,一根梁木,就将三张云梯上的士卒全部砸下。

放罢梁木,徐庶马上又命屯田兵,将从民房屋顶上拆下的茅草丢下一小部分,随即命手执羊脂火把的士卒将火把丢下。

张辽等将一阵阵苦笑:‘没想到此时城楼还有茅草、火把。’望着熊熊燃烧的一里来路,不得不将自己的部下暂时撤退。

第三十二回 汝南保卫战(十二)

肖七与徐庶对望一眼,心中均想道:“可惜没有箭了,要不然,那些抬着云梯后退的曹军岂不都成了活靶子。”不过,令徐庶、肖七欣慰的是,这次的梁木加火攻又使得曹军折损了大约五十架云梯。

张辽、徐晃等曹军将领率人退到三百步左右,就停下脚步,赶过来的许诸,将曹操的命令向张辽等人叙说一遍。

城下大火一灭,张辽等将又各率两千来人,抬起云梯,就向城楼冲去。弓箭手们拉开距离,离城五十步左右又开始向城楼猛射。

翻来覆去,这样的攻城战连打五次,城楼上的青石砖、梁木等守城器具终于用完,天色也渐渐黑了下去。

当张辽等人又暂退下去时,守城的士卒,累得索性坐在城楼的通道上面,也不管地上暗红的血斑,有多刺眼。

城楼上忙碌的是那群屯田兵,费力地从死尸身上拔出箭矢,一天的攒射,除落在城楼通道上的,加上这些被射死的士兵身的,积起来也约莫有一万来支。望着这些用命换来的箭矢,徐庶心中终于有了些底气。

趁着曹军还在城下观望,徐庶令人前去东西二门,看关,张手下还有多少人马?

正当张辽等人请示曹操是否夜里攻城时?数匹骏马载着信使,从许昌方向极速而至。

“报,有急信。”曹操远远看见,一拍飞爪电黄,奔到来使马前,接过信使递上的急件,一把撕开封口,就急急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惊怒,忍不住骂道:“这个元让,怎么私自出战?”

赶到身旁的荀攸、郭嘉忙问:“丞相,可是袁绍又犯我北境?”

曹操嗯了一声,将信件递给荀攸,借着火把,荀攸、郭嘉凑在一起看了起来。却原来是袁尚虽然败了一阵,后来假装撤退,引得夏侯淳趁势追杀,袁尚却埋下伏兵,在险要处万箭齐发,将夏侯淳的三万精兵三停射掉了两停。袁尚领八万袁军一路赶杀夏侯淳,现已进逼兖州,日夜攻城不止。夏侯淳缺兵少将,眼看就要支持不住,因此派人到许昌求援。荀彧得信后,连夜遣人来汝南向曹操报急的。

曹操焦黄的脸上一阵抽动,荀攸道:“既然兖州有急,那不得不救。不然兖州若失,袁军就可直达许昌,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拥有的四州之地的袁绍啊,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凑齐十万人马。”

曹操极不甘心地点点头,转过身望着汝南城,曹操道:“不如今晚连夜攻城,拿下大耳贼再说。”

郭嘉摇摇头,道:“我军的箭矢白天用光啦,夜里攻城伤亡会成倍增加,就算打下汝南城,到时也再无兵力去增援兖州了。”

曹操哀叹一声,道:“想不到小小汝南城,却让刘备经营得固若金汤,城墙比许都城还要高,还要厚,不仅有霹雳车守城,手下士卒也都骁勇能战。”

沉吟半响,曹操道:“今天将士攻城太过疲劳,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会,寅时再撤走吧。”

看了一眼赶到身旁的许诸,曹操道:“仲康,情况有变,今夜不再攻城,你去传令,让将士们做好回许昌的准备。另外,今晚你率队亲自巡逻。”

子时,魏延率五百人马悄悄地从地道摸至小仓山。山下大约一里左右,曹军的屯粮处,灯火通明,今夜的灯火明显比昨晚更胜几分,将周围空地的几十丈远照得通明。四队巡逻兵在东西南北方向慢慢地巡查。

三千护粮兵没有一个睡觉,在张合领人的指挥下,往车上有条不紊地装载粮草。

伏在草丛里观看的魏延,不禁感到大为惊奇,心中一下想不透曹军这是在干什么?看来此时还不到偷袭放火的时候啊。

轻轻拍了身旁的一个小卒,附耳过去低低地说了几句。伏在地上的小卒一听,慢慢地转过身,以手肘向前,往地道口爬去。

等待、等待、再等待,作为原先历史上的蜀汉优秀将领,魏延知道,时机不到,动手也是枉然,一个不好,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白白将自己这五百人给陪上。

这一下,伏在草丛中的魏延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虽是仲夏,子时的夜里还是凉如水的,魏延背上却冒出汗来,连额头上都是。

汝南城的徐庶没睡,肖七也没睡,作为知情者的刘备、关羽、张飞也没睡。

五人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小仓山的方向,等待着那里的冲天火起。直到魏延派来报信的小卒从地道中探出头来,五人这才惊起。

“你怎么回来啦?”刘备见到小卒,心里一个疙瘩,急急问道。

小卒慌忙答道:“禀告主公,魏校尉说情况可能有变。”

听到小卒的述说,徐庶皱眉道:“难道曹操要退兵?这不可能啊,前些天,曹操分明是在打消耗战,现我军守城器具皆无,兵员也减少严重。……”

低头思索一番,徐庶道:“除非有人攻打曹操其他地方,而且还是首当其冲之地。”

汝南城三门被围,以曹操先后十二万的精兵猛将,汝南城已是半个月不知其他地方的内情了。就连远去的孙乾、简雍等人也没能回来,完全处于一个消息真空之地。

听了徐庶的猜测,刘备问道:“军师,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徐庶道:“还是等过了今晚再说吧,主公,该通知魏校尉,没有好机会,还是暂莫动手好。”

肖七想了想,道:“主公,今夜我军还是多派人手监视曹操动静好,如果他要退兵,保不定他什么时候夜袭?孤注一掷。”

刘备道:“军事上的事,元直拿主意就行。”

安排小卒继续回去,徐庶又多派了人手城楼巡视。

到了寅时,加上回来的小卒,五百人在草丛中伏了一个时辰,魏延都没找到下手放火的机会。

直到看到张合押送装载粮草的车马,静静地向北转移,魏延这才知道,曹操是在撤兵了。

草丛中的士卒,不禁静静地嘘了口气,看来这次,大家是多捡到条性命了。附:鼓舌白天要做泥水匠,晚上朋友来啦喝酒,今夜更新晚啦,莫怪莫怪。

第三十三回 袁尚授首(上)

魏延不敢怠慢,一个时辰里,连连派遣几批人马,报信的报信,跟踪的跟踪。直到看见曹操大军也一起悄悄撤离,久伏于地的魏延不禁长吁口大气,这才率领手下沿地道返回汝南城里。

接到魏延派人送来的口信,关羽、张飞、刘辟等军中将领向刘备建议出城追击,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徐庶马上反对道:“曹操用兵,奇诡多变,又有荀攸、郭嘉为之参谋,虽然撤离,但必有防备。出城追击,一个不好就会中了埋伏,到时损兵折将不说,弄不好还会被曹操趁机反夺汝南。我们最好的反应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坚守汝南城。”

曹操骑在飞爪电黄上,对荀攸说:“公达,刘备必然不敢追来,观他这半月来,无论我方如何设计引他出来?他都坚守城池,他军中参谋人物用兵必然极为谨慎,换作是我,也不会引兵出城,一郡之力,如何能与我军消耗呢?”

荀攸道:“丞相算无遗策,必然如此。”

四万人来到三岔口,按曹操安排,曹仁率五千人马驻扎许昌,以防刘备再次攻打。于禁率三千人马前去樊城,用来加强樊城的守备力量。

两日时间,曹操马不停蹄,领三万人马就到了兖州地界。沿途各路斥候来报,袁尚、牵招率八万人马攻打兖州城池甚急,高干出兵壶关口,袁谭率两万精兵进兵章丘。

越听,曹操脸色越是铁青,最后忍不住道:“元让怎么回事?还被袁尚小儿逼得那么急。”

荀攸道:“丞相,元让一时大意,落于圈套,只要能力保兖州不失,也不必太在意了。”

郭嘉在旁诡秘一笑。曹操一见即问:“奉孝可有破敌良策?”

郭嘉道:“元让信上说,袁尚开始的十万大军,由四部分组成。……”

曹操一听,在马上一拍大腿,大喜道:“袁氏不和啊,不然青州、幽州派来的军士,实力不会那么差啦。”

郭嘉笑道:“那我们就从这上面入手。”

曹操在重要谋臣面前,佻易无威重,故郭嘉等人在曹操面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郭嘉继续道:“袁军三路齐出,青州、并州的不过是幌子,只要将中路的袁尚击败,其余两路就不战自退。”

此时荀攸道:“袁尚的八万人马,内部不和,我军最好夜袭,猛击青州一军,驱其冲垮袁尚中军嫡系队形,自然事半功倍。”

沉默已久的贾诩道:“从官渡到兖州,已有五天时间,想来袁军不止只带了干粮,必有粮草囤积之处。不如引一军烧其粮草,其余埋伏半道险要之处,放其过后,猛击后队,如何?”

作为起家的兖州,曹操对其极为熟悉,抬头细细一想,曹操道:“袁军粮草必然囤积在徐庄一带。”

曹操性格一向雷厉风行,当即就命五十斥候前后徐庄去查看。待斥候去后,曹操命令全军就地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今晚的决战。

一个时辰过后,斥候回报,袁尚果然将粮草囤积在徐庄。大约一万士卒,在旁严密守护。

子时,曹操令张辽、在前,于禁殿后,自己领诸将在中,军士带上引火之物,人衔枚,马勒口,两万人马朝徐庄杀去。

兖州通徐庄的半路上,左侧一带密林,曹洪、乐进领五千人马埋伏其中,右侧一座山丘,徐晃、李典领五千人马埋伏在后。只教袁尚从兖州方向冲过后,徐庄曹军兵马回杀之时,即放砍到的树木堵塞路口,不叫袁尚夺路逃跑。

而被曹操视作宝物的荀攸、郭嘉等人,早就随曹休、夏侯尚领上五百军士,赶往百里之外的巨野县城去安歇去拉。

兖州城外十里,袁军中军大帐,袁尚、牵招、审配、逢纪还没休息。连攻兖州城四日,八万大军只剩七万来人,除去焦触、张南领一万精兵在徐庄守护粮草外,此时兖州城外袁军只驻扎了六万来人。

牵招对审配道:“军师,我不同意你前去攻打濮阳。现在我军主力只有七万来人,想要出其不意将濮阳拿下,至少也得三万人马。攻下城池越多,分兵驻守的人也就越多,到时万一曹操从汝南抽出身来,我军还不是让他各个击破。”

牵招望着审配继续说:“而且兖州,夏侯淳还有一万多人在此,现在当务之计,就是将夏侯淳这有生力量吞掉,拿下兖州后,我们才进可攻,退可守。”

审配道:“子经,攻取濮阳,正是为了拿下兖州。濮阳地近新乡,商丘,再拿下这两个地方,我军就可以南夺许昌,对曹操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牵招摇摇头,没等他反驳,审配接着说道:“我军撤离兖州,进攻濮阳,夏侯淳得知消息后,怎会睁眼看我们拿下濮阳,到时必然领兵来救。只要夏侯淳出城,我军将四万人马埋伏埋伏险要之处,到时夏侯淳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必死之局。兖州岂非又被我军拿到。”

袁尚再旁,听得雾里云里,可手下最重要的谋士与将领正在议事,他也不好意思独自去休息。

倒是一旁的逢纪果然是‘果而不当’,听了审配的分析,立马下出决断,道:“审正南言之有理,子经就莫要再固执啦,拿下濮阳,我军就可保官渡之仇啦。”

牵招刚要反驳,此时北面十里外的徐庄冲天火起,隐约传来两军厮杀之声。

袁尚大声道:“两位不要再争,莫非夏侯淳从南门绕开我军,前去袭击徐庄的粮草。粮草一丢,我军还能支持几天?还不随我领军前去救援。”

审配大声道:“三公子莫急,夏侯淳前去袭击粮草,兖州必然空虚,我军正好可以趁此夺取兖州。兖州一得,还愁没有粮草补充么?”

袁尚一听,顿觉有理,正要督促牵招出兵攻取兖州城池时,逢纪在旁说道:“兖州城,高不过两丈,城里又没箭矢、檑木,空虚的兖州城三万人马攻打即可,我军还可派三四万人马,前去徐庄捉拿夏侯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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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袁尚授首(中)

牵招一听,也觉有理,只是心中隐约觉得不安、害怕,这种感觉很是玄奥,想要扑捉却难以下手。

想了又想,为了稳妥起见,牵招道:“如果是夏侯淳绕开我军,前去烧粮。本身只有一万来人马的他,至少也得留下部分人马守卫兖州,那么他最多也就带一万人马前去徐庄。徐庄焦将军与张将军手下有一万精卒,那么他们实力相等,就算夏侯淳占了先机,但想要一下就端了焦将军他们,那是千难万难的。

左手轻轻敲打桌面,牵招继续道:“怕就怕,在徐庄的不是夏侯淳的人马,而是从汝南赶回带来的曹操。那么我军分兵,势必两面都难讨好。现敌情不明,倒不如我军按兵不动,先派斥候前去徐庄打探打探,待探明敌情,再作安排。”

逢纪急道:“自古救兵如救火,那容暂前顾后,狐疑不定。象比这般,哪能做得了大将?”

审配不耐烦地打断逢纪道:“此去徐庄,不过一眨眼功夫,子经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就按他说的办。”

逢纪对审配有救命之恩,但他素来佩服审配,是以不再说什么,当下牵招派遣二十斥候,飞去徐庄,看个究竟。

兖州城楼,夏侯淳、程昱站在北门鼓楼下,遥望正北方,但见前方烟迷太空、火光冲天。

夏侯淳道:“看那方向,莫非是我哪路援军,烧了袁尚小儿的粮草?”

程昱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元让,兖州城兵家重地,如今我军人少,只易凭城坚守,切不可贸然出兵。牵招多谋,也不排除是他想引蛇出洞,故意烧山放火。”

“元让、仲德,看那冲天大火,某非是丞相从汝南杀回?烧了袁家小儿的粮草,”夏侯渊人未到,声已到。

远远跟在后面的,还有吁吁喘气的刘晔。

夏侯淳道:“妙才,吾也正有此意,只是仲德心存疑惑,现正取舍不定。”

堪堪赶到的刘晔道:“两位夏侯将军,仲德,牵招,审配多谋,如果这是他引蛇出洞之计,那我军贸然出城,只会自寻死路。”

夏侯淳听了,道:“仲德,子扬不谋而合,就算真的是丞相大军杀回,我军也要等到城外大乱之时,才趁机杀出。”

等了许久,不见斥候回报,牵招、审配面面相觑。

审配道:“二十名斥候未见回报,想必已遭毒手,此去徐庄,半路之上,必有伏兵,只是不知究竟是何路人马?”

牵招道:“看来救援徐庄,势在必行了。”

沉吟半响,环顾帐中,牵招道:“苏由、马延听令,尔等两人带领两万精兵前去救援徐庄,行到半路如有伏兵载你后军,切记不必惊慌,我自率中军从后杀到,前后夹攻,先收拾他半路伏兵再说。”

袁尚道:“那我做什么?

牵招道:“三公子,兖州城还有一支兵马由你对付,如我所料不差,当我军杀到徐庄半路之时,兖州城里夏侯渊当会率军杀出。我军去后,帐营内灯火不灭,张顗、冯礼带五千兵马埋伏在营帐之后,当夏侯渊杀到营帐中时,放火烧了营帐,死死缠住他。三公子与阴夔将军再率两万精兵,趁机夺取兖州城池。”

审配、逢纪与众将听了,心下大服,当下各将自去准备。

苏由、马延率两万精卒风急火燎赶往徐庄,片刻功夫就经过了密林,此时耳旁已能听到大军厮杀之声。

密林里曹洪、乐进心下对曹操佩服万分,袁尚小儿果然率军前去救援。待袁军过后,当即率军从左侧密林杀出,势若猛虎地扑向袁军后路。

苏由、马延在军中大叫:“牵将军算无遗策,早就料到密林里埋伏了人马,三军将士不必惊慌,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啦。”

原本惊慌的袁军听到两人声若巨雷的吼叫,当即定下心来,后军改为前军,返身厮杀起来。

两万袁军厮杀五千曹军,虽然曹洪、乐进勇猛,手下青州军皆是百里挑一出来的,也不禁节节败退。曹洪、乐进相视一眼,引军慢慢后退至山丘之处。

冲天的火光印得曹袁两军人影踵踵,虽不致象白天那般敌我分明,但厮杀起来也不致自己人砍自己人。

刚一退到山丘,曹洪暴雷般地吼道:“丞相英明神武,早就安排好天罗地网,就等尔等上钩,二郎们,杀敌。”

话语刚落,徐晃、李典率军斜刺杀出。曹洪手下的五千兵马见状,士气不由为之一振。

见山丘后还有曹军杀出,袁军气势顿时一敛,两万士卒竟然难以抵挡如虎曹军的反扑了。

马背上,苏由哈哈大笑,狂喊道:“将士们,牵将军早就料到如此,只要支持片刻,牵将军就会率军杀到。”

见袁军士气又起,擒贼先擒王,曹洪、乐进引两百精卒,当即恶狠狠地向苏由杀去,只想将袁军这稳定军心大将杀下马来。

曹军皆是百战精锐,而袁军虽然勇猛,但以二敌一,却也难挡眼前这群势若疯虎的恶魔。一时间,方圆两里之内,袁军竟然死伤无数,士气复为下降起来。

蓦地,徐晃神情大变,征战多年的他,耳听后方‘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即知道苏由所言不虚,后方牵招已率兵马杀来。

徐晃大手一挥,自引一千精卒返身杀去,只想将来军挡住一时三刻,好让曹洪、乐进从容击溃苏由所帅兵马。

徐晃果然不愧为五子良将,白天打量的地形,一下就发挥就最大作用,狭小的空间,一千精卒横在道路正中,竟然排成密密集集的前五排、后五排抵挡阵型,还显得拥挤起来,一下扼住牵招军马前行步伐。

甫一到达,牵招何许人物,见到曹军盾牌手蹲在前方,只容百人行进的道路一下就被堵住,冷冷一笑,口中几道命令下去,袁军一下分成三部,有条不紊地在各自统将的带领下,分别向不同地方杀去。

张顗领三千兵马留在原地,两千弓箭手控弦弯弓,向徐晃的千人队伍攒射起来。

两千箭矢,脱空之后,成抛物线向徐晃的后军射去。百步距离,虽然已成强弩之末,但也扼住徐晃千人队伍想向前冲刺的步伐。何况徐晃队伍的前头还有三百盾牌手蹲在地上,至少还得站起来,花上一口气的功夫,才能冲到张顗指挥的弓箭手身前。

第三十五回 袁尚授首(下)

徐晃心下大急,眼前的对手可真不简单,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出最严密的防守阵型。可对手却视若无睹,竟然直接从密林和山丘穿越过去。

徐晃再一想:“如果牵招从后来个前后夹攻,自己这一千人马,能支撑半盏茶的功夫就不错啦。看来对丞相的伏击,对手早就了然于胸,并且将计就计,来了个反伏击。”

直如徐晃所料,越过密林的袁军,分出两千人来,挺枪舞刀,砍杀过来,其余人马则向正在厮杀的曹袁两军奔去。

牵招率一万五千精卒越过山丘,一到苏由、曹洪混战场,并不立即投入战场。而是骑在黄骠马上,迅速打量激战双方的形势。苏由、马延这次果然不负己望,死死地缠住了曹洪军马。

此次交战,苏由、马延所帅的两万精兵,士气在半个时辰里,一波三折,这次见到牵招所率的大队人马的到来,已飙升到了极致。

牵招虽还没加入战场,但手下军卒挥舞兵器,声声呐喊‘破敌杀贼擒曹操’,就让交战中的曹军不寒而栗。仿佛背后的袁军,随时就会在自己激战时,捅上自己一刀。

血肉翻飞,惨叫四起。曹洪率的两百亲兵个个武艺高强,配合有素,有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袁军的心脏上,所过之处,袁军如波分浪开,有恰似刚割的稻草,纷纷倒地。

幸好苏由身前的五百精卒,正是牵招给其的袁军精锐中的精锐:飞虎营。

五百飞虎营,由两百朴刀手,三百长枪兵组成,死死地将苏由护在正中。

在牵招军兵到来之时,曹洪已向苏由攻过三次,飞虎营一个刀兵,一个长枪兵,两人组成一个小队。一个紧身抢攻,一个在外长枪连刺。

强如曹洪者,前后三次,也不过斩杀二十来人,却将座下大宛马送给一个长枪兵的一次偷袭中。步战的曹洪虽则勇猛,威力却大打折扣。

约莫半刻,牵招指挥手下兵马,连连出手,千人一队,将曹军纷纷分割开来。

形势对曹军一时凶险万分,若非百战精兵,又有曹洪、乐进、李典身先士卒,只差一点就崩溃了。

见曹洪甚为不利,徐晃口中连连吆喝,命令一百手下分别从密林、山丘往徐庄跑去送信。

张顗见有人逃逸,连忙分出人来,边射边追。

牵嘉一到徐晃身后百步左右,即令一千橹盾兵竖起盾牌,一千长枪兵,将一丈长的特制长枪架在橹盾上端的凹槽上,虽在夜晚,火光下,橹盾暗黑如许,两尺长的枪尖冷光直逼人眼。

一千弓箭手,一千朴刀兵在橹盾兵、长枪兵的缓缓推进下,就好像射击演习,‘梭梭梭,咻咻咻’,箭矢破空的声音在五十步左右的射程中,不过瞬时,就射在徐晃军中。

徐晃怒喝一声,手中奔雷斧化成一圈圈实质圆圈,身前箭矢纷纷坠地。徐晃虽猛,手下将士却没徐晃这份功夫,没有橹盾保护的士卒饶你身手再好,也被射成串串刺猬。

军司马鲁抗一见,大喝一声,指挥剩下的兵马就向牵嘉进行自杀式冲锋。同时口中之叫:“小六子,带上一百人马,保护徐将军冲去密林。”

徐晃目中蓄泪,被小六子拉起,在一百军汉的死死保护下,往密林逃去。

牵嘉手一挥,口中下令,五百朴刀兵急急向徐晃追去。

张顗见徐晃想逃,也连连下令,一千兵马如飞而去。其余手下再无顾忌,没长枪兵保护的曹军橹盾兵一下成了被宰羔羊。

从密林里逃出得徐晃手下终于在徐庄寻到曹操,气喘吁吁的小兵对曹操道:“报,丞相大人,我军在密林处被袁军反包围了。”

“反包围?”,脸上焦黄,身材矮小的曹操一下从马上翻下,跳到地面,一把抓过小兵前襟,气急败坏地问道:“怎么回事?”

听了小兵解释,曹操眉毛紧紧皱起,左手一下也忘了从小兵的前襟松开。心下想道:“原以为出其不意,烧了袁军粮草,趁其混乱,两万士卒在一个时辰内解决掉护粮守军,却那料到张南、焦触如此坚韧,一直到现在,还剩下大约一千人凭死死抵挡。”

曹操万万没料到,到张南、焦触手下的袁军如此坚韧,正是拜其所赐。

官渡之战,曹操坑了袁军八万降卒,弄得河北家家白幡、户户举孝,冀州子弟对其恨之入骨,直欲食其肉、寝其皮。一到战场,化悲愤为武勇,个个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一万乱卒,死死拖住曹操脚步,直到现在。

曹操脑中急转,片刻功夫,即道:“留下两千人马,招呼这群兔崽子。”

见到身旁许诸,曹操道:“仲康,你速率一千虎豹骑,赶到密林处前去增援子廉他们。”

此时张辽、高览闻知消息,拍马来到曹操身旁。

曹操道:“文远,你率一千虎豹骑,绕过密林,从后杀出,子廉他们遭埋伏了。高览,你也率一千骑兵,从山丘后等文远杀出后,你再杀出。”

顿了顿,曹操又命人前去兖州报信,让夏侯淳率兵前来。

五里距离,骑兵不过一眨眼即到。许诸风风火火赶来,哪知此处争战已经成了屠杀,一万曹军十停去了八停,余下的两千人马个个受伤,每人都有十来个袁军在招呼他们。

一千骑兵未到之时,牵招从马蹄声中听到,即已分出手下五千骑军前来拦载。一面又指挥其余部众狠狠宰杀场中剩余的二千曹洪军马。

许诸瞪圆双眼,双手抡起山君刀,一个冲刺,就已斩杀两名袁氏骑军。

远处牵招一见,喝令鼓手,狠狠敲打皮鼓,只想速速解决掉曹洪的有生力量。

密林深处,张辽已率骑军堪堪杀出,牵嘉在许诸来到之前,即已从马蹄声中听出,密林,与山丘处各有骑军杀出,早就排好橹盾,横在左右两侧。

明晃晃的长枪,发出闪闪寒光,架在橹盾凹槽上。远处张辽一见,连忙指挥身后骑军绕个大弯,就想从斜刺里杀出。

第三十六回 袁尚授首(续)

左翼、右侧两路骑军的先后杀出,俱被牵嘉指挥的橹盾兵死死扼住。三千橹盾兵,三千长枪兵进退有据,不给张辽、高览冲乱阵型的机会。

这如果换做在官渡、仓亭会战之时,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时的袁绍目空一切,无将帅之才,却又不纳忠言。手下的几大谋臣各自为政,相互诋毁。虽有百万之重,却一盘散沙,稍有打击,即溃不成军,一退千里。

如今袁尚临阵自换,将帅位让给才能远胜自己的牵招,手下谋臣审配、逢纪关系融洽,全军经牵招整顿之后,上下一心,将士效命,战斗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见一下难以冲破袁军橹盾兵的防守阵型,张辽、高览当即率骑军冲向前放方,狠狠地从后方左右两侧,冲击袁军骑兵。

一瞬间,八千骑军混战起来,许诸、张辽、高览象三把尖刀,在袁军中往来冲突,手下更无一合之将。

牵招眼见自己的五千骑军竟然抵挡不住曹操的三千骑军,指挥步兵更加加强对曹洪的绞杀。直如泰山压顶,围在曹洪、乐进、李典身边的将士人数顿时锐减起来,

双方激战约一刻钟左右,曹操终于率一万士卒赶到。迅速打量一下战场,曹操立即下令,五千长枪兵扑向前去,协助许诸骑军。

战场上一直注视骑军作战的牵招一见,立即让牵嘉率橹盾兵与长枪兵缓缓向前,当橹盾兵阵型排好,牵招使人大声令骑军后退到橹盾兵身后。一刻钟左右的激战,使得袁军的骑军从五千锐减到三千骑左右。而曹军的三千骑军仅仅减少五百匹左右。

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卒,断肢、残臂,浓浓的血腥味刺得人鼻子极不舒服。

半路上遇到曹操的徐晃骑在高头大马上,见袁军正中央的曹洪、李典等人危急万分,忍不住对曹操说道:“丞相,让属下领一支人马前去救子廉他们吧。”

曹操何尝不想,曹洪可是自己族弟,且又救过自己一次,乐进、李典更是自己手下爱将。

只是曹操看到牵招使橹盾兵堵住路口,骑兵要想从旁绕过,狭小的地形仅容三骑并肩而过,还不成了袁军步兵的活靶子。

迫不得已,曹操骑军立在原地,五千长枪兵端起长枪,就去冲击袁军的橹盾兵的阵型。

橹盾,高八尺,宽三尺,下方锋利尖锐,可以深深地插在泥土里,上方中间一个凹槽,用来架自己长枪兵的特制长枪,这是专门是用来抵挡骑军的必备武器。若有弓弩兵在后,不管冲阵骑军有多厉害,莫不铩羽而归。

见自己的长枪兵冲阵,根本就无法对袁军的橹盾兵起到影响,曹操的眉头皱得更紧更浓了。

五千长枪兵冲一阵,一下子丢掉几百人手,在牵招的弓弩手下,曹操大怒,令一千士卒就近去扯茅草,长枪兵暂缓攻击。

曹洪、李典率人终于冲袁军的包围,从密林里暂时散开。只是乐进已死在乱军之中。牵招见状,忙止住军马,不可分散力量,前去追杀。

曹操的使者终于越过袁尚的阵营,从西门到达兖州城下,通过吊篮,进入城里。

夏侯淳等人听到前方交战正烈,当下不敢迟疑,留下夏侯渊、程昱守城,夏侯淳、刘晔率领一万精卒从西门杀出城去。

“三将军,兖州城有兵马出城。”伏在瓦翁上的袁军士卒对一旁的袁尚说道。

“有多少人马?”袁尚问道。

“再次仔细听下,小卒皱眉说道:“三将军,这个属下不敢肯定,但应该在万人左右,好像从西门出去了。”

审配听了,当即对袁尚说:“三公子,我派斥候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斥候回报,正是夏侯兄弟领兵出了西门,前往徐庄方向。袁尚一听大喜,令人前去袁军驻扎自处,让张顗、冯礼领五千人马速速前来攻城。

两万人马四面八方,急急架起云梯,就向兖州城池疾攻起来。夏侯渊、程昱见到如潮袁军,一下涌出,心中连呼‘上当’,

特到张顗、冯礼领五千人马赶到,攻城已快尾声,四门云梯上俱有不少袁军士卒爬进城楼。

夏侯渊、程昱见到大势已去,相看一眼,带领两千士卒放火烧了太守府,然后从东门杀去。

东门城下一里许,袁尚、审配、逢纪见兖州城火起,大喜过望,连忙督促手下赶紧攻城,不顾审配反对,袁尚手持银蛇长芒枪,跨乘西域大宛马,领五千士卒,抬起巨大的撞城木,就向东门狠狠撞去。

巨大的撞城木还没撞到城门,沉重的城门就从里‘吱吱’打开,一支人马趁机杀了出来。

袁尚哈哈一笑,大声道:“想逃,我让你今天插翅难飞,”人群中,袁尚指挥士卒迎了上去。

五千对两千,袁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急于逃命的曹军,个个爆发出最大的战力。一时之间,刀光闪烁,枪影重重,血肉翻飞处,呻吟不绝,一片片人群如草被割,纷纷倒下。

袁尚手持银枪,白衣飘飘,一招一式,一点一刺,中者莫不豁然倒地,只杀得袁尚热血沸腾,兴奋莫名。

人群中,夏侯渊冷冷瞪著白衣白裳的袁尚,将大刀立地,右手从腰间取过金翅雀画弓,左手从身后抽出五行金翎箭,霎那间,夏侯渊的眼中,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一人一弓一箭矢。

弓开如秋月,箭去似流星。战场上,袁尚蓦地一惊,后背腾地冷汗汩汩。‘有杀气’,袁尚心中,一个不好叫起,慌地一个侧避,身形急转,滑开一步。

“啊……”袁尚一声大叫,痛的银牙紧咬,眉头皱起,左肩早中一箭,箭矢深深没入一半,痛痛不已的袁尚,手捂肩膀,弯下腰身。

“袁尚死啦,袁尚被射死啦。……”一见袁尚中箭,夏侯渊高声叫了起来。

闻听主将被杀,袁军一时骚动不已,抬头四处不见袁尚,袁军不由恐慌得节节败退。刘晔率军趁机就往外杀了出来。

见手下惊慌,袁尚忍痛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众位将士,某家在此,不要惊……”

话语未完,一支箭矢又从夏侯渊手中射出,正中袁尚咽喉。这次,袁尚终于再也叫不出来。

眼见主将被杀,袁军吓得三魂去了两魄。审配、逢纪放声大哭,从人群中奔到袁尚尸边,伏在袁尚身上,抬头望见夏侯渊,审配压下悲伤,双手乱舞,歇斯里地地大声吼道:“杀光这群曹狗,为三公子报仇,……”

逢纪站起身来,冷冷地指挥袁军堵上路口,只想把眼前这群曹狗碎尸万段。

逢纪的冷静,使得审配迅速静下心来,同逢纪一道,指挥袁军杀了过去。

悲愤不已的袁军象疯了一般,避都不避,一刀一枪,全不顾自身,疯狂般地绞杀起两千曹军。

这种自杀式的进攻,彻底压住夏侯渊的曹军,两千军卒连同刘晔、夏侯渊一起死于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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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军情

(附:作为新人太不易,今晚开始写了一章,自己觉得不如意,删了重写,一直忙到三点,恳请看书的朋友们觉得这章不错的话,登陆下再点击、收藏,加个推荐就大好啦。

“主公,大喜。”糜竺走进汝南郡守府,一脸喜气,快速地对刘备说道。

“子仲,何事可喜?”刘备疑惑地问道,问完,示意糜竺坐下。

座位上,关羽、徐庶等人也好奇地看着糜竺。

糜竺作为刘备的大舅子,深得刘备信任,且又是糜家商会的领头人,自汝南保卫战后,就负责起各地军情、内政的打探任务。

糜竺从侍女手上接过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上次,曹操率军离开汝南后,原来是去解救被围的兖州。”

这个其实不算新闻,孙乾从冀州回来后,就告诉刘备,袁绍派其三公子袁尚,兵发官渡。只是刘备等人没料到袁尚,竟然能率军打到了曹操起家的兖州。

糜竺继续说道:“袁尚也算得上知人善任,官渡一战不利,就将军中的主帅位置,让给了牵招。”

刘备一听,大感惊异,道:“不想显甫竟能这样,莫非是听从审配的劝说。”

继而刘备道:“吾在河北几月,观河北诸将,唯田豫、牵招能算上明将也。牵招为人,沉毅果决,用兵又进退有据。官渡之战,本初如果能以田豫、牵招为帅,当不致败于曹操。”

糜竺道:“主公果然慧眼如炬,牵招统军后,就用计在官渡大败夏侯淳,将其一直赶到兖州城后,夏侯淳三万兵马只剩下一万多人。”

“后来呢?”座位上张飞性急,忍不住插嘴问道。

糜竺道:“后来,夏侯淳守不住兖州,就派人向荀彧求救。荀彧报知曹操后,曹操领上围攻汝南的军马,两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兖州城外。”

糜竺说到这里,见座中诸人好奇心更重,遂接着说道:“兖州城外,曹操围魏救赵,放火烧了袁军屯在徐庄的粮草,还将其大将张南、焦触给杀了,一万护粮兵也杀得个干干净净。”

关羽忍不住道:“既然曹操烧掉了袁军粮草,还斩杀了袁军一万多人,那这是何喜?”

糜竺笑了笑道:“曹操去烧徐庄粮草时,估计牵招会派人去救,就在半路伏下兵马,准备前后夹攻,一举将袁军给端掉。”

“啊……”座中诸人,除徐庶外忍不住叫了起来,均想:“前后夹攻,那袁军岂非被打个措手不及。”

糜竺继续道:“那料到,牵招识破曹操诡计,索性将计就计,先派苏由、马延前去救援徐庄,自己却领两万精卒随后杀出,反而打了曹操伏兵一个措手不及。在曹操解决张南、焦触的一万兵马前,反而将曹洪、徐晃等人的一万曹军给端掉了,并且还临阵斩杀掉曹操的大将乐进。”

“啊,乐进都被牵招杀掉了?”肖七一听,不禁高声叫道。心中却想:“看来自己穿越到三国后,这个原先的历史轨迹已经在慢慢地改变了。既然曹操的五子良将已五去其一,那其余的四个,应该也是能慢慢被端掉的。”

见肖七如此失态,刘备等人的眼神,不觉齐齐射向肖七所坐之处。

张飞瓮声说道:“不下怎么这么惊诧?乐进武艺虽强,但也不算太高,就是魏延都要强过他。”

刘备定下心神一想,问道:“子仲,乐进一万兵马被杀,那曹操岂非大败特败了。”

糜竺摇了摇头,嘴中啧啧道:“曹操真不愧为一代枭雄,虽然乐进一万兵马被杀,但后来曹操领上徐庄剩余的一万多兵马,联上夏侯淳的一万兵马,依靠张辽、许诸的虎豹骑,施以火攻,前后夹攻下,破掉了牵招的橹盾兵阵型,将牵招的三万多人马赶到兖州城下。”

刘备听到这里,不禁担心地问道:“牵招三万多人马被曹操赶到兖州城下?那他岂非大败特败了?”

糜竺忍不住笑道:“牵招开始时总共有六万多兵马,但他救援徐庄,只用了四万人马,还有两万多兵马由袁尚统帅。袁尚将两万多人马一分为三,隐藏在兖州城外东、西、北三门,待夏侯淳率军前往徐庄后,一举将兖州给强攻下来。还杀掉了夏侯渊和刘晔,只有程昱留在城中,扮作平民,饶幸未死。”

“哈哈哈,……夏侯渊也死啦,曹操这真是损失大拉。”座中刘辟放声大笑道。

待刘辟笑完,糜竺接着说道:“夏侯渊、刘晔虽然死于乱军之中,但夏侯渊死前,也射死了袁尚。”

“显甫被射死啦?”刘备忍不住唏嘘道,脸上不禁黯然神伤。

“袁尚被射死啦,这未尝不是好事。”一直静坐而听的徐庶说道。

听徐庶如此说道,刘备不禁疑惑地望向徐庶,看着徐庶智慧的双眼,一代人杰刘备,随即领悟到徐庶的意思。

袁本初膝下有三位公子,袁尚身为第三子,却最得袁绍钟爱,在内有袁绍后妻刘氏的枕边吹风,在外又得审配、逢纪的力挺,军中牵招、张南、焦触、苏由、马延、阴夔等实权人物皆为袁尚党朋。

本来袁绍想立袁尚为嫡子,只要削弱袁谭、袁熙的实力,河北也不会有大的风浪。但千不该、万不该,袁绍却又令袁谭领青州刺史、袁熙领幽州刺史。

袁熙虽然为人懦弱,对嫡子位置可有可无,但袁谭作为长子,不甘人下,手下更有辛评、郭图为之划策,管统、彭安、严敬做其獠牙,田豫也力挺袁谭。

袁谭、袁尚二不去一,袁绍去后,河北必生内乱,河北一乱,曹操必趁势席卷。到时内乱外忧,河北将不为袁氏所有也。一旦曹操夺得河北,九州就已十占其六,天下将无人能制曹操。

见刘备面有所得,徐庶不禁暗暗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所投得人。”

“然后呢?”关羽向糜竺问道。

糜竺道:“袁氏死后,审配、逢纪见牵招不敌曹操,遂放火烧了兖州,曹操在兖州所屯粮草也付之一炬。”

肖七一听大喜,拍腿说道:“好好好,……曹贼粮草一去,将无力再攻汝南也。”

听到肖七如此一说,刘备也不禁大喜。

糜竺道:“更喜的是,兖州被烧,审配、逢纪、阴夔率城内两万袁军杀出,双方士卒久战疲惫后,曹操无心恋战,引军退回兖州,遂让牵招引一万军卒退还了河北。”

刘辟问道:“袁军只剩下了一万人马退回了河北,那曹操呢?”

糜竺道:“据探子回报,兖州大战,曹操也只剩下了一万左右人马。还有就是袁绍见到袁尚尸首,伤心之下,病中加病,不久就一命呜呼,现在河北已由袁谭做主了。”

第三十八回 汝南府里定大计

听到威震河朔的袁绍已死,众人一阵唏嘘。在冀州袁绍处呆过一段时间的刘备,伤感地说道:“想不到袁本初竟然就这样英年早逝,哎……,天下抗曹者,又少一人也。”

座中徐庶对刘备道:“既然袁绍已死,主公少不得要派人去趟河北,一为吊丧,二为联盟。若袁谭一心抗曹,则我方压力必然剧减。”

刘备嗯了一声,对孙乾道:“公佑,待我禀告天子,给袁绍封上谥号,另外带上河北四州之主,袁谭的天子任命书,少不得又要辛苦你往河北跑上一番。”

孙乾道:“愿为主公效劳。”

众人感叹一番后,刘备道:“诸公,上次曹操攻打汝南,若非河北出兵,攻他后路,我汝南城难保啊。”

孙乾道:“幸亏汝南城城高墙厚,粮草丰足,守俱足备,将士效命。可我方若至此一郡,难免迟早被曹操吞掉啊。”

刘辟到:“城高墙厚就是好,曹操恁是拿我军没办法,这可多亏主公高瞻远瞩,神目如炬,入主汝南后,三增城墙。”

刘备道:“可最好的防守也难永保不失啊。”

……

刘辟等粗线头的武将,还想再说什么。徐庶打断众人话语,道:“主公,汝南、兖州两地,曹操至少损失十五万精兵,粮草也折损无数,根本无法两线作战。而袁氏与曹操,已成水火之势,双方直欲对方不死不休。河北不灭,曹操将无暇南顾。目前正是我方发展壮大之时。”

刘备大慰,欣然道:“此正乃吾所想也。但汝南一战,我军也损失严重,以现在之势力,该何去何从?还望军师教我。”

徐庶望一眼座中诸人,皆久随刘备出生入死之辈,唯有刘辟、龚都新降刘备,但观两人,忠肝沥胆,直可托以腹心也。

徐庶起身,来到大厅地图之处,道:“主公请看,与汝南接壤处,北交许昌,东接樊城,西临寿春,此三地皆乃曹操所有。南面公安,却是荆州刘表之地。”

关羽道:“军师,那我军是打寿春还是樊城?”关羽久读兵书,没问打公安否,正是考虑到,目前我军不过区区一万五千人马,实不宜两线作战,接曹操、刘表两家仇恨也。

听了关羽所问,徐庶不禁暗暗点头,心中想到:“关将军毕竟乃大将之才,能看出我军软肋之处。”

徐庶指着地图道:“寿春北接徐州,南临庐江。而徐州乃四冲之地,不宜防守。南面庐江,乃江东孙氏之地,孙仲谋英武雄烈,手下又有张昭、周瑜为之爪牙,孙氏三代,久据六郡之地,兵精粮足,实也不宜开战之时。”

闻听到此,肖七站了起来,道:“那我军唯有向西发展,拿下樊城。”

徐庶似乎想考校肖七一番,问道:“理由?”

肖七笑答道:“益州、荆州。”

徐庶闻言一笑,座中张飞问道:“军师何故发笑?可是不下猜中军师心思。”

徐庶道:“不下,你来说说。”

肖七走到地图之处,道:“自十八路诸侯伐董卓以来,曹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雄灭后,已拥有中原腹地,只是北面未平而已。目前天下,实力最强者,唯有曹操。虽经汝南、兖州大败,但曹操兵员、粮草要来得快,最多不过明年夏季,就可应付两线作战。”

看到徐庶点头,肖七接着放心说道:“反观我军,就算拿下寿春,正如军师所言,江东不宜开战。那以我汝南、寿春两郡之力,曹操耗也会将我军耗死。”

张飞叫道:“不下说拿樊城,怎么说到寿春去拉?”

肖七、徐庶闻言不禁又微笑起来。张飞道:“可是我又说错啦。”

徐庶道:“三将军没问错,不下的意思是,寿春、樊城都一样。此两地,向北都是曹操地盘,打下后,都要经受曹操明年的狂攻猛打,到时没有退路,就成了死路一条。”

关羽站起来,道:“曹操目无天子,我军迟早都是要同他开战的,……”

徐庶未等关羽继续,道:“迟,早正是我军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

见厅中诸人(除肖七外)皆有疑色,徐庶接着说道:“如果我军能今年拿下樊城,则向西可攻益州,向南可取荆州。”

张飞闻言,不禁叫道:“那岂非又成了两线作战。”

关羽也疑惑道:“益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闭关据守,当以一敌十。何能卒拔?”

孙乾也道:“至于刘表,荆州沃野千里,士民殷富,江山险固,兵精粮足,更是难以拿下。”

徐庶、肖七相看一眼,均想:“关羽、孙乾看问题还是有自己思路的,只是只能看到表面现象,未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刘备也在座中说道:“我军要对付的,是国贼曹操,怎么反而将矛头指向荆州、益州?况且此两地又实不好打。”

肖七闻言心中一乐,脸上却正色道:“曹操实力太强,要想将他打垮击倒,主公当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要想打持久战,那我军就得多拥有后勤保障之地。荆州、益州俱沃野千里,只是刘荆州他俩都不是能久守之人,终有一日,不是被曹操所灭,就会被孙权所灭,与其那样,还不如主公将他拿下。”

张飞大声道:“对,大哥将他俩统统拿下,可是怎么在一年之内拿下呢?不下你不是说,明年曹操就有能力两线作战了么?”

肖七记得历史上刘表要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才病死,建安十六年刘备(公元211年)入川取蜀,不过那也化了三年时间。肖七自己,虽觉得目前,樊城是刘备最应该拿下的战略地点,但拿下后,究竟该如何怎样取川?要化多久时间拿下荆州?对于这点,肖七的心中是完全没有底的。张飞这一问,正好问出了肖七心中隐藏的疑惑。只是在刘备、关羽等人面前,为了给他们信心,肖七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而已。

第三十九回 植保人员下乡去

见肖七望向自己疑惑的样子,徐庶心里也是苦笑了下。心下虽想得是:“怎么非要说个具体的时间呢?人又不是神。”口中却说道:“主公,汉中张鲁部下有臣的旧交,能在张鲁面前说上话,到时可以让他鼓动张鲁攻打刘璋。益州有难,刘璋势必求救于主公,到时我们就有就可轻易夺取西川了。”

刘备闻言心下大喜,关羽却问道:“那么军师将何策取荆州?”

徐庶道:“江东孙权与荆州刘表有素仇。而今孙权已掌江东两载,六郡安宁,群臣归心,江东豪杰俱已附焉,如某估计不错,不日就将向刘表开战。到时容某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去荆州说个天地变色,让刘表敲锣打鼓,迎主公入襄阳城中。”

此时天色已晚,刘备遂令各自回府,单使徐庶留下。当晚两人在府中谈到几点,外人却也无从知晓。

第二日,刘备升府,让刘辟、龚都负责汝南城墙的修复,关羽、张飞负责整治军马士卒,徐庶、简雍负责汝南的钱粮督办,赵云负责按查汝南城的治安奸细,肖七负责汝南的农业生产,糜竺负责各地的军情打探。一一安排好之后,却让孙乾拿着圣旨,带着礼物,绕路去了冀州。

时近十月,这些天肖七很是忙碌。曹操攻打汝南未果,汝南六县的农业没有遭到破坏,再过一个月就要收割晚稻了。

今年治定是个丰收年,肖七到六县走了一遭,没看到后世水稻上的稻瘟病与纹枯病,更别提稻曲病了,就连虫也很少。

肖七私下认为,这可能是古代的水稻耕作粗放,亩产少,田里的稻株密度少,因此病虫也就少啦。

走了一遭,肖七还算比较满意,冬小麦前教给农户的知识,看来还是有点成效,家家户户牲口栏里的有机肥,全已被淳朴的农户们挑到田里去了,还一行行摆好,在两三寸深的水里,放出绿黑黑的光来。

按照肖七传授的经验,在广阔的田野上,农户们将竹子编织成的小箩筐,抱在怀里,一小吧一小吧地,从箩筐里抓起无敌石灰粉和草木灰,均匀地撒在水稻的箭叶上。

随行的人员中刘三向肖七问道:“肖……将军,田里撒这个,难道也可以讲曹贼的眼睛给瞎掉?”

肖七呵呵一笑,道:“石灰粉和草木灰,不可以讲曹贼的眼睛给弄瞎掉,但可以将水稻上的瘟疫和虫子的眼睛给弄瞎掉,还可以起到让水稻象你一样吃上肉的感觉,会长得更快更好哦。”

“呵呵呵……”随行人员不由一阵欢笑传出,使得田里劳动的农户,不由停下步子,抬起头来,尊敬地来看着这群从没见过的青天大老爷们。

农户们想:“这些青天大老爷可是刘皇叔派来的啊,如今不仅有田种,而且赋税交得少。并且,这些文曲星下凡的老爷们还下来教他们如何种田?如何加肥?这可是千百年来没见过的好事啊。看来,我还是得叫我家的二娃子,去参加皇叔的军队,来保护我们自己的劳动成果。”

肖七的心仿佛回到来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想起以前做业务时,也经常这样下乡,去给农民伯伯讲解如何杀虫?如何防病?如何加肥?

无论现代还是这个三国时代,农民都没什么文化,种田只靠经验,虽然石灰粉和草木灰都能起到杀菌和加肥作用,而且石灰粉里的钙离子,还能起到促进水稻吸收其他营养元素的作用,但农们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撒才是最好的?一亩田该撒多少?撒在水稻的什么部位?

肖七望着这些带着感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农户,心中想到:“还是算啦,不论化最多的气力,也难让他们理解钙离子、钾离子,就当让他们以为这些东西,也象汝南保卫战时,是能杀死曹贼精卒的眼睛一样的老天卫士吧。反正只要告诉他们什么时候用?一亩该用多少就可以了。”

望着长势这么良好的水稻,肖七心下一动,唤过随行的刘三,让其带领其他人员继续下乡。自己则骑上高头大马,朝汝南府打马而去。

途径校场,赵云正领着一千骑军在强化训练,肖七停马一问,才知道,徐庶见到汝南现有一千良马,就向刘备进言,组建一支骑军。刘备编观军中诸人,唯赵云在袁绍、公孙瓒手下时领过骑军,而关张二人要统帅三军,因此这一千骑军就让赵云来统帅了。

看着赵云骑在马上,指挥若定,肖七双腿一夹马腹,缓缓走到赵云旁边。肖七道:“子龙,骑兵好带不?”

听肖七问起,赵云英俊爽朗的脸上不由露上让人神迷的笑容,道:“还好,这些让选的人都很刻苦、听话,只是有些新兵骑在马上还不太灵活而已,只要他们持之以恒地刻苦训练,相信不久就是一支雄师了。”

“不太灵活……”赵云的话,仿佛一道雷电击在肖七的心肺,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年多了,肖七的坐骑是在卧牛山时裴元绍送的,记得当初,肖七也是骑得极为不爽,直到现在才在马上活动直如,只是……

“不下,怎么啦?”赵云望着发呆的肖七,不由担心地问道。

再仔细看着骑兵座下的马骑,肖七脑中灵光顿闪,不由‘哈哈’笑道:“子龙,等我几天,给你送好东西来。”说完,肖七拔马向郡守府跑去。

郡守府,刘备、徐庶正在饮酒小聚。一见肖七来到,刘备笑问道:“不下,下面情况如何?”

肖七坐下后,接过侍女倒的酒,慢慢饮了一口,放下酒杯后,向刘备说道:“主公,不出意外,今年晚稻的产量能有早稻产量的八成。”

“八成……”听到肖七这么一说,刘备、徐庶不由齐声提高声调叫道。

肖七呵呵一笑道:“这全是主公你仁德爱民,感动上天所致啊。”肖七理解刘备、徐庶的惊异,古代水稻,晚稻的收成一般是早稻的五成而已,甚至还少,如今能有早稻产量的八成,怎能让刘备不欣喜若狂。

第四十回 高桥马鞍与马镫

“晚稻有这样的产量,不下居功至伟,居功至伟啊。”刘备毫不吝啬地赞美起来。

肖七呵呵笑道:“主公太夸奖了,这全是主公鸿福所致。”谦让一下后,肖七话锋一转道:“其实今天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的。”

听肖七这么说,刘备‘哦’的一声,道:“不下,什么重要的事?”

肖七道:“元直先生,你看再过半个月,是否是我军夺取樊城的良机到拉?”

“半个月?”望着肖七淡淡的微笑,徐庶脑筋急转,良久,徐庶道:“樊城守将于禁,持军严谨。曹操每次出征,不是用为先锋,就是作为后拒,可见倚见之重。如今探子回报,樊城守军一万,我军能战之士不足两万,还要留兵守汝南,那么最多只能出动一万人攻樊城。”

抬头望眼肖七,徐庶道终于:“不下可是想从晚稻收割入手?”

“啪啪啪,……”肖七双手啪掌,笑道:“徐先生果然知微见著,只要给半点提示,就能举一反三。”

走到地图旁边,肖七向刘备、徐庶缓缓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徐庶听毕,嘘了口气,对刘备道:“主公,不下此计,我看已是百无一失了。”

心中细细一思量,刘备道:“既然如此,那离出征樊城就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不下你不要再去各县田间,就留在汝南与元直一起,督办各种出征事宜吧。”

第二天,肖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徐庶来到赵云的骑军训练场。

见到徐庶与肖七来到,赵云赶紧过来。校场上,骑兵们正在进行障碍训练。

每五名骑兵骑在马上,手持武器,跃马跨过一根根横在前方的栏木,三人看了约半个时辰,就有骑兵由于控马劳累,跨栏时从马上跌了下来。

徐庶叹了口气,道:“这些新兵离曹操的虎豹骑还是有很大差距啊。他们现在也只能象孙膑所言‘用骑有十利: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背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迎敌击后;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蓄,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系累其子弟。此十者,骑战之利也。’这样的骑兵在近战中,骑手难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劈砍或刺杀落空,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啊。做做侦察、侧翼包抄、骚扰遮断、偷袭和追击,还是可以的,但并不能成为作战主力啊。更不用提独立承担整个战役了。

赵云道:“军师放心,云会督促他们加紧练习的。现已有一百老兵能在飞奔的马上,控弦拉弓了。”

“子龙还能让他们骑射?”徐庶不禁惊奇地问道。

赵云道:“以前某在幽州公孙瓒处效力时,向乌恒人学习过骑射。只是普通士兵难以在飞奔的马上,控制胯下马匹,否则骑射还是比较好学的。”

肖七神迷一笑,道:“子龙,我送给你一个大礼物,包你的士兵能在数天内,将骑射掌握好。如果你的骑兵多拉,真能起到左右战局的作用呢。”

赵云半信半疑道:“真的?什么礼物?”旁边徐庶也不禁睁大双眼,看着肖七。

肖七道:“军师,子龙,你们看,子龙现在坐的马鞍。”

“马鞍?”徐庶、赵云疑惑地向赵云座下马鞍看去。

肖七道:“对,就是马鞍。你们看,我们现在坐的这个马鞍,前后两端是平的,左右两侧向下滑下。骑得久拉,人容易疲劳是一回事。如果对战,双方兵刃相交时,一个力度控制不好,人就容易从马上滑下来。如果我们能将这个马鞍的前后形状改变一下。……”

听了肖七所言,徐庶马上领悟过来,大喜道:“肖七是不是想将马鞍的前后做成高桥状?”

肖七不禁佩服万分,这徐庶的智慧真是强啊。自己能想到‘高桥马鞍’,那是自己以前在游乐玩所,陪女朋友骑马时看到的。如今自己到三国已经一年多拉,骑马也不止几十次,可自己以前根本就没能想到将马鞍改进过。只是昨天听赵云说到骑军时,自己突然醍醐灌顶,才能够‘灵光一现’,想起后世的‘高桥马鞍来。

徐庶在旁喃喃自语:“前后做成高桥状,人就不会前后滑动。那左右呢?难道也做成高桥状?可那样的话,人怎么能够骑上去呢?”

皱紧眉头,徐庶在旁,不停地来回度步,一边自言自语。来到赵云所骑马旁,徐庶对赵云道:“子龙,你先下来,让我骑骑。”

接过赵云递过来的马缰,徐庶抓紧马鞍,毫不费力地翻身就骑了上去,双腿一夹马腹,徐庶打马飞奔出去。

飞速跑了回来,徐庶跳下马,在马前后左右,来来回回地看了起来。

徐庶道:“前后滑动的问题解决了。但左右滑动的问题难啊。”

赵云在旁道:“要不,打仗时用绳子将大腿绑在马身上,或者两旁做成高桥状,中间开个洞,让脚能垂下去。”

徐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人是固定了,可下马难啊,长时间这样,人太容易疲劳,更别提在远离战场下马休息会了。”

肖七在旁,恨不得将马镫一词说出,可那样,自己是否锋芒太露,不是好事啊。

徐庶在旁,喃喃道:“子龙所想,也是一种方法,但能找到更好的么?机动些,上马、下马快些。……”

募地,徐庶一拍脑袋,大声道:“有啦,有啦,有办法啦。”

赵云、肖七忙问道:“军师,什么好办法?

徐庶大喜道:“开始我只想到,如何在马上固定骑兵?但固定后人就不灵活机动了,那样还是不太好。现在我想到的是在马鞍上系上绷带、皮带或者用粗麻布织成腿带,再用一根粗大的绳子垂下去,在末端做一个象鞋子一样的物品,这样骑兵可以将脚放进去,近战时,两只脚略微用力就可以平衡身体的左右两侧。”

“啪啪啪啪……”肖七、赵云拍手称妙。肖七道:“徐先生,真有你的,开始我想的也和子龙一样,真的没你的妙啊。”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起大笑起来。笑完后,三人连忙各骑一马,向内务府跑去。将其他人遣开,三人忙了整整一天,一个高桥马鞍和马镫终于做好。

(附:2005年春,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与中国国家文物局合作举办的《走向盛唐》文物精品展览中,据学者考察验证,中国高桥马鞍的发明后汉时只是有朦胧的影子而已,而马镫的发明约在公元500的西魏,中国晋代以后也不乏表现没有鞍镫或有鞍无镫之骑手和马匹的作品,真正金属马镫的应用在唐时才是骑军的必备之物。证据或许有出人,但言之,不必太多计较。多谢先)

第四十一回 孙仲谋矢志夺荆州

三人做好高桥马鞍、马镫之后,空地处,赵云马上跨步上马,往来冲突几遭,忍不住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有此二物,真如虎添翼也。”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骑军训练校场,赵云踏住马鞍,轻巧下马,随手指了一名军汉,叫他牵过马来,将高桥马鞍、马镫置放军汉马上,然后命其上马,让他来场障碍跨栏表演。

众人忍不住好奇,围了上来,军汉也不慌张,随即骑了上去,一到马上,脸色由惊异转为大喜,轻轻一提马缰,往来冲突横栏几次,人在马上,略无颠簸,不觉大声喊道:“将军真神人也,马儿有此物品,让人平添许多威力。”

接着又有几个军汉骑上一试,纷纷称赞不已。徐庶、肖七、赵云三人大喜。喝令众人继续训练,三人拿好东西,就往郡守府跑去。

路上赵云道:“军师、不下有了这个好东西,某就定能训练出一支铁血骑士团出来,与曹操的虎豹骑一较长短。”

肖七道:“子龙,先前你说,军中已有一百老军,能在马上控弦弯弓,今有此物,你看多久能让所有骑军在马上控弦自如?”

赵云道:“控弦自如不难,关键是要在飞奔的马上能命中目标,有了马鞍、马镫,战士们控马就不用费多少力气、心思,我看最多三月时间即可。”

肖七道:“军师,你看我军骑军数量颇少,远不及曹操骑军的数量,而且虎豹骑又久经沙场,真乃百战雄师。如果以我军骑军硬碰曹军虎豹骑,即使人人拼命,也难讨到好处啊。”

“对,不下很冷静啊。”徐庶点头不已。

肖七继续道:“依我看,赵将军将骑军的骑射训练出来后,这支骑军当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灵活远射的机动性。虎豹骑装备重甲,我骑军就反其道而行之,剔除负累,只装备弓弦箭矢,另外加上一把弯刀。到时一射疾走,再射再走。让敌军追赶莫及,无可内何。”

徐庶、赵云听了,连连叫好。

三人不觉已到郡守府,呈上高桥马鞍、马镫之后,又将创建轻骑军的想法告诉刘备。刘备一听,自是高兴,马上让人将简雍、糜竺叫来,让他俩在钱财物品上不遗余力地支持,好让赵云早日将轻骑军创建出来。

不说汝南郡人人忙碌,却话江东孙权,自接了孙策之位,在周瑜、张昭的支持下,广纳贤士,励精图治,不出两年,江东六郡,已是一片祥和呈泰,盛世之象。

这一日,孙权齐集文武,环视众人一番,孙权道:“孤自得父兄基业,坐拥江东六郡,赖诸公努力,政通人和,百姓安居,兵精粮足,士卒效命。然孤夙夜不安,永记刘表匹夫,昔日界口阻吾父归路,岘山又使人射死先君,某与刘表,不共戴天也。”

帐下文武气愤填膺,齐声高喝:“踏破荆州,誓诛刘表。……”

孙权不觉大喜,道:“众志成城,必破刘表,诸卿试言,当兵发何处?”

孙权对荆州的窥欲,早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就已深络于心,刻之于脑。当时周瑜将鲁肃引荐给孙权,孙权见鲁肃有经天纬地之才,就向鲁肃问道:“方今汉室倾危,四方纷扰,孤承父兄余业,思为桓、文之事,君何以教我?”

鲁肃道:“河北自经官渡战败,不出意外,曹操当坐拥四州之地。这样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唯凭长江而抗曹操。然荆州刘表,与君共有长江,将军当奋起神威,乘曹操专征北土之时,剿除黄祖,据夏口而伐刘表,荆州一得,退可凭长江自雄,进可呑益州、汉中。待曹操年老体衰,内部不睦之时,遣一军出汉中,一军攻樊宛,将军领大军自出柴桑,天下岂不可图。”

今日,孙权见曹操一败于汝南,再败于徐庄,正是乘衅进兵之时,就于厅中提起父兄之仇,实欲地荆州之地也。

厅下群臣,文以张昭为首,武以周瑜为首。见孙权提起武事,周瑜遂道:“欲伐荆州,必先得夏口。”

夏口乃荆湘门户,刘表部下黄祖在此驻守。江东自孙坚与刘表有衅已来,两家在此已来来回回,大小水战不下十次,却是各有胜负。

今江东群僚见周瑜欲出兵夏口,当即纷纷附和。孙权即封周瑜为大都督,程普为副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领三万大军,自柴桑出发。

一路上,周瑜率领大大小小的艨艟、斗舰、楼船、走舸遮天蔽日,逶迤向夏口驶去。

姿容甚伟的周瑜站在一艘楼船甲板上,眼看着周围的大小船只,正飞速向前。心中一时澎湃起伏,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斩黄祖首级,夺得夏口。

这也不容不周瑜心下起伏,不提江东与荆州宿仇,就这一次吴侯派出的这些舰队,已是江东最大能力所致了。自己所乘的楼船,整个大汉天下,怕也只有江东才能造出吧,这可是花费了江东六郡全境,半年的赋税才造出来的。

而艨艟,皆以生牛皮蒙背,即防水又防火,船身开弩窗矛穴,可以还击敌船,每艘二十名浆手,船体狭小,船行如飞,急需时可以冲撞敌船,如果艨艟上载以桐油茅草,十艘点火的艨艟,运用得好,就可以使敌方水军的主力战船失去战斗能力。

斗舰,船上设女墙,高三尺,船下开擎棹孔。船内五尺,又建棚,与女墙齐。棚上又建女墙,一百名战士战列其上。前后左右树旗,幡,金鼓,用来指挥作战,可壮声势。舷上有女墙,墙下船舷开棹孔,甲板上有棚,棚上又有女墙,棚上无覆背,船身两旁开有插桨用的孔,船周围建有女墙,女墙上皆有箭孔,用以攻击敌人。船尾高台上有士兵负责观察水面情形。

战时用来运兵的走舸系在斗舰之后。

早有密探飞报江夏黄祖,黄祖却使人回报刘表。襄阳府中,刘表对座下蔡瑁、蒯越等人道:“可恨江东孙氏,年年派兵犯我江夏,今孙权小儿又令周瑜,领三万大军,攻打夏口。”

蒯越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速令黄祖屯重兵于夏口,抵挡吴军。”

蔡瑁道:“蔡允水战能力出色,可派其自襄阳领一支兵马,增援黄祖。”

蔡氏兄弟乃刘表大小舅子,今蔡瑁不避艰险,让其弟统兵出使夏口,正合刘表心意。刘表闻言不禁大喜,当日即令蔡允领两万精兵,浩浩荡荡开赴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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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夺宛城

江东、荆州开战,不一日,汝南已得消息。刘备将手下文武召在一起,共商大计。

其时孙乾已从河北回来,带回的消息大好,河北袁谭在曹操六万大军进逼官渡的情况下,内部空前团结,已由牵招领兵,开赴官渡,抵挡曹操。

对孙乾的到来,河北众人热情万分,君臣上下,一致同意联刘抗曹,要不是道路堵塞,河北还愿意送一千匹战马,来增强刘备的实力。袁谭嘱孙乾带话,希望近期刘备能出兵汝南,进攻许昌,来减轻官渡压力。

众人一时大喜,曹操既然进军官渡,那短时内汝南无忧也。只是要攻打许昌,众人心下忐忑,一时举棋不定。

徐庶率先道:“既然联袁抗曹,那此次非出兵不可,只是我军人马太少。许昌经上次偷袭成功后,曹操已派大将曹仁驻守,兵力不少于两万人,以我军两万对曹仁两万,还是攻城战,实无能奈何也,不如避实击虚,西夺宛城。”

闻听徐庶想取宛城,刘备不禁望向肖七,想起上次肖七所说计划,心中不由一热。

座中关羽道:“听子仲说过,宛城守将为于禁,手下本部精兵五千,还有五千郡国兵。我军现只有两万人马,还要派兵守城,那最多只能派出一万士卒,想要夺取宛城,还是有难度的啊。”

经过汝南保卫战,刘备手下只有两万兵卒,加上一万五千屯田兵。人手的不足,现已成为刘备最大的软肋所在。但自从入主汝南以来,刘备已先后征过三次兵了,汝南现已再无可征之兵,如何扩充人手?就成了众人目前最头痛的难题。只是困守汝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快夺得一块地盘,就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糜竺座中道:“其实向东夺取寿春也是一种选择。李通现为寿春守将,手下不过五千人马而已。而且寿春饶野千里,人口众多。……”

徐庶摇头道:“夺得寿春之后呢?向哪里发展?北边是曹操地盘徐州,徐州曹操现已吞并三万。南边是孙权的庐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孙权不会让我军安然得到寿春的。”

刘备道:“孙权会不会让我军先与曹操一番争斗?”

徐庶道:“与其现在与曹操、孙权为敌,倒不如与曹操、刘表为敌,刘表内部蔡瑁与蒯越不和,继承人又懦弱不堪,荆州兵马也不如江东,先易后难吧。”

顿了顿,徐庶继续道:“打下寿春,最怕江东从后插刀子,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打樊城,只要给三月时间,将宛城修建城汝南城防一样,一万守将,就相当于五万大军。而且先前也说过,樊城地理位置可攻益州、汉中、荆州。”

沉思良久,刘备道:“那此次攻打宛城,那位将军愿意领军?”

厅中众人一时将眼神集中道了关羽、张飞身上。

张飞为人,性格略微暴躁,而且此次攻打宛城,兵力较少,硬碰不得,张飞其实不算是很好的选择。

见张飞挺身而出,徐庶急道:“主公,我看此次就由不下领兵吧。”

关羽在旁,神色一凛,卧蚕眉不由向上一挑。按关羽所想,自己熟读春秋,允文允武,以往每次出征,大哥刘备都是让自己独领一军。只要双方实力不是相差太过悬殊,自己都是能较好地完成所托。

见众人面有疑惑,徐庶道:“主公,汝南是我军根基所在,丝毫马虎不得。曹操用兵奇诡莫测,此次也不能排除,曹操旗号竖在官渡,暗中却率军杀来。关将军与张将军任重道远,不能离开汝南须臾啊。”

‘嗯’,刘备点点头,向肖七问道:“不下,可敢对敌于禁?”

肖七应了一声,点头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第二日凌晨,肖七领着赵云、魏延、廖化、裴元绍,带领一万精卒,扮作山贼,。开了汝南城西门,专走山林密道,向宛城方向开去。

行军非止一日,这天大军来到赊店县,离宛城已是不足百里之遥。

廖化对裴元绍笑道:”老裴,马上就要到你我落草之处了。”

肖七看着周围依稀熟悉,听了廖化之言,方始醒悟,赊店以西,正是去年自己随周仓来过的卧牛山。

再无心注目周围景致,肖七向廖化问道:“元俭,此处不远就是卧牛山吧?”

廖化笑道:“不下好记性,正是当年吾与老裴落草之处。”

肖七不禁大喜,道:“那今日我等就在卧牛山上过夜。我记得伏卧牛山上,还有五十名你旧日手下吧?”

廖化道:“正是,那还是听了不下你的建议,才让他们留下的。”

卧牛山襟汉水而望金盆,远远望去,正象一头跪腿而卧的青牛,肖七记得狭窄处仅容一人而过。

来到山石前,裴元绍大叫:“小的们,老大我回来啦,还不快快出来拜见。”

听到裴元绍大叫,山石后闪出几十人马,挺枪舞刀,呐喊摇旗,其中一个领头者,正是去年留在此处的周林。

一见到裴、廖两人,周林连忙止住众人,走出来就向廖化、裴元绍折福拜下,口中道:“两位老大,今日什么风将你二老吹到?”

裴元绍、廖化甚是高兴,道:“我等自随皇叔,如今皆做大官,今日有点小事,特带了手下军汉来卧牛山一趟。”随后廖化问道:“子密,我记得当日我与老裴离开时,山上只留下五十人马,今日倒见了不少新面孔啊。”

周林听到廖化、裴元绍做了大官,心下甚是羡慕,口中道:“托大头领与二头领鸿福,赊店不少穷苦百姓,收不了重捐杂课,被我等拉上山来,现山上已有快有一千人马了,去年我等还去赊店县城抢掠过一番,吓得守军尿流屁滴。”

肖七奇道:“赊店守军这么不经打啊?”

周林道:“我等扮作百姓,乘守军大半外出攻打其他山上兄弟,杀了他们留守的三百小兵一个措手不及,抢到钱粮后我等速速离去,等他们大军攻来,我等又据险而守,那些垃圾,只好望山兴叹啊。”

周林说完,即领廖化等人上山。各种求啊,A签这么久啦,数据这么差,各位大大,有票的棒个票场,没票的来个收藏啊,偶尔打赏下,鼓舌就高兴得要死啊。

第四十三回 夺取宛城(二)

一路上,周林往后一望,见到廖化、裴元绍带了这么多人马,心下极是羡慕,遂对廖化道:“大头领,什么时候夜带我去汝南?我也好在皇叔手下做事啊。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让人逼得蛋痛。”

廖化见周林有此心,连忙热情地道:“这次我和裴将军领任务前来,如果子密你能在此事上立功,我就带你前去汝南。”

听毕此言,精廋的周林不禁伸长脖子,凑过去问道:“廖哥,什么任务?小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廖化道:‘军机不可泄露,你想立功,就得听肖将军的。”说完,廖化将肖七、赵云、魏延介绍给周林。

见到眼前这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竟然是这么多人的头儿,周林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失态之下,手指指着肖七道:“如此年轻,肖将军?”

周林这年来,自廖化、裴元绍走后,就做了山寨五十人的大头领。当赊店周围的农户、无赖子弟投奔之后,山寨一下就剧增到一千来人,为管好这么多人,周林这年来可谓费尽心思。由于思考,头脑、眼界也随即开阔起来。

用周林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连侍寝的压寨夫人,也由原先邻村张二家的牧猪丫头,换成了赊店大户曹双家中的深闺娇女。

周林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大笑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肖将军,不就是去年和廖头领来过此处的吗,小的们早就见过,只是没想到,一年未见,肖将军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肖七呵呵笑道:“周头领过奖啦,让人侧目的应该是头领你呢。只是一年功夫,头领就能将队伍从五十人拉到一千多人,头领这份本事可真不小啊。头领这么大本事,这次任务,如果能督促手下听命行事,就算你立一大功。”

周林听到只是要督促手下听话,就有功劳,不禁喜形于色,连连向肖、廖诸人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肖七几人走在队伍前头,转眼间,越过了山坡拐弯处,眼前豁然开朗。山谷之中,竟有一片平野,平野中,阡陌纵横,一块块良田被种上了水稻、蔬菜。

抬眼望去,眼光尽处,一排排桑树、棕树长势甚好。时近仲秋,田块里,禾苗顶端已是微黄,沉甸甸的稻粒将稻杆压得弯了下去。微风吹拂,涌起阵阵微黄的稻浪,稻谷的清香,随风扑鼻,沁人心扉,让人飘飘然有若神仙。

肖七站立良久,一时失神,心中想:“就算挑花源也莫过如是吧。”

知道耳旁周林不住地喊;“肖将军,肖将军……”,肖七方才醒来,看着周林,肖七道:“周寨主,去年我来此地,所有稻田,良田并没有如此之多啊。”

周林闻言,不觉微昂着头,自豪地答道:“去年年底,寨里的兄弟们多拉,一日两餐就成了问题。我领兄弟们下山化缘几次,却不料赊店县令派人假装如伙,来摸我寨底细。然后在我等去赊店路上,设下伏兵,如非弟兄们拼死抵抗,那一次差点就全伙翘翘。因此剔除内奸之后,我引军据险固守,官军连攻几次,铩羽而返,直到今年四月才没派人来攻。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带领弟兄们开荒种地,因此就有今日之局面。”

肖七问道:“赊店最多时派了多少人马攻打山寨?”

周林道:“最多一次大约有一千来人吧。”

肖七道:“赊店有这么多官军?”

周林道:“赊店本身没有,是赊店县令告急宛城,宛城守将派了五百多人。这也是我事后派人打探得知的。”

肖七再问道:“那宛城守将没亲自来吧?这些宛城的兵马现在可还在赊店?”

周林道:“没有来,只是派了个校尉带兵。因为赊店周围象我这样的山寨还有几处,所以那宛城的校尉,现在还领兵驻扎在县城。”

听到宛城兵马还在赊店,肖七想:“看来于禁上任后,对卧牛山这些山寨的警惕倒没有落下。眼看秋粮收割在即,攻打宛城,就从此入手吧。”

理清思路之后,肖七不觉松了口气,看着微黄的稻浪,肖七心下舒爽地问:“子密,你这些田亩,早稻有多少收成?”

周林道:“早稻时因为地少人多,我就领兄弟们将田服侍好些。不怕肖将军笑话,我怕田里肥水不够,就下令兄弟们撒尿拉屎全得给我搞到田里去。”

周林的说话引得大伙全都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严谨的赵云也不觉微笑起来。裴元绍更是搂住周林双肩,大声问道:“那我的周典农,这些田岂不是个个象老母鸡一样下了双黄蛋。”

周林笑着说:“还真下了双黄蛋,每亩大概有个两百八十多斤。不少了吧?”

“厉害,厉害,子密你都可以做我们肖将军的徒弟啦。”裴元绍道。

周林听了,不禁好奇地问道:“肖将军也会种田?”

周林的问话又引来一阵大笑,廖化笑着对周林道:“老周,我们肖将军无所不会啊,汝南的农户在肖将军的指导下,早稻亩产四百斤。怎么样?”

“四百斤?”周林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随后向肖七求道:“肖将军真神人也,肖将军可不可以收下我做徒弟啊?”

见周林对种田竟然有兴趣,肖七不觉极是高兴,暗想:“看来以后汝南的屯田官有好人选啦,主公真是幸运,攻打宛城,还能捡个宝回去。”口中却呵呵笑道:“我们一起研究吧,不过这个事得等回到汝南再说。”

晚上周林设宴招待大家,酒席上肖七对周林说道:“周兄弟,明天你派人下山,去附近镇子请木匠多做些板车,另外多买些镰刀、绳子回来。”

座中诸人不觉停下筷子,好奇地看着肖七。周林却问道:“肖将军,大概要多少板车?这个板车做什么用啊?”

肖七笑着说:“多多益善,做你们的老本行,到时我们去赊店帮大户抢收晚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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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夺取宛城

晚宴至晚方散。第二天,裴元绍领一彪人马下山,到卧牛山附近的镇子去购买板车和绳子。留下周林、赵云守在山寨,肖七领上廖化、魏延,三人三骑就往宛城跑去。

赊店离宛城一百二十来里,中间隔着卧牛山、青龙山、白鹿山三座大山,其中青龙山与白鹿山两座大山相夹而生,中间只有一条蜿蜒小道,仅容三五人并排而过。

三人来到此处,魏延率先叫道:“好个险峻之处,正是兵马埋伏的绝佳所在。”

在原先的历史轨迹中,魏延在蜀国,可谓智勇双全、独当一面的顶级将领,即使强如张飞、赵云,用起兵来也略逊一筹,不然刘备也不会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了。

肖七心情大好,转头问廖化道:“元俭,你怎么看?”

见肖七问自己,又有魏延前面的提示,廖化也不忙着回答。骑在马上静静地打量四周:两座大山,莽莽苍苍,也不知有多大。中间的蜿蜒小道,狭窄处长约一里来许,两旁山脊,杂木丛生,怪石嶙峋。由于地处荒僻,常年没人砍伐,枯枝败叶堆积起来,都已呈黑黄色。踩在上面,人都会略微凹陷下去。再往上看,各种树木数不胜数,粗大的几人都难以合抱起来。

廖化沉吟良久,缓缓说道:“此时此处,如果能将敌军引到狭窄小道处,两旁埋伏人马,先砍伐树木,准备檑木,再施以火攻,两千人马就能大败一万精卒。”

见廖化也动脑思考起来,肖七甚是高兴。没穿越来三国之前,肖七队廖化的认知,只限于《三国演义》与《三国志》,当然还有那句中国人都熟悉的‘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那里面的廖化,在三国中最多是个二流人物。如今,有此机会,廖化也是能独立地思考问题的,不管这问题有多大多难了。假以时日,廖化被训练几次,保不定也能成为智勇双全将。

肖七看三国时,常为诸葛亮事无巨细,一己担之而遗憾。记得自己在穿越前听到的一句妙语是:“好的老板,每周当有六天是在休息的。”将事情交给能胜任的手下去做,培养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才是最妙的老板。

肖七如今在刘备的阵营中,也算得上是号人物,排位只在张飞之下,手下也掌管偌大摊子。为了能圆刘备的汉室兴复梦,那就只有使周围的同僚们尽快地成长起来,不然以曹操手下的文臣武将之盛,刘备又能拿什么来抗衡呢?

魏延在旁道:“将军,如元俭所言,火攻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将前后通道,用石块木头堵住就更加完美了。但怎么才能将敌军引来呢?”

魏延的问话正好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想火攻,但敌军如果不来,一切就是海市唇楼、空中楼阁了。

肖七向廖化问道:“元俭,你以前久在此地,宛城到赊店还有其他道路可走么?”问完,肖七不禁以希翼的目光望着廖化。

“没有。”廖化非常肯定地否定。

听到廖化这么肯定的回答,肖七、魏延一时心情大好。

肖七一拍马脖,道:“文长、元俭,走,我们便走边谈。”

三人策马,缓缓而行,未足两个时辰就已隐约看到宛城城楼的轮廓。

作为曹操为了抵抗荆州刘表,益州、汉中的兵马行营所在,宛城城楼修建得极为坚固厚实,高达五丈,护城河宽约两丈。四门俱以重兵驻守,对来往行人旁查甚紧,城楼上常年有士兵巡逻瞭望。一有紧急情况,即敲钟鸣警,想靠偷袭取城,千难万难。更何况,宛城守将于禁,更是生性谨慎,智勇双全。

肖七瞭望宛城,眼见四门守兵甚多,实难混进城去,不得不放弃前去探底念头。

三人拍马回转,一路上,肖七深蹙眉头。魏延、廖化见肖七正在思索,倒也不敢发言打扰。

路过卧牛山下,肖七更不回山,打马就往赊店跑去。廖化、魏延见状,赶紧拍马就追了上去。

赊店曾因本朝开国皇帝刘秀,在此举义兵赊旗而得名,县内两头大河直穿而过,一为潘河,一为赵河。由于有水道便利,赊店境内商业极为繁华,豪强大户极多。

肖七并没进城,只是在郊外跑了一圈,眼见四处晚稻就要成熟,田梗上倒有不少衣着绫罗的大户管家,在督促农户给田里加肥浇水。肖七下马向人询问,这些田块都是何人所有?怎么恁大产业?

被问的管家极为傲慢自豪,昂起的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些田地正是县内跺跺脚,地都抖三抖的陈氏所有。’

肖七听了,连连称赞,心下却早有主意。

三人回到山上,周林早已回来,还带回了四五十辆板车,绳子更是不计其数。肖七一时大喜,暂时忘记了宛城那坚固的城墙。

坐在厅中,肖七向周林问道:“子密,赊店旁边这些山寨的首领,你可都有交情?他们手下大概有多少人马?”

周林疑惑地答道:“还行吧,去年有过一段交情。他们人马加起来大概有两三千来人。”

赵云等军中将领听了,也是不解,就算要攻打赊店,这次带了一万人马来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肖七却道:“子密、元俭、元绍你们明天去联系各山人马,看他们愿意一起去抢割秋粮么?”

“肖将军,我们有这么多人马,就算打下赊店,也是绰绰有余,没必要分他们一杯羹啊?”周林见肖七想要去赊店周围抢割秋粮,心下不解地问道。

肖七道:“打什么赊店,打赊店就暴露我军实力了,那么宛城的于禁就会更加小心。我们只是要抢割秋粮。抢粮,当然是人手多多益善,这样才抢的快,抢得切底。”

“那……”

“子密,这其实是个计策,迷惑赊店守军用的。我暂时还不打算拿下赊店。”肖七打断周林说道。

见众人还是不解,肖七遂道:“我军精卒战斗力太强,人这么多,赊店守军肯定是拿我们没有办法的,但是现在我军暂时还不能出面。只有靠你们和其他山寨的弟兄们出面去抢粮,你们加起来有四千来人,虽然战斗力不高,但胜在人多。抢粮时,一部分人马埋伏在险要处,弓箭侍侯赊店守军,打应该能打赢他们。这样抢粮多拉,赊店守军迫于压力,肯定是要去宛城求援,只要于禁敢派人来,我就有收拾他们的办法。”

肖七接着说道:“子密,我们是自己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的目标不在赊店,而是在宛城,做这些,是不想让宛城守将于禁有所警惕,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拿下宛城。”

第四十五回 夺取宛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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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周林有心加入刘备军中,不管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总之他选择了服从肖七的指挥。

过了两日,信使回报,桃花山与二龙山的两位大寨主同意一起行动,只等这边约定日期、地点,到时就一同下山,抢割秋粮。

众人听了大喜,肖七估摸赊店周遭的晚稻成熟日期,与周林、赵云等人打了招呼后,即命信使再度回转,将抢割秋粮的具体地点与时间告诉桃花山与二龙山的二位寨主。

让周林、赵云紧守山寨,肖七自己则带上魏延、廖化、裴元绍,引五千士卒,向铜山谷走去。原来青龙山与白鹿山两山相夹之处,最狭窄的地方正是当地土人所称的铜山谷。

五千人忙了整整两日时间,才将枯枝败叶,晒干的树枝,两三丈长、一人张开双手才能合抱的粗大檑木,滚石,引火之物准备妥当。

留下廖化领两百人马留守铜山谷,其他人则随肖七、魏延、裴元绍回到了卧牛山,万事俱备,就等晚稻成熟的时间了。

又过了五日,赊店周遭的晚稻终于成熟至七八分熟。后日正是三山约定的抢割秋粮日期,这天,肖七在寨中大厅将大小首领召集起来,一一各授机宜,众人领命自去准备不提。

“他***,这群该死的毛贼,竟然敢来赊店抢割晚稻,还一天就抢了一两千亩,真将这里当成他们的粮仓了。来人啊,快来人啊,都死到那去拉?”赊店县衙,县令何义咆哮不已,原本儒雅清秀的面庞已是满面通红、狰狞变形,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显露,一双细长的眼睛充满血丝,睁得比平时都大了几分。

“老爷,什么事?”何义的长随跑进来战战栗栗地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何义的霉头。

也不理会长随的小心,何义大声地咆哮道:“快去将张县丞、林都尉、刘校尉喊来,要快。”

“好的,老爷。”长随从没见何义发过这么大的火,赶紧一路小跑奔出衙门。

“何县尊,发生什么事啦?”张县丞许是得了长随的密报,进来后小心地问道。

见到张县丞、林都尉、刘校尉进来,何义也不招呼,也不命坐,气怔怔地望着三人,仿佛眼前三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舒缓口气后,何义终于将自己的怒气压下,这才将刚刚得知的急报告诉眼前三人。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久久不能言语。三个村庄的晚稻,一日之间就被抢割一空,直到山贼整理好稻谷,才将村落里的人们放开,这显然是有密谋、有组织、有计划的抢粮活动。

如今丞相鏖战河北,正是急需军粮之时,每县需交多少粮草?早有定论。现今秋粮被抢,保不好就不能完成秋粮的上缴任务。完不成任务,四人顶上的官纱难保不说,恐怕还有军法处置。念道此处,四人不禁冷汗汩汩,双脚战栗。

沉吟良久,张县丞抬起头来道:“县尊大人,今日三个村庄晚稻被抢,倒还可以想法补救,再不济我们自己掏腰包去附近收购。怕的就是毛贼明天又来,到时损失大啦,买都买不到。”

话音刚落,刘校尉抢声道:“何县尊,不知今日抢粮,是哪个山寨的毛贼?大概有多少人马?”

听到问有多少山贼,何义全身仿佛掉进冰窟,不由得跌坐椅上。长叹口气,何义心有余栗地回道:“据说是卧牛山、桃花山、白鹿山三个山寨的贼匪联手,大概有五千来人。”

“刘校尉,你怎么看?”张县丞低声地向刘校尉问去。

刘校尉刘部本是宛城守将。去年赊店遭山贼两度攻击,得赊店何义告急后,宛城太守张绣特命手下亲信刘部,领五百人前来赊店支援。哪知围城战中,非但没剿灭山贼,反而折损了二三十人手,当然卧牛山的匪首当时死伤无数、一哄而散。

最后刘部发起火来,冲在队伍前头,手持铁盾,就领兵向卧牛山杀去。见刘部凶猛无比,周林领军死守关隘,不肯出栅而战,直到官军粮食告磬,刘部不得已方才领军败回。

山贼没剿灭完成,得张绣同意,刘部领剩下的四百五十人,驻扎在了赊店,一直至今。也多亏有此人马,赊店这年来才没遭到山贼的骚扰。因此,赊店如今的军事,一般都由刘部做主。

刘部见张县丞问起,沉声道:“这么看来,今日山贼抢割晚稻,已是预谋已久。只是三山俱都险峻无比,他们肯定留了人马在关隘之处,强攻、突袭山寨是难以成效的。只有等他们下山,断其归路,半路绞杀,才是正理。”

何义听了,反问道:“那如果他们明天不来呢?”

刘部摆了摆手,道:“那就只有等了,他们几天不来,县尊大人正好可以组织人手,将晚稻给收割起来。虽然会有损失,但总比被抢割去了好。不然,难道县尊大人你,还能凭你我手中人马,将山寨给强攻下来?”

何义摇了摇头,对于强攻山寨,何义早就死了这份心了。去年何义也曾亲自身临争战现场,见到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后,何义就曾哀叹‘自己缘何如此倒霉,分到这么一个有天险的卧牛山、桃花山、二龙山的县城,而且还是一县有三山’。那样的关隘,就算太守大人亲领大军,也是不可能攻破的。

想了一响,何义问道:“那如果三座山寨的毛贼,明天又一起下山,县衙的兵马加上刘校尉你的兵马,不过一千人手,是分成三部载击,还是合兵一起载击呢?”

刘部道:“三山地形,何县尊你也曾见过,要想一击得手,自然合兵一起。不然以几百人手载杀他们,反而可能会被他们灭掉。”

何义听了,失神地说:“那如果他们明天真的还来抢割,赊店还会损失一千多亩的晚稻啊,这可怎么办?不如现在由我派人去宛城,再请太守大人派兵前来帮忙吧。”

见何义甚是为难,刘部道:“县尊大人不必为难,这点小事也去宛城请兵,我怕张大人会怪罪于你。山贼明日如果再下山抢粮,肯定会清早就下山。那么我军今晚子时造饭,让士卒饱食之后,丑时出发,埋伏在卧牛山的下山之处。等他们下山后,断其归路,一千精卒,雷霆一击,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就能将他们主力全消灭干净。然后我军再分兵两部,分别埋伏在桃花山、二龙山的回归之处,等毛贼挑粮回来,将其杀散,就可将他们抢割的晚稻给复夺回来。”

“好计谋”,张县丞与林都尉听了不觉叫起好来,只是何义听了,反问道:“那为什么不在今晚就分兵两部?”

刘部不觉苦笑道:“我这是以逸待劳,击其惰归。何大人请想,晚上我军赶路后,战力有所减低,故我集中兵马,攻其一处,山贼乌合之众,虽然人数多于我军一倍,但也会被我军剿灭掉。可如果我军开始分兵,以一敌四,战局就不敢如此肯定了。而后来的分兵,我和林都尉各领四五百人手埋伏在桃花山、二龙山时,按路程来算,我军已能休息两个时辰左右。但两处毛贼抢割一天,还赶路挑粮回去,此时肯定已疲惫不堪,故我军能将他们杀散,可也不能将他们斩杀干净的。反正只要明天能保住粮食不失就可以了吧。”

何义听了,再无异议,四人自去准备。

第四十六回 夺取宛城(五)

卧牛山上,一片喜气洋洋。望着广场上如山的谷堆,周林心里象喝了蜜似的。虽说山上已开辟百亩良田,可以那点出产,要供应一千人的吃喝,还是难以入敷的。今天一日的抢割成功,便可供山寨兄弟几个月的吃喝,怎不叫周林欣喜若狂,只恨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后悔啊后悔。

想到此,周林走过去对肖七道:“肖将军,你看明日我们去哪里抢割好呢?”

利令智昏,这是肖七心中对周林此时的评价,口中却道:“今日三山人马抢割一日,赊店将近损失了一两千亩的晚稻,你说明日他们是否有所防范?说不定今天晚上,赊店县令已派人去宛城请援兵去了。”

“啊……”周林听了,心下一凉,可转眼看到广场那如山谷堆,心便有若猫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肖将军,你我如此多得人手,即使宛城派了千把人来,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这赊店的粮草我们还真要定了。”

肖七淡淡一笑,道:“周寨主莫急,抢是一定要抢的,不过怎么个抢法?我们得仔细斟酌斟酌。”

听肖七肯定要再去抢割,周林不由得松了口气,忙道:“怎么个抢法,肖将军请讲。”

环顾众人,肖七缓缓道:“首先,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宛城,现在我军在暗,敌军在明。因此明天抢割晚稻,如与赊店守军交锋,我军是不能暴露过多的实力。其次,明天万一与赊店守军交锋,我们必须得赢,还要赢得漂亮,得让他们去宛城请援兵,而且宛城来的兵马越多越好。”肖七说了两点,就让大家想办法怎么解决?

肖七的这两个要求看来显得矛盾,而且难度系数太大,厅中这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众人中,裴元绍性子最急,让他打仗冲锋陷阵,肯定二话没说,挺刀就上,可让他想法子,还不如说要了他的命。

见大家默不作声,裴元绍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肖将军,俺是个粗人,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北,你让我向西,我绝不向南。可让我想法子,你就是给我一万天,我也想不出个屁来。还不如肖将军你直接说出来,弟兄们跟在你屁股后面照着做就是了。”

“呵呵呵……”裴元绍率直的言语倒是让众人松了口气,看来,厅中诸人也都有此同感。

见众人如此,肖七站起来,向东抱拳道:“主公欲兴复汉室,你我也皆有此愿,可主公根基太薄。眼下曹操酣战河北,正是你我携手,助主公发展壮大之时。发展壮大不仅是指扩张地盘,增强实力,也是指你我同僚能在战争中迅速成长,包括武功、头脑。以后主公的地盘多了,到时你我如果不能独当一面,为主公守城护池、开疆拓土,主公怎么能完成心中宏图伟愿?你我怎能对得起主公的拳拳眷爱?”

说到此处,肖七向众人团团作揖道:“所以有此机会,还望诸公莫要怕难,静下心来,多想办法。”

肖七的话让众人极为震撼感动,一时之间,偌大的聚义大厅更无半点响声,唯闻裴元绍、魏延粗长的呼吸声传于耳膜。

良久,赵云抬头道:“赊店守军只有一千人马,而我们三个山寨抢粮的人手加起来有五千来人。今日抢割之后,赊店县令肯定已收集到我们的军情实力,如果我是赊店县令,肯定不会拿他那一千人马来硬碰。那样即使胜了,也是惨胜,太不合算了。……”

赵云的率先发言,带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起来。围绕明天赊店守军如何以最少损失、最佳方式来剿灭自己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就连自认为为粗人一个的裴元绍,也不知不觉地加入进来,并且是越说越兴奋,唾沫口水齐飞,双手不住乱舞。

肖七静静听着众人争论,不时地点点头,在关键之处,适时地引导提示一句。

肖七心中不由感慨:不说赵云、魏延不出自己所料,思虑周详,就连廖化、周林也不是秒论连连。看来人的真是潜力无穷的,照这样下去,赵云、魏延、廖化日后必成一代名将,也这有这样,才能抗衡曹操的名谋良将啊。

眼见众人讨论**不离十了,天色更是已晚,肖七双手朝虚空连连下按,示意众人停下。

赵云、魏延等意犹未尽,不过也都静了下来,等待肖七的决定。

笑了笑,肖七连连发出数道命令,领到指令之人,连忙各去准备不提。

寅时时分,数名探子来到赊店郊野五里左右的野猪林,朝肖七低声说了几句。肖七点了点头,心中冷笑两声,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赊店守军已全部朝卧牛山摸去了。

肖七转头小声地向身后连下几道命令。黑暗中,数名信使急急向卧牛山、桃花山、二龙山奔去。

垂头丧气的刘部率一千步军回到赊店西门城下,却不料赊店此时已是四门紧闭,行人莫进。

窝了一肚子气的刘部不由大怒,朝城楼大声喝道:“小崽子们,都死那去拉,快给老子开门。”随着刘部的怒喝,城楼下一千步军也纷纷嚷了起来。

见众人闹将起来,身穿赊店守军衣服的的魏延等人,慢腾腾地放下掉桥,将城门打开。

刘部吐了口唾沫,率人毫无防范地朝城里走去,一千人马堪堪进入五六百人。魏延大喝一声,城楼上蓦地站出一群人来,抬起巨大的檑木就朝西门扔去,顿时就将走在吊门上的几个军汉砸死,同时城楼上无数桐油倒下,两只羊脂火把丢了下来,护城河与西门顿时一片火海,城里城外已是阴阳隔绝。

猝不及防的刘部呆了半响,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落于贼军算计之中。反身见到城门一片火海,刘部意识到无论如何也难冲出城外,大喝一声,抽出刀来,喝令手下向里冲去。

五六百人起先一片恐慌,待见到刘部命令一下,随即同刘部向城里冲去。

“咻咻咻……”见到刘部率人朝里冲去,西门街道两旁的瓦房上,几百名弓箭手站了起来,不急不忙地向下攒射起来。与此同时城楼上魏延、周林率卧牛山几百好汉,端起弓箭就朝城外人群射去。只是准头太差,一轮攒射下来,城外不过丢下数十首尸首,加几十个身上中箭的士卒而已。

本来想立回大功的张县丞,寅时同刘部一起出门,却不想回来时,情况已是这样,见城门难进,慌忙大声叫道:“撤,快撤。”城楼下一干人马,不待张县丞大叫,就已做鸟兽散开。

见到城外人散,魏延在城楼外敲起锣来。听到暗号,西门街道的两边民房顿时拥出一干人马。

第四十七回 夺取宛城 (六)

与其说是对战,倒不如说是屠杀。赵云、廖化从两边民房各拉出五百精卒,虽然衣纱褴褛,山贼打扮,但个个手挺长枪,奋力前扎。惊慌失措下的刘部手下,见前方无人拦阻,此时哪里有心反抗?个个奋力向前冲去,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双快腿。

刘部虽觉不妙,既然敌方能避实击虚,从容打开城门,让其一半进入城内,后续手段肯定毒辣,但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只是随众人一同拥向前去。

“轰……啊……”跑得最快的,死的最快。街道前方一条长街宽,两丈长一丈来深的陷阱,终于被冲在最前的士卒踏破。

凄厉、绝望的惨叫响彻在赊店黄昏的街道上。见前无去路,刘部终于彻底被激起心中绝望下的勇悍,大叫一声,挺刀就朝街道两旁的长枪兵杀去。

听到刘部的叫声,狂乱绝望下的赊店守军这才醒悟下来,七八个一伙,犹如扑火的飞蛾,各自杀去。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赵云率领的长枪兵,密密麻麻的长枪,长近九尺,只是挺在手上,就已组成一道枪林。

赵云还是白袍银盔,长枪在手,刺、挑、扎、点、撩……,枪下鲜血如注,脚步不动,就已收拾一片。

“你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城楼上肖七大喝一声,斗志全无的士卒,听到有人提示,迟疑一下,“啷当,啷当”地丢下武器。

见城内战斗结束,魏延在城楼上敲起钟鼓,早就埋伏在城里的裴元绍等人领上其他两座山寨的山贼,象开闸的洪水,呐喊着从东、北两门冲去,扑向西门不远处剩下的四五百敌军。张县丞远远见啦,忙领上余人向西逃窜。

“什么?你说什么?”宛城太守府,张绣一把抓起张县丞的衣襟,将其拉向身旁,象要吃人一般,恶狠狠地连问张县丞。

“张、张大人,赊店真、真的丢啦。”作为张绣的一名远房堂侄,张县丞在赊店上任已是三载,县内商铺酒楼就有三家在他的名下。丢了赊店,张县丞比谁都心疼,更心疼的是赊店家中还有四名娇滴滴、美艳艳二八侍妾。

望着可怜兮兮的远房堂侄,张绣心中哀叹一声,看来好日子到头了,当初自己听了贾诩之言,在曹操势弱之时,投奔曹操,使得曹操能安心官渡之战。如贾诩所料,曹操不计前嫌,还让自己继续镇守宛城,可事后自己冷静一想,自己当初杀的可是曹操最钟爱的长子、最喜爱的武将。这年来夜夜睡不安稳,夜夜怕曹操报复。还好宛城在自己的经营下,无半点差漏。可今天,自己的远房堂侄将赊店丢在山贼手中,真不知上面知道,会对自己怎样?

脸色铁青地将远房堂侄丢到地上,张绣闭眼坐下,长叹一声。一旁端坐的于禁,站了起来,对张县丞不厌其烦地连连问道。

逐渐冷静下来的张绣,也侧耳聆听起来,越听越是心惊,待到张县丞讲完,于禁挥手道示意张县丞先行下去。丢魂失魄的张县丞朝两人弯身鞠躬后,走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去。

太守府内,于禁深蹙眉头,来回度步。已过而立之年的于禁身经百战,在曹操的耳濡目染下成长极快,深得曹操器重。

一时之间,于禁、张绣沉默半响,终于,于禁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张绣道:“子刺(作者给张绣胡侃的字),此事你怎么看?”

张绣长吸口气,道:“毛贼阵中有能人啊,竟然能料敌在先,又能错开时间,避开刘校尉的主力,再兵不血刃地占领赊店,还能半渡而击,关门打狗。这一连串的组合,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哎,……可惜文和不在啊。”

“那将军准备怎么办?”于禁问道。

“自然要提兵去救。”对这一点,张绣毫不迟疑地答道。丢了一个县城,对于曹操嫡系的于禁来说,可大可小,可对于象自己这样的降将,不积极主动地点,前去救援,事后曹操追究下来,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听到张绣想马上提兵前去赊店,于禁微闭的双眼猛地一睁,如电般的光芒射向张绣,随即又眯了起来。摸了下胡子,于禁道:“子刺,今日天色已晚,如何出兵?你我还是再商量下。”

“文则,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张绣的姿态一下放得极低。

于禁道:“对手极不简单,我们还是谨慎点好,依我看,明天还是先派斥候前去赊店,探听敌情再说。”

张绣马上到:“文则,那要是丞相怪罪下来怎么办?”

见张绣犹如惊弓之鸟,于禁也不禁瑞然,连忙道:“子刺不必如此,赊店有失,我也有责,罪不在你。丞相一向宽宏大量,待事后我修书给丞相禀明情况,丞相不会怪罪于你的。”

于禁见张绣还是不安,遂道:“子刺,事已至此,你我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能安全地将赊店夺回来?也不必急在这几日功夫,还是先准备攻城器具吧,待斥候回报,你我才好做决定啊。”

“肖将军,宛城方向果然有数骑过来。”赊店县衙,魏延兴冲冲地对肖七道。

肖七点点头,道:“都准备好没有?”

魏延道:“早按肖将军你的吩咐安排好了。”尔后,魏延凑过身去,好奇地问道:“肖将军,你怎么知道宛城会先派人来打听?”

扫了魏延一眼,肖七道:“文长,为将者,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说当日被你‘送去’宛城的张县丞见到你们都是山贼打扮,但我们避开刘部的主力,攻占县丞,可不象一般山贼的平日的打法。于禁为人谨慎,宛城又是战略要地,他不想有失,肯定会派手下亲信前来打听‘实际情况’的。”

魏延嘿嘿笑道:“于禁这可听到最好的‘实际情况’了。”

赊店近郊,一两千山贼正在抢割晚稻,路旁还不时有山贼的巡逻兵在盘查行人,当然这些行人老百姓都是三个山寨的山贼装扮而成。

被烧毁的西门已经重修好了,几十个山贼手提武器,对来往行人旁查甚紧,酒楼的掌柜、小二,客房的老板、伙计也全由山贼打扮而成,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山贼。一见有人搭讪就立即上前盘问。

天色未黑,四门就已落锁关门。

第四十八回 夺取宛城(七)

听了斥候回报,张绣对于禁道:“文则,眼看贼军攻下赊店都四天了,还是让我带兵去剿灭他们吧,不然赊店里的豪门大户,日后报知丞相,我就真的百口难辨了。”

见张绣几乎是以哀求的口气向自己低声下气地求战,于禁不禁一阵心酸。叹了口气,于禁心里反复推敲斥候的回报,尔后又将张县丞叫来,再次问清卧牛山、二龙山、桃花山往日究竟有多少山贼。

于禁看了张绣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对张绣道:“子刺,莫急,要去也是我去,你作为宛城太守,怎能擅离职守?到时说不清啊?”

张绣心中一阵感动,不禁握住于禁双手。可想到赊店被破,粮草已经损失不少,在这多战之时,粮草就是三军的生命线,万一日后有人提起,丞相再宽宏大量,也难免不追究今日自己失职之责啊。更何况城破之后,又耽误这么之久。

想到此,张绣松开于禁双手,黯然道:“文则,你就莫与我再争了,赊店地形,我了如指掌,四五千毛贼,我还是能搞定的。”说到此,张绣故作豪情,提高音调道:“这次就算我是去戴罪立功吧,这份功劳可不能让给你。”

见张绣话已至此,于禁再也不好多说,只是提议两人再研究下宛城去赊店的地形。

张绣见于禁终于同意让自己带兵前去,不禁轻轻笑道:“文则,你放心,此去赊店,一百二十里路,除途经铜山谷险要一点外,其余都是一马平川,开阔之地。”

见张绣主动提到铜山谷,于禁知道张绣还没被打击冲昏头脑,只是实在担心,于禁不禁脱口道:“子刺,我正是担心铜山谷有埋伏,不好过啊。”

张绣见于禁如此担心自己安危,遂道:“就算有埋伏,我已想到对付之法,到时我将队伍一分为四,每次过一小部人。甚好铜山谷虽然险峻,但只有一里来路,战士们一阵小跑,不过眨几次眼的功夫,就能过啦。”

还不等于禁仔细消化自己话语,张绣又道:“况且,我军四天未动,想来就算毛贼能在那里设伏,这会儿应该已经等不及,撤回赊店了。|而且,毛贼人数摆在那里,不过四五千人,昨日抢割晚稻就用了一两千人,再加上守城、巡逻之人,他们能腾出手来的,应该不会超过五百人吧。|”

张绣的分析极为有理,于禁点点头,暗想:就算明知道有埋伏,也得去,不夺回赊店,丞相到时怪罪下来,自己也难逃责任啊。

宛城,广场,五百匹战马奔跃嘶叫,一千精卒,枪矛高举,三千强兵,朴刀出鞘,在凌晨的初日下耀眼生辉,极是威武雄壮。

张绣勒马,立于队伍前方对面,手中百鸟朝凰枪蓦地一举,大声疾呼道:“儿郎们,卧牛山的毛贼们,在你们眼皮底下,强夺了赊店,你们服气吗?你们甘心吗?”

四五千军汉同时大呼:“不服气,不甘心。”

“那你们怎么办?”张绣见状,厉声叫道。

“杀光毛贼,夺回赊店。”

张绣眼前这四五千精兵,正是当初张绣从老家带出来的,个个身经百战,武艺甚是高强,又只听张绣的话,张绣用来,犹如臂使。

此时经张绣言语激励,群情激奋,广场顿时杀气腾腾,气温都仿佛上升了几度。

告辞于禁,四千精锐步兵在前,五百骑军游弋两侧,一千粮草辎重兵在后,在张绣率领下,离开宛城,浩浩荡荡,向赊店扑去。

“肖将军,张绣领五六千人马,从宛城出发,正朝这里杀来。”

铜山谷,宛城至赊店的入口处,肖七帅一千精卒埋伏在山脊之处,中间是魏延领的两千人马,最后面则是廖化与裴元绍的人马。

见斥候风机火燎,气喘吁吁地报告前方敌情,肖七心中一怔,怎么是北地枪王张绣领兵前来?按他身份,这次应该是于禁来而不是他来啊。

转念一想,肖七随即醒悟,看来张绣这次心虚得慌啊。转身对身后说了几句,传令兵马上下山,骑上骏马,飞速向赊店打马奔去。另两个传令兵接到命令,马上向魏延、廖化藏身处跑去。

“将军,前方正是铜山谷,你看......”两个时辰后,张绣率兵终于来到于禁担心的铜山谷。

“全军暂停前进,按先前计划行事。”张绣坐在马上,冷静地说。

五十名骑士立即从队伍中拍马跑出,二话没说,立即-朝铜山谷跑去。约莫几次呼吸功夫,安然无恙地经过了这极其险峻之处。

见无异样,张绣手一挥,一千精卒,加上两百骑兵又从队伍中越出,手持盾牌,向前走去。

一里的峡谷,五千人马和五百骑兵终于全部走过,所谓担心的埋伏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张绣不禁长吁一口大气,欣慰之下又不禁又些失望,那毛贼中的智谋之士,怎么就没想到在此埋伏一直人马啊?如此险峻难登之处,如果是张绣自己,怎么也会在此伏击一下,让对方丢盔弃甲,损兵折将,梦里都怕啊。

“报,......”还沉浸在为对手惋惜的张绣,被派去赊店方向的斥候打断思路。

“将军,好心奇怪,赊店四门打开,城楼也没贼军守城。”斥候说时,还怕自己刚才看错,可刚才自己骑在马上,见赊店西门大开,城门处并无一个人影。当时迟疑几次后,终于张着生平最大的一次胆子,骑马向赊店城里奔去,绕城一周后,这才发现,赊店好像一个死城,莫说人影,就连鸡鸭狗兔也没一只。

“你没看错?你是没看到赊店城郭的影子就回来了吧。”张绣怎么也不相信斥候的话,只恨自己军中怎么出了这么个胆小怕事之徒。

“报......报......”就在张绣还在责问之时,陆续又有三两个斥候脸色惊异地从赊店方向奔回,带来的消息与先前斥候之言并无二样。

呆呆地立在马上,久久不能言语。张绣从来不是一个狐疑之人,可这回事情实在太过诡异,饶是当初在杀了曹操爱子爱将之后,还能果断听从贾诩劝告,再次投向曹操也不迟疑的张绣,这回彻底疑神疑鬼,狐疑莫决了。

“将军,将军,......”张绣部将轻声连叫几声。

张绣深蹙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听到部将轻唤,过了好久才道:“何事?”

部将小心地问道:“那今晚我们是否进城?”

“进城?不进城?”张绣口中喃喃,望着部将疑惑的目光,张绣牙齿一咬,道:“先派两百骑兵前去,仔细看看再说。”

第四十九回 夺取宛城 (八)

离赊店三里,张绣将兵马安营扎寨。两百匹骑兵,五百步卒先行入城,但见偌大的赊店,显得极为空荡、冷静,几千居民仿佛人间蒸发,看得各位小兵心里发毛。难道是毛贼得知宛城会派兵过来后,就向曹丞相学习,来了一回屠城,那样街道上也应该有尸体血迹啊。

诡秘,诡秘,太诡秘啦。幸好这事还轮不到小兵们去操心,按张大人吩咐,步卒们挨家挨户,前去捎差,看有点蛛丝马迹,漏网之鱼么。

来回探查几遍探查,还是没能找到人影,几个骑兵连忙报知张绣。

听了骑兵报告的最新情况,张绣脑袋急转,身边的参谋张群道:“将军,我认为这事可能有两种可能。”

自从贾诩被曹操召去后,张绣就挑选出张群,作为自己的差谋。自己治理宛城,还真多亏了他。张群也因几次的出谋划策而得到张绣信任。

见张绣默不作声,张群知道,这是张将军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张群遂道:“第一种情况,就是贼匪得知我们回来,已经带上财物粮草,撤出赊店,回了卧牛山寨。”

张绣皱眉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认同这种可能。张群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不过这种可能不大,就算撤离赊店,带上粮草、财物还说得过去,可赊店的老百姓,山贼带上他们有什么用?难道想用来威胁我们,那样也未免太天真了。”

“带上老百姓……”张绣低头蹙眉,来回在帐中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道:“难道他们是想学黄巾贼的样子,扩充队伍?”

早年黄巾军,一般几千人的队伍,往往让人看上去有几万人,甚至跟多,后面跟随的一般是老人孩子妇女,还夹持那些不愿加入的农户,队伍极是浩大,可战斗力却不堪一击。张绣道:“难道他们还不学乖,人多有个屁用,尽是些累赘而已,一打就跑,还丧失士气。”

张群接上道:“听说卧牛山的毛贼正是黄巾余逆。”

张绣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那第二种情况呢?”

张群道:“第二种情况就是,骗我军入城。赊店贼军已进入几天,如果他们不想硬碰,就会在城里设下陷阱,夜里派几个人从密道入城,放火烧粮,制造混乱。听说许昌粮草被烧,正是刘备军夜里从密道入城放的火。”

“嗯,有可能。”曹操自从回师许昌,夜里被烧粮草后,就将此事作为教范,通报各地郡丞太守。张群这一说,张绣也想了起来。

“那……”见究竟是哪种可能,张群也不敢保证。张绣于是决定道:“今晚全军在城外宿营,明早进城再仔细搜查。”

赊店城南五里处,肖七率五千精卒正在何家庄的坞堡里休息,连同从赊店被赶来的居民。

居民们先是恐慌惊吓,见眼前这群山贼,除了不准他们出坞堡外,倒也不为难他们,因此也逐渐安静下来。

肖七在坞堡里正与小心翼翼的何庄主聊天,眼睛却望着门口,等待斥候的情报。

斥候进来后,向肖七低低说了几句。肖七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站起来向何庄主告辞后,肖七将军中几位负责人叫来,大家商量一阵,留下五百人守住坞堡,其他的人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廖化领两千人马,从南门大摇大摆地走进赊店城里,轻轻地将四门吊桥拉上,紧闭城门,只等明天张绣来攻。

秋夜已深,清爽中带丝微风,按肖七的安排,魏延领一千弓箭手悄悄靠近张绣军营,只等赵云的骑军袭营,就放火箭烧掉张绣的粮草和营帐。

“杀,杀,杀。”

赵云领五百骑兵,如同开闸的泄洪,冲突张绣大营。

赵云的骑军建立之时,就是为了突出一个‘快’字,一个‘射’字。

五百骏马,踏在地上,使得地面都微微震撼。黑夜中,张绣虽有准备,可没料到贼军中竟然有会骑射骑军。在速度、时间上被赵云骑军偷了个空子。

黑暗之中却不知有多少兵马来攻,一时之间,刚刚睡醒的军卒,四处乱走,寻找兵刃。

甚好张绣所部乃百战精锐,晚上睡觉时,上面命令不准卸甲脱衣,武器也得放在最近地方,因此乱跑几步,就马上醒悟过来,抓起兵刃,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士卒在军司马的指挥下,紧紧靠在一起,准备迎敌。

才刚合眼的张绣一闻贼军袭营,马上提枪出营,手下五百亲军第一时间即赶到身边,张绣大喝一声:令各部军官约束自己手下,在原地坚守,不准乱跑,自己则带上亲兵朝赵云骑军杀去。

赵云在马上暗赞一声,本以为利用小数骑军,在张绣军营中制造混乱,那料到除了刚袭击时张绣军营略有混乱外,张绣的几道命令下来,四处乱跑的军卒,就迅速稳定下来。

“火箭,烧营帐。”赵云低声说道。

赵云骑军往来如风,在马上抽出浸过油料的箭矢,点燃之后,就朝营帐射去,几十座营帐迅速被燃烧起来。见到营帐起火,赵云更不恋战,一声呼啸,率骑军退出战场。

火光中,张绣才下命令,令弓箭手准备射敌,却只能远远望见赵云骑军绝尘而去。

“救火,各部士卒各救自己营帐。”张绣转身又领亲兵前去抢救粮草。

不远处魏延见张绣军卒甚是镇静,遂不进攻,只是领手下呐喊,敲锣打鼓。声势一下就已营造出来,使得张绣军卒疑神疑鬼,救火之时也不敢将兵刃放下。

见野外宿营的营帐被烧掉小半,粮草也被毁一些,张绣一时恶从胆边生,领各部继续救火,自己带上亲兵就朝魏延藏身之处杀去。

“咻咻咻,嗖嗖嗖,……”黑暗中,不知有多少破空之声射向张绣,只是离得较远,用于阻敌而已,张绣一时倒也再不敢造次,喝令亲兵停转身返回军营。

“张绣,可敢与某一战?”见张绣所部欲回,草丛里魏延大叫起来。

张绣暗骂一声,却听得右边的骑军又向军营杀来。

第五十回 夺取宛城 (九)

“张群,带弓箭手守好左边,骑兵上马,和我杀敌。

还是得让士卒休息会儿,张绣令道:“张群、张喜二人各领本部人马,将鹿角、栅栏再安置好,提防贼军等会继续冲营。”

‘山贼’再次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此时张绣军马方要休息,灯火也才刚刚落下。

裴元绍领两百骑军,马背之上,众骑军擂鼓一番,隔着栅栏,远远地射了百来支火箭,营帐虽不曾起火,倒也引得张绣军马强行挣起,狼狈不堪。

前前后后,张绣被惊数次,军马皆不得睡,瞌睡要死。凌晨时分,士卒再也忍耐不住,抱住兵器,和衣卧倒,就当做是在休息。

张绣亲兵拿住藤头,没头没脑抽将下去。口中忍不住骂道:“山贼就在近旁,尔等何故偷懒休息?是爷们的,先行挣起,听命令先一个个起来,要想休息,也得听从上面安派,那队守夜,那队睡觉。……”

迷糊之中,张绣强行挣扎起来,喝住亲兵。一见天已微亮,暗想照昨晚贼军连续骚扰,我军实已疲惫不堪,因为操心劳力,肚子也饿得快些,此时应该是最佳攻击时机,实不能让士卒瞌睡,不然贼军攻打过来,还不让其一锅端了。

“张喜,叫醒军卒,大家进赊店城中,安排人手守城,其余人等方好休息。”张绣下令道。

远处肖七的斥候见了,拍马就向军马屯积之处跑去。“报……张绣开拔人马,想赊店城走去。”密林之中,斥候叫醒肖七,向其报告。

肖七醒来听了,嘴角一笑,这张绣昨晚还真被两百骑军骚扰得紧了,今早天刚放亮,就想进城休息。

叫号手吹响号角,军卒就地吃了干粮。令赵云、裴元绍、魏延各率人马,就向张绣军马围了上去。

赊店城下,张绣见士卒不动,这才发现,城门已经关闭,急忙下令全军后队做前队,前队做后队,赶紧向刚才扎寨之处走去。

行不到两里路程,赵云等人领军已经杀到,精神饱满的刘备军卒,恰如下山如虎,七千军卒堪堪将南、北、东三方围住。

南边、北边魏延、赵云各三千军卒,一千长枪兵在前,一千弓箭手在后,两千朴刀兵分布两边。东边裴元绍、肖七却只领着一千刀兵。

得到斥候报知的廖化,领一千精卒,又已从赊店城里开了出来,离此不过半里之地。

张绣一见三面被围,集结士卒,就向东边攻来。虽是百战精兵,可昨晚担惊受怕一晚,此时实已疲惫,而且肚中又饿,战力无疑大打折扣。

肖七骑在马上,见张绣领兵攻来,拍马向前一步,大声道:“张绣,今天你还想做犹斗困兽,也不前后左右多少兵马围住你等,你已疲惫之师,还想抗衡我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下马,我可饶你不杀。”

张绣眼中直欲冒出火来,大叫一声,领亲兵杀了上来。一时之间,四面八方人马搅在一起,砍做一团。

张绣骑在马上,百鸟朝凰枪扎个枪花,就朝肖七杀来。昨晚肖七听赵云说,张绣其实是其未见过面的师兄,拜在童渊门下,一身武艺极是不凡,手中百鸟朝凰枪,一共一百零八招,招招杀招,一枪快似一枪。

曹操征战宛城之时,典韦曾与张绣厮杀一阵,两人剧斗一天,期间因为马匹不堪重荷,两人才回阵中各自换马,换马之后,又杀在一起,却斗得不分胜负,可见张绣武艺,已入化境。

如此人物,又对攻下宛城极为重要,肖七正想折服于他,一拍马头,手持长枪,迎了上去。

赵云远远望见,纵马杀退身边军卒,朝魏延打声招呼,一夹马腹,来到两人据斗之处。

张绣果然名不虚传,抢攻处,枪如闪电霹雳,又似银龙出海,一枪上下,遍体纷纷,若舞梨花,一枪快比一枪。

肖七紧咬下唇,一杆长枪,左支右绌,不求杀敌,但求自保,恰似暴雨狂风中的一叶小舟,飘荡不定。

肖七暗暗叫苦,自己还是托大,远以为在赵云、张飞、关羽的指点下,自己武艺已突飞猛进。却不想碰到真正高手,还是不堪招架。虎口已经裂开,身体忍不住颤抖,那枪手握之处,鲜血顺着枪杆,流了下来,恐怕不过十招,自己就要完全落败。

赵云见肖七招架不住,拍马向前,大喝一声:“张绣,你的对手是我。”一杆银枪,加入战团。

张绣见肖七不似山贼打扮,原想先杀了肖七,再战赵云,岂知赵云的七探蛇盘枪一加战团,就如出草狂蟒,竟然招招致命。

张绣哪敢不顾赵云长枪,打起精神,就如赵云斗在一起。肖七拔马离了战团,立在一边。

环眼四顾,见自己所带人马,已经牢牢占据胜势,若非张绣所部,实乃百战精兵,久疲之下,恐怕早就崩盘炸营。

肖七这才放心,静静观看赵云据斗张绣。若在平时,赵云想胜张绣,恐怕得在三五百回合,但此时,张绣一晚没有休息,又得操心自己手下能否胜了这些‘毛贼’,此消彼长,那枪渐渐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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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夺取宛城 (十)

肖七见张绣慢了下来,叫道:“张绣,再斗下去,你不顾生死,你的五千步卒就要全部送完了。()”

激战之下的张绣耳听肖七恐吓言语,虽觉自己所带士卒,久经沙场,俱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战力与精神远远强于同辈。但自从离开宛城,自己就觉得好像已掉入毛贼算计之中,又加上昨晚一夜没有合眼,绕是铁打身躯,也有疲惫之时。却也半信半疑。手下动作更是慢了。

极想打量四周,部属现在情况如何?可张绣哪敢分心,就是斜睨一下,都已不能做到。只是将手中长枪左挡右接,口中连连大喝,似乎每叫出一声,自己力气仿佛又增长一丝。

白马背上,赵云游刃有余,手中银枪,犹如卷枝春藤,蛮缠紧绕;又恰似抢珠苍龙,跳突奔跃。一枪快比一枪,一枪更重一枪,枪枪直欲取张绣之命。

张绣、赵云俱师事于‘河北枪王’童渊,不过张绣学艺之时,比赵云早了十年。自从张济张绣叔父被董卓委以重任,张绣在张济要求之下,未曾满师就下山带兵,辅佐张济。童渊的功夫也只学到八成。

十年之后,赵云拜于童渊门下,成了童渊的关门弟子。只用了五年,即已学全童渊满身本事。两人虽名师徒,但天资过人的赵云在枪法上给童渊不少启示,童渊也终于融汇贯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创造出自己最为得意的‘七探盘蛇枪’,最后一招更是以赵云的‘云’字命名为‘子龙枪’,含化蛇成龙之意。

张绣、赵云虽为同门,在此之前,不曾见面,童渊也没对赵云提过两位师兄的名字事迹。,

两人堪堪斗了一百来招,张绣已成强弩之末,但见赵云长枪搅动处,以枪身为中心,却似一个无底漩涡,要将周围一切吸了进去。这正是赵云‘七探盘蛇枪’枪法要旨所在,一个‘缠’字诀,一个‘粘’字诀。让对手交架之时,难以把握手中武器。

无可奈何处,张绣恨下心来,上下门牙一咬舌尖,嘴中渗出丝丝鲜血,精神不由一震,力气也随之猛生。趁力量新生之时,张绣腰间一弓,双臂一抖,终于摆脱赵云那长枪吸骨附髓的漩涡。

得以自由的张绣,赶紧一夹马腹,落荒而逃。赵云正要追赶,肖七在旁连忙止住。

赵云听了,不去追杀。只是挽起枪花,纵马杀入人群之中,那里人密,赵云就冲到那里。所到之处,张绣部属,如土委地。

众人见赵云如此英雄,本就不支的宛城军卒,士气一下掉到极点,发声喊,作鸟兽散。

张绣强忍心头如潮血拥,拔马逃开一射之地,见赵云不来追赶,这才勒马停下。

周围几个‘贼军’小卒,见张绣大宛马甚是神骏,不由面有贪色,相互看了一眼,发声喊,挺刀舞枪,就杀了上来。

张绣眼神不由凌厉起来,心中怒想:“小小毛贼,也敢打大爷主意,真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了。”

张绣虽不及赵云超凡绝伦,但对付几个小兵,还是绰绰有余。也不见其怎么手动,身旁八个小兵,咽喉早各中一枪,顿时血出如雨,身子直挺挺倒下。

这边赵云见了,不由大怒,挺枪纵马,就追杀过来。张绣远远望见,再不敢聚拢已呈溃散士卒,犹如惊弓之鸟,当即拍马就跑。

张喜望见,忙率骑军赶来过来。在三百骑兵护卫下,张绣这时心才稍安,连忙调气定神。赵云虽然英勇,见张绣已有骑军保护,一时倒也不敢过分追赶,转过身,又去挑杀张绣步卒。

战场之上,但见‘山贼’队伍齐整,或三五十人一队,或七八十人一队。每队数十个长枪兵突前,二三十名朴刀手两翼保护,十来名弓箭手窝在后面,专抽空子射杀激战中的士卒。但见张绣部众倒下一片,山贼却伤亡较少。

张绣见了,不由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率领骑军,挺枪聚马,杀入战团,只是边杀边斜睨赵云。

抱成一团的张绣骑兵,战力这是显示出来,冲突之处,‘山贼’倒下无数。

赵云心中怒骂一声,枪一挥,大喊一声:“儿郎们,随我活捉张绣,建功立业。”

聚齐一大堆人马,张绣不敢恋战,见东边‘山贼’实力较弱,带上士卒,就欲冲破防线,向东突围。

肖七一见张绣率军从东边突围,心中暗喜,领旗语官红旗招展,却是早就约好的暗号,令裴元绍放开东边防线,让张绣等人安然冲出。

裴元绍见张绣领兵重来,又见红旗招展,边打边率军往两侧让开,却似放张绣逃走一般。

惊慌失措下的张绣那虞有它,但见防线松动,就急急突围而去,张喜等人见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前面跑得快,后面追得紧。赵云所领骑军,魏延、廖化领的步卒,远远跟在后面,边追边喊:“莫要放跑张绣,抓住张绣者,赏钱赏物赏婆娘。”

留下裴元绍一千来人,收取辎重、粮草,肖七带人也追了上去。张绣部属听了后面喊杀之声,只恨少了双腿,瞌睡没拉,肚子也好像不再饥饿,跑得也比平时快了。

“将军,前面到了铜山谷。”一个时辰,张绣领人跑了二十来里,后面一箭之地的追兵,张绣不假思索,纵马就冲向峡谷之中。身旁张喜一拍马头,就追了上去。

张喜马上对张绣道:“将军,铜山谷怕有埋伏,让某领军在前开路。”张绣这才醒悟过来,放慢马速,让张喜领重骑兵先走。自己则带领步卒,跟在后面。

眼看出口在望,张绣心中一喜,虽然损兵折将,到底保住自己性命。

“轰轰轰……”一声炮响,铜山谷出口之处,胡广领一千步兵,放下檑木、丢下滚石,几十捆柴草从半空扔下,几把松脂火箭,一下就将早就准备在出口处的枯枝败叶,熊熊燃烧。谷口也被滚石、檑木死死堵住。

“张绣,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肖七见谷口被牢牢堵死,在赵云、魏延、廖化陪同下,纵马向前,喊了起来。

数千手下,一时瞪著张绣,看他如何决定?

张绣抬头,望见前面半山之中,胡广率人高举滚石,就欲抛下。更有几百士卒,扣弦弯弓,作势欲射。后面赵云,手持银枪,跃跃欲试。赵云身后,一排排弓箭手单膝半跪,箭头闪烁,放出夺目寒光。

张绣想了一想,道:“你等何人?山贼之中竟有如此高手?”

肖七还没回答,张绣又已开口,道:“丞相待某,恩重如山,想我投降,比登天还难。”(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回 夺取宛城(十一)

见张绣张口拒绝,肖七道:“张绣,我敬你英雄了得,这才想为我家主公招降于你。!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爱惜你忠心耿耿的部下的性命。想想,你家中老父老母、娇妻爱儿、那个不是倚门相待,那个又想你妄送性命。”

说到此处,肖七厉声道:“铜山谷中,我早已准备引火之物,你们脚下是否松软?泥土下面,那些都是浸过油的树枝败叶。我一声令下,你们就尸骨全无,不要再做无谓反抗了,只要抛下武器走出来,我们就是好兄弟,就是皇叔手下的好兵了。”

见张绣半信半疑,肖七道:“张绣,实话告诉你,我家主公正是天子之叔,左将军刘备。”

“刘备又怎样?实力还能大过丞相?”张绣说时,口气不禁缓了下来。

此时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张绣部卒,一向只听命于他,对曹操、刘备谁是主公?概念可模糊得紧,乱世之人,保住命才是做重要的。

肖七紧接着说:“我家主公刘皇叔,信义布于四海,敬贤爱士,宽厚待人。张将军,你想想看,前年宛城之战,你杀死曹操爱子良将,曹操还不恨你入骨,现在不找你麻烦,只不过是给天下人做做样子看而已,你的帐,他可是日夜牢记,日后还不找机会将你给吃拉。”

只此一句,张绣就已精神崩溃,坐在马上,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张喜、张群见了,相互一望,齐声对张绣道:“将军,他言之有理啊。”

这分明就是在劝说张绣降了算了的意思,张绣心中对忠于谁不谁也无所谓,不然当年就不会反复投降给曹操了。当即向张群张喜说道:“那你们说该这么办?”

张群道:“刘备也是一代人杰,我们就归顺于他。只是我们家眷俱在宛城,这久有点不好办了。”

张喜在旁,狠狠道:“一不做,二不休。到时我们赚开城门,救出嫂子她们。”张喜家眷其实也在宛城,娇妻美妾,一时之间,倒也不想给曹操卖命了。

见到张绣领人投降,肖七心下大喜,道:“主公得到子刺,犹高祖得子房也。”

张绣听了,心中也是欢喜,对肖七说:“肖将军,我军家眷大都全在宛城,不如今日赚开城门,擒住于禁如何?”

当下众人连忙开拔宛城,为了让肖七等人放心,张绣特令手下脱下衣甲,让刘备军卒穿上,自己带上张喜,同赵云、魏延等五千军卒前去宛城。

张群与一千部属则同肖七、廖化率领的四千精兵,在城外五里远处等待城破消息后杀进城去。

宛城城楼的士卒自然认得张绣、张喜,见到太守辛苦回来,连忙开了城门。

进入城内,张绣向站岗士卒说道:“你们辛苦啦,先回营休息,这里先由张喜他们守卫。”西门守卫一百人,见张绣甫一回来,就这么体恤他们,心中不禁感激,口中连称:“不辛苦,不辛苦。太守大人百里奔波,这才辛苦。”

张绣鉄心要反了曹操,那容他们继续把持西门,道:“这是命令,你们先下去休息。于禁怎么搞的?只派了你们这么少的人守门。”

留下一名小兵,张绣问道:“于禁将军在哪里?我有事与他商量。”

士卒答道:“于将军好像在北门巡查。”

擒贼擒王,如果能活捉于禁,那就基本上可以兵不血刃夺下宛城。

张绣看了赵云一眼,令小卒先回营休息。这才小声问道:“子龙,要将于禁骗来不?”

赵云自是同意。

张绣将一名城楼站岗的小卒叫了下来,令其去北门将于禁请来。

“什么,张太守领兵回来了,好快啊。”于禁那料到,张绣这次回来的快,带得竟然是刘备的军队。吩咐部将继续巡城,于禁带上三五个人,就火急火燎地从北门赶来。

微黑的黄昏中,于禁根本就没注意张绣身边的赵云、魏延,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宛城外人。

“子刺兄,回来得好快啊,辛苦啦,辛苦啦。”于禁远远见到张绣,就大声喊道。

张绣听了,不禁脸有羞色。道:“文则,这么晚拉,还在巡查城楼?”说话间,于禁不觉来到张绣身前。

张绣议案于禁来到身前,故意张开双臂,给于禁一个熊抱,不经意间,赵云、魏延已将于禁卡在中间,右手轻轻按住腰刀,只有于禁不肯归顺,就劫持于禁。

张绣见赵云等已将于禁合围,身后又全是‘自己人’,遂不在遮掩,对于禁道:“文则,我已降了刘皇叔。你不如也随我一道投了刘皇叔。”

张绣一开口说话,赵云就将腰刀抽出,见于禁大惊之下,就要大喊,早将腰刀架在了于禁颈脖。

于禁怒睁双目,对张绣道:“子刺,丞相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

张绣先示意信号兵发信号给城外的肖七,然后冷冷一笑,道:“前年这里,某家斩杀丞相长子曹昂,爱将典韦,你说丞相日后不会报复于我?这两年我可没一个晚上睡好,梦中全是曹操宰杀我的画面。,我可不愿日后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见于禁不忿,张绣道:“刘皇叔宽厚待人,我还是到他那边去好了。”

两人说话间,得到信号的肖七,忙率人向宛城跑来。噼噼啪啪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城楼上,守军瞪圆双眼,过了小会,才猛然醒悟:“敌袭,有敌袭。”

魏延听了,领五百小卒,就来到城楼之上。趁众人不备,抽出刀来,发声喊,如杀鸡宰羊一般,早将城楼守军砍翻在地。

肖七一进宛城,张绣大声叫道:“肖将军,于禁在这里。”

肖七大喜,连忙来到张绣身旁,见于禁已被治下,道:“于将军,我等是刘皇叔手下,你可愿意投降?”

肖七这次带了本部九千来人,加上张绣部下一千来人,总共一万多人,全都进入宛城。

于禁心下恻然,自己久随曹操,建功立业,威名已是赫赫,却不料这次,倒在张绣这个降将手中。

肖七见于禁默不作声,倒也理解于禁此时心情。只是宛城还有于禁五千精锐,因此对于禁道:“于将军,曹操凌虐皇上,欺侮百官,世所周知。你我作为大汉子民,切不可为一己私恩,就费了臣子大义。你家曾祖也曾做过大汉的一方郡守,世受君恩,如今天子正在汝南,如何选择?这正是你作为臣子,为君尽心之时啊。”

于禁此时而立之年,正是血气正旺之时,要他投降,一时之间,万难做到。静默一会,于禁道:“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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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夺取宛城(十二)

肖七见于禁并没有立即开口求死,心下想道,想招降他恐怕还得花点时间和精力了,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应该就是说象于禁这种级别文武双全之将。

当下笑道:“于将军何必开口就死啊死的,自古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拉。不说娇妻美妾投入别人怀抱,膝下幼子也将改为他姓,王图霸业也化为云烟。在这乱世之中,学成文武艺,谁没一番怀抱?谁不想建功立业?”

于禁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听到肖七最后几句,嘴角不禁抽搐。看一眼城头自己部下,想到曹操的知遇之恩,随即紧闭双眼,任肖七舌吐莲花,也不为所动。

肖七心中叹息一声,令胡广率十名大汉紧紧看顾于禁,自己则将张绣、赵云、魏延等将领拉到一旁。道:“张将军,宛城还有五千守军,你看……”

张绣此时已完全投入角色,既然已经投诚,那就做得干脆点。

张绣道:“宛城这五千守军,全是于将军部下。由五位校尉统领,底下十名都尉,五十名军司马。肖将军,擒贼擒王,现于禁已然落网,如果再能将以上军中首领擒住,那这五千人就将无头难行。或招或杀,就全凭将军你做主了。”

张绣这招可谓至毒,肖七不禁黯然想到,自古最怕的不是对手,而是这最亲信的朋友。难怪后来那矮子国侵我中华,做汉奸的伪军竟然比倭国之人还多、还凶。想他们认虎作猖之后,就已丧心病狂、不可理喻了。

虽然心中极为鄙夷,但肖七脸色未变地说:“那么张将军可有好主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立功心切的张绣低头一想,道:“肖将军,你看这样可以不?我要张喜以我和于将军的名义,将他们招到太守府里开个小型会议,他们应该还不会疑心。”

“好主意,张将军这次立了大功了。到时肖某一定为张将军,在我家主公刘皇叔面前请功。”肖七不由真心对张绣说道。

一旁的赵云、魏延等人听了,也自是欢喜,如果能将宛城守军的将领一锅端了,那真的就省太多力气,自己这边也将少死不少士卒啊。

于禁在旁紧张注视肖七等人,见张绣说了几句之后,肖七等人脸色甚喜,就知道这是在打自己部下军中首领的主意了,一时热血盈脑,不禁张开嘴巴,大声喊道:“有……”

胡广反应极快,见于禁脸色涨红,张口欲叫。迅速一掌劈下,正中于禁颈脖大动脉上,于禁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缓缓就要倒下,几个军汉马上扶住于禁,不让其倒在地上。这几个动作兔起鹘落,电光火石,城头士兵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发现。

张绣领头,肖七、赵云、廖化在后,领上两百名身手极好的精卒,一起向太守府走去。

其余众人则在张群、魏延、裴元绍的带领下护住北门。只是九千来人,一下就已将北门死死堵住。

肖七回头看了眼北门那么多人手,心下一时忐忑,怕夜长梦多,就催促张绣立马让张喜去将于禁部下首领请来。

太守府内,肖七来回不知度了多少步伐,如果在穿越前,地下的烟头应该不知丢了多少了。肖七不由一乐,自己养气功夫还是没有到家啊。

“报,张太守、于将军,军中将领已经到达。”张喜一进大门,就高声叫道。

“诸位辛苦了,快快有请。”张绣故意高声叫道。

张喜回到门口,低头,揖手,向大门外的众人,做请字状。

太守府内,张绣端坐主位,赵云、肖七、廖化低头坐在下首,其余精卒各举兵刃,埋伏在厅后及后堂门后。

众人不虞有他,鱼贯而入。

当最后一人走进大厅,张喜立即将大门关上,众人一见,不觉讶然,一时之间,想不到张喜何以有此?

张绣拍了拍手,道:“诸位,先坐下,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

说话之间,两百精卒,迅速涌出,立即将前后两门堵死。

见到大厅里一下多了这么多带刀之人,还将大门堵上,于禁部下的首领们立即从座上跳起,反应快的,兵刃已然抽出,几十个人牢牢靠在一起,死死瞪著张绣。

“张太守,你这是干什么?于将军呢?”当中一名李校尉率先叫道。

张绣道:“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都先坐下。”

众人哪里肯坐,李校尉大声道:“张太守,你不是又想反叛丞相?”

厅中被请之人,俱是军中统率人物,更有人知道张绣已先后投降曹操几次,见大门被关,就隐约猜到,张绣又想造反了。

“别听他的,冲出去。”其中一人叫道。一听有人提示,众人立即举刀向大门冲去。

“别留活口”,张绣大叫。挺刀就冲向被围人众。

“当当当……”兵刃交架,太守府内斗在一起。

“张绣,你好大狗胆,不怕诛九族吗?”李校尉大声恐吓张绣。

众人哪里理他,赵云、肖七、廖化、张喜各挺朴刀,加入战团。

赵云不仅七探盘蛇枪使得出神入化,就连朴刀,也是舞得虎虎生威。带起一片青白光芒,赵云就向李校尉砍去,刀去如电,势大力沉,周围空气扯得呼呼作响。

‘危险,’激战中的李校尉顿觉汗毛倒起。百忙之中,却也夷然不惧,斜睨左手刀光疾扑而来,想侧身避开已是不及。好个李校尉,危机之中,不避不让,反手一刀,刺向赵云,竟然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赵云那会如他所愿,左脚后转半圈,身子侧让一旁,右手朴刀顺势斜挑。

“啊……”李校尉银牙一咬,将惨叫压下,强忍断臂之痛,势若疯虎,回砍赵云右臂。

赵云见了,不仅肃然起敬。手中朴刀,一个回护,磕在李校尉刀上。赵云的力气,岂是李校尉所能匹敌,当即将刀碰飞。

对手虽然令人尊敬,但此时此景,哪能再留活口?赵云手中朴刀一挺,就将李校尉刺穿。

“你叫……什么名字?”李校尉单手紧抓胸膛朴刀,咽气之前,拼尽全身力气问道。

“常山赵云赵子龙,大汉刘备刘皇叔手下。”赵云满怀敬意答道。

十比一的比例,虽然这些军官武艺高强,个个又不顾生死。但有赵云、张绣、肖七这等高手存在,战斗很快结束。

虽然毫无悬念地胜了,但肖七这边还是付出九条人命,更有伤筋动骨者,多达三十来人。

‘悍不畏死,斯为军魂。’望着厅中乱七八糟倒下的二十一人,赵云、肖七心头沉甸甸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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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夺取宛城 (十三)

调整一下情绪,肖七向张喜问道:“子欢,于禁手下共有多少军官?这里怎么只来了二十一个?”

捂着受伤的左肩,张喜道:“禀告将军,一营的吴正吴校尉,前日一大早和两名都尉,十名军司马,领五百人马,前去涅阳,收取赋税去了。,这里的二十一人,有四名校尉,八名都尉,九名军司马。其他的三十一位军司马皆在城中巡逻或城头站岗。”

“嗯”,肖七听了,不由对张喜侧目,此人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是要他去将军官们请来,竟然一下子就能弄清这么多人的去向。

肖七听了皱眉道:“前日去的?那此去涅阳得化多少时辰?”

“快则两个时辰,慢则半日。”张喜道。

肖七明白,走路和骑马速度不一样,所化时辰就不一样了。推算一下,肖七觉得吴正随时会领人回来,因此道:“涅阳方向是在宛城哪一门?”

张喜道:“西门。”

“子欢,你与元俭、元绍领两千人马前去西门,埋伏起来。一等吴正回来,就关上西门,来个关门打狗,务必将他给杀了。”肖七正色地对张喜等人道。

安排好人马伏击吴正等人,肖七就沉下心来,考虑如何先对付城中的其他四千五百人了。

刚才李校尉等人的拒不投降、据死力拼,给肖七太多的震撼。看来自己还是想简单了,以为擒住于禁、招降张绣后宛城就唾手可得。现在看来,这些于禁部属当是曹操嫡系部队,即使主将不在,想招降他们,阻力怕是不少,还是得做好对杀的准备啊。

想到此,肖七向张绣问道:“子刺,除了巡逻、站岗的军卒外,其他人等一般平时在哪里?

张绣随口道:“那些士卒,平日大概有一千人在城楼,五百人巡城,其他三千人皆在城东军营。()”

“那此去城东军营,能否避开那些巡城军卒?”肖七这是怕打草惊蛇,以防万一,能绕开巡城军卒就最好了。

张绣摇了摇头,道:“巡城军卒何时何地巡在哪里?并无定论。只不过巡城之人共分五队,每队一百人,由一名军司马统领。

摇摇头,肖七道:“一百名一队,要想在解决他们之前,不让他们惊动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好还是到军营之前,莫要惊动他们。这样,张将军领上你的人马在前,万一碰上了,你来对付他们。”

众人商量一番,回到城西,吩咐魏延领上两千人马,约好城东军营砍杀声传出后,就诛杀城楼守军。

此时,天已微黑,街上灯火渐起,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升空,不时有饭香、菜味传来。肖七肚子不由咕咕作响,近旁张绣咽了下口水,想是肚子早饿,两人相视而笑,肖七从口袋里掏出干粮,下令众军各自先吃点东西。

略微填饱肚子,肖七、张绣、赵云领上五千人马,就向城东军营走去。

碰上一支巡城人马,张绣出言打发他们,随口问道:“吃过晚餐没有?”巡城的军司马出面答道:“回张大人,刚在大营吃过,就来换班了。”

张绣点点头,道:“你们一队是先吃的,那营中其他人等正在吃饭?”

军司马点点头,道:“回大人,正是如此。”

张绣拍了拍军司马肩膀,道:“好好巡逻,我带人马先会大营休息。”

说完之后,张绣不由加快脚步。片刻功夫即望见城东大营。肖七叫过张群,耳语一番。

见有人来,大营门口的军卒大喝一声:“来人止步,军营重地,闲杂人等,毋得靠近。”

“放肆,连某家都不认识了啊。”张群站在栅栏之外厉声道,然后张群解释道:“张将军赊店杀贼归来,亲自领兄弟们回营休息,马上就到。”

张群作为张绣的心服爱将,站岗放哨之人自是认识,当即一人笑道:“别误会,张大人,兄弟们刚才眼花,没认出你老人家出来。怎么这回还要你老先来报信?”

张群也笑着说:“这还不是怕派其他人来,你们不认识,现在马上将大门打开,张大人马上就到。”

“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张绣部属不见得比于禁部属的战斗力低,而且,作为名军司马,陈列自然不敢得罪张群。赶紧指挥人马将大门打开,又率五十人分列大门两旁,静静等候张绣的来到。

张群见大门已开,向陈列告辞后,就望回走。

不一会儿,张绣领军鱼贯而入。待众人全部进入之后,张绣道:“你们谁是队长?马上去将队伍校场集合,我有事要对大家说。”语气甚是严厉,神情更是凛冽。

陈列见张绣语气不善,也不敢问究竟何事。亲自带人向一座大营走去。

三通鼓罢,三四千人既已赶到校场,集合完毕。

不露声色地将众人包围,张绣走上校场训话台,将众人缓缓而视,张绣道:“弟兄们,曹操残暴不仁,欺虐皇上,我得天子密诏,奉旨讨贼。是汉家好儿郎的,就站到右边去。”

“啊,……”校场上顿时乱糟糟一团,各种声音都有。众人呆呆望着张绣,绕是他们见多识广,也不敢相信这话是张绣说的。

俄而,一声爆喝传来,“张绣,你发疯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张绣心还是太急,听了这话,在台上厉声道:“站到右边去的,官升三级,不然,格杀勿论。”

这话不说还好,一闻此言,台下虽无军官,但铁血勇士自是不少,抽出刀来,呐喊一声:“弟兄们,张绣谋反,大家和他拼啦。”

肖七叹息一声,原本想将这些人补充到自己手下,那无疑之间,自己实力就大大增加,可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放箭,”肖七大手一挥,大声狂喊,同时抽出刀来。

一轮箭射,校场上倒下一片。不过再要搭箭之时,暴怒的曹军士卒已赶到身前,弓箭手见状,后退数步,身后的长枪兵、朴刀手、橹盾兵已摆好阵型,就等曹军近身。

曹军士卒虽勇,但没人指挥的他们,只能凭个人武勇,各自奋战,直如一盘散沙,两军交战,最怕就是没人指挥。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在肖七、张绣、赵云、张群指挥下,五千人进退有据,阵型齐整,人群逐一倒下,校场之上到处残肢断腿,一时之间,血流已经成河。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个时辰。留下一千人打扫战场,肖七、张绣领上三千来人,匆匆向城楼赶去。

当众人赶到城楼,不出盏茶功夫,城楼上负隅顽抗的守军又被全部绞杀。

肃清于禁的部属之后,肖七立即紧闭四门,派魏延领一千人守护城楼。(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回 冰火两重天

汝南,刘备朝过天子之后,回到郡守府里。浑然不似往日的镇定,对徐庶道:“元直,不下那里怎么还没消息传回?”

见刘备神情焦虑,徐庶道:“主公如此焦虑,可是北方有其他事?”

刘备苦笑一下,道:“元直,什么都忙不过你啊,河北袁谭快要挺不住了。”

袁谭打不过曹操,这本是意料之内,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徐庶冷静地问道:“主公,那河北现在战局如何?打到哪里了?”

刘备长叹一口大气,道:“快要攻破邺城了,下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我们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作为一代枭雄的刘备,以前没根没基,还不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今天有了汝南作为根本,又有天子在此,想的就比以前多多了,人也略显浮躁一点。

徐庶在旁,深蹙双眉,大厅里来回不停踱步,盏茶功夫,方向刘备问道:“主公,我记得两个月前,牵招还在延津对抗曹操,怎么一下就被逼到邺城?主公可知曹操此次出动多少兵马?牵招在延津又是怎么败的?”

刘备道:“曹操号称三十万大军,袁谭那里,公佑在邺城被围之前还见过袁谭一面,袁谭说有他邺城有十万精兵守城。本来牵招在延津对战曹操,有声有色。可不想,老奸巨猾的曹操,留夏侯淳守住延津。自己则骗过牵招,率主力部队,千里奔袭,与藏霸一起拿下了袁谭的并州根据地。牵招怕曹操两头夹攻,不得已退回邺城。”

“三十万大军?不可能。”徐庶斩钉载铁道。接着分析道:“仓亭大战时,曹操不过十万大军,就算他改编了袁军的八万大军,可在汝南,他的青州兵被我军杀得十去**,而且,还西北,曹操还要防备马腾,汉中那里也要派兵驻守,合肥也要屯重兵对付孙权,许昌也要留兵驻守,宛城他也派了一万精兵。这么算起来,就算他粮草足够,在邺城,他可用之兵不过二十万万人马顶天了,依我看,不会超过十五万大军。”

刘备想了想,道:“我就是怕袁谭抗曹之心有所动摇啊,一听曹操有三十万大军,就吓得不敢打了,退回幽州去。”

徐庶道:“也是,邺城城高池厚,又有十万大军据守,牵招用兵谨慎,只要不出城,挺上个半年八月应该没有问题的。而且,我看牵招退守邺城,也应该是想据城死守。关键就看袁谭的了。”

刘备嗯了一声,道:“对了,公佑回来说,袁谭催促我军再次攻打许昌,来减轻邺城压力,作为补偿,他准备从青州,让高干送我们一千匹战马。”

“一千匹战马?”徐庶大叫道。

战马,在这个年代,正是不可多得的最好装备,刘备在刘辟献汝南后,得到三百匹战马,奇攻汝南后,又得到起白皮战马,现在也不过一千匹而已,如果再得此战马,那赵云的骑军就形成一定规模了。

虽然太有诱惑,而且唇亡齿寒,如果袁谭抵挡不住,一旦曹操攻破冀州,袁谭就更加对曹操没有威胁了。所以无论怎么样,出兵一定是要出的。但再次攻打汝南,徐庶摇了摇头,道:“许昌,曹操已经派曹仁去了,还从各地征兵,子仲说,许昌现在共有曹军两万多人,又有曹仁、荀彧守城,那再次攻打许昌,急切之间,是不可能过再有作为了。”

见徐庶否定出兵许昌,刘备道:“那我军出兵何处?”

徐庶范围道:“主公,除开肖将军带出得军卒外,现在我军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这个,……”听徐庶这么反问,刘备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太乱,以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了。

汝南保卫战后,刘备精卒不足两万五千人手,肖七攻打宛城又带去一万人手,如果不是曹操突然舍弃进攻汝南,那凭关羽、张飞手中的两万人马(肖七走后,又陆续招到了五千新卒),能否连续顶住曹操后来那种自杀式进攻,所造成的消耗,还真难说。

想到此,刘备不禁黯然,自己还是底子太薄,能供自己所用的力量还真捉襟见肘啊。

看到刘备心下黯然,徐庶快慰道:“主公,关、张两位将军,新卒每人手下有一万人马,应用得好的法,还是能给曹操一定得牵制的。”

“哦,元直快说。”刘备这下来了精神。

哪知徐庶道:“如果想牵制曹操,那其实不用关、张两位将军出马,也可以的。”

刘备这是越听越糊涂了,不禁问道:“难道是叫肖七回来,用他手上的兵马?”

徐庶呵呵笑道:“不用,不用,肖将军攻打宛城正紧,怎么可以叫他回来?”

见刘备眉头都挤到了一块,徐庶道:“主公,我们还有天子啊,我们可以让天子下诏,令西凉马腾兵出凉州,进攻长安;令荆州刘表自襄阳出兵,攻洛阳;令江东孙权自庐江、盱眙出兵,进攻寿春。”

刘备一听,大惑不解,道:“军师,你想得太简单了吧,我们虽有天子在,但即使能劝天子下诏,马腾他们能听?”

徐庶笑笑道:“哎,刘表守成之主,孙权根基未稳,指望他们靠不上啊。但西凉马腾则说不定了,麾下精骑十万,又对曹操欺侮天子大感不满,且河北酣战正紧,此时兵出长安,自己能攻城略地,抢到不少好处,这还真说不定呢。”

接着徐庶话锋一转,道:“他们出不出兵无所谓,只要昭告天下,让曹操知道就行,这样曹操就会有所顾忌,在河北动起手来,也不敢投入太多兵力了。”

犹如一支强心针打到了刘备身上,刘备听了徐庶分析,精神大振,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劝说天子,让其下诏。”

“报,……”

一位信使风急火燎自门外闯入,不待刘备问话,神情狂喜地说:“主公,大喜,大喜啊。”

刘备慌自问道:“快说,快说,什么喜事?”

信使这才意识到,自己见到主公,连跪都未跪,这时连忙跪下,道:“肖将军,派小人来报,昨日已经拿下宛城,还生擒敌将于禁,招降了宛城太守张绣。”

刘备、徐庶听了,狂喜之下,两人不禁拥抱在了一起。

注一:宛城在三国(202年左右)时是否被刘表占领?历史上有待争论,作者取宛城再张绣投降曹操后,一直被曹操拥有的说法。(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回 徐庶论战

须臾,刘备搓着双手激动地说:“不想不下真的将宛城给夺下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元直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宛城,四方高中央低,东、西、北三面环山。这片土地饶野千里,灌溉便利,自春秋时楚国在此定都,将其做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后,就一直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宛城离许昌不足四百里地,自曹操迎天子至许都后,曹操就在此驻扎重兵,用来作为防护许昌的一道屏障。

见刘备如此激动,信使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密信,对刘备道:“主公,这是肖将军给你的信。”

刘备接过信,先是一目十行,匆匆浏览一遍,脸色已是甚喜。然后再从头至尾,慢慢细看起来。

“元直,你来。”刘备看完之后,将信递给一旁的徐庶。然后让信使下去休息,再去领点赏钱。

徐庶看完,与刘备相视而笑。原来肖七信中大意是:宛城已经夺下,而且为刘备招降了张绣,生擒了于禁。赵云即日领着张绣,押着于禁要回汝南,随行的还有裴元绍在卧牛山、桃花山、二龙山招降的三千精锐贼匪。除开这些,肖七信中重点提到,宛城打下了,请主公派遣谁去镇守?

刘备、徐庶这下极是高兴,一下子就得了两名大将,而且又多得三千精兵。

还来不及商量派谁前去,糜竺已是匆匆跑了进来,见到刘备、徐庶。糜竺大声道:“主公、军师,大喜啊大喜。”

今日刘备已是一伤一喜,见到肖七信后,刘备本来憔悴的脸色已经舒展欢喜,红润都已上来,这时听到糜竺前来报喜,还以为糜竺是得到宛城消息,不禁幽了一默地问:“子仲,喜从何来?快快道来。,”

糜竺大笑几声,方才道:“主公,天大喜事,西凉马腾、韩遂领精骑十万,起兵攻打长安。长安太守钟繇抵挡不住,连夜向曹操求援。”

“啊……”刘备、徐庶听了,同时惊叫起来,齐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糜竺道:“马腾出兵是四天前的事,钟繇的信昨天到达许昌,我是刚才得到安插在许昌府里的密探的密信而知的。”

刘备呵呵大笑,道:“军师,这下曹操无暇顾及我军了。好了,好了。”

徐庶虽然高兴,但还能冷静心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备的说法。同时向糜竺问道:“子仲,长安城中钟繇有多少兵马?如今战局如何?”

糜竺道:“徐先生,长安城中军马只有两万,马腾一袭击长安,钟繇即命信使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将信送到许昌荀彧手中,战局如何却没提到。”

原来马腾仗着手下十万精骑,在许田时见曹操虐侮天子、欺压百官,早就有东征曹操之心。只是惧其势大,手下文武极多,一时不敢下手而已。

如今马腾见自己后方稳定,又与韩遂达成共识,共谋曹操。待见曹操一败于汝南,再败于徐庄,损兵折将之下,还将天子丢了。就趁曹操与袁谭酣战河北,围攻邺城抽不出身来之时,出奇不意,兵至长安,正欲分天下一杯羹也。

幸喜长安太守钟繇,自得了曹操嘱咐,防备西凉马腾后,就一直派遣斥候,密探注视马腾动向。这才在马腾长子马超率五千精骑日行三百里,抢占西门,突入长安前紧闭了四门。不然一旦马超抢占了西门,长安恐怕早就沦陷下去了。

徐庶缓缓道:“五比一的兵力,以西凉兵卒隋锐日久,即使长安城,城坚墙厚,恐怕失陷也是早晚的事。长安一旦失守,那下面的潼关、函谷关、弘农城应无多少兵力。若马腾打破长安,一路东进,便可攻夺洛阳,直取曹操经营良久的许昌,到时中原腹地不复为曹操据有也。这么看来,曹操一定会舍弃邺城,亲自带兵,施援长安,邺城之围已解啊。”

刘备欣喜道:“这么说邺城没事了,多谢马寿成啊,这下我可对河北做个交待了。”拍拍胸脯,刘备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元直,那下一步我军该怎么办?”

自从徐庶得肖七引荐,在汝南保卫战大放异彩,又提出西夺宛城成功后,刘备已是对其五体投地,事无巨细,都与其斟酌商量了。

徐庶道:“河北袁家,已与曹操成了不死不休之局。而我军占了汝南、宛城,又营救出天子,曹操对我军已恨之入骨,水火难容。至于马腾,若能在曹操到达长安之前,攻破城池,那么肯定会在潼关与之一决高下。只是马腾勇则勇矣,惜无智谋之士为其辅佐啊,西凉骑兵再猛,马腾也打不过曹操啊。到时马腾兵败回了凉州,曹操抽出手来,就可以对付我军了。”

汝南保卫战虽然胜了,但刘备至今后怕。如果不是牵招发威,打到曹操发家的兖州,逼使曹操撤军回援。曹操那种自杀式的进攻,已打得刘备梦里都怕,刘备也知道,汝南保卫战,自己侥幸成分实在太多。

刘备慌忙问道:“何以曹操到时会先对付我军呢?上次他不是先打河北袁家么?”

刘备虽然弘毅大气,坚忍不拔。但这一年便宜捡多了,还真希望曹操能先对付河北。这样曹操固然占地多拉,但兵力会有所减损,即使补充得快,但新兵战斗力低下,没有三四次血与火的对战,实难成为精卒。这样自己这方有时间缓冲,实力肯定大增,到时再与曹操一决雌雄,分个高下。

徐庶暗想,主公虽然英雄,但大略上还是有所欠缺啊。当下说道:“河北袁家,现在三州之地,人口百万,兵力补充极快,攻敌不足,守城有余。只要袁谭能象袁尚一样,独任牵招或田豫一人做主帅,凭城据守,没有三年五载,曹操想要彻底将袁家打垮,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袁谭经营并州日久,一旦曹操此次离了河北,袁谭说不定会派兵再去夺了并州。”

说到此处,徐庶见刘备略有所悟,又接着说道:“反观我军,汝南才得一年,宛城也刚夺下,实力在四方诸侯中最低。而主公你,曹操又视为平生大敌,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也。’而且天子现在汝南,曹操那是必欲得之的。”

刘备接着徐庶话语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元直助我,到时某与曹贼一决高下。”一时间,刘备又回到那四处奔波,却不坠青云之志的年代。(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回 安民

徐庶大声‘嗯’了一声,心中想道;这才是我的好主公嘛。,接着徐庶说道:“主公,下面我们要做的事有,首先,麻烦子仲辛苦一点,多派探子打听长安情况和河北情况,另外别忘了江东与刘表之间的最新战况。”

糜竺一张那胖胖的圆脸,精小的眼睛,咋看起来象极一位世俗的商人,其实糜竺作为刘备的大舅子,能在刘备穷困潦倒之时,紧随身前鞍后,自是有眼光、有抱负之人。对于能为亲妹夫做事,从来义不容辞,一马当先,最苦最累,也甘之如饴。

糜竺做事,从不拖沓,向刘备、徐庶告辞一下,就出去安排出了。

待糜竺出了大厅,徐庶继续说道:“再就是不下提到的,宛城派谁去镇守好?”

刘备手下大将不过关、张二人,肖七暂露头角后,勉强也能算上一员。至于赵云、刘辟、龚都,冲锋陷阵则可,独当一面,还略微不够。其他廖化、魏延、裴元绍、张仪,此时名声不显,才能还没表现出来。而张绣,新降之将,连面还没见过,自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刘备考虑来去,关羽、张飞要守汝南,算来算去,遂道:“元直,云长要守汝南,翼德又脾气暴躁,宛城看来还是得让不下去挑这个胆子了。”

徐庶其实也是这般想法,见刘备主动说出,就道:“主公,宛城战略位置及其重要,我看还是要将子龙将军派去协助不下,另外派魏延、廖化、裴元绍一起。至于政务人才,派公佑还是宪和谁都可以。”

两人商议完毕,正好赵云带了张绣求见。,刘备吩咐下人去准备晚宴,就与徐庶一道见了赵云、张绣。两人交谈一番,张绣对刘备印象极好,就要求在汝南协助关羽、张飞守城。

过了三天,简雍、赵云、魏延、廖化、裴元绍、李力带上刘备手谕,一起回到宛城。肖七听到马腾出兵长安,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宛城此时,除了城楼、街道换上刘备军卒外,其余一切与张绣镇守之时并无二致。见到简雍等人到来,肖七极是高兴,当听到刘备任命自己做宛城太守时,肖七惊讶之外,并无异议。简雍的到来,彻底将肖七从政务中解放出来。

历史上,简雍自小与刘备相识,与孙乾、糜竺等人同事刘备。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雍容风议,见礼於世。最著名的一事是劝说刘璋投降刘备。刘备入主益州后,拜简雍为昭德将军,守牛鞞今四川简阳,简雍多方招辑土人,惠泽及人,士民赖之,因名山曰赖简山,池曰赖简池,可见百姓甚为拥戴他。

肖七作为穿越者,于礼法、世务上倒与简雍一拍即合。两人在汝南之时,就相见恨晚,成了莫逆之交。

对于宛城的治理,肖七向简雍说出自己顾虑。肖七道:“宪和,宛城是刚刚占领之城,我最怕曹操安插探子过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简雍想了一会,道:“宛城一直是张绣在治理,曹操对此城并无太多恩惠。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先稳定民心,推及恩惠,教之以义,发展农业,让百姓看到希望,这样百姓才会跟着你走,下达的命令百姓才会听从。”

说完简雍呵呵一笑,又道:“短短几日时间,肖将军能让宛城街上的行人如汝南一般多,而且神情安详,想必是下了番功夫。”

肖七淡淡一笑,道:“就是命令官军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妄取百姓一针一线,如有违者,立斩不饶。为此还斩杀了名在大雨天借百姓家中雨箬,用来遮蔽铠甲的小兵。”

说到此,肖七不禁有些黯然。斩杀自己部下,实在是逼不得已之事。可如果不杀一儆百,不仅部属难以管教,还会失信于民。

简雍听了,也不禁有些失神。随即道:“城里原有居民安稳下来后,就得看如何管理流民了?”

“流民?那这个用什么方法好?”肖七问道

简雍道:“宛城四周良田极多,我来的路上,看有些田块都荒芜了。正好招募流民,耕作其地。对于管理流民,我看在宛城,莫若恢复‘亭里之法’”为妙。

“亭里之法”,是秦汉时期政府的最底层的尾端组织,每十里设一亭,亭一般设有亭长一人,下属有求盗一人,负责治安,有亭父一人,负责亭舍的开闭扫除管理等杂务。亭下面设里,每里一名里长,职责与亭长相似,只是负责的范围少些而已。

这样每家每户人口登记在册,流民分散后打入里里,由里长负责。

里长、亭长有寻查里中、亭里陌生人的职责,如能抓获一名奸细,官府奖励一贯钱。但如果自己里中出了奸细,里长、亭长有连坐之罪。

听了简雍的‘亭里之法’,肖七不住点头,道:“宪和,你与李力负责此事,尽快将其办好,写份材料,我上报主公,看徐先生可有补充。”

接着又向简雍、李力招待宛城的所有政务由简雍负责,李力协助。

肖七令人将张群、张喜叫来,和赵云、魏延、廖化、裴元绍一起,商量宛城周边县城的夺取问题。

张群道:“肖将军,宛城属下最重要的县当为穰城,当年张将军在此地与刘表联合,与曹操大战一场。”

肖七道:“有地图不?”

张群从故纸堆里找出地图,摊开。肖七将宛城周边县城逐一研究,道:“子卓张群表字,子欢,宛城下面的县城每县大概有多少守军?”

张群道:“一般是几百人马,赊店因为贼匪猖獗,才多派了五百人马前去驻守。其他象方城县、叶县因为接近许昌,守军才两三百人。”

肖七道:“目前曹操要与马腾大战长安,正是我军进去之时。子卓,你与文长带两人马去将叶县、方城县拿下。夺下叶县后,文长领一千五百人马驻守下来,然后密切注意许昌曹军动向。子卓领剩下人马驻守方城县。”

魏延此次头次带兵,不禁奇怪地问道:“肖将军,区区两个县城,守军不过几百人马,怎么要带那么多军卒前去?“

肖七手指地图,道:“文长,你来看,拿下叶县五百人马即可,不过叶县与许昌不过百里之遥,一千五百人马驻守还是太少,到时我有时间会亲自前来。你驻守下来后,可派骑兵骚扰许昌周边村庄,如曹仁出兵,不可交战。”

说完,肖七又命赵云领军与张喜一道前去将其他县城拿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回 土城最坚也不牢

肖七见赵云、魏延、简雍等远来疲惫,且今日仓促之间也不好安排如何出兵,就让赵云、魏延等将领留宿一晚。

当晚摆下酒席,一是为曹操的东奔西突吊贺,二是恭贺众人高升。席间只请了赵云、魏延、简雍、李力、廖化、裴元绍、张群、张喜。九人之中,肖七年龄最小,刚好二十,简雍最大,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肖七为人,不治威严,九人之中,官职虽然最大,却能与众人称兄道弟,打成一团。而年龄最大的简雍,性格诙谐,酒席上妙语连珠。更加上魏延在旁推波助澜,上串下跳,不时敬这个一杯,那个一杯,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张群、张喜见状,彻底放开怀抱,话语随着酒杯的增多而增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追随张绣后,在宛城发生的事倒得个干干净净。

张群大着舌头,歪歪斜斜,握着酒杯,递给肖七道:“不下酒席上在肖七的强烈要求下,众人都呼肖七表字。,你知道、知道不?宛城的百姓生活很苦啊,都快没饭吃了。”

虽然在穿越前,肖七做业务员时,酒量已是千杯不倒。但此时众人一起,融洽如弟兄一般,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肖七歪着脑袋,斜睨张群,问道:“曹操不是屯田后有很多粮食么,怎么宛城百姓会没饭吃?”

张群听了极为气愤,道:“他有很多粮食,都是用来打仗用的。曹操他就像个黑心的老鸨,赋税抽得比谁都重,十成产量要抽取五成,百姓们每年,都要靠野菜树叶过日。!害得宛城的百姓见了我们就像见了鬼一样,远远避着走。”

肖七与简雍对望一眼,心下不禁一喜,现在汝南的百姓与此相比,那是生活在天堂啊。肖七大着嗓子,道:“子卓,你们放心,以后宛城百姓见了你们,都会烧高香的。主公他仁德无比,我们汝南的赋税才十抽其一。怎么样?跟着主公走,饭都吃得香些。”

“十抽一?”张群、张喜听了,不禁从酒席上霍地站了起来,张大双眼,人仿佛也一下就清醒过来。

“坐下,快坐下,子卓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主公对百姓仁德,对自己部属那是更加好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肖七见了,慌忙叫张群两人坐下。心中却是暗暗感谢曹操:“张群这些有官职在身的人都如此激动,可以想象,过些天,宛城百姓听了这个消息,会是多么的感谢主公,感谢天地。”

此后,晚宴气氛一浪高过一浪,两个时辰之后,众人方散,张群、张喜两人已是与魏延、廖化等拥在一起,大有与众人相见恨晚,未早日相投刘备帐下之意。

第二日,良辰吉时,宛城校场,点将台上,肖七面对台下近八千士卒,令魏延为主将,张群副职,领两千精卒,带几辆云梯,数日粮草,浩浩荡荡,开赴方城县、叶县。

经过赊店大战,魏延已有几分大将味道,接过将令,神情严肃,领上士卒,骑上枣黄马,就朝北开去。

魏延去后,肖七又令赵云、张喜领上一千精卒,去将宛城其他各县拿下来。

将营中之事交付廖化、裴元绍,州中政事交付简雍。肖七回到太守府里,端坐座上,提笔给刘备写了一封长信。心中特别交代张绣昔日在宛城时,与刘表交厚。请刘备千万要利用这层关系,尽快与荆州刘表取得联系。另外提到宛城的赋税是否象汝南一般收取?

做好这事之后,肖七觉得自己一下空了下来,就换过便装,暗藏兵刃,带三五个亲随,唤过胡广,一同到宛城城中四处走走。

宛城作为军事重镇,富户不是很多,应该说还抵不上赊店。街上人群稀少,店铺不多,看得肖七只是摇头,遂出了城门。

离城一射之地,肖七仔细打量城墙。但见宛城城墙高达四丈,皆以夯土打实、夯实筑成,护城河宽六丈,深三丈。胡广在旁,见肖七神情凝重,就说:“将军,我们宛城城防这么坚固,就算曹操亲来,也难打下啊。”

肖七此时脑中正在想穿越前,自己出差时看到的陕西省西安市古城墙,这座明朝洪武年间改建的古城墙。平面呈长方形,顶宽12-14米,底宽15-18米,周长约13.7公里。城墙外有宽20米、深10米的护城河。墙面用青砖包砌,厚重坚实,东西南北四面均开设城门。城门上建有城楼、箭楼、闸楼、巍峨凌空,气势宏伟。城楼与箭楼之间有瓮城。城四角各有一座角楼。摘自中国古代城墙大全

听到胡广这么说,就道:“城墙高固,可以坚守,这是兵力不足与对手抗衡时的打法。但这样一来,对手将城围了,如果城中钱粮清水不足,城墙即使再高固,也将不攻自破。”

胡广听了,缩缩脖子,伸伸舌头,想了一想,然后道:“如果城中粮草足够,那城墙高固,守城杀敌比起野战杀敌那是要容易得多啊。”

肖七不禁笑了,道:“我没说凭城拒守不好,只是感慨,如果我军有与对手抗衡力量,那或战或守,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另外,你见这城固然固若金汤,但它以土垒成,却有个死穴所在。”

胡广蹙起眉头,道:“将军,恕我愚昧,你说的死穴在哪?这个我就想不透了。”

肖七笑笑道:“五行相克相生,水能克土啊。”

胡广不禁大叫:“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怎么会是水能克土?”

肖七道:“宛城境内,白河穿绕城区,又有梅溪河、三里河、温凉河交相辉映,实是一个中原水城。你想想看,在阴雨连绵季节,如果对手堵上各河出水之口,待水量最高之时,突然掘开河口,水淹宛城会怎么样?”

这一番话,听得胡广冷汗嗖嗖。突然想到宛城地势四周低,中央高,水怎么也不可能将宛城给淹了啊。不禁兴奋地宽慰肖七,道:“将军不必担心,宛城建在此处,比四周高了不止半丈,到时四河水最多,也不可能淹了宛城啊。”

肖七不禁想去敲胡广一个栗子,按下心来,道:“谁说一定要水比城楼还高才可以。到时只要水位能淹住城楼一丈左右,如土委地知道不?以土造城,最怕敌手,将城淹上十天半月,那么城墙的土就会松软,一旦松软,还怎么能称上坚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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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欲以青砖护土城

肖七说完,心中强烈想将宛城,修建成为那种墙面以青砖包砌的城墙了。,,

土城——青砖,肖七穿越前,家庭是湖南农村的,那时的中国,大型砖厂还没出现。要修房子,就得自己先制土砖,然后再将土砖烧制成青砖。烧制青砖,燃料必须用到煤炭。不然如果以木柴做燃料,温度达不到一千度左右,就算能达到,可青砖的烧制必须在密封的窑子里烧上一天一夜不断火,木柴是达不到这个要求的。

肖七记得煤炭在三国时曹操修建铜雀台后,就在冰井台里储藏了大量的煤炭,陆云给陆机的书信里有‘曹公藏石墨数十万斤。’这个‘石墨’就是煤炭。可见在三国时煤炭已经被上层人士认识道它的燃烧性能了。

煤炭既可做燃料用,又可烧砖冶铁,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想到此,肖七恨不得立即找到煤炭。只是宛城这里,自己还不熟悉,要想早日找到,就得需要用上宛城这地方的原先官吏、土人。

回到城里,将宛城旧吏叫来一问,哪知竟然无人知晓,肖七心下怏怏。转到宛城校场,见到廖化正在训练士卒,肖七双眼一亮,暗叫自己怎么这么蠢?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宛城还有一千来张绣手下精卒,也许他们知道石墨在哪里出产?谁知一问之下,也是无人知道,看来只有靠机缘巧合才能见到那东西了。

煤炭即然寻不到,肖七索性按下心情,回到府里,端坐桌前,开始理顺思路,静想这时应该先做什么?后做何事?

肖七心想:“目前刘备已经拥有两块地盘,汝南由于以前是刘辟、龚都拥有的,又经过将近一年的治理,轻徭薄税,汝南人们,基本上算是已经拥戴刘备的统治了。,只是这宛城,现在还只打下了宛城和赊店县城,虽然说老百姓不管谁在上头统治?不管城头换上谁家旗帜?所以现在在宛城最需要做的就是施展恩威,让老百姓真心拥戴刘家旗帜。这个应该不难,主公刘备一向仁义,又有汝南做样板,自己的信到之后,应该就是主公回信之时。只要能让老百姓、各世家拿到实惠,看到希望,他们是不会拒绝主公统治的。”

想到此,肖七不禁面露微笑,良久之后,才继续想到:“此时曹操西迎马腾,那这一年,曹操已经征战三方,劳师动众不说,实力肯定大减,而且粮草难继,此时正是我方发展壮大之时。那究竟是向何方发展?继续抢占曹操地盘还是南下荆州?还是西入汉中?此等大事,肖七还真的拿不定主意,任何异动都是事关全局,都是决定命运的。要是徐先生在此就好了啊。”

想到徐庶,肖七双眼蓦地一亮,宛城离南阳极为接近,号称三国第一智者的诸葛孔明不就是躬耕于此么。这年他应该二十二了,如果能请到他出山,有他辅佐主公,又何愁大业不成。

历史上,主公可是三顾茅庐,才请出这个智慧的象征,才确定三分天下的大计的。只是现在情况有变,曹操还没强大到那种撼不能动的地步,主公也算是有了立身之地,四方诸侯还在,到底该何去何从?何征何讨?自己智谋有限,关在门里,算计天下,倒不如去将诸葛请了出来,他是怎么观看眼下这个大略的?

请诸葛,就必须去趟南阳,只是主公将宛城交给自己镇守,那不得诸葛究竟在哪地之时,自己实不能轻易轻出宛城。

想到此,肖七嘴角一笑,拿出纸,提起笔,给徐庶写到:“徐公,不下得主公器重,镇守宛城,远离汝南,不能再聆听先生妙语大计,是为憾也。遥想先生神采,不下直欲日夕讨教座前。只是不下明白,汝南一日不能没有先生坐镇也。想徐公当初学艺之时,恩师当是孔孟孙吴人物,往来无白丁,谈笑皆鸿儒,先生同窗当也远超俗人。不下不情之请,能否请先生介绍一二。不下敬上,诚惶诚恐。”

离座出门,肖七令信使即刻将信直接交道汝南徐庶府里。见信使打马离去,肖七不禁大乐,心想:“四年后,徐庶离开新野,才将诸葛介绍给主公。今日,徐庶已经提前出山,自己又加了一鞭,看来,如果徐庶能记得诸葛,那么,这个世界当要大变了啊。”

有了思路,肖七办起事来,快捷多了,送别信使,肖七吩咐胡广,命其多多派出细作,密切注视荆州刘表与江东的战局进行如何了?

过了五日,捷报纷纷传来,魏延已经拿下方城县、叶县;赵云也拿下宛城其余县城。并且两人已命人将各县钱粮运送一部分,回了宛城。

当赵云接到肖七命令会到宛城,肖七为其接风设宴后,肖七对赵云道:“子龙,这次还要辛苦你,代我镇守宛城十日,我要去趟叶县。”

带上亲随胡广,领上一百精骑,带几个认路小兵,第二日凌晨时分,肖七向叶县走去。

“青山不墨千秋画,澧水无弦万古琴”,叶县风水极为秀美,境内有境内有如何、沙河、灰河、湛河、澧河、甘江河六大河流。叶县地处南通云贵,北达幽燕的交通要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战役——昆阳大战就发生在此处。

当肖七一行来到叶县南门,魏延接胡广的通知后,早就等候在此,一见肖七,就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肖七重重地拍了魏延一下肩膀,道:“文长,好样的,叶县城墙不低,怕有一丈多高,你凭几架云梯就轻易拿下,有潜质啊。”

魏延呵呵笑着,得到肖七称赞,很是不好意思,右手大掌掻掻后脑,道:“拿下叶县,我没有用到云梯。”

“哦,云梯都没用到?”肖七颇为惊异地问。

魏延一边将肖七迎进县城,一边解释道:“叶县县令是个书生,根本不懂打仗。虽然听到宛城被夺,但只是与方城县的县令取得联系,见方城县还在他们手里,叶县白日就没有关闭城门。哪知道我领军绕过方城县后,夜行昼伏,到达叶县后,先隐藏起来。再派五十名小兵化装成平民百姓,混进城去。等夜里他们大开城门,我军就一拥而入,那些老幼残兵还在睡梦里头。呵呵,呵呵,不费吹灰之力啊。”

“哈哈哈……”肖七听了极是高兴,叶县只是县城,魏延这条计策,倒是大计小用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回 准备现代战术

“文长,叶县城墙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够高,不够坚固,有些地方的泥巴,我看都已经剥落了,守御起来应该比较吃力。此处离许昌又只有一百来里,急行军不要一日就可到达,你准备怎么守城?”肖七观看叶县一周后向身旁魏延问道。

魏延知道这是肖七在考校他,枣红色的面皮,颜色未变,当下缓缓说道:“肖将军,我军攻下叶县已有四日,消息最如何封锁,想必许昌城里的曹仁、荀彧已经知道。现在叶县我军精卒有一千五百来人,我是这么安排的:平时西、北两门紧闭,未得我本人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打开。我又在四门设了两道关卡,两卡之间相距两百来步,每卡派一百精卒守护。”

肖七不禁奇怪问道:“两道关卡?”

魏延道:“正是如此,第二道关卡保护靠近城门关卡里的士卒。这么安排,我是怕城里混进曹军奸细,到时他们卒起发难,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那以我军不足两千的兵力,肯定很难抵挡曹仁的大队人马。而且每道关卡,我都放了一面铜锣,一有情况就击鼓报急。”

肖七不由赞叹,心中想到:“看来魏延已经学会慢慢思考了,职位还是磨练人。”

见肖七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魏延接着说道:“许昌人马要想到达叶县,就必须经过‘茨沟乡’,茨沟乡林海,密密茫茫,里面可以藏千军万马。我派了五十名斥候在那里,隐伏起来,一旦许昌出兵来犯,斥候看清人数、装备后即刻回报,我也好相应地做出反应。!”

“其他三面有无派出斥候?”听魏延的意思,好像只是防备了许昌的曹仁,对其他三面就大意起来,肖七不由略带责备地问道。

“当然派啦,这个将军你就放心。”魏延回答之时,声音突然提高。

肖七又问道:“对了,文长,刚才你说相应的反应,具体是说?”

魏延答道:“肖将军,叶县城池,还是容易打破,如果曹仁一次带了几万兵马前来围城,我不打算硬碰,到时我会先通知方城县的张群,然后领上弟兄们,带上干粮,到茨沟乡林海和曹仁打游击去。”

“打游击?”肖七不禁大奇,心下想道:“怎么这魏延还能想到‘游击战’,不过也是,曹仁如果真的领上几万人马,凭叶县这点力量是不足已抗衡的。到他的后方去骚扰,也许更加好些。”

魏延果然道:“肖将军,你这次派我单独领兵在外,我这几日想,我军箭矢,城中的檑木、滚石俱少。守起城来,肯定异常吃力,与其在此凭城死守,等待援兵,不如先放弃此城,到茨沟乡林海先隐藏起来。曹仁应该想不到,到时我可以晚上去袭营,烧他粮草。再不济,我领兵杀到他许昌后方的薄弱县城去,等他反应过来,我早就走啦。将军,你看这样可以不?”魏延说完,那希翼的眼光热切地瞪著肖七。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主席的对联一下浮现在肖七脑海之中。

肖七不由感慨地说:“文长,现我军与曹操实力还不是一个档次,汝南一战中曹操已经使出以命搏命的消耗战,他消耗得起,我军可消耗不起啊。如你所言,我军今后应该根据有利地形,灵活地使用兵力和变换战法,趋利避害,扬长击短。在杀敌之时力求保存和壮大自己。”

魏延听了,不住点头称是。

肖七又道:“文长,我送你几句话:‘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但你千万记住,想要做好这点,你得多向夏侯渊学学,他的士卒能日行百里以上,行动飘突,捉摸不定。以前我训练士卒之时,要求腿肚绑沙袋,也正是要求你们能跑得更快些。当然,十日之内的干粮是必不可少的,只有时间长了,才能更好地抓住歼敌战机。”

两人边走边谈,越说越是兴奋,一时之间,倒将其他人给忘记了,不过也好,这套战术在两人之间逐渐成型成熟起来。就只等曹仁前来一试了。

许昌府,曹仁接到细作消息,双眉倒竖,暴跳如雷,急匆匆冲进荀彧内宅,大声嚷道:“文若,你接到消息没有?”

荀彧这几天,身体微恙,正在府休养,抬眼见曹仁冲了进来,心下不由大惊。心想:“难道是丞相被马腾战败了?这不可能啊,丞相文韬武略,又有奉孝、文和出谋划策。前两日许昌得到消息,妙才将军已抢在马腾之前,驻守潼关,有此天险,西凉骑兵最猛,也难撼丞相大军半步啊。”

荀彧强自镇定,问道:“子孝,何事这么惊慌?”

曹仁接过荀彧府里下人递过的茶水,昂起头,一饮而尽。气呼呼坐下,喘气道:“刘备那大耳贼,趁丞相不在,竟然攻破宛城,属下八县全落到他手里去了。张绣投降,文则又死生未知。”

“啊,……”“啷当”,一声清脆的鋭响响彻在荀府,原来是荀彧听了消息,手中茶杯跌落在地,四分五裂而发出的清响。

“文若……”曹仁本来已是气极,但此时见到病中的荀彧如此失态,不由担心地叫道,心中却已后悔将此事告诉荀彧了。

荀彧清秀的脸上潮红暂退,摆摆手,向曹仁道:“子孝,不必担心,我没事。宛城被破是几日前的事?刘备部队由何人统领?一共多少人马?八县是否都派兵驻守了?”荀彧一口气连问四个问题。

曹仁此时已沉下心来,事已至此,暴跳、发火、着急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有沉下心来,寻找补救办法了。

曹仁道:“文若,宛城被破是在五日前,逃回的人说,先是赊店的粮草被山贼所割。张绣害怕粮草上缴不来,就领五千人马前去赊店征讨。哪知中了肖七的诡计,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卧牛山的山贼抢割秋粮,而是肖七令人装扮的,一共有一万来人。至于叶县等县城肖七派兵驻守没有?现在只知道叶县有魏延领了三千人马在那里。其他还没消息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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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回 文长林海欲火攻 子孝料敌破机先

荀彧、曹仁两人眼瞪眼地坐了一会,各自静想各自心思。良久,曹仁方道:“荀先生,你看这事,要马上通告丞相不?”

荀彧摇了摇头,道:“子孝,暂时不能告诉丞相,免得他分心。张绣也算一方诸侯,就这么轻易败在肖七之手,何况还有文则在那,丞相知道,不知会有多伤心。唉——当初丞相该听我的话,斩了刘备才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啊。”

曹仁不欲荀彧在病中操心,遂欲起身告辞。荀彧自然知道曹仁心中所想,只是丞相将重任搁在自己肩上,上回已坏了丞相大计一次,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坐看刘备养大了。

荀彧叫住曹仁,道:“子孝,你去做以下几件事:一,即可派细作探听宛城、汝南军力布置,如有可能,多安插人手到宛城去,如某估计不错,他们当会在宛城招兵买马,如果能打入他们内部,到时里应外合,攻起城来就事半功倍了。二,通知颍川守将满宠,命他随时待命,到时咱们北、西夹击,重夺宛城。三,做好许昌的防备工作。”

曹仁重重地不住点头,向荀彧告辞一下,就走出荀府。哪知荀彧追了上来,扯住曹仁道:“子孝,刘备现在扩张是好事也是坏事,”

曹仁闻言,急忙回头,直直瞪着荀彧,静听荀彧做何解释。

荀彧道:“子孝,刘备汝南一战,虽然小胜,但损兵折将,十停人马已去其五。此时再战宛城,兵力肯定捉襟见肘,竟然还在叶县派兵驻守,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曹仁听了,哈哈大笑,胸中愁闷一扫而光。

茨沟乡,肖七在魏延的陪同下,正在查看地形。但见一片极为浩大深邃的林海,莽莽苍苍,起伏高低,身在其中,顿觉人之渺小。抬眼看去,向东望不到头,向西看不到尾。时至深秋,林海里残枝枯叶,叠了厚厚一层,人踩在上面,都微微陷了下去。树叶有的深黄、有的暗红,偶尔有一两株绿树点缀其中,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肖七使劲地猛吸一口大气,再缓缓吐出,穿越到这乱世三国已经一年多了,每日不是戎马,就是挖空心思,如何算计、致死别人,心都有点累了。

身旁的魏延可不是这么想的,见到这点把火就会熊熊燃烧的林海,魏延兴奋地对肖七道:“肖将军,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啊,只要曹仁赶来,我就一把火将他烧得干干净净,尸骨难找。”

肖七徒然一振,精神复为振作起来,笑笑拍了拍魏延肩膀,以示嘉许。两人就在林中,推敲如何放火?才能让曹仁梦里都怕。

“哈哈哈,肖将军,大喜事,曹仁真的敢来,时间就定在明天凌晨出发,这下我可要让他吃不上明日的晚餐了。”魏延接到细作的回报,不禁狂妄地笑了起来。

许昌离茨沟乡林海,六十里地,魏延领军伏在正路主干道的两盘。肖将军前日中午接到密信,已经回了宛城。不想下去细作回报,曹仁在许昌点将台前,信誓旦旦要夺回宛城,生擒肖七,将之千刀万剐、扬骨挫灰。

魏延闻言自是大怒,提前一日来到茨沟乡林海,静静等待曹仁大军的到来。为了这次伏击成功,魏延当日拿下叶县,除了安抚民众,查看周围地形外,就是尽最大努力,将叶县及周边乡镇的桐油、茶油、松脂等助燃、易燃之物统统买来。

肖七前来巡城之前,魏延思量,许昌曹仁肯定不会束手旁观、坐看自己夺了离许昌只有一百里地的叶县。就在某日凌晨,领军士背上这些物品,偷偷出了北门,将其运至茨沟乡林海隐秘之处,怕天下雨,又在其上用帐篷罩了。

接到细作密报,魏延领一千人夜里火速出城,凌晨时分,即将桐油、茶油、松脂灯舞撒在残枝败叶上,上面又覆了层落叶,确定天衣无缝后,众人离埋伏出半射之地,隐藏起来。又派十名斥候,前往许昌方向,只等曹仁领军前来送死了。

直至午后,林海往许昌方向的树林尽处,隐藏起来的斥候终于发现了曹兵到来,离进入林海只有半射之地。斥候队长魏波精神一振,忙命身后的小卒回去报信。

大约六千曹军,打着曹仁旗号,朝林海走来。牛金骑在马上,望着深邃幽黑的树林,心里有点踌躇,自古道:逢林莫入,时值深秋,正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时。

蓦地,牛金双眼一亮,林中应该有人,远处一群乌鸦,大叫惊起,直飞上天,犹自冲林子恬噪不已。

牛金停下前军,前军虽然听了,后面士卒哪里知道,只顾往前走去,倒将数人撞倒在地,牛金此时也不顾了,急忙打马冲中军跑去。

“将军,林中有人埋伏。”牛金冲到曹仁马前,慌忙叫道。

曹仁一惊,问道:“子贵(作者给牛金的表字),何以知之?”说完,曹仁望着林海,只见树林深处如墨般黑,暗遭遭不辨西东,微风吹过,传来阵阵杀气。

牛金却在马背上说:“将军,刚才约莫半射之地,一窝乌鸦受惊飞出,甚是惊慌。”

牛金、陈矫跟随曹仁征战多年,由伍长累积军功,一步步升到偏将军一职。两人骁勇善战,又谨慎有谋,正是曹仁的左膀右臂,亲信心腹。

“既然如此,放火烧了林海,看他怎生埋伏?”曹仁听了牛金之话,心中决定就下。

牛金忙劝道:“将军,放火烧林,贼军岂不从后逃了。依小将看来,莫若让某领一支人马,先行穿过林海,埋伏在叶县方向,到时林中火起,你我前后夹击,可一举而杀贼也。”

曹仁随即摇头,道:“不妥,你我在此停军商量,敌军斥候肯定怀疑,你若在领军入林,正好中其埋伏之中,到时若我来救,他放火烧林,堵住我军,不仅救你不出,反而使中军陷入火海之中。”

“将军高见,小将思谋不周。”牛金说完,叹了口气,暗想:“自己还是虑事不周,有欠火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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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文长远遁避子孝

斥候见了魏延,大喜道:“魏校尉,曹仁已到树林入口处,有五六千人马。”

说话间,前方已是一片火海。魏延大惊,怒骂道:“是哪个狗崽子?不听我的命令,竟敢私自放火。”

“校尉大人,不好了,曹仁放火烧林。”还在魏延惊怒之时,几名斥候,满脸漆黑,踉踉跄跄跑了过来,大声说道。

“***,这直娘贼,好歹毒。”魏延霍地从地上站起,手一挥,大声道:“弟兄们,咱们撤退,先回叶县。”

火势冲天,烟迷太空。魏延不敢稍加停留,率人就往叶县方向跑去。岂知身后火势甫一接触到桐油、松脂,犹如发疯一般,腾地大涨。

虽没烧着人,但那滔滔热浪,炙在人身,使人汗流浃背,喘不过气来。只恨自己还在深秋季节,却为何穿了恁多衣服,又恨自己少生条腿,怎么跑得这么慢。

微风轻拂,火势更猛,烟雾更毒,几个落在后面小卒,终于支持不住,咳嗽连连,一头栽倒在地,就永远爬不起来。

树林外,曹仁隐约中见前方隐隐绰绰,心中不由一阵害怕,如果不是子贵精细,那么这样狼狈的,应该就是自己了。看来敌军早就注意到自己了,那么下面,自己的每一步都得异常谨慎。

“书记官,功劳薄上,记上牛将军第一份功劳。曹仁转过头去,大声对身后的书记官吩咐。

书记官自去记功不提,牛金听了很是高兴,众人也一阵羡慕。

当天夜里,曹仁率军将叶县北门堵死。却见叶县城头并无灯火,城上也无守军,城门更是打开,惊疑之下,曹仁率军又回退五里。

牛金道:“将军远来,正是要夺回叶县,想一个小县,刘备能派多少人马?应是见我大军前来,早就望风而逃。将军何不暂进叶县,歇息人马。”

当年许昌一场大火,让曹仁至今都怕,如今在到茨沟乡林海差点中了埋伏,遭其火攻,现哪里敢夜里进城。当下回道:“刘备诡计多端,还是小心点好,待明日白天探明情况再去不迟。”

其实就算魏延想在叶县放火,却也无能无力了。桐油、松脂等易燃之物,早早在茨沟乡林海付之一炬。而且叶县居民颇多,房子又是木房,主公刘皇叔仁德爱民,在县城放火,老百姓都会遭殃,借魏延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离叶县西北十里,周口乡,魏延心里憋火,嘴角冷笑,心里暗想:“曹仁,就让你得意一回,大火没烧死你,我把叶县也让给你。看你去宛城时,派不派兵守叶县,兵少我就去将他吃掉,兵多我就去袭击襄城,到时看你怎么应付?嘿嘿。”

安排几处明哨暗哨,曹仁就城外空阔出安营扎寨,命火头军生火造饭,休息时,军中精锐也刀不离手,不卸衣甲。哪知当夜无事,唯听秋虫唧唧。

第二日,天色未明,牛金领一彪人马,跃武扬威,驶进叶县。城中早无一兵一卒,将几个父老一问,原来昨日下午,城中守军早就全部离城。

牛金派人去报曹仁,自己带上人马,去县衙库房一查,里面早就一空,半分也没留下。牛金吐口唾沫,狠狠骂道:“织席贩履大耳贼,果然象山贼盗匪,只要值钱的,什么都偷走。等我抓到,一定要千刀万剐他。“

曹仁听了,也是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命大军启程,开赴方程县城。

牛金在旁,不解问道:“将军,怎么不留下一支人马?驻守叶县。”

曹仁心中微叹口气,道:“留下人马,留多少人马?少了守不住,多了化不来。此次我军不过六千精卒,如果每县留下人马驻守,等到宛城之时,哪里还有兵马攻城?”

曹仁此举,却也是无奈之举,许昌当日被破,荀彧手中都有五千精卒。如今,丞相为了不让许昌在此落入敌手,攻打河北之前,留下两万人马,再加上自己的五千精卒,也不足三万。今日自己为了夺回宛城,提了六千精锐出门,又给颍川满宠下令,围城之前,让他提一万精卒前来协助。如果不是有嵩山相隔,曹仁还真想命荥阳守军前来帮忙。

牛金道:“将军,那要不由在下领支人马,径奔宛城,断了方城守军归路。”

曹仁道:“不必了,如某估计不错,方城守军早早逃遁,歧路亡羊,你往那条路去追?”

方城县城,果如曹仁所料,城中守军尽去,县衙库房一空。曹仁这回入城歇息,到了晚上又将兵马撤出,到底不敢托大,怕刘备又使人放火。

中军帐篷,曹仁心中窝火,觉得此趟出击,犹如重拳击在空气上,有力没处使。还不知刘备在宛城,聚集了多少人马等着自己?想到刘备,不禁又想起荀彧所言:刘备现在占城越多,每城可用兵力就越少,如果能集重兵攻一城,那么现在就是击败刘备的最好时机。

想到此,曹仁暗叹可惜,不知手握重兵的丞相,远在潼关,现在战况如何?如果丞相能派十万大军前来,分兵据城的刘备当灰飞烟灭,从此除名。

潼关,曹军中军大帐,曹操脸色暗沉,将手中两封密信,反复细看。

一封是荀彧的,道是刘备派兵占夺了宛城。宛城守将于禁生死不明,太守张绣则已投降。

一封是襄阳细作的,道是江东孙权派遣周瑜强攻江夏,江夏守将黄祖已被周瑜施计击败。荆州刘表已派蒯越、蔡瑁为正副都督,驻守夏口。大少交战十余次,双方各有胜负。

曹操将密信递给郭嘉、荀攸,郭嘉看完又交给贾诩。等到三人全部看后,曹操方才问道:“诸公,尔等怎么看?

三人之中,郭嘉才思最是迅敏,贾诩则以自己在张绣麾下待过,不是曹操嫡系,从不抢先发言,荀攸虽不及两人才思迅敏,但每每虑事,最是周详。

郭嘉当先道:“主公,西凉马腾,已据长安。竟能从青泥隘口、蒲州出兵,虽被主公识破,但观其志,实在不小。并且军中当有智谋之士,不得不先除之。至于汝南刘备,趁火打劫,所占城池越多,越是好事。只要荆州刘表能抗衡江东,不被刘备抢了荆州即可。”

郭嘉后头所言,跳跃性太大,曹操先被刘备抢了宛城所气,一时当局棋迷,不禁眼望荀攸。

荀攸道:“奉孝所言极是,马腾必先除之。而刘备,虽现在占了城池,但一时之间,百姓难以归心。又刘备势力有限,从钱粮兵力来看,所占越多,实力就越分散。到时主公回师,攻打起来,费力越少。只是千万不能让他占了荆州,以他仁德假名,又据有天子,到时荆州士卒归心,就难以卒除了。”

曹操沉吟一会,抬头问道:“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见自己被问,即道:“奉孝、公达所言极是。只是荆州刘表那里,竟然使蔡瑁为副都督,我担心荆州必败啊。不若丞相下令寿春李通虚攻庐江,牵制江东军马,减缓刘表压力。”

第六十三回 任你百般计 我自不出战(上)

曹操身在潼关,心实在汝南、宛城。马腾庸庸,虽有精骑十万,但自曹操大军屯于潼关,半个月内,马腾百计用尽,也难进寸步。只是顾忌马腾再象十天前那样,令马超、杨秋各率一万精骑分别攻打青泥隘口和蒲州,曹操才不敢将军马交给曹洪指挥,自己则率部分军马回师宛城,毕竟马腾军中现有谋主。

听了手下三大谋主之言,曹操再一思索,道:“就依诸君所言,某留此地,先灭马腾,再回师剿灭刘备。”

曹操说完,立马修书两封,一封给寿春李通,令其出兵佯攻庐江。一封给许昌曹仁,令其谨守城池,不得出兵攻打宛城、汝南。

曹仁接到命令已是四天后的事。三天前,曹仁终于会合颍川满宠,一万六千精卒,离宛城二十里安营扎寨。

“伯宁,远来辛苦。”曹仁接着满宠,由衷地说道。对于眼前这儒雅威严的颍川太守,曹仁是满心敬佩的。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曹操曾辟为西曹属,又当过许都令。

曹洪的幕僚宾客中,有人屡次借曹洪之名,欺压良民百姓。满宠趁曹洪外出时,径入曹洪府址,将其宾客捉拿归案,曹洪回来听说后,就立马向满宠求情,请求饶恕那人一次。曹洪作为曹操心腹爱将,又是曹操从弟,心想这点面子,满宠应该会给自己,哪知满宠就事论事,根本不理曹洪。曹洪一下觉得自己太没面子,转而就去求曹操。曹操见曹洪哀求甚切,就准备让人通知满宠,绕了那人一次,岂知满宠听到消息,在曹操派的人未到之前,竟然将那人立即斩杀。一时之间,曹氏宗室,满堂皆惊。曹操却以满宠铁面无私,刚直不阿,更加看重满宠。

官渡之战时,汝南作为袁氏发迹之地,袁氏门生故吏遍布一郡,豪强大户也看好拥戴袁绍。待曹操率兵去了官渡,汝南一郡皆反。曹操忧惧之下,任满宠为汝南太守。满宠到任后,招募游侠好汉五百人,用兵奇诡,几番出击,攻其不备,瓦解了豪强宗族与袁氏门生的叛反,于是汝南遂平。满宠也由此深得曹操的器重与信任。

满宠道:“为国讨贼,理所当然。不知将军一路前来,沿途诸县,刘备部属抵抗甚烈否?”

曹仁见满宠问到这事,蹙眉道:“正是咄咄怪事,某家此次前来,叶县、方城两县,刘备竟不设一兵一卒,只是在某家来此之前,将两县县衙的库房抢劫一空而已。”

说到此处,曹仁凌厉的脸上显过一丝迷茫,道:“叶县县城,城墙也不算小。若凭城据守,一时三刻,倒也难以奈何。真不知刘备打的是那门算盘?”

满宠叠坐军毯之上,半仰着头,微闭双眼,显然正在思索自己这一路来以及曹仁刚才所说之话的信息。

良久,满宠方道:“我从颍川出兵,沿途也是如此。子孝,下一步,你将怎么办?”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经满宠说出,曹仁还是倍感吃惊,心中想道:“这个宛城守将不简单啊,能舍能断,一舍就撤得干干净净,毫无半点拖泥带水,给他自己回旋余地,真正有壮士断腕的英雄气概。换做自己,能否这样?还真难说。”

想到此,曹仁不禁有点泄气地说:“如果宛城守将,将所有人马撤至宛城,那么他手上就有一万兵马了。那样,凭你我不足两万的实力,能否拿下宛城?还真不敢说。”

满宠点了点头,这也正是自己所想啊。不过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攻城肯定难以凑效。听说宛城守将肖七,不过二十光景,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之时,那么可不可以将他骗出城来?决一高下。”

曹仁听了精神一振,道:“希望如此,明天看了再说。”话虽如此,只是想到叶县、方城的‘奇遇’,又让曹仁对明天的希望全无底气。

宛城城楼,刀枪森然,七千守军,严阵以待。肖七心中极为恼怒,得到汝南消息,自己马上赶回。希望主公刘备,凭张绣与刘表当年交情,在黄祖兵败江夏,蒯越、蔡瑁在夏口又连战不利的情况下,能与刘表达成攻守同盟。作为交换条件,刘表则让出南阳一郡,暂许自己歇息兵马。

想到此,肖七就心头火热,徐庶回信已到,信中说:远胜自己的师弟,才高八斗,有着‘卧龙’之称的诸葛亮,现正隐住在南阳。肖七的心,早就飞往卧龙岗上,若非曹仁如跗骨之蛀,尾随而至,自己应该早已身在隆中的茅庐之下了。

可连夜魏延使人传回消息,说曹仁自许昌出兵,欲进攻宛城,汝南那里刘备也使人传来消息,说颍川太守满宠集结一万精兵,蠢蠢欲动。肖七分析之后,万不得已,只得派廖化统兵八百,镇守穰城,其余宛城南部兵马皆先撤回宛城。

不过魏延使人说:自己将放弃叶县、方城两县,率两千人马游弋在许昌周围,一有机会,就给曹仁后方不断骚扰。肖七想到此时魏延、赵云已将各县存粮运回宛城,守城器具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七千兵马守城,就算曹仁再从许昌调来两三万精兵,自己也不惧怕于他,就派信使八百里加急,准许魏延自行决定。只是提醒魏延,保存自己才是第一要务。至于攻城略地,杀兵斩将那是可有可无。

赵云站在肖七身侧,望着肖七那张年轻沉毅的脸庞,想到其奇夺宛城时的奇谋妙计,又见其面对即将而来的大军,沉稳如山,心中不禁佩服之至。不禁脱口道:“肖将军,曹仁敢以数万兵马攻打宛城,这是自寻死路。也不必等到明日,今夜就让赵某前去劫营,杀他一个落花落水,片甲不留。”

肖七道:“曹仁乃曹操手下第一大将,深通谋略,严整法令,又有满宠在旁出谋划策。离城二十里扎寨,正是为了防止我军深夜劫营。彼有准备,前去当无胜绩,反而会坠入其包围之中。虽然可以将计就计,但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不若凭城据守,静待其攻。待彼日久疲惫,我再施计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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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任你百般计 我自不出战(中)

肖七其实并不将曹仁得数万兵马放在眼中。当满宠从颍川出兵之时,早有各路细作飞奔来报,肖七清楚知道满宠此次不过派了一万兵马前来,加上曹仁的几千精卒,满打满算不足两万。虽然曹仁诈称重兵五万,还虚张旌旗,多建营寨。

如果魏延的两千兵马在此,趁其远来疲惫,就算是城外野战,肖七也不惧曹仁,毕竟自己的投枪队、石灰粉可不是吃素的。只是肖七知道,对方兵力多于自己,即使赵云、魏延悍勇,但那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得不偿失的。更何况如今南阳有望,肖七就更不愿消损自己的实力了。

次日清晨,吃过早餐,牛金骑在枣黄马上,手挺长枪,率两千精卒,离城一里来路,排下阵势。待阵势已成,牛金拍马上前,跃武扬威,大声叫道:“城楼守将听着,是好汉的,就出城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说完,长枪一举,不可一世。身后士卒纷纷呐喊助威,气氛极为嚣张。

城楼之上,赵云等纷纷请战。肖七令诸将各司其职,坚守城楼,不得出战,如有违抗,军法处置。

城楼下,牛金见城上全无反应。心中虽想攻城,奈何主将曹仁却没给自己攻城器具,连云梯都没一架。无可奈何,牛金只得令手下善骂者出列,数十人组成一队,离城一射之地,大声骂战。一时之间,叫骂甚是精彩,从肖七祖宗到刘备妻女,从宛城士卒到刘备人品,无所不骂其极。

肖七站在城楼之上,只是乐呵呵听着。听得久了,索性令小卒搬张几凳,坐了下去。

肖七虽能忍受,手下诸将却甚气愤不平,奈何军令已下,却也不敢私开城门,出城交战。坐得久了,肖七见手下诸将、军卒实在难以忍受,只得站起身来,劝解诸将,实在气愤者,令其撕下战袍,堵上双耳,来个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不远处曹仁见了,心中不由焦躁,就想下令攻城。满宠在旁劝道:“将军远来攻战,已得叶县、方城诸县,虽未得全功,但已使敌军丧胆。今彼军坚守不出,正是欲使我军攻城,以其之长,待我之短,愿将军查之。”

曹仁长叹一气,道:“肖七小贼,直如大耳贼一般,只会龟守不出。要想获其全功,少不得要架梯攻城。”

满宠道:“刚才我仔细观看,虽然肖七还能忍受,但他手下诸将、军卒已是忍无可忍,就再让牛将军他再加把油吧。”

长史陈矫道:“牛将军手下已经骂了快半个时辰,我军处于寒风之下,极是疲惫。不若让骂战者骂战,其余就地休息。”

曹仁道:“那有处危城之下,就地休息的道理?我军久经战阵,百战精锐,这点小苦算得什么?”

陈矫道:“我是怕城楼坚不出兵,我军容易疲惫。”

曹仁摇头,让其待在一边,与自己和满宠观看城楼。

牛金从早至午,使人骂了几个时辰。肖七根本不理,在城楼上就和张喜下起棋(象棋)来。赵云见了,也走到旁边,观起战来。只有裴元绍看不懂棋,手执武器,在城楼不时来回走动,走上一会,就走到肖七旁边,看看谁的棋子多些?

深秋的阳光,晒在身上,使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可今日,寒风也来作怪,烈烈刮着,吹得人脸生痛,眼睛都张得小些。甚好肖七下的棋,棋盘是木制的,不然这棋还真下不了。

牛金哀叹,这算什么鸟天气?怪得就象宛城的守将肖七,不可捉摸。心中虽然气愤,牛金到底无可奈何。见手下在寒风暖日中站了半日,现已疲惫,更何况肚中已饿。

曹仁士卒现在是又累又饿,可城楼上肖七的士卒已经分批吃过午饭。本来城楼上肖七今日只令了四千人守城,当一批士卒吃饭去时,偌大的宛城城楼就只剩下两千士卒。吃过饭后,按肖七要求,每人又端了一大碗来,递给正在守城的士卒。一时之间,城楼之上,誉为奇观,肖七令吃饭的士卒丢下武器,嘻嘻哈哈津津有味地吃着午饭,吃完之后,还向城外端起饭碗,敲起筷子,直将牛金气得半死。

气归气,牛金还是拍马向曹仁奔去。跑马来到曹仁身前,牛金跃下马后,对曹仁道:“将军,我气死了。那个肖七,太也变态,竟然令士卒在城楼上吃饭。”

发完牢骚,牛金又道:“将军,将士们又累又饿,要就食了。”

曹仁听了,顿觉肚饿,不禁又气又笑。随即下令,暂且收兵回营就食。

长史陈矫道:‘将军,我军若动,宛城守军趁势杀出,却又如何?”

满宠在旁听了,顿生一计,道:“某有一条好计,此回我军就地扎寨,安排好鹿角拒马,生火造饭,士卒再分批就食,也气气城楼守军。宛城兵马不出则已,一出我军远多于他,正可围杀了他。”

牛金性急,大声叫道:“满太守此计,没用。那个肖七,贪生怕死,是个娘们,我们都可以送条女裤给他穿穿。”

曹仁也觉满宠此计没多大用处,先不说肖七出不出兵,就算出得城来,自己部卒已是疲惫懈怠。即使人数较多,但若肖七抓住时机,趁就食之时,杀将出来,胜负还是难说。

满宠笑了一笑,道:“子贵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

曹仁听了,双眼一亮,示意牛金莫要做声,等满宠说完。

满宠道:“来日我军退后二十里扎营,不再前来,肖七肯定会派斥候前来观看情况。那时我军就虚张旗帜,假装要去攻打其他县城。此去穰城,不过三十来里。在穰城与宛城的道路上,大概离宛城二十来里,有处密林,正好可以在外设下伏兵。待肖七领人进了密林,我军就趁机放火,然后堵了肖七回宛城的归路。嘿嘿,就算肖七有天大本事,也插翅难逃。”说到得意处,满宠不自禁地面露奸笑。

“好计,好计。”曹仁不觉鼓掌喝彩。胸中愁闷,一扫而光。

牛金却道:“满太守,那是否真的要去攻打穰城?”

满宠道:“穰城乃昔日张绣经营之处,城池虽不及宛城城高墙厚,但比起其他诸县,也算得上是雄伟大城。只要扎兵数千,就万难拿下,就算攻下,也会让我军大伤元气。而且假若肖七到时领兵前来,那我军就腹背受敌。穰城,还是不要真的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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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任你百般计 我自不出战(下)

曹仁听后,当即命令牛金就地安营扎寨,摆好鹿角。离牛金营寨一里左右,曹仁大军也做好了防守,诸事准备之后,就在营内空地上生火造饭。

暖日烈风中,炊烟袅袅,飘荡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上。赵云见了,心中顿时大怒,道:“不下,曹仁竟然敢在城下生火造饭,太藐视人了,请将军下令,容某开了城门,前去厮杀一场。”一时之间,各级军官纷纷请战。

肖七忙道:“我早安排妙计对付曹仁,这么下去厮杀,能起什么作用?尔等只要守好城池即可,其他诸事,自有我来对付。”众将听了,口虽应诺,心中到底不服,愤愤而退。

肖七安排赵云、裴元绍、张喜守好城池,不得妄开城门下去厮杀,违令者斩。自己则回了太守府,端坐案前,静想一会,取过纸笔,铁钩银划,写了三封长信。天色渐黑之时,肖七令信使绕开曹仁军马,一封送往汝南刘备,一封送往正在许昌周边游弋的魏延,一封送往穰城廖化。

当日下午,曹仁领军后撤二十里,肖七也不理睬。此后一连两日,城下再无兵马,前来骂阵。

城楼上诸将议论纷纷,赞美夸奖肖七者,大有人在,皆道:“曹仁见肖将军坚守不出,自己怕攻不破城池,就不得已退兵回了许昌。肖将军这是不费吹灰之力,退了几万精卒啊。”

肖七听了,不以为意,脑中却想: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曹仁绝不会甘心连城都不攻一次,就这么平静地离开。只是,曹仁究竟想干什么?一时之间,肖七也难想出。

身旁赵云道:“将军,曹仁大军,未知去向。依某看,曹仁为人,沉毅果决,又有谋略,此回劳师远征,尺功未建之下,绝不会甘心就此回了许昌。”

听赵云这么一说,城楼诸将不禁纷纷点头同意,就连刚才说曹仁被肖七‘吓跑’的人也是如此。更有甚者,放口大声道:“赵将军,那依你看,曹仁会做什么?”

赵云道:“先前叶县、方城两县,曹仁得之太易,宛城又不敢攻。曹仁会不会故伎重演?去夺我宛城南部诸县?尤其是穰城,或者骚扰汝南各县?”

肖七嘴角上扬,极为高兴。心想:子龙进步够快,假以时日,不久就能独当一面。

见肖七面露微笑,诸将仰望过来,静待肖七分析。

肖七道:“子龙分析问题,已能由人论事,由表及里,确实可喜可贺。曹仁兵力不足两万,想攻打宛城、汝南,那是做梦。汝南有主公镇守,又有元直、关、张大才在那,曹操十万兵马都铩羽而归,曹仁是不会前去送死的。他最想的其实就是将我军诓出城外,决一高下。他现在应该在城外某处埋伏起来,单等我军开了城门,就……”

说到这里,肖七停了下来,双眼直直,呆呆而想。直看得诸人目瞪口呆,不由恐慌。

良久,肖七眼珠一动,笑笑道:“如某估计不错,曹仁肯定会假意攻打穰城,大军却隐藏起来。如我军前去增援穰城,他就断了我军后路,在城外消灭我军。”

这时张喜忍不住问道:“曹仁为何会去攻打穰城?”

肖七道:“宛城离穰城,不过三十里路,而且子欢你知道,穰城乃昔日你与子刺将军经营之处,城池差不多抵上宛城,占了穰城,就可随时威胁进攻宛城。”

张喜又不解地问道:“将军,那么曹仁为何又是假意攻打穰城?

张喜这一问,正好问出大家的疑惑之处?盯着张喜的双眼,不禁又齐刷刷望向肖七。

肖七道:“穰城城高墙厚,又有廖化在那驻守。曹仁就算想真的攻下穰城,那也得付出几千士卒的性命才能做到。而且,就算攻下穰城又有何作用?”

裴元绍大叫:“怎么会没用?由曹仁占了穰城,将军你不也说,正好可以牵制威胁我军宛城兵马。”

肖七笑了笑,道:“穰城离许昌,中间有宛城挡了。就算曹仁真的攻打下来,县中粮草少,只要到时我军断了他的粮草,他能支撑多久?”

裴元绍听了大急,脸红脖子粗地道:“那元俭在穰城,曹仁那么多兵马,岂非死路一条。”

见裴元绍如此着急,肖七只得说:“元绍莫急,为了防止曹仁真的攻打穰城,我已令信使前日出发,告诉元俭,万一曹仁攻去,可弃城而走。”

裴元绍长吁一气,这才放心,但仍旧犹有不甘地小声说道:“穰城也让给曹仁,这太便宜他了。”肖七听了,一笑置之。

赵云听了这么久,这是插话道:“将军,那我们是否派斥候出去打听情况?”

……

果如满宠所料,两日不见曹仁大军,宛城数十名斥候,到处探视。一处隐秘的山谷口,曹仁远远看见,忍不住对满宠竖起大拇指。

待斥候离去半盏茶的功夫,山谷中,曹仁大军尽起,向穰城开去。人群中,曹仁忍不住冷笑,心想,这肖七还真谨慎得紧,斥候都来了几遭了。但越是如此,就越容易上当,想来自己开赴穰城后,那些斥候又会在路途中,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远远观看,甚至尾随。

想到此,曹仁突然一怔,忙将满宠叫住,道:“伯宁,如果宛城斥候跟在后面,那我军岂非不好埋伏?”

满宠道:那我军过了密林后,就派人将那群‘讨厌’的苍蝇赶走。”

曹仁想了一下,随即领悟,在马上赞了满宠一声。

“咦,肖七怎么还不领兵马过来?”曹仁在密林两侧埋伏半日后,忍不住向满宠问到。

荀彧的信使终于找到隐藏的曹仁,信使一见曹仁,忙半跪下去,同时将手中密信送给曹仁。

接过信,曹仁看了脸色大变,不一会儿,鬓角都渗出细细微汗。满宠见了,忙探过头,观看长信内容。

“啊……”绕是满宠镇定,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原来信中内容却是,一层是曹操给荀彧、曹仁的,令两人谨守许昌城池,不得妄自出兵。二层是李通给许昌的告急信,说是关羽、张飞各领四五千兵马,轮番袭击寿春周边县城。三层是荀彧给曹仁得急件,说是魏延领兵装扮成曹仁部卒,昨日夺了襄城县、临颍县。”

第六十六回 恼怒蒯越摔玉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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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满宠收兵回去,肖七也不追杀。双方象被约好一般,魏延领军回了叶县,曹仁分兵守住襄城,满宠回了颍川。

寿春城,太守府内,荀彧给李通的信,终于递到李通手上。李通将信反复细看,眉头一阵比一阵皱得紧,远在潼关的丞相要自己佯攻庐江,李通也隐约猜到曹操的意思。当曹操大军无暇南顾之时,南方诸侯自然是平衡的好,莫要让一家独大起来,不然等到一家独大,那就尾大难掉了。

李通能被曹操独任一方,文才武功俱是一流之选。曾任汝南太守的他,在官渡鏖战,汝南人心思袁(袁绍)之时,对曹操以死不贰,危急关头,散尽家财,与士卒同甘共苦,终于为曹操的大后方赢得稳定之势。死后,陈寿曾称他:“李通镇卫州郡,并着威惠。”

李通却是愁闷,这两日,汝南刘备好似与江东孙权取得联盟一样,关羽、张飞的两路大军日夜袭击寿春底下的县城,昨日,张飞更是抢占了寿春与庐江的必经之县:合肥。

看来,佯攻庐江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当务之计,就是先解决关羽,或是张飞一路大军。可是,以关、张万人之敌,要想成功,那必须由自己领兵,可由谁来领军守城?李通想破脑袋,诸将之中,能独守寿春三日的部将竟然全无一人。

良久良久,李通不得已,坐了下去,拿起笔墨,在纸上挥毫回信,将寿春现在的囧境一五一十地回报给了许昌的荀彧。

与此同时,江夏,蒯越的中军大帐,蒯越脸色铁青,大帐内猛走几步,旋又急停,抓起案上的玉砚,就朝地狠命砸去。玉砚应声而碎,四分五裂,乌黑的墨汁,溅得四处都是。蒯越原本平和中正的俊脸狰狞无比,帐内诸将,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说,快说,你家蔡瑁率人去哪里了?”蒯越手指信使,气急败坏地问道。

蔡瑁的信使跪在地上,吓得目瞪口呆,一下哪里说得出话来。

“都督息怒,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当快马使人急报德珪,让他小心在意,千万莫中了周瑜奸计。”充实中郎将韩嵩见状,急忙上前,小声地劝道。

“哎……”蒯越长叹一气,颓然坐在几上,也不顾那几上乌黑的墨水。直蹬双眼,心中悲叹:“完了,完了,江左大营的六万精卒,就这样会被蔡瑁的轻敌贪功葬送在周瑜之手。”

原来刚才蔡瑁派信使前来送信给蒯越,说是自己发现周瑜领一万江东大军,欲避开蒯越和他的两路大军,轻骑便装,从落宝山的赤凤谷竞走荆州,蔡瑁一来见周瑜人少,二来怕周瑜偷袭荆州成功,就率领江左大营的六万士卒追了上去。

江夏至荆州,蒯越的江右大军和蔡瑁的江左大军已将去路堵死,落宝山的赤凤谷前去荆州不仅要多走三百来里,而且天险重重。落宝山莽莽苍苍,原始森林从没人敢过,里面的林木密密集集。而且赤凤谷全长四十二里,仅容五人并肩而过。

扎营之前,蒯越已在赤凤谷险峻之处,到荆州去的路口安排五百士卒,又建了栅栏,守将刘胜正是谨慎之将,日夜提防江东大军,可以说是在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之处,周瑜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能过去。

可是蔡瑁这无谋之辈竟然不先与自己商量,就私自追去,以周瑜诡计多端之徒,不将六万大军全数吃掉,是不可能放手的了。

双方在江夏交战大小二十余场,蒯越就是睡在梦里,也常被周瑜那层出不穷的诡计吓得醒了过来,蔡瑁的十万大军更是只剩六万精卒,可今天,蔡瑁还是如此轻敌冒进,轻易就中了周瑜奸计。

可以想象,周瑜到了落宝山上,大军隐藏起来,却让一部分士卒假装去过赤凤谷,一旦蔡瑁大军进入谷中,只要将谷口堵死,再施以火攻,蔡瑁不被烧成碳棒才怪。

蒯越闻言,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先问道:“蔡瑁几时率人去追的?怎么一下就将所有人派去?”

信使战战栗栗,道:“蔡将军是申时带大军追去的。蔡将军说这次无意间发现周瑜的部队脱离江东大军,就想将其一网打尽,生擒周瑜。还说以六击一,肯定能大获全胜。并且令小人待他率大军追了两个时辰后,才能给都督你报信。说要都督你看好江东大军,莫让程普领人前去帮忙即可。”

“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蒯越喃喃自语几句,差点就昏了过去。

韩嵩听了,也是无可奈何。两个时辰,从江左大营正好刚到赤凤谷口。现在就只能祈求老天开眼,蔡瑁此时能冷静下来,别将全部人马带进赤凤谷中。

蒯越此时方才明白,为何今日江东兵马自申时起?猛攻自己的江右大营,直至两个时辰之久。为什么江东兵马看似‘猛攻’?却一战即退,待自己兵马稍一安静,却又攻了起来。为何‘猛攻’?却又那么贪生怕死。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牵制自己。

看来,周瑜早就算好蔡瑁一定会追。

蒯越想到,自来江夏,为何周瑜每次猛攻的都是自己?虽然自己率大大小小的军卒有十五万人。这都是为了让蔡瑁轻敌啊。

蒯越暗叹,自己早知道蔡瑁不足与谋,怕蔡瑁损兵折将,自己竟然将荆州最精锐的士卒交到蔡瑁手中。自己率领十五万士卒,却大半是新征之卒。

想到此,蒯越虽恨蔡瑁,却不由心中暗恼刘表起来。出征前,刘表拜自己为都督,可却又令他的中表至亲蔡瑁为副都督。

在襄阳,蔡瑁为与自己争权,底下小动作是一泼接着一泼,如今见自己统帅荆州大军,阳奉阴违之事不知做了多少?不然,以荆州二十五万大军,何怕江东七万人马?今天,蔡瑁又不顾一切,私自追敌。可想而知,以周瑜为人的‘奸诈’,在赤凤谷定将蔡瑁大军烧个精光。

蒯越坐在几上,越想想怕,没办法了,蔡瑁那边只能祈求老天帮忙,自己该做的,可是要将程普大军先给‘吃掉’?

第六十七回 蒯越施计反中计

蒯越微闭双眼,仰头沉思,周瑜自破夏口黄祖之后,孙权就陆续遣程普等将率江东精兵前来周瑜帐下,据细作回报,至今周瑜帐下已有精兵七万来人。此时周瑜率一万精兵去了赤凤谷,那江东大营内至多六万人马,虽然程普勇猛,自己还是不惧于他。

只是自己帐下的十五万兵马,只有八万精锐,其余却是新征入伍的新兵,用来守城则可,攻敌还是不足。可是,如果任由周瑜吃掉蔡瑁大军,再挥师回来与程普合兵一处,那接下来的仗就更难打了。八万对六万,八万对六万。……

蒯越心里反复衡量,再想想周瑜已不在此,自己难道还真的惧怕程普不成?想当初,程普在孙坚手下时,还不是被自己吃得死死的。

念至此,蒯越突睁双眼,坐直身子,白皙的脸庞又恢复往日的冷静,大声道:“诸将听令。”

帐中将校一听此言,不由一振,都督终于又恢复往日的雄风了。

蒯越手持令箭,道:“韩嵩、王威听令,今夜三更,尔等两人率三万精兵前去劫营。”

韩嵩、王威走向前,接过令箭。

蒯越又道:“黄忠、刘磐听令,尔等两人,待韩嵩、王威去后,过半个时辰,率两万精卒随后掩杀。”

韩嵩甚是不解,不由问道:“都督,为何不要黄将军与刘将军和我与王将军一起前去劫营?反而将兵力分散,两次前去?”

蒯越道:“周瑜奸贼肯定会算到,我军今夜前去劫营,那他就会安排好对付劫营的措施,你们前去,如果见了空营也不必惊慌,最多程普分兵几路,来包围你们厮杀,当你们战在一块后,黄将军与刘将军的兵马就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我也会领兵前来。”

帐中诸将不由佩服之至,躬身道:“都督神算,此夜定将江东兵马杀个鸡犬不留。”

江东大营内,周瑜分明坐在当中,原来蔡瑁所见的周瑜,只是一个容貌相似周瑜的江东小卒所扮。周瑜本人却在大营之内,安排妙计,坐等蒯越前来劫营。

三更时分,韩嵩、王威率兵摸到江东大营,却见出辕门外几盏稀疏的灯火,在无精打采的摇曳着,大营内漆黑一片,想必江东兵马睡得正酣。

黑暗中,两人轻点下头,低声商量一下,发声喊,领兵破开栅栏,冲进大营。

还正如蒯越所料,大营内并无一兵一卒。幸好有蒯越提醒在先,是以韩嵩、王威并不惊慌。立即指挥兵马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向外走去。

“咻…咻…咻…,一阵阵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一支支火箭犹如黑夜中的流星,朝荆州军马射来。

“竖盾。”韩嵩并不惊慌,大声指挥道。对江东军的箭矢早有准备的韩嵩,早安排好盾牌手护在前后左右。

韩嵩在军中大叫:“将士们,都督早就算好江东狗贼会有准备。大家集中一起,冲击一处。想外杀去。”

荆州军边向外冲,边齐声大喝:“杀贼,破敌。”

“啊……”,韩嵩大叫一声,心中大慌。原来江东军的火箭射到面前,并非想以箭矢杀敌,火光下,韩嵩终于看清,江东大营的四周,俱是浸过有的枯草。一经火箭点着,四周已是一片火海,韩嵩、王威终于慌张起来。

“快,快向外冲。”不知是韩嵩还是王威尖声大叫。后方的箭矢突然增强起来,如一群群掠食的蝗虫,飞向荆州大军。

“不好,韩将军他们中埋伏了,全军加速。目标,前方江东大营。”年近六十的黄忠正与刘磐率军前来,却突然见到前方火光冲天,不由大叫起来。

周瑜站在江东大营后的小山上,英俊无匹的俊脸,显得极为沉着冷静。对于今晚的伏击,周瑜已是安排计算多日。江东为了彻底击垮刘表,孙权已将江东兵马秘密派了两拨出来,周瑜帐下已有精卒一十二万。

早在巢湖练兵之时,周瑜已秘密派了即命高级细作打入到荆州军中,军职也已不少。对于荆州军中的情况,周瑜可谓了如指掌。

黄忠、刘磐的两万大军,周瑜已安排黄盖、吕蒙率军拦击。现在只要全歼韩嵩、王威的三万精卒。加上程普在赤凤谷的火攻,荆州当大势已去。

想到此,周瑜虽然冷静,也不由激动起来,终于可以完成伯符兄的遗愿了,终于可以看见江东军兵纵横与荆州大地了。

……

望着手中急报,刘表大叫一声,吐口鲜血,昏了过去。“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刘表的长子刘琦一把扶住刘表,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主公,……”田林也是吓得大叫,连忙用长长的指甲掐住刘表的人中。

良久,刘表终于悠悠醒来,两道混浊的泪水,顺着憔悴的脸庞留了下来。

“异度、德珪误我啊。”刘表叹了口气,有气无力说道。刘琦伤心地问道:“父亲大人,前方战事是否不利?”

刘表黯然道:“岂止不利,异度将二十五万大军只剩得十万了,还多是此次新征之兵。异度说,不出半月,江夏就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父亲。”刘琦听后吓得声音提高了八度问道。

“我与孙权,有杀父之仇,誓不两立。说什么也不能让荆州落到他的手上。”刘表咬牙说道。

……

“主公,大喜。”徐庶兴冲冲走进汝南太守府内,向刘备贺喜道。

刘备从没见徐庶如此喜形于色过,见状心中大感诧异,急声问道:“元直,怎么啦?”

徐庶哈哈大笑几声,笑毕方才说道:“主公,江东大破蒯越军马,刘表已经派了使者联系子刺,说是愿意将南阳让出来,只要我军袭击周瑜就好。”

“啊,元直,真的啊。”刘备极为兴奋,激动地叫了起来。

徐庶道:“主公,大喜啊,刘表实在不愿意荆州落于江东手上,这才愿意让出南阳的。”

“好,好,好。”刘备一下说出三个好字。兴奋过后,刘备道:“元直,这样是不是实在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

徐庶笑了笑望着刘备,道:“主公,成大事者,那计小节。我军现就让不下去收取南阳,再派关将军率军去攻打庐江、居巢,解了刘表危难就算对得起他了。”

PS:这两章以后会改,写得太差了。

第六十八回 南阳酒楼斗甘宁

见到刘备派关羽、张飞两路大军攻击庐江、居巢。刘表的使者对刘备感激万分。留下一大推好话后就回襄阳报信去了。

刘表欣喜中黯然自伤,使人通告南阳守将蔡和,令他在肖七到后让出南阳。蔡和得知其兄蔡瑁,在赤凤谷被周瑜烧死后,那里还管南阳将在谁的手上?只要有人能帮他报蔡瑁之仇,他就愿意跟谁走。

宛城,肖七接到刘备派人送来信后,马上在太守府召开临时紧急会议。肖七先将心中大意述说一番,然后道:“诸位,明天我就要去南阳。曹仁无功而返之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宛城,尔等诸人谁愿镇守宛城?”说完,目视魏延。

魏延见肖七将目光对准自己,不由诚惶诚恐起来。二十岁他,在刘备帐下只是校尉一职,随肖七来宛城后,肖七大胆提拔应用,在宛城,魏延已是与赵云并列齐肩的人物。只是实料不到肖七会属意自己。低下去的头,不由激动昂了起来。

踌躇一番,魏延霍地站了起来,枣红色的脸庞更加通红,斩钉载铁道:“将军,魏延不才,愿意领此重任,誓与此城共存亡。”

肖七闻言,面色一沉,道:“文长,为将者当尽自己最大能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你既然愿意镇守宛城,就必须将宛城完好无缺的守好,而不是先想到与城共存亡。多想想办法,遇事多想多商量。”

“文长谨受教诲。”魏延听毕,拱手为礼道。

肖七还不放心,再次说道:“文长,我去南阳之后,政务上面宪和做主,军事上面由你做主。先将宛城再修高修牢,再多准备守城器具,粮草、火油、檑木、滚石、石灰粉、箭矢越多越好。”

肖七说完,又对赵云道:“赊店是颍川通往宛城要道,只要不是曹操自来,你守好赊店,就是保障了宛城的东面屏障,我给你二千军马。”

安排好宛城诸事,肖七领三千军马,浩浩荡荡开往南阳。

南阳郡守蔡和,恨不得早日飞到江夏,见肖七领人前来,很是顺利地将南阳交给肖七,带上人马就先回襄阳见刘表去了。

南阳,自古人杰地灵,东汉的云台二十八将,南阳就占了十位,世家大户多聚此地。曹操将宛城修建成军事要地之后,常对南阳有虎窥之心,只是北方多务,暂时无暇顾及而已。

刘表对此身有体会,早些年,刘表年壮,还能抗击曹操。现年渐迈,膝下三子年长的难堪重任,年少的还幼不知事,对于宛城大军时常骚扰南阳北方诸县,早就力不从心。

因此当张绣一说刘备愿意助他抗击孙权,只是刘备那边,汝南、宛城两郡,曹操经营多年,虽然侥幸赢了一回。但下次曹操再出兵时,刘备能否守住?实难保证,因此就想将天子暂放南阳歇脚。

刘表见荆州精锐被周瑜杀得七七八八,如无外力,荆州将难再保,而与江东世仇的刘表,实不愿荆州落于孙权之手,就同意将南阳借给刘备,头件就是刘备能遣军东面抗击周瑜,北面对付曹操。

肖七到了南阳,除将赋税调低之后,其他政策暂未作大的变动,这日换过便装,带上胡广数名亲随,就朝南阳的大街小巷走去。

南阳已是多年未有大的战争,城中居民,人物祥和,店铺比比皆是,酒店内多有饮酒就乐者。

南阳酒楼就是其中规模最大,装潢最豪华,服务最好的,当然也是收费最高的。肖七此时正端坐在酒楼的靠窗一桌。

店中数十座人已俱满,旁若无人者,唉声叹气者,高声议论者,将这南阳近日易主渲染得淋漓尽致。

“兴霸哥,莫在喝了。再喝就要兄弟们到时抬你回去了。”肖七邻座,数名汉子,正在劝其中一位举杯高喝者。拿这海碗的大汉,哪里肯听,扬起头,‘咕咕’数声,一碗浊酒已尽入喉中。

肖七闻言一震,“兴霸”莫非此人就是纵横江淮多年,有着‘锦帆贼’之称的甘宁甘兴霸。

但见此人,约莫二十一二光景,衣着华丽,头插鸟羽,腰背弓箭。一张国字脸,如刀削一般,菱角分明,双眼大而有神,抓着海碗的右手,远比常人要大。坐在那里,如铁塔一般。

肖七端起海碗,走了过去。甘宁猛一回头,双眼死死瞪着肖七,两道凌厉的眼神,如电如光。

肖七不有所动,将一人拉起后,当面坐下,展颜一笑,缓缓道“阁下相貌不凡,人又豪爽,喝酒时,似有满腔心事,小可斗胆,欲敬足下一杯薄酒,请。”肖七说完,仰头就将海碗浊酒饮尽,右手一覆,海碗中并无半点酒滴掉下。

座中人除甘宁外,尽皆变色,抓起腰间刀鞘,就欲起身。其中一人喝道:“哪里来的毛头?敢来敬我甘大哥的酒。”

甘宁摆摆右手,示意众人莫动,左手按在桌上,身子前倾,双目直视肖七,厉声道:“你认识我?”

摇了摇头,肖七道:“莫道不识君,只是知己人。刚才某听足下兄弟唤你“兴霸哥”,如某估计没错,足下当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娘的,找死,敢来消遣你家大爷。”甘宁早年少有气力,好游侠,曾聚合一伙轻薄少年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当时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到了。时人以‘锦帆贼’呼之。

甘宁二十岁左右不再搅乱乡里,反而钻研诸子百家之说。这次率八百人从家乡巴郡临江,来祖籍南阳,想依附刘表,有所作为。痛改前非的他,最恨人揭起伤疤,是以一听肖七称其旧名,口中一喝,右手如闪电般抓向肖七前襟。

早有准备的肖七,哪能让他抓到。出拳化掌,牢牢抵住甘宁大掌。

“咦”,甘宁心下一动,自己力气极大,来南阳之前,手下无十合之将。此人力气当与自己相比,而且反应也是速敏。

手臂一缩,改抓为拳,‘呼’的一声,铁拳击向肖七面门。

经与张绣一战,又得赵云悉心指点,肖七这些日,武功大进。正是“会者不忙”,肖七见状,右手迅速变拳,“嘭”,的一声,两人拳头击在一块,无穷的力道,使得两人身子向后倾去。两人反应及是迅速,左手同时身后一点,身子又端正坐了。

“大人……”

“大哥……”

胡广等亲随与甘宁手下不由同时大叫起来。

甘宁在此之前,从无敌手,此次与肖七相交两招,棋逢对手,不由得惺惺相惜。

两人相视而笑,不由得莫逆于心。

第六十九回 兴霸倾心投皇叔

甘宁拱手为礼道:“阁下如何称呼?某家正是巴郡甘宁甘兴霸。”

肖七抱拳回礼道:“久仰大名,小可乃肖七肖不下。”

甘宁大感惊奇,不觉失色道:“原来阁下乃破许都、守汝南、夺宛城的肖七肖将军,肖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啊,幸会幸会。”甘宁叹了口气,惆怅道:“不想肖将军如此年轻,却立下如许功劳,刚才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抓起斗大酒坛,抱至胸前,甘宁道:“肖将军,在下向你赔礼,请。”

肖七也不推辞,抓起桌上酒坛,道:“兴霸,你我一见如故,肖将军三字,再也莫提。如某还入你法眼,不如表字称呼。赔礼一事,也莫再讲,刚才是我冒昧。来——来——来,请。”

仰起头,酒坛端至嘴边,喉咙几声咕隆,喉结几下伸缩,浊酒如破堤之水,流入肖七嘴里肚中。

“哈哈哈…..”酒坛向地一摔,应声而破,两人同声道:“痛快,痛快,真痛快。”

两人的豪饮,引得四座之人瞠目结舌,呆呆看着。酒坛摔破只剩吓得店小二慌忙跑来,结结巴巴地问:“客……客官,小店的酒水可是二十年陈酿老旧,不会不好吧?”

甘宁长啸,道:“好酒,就是酒太好,我们才喝得动情,再抱十坛过来,我要与不下兄不醉不归。”

肖七也笑着说:“对,酒逢知己千杯少,再上十坛。”

店小二哪里见过如此豪饮的客官?又见两人摔坛长啸,一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肖七不耐烦地说道:“小二哥怕是怕我们付不起酒钱,既然如此,兴霸,我们回府,再喝十坛。”说完,起身拉起甘宁,向外走去。胡广见了,连忙跑到柜台,将钱付了。

两人携手,走进太守府内,胡广已令人告诉仆人准备酒菜。稍坐片刻,酒菜就已轮番端上,摆了整整一张大桌。

两人喝酒吃菜,边喝边谈。肖七问道:“兴霸,你来南阳多久了?刘表可曾见到?”

甘宁已是微醉,听到这话,不觉手拿筷子,夹快肥肉,停在半空,黯然回道:“刘表庸庸,见过一次,竟然视我为‘锦帆贼’,却未被见用。”话语之间,自然一股浓浓恨意。

甘宁坐在那里,心想:“自己文武双全,又率八百部属前来投奔刘表,不想蔡和固然据自己于千里之外。而见了刘表一面之后之后,刘表也是因鄙薄自己少年时率性而为,而束之高阁。天下之大,却不知哪里是自己建功立业之处?”

见甘宁颓坐废然,肖七劝道:“刘表庸才,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坐拥荆州九郡,不思进取,早晚会被人囚笼。兴霸不被见用,未尝不是好事,不然投奔刘表之后,反会被他所拖累。”

甘宁饮口浊酒,不觉点头,方要试探说自己将投江东孙权。肖七已经抢先说道:“世间只有伯乐,方能识用千里之马。……”

甘宁却道:“国贼曹操,吾不屑投之。”

肖七笑道:“兴霸,我家主公刘玄德,求贤若渴,人又仁义,虽处窘境之中,然心系汉室,不坠青云之志。若得兴霸之助,当如虎添翼,犹鱼得水。兴霸可有意否?”

甘宁滞留南阳三月之久,固然是得罪刘璋不能再回巴郡,实乃观汝南、江东局势。今日见近来声名鹊起的肖七,出言招揽,又见肖七年纪比自己还小,已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臣,可想而知,刘备用人,不拘一格,名不虚传。当下虎躯一震,人也仿佛完全清醒过来,离座起身,对肖七抱拳为礼,朗声道:“固所愿也。”

肖七大喜,抓起桌上酒坛,仰头饮尽。站起身来,连忙扶住甘宁,道:“兴霸,不必多礼,我真替主公高兴,又得名虎将也。”

甘宁也是高兴,说道:“不下,你为何不嫌我‘锦帆贼’出身?”

肖七呵呵笑道:“英雄莫问出身,何况‘锦帆贼’三字,又如何?我却想兴霸以后,能以此为基础,组建出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锦帆军”出来,威扬天下。”

“锦帆军,锦帆军。”甘宁喃喃自语,细细体味这三字含义。终于,甘宁向肖七一揖,道:“多谢不下,以后,我定不负不下所望。组建支水陆横行的锦帆军出来,让天下碌碌之辈,不敢侧目。”

高兴之余,甘宁想起城外的自己部属,就对肖七道:“不下,南阳城外,我还有八百部属,都是能征惯战之士。”

肖七道:“兴霸,这个不忙,你看你是先去汝南见主公,让他重任于你?还是暂时留在南阳,等他日主公到来?”

甘宁道:“不下,皇叔已得南阳,接下来是否马上兵进襄阳?夺取整个荆州?”

肖七道:“兴霸,上回曹操率十万大军兵压汝南,差点就打破城池,主公待在汝南,实在是万不得已。本来徐军师元直为主公做的规划就是先取荆州,做安身之本。不想刘荆州为了抗衡孙权,主动献出南阳,这么一来,我想以主公性子,怕是对荆州下不得手了。”

甘宁摇头道:“成大事者,那存妇人之仁、腐儒之迂?方今天下,曹操一支独大,幸好此时远在潼关,抽不开身。当此之际,实乃上天赐给主公夺取地盘,扩张势力的大好机会。而且,荆州大军,江夏一役,已被周瑜土崩瓦解,蒯越退回江夏城里,龟缩不出,早晚会被周瑜所灭,与其江东夺得荆州。倒不如不下你自南阳出兵,直接夺了襄阳,再占南郡,取长沙、战桂阳、攻零陵。剩下江夏就算江东所夺也无关大雅。若如此,则皇叔进可攻,退可守了。”

“哎,”肖七心中叹气,想到刘备性格,自己实无可奈何。甘宁也是厉害,少小年纪,倒有此见识。原先的历史轨迹中,甘宁向孙权提出东吴版的‘隆中对’,孙权这才再次讨伐黄祖,不知若是甘宁将这番话说给主公听,不知主公能否心动?正犹豫间,突然想起,南阳隆中那不世的高人,若能找到他,让他劝说主公,那又将会是何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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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南阳世族渐归心

转眼已是冬至,正是一夜北风寒,万里雪飘飘的寒冬季节。路面已经开始结冰,马腾退至长安,周瑜息兵夏口,各家谨守城池,姑待明年春暖花开时节,到时再决一胜负。

南阳,肖七每日只是令几位都尉,带几路人马,绕城巡查。遇到家贫不能炊烟者、衣不蔽体者,或施粥送火、或赠衣给粮。南阳百姓奔走相告,俱道皇叔仁义,肖七慈惠。

自肖七入主南阳,世家大户冷眼旁关已有时日。但见肖七军卒军纪严明,与民无犯,不取百姓一针一线,落雨下雪也不进民宅烤火取暖。闲暇时节,还相助百姓年老体弱担水挑柴、开挖沟渠。此种军队,就是盛世之时也难得一见,更别提在这乱世之中。

相处两月以来,不仅南阳平民归心,世家大户也逐渐接受下来。虽不致亲热,但太守府偶有差使,各家户主,也是极力配合、鼎力完成。

几家大户之主,暗地商量,终于选定佳日,准备在南阳酒楼宴请肖七。

肖七接到消息后,带上甘宁。胡广领十数名武功高强的肖七亲卫,一同来到南阳酒楼。

南阳世家大户的家族之主,早已恭迎在酒楼门口,一见肖七等人来到,阴典忙抢先一步,满脸堆笑,抱拳拱礼道:“南阳草民阴典,率南阳全体乡绅恭迎肖将军大驾。”说完,就欲屈膝跪下去。

肖七那里肯让他使实,赶紧快走几步,双手扶住阴典双臂,道:“阴先生,你老德高望重,千万使不得,会折煞小子的。”说话之时,示意后面人群莫要下跪多礼。

阴典是本朝开国皇后阴丽华的娘家后裔,自光武中兴起,在南阳,阴家已是最大的门阀家族,身份极是尊贵。此次大家为了宴请肖七,特意推他为首。

年过六旬的他,此时在泥泞的路上,要向比他年少四十的肖七下跪,心中是万不得已,暗暗叫苦。一见肖七来扶,马上就坡下驴,直起腰来。左手把住肖七手臂,右手向里虚请,口中连道:“肖将军,天寒地冻,快快有情,进去喝杯薄酒,解解寒气。”

肖七俊脸含笑,连忙让阴典先行,道:“阴先生,你老年大,您先请。”同时抬头,双眼向向众人扫去,道:“诸位,请,快请进,进去暖和暖和。”

到底架不过肖七的热情,阴典虚让几次,只得先踏脚踱进酒楼门口。众人这才依次进去。楼上包间,炭火烧得极旺,人一进去,温暖入春,简直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待肖七、阴典坐定之后,众人这才找各自身份的位置,团团坐下。

座中,阴典逐一将众人向肖七一一介绍,却原来是邓家家主邓度、吴家家主吴升、马家家主马博、贾家家主贾茂、…此十一人,却原来是云台二十八将的后代。加上黄家家主黄承义,李家家主李群,文家家主文云,南阳豪门大户十四位家主全部到位。

这十四人,见刘表带甲数十万,却抵不过周瑜率领的区区十万大军。若非关羽、张飞袭击庐江、居巢,吸引走周瑜的部分精卒,强弩之末的蒯越,江夏早就守不住了。因此,大家商量之后,纷纷觉得,应当为自己找条退路,又见肖七军卒在南阳,极得民心,刘备在汝南又能保城池不下。就有了投效刘备的念头。

喝酒聊天,大家甚是相得,当终于听到阴典说大家有相投皇叔念头之后,肖七极为高兴,灵机一动,道:“承蒙诸公抬爱,不下在此先代我家主公刘皇叔谢过各位,只是南阳现在守军太少,人才又是奇缺,不下有个不清之情,相与大家商榷一番。”

阴典笑着说:“刘皇叔仁义布于四海,我们能得皇叔庇护,那是天大的盛事。肖将军有话但讲,只要大家力所能及,无有不允。”

肖七道:“不下想请诸位能相助百名家兵,如诸位家族内有得力人手,就请来我军中担任一官半职,或是治理南阳的政务人才。”

众人一听,这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彻底捆绑一起的法子。不由有点踌躇起来,其中阴典见事极明,人又决断。想到这年刘备由一穷二白的状况,据有三郡之地,与曹操的几次竞斗,也力保不败。是以道:“既然如此,我家领侄阴侩文武双全,我想让其能在肖将军身边旦夕请教。”

众人见阴典表态,一时下定决心,纷纷推荐自家能力出众的子侄起来。其中邓家家主邓度推荐的邓芝,李家家主李群推荐的李严,让肖七极为兴奋。

在原先的历史轨迹中,邓芝、李严在蜀汉朝廷中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原本以为此两人都已为其他诸侯效力去了,却不想此时还未出山。

见肖七如此兴奋,黄家家主黄承义道:“肖将军年纪甚轻,看起来刚到二十光景?”

肖七点头道:“黄先生,好眼光,不下今年虚度二十整。”

“啊……”

众人一阵称赞。

黄成义问道:“容某冒昧,不知肖将军可曾婚配?”

肖七笑道:“不下戎马倥偬,却未曾成家。”见问话之人是黄承义,肖七心下已是一动。

甘宁在南阳日久,早已将南阳的豪门大户向肖七述说一遍。这位黄家家主黄承义还在甘宁的重点表述之中。历史上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正是黄承义的二弟,只是黄承彦的夫人却与刘表后妇正是亲姊妹。不想今日黄承义为了黄家的未来,也投向了刘备怀抱。

黄承义道:“某家二弟承彦,家有一女,小名月英,二八年纪,容貌不赖,而才干出色,正是肖将军良配,不如肖将军可有意否?”

座中肖七不由一跳,心中剧喜,“原本想黄承义向自己介绍的是黄家其他人,不想却是有三国才女之称的黄月英。”

肖七不由有点疑惑,“按算诸葛孔明今年应该二十二岁年龄了,怎么还没娶得黄家‘丑女’?自己本来想与孔明先生做连襟,不想来三国后会挖诸葛墙角。”

第七十一回 黄家有女名月影

俗话说:“娶妻娶德,娶妾娶色。”,想到黄月英那不亚于诸葛的头脑,肖七自是无有不允。座中诸人见肖七答应下来,无不大喜。

甘宁连连大呼,席间之中,猛灌肖七美酒。多亏黄承义见肖七答应后,就已将肖七当做了自己的准侄女婿,巧舌如簧下替肖七挡了不少美酒。

黄承义笑着对阴典道:“阴先生,你老德高望重,就由你做这个媒人如何?”

阴典手拂长须,呵呵笑道:“此乃天大好事,不知肖将军家在何处?明日我好跑上一趟。”

肖七想起穿越前的父母,又想起这具身体的父母,不禁低下头,黯然说道:“肖七现在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说完长叹一气,望着虚空,呆呆出神。

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陪着肖七,默默不语。肖七见状,强自笑道:“诸位不必难过,君为父纲,到时肖某知会皇叔一声,如何?”

阴典道:“那好,明日我就往汝南跑上一趟。一来是为了给肖将军说媒,二来我也极想一睹皇叔风采。呵呵呵,……”

当日无事,第二日,各家就将家丁送到太守府里,有送一百人的,有送两三百人的,最多的是阴家,整整送了五百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过来。直把肖七喜得合不拢嘴。有这二千二百家丁的加入,南阳的军队一下就增加到了六千人。

幸好各家按肖七请求,将各家的出色子侄送来,肖七也不违前言,考察众人之后,将其安排在各自合适的位置上,八名都尉,六名县丞。不然肖七还真不知到哪里去找中下层军官出来?

对于李严、邓芝,肖七本想任为校尉,由于怕众人不服,只得让两人暂时各做都尉,待练兵有功后,再行升迁。

诸事稍一安定,肖七就想趁寒冬时机,去隆中探访诸葛。只是军队人数剧增,为了让新任都尉练好兵,肖七不得不接连几日窝在军营,手把手地教导。直到众人各有所得,肖七这才抽出身来,此时已是酒宴后的第十日了。

这一日,肖七正准备带上胡广远行,阴典与黄家兄弟联袂而来。喜气洋洋的阴典大声道:“肖将军,刘皇叔闻听将军你要娶妻。已先让人将将军你与黄家小姐合过八字,送上聘礼,但等下月初八大喜的日子到来。皇叔还说那时要亲来与你做贺。”

阴典这趟汝南一行,想来见过刘备后极是满意,自始至终,脸上都洋溢着衷心的笑容。阴典说完,向肖七介绍道:“肖将军,这位就是黄家小姐的父亲,黄承彦。”

肖七赶忙施礼,口中称道:“岳父大人,小婿向您问好。”

黄承彦长得仙风道骨,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显得极为智慧外露。

见肖七施礼,连忙扶起肖七,道:“将军不必多礼,我家小女也真有福气,能嫁得将军这等人才。”

阴典笑呵呵地说:“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肖将军好,月影姑娘也确实不错。要不什么时候安排他们两人先见个面?老黄你说可以不?”

黄承彦这是‘丈老子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也不知听清阴典话没有,只是傻呵呵地连连点头。

阴典遂道:“那我看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

三国时,男女大防远没后世严重,两人未婚之前,见见面倒也无妨,等到黄承义将阴典的话再向黄承彦说此,黄承彦也是极为爽快答应。

肖七心中也是感概万千,初来三国时,自己只是名小山贼。自己融合他的记忆、身体后,幸亏那小山贼身体基础好,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在张飞手下脱颖而出。加上刘备的赏识,数次幸运的建功,自己此时的身份已是翻天覆地,连这些世家大户也以为能与自己拉上关系为荣。黄家姑娘,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啊。

只是不知道这黄月英,到底是否“莫做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是那种黄头发,黑皮肤的丑女不?只不过想想她发明的木牛流马,肖七心中就是一热,就算面貌丑点,只要内秀,也是万里挑一的人选啊。

带上礼物,肖七就随黄承彦等一同去了黄府。端上仆人送上来的茶水,肖七仔细打量黄府大厅,黄家的门第比南阳一般家里都要些,四周各挂了一张图画。

就在肖七打量之时,突闻一阵门幕珠响,两位少女敛手而入,来到肖七面前,道福问礼,娇声道:“请公子安。”肖七看时,少女虽然年幼,眉目如画,体态风流婉转,阵阵幽香袭人。

肖七不觉微醉,暗想:“不想两位姑娘如此美丽,却不知那位是黄月英?”

座中黄承彦道:“入诗,今日娇客来家,小姐怎么还不下楼?让人久等。”

右边少女轻声道:“小姐她……”边说边偷偷打量肖七。

肖七不禁微微失望,“想来黄月英自负貌丑,不敢下来,原来传说是真的。”

黄承彦笑笑道:“那你们两人来这做什么?还不去将小姐请来,就说是我说的,今日有贵客来此,让她莫再摆弄那些木人木狗玩具了。”

两位少女返身而去,黄承彦有点自豪地对肖七抱歉说:“肖将军,不好意思,小女无知,这几日不知从那找到一本古书,天天在房中做东做西。昨日我还看到她用木头做出个会动的木狗出来,哎……,也都是她姐姐惯坏了她。”说完,双眼含笑,摇了摇头。

“会动的木狗?”肖七不觉用手擦汗,“想不到一个女的,竟然有如此灵思妙想,自己会的只是会玩那些把戏,做,那可得将黄月英娶回家再在聆听请教才行。”

“她姐姐?”肖七猛然叫到,不禁问道:“岳父大人,月英妹子她还有个姐姐会做那些玩具啊?”

黄承彦还没来得及回答:“入诗两人已陪同一位二八少女翩翩而至。后来的那位少女来到黄承彦身前,含羞带娇轻声道:“爹爹,家中来客人啦?”说完,就向阴典、黄承义问好,又迅速望了肖七一眼,马上将头低下,脸上已是一片娇红。

肖七呆呆望着,脑中一片空白,不想世间竟然有如此佳人。

第七十二回 再闻诸葛卧隆中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用来形容眼前少女,一点也不为过。

穿越前,肖七全国各地城市去了大半,见过各色各样的美女,有娇艳的、有妖媚的、有冷艳的、有温婉的、有贤淑的,可是统统加起来,都难比眼前佳人之万一。

肖七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娶到她,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一定要她做老婆。”

肖七心中澎湃,脸上也形色不一,时而傻笑、时而憨笑、时而微笑。直到阴典重重咳了几声,这才醒悟过来。

站起身来,肖七走到少女身前,深深施了一礼,肖七道:“小生唐突,见过姑娘。”情不自禁下,肖七又说道:“姑娘真是美丽,莫非是天上仙女下凡?”

黄月影俏脸又是一红,明眸流盼下瞅了肖七一眼,慌得赶紧低下头去,虽是极为羞涩,却也故作镇静地还了一礼,细若蝇蚊的声音低不可闻,幸亏肖七极力在听,耳力又佳,福至心灵下,才听到是:“月……月影见过……公子。”

黄月影回过礼后,就站到黄承彦身后,当真亭亭玉立,娴静温婉,全身上下散发出股书卷之气,双眸闪动处,精光四射,直看得肖七心旌神摇,情难自已。黄月影也心如鹿跳,含羞带娇。

黄承彦三人见此,知道肖七两人俱都有意,不觉手捂长须,点头不已,心中极为高兴。

阴典却道:“老黄,你养了两个好女儿啊。”看着肖七,阴典又道:“俩个女婿也都是万众挑一的人选,不说肖将军年纪轻轻,建功立业。就是大女婿诸葛孔明,也是清新俊逸、才识过人。”

顿了一顿,阴典问道:“老黄,怎么这段时间没见孔明来此?说到孔明,某家手就痒痒,好想与他再论秤对弈一局。”阴典说时,右手不觉做出摸棋子的动作出来。惹得黄家兄弟呵呵大笑,黄月影在黄承彦身后也是吃吃而笑。

三国时,正是围棋盛行的前期,曹操、孙策、诸葛瑾、陆逊、费祎都是其中佼佼者,而此时尚在荆州的王粲更是奕中神人,过目不忘。

肖七看阴典等人言行,应该也是酷爱围棋对弈者,连带那还未见面的诸葛孔明也深爱此道,却不知他们棋力如何?听阴典意思,自己早打算前去拜访的孔明先生,应该偶尔会来此处,而且还和阴典等人下过棋,只不知那卧龙先生,自己未来的连襟,现在可否高卧在隆中草庐之中?

黄承彦道:“阴老谬奖了,孔明与小女月英前日回了隆中,说是突有所感,要赶回去研制一种用木头做的牛马出来,好驮运东西。”黄承彦说时,也不禁深以为傲。

阴典闻言,连连称赞,说黄承彦好福气。一个女婿肖将军,在皇叔手下,杀得曹贼连吃几回大亏,为光复汉室而尽力,一个女婿诸葛亮,巧思能匠,为天下黎民而造福。话语中间,甚是羡慕。

肖七心中,一惊一喜,原来徐元直信中说诸葛孔明隐居南阳隆中,竟也常来南阳郡城,而且还正在研制木牛流马。只不知那名闻后世的杀人利器:连弩,研制出来没有?既然孔明已娶黄家大女为妻,那自己将娶眼前玉人为妻,岂非与诸葛亮成了连襟?到时自己去请孔明出山,辅佐主公刘玄德,又岂不是容易得多。惊的却是黄家二女,名字好生相近,这月英月影,让自己这穿越而来的人听来,哪里分得清楚?

想到这里,肖七不禁问道:“岳父大人,大姊与小妹,两人的名字听起来好生相近,却不知?……”说到这里,肖七心中不禁暗悔,管她谁是月英?谁是月影?眼前玉人如此佳妙,能娶为妻就是天大福分了。

黄承彦笑着说:“肖将军,我家大女黄月英,是英姿飒爽的‘英’,已嫁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诸葛亮为妻。小女黄月影,是云破月来,疏影横斜的‘影’,此时正在老夫身后。却得阴老做媒,高攀于肖将军你了。”

肖七忙道:“岳父大人,阴老先生,黄先生,以后这‘肖将军’三字,千万莫要再叫,如蒙各位抬爱,直接叫肖七表字‘不下’即可。岳父大人说‘高攀’二字,应该是小婿说才对。黄姑娘仙女下凡,不下娶得为妻,这是肖七三生有幸,前辈子不知烧了多少高香?才烧得来的姻缘。”说话间,肖七瞥见黄承彦身后那俏生生的人影,不由得心神俱醉。

听得肖七如此谦逊待人、识事明理,又对黄月影如此喜爱,三人极为高兴。对黄家兄弟那种高兴,肖七是能想到。只是阴典笑得欢洽,肖七是后来与黄月影相处之后才知道,原来阴典的大公子正是娶了黄承义的小女黄月莹做妻,这么说来,自己与阴典也成了绕弯亲戚。

莫要小看这种绕弯亲戚的关系,在古代,这些世家大户,人人都精得厉害。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观念在他们脑中已深深植根。找个有亲戚关系的代言人,比什么都好。

黄家与刘表是连襟关系,刘表牧守荆州,黄家、阴家的位置就稳如泰山。可此时,刘表已呈颓象,刘备这年来表现极为强劲,作为年纪轻轻的肖七,能在二十上下就为刘备镇守一方,前途可谓不可限量,通过联姻肖七,那么不管荆州在刘表还是在刘备手中,他们的世家位置,家族利益就不可动摇。

不知不觉,已到午饭时间,大厅上酒席已经摆好,黄承彦连忙招呼阴典、肖七入席。黄月影却在肖七留恋的目光中慢慢走进后堂,只留下满庭芬芳,淡淡清香。

四人边吃边谈,肖七心中一动,道:“阴老先生、黄先生、岳父大人,下次不下做东,请大家来个新式吃法,保证是从没吃过的哦。”

肖七如此隆重的相请,又在最后的那个略带小孩气的‘哦’字,还有略显神秘的吃法,一下就吊起了阴典三人的胃口。连连问道:“不下,什么吃法?这么神秘,那什么时候可以请我们啊?”

肖七笑笑道:“岳父大人,过几天我到隆中一趟,将大姊与大姐夫也请来,到时一起吃,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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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白雪飘飘去隆中

第二日,肖七将军中之事交付给甘宁,政务方面托付给李严,邓芝在旁协助。自己则带上胡广等数名亲随,在南阳城里精心挑选几样礼物,拿上昨晚黄承彦写的介绍,就秘密地朝隆中出发。

昨夜的积雪尚未全部消融,路上行人极少,马蹄踏在雪上,时时发出唧唧的声音。出得城门一两里,胡广就抱怨地说:“什么人如此有面子?竟然能劳我家肖大人冒雪亲自去请。”

肖七正在马上看雪景,听得胡广恬阔,刚要训斥,后面一人一马来得正急,远远望见肖七等人,大声喊道:“大人,请留步,有急事。……”

一到肖七面前,来人慌忙跳下马来,也不顾冻得通红的双手,就要单漆下跪,手按雪上。肖七摆摆手,示意来人不要多礼,道:“什么事?快点。”

出门之前,肖七已吩咐李严、邓芝,不是大事,自行处理。看来人慌张莫要,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来人站起来,恭敬地说:“肖将军,李大人吩咐小人前来追赶将军,说是汝南来人了。”

“汝南来人?”肖七一个激灵,“这大雪天,天寒地冻,道路难通,曹操不可能再次围攻汝南吧?”

“李大人可对你说具体是什么事?”肖七忙问。

来人摇摇头,也是的,一般的大事,李严就不会让下人们知晓,自己还真是明知故问了。

回到府里,肖七见李严、邓芝正陪孙乾坐下谈笑,肖七这才放松,三人如此神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吧。

“公佑先生,远来辛苦。”肖七拱手对孙乾说道。

孙乾见了肖七,也是高兴,两人已经几个月都没见面了,自然一番亲热。孙乾更是问起肖七,明年就要成家,现在有何感想。肖七腼腆中回过孙乾,又问过汝南主公身体好后,肖七问道:“公佑先生,什么事竟劳你大驾跑上一趟?”

孙乾望了往李严、邓芝两人,肖七会意,示意两人先行告退。孙乾放道:“不下,元直与主公商量,可能近期会将天子移到南阳来,要你做好迎驾的准备。”

肖七马上会意,汝南四战之地,近期又与江东交恶,虽然现在大雪寒冬,各家不愿开战,但谁能保证开春后,曹操、孙权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汝南。

想想那次曹操率军围攻汝南,肖七就心有余悸,本以为汝南的守城器具足备,城池也足够坚固、高大。可真正一开战,那几十万箭矢,数万的檑木、滚石、石灰粉根本就不足用。等到曹操发起那种自杀式的进攻后,汝南已是岌岌可危,如果不是袁绍派人进攻曹操的兖州,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既然待在汝南太不安全,那么迁来南阳就是目前最好的路子了。曹操要想进攻南阳,劫持汉帝。那么首先得踏破汝南、宛城。

以目前北土未平,马腾还在长安,曹操也不敢倾全军进攻汝南,这样,主公与汉帝在南阳就稳如泰山。

想到这里,肖七不禁点头微笑。孙乾见肖七会意过来,就又说道:“除这件事外,元直先生说,请肖将军你早日将诸葛亮请出山来,主公对他也是极感兴趣。”

肖七呵呵笑道:“公佑先生,我刚才就正准备去请诸葛亮,不想您就来啦。”

孙乾闻言也是一笑。

肖七忖度刘备意思,自己入主南阳后,主公刘备应该属意自己掌管军事。那么孙乾此次过来,就不但是送信这么简单了。

肖七平日里与孙乾相处极为融洽,因此直言问道:“公佑先生,此次过来,主公可是要你掌管南阳的政务?”

孙乾笑着点点头,肖七道:“本来这次我去请诸葛孔明,暂令李严、邓芝掌管南阳,既然公佑来啦,从今天起,你就正是掌管南阳的政务吧。”

肖七在南阳给孙乾接风洗尘,晚宴上将甘宁、李严等人向孙乾介绍一番。孙乾与众人交谈一番,不禁大为高兴,连声称赞肖七为主公张罗了许多人才。

有了孙乾坐镇,肖七彻底放下心来。这日令李严协助甘宁掌管军事,邓芝助孙乾掌管政务,与孙乾交待一声,肖七又踏上了隆中途中。

骑在马上,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真正是千里冰封,万里素裹。中午时分,灰白的天空竟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幸亏肖七预作准备,见状也不慌张,将蓑笠戴上,系上披风,肖七几人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夹马前行。

雪花落在地上,地面就渐渐厚了一层,远山近树,都臃肿起来。胡广又有些啰嗦,道:“将军,这么冷的天,干嘛去请个村夫?”

肖七听了,不禁好笑好气,斥道:“你懂什么?诸葛亮是个村夫?那天下人都是聋子瞎子了。你怕冷,就回去,我带他们去。”

胡广嘟噜道:“将军,我不怕冷,只是路难行。”

肖七不再说话,慢慢向前行着,心想:“下雪天好啊,自己才有时间去找人,不然那得空闲?况且,下这么大的雪,那孔明应该在茅庐中高卧吧。自己可不想象主公那样,三顾茅庐。”

“将军,大喜事啊。前面有家酒店,进去喝杯酒,暖和暖和身子吧。”胡广眼尖,坐在马上,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寒风中,一间依山而建的茅房,一股股浓烟升起,冒出房顶,离浓烟不远的屋顶茅草上还有白雪覆盖。屋旁的松树枝上,一杆酒旗在寒风冷雪中飕飕发抖。倾耳细听,鸡鸣狗吠中竟然有人在一唱一和。

肖七一夹马腹,纵马向前,大声喊道:“走,喝酒去。”

“小二哥,好酒好菜,快快端上。”胡广一进店中,解下头笠,丢在一旁,就高声大喊。

刚忙完一桌酒席的店小二,正在灶房烤火。听有人来,也不起身,只是懒洋洋地应道:“山村小店,有黄酒喝酒就好了,这里那有好酒。好菜也没拉,只有白菜萝卜。”

胡广一听,不禁气得指着座中两人的桌上道:“小二,你太欺负人啦,难道只有他俩的钱是钱,我的就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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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村野小店遇高贤

一张粗木座的桌子,中间都已微微裂开,上面三个大瓷碗,一碗装了一支撕开一脚的全鸡,一碗是整碗牛肉,一碗白菜。三个大碗周围,摆了两个个碟子,一叠酸萝卜、一碟花生米。一个大的坛子里面大概有十斤左右的米酒。

虽是山野村店,米酒却是清冽,想是天冷刚热过,一股氤氲之气,四处溢散,钻进众人鼻子之中,让人不觉微醺。

胡广望着桌上酒菜,更是气愤。更令胡广不能忍受的是,店小二爱理不理。店小二听了胡广话之后,索性埋下头,依着漆黑的木板,靠着火堆,打起盹来,将肖七等人晾在一边。

“娘的,太气人了。”胡广暗骂一声,跑过去,就想抓起小二衣襟,肖七忙狠狠地咳了一声。胡广手举半空,立在一旁,不敢动粗,尴尬地顺势掻掻了头发。只是说道:“小二哥,打开四方门,来的都是客,我们又不是没钱给你们,依着他们桌上,给我们也来一桌。”

小二白了胡广一眼,道:“客官,我又不是不肯卖,只是这些东西,小店实在没有了,你叫我拿什么给你们?”

肖七向店小二一揖,轻声道:“小二哥,天寒地冻,我们走路也是辛苦,现在又急又饿,你这里但有什么?尽管上上来便是,好歹让我们填个肚饱,如果还有酒就更好了。”

小二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道:“米饭还可管饱,酒就没有了,菜也只有白菜萝卜。”

胡广吸了下鼻子,飘过来的酒香让其忍无可忍,四处看了一会,也没找到藏酒。就走到两位食客面前,道:“二位客官,这酒可以分我们一点不?我可以出高价。”

桌旁三位食客,一位面皮白净、一位相貌清奇、一位英俊俊爽。抬头看了众人一眼,面皮白净的道:“这酒、菜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店中只是加工。”顿了一顿,望着肖七又呵呵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位客官相貌不俗,如果不嫌,可来座中与我三位一起用餐。”

肖七道谢,坐下后问道:“三位先生,好雅致,敢问高姓大名?”

面皮白净者道:“吾乃颍川石韬字广元。”手指相貌清奇者道:“此位是汝南孟建字公威。”又指着黑面长须者道:“这位是博陵崔钧字州平。”

肖七深深一揖,大喜道:“小子肖七字不下,乃刘皇叔手下一马前卒,久仰三位大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想今日在此得遇三位高贤,不下运气何其好也。”

石韬道:“肖将军近来声名鹊起,不想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不知肖将军来此荒僻山村所来何事?”

肖七想:“这三人与徐庶一起号称诸葛四友,俱是才学过人,心思谨密之辈。对他们而言,质朴率直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因此肖七道:“石先生,肖七不过是幸运,才偶建功业。肖将军三字不过是凡夫俗子胡乱称呼,如蒙三位看得起,就请叫肖七表字如何?”

石广元三人微微颔首,均想:“这肖七果然谦逊。”

肖七又道:“我家主公今年幸运,有了汝南、宛城、南阳三块地盘。可是帐下人才奇缺,只有元直先生、公佑先生、宪和先生三位,才能做内政人才。”

石韬三人齐声道:“元直现在刘皇叔哪里?”

肖七连忙点头,道:“元直先生今年夏季就到汝南了,多亏了元直先生,不然曹操上次进攻汝南,我军还真不知该如何守城?”

石韬三位喜道:“不想元直赶在我们前头,就建了一番功业了。”

肖七赶紧道:“治理郡县,靠我们这些武夫,是行不通的。主公听元直先生说诸葛先生现隐居在南阳隆中,因此特命我来相请诸葛先生。不想肖七幸运,今日一下就碰见三位高贤。肖七斗胆,想替主公恳请三位出山辅佐我家主公,匡扶汉室。”

肖七说完,静了一静,又道:“三位与元直先生为友,又如诸葛先生交厚,如果能一起辅佐我家主公,以后就可朝夕相处。我家主公也就有了与曹操相抗衡的智囊团体了,这也是一段佳话啊。”

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的崔州平率先摇头道:“我年已老,随意惯了,无意功名,只想逍遥于山野之间,看山月秋草。两位老弟,才干远远高出州平,正好出去做番事业。”

“崔先生那里年老?”

“崔兄那里年老?”

“崔兄那里就年老啦?”

听到崔钧说自己年老,肖七、石韬、孟建三人齐声叫道。

崔钧今年其实才四十三岁,但在古代三国,已经可谓年老。只是崔钧性格爽朗,看起来远比一般四十岁的人年轻得多。

肖七与石韬、孟建两人一笑,道:“崔先生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不久吧,正是年富力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期。就算崔先生无意功名,可这乱世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崔先生为了天下苍生,岂能独善其身。肖七孟浪,就算为了百姓,崔先生也不该坐死泉林,那与草木又有何区别?”

肖七的这番话很重,毫不客气,可就是这质朴率直的语言让三人震耳发聩,崔钧一时沉默起来。

孟建也是直性子,见众人沉默不语,就道:“州平兄,你今年不过四十又三,当年担任虎贲中郎将、西河太守,讨伐董卓时的雄心壮志哪里去拉?我们几人是隐居了多年,可这世道还是这么乱糟糟的,百姓还是苦不堪言。我们几人真应该出去做事,元直就看得清,走在我们的前头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风也挂的更猛。这山野荒僻之地,只有店中用来打鸣的公鸡,看店的黄狗,不知这世间的疾苦,还在茅檐下面无忧无虑地跑着叫着。

石韬一时也过来相劝崔钧,肖七坐在旁边,不由心中暗喜。

第七十五回 山村小店舌战烈

崔钧怔在几上,心中波涛汹涌,百味杂陈。博陵崔家为当世大户,历代人才辈出,尤其精擅商贾之道。有着‘博陵崔家怒,天下米粮愁。’之称,全国各地均有其商铺车队。

早年时,崔钧也曾行商多年,可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后来崔钧弃商,习武,凭自己本事,做过虎贲中郎将、西河太守。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崔钧为袁绍四处奔走,筹集粮草,守御后方。那时的崔钧,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登高望远,荡胸生云,自有股青云之志。

只是后来崔钧度袁绍终非成大事者,心灰意冷之下,退隐山林,寄情杜康。来到荆州之后,与徐庶、石韬、孟建、庞统、诸葛亮交成密友,作诗赋词、饮酒作乐,倒也优哉游哉。

今日崔钧本以为凭自己多年的修心养性,早已将自己头上的棱角打光磨平,却不料,肖七的一番质朴率直说辞又狠狠勾起自己胸中那浩然之气。

众人见崔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按在桌上,指节发白,桌子也吱吱作响,碗中白酒都欲荡了出去。想是肖七说辞,已深深打动了他。

孟建道:“州平兄,你我众人,为了天下苍生,不应该老死山林。这位小兄弟说得好,走去这方寸茅庐,到外面做番事业去。”

石韬双手一击,大声唱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石韬边唱边拿筷击碗,唱到后来,索性站了起来,兴奋地说:“州平兄,莫再犹豫了,快下决心吧,反正我是决定了,一定要离开这安乐之地,到外面去为百姓谋福祉。”

听众人轮番相劝,崔钧脸色渐趋平静,猛拍一下桌子,桌上碗筷都跳了起来。吓得灶旁打盹的店小二一个激灵,睁开迷糊的双眼,还未站起就四处张望,大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崔钧哈哈长笑,道:“小二哥,今后你这店中又少了几位酒客,你也可以多多休息了。”

店小二在这家酒店工作已是多年,从未见崔钧如此激动、兴奋。今日见崔钧这样,不由心下嘀咕,“这崔老头怕是酒喝多拉,怎么突然举止像个小孩?可放在以前,就算崔老头喝得最醉,他也是醉得斯文,最多轻轻胡言两句罢了。”店小二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再次打盹,莫去理他,反正他们人是熟客,钱财明白。”

肖七举起酒碗,敬至桌子当中,喜气洋洋道:“恭喜恭喜,恭喜崔先生打破心魔。不下这里借花献佛,先替天下苍生,敬诸公一碗薄酒。”

众人仰头喝尽碗中白酒,不待肖七劝说,孟建率先道:“州平兄,乱世之中,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既然州平兄打定主意,要去外面闯番事业,那么我想问你,州平兄准备去协助那方?”

崔钧、石韬一闻孟建此话,不由将目光齐刷刷对准肖七。这四道目光,只望得肖七,心中犹如吃了三万七千个人参果一般,舒畅熨帖。

趁热打铁,肖七连忙又将先前的邀请再说一遍,道:“三位先生,我是十二分的真心,敬请各位能给我家主公出力献策。”

听到肖七在此邀请,孟公威斗大的头颅摇得象棒缒一样。抓起一把花生米,扔到嘴里,三下五去二,嚼烂吞掉,又喝了口小酒,孟建方才说道:“肖将军,恕某直言,刘皇叔虽然潜力大,可底子太薄。四方诸侯,某最看好的,还是曹公。”

肖七万料不到孟建竟然直率如此,怔了一怔,肖七强自笑道:“孟先生,不知你看好曹操哪一方面?”

孟建直视肖七双眼,缓缓说道:“曹公雄才大略,神武明哲,知人善察,唯才是举,决机趁胜,变法如神,实乃当世人杰也。”

孟建所说,正是曹操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实际情况。

肖七心中斟酌词语,迎着孟建目光,回击道:“曹操用兵,仿佛孙吴,这点是不错。但曹操奸猾,‘宁可我负天下人,未可天下人负我。’这一点,孟先生应该也曾听说。狭天子令诸侯以来,曹操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我等身为汉家子民,对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孟先生,小子可曾说对?”

孟建索性道:“这等大道理,于我等山野草民,原也不太放在心中。我只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止戈为武,为了天下早日太平,黎民百姓早日安居乐业,不再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我倒希望,曹公能早日平定天下,还江山一个融洽世界。”

孟建的话对肖七这个穿越而来的人来说,君君臣臣也是没太大印象。但孟建所说,石韬、崔钧也无太大波动,就让肖七惊讶了,可以想象,三人在一起时,这种话不知说了多少。看来,对这三人,想用忠君思想来说服,那是没太大作用的。

肖七坐直身子,深吸一口长气,又道:“三位先生,退一万步讲,曹操即使取得天下权柄,但以他为人,黎民百姓想要混口饭吃,也是极不容易。”

崔钧对这点,极为敏感,接过话头就问:“肖将军,你有何根据?”

肖七见其上钩,脸色不由舒缓地说:“君主对臣民好不好?看其赋税,最能看出。曹操吞兵渭田,,十抽其五,对百姓,也是无以复加,十抽其三。看看他统治的中原腹地,百姓流离失所者多,食不果腹者多,衣不蔽体者多。这样的人即使得登大宝,百姓也没好日子过。三位先生,还不如追随我家主公,刘皇叔仁义布于天下,汝南、宛城、南阳三地,哪一块地盘?百姓的赋税不是十抽其一。”

孟建听了,思索一阵方道:“刘皇叔仁则仁义,但若以玄德公现在的实力,想要抗衡曹公,无异螳螂挡车,以卵击石。”

肖七道:“官渡、仓亭二战,曹操以至若胜至强,不下也深感佩服。但军旅之事,兵无常势,胜败无常。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今年以前,刘皇叔还无立锥之地,但得元直先生指点后,一败曹操于汝南,再败曹军于宛城。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

第七十六回 三高贤人各有志

孟建看着传窗外下得正紧的大雪,闻听的刮得呼呼作响的北风,沉声道:“现在天寒地冻,不宜出兵,想来各路诸侯各守城池。肖将军也趁此出来野外访贤,可以皇叔区区三郡之力,即使孔明有通天彻地的才能,待来年春暖花开,曹公用兵之时,肖将军认为刘皇叔凭汝南、宛城、南阳三座小城,能挡住曹公的几十万兵马?”

肖七见孟建口气略有松动,不禁暗自高兴,口中却道:“孟先生,现在汝南、宛城、南阳三地。皇叔已有精兵五万来人,名将更有关张赵等,皆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魏延、甘宁也是暂露头角,智谋之士更有徐元直坐镇汝南。如果加上列位,那就更加锦上添花、火中加油了。”

孟建摇摇头,道:“五万人马,分守三城,每城能有几人?还不会被曹公一一击破。”

肖七道:“汝南作为三城屏障,今年曹操亲领十万大军,也没攻破区区三万守军五指关。孟先生如有雅兴,正可往汝南一行,看看经过前后六次修葺的汝南城池,到底有多高?多坚固?曹操想要攻破汝南城防,没有二十万人马,不经过三五个月的强攻,那是妄想。”

直望着孟建双眼,肖七缓了一缓,好让其消化自己所说内的容,接着又道:“就算曹操有这么多兵力,可今年曹操已经经过几次大战,明年有没有军粮也难说的很?就算有足够粮草,可如今,马腾占了长安,袁谭据拥河北,他们两处与曹操,已是势同水火、不死不休。曹操敢倾全力来进攻汝南?”

孟建略不在意肖七所说的马腾、袁谭,轻笑道:“马腾有勇无谋,袁谭难以自保,曹公各派一上将,据关扼险,他们两处,无能无力。我敢保证,曹公明年,一定会先进攻有天子坐镇的汝南城池。”

肖七马上道:“对于这点,我家主公与徐先生也是深有同感,所以正在汝南准备守城器具,招兵买马。如今实在抽不开身来,才特意命小子来寻访高贤。三位先生,为了天下苍生,前去汝南看看如何?”

肖七这已是三番五次的邀请了,崔钧嫉恶如仇,又原本对曹操深恶痛绝,抱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大声道:“肖将军,我主意已定,随时都可以与你同去汝南,助刘皇叔一臂之力。”

石韬也是如此,沉声道:“我也一样,随时都可以前去汝南。”然后往前一步,抓住孟建双手,诚挚地说:“公威,和我们一起去汝南吧,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们也不能给曹操那种奸贼效命。”

崔钧更是说:“公威,不下说的好,我们几人在一起,公事之余,还可以一起抱膝长啸,笑傲风月,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孟建看看石韬、崔钧,眼神中不由露出一股神往之色。可再看看肖七,想到刘备实力太弱,能人去得越多,对早日结束这杀戮的战争就越不利,渐渐柔和的脸色复又坚韧起来,紧紧握住石韬双手道:“广元、州平,我还是想去许昌看看,以后大家相见,就各为其主了。但不管你我三人所属何方?我们的友谊都如这门前的苍松,历久弥新,永不消退。”

“公威”

“公威兄”

崔钧、石韬同时大叫。见孟建坚决要去许昌,想到以后天各一方,各为其主,崔钧伸出双手,与孟建、石韬紧紧握在一起。三人数十年来,为了心中各自的理想,为了解救天下苍生,第一次这么失态,这么激动。

肖七在旁看着,心中感概万千,默默地给各人碗中酒水斟满,举起自己的大碗,向三人说道:“孟先生,人各有志,我也不敢再加勉强,此碗满酒,愿你顺风顺水。”

仰头饮尽碗中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肖七微醺地说:“孟先生,此去不管如何?请您一定记住,我家主公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多谢。”肖七如此态度,孟建纵然铁石心肠,也不免感动。将碗中美酒一口喝干,孟建哈哈大笑,连声道:“痛快,痛快,肖将...不下老弟,公威领你盛情,只是为了早日结束这离乱的世界,公威让你失望了。”

说完,孟建放下手中酒碗,深深一揖,大步踏出酒店大门。雪地上孟建偊偊独行,一领青纱渐行渐远,身影也越来越小,待走过山坳拐角,已是再不可见,自始至终,绝不回头。雪地上,只空余两排依稀的足印,众人心中,正和这空阔的山野一样寂寥。

石韬、崔钧倚在门口,痴痴望着远处山坳,雪地上的足印已慢慢被纷纷而下的大雪覆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可孟建那坚韧的目光,扬长而去挺拔的身姿,已永远络印在两人心头脑海,再也挥散不去。

众人发了一阵呆,店小二走了过来,问道:“崔先生、石先生,怎么孟先生今日先走拉?”好在几人俱是心胸开阔之辈,也不理会小二,石韬道:“不下,你不是说来隆中是想去请诸葛孔明吗?今日酒已兴尽,不如趁着这漫天风雪,让我带你去诸葛茅庐看看。”

有了石韬、崔钧的带路,风雪虽大,路也难行,几人还是在天色未黑之前来到孔明隐居的隆中茅庐。

茅庐占地两亩左右,依山旁山而建,背后山上种修竹数杆,青翠的竹叶已被大雪覆盖,竹尖也被大雪压得深深低下了头,好像在欢迎远来的客人。右边却是两排桑树,想是刚种没有几年,树行较小。左边甚是热闹,两颗大大的杨梅树,约莫两人环围才能抱住。看到杨梅树,肖七不由想起穿越前的女友,那个爱吃杨梅的女孩。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庭前的几株腊梅,红白相间,开的正艳。

左右人家房屋,离此却有一里来许,看来在此耕作读书,正是个极幽静之所在。

“汪...汪...汪...用竹条编成的篱笆后,一只小黄狗见有人来,撒腿摇尾,叫得正唤。好一个“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吱......”一阵木门的噪响声传来,伴随的是一声“阿黄,叫什么叫?”却原来是茅庐中的主人听得狗叫,开了大门,探出头来。

“石先生、崔先生,你们俩来啦,快快有请。”接着又用略带惊讶的声音叫道:“还来了几位公子啊,你们好,一起请进吧。”门后的主人见胡广等人腰别大刀长剑,略一迟疑,即恢复常态,迈开步子,走出门来,来到庭院,开了用竹木做的篱笆门。

肖七这才得以打量来人,此人约莫二十不到,却已身高八尺,面如白玉,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见肖七正在打量自己,来人展颜一笑,这笑容却如三月初开的桃花,眼前都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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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雪夜联床话守城

肖七心下一跳,暗想:“这人笑起来真好看,莫非他就是诸葛孔明,只是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小?”当下肖七敬礼问道:“这位先生,可是有着‘卧龙’之称的诸葛亮诸葛孔明?”

来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孔明正是家兄,某乃孔明之弟诸葛均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边说边将众人迎至里面。

石韬在旁道:“子平(作者给诸葛均起的表字),刺猬公子乃刘皇叔帐下大将军,肖七肖不下,你家兄长呢?可否在家?”

诸葛均细细打量肖七,见眼前之人年纪甚轻,不过长自己两到三岁,却比兄长诸葛亮还小。不禁抱拳恭礼道:“肖将军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已是名闻天下,令曹操丧胆,在下佩服万分。”

好奇地再打量肖七几眼,诸葛均又对众人道:“让各位失望了,家兄今早与嫂嫂出门去了,至今未回。”

石韬性急,连忙问道:“他们两人可是去南阳你嫂嫂娘家了?”

诸葛均摇了摇头,道:“这个却是不知,家兄与家嫂出门前没有交待。”

说话间,众人已来至茅庐当中。茅屋的墙壁是用杉木做成,又用桐油刷过几次,都已漆黑发亮。正堂甚是宽阔简陋,不过一桌四张高凳而已。让人唯一眼前一亮的是正堂两侧贴了一副自勉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十个大字舒缓、闲雅中又有股令人积极向上的味道。

肖七站在其下,欣赏一阵后道:“子平,这字写得好,意思也好......”

诸葛均笑着道:“这幅字是家兄题给我们两人自勉联,能入肖将军法眼,子平替家兄多谢将军大人。”

诸葛均说后,令童子献上香茶,待几人坐定饮过热茶,诸葛均却道:“今日家兄与嫂嫂不在家里,茅庐简陋,子平不敢留宿诸位,还请多多包涵。诸位来访,家兄回来后,子平一定转告。”

崔钧道:“这个无妨,某家离此不远,白雪映天,正好可以夜里赶路。”

肖七却是苦笑连连,心中想道:“原先的历史中,刘备三顾茅庐,方才一睹诸葛真容。今日自己本来想,孔明数日前才和夫人回了隆中,这天寒地冻,白雪连天的,孔明也真是神龙首尾,难测其端。难道自己来请诸葛,也要三五回才能见面?”本来肖七还想看看诸葛正在研制的连弩成功与否?可孔明现在外出,自己倒不好提起了。

心中想法虽多,肖七却说:“子平,下月初八是我与黄家小女月影姑娘喜结连理的日子,地点就定在南阳太守府内,到时请你与令兄及黄家姐姐一起前来喝杯薄酒。”

转过头,肖七又对石韬和崔钧道:“两位先生,我们喝酒的日子可多得很啊,到时还请手下留情,莫要灌醉我这个新郎官。”

石韬、崔钧哈哈哈大笑,石韬笑声中说:“如此大好机会,我等一定会多多敬上不下你几碗薄酒的。”

诸葛均听了大喜道:“原来肖将军是自己人,不下兄你年轻有为,器宇轩昂,月影妹子她是终生有托了。到时小弟一定会随家兄嫂来南阳喝个大醉。”

众人辞了诸葛均,雪夜中一起来到崔钧家中。晚饭后,肖七、石韬、崔钧秉烛夜谈,说到高兴处,三人索性联床夜话。肖七也真正领略到史书上所说石韬、崔钧的务于精纯了。

肖七问道:“两位先生,主公虽据有汝南、宛城、南阳三地,拥有也才一年不足,百姓虽受恩惠,但真正归心却也难说,不知两位先生可有妙策?”

石韬道:“当今天下大乱,诸侯混战,百姓朝不保夕,小恩小惠虽可收买人心,但我想在上位者,治理百姓,应当是推诚以待。能做到的,做到了才说出来,不能做到的绝不先下承诺。战胜天下最巧的方法莫过与‘拙’,驾驭天下最纷乱的事的方法莫过于‘静’,让百姓休养生息,就是对待百姓最好的方法。”

崔钧在旁道:“诚心待人,不贪不嗔,使百姓归心乐为效死,但这必须建立在明年如何抵挡住曹操的大军进攻前提下。不下你在酒店说过,汝南城池高固,又多做守城器具,囤积粮草。真正能抵挡曹操大军的,还是手下的兵将。我曾做过虎贲中郎将,对于治兵守城,也有一点自己的陋见。”

肖七伸手,示意崔均继续,崔钧道:“主公兵力不足,明年如曹操攻来,我方应该是以守城为主。防守城池时件极为困难的事,首先,钱、粮、兵器、箭矢、檑木、滚石、油盐等一定要准备极为充足,只要有一样不齐备、就难以守住城池。汝南经过今年一次大的守城战,消耗肯定极多,那么就要趁现在多做准备,为明年的守城战做十二分的准备。除开这些方面,守城时,还必须要有一位有勇有谋的人来做全城的主帅,才能做到随机应变。”

肖七点了点头,道:“这个现在汝南有徐元直在,相信他一定能过做到最好。”肖七说完,问道:“守城时有没有必胜的方法?”

崔钧道:“兵者,阴事也,悲伤哀痛,如同身临父母去世,严肃恭敬,由如同祭祀天地,庄子说过‘两军相对哀者胜。昔日田单守即墨,将士们都有抱死一战的决心与勇气,众志成城下,所以能凭两座孤城打败强大的燕**队。到后来田单攻打狄国时,田单身披黄金甲,口吃香米饭,将士们有求生的希望,却没死战的决心和勇气,所以连弱小的狄国也打不过。所以明年守城时,一定要激发战士们的必死之心。”

肖七道:“那怎么才能激发起将士们的必死之心?”

崔钧道:“一座孤城,有了足够的粮草、油盐、水、守城器具之后。在敌军围攻时,自己将三门堵死,主帅又身先士卒,亲自操劳,士卒就会以主帅做榜样了。士卒乐死是战力,但士卒的平日操练成什么样子,又是他们身具何等战力的先决条件。”

PS:这一章后面部分准备不充分,明天会多查资料,争取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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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凭君话语长见识

肖七问道:“那怎样才能训练出一支优良的军队出来呢?”

崔钧道:“军队由士兵、中下层军官、高层将领、主帅组建而成。天下军队,强大与否,首先当看将帅,官渡之战时,袁绍兵力远远强于曹操,但曹操最终取得胜利,主要还是在于曹操与袁绍两个主帅之间的较量。俗话说‘一只狮子率领一群绵羊,胜过由一只绵羊领导的一群狮子。’就可以拿他俩来坐印证。优秀的主帅,严明果断,作战从大处入手,不贪图一时的得失,只要最终的胜利在自己一方即可。”

见肖七启口欲问,崔钧笑了一笑,仿佛猜到肖七要问的话,继续说道:“优秀的主帅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核心,胜负的关键,他应该具备‘智、信、仁、勇、严五大素质。”

“一将不行,累死三军,秦赵长平大战其实是最好的列子。当年廉颇为将时,能根据实际情况,秦国百万军队,利于速战,而赵国兵力不过四五十万人,但地形易守难攻,廉颇他就安排坚壁防守的策略,三年之间拒不出击,基本已快拖垮秦军,这就是一个主帅的智慧,做人要做个聪明人嘛。”

“廉颇为人,奖功罚过,言必行,信必果,在这样有信用的主帅下,士卒作战才能争先恐后,悍不畏死。但战争中只用军功奖励来激发士卒还是不够,主帅还得有仁爱之心,爱护自己的士卒要象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吸疮吮疽虽是手段,但在士卒眼中就是仁爱之心,这样主帅喜爱的士卒谁不乐为效死?”

“当然具备智信仁后的将领,还必须要有颗勇敢的心,遇到逆境绝不退缩,遇到问题绝不推诿,抓住战机,勇于出击,这样才能捕获战场上那瞬息万变的良机,才能化胜机为胜利。最后就是主帅的个人威严、威信,在军队中,将领必须树立自己的威信,只有这样,手下军官、士卒才愿意服从自己的命令,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肖七暗叹,自己离这些可还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啊。此时,窗外大雪正飘,寒风四起,正如肖七此时激荡的心。

定了定神,肖七凑近崔钧,问道:“崔先生,那军队有了好的主帅之后呢?”

拿起身边剪刀,将灯花剪掉,屋中顿时仿佛更明亮了些,崔钧放下剪刀后,方才说道:“一支军队,有了好的主帅后,他还得要有大量辅助人才。不然,一军之事,钱粮油盐,后勤运输,他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

肖七点了点头,深有同感,“自己带军几月以来,常常半夜才睡,但营中之事,还是捉襟见肘,忙不过来。所谓的辅助人才,应该就是主帅的左膀右臂吧。”

想到左膀右臂,肖七不禁问道:“崔先生可是说的是主帅身边的军师这样的智谋人士?”

崔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一个好的主帅,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智慧,军师等出谋划策人才只是辅助人才中的其中之一,我刚才已经说过钱粮油盐、后勤运输之事,也是要有专门的人才去管理的。”

肖七这才大悟。沉默良久,仔细印证这话之后,肖七又问道:“崔先生,这些都有了之后呢?”

崔钧道:“士卒是由军队里的中下层军官直接统领的,短兵相接时,士卒能爆发的战斗力如何?就与这些中下层军官校尉、都尉、军司马、百人长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了。”

肖七道:“愿闻其详。”

崔钧道:“首先,这些军队里的中下层军官平时为人必须公正、严明、勤正。士卒立功是由带兵的校尉、都尉、军司马、百人长直接负责,如果他们办事不公正,赏罚不明,军纪不严,士卒就不会心悦诚服,战斗时难免心存侥幸,首尾狐疑,那样怎么能爆发出士卒们最大的战斗力,激发出他们最大的潜力。另外就是军官们必须勤于职责,每天的点名操练,都必须亲自动手,每天的军营事务必须当天处理完成。治军如同治民,军官们要有处理纷争,协调关系,团结士卒的能力。”

肖七心想,“难怪穿越前自己在大雪时的那一个月的军训,那些军官在操练同学们的闲暇时间,总会穿插一些小游戏,或组织一些军歌比赛的活动,原来是为了让同学们体会到集体的作用,体会到一支‘军队’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的关系。看来古今之兵,原理同一啊。”

崔钧还在继续说道:“只有士卒团结了,带兵的长官又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退却在后时,士卒们才会如臂所指,为你所用。军官们冲锋在前,这又需要带兵的长官身强体壮,孔武有力。否则,军官们一触即垮,士卒那还会有决死之心。虽然如此,当军营中的中下层军官尽是武勇之辈,也是要不得的。”

这岂非自相矛盾,哪里说得过去?肖七不禁皱眉问道:“崔先生,那做统率作用的军官们在前面没有强大的实力,又怎么能带动士卒?”

崔钧道:“不下,你这是断章取义了,我说的是一营军官不能尽是武勇之辈。你想想看,一支五百人的队伍,由一个都尉统领,手下两名军司马,五个百人长,五十个什长。那么这五十八人就是这五百人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灵魂、头脑。一般的短兵相接,冲锋,伏击,自有主帅在上作定作战计划、步聚,可真正领导每五百士卒作战的就是这下面的五十八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临阵时,敌军的弱点在哪里?破绽在哪里?哪一处容易被击破?什么时候进攻最好?什么时候抱团坚守最好?是集中全部力量进攻?还是虚张旗鼓?还是游弋分割?什么时候撤退?什么时候伏击?这就需要这一营士卒中的长官们相机而动,做出临时决定。那么你想想,等到请示主帅后,那战机还存在么?还是不变的么?那要抓住这临时的战机,这五十八人中要不要有达于事理富有谋略的人存在呢?”

此时烛花闪烁、跳动,‘哔啵’一声,蜡烛终于燃尽,房中只余下股浓浓蜡臭,石韬、崔钧一时沉默下来,好让肖七自去消化、理解。

呆坐半响,肖七叹口气道:“可惜主公崛起方才一年,军中虽有关将军、张将军、赵将军这等万人敌在,只是崔先生所说的那种中下层军官人才太少啊。”

听肖七叹气,沮丧,久未发话的石韬道:“刘皇叔现有军队六万人众,岂有叹没有人才之理。”

听石韬如此一说,肖七不禁瞪大眼睛,看着石韬。

石韬接着说道:“中下层军官这种人才,可以靠两种方法得到。一种是军营中,有人本来就出类拔萃,卓尔不群,那么只要上位者勤加下访考查,发现之后,提拔于行伍之间即可。再根据他的才能,特点,将他任用到他所擅长的位置,就各大欢喜了。第二种就是资质一般的常人,只要他有一技之长,学习能力强。你就可以通过培养陶冶的方法来潜移默化他,让他在一定时间里超出常人,也就是你所要的人才了。”

肖七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只是靠自己前世的记忆,超强的运气,才帮助刘备赢得一个个胜利。但这种系统的军事知识这才拨云见雾,一窥管侧。

屋中来回踱步,然后站立窗前,久久望着窗外的白雪世界,肖七终于走到石韬、崔钧面前,深深俯下身去,诚心说道:“与君一席语,胜读十年书,二位先生,肖七得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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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赴黄府诸葛难见

诸葛亮既然没见着,问明石韬的家也在此不远,肖七索性化了半日的功夫,分别拜见了崔钧、石韬两人的家眷,又将带给诸葛的礼物分成两份,送了出去。

之后肖七对石韬、崔钧说:“两位先生,今日我们一起去南阳后,也将两位的家眷一起迎回南阳吧,我怕曹操到时攻打我方时,会向对付徐先生一样,专门派人来劫持两位先生的家人。”

如此细心体贴的照顾,石韬、崔钧岂有不同意之理,只是现在天寒地冻,道路不便,三人商量一阵,约定来年春暖花开,天气暖和之时,再将其家人迁到南阳城里去住。

两人的行李甚是简单,不过一个衣服包裹加一箱子的书而已,肖七命从人分别驮在马上,一行七八人,离了石韬、崔钧家人,向南阳跑去。

南阳太守府内,孙乾见肖七回来,甚是高兴,不停地说肖七太有眼光,邓芝这两日的表现远远出乎自己的意料。肖七脸上乐呵呵的,心中却笑孙乾小见多怪,等石韬、崔钧做事后,孙乾应该又会大大惊奇了。

随后肖七就将石韬、崔钧两人介绍给孙乾,一面命人去将甘宁、李严请来,一面又使人去张罗酒席。等到甘宁、李严从军营来到,酒席基本上已准备妥当。

酒席上肖七将各人介绍一番,大家互道些‘久仰’之话,待酒过三巡,肖七放下酒杯,郑重地说:“各位,大家石先生和崔先生俱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忝为南阳一府长官,能得诸位相助,真是莫大的荣幸。......”说了番场面话后,肖七就命石韬做南阳府的功曹从事,主一府的人士选拔考核,同时参赞军事。崔钧则为兵曹从事,主兵事。这样一来,南阳现在除肖七、孙乾外就是石韬、崔钧两人位置最高了。

肖七自己不是不想练兵,只是要做的事情太多,难以抽出身来,现在有了崔钧、甘宁的主持,又有石韬、李严在旁协助,肖七这才放下心来,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其他事了。

晚上躺在床上,肖七心想,明天去黄府,除了见诸葛亮外,上次许下的新式吃法也该兑现了。也让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黄月影见识见识自己除开会杀人外,居家也是上上之选。

而对于明天**可能见着的诸葛亮,肖七可是大脑急转,明天如果真见着了,该拿什么说词来打动这个智慧的化身呢?躺在床上之前,肖七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昨晚与崔钧、石韬的一夕畅谈,肖七已深深认识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了。

治兵要认识到兵事如何?那么劝人入伙就得先了解此人了。

诸葛亮,琅琊阳都人,出身官宦世家,其叔父诸葛玄赴豫章太守未果后,带诸葛亮和诸葛均投奔荆州刘表,家主南阳郡邓县隆中。算来诸葛亮自三岁母死、八岁父丧后,公元197年叔父死后,居住隆中已有一十四年。

诸葛亮居住隆中时,自十六岁时就自比管仲、乐毅,荆州世族都对此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石韬、崔钧、孟建相信他有此才干,而作为襄阳当地的名士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与其深交,极力推崇于他,黄承彦更是将其长女黄月英许配给了诸葛亮。

现在算算年纪,诸葛亮也有二十二岁了,正是常思建功立业,一展胸中抱负之时。黄承彦作为刘表的亲戚(两人同去刘氏姊妹),在诸葛亮成为其女婿之后,就曾想刘表推荐过几次,还有蒯越也在刘表面前推荐过,终于在诸葛亮十八岁那年,刘表勉强接见了这个年纪远远少于自己的少年。

那一次,黄承彦、蒯越都异常兴奋,以为刘表会重用诸葛亮,哪知刘表见诸葛亮年纪太少,又有点清高傲世,就只是安排了诸葛亮一个新野县仓曹职务,诸葛亮当时就以身体不适推辞了。自此之后,诸葛亮携妻退居隆中,再也没有踏进襄阳府半步。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肖七嘿嘿乐极,即使刘表与诸葛亮有亲戚之情,诸葛亮也难为其再出谋划策。想想看,后世之人,最推崇的就是这个‘智多近妖’的化身了。隐居隆中就已定天下三分,如果不是关羽误事,历史上还真说不定有个后后汉了。

那么自从十六岁就自比管乐的他,在十八岁那年小遭挫折后,难道就心如死灰了么?从历史上看,肯定不是,这时的诸葛亮应该在观望天下形势。

只是从他十八岁到二十二岁这四年时间里,为何不走出隆中?到许昌、江东、河北看看。肖七分析道:“诸葛是有着汉室正统思想的孔门儒徒,要他去投奔‘托名汉相,其实汉贼’的曹操,那是诸葛亮是宁肯隐居隆中也不屑为之的。那么袁绍、益州、西川呢?诸葛亮多与荆州世族交游,对这几处诸侯的没大作为肯定有所了解,连贾诩、荀彧、鲁肃之流都不看好袁绍,诸葛亮自不会去河北了。那么江东孙氏呢?那是还是孙策主事,可他手下已有周瑜、张绍辅佐,以诸葛亮经天纬地的才干,要他去做老三,或许还做不到,那与刘表有世仇的孙氏,诸葛亮也不会再去了。

算算看,诸葛亮这样的人才,要他去投奔一个主公,那么这位主公一要忠于汉室,二要能有大作为,是大英雄,那他的投靠就是推心置腹地的效力,而且在那方势力中,诸葛亮的位置不是老二,也要做个老三吧,除非那方实在是有人要胜过他。这么想来,这个世界还真的只有自家主公刘备,才是这样的最佳的人选了。肖七暗下决心,一定要提前四年将诸葛亮给请出隆中。

第二日,肖七准备礼物,又去南阳城里买了火锅作料,只是这个时候辣椒与胡椒还没传来,略有所憾吧,但肖七相信,以这种吃法,肯定会给黄家一个小小的惊喜。

在太守府里,肖七用瓶子装了九朵开得正艳的梅花,让胡广等人带上礼物、作料,一行数人,就朝黄府走去。

路上行人颇多,只是对这个南阳新的最高长官还不认得,是以也没引起围观争睹,肖七等人轻松地就来到了南阳黄府门口。

门房自是认得这个黄家未来的小女婿,一见肖七来到,就迎了上来,献媚地问道:“肖大人,今日是那阵风将您给吹来啦?”,一面将肖七等人让进了正堂。

肖七笑了笑,随手赏了门房一些铜钱,问道:“老胡,这几日家中可有客人来过?”

门房喜气洋洋地接过赏钱,一面回道:“回肖大人,这两日,阴先生等人来过,今日却是姑爷您来得最早。”

肖七一愣,不禁脱口问道:“大姑爷来过没有?”

门房也不多想,道:“大姑爷这两日却不曾来过。”

肖七听了,不觉停在当地,大感失望,看来这个自己的姐夫还真难见啊。

第八十一回 倾心

正文]第八十一回 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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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得知诸葛亮不在黄府,可既来之,则安之,何况黄府中还有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在。肖七才刚坐下,黄承彦已自内堂笑着走了出来。一见肖七,即道:“今日贤婿怎么得空?来得恁的早。”问话间,黄承彦瞧见肖七手中瓶子里开得正艳的梅花,马上就猜到肖七的心思,当即转头令丫鬟将小姐请出来。

肖七站起来,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正好有空,一来是看看二老与月影妹妹,二来是上次小婿说过有个新式吃法,今日小婿特准备了作料,好让二老与月影妹子尝尝鲜。”

黄承彦甚是感动,这个小婿可真是好啊,日理万机下还抽空来看自己,虽然是看自己女儿的成分大些,但有他这么面面俱到贴心的话,自己的眼光还真是高啊。

不等黄承彦谦让,肖七已经说到:“只可惜大姐与大姐夫没有请到,要不然我们一家人在这大冷之天,围在一块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不仅二老开怀,月影妹妹见了她姐姐时,就是最高兴的事了。”

“还没娶过门,就这么为影儿着想。”黄承彦又一次被肖七那深表遗憾的语气所感动,也为女儿的终生幸福而放心,喜得他一张嘴都不知乐成了什么样子。口中却关心地问道:“贤婿去过隆中?”问话之时,还以为肖七是爱屋及乌,看来这女婿还真情深意重。

“回岳父大人,小婿是前日去的,那是风雪正大,二十里路倒让人走了半日时间。只不知这恁大的风雪,大姐和大姐夫竟然不在家中,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肖七这是在旁敲侧击了。

黄承彦不禁皱眉道:“他们一起出去啦,可这两日他们没来南阳啊。上次你姐夫说他研制连弩有点头绪了,莫非他们去了墨煅之家?但也不可能啊,去他家里孔明怎么会将月英也带去?月英?月英也一起出去?”黄承彦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说道月英时,不禁好像恍然大悟地说:“难道是月英有啦?这么说他们是去了张仲景家里?”

“张仲景”,肖七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南阳出的名人中,作为医圣的张仲景应该是最出名的了。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去将他给请来?真要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让他授课教徒,组织一支医疗队了,那样会挽救多少的伤兵啊。

肖七遂问道:“岳父大人说的可是张机张仲景,以医术出名的那个?”

黄承彦点了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是谁?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他老家涅阳?”

涅阳,肖七心中默默记下。

“那墨煅又是谁呢?”肖七问道。

黄承彦道:“墨煅,据说是战国时墨子的后裔,木工厉害。”说完,黄承彦嘴中还啧啧称赞。

肖七忍住想问墨煅家在哪里的念头,只是说:“岳父大人,不必焦虑,想大姐他们不久就会回来了,到时我再去请他们来。”

说话之间,黄月影在婢女的陪同下,含羞带娇来到了大厅。

几日不见伊人,黄月影在肖七眼中出落得更加水灵俊俏。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衬得人淡如菊,恍惚之间,肖七又看得痴啦。

偷眼见肖七如此瞧着自己,又见陪同来的婢女紧咬下唇,身子乱颤,那吃吃的笑意,逸散在大厅之中,黄月影不禁将头埋得更低了。

见到心上人脸色红得如同夕阳映照下的晚霞,又如同手中这开得最艳的腊梅,肖七心中一时甜蜜、骄傲、怜惜、亲近,瞬时之间,各种念头萦绕脑海。张口欲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两位小儿女的情态被黄承彦看得清清楚楚,黄承彦自然极为乐意肖七与之间女儿呆在一起,略坐会儿,黄承彦就以要去吩咐下人准备午餐为由,将婢女等人一一叫了下去。

黄月影坐在肖七身旁,见父亲将人全部带走,虽说自己将要嫁给这位英俊的青年,但要她此时就与肖七单独待在一起,心中一时极为忐忑害羞,有如鹿撞。黄月影心中念头纷纷,想到父亲如此苦心,在婚前让自己多了解些这将托一生之人,一时之间,鼓足勇气,慢慢抬起头来,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君究竟如何长相?哪知迎上她的,却是肖七那深情款款而又炽热无比的目光。黄月影一时大羞,慌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将头抬起,更别提肖七究竟长得如何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闪过肖七心头的,正是这句盛赞女儿如水灵性的名句。

肖七鼓起勇气,将手中花瓶递至黄月影的面前,口中说道:“影妹,这花送给你。”

穿越前,肖七就颇为腼腆,来到三国,军旅倥偬,更是没见过心仪女人,是以在这含羞带娇的小女情怀面前,人也更加腼腆。只是怜惜,才鼓起勇气。

低着头,慢慢接过花瓶,望着瓶中腊梅,黄月影心中极为柔情蜜意,不觉轻轻嗅起梅花来。一时之间,不知是花娇了女儿容颜?还是女儿添了花的娇艳?

“名花倾国两相宜,曾向瑶台月下逢。默默娇羞同谁诉,岂令寂寞度华年。”见到如此美景,几句熟悉的诗词,不禁从肖七嘴里脱口而出。

黄月影细细咀嚼这四句肖七乱连的诗句,越是咀嚼越绝有味,头也慢慢抬了起来,双眼之中,灵光闪烁,含羞带娇中微微而笑,静静地看着肖七。

不知是花香,还是少女的体香,肖七只觉自己鼻中,清香阵阵袭来,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仿佛刹那间全部舒张开来,让人飘飘欲仙。看着眼前玉人,一时心神俱醉。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脉脉相视,盈盈不语。良久、良久,两人同时展颜一笑,一下就觉得,两人前世已是相识、相亲、相爱,今生不过是重又相逢、重又相亲、重又相爱。

不知不觉,两人拉近距离,凑到一块,吃吃而笑间话语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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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诸葛亮终投刘备

正文]第八十二回 诸葛亮终投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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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黄承彦从内堂出来时的一声低咳,才惊醒这两位正在幸福中的小恋人。黄承彦笑呵呵地对两人说可以开饭啦,肖七一拍脑门,道:“哎呀,岳父大人,都怪小婿说话忘形,将来此的目的也忘记了,我这就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黄承彦哪里会让肖七亲自下厨,去做什么新式吃法,道:“君子远庖厨,将军建功立业,当思奋力杀贼,奈何欲效小儿女状?去做那杂役做的事情。”

虽然如此,肖七到底还是将火锅的做法传给了厨娘,这才方始一起用餐。

经过近二十天的准备,孙乾等人已经彻底做好了迎接天子前来南阳府的各项工作。这期间,肖七去了隆中数次,只是每次都与诸葛亮失之交臂,要不是天子于主公刘备马上要来,而且离自己大婚的日子也已不远,肖七会郁闷到死。

而甘宁在崔钧、石韬两人的指点协助下,南阳府的两万八千老军、新军(新征之兵)也被操练得上了一个台阶,虽不致尽善尽美,但也稍从人愿。

十二月初二,刘备让关羽镇守汝南,徐庶作为军师,不但要帮关羽掌管军队,而且政务方面也得操大部之心。

在关羽、徐庶的目送下,张飞领上兵马,与刘备一起带上各家家眷,保护天子,来到南阳。

南阳城鞭炮连天,彩旗飘飘,肖七大早就率众文武等候在北门外,一见人马来到,肖七忙拍马头,纵身向前,来到刘备身前,主仆见面,自有一番话说。

刘备等人安定下来后,晚上肖七在给刘备新造的府第拜见了刘备,将南阳的情况介绍一番后,肖七就竭力向刘备推荐诸葛,说诸葛亮有经天纬地之才。

刘备道:“不下,对诸葛孔明,元直也向我提过几次,不过以他少小年纪,难道真有那么大的才能?”

这也是刘备得到徐庶、发现肖七,占了汝南,抢了宛城,有了南阳后,与原先历史中那个急于求贤的主公心情略有差别了。

肖七自不好说这是自己从后世得知的,只是说既然徐先生如因此推崇,而且荆州世族也大有人看好,诸葛总不至于是浪得虚名吧。刘备方才道:“既然如此,如果真是大贤,那我明天就去南阳,这样总比在你婚宴上请他出山要强。”

清早刘备还在准备礼物,黄承彦已经来到肖七住所,告诉肖七,说诸葛亮昨日已经和黄月英来了黄府,肖七听了极为高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带上黄承彦就朝刘备住所跑去。

“主公,大喜,诸葛亮先正在南阳城内我岳父家中。”一见刘备,肖七立马兴冲冲地说道。

刘备听了也是高兴,这个诸葛亮,不下可是去了他家中五六次也没见着,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自己来了。与黄承彦寒暄几声,刘备就带上礼物,朝黄府走去。

刘备、诸葛亮见面,效果在肖七的意料之中,一时宾主大欢,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按照徐庶先前的意思,第二日,刘备在三军面前,拜诸葛亮为左军师,总揽军政。

许昌府,十二月初二日,曹操早得消息,正与众文武一起商议。

身披貂皮大衣,曹操面沉如水,狠狠地道:“昔日不杀刘备,致使大耳贼坐大。不想他一年功夫就有了汝南、宛城、南阳三郡之地,手下也猛将如云,谋臣如虎,真不知该怎么去剿灭他?更气人的是,大耳贼趁火打劫,将天子也夺去了。诸公可有良谋,一鼓而擒刘备。”

曹休吃过刘备的大亏,对其恨之入骨,坐在武将下手的他,站了起来道:“丞相大人,一年功夫,想刘备能有多少兵力?明年开春,我军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汝南、一路进攻宛城,看他能支支撑多久?”

曹操也不答话,只是望着荀彧、郭嘉等谋士。

荀彧道:“文烈所说也有道理,只是汝南城池坚固,探子回报,这半年来刘备又使人修葺一次,硬攻恐怕要更费力气了。”

想起上次攻打汝南,不仅文武惊心,连曹操也感到心有余悸。尤其是对那漫天遍地的石灰粉,重谋士商量过几次,也没找出破解之法。后来贾诩不得不提议,多做霹雳车,攻城时自己这方用霹雳车将石灰粉抛到城上去,迷糊守军眼睛后,攻城时看好攻些不?

郭嘉坐在荀彧下首,笑了一笑道:“刘备劫了天子,又‘夺’了南阳,想来刘表那是千万个不甘心的,我们正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

夏侯淳不在,曹仁坐在武将的上首位置,面色沉毅的他说道:“刘表太不争气,竟然连江东孙权也打不过,不然哪里会将南阳让给了刘备?我想明年开春后,孙权会更加猛攻江夏,自顾不来的刘表恐怕得借重刘备的力量来对付江东,反间计怕是难派上大的用场?”

贾诩道:“据探子回报,自立冬以来,孙权不再攻击蒯越兵马后,荆州已有大批的文武对刘备白白占了南阳大大不满,我想奉孝的计策倒是真的可以一试,就算不成功,对我方也没影响啊。”

一直沉思的荀彧道:“我想明年对付刘备,我军可以先联系江东,让孙权暂缓攻击荆州。......”

曹仁不由大声道:“孙权不攻荆州,那刘表的兵力岂不是可以相助刘备?来对付我军。”

荀彧道:“子孝莫急,孙权不攻荆州,刘表也不敢相助刘备的。对付了我军,难道他真的想将荆州拱手让给刘备。就算他肯,他手下的文武百官也不肯啊。而且孙权不攻荆州,只要夏口在江东手中,刘表也不敢腾出兵力,来协助刘备的。”

郭嘉在荀彧下首,不禁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了荀彧意思。

曹操对郭嘉道:“看奉孝面有所得,不妨说说看来。”

郭嘉道:“文若先生的意思,大概是这样,我方现在就开始离间双刘,让他们相互猜疑。明年开春后,我军兵分两路,分别进攻汝南、宛城,而且是以宛城为主,逐步消耗刘备的兵力。而江东孙权那里,可以结成联盟,让他在江夏虚张旗鼓,主力则来汝南。”6467507

第八十三回 使离间刘表惊心

正文]第八十三回 使离间刘表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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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疑惑地说道:“与江东联盟?孙权那小儿,虽掌江东才两载时间,但观此二年,他招贤纳士、勤政体民、练兵强武,显然是个有为之人,怎么会轻易被我方所用?”

曹仁的话引来武将们的一致认同,孙氏父子三人,尤其是孙坚、孙策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说曹操防备刘备甚于其他诸侯,那么曹操手下的武将们则更担心江东些,曹操之兵将大抵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孙权已有江东六郡,如果再占领荆州,那长江天险就完全在江东手上,到时伐之岂不费力费时?是以曹仁虽未明言,但隐含之意,显然是怕孙权坐大。

见对面武将们议论纷纷,郭嘉沉言道:“子孝将军,孙权不是为我方所用,而是当次之际,双方联起手来,一致对付刘备刘表,这样于双方都有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曹休问道。

郭嘉道:“于我方而言,刘备夺了天子,曹公就再不能奉天子义令诸侯,我方已经在诸侯中间失去了政治优势,只有尽快将天子迎回来,才能重新拥有正统位置以号令诸侯。可刘备现在退居南阳,又有汝南、宛城作为屏障,想一时之间将刘备击败,就得破解刘备与刘表的联盟。”

曹仁道:“破解两刘之间的联盟?那我方与孙权联盟岂非反将刘表刘备更加深深地捆在一起了。”

曹操却在想,荀彧当初提出尊天子以令诸侯,真是高层建瓴,决胜帷幄。要不然,在诸侯中不显山露水的他,怎么会短短数年时间里迅速强大起来,想到此,曹操不由更加深恨刘备。

郭嘉道:“两刘联盟,其实已成定局。但我军与江东联盟,一来可以安孙权之心,让他放心大胆地出兵江夏,这样荆州之兵就不能协助刘备。二来可以大大减轻我方压力。现在寒冬之间,诸侯各自偃旗息鼓,可明年春暖之后,我方在西北要对付马腾韩遂,在河北要对对袁谭小儿,并且河北袁谭显然已于刘备结成了联盟。刘备枭雄,再不能任他发展了,所以,明年我军的第一要务就是先解决刘备。”

曹仁又问道:“孙权与刘表,世仇也。即使我方不与他联盟,他明年也会继续进攻刘表啊。”

荀彧此时道:“孙权虽极想抢占荆州,可我军明年如果进攻刘备,不先与他联盟,那孙权就会坐山观虎斗,直看两刘联盟消耗我军实力。而我方如果现在与他联系,答应打败两刘后,让他占了荆州,全拥长江天险,如此利益面前,孙权当会动心。”

曹操点了点头道:“对,以江东周瑜、张绍的能力,也会看出,我军并无水军,在没有解决马腾、袁谭之前,是不会对他用兵的。那么他与我军联盟就有八成把握了。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

十二月初六,襄阳,刘表治所。

蔡和急急冲了进来,一见刘表,慌忙说道:“主公,不好了。”

刘表望着自己的这个妻弟,不由想起被周瑜设计杀了的蔡瑁,心中不由一痛,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

蔡和惊怒地说:“刘备那狗贼,要来夺我们的荆州襄阳了。”

“啊......”刘表吃惊之下,那张原本就憔悴不堪的脸更是死灰一片。呆了良久,直到蔡和略带哭声的叫喊传来,刘表方才回过神来,极其缓慢地问道:“刘,刘备他打到哪里了?”

蔡和见自己姐夫终于问话,这才放心地说道:“刘备还没攻来,这只是城中人纷纷说的。”

说话之间,荆州的一班文武也陆续冲了进来,前来说的也大抵如是。

其实传言未起之前,刘表也已经后悔将南阳让给了刘备,当时荆州文武之中就有人极力反对刘表将辛苦打来的南阳拱手让出。只是那时周瑜攻势太猛,蔡瑁身死之后,蒯越眼看马上就要抵挡不住江东的进攻,而刘备派来的张绣和杨仪又巧舌如簧,深恨江东的刘表为了能让刘备出兵攻击江东,这才万不得已下将南阳让出。

后来在关羽、张飞两路兵出后,蒯越在江夏终于守住了阵脚,刘表也就患得患失,悔不该自己那么急将南阳让出,如果再等等看,说不定蒯越就能抵挡住周瑜的进攻。

大厅里议论纷纷,群情激愤,大都是觉得刘备这个白眼狼太过忘恩负义,以致荆州这是招狼据虎,腹背受敌。

慌乱之下,刘表失了分寸,竟然道:“机伯,你现在就去南阳看看,刘备究竟想怎么样?”

伊籍从众文武中走出,对刘表一拱手道:“主公莫慌,刘备要来攻打襄阳,这也只是今日城中的传言,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我想就算刘备要来攻打,襄阳城还有三万精兵,城池又坚固,粮草也足备,一时三刻,刘备还不能将襄阳拿得下来。”

听伊籍这么一说,刘表这才渐渐定下心来,回过神来的刘表方始慢慢与众人商议起来。

一派以武将为主,说留下刘备,始终是个祸患,不如乘刘备刚到南阳不久,世族尝未归心,出重兵将其除掉。只是顾忌肖七来南阳已有时日,虽兵力不过两万多人,但有张飞那等猛将在,急切之间,不知该如何打下南阳而已?

一派以伊籍为首,说这可能只是江东那边的离间计,想挑起两家争斗,鹬蚌相争下,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时王粲走了出来,对刘表说道:“主公,其实我方还可以拉上一个强缓来对付刘备。”

别驾刘先说道:“仲宣莫非说的是许昌曹操?”

王粲笑着点了点头。

从事中郎将韩嵩急急说道:“此事万万不能,曹操,豺狼也,比之好仁义的刘备更加可怕。而且刘备究竟是否来攻襄阳还未可知?我方怎么可以自乱阵脚,胡乱投靠。”

望着座下相互争辩的双方,刘表一时头痛,许是年老,刘表已不复昔日恩威兼济荆州九郡时的豪强,不知究竟该听何方?想来想去,还是一边加强了城防,一边令伊籍前去南阳探听虚实。另外多派了斥候、细作,密切监视南阳方向的情况。6646350

第八十四回 伊机伯南阳探虚实

正文]第八十四回 伊机伯南阳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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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八,连下半月的大雪已停五日,南阳城里喜气冲天,不为其他,只为肖七迎娶黄家小女黄月影。

这一日,不仅南阳城里的世家大户齐集肖七府邸,就连天子也派了大臣前来祝贺,作为刘表使者的伊籍也在昨日从襄阳赶到。

婚礼的热闹自不必提,肖七已被军中大小将领灌得**分醉了,魏延、甘宁还想再敬,刘备接过几次酒杯,说今日是不下的大喜日子,如果被完全灌醉,到时走错了洞房,那新娘子找你们算账,可就不好看了。见刘备出面,魏延、甘宁等人这才摆手。肖七也在侍女的扶持下,走进了洞房。

不说客厅里众人的热闹、豪饮、欢畅。刘备见肖七走进洞房后,也终于在诸葛亮的陪同下一一与南阳城里的世家族长举杯问好。送走众人之后,伊籍留了下来,吞吞吐吐中将荆州襄阳城里的流言委婉说出。得到刘备的保证后,伊籍这才欢喜走出,到驿馆中休息去拉。

“先生,这事你怎么看?”送走伊籍之后,刘备、诸葛亮直接回到太守府内,将众人退下后刘备问道。

诸葛亮脸色柔和,手端一杯热茶,饮了一口后,道:“主公,流言可能是从三个方向传出。”

“哦……”刘备不禁奇怪地问道:“三个方向?”

“对。”诸葛亮轻轻点了点头,道:“第一可能是曹操使细作传的,第二可能是江东使人传的,第三有可能是荆州那方自己传出的。不管如何,都是想离间主公与荆州的关系,然后好从中取利。”

诸葛亮说完,望着刘备笑了笑,道:“主公,其实我方倒真的可以讲荆州夺下,这样主公也才有了抗衡曹操的地盘与资本。不然仅以汝南、宛城、南阳三郡的实力,实在难以对付曹操的进攻。”

“夺了荆州。”刘备低语了一声,仔细想了一想,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诸葛亮漆黑的双眼静静地注视刘备,静候刘备的解释。

刘备道:“曹操待人以奸猾,我就待人以忠直,曹操以残暴,我就以仁义,万事与他反过来,这样我哪能夺同宗的基业呢?”

其实刘备还没有完全明说,现在自己手下只有六万来士卒,汝南、宛城两地各派两万人马守城后,就只剩下两军新军了。以区区两万人马,就算夺下襄阳,擒住刘表,那荆州其他七郡还得派多少人去抢占,守城?刘表治理荆州多年,恩威早入人心,到时弄不好,自己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全占荆州,反而会将荆州的其他郡县让给江东啊。

诸葛亮听了,轻叹道:“真乃仁义之主。”叹息一番后,诸葛亮道:“主公,如今流言四起,对我方甚为不利,不如表过天子之后,封刘景升为司空,进列侯,以来坚刘表之心。”

刘备一喜,道:“好主意,如今天子在南阳,刘景升见此,当会知道,我无取荆州之心了。”

第二日,孙乾怀带圣旨和刘备给刘表的问好信,与伊籍一起向襄阳出发。

十二月,初八,柴桑,刘琬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孙权。

二十三岁的孙权,身长八尺有余,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形貌奇伟异于常人。

孙权心里好笑,暗想:“曹操也真是好笑,谁不知天子已被刘备夺了,竟然还派了刘琬带了圣旨过来,晋升自己为荆州牧,这不是调小孩子玩么?”

刘琬宣过圣旨之后,见孙权目含嘲笑,道:“今年仓亭大战后,丞相已为孙将军在天子面前讨下这荆州牧一职,只是年来事多,未即送到而已。如今北方稍稍平定下来,天又大雪,时间才缓了下来,丞相里面让我送来圣旨,这也是丞相对将军你的一片拳拳之心啊。”

孙权见刘琬如此解释,这才将圣旨接下。两人说东道西一番,刘琬方才将自己的来意向孙权说了。

末后刘琬道:“刘景升久未朝贡朝廷,天子未被刘备劫去之前,已是对其极为不满,本意丞相平定北方之后,就令曹公挥师南下,责刘景升不恭朝廷之礼。如今孙将军诛杀了黄祖,夺了夏口,兵威直指江夏,要不是刘备横插一脚,大雪来临之前,孙将军已能擒住刘表,完成天子宏愿。”

见刘琬说到刘备,孙权心中不禁对刘备深恨,只是一向隐忍的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刘琬见孙权神色未动,也没理会孙权,自顾说道:“丞相也见不惯刘备的假仁假义,因此想明年春暖之后,和将军你一起教训那编席织履之人之后。在此时间,将军若能驱除刘表,荆州的长江以南,丞相可以全部让给将军,未知将军可有意否?”

见刘琬终于说出来意,孙权道:“刘先生原来疲敝,请先去宾馆休息一晚。”

刘琬知道孙权这是要与其手下文武商量,也没多说,只是向孙权揖了一礼,就随人到宾馆休息去了。

待刘琬走后,孙权考虑半响,这才向张绍等人问道:“曹操想联合我军,对付刘备,诸位怎么看?”

张绍道:“将军,如今天下,曹操一支独大,虽说是想利用我军,但要能趁此击败两刘,占了荆州,这也是好事。”

程普久在军中,又是孙氏三朝老臣,行军打仗,除周瑜外,就是孙权最看重之人。因此第二位说道:“将军,曹操现还未平北方,西北也有马腾、韩遂占了长安,而且今年年中,曹操亲率十万大军也没攻破汝南,诛杀了刘备,这是他怕明年未能对付两刘与北方之间的联盟,而想与将军你联盟对付两刘。要是真的这样,只要曹操拖住刘备,我军自可对付江夏的蒯越,这也是好事。”

孙权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鲁肃道:“子敬怎么看?”

鲁肃道:“也行,曹操的军队,多是北方之人,不习水战。他想除了刘备,再夺回天子,好取得政治上的优势。那我军也正好可以占了荆州,全拥长江之险。曹操北方未平,也没水军,一时三刻也奈何不了我军,主公正好可以再向南发展,与曹操划江而治,而且主公远比曹操要少,再过几年,曹操就年老体衰,那时他又那时主公你的敌手?”

第八十六回 南阳府里设奇计

正文]第八十六回 南阳府里设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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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琬将孙权愿意联盟的消息带回许昌,曹操听了甚喜。令贾诩赶赴潼关,协助曹洪、张合抵抗马腾;宣谕夏侯淳、程昱退回官渡,多建围栅,在自己未攻破汝南,生擒刘备之前,不得出战;又使蒋济到并州,帮组夏侯渊、臧霸两人。

曹操的人事安排,早有细作报至南阳,刘备慌忙将诸葛亮、张飞、肖七、崔钧、石韬等人请来,一同商议。

诸葛亮率先道:“曹操竟然想到与江东孙氏联盟,又对西北如此安排,这是为来年大举进犯我汝南、宛城做准备啊。”

想起今年秋季曹操围攻汝南时那近乎自杀式的攻城,刘备至今犹有余悸。虽说自己的地盘扩张了,兵力也增强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要守御的地方也更多了,兵力也更分散了。如果到时曹操与孙权连兵一起进攻汝南,以关羽那三万守军,岂非更难守住了。因此,刘备急急问道:“那江东孙权明年兵力会指何方?”

诸葛亮沉吟半响,缓缓说道:“江东能人辈出,又有长江天险,孙权也是雄姿奋发之主,没理由肯为曹操效命的。他俩的联盟,应该是基于利益对等的条件下,那么,是什么能打动孙权连上曹操呢?”

石韬一旁笑道:“曹操夺回天子,汝南、宛城,孙权占了荆州,这样他们就各得其所了。”

“对,广元说得对,那么这样看来,明年肯定是曹操单独攻我汝南、宛城,孙权则攻打江夏。”崔钧接过石韬话头,十分肯定地说。

一旁的诸葛亮、肖七也点了点头,觉得一定如此,刘备这才放下心来,徐吁一口大气,而后又有点紧张地说:“那明年曹操的进攻肯定会倾他最大的兵力了,我军又该如何抵抗?”

诸葛亮道:“明年的关键当看马腾。”

“马腾?”厅中众人一起齐喝。刘备不禁说道:“虽说凉州兵力强盛,又占了长安,但曹洪也算是能征惯战之辈,张合又智勇兼备,再加上有着‘毒士’之称的贾诩在旁出谋划策,我怕马寿成勇则勇矣,但智谋上不是他们的对手,会吃大亏啊。”

诸葛亮神秘一笑道:“对,今年马腾出其不意占了长安,这其实已是他的极限。”

肖七问道:“那军师你怎么说明年的关键要看马腾呢?”

诸葛亮道:“马腾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介勇夫,手下也没听说有什么出色的智谋之士,所以曹操才会在曹洪据守潼关后,放任马腾占了长安不管,先南后北,重夺天子,除去主公。那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曹操这一错觉。”

刘备不由大感兴趣,身子前倾过去,问道:“军师,怎么利用?”

诸葛亮道:“帮马腾也就是帮我们自己,马腾没出色的谋士,那么主公正好可以‘送’他一个。”诸葛亮说着就往崔钧、石韬看去。

崔钧、石韬瞬间就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默默衡量。不等刘备问话,崔钧就站了起来道:“主公,某愿意往长安城里走上一遭。”

诸葛亮不由点头,心中暗暗佩服,崔钧、石韬、孟建、庞统、徐庶、加上自己六人,所学各有所长。论奇谋妙计,六人中诸葛亮、庞统、徐庶三人要略胜其他三人一筹,但崔钧先年曾掌兵事,熟知武略,设计破计,就算是诸葛亮与庞统有时也是极为佩服的。如今徐庶要协助关羽镇守汝南,诸葛亮则要总揽政务,还要协守南阳,调和关系,庞统又不知去向,那么去长安帮马腾出谋划策之人就首落崔钧身上了。

不说此去万分危险,就是安全到达长安,也是件不容易之事,刘备不由站起身来,朝崔钧深深一揖,道:“先生,此去请多多保重,邂逅不如意,就回南阳。”

崔钧道:“州平此去,定助马寿成破了潼关,兵指洛阳,让曹操首尾难顾。”

虽说此计为诸葛亮所设,而且崔钧主动请缨也在其预料之中,诸葛亮到底谨慎,还是问了崔钧一句:“州平到后,该如何对付贾诩?”

崔钧道:“我先藏拙,然后再相机行事,出其不意下,攻其不备。”

所坐之人,就算张飞,也是久经战场的惯将,听了崔钧所说,不由为曹洪开始烧起高香来了。

张飞道:“军师,那么是否请石先生也去河北?协助袁谭。”张飞这话,让座中之人俱都莞尔。

刘备道:“三弟,河北就不需要劳石先生的大驾了。”

张飞不由疑惑问道:“那是为何?河北直达兖州,威胁许昌,如果石先生前去相助,岂非让夏侯淳等人更加难过?”

刘备道:“三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河北武将众多,谋臣更有审配、逢纪、郭图、辛评等人在。袁尚身死之后,这几人不说精诚合作,但也能抱成一团对抗曹操了。石先生再去分他们的权,他们那会答应,袁谭也不见得能重用广元先生啊。”

张飞听了,不由掻了搔头,嘿嘿一笑。

虽说崔钧将去长安,从西北给曹操压力,但明年如何对抗曹操大军开始时的压力,刘备到底还是不放心,望着诸葛亮问道:“军师,那依你看,曹操明年是先攻汝南?还是宛城?还是一起进攻?”

众人听了,不由将眼光齐刷刷地射向诸葛亮,诸葛亮道:“主公,汝南有关将军和元直在,城池又坚固,粮草也足备,我方士卒又有守城经验。曹操就算再派十万大军,一时三刻也难以攻下。我忧虑的是宛城现在只有魏延、赵云两人,恐怕他们不是曹操的对手啊。”

刘备听了,看了肖七、张飞之后,道:“不下,又要辛苦你了,我想在你新婚燕尔之时,也要赶赴宛城。

肖七自是连称这是属下应该的,诸葛亮道:“肖将军年纪虽轻,性格却极为稳当,守城自是最佳。曹操若是一同围攻两城,那么每城投入的兵力就少了,我军只要能坚守三月,西北战事就会变化,如果单攻一城,那我军却好围魏救赵,相机而动。我想我和我夫人发明的连弩到时也可以投入战场了。”

所谓战场,胜负难测,刘备宿将,当下也不再问,诸葛亮却道:“西北,汝南、宛城安排好了,我想我得为刘荆州寻个对付周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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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杀人利器连发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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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周公瑾一较胜负之人,诸葛亮认识的恐怕也只有有着‘凤雏’之称的庞统庞士元了。肖七却不点破,崔钧、石韬两人果然道:“孔明,难道你知道士元在哪里?”

诸葛亮听两人这么一问,就知道他俩也不清楚庞统现在云游到哪里去了?当下摇了摇头道:“某自去年与士元在襄阳一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士元,想要找他恐怕只得去水镜庄上一行,看水镜先生知道他的行迹不?”

刘备不由好奇地问道:“三位先生,这庞士元是谁?能令你等如此上心。”

石韬道:“我等虽与庞统、孔明为友,但我等六人之中,唯孔明与庞统才识最高。孔明人称‘卧龙’,庞统则人称‘凤雏’。徐庶更是说过:‘卧龙、凤雏二得其一,便可得天下。’我等也深以为然。主公鸿福,已得孔明相助,若能再得士元相投,那天下,谁是敌手?”

刘备听了,不觉失神遥想,须臾道:“人心苦恨不足,某即得亮,复望元。既然如此,那……”刘备说着,就拿种极为殷切的眼光看着诸葛亮、石韬、崔钧三人。

石韬不觉自奋告勇,主动请缨,向刘备说去水镜庄上请庞统一事就由他跑路。

请庞统一事有着落后,肖七方才向诸葛亮问道:“孔明兄,方才你说你和大姐已将连弩发明出来了,可否现在请我等一观?”

对这一点,诸葛亮早有准备,笑道:“连弩我已带来,进门时交给了陈侍卫长。如果大家现在没其它事,我就给你们演示一番如何?”

刘备等人当即起身,找到陈到后见到了诸葛亮所说的连弩。

对于弩,刘备、张飞等人并不陌生,自己的军中就有五名弩手。不过那弩,可全是肖七攻占宛城后,从张绣手中缴获的。

那五架弩,射程大约五百步远。这么远的射程,令刘备怦然动心,曾想组建出一支强大的弩兵出来,只是考虑到制作成本太大,发射又极为耗时,而且笨重的弩机,让弩手在战场上一般就只能携带弩与箭,就算带上其它武器,短兵相接时,那弩就得丢下,这样也太浪费了。更让人不爽的是,弩的拉弦,使上箭矢时花费时间较长,一般短兵相接,敌手那会让你射上三轮,因此这个念头只得作罢。

可今天见到陈到手中的弩机,刘备就大惑不解了。这也算是弩吗?体积这么少,整个弩身不过两尺(约合现在的65厘米),一个普通士兵就能轻巧地携带吧,而且还有余力带其他武器。而陈到手中的箭矢大约八寸,整个箭身全是精铁做成。

诸葛亮接过弩与箭,一手持弩,一手装箭。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诸葛亮装了一支又装一支,直到十支鉄箭全部装上,也不过比军中弩手装一支箭多花一口长气的时间。

估摸着对面距离,诸葛亮道:“主公,此地离对面墙壁大约五十步距离,我这弩的射程正好能射到。”诸葛亮说完又对陈到道:“陈侍卫长,请你在对面墙壁随意做个记号,看我这弩的精准度如何?”

待陈到做好记号,在大家的惊异中,诸葛亮将弩端至胸前,左眼微闭,一扣机括,十支鉄箭在‘咻咻咻’的声音中依次破空而出,十支鉄箭已是牢牢射进陈到所画的圆圈之中。

一弩十发,射程大约五十步远,刘备呆呆望着诸葛亮手中弩机,就连张飞也是瞪大双眼,忘了喝彩。

“先生真神人也。”良久之后,刘备方才由衷赞叹。回过神来的刘备又道:“难怪马陵道上,孙膑万弩齐发,射死了庞涓。先生这可以连发的弩,我军只要千名弩手,就可压制曹操的千军万马了啊。”

诸葛亮闻言,黯然摇头道:“主公,这弩虽然可以连发,但射程不够,出其不意下,用于伏击还可。但要想靠它在短兵相接时,克敌制胜,还是有许多问题要想办法解决的。”

刘备犹自兴奋,虽觉的五十步射程太短,但刚才诸葛亮整个装箭,化的时间还是比较短的。五十步距离,敌军虽可在半口气的时间内赶到身前,但从来弩手身前,都是有长枪兵和刀盾手保护的。算算时间,整个混战之前,弩手射上三次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指手画脚比划下,刘备满脸兴奋,话语不觉比平时多了几倍,诸葛亮静静地望着听着,主公能有如此高兴,自己也是极为高兴的。虽说刘备所说,都是自己已经考虑过的事情,但心性谨慎的他,还是觉得连弩用于大规模的短兵交战,还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因此诸葛亮还是给兴奋不已的刘备泼了冷水。

逐渐冷静下来的刘备这才意识到,连弩虽妙,但要解决的问题实在不少,一是这连弩的弩机做法复杂,普通木匠不经过几十天的指导,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二是这弩机的机身所需的黄铜加起来重量不少,现在凭自己这区区三郡之力,又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黄铜?相同的是,无尾箭又得全拿精铁做成,一千人的弩队,每人战场上就算只射五发,每人也得身带五十支箭矢,这箭矢的精铁又到哪里去找?按孔明所说,箭杆用木头做的话,那每支箭矢的制作就得耗费太多的精力与物力,而且射出去虽可达一百步开外,但精准度就远远不及用精铁做的箭矢了。而且孔明还说,在阴雨天气里,弩机的机括容易受潮,到时能否将箭发出还是个问题?

想到此,刘备复又从极度兴奋中叹气起来,望着诸葛亮,半天才缓缓道:“可惜孔明要为军政出力献策,不然多花点时间,将这些问题解决了,那时我就组建支万弩队出来,看看天下之间,谁还能是吾敌手?”

“啪”刘备说完一拍双手,拉着肖七,又兴奋不已地说道:“不下,按理说,你也是这方面的专才,你做的霹雳车也是尽善尽美,不如让你抽出时间,来和孔明一起解决这些难题。”

肖七苦笑一下,道:“主公,这个不下就不能了,当初我从子刺手中缴获他的弩时,也曾抽空想过弩的改建问题,只是一直没能做到,如何让弩箭射程变远?又如何让它在阴雨天气里从容发射?更别提孔明先生这巧夺天工般的连弩的问题解决。”

见刘备甚是诅丧,肖七道:“主公,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下倒是在想,我方正好可趁这个机会,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在南阳组建一支‘巧匠部’出来,专门来解决这些问题。闲暇时,还可以让他们多发明些另外的东西出来。”

刘备一听,立即叫好,马上就让陈到将糜竺请来,让糜家的天下商会来召集人手。做完这事,刘备已是完全冷静下来,道:“诸公,以后这些问题就让他们来解决,作为天下奇才的你们还是要做你们最要做的事,在军政上发出你们最灿烂的光辉,帮助我从正面来与曹操一较长短。”

第八十七回 惨痛民心直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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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本来还想和诸葛亮提议将强弩和床弩做出来,想一想那床弩近一千五百步的恐怖射程,加上良好的精准度。守城时,出其不意下用于射杀敌方的主将,岂非探囊取物?就算不能将其一箭射杀,那敌方主将见了这么远距离的攻击,还不心存畏惧,又哪敢以身赴险?临阵指挥。没有主将在旁指挥的士卒,那还有什么战力可言?

主公刘备刚才发话了,说不愿大家沉浸在这奇技淫巧上面。虽然如此,可肖七一想到上次曹军攻夺汝南城池时,那上百架霹雳车发射的石弹,如雨般地砸下,使得守城的战士们惊魂失措,肖七就忍不住委婉说道:“主公,我想糜将军将能工巧匠召集起来后,除了要他们解决孔明先生连弩的缺点外,还得将我军的霹雳车也改进下。我想曹操那边休整了这么久,他们上次在我方吃过亏的霹雳车肯定会改进了。”

“霹雳车,我们还有霹雳车?”诸葛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官渡之战,刘晔做的霹雳车大展身手,名震九州,诸葛亮等人虽没见过,但身处南阳,消息灵通的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虽说不愿诸葛亮、肖七等人将聪明才智分散到这些贱匠们做的事情上面,但见识了诸葛连弩那变态般的威力后,刘备患得患失下还是说道:“不下,上次你做的霹雳车已经比曹军的霹雳车要好上很多了,曹操连连交战,哪有时间投到那方面去呢?”

诸葛亮听刘备说肖七还发明了霹雳车,不禁对肖七侧目以看,这妹夫还真是全才啊。

想了一想,诸葛亮道:“主公,我方现在比之曹操,兵力、财力、物力要差很多,虽说守城可以以逸待劳,以少击多,但如果守城器具更上一个档次的话,那守起城来就更加轻松自如了。我家拙荆对这些机械方面比我还有灵性,不如让我拿一架霹雳车回去,让她研究研究,看她能否将其改进改进?”

诸葛亮这么说话,刘备那有不允之理?不过这事也就到此为止。在众人离开之前,刘备让肖七准备明天就去宛城,崔钧则去长安,石韬去水镜庄上。听肖七劝说后,刘备又令人让孙乾先去将南阳府里的木工、铁匠等人召集起来。

肖七回到府上,想到马上又要赶赴前线,忍不住就去与夫人黄月影缠绵起来,弄得黄月影连声娇羞,说夫君怎么如此荒唐,天还没黑呢。一面却见肖七比之平日更多了几分狂野,几分不羁,忍不住问道:“夫君如此,是否要去前线了?”

得到肖七的肯定回答后,黄月影忍住羞涩,紧紧抱住自己的夫君,生怕他马上就离开自己,到宛城去了。

激情过后,肖七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心下一动,忍不住说道霹雳车与弩机一事,黄月影果然大感兴趣,连说如果自己能为夫君出力,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床第之间,肖七也将后世强弩和床弩的构造向黄月影说了几遍,又怕妻子忘记,就披了衣服下床,将强弩与床弩的构造画了出来。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回暖,大雪早就化作积水,汇于千丘万壑之中。原野上,山坡间,小草已是渐渐吐绿,轻灵的鸟雀也慢慢多了起来,肖七镇守宛城却又有三月光景了。

肖七、魏延、廖化、甘宁四人,每日里练兵讲武之余,就是到宛城四处走访,看城中居民有无冻娞?是否缺粮?衣服能不御寒?

走在大街小巷,平民百姓、世家大户对这位年轻的郡守大人满是敬仰,一般都是以仰视的目光瞧着肖大人。乱世之中,不扰民的军队已是少见,更何况肖大人的军队躲雨躲雪时连百姓的屋檐都不敢进。

更让大伙惊喜的是,肖大人还派人给百姓们传授农桑经验与知识,而冬小麦的收获也比之以前的产量翻了五成,据授课的先生们说,如果从耕作、播种、除草、加肥、捉虫等方面完全按照肖大人所传来做,那产量还得翻上几番。

天呐,那将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那顿顿岂不是都可以吃上白面馒头了?

想到这个,臆想中的人们就忍不住将口水滴了下来,餐餐白面馒头,这可是城中大老爷们的生活啊。口水滴出来后,人们也想到,今年收获小麦后,肖大人只让大伙上缴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粮食,余下来的小麦虽说还不至于让家人吃到冬天,但比之以往,家人从收获小麦后就开始往碗里加野菜、加嫩嫩的树叶,那现在的生活无疑是在天堂了。

天堂般的生活,大家是多么的幸福啊。可那该死的国贼曹操,就瞧不惯大家好好地活着,听先生们将,曹操过了年后,就要派兵来攻打肖大人。

墙根下,十几位老人端着自己的老伴做的午餐,有滋有味地吃着,‘叭叭’的声音不时响起,让旁边不知是谁家的黄狗舌头直吐。

闷头吃过饭后的李大爷抬起头来,瓮声道:“大家听说过么?天杀的曹操是个魔鬼,就要派他手下的妖魔鬼怪来了,来抢我们手中的粮食,来抢我们万众的白面馒头。”

正在吃馒头的张大爷忍不住打个寒颤,紧张地向北方看了看,不禁将一只破了边的碗紧紧护在胸前,生怕碗里那一个还没吃完的馒头被曹操突然跳出抢走。

一旁的赵大爷叹了口气,道:“亏了肖大人来,大家才刚刚有了点东西吃,那曹操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几年前打宛城时就杀过好多好多的人,我记得那时宛城还在张绣手上。李哥,你家的大儿子那时就死在曹操手下吧?”

李大爷端着碗的手猛烈地颤抖起来,身子一起一伏,干瘪的脸上老泪,呜咽地说道:“还有我家那可怜的大孙子。”说着就埋头嚎啕大哭。

李大爷的哭声惹的大伙都动了心思,这“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年代,谁家又不经历过生离死别?谁又不有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一时之间,大伙都停下口来,将还没吃完的馒头等物轻轻放进碗里,巨大的悲伤一时笼罩在个人头上。

哭声慢慢止了,李大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曹操真的还来,我就要到肖大人的军中去,去杀曹操,去吃他的肉,去喝他的血,去啃他的骨。”

第八十八回 曹子孝再围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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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参军去,我们打曹操去。”也不知是被李大爷的悲戚所打动还是心中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张大爷猛地站了起来,举起手臂,高声呐喊着。

“对,我们参军去,我们打曹操去。”十几位大爷群情激愤,一起高声嚷道。嚷嚷间就不由自主地往太守府走去,边走边喊,边喊边举起他们那廋骨嶙嶙,青筋突露的手。仿佛要用他们这饱经沧桑,多灾多难的手,来为自己,为儿孙撕开这离乱的世道,打出一片新的天地出来。

大街上,十几位大爷嘶哑的叫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人群中,李大爷的小儿李小兵,看到自己白发苍苍的父亲如此形态,不由大吃一惊,跑了出来,拉着李大爷问道:“老爹,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李大爷看到自己这剩下的唯一的儿子,哈哈大笑,道:“么儿,听说曹操就要来打宛城了,我们将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我们要去太守府,要去肖大人的军队里参军。”

李大爷的豪情让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李小兵硬咽道:“老爹,你一把大年纪了,这不是胡闹吗?”顿了一顿,李小兵道:“要去也是我去。”

“对,真是我的好儿子。”李大爷右手抓住碗筷,左手使劲地拍着自己么儿的肩膀,凄惨的笑声中又透着丝丝的自豪、欢欣。而后又大声道:“儿子,上了战场千万别慌张,记住我家的深仇大恨,替爹多杀几个曹操的兵。”

李家父子的悲痛对话,慷慨从军,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往太守府的队伍也越来越长。

太守府门前,两队军汉,见到一下子突然出现的人群,开始还以为有了民变,慌忙派人回头就往里跑。

待得肖七带人出来,十几位大爷领头的队伍,静了下来。李大爷走至肖七面前,举起手来,就说:“肖大人,听说曹操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要差军,我们要去前线,我们要去杀曹操。”

李大爷的请求不仅让军汉们不可思议,肖七也是无比动容。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前十几位白发苍苍的大爷,肖七紧握李大爷的手掌,激动地说:“大爷,上前线,打曹操,哪能要你们去呢?要去也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在家好好看着孙子安享晚年吧。”

李大爷使劲地摇摇头,咬着牙道:“肖大人,你不知道,我们与那曹操狗贼,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算要我们去用牙齿咬,我们也愿意去咬死那该天杀的曹操狗贼。”

“对,肖大人,曹操那年打张绣,杀了我们好多好多的亲人啊,我们要报仇,你就让我们参军吧。”李大爷身旁的张大爷恳切地说,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肖大人,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听到张大爷说要报仇,大家不由一起叫道。

看着这些激愤得面红耳赤的人们,肖七点了点头道:“大家听我说,愿意加入我们队伍的,我们都欢迎,但是我家主公刘皇叔有明文规定,参军的人年纪不得超过四十,而且家中独子的,也不得参军,家中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男人的,只得一人参军,不然你们都加入军队了,家里的孩子老人怎么办?家里的农事怎么办?符合头件的才可以去城西的军营报道,由我们的人审核后就可以了。”

李小兵一听不由急了,面色急红站在父亲身旁就待要说。肖七摆摆手,道:“其实不参军也可以报仇的,只要做好你们自己家中的事,不到处乱跑就是帮我们的大忙了。”

宛城这十来年经历了太多的战争,城中也是几度换主,从来只见过强逼参军的,还没见过自己要参军,反而被拒绝的队伍。李大爷不由抓紧肖七左手,使劲地摇,边摇边说:“肖大人,我们不能参军,到时万一曹军攻来,还得请你大人允许我们上城来帮忙,我们可以帮大家烧火做饭,运送东西的。”

肖七嗯了一声,道:“大爷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事得到时再说。”

……

送走大伙后,随后的几天,宛城又增加了一千多新兵,只是还没经几天的训练,曹操就从许昌出发,杀赴汝南、宛城过来。

“大人,曹仁率十万大军,杀向叶县,魏校尉已带人离开叶县,向北转移。”

“大人,曹操亲率十万大军,杀向汝南。”

三月十八,晴,宛城,太守府。接连不断的斥候与细作又一次将最新情报报了上来。

肖七眉头紧锁,暗想:“曹操那来这么多军队,肯定是虚报了数字。”抬头示意细作留下,肖七问道:“曹仁十万大军?是你们听说的?还是你们估计数的?”

细作答道:“禀告大人,是曹操与曹仁从许昌出发时宣称的。”

肖七还来不及思索,魏延派的快骑已经冲了进来,魏禧跪在地上大声道:“肖将军,魏校尉派小人前来报告军情。”

见来人是魏延派回来的,肖七连忙道:“快快说来。”

魏禧道:“曹仁五万人马号称十万大军,围了空城叶县,魏校尉已经按大人你的安排,率领五千士卒去了平顶山。”

肖七道:“魏校尉转移时,曹仁离叶县还有多少路程?”

魏禧道:“曹仁大军里叶县还有五十里时,魏校尉就收拾东西,率五千人马离开了叶县。”

“好,”肖七暗暗喝道,这个魏延做事还真负责,从自己重新镇守宛城起,魏延每天就派了五十名斥候将许昌方向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在自己的计划中,本以为曹操会集中力量进攻汝南或者宛城一郡,哪知道曹操到底不敢听任其他一郡压力太轻,不然一郡坚守,另一郡的士卒灵活性就大了,进可骚扰曹操大军,退可骚扰道许昌城去。

“胡广,汝南方向可有最新消息?”肖七抬头就问胡广。

胡广道:“大人,细作将情况已经报回,曹操亲率十二万人马大军,威逼汝南去了,却号称只有十万大军。”

这么看来,曹操是想先破了汝南。那我这里就最好这么办了。肖七心想:“曹操又一次进逼汝南,而且十二万人马说只有十万,看来这次曹操是真的想让曹仁只围了宛城,好让他自己放心大胆进攻先破汝南关羽了。”

第八十九回 英雄所见大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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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南阳,刘备慌忙之下马上将诸葛亮等人招来,听刘备说曹操此次竟然从许昌发动十五万大军,座中诸人呆立半响,面面相觑。

刘备自从古城得了刘辟的汝南,又得各路山贼相投,经过一年多的招兵买马,现在才六万来人马,久经沙场的精锐竟然是由各路山贼改编而来(算上原黄巾军的刘辟、龚都部队),但经过去年曹操围攻汝南后,精锐部队又折损大半多,这样算来,现在能算上精锐的仅仅两万来人马。其他四万来人,有一万五千人是只能用来屯田的老弱之兵,还有两万五千人马则是新兵。

以三郡之力要养活这六万人马,放在以前,刘备是想都不敢想的,日费粮草钱油那得多少?幸好有肖七、糜竺在,肖七的农业指导让汝南大为丰收,糜竺的天下商会又从各地秘密地运来多少粮食?这才让刘备敢招兵买马,才能养活这些人马。

如今刘备让关羽领一万五千精锐镇守汝南,另有一万五千新兵协助守城,肖七的宛城则只屯集五千精锐部队,一万五千新兵,而自己南阳就只剩下了一万新军外加一千老兵。幸好这几月来诸葛亮天天住在兵营,训练这些人马,不然以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碰到如狼似虎的曹军,不炸营才怪。

可曹操这两年年年征战,尤其是去年,除开冬季天降大雪休兵秣马后,几乎可以说是天天在打仗,一打仗那会不死人,死人后那还有这么多兵马?就算他地多人广,补充得快,那这次又出兵十五万人马,曹操的实力还真让人羡慕得嫉妒啊。

众人沉默良久之后,诸葛亮方才问道:“主公,曹军十五万人马,这消息是我军斥候还是细作传回?又是否可靠?”

刘备见诸葛亮终于问话,脸色这才有所起色,看来诸葛亮还是没有被曹军的十五万人马完全吓到啊,因此虽然严峻但终于脸色还是略有舒缓地答道:“这消息是由不下和云长加上各路斥候细作传回的。”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算眼见也未必完全正确。曹操去年征战一年,今年还得派兵防备袁谭、马腾,还有他各地的郡县也得派人驻守,就算各地驻军最少,一县也得派上三四百常备军,大的郡城,守军就需更多的兵马,毕竟现在黄巾军的余党还没完全肃清,各地也多有山贼盗匪。记得仓亭大站时,曹操兵马不过十万,这十万人还得算上运输军、火头军、民夫等等。后来听说仓亭大站后曹操改编了袁氏的五万精锐,但那次他也折损了几万人马,那么这样算来,这次曹操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十五万精锐部队。既然我军斥候、细作回报曹军有十五万人马,那么肯定是曹操拉扯上了不少的新兵或者民夫来冒充精锐,嗯,不知道曹军这十五万人马有没有超过五万的精锐在。嘿嘿,曹操竟然敢虚张声势,以新兵民夫来攻城,恭喜主公,恭贺主公,我军有势可趁啊。”

曹操的十五万大军被诸葛亮这么一算,就只剩下了五万人马,并且还兵分两路,那每路精锐人马就更加少了,只听得刘备等人精神大振,气势复壮。刘备问道:“既然如此,军师,那我军现在该当如何?”

诸葛亮道:“第一要务,就是派人将此消息通知关将军和肖将军,让他们传谕兵士,莫要被表面的假象所蒙蔽吓倒。第二就是既然曹操志在汝南,那么进攻宛城的曹仁五万人马就有不少是今年的新征之兵。宛城、汝南已将南阳屏障起来,那这里就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马,可令张将军秘密率一千精锐,前去宛城,先击垮曹盘活整个战局再说。”

宛城,魏延已令副将将三千半新半精的士卒带了回来,自己则领上两千精锐向平顶山区走去,骑在马上,魏延遥望宛城方向,心中愈发佩服那个比自己还要年少的将军。

过了年后,大雪还没完全消融之前,肖七就将自己召回宛城,密授机宜,不然,当曹仁大军离叶县还有五十来里之时,魏延怎么敢率军离了叶县?还每人身上还只带了七日之粮。是的,不管这场战争多久?自己所带的这两千人马,这几乎是宛城守军中一半的精锐,都可以不必理会宛城如何?都可以自行其事,都不会饿死,因为肖将军早已令自己在叶县的野外,秘密地藏了支撑二千大军一年的米粮油盐。就在那平顶山上,就有自己的一处藏粮地点。

想到这里,魏延不由眼眶盈湿,心潮起伏,大有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气概充盈在自己的四肢百骸。

“魏校尉,我军斥候回报,曹仁真的有五万大军。”魏延马前,副校尉张喜轻声向魏延说道。

“子欢,我不信曹操竟有这么多精锐,这其中肯定有诈。肖将军早就给你我分析过曹操今年会来围攻汝南、宛城,但兵力不会超过十万。只是曹操诡异,肖将军也拿不准他会将重点放在那处?这才派你我引精锐游弋出来,好见机行事。围攻叶县的是曹仁,那么我想曹操当会亲提大军围攻汝南。这么算来,曹仁这路兵马,应该是虚张声势,用来迷惑牵制肖将军的。”

张喜与魏延共事已有半年多了,这半年两人比武论兵,惺惺相惜,无话不谈,俨如兄弟。只是张喜虽在张绣、贾诩手上学到不少东西,但与魏延这天生就是打仗的料相比,还是相差颇远。因此两人虽然兄弟相称,张喜平日却极为尊敬魏延,待之犹如师长。

魏延见张喜如此,心中也极为欢喜,军旅苦闷,自己自视极高,出道以来,也只有肖七肖将军认为自己是大将之才。特向主公刘备推荐过几次,不过主公事情太多,虽然接见过自己两次,可每次谈话自己还来不及吐展才干,主公就又被其他重大事情拉走,因此魏延苦闷之时,张喜就成了自己倾吐的对象,两人也就无话不谈无事不说了。

张喜听了魏延分析,急急问道:“魏校尉,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子欢,你亲领斥候,再去探看,务必要摸清曹仁这支队伍究竟有多少精锐?有多少运粮军?还有多少新兵?就像现在宛城肖将军手中一样。”魏延直蹬张喜双眼,一字一顿道。

第九十回 关文长割袍断义

第九十回 关文长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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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喜‘诺’了一声,随即领上二十名胆大心细的斥候,翻身上马,即朝叶县奔去。这十名斥候都是西北凉州健儿,久随张绣,骑射功夫一流,不仅能随机应变,还能依托周围的环境给自己做些小伪装。

只带二十名斥候,正可见张喜深得探哨之密,斥候人数多了,动静太大,如让对方发现,就会穷追不舍,死死咬住不放。人数少了,万一遇上对方的反斥候队,又会被其远远赶跑,又哪能探道情报?二十名骑**湛的斥候,正可灵活多变,对方人少,就将其吃掉,对方人多,拍马就跑。

叶县的曹仁,只留下五百精锐步卒,一千新兵在陈矫的带领下谨守城池。而曹仁则带上大队人马,向方城县赶去,张喜闻听消息,忙带人追了上去。

“张将军,你不在南阳保护主公,怎么来到这里?”肖七见到张飞领兵来到宛城,甚是惊讶。

张飞道:“大哥与诸葛军师派我来的,让我助你先击破曹仁。”说完张飞又对肖七说了诸葛亮对曹操两路大军的兵力情况的分析。肖七点了头,道:“这个我知道,我这里会寻找机会将曹仁击破先,我只是担心关将军那里,难挡住曹操大军的攻城,另外就是怕曹操假装围攻汝南,却派大军从泌阳袭击南阳主公哪里。”肖七说着,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张飞道:“那泌阳派人驻守了没有?如果没有,那某家愿意领兵前去。”

肖七道:“那就多谢翼德了,张将军此次前去,千万不可喝酒误了大事,还有就是记得在泌阳城的郊外野鸡沟可以多派斥候,探听消息,一见曹操大军,就立即报知主公那里。”安排好张飞协守泌阳后,肖七这才略微安心,一面派人持令箭前去赊店,将赵云召回。

曹仁刚到方城县,曹操已率领大军将汝南围了。原本郭嘉向曹操建议,一面让人虚张旗号,围了汝南,曹操本人却率大军突袭南阳,直取天子与刘备。

只是曹操认为,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徐庶为之出谋划策。而且沿路之上,可远远看见对方的斥候小队,万一经奔南阳时被发现,南阳那里,肯定已有重兵把守,那么在偷袭不果,又无攻城器具迅速攻下南阳。到时宛城,汝南两路兵马杀到,偷袭的部队就会遭到三面围攻。这么算来,实在太过冒险,不如先稳打稳算,一步步来为好。

休息一天后,曹操骑马来到汝南城下,又一次在北门见着了关羽。曹操望着城楼上威风凛凛的大汉,心中心潮澎湃,大声叫道:“文长,别来无恙?”

关羽身披铠甲,手握大刀,道:“丞相,你北土未平,为何又来犯我大哥疆界?难道不怕被前后夹攻?死无葬身之地?”说话间,自有股凛凛威风透出。

曹操望了眼略有动容的部卒,不禁暗赞关羽,关文长果然有大将之才,寥寥数语就将自己身后这久经沙场的悍卒说得气势去了大半。

曹操嘴角一笑,道:“文长,这个就不麻烦你多费心了,袁谭小儿能成何气候?马腾又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之辈,早晚会被我灭了,而且他们这两路,我早就派了大将对付他们了。只是我为文长你不值,以你之雄才,又何必提刘备那伪君子卖命呢?”

当曹操口中这“伪君子”三字说出,关羽不禁大怒,城楼上暴声喝道:“将士们听令,有谁能杀死曹贼的,赏万户侯,赐金五百。”

关羽如此下令,只将曹操楞个半响。许诸在旁却已是气得半死,山君刀往地上重重一跺,暴声大叫:“关羽匹夫,可敢出城一战?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亲食你血,亲拔你皮。”

关羽哼哼一声冷笑,大声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难道你们那里就再也没有更厉害一点的人了么?只送你来就死。”

见到关羽极度鄙视自己,许诸双腿都不由加紧马腹,战马一声长嘶,就要从重骑中奔出。

曹操连忙喝令许诸不许激动,又与关羽说了几句,见关羽不为所动,就道:“文长,我给你一夜时间考虑,明天清早,你就别怪我攻城时不顾与你的情分。”

关羽心下不屑,这曹操一年未见,怎么愈发啰嗦?打仗时那个还会顾什么私情,无论那方得胜?都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后再踩上一只脚的。

曹操说完,喝令诸将退后,离城十里又在去年的那个地方安营扎寨。

大帐内,曹操脸色甚是不善,荀攸道:“丞相何必为了关羽耿耿于怀?”

叹了口气,曹操道:“想哪刘备,又有何德何才?竟能令四海英雄为之效命而乐为之死。我对文长,也算是仁至义尽,关怀备至,却总未能得其心,甚憾、甚憾。”

汝南城下,关羽对曹操可算是割袍断义,无礼至极,可曹操此次却不仅不怪关羽,反以未能得其心而憾,这份胸襟,令帐中诸人,无不动容,都以能在曹操帐下效命为荣。

沉默良久,郭嘉笑道:“丞相,不必伤怀,关羽不过一介勇夫,丞相帐下,比他强者,多不胜数,我看子孝、元让、文远等人就要强过于他。只要丞相有此包容天下的胸襟,又何愁天下英雄无不纷纷来投?”

曹操知道这是郭嘉宽怀自己,当下也不好冷了众人之心,强自笑道:“孤观奉孝、公则、文若、文远、子孝诸公都胜似文长。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某家受辱汝南城下,明日诸公当为我报之。”

汝南城楼,徐庶站在关羽身边,见关羽脸色深红,不禁关心道:“文长,……”语气中甚为关心。

关羽平下心情,缓缓道:“元直,曹操待某,可算无微不至,比之夏侯、诸曹还要重视,可这都是私恩。我家大哥,仁义无比,心系汉室,欲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我关羽这一生,都是我大哥刘备的了。先生不必担心,战场上,我见了曹操,一样的手起刀落,斩其头于马下。”

徐庶早知道关羽心坚无比,见关羽自己开怀过来,就道:“关将军,今日你令曹操受辱,我却想,今晚是个劫营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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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 空城,又见空城

第九十一回 空城,又见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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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劫营?”关羽甚是惊异,不禁脱口道:“曹操宿将,用兵即大胆又谨慎,看他离城将近十里方才下寨,应当会防备我军夜里前去劫营吧。以我军区区不足三万人马还得留守城池,那最多以两万士卒前去偷营,岂非是飞蛾赴火?自取灭亡。”

徐庶笑了一笑道:“关将军也是这么认为,那就太好了。正是因为曹操会做出防备,我军才好虚张旗鼓前去劫营。”

“虚张旗鼓?”徐庶的话令关羽更是不解,怔怔地看着徐庶,关羽良久才道:“军师,那样曹操不会趁势杀来啊?那我军离城了,他追赶之下,我军岂非连城池也回不了?就算我见曹操率人追来,马上回城,那样也是劳而无功,反而会将士气给丢啦,这种出力不得好的事……”

顿了一顿,关羽又道:“曹操即会做出防备,那如果我是他,以他十万大军,那我就会让你攻来,等你进入我设下的包围圈后,我再五则围之,到时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天罗地网啊。军师,这种劫营之事,我看还是不要尝试了吧。”

关羽为人,甚是骄傲,虽视曹操为眼中钉,但昔日许昌城里,与曹操朝夕相处,对曹操的雄才武略极为心折,想起事来,不免顾忌之下,畏手畏脚。

徐庶道:“曹操懂得兵法,却不识诡计,就算夜里劫营,他狐疑之下,也不敢倾兵追来,夜里虚张旗鼓的廖化他们当保无恙,建功的应该会是你关将军所率领的奇兵。”

“啊……”关羽一听,不禁长大嘴巴,不解地望着徐庶。这也是这年来,徐庶在汝南所做之事,所谋之计给关羽太大震憾,不然以关羽自己熟读春秋,自视极高,心中不服书生的性格,那会任徐庶出此夜里劫营的劣计而不加斥责。

徐庶不慌不忙,倾过身子,对着关羽右耳,轻声如此这般一番,只听得关羽眉开眼笑,不住点头,望着极目处曹军大营,眼神不由冷冽起来。

“将军,方城县如叶县一般,又是空城,看来贼将肖七是闻听将军你亲提五万大军前来,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曹仁马前,先锋牛金喜气洋洋地对曹仁说道。

对方城县又是空城一座,曹仁心中早有预计,毕竟县城的城池的规模太少,想要凭城而守,靠几千军马对抗几万大军,无疑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是以曹仁听得牛金说方城县城已无守军,神色也略无所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牛金道:“将军,那要在方城县县城留下一支守军来不?”

曹仁心想,出发前,宛城守将是去年劲敌肖七的消息已被细作传回,而且整个宛城敌方的守军不足两万,还被肖七分散在各个县城,如叶县魏延领军五千,方城县甘宁领军一千,赊店赵云领军二千,这么算来,宛城守军就只一万来人了。本来丞相命令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包围叶县,将魏延的五千守军吃掉先,再逐一吃掉方城县、赊店的三千守军。到时再围攻宛城时,肖七就只有一万人马了,那么那时自己的兵力优势就会完全显示出来。可刚接近叶县,曹仁就有种无力使的感觉,这肖七还真如去年一般,狡猾如狐,早早就将叶县的守军抽调回去,如今这方城县也是一样,看来肖七是想集中兵力在宛城凭城据守了。

想到这里,曹仁就暗暗头痛,自己这五万人马究竟有多大的战斗力?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明面上虽有兵马五万,可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不过两万而已,这已是这次两路进攻汝南、宛城,曹操兵力的极限了。

去年丞相征战一年,各处兵力折损消耗太大。如今除掉元让在官渡的三万精卒,子廉在潼关的四万精卒,再除掉妙才在并州的两万精卒,整个丞相的精锐部队,就只剩下自己率领两万人马和丞相围攻汝南的五万大军了。

其他各处或三千、或两千的郡城守军已是不能再动一下,毕竟现在各地要么山贼横行,要么世家不服,那些兵马还得防备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不测心思啊。这次进攻刘备,虽号称有十五万大军,里面却有老弱体残与新征入伍的八万人马。

如果不是想震撼威胁刘备,不是想靠这些新兵老弱来消耗刘备的箭矢、石灰粉等等守城器具……,那依丞相和自己兵贵如精的策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些隐患太大的新兵们一起前来。

“慈不掌兵,”早年刚出道领兵之时,大哥曹操就曾批评过自己千万不要心存妇人之仁。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往往用兵设谋之时,就踟蹰过不要太过残忍让士兵白白送死,可行军打仗,士兵只是一颗颗棋子,只分用在哪里?哪里最能体现出他们最大的公益出来,哪里还需顾忌他们的生死,只要能将战争最后赢了就行,那样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啊。

想到此,曹仁不禁远望汝南方向,多想在自己那个身材短小,面色焦黄,眼睛不大却充满智慧与精力的大哥面前,听他的耳提面命,听他的淳淳教诲。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在曹仁心中、子廉心中、元让心中、妙才心中,那个又不是将曹操当成自己真正的同袍大哥啊。

出神良久,曹仁回过神来,对仰头看他的牛金道:“让谭初领五百新兵镇守方城。”

牛金吃了一惊,不觉道:“谭都尉能守住方城?”

曹仁冷冷道:“如某估计不错,这肖七又如去年一般,将全部兵马都已撤回宛城,既然如此,子旦又为何不能守住方城?”

牛金这才心服,不然以谭初那点本事,又只统领五百新兵,方城县城池又薄,驻在这里,一旦敌军来攻,岂非送死?心下明白之后,牛金忙去传令。曹仁却令大军兼程赶路,务必抢在太阳下山前赶到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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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曹子孝料敌查地道

第九十二回 曹子孝料敌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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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肖七早已将各项事宜俱都安排好了,但等曹仁大军的来到。哪知曹仁兵马未到,魏延的斥候已飞马驶到,这人却是张喜打探到曹仁大军虚实后马上派来的,一见肖七,来人立即将曹仁大军的情况向肖七说了一遍。

将来人安排下去休息后,肖七立马派出四名使者,绕开曹仁大军,两名向赊店赵云捎去机宜,两名向张喜所在之处跑去。

见信使离开之后,肖七对身后甘宁道:“兴霸,地道检查了一遍没有?”

“将军放心,上午我亲自带人又去检查了一遍,出道口也隐蔽起来了。”见肖七不放心,甘宁故意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这次我就让曹仁有去无回。”肖七听了,不由豪情万丈地说道。

离宛城北门五里有处小村庄,周庄的村人早被肖七召到宛城,村子里除开带不动的茅草屋外,就只剩下些村民冬季上山砍下的木柴,一剁剁堆在房屋的四周。没有人烟,没有牲畜的村庄显得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夕阳还挂在西山的时分,曹仁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周庄。牛金对曹仁道:“将军,看来肖七早就预知我们会来这里,早将村子里的村民、牲畜、米粮全部带走。将军,今晚我军在哪里安营扎寨?”

曹仁抬头打量四周,只见村子的前后左右各有几处小树林,地势前低后高,往宛城方向已是一马平川。曹仁不由冷笑起来,道:“这处正好,这处正好可以设伏,还可火攻。”

“将军?”牛金却是不解,但久随曹仁的他,还是听出曹仁语气中的不善与嘲弄。不由地问道:“将军,怎么可以火攻,我军还要驻扎在此?”

曹仁鼻子猛嗅几下,冷笑几声道:“村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你注意到没有?房屋屋檐下面那些柴垛还摆放得整整齐齐,并且都有丝丝淡淡的油味散发出来,如果夜里潜入进来,放把火,你猜这些木柴和木屋会燃烧得快不快?”

“啊……”牛金听了曹仁的分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吓得一跳,急声道:“既然如此,将军,那我军怎么夜里还在此扎营?”

曹仁的眼神瞬间寒芒四显,身子变得端直,曹仁嘲笑道:“肖七想要夜里火攻,我就让他如意。将计就计,正好可以在此设下伏兵包围,将他前来火攻劫营的大军一举端掉。”

曹仁带兵日久,文武双全,对这些劫营、火攻的事极为敏感。一见周庄村民迁走,四周只剩下些柴垛,并且还隐隐有油味散出,就立即想到肖七想在此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身为大将,曹仁又不禁为肖七感到惋惜,既然身为大将,主宰一军的生死安危,就切不可心存妇人之仁,如果肖七不将村子里的村民全部迁走,那自己也不可能马上察觉到这里情况诡异,而心生警觉。虽说迁走村民,可以坚壁清野,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来探知宛城的军情民政。但肖七这人做事还是不够细致,在柴垛下放油这种大事,怎么不亲自来监督?就算对手鼻子不灵敏,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么会不下马来检查这些柴垛?

想到此,曹仁走到屋檐下,从柴垛里抽出一块干柴,只见这干柴隐隐有油浸过的痕迹,只是痕迹较浅,如果不是刻意查看,就算放在眼皮底下,也难以看出,可以推测,这些干柴被油浸过已有数日。

看到此,曹仁不禁又有些佩服肖七起来,算算自己领兵出征的时间,不过三日,这天气也不算暖和,可这干柴上面的油滞已难被发现,可见肖七一见自己大军会来征讨,就已开始设计安排这场火攻的阴谋了。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会来得如此之快,又不该用桐油来浸泡干柴,桐油虽燃烧的快,但时间不久,油味还未完全散发出去,鼻觉灵敏的人还是能闻出丝丝的桐油味道的,想到此,曹仁不觉暗呼侥幸。

定了定神,曹仁纵马向村子四周跑去,牛金赶紧领上一队精兵,前去保护。约莫过了一盏长茶的功夫,曹仁将四周细细查看了一番,心中却疑惑起来。

回到周庄,曹仁皱眉思索,暗想,宛城离此大约五里,却一马平川,如果想前来劫营,那身影将难掩藏,他不会小瞧自己连暗哨明哨前去查看宛城方向的情况也不安排吧。

曹仁紧蹙眉头,死死瞪著宛城方向,想到,那肖七,观他去年应付自己与满宠的进攻,也算是一名劲敌。虽然油浸干柴,有所欠缺,但也算是心思灵动之辈,再想想自己与肖七从开始交手一来,那肖七的所作所为,曹仁突然想到许昌城里的那场火攻,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来,招来两队人马,让一支人马细细查看村子四周,又让一支人马查看村中茅屋,看看那里有无地道?

牛金紧紧看着曹仁,待曹仁将事安排下去之后,问道:“将军,我军从许昌出发才三日时间,那肖七又非神仙,怎么会算到我军会扎营在此?又怎么会将地道挖到此处?”

曹仁暂不理他,却将军中书记刘周唤来,道:“子全,你心思细密,可随村中查看地道的军士一起,检查他们看看有无遗漏之处,如某估计不错,这村中房屋中定会有密道通往宛城。”一面却令牛金在离村子前头空阔处将人马先安顿下来。

安排刘周、牛金之后,曹仁自己竟亲自带人前去村子四周检查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刘周、牛金找到正在村子后头林中查看的曹仁。

曹仁在曹操军中,已是与夏侯淳并列为曹操左膀右臂的大将,深得曹操的倚重。此时的曹仁,军甲在身,脸上手中却满是泥土。刘周一见,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身为军中大将的曹仁竟然会亲自查看,虽然曹仁此时让人看来,显得滑稽,刘周、牛金却笑不出来,敬佩之下哽咽道:“将军,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做?”

曹仁却满不在乎道:“什么小事?这可是关系道三军安危的大事,我不亲自来做,却让谁做?”说了之后,问刘周道:“子全,找到没有?”

牛金抢过说道:“将军,果如你所料到,村中一座牛栏里的牛粪堆下,真有一处地道。”说语中间甚是喜悦,喜悦之下满是敬佩。

刘周在旁小声道:“将军,既然如此,不如我军先下手为强,从地道赶到宛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周的提议让牛金雀跃起来,连声道:“子全,好主意,将军,太好啦,我军现在造饭就餐之后就可打他娘的了。”

曹仁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行,地道那头,肯定有兵在那,地道一会只能出去一人,那我军前去不仅送死,还打草惊蛇,此事万万不可。”7431102

第九十三回 石灰黄豆阻骑兵

第九十三回 石灰黄豆阻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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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发现了地道,又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曹仁让牛金率五千精锐后退一里之地,对地道形成包围之势。又让徐晃领五千精卒潜伏在离宛城一里处,单放宛城大军前来,当村中火起,交战之声传来之时,就截断肖七大军的归路。曹仁自己又率剩下的一万精卒分成两部,扼住村子左右两边。安排好这些之后,曹仁在村外稀疏地虚插营帐,村中茅屋里,只派两百老弱残兵住了进去,其余的几万新兵在满宠的带领下,远远撤离将要大战的村落。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何况时值仲春,夜凉如水,虫声唧唧,让人越听越烦。曹仁、徐晃还好,两人喜怒不行于色,虽是着急,倒也能沉住起来。最苦的就是牛金了,性子本来就急,有报了满肚希冀,希望一举端掉宛城前来夜袭的大军,几次三番探出头来,瞧着依稀在远处火炬下略微能看清的牛栏,心中不由骂道:这个死肖七,怎么还不领军前来?看看天色,应该有三更天了,这正是月黑风高放火时,杀人无形好时机。

宛城的夜袭大军未来,汝南大军可是动了。四更时分,关羽领上五千精兵,通过去年挖好的地道,已来到离曹操扎营右侧一里来许。徐庶怕兵器溢光,特意建议关羽用布包了刀刃,其他士卒更无话说,关将军的冷艳锯都包了,何况自己手中的兵器。

黑暗中,关羽死死瞪著曹操大营,低低向身旁周仓、关平说了几句。

“丞相,关羽真的前去偷营了。”郭嘉从地上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低低对曹操说道。

曹操望着脸色兴奋的郭嘉,听其低低咳了一声,不由心痛责备道:“奉孝,要你不亲自伏地探听,这下累了吧。仲康,快扶奉孝坐下休息,对了,给他一壶开水。”

郭嘉在曹操身边的五大谋士中,年龄最少,身体可是最差,久一劳累,就脸色潮红,这可能与他常年服食‘五服散’有关。为了探听关羽今夜可否前来劫营?郭嘉早年练成的伏地探听术今夜可谓小试牛刀,只是从两更起到现在,郭嘉身体已是差点就吃不消了,坐下之后,不由呼吸加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害得曹操一时极为紧张地看着。

见曹操如此紧张,郭嘉不由歉意一笑,道:“丞相,不碍事的,老毛病了。”

曹操叹了口气,虽然紧张郭嘉,但眼前大敌即将来临,还是说道:“仲康,速去传令,令各将按原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廖化、裴元绍骑在马上,身后是一千行军极快的部卒。眼见曹营就在前面,只是火光下,曹营显得静谧的有些诡异,两人相互瞧了一眼,黑夜中的双眼,有如鹰灥。

来至离曹营五十步之地,廖化低低说了一声,在身后校尉的带领下,两千士卒从背上抽出油脂木棒,各自将其点燃,一个猛冲,就将火把丢进曹营军帐中去。

一千只火把,瞬间将天空映红,犹如一条条火龙丢进了曹军军帐,正如祝融发威,曹军前面的十来座军帐立马燃烧起来,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哔哔啵啵,呼呼做响。“撤”,廖化做个手势,拍马就往回跑。

远处山凹里的一座营帐,曹操听到声音,急忙与郭嘉跑里出来,只见扎营处,十来座军帐已是熊熊燃烧,幸好扎营时,军帐彼此之间的距离离得较远,这才其他营帐一时之间没被波及。

见到栅栏外的敌军并没有趁势冲进去,曹操微微吃惊,怎么关羽只是前来放火?并不想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倒让曹操楞了一楞。

眼见敌军要溜,曹操不假思索,立即令许诸带领埋伏在山坳里的五千精卒前去追杀。

火光熊熊,这在张辽这些从天黑后就等待这场反伏击战而埋伏起来的大将挥刀而起,带领人马向大帐冲去。

等到许诸追了出来,廖化带领的人马已远离火光外,黑夜中,正不知关羽有多少人马?

许诸在马上大叫一声,“丞相有令,各位将军速速追敌。”

听到许诸大叫,曹纯的两千虎豹骑,如出闸之水,虽只有两千,声势却犹如万马竟前,急急向廖化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元俭,敌军骑兵追上来啦。”裴元绍与廖化跑在步卒后面,听听曹纯的虎豹骑离此只有几箭之地,急急对廖化叫道。

廖化一声口哨,嘹亮之至,跑在人群后面的两百步卒立即停了下来,扯出腰间布袋,右手往里一抓,一把一把的石灰粉立即弥漫在夜色之中。

早就训练有素的两百石灰手,撒石灰粉的速度,快似流星,一袋石灰粉撒完,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撒完之后,撒腿就瞧前跑。

廖化见石灰粉已经弥漫在空中,这一股石灰阵,按军师的说法应该会让敌方骑兵略微慢下一会。廖化心下额定,拍马前跑之时,右手探进口内,连续的两声口哨又响彻起来。

听到廖化的两声口哨,次前面的两百士卒边跑边扯开腰间布袋,一把把极为浓郁清香的黄豆挥散在空中,落在地上。

眼见就要追上敌军,曹纯一阵心喜,绕你脚快,也快不过我这训练有素的骑兵吧。哪知黑暗中刺眼刺鼻的味道传来,坐下良驹一个猛刹,差点将曹纯从马上抖下,曹纯自己双眼也是一阵刺痛。

“妈的,这些狗贼,会妖法啊。“虽然就中骂道,曹纯知道,这是敌军的石灰粉撒在空中了。

早在许昌,丞相自从去年在汝南吃过石灰粉的亏后,就已烧出大量的石灰粉出来,这次出征也令五千新兵人手一袋石灰粉,只是自己这方的石灰粉还没发挥作用,这次追敌,反倒又吃了一个闷亏,曹纯不由大怒,左手猛地一提缰绳,口中一“咦”,座中良驹毕竟久随心意,鼻中虽打喷嚏,倒也停了下来,不住晃动脑袋,直欲把空气中刺鼻的味道甩掉。

约束军马之后,曹纯哪里甘心就这样被小小的石灰粉所阻了下来,调整一下,带领骑军又追了上去。

“驾……”

曹纯恨得直骂娘来,这平时最听话最有灵性的坐骑,今日真是碰到鬼了,怎么又停了下来?狠狠一夹马腹,就欲驾马向前,哪知坐骑再也不停指挥,尾巴甩甩,张嘴就朝地上嚼去。

一停两停之下,许诸带领的部卒已到曹纯身旁,见曹纯停马不前,许诸甚是奇怪,问道:“子和,怎么停下不追?”

“驾……驾……”

曹纯口中连声急喝,马儿却自顾自地吃起地上的黄豆起来,哪里听曹纯指挥。曹纯狠狠道:“这狗娘养的,今日不话了。”7431103

第九十四回 关云长劳而无功

第九十四回 关云长劳而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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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之地,放在白日,曹纯的虎豹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既能到达。可这茫茫黑夜,曹纯等人哪里敢纵马疾奔?又经过廖化、裴元绍数次的黄豆诱马,石灰粉迷眼,座下良驹即使是天下间最能跑、最听话的,也是追追停停,不可涉及了,等到曹纯、许诸终于看到前方敌军身影之时,汝南城池已在眼前。

城头灯火通明,无数火把撩天,徐庶早领人聚集在北门城楼之上,拉弓弯弦。

“咦……”,曹纯见城头已有准备,而自己这方追得匆忙,又来不及带攻城器具,只得喝住战马,离城两百来步远远站住。

“得…得…得…”,是万马奔腾之声,“杀…杀…杀…”是军卒呐喊冲击之声,张辽等几名大将终于带上兵马,追了上来。只是奔到曹纯身后,见曹纯挺枪驻马不动,张辽等人诧异之下,忙约束本方士卒暂停下来。

张辽向前一看,只见廖化、裴元绍两人两骑驻马立在吊桥边上,身后两千士卒早已退回城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许诸自持武勇,舞起山君刀,策马就冲了过来,身后曹纯、张辽连忙大叫:“将军小心。”

喊话间,许诸早到廖化面前,含愤而来的许诸,纯已双腿控马,须发倒竖,双目圆睁,双手青筋毕露,一柄刀在手,舞得水泼不进,疾奔廖化面门。

这一切俱在徐庶算计之中,廖化那里惊慌,长枪一抖,迎了上来。

枪如点点寒星,刀似跳涧猛虎,枪出处,一往无前,刀劈过,群山为之颤栗,两人一来一往,早已交手十合,城上城下,看得惊了,都道两人好武艺。

战场上,廖化有苦自知,这虎痴,力气真大,每一刀劈下,直若泰山压顶,又似翻江倒海,廖化气血翻腾,握枪双手,虎口早已开裂,点点鲜血,顺着枪杆,滴了下来。

廖化暗叫侥幸,若非这段时间,自己日夜得关将军指点,武艺上了层楼,不说十招,怕三招过后,就已败下阵去。

好个廖化,百忙之中,口中蓄痰,以玉石俱焚的招式,强攻一招,口中浓痰脱出飞出,疾奔许诸面门,浓痰方一出口,廖化嘴中大喊,“暗器来也,胖汉小心。”

许诸真不愧虎痴之名,虽身材高大肥胖,灵敏却是极高,虎头微微一摆,就已躲开“暗器”。廖化趁此良机,泼马就往回跑。身旁裴元绍也是一口浓痰射了出去,吐痰阻敌之后,随着廖化冲进城去。

吊桥十米左右,两人拍马从起步到进城,不过半个呼吸。许诸见状大怒,虽不敢冲进城去,手中山君刀已如出鞘利剑,奔向裴元绍后背。

城上一片惊呼,城下一片喝彩,多年的剧斗生涯,裴元绍对危险已有自然反应,后背就犹如被猛虎瞪上的猎物,突然发冷,裴元绍哪里多想?看也不看,手中大刀,向后挥去。

“啊……”,裴元绍的大刀虽然挡住了山君刀的必杀,但山君刀还是不减路线,刺向裴元绍后背。

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天意,裴元绍挥刀之后,急忙俯下身子,躲了开去。山君刀却已将裴元绍座下马头斩了下来,裴元绍一个坐立不隐,倒了下去,慌乱中一个前翻,滚进城去。

裴元绍的倒马,吓得廖化停了下来,转身瞪着许诸,惊恐之下,一时往了许诸手无寸铁,不去追杀。许诸趁机抽出腰间宝剑,拍马就往回跑,楼上徐庶这才令人胡乱放了几箭,却已是望尘莫及。

待到许诸离去,徐庶想起关羽,急忙令人在城楼燃起狼烟,吊桥却没让人拉起,静候曹军来冲。曹纯、张辽相望几眼,一时冲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诸到底不甘心,向曹纯道:“子和,如此大好机会,怎么不领兵冲进城去?”

曹纯踌躇道:“城中怕有埋伏,进去难以讨好。”

许诸瓮声道:“我军人多,怕个鸟啊。”

张辽等将闻言,心中大动,齐齐望了一眼,道:“文烈、子和,下命令吧。”

还是曹休心细,道:“怎么这么久了,不见关羽出现?”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汝南城的守军大将,却是令人丧胆的关羽关云长。

就在众人踌躇之时,徐庶已令人慢慢拉起吊桥,停在半空。

狼烟起时,关羽早已望见,手一挥,率大军缓缓从地道撤回。

原来廖化领人前来之时,高览就令五千精卒抽出武器,紧紧守在栅栏之后。虽然张辽、曹纯各个率人追了上去,作为护粮大将,高览却不敢松懈,更是令塔楼上的士卒在铁锅中燃起篝火,将四野照得通明。

关羽宿将,见高览已有准备,虽知曹兵已到汝南城下,可以自己这点兵力,万一曹操大军回撤,高览又死死缠住自己,那么按原计划,既烧不了曹操军粮,反倒会将大军丢在此处,到时汝南危矣,审时度势下,关羽在密林里,令人又撤了回去。

汝南城下,曹军众将见吊桥被缓缓拉起,知道冲进城去已无机会,当下众人各自勒兵向后撤退。

见关羽带兵回来,徐庶迎了上去,问道:“关将军,曹操军粮可曾烧了?”

关羽黯然道:“曹操一生爱烧人粮草,自己的粮草看得极为当紧,虽然大军被元俭引走,可屯粮处,到底有不下于我带去的兵力人数,还在高空之中燃起了火把,栅栏之后强弓硬弩已有准备,我怕粮没烧着,反倒会将大军丢在那里,是以没敢打草惊蛇。”

徐庶听了,暗叫可惜,这领兵来的大将可不是缓缓之辈,如果冲了进来,以自己在大街上安排的陷阱、拒马索、两旁房顶上的弓箭手,烧断吊桥的火油火把,那么至少可以让曹军一万以上两万以下的大军陷在城里,可惜他们还是谨慎,放着大好机会不敢进来。

许诸等人回到军营,曹操已到中军帐里,听到许诸说有此大好机会,曹操激赏地望着曹休、曹纯,幸幸他们谨慎没有领大军冲进去,不过幸幸之下,到底出了吧大汗。

见许诸不解,郭嘉道:“子和、文烈做得好,没下令冲进去。”

许诸道:“郭先生,我军人多,怎么就不能冲进去?”

郭嘉、荀攸、曹操笑了一笑,郭嘉解释道:“汝南城里应该早有准备,黑夜之中,我大军追敌,没带攻城器具,就算你等领上一两万人马冲了进去,到时城上倒油下来,烧断吊桥,那时城外大军就只能望河兴叹,冲不进去,而攻进城去的大军,就会被敌军关门打狗,逐一吃掉。”

许诸还是不服,道:“我军那么多精锐进去了,还怕他不成,想那汝南城里能有多少兵力?”

曹操拍了派许诸肩膀,道:“仲康,就算进去三万大军,他城里不知有多少陷阱?或箭射、或火烧、或檑木阻道,使你首尾难顾,进去得人越多,我军就会损失越多。”

许诸听曹操这么一说,这才没有话说,众人一阵沉默后,曹操又向曹纯问道:“子和,这才你与文烈做得好,可我不明白,以你虎豹骑的速度,怎么会让关羽一直跑到汝南城下也追不上?”

曹纯黯然道:“丞相,这次领兵的不是关羽。”

顿了一顿,曹纯又道:“丞相,这次追敌,虎豹骑的速度完全被敌军控制了下来,他们一会撒石灰粉迷我军双眼,一会又撒在地上撒了香喷喷的黄豆,我座下的追风千里马平日极为听话,可这次被石灰粉一会迷眼,一会诱惑,却打也打不动,直到吃了地上黄豆才肯前行。”说完曹纯就从袋里抓了一把从地上捡的黄豆出来,中军帐里一时被一股浓郁的香气溢满。

曹操抓起黄豆,苦笑一番,递给了郭嘉等人,帐中谋士一时面面相觑,那料想小小黄豆炒熟之后,还可以减慢马的速度。

荀攸道:“丞相,汝南城里,智谋之士,不在我等之下,看来我军这次遇到劲敌了。”

PS:这章应了咸菜兄的建议,让关羽他们别赢得轻松。

第九十五回 曹子孝周庄伏空

第九十五回 曹子孝周庄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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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炒熟的黄豆遏制马匹的速度,这个主意果真令人匪夷所思,不仅曹操、荀攸、郭嘉等智谋人士想不到,就连常在马背上的曹纯等武将也是闻所未闻。

郭嘉道:“主公,看来我军以后扎营应该更谨慎一点了,我怕刘备那方还会利用这伎俩来偷袭我军。”

荀攸笑了一笑,道:“以主公之韬略,岂会在同一条河里翻两次船?”

曹操也是豪情万丈地说道:“他们毕竟人少,我还怕他们不再来呢?如果他们敢再来,我定会让他有来无回。”说着就低声道了几句,只听得众人血脉贲张,激动不已,连称主公英明,人所不及。

曹操又道:“明天我军就开始强攻汝南,只要宛城那边子孝能牵住肖七队伍,汝南迟早定会被我军拿下。”

宛城郊外的周庄附近,不提牛金暴躁,就连曹仁也难已再沉下气来。潜行隐迹中,曹仁心中已将宛城城里肖七大军前来夜袭的各种可能方式推演过几次,不管肖七多狡猾,但万变不离其宗,从密道中潜入过来放火,引起自己大军混乱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黑暗中自己大军一乱,肖七要么是开始放火前已经将精兵从地道中全部偷入到自己大军当中,要么是引大军从宛城潜伏在自己营寨附近,一见火起就掩杀过来,要么是二者合而为一。相对如此,曹仁也做出了各种反应,为了怕肖七不上当,曹仁竟然在牛栏旁的几座营寨中住下一千不知情的老弱残兵,这也算是万物不仁,以天地为猪狗吧,但无论如何?此次天色已快黎明,肖七的人马应该到了。

肖七也真配合,派来的人手其实已经到了。只是曹仁万万没有料到,地道其实在离周庄村子一里左右分了两个出口,牛栏旁的出口只是一个看起来隐密,但只要曹仁看到茅屋下干柴,再看到干柴上面隐约被油处理过的痕迹,那以曹仁的智力,就会想到肖七将要火攻杀敌,那么下面的推理,就会知道肖七会像在许昌时一般故伎重演,利用早就挖好的地道潜入过来,肖七就故意安置了这么一个看起来隐秘,但只要细细一找,就能终于发现的地道出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肖七正是对曹仁的性格特点安排出了这么一出子母连环地道战。

妇人之仁,这是此次大战后肖七对自己做出的深刻检讨。可让肖七再回到大战前,肖七也做不出让数千新兵前来放火攻敌,故意送死的**计。虽然甘宁已经向肖七提过,为了在曹仁死前更加坚信自己这方会火攻攻敌,那就从牛栏的地道出道口派个两千新兵过来,掩护水井井壁那个更加隐秘的地道出口的真正用意。

肖七心里反驳甘宁道:“那为了更逼真些,还得从宛城再派数千新兵从村庄外杀过来送死吧。这样自己这方的损失也真可谓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了吧。”这种天衣无缝的计策肖七还真做不出来。

呵欠声中,天色已是大明,曹仁心中迷惑万千,难道这个地道并不通往宛城?可茅檐下的油浸干柴显然是用来放火的材料啊。可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计策肖七昨晚竟然不用?难道他还蠢蠢地以为自己会一直扎营在此?昨晚不来,难道只是肖七怕自己远来之后,会对偷营劫寨做出防备,就想过几日等自己松懈下来后再利用这地道前来放火偷营?难道他不怕时间久了?自己终于发现了他挖下的这个地道。……

不觉中,曹仁缓步走到牛栏旁,见曹仁离开大军,远处隐藏的牛金走到曹仁身边,抱怨道:“将军,昨夜那个鸟人怎么会不杀过来?”

死死瞪著牛栏下的地道方向,又抬头看着宛城方向,曹仁厉声道:“来人。”

牛金慌忙站直身子,道:“末将在。”

曹仁好气地道:“那里需要你去?去给本将军找个身体矮小,机智灵活的小兵过来。”

牛金忙去下令找人,这也是做官的好处了,只要下令,自然有底下的人会去做好你想要做的事。

不一会儿,一名小卒来到曹仁身旁,躬身为礼,静候吩咐。

曹仁道令人将地道口处理过后,对那名小卒道:“你顺着这条地道,去看看通到哪里?记住,如果发现前方有人,千万不可让对方发现了。”

小卒诺了一声,就准备下去。

曹仁赶忙叫住小卒道:“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如果没人,走到这地道的尽头后,就听听上面的动静,听上面的脚步声多不?”

小卒下去后,牛金在旁,肚子咕噜咕噜。牛金不由骂道:“这该杀的肖七,弄得人眼睛都合不拢,肚子也饿了,妈的,这不是想累死我啊。”随即张开大嘴,连打几个哈欠。

曹仁见状,也是哈欠打来,肚中咕隆。哈欠声中,曹仁一惊,忙吩咐牛金率人将出道口团团围了,还派了两队弓箭手过来,这才放心。

安排好这些后,曹仁反而心中一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那肖七黑夜不来,难道还敢趁自己士卒疲惫,白日前来不成?自己可是对外宣称带了五万精卒过来了,就算是一夜不睡,这里杀将起来,也是能轻易将肖七卷杀过去的。

想到此,曹仁哑然失笑,静候小卒归来时,一面吩咐火头兵将饭菜做好,一面命昨晚鬼门关打了个转的新兵们站岗放哨,一面命精锐士卒先行休息,自己也营帐内眯下眼休息先。

“将军神算,周庄那头果然派名小卒沿地道前来查看虚实。”魏延匆匆从地道爬上来,找到肖七后兴奋地说。

肖七忙问道:“那你对那人怎么啦?”

魏延笑道:“将军放心,按您的吩咐,小将故意和士卒们弄出声响,那人等了一会,以为我等没发现他,又转回去了。”

肖七暗呼‘天可怜见’,这才放心。

甘宁在旁问道:“将军,为何不让魏校尉将来人擒下?”

肖七道:“兴霸,打草惊蛇吓退那人只是故意为之。这样好让曹仁以为我军会过几日后等他松懈下来,再从地道上去夜里放火。他哪里会料到兴霸你?过会就要从宛城杀将过去要了他的命。”

第九十六回 小小巴豆令敌愁

第九十六回 小小巴豆令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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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曹仁见到被自己派去探听情况的小卒半时三刻即去而复返,不由诧异地问道:“你在地道里见到什么没有?”

沾了一身土的小卒,用满是泥土的衣袖开了下脸,这下可好,满是泥土的脸上更加泥土厚实,让本是烦躁的曹仁也暂时忘了昨夜的失望与不快,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卒答道:“回将军,地道里应该有人在守着,我不敢让他们发现,就悄悄地回来了。”

曹仁本来以为肖七应该在宛城那个地道的出口派兵驻守,哪知肖七谨慎,竟然在地道里就让人守好。既然如此,那让手下士卒休息会后,吃过早餐就先逼近宛城再说,当然曹仁没忘了在地道出口处派了一队兵守着,万一白日敌军从里出来,袭击自己的后方与粮仓怎么办?

“怎么那边还没动静?”肖七静静地站在宛城城头,凝望周庄方向。为了这次一举杀敌,肖七早将平时吃早餐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如果估计不错,曹仁大军吃过早餐已有半个时辰,那么此时正是他们第一次腹泻的时间。

原来肖七将地道的出口一个挖到牛栏里,一个挖到周庄唯一的一口深井的内壁上。天快亮的时候,肖七亲自派了十名精明能干的士卒携带去皮巴豆后熬成的浓汁,全部倾倒在井水里。

这些巴豆可是肖七从去年就开始悄悄收集而来的,混合在深井中的致泻用量又是经过数次实践得来,为了这个正确的数据,一段时间里甘宁、魏延可没少上茅厕。这也都是为了绝对的保密,不然,以甘宁与魏延在肖七心中的份量,这种事情那会轮到他俩亲自去试。

虽然没少上茅厕,但肖七将自己的设想说给他俩听了之后,以他们两人的文韬武略,自是知道这小小巴豆只要利用好了,那可是杀人于无形之利器,因此,提着裤头去茅厕时,两人一向就是痛并快乐中。

“将军,快看,我军在周庄附近的斥候燃起了狼烟了,三堆,啊,是三堆狼烟。”甘宁指着周庄方向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好,好,好。”肖七凝望狼烟,连叫几声好字。原来肖七估计曹仁这次又会扎营在去年周庄这个地方,早就安排了斥候出去隐藏起来。但等曹仁大军喝过注入了巴豆汁的井水,吃过用巴豆井水做的饭,士卒们接二连三上茅厕时,就燃起狼烟报信。同时约定,如果曹仁大军上了半数以上的人都抢上茅厕时,那就燃两堆狼烟,如果士卒中四个有三个抢上茅厕时,就燃三堆狼烟。

从狼烟燃烧的情况看来,这巴豆井水的效果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不知正在周庄的曹仁此时看着这么多士卒连连肚痛,手捂肚子,抢着上茅厕,那脸上的神色不知有多精彩了,又或者曹仁自己也正蹲在茅坑,抱怨火头兵是怎么做的饭菜呢?

肖七神色一凛,对甘宁说道:“甘校尉,你领三千精兵前去周庄破敌,记住多带投枪与石灰粉。”

甘宁领命就要离去,肖七叫住甘宁道:“兴霸,曹仁大军既然拉肚子啦,今日一天就别想恢复气力,如某估计不错,曹仁当会在周庄树立栅栏,以弓箭手凭栏死守,我军就你手上这点精锐了,切不可硬碰。我会等你消耗他们一部分箭矢之后,过上一个时辰,领其他将士绕道到他们身后去。”

甘宁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留下胡广领一千新兵守城后,肖七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军官,心中到底叹了口气,主公现在麾下的将领还是太少太少啊,如此大好机会,自己镇守宛城,手下能够单独带兵的将领不过是赵云、魏延、甘宁三人而已,胡广作为自己的护卫,这次则得留在宛城守护城池,那剩下的一万五千新兵就得自己亲自带领杀敌了。

不是自己虑事不周,不将赵云、张飞周庄破敌,而是赊店、泌阳两处,地理位置太关重大,不得不派两位大将镇守。只有暂时远离主战场的魏延此次不能参战,实在有点可惜,不过想到汝南关羽那里,曹操有十二万兵马在那,留魏延威胁许昌附近,让荀彧不敢太过放肆增兵,这个应该还是值得的。

一刻钟不到,连上三次茅坑,曹仁纵是铁打的身躯也不免觉得自己被掏空了。强自挣扎起来,令士卒准备拒马、鹿角、栅栏将通往宛城方向堵死。又令一千精卒将牛栏里的地道填了,只是做工期间,不少士卒忍不住又往茅厕跑去,曹仁身知,人有三急,倒也没责备跑去拉稀的士兵们。况且这次的拉稀事件肯定是被肖七算计了,那么肖七是怎么投毒的?曹仁现在连想的力气都难得动了,撤军,那是想想都不可能的事,这么疲惫的士卒能跑得过宛城那以逸待劳的精兵。

曹仁所能做的,就是安排好拒马后,将弓箭手们集中起来,立在栅栏后面,准备应付来犯的敌军,做好这些后,曹仁令百名骑兵,前往汝南,向丞相曹操报信,希望救兵能在一日内赶到,那么现在就看自己的这士卒能在栅栏后顶住一两日不?

看到周庄后面狼烟升起,估计宛城方向就要有兵杀来,曹仁急急大叫,令各部将领率士卒紧紧守在栅栏后面。只是仓促之间,围住五万大军的栅栏实在有点少了,不得已,曹仁只得亲自带兵守在栅栏稀疏的地方。

宛城到周庄,不过五里之路,甘宁领兵慢悠悠地终于来到,离栅栏两射之地,甘宁喝住兵马,暂不进攻,只是将鹰灥一般的双眼死死瞪著栅栏后面的曹仁大军。

早晨的阳光,洒照在甘宁身上,使得身高八尺,黑盔黑甲,手持镔铁枪他犹如一尊战神,令人望之生畏。

约莫半刻钟之久,栅栏后的曹仁大军又有成百人实在忍耐不住,捂住肚子,跑到人少的地方,解开裤带,在众目睽睽之下,头冒冷汗,就地解决起来。

第九十七回 甘兴霸战场发威

第九十七回 甘兴霸战场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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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令人好笑的事,甘宁所统领的三千精卒竟然一个没笑,只是手持武器,六千道冰冷的目光,死死瞪著前方。

栅栏后,曹仁大军中的一些新兵实在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忍不住颤抖起来,情绪就像是致病的细菌总是传染得快,新兵们的不安、恐惧使得那些老兵也略微受到了影响。

战场上,未战先馁实乃兵家大忌,牛金立直身子,朝着甘宁,大喝一声道:“兀那贼将,有本事就来与某决一死战。”曹仁已经领兵去守栅栏薄弱之处去了,对着宛城方向的前方,牛金正是主将。为了给士卒们打气,这铜虬髯须的大汉,也是阵前的灵光一现,想用这先声夺人的气势来提高己方士气。

甘宁哪会惧他?闻言反是一喜,如果在主将对战中能斩其首级,岂非让对方士卒更加胆寒?甘宁冷冷一挥手,让身后士卒后退两百步,然后向前踏了一步,厉声道:“既然你要送死,某家今日就成全你。来吧,那个要人帮的,就是孬种。”

其实牛金一说完就已后悔,以自己今日连泄三次的身体,已不能发挥全身本事的六成?而且,看敌方大将,应该也非无名小卒,只是出口之话,就象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何况身后那一双双殷切的眼睛,真抱极大的希望望着自己呢。

令人牵过马来,牛金一撩衣服下摆,翻身上马,狂喊一声,冲过栅栏,就朝甘宁狠狠杀去。

在牛金翻身上马时,甘宁已经跨上战马。见牛金拍马赶来,也是一夹马腹,迎了上去。两百步的距离,实在太短,是以双方坐下战马都不能尽情奔上两步,就已经错身而过。

两人均是好手,两马一错身,就各出了一招,镔铁枪碰上了熟铜枪,交身处,火花四溅,轰轰作响。

两人拍转马头,甘宁大声道:“某家枪下不斩无名小卒,来将可速报名姓,也好让你家老爷我,明年今日给你多多烧些纸钱。”

牛金闻言大怒,心中一股无名业火,焰腾腾从足底直冲脑门,眉毛倒竖,双眼圆睁,两手紧握枪杆,也不答言,只管朝甘宁身上刺去。

镔铁枪一横一撩,甘宁就以化解牛金凌厉的攻势。要说武勇,牛金就算今日没拉肚子也不是甘宁的敌手,更何况此次只能发挥出平日六成本事的牛金呢。

两人你来我往,分分合合,十招一过,牛金就已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将军,牛校尉正在……”牛金的护卫首领一见牛金上马出了栅栏,就已跑到曹仁身边,急急对曹仁说道。

其实哪里还需要他来报信?甘宁率兵一到,曹仁就已远远看见。只是见甘宁所带人马不多,又不是肖七亲自过来,曹仁怕肖七率人从后方攻来,这才没有赶到前方,但眼光早已被两人的对战所吸引过去,这时见牛金招架不住,连忙令人牵过马来,抓起凤嘴凰翼,就急急跨上马朝前赶去。

“哪里来的无名小子,敢来欺负我的部下?”曹仁人未到,声已先到。

甘宁见状,哈哈长笑,手中枪一紧,就将牛金挑下马去。牛金也是悍勇,下马之前,牙关紧咬,百忙之中,双手闪电一抓,就紧紧抓住甘宁的镔铁枪尖。握枪手掌,鲜血如注,痛得差点就昏了过去。只是心中羞愧、不服,灵台才保持清醒,双手也死抓不放。

甘宁正要猛地用力将枪前捅,蓦然之间,感到杀气逼近,耳中也听到“咻”的一声,正是马背上曹仁抽出背上铁胎弓,摸出金翎箭,急急一箭射来。

百忙之中,哪里还顾手中长枪?甘宁见箭飞来,双手一松,马背上一个侧避,将箭躲过。

百步距离,曹仁的闪电玄色马不过一个呼吸就到,两人还差两个马头距离时,曹仁已挺枪疾刺,就想将手无寸铁的甘宁就此解决。

“来得好。”甘宁大叫一声,就已抽出腰间铁链,不退反进,挥向曹仁面门。

曹仁哪里让他击中?手中凤嘴凰翼一个回抖,就将铁链荡开,同时觉得虎口一麻,曹仁大吃一惊,这狗贼刘备,哪里受来这么多武艺高强之辈?眼前这人,实在从没见过,可那身蛮力,只在自己之上,更别提被挑下马的牛金了。看来牛金久随自己,从来顺风顺水的他,刚才是太小瞧对手了。

曹仁一凛之时,甘宁已拨马走开,同时朝曹仁大叫,“来将好没羞耻,敢使暗算,又还想以多胜少,来来来,你们五万大军一起上,看你家大爷甘某我怕你不成么?”

刚刚爬上马的牛金脸色一红,忍住剧痛,捡起长枪,就道:“你们才不怕丑,敢在我军饭菜里下毒,不是我泄了几次,你又哪里是我的对手?”

曹仁冷哼一声道:“小子,我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快去捡起你的武器,你家大爷今日饶你一命,放你一马,快点滚回宛城去。”

甘宁说话之时,甘宁从巴郡带来的护卫,甘二与甘三早已赶到,甘三手中还多带了一杆长枪,递给甘宁之后,甘三说道:“曹操就是无耻,手下将领更是如此,说好了单打独斗,你怎么突施暗算?”

手中有枪,甘宁却不怕曹仁,只是大叫,要与曹仁一决高下。

曹仁暗忖,自己实在虚弱,力气少了许多,今日在甘宁身上,怕是讨不了好处,因此道:“今日某家不来杀你,等你养好了力气,明日再大战三百回合。”说完目视牛金,示意其先走,自己也拍转马头,朝后跑去。

如此大好机会,甘宁哪会放过曹仁?纵马向前,挺枪就朝曹仁杀去。

曹仁的闪电玄色马实在是快,甘宁即使禁夹马腹,也追赶不上,只是两人你跑我追,栅栏后的曹仁士卒却不敢放箭,心怕误伤了曹仁、牛金。

甘宁见状,手一挥,身后三千精卒如放闸洪水,翻翻滚滚,紧跟甘宁、甘二、甘三,就朝栅栏涌来。

曹仁已到栅栏边上,耳听身后急促密集的脚步声,知是甘宁已率军杀到,立马停下,口中大呼:“放箭,快放箭。”

第九十八回 肖不下算计曹纯

第九十八回 肖不下算计曹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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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此次前来,并不狂妄到,仅凭自己手下三千精卒就能全部吃掉曹仁五万大军。虽说曹仁大军今早已吃尽了巴豆之苦,但即使每名士卒仅剩一成的战斗力,比较起来,还是曹仁大军实力占优。况且象牛金这种体力极好的将领,在困兽犹斗的情况下,能发挥的实力就更加难以估计了。所以甘宁出发前,肖七已反复交代,先消化曹仁大军的体力与箭矢,是为上策。

甘宁也不愧为良将之才,先前的精神施压,就已让曹仁大军倍受煎熬,再枪挑牛金,又给曹仁大军无穷的打击,此时紧追曹仁,不离两步之外,致使栅栏后的曹仁大军不敢随意放箭。就在追赶途中,甘宁也保持极为清醒的头脑,见曹仁已逃到曹军射程之内,遂按住马头,停了下来,静静等待身后大军的到来。

崔钧在草庐之中给肖七的军事理论课,今日终于初见端倪,甘宁、甘二、甘三紧缠曹仁,大队人马里甘十八挺身而出,按甘宁先前交代,令五百橹盾兵竖盾在前,步步进逼,其他的士卒躲在其中,投枪已经准备,只等到达投程之内,就要发起致命攻击。

终于达到栅栏百步之内,甘十八大叫一声:“将军”,甘宁听了,拍马就回,立马停在队伍前头。

见甘宁退了回去,曹仁心神稍宁,退到栅栏后面,手一下按,示意弓箭手们准备,但等甘宁大军来到射程之内,就将万箭齐发。

百步距离,正是投枪兵能投到的距离,甘十八见老大甘宁已经立在队伍前面,问道:“将军,是否现在投枪?杀曹仁一个人翻马仰。”

甘宁目测一番,摇头道:“橹盾兵在前,再向前三十步才投射。”

甘十八转身对着众人大叫道:“全体听令,向前三十步,投枪准备。”众人听了,一起踏步向前,六千只脚踏在地上,一时黄土泥沙,满天弥漫,气势甚是惊人。

曹仁听到“投枪准备”,却不知那是何物?只是怕甘宁率兵靠近,忙令军中强弓手准备放箭,一面却令军中校尉揍齐一万身体略微好点精兵准备攻杀出去。

……

“将军,周庄曹仁派了好多骑兵冲出栅栏,向东北方向跑去。”却是肖七安排在周庄附近隐蔽起来,查看到曹仁军情的斥候骑马回报。

肖七哼道:“曹仁心先怯了,看来是这次巴豆计策大获成功,要不然,以曹仁一代名将,拥五万大军,虽不能攻城略寨,但坚壁竖垒,自守应是有余,又哪里会敌未至先求救的道理?”

在甘宁、魏延两人以前的巴豆致泄试验中,肖七知道,千万莫小瞧了这毫不起眼的小小巴豆,去皮磨碎溶于水后,只要份量足够,如不能及时服下止泻药物,那人一日一夜,肚中自会翻江倒海,屁眼也是胀痛难忍,只想脱下裤头蹲在茅厕,吃什么拉什么,拉空后周而复始,再吃什么拉什么,纵是鉄打大汉,也难受这腹内苦楚。

当然,刚开始时只是急急想拉出来,虽说有点肚痛,但毕竟人还有几分力气,可随之拉的次数增多,人也就渐渐虚弱下去,直至有气无力的地步。

如果排除各方因素,那袭击的最佳时间当选择在曹军完全虚弱之时。一般古代的行军打仗,不会象后世那般,有什么医疗队、红十字会什么的,受伤了,生病了,你就得硬挺着。当然,也不排除军中主帅出征时将自己的家用郎中随军带来,但即使那样,那一两个郎中,在这荒郊野外,面对这种大面积的集体腹泻事件,最多就是寻点草药,缓解下主将的病状,其他就只有也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了。

“好,好事,好事一桩接一桩。”肖七听了斥候回报极为高兴,得意之下不觉忘形说道。

俗话说“救兵如救火”,肖七想到,当曹仁派出的信使到达汝南找到曹操后,曹操肯定会派精兵前来施救曹仁的五万大军。而且为了尽快赶到,曹操派的应该是他军中速度最快的虎豹骑为先锋。

汝南至宛城周庄,一条路是过泌阳经唐河,一条路是沿卧牛山到赊店穿铜山谷。过泌阳的那条路比起沿卧牛山到赊店的那条路要多行三百里,即使曹军出动的全部是骑兵,也得多跑一日一夜,就算曹纯以最快速度赶到,恐怕这里战争已经结束。

想一想铜山谷那地势,肖七就又一阵激动,狭窄处可只通一人一骑而过啊,死亡之地,死亡之地。

肖七转过头,对陈平说道:“子均,你带上一百人马,持我令箭,速去赊店。找到赵将军后,令他放弃赊店,率所有兵马,移至铜山谷两旁。然后多砍树木,多找山石,待汝南曹操大军进入谷中,将前后山谷的路口堵死,来个关门打狗。”

望着陈平率人而去,肖七已迅速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复又想到,曹仁派出的使者,如果从铜山谷而过,那么只要曹操问道沿路情况,那么以曹操手下能人众多,如此兵家大忌之地,定会提醒曹操提防此处,说不定为了安全起见,还会绕道而过。

可就算曹操提防又怎么样?只要曹操为了尽快救出曹仁的五万大军,那么他应该会兵行险着,这样,铜山谷就是赵云立功之处。

就算曹操顾忌此地,绕道从泌阳穿过,那么泌阳的大将可是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张飞张翼德大将军。

肖七为了万一,又对李力说道:“李力,你带上十人,速去泌阳,找张将军,告诉他曹操可能会在这一两日率人马过泌阳,要张将军一定要坚守泌阳城池。如果曹军过泌阳,就要张将军派人前来报信。”

陈平应命领人而去,肖七想来想去,只要曹仁是去汝南求救,那么自己的这一系列的安排,已经将汝南大军的来路彻底堵死。以赵云、张飞只能,只要不是曹操率所有兵马前来,那么自己给他们的任务,他们两人还是能够胜任的。

第九十九回 小周庄战乱正忙

第九十九回 小周庄战乱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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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周庄那边,甘宁应该率兵冲锋过一次了,虽然肖七对甘宁的统兵能力极度信任,但曹仁大军毕竟有五万人马,俗话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肖七到底不敢托大,交代胡广在自己外出之时,谨守城池。

肖七来到广场上,望着底下这一万五千名操练得半熟的新兵,大声道:“大汉的好战士们,你们想建功立业吗?你们想光宗耀祖吗?你们想升官发财吗?”

“想。”一万五千人齐声呐喊的声音,使得广场的地面都震动起来。

“想就好,是男人的,就应该有想头。”肖七厉声说完,双眼缓缓从各位将士的面上扫过。肖七这种激励的眼神,使得广场上的将士们热血沸腾,蠢蠢欲动。

见众人神情激动,肖七抽出腰间长剑,右手猛一用力,长剑斩破虚空,寂静的广场上只听得一阵阵剑鸣铮铮作响之声。

待到剑响完毕,肖七叫道:“曹操欺君罔上,肆意妄为,无端侵我疆土。就在宛城郊外的周庄上,曹仁率五万兵马,本来想今早就来攻打宛城,抢我粮食,杀我弟兄姊妹。老天有眼,现在他们都成了软脚蟹,爬都爬不动。现在甘校尉领了三千弟兄,就将他们杀得人翻马仰,龟守在栅栏后面。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愿意和本将军一起去将他们的脑袋看下来么?”

听到甘宁只领了三千士卒就已杀得曹军鬼手不出,广场上又有那个人不愿意前去杀敌立功。

“愿意。”

众口一声齐道愿意的声音,使得肖七不禁大喜。令从人牵过马来,肖七抓起长枪,翻身上马,领上大军,就从北门奔赴周庄。

周庄的大地上,甘宁的三千精卒已冲锋过一次,当两千投枪手躲在橹盾兵之后,栅栏七十步远时,正是栅栏后曹仁大军箭矢不能到达的射程,甘宁一声令下,两千支投枪,遮天蔽日,如雨投下,“咻咻咻……”的声音响彻在两军阵前,

曹仁一时大急,挥舞手中长枪,急令士卒举起皮盾,抵挡这枪林暴雨,一面喝令士卒退后,离开投程之外。虽然曹仁反应迅速,可这出其不意,远距离的远程攻击还是令曹军大吃苦头,栅栏之后,横七竖八丢下不少尸体。

连连挑掉几根投枪,曹仁拨马远远躲开,望着远处已停止投射的甘宁大军,曹仁心中又是吃惊又是忿怒。吃惊的是对手这种短短的投枪甚是趁手,威力巨大,忿怒的是自己明明兵力远远强出与对方,可被泄空身体的士兵的战斗力不及平时的三成,虽说强攻出去,应该还是能战胜对方,可那样自己的折损也就太大拉,而且宛城肖七大军还不知躲在什么地方?这么贸然出击,一旦被对手缠住,那时肖七领军再横杀出来,自己这五万大军可真不成要丢在这里。

甘宁见曹仁大军后退到投枪投程之外,手一挥,喝令停止投射。却又令橹盾兵步步向前,投枪手紧随其后,一步步向栅栏靠近。

投枪手首投得利之后,甘宁大军士气高涨,反观曹仁大军,士气极为低下,要不是曹仁平日善养士卒,为人又极有威严,恐怕连番打击下,曹仁大军已是崩盘。

曹仁知道,这低迷的士气于己方极为不利,恐怕不等肖七率人前来,甘宁这几千投枪手已可令自己大军迟早崩溃。

念至此,曹仁眼珠一转,唤过已裹好伤口的牛金,又将军中另一大将全纪叫来,令两人各选一万平日精兵,等自己领一万大军正面冲出去缠住甘宁大军后,两人率兵开了栅栏从两翼冲出去,先将眼前之敌吃掉再说。一面又令刘周领剩下的的两万士卒谨守栅栏,不得妄动,静等肖七率军前来。

曹仁的举动自不能瞒过甘宁那鹰灥般的双眼,只是肖将军招待自己的任务就是缠住曹仁大军,不让其逃跑,曹仁在栅栏内嘀嘀咕咕,应该有所预谋,会做鱼死网破之举。可甘宁艺高人胆大,只是令各级军官小心在意,一面却令甘二骑马回宛城,向肖将军报告军情,请其定夺,何时领大军前来?

栅栏内,曹仁令预备营的各级军官领上兵马,紧随自己,冲杀出去。牛金、全纪一时大急,道:“将军,正面冲击的任务让给我等,将军自己可带上兵马从两翼出击。”

曹仁如何不知正面出击的危险性远大于等会从两翼冲出,只是曹仁一向身先士卒,又武艺高强,遂喝住牛金、全纪道:“此战关系我军生死,某身为大将,不亲冒矢石,将士们又怎么肯效死力?而且两翼出击的任务也不轻,你等还要注意从宛城方向出来的肖七大军。此战最好能迅速解决,我们才有时间抗击下轮宛城大军的冲击。”

牛金、全纪还待再说,曹仁猛瞪双眼,大声道:“你等做好我招待的事就可,其他先不必说。”曹仁说完,凤嘴凰翼一挥,令小卒大开栅栏,发声喊,领军冲了出去。

甘二行到半路,正好碰见领军前来的肖七,肖七见了甘二,心中微微吃惊,急忙问道:“甘二,前方战事如何?甘校尉顶得住么?”

甘二一见肖七,心中大喜,急忙答道:“肖将军,甘校尉令我回城报信,说曹仁可能会马上率军冲出来和我军先锋先决一死战。”一面又将刚才栅栏内曹仁举动说了一遍。

说话间,前方喊杀声已经传来,正是曹仁率军和甘宁大军绞杀起来。

肖七领兵前行半里停了下来,静听前方砍杀之声。甘二甚是不解,急急问道:“将军,怎么不领兵向前?甘校尉那里可是只有三千兵马。”心中一急,话语之间,也就不顾上下尊卑,隐隐含有责备之意了。

肖七倒也不恼,静听前方喊杀之声一会,方才说道:“甘校尉领的三千士卒乃我军精锐。曹仁大军人数虽多,可吃过巴豆做的早餐,喝过井水之后,连泄几次,身体已经跨了。现在能举刀挺枪,全凭曹仁个人威严在鼓舞,甘校尉那里应该还可支撑一会。我大军出击之事,现在不急,等探明前方情况再说。”

向甘二说完,肖七唤过军中斥候,令其向前打探前方军情,特别是曹仁大军此战投入多少兵力?是否全军已经出击?

第一百回 曹子孝兵败周庄

第一百回 曹子孝兵败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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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不过四里路,斥候两盏茶的功夫就已回来,匆匆忙忙,显得有些慌张。见了肖七,斥候回报说:“将军,周庄那边,曹仁的人马太多,围住我军往死里打,甘校尉的人马好像抵挡不住了。”

这个斥候,怎么回事?说什么“好像抵挡不住。”肖七不由厉声道:“你慌什么?又怎么是‘甘校尉的人马好像是抵挡不住了。’有这么报事的么?”

斥候一听,吓得一个哆嗦,忙道:“我看见甘校尉将我军人马围成一个大圈子,正被敌军包围住打。”说完偷偷地瞧了下肖七。

肖七心底一叹气,这些新兵虽然被训练了几个月,但没经过真正的战火考验,还是离精兵有很大一段距离,本来斥候的选择就是从军中挑选出那种机灵活泛大胆之辈,可第一次任务完成得就这么糟糕,看来这次大战后,还是得用比较实战的方式来训练他们了。

“那曹仁可还留有兵马未全部派出?甘圈子里甘校尉那里大概还剩多少人马?”想归想,肖七还是问了斥候两个问题先。

斥候见肖七没有继续斥责,慢慢地也定下神来,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一会,这才答道:“禀告肖将军,甘校尉那里应该还有两千多人,曹仁那里大概也还有两万来人未出,全在栅栏后面观战。”

肖七点了点头,还未发言,甘二抢着说道:“将军,……”肖七知道,甘二实在是不放心甘宁那些精兵及甘宁的安危。可是肖七旨在一举将曹仁大军彻底击垮,那就得找个最佳时机,出其不意中给曹仁雷霆一击,方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耳听前方战声正酣,战场上甘宁人马以一敌十,但甘宁竟然能令士卒们围城一圈,这样抱成一团,受力面积少了,曹仁空自人多,首先也得撕开橹盾兵的防守口子,才能真正最大地发挥出人多的威力。不过肖七听斥候这么回报,就知道甘宁一时之间应该还不会崩盘。

望着身后一万五千兵马,肖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军中另外两名校尉说道:“蔡贤、杨阳,你俩各领上五百人马,多找些树木枝叶,令人拖在地上,务必使人看来,空中泥土漫天,给人种声势浩大的迹象。你俩领上人马从两翼包围上去,先停在半里之外,摇旗呐喊一阵再说,如果曹仁分兵抵抗,你俩只要能拖住他的大军,或战或跑任由你俩做主。”

蔡阳、杨阳领命,各带人马依计行事。肖七领上大军人马慢慢靠了上去,离周庄一里来许停了下来,等俩校尉将曹仁军马先吸引过去再说。

一时之间,周庄两翼,空中黄土满天,脚步声、呐喊声、擂鼓声,声声震耳,曹仁远远望见,暗暗心惊,心想肖七大军终于要杀来了。

撂倒一名小卒,曹仁退出战圈,招呼牛金、全纪加速将甘宁部属先解决,又令自己的护卫队长曹秋临时指挥战场上的一万士卒,自己却拍马向栅栏后跑去。

到得栅栏内,曹仁将留守士卒抽出一万人出来,令两名校尉各率五千人马左右两侧冲出栅栏,向前抵住逼来的肖七大军。自己却拉上剩下的一万士卒,冲出栅栏,欲给甘宁雷霆一击,将其先彻底击溃。

曹仁的安排,早有哨兵报知肖七。肖七心中一喜,曹仁终于将最后一手全释放出来了,那么现在就看自己这生力军的后发制人,战场建功。

前方的喊杀之声愈发浓了,肖七又略等一会,只急得甘二抓耳饶腮,站立不安,双眼直直地瞪著肖七,只盼这将军马上下令,全军开去,赶赴战场。

主战场上,甘宁和他剩下的两千来精兵已经听到两翼传来的呐喊擂鼓声。

身穿不知是敌方还是自己一方士卒的鲜血浸透了的铠甲,甘宁用满是血污的左手抹下脸,原本英俊的脸庞显得极为狰狞,双眼射出的寒光,让对面的曹军吓得一个激灵,手上动作明显慢了一拍。甘宁右手持枪,用力一挺,就已刺穿身前曹军的咽喉。顺手抽出枪来,甘宁大声狂叫:“弟兄们,肖将军的大队人马来了,大伙杀敌立功的时候到啦,冲啊。”

三千精卒在三万曹仁大军的轮番攻击下,投枪早已用完,石灰粉也已撒完,如果不是甘宁将其抱成一圈,又使橹盾兵竖盾在前,而作为主将的甘宁又身先士卒,杀敌无数,又哪里能苦苦支撑上半个时辰?杀人杀得手都麻木了的他们,就连蔡贤、杨阳在半里之外的两翼摇旗呐喊都分辨不出,手中动作其实已是机械,心中更如死灰。此时听得甘宁狂喊,这才从绝望中清醒过来,细细一听,果然是自己的人马在外就要杀来,不由精神复振,士气一时如虹,手中刀枪挥得都有力些了。

肖七领上大军,列队齐整,各举兵刃,朝着曹仁大军,掩杀过来,正是满山遍野声势壮,倒海填山威武强。

曹仁远远见了,心内一惊,肖七怎么会有恁地多的兵马?复又远望两翼,始终不见人马交战,这才知道,刚才中了肖七不大不小的一个虚张声势之计,可惜了两翼派出迎战的一万兵马。

虽然心中懊恼,但曹仁终究是死人堆里打过滚,修罗场上跑过马的人,没有一味沉浸在后悔之中,手一挥,指挥刚才的一万兵马,绕道迎了上去,就欲将肖七大军与甘宁兵马裁断。

此时离曹仁军马腹泻已过三个时辰,正是人腹泻后体力最虚弱的时机,与其说曹仁指挥兵马是冲了上去,倒不如说是迈了上去。

曹仁这种驱羊投虎的做法,正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兵力还少于肖七大军的情况下,肖七的兵马虽然才操练过数月,但毕竟比起曹仁这一万新军操练时间要久,体力也远远胜过对方,双方甫一接触,曹仁的一万士卒无还手之力,完全是溃败之势。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虽然曹仁大声喝止,还斩杀了几个逃跑士卒,可士卒扎起营来,又哪里可以一人之力所能阻止?

老兵如果后退,经验会告诉他们,要从自己大军的两翼退去,可新兵溃退之时,又哪里懂得之个?更何况,肖七此时,见曹仁迎上来的兵马迅速溃退,忙令自己身旁大军齐声呐喊:“曹仁败拉,曹仁被肖七斩杀了,大家快跑啊。”

曹军一听,不免疑神疑鬼,张头举目望时,只见前方自己的大军慌乱地败了下来,只一下,心无斗志,若非牛金、全纪、曹秋全力约束,这数万兵马怕也跟着溃退了。

只是前方大军后退,冲击着牛金他们的阵线,后面肖七领军又全力追了上来,甘宁所剩人马趁机又反冲开去,牛金等人再也约束不住兵马,曹仁大军的体力就在惊恐中迅速消失。

肖七大军来得快,曹仁大军溃退得也快。不到一刻钟,曹仁大军就已完全心无斗志,逃跑时,只恨爷娘给自己少生了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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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回 斩杀牛金收俘虏

第一百零一回 斩杀牛金收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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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曹仁兵败,五万人哭爹喊娘,狼狈不堪,抱头鼠窜,被肖七大军一路追杀,粮草辎重丢弃一地,才到方城县一半路程,五万人马就只剩下三万来人。这三万人的体力下降还在其次,士气已低无可低。反观肖七大军趁胜追击,追杀之时,士气高涨,虽才训练不久,杀敌之时,犹如狮虎。

肖七留下蔡贤、杨阳领上一千人沿路收取战利品,其余将士一路追赶,只想将曹仁的兵马全部消灭干净。

牛金拨马来到曹仁身边,望着溃退的士卒,焦虑地说:“将军,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我军泄空了身子,越来越没有气力,等赶方城县池,大军恐怕救不到几个人,不如让我与全校尉领人与他们拼了。”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是大军溃败之际,能有多少士卒肯停下来舍命抵抗?就不可知了。

好在曹仁治军,平日甚有威严,对士卒又关怀备至。落逃的兵马中还有一万多平日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卒,见到曹仁、牛金正纵马组织人马,当下慢慢地向曹仁方向靠拢起来。

见曹仁准备亲自领兵与肖七大军决一死战,牛金吓得面如土色,大声道:“将军何等身份,此种任务怎么能让将军你亲自来做?这不是愧煞我等么?”

曹仁身旁的护卫也极力恳请曹仁带领其他人马先行撤退,说什么也不让曹仁来冒这个险。曹仁哪里肯扔下牛金他们自己先走?直到牛金威胁说:“将军如果执意如此,那小将我等就全部先走,只留下将军你一人在此抵挡肖七大军。”

众人一听纷纷如此说道,曹仁这才万不得已,领上其余未经多久训练的士卒,向方城县匆匆退去。

见曹仁已走,牛金领上五千来精卒,在一处较为狭小的路道停了下来,排开阵势,单等肖七大军追来。

这五千人马,皆是曹仁军中精锐,令行禁止不说,武艺也自高强,只是自早餐后,已经不能再称作精锐了。现在在牛金、全纪的带领下,是鼓着那口气在硬撑。

天上太阳已经慢慢转西,曹仁在马背上回头眺望着牛金等人,五千士卒的背影在肖七的大军攻击下显得那么的孤寂,又那么的高大。

曹仁心头堵塞,眼眶模糊,心知以其疲惫心志,无疑是以羊投虎,不禁暗悔自己做事不周,连累三军。可临行前,牛金、全纪话犹在耳,五千士卒临难赴死、义不惜身时那种决绝的眼神,让曹仁一夹马腹,催促其余的两万多士卒加快脚步,向方城县急急奔去。一面令快马斥候向方城县先行,持自己手令令谭初做好守城准备。

知道牛金领人堵在路口是为了拖住自己,好让曹仁的大部队赶到方城县,凭城据守。肖七却不急急进攻,急得一旁的甘宁大叫:“将军,……”

肖七抬手阻止甘宁别说下去,望着五十步远的牛金等人,肖七说道:“牛大人,我爱惜你是个人才,下马投降吧。以你这几千士卒,还能抵挡住我的雷霆一击?”一面对住牛金身后的曹仁大军说道:“你们都是大汉的好儿郎,为何要给乱臣逆子曹贼卖命?我家主公刘皇叔仁义宽怀,善待俘虏,只要你们放下刀枪,归顺朝廷,我军就能饶你们一命,你们家里都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你们呢。”

牛金“呸”了一声,吐口唾沫,大声叫道:“你家主公刘备,不过是卖草鞋的,却冒充什么天子皇叔,人又背时倒霉,嘴里仁义道德,心里只知算计别人。那种人,给丞相提鞋丞相都不要他,你也学了他的样子,还敢劝我投降,要战就战,啰嗦什么?我等深受丞相、曹将军大恩大义,那会象你家那个红脸关羽一般无耻,只知打不赢就投降。”说完之后,牛金回头望着身后士卒,举起手中长枪,大声道:“兄弟们,今日就是我们为曹将军卖命之时,大家一起杀敌,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话已如此,有战而已,肖七还不死心,只是大叫,“放下武器,蹲在一旁,我们就不杀你们。”

大道上,两军迅速绞杀在一起,砍杀声,狂喊声、急飞的大刀,突刺的长枪,嗜血的双眼,跳突的身形,交织在一起。

甘宁的三千精锐,业已只剩下不足八百来人,这八百精卒大都是久随甘宁的巴郡子弟,在甘宁使来,有如手臂。虽然在周庄久斗下来,气力下降,随众追敌,更是疲惫,但肖七劝降话语,又让他们略微喘了口气,体力有所回复。此时在甘宁带领下,指东打西,突前奔后,如一柄锋利的战刀,狠狠地将牛金固守的口子撕了开来。

战场上,牛金、全纪相望一眼,多年的战斗配合与默契,让两人心有灵犀,均觉此战有死无生,要想损失最少,不如擒贼擒王,射人蛇马。

两人大吼一声,手抖长枪,收拾了身旁小卒,一夹马腹,不约而同,向肖七疾奔过来。

两人的想法正合了肖七心意,要想招降这几千兵马,只有迅速解决了牛金这悍将之后,才能让其众军无头乱其心志。

肖七岂会惧怕牛金这久矣疲惫的对手,一纵胯下战马,手舞点钢枪,迎了上去。

这年来,在赵云、张绣的指点下,肖七的枪法大进。与张绣虽只相随短短数月之久,但张绣对肖七绝无藏私,“百鸟朝凰枪”的精髓都已全部传完。又有赵云的“七探盘蛇枪”的精义在胸,肖七武艺实已远高于甘宁这等良将,更别提牛金、全纪了。

枪尖一点,朵朵枪花舞起,那枪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飞,如出洞狂蟒,有似离海蛟龙,牛金、全纪大惊,不想这肖七武艺如此之高。

两人失色之下,奋起全身精神,两杆长枪,一上一下,枪枪疾刺,竟然是全不防守,直欲在肖七刺死自己之前,来个两败俱伤。

牛金武艺略高于全纪,是以枪枪疾刺肖七面门,全纪却枪枪刺向肖七胯下战马。

肖七见状,长啸一声,手中之枪,使得更加紧了。三人来来回回,早斗十个回合。

牛金在周庄与甘宁的酣战中,就已受伤,虎口裂开。此时虽焊不惜死,奈何艺不如人,虽有全纪相助,但体力不及平时一半的他,远非肖七敌手。

缠斗中,肖七眼神一凛,手一紧,百千朵枪花合而为一,砸在牛金咽喉之上。

有全纪在旁,疯狂杀来,肖七那会让他杀实,点钢枪迅速一抽,牛金狂叫一声,咽喉上,一个血洞,鲜血汩汩。临死,牛金死灰色的双眼终于在身子落马前,死死地瞅住据斗中的肖七,在模糊的脑海里,牛金还念念道:“全哥,杀了他,给我报仇。”

全纪哪里还能给牛金报仇?牛金一死,全纪枪法更加乱了,只是悲愤中,力气反而回复到平日巅峰时期,呼呼风声,伴随中长枪乱抖,眼睛血红,全纪此时有如一条疯了的猛虎。

全纪虽猛,奈何心神乱了,枪法不成套路,破绽一多,肖七抓住机会,长枪疾挥,就将全纪挑下马来。

身旁士卒一挥而上,乱刀狂砍,早将落马的全纪砍得血肉模糊。

肖七暗自神伤,喝住士卒,喘了口气,定下神来,大声喝道:“牛金、全纪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早早投降,难道真的想死在这里不成?”

牛金、全纪先后被肖七斩杀,早被一些曹军看在眼里,不由心神一滞,肖七纵马,来到一名呆在当地的士卒身前,长枪一挑,就将其手中武器磕掉。口中更是大叫:“还不投降,你的想死啊?”

“啊……”被肖七挑掉武器的曹军怔了一怔,眼神茫然失措,脑中一片空白,肖七这声大喊,恰如一声霹雳炸雷,又似佛门中的狮子吼,让其一时之间,失了心神,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有人带头,又无主将激励拼斗,剩下的士卒在肖七大军的的监视下,纷纷抛掉武器,抱头跪下,肖七心下大喜,忙命甘宁领人整理俘虏。

三千八百名俘虏,在甘宁五千人在的看押下,慢慢回了宛城。肖七领上剩下士卒,又向前追上。

第一百零二回 方城县再遭败绩

第一百零二回 方城县再遭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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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领军一路向前,刚到方城县城楼之下,就隐隐约约中听见身后肖七率军追了上来。《搜索看最快的》

既然肖七又追了上来,那么牛金、全纪所率的那五千士卒都已罹难,想到此,曹仁不禁黯然神伤,伤心欲绝。

曹秋疾步向前,来到城门的护城河边,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大声狂喊:“谭校尉呢,快开城门,快让我等进来,后面追兵马上来了。”

当初,曹仁令谭初领五百新兵驻守方城,本事可有可无之举,一个县城的城池,高不过丈许,厚不及五尺,护城河也不过一丈来宽,若是大军前来攻城,又怎么抵挡住那如虎似狼的士卒?更别说那些绝世勇将,在云梯半空就可一跃而上。

不过当初的无心之举,看来今天还真可救了三军性命。肖七他们匆匆追来,总不可能连云梯也带来了吧,只要自己在这城内休息一日,让士卒回复体力,明日出城决战,还真难说鹿死谁手?只是可惜了牛金、全纪这两员久随自己的大将了。

曹仁在城楼外出神,曹秋已是急得跳了起来,手指城楼上的士兵,就要破口大骂。

终于,“唧唧”数声,应是城门要被放下,那吊索放开的声音。曹秋见状,虽然怨恨谭初怎么还不出现?却也不及思考,匆匆奔到三军后面的曹仁身旁,对曹仁说道:“将军,城门就要放下,你快点进去吧。”

曹仁想到牛金、全纪,摇摇头,道:“后面追兵随时就到,就由我来为三军断后,你快指挥大军依次进城。”

曹秋还待要说,曹仁已是疾声厉色,当下曹秋不敢再说,只得向前,指挥兵马。(纯文字)

哪知城门放到半空就停了下来?曹秋不禁气得纵马向前,睁圆双眼,大声喝道:“怎么回事?将军养了你们,有何用处?连歌城门也放不下。”

城楼上的一名军官摸样的人大声道:“将军,不知怎么回事?轱辘突然出现故障,放到半空,绳锁就卡住不动了。放吊桥的士兵们正在想办法。”

曹仁远远听着,也不禁拍马向前几步,疑惑地望向半空中的吊桥,尔后又回头看看远处地平线上那漫天的灰尘,逐渐出现在视线里的追兵。想了一想,终于下定决心,大声道:“快点砍断吊绳,等大军进来再想办法。”

城楼外的士兵望着后面的追兵,不自禁地纷纷涌了前来。皆想等吊绳砍断后,早点进城,也算多些安全感。

城楼上那名军官听了,微微一怔,踌躇半响。曹秋在城外,见其不尊命令,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直叫谭初快点出来。

那军官仿佛找到借口,装出委屈的样子道:“禀告大人,谭校尉正在西门,小的已经叫人去请谭校尉了。”说话间迅速地偷眼看了下远处,只见远处的追兵更加近了。

曹仁爆了下粗口,厉声道:“你不会连本将军都认识吧,现在,我已军令令你,快点叫人砍掉绳索。”曹仁说完,就城楼下急令士卒排开阵势,准备先抵挡追来的大军。

如果不是追兵太急,自己的士卒体力又下降得极快,而叶县又远在百里之外,曹仁正想指挥大军先避到叶县去,等回头再收拾这磨蹭的军官。

“好,好,好,小的这就砍断绳索,让将军先进城来。”那军官一面朝曹仁大声说道,一面将左手偷偷放在城垛下面,朝后做了个手势。

异变突生,方城县的城楼上突然涌出数千精卒,那军官哈哈大笑,道:“曹仁,你还不下马就死,更待何时?”说完,右手猛地一挥,大声道:“放箭。”

城楼上突然出现的精卒,大约有八百来名人手,个个手挽强弓,松弦放箭,一时之间,城楼上箭如飞蝗,箭尖散发出耀眼强光,带着令人恐怖的声音,朝城楼下曹仁大军射来。

“退后,退后,快退后。”远处曹仁下意识高声疾呼,哪去想明谭初的部卒会攻击自己?

只是这转弯太快,攻击太猛,一时之间,刚刚略微松懈下来的曹仁士卒又哪能跑掉?更何况人群拥挤,突然之间,又能往哪里跑去?

等到众人终于散开,中箭倒地者已不下**百人。这也是城楼上的箭士,第二次发箭时的时间太是仓促,来不及瞄准,只是朝人群密集处射箭而致。

曹仁、曹秋毕竟是重士卒的主心骨,在此异变突生,追兵又近的情况下,曹仁深黑色的双眼,变得黝黑无比,难见其深。越是危急,越是冷静,曹仁终于显出大将本色。

“曹秋,领上一营、二营、三营士卒,向叶县退去。这里,由某家领上第四营的兵马抵挡一阵。”曹仁说完,仰天长啸,已是一匹被逼入绝境的野狼。

曹仁的亲卫队大约两百来人,从周庄溃败起,一支紧跟在曹仁身旁。此时作为亲卫队队长的曹秋也是长啸一声,大声道:“将军,今日之势,子影有死而已,这断后任务,你却不能与某家来抢。”曹秋说完,令亲卫队一行人马保护曹仁,向北退去。

曹仁哪里肯听?自起兵至今,未尝如此之败,五万人马竟然还败在兵不满两万人马的肖七之手,而久随自己的牛金也死于断后的乱军之中。而今日,城楼上谭初的兵马还反戈相击,曹仁只觉得自己太过窝囊,只想与身后追来肖七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大丈夫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丞相的大业就由其他的将士来辅佐完成吧。

“闭嘴,子影,快领三营兵马迅速退去,这里我来。告诉丞相,下世我还要做他的手下,他的兄弟。”

曹仁虽然厉声,此时曹秋那会听他,朝曹仁身后的亲卫队众人一作手势,就使众人架住曹仁快纵马逃走。

城楼外还在决断不下,城楼里吊桥已经放下,魏延带领两千精卒,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原来,自魏禧向肖七报了魏延大军的行踪后,肖七经过深思熟虑,确定在周庄用疑兵计、打草惊蛇计、巴豆计的大略。又算定曹仁如果溃败,当向方城县退去。因此,肖七令魏禧回报魏延,等曹仁大军从方城县走后,夜里摸进城去,将方城县再次拿下。

魏延也不负肖七所托,夜里果然乘虚攻进城楼,将谭初五百新兵收拾干净。又使部分士卒穿了魏军衣服,扮作谭初部下,等曹仁来时,拖住曹仁。幸好肖七大军紧随不舍,追了上来,要不然,这又能拖曹仁多久?

见城门打开,亲卫队再也不顾曹仁的斥责,架住曹仁,就朝叶县方向纵马跑去。三营一万五千士卒紧跟其后,没命逃窜。曹秋却领四营士卒,拖住魏延和肖七大军。只是见其他人逃了,这五千疲惫士卒又能抵挡多久?却未为可知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鼓舌裂石写的《三国兴汉传》

第一百零三回 曹子和心切救兄

第一百零三回 曹子和心切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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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做得好,要不是你拖住了曹仁大军一时半会,我军就算追了上去,也是疲惫得死啊。”战后,肖七称赞魏延说道。

得到肖七的夸奖,魏延甚是腼腆,这也是他从心底由衷佩服眼前这年龄比他还小,但文才武功却远远胜过于他的小年将军才有的表现。不然,以魏延自视甚高的性格,那会如此。

肖七见状,拍了拍魏延肩膀,笑着说道:“文长,好好干,我看好你。”

魏延答道:“能在将军手下做事,小的我是高兴莫名。每次作战,将军您都能智珠在握,胸有成竹(此成语在唐代才出现,提前用用而已,读者莫怪。),我们只要依计行事,就可稳操胜券。”

两人闲聊一阵,眼见天色已晚,肖七令投诚的魏军将士在县城里的练兵场内团团坐定,只送茶给饭,腹泻一事并不医治。这也是肖七怕这八千俘虏在用心人的鼓吹下,做出过激之举。毕竟现在这方城县里,自己加上魏延的一千多兵马,兵力也不过与之相当。

令人看好练兵场上的士卒后,肖七将魏延叫道一边,向其低低数语,叮嘱一番,只听得魏延不住点头。趁着夜色渐临,魏延拉上本部一千六百人马,离了方城县县城。

当夜无事,次日吃过早餐,肖七领六千士卒押上八千俘虏,浩浩荡荡,离了方城,回到宛城。

魏军降卒有八千之众,只是体力还远远没有回复过来,又大都是此次新招入伍的新兵。以曹操原先计划,本来是想在攻城时,靠他们来消耗守军的箭矢、滚石、檑木、火油等守城器具而拉来的炮灰,可千算万算,不想倒便宜了肖七,让其兵力大增。

这些人在周庄、方城的战场上见肖七、甘宁、魏延神勇无比,现在手无寸铁的他们,又没人敢领头,因此只得乖乖听从肖七的摆布,慢慢踱回宛城,听天由命。

众军回到宛城,甘宁早率人马迎了上来。而简雍等文臣在众军回来之后,计点战果,不过一个时辰,数据就报到肖七手上。

此次宛城大战,肖七部共俘虏了曹仁精兵四千,新兵八千,而曹仁在方城只带了八千人众回了许昌。其他三万人马有两万三千被肖七大军斩杀干净,另有七千人马沿路逃散,不知去向。粮草辎重丢弃一地,全被肖七人马捡获。

仓促之中,曹仁只是在周庄战前派人向汝南的曹操求救。而当甘宁三千精锐到达周庄之后,曹仁虽也派了使者再往汝南,只是铜山谷那边,赵云业已设兵埋伏好了,并不放过一骑一人。是以远在汝南的曹操并不知曹仁一败涂地,竟如此之快。

不说肖七砸宛城整顿人马,将一万二千俘虏分成两部。一部是两千精兵,两千新兵,这些人马据使者回报,刘备让其归入肖七统属。而其他八千人马,则在甘宁领兵的监押下到达南阳,用来扩充南阳的守城实力。

甘宁走后,肖七对这四千人马做了规划,将其打散,分流于各军之中。只是人数颇多,又在这战乱之时,肖七甚不放心,对其恩威并施,刚柔兼济,尽量使众人尽早归心。

却说正在围攻汝南的曹操,自从得了曹仁使者急报,慌忙于中军帐里聚集文臣武将,打开地图,商议对策。

听得曹仁大军在宛城情况不妙,众人一时尽皆愕然,不可思议。

曹纯作为曹仁胞弟,对其兄长关心则乱,霍地站了起来,向曹操请命道:“丞相,既然如此,救兵如救火,又道‘兵贵神速’,就请丞相下令,让小将领上本部骑军,日夜兼程,赶到宛城,杀肖七一个落花流水。”

曹纯自从夜里廖化领人袭营,虎豹骑在廖化撒的黄豆面前吃过暗亏之后,就深以为耻,急欲一战证明自己。只是攻城战时,虎豹骑暂且又使用不上,早就憋了一肚子鸟气,今日有此机会,而且宛城受困的又是自己大哥,怎叫他不跃跃欲试?主动请缨。

荀攸、郭嘉、贾诩等谋士却互视一眼,显然是还没从刚才曹操说的中情况中警醒过来。

呆了一响,荀攸方道:“丞相,宛城守将肖七这人太不简单,怎么就会想到以巴豆致泄?消耗曹将军士兵的体力先。他又怎么不直接在井水中投毒?反正那时曹将军也料不到他会在井水中搞鬼。”

贾诩诸子百家皆有涉略,于医术一门也有所旁及,座位上说道:“巴豆熬成汁水后,无色无味,倾倒在井水中,不是精通此道人士特意观察,实难察觉。不比投毒,有色有味,气味浓郁。……”

曹仁也是事后听到贾诩的在此解释,才明白当初在周庄,肖七为何舍易取难?原来在井水中投毒,如果毒药浓度太高,会让人察觉,而投放巴豆却没这个顾虑。

贾诩的解释让曹操等人明白,那宛城守将肖七,实是个心思谨密,阴险至极的对手。

可曹仁的使者说曹仁在宛城虽有五万大众,但实力也不足平时四成。而且军营之中,又无解药,那么可想而知,曹仁败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曹纯的提议已是深深打动了曹操内心深处。

满宠在旁却将去年肖七坚守宛城的一切,详细道了一番。曹操瞪著曹纯,心中直犯疑顾,以子孝的才干,都遭了肖七暗算,那子和前去,又怎能奈何于他?

郭嘉一旁看着,自然明白曹操的顾虑,不由道:“子孝英勇武略,能识虚实,又厚养士卒,虽中肖七奸谋,但若能坚壁固守,以宛城两万兵马,还要留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攻破子孝将军的大营的。只是子和说得对,救兵如救火,丞相还是应该尽早发兵,前去周庄。”

曹仁在曹操阵营的武将中,实乃第一武将,就是夏侯淳、张辽也略次于他。曹操待之,如倚长城。今日闻听曹仁受困,心中只想亲自带兵,前去缓救。只是围困汝南,今日才成规模,实在是舍之不甘,抽不开身,是以心中踌躇。

再次眼望曹纯,曹操终于下定决心,道:“子和,你可先去准备,将虎豹骑全部带去,另外我让高览领五千步卒随后赶来。”

“丞相。”郭嘉闻言,急急叫了曹操一声,目光却注视身旁的贾诩。

曹操见郭嘉如此,自然明白郭嘉意思,宛城肖七实乃劲敌,以曹纯、高览的筹谋,实难是其敌手,那也只有在曹纯军中再派名心思周虑的谋臣去了。

明白郭嘉意思后,曹操对正欲转身而去的曹纯道:“子和,我让文和先生助你,路上一举一动,你都得听文和先生的。”

曹纯、高览转身向营外走去,曹操却领人细细打量地图,查看该让曹纯从那条路前去宛城,救缓曹仁。

第一百零四回 汝南城元直析敌

第一百零四回 汝南城元直析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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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看着地图,曹操向手下问道:“诸位,可有人熟悉此处地理?”

荀攸、郭嘉出生在汝南的颍川,对此处地理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荀攸道:“主公,从汝南到宛城,最近的路就是过卧牛山,经赊店,穿铜山谷。此条路经如果是骑兵全速疾行,大约一日时间即可赶到。只是听说此条路径的铜山谷比较险峻,如果有兵驻守,实在难以通过。”

听到荀攸只是听说,曹操不禁将头偏向郭嘉,想看郭嘉是否知此路径?

郭嘉见曹操望向自己,摇了摇头后道:“这个我不知道,不如将使者唤来问问?”

一问之下,曹操才知道果如荀攸所听,铜山谷险峻无比,不禁眉头紧锁下有查看地图起来。

曹操手指地图上的唐县、泌阳一带问道:“公达,如果让子和的虎豹骑从唐县、泌阳穿过,怎样?”

荀攸道:“那就要多行六百来里,没有三日时间难以到达。”

曹操听罢,不由跌坐下去,双眼一动不动,直直地瞪着众人,见到曹仁使者那着急的神情,曹操心下一动,问使者道:“尔等穿过铜山谷时,可曾见到伏兵?”

这话就当白问,如果铜山谷那时有伏兵在?使者们又怎会安然无恙地通过。

曹操想道此,急唤曹纯进来,对其说道:“子和,你与文和先生可急急前往宛城,军粮有高览的步兵携带。”

说完曹操又对贾诩道:“文和,此去宛城,你可得多多提醒子和。”

贾诩自然应允,向曹操及众人一拱手,就随曹纯奔出营帐,带领虎豹骑,急急向宛城赶去。

马蹄得得,两千虎豹骑声势甚是威猛,大地都为之颤抖。

曹操率领众文武为之送行,禁不住地说:“但愿子和此去,顺风顺水。”

虎豹骑奔腾的声威,就连汝南城楼的关羽守军,都忍不住引颈相望。

关羽、徐庶对望一眼,却猜不出曹操让其精锐骑军要往何处?又有何干?

关羽这几天守卫汝南,殚精竭虑,双眼通红,脸色略显暗淡,早不复平时那红光满面的摸样。

死死瞪了远去的骑军一番,百思不解下向徐庶问道:“军师,不知曹操这下又会搞什么鬼?看骑军远去方向,应该是往宛城方向吧?”

去年曹操文公汝南之时,刘备所占地盘仅汝南一郡,而在汝南的兵力算上屯田兵,却有四万多人。刘备在徐庶、肖七建议下,汝南下属的各个县城皆不设防,集中了所有兵力,谨守城池,以报汝南不失。

今年,刘备治下已有汝南、宛城、南阳三郡之地,地盘大啦,兵力也随之增多。虽预知曹操今年会全力前来进犯,但宛城、南阳两郡还得设兵防守。这么一来,刘备实力虽较去年有所增长,但兵力在各郡分散之后,汝南的防守力量相比去年,反而有所下降。

这也是起步太晚,不然,如果兵力足够,以关羽镇守汝南。另遣一大将率上一到两万精卒,扎在地势险峻的正阳县城,做倚角之势,那么汝南的回旋余地就大了。

想至此,徐庶心中虽惋惜,脸上表现出来的形色却更加欢了。徐庶清楚,自己与关羽两人镇守汝南,作为三军统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众军面前莫不起到表率作用,自己喜则三军喜,自己惧则三军惧。

因此,徐庶笑着回答关羽道:“曹操的虎豹骑虽然勇猛,但只要我军坚守不出,他就无用武之地。曹操围攻汝南方才两日时间,即遣骑兵外出,不外乎两种情况。”

关羽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请先生指教。”

关羽一生,性格刚而自矜,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今日能以这么虚心的态度请教于徐庶,这也是徐庶在这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深深震撼了他所致。

徐庶笑了笑,慢头斯理地说:“一种情况就是……”。

话语未完,两人在城头上,又望见高览率五千精卒鱼贯而出,观其队列装备,态度精神,当是百战精锐之士。

两人细细观看一会,只见高览的五千大军,跑步前进,紧紧跟在曹纯的两千虎豹骑之后,向正西方向走去。显然是要离了汝南,去别的地方。

徐庶接着说道:“曹操一下子令步骑皆出,形色又如此匆忙,还不携带任何攻城器具,那可能的情况就更加明朗了。”

“怎么说?”

徐庶回应关羽道:“开始我以为曹操是让虎豹骑游弋在战场之外,用来截断汝南与宛城、南阳两郡的联系。这么看来,显然不是。”

说完,徐庶好像又想到什么,人也陷于深深的沉思之中。

关羽在旁,静静待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打扰了徐庶。

良久,徐庶方才说道:“曹军到来之前,汝南各县城的守军已被全部召了回来。这些人的离去,曹操绝不会是他们去抢占县城,而发散他的实力。而观其离去方向,行军速度,人物神情,应是正西方向有所变故。”

“正西方向,大的地方那不是宛城吗?”关羽一旁失声道。

“对,正是宛城。”徐庶肯定地道。

“宛城,不下领了两万人镇守在那,前次斥候来报,曹仁带了五万大军前去围打。”关羽说着,疑虑万分,眉头紧锁。

见关羽神情有变,徐庶道:“肖将军领两万大军镇守宛城,以他的能力,曹仁再多带几万兵马,也难以卒破。”

“那难道是不下在宛城击败了曹仁他?”关羽说完,自嘲一笑,自己也觉得荒唐,绝无可能。

两万守军,还多是操练未久,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在肖七的领导下,能力保宛城不失,就得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又怎么能奢想凭他们击败曹仁的五万大军呢?

见关羽解嘲一笑,徐庶也不觉莞尔。

徐庶道:“将军,与其在这里闭门造车,妄自乱猜,倒不如派斥候出去,观其所为为好。”

“军师所言极是。”关羽说完,将身旁周仓唤来,对其述说一番,意思是要周仓亲自领人前去查看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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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 引蛇出洞迷魂计

第一百零五回 引蛇出洞**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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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徐庶两人在汝南城头观看城外外出的曹军,不想到城外荀攸、郭嘉躲在人群中也正偷偷地往上打量着他们两人。阅读VIP最新章节\\

对于曾共事于曹操数月之久的关羽,荀攸、郭嘉对其性格特点了于指掌。

可对在去年坚守汝南立过大功的徐庶,虽然战后,曹操一方曾派人多处打听,却也只知徐庶才干超人,而其性格的优缺点却只知其事母至孝,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孙子兵法中的名言,曹操将其奉为金科玉律。

受曹操影响,他手下的谋臣如荀攸、郭嘉等都对其推崇至极。因此,去年汝南战时,曹操一方因为徐庶事母至孝这一伟大的优点,就曾派兵前往徐庶家乡,本想劫持其母,再使徐庶离开刘备,将其诱骗到自己一方来。

只是事与愿违,在肖七的提醒下,刘备早已派遣人马,抢在曹操下手前将徐庶老母迎至汝南。

这次曹操引兵再度围攻汝南,早对刘备三郡的守将、兵力、粮草、器具、民附与否?调查个七七八八。

关羽虽猛,但有张辽、许诸等名将在,也足以抗衡。徐庶诡异,但自己手下有荀攸、郭嘉、贾诩等人在,岂非惧他一个刚冒头角的新人?

荀攸、郭嘉也不负曹操重任,一有机会,就躲在一旁,观看徐庶、关羽的一言一行。

此时见关羽、徐庶两人在汝南城头,时而开怀,时而疑惑,时而焦虑。荀攸与郭嘉两人就知徐庶正在猜想这些远去的骑兵与步兵到底意欲何干?

两人心有疑惑,这就是机会。

荀攸与郭嘉对视一眼,均见对方眼神深处,喜气溢来。

曹纯的虎豹骑与高览的五千精卒,不过一时三刻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曹操随后引众武将与谋士一同进入了中军帐里。这天汝南出奇地平静,曹操大军再没攻城,关羽也是约束三军,抓紧时间休息先。

见荀攸、郭嘉似有所言,却又顾盼间沉默不说,曹操将众人遣散,单单留下荀攸、郭嘉两人。

众人走后,荀攸才道:“明公,汝南城池还真是坚固高厚,看来刘备在此城是下了血本的。”

如果荀攸让曹操将众人遣开是为了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语,那就太小题大做,与荀攸在曹操谋臣中有着第二谋臣的位置所不符了。

曹操知道荀攸这是抛砖引玉,遂笑道:“那某得诸公相助,就让刘备血本无归。”

“呵呵,呵呵呵。……”却是曹操的豪情引得荀攸、郭嘉轻笑起来。曹操说完,也是哈哈大笑。

笑毕,荀攸缓缓道:“汝南城池坚固,就算强攻下来,我军折损也是相当的大。值此多战之秋,四方诸侯在旁虎视眈眈,还是不要硬碰得好。”

荀攸与其叔荀彧一样,相貌清铄,人又文雅。在其他同僚面前,不怒自威,只是荀攸在威严中多了份随和、通达,与曹操不拘一格,任长突短的人才取法一致。也因此,疏狂的郭嘉平时独服荀攸,与之无话不谈,无话不说。两人在看事论政时常常一致,心有灵犀。

郭嘉果然明白荀攸想说什么,见曹操不解,郭嘉道:“主公,今日公达与某在子和、高览率军离去之时,看到汝南城头,关羽与徐庶两人交头接耳,显然是不明白主公遣开子和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曹操智谋其实不亚与荀攸、郭嘉二人,只是当时曹操忙着送别曹纯,高览,又对两人千叮万嘱,那会有闲时去看关羽、徐庶。

此时一闻郭嘉之言,曹操马上醒悟过来,不禁问道:“难道公达、奉孝二人想以此为文章,引关羽出城不成?”

荀攸、郭嘉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相视一眼,随即轻笑起来。

“好计谋,只是该怎么样做文章?”曹操喃喃自语之后,在中军帐内,背负双手,慢慢来回踱步。眉头一时紧锁,一时舒展,一时复又紧锁。

“**计,引蛇出洞”,曹操双手重重一拍大腿,失声说道,不知高低。

曹操的大声,让荀攸、郭嘉一喜,这丞相还真是天纵之才,共他谋事,还真有说不出的惊喜。

“对,先**计,再引蛇出洞。”郭嘉在旁称赞地说道。

曹操停下步来,靠近荀攸、郭嘉二人,附耳低声如此这般一番,直说得两人不住点头。

而后,三人又在一起,低低商议了一个时辰之久,直将计策的各个环节一一敲定,方才停了下来。

轻松下来的郭嘉忍不住张开双臂,双手空中握拳,动作几下。这张狂的举动,让心情大好的曹操、荀攸忍住轻笑起来。

汝南城内,休息一段时间的关羽,好不容易正与徐庶桌旁小饮。

举起两个手指般大小的酒杯,关羽道:“来,军师再多喝一杯。今日自从曹操的虎豹骑、几千士卒离了曹操大营后,曹操就不像往日一般,不分昼夜地攻打汝南。看来,真的象军师所言,宛城方向,必有事故。”

徐庶却不乐观,只是道:“将军,斥候派出去没有?”

围三缺一,自从曹仁向曹操在濮阳进言一次后,曹操围城就一向如此了。

这一次,曹操也是只将汝南的三门围住,却使背朝许昌方向的南门不加管制。

也依此,关羽听了徐庶话后,即刻派出斥候,沿路追看曹纯、高览。

就在关羽、徐庶议事之时,关羽派出的斥候已经来到大厅里,向关羽报道了路上所见所闻。

“你跟曹纯行到了将近卧牛山山下?”

斥候喝光了两碗水后,用手臂抹了下嘴角。这才道:“是的,这个如有假,小人愿领军令帐。”

“那他们是去了宛城了。”关羽肯定地说道。只是不明白曹操现在究竟会怎样?

“报……”说话间,一名斥候冲了进来。

“何事?”关羽问道。

“城外曹操将兵马全撤了。斥候兴奋地说道。

“走,元直看看去。”

如徐庶所说,亲自看看,什么事都好说了。

关羽、徐庶放下手中酒杯,一同登上汝南大城。

城外,曹操的营帐俱在,只是看里面,好像又没人一般。

关羽嚷道,只想统兵出城,亲自去曹操军帐看看去。徐庶在旁,甚不同意,道:“将军一城主帅,怎可冒险出外?这个确实万万不成。”

第一百零六回 机关算尽要出洞

第一百零六回 机关算尽要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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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不同意,关羽也怕曹操杀个回马枪,只得作罢。⊙﹏⊙

见关羽不再坚持,徐庶回过神来,唤过打探曹纯虎豹骑的斥候,再细细盘问。斥候一再肯定,曹纯的两千虎豹骑并高览的五千步兵已开进宛城境界。

联系到此时曹操业已拔寨离营,不知去向,关羽、徐庶同时心中大惊。

宛城作为昔日张绣对抗曹操的大本营,城池虽也坚实高固,但相比汝南,还是远远不及。

更可虑心的是,肖七抢占宛城前,此座城池已被曹操经营数年,并且被提升道扼守荆湘门户的军事重镇。

被破前,曹操的心腹爱将于禁,曾协助张绣共守此地。

于禁文武双全,计谋深远,谁又知道他在昔日城破之前,安插过暗线细作没有?而且,他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通地道于城外?

自肖七去年在许昌,密遣三军挖地道于城外,夜里一把火烧得曹军呼爷喊娘,丢盔弃甲。那种防不胜防、突从天降的奇兵,已领曹操吃过几次苦头。

以曹操之奸雄、胸襟,怎不会令手下多学多思?

真如此,那么宛城速败,也在情理之中。不然,曹纯的虎豹骑,高览的精卒为何向宛城而去?

宛城一破,失去西北面屏障的南阳就岌岌可危了。

南阳危急,主公刘备、天子献帝皆在其城,若他们被擒,自古蛇无头不行,那固守汝南又有何意义?还不是水中月,镜中花。

徐庶轻叹一气,道:“若是能迅速知道不下那边的情况就好了?”

古代不比现在,通信可以在一两秒内迅速让彼此知晓。传递军情,靠的是使者纵马,日夜兼程,捎带书信,传递话语。

关羽道:“军师,看来这次曹操玩的是声东击西的把戏,领大军围攻汝南是假,全力攻取宛城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不然,他就不会再前精兵前往宛城,而且,宛城的夺城战已到白热化的阶段了。”

关羽的分析甚有脉理,只是宛城固然重要,汝南作为南阳东北的屏障,也是同样重要。

虽猜想道宛城那边已有大事发生,可接下来该怎么做?徐庶一时之间,倒踌躇起来。

两人在城楼沉默良久,关羽见徐庶还是没想出个子丑寅卯,遂道:“军师,不如这样,趁曹操拔寨离营,让某家领上三千精卒,前往宛城,看个究竟,再定行至。”

“汝南、宛城、南阳。……”徐庶口中喃喃自语,不停地说着三郡名字,再联想道三城守将,徐庶道终于道:“将军莫急,宛城一时三刻还不会有事,就算肖将军守不住,南阳也可保无虞。”

关羽闻言,睁大双眼,望着徐庶。

徐庶解释道:“肖将军为人,心细如发,行军用兵,谨慎小心。城内的安全工作肯定做得极好,只要宛城内部不乱,曹仁五万人马,休想迅速攻破城池。而且就算这次曹操亲自前去,也得有段时间才能攻破。并且南阳还有主公镇守,孔明辅助,张将军领兵。”

“可大哥那边兵力不够,并且还多是新兵。”不提南阳还好,一提南阳,关羽就更加心焦了。

徐庶淡淡一笑,道:“有诸葛孔明在,一万新兵足敌五万精卒,况且南阳兵力还不止一万。”

关羽显然不信,对于从未见过面的诸葛亮,关羽早就对其心怀不满。

年底诸葛亮投效大哥刘备后,在徐庶的一再谦让和推荐下,刘备应徐庶建议,安排诸葛亮做了左军师,位置在徐庶之上。

远在汝南的关羽当时就给刘备去信,反对刘备应用诸葛亮做左军师。在关羽看来,诸葛亮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又从没出谋划策过,智谋、资历肯定远非徐庶可比,位置又岂能在徐庶在上?

若非徐庶劝阻,关羽扬言,要去南阳,会一会那个毫不谦虚,却做了左军师的诸葛孔明,看看他究竟有何才能?

徐庶见关羽不信,只好说道:“将军,孔明才干,十倍于我。胸藏雄兵十万,腹有奇谋妙计。就算是曹操本人再加上他手下全部谋士,也不是孔明对手。”

再次听到徐庶如此推崇诸葛孔明,关羽也只能缄口不言,脸色却始终没有下来。不管如何?徐庶的面子,关羽还是要给的。

徐庶接着说道:“宛城、南阳不过一百里的距离。不比汝南、南阳,中间大山隔阻,距离还远远长于它俩。依我看来,自曹仁出兵后,孔明当会劝主公,日夜派斥候、使者加强两城之间的联系。曹操真要亲自提兵前往宛城,孔明又岂会不让主公增援宛城?”

关羽道:“就算孔明奇才,可宛城、南阳两城兵力还是太少,又多是新兵。军师,我看,我们还是要有行动,拖住曹操大军。”

“拖住曹操。”关羽的话给了徐庶启示。

徐庶暗想推算一番,道:“将军,等上两日时间,先让斥候前往宛城,看个究竟,再依情况行事如何?”

这也是徐庶实在怕曹操假行离去,等自己大军离了汝南再杀回马枪而稳健的做法。

关羽默不作声,显然是同意了徐庶。

徐庶马上安排斥候,一连几拨,离了汝南,陆续开赴宛城。

深夜,徐庶再派斥候,从吊篮出城,前往曹军营帐,看看里面究竟可有兵马?

不过一会,斥候从吊篮回来,回报曹操大军已不在营帐,关羽听了,大脚猛顿地面,坚硬的地板都陷了下去。

在城楼着急地来回走动,看看宛城方向,关羽恨不得马上率兵前去,从后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没等上两日,前往宛城的斥候已经飞马回来,见了关羽,大声说道:“将军,宛城那边去不了,赊店县城上插满了曹军旗帜。从赊店去宛城的路上,曹军骑兵将路给堵了,小的们不敢打草惊蛇就回来了。”

“啊,……”关羽听后,大叫一声,急急令人去牵赤兔宝马,提了大刀,就想领兵出城。

徐庶也自后悔,不过还是叫住关羽,劝道:“将军,略停一会,我们该想好怎么提兵去宛城?”徐庶本来想围魏救赵,只是想要再度攻破许昌,在许昌已有准备的条件下,怕是难以登天。其他小城,曹操应该不放心上,去了也是白搭。

按下性子,关羽立在一旁,脸色难看,静候徐庶说来。

徐庶道:“将军,汝南前往宛城,有两条路径。过赊店的路,前头有天然天险,铜山谷一夫当关,万夫难前。不如领兵绕泌阳、穿唐县,到宛城。”

第一百零七回 云长兵败夫子山

第一百零七回 云长兵败夫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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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道:“可是救兵如救火,绕泌阳就得多走两三日时间,这样岂非耽误了战机?”

说话间,关羽令关平招来的三千精卒已在城门口集合起来。瑤池電子書E⊙﹏⊙只见刀枪矛戟,发出森森寒光,战士脸上,自也激动。直等关羽命令下来,就赶赴前线,杀敌建功。

徐庶望着城楼下三千精卒,缓缓道:“将军,救兵如救火,关键还是在那个‘救’字上,赊店有兵把守,铜山谷天然险峻。肖将军去年给主公的密信上就特意提到铜山谷地形,五百兵驻守下来,就可挡上万人马,曹操用兵,犹如孙吴,这么险峻的地方又怎么会不让人驻守?我只怕从此路前去,还没到宛城,就被曹军伏击掉,欲速而不达啊。”

关羽张了张口,似有所言,只是想想徐庶之话,终于忍耐下来。

徐庶继续道:“而从泌阳穿过,反而有奇兵天降的效果,虽然多行了两日,但宛城有肖将军在,曹操纵兵马再多,也不可能几日就攻破城池的。”

天色还未大亮,关羽在徐庶的劝说下,终于领了五千精兵,偷偷从南门出发,就朝泌阳方向行去。

汝南境内的新蔡县,夫子山,一处僻静的山坡后,密密集集的曹军,营帐也不打开,就地席坐。

曹操正与荀彧围棋、郭嘉观战。一局棋罢,却是荀攸五子落败。荀攸笑笑道:“丞相棋力化神,我想以我加上奉孝两人联手也敌丞相天纵之资。”

曹操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却向汝南方向望去。郭嘉在旁,道:“丞相不必忧心,以关羽急躁,目空一切,又救急的性格,一定会偷偷从此路领兵去救宛城的。”

早晨的空气甚是清新爽人,山林里不时传来深深清丽的鸟鸣声。

曹操微闭双眼,缓缓吸了口气,人也仿佛沉醉在这自然美景之中。良久才道:“但愿某家得诸公助力,早日安定天下,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个个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曹操的感概,让荀攸、郭嘉深有此情,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向曹操一揖手,齐声道:“某等定尽最大能力,让丞相早日达成心意。”

三人随后吃过干粮,斥候已来到曹操身边,喜气洋洋地说:“恭喜丞相大人,关羽领了五千兵马,还有十里路就要到夫子山了。”

三人闻言,精神一振,互视一眼后,同时笑了起来。

救兵如救火,关羽深信此言。一路上,若不是顾忌步兵跟不上来,早就纵马快行。为了怕自己忍不住快马加鞭,关羽只得骑马走在后头,却不停地催促兵马快行,好早日穿过泌阳、唐县,到达宛城。

五千精卒,已快是汝南守军中精锐的一半兵力,此次被关羽带来,汝南就只有一万精卒加一万五千新兵,由徐庶统领,而武将中有名的就只剩下龚都、廖化、裴元绍三人。

大军行到夫子山,关羽也不细想,催兵就往前行。虽是山路,倒也宽阔,十来名小卒并行也不碍事。

刚过一半路程,只听一声鼓响,两旁半山上,满山遍野的曹军涌了出来。当真是枪矛林立,人头攒挤。

人群中,曹操一身戎装,披一领紫色披风,手握刀鞘,威风凛凛。

“云长,怎么不在汝南城里待着?反而跑到这荒山野郊来,是想与孤家会猎与此吗?”

曹操当然得意,荀攸、郭嘉两人算准关羽会领兵去救宛城,特意令大将张辽领上一万人马,前往赊店,占了县城后,遍插旌旗,又将往宛城的路给堵死。自己却在汝南往泌阳的必经路上的新蔡县的夫子山守株待兔,不出所料,关羽果然中计。

“回撤,回撤。”关羽在大军后头,哪里答应曹操问话?只是喝令大军往回撤军。

关羽的反应还算是快,随着话语刚落,前方路上,一员大将领上兵马,围了过来。

五千兵马一时之间惊慌失措,撒开双腿,就往后跑。关羽手舞冷艳锯,亲自断后,又令关平领军向后撤去。

曹操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旗令官会意,一杆红旗,舞得迎风招展,却是早已定好的暗语,两旁山腰的曹军挥刀舞枪,冲了下来。

这也是曹操投鼠忌器,怕万箭齐发,送了关羽性命,才不让弓箭手发威。若非如此,两边山上,数万弓箭手万箭齐发,关羽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挡如蝗之箭。

大军终于碰撞起来,只是地形不够宽阔,曹操大军一时之间,也难已尽数杀来。

一员曹操小卒想是立功心切,也不看谁在断后,稀里糊涂就冲到关羽马前,举起长枪,就朝赤兔马刺来。

关羽双眼一冷,马背上,冷艳锯一个盘旋,抡成一个半圆,早将小卒一刀两断,横腰劈开,小卒临死也没叫唤出来。

关羽趁机大叫:“关某在此,谁敢前来送命?”

曹操身旁,许诸握刀,冷哼一声,跃跃欲试。曹操长笑一声,大声道:“云长,今日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了。不如下马归顺,免得送了手下性命。”

关羽策马,边挥刀砍杀曹操士卒,边缓缓向后退去,身旁的三军将士,没被曹操大军缠住的,早已退走。

曹操见关羽刀下,无一合之敌,又见许诸甚是想战,一点头,就让许诸去缠住关羽。

许诸去后,曹操向荀攸、郭嘉问道:“文达,奉孝,关羽会中计么?”

荀攸笑笑道:“一切尽在明公你的掌握中,关羽想不中计都难。”

曹操呵呵笑了,今日可真是会猎的大好日子。

许诸早到关羽身前,两人都是使刀高手,马背上,两人你来我往,一来一回,斗得难分上下。

许诸力大,关羽刀快,两人伯仲之间,旗鼓相当,一时之间,哪里分得出上下高低?转眼就斗上一百回合,关羽身旁已无一兵一卒,没死的早在关平、周仓率领下冲出山口。

关羽大喝一声,奋起神威,逼退许诸,双腿一夹马腹,赤兔马快若闪电,一眨眼就离了许诸百步之外,追上回撤士卒,关羽策马,缓缓向前,身后曹操大军,如影附形,追了上来。

第一百零八回 汝南城下匕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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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也自心惊,只见满山遍野,四面八方的曹操大军蜂拥而来,仅剩条来时的路没被堵上。

幸好关羽反应及时,让大军立即回撤,可也只一口气的功夫,五千精卒就有三四百人被人海绞碎,撕烂。

五千关羽精兵,曹操还没放在眼里,不然蓄谋已久的曹操,手下几万精锐,十倍于关羽大军,还不把关羽军马全部围住,纵关羽天下难敌,又怎能逃脱人山人海,数重包围?

身后的许诸如跗骨之蛆,紧紧跟定关羽,不离赤兔马二十来步。时时喝道:“关羽,你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么?今天怎么象条狗般,落荒而逃?有种的,来与许某大战三百回合。”

放在平时,关羽岂会惧怕许诸?当年在许昌,关羽曾与曹操手下大将张辽、许诸、夏侯淳、徐晃等较过腕力,比过刀法,定过失赢,曾一连赢了曹操手下六名大将的关羽,让众人一时心折,直推许关羽为战神。

只是今天,时移世易,关羽坠入曹操奸谋之中,三军已无斗志。想要保住手下性命的关羽,哪里会再逞匹夫之勇?返身剧斗许诸。

急促的脚步声,许诸狂放的笑声,曹操不时大叫‘云长,快投降吧。’的喊声,声声敲击着关羽的耳膜、心胸。使得关羽憔悴的脸庞,更加病红。心中暗悔,为何自己就这么托大?离了汝南城里,现在不仅宛城难救,汝南也危险之极。

周仓跟在关羽之后,向其说道:“将军,今日形势甚是危急,你的马快,不如先跑回汝南,到城里后领兵再来救应我们。”

周仓这话,分明是要关羽先行逃命,到了汝南城里。

关羽冷着脸,不做一声,自己决策失误,才使三军落到这般地步,高傲的他又哪里会独自逃命?

曹操大军本有十二万人马,只是有一半人数是准备在攻城时用来消耗汝南城里的箭矢和滚石檑木的,这次除去曹纯的两千虎豹骑,高览的五千精卒,张辽带走的一万精兵,留在夫子山的精卒还有近五万人马,其余的六万新兵、民夫全隐藏了起来。

就这五万精锐,这五万百战精锐,皆是久随曹操的南征北战之士,在各自将领带领下,不急不躁地跟在关羽大军后头。

眼看汝南城池在望,曹操向身旁传令官说道:“鼓角吹号。”

鼓角吹号,是曹操在战前给三军的暗语,就是等关羽大军快到汝南城池后,全军加速步伐,紧紧将关羽大军缠斗在汝南城下,再看留在汝南城里的徐庶兵马是否出城来救?

关羽大军凌晨出发,走了不下四十里路,才到夫子山上,早已是筋疲力尽。如今又慌忙逃命,全凭一口气在,只是心慌下,远行之后,肚中已经饿了,眼看汝南城池在望,猛吸气下,逃得更加急了。

而曹操的五万精卒,此次可谓以逸待劳。又在关羽大军快到夫子山十里之时,用过干粮,追赶之时,脚步不急,胸有成竹,力气保留较多。

鼓角声一响,五万曹军,在各自将军的催促下,追得更加紧了。

“大人,大事不好,关将军正在被曹军追赶。”

自关羽领兵出城后,徐庶对城防的工作更加仔细,安排了二十名斥候,出城二十里,打探各路消息,心怕曹操杀个回马枪。还未安排将士们午餐,斥候就已急急回报。

心急之下,徐庶哪里思索?细长的五指一把抓住斥候衣领,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得到斥候再次回报,徐庶头脑之上,细汗如雨,抓住斥候的双手,不住颤抖。心中只是大叫:“我中计了,我中计了。”

“大人,大人……”斥候见徐庶这样失态,心中越发慌了,不住叫着徐庶。

听到斥候呼唤,徐庶终于从懊悔中醒来,紧闭的嘴唇内,上下牙齿一咬,人也镇定下来。见到眼前的斥候那张慌张的脸,徐庶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失态?作为汝南城现在的最高官员,自己如果还没等曹操大军来到就已慌了心神,那怎么还指挥手下将士?又怎能让汝南城里的将士们沉着迎战?

松开抓住斥候的双手,徐庶故意缓了口气,拍拍斥候肩膀,面无表情地问道:“关将军的大军离城还有多远路程?后面的曹操大军又有多少?”

徐庶的随即冷静,也使斥候慢慢定下神来,这时不用斥候再答,关羽的大军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跟在后面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曹操大军。

“不用再说了,快去将龚江军,廖校尉、裴校尉叫来。”徐庶双眼紧瞪城外,口中却对斥候说道。一面又使人敲锣打鼓,命城楼上士卒做好迎敌准备。

龚都、廖化、裴元绍闻讯慌忙赶来,登上城楼,只见关羽率领的五千精卒正在汝南城外与曹操大军斗在一起。

龚都、廖化见状,就要带兵开了城门往城外冲去。徐庶心中,叫苦万分,没想到关羽听了自己的建议,从泌阳绕道前往宛城,反而坠入曹操算计之中。看看曹操大军,自己真要开了城门,那些曹操的士卒不舍了关羽,冲进城来才怪。

关羽退到汝南城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半里左右的曹操大军一下加速追了上来,与自己的部下斗在一起。关羽这才从一直的羞愤、懊恼中清醒过来。原来曹军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是要将自己的大军逼到汝南城下,趁城里军马大开城门,前来救应之时,攻进城去,将汝南给夺了。

冷艳锯横劈直砍,刀下倒下一片曹军,关羽纵马跑到城下,朝城上的徐庶大声喊道:“元直,我以汝南郡守之命命令你,无论如何?别开城门,一定要守住汝南。”

关羽说完,也不望徐庶一眼,拍马就往曹军人多之处冲去。就冲边大声喝道:“三军听命,与曹操拼了。”话语刚落,人已到混战之处,手起刀落,一名曹军就身首两断,八十二斤的大刀,竟然没粘血丝。

披一身冷红披风,座下马儿赤红,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几个冲刺,关羽倒下,一批曹军已送性命。

远处许诸见了,双眼睁得犹如铜铃,举山君刀,就朝关羽冲来。

汝南城楼上,徐庶运气,大声疾呼:“周仓、关平,快护住将军,撕开口子,向外转移。”

第一百零九回 元俭撒灰救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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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关平听了,领上关羽的五百校刀手,周仓、关平在前,五百人紧紧抱成一团,犹如一把锥子,狠狠向曹军薄弱处杀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伏尸累累,一片哀声。

曹操远处见了,忙令曹休领一彪人马,前去阻敌。许诸不在,曹休待在曹操身边,留五千人马,做保卫曹操安全护卫工作,见周仓、关平发威,早就按捺不住。一闻曹操发令,长枪一招,领上两千精卒,向周仓、关平狠狠扑去。

但见汝南城下,杀声一片,众人绞在一起,只是曹军人多,关羽的五千精卒,越来越少。

城楼上,龚都、廖化、裴元绍等武将,双眼通红,拳头紧握,再也忍耐不住,嚷嚷道就要提兵出城,与曹操决一死战。

徐庶涨红着脸,暴声喝道:“三军听令,谨守城池,敢开城门者,斩无赦。”

旁边一名小卒听到徐庶猛然大喝,吓了一跳,手自哆嗦,用来防止曹军攻城的一袋石灰粉撒在地上,弥漫空中,使得徐庶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双眼难以视物。

徐庶打个喷嚏,眨着发痛双眼,计上心来。

将龚都、廖化、裴元绍三人唤道跟前,徐庶下定决心,道:“你们谁敢出城去救关君侯?”

三人一听,争先恐后,俱都请战。三人中,廖化为人,要精细一些。

徐庶道:“元俭,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两百骑兵,从东门出去,人手三袋石灰粉,到了战场,见人就撒。撒完之后,切不可恋战,放腿往东撤去,晚上有机会再从密道中回城里来。”

徐庶说完,细汗已从脑门流了下来,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以两百骑兵就想将关羽等人救出,也是抱万一之想。

廖化开始听徐庶只给两百骑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不由吓了一跳,虽然不怕死,可就以两百骑兵去与数万曹军决战,有死无回而已。再听到徐庶说是以石灰粉退敌,早就箭矢过石灰粉威力的廖化,不由喜上心来,转背临行前,廖化问道:“军师,夜里我军从密道回来,马匹怎能通过?”

“在远处将马匹宰了,不能便宜给曹操。”徐庶见廖化问话,才意识到,这事又是自己疏突了。看来做任何事,还是要多想多虑,不然一个细节出错,就会使整盘计划败北。

廖化自去准备不提,战场上,关羽自知无法一时三刻将许诸斩杀,见许诸追来,就策马远遁,只往曹军人群密集处冲去,手中青龙刀虎虎生威,如蛟龙、似猛虎,就连李典也不是盛怒下关羽的三合之敌。

人群中,李典正指挥部下围杀数百落单的关羽精卒,关羽马快,一到此处,青龙刀就向李典霍霍三刀,“青龙入水、青龙翻身、青龙腾空。”李典使出平生解数,手中长枪左支右绌,却哪里能敌青龙刀那八十一斤的压力。撑了三招,虎口裂开,气喘嘘嘘,忙夹马混入人群之中。

关羽冷笑一声,听许诸堪堪赶到,哼了一声,又朝其他混战处策马跑去。边跑边偷眼瞧远处虎卫队下保护下的曹操。心中暗想,如果能斩杀曹操,就算自己与五千精卒全部葬送在此,也是值得的。

想到此,关羽卧蚕眉倒提起来,丹凤眼猛然圆睁,双手紧握大刀,纯以双腿控马,胯下一用力,赤兔马似道流星,快如闪电,就朝曹操处奔去。

许诸一见,吓得心胆俱裂,自己作为曹操虎卫队队长,战场上只宜保护丞相。为见关羽落败,才紧紧追赶,只想与这丞相敬佩不已的敌方大将大战三百回合。不想关羽胆大,单骑匹马,就往数千精兵护卫下的丞相杀去。许诸清楚,关羽白马之战,斩杀颜良,仗得就是座下马快,杀了颜良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关羽故伎重演,正不知那些自己调教下来的虎威战士能否挡住关羽快若闪电的突击?

远处荀攸、郭嘉见了,忙令虎卫队重重护卫曹操,又叉起长戟、排起长矛,安排弩手,但等关羽到来。

千军万马中,几下眨眼功夫,弓弩手尚未反应过来,赤兔马就奔到虎卫队面前。

关羽大喝一声:“关某在此,曹操下马,前来受死。”恰如晴空霹雳,又似夜半惊雷。曹操虽然不怕,却也惊个啰嗦。身边夏侯兰面如土色,远处虎卫队身形一滞。

关羽趁机发威,青龙刀斩开人群,就朝曹操奔去。曹操此时方才大惊,拍马就往后跑。

郭嘉急得大叫:“虎卫队吃干饭的,还不丑死。”

虎卫队中,曹真第一次随军出战,本是观摩战争,不想今日见关羽威风凛凛,单人匹马就敢挑战千军万马,见平日跃武扬威的虎卫队在关羽一人面前竟然惊慌失措,年轻气盛的他,不由涨红双眼,狂喊一声:“杀了关羽。”纵马舞刀,就朝关羽杀去。

五百护卫队这才清醒过来,这些由许诸在军中千挑万选的壮汉,到底都有一手,脸色一红,挥起武器,围了上来。

关羽此来,已抱必死之心,敌军越多,形势越是危险,心中豪情就越将被中计的羞愧给掩遮。手中武器,泼水不进,座下神驹,左跳右突,所到之处,拦腰被斩的,劈去半边脑袋的,首级掉在地上,打几个滚的,越来越多。

五百虎卫队加四千精锐,在关羽身前,倒下一片,弓弩手虽想瞄准,奈何赤兔马腾挪奔突,身形不定,又有自己一方在关羽身前左右,到底不敢发射。

许诸大喝一声:“关羽受死。”堪堪奔到关羽身后,山君刀蓄势已久,此时砍出,如出闸猛虎,空中叠叠重影,带出呼呼风声。

廖化率两百骑兵,紧紧聚在一起,带着包包石灰粉,已从东门杀出。一到战场,尽往人多出奔去,离人二十步远,骑手们就朝曹军密集处撒起石灰粉来。廖化双眼,紧瞪远处关羽,又见周仓、关平陷入曹休大军的包围圈中,不由朝近处周仓处冲去。

空中弥漫起刺鼻,痛眼的石灰粉,到处白茫茫一片,已是中午时分,空中春日的暖阳,发出白白毫光,照着这人间炼狱。

廖化大声狂喊:“周仓、关平,快随我一起,前去营救君侯。”周仓、关平自有坐骑,廖化不来,五百校刀手已是不留一人,两人正在千军万马中苦苦挣扎,趁着空中不见人影,两人听得廖化声音,纵马拨开人群,紧紧随着廖化大队,就朝关羽奔去,边跑边眨发痛双眼,模模糊糊中,奔到关羽身边。

“君侯休得恋战,快随我等杀出。”廖化精骑一到,手中石灰粉纷纷撒出,口中却是大喊。

周仓也是大叫:“君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许诸那容关羽逃跑,山君刀在石灰粉落下时,进攻得越加急了。

关羽却想再战,奈何空中难分敌我,耳中又听廖化厉声道:“君侯,你想将大伙全死在这里?”

退到远处的曹操一见关羽想逃,再也顾不得想生擒关羽,忙令曹真带领仅有的一千精骑,随同许诸,追杀上去。

见关羽跟来,廖化这才松了口气,两百多骑,往东就跑,边跑边将手里石灰粉往后撒去。

空中唯见一条巨大无比的白龙,急急向东,许诸领上骑兵,没命追去。关羽有心想逃之时,座下神驹,神速无比,纵马在前开道,谁人又能抵挡?只是可怜那五千精卒,此战之后,纷纷做了家中怨妇,泪里梦中的新添亡魂。

第一百一十回 铜山谷贾诩两难

第一百一十回 铜山谷贾诩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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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众将士见关羽逃出生天,不由欢声雷动。拍手扶额者有之,雀而跳跃者有之,放声高呼者有之,士气一下飙到顶峰,但等曹操大军前来攻城。

攻城,曹操是另有安排的。当下曹操令人喝住许诸、曹休等人,不得再行追赶关羽。

战场上,曹操总是最冷静的指挥官。廖化的两百骑兵,此时突然出城营救关羽,于曹军来说,是蓄势已久的生力军。况且他们还有石灰粉扰人视野,关羽又神勇无比。许诸、曹休就算有五百匹战马,在关羽铁心逃跑,又远去五里来路之远后,众军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了。

曹操一面令人去将躲藏起来的六万新兵唤来,再将攻城器具一并抬来,一面冷着脸,喝住三军先安营扎寨。这回曹操是铁心是要硬攻硬破汝南城池了。

郭嘉在旁笑着大声道:“丞相,关羽虽然逃走,但此战于汝南城下,全歼关羽部属五千精卒,已使他们心胆俱裂,斗志全无。而且,五千精卒一亡,汝南城里还有多少守军?”

郭嘉所说,每人都可看出。只是郭嘉在关羽落荒而逃后,在关羽的五千精卒全歼后,大声疾呼起来的效果就很明显了,曹军停在原地,举起手中武器,朝城楼挑衅地大喊起来。一时之间,城头城外,双方人马俱以为自己才是赢手。

现在再说曹纯领两千虎豹骑,不一日就到达了赊店境内。若非贾诩极力劝阻,曹纯哪里会等高览的五千步卒?性急的他恨不得一下就到达宛城,将肖七生擒活捉,碎尸万段。

等到高览步卒来到,曹纯不满地盯了高览几眼,直埋怨高览为何来得如此之迟?那种冰冷冷的眼神让高览心中打了几个寒颤,曹纯可是主公曹操的族弟,曹仁亲弟弟。如果秋后算账,还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想至此,高览陷笑地对曹纯说道:“曹将军,下一步需要小将做什么?我一定赴汤蹈火,勇往向前。”

高览昔日,作为袁氏的河北四庭柱,文韬武略,很得袁绍器重。只是袁绍能得人而不能用人,官渡一战,昏招连连。高览、张合见袁绍终不能成大事,这才舍袁绍,归曹操。曹操与之一交谈,直说高览大将之才,还让曹氏子弟多向高览学习,重用起来,待之如旧臣。

曹纯见高览如此,也不好多说。又想到步卒仅凭双腿,再怎么跑也比不过四条腿的马?刚才自己还真的是关心则乱,胡乱发火。不由走向前,笑着拍了拍高览肩膀,道:“有贾先生和高将军两位在此,该怎么办?我就听你们两位的高见了。”

这也是三国初期,曹氏子弟受曹操影响,心胸开阔,知错即改,才让各地奇才归于曹操门第,与曹氏子弟融洽相处,共同攻城略地,建功立业。

贾诩心中一喜,暗暗称赞曹纯,自己昔日也是张绣谋臣,还在宛城让曹操吃过大亏,虽说曹操不计旧仇,但若是曹氏子弟念旧恶,那真不知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见到曹纯让自己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贾诩想了一会,道:“子和,高将军,我军下面首要做的就是将赊店给抢夺过来,这样才有增援子孝将军的根据地。”

贾诩因为自己不是曹操旧臣,而且还间接让典韦、曹昂在宛城一役中丧命,因此行事极为低调,从不高谈阔论,也不结党营私。处理完公事之后,退回家中,闭门不出。

不过曹操却极为心服贾诩,行军打仗时,将贾诩作为自己的高级参谋,与荀攸、郭嘉排在谋臣中的前三位。重大决定,一定与三人细细详谈,取得一致后,才会雷霆出击。

曹纯久在军营,自然知晓贾诩本事。这次让贾诩决定,也是不想让自己在节骨眼上出错。一听贾诩如此决定,马上安排斥候,飞马向赊店奔去。

“两位将军,子和先生,奇怪了,赊店并无一个守军。”一时三刻后,斥候跑马到曹纯三人面前,跳下马来,急匆匆地说道。

“城里看过没有?”

去年曹仁、满宠征讨宛城后,就将肖七行军打仗的性格特点向曹操汇报过。贾诩待在曹操身边,自然知道肖七守城,喜欢将各个县城的守军全部撤回主城,好集中兵力,决一死战。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贾诩还是多问了一句。

斥候道:“小的在县城里面看过了,还问了人,都说赊店守军早已离开几天了。”

“文和先生,……”曹纯对于重点县城都不派兵驻守,还是很不适应。若是自己,这种兵家必争之地,不死死守住才怪。是以叫贾诩时,语气极为疑惑。

“高将军,你留下一千精卒驻守赊店,我与子和带领骑兵步兵先过铜山谷,前往宛城,增援子孝将军。”贾诩此时却不迟疑,马背上迅速说道。

赊店到铜山谷的路上,曹纯听从贾诩建议,放慢速度,让步卒们跟得上骑兵马步。马蹄声声中,早过了两个时辰,方才到得铜山谷的入口。

马背上,贾诩让曹纯停住部队,自己却眺望极目处。对于铜山谷,贾诩只是听说过,当年自己在宛城一年两载辅助张绣,落在自己肩上的担之太重,事事都要处理,又那有时间到这离宛城有百来里路的穷山恶水处来查看地形。

两山夹接,中间一路崎岖小路,仅容一骑一人而过。望过去,只觉此路深不见底。又见小路上的两座大山甚是巍峨,高达几十丈,山体连绵不绝,广阔。贾诩看了,没来由地打个寒颤。

曹纯见了,直问道:“文和先生,该怎么过?应该没埋伏吧。”

这种地形,如有埋伏,千军万马,也难讨好处。贾诩心中实在没底,如果换做自己是肖七,手中兵力就算再少,也得在山上埋伏两百人马,好阻止从东而来的敌军。

贾诩好半响没有说话,直到曹纯连问几次,方才下定决心,道:“子和,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从山上爬过去。”

曹纯吃了一惊,大声道:“贾先生,那怎么行?骑军怎么能爬山?”

曹纯的两千虎豹骑,装备精良,都是重骑兵,让穿重铠的他们爬山而过,真不知穿过山后,要休息多久才能回复过来。而且就算骑兵们不怕累,可马匹要过那重重密林,险恶山道,却不知还能剩下多少可战之马?

第一百一十一回 祝融发威铜山谷

第一百一十一回 祝融发威铜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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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见贾诩被问得哑口无言,遂道:“文和先生,你看这样可以么?让四千步兵在前开路,先行过了山谷,我再率骑兵穿谷而过。”

曹纯的法子虽然简单,但也算可行之道。在曹纯想来,万一两旁山上有埋伏,当步兵们过谷之时,他们就会跳出来攻击。那么自己统帅的这些身穿铁甲,手握长枪,马匹在战斗时身躯都覆盖皮甲的精锐虎豹骑,就可避免被伏击的下场。

事后贾诩后悔得要死,为何当初自己就抱了万一之想法?而不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在贾诩看来,如果自己是埋伏在两旁山上的敌军长官,那么自己一定会放过步卒,静等虎豹骑穿越山谷时再全力打击。

只是贾诩想到曹仁带了五万大军,虽说中了肖七奸谋,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来,肖七在宛城只有两万部队,如果想全歼曹仁大军,这里又怎么还能派兵过来?况且赊店那种兵家必争之地,肖七也没派一兵一卒,想是在兵力实在上捉襟见肘。念至此,贾诩做出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沉默。

贾诩、曹纯在谷口密议,左侧山上密林里,赵云看得清清楚楚。又见到曹纯身后那一排排身穿铁甲的骑兵,赵云知道,这支骑兵,应当是曹操属下最为精锐的虎豹骑了。

对于虎豹骑,赵云是闻名已久,也曾交手过一次。

当年刘备救徐州,往公孙瓒处借得赵云同往。徐州城外,赵云就曾与曹纯的虎豹骑鏖战过三百回合。虽虽斩敌杀将,但在当年虎豹骑还只有八百骑的规模下,一身武艺的赵云,也受伤累累,至今心有余悸。

虎豹骑,曹操选的皆是百人之将,武功自不必说,装备更是精良,军纪甚是严明。不仅骑兵们身穿铁甲,手中握的都是百炼之钢铸成的长枪,马匹上也配备软甲。那种辟阖、一往无前的气概,那种排山倒海、泰山压顶的威势,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仆从也远远不如。

今日倒好,曹纯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数量上也远远多于当年,这怎能不使赵云欣喜若狂?握着长枪的手都不由暗暗颤抖。

赵云暗传手令,不得自己命令,谁也不得先行其事。好在对面山上的统领正是赵云堂弟:赵影。

四千步卒,鱼贯而入。四周只听得行军的脚步声,树林中清脆的鸟鸣,风吹树叶飒飒的响声,剩下的就是四千士卒自己心跳的砰砰声。当然,心跳的声音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不知他们那头顶上的太阳可曾听到。

天上的太阳,正照在当空,恰好照得行军的士卒影子全无。四千将士见状,疑神疑鬼下走的更加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穿过了铜山谷。

曹纯骑匹玄色大马,更无一根杂毛,待四千将士一过,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不免笑着对贾诩道:“文和先生,没事吧,现在可以一起过去了。”

贾诩见前军无事,心中也有所懈怠,闻言,骑在马上,离曹纯几个马头,进入山谷。

两千虎豹骑,全部进入铜山谷内,却化了半个时辰。山腰上,赵云的两千大军,早就蠢蠢欲动,只等赵云命令下来。

赵云伏在密林中,已有几个时辰,全身都有些僵硬。见到虎豹骑的最后一骑已经进入山谷,心中终于放心。虽然最前面的骑兵已经过了山谷,但此时前来增援曹仁的曹操大军,再也不能回到汝南前去报信,这才是赵云真正的目的。

赵云对身边的鼓手做个攻击手势,鼓手站起身来,双手持棒,使劲地擂起鼓来。隆隆的鼓声,如天边的惊雷,惊起林中鸟雀,四处飞散,正是赵云给埋伏在两边山腰两千将士的攻击信号。

可谓寂静的山谷,鼓声一响,虎豹骑乱成一团。马上骑手,睁大双眼,抬起头来,就朝两旁山上乱瞅乱看,胯下马匹在狭窄的路上,四蹄散开,就朝前冲去。只是前面路上,骑手、马匹众多,又哪里能跑得起来?

曹纯领队走在最前面,这时已出山谷,虽说还没完全走出三山夹界,但前面道路甚是宽阔,已是不怕敌军夹击。曹纯停下马来,急得朝铜山谷内大叫:“快跑,文和,快跑。”

贾诩离曹纯不过几个马头,一听鼓声响起,心中不及多想,忙拍马纵前,随着几骑,出了山谷。

贾诩刚出山谷,只听得身后轰轰声音,如晴空中的炸雷,却是赵云的两千将士加上赵云自己,将身旁的檑木、滚石、茅草如雨丢下、推下。

赵云安排的两千将士,在山谷两头各布置了四百人,人手朝下丢下一块滚石,一根檑木,就已将山谷两头牢牢堵死。

僵硬的身躯被杀敌建功立业的念头所亢奋,赵云的两千将士,按照先前安排,有头不紊地朝下将树枝,茅草尽情丢下,不一会儿,铜山谷中就只剩下骑手的哀嚎,战马的悲鸣。

山谷尽头,曹纯、贾诩和十来名跑了出来的虎豹骑悲愤莫名,这伙敌军太是狡猾,为何就放过身后那四千步卒?只朝谷内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下毒手。

曹纯还不死心,第一意识就是发疯般地拍马向堆满滚石檑木的谷口奔去,手中重铁枪狠狠地击在乱七八糟的滚石上,直想将堵在谷口的滚石、檑木轰开。

可人力有限,赵云在谷口的山腰上安排的可有八百人之多,人手一根檑木、一块滚石下来,谷口已被堵的严严密密,厚达近百尺。这又哪里是曹纯一杆长枪就能轰开的?

两旁山谷口,各留下五百人。其他的将士迅速往山谷中间跑去,边跑边沿路将早就准备好的的滚石推下。当滚石推下,一口气的功夫后,赵云的属下将士们又将檑木、树枝、枯叶、茅草丢下。

赵云这次是下了真本事了,连续几声铜锣声响起,一根根松脂火把被亢奋的士卒狠狠丢下。铜山谷内,已是一片火海。一个个火人东奔西突,滚地打滚,一匹匹火马乱闯乱串,四处碰壁。正是祝融神发怒,顷刻燃起半边山;八卦炉推倒,下界一片火莽莽。

曹纯狂喊狂叫,胡乱刺枪,片刻之后,已是冷静下来,跑到贾诩身边,满脸歪曲,双眼绯红,大声向贾诩叫道:“贾先生,怎么办?怎么办?”

耳听山谷内火神发怒,人声惨叫,马匹悲鸣,贾诩后悔的脸上,已是泪下如雨,冲到滚石前,文弱的双手使劲地将一块块滚石扯起。

曹纯见状,生怕滚石倒下,砸死贾诩,拉开贾诩后,曹纯大叫,急令四千步卒向前,搬开滚石。

贾诩瘫坐在地,朝曹纯摇了摇头,谷口甚是狭窄,哪里容得下恁地军马?不过是三人并排,这样搬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搬开石块?

牙齿一咬,贾诩狠狠地道:“子和,我军步卒还有四千,可以爬上山去,将这伙伏兵斩杀在这死人山上。”

第一百一十二回 贾文和欲诈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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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高达几十丈的高山,只见山上怪石嶙峋,密林丛生,又高又陡。曹纯摇了摇头,这场被伏击战已彻底让曹纯清醒与成熟过来。失了地利,又无士气,怎么能将山上伏兵歼灭掉?

还是贾诩见事明白,如果当初听了他的话,爬山而过,虎豹骑也不会败得这么干脆。败就败了,曹纯迅速从悲痛中醒来,下面还有恶战要打,自己手中还有四千精卒,运用得好,未尝不能将大哥曹仁从周庄中救出,这才是自己此趟来的真正目的。

见曹纯摇头,贾诩也从巨大的悲愤中冷静下来。想了一会,贾诩道:“子和,那就先将大军开赴周庄,会合曹仁将军。下面行事我军一定得更加谨慎,行军之前,斥候问道,还要派人绕道通知赊店的高览将军,切不可再在这条路上翻船了。”

再次望着山腰上跃武扬威的赵云步卒,曹纯、贾诩黯然率军离开。

得到斥候回报,两人心中更加吃惊,五万大军,怎么突然就从周庄消失?难道子孝已经率军独自回了许昌?可为何又不见他派使者来报主公?

刚想至此,两人均已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敌手,实在阴谋深远。先前曹仁派往汝南的使者,应该是肖七故意让他们安全通过铜山谷的,等到使者回报给主公曹操这里的军情后,他们就在此以逸待劳,但等来援大军。而再见到曹仁派使者回报军情时,肯定已将使者全数杀光,要不然,以曹仁用兵之能,那会自行撤回时,不通告主公。

到得周庄,两人见尚未打扫干净的战场,死尸累累,白骨森森,无数的蛀虫在尸体上爬上爬下,成群的飞鸟野兽在啃食腐肉,地上的血迹尚存,只是已经干枯暗红。身后的士卒虽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可见到眼前这修罗场景,还是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去,干呕起来。

曹纯、贾诩紧握拳头,捏出汗来,这地面上的累累死尸,怕不成有数千上万具,想是子孝大军刚溃退不久,肖七的部队还来不及彻底打扫战场。千万求菩萨保佑,子孝没事才行。

一天之内,连番打击,差点使贾诩崩溃,只是大事要紧,见惯白骨于野的他,强忍悲痛,对曹纯大声说道:“子和,看这战场遗迹,应该还不到两天时间,我想肖七的部队应该已经去追子孝将军他们去了。”

曹纯下唇都已咬出血来,死死睁大双眼,一直瞪着死尸的他,听得贾诩说话,这才狠狠地道:“不错,那我军就从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话是如此,可究竟曹仁大军是退往何方?只有清楚他的退军方向,曹纯才能率军前去增援杀敌。

贾诩又道:“子和,现在只有让剩下的十来名虎豹骑暂做斥候使用了。”

曹纯点了点头,马上命令剩下的十五名虎豹骑换掉装备,做轻骑军,手中的武器也变成了斩马刀,五人一起,朝方城与颍川方向飞速跑去。

待得斥候离去,曹纯、贾诩使大军暂离了周庄这令人恶心的场景,一面抓紧时间让士卒休息,一面又派人离休息处两里左右巡逻、暗哨起来。

贾诩到底心有不甘,对曹纯说道:“子和,如果肖七领军追赶子孝将军他们,那么此时的宛城应该兵马空虚,不如我军在探明情况后先将宛城夺过来。”

“好。”曹纯闻言,双手猛地一拍,大声叫好,这才是贾诩应该有的表现嘛。

周庄里宛城极近,曹纯大军离开周庄不过一里来路,斥候不过几盏茶后就已回来报信。

“什么?旌旗满城都是,城楼上还有数不清的兵马?”曹纯一把楸住斥候,满带疑问地反问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会是你看错或者是根本不到宛城吧?”曹纯怎么肯信?与其说他是在责问斥候,不如是说他在自问自答。

贾诩也觉得应该不可能,只是回来的五名斥候口径一致,又那容怀疑他们一起看到的结果。

静下心来,贾诩分析道:“子和,他们说的一致,应该不会看错。我想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贾先生快说。”曹纯想到可能打下宛城,心里比谁都急,不禁急急催道。

贾诩道:“一种情况就是肖七已经已经率军回到了宛城,只是为何他还不派人来情理周庄的战场?这就令人费解了。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他还没率大军回来,只是在追赶子孝大军前,使一少部分士卒和城中百姓站在了城楼,故布疑阵。”

“那到底是那种可能?”

曹纯的问话,使得贾诩这下哪能回答?看着刚回来的斥候,贾诩问道:“你们刚才看到宛城的城门是否是关闭了的?”

斥候们马上点头不迭,宛城的四门紧闭,只是城楼上有数不清的士卒,看那刀枪,在阳光下还闪闪发光。

贾诩向曹纯一点头,道:“子和,这应该是肖七的空城计。只是我军现在缺少攻城器具,却不知该怎么攻下这士卒少之又少的宛城了?”

曹纯那容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丢失,转头想了无数个念头,心下突然灵机一动,曹纯面有喜色地道:“文和先生,我军扮作肖七刚回城的士卒如何?”

“好,好主意。”贾诩赞完曹纯后想到,诈城计可是兵家一向极为喜欢、常用的一种计策,今天子和能想到,可见上天待曹氏还是甚厚的。

两人说干就干,四千士卒又回到了周庄,强忍恶心,从死尸上剥下衣服,却那料到,近万名尸首仅只有不到两千的肖七士卒。

呆了一呆,贾诩计上心来,道:“子和,这个好办,我军剩下没敌军衣服穿得士卒,可以扮成俘虏,让穿着敌军衣服的士卒押着,这样还能让城楼的守军军官更加容易相信。”

众人打扮好后,贾诩又令扮成俘虏的精兵在周庄战场上的血迹上合身打了几个滚,这样看来才真正象打过恶仗后的残兵降卒。

诈城的事宜还是有许多应该注意的地方,贾诩考虑到后,对曹纯道:“子和,我看还是得等天色黑了之后才能前去诈开城门,不然我军士卒中还是没人像肖七的相貌,而且如果他留下暗号,我们还是难以成功的。”

说到这里,贾诩猛地醒悟过来,哈哈笑道:“我俩就怎么只想到扮成肖七,而没有想到扮成南阳刘备的援军?”

曹纯急忙问道:“文和先生,你的意思是?”

贾诩道:“子孝五万大军前来围攻宛城,刘备肯定已经听到消息,那么我军不如扮成刘备派来增援宛城的南阳将士?那样我军两千士卒就已足够,只要诈开了城门,还打不下这个宛城么?”

曹纯闻言自是大喜,只是两人商量一番后,还是觉得趁天黑时,敌军看不清楚,前去诈门的把握性才会更大。

第一百一十三回 何义城楼识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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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时间,两批斥候回报说,肖七的大部队正在方城与曹仁大军混战。曹纯闻言,涨红了脸,提兵就要赶往方城。

贾诩却将斥候细细盘问,一问之下,方才知道,曹仁大军此时已经兵败如山倒,已经朝许昌方向撤退。

心中哀叹一声,想不到子孝将军五万大军也不是肖七对手,竟然一败再败,贾诩心中不禁颓废起来。

虽然如此,贾诩还是鼓起心神,强自说道:“子和,此地离方城还有一百来里,就算我们赶到,那里的战争应该已经结束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宛城先夺了下来。那时肖七大军就无城可归,无险可据,我军在此可守可攻,而且对主公攻取汝南、南阳也更加有利。”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斥候也回报说肖七大军现在正留在方城,想是明天才会回到宛城。贾诩、曹纯也就放心大胆地让身穿敌军服装的两千精卒来到了宛城南门下。

“肖将军在吗?快开门。”曹纯自忖楼上守军没有见过他,站在人群中,看身旁一个襄阳籍的小卒朝城楼上的守军喊了起来。

“肖将军不在,你们是哪部分的人马?”城楼上陈平都尉朝城外问道。

天色虽然已近黑了,但城楼上火把无数,照耀得四处通明,依稀中,陈平只见城外两千来人马,穿着自己这方的服装。肖将军已经将曹仁大军击败,派人报了信来,陈平一时之间,哪料到曹纯的人马来得如此之快?

“兄弟,快开门吧,主公怕肖将军这里兵马太少,命令我们将军前来增援,大家从南阳出发,走了一天的路,肚子饿了,累也累死了,好想先休息休息。”小卒说的话,基本上都是贾诩与曹纯两人在周庄附近事先想好了的。

陈平听到是外面的人马是从南阳刘备那里来的,想都没想,就令人开门。

城外人群中的曹纯,听到陈平命令放下吊桥,紧握的双拳,情不自禁松了开来,人也暗暗舒了口气。

听到陈平就这么轻易开城,刚加入肖七军队里的何义不禁走了上来,对陈平道:“都尉大人,等等,肖将军临行前不是说过,无论何时大开城门?一定得让胡大人知道么。”

“哦。”陈平听到何义这么提醒,不禁想起肖七率军离城前说的话来,连忙朝身后要放下吊桥的士卒摆了摆手,道:“慢着,等请示了胡大人后,再开城门。”一面就令人前去北门,找肖七的亲卫队长胡广。

“上面是哪位大人啊?怎么还不开门?”曹纯一见陈平有变故,连忙轻声要小卒喊道,一面紧张地看着城楼上的陈平,双手不禁又紧握起来。

何义趁机对陈平说道:“都尉大人,前两天南阳那边不是刚派了张将军率兵马过来了吗?怎么今天还派人马来?”

何义的提醒让陈平顿时警觉起来,双眼一睁,陈平疑惑地向何义问道:“你是说……”

何义点了点了,道:“大人,城外是不是真的从南阳主公那边过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两人在城楼上交头接耳,曹纯使人催得更加急了。

见城外叫苦连天,只想早点进城,何义不禁翘起嘴角,冷笑起来。

陈平却狐疑起来,看着何义,又看着城外,不禁向何义道:“那你说该怎么试?”

何义道:“大人,那小的就先问他们几句。”陈平连忙点头不跌,示意何义马上。陈平到这时还只是有点狐疑,万一城外的人马真的是从南阳主公那里来的,自己这么盘诘,岂不伤了自家和气?

来到城垛口,何义伸出脑袋,朝城外拉起话来:“兄弟们远来辛苦了,还没吃饭吧?”

何义的不紧不慢,气得城外曹纯一个半死,心里不禁着急起来,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只是催小卒要城楼上的人把门打开。

何义在城楼却不着急,又问道:“你们是张将军的手下还是主公自己的部下啊?今天是哪位将军大人带人来的?”

南阳那边,现在带兵的大将就只剩下张飞与刘辟两人,这些贾诩他们早就通过细作了解到了。来前怕宛城守将盘问,贾诩、曹纯早就想到了应付的对词。

小卒大声道:“我们是刘辟将军的部下,张将军与刘将军两人,要镇守南阳,抽不开身,就派刘方校尉领军前来。”

刘方正是刘辟的大公子,今年年初才被升做校尉,宛城的军马从去年就开始驻扎在此,应该只闻过其名,而未见过其人,是以贾诩、曹纯密议之后,才事先有此借词。

见城楼上的守将问话渐渐尖锐起来,曹纯心里更加急了,紧握的拳头不禁捏出汗来。

何义在城楼上却又问道:“前日主公不是刚派刘辟将军领了四千兵马来帮忙么?怎么今日又派刘小将军来了?”

城楼下的小卒闻言,不禁瞎了眼,哑口无言。好在贾诩、曹纯选的这人还有急智,只是愣了一会,豁出去笑着大声道:“大人你说笑话了,刘辟将军现在还在南阳,正和张将军领着兵马防备曹操从汝南那边领兵前去偷袭,怎么能说刘将军他前日就来了南阳了呢?大人你真会说笑啊。”

“哦,刘将军和张将军正在南阳啊,是我说错了,兄弟你莫怪啊。”何义说完,不好意思地朝城外笑了一笑,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打蛇随棍上,小卒加了一句,道:“没事,大战期间,小心点好啊。大人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城了吧?”

听到这里,陈平已经知道,城外的这支兵马是敌非友,一时之间,就要发作。

何义此时冷静之至,早已退后一步,暗地用手扯住陈平,轻声道:“大人稍安勿躁,看我用计赚他进城,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正在此时,胡广已从北门甩开大步,匆匆走了过来,边走边问:“陈大人,是南阳来的人马吗?怎么……”

陈平连忙走到胡广面前,急急说了几句,胡广为人,还是性急,朝城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敢来赚你家大爷的城门。”说完之后,就令城楼上的军士朝下放箭。

第一百一十四回 伯仁解惑肖不下

第一百一十四回 伯仁解惑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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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惊愕无比,这番对词,都是自己与贾诩反复推演过的,怎么就会被人看破?宛城肖七不再,怎么城里还有高人在?难道现在刘备这里,人才已是车载斗量?

惊愕归惊愕,曹纯第一时间还是急急退兵,现在自己手上无攻城云梯,面对四门紧闭的宛城,虽知里面兵力极少,却也只有望城兴叹的份。

寻到贾诩,曹纯细细对其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贾诩也是无比惊愕。停在宛城一里之外,两人又怕肖七率大军回城,只得商量该何去何从?

退回汝南,却怕铜山谷伏兵仍在,退回颍川,心有不甘,退回许昌,不知会在何处碰到肖七大军?真是愁绪百结,举棋不定。

两人到底身经百战,最后决定,就在肖七回宛城的路上,设下重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刚才行踪已被宛城守将看破,不出意外,宛城应该会遣斥候通告肖七,那么现在就得守住宛城往方城方向的各个路口。不然被伏击的就不是肖七大军,而是自己手上这四千精卒了。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只是天上的月色将四处照得朦朦胧胧,初春的虫子偶尔鸣叫两声,使得贾诩、曹纯有惊弓之惊了。

“大人,不好,请责罚小的无能之罪。”一名驻守路口的虎豹骑士兵纵马来到曹纯、贾诩面前。跳下马,单漆跪下,头深深埋下,羞愧地说。

“什么事?快说。”曹纯带领虎豹骑已经三年,这三年来,曹纯将自己的吃住全放在营内,当然重要的日子除开。曹纯早已和这两千虎豹骑士兵骨肉相连,情深意重,深知这些士兵俱是一等一的好手,做事又精细。

今夜这名虎豹骑精兵率五十人埋伏一个路口,事先贾诩和自己又招待他们,要他们在路口缠好三道绊马索。按理来说,对方使者要从路口安然通过,难于登天。

“小的无能,让敌方去方城的使者跑掉一名。”说完之后,这名虎豹骑精兵,紧咬下唇,羞愧欲死。

曹纯听了,不觉向后踉跄几步,人也陷入深深的无助之中。最后曹纯不甘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马?怎么就能跑掉了呢?”

低着头,那名精卒答道:“对方一共是十名使者,本来绊马索已经将他们的马匹绊倒,只是对方一名使者武功好强,在马匹倒地前,凌空一个筋斗,跑进了密林。当我率人前去追赶,不过一口气的功夫就已不见人影。曹将军,请处罚我吧。”

现在又哪里是处罚人的时候?贾诩叹了口气,这次还真背时,事事不利。收拾心情,贾诩对曹纯道:“子和,既然如此,那我军只好先撤走了。”

肖七率军回到宛城后,处理了其它事务,就将胡广、陈平叫到一起,特别询问了他们如何识破敌军诈城一事。

胡广道:“将军,不是我识破的,是陈平告诉我的。”

陈平很是不好意思,又有点羞愧,道:“将军,其实是我手下何义识破的。”

对于何义,大家都还陌生,这个二十五岁的汉子,人长得极其雄壮,是今年随着何大爷一起要求入伍的。肖七问他何以能识破敌军阴谋?

何义道:“大人,他们说是从他们是南阳来的,那么他们的服装应该是干净的。我在城楼上,见到他们虽然穿了我军服装,可衣服却极其褴褛,又有血污,那是我就开始怀疑了。”

“观察入微,好。”肖七大赞一声。

肖七的赞扬却让陈平更加羞愧,为何自己当初在城楼上,却没有发现这点?

何义继续说道:“虽然怀疑,但那时我还是不能确定。尔后,我就问他们是南阳那位将军的部下?”

肖七道:“那他说是刘方校尉时……”

何义道:“这时我就更加怀疑了,增援这种事,主公派的江龙应该是大家熟悉的。刘方校尉虽然英武不凡,但我想主公前几日刚派张将军过来,今夜怎么还会派刘方校尉过来?而且前几日张将军领兵前来,到达宛城之时,时间却在正午,这次就算要派,也不会让他们夜晚时分才到啊?”

“哈哈。”肖七大笑,边笑还边拍掌称赞道:“伯仁(何义字)真乃心事谨密,曹纯小儿,这种伎俩,又哪能逃过你的法眼?”

此时,铜山谷那边,赵云已经回来,将曹纯率虎豹骑欲杀来宛城一事向肖七细细禀告。

肖七的盛赞,让何义大喜,却又有点不好意思,不禁呵呵笑了。

肖七却又再问:“伯仁,你后来怎么对陈平说要赚他们入城,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肖七问到这里,陈平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先将何义这句话向胡广先行说了?

何义缓缓道:“大人,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孤军深入,又自投罗网。我军占了地利,就可以将计就计,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嗯?”何义的说法让肖七好奇万分,不禁急切想知道他会怎么安排?

何义道:“我观察城外敌军大概两千来人,而宛城我军有一千兄弟。只要我在城楼上拖住他们一个半个时辰,胡大人他们就可以在城里安排妥当。一是将城中桐油、柴火、滚石全数搬来,二是将前方街道堵死,三是在街道上的民房安排弓箭手。等他们一进城来,我军就可将吊桥拉起,那么他们将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我军利用火攻,箭射,憋都会憋死他们。”

“好主意,好主意。”肖七连赞数声,又对胡广道:“子阔,当初你是太鲁莽了,下次遇事,当多想一想,不能再丢失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了。”

胡广嗯嗯几声,点头不跌。

问完话后,肖七连连拍着何义肩膀,说一定会在主公那里为他请功,一边却道:“伯仁,这样吧,你先做代理校尉,指挥这次新招的一千士卒。”

从一名小卒直接跳到校尉的位置,虽还只是代理,但这份荣耀,当年肖七在张飞手下时也没领到。

胡广、陈平连忙向何义恭喜,何义此番也是没有料到,这肖将军还真敢破格提拔啊。

PS:这章主要是解水火兄的惑的,不在设想之中。还有一点就是多次有书友提到,肖七是主角还是配角问题,我想,主角也不可能每章都以他为重点吧。百花齐放,兴汉才有可能。

第一百一十五回 一惊一喜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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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铜山谷全歼虎豹骑、何义城楼识敌计、关羽兵败夫子山的消息,同时传到了南阳。

刘备一喜一惊,禀告天子之后,连忙在左将军府召集文武,商议对策。

待众人到齐,刘备沉痛地先将关羽五千精卒被曹操一路从夫子山追杀道汝南城下之事述说一番。

席上诸人一时沉默下来,汝南兵力本来就不过三万而已,而精兵悍卒不过两万,这下倒好,关羽一下就送掉了五千。

糜家兄弟中的糜芳,暗叹自己命苦,自从与大哥在徐州追随主公刘备以来,万千僮客,百亿家财都已送给了刘备做军资,并且还将自己的小妹糜贞嫁给了刘备做继室。

本以为刘备乃一代明主,迟早会有所作为,哪知这近十年来?自己过的却是颠沛流离、东奔西突、朝不夕保的日子。连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妹子糜贞,也就是刘备夫人,也是如此。更难堪的是,因为刘备实力不强,自家妹子、两个侄女,先后做了吕布、曹操的阶下之囚。幸好吕布、曹操为名所累,不曾为难过她们,不然,叫自己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双亲?

短面、细眼、八字须、矮小身材的糜芳一想到此,心中就不由怨恨起关羽来。

这个自己妹夫的结义二弟,仗着武艺高强,平日目空一切,从不正眼看过自己。

可他又怎样?还不是下邳城被破,立降曹操。曹操是谁?可是他的结义大哥,刘备的生平死敌。降了就降了,还屁颠屁颠地跑到白马去杀颜良、斩文丑,这下可好,曹操官渡大战胜了袁绍之后,再也势大难除。你看他今日打这个,明日又攻那个,嚣张至极,嚣张至极啊。这怪谁?都怪那个关胡子,白马不斩颜良,曹操哪能战胜袁绍?

妹夫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了块安身之地,不叫自家兄弟去帮他镇守,反叫关胡子守汝南。你看坏事了吧,就知道他会盲目自大、轻敌冒进,一下子就白白送掉了五千精锐。

五千啊,五千精锐可得多少钱粮才能养活?这些钱粮,不说一半,十成中总得有三成是自己两兄弟的财产吧。想到钱粮,自家商会,糜芳就恨得紧咬下唇,闭起眼来。

涨红的脸庞、暴露的青筋,使得糜芳一下狰狞起来。刘备看了,还以为是糜芳担心关羽,憎恨曹操。

哪知糜芳猛然暴出一句:“这位神勇无敌的关将军,不好好守城,跑到夫子山去干嘛?”

刘备脸色,一下极为难看,糜芳、关羽都是自己的至亲所爱,只得闭紧嘴唇,不说什么。

糜竺闻言,奇怪自己二弟何以失态?只是议事之间,来不及推敲,现在大事要紧,遂向刘备问道:“主公,关二将军可否逃了出来?”

府中诸人,急于想得确信,关羽在他们心中,还是战神的代名词,士气的底气。关心之情,一时溢于言表。

刘备见状,终于笑道:“天何幸之?二弟、平儿他们幸好无事,逃了出来,还在第二日夜半时分,进得了汝南城。”

糜竺高兴地接过话头,道:“这可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关将军没事,一切都还好办。”

糜竺的话让刘备更加高兴,而后,糜竺继续说道:“主公,既然关将军不小心上了曹操奸谋,折损五千精卒。那么汝南那边,现在战事必然更加吃紧,还是得马上给汝南增兵才行啊。”

席上刘辟环看四周,关羽、张飞、肖七、赵云皆已不在此间。因此霍地站了起来道:“主公,请你下令,让某提一旅精兵,前去汝南,相助云长。”

孙乾慌忙道:“刘将军,南阳的守备工作还得要你负责,这前往汝南增援之事,我看还是将张将军从宛城调回。反正宛城那边,肖将军已经杀得曹仁落花流水,梦里都怕,而且逃到许昌去了。”

孙乾的提议,引得厅中大多的同意,纷纷请求刘备,有的还说可以让肖七将军也暂时回来,前去解汝南之围。

说到肖七,刘备话锋一转,道:“二弟兵败夫子山,这是今天的一个坏消息,下面我还有一个宛城那边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好消息?宛城那边的?”众人一扫颓废,端直身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备摸了摸颔下那几茎短须,双目之中,神采奕奕,一张刀削斧凿般的国字脸,散发出无穷魅力,呵呵笑道:“不下传来消息,子龙将军在铜山谷那边,全歼了曹纯的两千虎豹骑。而且当晚,新招入伍的何义又在宛城城楼识破了曹纯诈城的奸计。曹纯不得已,连汝南也不敢去,只得乖乖地带领步兵逃回了许昌。”

刘备说完,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身朝宛城方向,直直前望。好似那双慧眼,有穿墙越壁的功能,肖七、赵云已在眼前。

“好、好、好。”糜芳喜得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拍着双手,高声连叫一串好字。掌毕,糜芳道:“主公,肖七将军,赵云将军可真是你的两个福将啊。我看提兵解围之事,非他们两位不可。”

众人兴奋之余,一时之间,真想马上问问肖七、赵云,他俩又是如何用计?如何将曹纯的两千虎豹骑全数歼灭了的?

大厅中,孙乾、刘辟可是领教过虎豹骑的威力了的。那种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排山倒海、黑云压成的气势、威压,就算是一万精卒在其面前,也难挡其锋。可肖七手上,不过几千精卒,还刚刚击跑曹仁五万大军。那么赵云手中,精兵悍卒就更加少了。他又是如何全歼曹纯的两千虎豹骑的?这又是何等战功?何等傲绩?何等振奋人心的事?

糜芳又在嚷嚷大叫:“主公,趁此大好良机,让肖将军兵发宛城,杀曹操一个落花流水,桃之夭夭。”

糜芳的大叫,让刘备彻底冷静下来,人也变得极为严峻。军事上,刘备倒没有被眼前的胜利一下冲昏头脑。

刘备沉着道:“曹操围攻汝南,出兵十万,观其架势,直想毕其功于一役。我军虽然连挫曹仁、曹纯,但兵力上,还是曹操占优,解围一事,还得多多商议。”说完之后,刘备目视孔明,厅中诸人,刘备在军事、大略上,也只相信这个比自己少上二十来岁的卧龙先生了。

第一百一十六回 围魏救赵函谷关

第一百一十六回 围魏救赵函谷关(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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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主公刘备望向自己,诸葛亮不在迟疑,站起身来,轻摇羽扇,淡淡笑道:“主公,汝南虽然小挫,宛城却是大捷。当今首要任务,就是将此大捷消息传递给汝南,先安关君侯和众将士之心。”

厅中诸人,无一不是久经沙场考验之辈,孔明之话,自是为了稳定汝南军心、民心只用。

汝南遭到大败之后,有此等大好消息传出,能使他们在逆境中看到希望,看到光明、看到未来。

只有这样,军心、民心才会迅速安定下来,心安定了,气也才会安定;气安定了,精神才会安定;精神安定了,全身上下才会充满力气,才能奋勇杀敌。

诸葛亮继续说道:“如某估计不错,关君侯为何会率军外出?应是中了曹操奸计。这奸计就是关君侯以为曹操率兵离开汝南,与曹仁一道围攻宛城,而宛城就快要失守。”

糜芳小声道:“关将军也真是,守好自己的城池就是,何必为肖将军担心?肖将军可是多次战胜了曹贼,还用他担心么?”

糜芳的话虽小,却正好让刘备、糜竺听到,刘备顿时大怒,双眼一瞪,怒目注视糜芳。

糜竺连忙扯住糜芳,轻声道:“二弟,军师在说话,你添什么嘴?千万莫再如此。”

糜芳见到刘备发怒,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多说。

刘备回过神来,向诸葛亮问道:“军师,那下面该怎么办?”

诸葛亮又是一笑道:“汝南我军军心稳定了,下面就是该让曹操军心不稳了。”

“嗯。”刘备睁大双眼,期待地看着对面那长身玉立,儒雅温文的年轻军师。

孔明道:“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将宛城大捷、铜山谷全歼虎豹骑的消息通告关君侯的同时,让君侯他或让军士喊话、或将消息写在纸上,用箭射到曹军军营中去。”

此两件事,看似简单,但起到的作用却不简单,一反一复,敌我双方,战力此消彼长。

只乐得刘备颜开眉笑,军师毕竟不愧“卧龙”之称,出手就是不凡,抽丝剥茧之下,已是云开雾散。

大喜之下,刘备问道:“先生,那下面就是该向汝南增兵了吧?可有良谋?”

诸葛亮蹙眉道:“宛城肖将军那边,能征惯战之士,不过区区一万人马。而南阳这里,也不过五千而已。此两处,还要留兵守城,大将虽有,奈何兵力捉襟见肘。”

诸葛亮说到这里,只听得大家呆立半响,仿佛晴空突起霹雳,又似烈日下冰水浇头。看来,宛城大捷,铜山谷全歼虎豹骑,还是让大家兴奋过了头,形势过度乐观。

良久之后,刘备才慢慢问道:“军师,那你说,汝南不救了吗?”

诸葛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大家的打击太大,不由有点内疚,却故作诧异大声道:“救,怎么会不救呢?”

久不做声的孙乾小声问道:“那怎么个救法?”

这话正好问出厅中诸人心声,俱都引颈沿脖,侧耳倾听。

诸葛亮道:“主公,缓救之前,得先做下人事安排。”

刘备此时心急如焚,连声催道:“先生快说,什么人事安排?”

诸葛亮眼望席上端坐的张绣,道:“宛城、南阳现在有曹军俘虏一万两千人马,我想请主公任赵云为宛城守将,张绣辅之。”

说到这里,诸葛亮向张绣深深一揖,道:“张将军,此事一定得你出马,利用你在曹军中的威望,迅速让宛城那四千降军早日归心,为主公所用。”

张绣霍地站了起来,向刘备大声道:“主公,子刺一定不负军师所托,协助赵将军守好宛城。”

刘备这才意识到,原来孔明还有此虑,看来自己与军师相差还是甚远。攘外必先安内,假使肖七率大军离去之后,新降之卒在有心人的鼓吹下,如暴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接着笑道:“至于南阳这八千降军,就得请主公早点将于将军请出,只有这样,张将军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带领南阳原先的精锐外出。”

张绣道:“主公、军师,我按你俩交待,已多次与于将军饮酒商谈了。文则现在虽然尚未向主公完全归心,只是担心许昌的家人还未全部到来而已。”

肖七擒获于禁以后,刚开始时,刘备曾劝降过于禁一次,见其心神不定,就将其美人醇酒,闲养起来。忽忽半年过去,于禁心下已是大动,只是顾虑许昌还有父母在,这才得过且过,没向刘备请降。

刘备听到张绣这么一说,心下又是一喜,连忙对糜竺道:“子仲,这得请你加快步骤了。”

于禁被擒之后,在肖七的提议下,刘备就已命糜竺,早日将于禁在许昌的家人转到当时的汝南来。只是许昌城门盘查甚严,一次只能带于禁两三个家人出城。虽然如此,于禁的儿女,妻子全已来到南阳,就只剩下他的父母尚未来此了。于禁见此,这才心下大动,慢慢归心。

诸葛亮道:“其实就算文则父母尚未接来,文则也可以在南阳给主公秘密练兵,只是暂时起到一个稳定降卒军心的作用。等他父母到来之后,才让天子授官,让于将军名正言顺,效力朝廷。”

孔明做事,总是面面俱到,只听得刘备、张绣等人心下大服。

其实诸葛亮还没有讲话完全说出,就算于禁不愿出面,南阳的八千降军,有天子出面,刘备威望、自己统管,完全可以照看过来。

刘备道:“先生,这样总可以让翼德、不下领兵前往汝南了吧?”

诸葛亮并没急于回答,而是迈开步子,走到地图前,端详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救汝南,并非只有增兵汝南一条路。”

说了半天,诸葛亮根本没有往汝南增兵的打算,只听得厅中诸人,云里雾里,不知所向。

糜芳忍不住道:“军师,那你就明言,该怎么办?”

诸葛亮道:“昔日邯郸被围,孙膑领着齐军,经奔大梁,攻其所必救也。今日我军也可围魏救赵,再施此计。”

刘备道:“那么军师意思,是让翼德、不下领军攻打许昌了?”

张绣道:“军师,曹仁败军已回许昌。而且前年主公破了许昌之后,曹操已将许昌城防更加加坚加固。离城二十里,细作暗哨处处分布,恐怕很难逼曹操从汝南退军啊?”

张绣的担心,让厅中诸人莫不点头,暗暗赞同,凡事可一不可再,曹操前来攻城,家中肯定重兵把守。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围魏救赵,怎么会是攻许昌?”

说完,不等众人发问,诸葛亮羽扇点着地图上的函谷关,道:“主公,我想请主公下令,令肖将军率一万精卒,星夜前往函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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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回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一百一十七回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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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厅中诸人齐声喝问,均觉不可思议。唯有忝陪末座的李严面露喜色,似有所悟。

本来这种高级会议,以李严、邓芝都尉之职,身份还远远不够参加。只是临去宛城之前,肖七极力向刘备盛赞两人才干。

刘备冷眼相看之后,再逐次与李严、邓芝座谈,终于发现肖七所言不虚。两人年纪虽轻,见事明理,心思谨密,所虑深远,又文武双全,真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这次高层会议,刘备破格让两人参加,虽不想两人有什么惊天动地言语出来,但锻炼两人的用心,倒也用心良苦。两人诚惶诚恐,忝陪末座,一面感激肖七的推荐,一面又为刘备的宽宏心胸所折服。聆听之时,竖起双耳,用心体悟。

随着刘备诧异的目光,诸葛亮也注意到了厅中唯一微笑着的李严。心里不觉一怔,这李严看来好像明白自己所想一般。

对于李严,诸葛亮还没有与其真正交谈过,一时倒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少的都尉能体悟自己所思。

诸葛亮不觉对刘备道:“主公,看来正方已经明白小臣所说,不如让他来为大家解释一番。”

见诸葛亮将这样出头的机会让给自己,李严满怀感激,站起身来,向刘备一揖,再向诸葛亮一揖道:“主公,军师,下臣听军师所说,如某所料不差,意思应该是这样的。”

刘备微笑着,左手一让,道:“但言无妨。”

李严凛凛一表,脸上线头极为分明,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二十来岁的他还没留胡须。见主公刘备让其但讲无妨,不觉严肃起来,沉声说道:“军师首先料到宛城大捷的消息传出之后,以汝南的兵力、器具、粮草、民心,曹操不可能一下就能将其攻下。”

李严先从汝南分析,只听得诸葛亮不住点头。显然李严所说,已对了孔明所想。

李严接着分析道:“而我军现在可调用的精兵不过一万多人,如果让张将军或张将军率领前往汝南,那是在城外驻扎成掎角之势?还是趁黑混进城去?这两者都不甚理想。”

“为什么?”刘备不觉好奇问道。

李严道:“汝南城多了一万精卒,对十万大军的曹操攻城来说,不过是再多调点兵来,反正他地多粮广,征兵容易,补充得快。就算是消耗战,我军跟他,那是万万耗不起的。”

去年曹操围攻汝南,后来那种自杀式的进攻,刘备、孙乾、刘辟等人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听到李严这么一说,不觉连连点头。

李严继续说道:“如果驻军在城外,那么曹操十万大军,如果分兵两部,一部防备汝南城内的关君侯,一部猛攻城外驻军。那形势对我军来说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曹操用兵,奇谋妙计,层出不穷。一万精兵毕竟太少,众人以为凭张飞、肖七的神勇,只要兵到汝南,就可解汝南之围。这也是关心太过,当局身迷。今日听李严这么一分析,不觉间又多了几分担忧。

刘备右手,紧握佩剑剑柄,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说军师何以要兵发函谷关?”

李严道:“自袁绍身死之后,方今之时,兵力上能让曹操顾忌的,除主公外,唯有西凉马腾。我想军师的意思,应是让肖将军率兵围攻函谷关,进逼潼关或青泥隘口,放马腾进入中原。”

“啪啪啪……”听到这里,诸葛亮哈哈大笑,拍起掌来。连说:“正方分析,果然鞭辟入里。恭喜主公,帐下济济人才,虎贲云从。不日当扫除汉秽,匡清天下。”

刘备虽然高兴,却无不担忧地问道:“军师所思,果然出人意表,天马行空。但宛城前往函谷关,最少也得五日时间吧?这样曹操还不探得消息,又怎么会让不下轻易到得函谷关?就算到得函谷关。潼关那里,有夏侯渊大军守着,又怎能轻易放寿成入关?”

诸葛亮一笑道:“主公不必担心,肖将军前往函谷关,目的是青泥隘口、潼关。沿途虽有些曹军兵马,但皆非精兵悍将,而且肖将军还可绕开城池,经奔青泥隘口或潼关啊。”

顿了一顿,诸葛亮继续道:“其实让肖将军兵发函谷关,曹操只要一探得消息,当会明白我军所想。无论他怎么托大,也不敢置潼关的夏侯渊腹背受敌。那时他至少应该会分兵前去,这样汝南之围也就解了。”

诸葛亮的一席话,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刘备不再担忧,马上按诸葛亮前后所说,布置起来。

入黑时分,张绣来到宛城府。肖七接见之后,大喜道:“子刺别来无恙,精神越发好了。”

两人寒嘘几句,张绣拿出刘备的密函,交给肖七。肖七看了,连赞好计。

安排何义去铜山谷替赵云回来,肖七领着魏延,甘宁,率一万精卒第二日清早离了宛城,向函谷关方向行军前往。

暮春,凌晨,春风冷而清新,四处青山苍翠,空气中处处传来木叶的清香。草上的露珠在曙色中看来,恰似一颗颗珍珠,却又比珍珠更加晶莹透亮。虽是战争年代,这个世界还是美妙无比的。

肖七骑在马上,贪婪地观看四处美景,心中只想早日结束这杀人略地的时代,还世界以宁静、安详、和平,不禁拍马加紧向前。

大军行了一日一夜,这日来到赵店,不过是稀疏十来户人家。家中大多是衣不蔽体的老人、孩子、妇女,一个个面黄肌瘦,目光迟钝。见有大军来到,吓得躲进屋中,再也不敢探首出头。

肖七叹了口气,因为行军累了,口中又渴,肚中又饿,只得停下兵马,令大军随地扎营休息。自己却带着胡广,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

听得有人敲门,赵老大爷知道是刚才远远看到的军爷,吓得好一会儿,才敢开门。哆哆嗦嗦,赵老大爷终于请肖七进屋,颤抖问道:“军爷有什么事?”眼神却在闪躲。

肖七笑道:“大爷,我们行军来到这里,因为渴了,前来讨杯水喝。”一面掏出钱来,说:“这个先给你的水钱。”

赵老大爷哪里敢接?只是将肖七让进屋,来到烧火的房子,拿木勺给肖七勺水喝。

肖七接过,喝了口水,环顾四周,不觉失声叫道:“大爷,你家烧的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肖七就跑到灶旁,也不顾手脏,从地上捡起一块双手都合不拢的黑黑的炭来。心中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在这里。”肖七手中所拿,正是多月寻觅未果的石炭,也就是今日所说的煤炭。

赵老大爷哪里会料到肖七这么狂喜?赶忙告诉肖七,这石炭正是此处人家从附近山上捡来的,因为见其能燃起火来,此处人家,家家户户拿它用来烧火做饭。

肖七大喜过望,连忙让胡广取过钱来,给赵老大爷后,就请其给自己带路,去看看究竟哪里才有?

第一百一十八回 军情传来如溺水

第一百一十八回 军情传来如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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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作真是件极为痛苦的事。

赵老大爷前头领路,一行十来人,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达赵老大爷所说产炭之处。

但见绵绵一座大山,两里来长,高达几十丈。山上林木甚多,遮天蔽日,浓密处,人兽难过。拨草分路,终于来到一处岩洞前,赵老大爷手指岩洞,道:“军爷,我们烧得那个石炭,就是从这岩洞里找到的。”

岩洞口很是宽敞,里面更是阔大,肖七一到里面,顿觉冷飕飕的,这可是夏季避暑时的绝佳所在。

不等赵老大爷指点,肖七就在脚底下发现了裸露在外的黑黝黝的煤炭。肖七大喜,这可是一处天然露天煤矿,如果产量足够的话,那自己的青砖、炼铁就有着落了。

肖七笑呵呵地向赵老大爷问道:“赵大爷,这裸露在地面的石炭,这座山上还有其他地方有没?”

赵大爷道:“怎么没有?总共有十几处地方都有。只是我们山里人觉得山上木柴还好烧些,一般只要有力气打柴的就不会用这个烧。现在晚上冷,军爷们可是想要捡些回去当柴烧取暖用?”

肖七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当天休息会后,肖七将几个精细些的士卒留在此处,令他们将其他裸露在外的石炭地址找到后,记在心里,就可以暂回宛城了。

在赵店休息片刻之后,肖七心情一时大好,领着甘宁,带着九千五百精卒,继续向函谷关走去。

甘宁与魏延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之后,已成为极要好的朋友,对彼此的武功极为佩服。今日不见魏延,甘宁问道:“不下,怎么今日不见文长?他到哪里去了?”

肖七笑笑道:“我昨晚安排他另有要事去了。

曹仁兵败宛城、虎豹骑被全歼的消息,迟了一日才由曹纯、贾诩从许昌快马加鞭传到曹操耳中。

正看着手下新军攻城的曹操听到消息,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全身力气仿佛一下被全部抽调,差点就从马上摔下。

荀攸、郭嘉两人,一左一右,看着差点崩溃的曹操,急忙靠了上去,不露痕迹地轻咳一声。眼中却瞪着曹操手上那封从许昌来的密信。

仿佛一下老了十岁的曹操,听到左右两边的轻咳,终于清醒过来,用力地咬着下唇,死死瞪着汝南城楼上,凭城据守的关羽士卒。

这两日的攻城,曹操安排的全部是新征入伍的新兵。这一条“以人命换“箭矢’”,的毒计,正是由远在官渡程昱所献。

去年围攻汝南后,见识了汝南城,城坚墙厚,防具甚多之后,程昱就向曹操建议,从所统治的州郡中,征兵调将,只是稍稍训练一下,就开赴了汝南。每日五千新兵,五百精卒,许以重赏,轮番上场,架起云梯,攻城甚急。

关羽、徐庶果然中计,每日的箭矢、滚石、檑木消耗甚多。照这么消耗下去,不出二十日,汝南城总有防具完的一天。到那时,再由蓄精养锐的精卒一顿猛攻,汝南城早晚会落到曹操手中。

曹操这两日,骑在马上督战,由于汝南城下全歼关羽的五千精卒,曹操这方的士气暴涨。而汝南城头关羽军卒,反而士气不振,若非关羽黑夜里又回到城里?恐怕这仗也不必再打下去。

刚才还在马上劝说关羽早日归降,岂知风云突变?曹操一下坠入冰窟,头上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直冒出来,再也没心情看着新军那种畏畏缩缩的攻城。曹操无力地朝荀攸道:“公达,传我命令,今日暂且休兵。”

汝南城楼,关羽向身旁徐庶问道:“元直,今日好生奇怪,曹操怎么这么早就下令休兵停战?”

这两日,曹军攻城没休没止,每天都忙到太阳下山,天色大黑时,曹操才下令撤兵的。今日曹操的反常,倒让关羽一时难以适应起来。

徐庶在城楼上,一直密切注意城外马上的曹操,只是距离较远,曹操的神情难以看清。但曹操从一名传令兵手中接过密函,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刚中过曹操的引蛇出洞之计,徐庶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一时踌躇,不敢乱猜。

关羽却道:“元直,我刚才看见曹操从一名骑兵手中接过一封密函之后,就下令撤退休兵,难道是他后方有事?”关羽说完,蹙眉凝望徐庶。

徐庶却道:“君侯,曹操诡计多端,我军现在只应以不变应万变,谨守城池。任他万般腾挪,静待主公那边前来增援就行了。”

前两日才上一当,关羽想了一会,也不好再说,只是下令守城士卒,原地休息。

曹军中军大帐内,曹操只是让荀攸、郭嘉、蒋济、董昭、陈群五人进内,其余人等不得旁听。

还不待荀攸等人问话,曹操无力地将手中书函递给荀攸。荀攸万分怀疑地接过书函,一目十行,匆匆看了一遍。边看边睁大双眼,人一下呆在当地,也不将书函身边的郭嘉。

郭嘉见了,不由着急起来,抢过书函,迅速浏览起来。然后脸色阴沉,将书函递给身边的蒋济。

大帐内一时气愤阴沉,静得只闻各人或急或缓的呼吸声。良久,曹操终于睁开那耷拉的眼皮,双眼一时之间,全无往日神采。长叹一口大气,曹操喃喃道:“子孝、子和……”

一日之内,曹仁的五万大军只剩下八千残兵,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就连向汝南曹操报信的传令兵都没跑出来,这又叫曹操情何以堪?

书函内,曹纯将铜山谷虎豹骑被全歼的责任全招揽在身。曹操突然想到,去年肖七突然将宛城攻破,张绣、于禁也是没能将消息传回。

虽然事后,贾诩已派细作潜到宛城,只是铜山谷张绣中计的信息却被肖七严密封锁。细作查了数月,也没打听出个子丑寅卯。

军情不密,敌方不明,才有上次曹操不重视铜山谷一事,这也直接导致了虎豹骑的全军覆灭,曹操想到这里,不由后悔得头痛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回 五谋臣顺藤摸瓜

第一百一十九回 五谋臣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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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望着一脸痛苦的曹操,荀攸终于开口言道:“主公,子孝兵败宛城,那么我军的作战策略就得改动改动了。”

曹操出兵之前,本以为自己率大军围攻汝南,曹仁率军牵制宛城肖七兵马后。那么远在南阳的刘备,兵力不过一万来人,还要保城守池,就将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刘备三郡兵马就被死死套牢。而作为联军的孙权又全力攻取江夏,刘表兵马也抽不开身,那么自己夺取汝南,也就是早晚之事。那么风云突变,今日传来的却是如此令人诅丧的坏消息。

曹操强打精神,道:“公达,但讲无妨。”

荀攸斟酌词语道:“主公,元让、妙才、子廉现在在各个要地抽不开身,寿春、颍川两地的兵马也不能征调,现在我方再无其它兵马可以牵制宛城肖七。从这两年我军与肖七交战情况来看,此人实在用兵孙吴,小小巴豆也能放在战场之上,不可不防备他从宛城出兵?”

曹操得知曹仁兵败宛城后,早就有了肖七大军前来汝南的心里准备。荀攸的话,如果说前文道出了现在曹操的兵力窘迫,那么后文等于只陈述了宛城无人牵制后,肖七大军一定会有所行动。对于肖七大军如果前来汝南,那曹操是举手欢迎。

郭嘉蹙眉道:“依我看,宛城兵力毕竟不多。文和的细作在战前传来的消息是,肖七大军不过两万人马,就算子孝兵败,肖七也不敢全军出动,最少也得留五千人马守在宛城吧。那么他就算一万五千兵马全来。汝南这里,主公兵马可是有十二万之多,即使只有八万精兵,对付关羽、肖七也足够有余了。怕只怕,肖七看破之后,不来汝南,反而乘虚攻打我军后方。”

郭嘉的话引起曹操的共鸣。曹操默想一会,来到地图之前。紧蹙的眉头,拧成一线,细小却精光闪闪的双目,仿佛要将地图看穿。

中军帐内的五大谋臣,不由自主,来到曹操身边,一起观看起来。

看了会儿,曹操道:“你们说,如果我是肖七,此时此刻,我会选择哪里来攻打?”

董昭道:“主公,围魏救赵,肯定是选择我方的许昌。一来可以断我军后路,使我军无粮。二来我军主要将领的家属全在许昌。只要攻下许昌,以当年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乱我军心,我怕到时我军军心必乱啊。”

曹操暴圆双眼,心下一时暗怒,这肖七肯定会做得出来。真要如此,到时就进退两难了。

郭嘉、荀攸却摇了摇头,蒋济在旁也不以为然。

曹操连忙命荀攸快说,荀攸道:“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是肖七,当不会选择许昌这最难啃的骨头下手。”

曹操也是一时乱了分寸,曹仁、曹纯的双双失利,给他的打击太大,现时现刻,哪里还能做出最冷静的分析?

见荀攸如此说法,不由问道:“公达,这怎么说?”

荀攸道:“子孝虽然兵败,但能战之兵,还有八千,加上许昌原有的一万五千兵马,守卫经营良久的许昌城池应是绰绰有余。”

荀攸分析也是合情合理,虽然刘备前年趁曹操大军北上之时,攻占过许昌一次。但那时的曹操,北面与袁氏的争夺正是生死攸关之即,恨不得将许昌城所有兵马全都拉去。因此留给荀彧的守城兵马不过五千精卒,还是在里应外合之际被攻下的。如今事易时移,又哪能再按以前来理论?

郭嘉、蒋济在旁也是连连点头。郭嘉道:“主公,其实此时,宛城肖七的兵马能抽调出来的不过一万精卒,那他就会用在我军必救之所在。刚才公仁说得好,围魏救赵,肖七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当会攻我军现在最薄弱,又不得不救的地点。”

众人一时无语,纷纷站在地图前,心中思索,宛城肖七,当会攻取何处?

曹操一生,与强敌交锋之时,粮草放在第一位。最明显的就是官渡与袁绍大战之时,火烧乌巢之粮。

曹操慢慢定下心来,反正子孝已败,虎豹骑也全军覆灭,再悲伤沉湎也无补于事。也算是思维定势,曹操道:“诸公,你们看,肖七会不会暗地来袭我军粮草?”

众人之中,董昭、蒋济、陈群纷纷点头,皆说有此可能。一直盯看地图的郭嘉却道:“主公,你一生行军,粮草放在第一。我怕肖七兵力所指,不在我军粮草,而在此处。”说完,细长白皙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函谷关。

“这里?不可能吧?”蒋济看了,大声说道。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险。又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之所在。往其西上,则是潼关,西下则是青泥隘口,西南的武关,则是通往汉中的必经之路。正是‘兵家必争之地’。

还不等蒋济反驳,荀攸则道:“奉孝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

蒋济道:“那他目的何在?就算他拿下函谷关,那弘农城、虎牢关、洛阳这等重兵……”一说道重兵把守,蒋济已无话说。

帐中诸人清楚,为了抵挡西北马腾进攻,曹操已将重兵把守潼关与青泥隘口两处天然险关。弘农城、虎牢关、洛阳就算有兵驻守,也不过是未经沙场的郡国兵而已。

蒋济又道:“肖七他不敢如此托大吧?精兵远离宛城,不救汝南。真要如此,那万一我军不顾一切,先拿下汝南,再夺取南阳,擒获刘备。那肖七他不是孤军深入,成了无萍之根,无源之水?这样岂非迟早要为我军所擒?”

郭嘉叹了口气,道:“其实肖七剑锋所指,不在弘农、洛阳,而在此处。”

众人看时,郭嘉直指潼关。

“放马腾进关,他疯啦?”董昭大叫。

“对,放马腾进关,来搅浑中原这盘水。他才可以趁乱浑水摸鱼,从中取利。”郭嘉沉声道。

众人犹自不信,荀攸已道:“袁绍死后,袁谭已不足惧。孙权又方与我军绸缪,刘表自顾不暇。刘备能借力者,唯有西北马腾。马腾入关,首当其冲者,则是我方的中原腹地。以西凉十万骑兵,主公又哪能不立即亲自统兵迎敌。这样,汝南之围,岂非自解?”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莫衷一是。最后,曹操决定,留在汝南城外,继续攻打。一面却派遣大量侦骑,前往四处,查看肖七兵马何在?一面又使信使换马不换人,八百里加急,前往潼关,提醒夏侯渊,注意肖七兵马动静。

第一百二十回 奔西北顺道劫城

第一百二十回 奔西北顺道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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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兵马,晓行夜宿,一日一夜后,辗转就来到了西峡境内。

这里的天更加高远,地更加辽阔,山更加高了,林更加密了,水也更加的绿了。只是这里的县城、小镇更加小了,人烟也更加少了。

肖七想了一想,带兵突然来到西峡城下。这西峡城墙高不足一丈,厚不及九尺,连条护城河也没有。

见过陌生大军来到此处,县长急令紧闭四门。三百郡县兵战战栗栗地站在城楼上,手握兵刃,忍不住打颤,紧张地看着城下大军。

当年张飞来到古城,凭手下十八骑就将县长驱除,也只因一般的小县城,如非军事重,曹操那边又哪能安排得人手过来?

林县长在此城,除了每年向上面交一定的粮草之外,别无它事,完全是无为之治。今日见城下那别于丞相旗号的兵马,密密群群,旌旗飘飘,刀枪高举,心中早就‘阿弥陀佛’,大叫:“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

大军在城下略站片刻,肖七令胡广传令。胡广大叫:“兀那县长,快快打开城门,献上粮食一万石,金三百斤。如若不然,大军攻下城池,叫你全城化为乌有,老幼全屠。”

城里的三百军士,用来维持全城治安尚可,再危急点,凭他们抵挡一般的山贼盗匪,还得派上城中壮丁。在这穷乡僻壤,又哪里见过如许兵马?

三百军士眼望县长,心中只盼他下令打开城门,毕竟螳臂怎可挡车?

林县长万不得已,站上前去,哆哆嗦嗦地朝城下问道:“请问你们是何方人马?”

胡广粗声粗气道:“我们是大汉刘皇叔的兵马,开不开门一句话,不开,我们就要攻城了。”

甘宁一听,手持碗口粗的铁链,跳下马,大约八尺长短的精铁链,一下一下地砸在城门上,只将城门砸得吼吼作响。

肖七却派胡广,甘二,甘三各带五百精卒,朝其余城门跑去。

见到肖七派兵前去各门,林县长的脸色越发的绿了。城中居民加上守城兵士,也不足五千,又哪能抵挡住城外那如狼似虎的精兵攻城。

肖七见林县长还在犹豫,不禁亲自大喊起来:“你这小小县城,怎么能抵挡我一万大军攻城?再不开门,攻破城池,真的杀你一个鸡犬不留。城上兵马听着,我们来此,只拿些粮草,也不另外为难你们。你们长官不开城门,这是要你们全部陪他送死,你们愿意吗?想要活命的,就将你们的长官捉了,早早打开城门,我可以饶你们一死。还迟疑不决,我就要下令攻城了。”

听到肖七言语,甘宁手掌,青筋毕露,铁链砸门,更加用劲。

肖七的话,铁链砸门的巨响,一排排弓箭手,手持强弓劲弩,利箭拉弦,越众而出,瞄准城上。城上军汉,闹闹穰穰,各种压力齐至,林县长神经早已崩溃,一张脸哭丧着,差点就要掉下泪来。无奈地哭泣地说:“开门,开门,我就开门,还不成吗?”

林县长不战而降,城上城下,一片欢声。这些未经真正战场的郡县兵,毕竟还是怕死,惦记家中的父母妻儿的。

进得城后,肖七也不多多为难县长,只是用县城里今年还未上缴的小麦,给全军做了一次饭吃。临行前,却将城中粮草分发一半给了城中居民,其余的则不客气,连同城中金钱,一同令手下军士带走。

望着空空的仓库,想着怎么能完得成的赋税粮草?林县城瘫坐在地,全身上下,再无气力。

挥手向林县长告辞,肖七呵呵呵笑道:“林县长,下次仓库里多存点,我还会再来的。这次的还不够我全军上下三日吃的。”林县长一听之下,又瘫倒在地,软软的再也站不起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西北,肖七大军所到,已夺下四五座小县城,县中人命无害,只是将粮草金钱,洗劫一空。

这日终于来到一座郡城:庐氏,却已离函谷关不远。庐氏虽是郡城,人口不足十万,城中常住人口不足五万,守军也才两千郡国兵,郡城太守正是贾和。

肖七兵马沿路洗劫,贾和早得消息,还派斥候离城侦探。城门紧闭下,又派信使向弘农城求救。却不知魏延率两百精卒,化成猎户、游民、乞丐,早已在两日前混进城去,躲藏起来。

贾和是名文官,当肖七大军驻扎城外一里处,早将守城重任交给了城中唯一武将刘星。

肖七看来虽骄敌轻狂,离城一里扎营,只是肖七算准,弘农城的援军未到之时,城中凭那些郡国兵,又怎敢出城挑选?就算是深夜,那人数不够的兵马,肖七还不放在眼里。

刘星接过城防大任,滚石、檑木、箭矢俱已准备停当。虽见肖七骄狂,但兵力不够,又哪敢开门杀敌?只是鼓吹城中豪门大户,出钱出人。又将城中壮丁拉来,统共加来,已是有**千守城大汉,只等肖七来攻。

肖七却不急于攻城,白天,令军士砍伐树木,建造云梯,搬到城外一里许空地上,做出攻城准备。夜里,甘宁却带上五百精卒,绕道到了与魏延约定好的城门方向,潜伏起来。

郡国兵毕竟武力不盛,魏延的两百精卒,深夜凌晨时辰,终于抓住机会,控制了东门后,将吊桥砍到放下。喊杀声一起,甘宁率领五百精兵,迅速杀进城门。

七百精卒,已近城中两千郡国兵力的一半。当肖七大军随后杀进城来,庐氏终于成了第一座被肖七攻占的郡城。

肖七攻下庐氏之后,原地休整起来。两日后,消息早已报到汝南曹操手中。

曹操接过密函,再一次目瞪口呆,原来宛城肖七,率军远离之后,已多次攻下过自己数座城池,还将城中粮草全数拉走。看这架势,应是郭嘉估计不错,肖七真要攻打函谷关后,放马腾入关了。

一想到此,曹操怒火中烧,心中想道,大耳贼恁地无耻,只是派小股精兵,将自己各地小城的粮草洗劫,又不顾黎民百姓,妄想放马腾入关,搅浑中原局势。

第一百二十一回 汝南城头鏖战酣

第一百二十一回 汝南城头鏖战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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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日来,曹操百技齐出,攻城不止。奈何关羽自夫子山中计之后,任曹操千般诱惑,总是不理。只是在城楼激励将士,奋勇杀敌。到后来,关羽为表死守宛城之志,反而将东西两门,严严堵死。城上箭矢、檑木、滚石,石灰粉连绵不绝。经肖七、诸葛亮改良型的新式霹雳车,已达一百架之多,超远的攻击距离,无比的攻击威力,皆使曹军心胆剧烈。

这些战争上的互斗,虽然让曹操头痛,却还不足对曹军士气造成很大的影响。要命的是关羽自接到南阳捷报之后,就在城楼摆酒庆贺。还得意洋洋地把酒向曹操施威,并派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城楼大喊,不仅让正休息时的曹军士卒知晓曹仁兵败宛城,虎豹骑被全歼在铜山谷,还扬言肖七已率大军,正在围攻许昌。

虽经曹操力压,说关羽之言,纯属子虚乌有,造谣中伤。奈何曹军将士们久攻不下,死伤殆重,闻听关羽喊话后,已是人心浮动,疑神疑鬼,再难复初攻城时的意气飞扬,众志成城了。

荀攸、郭嘉先后看了曹操手上密函之后,中军帐里,气氛再次疑滞。沉吟良久,郭嘉才道:“事已至此,主公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我军最大的目的,就是打垮刘备。不管肖七如何孤军深入?现在唯一办法就是先将汝南攻下,再徐图南阳、宛城。若如此,刘备果能被擒,那就算肖七最如何跳腾?也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曹操愁闷道:“可关羽知曹仁兵败消息后,汝南将士,士气空前高涨,反观我军,士气不振,这城难攻啊。”

郭嘉道:“我观汝南城头,一连两日的守城,箭矢、滚石已消耗很多。从下午起,城头的滚石已是明显减少,再让新军们加把劲,多消耗他们一些,再强攻几次,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了。”

荀攸在旁,也是连连点头,道:“攻城之际,可在新军中再多杂些精锐进去,务必让关羽压力更增。而且我军还可以多选择几个地点攻城,分散城楼兵力。如果城楼有所懈怠,那就趁机攻破上城楼,一举将其端掉。”

曹操道:“可肖七已占庐氏,函谷关兵力又没有多少,我怕肖七万一再夺下函谷关,那妙才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函谷关以上,西北直达潼关,西南可至青泥隘口。这两处关隘以西,就是现在占了长安的马腾大军,也难怪曹操,现在如此焦虑。

郭嘉沉吟半响,道:“丞相莫急,肖七沿路洗劫县城,函谷关的守将杜畿不是已得消息。以杜畿宽猛克济之能,率一千精卒,对付一万军卒的肖七,凭关自守,当能守上十天半月。”

荀攸道:“其实还可这样,杜畿守关,主公再令弘农太守太原令狐邵率兵相机而动。再有一点就是,肖七此次攻占庐氏,就是在攻城之前,混以奸细进城,夜里烧火,趁乱夺门。主公可急令庐氏周边城池郡守,在没剿灭肖七之前,紧闭城门,休放外人进城。”

荀攸继续道:“而且肖七孤军深入,正患了兵家大忌,成了无根之苹,无源之水,粮草肯定难以支持,不然他就不会沿途抢夺各地县城的粮草了。”

曹操眉头紧蹙,听到肖七之名,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细眼,放出饿狼般的狠光。曹操狠声道:“既然如此,除了令狐邵的兵马之外,我再给他上上文远的一万精兵,断其归路,让他永远也回不了宛城。”

三人商议之后,曹操除了再派信使急赴弘农城、函谷关、潼关外。又使人去赊店张辽那边,令高览率本部人马谨守赊店,休放宛城兵马前来汝南。却叫张辽率上一万精卒,星夜前往弘农城,对付肖七的一万人马。

计议已定,曹操安下心来,全力对付汝南的关羽。此次前来汝南,各项攻城器具,曹军准备得极为充足。

经过上次在汝南城下吃过亏后,刘晔找到了马钧,两人一起研究,将霹雳车做了大幅改动,投程更加远了。哪知这次在汝南城下?霹雳车又成了鸡肋的摆设,汝南城楼的霹雳车投程比之刘晔、马钧改造过的霹雳车还要远些,准些。

霹雳车既然无功,曹操只得使人堆出路来,每日拿剑,坐在马上,亲自督战。见到有懈怠不前者,喝令忘却生死,顶上盾牌,冒箭向前。

曹操亲自督战,又严惩作战不力者,还大量的金钱禄位刺激,将士们一时之间,只得想到,这命不是自己的,就算自己死了,尸骨无存,那发放下去的金钱,希望家中妻儿父母能在三年内衣食无忧。

突突又是五日,弘农城那边,也没传出不利消息。汝南城下,曹操见城上滚石、箭矢慢慢少了,就渐渐在新军中加派了更多的精锐。

“杀、杀、杀,杀光这些兔崽子们。”城楼上,关羽手提宝刀,每日砍杀不止,周仓紧随其侧,随时提防从暗处飞来的冷箭,明枪。

又是一日过去,关羽也渐渐累了,找到徐庶,关羽蹙眉道:“军师,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城里粮食虽有,可箭矢、滚石却渐渐少了大半。曹操这次,看来是铁了心来,要攻下汝南了。”

徐庶每日,也在城楼督战,安排那处随时可否加兵?那处又要加上滚石、檑木。英气勃勃的脸,显得憔悴、暗淡。早年游侠江湖的他,又那见过有此不顾一切,不惜生死的攻城?如果不算上去年曹操围攻汝南,最后两日那种自杀式的进攻的话。

徐庶嗯了一声,故作沉声道:“君侯,此时骑在虎上,只能坚守了。算算城里储藏,滚石、檑木应该还能撑上五日左右,五日后的战争才能算上真正的恶战,我想君侯这几日,应该保存体力,好在后面发力。再撑上几日,南阳主公那里,应该就会派兵前来了。”

PS:大家原谅,这两日脑袋想痛,也不知如何将前面水火兄所说的错误调整过来,今晚不得已,只能胡乱码些字。看看今夜做梦,能否想到好的方法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回 翼德率军援汝南

第一百二十二回 翼德率军援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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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临下,关羽凭城据守,犹如一道天然屏障,以致后来,曹军见到关羽站在那里,就不敢从那里攻城。只是军命难违,没奈何,只得舍命向前。可心里阴影在那,平时的十成功力就只剩下了三成。这一下,更加畏手畏脚,损身丧命也难所在免。

只是城楼上的滚石、檑木渐渐少了。曹军从云梯上向上攻城也就多点开花,汝南城墙,到处可见特制的云梯,架在城墙上,远远望去,当真是人头如攒,刀枪如林。

护城河里,早被双方尸首填满,发出阵阵恶臭。幸好还在晚春,空中还不见苍蝇、蚊子。只是尸首上的蛆虫,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惹得胃口不好的士卒,时时呕吐。

曹军还好,只是在要攻城时,才见到这种极度恶心情景。可苦了汝南城楼,没日没夜,谨守城池的关羽士卒。他们的神经,早已麻木,只是恶臭难忍,胃口哪里能开?加上连日恶战,曹操根本就不给汝南城里休息时间,白天攻城,晚上还时不时详装攻城。连上关羽、徐庶,个个廋得象鬼一样。

汝南城鏖战正酣。南阳城里,刘备也没闲着,每日在于禁、诸葛的帮助下,加紧练兵,调集粮草,扩充各种攻防器具。

这一日,正是曹操围攻汝南城的十天,刘备趁着休息时间,将诸葛亮叫来。

刘备道:“军师,汝南已被围攻十日之久,我怕这里再不出兵,二弟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些日,南阳城里,最忙的就要数诸葛亮了。每日亲自训练五千兵马,空暇时还要应付粮草、器具、军情各种工作,就象一条上足马力的发条,日夜转动不止。英俊圆润的脸庞,已显消廋,只是那双眸子,在消廋的脸庞上更加精光四射。

诸葛亮双眸灵闪,道:“主公,不必担心,我这几夜,夜夜观看星象,只要关君侯再坚守五日,汝南当有连续十日半月的大雨。到时大雨一下,曹操军马虽多,又怎能趁雨攻城?连续的大雨,得消耗曹操多少粮草?汝南之围,岂非不解自解?”

星象天气,高深渺远,在刘备眼中,虚无缥缈。若非诸葛亮平日在刘备眼中是不可或缺人才?刘备哪会半信半疑?苦笑这斟酌词语道:“军师,这天气一说……?

诸葛亮见刘备显然不信,当下笑着肯定道:“主公,你放心,五日内自见分晓。”

见诸葛说得这么肯定,刘备也只得先强迫自己信了。不过诸葛亮说两日之后才有大雨而下,刘备无不担心道:“军师,还有五日才有雨下,我怕二弟那里,实在支撑不住了。你不知道,去年曹操围攻汝南时,在后来的几天内,是采取一种自杀式的攻城打法,全靠人堆。不过那种打法,也使得守城压力倍增,一日的进攻就要耗费我军三五日的守城器具。我怕曹操现在又是那样,二弟那里,粮草虽然足够,但箭矢、滚石等还是难以支持半月以上的。”

诸葛亮还没见识过曹操那种疯狂攻城的姿态,听到刘备再次担心说了出来,诸葛亮道:“主公,既然如此,那么我随三将军,领上三千精卒,前去解汝南三日之围。”

“三千兵马?”刘备听了,不由惊异地叫了起来。刘备道:“军师,三千兵马,前去汝南,能起什么作用?曹操那里,可有十万大军。而且军师你不懂武功,又怎能轻身犯险?”

诸葛亮道:“三将军神勇无敌,我们前去汝南,又不是去和曹操硬碰硬,只要能牵制曹操大军三日,不敢全力攻城就可以了。”

刘备道:“那怎么牵制?”

诸葛亮来到地图之前,手指汝南,道:“主公请看,汝南城外,离曹操大军集结处五里之外,有一座小山,还有一道河流,此处正可安排兵马,设置疑兵。当曹操攻城之时,我军就可以相机而动。”

临阵对敌,千变万化。汝南形势,严峻无比。刘备宿将,又深信诸葛统用兵之能,当下不再祥问。只是问道:“军师,何时出发?还要带谁前去?”

诸葛亮道:“南阳这里,也要大将镇守。我就只带李严,领上一千弩手,前去泌阳,会合三将军先。”

在黄月英和黄月影两姊妹的帮忙下,诸葛亮已将连弩粗略发明出来。只是还只能连发三发而已,不过就算如此,也算是在这个时代里杀人越货最犀利的武器了。

见识过连弩威力之后,刘备全力支持诸葛亮的连弩制造,诸葛亮果然奇才,在三国时已发明了流水作业法。先将工匠们集中起来,分为三组,每二十人做连弩身上的一个零件,然后再集中安排人手组装。这些制作连弩零件的工匠,刘备给了极大的待遇,还在南阳给他们集中安排了房屋,安置家小。技术特别过硬的,又给他们做了官职。工匠们在中国古代,一直被视为贱业。刘备这么重视他们,这些工匠生活得好,又有前途可奔,又有哪个不全心全意地为刘备卖命?

诸葛亮带上李严,领上一千弩手,出弩箭之外,别无它带,日夜不停,赶到泌阳。会合张飞之后,一千弩手,加上张飞带去的一千精卒和泌阳原有的一千精兵。三千人马不停蹄,赶到汝南附近。

“报。”曹军一名斥候飞奔到曹操身前,单膝跪下。

得到曹操示意,斥候道:“丞相,南阳方向,一支兵马,已逼近汝南十里。打着“张”字旗号。”

“张字旗号,难道是张飞领兵前来?”曹操疑惑说道。对于张飞,曹操有两个最深刻的记忆,一是虎牢关下,张飞曾与天下无双的温侯吕布大战一百回合,未露败象。二是当年关羽斩颜良、诛文丑后,曹操曾问过关羽,温侯过后,天下还有谁是其敌手?关羽道:吾弟张飞张翼德,武勇更甚自己,万人阵中,取大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

曹操不禁急问斥候:“那支来军,有多少人马?”

斥候道:“禀告丞相,来军多少人马?小的未能看清,一是大军来的路上,灰尘漫天漫地,迤逦几里路长,人马皆隐在灰尘之中。二是,南阳方向来军,早派了无数斥候,沿路清剿我军同伴。小的也是见机得快,早早跑回,好报知丞相大人。”

斥候虽未见到张飞大军确切人数,但迤逦几里路长,也是一个重要信息。曹操沉吟半响,对身旁大将李典道:“曼城,你先带一万精卒,返身三里迎敌,切记不可与张飞硬碰硬。此人有当年温侯吕布一般神勇,你武功还远非他的敌手,只要能保护好我大军攻城的安全即可。”

第一百二十三回 郭嘉毒施苦肉计

第一百二十三回 郭嘉毒施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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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在旁,疑惑地问道:“丞相,敌军远来疲惫,这正是我军以逸待劳,攻击他的最好时机啊,怎么主公你反要曼成摆出防守姿态?”

曹操道:“我军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攻破汝南。只要汝南攻破,一切都好办了。孟建说过,南阳诸葛亮胜他十倍。此次张飞前来,诸葛村夫应在其中运筹演谋。离汝南五里,我军去年屯粮之处,有处小山,右侧又有一条小河。如某估计不错,张飞率军,应先在那里休整。那处地形,易守难攻,此刻正是汝南岌岌可危之时,我不想节外生枝,耗费不必要的精力,去与张飞周旋。”

郭嘉道:“既然如此,那何不使人先去看个究竟?曼成将军也好在我军后面,排好寨栅,做出更有利的防守。”

曹操望着汝南城,云梯上正与守军斗得如火如荼的将士,点了点头,道:“那好,先派一队斥候,前去小西山看看。”

片刻功夫,正是李典率军返身离曹操大军三里之外的时间,斥候也快马往小西山打了个转。按照曹操吩咐,斥候队长,直接找到李典,告诉李典说:“李将军,张飞率大军正好在小西山驻扎起来。山前山上,全都是他们的人马。”

李典也自犯愁,偌大的范围,一万精卒,怎么才能更保护好丞相大军夺取汝南?

李典大军离张飞人马,不过两里来路,若在平地,应是可以相互望见,只是此处离小西山,正好有处高坡,遮住了视线。看到这种地形,李典心中直犯嘀咕,如果张飞率军前来,岂非地形对他更加有利?

带上一万精卒,来到高坡之上,正好可以望见对面的张飞大军,但见栅栏后,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攒动。高举的长矛,发出星星寒光。

命令士卒,就山坡上驻扎起来,李典在已立好的栅栏后,令士卒多打桩,做出对付张飞骑军的准备。

“军师,我军怎么在此不动?那二哥在汝南会否危急?”张飞按诸葛孔明的要求,在小西山山前山后,安排疑兵之后。远远望来,当真就如千军万马一般。闲下来,张飞着急问道。

“报,三将军,汝南还在君侯手上,只是此刻,曹操正攻城得紧。”一到小西山,大军安排栅栏,早有斥候,按照诸葛亮的吩咐,绕个方向,前去汝南,探看军情。

“好,只要君侯守住了汝南,我们就好办了。”诸葛亮喜道。一面又问张飞:“三将军,你与君侯之间,可有对方一看就知晓的信物?如果有,只要让斥候将此物射到汝南城楼,让君侯知道你来了就好。”

一个时辰后,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关羽由于得到了张飞派人越过曹操守备松懈之处送上的信物,已知张飞率军前来增援,报知三军之后,士气大振,又将一轮曹操派上的精锐士卒,打了下去。

郭嘉道:“丞相,果然不出你所料,张飞大军驻扎在小西山,暂时没有攻来。这么看来,张飞所领大军应该没有多少人马。我想如果我军明天还不能将汝南拿下,不如先将张飞人马吃掉,再攻汝南不迟。”

也是的,身后有支别的队伍,始终会让人觉得不放心。智如郭嘉,也不能免俗。

曹操道:“今夜得防备张飞前来劫营了。”说着曹操已令人暂时停止攻城,一面又开始安排如何对付今夜可能前来劫营的张飞大军?

郭嘉心下一动,皱眉一想,计上心来,又仔细推算一番,郭嘉对曹操道:“主公,今夜就是我军夺取汝南的最佳时机。”

曹操喜道:“计从何来?”

郭嘉道:“斥候不是说张飞已派人通知了汝南的关羽,让其知晓张飞大军已到。那么我军今夜正好可以用计,赚关羽出城。”

曹操道:“可是我军现在正在汝南的南门,张飞大军也在此处,而汝南却只有南北两门没被关羽堵死,奉孝你不是想派人化装成张飞大军,前去诈门吧?”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道:“主公,我的计策是这样的,……”

曹操一听,连称好计好计。当下曹操、郭嘉拉上荀攸等谋臣,又将郭嘉之计推想一番,遂安排人手,准备去了。

晚春的夜,透出丝丝凉意,今夜没有星光、月亮。四周除了汝南城楼的火把照亮的地方,全都黑漆漆一片。

汝南城楼的守军,已是快半月没有休息,虽然值夜守城的士卒是每夜轮换,但连续半月,最钢铁铸就的精卒,也瞌睡得要命。

迷迷糊糊中,突然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守城将士条件反射下,跳了起来,双眼睁大,就朝城外曹军军帐看去。

但见连营几里的曹军军帐一片火光,火光中,一骑乌黑大马,马背上一员威风凛凛的战将,手持蛇矛,正率大军在曹营中左冲右突。转眼之间,那远战将已是指东打西,率大军杀得不亦乐乎。

城楼上将士狂惊之下,又是狂喜,对于张飞三将军,他们印象极为深刻。某非三将军今日来到之后,就在这半夜佳时,领军劫了曹军大营?

关羽、徐庶早已披挂上楼,张目就朝城外望去。但见曹军大营,火光四起,又有浓浓黑烟冒出,跳突的火光下,许诸正率虎卫营保护曹操仓皇逃命,无数的曹军将士,惊慌失措,四处乱逃。

“啊,是三弟,是三弟正率大军趁夜劫了曹操。军师,是三弟正在劫营。”关羽一见,不由狂喜大叫。

张飞为人,在徐庶眼中,还是狂暴鲁莽。既然今日白天赶到,夜里前去劫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徐庶精细,还在半信半疑之中。暂不理关羽,徐庶睁大双眼,真想把两三里外的张飞瞧个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小西山的张飞刚被吵醒,就见诸葛亮披一身衣服,布扣也没扣好,闯了进来。

“三将军,不好,曹操安排毒计,正等关君侯率军从汝南城里杀出。”诸葛亮心思何等细致,何等敏捷。一听曹军大营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就已明白,这是曹操安排的苦肉计。派人化成张飞大军,夜里劫营,好让关羽从汝南城里自投罗网。

张飞还不明白,诸葛亮只得将自己的担心急急说了出来。张飞一听,再也明白不过,不由狠声骂道:“这国贼,也敢化成他爷爷样子,骗二哥出城,军师,那怎么办?”

诸葛亮急急道:“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君侯还没出城,三将军可马上派人前去汝南城下,通知城上守军,让关将军切莫中计。”

第一百二十四回 云长中计陷重围

第一百二十四回 云长中计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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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终于明白过来,心下不由大急,真要如此,那汝南岂不危在旦夕?

怪眼一睁,张飞大声道:“军师,那我就出其不意,真的率上大军,前去攻打曹操大营。”

诸葛亮苦笑一下,道:“三将军,曹操既然敢行此苦肉计,那他就一定做好对付我军和君侯大军趁机攻打他的准备了。既然这样,那以三千小卒前去劫营,岂不是飞蛾赴火,自寻死路?”

张飞听了,只得作罢。焦急之下,就想亲提十八亲卫,前去汝南城下报信。

诸葛亮道:“三将军,你怎能轻离营盘?这里还要你在此,防备曹操前来攻打。”

张飞的十八亲卫受了张飞军令,正要跨马奔赴汝南。诸葛亮将张能叫过,对其嘱咐道:“张校尉,此去汝南,你等切记,务要万分谨慎,路上碰到曹操军马,不可恋战,马上绕道而行,你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消息报知汝南城的关君侯。报了信后,远离战场,暂不必回来此处。”

望着张能等人飞马奔去,诸葛亮心中极为沉重。当初刘备一再担心关羽守不住汝南,诸葛亮这才向其请命,伙同张飞,领三千军马前来增援。

其实按照诸葛亮的估计,有关羽、徐庶两人在此,又有两万多兵马可供驱使,再不济也能守上二十天左右。到那时,早就大雨连绵,就算曹操军马最多,也无能为力了。可今晚,曹操随机应变,用兵直如鬼神,诸葛亮的心中,真有点担心关羽会忍不住提兵出城,那就大事不好,难以挽回了。

诸葛亮叫过张飞,道:“三将军,今晚形势万分危急。我想如果关君侯不提兵出城?曹操就会趁势前来攻打我军,如果关君侯提兵出城?则会陷于曹军包围之中,难以脱身。既然如此,我军留在此处,已是没有意义,倒不如绕到曹军一侧,见机行事。”说完,诸葛亮又对张飞如此这般一番,却是定下计策,算计万一前来攻打此处的曹军人马。

汝南城外,被“偷袭”的曹操大军,初时极为混乱,到处人仰马翻,惊慌四起。待到曹操在许诸的虎卫营护卫下,大声狂喊,又喝令曹军大将约束兵马,各自归队。“张飞”的兵马毕竟少数,慢慢地,曹操大军反而将“张飞大军”围在当中,厮杀起来。

汝南城头,关羽再也忍耐不住,对徐庶道:“军师,三弟眼见不利,我带上五千生力军冲出城去,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你却在此守好城池。”

说话间,两三里外的战场上,“张飞”蛇矛一挺,又是一名曹操将领倒下马去。围在“张飞”四周的曹操将领,兵器四举,数十骑马背上的大汉,齐声狂喊,一起围攻“张飞”正紧。

“三弟”,汝南城头,关羽目眦欲裂,一股血浓于水的兄弟情义,充盈在关羽心胸。抓起青龙偃月刀,关羽大喝一声,带上周仓,嘱咐关平协助徐庶守城。领上五千精兵,关羽跨上赤兔马,喝令放下吊桥,就朝城外战场冲去。

三里路,奔出城门,眨眼就到,关羽一马当先,口中大喝:“三弟,我来也。”所过之处,曹军士卒波分浪开,纷纷倒地。

一见关羽果然中计,曹操心中极为狂喜,转头对一直留在身侧的曹休、曹真道:“文烈,子丹,下面看你们的了。”

曹休、曹真一听,拍马就向外冲去。

“城楼上的兄弟是谁?我们是三将军手下的十八亲卫。奉三将军军令,前来告诉君侯,城外曹军混战,是假的,我家将军今夜没有去攻打曹操。”张能等人,绕过路上无数的曹军小股围堵部队,终于来到汝南城下,急急对着城楼大喊。

汝南城头,北门守将,正是裴元绍,自然认识张能等人,一闻之下,大吃一惊,慌忙开了城门,先让张能等人进城。

“什么?”徐庶一听张能再次肯定见告,整个人不禁呆了下来。

冲到城楼垛口,徐庶趴在城墙上,睁大双眼,但见战场上,无数的曹军已经将关羽五千人马围在当中。

“父亲。”关平也像徐庶一样趴在城楼上,闻听父亲中计,关平心胆剧烈,大声狂叫。大叫三声之后,关平眼神一凛,向徐庶请道:“军师,我要提兵前去解救父亲。”

关羽乃汝南军魂,不救是不可能的。可汝南城,更要留兵驻守。曹操化如此大力气,定下这条毒计,可以想到,马上就有大军前来攻城。

“张能,三将军带了多少人马前来?现在何处?”徐庶急急问道,现在想要保好汝南,只有看张飞带了多少兵马来了。

“三千”

“三千?”徐庶听到张能说张飞只带了三千精卒,不由惊叫道。

“张能,你们马上原路返回,告诉三将军,关君侯已经带兵攻打曹操去了。”

“关平,你带兵多带石灰粉,赶到之后,告诉你父亲,就说这是曹操诡计。要他一定不可恋战,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出去?切记,碰到曹操大军,二话不说,撒石灰粉迷他们眼睛就是。”

徐庶一连向张能、关平交代之后,马上唤过军中其他将领和身旁亲兵,马上将汝南城里所有兵马召集起来,准备对付马上就要来到的曹操大军。

“三将军,军师,汝南城里,关将军已经带人冲到曹军大营去了。”诸葛亮派出的斥候,见到汝南城里,关羽率军杀出之后,慌忙赶到约定地点,向张飞、诸葛亮报道説。

张飞豹眼圆睁,大嘴一张,心中却是佩服得诸葛五体投地。今晚曹操军营“大乱”,诸葛亮就已料到,这是曹操设下的计谋,只要钓关羽大军出城,却好围杀。

越是危急,张飞却越是镇定了下来,沉声向诸葛亮问道:“军师,怎么才可以救二哥出来?”

诸葛亮眉头紧锁,这等以几千军马投到曹操大军中去,且又是早就预谋好了的曹军中去,除非奇迹出现,不然又怎么能将关羽救出?

可一向鲁莽大咧的张飞,此时都能如此镇定,事已至此,诸葛亮索性不想后果,剑眉一挑,说道:“关君侯率军出城,显然是张能他们还没有将消息传到汝南城里。那么下面要做的事就是再派人通知尚在城里的徐庶,另外就是,三将军亲自带兵杀过去,记住,保护好连弩兵,要靠他们开路和断后的。见到关将军,就要他率军马上向外冲。”

第一百二十五回 连弩初显神功效

第一百二十五回 连弩初显神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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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师你呢?这里太不安全。李严,你率五百人马保护好军师的安全,迅速离开此处。”张飞临行之前,甚不放心,对李严交待几句。

望着离去的张飞,诸葛亮欲言又止,心下一想,还是算了,关君侯身陷重围,作为张飞,怎会不去解救?就算这机会只有一成,到底也要试试才好。现在就看连弩兵的威力到底如何了?

汝南城外,曹操原有十二万大军,只是精锐仅有六万。为救援周庄的曹仁,高览带去了五千精兵,随后张辽也带走了一万精锐,最不利的就是曹纯虎豹骑被全歼之后。曹操手中仅有三千骑兵了。

而且经过近半个月来的攻城折损,曹操此时,手上仅有四万精锐。其余围攻汝南之前招来的新兵,还有两万来人。算一算,汝南城外,曹操营帐虽多,只是为了迷惑关羽、徐庶,给汝南城里的守军造成心理压力而已,真正身经百战的精锐的,就只有四万人马。其他两万人马,经过半个月的血火洗礼,也慢慢成长起来。

不过曹军即使只有四万,兵力上也较关羽高出甚多。汝南城里,关羽开始有三万人马,其中精锐部队一万五千人。其余的人马,能守城而已,不过这一万五千新兵,经过近半个月的守城之后,也象曹操的那两万新军一样,慢慢地成了一支不可突视的力量所在。

可叹的是,曹操日夜攻城不止,关羽又自夫子山一败,损兵折将之后,汝南城里,已是不足一万六千人马。今夜关羽又带五千精锐袭击曹操,关平随后,也带了三千精锐出城,汝南城里,兵力可怜得只剩下八千新兵了。

火光跳突中,关羽左冲右突,青龙刀团团生风,遇着便死。不一会的功夫,就已冲到“张飞”被包围处。

与其说是关羽杀入重围之中,倒不如说是曹军将士纷纷避其锋芒,让其率大军进入了“张飞”被包围处。

“二弟。”关羽大喝一声,就要率军与“张飞”大军合在一起。可睁眼看时,那“张飞”虽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材也极为相似。但全身上下,全无二弟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之气。四周还依稀燃着断木、碎布,一个火光跳过,对张飞极为熟悉的关羽,已知自己又中了曹操奸计。

关羽不禁大怒,一夹马腹,手中刀起,“张飞”人头业已落地。

曹军将士,齐声大喊,“张飞死啦,张飞死啦,关羽杀死张飞了。”

紧随关羽身后的五千将士,一见关羽竟然砍死“张飞”,茫然不知所措。现又听到曹军将士一起高喊,更加心神大乱,不知平日义气深重的关羽,何以大刀要挥向自己的三弟?

战场之上,军心极为重要。曹军将士好像早就预演好了,趁机扑杀过来。此时的关羽士卒,哪里又是曹军将士的敌手?五千士卒,顿时成了土鸡瓦狗,哭爹喊娘。

关羽紧咬下唇,一把偃月刀舞得团团转转,水泼不进。马纵过,刀起时,身前身侧,两丈之内,曹军血溅身倒,一片哀声,充盈战场。

关羽士卒,待得关羽喝道:“我杀的不是你们的三将军,而是曹操使人假扮的。将士们,和我一起,生擒曹操,将其碎尸万段。“这才醒悟过来,纷纷举刀舞枪,乱斗起来。

只是五千士卒醒悟过来,已是大势已去,五千精卒,倒下已是一半。剩下的精卒,在关羽奋起神威的鼓舞下,紧紧团在一起,曹军虽多,哪里是关羽对手?倒在青龙偃月刀下的,一百人化作亡魂厉鬼,前去地府生死薄上,勾了一笔。

许诸坐马,立在曹操身侧,眼见关羽神威无比,心中又气又恨,握住山君刀的双手,青筋突露。一双怪眼,死死锁住关羽身形。坐下战马,也是蠢蠢欲动,极不耐烦。

“丞相,我军将士,不是关羽对手,看来还得仲康出马,才能拖住关羽。”虎卫队中,郭嘉对曹操说道。

“仲康,小心在意,只要能拖住关羽即行。”曹操眼见完全处在包围圈下的关羽还有如此勇力,不由听了郭嘉所言,让许诸再会关羽。

许诸望着虎卫队重重保卫下的曹操,踌躇片刻,咬牙切齿,纵马就向关羽杀去。

“丞相,不好,我军左侧,有支兵马杀到。”

“丞相,汝南城里,兵马又冲出一队。”

两名斥候,慌忙跑来,告诉曹操。就在关羽危急万分之时,张飞,关平,双双领兵杀到。

张飞自曹军左侧,关平自曹军正中,各带神兵利器,可说同一时间,双双杀到。

一千连弩手,两千长枪兵,一匹神骏马,一个黑面汉。张飞手中蛇矛未曾发市,左侧外围的曹军新兵,哪里挡得住连弩手的轮番攒射?弩箭到时,纷纷倒地,只留下一地尸首,连番惨叫。

张飞虽然着急关羽,但此时此刻,他倒深深知晓,只有依靠这出其不意的连弩神器,看能否杀进重围?找到关羽。

哪知关羽还未曾见到?张飞倒先见着了从汝南城里杀出的关平。

关平知道关羽中计的消息比张飞略迟片刻,还得准备人手一袋石灰粉,是以张飞路远,倒同时杀到。

杀声连天中,关平见到乌骓马上的张飞,不由眼睛赤红,悲声叫道:“三叔,曹操狗贼,使人扮作你的摸样,诱使父亲出城。还不知……?”

张飞大怒下,人越发冷静,沉声道:“平儿莫急,我们合兵一处,这就将你父亲救出。”

救出关羽,谈何容易,包围圈中,关羽已被许诸死死缠住。剩下的几千精锐,在两侧曹军的强弓硬弩下,已是所剩无几。就连周仓,也身披几箭,手持双斧,越舞越慢。

关羽见手下军卒纷纷倒地,心下黯然,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从今以后,何以谈勇?事已至此,关羽索性抛开一切,凤目如电,偃月似电,赤兔马跳跃腾挪,剧斗许诸。一面却将眼中余光,看曹操身在何处?

也是曹操惜才,不然强弓硬弩,尽往关羽身上招呼。关羽纵然是神,也难逃身死下场。当然,这是事后,曹操自我检讨时的遗憾了。

当许诸负勇杀出,关羽就已注定,这汝南还非他丧命之处。赤兔马异常神骏,闪避处,还不是踢上许诸坐下马一脚两腿。曹军将士投鼠忌器,那个又敢往关羽身上冷箭射出?只好为许诸鼓气加油,不时嘲笑关羽,喝其下马,早早投降。

张飞、关平领军一路杀来,连弩、石灰粉两大神器,早已发挥到了最高境界。空气中,处处弥漫刺鼻辣味、血腥味。

远远望见关羽,张飞并没造次大喊,只是吩咐关平,令其手下,石灰粉不要命似的急撒出去。

本就天黑,又已剧斗片刻,冲天的火光早已暗淡。战场上,只有些零星火光。曹军的弓箭手,射完关羽手下之后,不想到张飞、关平会立即率生力军杀到,而且一到,空中就已白茫茫一片。又是这讨厌的石灰粉,想睁眼放箭,又哪里能够将眼睁开?

趁着曹军将士楞神之间,张飞纵马来到关羽身前三丈,口中喊道:“二哥,我是三弟,快快随我杀出。”

战场上,关羽、许诸,一时虎将互斗,曹军又无别的猛将在此,那个又能靠近五丈之内。张飞话音刚落,手中蛇矛急刺许诸。

“杀气,好强的杀气。”和关羽斗得忘了一切的许诸,猛然觉得一股杀气迎面而来,吓得冷汗汩汩而至,急控马闪避。

“二哥,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三弟。”关羽见到张飞,又悲又喜,环眼四周,五千精锐,只剩下身中数箭的周仓一人。心中一悲,只得将偃月刀收了,招呼周仓,拍马就随张飞杀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回 兵败不坠青云志

第一百二十六回 兵败不坠青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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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没那么容易。”远处高坡上,曹操在依稀的火光中见关羽、张飞就要逃出包围圈中。眼神一凛,对身旁传令官道:“给埋伏在左侧的文烈传信号。”

“嘟……,嘟……,嘟……。”连续三声嘹亮的牛角声,响彻在这空阔的旷野之上。隔了半响,又是连续三声牛角声响起。这正是曹操给曹休早先约定好了的信号,万一关羽冲出包围圈,向左侧逃跑时,那埋伏在三里之外的曹休,就会率其四千精卒,对之横堵拦栽,再次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

三里路,急于逃命的关羽、张飞军卒,不过化了一碗饭的功夫就已逃到。此处离汝南城里不远,但已是城市郊外,越过前面的小丘陵,就可逃进一处山林之中。

逢林莫追,关羽对此处地形甚熟,时值晚春,山林中的树木,尽皆绿意盎盎,并无一根枯枝败草。只要众军一入山林,就似龙归大海,曹军总不可能用火攻吧。

小丘陵不大,坡度也不陡,关羽心下,终于略微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带的兵折损在曹操大军的包围圈中,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前跟着大哥刘备,也总是刚有块地盘,就被人迅速抢了过去,只要三弟、平儿无恙就好,而且他们所带兵士也没少了几人。有此兵马在,再设法回到汝南,还是可以力保汝南十天半月的。

哪知曹操根本就不给他这个进入山林的机会,张飞的两千人,加上关平的三千人还没开始爬坡,就只听得一声狂笑下,曹休领兵从丘陵顶上现出身来。

“放箭”,曹休一见关羽领上一片片黑压压的人马,二话没说,就下令手下放箭。应该是早就下过命令了的,虽然天黑,曹休士卒,也不管看得清否,只是集中朝黑压压的人群中尽力放箭。一阵箭罢,冲在前面的关羽、张飞士卒,猝不及防下,倒下一片。

前有伏兵占了有利地形,后有追兵穷追不舍,形势万分不利,反倒激起关羽、张飞心中那不穷战意。两兄弟一阵商量,领兵返身折回,向后面追兵猛杀过去,边杀边跑。

关羽在前开路,张飞亲自断后,两人杀杀跑跑,一个时辰后,丢下无数尸首,终于将身后追军远远抛了开去。

天色微放旭光,关羽、张飞所率的五千精兵剩下一半不到,已是终于与诸葛亮约定的白云山脚下。

诸葛亮此次与张飞一同前来增援汝南,寸功未建下,反而让曹操抓住机会,设计骗关羽出城。汝南城外一战,曹操以有心算无心,斩获关羽、张飞、关平所率共八千人马。

诸葛亮望着恓惶的关羽、张飞,看着垂头丧气的疲累的士卒,一时之间,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诸葛亮心中到底叹气,只怪自己蜗居茅庐之中,虽观天下大势,研习孙吴。到底第一次真正上得战场,竟然没提前预料到曹操会趁机骗关羽出城,这也算自己学艺未精所得的教训吧。看来以后对敌,还须更加小心、谨密、万全。

关羽还从未见过孔明,看着一身文士装扮的诸葛,心中松下来的他,开始后悔昨夜自己的鲁莽,也未加理睬。

孔明虽在暗怨自己思虑不周,张飞却对其的心思敏捷,佩服得五体投地。右手拉过关羽就道:“二哥,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说着左手拉着诸葛亮道:“这位就是有着‘卧龙’之称的诸葛亮诸葛孔明先生,元直先生时常提起的那位。孔明先生,这位就是我二哥,关羽关云长。”

失利之下,关羽、诸葛亮两人都没心情,诸葛亮道了一声“久仰”,关羽则是“嗯”了一声。

见两人冷场,张飞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被曹操算计了一次吗?干嘛都这么哭丧着脸,这次败了,下次赢回来就是。”

张飞的话给诸葛极大的震动,苦闷的心犹如天边那马上就要落下的月儿,周围围了一圈七色光晕,背后浓云虽多,却总淹不住它放出的美丽。

抬头看天,看月,看云,诸葛亮心中一喜,这预料中的连绵大雨,看来在这一两天马上就要开始了。

诸葛亮道:“三将军所言极是,胜败兵家常事。只要汝南能抵住曹操今天一天的猛攻,纵使他兵马再多,也无可奈何的。”

昨晚自己带出的五千精兵毁于一旦,关平后来又带出三千精兵,算算今天之汝南,不过八千人马,还不能算是精兵。关羽心中更加阴沉,对诸葛之言,恍若未闻。

张飞却是好奇,问道:“军师,何以言之?”

诸葛亮望一望地上乱七八糟坐下的两千多将士,大声道:“昨夜曹操虽然阴谋得售,但老天注定不帮他,从明天起,就有连续十天半月的连绵大雨。三将军想想看,十天半月的连绵大雨,曹操在那种天气下,又哪里能再继续攻城下去?所以今天的一天时间,将是汝南最为艰难困苦的一天,只要挺过来,一切就有时间来缓冲了。”

张飞半信半疑,关羽则是冷冷哼了一声,若非为了顾忌将士们的情绪,一向对鬼神不感冒的关羽,怕是要刺语诘难诸葛亮了。

诸葛亮也不理会,向关羽问道:“关将军,请问汝南元直手里,还有多少可战兵马?”

见诸葛亮问向自己,昨晚毕竟是自己中计,关羽也不好继续冷脸下去,遂道:“元直手中,还有八千兵马,只是训练未久,战斗力不强。但守城还是有一定的实力。”

“八千。”诸葛亮终于笑了一笑,继续问道:“那诸葛再请问关将军一下,汝南守城器具还有多少?”

关羽道:“这个……”

对于守城器具,一向只带兵守城的他,一时之间还真回答不上。

关平在旁,道:“军师,箭矢还有三万支,滚石、檑木、火油也略微还有一些,这都是元直先生省下来的。只是石灰粉就只有一百袋了。”

“石灰粉?”诸葛亮不由好奇问道。

关平向身后士卒问道:“那位手中还有石灰粉剩下不?”

“小将军,我袋里还有一点未撒完。”一位小兵答道,站起来,就将挎在身侧的袋子递了过来。干瘪的袋里,刚好还剩一把石灰粉。

诸葛亮手抓石灰粉,疑惑地望向关平。

关平那张年轻的脸,看着诸葛亮手中的石灰粉,想起那个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轻将军,眼神中不由尊敬起来。

张飞在旁,呵呵笑道:“军师,这石灰粉是肖七将军发明出来的,用处大着呢。”说完,从诸葛亮手中接过石灰粉,走到无人处,用力一撒,身前空中,顿时白茫茫一片,一股刺鼻的味道也随之传了过来。

张飞道:“这石灰粉在守城时,可以用来密敌人的眼,去年汝南能守住,它还真立了不少功劳。”

说道石灰粉,提起肖七,连关羽的脸色也渐渐开朗起来。诸葛亮心中震撼之下,暗暗推算起来,看来还真是天不绝主公,汝南城中,守具还可支撑几日。诸葛亮再道:“关将军、张将军,我们出来之后,曹操肯定会留些兵马来防备我们。今日汝南能否守住?曹操的这支兵马就是关键了。”

第一百二十七回 曹操算计破汝南

第一百二十七回 曹操算计破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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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昨夜中计损兵折将,一路之上,已是暗暗担忧汝南。徐庶那里兵力太少,能守住一日两日,但三日四日就很难说了。见诸葛亮说汝南能否守住?得看曹操派出来防备自己与三弟的这支人马,就着急问道:“军师,这怎么说呢?”

诸葛亮道:“如某估计不错,曹操昨夜得利之下,应该想到汝南城里守军更少了。虽然曹军昨夜是很疲累,但汝南守军也是不敢合眼。曹军人多,又强攻了汝南半月之久,今日机会大好,应该会倾全力再次强攻。”

诸葛亮的分析直达关羽、张飞心肺,这点也正是他们两人最担心的。关羽脸色更加阴霾,眉头紧蹙之下,一字一顿道:“可恨我被曹操骗了,损失那么多精兵。三弟,这叫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啊?”

张飞安慰关羽之余,对诸葛亮道:“军师,快想想办法,千万得保住汝南不失。”

诸葛亮再次观看天象,良久,肯定地道:“二将军、三将军,我说过,明日当有连帽大雨,只要汝南挺过今日,一切都好办了。”

张飞见诸葛亮再次说明日有雨,紧盯孔明双眼道:“就算如此,那关键是今日如何挺过?”

看看关羽,张飞道:“二哥,不若今日让你我兄弟领上这剩下兵马,与曹操拼了。”

关羽提起青龙刀,就待上马。诸葛亮慌忙打住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汝南城里既然有八千兵马,又有守具在,守上一日两日当无问题。现在关键的是,经过昨晚失礼之后,我再担心的就是汝南无大将镇守,军心不稳,士气低落。那样纵有八千兵马,也难抵挡曹军的猛攻。”

关羽见说,就待跨马,前去汝南。张飞、关平见状,也待带上兵马,一起前去。

诸葛亮心中一叹,这关将军、张将军也太性急,这么疲惫之士,前去汝南,目标太大,又怎么能轻易到得了汝南城里?虽然心中叹气,诸葛亮到底叫住关羽、张飞,道:“两位将军,人多了,目标太大,反而到不了汝南。我想就是关将军领上几位武艺高强之辈,绕道前去,从北门或西门吊篮前去,反而容易进得了城。”

关平在旁提醒关羽道:“父亲,要进城,这样容易。父亲难道忘了北门五里之外,还有密道可达汝南城里。”

“密道?”诸葛亮也是没到过汝南,不知道去年为了迎战曹操围城,肖七与徐庶两人探看地形之后,自汝南城里挖了一条密道直达北门五里之外。天幸夫子山兵败之后,关羽、关平是在夜里由北门进得了汝南城里。当时还被曹军斥候所见,放了几支冷箭。曹操见关羽自夫子山兵败后,又回到城里,听得斥候回报,才没往地道上面想。

关平口快,连忙向诸葛亮解释一番。诸葛亮听后,大叫“天组我也。”脸上狂喜之情,由衷而显。

诸葛亮的狂喜也感染来哦关羽、张飞等人,军心这才慢慢提起。

从李严手上接过干粮,诸葛亮递给关羽后、环顾四周后,道:“既然有此密道,事不宜迟,趁曹操还没反应,关将军可领上三将军的十八亲卫,带上关平、周仓,绕道前去。只要进得城里,给将士打打气,今日曹操攻城,将会无功而返。君侯,千万记住,三将军在城外,只会起牵制、扰乱曹军作用。无论如何?你也不必担心。我们打不赢,跑还是跑得赢的。”

关羽老脸一红,眼望张飞,道一声“珍重”,就待跨马。可一见坐下久随自己的赤兔马,关羽到底还是舍不得,只是默默地抚摸马头,带其耳语一番,递给了诸葛亮。

由密道进城,马匹自然难以进洞,关羽又从一名军士手中接过缰绳。关平、周仓等人也从李严手下接过干粮,向张飞挥挥手,纵马绕道而去。

目送关羽等人远去,张飞向诸葛来那个问道:“军师,现在我们做什么?”

“吃饭后就地休息睡觉。”诸葛亮不顾张飞的诧异,令李严的五百人手发放干粮。又从其中安排两队斥候,一队离此五里警戒,一队前去汝南附近探看军情。

汝南附近,曹军新作的中军大帐内,曹操脸色阴晴难测。荀攸、郭嘉坐在一旁,曹休匆匆走进,忐忑道:“丞相,天色太黑,让关羽跑了。”

曹操叹了一气,道:“可惜了奉孝这等好计,也没生擒关羽。文烈,你怎么守路口的?”

曹休赶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动下。郭嘉笑着道:“丞相,这也怪不得文烈。关羽、张飞万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张飞和汝南城里的救兵,接应关羽逃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这样更好,汝南城里,没有关羽坐镇,士气已是大低,今日加把劲,就可以将汝南城给拿下了。”

“对。”曹操开始只是沉浸在关羽逃跑的遗憾之中,听到郭嘉这么提醒,当然知道,汝南城里,没有关羽坐镇,兵力大减,士气低落之后,自可一鼓作气,将其拿下。那么这半个月来的损兵折将,也是终有回报了。

沉吟一会,曹操道:“文烈,你去吩咐,让众军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吃过饭后,趁汝南城里军心无主,马上就要攻城了。”

曹休应过一声,自去安排。荀攸道:“丞相,张飞的那支人马,在攻城时,还是得防备的。”

关羽、张飞自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将汝南给丢了,攻城之时,可以想象,他们一定会率残军前来骚扰。这一点,不仅荀攸看出,曹操也已想到。

曹操道:“他们不来再好,一来,我就不给关羽再次逃走的机会了。”说着,曹操双眼之中,放出一股狠戾神情,彷佛关羽、张飞已被生擒活捉。

郭嘉道:“丞相,昨夜我仔细看了,张飞带来的人马,尽是步卒,没有多少骑兵。而他们逃出的人手,也不上三千人众。那么如果今天关羽、张飞再来,白天里,他们将再无遁所。丞相正可安排强弓劲弩,精锐在后,将其一网打尽。”

曹操道:“哼,我军还有一千骑兵,只要他们敢来,就是来送死的。不要以为夜里骑兵不追他们,就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了。”

自虎豹骑折损之后,曹操在汝南城外,就只剩一千骑兵了。夜里天色太黑,道路崎岖,曹操不敢让骑兵放肆去追,就算去追,马匹没视线,也是难以发挥出速度优势。而且,曹操还怕骑兵再次中了城中那煮熟了的黄豆的诱计。

这次,关羽逃出的兵马没有多少,曹操反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其一网打尽。

第一百二十八回 汝南城云长突现

第一百二十八回 汝南城云长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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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终于完全放亮,只是今日的天空一反往常。天上,太阳没有出来,云层也逐渐卷积起来,整个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任谁看去,都是大雨将至的天气就要到来。

曹操吃过早餐,抬头看天,心里暗暗吃惊,这天,眼看就有大雨将至。昨夜虽然歼灭了汝南城里几千精兵,但郭嘉的计策也实在是绝后,军中帐篷,十去其五。如果真的大雨就要到来,那么得今天必须将汝南攻下。不然,这倒春寒的天气,将士们被雨淋着,身体可受不了。

想至此,曹操立马开始安排人手,准备攻城。对于今日之汝南,曹操心里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了。自昨晚到现在,安排的斥候回报,并没见关羽、张飞等人从北门或城上吊篮进城。如今失去主心骨关羽坐镇的汝南将士,就犹如去掉爪牙的病猫。今天交将士们加把劲,汝南,一定又要姓曹了。

汝南城中,徐庶和其他将士们见关羽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城里,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激动些的士卒,差点就掉下泪来。

关羽也是高兴,拍拍这个肩膀,又拍拍那个肩膀,不时说:“等下曹操攻城,见到我又站在城头,怕是要长大嘴巴合不拢了。”

徐庶呵呵笑着,大声道:“这个自然,曹操万万料不到,我家的关将军会飞回来。将士们,有关君侯在,你们守城有信心么?”

“有”

“有”

“有”

回答徐庶的,是众将士们异口同声,发自内心的欣喜。

关羽在徐庶的陪同下,绕城头,走了一遭,边走边给站哨的将士们打气。一面又让徐庶马上安排众军早餐,又将城中所有守城器具全部搬到城楼,准备迎战曹操最为疯狂的进攻。

吃早餐时,关羽对徐庶道:“军师,翼德现在在汝南城外还有三千军马,又有诸葛亮协助。待会曹操攻城时,他们就会从旁牵制曹操大军。另外孔明说最迟明天起,将有连续十天半月的大雨天气。元直你怎么看?”

抬头看了看天,徐庶喜道:“将军,连续十天半月的大雨,我看不出来。但看这天气,今明两天应该会有大雨而下。大雨,……”

徐庶沉吟一会,大笑道:“将军昨夜曹操烧了那么多营帐,真是抬起石头砸自己脚,待会雨下起来,看他们拿什么躲雨?这倒春寒的天气,他们没营帐躲雨,他们的士气、体力将会大大下降。将军,只要我军守住今天的攻城,汝南就有救了啊。”

说着,徐庶不由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正在吃饭的将士们,徐庶心里一动,连忙安排人手,准备躲雨工具,又在城楼下竖起一排排营帐。

安排好一切后,正是曹军准备攻城的时候到了。

曹操站在汝南城外两箭之外,身边不变的,依然是身材巨大魁梧的许诸。

曹操大声道:“将士们,汝南城里,只有徐庶一个文弱书生在,你们今日拿得下汝南城吗?”

“拿得下。”

几万曹军同声呐喊,声势甚是惊人。呐喊之际,刀枪高举,但见汝南城下,一片片刀墙矛海,甚是壮观。曹操甚是满意,一挥手,五千精卒,抬起云梯,冲向汝南城墙。

见到徐庶指挥城楼士卒放箭,云梯前的曹军士卒马上举起盾牌,护住要害。曹操手拿宝剑,指向徐庶,厉声道:“徐庶,识时务者为俊杰。关羽不在,你一个人还能挡住我千军万马?我看你是个人才,劝你早点投降,也好安排你一个大官做做。跟着刘备,又有什么出息?”

“哈哈哈……”

徐庶那里文弱,狂笑之时,声震四方。从身边护卫手中抢过一把硬弓,搭弦挽弓,就朝曹操射去。

箭矢当然射不到曹操身边,但徐庶这等决绝的姿态,不仅让曹操为之气结,汝南城楼的守军,士气顿时一振。

徐庶冷着脸,手指曹操,大声道:“曹孟德,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城楼上,谁在这里?”

随着徐庶话语刚落,关羽手抓青龙偃月刀,从后走了上来。站在墙垛口,青龙刀劈向虚空,关羽爆喝道:“曹操,看看我是谁?”

早就预演好了,关平、周仓等站在徐庶四周的将士们,齐声大喝:“君侯无敌,曹操受死。”

虽只有一百人大喝,但关羽一出场,就连汝南城外,抬云梯的曹军士卒也为之一滞,痴痴地看着城楼上那威风凛凛的大汉。再听到关平等人的大喝,手中云梯差点就掉在地上。

“啊……”见到关羽突然出现在汝南城头,曹操大吃一惊,手中宝剑也无力垂了下来。这关羽,难道会飞?怎么又回到了汝南?

还是许诸暴戾,见到关羽,手抓山君刀,纵马前行几步,厉声喝道:“关羽,你这个胆小懦夫,昨夜怎么象条狗样?夹着尾巴就跑了,也不顾被你丢下的将士们。来来来,有种的,就下楼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许诸的话,深深刺痛了关羽,枣红色的面皮,更加一片血红,眼神变得无比凌厉。定定地站在墙垛,一动不动,远远看来,犹如一尊战神。

不提关羽气不过,周仓冲到关羽身边,暴跳起来,大声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许诸狗贼,要杀你,有你家周爷爷就行了,又何必劳动我家将军。”

城上城下,斗口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荀攸在曹操身边道:“丞相,看来我军还是疏突,汝南城里,应该有密道通往城外。”

关羽守城,半月之内,连受曹操两次诈骗。但曹操更加难受,刘备这边的密道,已使自己失利三次,还送上了子孝的五万大军。激动之下,曹操就要命人前去查找城外密道。

郭嘉慌忙道:“丞相,眼看今明两日,必有大雨。查找密道一事,只有等今日攻下汝南再说了。”

昨夜关羽率军攻来,曹操顾忌关羽骁勇,又为了将其外出大军一举全歼。虽然汝南城防那时已经薄弱,但徐庶毕竟还有大军守城,而且夜里攻城,难度十倍增大。曹操与郭嘉等谋士商议之下,也只得放弃趁机夺下汝南的打算。哪知千算万算?又怎么料到,汝南城里还有密道存在,本来无将守城的汝南城,今日又有了关羽镇守。咬下下唇,曹操舞起宝剑,大喝道:“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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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

第一百二十九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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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曹操一声令下,因为关羽突然出现在城楼而停滞的曹军士卒,再度抬起云梯向前猛冲起来。

曹操这次围攻汝南,攻城的云梯准备甚多,除了这五千名士卒抬的五百台云梯外,还有五百台云梯未动。

如今曹操、关羽双方敌对。望着城楼上的关羽,曹操眼中直欲冒出火来,握住宝剑的右手,青筋暴露,真想有许诸之勇,跃上城头,亲自杀敌。

半月内连中曹操两次计谋的关羽,明白今日是曹军攻城最为疯狂的一日。而自己这方兵力大损,守城器具锐减,此时的关羽,知道全城将士,以自己为准绳,不由双眼冷峻,身子挺得笔直,人也更加冷静起来。

云梯两端,曹军精卒各五人手顶盾牌,冒箭突前。这些百战余生的曹军精锐,两箭之地,迈开脚步,大步向前,不过十息之内,就已冲到了护城河边。

汝南的护城河还是那条护城河,只是南门下,护城河里,白骨森森,蛀虫翻滚,恶臭冲天。

汝南城楼的守军,这半月来,吐啊吐的,早已习惯。甚至在关羽、徐庶的带头下,都已能站在城楼,端起饭碗,慢腾腾地扒着饭粒。

今日,这些曹军精锐,虽然在这半月内,已攻过几次城,看过几次这残酷,恶心的情景。但刚吃过早餐的他们,冲到护城河边时,还是忍不住心头翻江倒海,脚下动作也慢了下来。

幸好攻城前,曹操已经有过训话,“咱们做军人的,死都不怕,还怕那护城河里,死掉的关羽士卒。纵然他们的尸骨上爬满了蛀虫,那也是他们站错了队伍,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虽然如此,这些曹军精锐的士气还是略有下降。

五百台云梯,终于被搭在了汝南的城墙,高高的云梯,还有一大截露在城楼的墙垛上。

不待关羽下令,城垛后的士卒,就用双手去推。只是云梯笨重,又有曹军士卒已经大步冲了上来,一时之间,两三个城楼守军,还真是推不动这该死的云梯。当然,象周仓这种天生神力者,一人之力,就已狠狠地将云梯推了开去。

半月了,又经过昨晚的伏击,曹军的箭矢基本已经全部射完。只有那些霹雳车,在曹操的雪藏下,今日终于被派上了用场。

前面十名军汉手持特制橹盾,紧紧地将身后的霹雳车保护起来。两名操臂手,瞄准、置石、发射,一排排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呼风响,恰似出膛炮弹,越过冲向云梯的曹军,狠狠地砸向汝南城楼的关羽士卒。

两百块巨大的石头,威力甚于千军万马。早就见识过霹雳车犀利的关羽守军,慌忙紧紧地将身子贴在城墙之上。只有关羽、周仓这些力大无比的战将,不慌不忙,看着天空上的石块,手持武器,借力打力,反将石块拨向城外。一时之间,城里城外,一片哀声。

也不管这轮石袭,究竟砸死砸伤了多少士卒?关羽拨开石块之后,急声高呼:“元直,快,指挥我军士卒,将他们的霹雳车砸他个稀巴烂。”

说话之间,已有曹军士卒冲到了云梯的顶端。关羽哼了一声,冲到五步之外,挥刀就将露出头来的曹军脑袋劈开。但见那名曹军,跌下云梯前,被青龙刀劈成两半的脑袋,红的鲜血、白的脑浆,向四面八方,激射散去。

只听“噗通”一声,尸首已经掉在了护城河里,一百多斤的尸体,从半空中掉下,溅得护城河中的白骨、蛀虫高高飞起。恐怖的景象,将一名冲到护城河边正要爬云梯的曹军,“啊……”的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爬上云梯的曹军还好,没看到这血腥、暴戾镜头。只是苦了那些正奔往这座云梯附近的曹军士卒,一时之间,心头实在难以忍受,“哇”的一声,就有几名曹军丢开兵器,吐了起来。

“妈的,捡起武器,快爬云梯,咱们死都不怕,还怕这个。”一名曹军百人长,冲了上来,伸出脚,就狠狠地踢向一名正在呕吐的曹军屁股上。

这名百人长见被踢小兵捡起武器,擦了下嘴唇,就往云梯冲去,不由抬头看着汝南城头,但见城楼上的守军,在石块落下之后,就已抬起汝南城楼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狠狠沿着云梯砸了下来。

城楼上的滚石檑木,沿着云梯砸死砸伤无数曹军,甚至还将少数云梯砸断。

就在双方剧斗之时,曹军第二轮霹雳车上的石块,又呈抛物线砸了过来。

躲避不及的城楼守军,被这轮石块砸死百人之上,一时,城楼上,断肢残臂,白骨红血,凄厉惨叫,此起彼伏。

城楼上,徐庶指挥的四十俩霹雳车终于完成了瞄准工作。装石之后,四十块比曹军霹雳车上还要巨大的石块,带着狂风,夹着厉响,以无比的速度,虚空中,但见一道道残影,扑向曹军的霹雳车。

虽有十名军汉的橹盾保护,可这从天而降的巨大的石块,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又岂是人力可以抗衡?只要被完全瞄准了的曹军霹雳车,一下就被砸得粉碎。

曹操在后看了,细长的双眼,一下睁得通圆,竟比平时大了将近一倍。咬紧双牙,曹操将宝剑砍向虚空,厉声疾呼:“攻城,攻城,全力攻城。”说完之后,曹操那里还再保留,使传令官鼓语传令,命远在五里之外曹休的五千士卒,抬起剩下云梯,就向西门攻去。

“军师,现在可以向曹军进攻了么?”曹军开始攻城后,远在三里之外的张飞,率领三千精兵,已向诸葛亮问了数次。

此次攻城,曹操将五万五千(四万精兵、两万新兵在围攻关羽的五千精锐已死五千)士兵分成三大部分。南门攻城的士卒四万人由曹操亲自统领;西门曹休率五千精卒,五百云梯;南门曹操四万大军一里之后,李典、曹真领一万精卒,密切注视四方的张飞大军。

当张飞领军出现之后,李典马上派人通知了曹操。只是张飞按诸葛亮的计策,领前方的士卒手持旌旗,护住后面大队人马。又令后面精卒,各人手持树枝,不停拍在地面上。三千士卒,远远看来,仿佛千军万马。

昨晚张飞营救关羽之时,郭嘉、荀攸已看清张飞兵马的大约人数。今日张飞虚张声势,曹操虽然怕张飞昨夜还雪藏了兵马。但此时,箭在弦上,汝南城不得不今日攻下。曹操狠心之下,只是命令李典、曹真,保护好自己这方攻城的大军就是。

望着前方的曹军兵马,诸葛亮摇摇头,道:“三将军,不急,汝南城,关君侯一时之间还能守得住,看看再说。”

第一百三十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中)

第一百三十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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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能,带上一彪人马,速速前往西门,增援元俭他们。”汝南城楼,关羽一面杀敌,一面眼观八方。见到曹休人马攻西门正紧,马上派张飞的十八亲卫,赶去西门。

汝南城,南北城墙长四里,东西城墙长三里。皆以黄泥、糯米、石灰、小杂石混合铸成。攻守半月以来,墙体已是斑斑驳驳,泥土脱落得甚是严重。

今日曹操欲毕其功于一役,故令曹休五千人攻西门,自己则率大军攻南门。只是为了攻城的威力,只是在南门集中了所有的霹雳车。不过虽然如此,曹休率五千精兵,五百云梯攻夺西门之时,战况则是无比惨厉。

西门的守卫校尉正是廖化廖元俭,自从投奔刘皇叔以来,武艺虽不甚高,但他胜在做事踏实,悍不畏死,每每冲锋在前,突围断后。平日所得赏赐,均分发给属下。练兵时,又能吃住军营,关心士卒疾苦。因此,廖化在军中,深得士卒爱戴,能得属下死命效力。

不仅如此,自从廖化去年随肖七征讨宛城。肖七对其悉心指点,让其单独动脑思考军事。廖化得肖七看重,闲暇之时,在识字先生的帮助下,也能看些孙吴,诵些尉缭。

廖化得成长进步,关羽、徐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也由此,此次曹操围攻汝南,西门的防守重任,一直落在了廖化肩上。

只是经过昨晚关羽中计之后,汝南城里的士卒更加少了。为了迎战南门曹操大军,三里长的西门城墙,廖化今日不过分得一千小兵。

也是关羽一直注意西门动静,这才在危机关头,再分给廖化五百精兵。人虽少,但有了张飞的十八亲卫的加入,西门城头,已是人才鼎盛。

对于曹休,廖化已有过几次交手的经验。廖化知道,曹休攻城,攻势连绵不绝,士气只涨不退,正是一个最难缠的敌手。

而且在凌晨之前,徐庶早就告诫廖化,曹操今日攻城,应该是有史以来最猛烈的一次。

望着如潮敌军,廖化大叫一声:“弟兄们,大家今日加把劲,杀退曹军,我请弟兄们喝酒吃肉。”

其实不用廖化动员,自关羽回到城中,汝南守军的士气,已是飙升到了最高点。而且城中居民,闻听昨夜关羽中了曹操奸计,害怕曹军攻进城后,烧杀**,已是自发组成了一队护城军和一队运输军。

霹雳车的石块虽然吓人,但这城中自发组织的五千民兵,默默地在城中排成一队人龙。先坼街道石块,再坼民房梁木,甚至连家中桌几,遮寒用得棉被,都已送到城楼。只为了扔到城外,好燃起大火,烧死那天杀的曹军。谁叫他们去年打了,今年又打,不叫汝南城民安稳过日。

城楼士卒,好些都是土生土长的汝南人。默默地接过父老乡亲们的生活必需品,眼眶含泪,杀敌之时,仿佛全身有了千斤之力。

五百架云梯竖起,曹休拔刀在手,厉声狂呼,指挥身边士卒,火速登梯。冲在前面的,自然是曹休盾兵营的一千人马。

许是见惯死亡,神经早已麻木。曹休的一千盾兵,左手握盾,护住要害,牙咬刀背,右手攀梯,双腿用力,嗖嗖嗖地冲上云梯。

廖化不慌不忙,见到曹军士卒爬到离城楼墙垛只有一个人距离之时,这才长枪一举,厉声大喝:“滚石、檑木,放。”

随着廖化一声令下,早就将滚石、檑木抱在手上的守军。受到廖化极为冷静的感染,也是不慌不忙,沿着云梯,将手中重物,狠狠扔了下去。

攻城半月以来,曹军早就习惯滚石、檑木的威力,也知道此时,除了将身子紧紧贴在云梯上,别无他法。

徐庶守城,在开始时,城中储藏有燃油。云梯一竖起,就沿着云梯两端滴一路燃油。当曹军士卒爬到快达云梯顶端时,就下令守军放火。大火一起,云梯上的曹军,除了跳下云梯,就只有死命往顶端冲去。可蔓延的大火,又阻止了其他后续曹军的增援,当一个个火人冲道顶端时,哪里又能跳进城楼?不是被守军杀死,就是手舞足蹈地摔下云梯,掉进护城河里,死相甚惨。

可现在,城中燃油早已用完。滚石、檑木还是城中居民想方设法,坼东坼西,弄来的。虽有,只是少。

第一轮的滚石、檑木丢下,曹休在城外已经发现,这数量,早就少得可怜。云梯上的一千士卒,不过死伤一两百人而已。冷笑一声,曹休下令军中擂鼓官,擂鼓助威。激励云梯上的曹军,再次冲上。

三个呼吸一过,云梯上的曹军,再度冲到云梯顶端。廖化眼神一凛,长枪疾刺,同时口中大呼:“杀敌。”

墙垛后的守军,排成一线,闻听廖化下令,朝着快要爬上云梯顶部的曹军,狠狠杀了过去。西门城里、云梯之上,两军剧斗开来。

城里守军,居高临下,云梯曹军,连绵不绝,相斗两个时辰,曹军已死伤三千来人。

廖化身上,鲜血斑驳,不知是自己流的?还是被染上曹军士卒的?双手早已麻木,长枪挥舞,已慢了下来。廖化暗暗心惊,这曹休,今日疯了一般,不将曹军士卒的命当命,攻城就是在拿人命堆。

没有箭矢、滚石、檑木、燃油,两军硬攻,拼的就是士气,数量,意志了。廖化的一千五百小卒,早已只剩一半不到。而且还是疲惫之师,看来今日,这城难守。

幸好关羽派了张飞的十八亲卫过来,这十八人,武艺甚是高强。身经百战的他们,神经早就有如钢铁,砍杀曹军,看到敌军脑浆奔出,眉毛都不皱下。而且又能眼观八方,哪里危机?就朝向哪里。

虽然如此,南门的关羽大军,已被曹操亲自率领的大军死死缠住,抽不开身。西门这里,就成了今日攻防最关键之处。

看着城中倚墙喘气的守军,望着手下的两千精锐已休息多时,曹休叫道:“想建功立业吗?想第一个攻上城楼吗?想当英雄吗?想当官吗?”顿了一顿,曹休提高声音大声喊道:“城里的守军已没有多少了,而且累得举不起刀枪了,他们的刀枪早已被你们同伴的骨头卷刃了,杀不死人了。你们呢?体力正是最充沛的时候,鲜血正是最沸腾的时候,怎么样?随我一起,攻上城去,杀光那些该死的卖草鞋的刘军。”

“杀、杀、杀。”曹休的两千生力军,早就被同伴们的鲜血激起了满腔怒气。握兵器的手,青筋早已暴露,双眼也是血红沸腾。在曹休的一声令下下,两千人,大步向前,开始冲向云梯。

第一百三十一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下)

第一百三十一回 血雨腥风战汝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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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又一批曹军就要爬上云梯,城楼上张能从到廖化身前,急急问道:“元俭,要关君侯那边派点援兵来不?兄弟们都累得举不起刀枪了,看着架势,怕难……”

廖化摇摇头,道:“君侯那边,压力更大,这里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强于张能这种张飞亲自调教出来的武将,连续两个时辰不休不止的剧斗,体力都已耗费将近,更何况城楼上那些还不能完全被称作是精锐的小兵。

看着就要冲上来的曹军,这些小兵,双手握住兵器,颤抖不停,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体力耗尽。全身虚脱的他们,虽在晚春,天气凉爽,但全身上下,犹如穿着衣服,刚从河里浸泡一样,汗水滴个不停。

幸好还有城中自发组成的护城军,递茶送水,给饭端面。相信他们,休息一会,体力就会回复一些。但等这个机会多时的曹休,哪里还会给他们喘气的时间?攻城的三千士卒一死完,马上就给养精蓄锐多时的两千精兵打气鼓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汝南,城上城外争战剧烈,诸葛亮并没闲着,安排斥候密切注视战情,每半个时辰回报一次。

只是苦了张飞,本就性急的他,见曹军攻城正紧,哪里又按捺得住?骑在马上,不时拍马左右跑动,手中蛇矛,向着曹军方向,狠狠刺去,仿佛要将曹操凭空刺死。不时之间,就冲到诸葛亮面前,瞪大双眼,面红耳赤地问道:“军师,现在可以打过去了么?”

张飞一连问了几次,此时斥候回报:“将军,军师,西门那边,曹休的五千兵马只剩两千人了。”

西门曹休、南门曹操,这两处曹军的攻城器具、士气情况,诸葛亮早通过斥候双眼,了解得一清两楚。当然,城上两处的守军兵力、守城器具,诸葛亮也摸得清清楚楚了。

从今日守城开始,西门廖化就只令士卒射过一次箭矢、扔过一次滚石、一次檑木。自此之后,攻防完全靠的是手中武器。

五千人只剩两千人,西门这边,曹休攻城攻得完全不顾一切了啊。

不理张飞的兴奋,诸葛亮冷静想到,汝南城里,精锐已被关羽两次耗尽,剩下的就是这次才真正上战场的新兵。西门这边,斩杀三千曹军,那又得耗尽多少城楼上的守军?士卒们的体力又得下降到什么程度?

“军师,西门才五千曹军,我早说过,元俭能守得住的,现在可以让我率军去帮二哥了吧?”听完斥候回报,张飞满脸兴奋地对诸葛亮说道。

迎上他的,却是摇头的诸葛亮。张飞双眼不禁又睁得老大,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诸葛亮道:“三将军,曹军主力在南门,而且又是曹操亲自率领。那么南门那边,关将军率领的也是我军主力。听斥候回报情况,关将军那边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反而是西门元俭那边,人数本来就少,又拼杀这么久了,我想三将军现在最该增援的应该是西门。只有将西门的曹休人马全消灭干净了,汝南城才更好守些。”

张飞早就说过,军师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要我往西,我绝不往东。虽然心有疑惑,但诸葛亮既然如此说了,张飞就要带领人马,奔赴西门。

“三将军。”诸葛亮叫住张飞,对其耳语一番,细细交待几句,这才让张飞带领部分人马,前去西门。

“廖化,投降吧,我念你是条好汉,只要你率军投降,我就在丞相面前,重重给你推荐。”

西门城下,曹休见到自己的两千部属已有一两百人登上了城楼,云梯上的部属也陆陆续续地就要爬进城楼,不由肆无忌惮地对着城楼喊道。

廖化冷着脸,那里答应曹休。此时西门城楼,守军业已五百不到。见形势实在危机,在西门城楼送茶端水的城中壮年,哆嗦着捡起地上兵器,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妈的,左右是个死,跟他们拼了。”

三百壮汉,捡起武器,闭着眼睛就入战团。虽然未曾训练,手也哆嗦,但毕竟胜在观战良久,又有力气,且是盛年。三百生力军的加入,咣当咣当中,廖化等人,终于将爬进城楼的一百多曹军尽数杀死。

喘口气,张能道:“廖校尉,还是向关将军那边叫点人马来吧。这里实在是顶不住了。”

来不及答应张能,曹休的兵马又攻了进来。廖化咬牙大叫:“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城外曹军也没有多少人了。”

“将军,啊,是三将军领兵来了。”张能靠在墙边,手指城外,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汝南城,西门外,张飞领着五百精兵,终于绕过李典大军的视线,来到了西门城外。

“冲啊,杀啊。”张飞手持蛇矛,坐跨乌骓,犹如一道旋风,杀进曹休军中。身后五百精兵,远远跟着。

曹休不怒反喜,这个张飞,太也狂妄,就想凭一己之力,挑战自己尚剩的一千五百精锐。不是找死又是如何?

眼见张飞的步卒尚在后头一里来许,曹休指挥尚在地面的五百来人,手持武器,包围前去。

“吾乃燕人张飞张翼德是也,曹休小儿,可敢放马前来?与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张飞蛇矛乱点,戳翻几名曹军小卒,一面怪眼圆睁,虬须倒竖,声若迅雷,狂乱叫道。

曹休冷冷笑道:“张飞,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小爷了。”说话之间,张飞士卒早已赶了上来。

张飞哈哈大笑,一杆蛇矛,恰似出洞金蛇,又如离海蛟龙,指东打西,刺南撩北,曹军小卒,哪里有一合之敌?不一会儿,张飞身边,就已倒下满满一片。

张飞也不恋战,杀开重围,拍马就到赶来的士卒前边。五百士卒,排成五队,手持投枪,发声喊,将五尺来长的投枪,狠狠向曹军投去。

曹军在曹休勒令下,正在追赶张飞,张飞马快,赶到自己部属前时,曹军正好离张飞的部属一箭之地,因为害怕张飞神勇,曹军密密集集,相互壮胆,这才在曹休带领下赶了过来。哪知迎向他们的,却是一排排收割生命的投枪。

五百投枪,集中投来,声势甚是吓人,曹军卒不及防,只闻一声声惨叫,又已倒下一片。

曹休望望正在云梯上剧战士卒,再看看凶神恶煞似的张飞,心中大怒,指挥剩下步卒,向后退却,一面却令人传令,令攻城的一千士卒,加紧将城攻下。

第一百三十二回 八百里许昌急报

第一百三十二回 八百里许昌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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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将西城攻下,那么城中必然大乱,即使自己这五百精兵全部丧命在此,那也是值得的。

曹休这败中求胜的算盘打得极精,可张飞、廖化那里又给他这个机会。

城中守军一见张飞领兵前来救援,连声狂喊,浑身上下,犹如神助,充满力量。

一见云梯上的曹军探出身来,即使他们有盾牌护头,可这五百守军在廖化带领下,全身气力,居高临下,手中武器,疯狂一样,砸在曹军盾牌上。

曹军之中,除了那些天生神力者,只此一下,就有数百人被城上守军击下云梯。

身后有将士助胆,张飞纵马,竟然从曹休军中左冲右突,来来回回,似死神一般,收割着曹军生命。

曹休爆红双眼,一下之间,全然不顾,拍马就迎向张飞。手中点铁枪,含愤而出,招招拼命。

“丞相,张飞率几百小兵,在西门对战曹休将军。”南门到西门的转角处,曹操早安排人手,密切注视曹休这边的进展情况。斥候一见张飞领兵杀出,飞马报知曹操。

“哈哈哈。”曹操连笑几声,这张飞游弋战场之外,始终是个隐患。如今张飞终于忍耐不住,跳了出来。对曹操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

双眼眯成一线,曹操问道:“几百人,张飞就只带了几百人?”

“是”,斥候极为肯定地答道。

曹操还在思索,一旁的郭嘉早就问道:“那文烈将军还有多少人马?”

斥候回忆一下,道:“文烈将军在城下的兵马和张飞兵马的人数差不多,只是还有千把来人正在攻城。”

心神大急,曹操心中,不禁为曹休勒了把汗。关羽的神勇,在曹操军中,已是让其胆裂。更何况让关羽极力推崇的张飞,那可是与温侯单独大战一百回合未分胜负的张飞张翼德。而且关羽当年曾说过:“吾弟张飞张翼德,于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

为了尽早将汝南攻下,除了李典、曹真的一万人马,曹操手上已无多少可用之兵。当然,许诸的五百虎卫营还没动,可这些人马,还要保护曹操及荀攸等手无缚鸡之力的谋臣。其他站在南门城下的一万人,正在准备攻城,也是不能动。

曹操急急传令,令李典领上三千人,急赴西门,增援曹休。

两里距离,李典不过几口饭的时间,就已带兵从曹操身后经过。

李典武艺,在曹将之中,虽非顶尖,但其为人,行军打仗,极为冷静,又有谋略。曹操一向,对其极为看重。见李典领军,如飞而去,曹操心中,这才略为安定。

曹操道:“奇怪,张飞怎么只领了几百人?他手上其他的兵马呢?”

昨夜张飞前来救援关羽,分明有几千人马,还要加上关平从城中杀出的几千人马,张飞手中,无论如何,也不止这点人马啊?城楼之上,关羽、关平已在。那么张飞的其他人马又会是由谁来领导呢?

曹操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只是南门攻城正紧,关羽在城楼之上,眼看就要抵挡不住。舒了口气,曹操按下心思,紧紧瞪住城楼、云梯,已是无暇再顾及其他问题了。

曹操不想,荀攸、郭嘉、蒋济等人,却是脑袋急转。此刻正是成败攸关、胜负将分之时,任何一个疏突,都是决定这场战役的关键之处。张飞剩下的那支人马,一定不让他再翻出什么波浪。

荀攸道:“丞相,自从李典将军在我军身后不远处,见到张飞人马后,他们就已不见踪影。此时攻城到了最激烈之际,一定不要让他们再来冲击我军了。”

张飞其他人马,来不来冲击南门攻城的曹军?哪里又是荀攸的意志所能左右?

曹操道:“公达,那你可有良策?”

荀攸道:“多安排斥候,密切注视十里左右的动静,张飞人马一出现,就令曹真令人马迎上去。只要不让他军靠近,再给我南门这里的军马半个时辰,那汝南就一定能攻下来了。”

张飞剩下的兵马还未出现,但见远处,已有十来骑急急赶来。看其方向,应该是从汝南北部而来的。

曹操道:“许诸,令虎卫营五十人迎上去,看看是何路人马?”

曹将之中,许诸武艺,在众人之上。今日如此大战,许诸身负护卫曹操的安全工作,却只能作壁上观,心中早就按钮不住,蠢蠢欲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使手下前去。

来人未到,李典已使人回来报信。当李典三千人马赶到西门之时,张飞已将曹休的五百人马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殆重,就连曹休,已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而攻城的曹军,也被城楼上的廖化杀了下来,不过剩下两百来人。更加气人的是,张飞见到李典领军前去,已率军远远离开。

曹操听了来使报知,又见昏迷不醒的曹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不禁又急又气,一双细眼,已是爆圆。焦黄的脸庞,红得象城楼上激战了几个时辰后的关羽,定定地说不出话来。

来使又道:“李将军命小人前来,问丞相大人,下一步,李将军他是该去追击张飞,还是待在西门,率军攻城。不过李将军说了,当大军赶到之时,西门那里,云梯只有五十来架了,其他的,已被城楼上的守军全部扯上城了。”

“啊……”曹操听了,实在气愤填膺,忍不住狂叫起来,双手猛地向天击去,两腿也忍不住用力,夹紧马腹。坐下的飞黄电爪收了一惊,不自禁向前跑了起来。

飞黄电爪何等神骏,一个呼吸之间,就已奔出几十丈远。吓得许诸,一打马脖,急急追了前去,双手死死抓住曹操坐下马缰,不让其再动一步。

就在此时,那五十名虎卫营的精锐,已经带了远处人来。一见曹操,马上信使,急急大叫:“丞相,许昌急报,文若先生八百里加急派小的送来的。”

PS:请猜猜,许昌急报,所为何事?

第一百三十三回 左右为难攻汝南

第一百三十三回 左右为难攻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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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曹操亲率大军围攻汝南,几乎可以说是倾所能拿出的兵力全拿了出来,对于汝南,志在必得。自己视刘备为平生劲敌,对于这一点,荀彧深深知道。

在这围城半月之后,已是马上就要将汝南攻下,这点,曹操前两日已使人送信回了许昌。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号称自己“子房”的荀彧,会让人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信过来?

曹操骑在马上,脸色瞬息万变,心中转念万端。不过曹操毕竟为世之枭雄,只是眨眼之间,就已镇定下来。从来使手上接过信函,曹操一目十行,匆匆浏览起来。

一时之间,曹操身旁的荀攸、郭嘉等人尽皆瞪着曹操脸色。虽然南门云梯上争战正烈,但这突然而来的信使,却让众人都掉起心,不自禁紧张起来。

曹操平日,给人印象,极为冷静。但此回,抓住信函的双手,竟然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上面牙齿,不自禁咬起下唇起来。显然,信函里面的内容,给其极大的震撼。

“丞相……”荀攸见曹操神情如此,不觉担心地,轻声叫了一句。

荀攸的轻唤,彻底将曹操从强自镇定中唤醒过来,身子软绵绵的,矮了下去,人一下子变得极为颓废、诅丧。

曹操叹了口气,默默地将信函递给荀攸,转头望着城楼上拼死抵抗的守军,不自觉纵马前行几步,心中一时百味杂陈,矛盾之极。

曹操身后,郭嘉、蒋济凑过头去,与荀攸一起,看起信函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迅速浏览信函一遍,三人异口同声,喊了起来。

原来荀彧在信函上说:开春后,马腾攻打潼关,马超攻打青泥隘口。夏侯渊分兵据守,西凉兵不能越雷池一步。但七日前,肖七率领八千人马,从山野小路,越过华山,来到潼关之后。趁马腾攻关正紧之时,出其不意,打了夏侯渊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将马腾大军放进关来。如今马腾、马超、韩遂的西凉兵已经沿路杀进,函谷关业已失守。

信上还说,幸好张辽、贾诩领兵赶到弘农城,这才暂时扼住马腾的前进步伐。不过看马腾架势,应该会绕过弘农城,直逼洛阳。夏侯渊与张辽万不得已,已经十万火急地向许昌求救起来。

“肖七,又是肖七,这该死的。”曹操终于按捺不住,破口骂道。

从潼关回许昌之前,曹操已吩咐夏侯渊与程昱,对付西凉马腾,只要凭关,守好潼关、青泥隘口、蒲州即可。待自己收拾刘备之后,再回头慢慢收拾马腾的西凉大军。

可肖七竟然不来汝南解救关羽,反而西北而上,沿路攻打自己治下的那些小县小镇,还一直打到了庐氏。待自己警觉过来,派张辽、贾诩北上迎击肖七,联合弘农城的守军,扼住肖七在庐氏城内。岂知肖七金蝉脱壳?留甘宁带两千人守城,自己则深夜出城,绕过函谷关,在采药老农的指点引路下,直接穿过华山,来到了潼关之后。

一切,都变天了。

如今曹操,北有袁谭未平,夏侯淳、曹洪的四万精兵还只能据险而守,想要从其抽兵出来,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李通的一万兵马,要守寿春,看住江东孙权。虽然暂时之间,孙权已与曹操结盟,但谁又敢肯定?在这形势混杂、局势微妙之时,孙权不对寿春、徐州虎视眈眈。这寿春的兵马也是不能动的。

潼关的夏侯渊已经兵败,三万大军据传,剩下已经不足五千,而且退回到了弘农城中。想靠妙才与文远及令狐邵的五千郡国兵守住弘农城,那是无论如何也得加兵遣将的。

加兵遣将,可自己手中,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抽调开来?而且大将之中,又有谁可以放心地去迎战马腾的十万西凉精骑?想至此,曹操头都大了。

摇了摇头,曹操对许诸道:“仲康,你暂时代我督战。公达、奉孝、子通、伯宁都随我来。”

四位谋臣,跟着曹操,走进临时中军帐篷,商议如何鱼与熊掌兼得之事去了。

汝南这里,曹操已经耗费太多的兵力,财力、物力。而且眼看马上就能拿下。如果因为西凉马腾就这么白白浪费机会,对曹操而说,实在心有不甘。

曹操道:“诸公,想必情况大家都已知道,那位可有万全之策?”曹操这么问话,自然是既想将汝南拿下,又能北上抵挡马腾。

众人沉默一阵,郭嘉道:“丞相,刚才曼成将军不是派人来问?……”

曹操一拍脑袋,这都是被马腾攻破潼关的消息给害的,弄得自己都已经忘记李典的请示了。汝南西城那边,廖化已经没有多少守军,相信再加把劲,曼成一定会将西城给攻下,到时关羽还不成了自己的俘虏?汝南也最终又要姓曹了。

曹操道:“既然今日不能领大军赶到弘农,那就先将汝南给攻下来再说。来人,传令李典将军,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西城攻下来再说。”

“丞相。”荀攸见曹操这么久让李典攻城,慌忙出言提醒。

“公达,怎么啦?”曹操也是被西凉马腾打进关来,心神不宁而谋虑不足了。

荀攸道:“曼成三千兵马攻城,可还得提醒他防备张飞。”

这也是张飞的几千兵马增援西城之时只用了五百精兵,其他兵马不知去向,让荀攸等人忌惮的缘故。不然,直接将曹真的七千兵马派去,什么都解决了。

曹操沉吟一会,脸色露出一股狠戾之色,道:“今日一天,非攻下汝南不可。传令曹真,让其副将带领两千人马前往西城,防备张飞人马。”

想了一想,曹操道:“至于曹真的五千人马,则回撤到西城与南城中间,做好随时迎战张飞其他兵马的准备。我想只要我军猛攻汝南不放,张飞一定忍耐不住,会派出所有人马,前来解救汝南的。”

众谋士心中,其实患得患失,直接攻城是兵法上最为忌惮之事。两军交战,除非别无他法,出色一点的统帅,一般是不会派兵马硬攻一座城池的。失去地利、人和的攻城军,伤亡将会是守军的三五倍之多。

今日就算将汝南攻破,那攻破以后呢,还得派何人领军?镇守刚得到的城池。况且马腾进关,一定得曹操亲自领兵前去救援,不然谁又能抵挡住那如潮水般的西凉铁骑。

十万铁骑,那又得多少兵马才能抗衡?曹操这边,又哪里能拿出多余人马前去救援。前去救援的,还得靠这几万正在攻城的曹军精锐。

第一百三十四回 云梯当做檑木使

第一百三十四回 云梯当做檑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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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曹操也只能搏一搏今日的气运了。若能在天黑前将汝南拿下,那么明天一早,曹操就可以提兵前去弘农城,再与马腾一较高下。如果关羽能挡住今日曹操的攻城,反正明天就有大雨,那也只好暂时先放关羽一马了。

接下来的曹军攻城,可谓疯狂。南门城,曹操一下将剩下的一万新兵全数排上。西门城,李典的三千精锐,依靠五十架云梯,一轮一轮地冲击着城楼守军。

廖化的士卒早已筋疲力尽,而且数量仅剩四百不到。所幸的是,自张飞出现,绞杀了曹休部属之后,廖化趁李典率军赶来之前,已将大部分的云梯,领上属下将其抽到城楼之上。只是还有五十架云梯,被匆匆而来的李典,领上人马抢了回去。不然,李典纵有三千精锐,可没了云梯,也只有望城兴叹的份了。

在李典没接到曹操命令之前,廖化在西门只安排了十来名士卒放哨。其余人马,倒在城楼之上,原地休息,加紧一切时间,回复体力。

五十架云梯依次排开,一架云梯上,开始时十人冲城,然后是二十人冲城。倒下去一个,身后的马上补上。曹操已经下了死令,命李典不顾一切,将西门拿下。至于李典攻城军的安全问题,自有身后的二千人马保护。

枪,握在手中,越来越重。西门城楼上,廖化、张能等二十名校尉官职左右武艺高强的将领,每隔一个云梯防守着疯狂而来的曹军。

他们的身后,五名士卒正加紧时间休息,当廖化等人体力实在消耗殆尽,就让小卒们前来替换一下。

只是小卒们体力下降极快,有的才一上前,就被云梯上的曹军砍掉脑袋。这个空当,就得刚刚休息的张能等人又补了上来。

望着面目狰狞,悍不畏死,蜂拥而上的曹军,廖化奋起余力,长枪一扎,就刺死推倒一个。趁此空挡,廖化冲身后大喊:“快点,那些云梯还没砍断吗?”

西门城楼上,再没一支箭矢、一块滚石、一根檑木。有的,只是刚刚抽抢上来的云梯。

四百来架云梯,在城楼上摆了几层,几十名大汉正在努力将其拦腰砍断。已经没有燃油,城中居民在大汉们的传信下送来了自家炒菜用的油,均匀地涂在被砍断的云梯上。

城下,李典双眼眯成一线,死死地瞪着云梯上的士卒。已经轮番冲击一十二次了,还是没人能登上城楼。

抢过擂鼓小卒的棒椎,李典双手用力,使尽砸了下去,一连串急促、密集的鼓声响彻在西门城里城外。伴随着砍杀声、呐喊声,更加使人热血沸腾。

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条骆驼。廖化等人,终于不支,被体力充沛,双眼冒火的曹军攻上城来。

起先还是一个两个,然后就有五六十名曹军硬生生地凭空而将,跳上城来。

西门上,剩下的两百士卒楞了一下,发声喊,疯狂扑了上来。失去的体力,被冲上城来的曹军,刺激地瞬时回复暴涨。

廖化没有加入战团,冲到后面,抬起半载云梯,咬紧牙关,使出吃奶气力,狠狠地朝云梯上的曹军砸了下去。

许是太久没见城楼上有滚石、檑木,云梯上的曹军,竟被楞了一下。

有样学样,西门城楼上,剩下的大汉、士卒,纷纷抬起云梯,朝云梯上的曹军砸了下去。一百来架云梯砸下,终于将攻城的曹军气势砸了下去。剩下的云梯,廖化连忙止住士卒,不准再将最这来之不易的“檑木”浪费掉。

廖化也不理会城楼上拼死剧斗的曹军,冷冷地喝道:“点火。”

砸下的云梯,有几十架涂满了菜油,城上的用来铺床用的稻草,点着火,扔下去时,连同曹军那五十架云梯,也被熊熊燃起大火。

云梯上的几百曹军早在城上云梯砸下时,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见势不妙,早就滚下云梯,跳了开去。可熊熊的大火,也彻底断送了李典抢攻西门城的愿望。再没一架云梯,六七丈高的汝南城楼,又岂是能凭空而上?

当攻上西门城楼的最后一名曹军死在张能枪下时,城楼上剩下的一百来名廖化士卒,猛然爆发出一声呐喊,冲到墙垛口,举起手上武器,挑衅地朝城外李典,乱喊乱叫。

李典黯然伤魂,自己的三千精锐,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不仅连西门没有夺下,反而丢损了一半。云梯被烧之后,再也没登城的器具。

牙齿咬得梆梆响,李典无奈之下,只能领上剩余士卒,带上由曹真副将孙兴的两千人马,朝南门曹操大军走去,希望在南门能帮上曹操,将南门夺下。

“曼成,你……”曹操一见李典领上几千人马而来,不由满脸惊疑,急欲想知道李典为什么也败在西门廖化手上。

“丞相,属下无能,没将西门攻下。反而将剩下的云梯也被城楼上的守军给少掉了。”李典说完,甚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城楼上还有燃油、檑木?”曹操睁大双眼,满脸不信。自己指挥士卒攻南门已有几个时辰,城楼上的守城器具,除开始时在城楼危机关头,偶尔砸下一点外,这两个时辰,城楼也再无一点东西砸下。这时候,有怎么会有这种致命武器丢下。

李典羞愧中,连忙将西门城楼上砸下的云梯说了一遍。曹操闭上眼,苦笑几声。这刘备的手下,还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在曹休大军刚被击垮的瞬息,就想到了将云梯抽上去做檑木好燃火之物用。

“丞相,西门城楼,应该还有大多的我军云梯被抽上去后,还没丢下来。”

李典此话一出,曹操就明白,如今自己对西门再无威胁,那西门的守将,应该会将剩下的云梯搬到南门来了。

“君侯,好东西来了。”廖化领上剩下人马,抬起剩下的半载云梯,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南门这里,徐庶连霹雳车都已砸烂,作为檑木,砸了下去。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在危机关头,到底也挡住了曹军一下的猛攻。

徐庶一见廖化令人搬来这种致命武器,哈哈大笑。这可是好多好多上好的“檑木”啊,还是一些涂满了油的“檑木”。

南门城楼上,已是只剩下八百守军不到。若非关羽神勇?在士卒中极有威信,怕是见到城下那密密麻麻的曹军早就没了斗志,一哄而散了。

一阵如雨“檑木”砸下,火苗燃起,攻城的曹军终于又被击溃。

天色也终于慢慢黑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回 曹阿瞒撤兵汝南

第一百三十五回 曹阿瞒撤兵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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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起时,曹军虽抢得了两百来架云梯。但从早至晚,不休不止的攻城,几万人马已损失三分之二。意兴阑珊的曹操,再也没有夜晚继续攻城的念头。

半个月来,曹操用尽了各种诡计良谋,只骗得关羽两次出城。虽然斩获关羽精兵一万,但关羽就像蟑螂一样,趁其不备,又回到汝南城中。以致汝南城里的守军,士气不坠,硬是抵挡十多万大军半个月的进攻。

征战半生,曹操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对手,攻守之间,从没有这次吃力过。

这也是曹操去年攻汝南城时,自从听取贾诩他们的消耗战后,见到汝南城后来,纵然城池最高,护城河最宽,可只要城中守军不足,总有打下的一天。曹操今年这才纵全部兵力,全力攻夺汝南城池。可曹仁失利宛城在先,子和兵败铜山谷在后。

汝南关羽虽中计两次,但徐庶谨守城池,滚石、檑木、箭矢、燃油、城中街道上的石块,居民家中炒菜用的油,都成了他手上的杀人利器。城中守军一直以来又士气高涨,从城下还可看到,城中居民,运水送粮,喊着口号。这种得民心、军心的军队,可真难对付。

如今马腾入关,四处兵马紧缺,汝南城又久攻不下,张飞军马又不知躲在哪里?随时会跳出来,咬人一口。曹操黯然之下,不得已下令撤军。

撤军令一下,剩下的曹军将士,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看来即使能攻下汝南,这些在城下吃过大亏的将士们,已是实在厌倦了这种不得地利、人和的战争了。

张飞领着几千兵马,远远看着曹军撤离,不由对诸葛亮道:“军师,曹操眼看就可攻下汝南,怎么会放弃这大好机会撤军呢?”

今日西门最凶险之时,诸葛亮才让张飞前去打了曹休一个措手不及。自从西门之危一解,诸葛亮就和张飞远远避开。虽然不时探听消息,但诸葛亮心中,却坚信明日定会大雨而下,而且隐秘之中,诸葛亮又希望远赴西北的肖七大军,能扭转乾坤。虽不知曹操退军与之是否有关,但谨慎的他也没乱猜乱说,只是道:“曹军攻城以来,消耗太大,明日又会大雨而下。曹操可能知道再也不能在大雨天气里拿下汝南,这才提前撤兵。”

张飞嘿嘿一笑,道:“今日曹军攻城一日,早已筋疲力尽。军师,趁其病,要其命。不如让我领军尾随而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诸葛亮慌忙止住道:“三将军,千万不要。曹操用兵一生,这种撤军,他一定会领精兵亲自断后。将军虽然神勇,可我军只用三千来人,一旦被曹操缠住,反而会被他大军吃掉。到时没有三将军你的牵制,说不定曹操反而会趁机回身,再攻汝南。”

小树林里,曹操率五千精兵埋伏起来。已是一个时辰过去,四周唯有小虫的夜鸣声,再无半点声响。天空没有月亮,更无一点半点星光。漆黑的夜,近处景物,连同五里远处的汝南城池,都绝不可见。

曹操叹了口气,张飞军中有人出谋划策啊,不然以张飞那急躁的性格,不追上来,才是怪事。这大耳贼,几年功夫,实力大涨,就连谋臣也是大大增加,看来以后争天下,不得不和刘备来个生死决战了。

只是一想到天下,曹操心中越是烦躁,伏在草丛中的手肘仿佛也隐隐生痛。自己征战半生,吕布、袁术等诸侯已去,可袁谭、马腾、刘表、孙权尚在。看来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得先将马腾、袁谭彻底打垮才行。不然,征伐刘备,他们又会跳出来作怪了。

“啊,君侯,大喜,城外曹操已不知去向。”周仓摇醒细雨中的关羽,却又看见城外,张飞已领兵在雨中来到了汝南城下。

关羽醒来,打了个喷嚏,睁开迷糊双眼,发现天空已经下起雨来。城楼上歪七倒八地躺着一排排士卒,皆是握住兵器,和衣躺在雨中。再探头城外一看,只见护城河外,张飞骑在马上,含笑而坐。

慌忙令人打开城门,关羽、张飞见得面后,自然一番惊喜,一番亲热。见过雨越下越大,关羽看诸葛亮的眼神不由敬重起来。

安排站岗放哨的士卒之后,关羽等人来到太守府中。城外曹操已去,汝南这次又算是暂保安全,自然少不了摆酒庆贺。只是酒席之上,别说大鱼大肉没有,上的小菜,也是油水全无。

几位军中首领,加上徐庶、孔明吃起来却津津有味。酒席之后,张飞领上兵马暂时留在汝南,诸葛亮回南阳前,对关羽、张飞道:“两位将军,我回到南阳之后,主公当回尽快送来柴米油盐,到那时,诸位再痛饮几杯。”

……

弘农城外,马腾的十万铁骑,加上肖七的一万精兵,联合起来,已经攻城三日。

在马腾军中,肖七自然看到了崔均崔州平。只是两人在马腾面前均是装作不认识而已。崔均此时,已是马腾军中的军师祭酒,马腾对其,言无不听、计无不从。

“***,这老天爷怎么下起雨来?”大帐内,马腾来回踱步,着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对崔均、韩遂、肖七嚷道。

也难怪马腾着急,自从肖七从后攻破潼关,放马腾进关后。肖七就向马腾拿出刘备给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圣旨上:天子对马腾多加赞赏、鼓励,又封马腾为征西将军,司隶校尉,安定侯,韩遂为护国将军,汉兴侯,催促两人早日灭了曹操,以雪曹操在许昌时对天子的多加欺凌。

肖七道:“马将军、韩将军,如今天降大雨,弘农城一时难破。而且西凉铁骑,适宜在原野作战。攻城用的投石车、云梯也少得可怜。。我看两位将军,还是多多准备攻城器具,等天放晴后,再来攻打不迟。”

攻打弘农城,马腾军中只有一百来架匆匆赶制的云梯。三日的攻城,却让西凉铁骑损失了上千精兵。马腾、韩遂只恨不得绕开弘农城,直捣洛阳,好与刘备大军一起,南北夹击,攻取许昌。

只是天不作美,三日攻城之后,这大雨连绵,马腾不得已,只得退兵回了肖七让出的庐氏郡城。

肖七却对马腾说,曹操围攻汝南正紧,自己得赶紧回军,协助关羽,守卫汝南。

第一百三十六回 五千铁骑回宛城

第一百三十六回 五千铁骑回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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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放肖七离开,遂道:“肖将军,如非你的帮助,西凉铁骑最多,也非一时三刻就能将潼关攻下。\小.说.1.3.1.4\左将军对寿成的拳拳盛意,马某感激不尽。还望肖将军会南阳之后,在天子、皇叔面前多多美言。一旦解了汝南之危,你我两家南北夹击,先将曹操这国贼灭了再说。”

肖七道:“马将军,这个请你放心,如今你我两家已成联盟,当然攻守同盟。只是我军尽皆步卒,行动上可能赶不上将军您的步伐,到时还请将军你多多包涵。但是我敢保证,将军出马攻打曹军之时,我军一定会夹击曹军的。”

自去年意外夺得长安之后,马腾、韩遂的十万西凉铁骑,就已强攻潼关、青泥隘口、蒲州不下二十次了。只是在天险面前,夏侯渊三万精兵,分成三部,凭关据守。西凉铁骑纵然精锐,也拿这三关毫无办法。

今年开春之后,崔均终于取得马腾信任,成了其军中的军师祭酒,为其筹谋划策。

崔均的如意算盘是:令西凉铁骑扮作潼关附近百姓,因为战乱,想要迁往关内。另外崔均还劝马腾平日将手下精兵,扮作附近农夫、客商、流民,想趁潼关偶然开关之时,趁乱混进关去。哪知道?夏侯渊将计就计,让其入关。待众人入关之后,就将其关进一个院落,再使其一一分开,分头审查。

被审查的西凉兵,终于有人招架不住夏侯渊的金钱、官职、美女诱惑,就将崔均的如意算盘意义告知了夏侯渊。夏侯渊骗过马腾,使其以为混进城的西凉兵在城内,制造混乱、大火之后,又斩开关门。马腾当即长驱直入,那一次,若非西凉铁骑神勇?马腾差点落入夏侯渊之手。

马腾中计之后,怒火大发,连日围攻潼关,发誓要将夏侯渊斩在关内,以报被骗之耻。

只是西凉铁骑马上虽然神勇,但攻城,始终不得要领。十万铁骑,一个月来,只剩下八万不到。

西凉铁骑越是折损,马腾的怒火越是大发。后来马腾听从崔均建议,将大军一分为三,连攻潼关、青泥隘口、蒲州三座险关不止。

西凉军的猛攻,夏侯渊大军折损也是惨重,叁万大军到后来只剩一万五千多人。还要分守三座险关,弄得后来,潼关之内,只剩下七千疲惫不堪的曹军。

就在马腾打算放弃之时,韩遂在蒲州抓住了几个从关内逃亡的流民,闻知刘备已令肖七率精兵在曹操的庐氏搞得天翻地覆。马腾这才继续围攻潼关。

后来肖七大军在药农的领路下,穿过极险的华山。趁马腾围攻潼关,从天而降,夜里翻墙而入,斩开关门,在潼关内四处放火,从后打了夏侯渊一个措手不及。

夏侯渊的疲惫之兵,夜里休息之时,哪里又是有备而来的肖七大军的敌手?当魏延率军斩开潼关面对长安的关门后,夏侯渊见大势已去,遂领残军向关内退去。肖七这才派人迎马腾进关。

进入潼关之后,马腾站在关内城楼之上,四周远望,这才深深体会潼关天险,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任自己驱军硬攻,还不知要送上多少西凉健儿?因此,当肖七掏出圣旨之后,马腾对刘备的拳拳盛意,更是感激不尽。

然后,马腾和肖七合并一处,凭着地利,又先后将蒲州、青泥隘口一一攻下。留下韩遂、马岱、马铁守住三处天险,马肖两军一鼓作气,又将粮草短缺的函谷关拿下。

至此以后,西凉铁骑辟阖,将弘农城以西的各个小城池一一拿下之后,趁军心大振,又围攻弘农城三日。只是弘农城太守令狐邵,自任太守以来,百姓勤农,家家殷实。城中粮草充足,守城器具甚多,又得夏侯渊与张辽大军联军携守,军民一心,马肖军马终不能越弘农半步。后来天降大雨,马腾听从肖七建议,分兵据守庐氏与函谷关。打算以此为据点,等天晴之后,寻找机会,慢慢向洛阳推进。

今日肖七因为担心汝南安危,执意要行,马腾依依不舍,分别之际,马腾早将肖七、刘备作为自己的知心好友。叮嘱肖七,一定要转意刘备,两家联手,先灭曹操。

马腾听了肖七之言,沉吟一会,呵呵笑道:“不下,这个不难,西凉盛产俊马。作为答谢,某就送你良马五千匹。你我联军,就更好打击曹操了。”

穿越华山、夜袭潼关,肖七的八千军马,已经只剩五千左右,加上甘宁在庐氏的两千大军,现在不过七千人马。今日马腾要送肖七五千良马,肖七当下大喜,向马腾深深一揖,连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自从肖七古城加入张飞军队之后,肖七就没见过刘备军中有真正意义上的骑军。就是收编了汝南刘辟、龚都的军马之后,刘备军中,劣马也不过几百而已,害得肖七、徐庶、赵云发明的马鞍(高桥)、马镫,也无用武之处。

甚好与曹操开战以后,只是守城而已,今日得到马腾赠送的五千良马,肖七预见,只要训练得好,自己再也不怕与曹操野外争战了。

马腾也是开心,这五千匹马,都是久经训练的良马。只是攻潼关以来,自己的十万铁骑,折损甚惨,马匹最多,惜无精卒。拿这些无兵可用的良马换来刘备、肖七的紧密联盟,正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五千良马到后,已是第二日的正午,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官道,马腾率军给肖七大军践行,路旁杨柳依依,桃红盈盈。马腾端起一碗浊酒,向肖七道:“不下,此一别后,山高水长,不知何日?你我才能重逢把酒。”言语之间,甚是不舍。

崔均也是端起酒来,对肖七道:“不下,来日天晴,马将军定会攻取弘农。你我两家,精诚合作,早日祛除国贼。”

肖七举酒,一饮而尽,摔破瓷碗,道:“马将军、崔军师,你们放心,只要汝南之危一解,不下当会率军杀向曹军。”说完之后,肖七深深地望着马腾、崔均。

来时一万步卒,回时已有五千铁骑。不提肖七高兴,魏延、甘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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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回 乏马不下励三军

第一百三十七回 乏马不下励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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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七千部属,只有五千马匹,又都是些从没摸过马缰的,魏延、甘宁不禁犯起愁来。\\

肖七沉吟一会,即令随军书记取过功劳薄来,从七千士卒挑选出五千名从军以来功劳较大者,为每人配置了良马一匹。

五千精锐骑上高头大马,虽是第一次跨马,但这些西凉马匹,久经训练,早已温驯。人一坐在上面,顿觉高大威武,顾盼之间,神采奕奕。

两千名没分到马匹的步卒,仰头视之,甚是羡慕。肖七见状,趁机大声道:“骑马与没骑马,感觉就是不同嘛,看看你们,多威风啊。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就是回到宛城,我给你们骑上马的精兵们,每人多分发半年粮饷,这些金钱,你们可以捎回家中,好犒劳犒劳你们家中的父母妻儿。”

在肖七军中,半年粮饷,已够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开销。五千士卒一听,不禁举起双手,高声喝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两千步卒听了,不禁更加失落,黯然之情,溢于言表。举手不是,不举手也不是。

欢庆之后,肖七注视着两千步卒,良久,肖七方才缓缓说道:“同是一个军营中,这次他们五千人分到了战马,成为了我军中人人羡慕的骑兵。在这里,我先为他们庆贺,这也是他们上阵杀敌,应该得到的奖赏。但我肖七,在这里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这次没分到战马的兄弟们,下次还有机会。前提就是,你们上阵杀敌,多建功劳。我肖七,绝不亏待每一位立过功劳得兄弟们。”说完之后,肖七冷冷的眼神,缓缓扫视着每一位这次没分到战马的步卒。

奖励、荣耀、刺激、耻辱,使得两千步卒的心,一下子沸腾起来。微风细雨,再也挡不住他们那颗炽热的心。

甘宁、魏延趁机举臂呐喊:“多立战功,成为骑兵。”两千步卒,猛然间,爆发出他们从军以来,心中最大的声音,抽出兵器,向天猛刺,口中大喝:“多立战功,成为骑兵。”

呐喊声起,头顶上的细雨,仿佛都已沸腾,只为他们的热血,都已冲到了脑顶。高举的兵器,仿佛要刺破头顶的苍穹,又仿佛曹军就在眼前,自己已经斩将杀敌,割取了三名曹军的左耳,放进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功劳袋中。

受两千步卒感染,五千骑兵,也是高举兵刃,口中大呼:“多立战功,多杀曹军。”

摆手令众人静下,肖七道:“多立战功,多杀曹军,这是好愿望。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曹军不是软柿子,他们是狼、是虎、是狮子。”

征战以来,每次大战,肖七殚精竭虑,安排好每个细节,方才有了一场一场的胜绩。可这一场一场的胜绩,都是眼前这些将士们拼死拼活换来的。肖七说到这里,七千将士,深有同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想到这里,七千将士,不禁低下头,默默无言。

肖七呵呵笑道:“其实立战功,杀曹军,也很容易。”

七千将士闻言,心神一震,抬起头来,仰视肖七。

肖七道:“两军交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之上,我们就得心狠、手辣、心勇,力勇。怎么能做到这些?那就是……”

说到这里,肖七故意停了下来,坚毅的眼神,再一次扫过全场每位将士脸庞。

甘宁识趣,拍马走到肖七身前,大声问道:“将军,请你教诲,怎样才能做到这些?”

七千将士,迫不及待,急声齐问:“请将军教诲。”

肖七道:“记住两点,一,平时训练多流汗,战场杀敌少流血。只有将自己在训练场上,磨练得象头老虎狮子,才有本事杀敌立功。二,两军交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只有比敌人更加凶狠,气势上胜过他们,我们就可以更加轻松地杀敌了。”

肖七这些话语,平日都已向将士们说过。此时此刻,同样的言语,再次说出,七千将士,比较、衡量、印证,心下的认同,却比练兵场上,说十次还有力量。

沉默一会,七千将士,同时呐喊:“平时训练多流汗,战场杀敌少流血;两军交战,狭路相逢勇者胜。”反复三次,声势震天动地。

魏延、甘宁高声大喝之时,望向肖七的眼神,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佩服。这肖将军,还真能每时每刻,激励士卒。

见自己的话语得到将士们发自骨子里的认同,肖七也是大喜。当下,肖七亲自安排二十名斥候,五人一队,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打探曹军动向。

从宛城至庐氏,沿途诸县,多被肖七领军扫平。此次由庐氏回宛城,离前来之时,已过十天半月。自被刘备任命宛城大将,独自领军抗曹以来,肖七用兵行事,愈发谨慎,凡事力求万全。这也是肖七穿越前,看三国时,最佩服诸葛孔明的地方。当年诸葛亮给自己的评语,正是一句:“诸葛一生唯谨慎。”现在,肖七与诸葛共事刘备,不自觉中,也慢慢感染了诸葛亮的谨慎。

哪知这次,肖七也确是谨慎过了。从庐氏回宛城,哪里还有曹军的抵抗力量?这也是现今时代(三国),交通不便,通信落后给肖七造成的谨慎症。

一路上,肖七迫切感到,一定要想方设法,解决通信落后这个大问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信息就是制胜的关键。早一步比敌军得知两军情况,就能早一步安排对策,早一步对敌军做出最佳的限制方案。那么就更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可惜这里没有发报机,更加没有手机。肖七蹙眉沉思,在这个没有电的时代,要想比敌军更能提前得知两军交战情况,那就得依靠此时此地的设备。

微风细雨,大军一路前行,肖七左思右想,一下之间,却也没能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法。

这一日,肖七大军又来到了赵店,想起这里的青山绿水,这里的煤炭,此地离宛城、还要一日夜行军功夫。但大雨中,曹操要是还没拿下汝南,应该已经暂时休兵,更何况潼关失守,曹操又哪能继续呆在汝南?肖七心下一热,当即令大军停下。

第一百三十八回 煤炭信鸽双喜来

第一百三十八回 煤炭信鸽双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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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店,依旧山清水秀,依旧贫困如昨。离肖七大军前次来此过去了二十天,赵老大爷再次在村子的老槐树下见到了肖七将军。

“赵老大爷,身体好啊。”肖七跳下马,乐呵呵地喊道。

“啊,肖将军,大人你又回来啦。”赵老大爷年纪虽老,精神倒好。一见肖七到来,连忙迎了上来,一面却让身旁的小孙子赶忙回家,叫他父母准备饭菜。

上次来时,赵老大爷家中一贫如洗,幸亏肖七大发善心,丢下金钱、口粮,才让赵老大爷一家的生活日渐好转。

“呵呵,前面打了个转,完成好任务,我就回来了。”面对这淳朴、感恩的老人家,肖七极是轻松,愉快地说道。

“将军好神气,大伙都骑上马了。”赵老大爷人老成精,马屁自然送上。

肖七呵呵一笑,一面与赵老大爷走向他那刚翻新过得房子,一面问道:“老大爷,上次我说过的那石炭,不知你领人挖到多少了?”

说到石炭,赵老大爷更是高兴。上次肖七离开时,对其说过,只要他领人多挖石炭,藏在家中,到时大军回来时,就用钱或者粮食换他们的石炭。并且离去前,还留下一大笔金钱和几千斤口粮。靠着这笔钱,这些口粮,赵老大爷一家一举成为村中最富的人家,还成了村中最有号召的人家。

赵老大爷这次一见肖七大军果然再次回到这山村,心中已是大喜,又见肖七问起石炭,心中更加欢喜,连忙道:“将军大人,你放心,我用你给的钱和粮食,已经组织村中男女,挖到了好几万斤石炭。”

“几万斤,不错啊,岩洞里石炭很多吗?”肖七听到这个小小的村落里,不过二十来天,就已挖到了几万斤石炭,不禁喜上眉梢。恰好此时,细雨已停,阳光普照下来,山中空气极是清新,贪婪地猛吸一口,肖七觉得心肺之间,都已开阔不少。

村中村民,早已闻知消息,俱都开门前来,畏缩中又极为兴奋地看着肖七。

肖七连忙向村民大打招呼,一面又让魏延、甘宁组织人马,向村民收购起石炭来。

村民极其淳朴,见到堆在地上的石炭没法装上马背,连忙将家中竹子编织好的箩筐拿了出去,这才解决了这个肖七疏突了的大问题。

收好石炭,肖七就待出发前行,赵老大爷哪里肯放?死死地拉着肖七衣袖,一定要肖七到其家中,喝杯水酒、吃个偏饭。

盛意难却,肖七也需要赵老大爷再次组织人手,多挖石炭,就坡下驴中,肖七含笑着走向赵老大爷的新房子中。

新房子全用杉木做成,还飘散着清清的木香和刚刷过的桐油香。家中虽然简陋,却极是干净。坐在赵老大爷自己用梨花木做成的几凳上,肖七端起酒杯,向赵老大爷道:“老大爷,这次真多亏您啦,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赵老大爷很是高兴,连忙称‘不敢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面给肖七倒酒,一面用筷夹了块肉,放到肖七碗中,口中说道:“将军大人,来、来、来,寒家简陋,没什么招待,多吃点自家养的鸽子肉。”

肖七刚将肉夹进口里,听到这就是鸽子肉,一个愣神间,差点吐了出来。

见肖七如此,赵老大爷吓了一跳,胆怯地看着这个脸色大变的将军大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肖七吐掉口中肉块,仰天长笑间,又用筷子赶忙拨动碗中的鸽子肉,左看右看,眉开眼笑,却似看着一块垂涎已久的宝贝。一面大声说道:“好好好,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全不费工夫。

赵老大爷这才稍微放心,却还是胆怯地问道:“将军大人,这鸽子肉可还合你老的胃口?”

“合,当然合,这鸽子肉真是太好吃了。”肖七大声说时,已经丢下酒杯、筷子。一面急急对赵老大爷道:“老大爷,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来来来,快带我去看看你家养的鸽子。”

来赵店前,肖七还正为如何解决军中通信简陋一事而愁闷,不想无心插柳间,不仅石炭问题解决,通信问题也解决了大半,这又如何叫肖七不兴奋?

小竹楼上,一个用竹子编织成竹笼里,赵老大爷养的四五十只鸽子正在咕咕叫着,听在肖七耳中,却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动听最美妙的乐曲。

鸽子,人们利用它们较强的飞行能力和归巢能力,培养成通信用的信鸽。相传楚汉争鼎之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一口废井中的刘邦,就曾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到了五代唐宋之时,鸽子的传信作用,已被人们广泛应用。

望着这些手掌大少的鸽子,肖七一直呵呵笑着,良久之后,方才对身旁惊神不定的赵老大爷道:“老大爷,你家养的这些鸽子就是用来吃的吗?还利用它来做其他的事么?”

一个将军大人亲自问这些琐屑之事,赵老大爷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毕恭毕敬、老实地回答道:“将军大人,山里人家,我们买不起肉吃,就喂着这些野外捉来的鸽子,等口馋和贵客来时,杀几只鸽子来改善改善生活。其它的,我们还真没想到。”

也是的,这些山里人家,哪里能指望他们象张骞一样?利用鸽子来做通信用,不过今天的收获还真是出人意料,让人惊喜。有了钻石,害怕掏不了瓷器。等回到宛城,派出一队精细点的士卒,好好培训他们,这些鸽子,以后一定能排上最大的作用。这么一想,肖七心下释然。拉着赵老大爷,下了竹楼,就举杯痛饮去了。

酒摆饭足,肖七道:“老大爷,你喂的鸽子,我想全部买下来,以后你家想吃肉,就得去赶集时去买了。”

赵老大爷万万料不到肖七对他家的鸽子这么感兴趣,也许是今天自家媳妇做的这盘鸽子肉,超水平发挥,让将军大人他回味无穷,想回到城后,再慢慢宰着吃吧。

“将军大人既然喜欢,哪里还能让你掏钱?这些山中捉来的鸽子,就让老汉全部送给将军大人你吧。”

赵老大爷的慷慨,肖七自然不会让他亏本,当下令胡广掏出钱来,以一只羊的价格买下一只鸽子。

望着桌上满满的铜钱,赵老大爷实在感激,这可是一下子家中就将喂的四五十只‘肥羊’卖掉,换成了大把大把的铜钱了啊。

兴奋之余,赵老大爷领上胡广等肖七的亲卫,一家一户,挨个去收购鸽子。同时还对村中农户承诺,只要他们能将石炭挖出,有多少,到时就来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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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回 至宛城子龙喜马

第一百三十九回 至宛城子龙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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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宛城至赵店,当日来时,历时一日一夜。从赵店回宛城,三军将士竟多化了一日时间。肖七对此,甚不满意。虽说大雨之后,道路泥泞,湿滑难行,但五千良马,好似成了聋子的耳朵。

反过头,看着歪在马上的士卒,肖七就觉得气苦,没骑过马的就是没骑过马,马上端直身子都难,更别提让马撒开四蹄,飞奔疾跑了。看来回到宛城之后,真要让赵云好好磨练他们了。

其实沿路之上,甘宁、魏延也大声教导过马上士卒。只是他俩骑术虽精,在肖七眼中,比起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里待过得赵云,那就有天渊之别,云泥之分了。

五千士卒,骑术歪劣,是多化一日时间的一个因素。但几万斤石炭驼在马背,路面难行,也是制约大军难以快行的一个因素。

这两日一夜的时间,肖七深深感到,大军沿途远袭,运送军需的装备,必须改进。想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在益州那种极其颠簸崎岖的山道小路上,十万大军的军粮能得以完美解决,还真多亏了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

自己从后世穿越而来,一定得让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早日面之于世。不然,日后主公与马腾联手抗曹,在运输军需上面又得多化几倍的人力物力了。

一路之上,甘宁、魏延自然不知道肖七脑袋之中,数个大问题急需解决。见到肖七蹙眉,不言不语,还以为肖将军他是连续赶路,疲劳所致。因此一路之上,他们两人只教导骑兵几次之后,也就闭口不言,让肖将军他好安静休息。

赵云、张绣、简雍见到肖七,甚是高兴。从斥候信使口中,他们三人已经知晓,马腾在肖七的帮助下,已经攻破潼关、函谷关,驻扎在庐氏。从此之后,曹操要面临的,就是先将西凉的马腾、韩遂解决掉,才可以用兵汝南、宛城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就能够积蓄力量,壮大自己。

虽然知道马腾送给了肖七五千良马,但赵云接过肖七,看到肖七身后,乌压压的一片,竟全是高头大马,神骏异常。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一向沉稳的赵云,向肖七寒嘘两句,就急忙奔到骑兵队里。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还用他那修长有劲的十指,不时摸摸身旁骑兵的马匹。抚向马鬃的手,舒缓轻柔,灵动跳跃,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黒缎一般。炯炯双眼,炽热狂乱。

不道赵云如此,出身三秦之地的张绣,自从归顺刘备以来,在刘备军中,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骏马?欣喜之下,也如赵云,走进骑兵队里,将身心沉浸在马的海洋中。

良将爱马,更何况赵云、张绣这种自幼与马匹混在一起的当世名将。肖七自然能够体会此时赵云、张绣心情,但自回宛城,汝南消息还未得知,肖七当下按捺心情,咳嗽一声,问道:“子龙,子刺,不知关君侯哪里,战况如何?”

赵云这才收拾心情,走到肖七身边,喜气洋洋道:“不下,你放心,六日前,曹操已从汝南撤兵。据细作回报,曹操大军在许昌停了一日,马上又开赴西北了,他应该是去对付西凉的马腾去了。这些,还真多亏了肖将军你的奇功伟绩。”

赵云的声音很大,应该是故意让随肖七回宛城的三军将士一起听到。果然,三军将士听到之后,欢腾雀跃,喜不自禁。宛城西门之外,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细雨虽然还在淅沥,三军将士们的心情,却似艳日之下,碧空万里。

肖七点了点头,也是高兴。其实曹操退军,也在肖七的预料之中。不然,肖七就不会以汝南为借口,脱离马腾大军,回了宛城。

马腾军容鼎盛,铁骑的战斗力远在肖七的预想之上。肖七率领的一万大军,在刘备军中,算是精锐,可与西凉铁骑相比,现今阶段,还是望尘不及。

只是肖七知道,马腾那里,虽有崔均相助,但以崔均一人之智,想要最终战胜拥有荀攸、郭嘉、贾诩的曹操,那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既然如此,肖七可不想将自己也陷了下去。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下,渔翁才能得利。

只是可笑曹操,以为凭潼关天险,夏侯渊宿将,又有张合相助,马腾就不得西下而牧马。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曹操既然大意于西北,围攻汝南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他“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也。”?只是神武勇烈、智谋过人的他,万万料不到肖七竟然会兵行险着,从华山无路之处穿过,到了潼关之后,夏侯渊哪里能挣扎?这就可叹曹操,两番围攻汝南,皆是劳师动众,耗财伤民,损兵折将下无功而返。

六日之前,曹操已从汝南撤兵,今日听赵云说出,肖七方才知晓。如果说赵云今日最感兴趣的是这西凉骏马,那对肖七来说,更满意的就是笼中的那五百只鸽子了。

望着笼中鸽子,肖七迫切感到,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鸽训练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之上,知机敌先,从容安排。

令人小心地将笼子抬进太守府中,又将石炭搬到太守府的院落中,肖七这才舒了口气。

简雍等人,不觉奇怪,问道:“肖将军,这些东西是什么?”

肖七道:“宪和,这些乌黑的石块,叫做石炭,可以用来燃烧。”

简雍书生,赵云、张绣等人武将,平日里哪里又知道这些经济营生?看着眼前那些乌七墨黑的‘石块’,心里将信将疑。

肖七呵呵解释道:“说它的一项功能你们就知道了,铁匠打铁,炼制武器,烧的就是这石炭煅过后的残渣。不过那时的它就叫焦炭了。”

赵云等人,这才模糊知道,原来自己手上武器,就是靠它才能锻造出来。不过就算知道,这些孔武过人的武将他们,哪里知道?肖七将石炭运来的真正目的。

肖七也不多做解释,淡淡一笑,指着竹笼里的鸽子,看着身边人群,全是些宛城重要人物,府中的闲杂人等,正好不在旁边,这才道:“至于竹笼里的这些鸟,叫做鸽子,以后靠他们,我军就可以知机敌先,从容应战了。”

第一百四十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一)

第一百四十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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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靠他们能知机敌先?”不说赵云等不可思议,就是和肖七一起从赵店回来的甘宁、魏延也觉着肖将军可能是喜过了头,胡乱吹牛。

见众人不能理解,肖七笑笑之后,就道:“那先不说这个,日后你们自然明白。现在曹操去了西北,我军终于可以先休息一会。我要先回下南阳,宛城这里,政事上还是宪和做主,军事上子龙负责,子刺、文长、兴霸你们三人尽力辅佐。”

接触赵云、魏延以来,肖七以前,军事上以魏延为主。但赵云自铜山谷全歼虎豹骑后,虑事谋略方面大有长进,且自肖七西北去后,刘备就任命赵云暂代宛城守将。虽说这段时间里,宛城没有压力,但赵云守城、派张绣守铜山谷还是有声有色。培养之后,说不定赵云就能独当一面。

“遵命,请大人放心前去,我们一定会守好城池。”五人年纪虽都大于肖七,但在肖七下令之时,赵云五人还是毕恭毕敬,同声应诺。

“好,我明天就去,离去之后,子龙你和子刺两人将五千骑兵训练起来。”

赵云、张绣闻言,比听到让他们做主宛城还要高兴。交待正事之后,晚宴已经摆了上来。宴席欢罢,肖七回到太守府里的单独书房,提笔安纸,将自曹仁入境宛城以来的一系列军事详细写了下来,又将众将士的功劳一一单独列了出来,这么一忙,直到更传三鼓,方始完成。

拖着疲累身躯,肖七将自己放到床上。自证实曹操撤兵之后,虽未在人前表露出狂喜之情,忙完将领们的请功之后,肖七一时彻底放松下来,倒在床上,立马就睡觉了。

第二日,告辞众将和简雍等人之后,肖七在胡广等亲卫的保护下,带上几块石炭,五百鸽子,朝南阳出发。

一路上,雨一直下,可在肖七眼中,这雨还真下的及时。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已来到了南阳。

“不下见过主公。”几个月不见刘备,这次再见,刘备精神甚好。一把扶起肖七,刘备高兴地道:“不下,曹操这次又无功而返,你立了大功啊。”

“这都是托主公你的鸿福,三军将士用心,才有如此成绩。”肖七谦虚地道。

诸葛亮早已从汝南回来,立在刘备身旁,不由唏嘘,关羽镇守汝南,半月之内,连中曹操两次奸计。反观肖七,不仅力保宛城不失,而且还差点全歼曹仁五万大军。指挥赵云,铜山谷全歼曹纯虎豹骑。并且还攻破潼关,放马腾入关,汝南、宛城这才得以喘气。看来,主公这里,肖七为第一大将,当之无愧。

刘备、诸葛亮、糜氏兄弟、孙乾、刘辟、龚都、陈震、连上于禁、肖七,十人喜气洋洋,说起今后形势,大厅之上,七嘴八舌,甚是热闹。

终于,刘备问道:“不下,宛城那边,你还有多少士卒?”

远征潼关,肖七的一万大军只折损了三千来人,宛城那边,赵云还有八千大军。肖七道:“主公,整个宛城,还有一万五千人马,不过马腾送给主公五千战马。从今以后,我军就有真正的骑兵了。”

“五千战马。那真是太好了。”刘备戎马半生,自是认识骑兵的重要性。只是得到汝南之后,财力有限,无力购买,就算购买,也不知到何处购进?今日凭空得到这么一大群战马,叫刘备如何不欣喜若狂?

高兴之余,刘备道:“孔明从汝南回来,说二弟那边,只有四千兵马不到了。文则,你训练的士卒不知何日可上战场?汝南那边实在是继续补充兵力了。”

于禁的家人,已经被糜竺安排人手,全部从许昌迎回了南阳。于禁这半年多来,身受刘备器重、厚恩,已将最后一点顾虑抛到九霄云外。站起身来,于禁道:“主公,肖将军在宛城俘虏的曹军,已经全部归心,加上新征入伍的四千士卒,只待主公一声令下,就可开赴汝南。”

想象关羽那高傲性格,肖七怕刘备让于禁也去汝南,连忙道:“主公,宛城那边,我想请主公让文则去那边,帮我携守城池。另外调张绣去汝南,帮关君侯谨守汝南。”

于禁一直在曹操部下,深得曹操器重,而张绣却是中途才投靠曹操,与曹操又有杀子之仇。关羽在曹操手下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明白。想来关羽与张绣共事,应该比与于禁共事,关系要相处融洽一些。

刘备闻言,先是一鄂,转眼就向诸葛朝去,查见诸葛亮暗暗点头,刘备点点头,应诺下来。

肖七这番苦心,也唯有心有七窍的孔明,才能模糊中有所体会,就连刘备、于禁也不知所云。只是能与肖七共事,又在最前线,于禁却以为是肖七对自己的器重,当下高兴应下。

为众将士请功之后,肖七对刘备道:“主公,还有两件事,值得庆贺一下。”

刘备忙道:“喜从何来?”厅中诸人,也一起望向肖七。

肖七令人将石炭、鸽子带上,不慌不忙道:“主公,我终于找到了石炭,这可是好东西,可以用来燃烧,也可以锻炼精铁,还可使烧制青砖。”

刘备、诸葛亮、糜竺应该见过石炭,看到眼前那乌黑的‘石块’,三人一起点头,糜竺率先道:“不下说的石炭,我认识,铁匠炼铁之时,要想将铁炼好,还真需要它的持续高温。”

刘备道:“不下,这石炭,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想当年我与二弟、三弟刚起兵时,苏双给我打造双股剑时,我就看到过它了。如今南阳这里的铁匠也是用它来做燃料炼铁,只是这东西从外地运抵,子仲可是化了大价钱的。”

肖七见刘备也见过石炭,又听到现今南阳的石炭还是从外地运来,不由高兴地道:“托主公鸿福,令我去西北之时,在沿途的路上发现的,而且储量不少。”

众人一听,更是高兴,议论一阵,都道;这下可省了不少金钱。

热闹过后,肖七又将鸽子说了自己想法。诸葛亮主动请缨,家中的那个智囊,又有得忙了。

论事毕后,刘备摆上酒席,众人见肖七方才回来,晚上还要见黄月影,倒也没将肖七灌醉。

第一百四十一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二)

第一百四十一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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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中肖七独自回到了自己府邸,此时天还未黑。踏进庭院的一瞬间,一阵花香袭来,肖七觉得自己已是醉啦。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双眼、身心已被桃花树下那道俏生生的人影完全俘虏。

树上,桃花在春风里,笑得灿烂。树下,黄月影一袭淡黄衣纱,微微笑着,羞红着脸,在侍女们的偷笑中,坚定地向肖七走来。

仿佛万年,又似瞬间,黄月影走到肖七身边,轻声道:“贱妾恭迎夫君得胜归来。”说着,一双秋水为神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肖七。

肖七、黄月影的结合,虽说有黄承义的政治目的。但两人自在黄府相识,莫逆于心,已是一见钟情。结婚后,两人因为志趣、性格、爱好,大有相见恨晚,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念头,深烙在两人心头。相处越久,两人就更情好日密,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可惜军情紧急,两人蜜月还没度完,肖七已被派往前线,约束军马,保卫宛城。短短半年,黄月影日思月想,今日终于得知自己夫君得胜归来,又如何不喜上眉头?

怜惜地捧着黄月影的脸庞,肖七深情地道:“娘子,怎么半年不见,越发清减了?”

侍女们识趣,早已远远躲开。黄月影倒在肖七怀抱,紧紧抱住肖七虎腰,生怕肖七马上又有军情,离自己而去。

良久之后,黄月影方才娇羞、深情地说道:“贱妾想夫君你了。”

黄月影生来害羞,这么大胆地述说自己的深情,也是这半年来太想肖七缘故。如果黄家的人在此,怕不要吃惊之极。自家家的么妹,什么时候又如此胆大了?

肖七搂住黄月影那盈盈细腰,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含糊说道:“娘子,为夫也是想你得紧。”

两人立在院中,一阵阵花香袭来,人间天上,真不知今夕何夕?仿佛醇酒入肚,深深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黑了,黄月影的贴身丫鬟侍书轻轻走了过来,道:“婢子见过老爷、夫人。夫人,天色已黑,老爷肚中怕是饿了,小婢已安排酒食,就等老爷、夫人一起用餐。”

肖七吃过酒席不久,肚中哪里饿了?侍书又道:“老爷,夫人得知您今日归来,午餐都还没吃,一直在树下等你。”

肖七闻言,心中更是怜惜,慌忙搂住佳人,连声道:“小傻瓜,下次不可如此,饿坏肚子,身体怎么办?”说着,就拉住黄月影,朝里走去。

黄月影心中甜蜜,夫君不避侍女,对自己这般关心,想来是爱自己至深。一面却轻斥侍书道:“多嘴。”

饭罢,沐浴,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相拥入房,肖七已是欲火如炽,迫不及待,手忙脚乱。

黄月影也是激动,看一眼肖七,相拥入怀,却道:‘夫君,吹灯。”

激情过后,重新点亮灯火,被窝里,肖七手抚玉人,心中感慨:来到三国,自己也有家了,还有个如此美貌、深情、贤惠的妻子。老天待自己,也算不错。

家中一切,黄月影打理井井有条,仆人、侍女,俱各有理。更让肖七惊奇的是,内房中,还有一把连弩。

肖七打趣道:“娘子,南阳这里难道不安全?内房之中,还摆了连弩。”

慵懒地舒了下身子,光滑,娇嫩的肌肤一下碰到肖七强壮有力的肌躯,黄月影甚是满足、迷恋。不由自主,凑了过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黄月影道:“夫君,这连弩开始时只能连发三矢,我和大姐想,既然号称连弩,那是连发多多益善。我就要大姐从姐夫那里拿了一个样板,看能否改进?多发几矢。”

肖七在黄府初见黄月影时,岳父黄承彦还说黄月影那几日正在鼓捣会动的木狗。此时肖七想到此,不由好奇地问道:“娘子聪慧,不知改进之后,能发几矢?”

黄月影得夫君夸奖,不由抬起头,自豪地说:“夫君,这连弩经过我半个月的改进,已经可以连发八矢。”

肖七的印象中,诸葛武侯的连弩可以连发十矢。这种威力极强的连弩,在诸葛亮六出祁山时,无论是攻敌突射,还是退兵押后,或是谨守城池,都令兵力远强过蜀国的魏国,大吃苦头。也因此,当时蜀国虽只有四川一省,却能抗衡魏国几十年。(当然,三国鼎立几十年,原因很多,但蜀国的科技远远走在吴魏之前,也是力保蜀国不败的一个大原因。)

虽然不及十发,但一连八发,已是相当傲人的成绩。肖七搂住黄月影光滑身子,吻了吻,笑道:“娘子还正是厉害,这可以连发八矢的连弩,比起英武的大将,对敌还要有威胁力。我想我应该请功主公,为娘子讨个大将军的称号回来。”

黄月影享受着肖七的抚摸,无比陶醉,口中却道:“人家那里在乎什么大将军的称号,只要能帮夫君,就是月影最大的幸福了。”

肖七心下感动,不由温柔地说:“娘子辛苦了,不过以这改进了的连弩,真的是帮了为夫的大忙了。”

今日刘备还在为兵力不足发愁。汝南城里,就算张绣领一万大军前去,兵力还是不足两万,比之曹操围攻汝南之前的三万大军,今后的一段时间,汝南兵力不过一万四千人马。就算是宛城,兵力也是有所缩减,从两万大军减到了一万五千人马,不过近段时间,曹操再也无力顾及汝南、宛城。但是有了这连发八矢的连弩,肖七已是大喜,加上五千铁骑,今后与曹军对战,就可以不必在龟缩城池,大可在野地上,与其决一雌雄。

黄月影感受得到肖七的兴奋,遂道:“夫君,这连弩,真的可以在战争中发挥出它的威力不?”

“呵呵呵……”被窝里,肖七忍俊不禁,这夫人,还真是的,连发八矢的连弩,威力不知有多强了?战场之上,只要运用得好,一支两千人的小队,就可以抵上曹军的数万精锐了。

两千人,肖七一怔,呆在被窝中,肖七忙坐了起来,急声问道:“娘子,那你现在这改进了的连弩,造价高不高?工匠按你这造法,一天又可以做出多少连弩来?”

见夫君这么激动,黄月影还以为肖七有何大事?听肖七这么一问,黄月影道:“多少钱?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只连弩要用精铁五斤,良木三斤。而工匠一天连续赶工的话,大概……这个我真的没见过工匠做过,要看他做一只出来后才可以估计。”

这一夜,佳人在怀,问题萦脑,肖七哪里又睡得觉了?

第一百四十二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下)

第一百四十二回 南阳的轻松生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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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肖七一跃而起,连脸也不洗,拉着黄月影,在家中下人们诧异的目光中,就欲朝工匠部走去。

“夫君,有何大事?也让贱妾洗脸先啊。”黄月影自己打水,在肖七歉疚的目光中,匆匆洗了把脸,展颜一笑,道:“夫君,走吧。”

女人是最爱惜自己容颜的,出门之前,洗刷、描摹、上粉,不化上个把时辰,哪里会踏出脚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肖七深情、温柔地望了望眼前佳人,点了点头,带上连弩,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下人,令人速去诸葛府上,将诸葛夫妇一起叫上,在工匠部会合。

去年,肖七从蔡和手上接管南阳以来,曾出大价钱招揽了大批能人巧匠,衣食、待遇、吃住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只为了他们能安心在单独的工匠部里,研制器具,改良武器。

只是当时事忙,肖七没能上工匠部那里几次。就算如此,肖七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曾两次与工匠们混在一起。肖七的现代意识,给了工匠们极大的震撼,无一不对其敬若神明,视做公输。

从肖府到工匠部,大约五里,坐车来到之时,天才大亮。肖七跳下马车,伸手将娇妻接下,二话没说,就朝大门走去。

门口的站岗士兵还是去年那几位,只是才洗过脸,估计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见到肖七,大声喝道:“工匠部重地,闲人免进。”话才出口,不由伸出舌头,缩缩颈脖,懦懦说道:“肖大人,是您啊。啊,夫人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肖七笑了笑,拍了拍说话小兵的肩膀,道:“小黑子,工匠们都起来了没有?听说你去年年底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家伙挺调人爱的吧。”

魏黑惶恐之下,极是感动,肖将军日理万机,竟然还记挂着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在他手下做事,命卖给他,也是值得的。

“肖将军,按时间,工匠们起床的时间到了。我这就进去将他们集合起来。”魏黑还算机灵,一见肖夫人也来了,说完马上冲了进去。

肖七本来想让小兵通知刘备,转念一想,连弩还没被研制出最多的连发技能,等到能十发之后才说。可是又怕今天刘备有事找自己,肖七就对门口一名小兵道:“陈三,你等会去左将军府中,对主公说,今天我和诸葛大人两人会一直待在工匠部。主公如果有事,请他不必等我们两人。”

陈三偷偷地吐了吐舌头,肖将军今天的事情看来太重要了,竟然让将主公也置之一边。

望着陈三小跑着朝左将军府跑去,肖七与黄月影在们门口等了会儿,就看见魏黑匆匆跑了出来,一面跑一面说:“肖大人,工匠们都已经起来了,脸都没洗,我就让他们就在大厅里集起合来。”

虽说魏黑有狐假虎威之嫌,肖七还是笑着说道:“做得好,等会诸葛大人来了,就让他直接来办公处找我。另外,你去令厨师们早点安排饭食。”说完,肖七拉着黄月影朝工匠部的大厅走去。

“赵木曹,好久没见,你老好。”肖七一见大厅,就朝门口恭立着的赵冶笑着说。

赵冶今年五十有二,头发早已发白,满脸皱纹,一双眼睛,白多黑少。只是那双常年累月劳作的手,青筋突露中,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在古代,木匠、铁匠等皆属贱业,平日哪能得到身属高官们的笑脸?只是肖七不同,自去年在南阳建立工匠部后,给众人无不笑脸相对,还将他们能力突出者属以官职。如赵冶,就是工匠部里木匠门的木曹,王同就是铁匠门的铁曹,一年秩俸比三百石。而他们的属下,衣食无忧外,还能将多余的钱粮周济亲戚朋友。

得肖七如此器重,这些平日为一日三餐发愁的工匠们,无不尽心尽力,爆发出他们最大的创造力,夜以继日,为其制造所需之物。

赵冶、王同齐声道:“肖大人,夫人,你俩早。不知今日有何要事?属下们一定竭尽全力。”

肖七也不客气,笑着道:“好,等下有你们效劳之处,我们现在一起去做事之处。”

到了匠房,肖七将手中连弩放在桌上,道:“赵木曹,王铁曹,这个东西你们认识不?会依样做出来不?”

说话间,诸葛亮与黄月英一起走了进来。见到桌上连弩,诸葛亮道:“不下,你想让他们赶制连弩?”

黄家姐妹见面,自是一番揖礼、亲热,肖七见过诸葛亮与黄月英后,点头道:“姐夫、大姐,我今日来此,一是想我们一起将连弩再改进一番,二是看赵木曹、王铁曹他们一天能赶制多少出来?”

连弩是诸葛亮与黄家姐妹最早依照战国时出土的连弩样板改进出来的。只是诸葛亮时间有限,在将连弩连发三矢之后,就再无时间研制改进。只是留下两只样板给黄家姐妹,近段时间,黄月英因为诸葛亮提过独轮车,日夜研制那后世所谓的木牛流马去了,也无时间化在连弩上面。倒是黄月影,日夜赶工,将连弩改进,才可连发八矢。

诸葛亮夫妇眼睛一亮,拿起桌上连弩,细细打量后,连连赞叹。

肖七道:“月影近段时间,日夜研制,终于将连弩改进,一次可以连发八矢。我想战场之上,如果能大量配置,那我军的战斗力就大大提升了。就算人少,也能与曹军一较长短,一决高下。”

说着,肖七接过连弩,一连装上八支无羽箭矢,走到靶前,“咻咻咻……”八支箭矢,连中靶心。

“好好好……”不仅诸葛夫妇,工匠们也是大声喝彩,啧啧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待众人喝过彩后,肖七轻蹙眉尖,道:“依我看来,这连弩,应该还可再多发几矢。下面就看姐夫你俩和赵木曹、王铁曹你们的了。”

众人一直忙到中午,才发现,这连弩要想再多装几矢,又保证准确度和射距,就必须改进连弩扳手质量和箭矢,只是现在铁块质量难以跟上,就成了目前一大难题。

蹙眉一想,肖七道:“王铁曹,带我去看看你们炼铁过程。

王同他们炼制铁块,就是将铁矿石放进炉灶中,高温煅烧成铁块之后,再反复锻打,一直成熟铁。

看到此,肖七不由想起在网上看到过的中国古代炼铁技术与世界炼铁技术的不同点,当下,肖七提出渗炭技术。

反反复复中,整整一下午,才将一块接近于后世的刚快给锻造出来。有了高质量的刚快,下面的事就容易多了。临走前,肖七告诫工匠们,一定要注意保密,前往别让技术流到曹操那边。

工匠们在南阳,不仅养家糊口没问题,还受人敬重,当下,众人拍着胸膛,同声说道:“大人,你放心,打死我们也不会说出去。”

第三日,连发十矢的连弩终于被工匠们研制出来。而且更加可喜的是,工匠们日夜赶工,只要材料能保证,一日能赶制五十支上好的连弩出来。

PS:连弩十发,冶铁,鼓舌胡乱凑之,各位大大勿怪。

第一百四十三回 吃火锅肖七伤情

第一百四十三回 吃火锅肖七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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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回南阳后的第二日就带娇妻回娘家,哪知忙碌之下?不仅黄府去不成,就连左将军府也没时间去。E好在黄承彦、刘备闻知肖七正在赶制连弩,差点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仅没责怪肖七,还亲自来到工匠部,让肖七注意身体,前往别累出病来。肖七感动之下,更是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连弩上。

好事一桩连着一桩,就在十发连弩能够被稳定生产后的第二日,黄月英的“木牛流马”也终于在诸葛府上面世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闻讯之下,肖七顾不得再去其他地方,拉着娇妻,带上礼物,坐上马车,风急火燎地赶到诸葛府上。

黄月英研制出来的“木牛流马”,既后世的独轮车。只不过那独轮车的独轮,以纯钢做成,其大如盘,轮辐也是钢钎做成。车轮上的物盘,甚是宽阔。推车的把手后端,还被设计成了弯曲状,利于手的发力。

围着车身,肖七喜不自禁,问道:“大姐,这车一次可载物多重?”

黄月英道:“四百斤。”

“四百斤?这车能带四百斤的东西?”肖七满面惊异。这小小的独轮车,这么能带那么重的东西。

黄月英笑着说:“能带这么重的东西,说起来还要多谢小弟你的冶铁之法。要不是用你的钢铁,这轮子就不可能承受这么重的东西了。”

四日之前,肖七在工匠部里,提出在冶铁之时渗炭的方法。王同召集铁匠,夜以继日,赶造出几百斤刚锭出来。黄月英当时就令王同将钢锭加工,做出车轮、车辐。回家之后,经过四日的改进、试验,木牛流马也终于大告成功。

见肖七不解,黄月英继续说道:“本来这独轮车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做了出来。只是车轮的承受力步行,每次最多能载重八十来斤而已。可用你那新式冶铁法做出来的钢锭,做出来的车轮、车辐、滚珠,就要比以前要好得多多了。现在这独轮车,装物象牛一样任重道远,行动象马一样迅速敏捷。无论是平坦大道,还是崎岖小路,装满四百斤物品,都如臂所指、如履平地。所以我将它取名为‘木牛流马’”。

四百斤,真要这样,那以后大军远征,后勤运输方面,得省多少人力物力?想到此,肖七不禁走上前去,手推木牛流马,向前行去。

木牛流马甚是轻便、灵活,就像是手臂的延伸,推前、退后、前俯、后仰、转弯,莫不称心如意。

试完空车之后,肖七将车停下,张眼就向院中望去。诸葛亮呵呵一笑,命仆人将院中准备好的装有粮食的麻袋,抬到车上。四麻袋,整整四百斤,装在车上,刚好与人的腰身齐平。诸葛亮道:“不下,这四麻袋粮食,正好四百斤,你现在再试试看。”

推车转了三圈,肖七汗都不出一滴,大气也不喘口。将车停下,车臂下的两根垂下的钢钎,正好将车稳稳地停在地面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肖七学那车夫,就地席坐起来,只可惜肩膀上少了条抹汗用的汗巾。

众人哈哈大笑,身为三军统帅的肖七,怎么也象那崎岖上路上推车运粮的车夫?就这么旁若无人地酣坐休息。

肖七与诸葛亮相视而笑,突然之间,两人分别面向自己的娘子,双手合抱,躬身低头,深深将腰低下,道:“辛苦娘子了,辛苦娘子做的木牛流马(连弩)了。”

黄氏姐妹各自吓了一跳,这夫君,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向自己为礼道谢?传出去,岂不是掉了他的面子?当下,黄氏姐妹分别向各自丈夫回礼,道:“这都是夫君教导有功,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

眼望面前贤妻,良久,肖七道:“今日休息一天,我想带娘子回娘家一趟,看看岳父家中,是什么风水?蕴育出如此心灵手巧、聪慧可人的佳人来。”

得肖七两番在人前夸奖,黄月影心中极是甜蜜、幸福,娇美的脸庞,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又听肖七爱屋及乌下,要去拜见自己父母,心中不由更是感动。一个眷顾自己父母的夫君,那显然是爱自己已到了极点。

诸葛亮笑着道:“不下,我们一起,去岳父家中,陪岳父大醉一场。”

诸葛亮夫妇从家中带上礼物,四人一起,带两个仆人,就朝黄府走去。

走在南阳街道,两侧房屋林林立立,街上行人,容色安详,优哉游哉。不时间,街上就有一队巡逻兵经过,也许是南阳百姓见惯,与巡逻兵插身而过时,全部惊慌。看来南阳在刘备的治理下,虽不称得上大富大贵,但也小国寡民,自得其乐。

路过商铺,肖七拉着黄月影的小手,走了进去,买了礼物后,肖七问道:“老板,这里有辣油、八角、茴香、桂皮、花椒、香果不?”

黄月影吃了一惊,扯着肖七手道:“夫君,这些厨子的事难道你也要做?”

肖七呵呵一笑,道:“娘子,趁着天还未大热,今天我可要你尝尝为夫的手段了,吃过之后,包你三月不知肉味。”

见过黄承彦,略谈几句,肖七拉着娇妻,就朝厨房走去。就向去年那次,厨娘吓了一跳,忙着不准两人进厨。不过这次却被肖七赶了出去。

肖七道:“我出身贫寒,从小就自己做饭吃。长大之后,还做过山贼,那什么君子远庖厨,我是全然不理的。虽然现在我做了官,但在家中我就只是你的夫君。我只知道,为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一生不变。”

肖七的话,让黄月影大受感动,泪光盈盈中,肖七已摆弄好作料。没有火炉,肖七就拿锅代替火炉,在黄月影吃惊的目光中,一锅羊肉火锅已经做好。

拿出筷子,肖七夹了一块羊肉,喂进娇妻口中。三国时期,火锅已经开始出现,只是还没流行开来。南阳这里,黄府虽是望族,但火锅,黄月影还是第一次看见。

美美地吃了一口,黄月影大叫好吃好吃。肖七见其好似真的不怕辣,笑着道:“好吃的,还是这刚下锅的青菜。”说着夹了块青菜,送进黄月影的口里。

摆好酒席,用铁架支撑好铁锅,黄府一家,其乐融融,大快朵颐。

酒到半酣,肖七道:“姐夫、大姐,我去年就对岳父说过,要给你们做次好新式好吃的东西。哪知军旅倥偬?捱到现在,方才完成心愿。”

黄承彦咪了口酒,道:“不下,你从哪里学得这般做法?真是太好吃了。”黄承彦的问话,正好问出了座中诸人疑问。不由停下筷子,齐齐地望着肖七。

肖七吸了口气,心中黯然,慢慢道:“回岳父,这火锅做法,是我家乡常吃的。”

肖七家乡在哪里?家中又有何人?黄府一家、并诸葛夫妇从没听说。当下,数人问道:“不下,那你家乡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猛喝口酒,肖七不由想起穿越前家中的亲人,家乡那崎岖的小路。双眼之中,忍不住渗出泪来。

不顾父母姐妹的目光,黄月影忙走到肖七身边,将头靠了过来,抱住肖七,道:“夫君,公公、婆婆他们?”

家中父母年纪已大,虽有兄长、姐姐们的照顾。但自己坠车翻入山沟,他们应该已经得知消息。虽然自己大学以后,没有赚到钱孝敬过他们,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年老的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在一种什么悲伤的氛围中度过?

肖七强忍悲伤,缓缓道:“家乡盗匪众多,我被山贼俘虏上山之后,就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而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在那遥远的天边。来来来,吃酒。”

席上众人一阵黯然,肖七这么说法,可能是种委婉的说法?真实情况如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回 刘玄德欲伐许昌

第一百四十四回 刘玄德欲伐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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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肖府,黄月影含着怜惜的目光,亲自将醉酒了的肖七扶到床上休息。迷糊中肖七知道,自己借尸还魂,再也回不去了。与其悲伤过去,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第二日醒来,洗了冷水脸,吃过早餐,肖七即向左将军府走去,来到了这个世界,何不以自己前世记忆、知识?做番惊天动地之事。

“不下,你来啦。”刘备见着肖七极为高兴,亲自将肖七接上厅来。

右手一排,武将刘辟首座,龚都其次,糜芳第三,肖七走到自己位置坐好。迎面席地坐着糜竺,依上分别是陈震、孙乾、诸葛亮。

刘备见在南阳的文武大臣俱已坐好,高兴地说:“今天有几个好消息要宣布。首先就是我已奏过天子,天子闻知曹贼败退,龙颜大喜,在朝廷上已晋升云长为征北将军、汉寿乡侯,翼德为征南将军、西乡侯,不下为征西将军、文乡侯,子龙为征东将军、常山乡侯,诸葛亮为尚书令,其余将士,俱各有赏。望诸君努力戮贼,已报天子鸿德。”

此次天子赐官,是根据刘备以汝南、宛城、潼关三地的将士功勋来定。对于三军将士的总指挥刘备,天子在朝堂之上,当即封刘备以大汉丞相一职。不过刘备考虑到马腾、刘表、袁谭、刘璋等人,当即力辞。不过最终刘备拗不过天子,还是以上迁至骠骑大将军、兼领侍中一职。其余刘辟、孙乾等人,也俱加官进爵。

消息传来,厅中诸人欢声一片。自将天子从许昌营救出来之后,天子就一再要加官给刘备,只不过刘备已曹贼未除,四海动乱为由再三力辞。

这一次曹操十五万大军铩羽而归,马腾在肖七的帮助下西入潼关,加紧对曹操的打击。天子恨极曹操当年勒死贵妃,及肚中已有五个月的孩儿。龙颜大喜下,将刘备、马腾、刘表俱进三公。刘备手下的大将,也是加官封侯。

刘备继续说道:“天子昔日在许昌蒙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要竭尽所能,为天子排忧解难,这一点,大家都做得极好。尤其是孔明和不下的两位夫人。这次黄月英做出木牛流马,以后我军出征,后勤就可以大大节省人力物力。黄月影做出十发连弩,与曹军对战之时,我军的武器就大大占优。我奏给天子,天子已单独为黄氏姐妹封赏。望在座诸君,齐心协力,早日还天下太平。”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马腾上次来人,希望在他攻打曹操之时,我军能再南面配合他。对于这点,该如何进行?就是今日我们讨论的重点了。”

曹操去年与今年两番大败,丢兵折将。探子回报,曹操已率大军,亲临弘农城,欲与马腾决一死战。此等大好机会,不说刘辟、孙乾,就连刘备,也大为振奋,都以为现在就是剿灭曹操的最好时机。

一时之间,厅中诸人,出谋划策,都想在曹操外出之际,又打许昌一个措手不及,将曹操的大本营再次攻下。喜气洋洋中,好似天下就要太平。

唯有孔明、肖七,端坐席上,一言不发。兴奋之余,刘备望见两人异样,不由问道:“孔明、不下,出兵许昌一事,你两人有何高见?”

肖七自前年协从关羽、张飞、徐庶攻占许昌后,在刘备军中,已露头角,无论是守汝南,夺宛城,千里转战潼关,已是未尝一败。风头至劲,早已盖过关羽、张飞。稳然间成为刘备心中最佳的三军统帅。刘备虽问向孔明、肖七两人,但目光却是望向肖七。

肖七见此,遂问道:“主公,不知河北袁谭,现今与夏侯淳的战况如何?”

每次军机大事,刘备要肖七发表自己的独见之时,肖七总是先绕开主干,问些旁人听来好像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好在刘备已经熟知肖七风格,见怪不怪,当下刘备转头望向糜竺。

糜竺沉吟一会,道:“河北那里,从去年开始,夏侯淳据守朝歌,不与袁谭交战一次。反而是曹洪、藏霸,屡次从高唐、南皮出兵,先后与袁谭交战五次,不过是互有胜败,交剧战一般粘在一块。”

这个消息,看来诸葛亮早已得知,听到之后,神色一动不动。

肖七蹙眉思索,不觉起身,来到地图之前。受肖七感染,刘备、诸葛亮、刘辟等人也走到肖七身旁,打量地图。

沉吟良久,肖七问道:“子仲,可知朝歌的夏侯淳有多少兵马?高唐与南皮的曹洪、藏霸又有多少兵力?”

糜竺派出的细作、密探,显然已将河北的兵力布置大体摸清。糜竺略不迟疑,快速道:“夏侯淳三万兵马,曹洪两万、藏霸两万。”

“七万?”肖七显然料不到曹操为了对付河北,三位曹军大将手上还有七万大军。不觉间,拿疑惑的眼神等着糜竺。

糜竺重重地点点头,肯定地道:“不下,这个应该可以肯定。军情是几路细作先后印证之后,传回来的。”

七万大军,单单为了一个两次大败后的河北,曹操还有如此多的精兵在,他的实力,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

苦笑一下,肖七问道:“子仲,那袁谭呢?”

糜竺答道:“袁谭大军,在邺城有两万大军,由牵招统帅,审配、逢纪辅佐。信都那里,袁谭亲领五万大军,辛评、郭图谋主。不过并州的高干,幽州的袁熙各还有五万兵马不等。”

肖七笑了笑道:“他们两人的兵马应该不会全是精兵吧。”

仓亭之战,袁谭从青州抽调五万精兵,高干从并州抽出五万精锐,袁熙从幽州拿出五万主力,全部丢在程昱的十面埋伏战中。大战虽然过了三年,但这几年,夏侯淳不时与袁家交战,河北精锐想来已剩不多。更何况,曹洪、藏霸的四万大军,五次攻打袁谭,河北就算再实力雄厚,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肖七又问道:“清河这里,袁谭派多少人守城?由谁统军?”

糜竺道:“清河城,田豫五千军马守城。”

众人目光不由齐齐望向地图上的清河。肖七赶忙问道:“曹洪攻打过清河没有?”

糜竺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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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糜芳献策起纷争

清河离高唐比高唐离信都还要近上半日路程,而且只有五千守军,可为何曹洪、藏霸这半年来,不先将兵力弱小的清河攻下?反而只攻袁谭亲自驻守的信都呢?

清河以西就是巨鹿,以南则是邯郸,对袁家来说,正是信都与邺城的枢纽所在。按照常理,只要曹洪、藏霸占领了清河,那就将袁谭与牵招两军彻底断开。这样,夏侯淳与曹洪南北两军夹击,牵招就算有三头六臂,邺城也难以防守。

那么只能说明一点,曹洪舍兵力少的清河不攻,正是怕攻城之际,袁谭大军从信都出发,与清河城里的田豫大军里应外合,将其绞杀在清河城下。毕竟曹洪与藏霸两军相加也不及袁谭雄厚。

可曹洪一直不攻清河,是不是麻痹田豫?城中守军这半年来可否松懈下来?又或者,曹洪是否已秘密派遣细作混入清河城里?只等机会成熟,一举就将清河夺下。那时就算袁谭遣兵去救,也是鞭长莫及,无能无力了。

真的如此,则邺城可危。邺城一失,那河北军心必然涣散,袁谭就再难以守住信都了。如果曹操拥有河北四州,那想再制住他,就难上加难了。

刘辟等人,在旁嚷道,说什么夏侯淳、曹洪已是日簿西山、江郎才尽,在兖州差点被牵招全军覆灭。如今在河北地盘上,袁谭、牵招又有城池可驻,民心可用。只要袁谭、牵招守上一段时间,夏侯淳、曹洪粮尽之时,自然退兵。

曹操自官渡大胜袁绍以来,稳然已成中原霸主。其后一年,仓亭大战,河北袁家辛苦拼揍出的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天下群雄,进退失据,以为再无人可制曹操。

哪知奇峰突变,刘备三兄弟,古城相会,又得刘辟献汝南一郡。在肖七现代农业经营下的汝南,休养生息后,力量大增。刘备抓住机会,趁曹操鏖战仓亭,突袭许昌,营救出天子。使得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荡然无存。

曹操忿怒之下,不趁势扫平河北,竟然率大军回救许昌。哪知狡猾肖七,力劝刘备,舍许昌,退守汝南。

其后曹操先后两次围攻汝南,得天子密令的马腾,兵出西凉,进逼长安。更令曹操受不了的是,马腾在肖七大军的配合下,竟然将潼关天险攻破。曹操万不得已,只得从汝南撤兵。可两次围攻汝南,曹操已经折损精兵十余万。虽说曹操经营中原腹地已久,但又岂是立马可以恢复过去。天下大势,复又错综纷纭起来。

但肖七明白,汝南两次力保不失,皆因刘备得民心,上下一心,又戮全力在个“守”字上。为帅之道,万不得已才会攻城。

如今攻守易势,曹操退守弘农。以马腾能力,能再进一步,已是难于登天。既然马腾在西北腾不出浪花,那么此时主公想攻许昌,又有多少胜势在?更何况,连续两年被曹操围攻,主公手上,现在又还有多少可战之兵?而且主公这里,还得留下兵马,保守汝南、宛城、南阳三郡。

另外江东孙权,一直在攻打江夏。作为刘表盟友的主公,无论如何?也得在蒯越万一事不如意时,出兵援救。那么这样一算,主公手上,还能抽出“几千”兵马来攻打许昌?

厅中诸人,大都形势估计得过于乐观,稍一不慎,不仅许昌攻不下,反而还会将这几年辛苦攒下的优势全部赔了进去。

黯然下,肖七又想到,其实如今,攻打曹操也是一个上策。只是主公起步太晚,实力太弱,不然如果能象官渡一战后的袁绍,一下子又拿出二十万精兵来,还需如此瞻前顾后,畏狼畏虎不?

还在肖七沉思之际,糜芳突然高声说道:“主公,某有一计,可教曹操万劫不复。”

糜芳给人印象,就是一赳赳武夫。因为糜夫人缘故,对于刘备,忠则忠已,但惜乎固然武艺不精,文才更是不堪。众人诧异之余,侧目静听。

糜芳道:“曹操大军,屯在弘农,只认为马腾会攻夺弘农。主公何不联系马腾?让他象不下一样,绕开弘农一城,沿不下回军路线,突然在方城与我军会合。这样一来,十万西凉铁骑,就可以垂手将许昌攻下来了。”

糜芳见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觉更是高兴地嚷道:“假如曹操闻听消息,从弘农回师,那马腾和我军联手之下,又可在半路打他个埋伏战。嘿嘿,这下可有曹操的好戏看了。”

避实击虚、攻其不备,以逸待劳,半路伏击,糜芳的计策真的很是出人意料。如果说张飞偶尔有灵光一现的表现,那糜芳这回的计策可真让刘备刮目相看了。

笑逐颜开中,刘备不忘问道:“军师、不下,你俩怎么看?”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好计,子方这回真让人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了。”

作为糜芳的大哥,糜竺在旁,更是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线,看着糜芳,笑得乐不可支。

刘备当即道:“那军师,何时联系马腾?”

诸葛亮轻摇羽扇,话锋一转,道:“主公,这个不忙。”

听诸葛亮先前称赞自己计策,这时却又阻止,糜芳从席上腾地站了起来,小桌也差点被推翻。睁圆双眼大声道:“军师,我的计策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话虽如此,糜芳脸上,对诸葛亮不以为然的神色,已是展露无遗。

轻嗨一声,诸葛亮双目注视刘备,欲言又止。一旁糜芳,已是快要跳了起来。

细长手指,轻轻抚摸颔下胡须,诸葛亮考虑良久,方才转头向肖七问道:“不下,你与马腾攻破函谷关后,为何撤兵回了宛城?”

糜芳计策,看似甚佳,肖七与诸葛亮一样,却也不甚赞同。看着快要暴怒的糜芳,肖七笑着答道:“西凉铁骑,原野之上,勇不可挡。依我看,就算是曹操以前的虎豹骑,也难以交架。而且,我与马腾分手之时,西凉铁骑还有八万之多……”

糜芳听后,更是嚷道:“这不就得了,只要马腾绕开弘农,曹军那里还是他的敌手。”

刘备一代枭雄,听到诸葛亮与肖七话后,心里已是打鼓。又见诸葛亮话只说了一半,肖七也语焉不详,沉吟一会,挥手道:“诸位,今天议事到此为止,各位请先回去。”

糜芳虽然心有不甘,只得随众人先行离去。刘备却道:“孔明、不下,你们两人暂时留下来。”

诸葛亮与肖七,两人好像有所默契,走在最后。一听刘备留人,当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停了下来。肖七却扯了扯身前糜竺的衣袖,示意糜竺也一同留下。

第一百四十六回 闻讹讯邺城姓曹

肖七的意思已经还明了了,不同意糜芳的计策,下面要说的话应该让糜竺明白,也就是让糜竺到时解释给糜芳听。

四人团团席席而坐,肖七率先发言道:“主公,我与军师的意思就是先让马腾在弘农多消耗曹操的有生力量,我军坐山观虎斗,趁机扩大自己的力量、地盘。”

诸葛亮道:“曹操兵精将广,难以卒灭。就算西凉铁骑十万,即使我军全力配合,但攻占曹操经营良久的城池,也会让我军的力量大减,又还不知能抢夺曹操多少地盘?就算抢了许昌,那到时许昌归谁?总不会让马腾与我军共处一城吧。而且打仗费时耗粮,西凉铁骑的粮草从何供给?攻许昌,还不是要从汝南、宛城送上粮草。而且观曹操布局,河北袁谭不知能支撑多久?到河北四州全被曹操占领之后,我军如果还窝在汝南、宛城、南阳三郡,那就回天无力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象不下所说,趁此大好良机,先壮大自己。”

打仗,拼的就是力量,军队的力量,后勤的力量。

刘备沉默深思,良久方道:“可马腾让不下捎话来,毕竟我军与他联盟,不助他的话,道义上说不过去。而且失去这次机会,真如军师所言,曹操拥有河北之后,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话语刚落,厅外陈到匆匆走来,神色之间,甚是惊慌。刘备连忙问道:“叔至,有何要事?”

陈到躬身一礼,急声说道:“禀告主公,河北细作传来消息,夏侯淳联兵曹洪,已经抢夺了邺城、清河。藏霸伏兵西岭,将袁谭的派去解救清河的两万大军一场大火,烧得十去**。”

“什么?”席上四人,虽预料到曹军会对清河不利,却料不到,邺城也会失守。

霍地从席上腾身而起,刘备挥手急叫:“叔至,快让细作进来。”

不一会儿,细作在陈到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了刘备,慌忙跪下。想来细作才到南阳不久,连商人打扮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更换。

刘备让细作站起,问道:“邺城有牵招两万大军镇守,怎么会一下就被夏侯淳拿下?”

细作道:“禀告主公,此时千真万确。听邺城四散溃逃的居民说,曹洪大军突然一夜之间攻下了清河。又派人化装成田豫的兵马,向袁谭求救。袁谭不顾辛评等人的反对,派了两万大军去救,在西岭山上,被藏霸大军放火烧了。消息传到邺城,牵招大军军心涣散,又被夏侯淳夜里将城池打破。如今清河以南,已经全属曹操了。”

可以预见,从此以后,河北袁家再也无力牵制曹军,就算袁谭还在,也只能龟守信都了。刘备仿佛一下被抽去了全身气力,复又跌坐席上,呆呆地望着细作,眼神甚是空洞、无力。

诸葛亮站起身来,让陈到、细作注意保密,河北之事,暂时别传出去,然后让两人先行离去。

“主公,河北之事,已成定局。其实曹操今后一段时间,为了对付河北、西凉,这对我军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大好机会。”诸葛亮虽惊诧于牵招溃败如何迅速,但还是出言安慰刘备。

刘备胸怀大志,屡败屡战,愈在艰难困苦之时,斗志愈发高仰。得诸葛孔明相劝,浑身一震,双眼眼神,不觉振作起来,松弛下来的脸肉也转为坚毅。望着诸葛亮,刘备沉声问道:“军师,什么好机会?”

诸葛亮道:“曹操肆虐诸侯,已成众矢之的。马腾与曹操,袁谭与曹操,已成不死不休之局。就看他们能牵制曹操到什么时候了?”

刘备走到地图前,道:“那我军现在配合他们,应当夺取曹操哪块地盘?”

诸葛亮走到刘备身旁,指着汉中、益州,道:“主公,我们现在可以让天子下令,要张鲁、刘璋出兵,配合马腾,攻打弘农。”

刘备道:“张鲁、刘璋,他们自保还来不及,哪里会出兵攻打曹操?”

诸葛亮一笑,道:“那我军就可以张鲁、刘璋不敬王命,让不下兵发庐氏,从武关开始,先将汉中拿下,然后在将益州拿下。只要主公拥有天府之国,我军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刘备叹了一气,道:“军师,曹操肆虐王室,我军不攻他,反而攻打汉中,我怕天下诸侯不服啊。而且万一马腾反感,退回函谷关,那……”

诸葛亮道:“马腾现在就是想退,也身不由己了。”

“不下,不下。”刘备连喊肖七几声,想问问肖七意见,哪知肖七望着地图,心下念头万千,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到。直到诸葛亮轻轻扯了他的衣袖一下,肖七方才回过神来。

肖七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悄然升起。望着刘备,肖七道:“主公,军师,不知江夏战况如何?江东柴桑,可有我军细作?”

诸葛亮皱眉道:“不下,我军又没水军,离江东又隔了寿春、荆州,你难道想打孙权的主意?”

肖七笑笑道:“孙权的主意,迟早是要打的,而且水军大将,甘宁甘兴霸不会输与江东任何将领。只是荆州未到手前,暂时先放过他。”

“夺荆州,现在?”诸葛亮喝问之时,音调不由提高了八度。

诸葛亮不是不想过为刘备将荆州夺下,只是料不到去年蒯越、蔡瑁的十多万大军竟然挡不住周瑜的几万大军。如今周瑜大军正在围攻江夏,就算能为刘备将荆州夺下,到时就要面临江东孙权与曹操的两路夹击,而且还需提防荆州士民的反扑。

也因此,诸葛亮才想到先拿下汉中益州,有了可攻可守的地盘后,再徐图荆州。其实诸葛亮的心里,还在打着拥有天府之国后,等曹操将西凉马腾的兵马消耗差不多时,再打函谷关、潼关、长安、西凉的准备。

肖七笑笑道:“刘表虽没大志,但这荆州九州还是治理得民富殷实。荆州军方,派系林立,刘表又为人懦弱,蒯越也没乃兄大才,还被蔡瑁牵制。如果不是军师你的同窗,江夏哪里还能守住?与其便宜孙权,不如为主公先将荆州拿下。比之汉中、益州,荆州更能让主公兵精粮足,进退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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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回 夺荆州权衡利弊

肖七的提议让众人一阵沉默,就连刘备心里也暗暗心动。奈何口中却说:“刘表乃我大汉宗室,不去剿灭曹操,却同室操戈,我怕天下人不服。而且我也不忍为之。”

作为穿越者中的一员,肖七自然知道刘备非不想为也,实对当前形势下,夺取荆州,顾虑重重。遥想以前看过的三国志中,益州刘璋还不是对刘备推心置腹,迎进益州后,送钱给粮。只是后来稍不如意,刘备即反戈相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也是看什么时候?

肖七笑笑道:“主公,曹操夺得河北已成定局,马腾难撼曹军也在意料之中。前年我军偷袭许昌,靠的是里应外合,现在想故伎重演,已无可能。那我军想向何处发展?就只有荆州与益州、汉中了。汉中地形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速破,以我军现时实力,那实在太难。倒不如城孙权围攻江夏之时,我军将荆州夺下,还省时惜力些。”

刘备口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一向明决果断的他,怕狼怕虎,实在难下此决心。

诸葛亮也在想,先前他的主意夺取汉中,建立在张鲁出兵攻打曹操,折兵损将实力大减下。但万一张鲁不敬王命,以汉中地形,要想夺下,还真如肖七所言。如果主公与张鲁打上一年两年,中原形势就已大变。曹操驱除马腾后,再次攻到汝南,主公处境就更加难过了。

想到此,诸葛亮道:“不下,攻取荆州容易,但如何抵制孙权、曹操?就不好办了。”

诸葛亮所言,正是刘备最大的顾虑所在。听到此,刘备不觉双目如电,紧瞪肖七,看其如何回答?

肖七道:“江东孙权,今年不过二十一岁,而其弟孙翊、孙匡、孙朗年纪更少。就算他胸怀宽大,但其弟孙翊等人,正是性格浮躁,性多猜忌之时。”说到此,肖七不觉嘿嘿冷笑。

刘备皱眉道:‘不下,孙权已坐稳吴侯三年,部下周瑜、张昭等人又极力拥戴。就算他的堂弟孙绍,即使是孙策之子,也不敢对其地位窥欲。更别提他的嫡亲兄弟孙翊等人了。”

肖七闻言,不觉好笑,自己的话怎么会让刘备有此念头?

诸葛亮眼睛却是一亮,道:“主公,不下的意思应该是对付周瑜的。去年周瑜拿下夏口,又打得蒯越、蔡瑁溃不成军。江东军方对周瑜顶礼膜拜,崇敬有加。稳稳然已是功高盖主,危及江东孙氏政权了。就算孙权迫于形势,不疑忌于他。但孙翊等人年少,性格不稳。如果我方妙施反间计,周瑜在江东就再以难军权独揽了。”

建安五年,孙策过世,江东军权,独集周瑜。其时孙权年不过十八,孙翊等人,年纪更少。孙氏虽兄弟众多,除了叔父孙静任昭义中郎将外,其他之地在军中却不得一职。其后孙翊等人年长,孙权马上应命孙翊为丹阳太守。

肖七知道,孙权为人,性多猜忌,果于杀戮,刻薄寡恩。虽说自己未穿越前,孙权言必公瑾。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刘备得了汝南三郡,孙权提早夺取夏口,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那么以现时二十一岁的孙权,在谣言下会对周瑜生出何种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就算孙权不疑忌周瑜,按捺在心,那对主公也无坏处。

刘备终于恍然,肖七接着说道:“就算孙权对周瑜不采取措施,但现在江东还有个极大的隐患,只要利用得好,主公夺得荆州之后,孙权忙于对内,也无暇顾及我们了。”

众人闻言,目光齐地刷了过来,静听肖七继续说道。

“自兴平元年孙策杀到江东,至建安三年,孙策才得朝廷认可,被封为吴侯。可惜孙氏不是江东本地人,所诛杀的又尽是英雄豪杰,能得人死力者。也因此,孙策才在建安五年外出打猎时被刺客伏杀。江东的世家豪族,到现在也没有全部归心。而且孙权为了笼络人心,如盛宪为孙策所深嫉恨者,也被继续任命为吴郡太守。只要主公以天子之令,秘密联络对江东孙氏政权不服者,那他们随时都又可能起兵反孙。到那时,孙权自顾不暇,那还有能力顾及荆州。”

肖七之言,震耳发聩,提出的思路,让人耳目一新。就连刘备,也不再继续说什么:我与刘表,同宗之亲,不忍夺之之类的话了。端坐席上,蹙眉细思,权衡可行否?

一直沉默静听的糜竺终于发言,问道:“不下,那我军怎么攻取荆州?是硬夺不?刘表虽说去年折损不少兵马,但他经营荆州良久,人口数百万,士民殷富,募兵极快。我方刚与曹操大战,兵力不足,想要硬夺,难度不少啊。”

要不要夺荆州?能不能夺荆州?夺下后守得荆州到不?席上几人已被肖七说动,现在众人就看肖七会以何种方式夺荆州了?

糜家商会,遍布全国,细作密探,全由糜竺掌控。荆州这个富裕之处,兵家用武之地,早在刘备得到汝南后,糜竺就在肖七的建议下,安排了无数的细作潜进,尤其是荆州的政治、军事中心襄阳。

肖七向糜竺问道:“子仲,襄阳城里,刘表还有多少兵马驻守?”

“三万精兵,由刘表亲自统帅,现在蔡瑁副之。”糜竺快速答道。

肖七蹙眉一想,继续问道:“那江夏蒯越手上,还有多少兵马守城?”

肖七问话,永远让糜竺摸不到头脑,夺襄阳又与江夏蒯越的兵力有何联系?虽然如此,糜竺还是老实地答道:“蒯越手上,还有七万左右兵马。只是七万大军中,只有两万左右的精兵了。”

“那周瑜手上呢?”

糜竺苦笑一下,答道:“周瑜手上,五万精兵,上个月又来了一万兵马,加起来是六万。”

仰头望着头上木板,肖七陷于苦思之中。左思右想下,权衡心中的两条思路,现在究竟该用那条?良久,肖七站起身来,向刘备躬身一礼道:“主公,夺取荆州,不下现在有两条思路,但何种为佳?不下想回家想想,明天再给主公答复。”

第一百四十八回 双管其下欲夺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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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肖七等人欲走,刘备略一思索,止住三人道:“军师、不下、子仲暂且留步,河北形势堪忧,接下来我军是否要策应他们?牵制曹军。”

诸葛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主公,从盟友上讲,是要出兵牵制曹军,可南阳离信都相隔千里之遥,远水难解近渴。而且现在我军兵力不足,就算出兵攻打曹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与其将兵用在无力之处,倒不如倾全力如不下所言。”

三人终于离去,刘备叹息一声,复回到地图之前,目光定格在荆州、汉中两地,心中汹涌如潮,脸色变化不定。自中平元年,起兵讨伐黄巾贼来,自己身边只有二弟、三弟相随,兵也不过数千,还经常是借人家的。如今身边文武渐多,虽有三郡之地。可自己已过而立之年,鬓边白发渐生,眼角皱纹四起,不觉老将至矣。正如军师常说,汝南、宛城,四战之地,北有曹操虎视眈眈,南有刘表阴晴难测,东边孙权,日渐强大,夹缝中的自己,到底该向何处发展?才能确保自己与天子安全,才能重整大汉河山。

天子,想到天子,刘备心下不由一动,看向荆州的目光不由坚定起来。

与糜竺将军府分别之后,肖七与诸葛亮两人默默前行,在这暂时太平祥和的南阳,街上行人只为三餐,倒也神色安逸。真想象他们一样,不再为天下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可想苟全性命于乱世,就得闻达于诸侯,让自己变大变强,变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军师好,肖将军好。”街上行人的问礼,将肖七从臆想中拉了回来,含笑地向街道两旁的人点点头,肖七轻声对诸葛亮道:“姐夫,去我家坐坐,喝杯茶。”

黄月影亲自倒了茶后,就告退回了后堂。遣退丫鬟仆人,肖七、诸葛亮互坐片刻,两人同时嗨了一声。从主公那里告退之后,已过半个时辰,可万全良计,又岂是想来就来?说有就有?

诸葛亮率先道:“不下,在主公府中,你说你有两条计策,可得荆州,先说来听听。”

诸葛亮平生自负有管、乐之才,可短短半个时辰中,思虑万端,要想找出条最佳方案,为主公刘备得到荆州,还真让其头痛,有点取舍不定。

肖七道:“第一条方案就是,从我接手南阳之后,就已陆续派遣死士混进襄阳城中。如果能刺杀刘表,那么荆州蛇无头不行,我方就可以天子之名,强行进入襄阳。”说到此,肖七苦笑着摇了摇头。

诸葛亮象肖七一般,摇了摇头道:“刘表膝下有两位公子,长子刘琦,今年已到而立之年,为人谦和恭顺,早年深得刘表宠爱。二公子刘琮,乃刘表后妻蔡夫人所生,与蔡氏侄女幼年订婚。今年年有十五(三国志里没刘琮生卒年表,不去演义中的年龄),蔡氏因此长向刘表恶刘琦,意欲刘表百年之后,立刘琮为嫡子,接管荆州牧一职。蔡氏一家,在荆州乃世家望族,蔡瑁、蔡和又掌管兵权。即使刺杀刘表,荆州蔡氏也难服主公。”

肖七对自己说的第一方案,其实已不抱信心,可听诸葛亮这么一说,反而有种全新的想法。摆手止住孔明,肖七眉头紧锁,不自觉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还在肖七沉思之际,诸葛亮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不下,主公有天子在手。如果刘表一死,在内,刘琦、刘琮两方必然陷于争权之中,在外,江东围攻江夏正紧,说起来,倒还真是“天子”入主荆州之时。”说到此,诸葛亮不禁双手直搓,脸色涨红,神色激动。

肖七嘿嘿一笑,道:“对于荆州各方,贪财者以利诱之,情者动之以情,义者责之以义,智者晓之以理,懦者示之以威(感谢水火兄)。刘表一死,蔡氏为了让刘琮顺利继位,必然会遣人来南阳争取天子任命,主公也必然会入荆州为刘表吊丧。嘿嘿,主公去局势混乱的襄阳,无论如何?也得一万精兵保护吧。如果是天子亲自到襄阳,拜祭他的四叔(刘表乃正宗皇亲国戚,四叔一说,鼓舌胡侃。)以南阳贫瘠物乏,人物稀少,荆州大臣难道还再将天子赶回南阳不成。再有孔明先生游说荆州望族,天子定都襄阳,封刘琮做个王爷,蔡氏暂时掌权。恐怕还真能兵不血刃,让主公得到荆州九郡。”

因为激动,肖七言语虽表达了他的意思,但听在诸葛耳中,还是略微混乱,颠七倒八的。

微微一笑,诸葛亮道:“不下,来,我们以茶代酒,先干一杯。”

喝过清香四溢的花茶,两人精神,为之一振,再说起来,已是不慌不忙,各种细节,一一考虑、推敲。直到天色渐黑,黄月影敲门,问可以上饭不?兴奋中的肖七,笑着说道:“夫人,我与姐夫,还有要事相谈,等等再吃。”说过之后,与诸葛相视一笑,才继续道:“夫人,你先吃,不等我们。”

房门外只闻黄月影轻轻道:“最大的事,先吃过饭嘛。”

诸葛亮此时又问:“不下,那你的第二个方案是什么?说来参考一下,看能不能给这方案做点补充?”

肖七道:“我开始想,既然蒯越奈何不了周瑜,现在全靠庞统出谋划策才得以保全江夏。那么如果庞统明面上帮荆州,暗地里却使江夏大军一败涂地。实力大减后的刘表,肯定会求救于主公。到时主公派一大将在外接管江夏军权,在襄阳内又多去安慰安慰刘表。以主公威而有恩,勇而有义,宽宏而有大略的人格魅力,慢慢地使荆州文武大臣臣服于主公。数年之后,荆州全境,应该也可以由主公接管了。”

诸葛亮一听,望向肖七的眼神,一时深邃无比,良久之后,才道:“不下,刺杀刘表,还是会让荆州文武心存怀疑,不如你这两条方案,双管齐下。你我一定要让主公能兵不血刃入主荆州,又得让荆州实力得以一定的保全。只有这样,才能在以后抗衡曹操中,我军实力不致太过落后。”

此时客厅,饭香溢来,正是黄月影让家中仆人丫鬟就餐之时。深深吸了口气,肖七问道:“军师,闻听刘景升近来因为江东围攻江夏,急火攻心,身体不舒,可有此事?”

“嗯……”诸葛亮应了一声,随即手指肖七,道:“不下,难道你想……?”

肖七阴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刘表心无大志,只想偏安一偶,那么他迟早会被人吃掉。刘表既然要死,那也不管他会死在何种手段之下了。

见诸葛蹙眉,肖七笑道:“军师,这事我会做得天衣无缝的,如果刘表“正常死亡”,那荆州士民就不会疑心主公了。”

第一百四十九回 葛肖再进将军府

诸葛亮喝过茶后,不肯用餐,怀着愉快的心情就要回府。离曹操从汝南撤军已快七天,南阳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出得肖府,诸葛亮道“好雨啊,今年春耕,农户就不用愁水了。”肖七却不满地说:“这天天天下雨,不知大姐将那鸽子训练得怎么样了?”

肖七从宛城一回南阳,即托付诸葛亮让其夫人黄月英训练信鸽,奈何天天雨下个不停,想来黄月英将鸽子用在笼中,一时之间,没法训练。

行军打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关羽守汝南时,有快速敏捷的信鸽在,无论如何?也不致盲目出兵想解宛城之危了。

诸葛亮道:“关于不下你说的信鸽训练法,你大姐这些日子正在翻看西域书籍,已经从中找出一套可行的方法出来,只等天晴,就可以训练了。哎,不下,你怎么就想到用鸽子传信?”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连襟,脑中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竟似无所不知,诸葛亮不禁甚为好奇。

这个自然不能如实回答,对这些古人说什么穿越,后世的经验,那也太惊世骇俗,耸人听闻了。肖七笑笑道:“姐夫,昔日高祖被项王追杀,躲在井中,就是靠鸽子传信,才得以转危为安。后来张骞出使西域,也是靠鸽子传信,才数次抢占先机(再次感谢水火兄)。我是在宛城读史时,才灵光一现,想到如果我军能靠鸽子传信,那即使是几百里相隔的两座城池,彼此间的信息,也能比敌军早上几日知晓。那上次关君侯也不会中曹贼的奸计了。嗨,只怪我没能早日找到鸽子,不然……”肖七说着,不胜唏嘘。

历史上,建安十二年,刘备三顾茅庐。时年二十六岁的诸葛亮,身处南阳隆中草庐,竟然能提出了震惊后世隆中对。对于极度窘迫的刘备,无疑是茫茫暗黑中送去一盏明灯。也因此,诸葛亮在中国人的心中已成为智慧的化身。此时这自诩甚高,才堪管、乐的他,不得不对肖七深深佩服,叹了口气,诸葛亮道:“不下七窍玲珑,举一反三,孔明佩服不已。”说着,就对肖七深深一揖。

诸葛亮的举动,让肖七不禁受宠若惊,惶恐不已。自己不过是仗了两千年的经验,对三国的书面了解,与其说是先知,倒不如说是后知。不过惶恐中,肖七到底不禁有些飘飘,又有些暗伤。来到这乱世三国,自己就像在穿越前,在起点写书一般,为了得读者们的青睐、点击、收藏、推荐、打赏,每晚不到两点,床铺是与自己无缘的。留多少汗,收多少种。自从守宛城以来,自己每天的十二个时辰,又有几个时辰合过眼呢?宛城全境,又有哪个地方,自己没拿脚去量过呢?居民、军士,又有哪个是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呢?这次回来后,就连月影她也娇羞地说过:夫君,怎么半年不见,你就憔悴如此?

想至此,肖七诚挚道:“姐夫夸奖,不下不甚惶恐,只是不下知道,汉室未宁,曹贼多诈,各方诸侯,各有怀抱。要想助主公完成匡扶汉室大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得多思一步,多努力一点,笨鸟先飞早入林嘛。”

望着肖七那深邃、诚挚、恳切的目光,诸葛亮不禁激起心中的骄傲,豪气道:“好,好,好,不下,就让你我一起,为主公匡扶汉室,鞠躬尽瘁,呕心泣血。”

对付刘表的手段,毕竟有失磊落,难上台盘。肖府台阶上,诸葛亮道:“不下,趁天色还未大黑,就让你我一道,再上主公府一趟。”

撑起油纸伞,肖七、诸葛亮走进蒙蒙细雨中,由朦朦胧胧,如豆灯光的深巷走向灯火通明的将军府。

将军府里,刘备还没就餐,不是仆人没准备好,而是此时的刘备,心中七上八下,取舍难定,哪里又能将饭粒扒进嘴中?

虽然刘备早给府中守卫下过明令,关羽、张飞、诸葛亮、肖七、徐庶五人,无论何时求见,都不必通报,可让其自行进内。可肖七、诸葛亮两人还是站在门口,让陈到先去告知刘备。

刘备从书房中匆匆走出,见肖七、诸葛亮两人天色已黑,还联袂而至,心中一喜,不禁大走向前,大声道:“孔明、不下,吃过饭没?怎么……?”

“主公还未就餐?”诸葛亮不禁动容问道。

刘备嘿嘿一笑,说道:“来来,想来你们二位,也未就餐,正好我们三人一起,用个便餐。”

诸葛亮、肖七相视一眼,心里均已明白,白天说过的话题,给主公太大震撼,至今还未就餐。这两人均是玲珑七窍,心中早已决定,夺取荆州的手段,只能对主公说一半,留一半了。

说是便餐,还真是便餐,不过是白菜、萝卜外,加了一碟细碎羊肉。还是刘备通知仆人,再临时加煮了两碟羊肉而已,另外上了三斤店铺里打来的浊酒。

“来,来,孔明、不下,先喝一口。”刘备举起酒杯,自己先小喝一口。默默地浅斟一口,诸葛亮放下酒杯。对于刘备的内府议事厅,诸葛亮已是了于指掌。不过是五桌、五席、一地图。

每当走进此处,诸葛亮心中,对刘备的感情就更深一步。主公自己食不求精,衣不求奢(刘备小时好狗马,喜美服,有地盘后立变。)。对于臣下,则力求多俸禄,广宇厦。此等主公,心系万民,关怀部下,自己又是何等福分?几世修来。

心中斟酌词语之后,诸葛亮道正容道:“主公,我与不下反复思量,主公要想匡扶汉室,就必须在这曹操无暇南顾之时,先得荆州。”

面对诸葛亮、肖七两位心腹重臣,刘备此时,推心置腹,敛容道:“孔明、不下,想我刘备,起兵之时,不过二弟、三弟追随,兵不过两百,钱粮也无。碌碌十几年来,屡战屡败,文武却越来越多,兵卒也渐渐庞大。夜深之时,我常常扪心自问,为何公佑、子龙、子仲、子民,加上你俩,会追随辅佐于我?我刘备武不能定邦,文不能安国,给你们的俸禄又少,以君等干才,相投曹操,还不是飞黄腾达,高官厚禄?可你们却不,却依然在我孤穷之时,坚贞地追随于我。为何?我刘备得人心也。方今天下,曹操已远远走在前头,我要想抗衡于他,就得走条与曹操相反之路。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操以诈,吾以义。刘表,吾之宗亲,如果我强夺了他的荆州,天下之人,又会任何看我?天下民心,还不丢失殆尽?”

第一百五十回 说大义玄德定心

仁者无敌,刘备的话给诸葛亮极大的震撼,原本还想继续劝说的他,不知不觉,把头不断点着。显然是内心深处,已被刘备深深打动。喃喃自语道:“仁者无敌,得民心者得天下。”俊秀儒雅的脸,仿佛被刘备的话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诸葛亮、肖七两人本来是想来说服刘备的。蛇无头不行,夺取荆州,如果刘备内心、表面有一处不同意,那谁也不敢越俎代庖,自行其事。

深受儒家仁义思想浸染的孔明,已经被刘备话所共鸣。肖七见状,站了起来,大声道:“主公,自光和七年,黄巾贼叛乱以来,神州境内,战乱频仍,各地诸侯,不尊王室已久矣。前有董卓,废诛天子,后有曹操,毒杀后妃、王子,皇帝蒙羞,惨不忍言。”说到此处,肖七故做义愤填膺状,双手握拳,遥对许昌方向。

许田围猎时,曹操嚣张跋扈,目无天子,不臣之心,人人知之。手下文武,恨不得曹操早日登基,剔除眼中傀儡,好做开国元勋。

当时刘备正在许昌,又蒙皇上信任,转赐血衣带诏,当真是心下凄苦,恨不得凭空神力,诛杀曹贼。今日见肖七说曹操罪状,粗大的眉毛,猛地倒立起来。全身热血,刹那沸腾。狠狠说道:“吾与曹操,势不两立,有生之年,定诛曹贼。”

“对。”肖七鼓掌,仰头挺胸,目视刘备。

刘备受肖七激励,走向葛、肖两人,分别握其一手,说道:“二公有经天纬地之才,助吾早日完成这一宏愿。”目光之中,诚挚无比。

诸葛亮重重握住刘备右手,斩钉载铁道:“孔明愿效死命。”

肖七却脸上黯然,道:“难啊,曹操已得中原腹地,主公才只有汝南、宛城、南阳三郡,实力相差太大。不过大丈夫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不下自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备也是感动,使劲拉拢两人,张开双臂,将葛、肖用力抱住。

分开之后,肖七深情道:“对于荆州,主公顾虑仁义,不忍下手,这点不下深深感佩,但却不敢苟同。”

不及刘备相问,肖七已继续说道:“九州大地,战乱已达二十载。如今天下百姓,十室九空,易子而食。千里之地,鲜无人烟,黄土白沙,尸骨累累。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说到此,肖七不觉提高声音,面红筋粗道:“战争!是战争造成的。那怎样才能扭转呢?”

目光炯炯,肖七紧瞪刘备,顿了一顿,方才说道:“以武止戈,方能平息战乱,给百姓以安定,还天下之太平。这才是大义之所在,仁人之所为。”

闻听至此,刘备已是不觉点头,心下有悟。问肖七道:“那不下教我,该当何为?”

肖七等的就是这句,当即朗声说道:“义,有大义,有小义,有正义,有道义,有情义,有臣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对抗曹贼,匡扶汉室,平定天下,安抚百姓,这是大义。为此大义,主公就得痛下决心,丢个人名誉之小义,去同宗袍泽之情义,建扶汉室之臣义,立保百姓之正义。”

说到此,肖七语气一缓,低哑沉声道:“主公,马寿成有勇无谋,袁显思内部纷纭。如某估计不错,不过三年两载,河北、京畿,将尽入曹贼之手。到那时,主公如果还窝在汝南三郡,那又拿什么诛杀曹獠?所以,不下劝主公早下决心,在这三年两载中,不仅荆州要取,益州也得囊括怀中。”

肖七穿越后,刘备虽未三顾茅庐。但诸葛亮见其时,已为之建立夺荆州,占益州的战略步骤。听肖七此时道来,不觉心有戚戚,情不自禁,大声称好。

自古城刘关张相会后,肖七、徐庶、诸葛亮三人,已先后三次向刘备说过此战略步骤。看来天下英豪,所见略同。刘备神色大动,双手紧握,正是下决心的时候。

趁热打铁,肖七又加了把尖,道:“主公,刘景升,自守之贼。江东孙权,年纪虽小,却有豺狼虎豹之志。黄祖已灭,江夏难保。与其等周瑜打破江夏,抢占襄阳,便宜孙氏,还不如主公先发制人。而且,主公仁义,夺荆州只是为汉室天子,中国人民。南阳城郭狭小,防守不利,天子居此,难保万一。兼并荆州之后,主公也不会像刘表世仇孙权、曹操那样对待刘表。至少,您可以给他一个妥善安排,让他或高官厚禄,或良田美宅,优哉游哉,乐度晚年。”

各个方面,肖七俱已说到。刘备脸色,已由痛心、不安、疑惑、惭愧,渐渐转为舒缓、开朗、喜气、坚定。使劲地拍着肖七肩膀,刘备道:“不下,好,我听你的,听你们俩的。”说话间,刘备也亲热地拍着孔明。

望着刘备,想着肖七方才之话,诸葛亮心上,暗自惭愧。主公以人为本,报之以义,不负于信,正与自己暗自道合。却不想天下之事,有大义小义。只要心不愧天,就需当做就做。而且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看来自己还是妇人之仁,不够智勇。

肖七心下,也是惭愧、侥幸。只为自己知道,刘备想要实利,又要名声。自己有的放矢,不过是多绕了道弯而已。

心头大石已去,刘备喜气洋洋,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是肚中需饭时。呵呵声中,刘备轻拍一下后脑勺,道:“你们看,说一起吃个便饭,为汉室江山,天下百姓,却劳你俩口干舌燥,肚中挨饿。来来,饭都凉了,先喝杯酒,暖和身子。等下人将饭菜热过,我们三人,在一起慢慢就餐。”

酒过三巡,下人已将饭菜热过端上。待下人离去之后,刘备三人,喝酒吃饭,不亦乐乎。

就过餐后,刘备问道:“军师,不下,那你俩说说,我又该如何取得荆州?硬夺荆州,我军就会伤筋动骨,实力大损。到时,就算江东内乱,孙权不来。可曹操万一立马杀来,我军又拿什么抵挡?”

第一百五十一回 密函从此成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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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这话已经向肖七、诸葛亮两人表明,对于夺取荆州,他已经越过了心中那道坎。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了。这也算人心不足,得陇望蜀吧。

关于刘备的顾虑,肖七、诸葛亮两人已经在肖府,先做了一个大致方案。余下的,就是怎样才能做到尽善尽美?当然,两人商议时,要先致刘表于死的想法自然不能说给刘备听。

微微一笑,诸葛亮就将两人的想法向刘备说了一番。得民心者的天下,巧取荆州,首先得荆州士民归心,尤其是荆州的世家大户、名门望族、文武大臣。这些人,在这乱世之中,掌握了荆州绝对实权。只要他们归附刘备,那荆州易主,还不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刘备的脸色随着诸葛亮的话语,一下不解、震惊、疑惑、恍然、大喜。诸种神色,变化不定,精彩纷纭。

君臣三人,当下拿出纸笔,将荆州大臣、大户,分别一一例举出来。看哪些是需离间的?哪些是需分化的?哪些是需拉拢的?哪些是需收买的?

这事一做,就是两天,期间还将糜竺招了进来。双手紧握,用力地向天一举,升个懒腰,刘备笑着舒心地说:“这事说来简单,忙起来还真让人头痛。你们也都累了吧,这事做完,先放你们一天大假,休息休息。”

说到放假休息,刘备却是一惊,忙向肖七问道:“你这些在南阳,子龙在宛城,你看他能长期守住宛城不?”话语中间,甚是忧心。

赵云为人,严谨持重。对于刘备交代过的事情,竭心尽力,求其完美。只是在刘备心中,勇冠三军的子龙,冲锋陷阵有余,独当一面不足。是以才有此一问。

这也难怪,在原先的历史中,赵云在蜀汉政权里,一生几乎未曾败过。排名不说难及关张,就是老将黄忠,后来的魏延,也在赵云之上。而赵云一生,在刘备集团中,手中真正掌握的兵马,也是实在可怜。这也可能是刘备将他应用到他私人保镖头子上,更让他放心的缘故吧。只是可惜子龙这三国中勇不可挡,人格近乎完美的英雄了。

想到此,肖七道:“子龙这两年来,行军打仗之余,下马即开卷读书。遇到难题,也是独自思索,解决问题,虽不能尽善尽美,但**不离十,可谓成长最快,潜力最大的一员猛将。”

刘备手下,张飞平时,性格还是鲁莽。现在能让其放心使用的,就关羽、肖七二人。于禁、张绣,虽能力有余,但新近才降,刘备哪里又敢将手上不多的兵力,交到他们手中?闻听肖七说赵云下马看书,成长极快,心中不由极是欢喜,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线。

见刘备欢喜,肖七又说:“上次子龙铜山谷埋伏,全歼虎豹骑。其冷静布局,合理安排,干净利落,近乎完美。就连曹操手下的重要谋臣、贾诩,都被其骗过。而且宛城那边,还有兴霸、文长、文则他们三人相助。我想只要不是曹操亲提大军,泰山压顶,就算是曹仁、夏侯,也难以奈何子龙。”

“好好好。”刘备连说三个好字,心情舒畅的他,马上又道:“既然子龙能独挡一面,守住宛城,那么不下你就先呆在南阳,和孔明、子仲一起,全力谋划巧取荆州一事。”说完,刘备目光炯炯,逐一看着肖七、诸葛、糜竺三人。

肖七三人,大声应诺,说:‘愿全力以赴,替主公早日夺得荆州。”

虽是三人同时领命,糜竺却只是负责情报的搜集。出谋划策,做决定的自然是肖七、诸葛两人。

离开将军府休息前,肖七向糜竺道:“子仲,能否取得荆州?得看西凉马腾与河北袁谭能牵制曹操多久,还有就是江夏的战局。接下来,可就要数子仲你最辛苦了。”

糜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善骑马,能射箭,但武艺不高,军事上非其所长。虽是刘备姻亲,但其为人,有自知之明,从不干预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年纪在三人中虽然最大,为人谦逊的他,当下即道:“不下,孔明,你们年纪虽比我小,可我知道,巧夺荆州,完全得靠你俩之力。今后我们一起共事,只要是你俩安排的,我一定尽心尽力,保证做好。”

肖七、诸葛连忙说道:“什么安排?听我们的,我们一起为主公做事,自然是大家一起商量。”

三人其乐融融,笑声连连。肖七才道:“子仲,马腾、袁谭、蒯越这三个方面的情报,近段时间内,还得加派人手,密切注意。事无大小,都要细作们传到南阳来。”糜竺应了一声,走出议事厅外,就去安排人手。

说到情报,肖七这才意识道,自己还是不够细心。虽说细作被派往了敌方境内,搜集情报传送回来,就算被抓,也不会损失太大。但如果信鸽训练出来后,再这么传送军机,那万一被敌军虏获,就会将自己的计划给泄密了。

几乎是吓出一身冷汗,肖七忙向诸葛亮道:“军师,我想我们的细作以后传送的情报,得以一种就算被敌军抓到缴获,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的方式来书写了。”

诸葛亮听肖七一说,也意识道此事的严重性。谋划荆州,要去分化瓦解荆州官吏,到时无论是肖七还是自己前去,总要与南阳这边联系。机事不密祸先行,诸葛亮忙与肖七一道,讨论今后细作该如何书写情报?

此时恰好糜竺从外而进,肖七、诸葛连忙拉着他一起。三人细细商议,直忙了一个早晨,方才决定以后的情报,就以战国策为蓝本,按肖七所说的阿拉伯数字为符号。细作写时以战国策前面十页里的字为对照,相应的字写成一个对应具体的数字。如果这个字恰好在这十页里没有,那么就以发音最接近的字来通假。虽然繁琐些,但这“天文数字”就算落到敌军手上,他们拿着,也只能象看天书一般的看了。也不怕将自己的机密泄露出来了。

不然如果再像当年曹操与刘备一起打吕布时,曹操的信使被陈宫抓住,而提前让吕布知道曹刘将要联军。那一次自己差点被曹操信使的密函害死,想到此,糜竺还是心有余悸。

春秋五霸时,各国就有间谍混入其他国家去打探消息,而且就算传密函,也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方法。但刘备集团初建,细作密函,糜竺还没注意到这事的重要性,因此还没组织一套有效方法,今天肖七突然提出,正好三人一起,化了不足三个时辰的功夫,就已将其妥善解决。

第一百五十二回 诸事完备赴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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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密函一事解决之后,肖七索性定下心来,细细思索,在取荆州之前,还有什么大事需要先做?

“不下,不下。”诸葛亮见肖七席上蹙眉已有好一会儿,不由轻轻唤道。待肖七回过神来,诸葛亮方又问道:“不下,你在想什么?”

肖七蹙眉说道:“军师、子仲,你俩说守城当以何为主?”

诸葛亮大是疑惑,肖七今年守宛城,效果极佳,却为何有此一问?想了一想,诸葛亮道:“不下,今年你守宛城,不就是以奇正相辅,还差点全歼了曹仁五万大军。”

肖七闻言一笑,轻轻摇头道:“那种情况可能是百年一回,也是我孤注一掷,算曹仁会将大军驻扎在周庄。可此种情况以后实在难以在现,我说的是一般条件,敌我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

诸葛亮略一思索,即道:“坚守为主,奇谋辅之。”

“坚守,那就需要一定的兵力和足够的守城器具了。”说到这里,犹如破云剪雾,肖七心下一片霁明。转头对糜竺道:“守城、水战,当以箭矢为主,箭矢需要大量的精铁。子仲,你现在除了要囤积精铁外,还得派遣人马,去搜寻铁矿石。不过这事得靠机遇,就象我在赵店找到的石炭一样。”

糜竺应下,肖七这才略为放心,去年守汝南,二十万箭矢不过半个月就以全部射光。如果曹操腾出手后,肯定又会率军围攻汝南,没有足够的箭矢,消耗曹操一定的兵力。就算有奇谋妙计,也难以撼动今后曹操动辄就一二十万的兵力。

至于石炭,肖七回南阳前,已经托付给赵云,要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让魏延或甘宁率上一千精兵前去赵店,将其运回。估计到现在,尝到甜头的赵店百姓,又已经挖到了不少的石炭了。当然,肯定还有野外的鸽子,也被捕获不少。

只是现在连绵细雨,教人做土砖,再烧制青砖还不是时候。但只要石炭足够,精铁足够,加以时日,自己定可让步卒手中武器,来个飞跃性的跳跃,城池也将固若金汤。

当年关羽围攻宛城,水淹七军。以黄泥、糯米夯实成的宛城城墙,差点如土委地,塌了下去。宛城境内,河流众多,以荀攸、郭嘉、贾诩之计谋,难保不会因势利导,象当年白门楼下,再次以水攻之。

想通这些,肖七这才向诸葛亮问道:“军师,你觉得夺取荆州,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想来这个问题已被诸葛亮深思熟虑过,一听肖七问,诸葛亮立马道:“攻心。”

葛肖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一旁糜竺却是不解。诸葛亮遂道:“荆州有九州一百六十七县,人口众多,英雄并起。一州一县地攻,哪不知将要打到什么时候?就算是只攻九个大州,那也将劳民伤财,互损兵力。因此我想,蛇无头不行,只要巧取了襄阳,而荆州集团中的高官,特别是那些手握实权,在士民中间有莫大影响力的人物,如果在我军夺取襄阳之前就已对主公彻底归心,那顺水推舟下,他们就能轻易接受主公领导荆州的局面了。只要他们不反抗,那下面的人,还不是谁给他饭吃,谁给他官做,就接受谁的领导。”

糜竺这才恍然大悟,结合自己,糜竺道:“当年我还在陶谦手下做别驾从事之时,陶公让我在下邳辅佐主公,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主公。主公弘雅信义,雄姿杰出,宽宏大略,为匡扶汉室,屡败屡战,从不怨言。就像一块磁石,深深地吸引了我和我二弟。所以我才将家中近万人的僮仆、食客遣散。又说服家族,不遗余力地资助、追随主公到现在。我想诸葛先生和不下两位见事明理,看得通透,只要主公出马,荆州士民都会为主公的魅力所吸引而追随于主公的。乱世之中,谁不想跟随一位有作为的主公呢?谁不想建功立业,惠及族人,光耀后世呢?”

糜竺缓缓道来,神情肃穆,双眼之中,一片坚定。不知是沉湎于当初追随刘备时的无怨无悔,还是憧憬于以后的灿烂前程?

肖七、诸葛,两人默默听着,想到富甲一方的糜竺,这十来年追随刘备,一直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心里不禁一阵唏嘘,又不禁对糜家兄弟深感佩服。情不自禁,肖七站起身来,向糜竺深深一揖,道:“糜先生,您就是天下万民追随太阳、追随理想的楷模。有您这个榜样,将来我到了襄阳,就更有底气说服荆州臣民了。”

糜竺虽是有感而发,但听到肖七这才推崇,一张略胖隽秀的脸,不禁不好意思起来。连称太过奖了,太过奖了,又道这也是主公魅力太大,自己不过是选对了而已。

糜竺谦逊之后,蓦地一怔,才想起道:“不下,刚才你说,将来是你去襄阳,说服他们?”

迟疑一下,糜竺又道:“不下,你别生气,不是我说你,论文才武功,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极为突出的一个,而且为人谦逊、彬彬有礼,有君子之风。可说到要让人不顾一切……”

肖七呵呵一笑,及时打断糜竺道:“糜先生,刘表虽说与主公同宗,对主公也礼遇有加。但襄阳城,龙盘虎踞,形势复杂,主公千金之体,怎能轻易涉险?我是说让我先去襄阳打头站,等那里形势明朗一点,再让一名大将,陪同主公再去。那个时候,主公去了,安全性才更有保障些。”

做个富家翁,忠厚长者,糜竺绰绰有余。可说到权谋政治,人心险恶,糜竺则力不从心,远远不够了。虽说双刘如今联盟,但人心隔肚皮,自己这方不就是在算计荆州么?又怎么能对刘表那方不加防备,以为刘备去襄阳就没有一点风险呢?肖七话一出口,糜竺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了。当下脸色一红,问道:“是我疏突太轻敌了,那么不下你准备何时去襄阳?又要带多少人马去呢?”

肖七笑道:“当然是越早越好,也不要多少人马前去,我这一去,是准备带上圣上给刘表加官进爵的圣旨去的。”

第一百五十三回 新野县城现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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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肖七终于又一次再见到天子之面,皇家血统,果然名不虚传。宝座上端坐的献帝(不知怎么称呼?),剑眉星目,隆鼻高挺,面容俊秀。

见到刘备引肖七朝见,献帝双手虚抬,口中连叫:“爱卿平身。”又朝刘备问道:“皇叔,这位就是你多次向我夸奖的少年英雄肖七肖不下吧,好一表人才。”

笑着答后,刘备将如今天下形势向天子述说一番。随后又称,要想将狼子野心、目无天子的曹贼剿灭,就得联合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这两家有着皇家血缘的地方大员,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朝廷上人才凋敝,恳请皇上降旨,升刘表、刘璋朝廷官职。

想着曹操当年杀害伏皇后,连带肚中那几个月的胎儿,刘协就一阵心痛。对于刘备所请,自无不允。

细雨中,肖七与孙乾,领上胡广等亲随,朝襄阳慢慢走去。

到了新野县城,天色已经黑了。守门将士闻听来众是南阳联军刘皇叔的手下,将肖七等人让进城门后,却拉着众人东扯西谈,不放进内。

肖七、孙乾心下明白,新野已是刘表地盘,虽说如今两家联盟,但由此可见,荆州集团,对主公还是抱着一定的警惕态度的。

一个小小县城的守门官都已如此,看来此行的担子不轻。

一盏茶后,一名满脸堆笑,胖乎乎的官员在几名随行的陪同下,匆匆赶至。人还未到,笑语先到。

“新野县令邓度邓子量,未知天使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邓度走到人前,打量一下,随即笑呵呵地双手抓住孙乾的手,使劲地握住,然后才握住肖七的手。一边将肖七等人让进城去。

此次前去襄阳传旨,正是孙乾为正,肖七为副。这邓度眼神真还不错。

相互述说名姓之后,邓度恭维两人一番。带着孙乾、肖七等人,就向新野城最大的酒楼走去。

酒来酒去间,孙乾故意露出羡慕的神情说道:“邓县令,新野好富庶,街道两旁的店铺真多,买东西的人也真多。这都是邓县令你治理得好啊。”

肖七也说道:“我们来时,看到田里都插上水稻了,新野的良田是一片接一片,这里的老百姓应该都生活得很好吧。

邓度听了孙乾、肖七的恭维,自然开心,随口也恭维起孙乾、肖七。

“新野能和平安详,这都是托了刘皇叔和诸位大人的福,如果不是肖将军你们顶在前头?挡住曹军,新野想要太平,也难啊。”

开始还是随口恭维,说到后来,邓度深有感触,不由道:“肖将军夺得宛城之前,新野可真不太平。那张绣手下仗着马快,每当稻谷熟时,时常化装成盗匪,竟然越过南阳到新野来抢割禾苗。想我新野小县,守城的士兵不过一千来人,又没马匹,又哪里拿他们有什么办法?”语气之间,甚是愤恨。

肖七奇怪问道:“邓大人,新野县城虽小,可地形险要,两座大山,犹如两道屏障,将县城牢牢保护起来,怎么刘荆州不多派点兵?”

苦笑一下,邓度道:“我们邓家,是新野的世家大族……”说到这里,邓度不敢再言,连忙举起酒杯,劝孙乾、肖七喝酒。

再上酒时,店小二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身材瘦小,面有菜色,衣服褴褛,神情黯然。

邓度一见,蹙眉问道:“小艾,你怎么来啦?”

小男孩口吃地答道:“大……大伯,我……妈妈被……三爷爷抓走打了。”

“大伯,小艾?邓艾?他难道就是那个历史上攻进成都的邓艾?”肖七举起酒杯的手猛然停住,双眼发光一般,直直地瞪住对面的小男孩。

邓度脸色一变,也不顾孙乾、肖七还在席上,急声问道:“小艾,你三爷爷为何要抓你母亲?”

小男孩顿时眼泪流了下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小手紧握拳头,狠狠说道:“三爷爷他,说……说我妈妈不守妇道,他……他污蔑我妈妈。”

邓度甚是尴尬,站起身来,向孙乾、肖七赔礼道:“两位天使,不好意思,下官不能久陪,家族中有点事情,还需要我立马去处理。只好请二位多住两天,下官处理完家族中的事后,再向二位赔罪喝酒了。”说完之后,邓度命从人安排孙乾、肖七的住宿,自己则领着邓艾向外走去。

望着离去的邓度和小男孩,肖七问邓度留下的从人道:“这小男孩可是叫做邓艾?”

小男孩都已叫邓度为大伯了,而且口吃,自然是历史上那位三国后期的魏国大将军、邓艾邓士载了。

邓艾出身新野邓氏家族,正是新野县的第一家族。只是自幼丧父,和寡母相依为命。其父虽然过世,但毕竟是新野第一家族族员,家里还是留下了大量钱财和大片土地,邓艾的生活还是不愁,其母又让其与家族中的兄弟们一起上学读书。

只是邓艾母亲人长得极为漂亮,邓家的人见邓艾父亲年纪轻轻,却不幸夭折。不由将一肚子气发在了邓艾母亲身上,就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克死了自己年纪轻轻的丈夫。对邓艾母亲横竖看不惯,又垂涎邓艾家中财产,欺负邓艾年幼,邓母势弱,这才有了邓艾三爷爷硬说邓艾母亲不守妇道一事。

邓度、邓艾赶到家族祠堂之时,邓艾的三爷爷正联合家中几位长老,对邓母祠堂逼供,和邓母捆绑跪着的,还有邓艾家中一位头发已经开始发白的管家。

“子量,你也来啦,先坐下来,看我们如何处罚这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邓艾的三爷爷一见邓度、邓艾来到,故意装作满脸严肃的样子说。

邓艾小脸涨得绯红,气得全身发抖。这几年,他年纪虽少,可自其父过后,已是备受家族中叔伯、兄弟们的白眼欺负。少小年纪,已是看惯了世态炎凉,人也极为早熟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回 邓家祠堂争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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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气极,但此时的邓艾却彻底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邓艾努力使自己神情如平时一般,人也不再发抖。慢慢走到邓氏家族的几位长老面前,邓艾团团施了一礼,以一种冷静得可怕的声音向其三爷爷问道:“三爷爷,你说我母亲是个狐狸精,不守妇道,请问我母亲如何不守妇道?你又可有证据?”问完,18.

这稚气的声音回荡在邓氏祠堂中,邓氏族人无不一震。邓艾今年才七岁啊,换作别的小孩,还不是吓得哇哇大哭,六神无主,可这小子还真是个怪物,少小年纪也知道证据。

邓度暗暗称奇,暗道自己眼光不错,四堂弟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邓文心中却是暗暗后悔,怪自己耳根子软,不该听信大儿子的话,想要谋夺邓罗氏的家产。

邓艾的母亲邓罗氏双眼早已发红,泪水如开闸之水,流得满脸都是。自从三年前丈夫去世之后,自己一心只想将小艾抚养成人。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娘家没有势力,邓艾父亲又是独子,眼见邓家叔公对自己逼迫日紧。今日终于由邓文按耐不住,跳了出来,无中生有,极尽污蔑之能事,不分青红皂白,不由自己分辨,就将自己捆绑抓来。自己这三年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会有什么不守妇道之事让他们抓住?

在邓艾眼里、心中,母亲就是自己的一切。美丽、慈祥的母亲又怎么会犯错?心中怒火熊熊,眼中阴沉之极,小脸平静如水,静静地等着邓文的回答。

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邓文脸色由震惊、后悔,转为了阴沉、狠毒。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先将邓罗氏彻底搞臭,来日将再这两母子驱除出去,然后在设法将邓艾暗暗杀掉,斩草除根。

祠堂里,除了大哥的儿子邓度平日对邓艾略微好些之外,其他众人又有谁不是暗暗嫉恨邓罗氏?这个长得像个狐狸精的女人。虽说同为邓氏一族,但邓艾一家离自己这些邓家掌权人物,可是出了五服的。想到此,暗暗看了地上跪着的邓罗氏,谁叫她平日假装正经?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嘿嘿,咱家就让你名声彻底败坏。

邓文端直下身子,冷笑地看着邓艾道:“邓艾,你要证据是不?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说完,邓文目视祠堂右侧一个年轻人,道:“小黑,你就将你今天看到的给家族中的各位长老们说说听。”

……

“回大人,这个小孩子正是邓艾,今年七岁,三年前死了父亲。”

听从人证实小孩子正是邓艾,肖七又问道:“他母亲真的是个狐狸精?我想听真话”问完,肖七从袋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似笑非笑,递给从人。

从人迅速地四周望了望,见除自己外,都是肖七一伙,不由贪心顿起,接过珍珠,道:“邓艾他家很富裕,只是就只他与他母亲两人,他母亲很规矩的。”

肖七一喜之下,又问了从人几个关于邓氏一族的事,这才对从人道:“麻烦小哥你,给我带路,去邓家祠堂。”见从人踌躇,肖七笑着拍了拍从人一下,道:“放心,有什么事,我在上面顶住,你也可以说是我逼你带路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且肖七等人又是皇上派来宣旨的,就连大人邓县令见了,也是毕恭毕敬,自己到时等肖七等人走了,也可以按他教的,说是肖大人他们逼自己带路的。摸了摸袋中珍珠,从人心一横,就带着肖七、孙乾望邓家祠堂走去。

“孙大人,肖大人,你们怎么也来啦?”邓度一见孙乾、肖七,心中甚是惊异,忙离席迎接问道。

肖七呵呵一笑,道:“不下奉皇上之命,前去襄阳,路径宝地,得知新野邓氏,祖先就是我朝开过元勋高密侯邓禹,我等来到新野,怎么敢不来拜谒一番?”说完,肖七、孙乾朝邓家祠堂神庙,恭敬地拜了下去。

见肖七、孙乾如此恭敬,邓家众人心中一松,又是大喜。忙命人搬来两张坐席,放到邓家族长下手。

肖七又道:“邓族长,你们做你们的事,我在一旁坐下观看,打搅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邓度见肖七、孙乾不请自来,心中已自疑惑,又听到肖七说要在旁观看,心中却像打翻了醋一般。却不好将笑脸熠熠的肖七、孙乾赶走。

邓如作为邓家族长,虽恼恨邓罗氏克死丈夫,但既有外人在此,心下已经开始活焕,邓罗氏一事,但秉公处理,千万别让来人小瞧了新野邓家。

小黑这才道:“今日中午,我路过邓艾家中门口,想起族中人说邓罗氏人不老实,就朝里望了一望。哪知就看到邓罗氏正与她家的管家老白在大堂后的屏风处搂抱在一起?真的太让人气愤了。邓罗氏她丈夫死后,族中长老决定,让她改嫁,岂知她不领情,却假惺惺地说要为她丈夫守节,哪知却是与老白早有奸情了。这个骚狐狸,真的是出了我们邓家的丑。”

小黑一脸正气,指着邓罗氏与地上跪着的老白,还吐了口唾沫,呸了两声。

肖七、邓度,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小黑、邓文,就象看白痴一般。只是身为邓文侄子,邓度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闭着双眼,邓度暗想:三叔啊,三叔,麻烦你别把人都看做白痴,要找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啊。

邓文在席上,却是气愤填膺,猛地拍了下桌子,道:“族长大人,邓罗氏不守妇道。请按族规,将她与老白这个老奴才,浸猪笼沉塘。”

不待族长说话,邓艾已在说道:“三爷爷,我今天看到小黑他娘正与三爷爷搂抱在一起,请你也治他俩之罪。”

邓文大骂一声:“邓艾,你这个黄口小子,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娘一般。”

邓艾冷冷笑着,道:“我娘怎么啦?你找个人乱说你一通,你以为族长就会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的,我说的就是假的?”

邓文一时暴怒,挥手做状,就要打邓艾。眼珠一转,邓文道:“和小黑一起的,还有邓喜也看到了,他们两人一起看到的。”小黑下首,邓喜连忙点头称是。

祠堂里一时嚷嚷,众说纷纭,却是赞同邓文的多。

肖七呵呵一笑,道:“小黑、邓喜,你们两人都看到了?”

小黑、邓喜将头重重点着。

第一百五十五回 收个名人做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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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看着邓度,道:“邓县令,虽说这是你们邓氏一族的家事,但天下事天下人说得,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肖七我就在这里越俎代庖,与邓县令及各位邓家长老审一审如何?万一是小黑子、邓喜看错,这样不仅会冤枉了好人,也会令高密侯的后代蒙羞的。我想到了那时,可不是邓族长、邓家长老们和邓县令所愿意看到的事情。毕竟,高密侯可是我朝的开过楷模,谁提到你们邓家,不翘个大拇指,由衷佩服。”.ha18.

邓家族长及各位长老,到了此时,哪里还有其它话说?只有邓文,强压住内心不安,也不得不同意了。

邓家族长道:“肖大人,依你看,该如何审?”

肖七笑道:“邓县令一县父母官,才气逼人,这种小案子,自会游刃有余。我们就一起做个旁观者如何?”

话虽如此,但肖七已是决定保护邓艾,哪里还会给邓文等串通的机会?肖七道:“既然审案,邓县令就先问小黑子一个一清二楚如何?”说到这里,肖七转头对孙乾道:“公佑,你不如先与邓家一名长老带邓喜下去,小黑子现在要说的,可不能让邓喜听到。”

这那里是旁听的态度?分明是站在邓罗氏一边了。邓度苦笑一声,望着族长。肖七的话也无不道理,教人无法反对。邓家族长只得让邓喜先与孙乾等一起远远避开。

邓喜下去之时,小黑子已是心慌,又听肖七喝道:“小黑子,邓罗氏以前是你们邓家的骄傲,是守节节妇。十里八乡,人人敬佩,下官我也敬佩不已。你如果是看错了,还可以现在说明,等下如果与邓喜的供词不一,查出是你污蔑邓罗氏的,那你可是要受邓家族规处罚的。另外我还要上报皇上,请天子处罚与你。”

邓罗氏平日为人如何?邓氏家族人人清楚。邓家族长脸色一寒,向小黑子喝道:“小黑子,相信邓喜那里,已经向五长老交代得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看错了?如今说清楚,肖大人这里……”

肖七立即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是眼花看错,口中乱说,那就只罚你杖责十下,面壁思过。如果……”

小黑子再也受不了肖七与族长的轮番诱导,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大呼:“族长,是小的看错了,才向三长老乱说的。”虽是晚春,天气还算轻寒,小黑子的头上、脖子上,已是大汗淋漓,面如土色。

邓文虽有不甘,但肖七、族长已让自己体面下台,耳根子软,也不算大错。看肖七架势,虽不知他为何要力保邓罗氏?但他怀有圣旨,要去襄阳,给刘荆州加官进爵,自己还是莫要硬碰他为好。

对于邓文的尴尬自嘲,族长、肖七、邓度也是一笑了之。如果不是为了邓艾?自己在此要受人心之际,还真不想得罪与邓氏家族。

新野这里,次日肖七等人又多待了一天。邓艾人小,也是硬着头皮,来肖七所在客栈,向其拜谢。当邓艾听说眼前只之人,就是这年来名震四海,让曹操头痛不已,曹仁受苦的肖大将军,立即拜伏下去,不肯起来。

肖七问道:“邓艾,你少小年纪,就知道为母解难,就是我,也是感动的,快起来,不要这么跪下去了。”

邓艾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却无比坚定道:“肖大人,我……我要拜你为师。”

肖七笑着问道:“那是你想向我学什么?”

一旁邓度,听邓艾要拜肖七为师,先是为难、尴尬。后来心里一动,新野接近南阳,刘备又素有大志,与曹操交锋,现在竟能力保不败,而主公刘表,只愿偏安一偶,不思进取,虽有雄兵,却久不训练,还被江东孙权小儿死死压制,如果能搭上刘备的线,也不失为保护家族的一种选择。

“肖将军,邓艾年纪虽小,人却极尽孝道,也很聪明。如果肖将军不嫌弃,还请肖将军能玉成此事。”

邓艾童声童气,双手握拳,大声答道:“我要向肖将军学本领,有了本领,就可以保护我妈妈了。”

肖七心中直乐,如此佳儿,自己那会嫌弃。看着邓艾恳切的脸,肖七道:“如果邓县令能肯割爱,我想收邓艾为义子,如何?”

邓艾拜肖七为义父,这点邓度想都不敢想,哪里又还有什么不同意?只是想到襄阳那边,邓度脸上显过一丝为难。

肖七笑道:“受邓艾为义子,这点我暂时保密,在回南阳前,不会在襄阳那里乱说。”

肖七如此知情识礼,为他人着想,邓度心中极是感激,也不多说什么。邓度双手和礼,向肖七深深鞠了一躬。

肖七呵呵大笑,拍着邓度肩膀,道:“邓县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因为要去襄阳,肖七暂时不好将邓艾放在身边,就请邓度暂时多加照顾。

带着愉快的心情,肖七、孙乾一行人,在邓艾依依不舍下,离开新野,向襄阳出发。

一路走走停停,观看四处景物地形。路过大乡大镇,肖七就停下来,找当地德高望重的,聊聊天,说说地,谈谈收成,民俗。

又在偶尔不注意的情况下,透露出南阳刘皇叔那里,现在的田亩收税,不过是十抽一。惹得这里虽然生活还过得去的老人、中年,心中极为羡慕。肖七等人要行之时,还拉着肖七、孙乾问个不停。

新野到襄阳,两百里路程。途中十个大镇,三十个大乡,这么一路说下去,肖七等人,直到五日后,才终于望见襄阳城的城郭、城门。

得到邓度密报的刘表,早已派人在城门口迎接天使。算算日期,刘先还以为孙乾等人,在途中遇到了盗匪。口中埋怨道:“孙大人,新野到襄阳,路上应该太平吧,我这一等,可是盼星星,望月亮,真想早点见到孙大人和肖大人啊。”

第一百五十六回 三国不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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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先是寒嘘,互表敬意。刘先为人很是风趣,谈锋甚键。从襄阳城门到宾馆,妙语连珠,一路上惹得胡广等人哈哈大笑。.ha18.

安排好住宿之后,刘先即领孙乾、肖七等人往襄阳城最奢华的酒楼走去。在这里,肖七第一次看到了三国时期贵族的骄奢**。

盛世酒楼,高三层,楠木结构。一楼为大众席,接待四面八方来荆州的士子才人、富商庶族。二楼、三楼,设包间,接待各地世家大户、来往使臣。

刘先将肖七、孙乾迎至三楼最大的一个包间。低声说道:“此间酒楼,老板姓蔡,正是蔡夫人娘家一个内侄蔡让所开。蔡夫人闻知天使驾到,正巧这几日事情太忙,不得亲自迎接,遂特意密瞩下官好好接待二位。今晚可一定得不醉不归,玩得开心。”

进得包间,肖七才知道所谓官办,能奢华成什么样子。一个包间,有二十多丈的长宽。里面二十张坐席,各有四名绝色美女站在席后,或肥或廋,俱都巧笑情兮,美目盼兮。双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含羞带娇,勾人心魄,瞪着你以为你就是她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大才子、大帅哥。

孙乾还好,以前随着刘备,入徐州,进许昌,应该见过此种脂粉阵。目不斜视下应刘先招呼,坐了下去。身后立即有一名佳人将茶水端上,一名佳人则站在孙乾身后,一双玉手,或轻或缓,香气袅袅中,为孙大人松筋舒骨。另外两名美女,则轻轻地依偎在孙乾的左怀右抱。或端茶喂酒,或将时鲜水果送进孙乾嘴里。

看来进得此包间,自己的双手不是用来举杯夹菜的,而是用来或抚美人腮,或握美人手的。这香艳的情景只看得肖七目瞪口呆,吃惊不已。

“肖大人,坐,快请坐。”刘先轻轻笑着,刘先知道,孙乾、肖七随着刘备,戎马倥偬,哪里又享受过如此温柔陷阱?

孙乾对面席上的四名美女,吃吃笑着,其中一名最美的,赶紧走了过来,拉着肖七的手,娇声道:“肖大人,快来坐嘛,我们姐妹们保管会好好服侍肖大人你的。”

肖七环眼四顾,偌大的包间,环肥燕瘦,千姿百态,怕不是有八十名佳丽在此。难道这酒楼,这包间,一直有这么多美人再此?还是刘表闻听自己要来,特意为之?自己不过是来宣读圣旨,也不必值得他们下如此大的本钱吧。

联想道刘先说的,这盛世酒楼是蔡夫人的内侄开的,那就极有可能是蔡夫人私下安排的。蔡夫人这么安排的意思是什么?再想想刘表的两位公子,肖七心下大悟。一边想,一边大胆放肆地搂住身边佳丽,口中笑问道:“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不说刘先、孙乾想不到肖七这么放的开,肖七怀中的小女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一躲,随即就将身子贴了过来。口中轻轻笑着说:“大人,奴婢小名金莲,大人你好高大威猛啊。”

肖七笑着调戏道:“那你可是姓潘?”心中那一句:与拿来你也是同道之人,不过是从宋朝穿越而来的。

然后笑着对刘先道:“刘大人,还有别的客人要来吗?这里就我们三人,没有必要让这么多美女服侍吧?太浪费了。”

刘先挥了挥手,让其余的美人先行离去。三人一坐下来,酒菜就流水般地上了上来。一只全羊,三盘牛腩,鸡鸭鱼鹅肉,精致蔬菜,将三张五尺见宽的小桌慢慢占上。

肖七怀中的美人举起酒杯,自己先酩一口,迷离的眼神,瞅着肖七,轻纱下的玉臂,环在肖七的脖子上,娇小的红唇就靠了上来,印在肖七的嘴唇上。

靠,原来三国时就有花酒了啊。肖七心中暗呼,只是瞧着正在慢慢地品赏着怀中每人花酒的刘先,哪里肯落后?也不顾尴尬无比孙乾,自己就虎臂合抱,将金莲斜斜放倒。在身后每人的娇声声中,慢慢地将嘴唇安到金莲的红唇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金莲虽然酒量如海,可肖七那强有力的双臂,沙场武将的男人气息,如蛇一般侵略性的舌头。花酒不过三口,金莲就面红耳赤,双眼正式迷离,全身娇软,瘫窝在肖七怀中。

金莲一边娇笑,一边叫着:“肖大人,你好坏哦,我、我好热啊。”一面说着,一面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顿时之间,金莲完美的娇躯,突露无疑。

刘先从怀中美人的红唇上暂时将头抬起,看着肖七、金莲,一面大笑,道:“肖大人,好手段,金莲这可是第一次陪客喝这酒。酒的味道真不错吧。”

肖七呵呵笑着,道:“酒好,人更好。人生乐事,莫过如此,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一面笑,一面将左边身侧的美人也拉到怀里,坏笑着问道:“小美人,你姐姐叫金莲,你不会叫瓶儿吧?”

被唤作瓶儿的姑娘,轻轻笑着,道:“大人说我叫瓶儿,奴婢就叫瓶儿。”说完后,眼珠一转,将一双**靠在肖七手臂上,嘻嘻笑道:“大人,奴婢可不平哦,不信,你摸摸看。”

刘先却大笑着说:“肖大人,好文采,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来,来,为这一句,你我三人,当浮一大白。”说完,亲自举起酒杯,向肖七、孙乾遥遥致意,头一仰,酒已入喉。

说不尽香艳,道不完调戏,一席酒,喝得八名美女,外套尽脱,不知是真醉,还是假装,都依偎在肖七、刘先的怀中身侧。

迭迭撞撞,刘先站起身来,大着舌头,吩咐肖七、孙乾身边的八名佳丽,与两人一同回其宾馆,服侍两人。

孙乾苦笑连连,一顿酒,只有他最尴尬,迫不得已,才在肖七、刘先、美人的劝说、诱逼下喝了四口。听今晚还有四名美人的暖床服侍,心中一急,连连推辞。

肖七却趁人不意,暗暗扯了他的一下衣袖,道:“公佑,你也太君子了,如此盛情,如此美人,你怎么能拂意主人的安排呢?”

众人一起起哄打趣,孙乾万般无奈,在肖七略有所示的眼神下,只得笑纳。

刘先这才满意,一面送孙乾、肖七出门,一面道:“两位天使,这八名佳丽,可是蔡夫人兄弟,蔡瑁蔡大人,特意从荆州各地特选出来,还没服侍过人的小美女。二位今晚一试就知道了。”

孙乾闻言,心中更加不安。肖七却嘻嘻称谢,道:“刘大人,那什么日子?我可得好好面见蔡夫人、蔡大人,想他们表示我的谢意。”

刘先一喜,道:“明天,那就明天。”

肖七大笑道:“刘大人,那可得明天晚上,今夜如此佳人在怀,每人三次,我怕我不到明天晚上下不了床啊。”

肖七的豪言,引来四名佳丽的娇笑轻捶,更让刘先哈哈大笑。

眼中一转,肖七装作失落的样子道:“哎,刘大人,我可是乡巴佬,还没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小女,又这么多。可惜过几天一回南阳,我就又要无福享受落……”

刘先笑笑道:“那肖大人就在襄阳多呆几天啊。”

第一百五十七回 各有算计谁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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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正是肖七目前最喜欢听到的,哈哈大笑中,肖七道:“那不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虽然面对刘先,眼睛却斜睨身边佳丽,还故意用力地将金莲紧紧抱住,鼻端凑到金莲发梢,轻薄地嗅了一嗅,又连声称赞道好香好香。

送走孙乾、肖七,看似醉态可掬的刘先,身躯猛然一振,人刹那间清醒过来。目视两人离去的方向,刘先嘴角向上微翘,一丝冷笑,浮现在那张阴沉的脸上。

挥手遣走四位美女,刘先转身,离开西施包间,走进隔壁的文君包间中。

与西施包间的宏大正好相反,文君包间极为小巧玲珑,不过三丈宽,三丈长。布置简约、典雅,不过是四桌、四席,中间一个铜炉,里面正燃着一支宁神香。

一位长身玉立,面容俊秀、脸色苍白的青年,正负手凭轩而立。听得刘先推门走进,青年转过身来,急急问道:“文旦,你观孙乾、肖七为人如何?是否可以谋以大事?”

如果肖七在此,当会认出,此青年正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蔡和、蔡子睦。(蔡和,三国演义中人物,不见正史)

蔡和今晚独自一人呆在文君包间,正是受蔡夫人密瞩,想第一时间知道南阳来的天使,有何缺点?是否可以以利、以色诱之?

蔡夫人做为刘表的后妻,生有一子刘琮,时年十五。这些年来,蔡夫人联络荆州各方势力,想为刘琮谋取嗣子位置。奈何刘表以刘琦长子身份,仁慈恭孝,又得到荆州中下层军方及多数世家大户的鼎力支持,一时之间,举棋不定,左右摇摆。

蔡夫人眼见刘表一日老比一日,蔡瑁去后,蔡家在荆州军方的势力又日跌渐消。今闻听孙乾、肖七从南阳天子之处而来,抱着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心情。联络刘先,派遣蔡和,来打探两人,想借其手,给刘琮向天子请命,谋取嗣子之位。

刘先揖礼、坐下,正色说道:“孙乾为人老成,坐怀不乱,言辞之间,君子风度。想靠他为二公子请命,难。彼君子也,立身端正,行事举止,持之以礼。大公子在,他又怎么会乱其法度?”

蔡和越听越是失望,脸色青白,全身紧绷,长叹一气,道:“要是大哥在,掌握军中大权,哪里还需要看他们的脸色?”一面不死心地问道:“那肖七呢?”

“嗤”,一听蔡和提到肖七,刘先无不鄙夷道:“那肖七,少年血性,贪欢恋色。酒席之上,若非挨着人在?怕不要就在包间之中,将金莲等人,生剥活吞。今夜他就带了四女回了宾馆,恐怕这时到了房间,已经衣服脱光,正在胡天胡地,连御四女。”

蔡和这是才脸色霁明,笑容嫣妍妍。拍手道:“文旦何必生气?肖七如此,才可以利用啊。要不你我就向夫人请示,将金莲等女,送给他算了。”

哈哈大笑中,蔡和又道:“金莲等女,我蔡家训练日久,日后随肖七回了南阳,还不是会将刘备那里的情况一一传送回来。”

哼哼冷笑中,蔡和接着说道:“刘备东奔西突,似丧家之犬,不知从何捡了狗屎运?不仅得了汝南?还打下了宛城。如果不是孙权攻势太猛?想靠他抵抗江东兵马,主公又怎么会将南阳拱手相送?妈的,等击退周瑜,我定叫他将南阳再吐出来。他还真以为我们荆州土地是这么容易得的。”

去年周瑜猛攻江夏,蔡瑁中计战死,整个荆州,惊恐之至,唯恐江东兵马杀到襄阳城来。万般无奈之下,刘表听从蒯越、韩嵩等人主张,将紧靠宛城的南阳送给刘备。后来关羽、张飞率军威胁庐江、柴桑,荆州才得以喘气。

今日周瑜虽还在围攻江夏,但蒯越依靠庞统计策,几番算计,目前江夏总算平安。蔡和这些原先狠周瑜于心肺中的人物,松懈下来后,不免不服气刘表将南阳给了刘备。

刘先苦笑一下,道:“子睦,南阳一事,还是慢慢图之为妙。目前我方大敌,还是江东孙氏与大公子。无论如何?等明天子睦你见到孙乾、肖七,可一定不要露出憎恨他们的神色出来。”

蔡和为人,器量狭小,睚眦必报。仗着其为蔡夫人族弟身份,一向在荆州横着走。就连做为刘表老臣子的刘先,也对他忌惮几分。刘备白得南阳,教缓过气来的蔡和,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孙乾、肖七,从南阳而来,刘先又怎么放得下心?是以才特意提醒蔡和。

蔡和道:“文旦,你不必忧心,孰重孰轻?这个我还分得清楚。”

叹了口气,刘先道:“不知明天夫人她能抽出时间来不?我可是告诉了孙乾、肖七,命题那夫人和子睦你等会会见他们俩的。”

听到刘先说到其姐,蔡和脸色,一下又变得极为阴冷。遥望前方,蔡和道:“文旦,你说刘磐、张隐、孔昱他们等人,真有那么大的能量?阻止二公子成为嗣子的身份,值得表姐她化那么大的气力,每日周旋在他们家属中间。”

蔡夫人此时,身在张隐家中,心却在盛世酒楼。张隐作为刘表极为亲信的老臣子,一言一动,莫不深深影响着刘表?作为拥护刘琦的中坚人物,张隐平日,根本就不与蔡夫人见面。只是蔡夫人不死心,越过张隐,走其母亲与他夫人路线,万不得已,张隐慢慢地也不直接对刘表提早立刘琦嗣子身份的事。蔡夫人见路线好似成功,才日夜泡在张家与刘磐、孔昱家中。

孙乾、肖七回到宾馆,更衣之时,两人才避开八女,单独呆在一起片刻。

孙乾抱怨道:“不下,留几个荆州女人在身边,我们又怎么好办事?你不会真的被她们迷住了吧?”

肖七轻笑,道:“公佑放心,她们是什么身份?这个我一清二楚。只是酒席上,我突然改变主意,将计就计,迷惑刘先,只是为了接近蔡夫人,先取得她的信任罢了。为了逼真,还需要公佑你牺牲色xian

,今夜好好配合,将你身边的四女,胡天胡地一番。”

第一百五十八回 琦琮二派现火花

孙乾有点恼怒,方待责问,门外已有人来,两人只得作罢。

带着七上八下、百味杂陈的心情,孙乾回到自己房间,不安地在众女的目光下与肖七道别。

不说来襄阳的第一晚,孙乾究竟是如何度过?肖七可过得极为精彩,金莲的娇羞婉转,瓶儿的含蓄呻吟,春梅的奔放热情,巧云的慵懒柔弱,都给穿越后来三国的肖七,上了一堂极为难忘的荒唐**课。

第二日,刘先虽有心里准备,日上三竿,才姗姗而来,却不料只是见到了正在房中正襟危坐的孙乾。而肖七,据说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在刘先揶揄的目光中,孙乾脸色微红,起身走到肖七房间的门口,轻轻叩了几下,又轻声唤道:“不下,刘大人来了,该起床了。”

不知唤过几声,才见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张慵懒的美人脸探了出来,面露怪笑,向门外打了个噤声手势。

孙乾还在无奈,进退失据。肖七却裸露上身,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但见他脸上、身上,片片唇印。有张开的、有紧闭的、有娇小的、有重重印上的,烙满全身。显得极为淫mi、极为狂放。

只窘得孙乾张目结舌,脸红耳赤,心跳加速。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好?

刘先却暗自佩服,大叹厉害,看来这肖七,刘备的大将,实在是少年轻狂,恣意妄为。不过刘先还是暗自比较,唤作自己,在四位美女的**帐内,不知能支撑几回?又不知要睡到何时?

披上金莲从后递上的衣服,肖七自我解嘲道:“文旦兄,真是太多谢你啦,金莲她们,人间尤物,世上少有。有如此美人在旁,我又怎么会不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哈哈哈,一夜啊,我可是耕耘了整整一夜。啊……”肖七升了个懒腰,哈欠声中,道:“文旦兄啊,我好想再睡会啊。”

刘先强按心中鄙夷,呵呵一笑,道:“既然肖将军喜欢,那我做主,就将金莲她们,送给你如何?”说完之后,看着孙乾,轻轻笑着说:“公佑,迎春她们四女,也送给你如何?”

听到刘先要将迎春四女送给自己,只吓得孙乾连连后退,双手乱摇,筋粗脖红。

肖七却连声称谢,还做戏般的,一把将金莲拉进怀中,香了一个。一面将刘先、孙乾迎进房内。

吃过算做早餐的中饭,肖七问道:“文旦兄,不知州牧大人今天可有时间?如有,我俩也好先将皇上的圣旨宣读。完了这宗大事,心无所挂,我就好在襄阳多逍遥快活几天。比起南阳等地,襄阳的美女真多啊。”一面说,一面轻轻摸着金莲的小手。

“讨厌。”金莲娇斥一声,扬手作势欲打,一面埋怨道:“大人你可真贪心不足,怀中有我们四位姐妹了,还在想着其他美女。小心家中的夫人吃醋,到时不让你上床。”

不理两人的打情骂俏,刘先心中却是一怔,自己昨夜与蔡和商议,最好的布局就是在孙乾、肖七宣读圣旨前,让两人先见蔡夫人与二公子刘琮一面。利用肖七的贪色,拉拢他到二公子的阵营。这样,等肖七、孙乾见主公时,就让肖七说二公子的好话。说二公子聪慧仁孝、英姿勃发之名,已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就连久居深宫之内的皇上业已听说。肖七来襄阳之前,皇上一个劲地夸琮儿,还说自己也不是长子,却也坐稳皇位。

刘先刚想借故推辞,正在此时,数名荆州文武,拥簇一名身长八尺,面如美玉,姿容沉静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

当中一员武将,二十岁开外,长得极其雄壮,虎背熊腰,一看到刘先,破拨似的声音就叫了起来,道:“刘大人,你怎么在这里?”那个“你”字,长长托起,显得对刘先此时在此,极为轻蔑不满。

刘先先是愕然,待见过武将身旁的那位公子后,忙离身施礼,道:“刘先见过大公子,大公子好,各位大人好。”原来那位公子,正是刘表长子,刘琦是也。

施礼问好之际,刘先眼角瞥见刘磐那张扬而又咄咄逼人的目光,当下镇静下来,淡淡道:“主公大人命刘先来宾馆招待两位南阳来的天使,刘先怎敢不呆在这里?”

刘磐心中恼怒,这刘先,身为荆州别驾之职,位高而权重,又深得荆州士子的拥戴。身为孔孟之徒,理应知天达命,拥护大公子做主公嗣子。哪知他贪财好色?畏惧权势,反而站在蔡夫人、二公子一边。

不仅如此,这刘先站错队伍之后,还常常充当蔡氏的急先锋。曾几度秘密向主公谗言,说大公子为人孱弱,不堪重任,理应废除。又建议主公立二公子为嗣子,说尽二公子好话。还鼓吹荆州士子,联名上陈,辩大公子与二公子两人优劣。龌龊之心,有目共睹。

刘先这些举动,早已被拥护刘琦的刘磐、邓义、张隐等人,视做眼中钉、肉中刺。刘先虽然位高,又有蔡夫人作为后援。但刘磐,身为刘表宗亲,倒也不曾秫他,每次遇到,必有一番口角。

当下刘磐鼻中冷哼,双眼阴沉,脸色发青,口内嚷道:“只怕刘大人不是奉主公之命,反而是蔡氏之令吧。”

刘先、刘磐两人斗鸡眼似的瞪在一起。刘琦却如阳光般灿烂笑着,紧走几步,伸出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分握孙乾、肖七。嘴中笑着说:“两位天使远道而来,路上辛苦。刘琦未曾迎接,深感愧疚,还望恕罪,恕罪。”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给人感觉,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孙乾、肖七连忙谦虚,连称大公子为人谦和,让人如坐春风。

刘琦却道:“孙从事雍容凤仪,久随皇叔,屡立大功,正是匡扶汉室的中流砥柱人物。”

不等孙乾谦虚,刘琦又道:“肖将军少年英雄,夺宛城、败曹仁、助马腾,武功文才之盛,已令曹贼闻风丧胆。当世少年英豪,还以不下翘首。”

一面又拉着刘磐等人,给孙乾、肖七一一介绍。

第一百五十九回 州牧府二子暗战

望着谈笑风生的刘琦,肖七心中颇有感慨,《三国志》说刘琦为人懦弱。刘表死时,刘琦被蔡夫人安排的人手拒之门外,甚至连其父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哭着流涕,无奈离去。但今日,这玉树临风的公子,即使是面对刘先,也能左右逢源,言笑风生。看来即使是作为四大名史的《三国志》也不能尽信。

刘先却暗暗叫苦,自去年蔡瑁战死,刘琦就一反常态,由懦弱变自信、坚强。周旋于荆州文武中,拉拢了一大批态度暧昧的中间人物。将蔡夫人多年经营的成果,消散于无形之中,看来,二公子要想登嗣子之位,南阳天子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ha18.

刘琦拉着孙、肖二人之手,介绍完后,就道:“孙先生、肖将军,昨日我没接到两位,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做回东,宴请两位,一醉方休。文昌楼里,荆州的才人士子早就会聚一堂,单等二位的大驾光临了。”

刘先那会让孙、肖二人随刘琦赴宴,立即说道:“大公子,孙先生和肖将军二位昨日来到襄阳,主公今天让我来此,就是请二位天使去州牧府,先宣读圣旨。”

刘先也只能抬出刘表的名号,才能阻止刘琦对孙、肖二人的宴饮。虽与料想中有所出入,但总比在宣读圣旨前,让孙、肖二人与刘琦待在一块了。

刘琦无可奈何,只得对孙、肖二人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陪孙先生、肖将军先去父亲大人那宣读圣旨。如暇后有时间,再请教两位。”

临去前,刘先迅速地斜睨金莲一眼。目的自然明确,应是让金莲等人,等众人去后,去盛世酒楼,将情况报知蔡武。

张隐那会让刘先如愿,一进来后,张隐双目就死死瞪住了刘先的一举一动。刘先这种目光暗示,又哪能逃得过他饱经世事之眼。趁着刘先被刘琦、刘磐夹在中间,张隐打个手势,让一名武将领上数名随行卫士,将金莲等人看管起来。

昨日孙乾、肖七来襄阳,已是天色略黑,自然难以打量襄阳街上的民俗风情。今天两人走在街头,但见襄阳街道,即是宽敞、整洁,两边店铺林立,街上行人如织。乱世之中,好一派繁荣太平景象。

肖七不禁为刘表叫屈,为何如此能臣?不生在太平世道,反降到乱世之中。太平世道,刘表应是治世能臣,可乱世诸侯,心无大志,又手握重柄,怎不叫人垂涎三尺?怀璧有罪啊。

越过三条街,一行人终于看到巍峨的州牧府,耸立在视线之内。

孙乾、肖七整整衣冠,端出圣旨,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走进州牧府中。

“皇上有旨,荆州牧成武侯刘表速速接旨。”孙乾清淡的声音,响彻在州牧府中。

刘表使人摆好香案,整整衣袖,就要跪伏在地,肖七走上一步,道:“荆州牧成武侯乃大汉皇上宗亲,论辈分,还要高出皇上一辈,皇上特意免荆州牧大人下跪接旨。”

虽然天子势弱,但刘表此时,也是境况凄惶,去年黄祖战死、蔡瑁战死,一下就去掉两个左膀右臂。如今周瑜攻江夏正紧。刘表想要借刘备之手,抗击江东,又那会真的对南阳持圣旨之人不敬。

孙乾终于宣读完圣旨,刘表当天就在州牧府招待了孙肖二人。

宴席上,刘表问起南阳、汝南、宛城境况,听到曹操北上抗击马腾去了,心中立即认为可是让白得了南阳的刘备拉自己一把。遂道:“孙公佑、肖将军,两位回去后,可得替我多多致谢。玄德那边,还请他再派去人马,攻夺庐江、柴桑。围魏救赵,也好让江夏城里的荆州子民小些压力。”说着,就咳漱起来,一阵比一阵猛。”

孙乾赶忙说:“州牧大人,这个自然。大人你的身体?”

刘表边咳边说:“人老啦,收点风寒就不得了。找了好多医生也没见什么效果。”说完,长叹一气。

刘琦走了上去,扶刘表就席上坐下,又亲自给刘表端来热开水。样子是要多孝顺就多孝顺,引得众人一阵赞叹。就连孙乾也忍不住道:“刘荆州,大公子好孝顺,你可真有福。”

孙乾对刘琦的赞叹,引得刘先、蔡和、韩嵩等人面色阴沉,却让刘磐、张隐、邓义等人眉开眼笑。

刘琮得到刘先暗示,赶忙从席上站起,走到刘表身后,轻轻地给其父抚背,并且说:“父亲大人,儿子已命人去寻找张名医去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找到,只要他一到,父亲大人的病马上就会好了。”

肖七道:“州牧大人,二公子好聪慧,也好机敏,你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刘先等人,脸色这才舒缓,朝肖七感激一笑。刘琦等人却脸色大变,尤其是刘磐,瞪着肖七,眼睛直欲冒出火来。

肖七也不理会,向刘琮问道:“二公子,你说的张名医是?”

刘琮答道:“肖将军,张名医就是南阳的张机张仲景。可惜他四处云游,不然我早就让人请他来了。”

此时刘备手摸咽喉,眉头轻蹙,一阵咳嗽,还缩笼身子,似是怕冷。

肖七心下一动,问刘表道:“州牧大人,你咳嗽时,咽喉是不是有点发痛?又感觉有点冷?”

刘表惊异地点了点头,道:“肖将军,你不是连病也会治吧?”

肖七笑道:“今年我在宛城之时,有次外出,受了风寒,看了几个医生,吃了好多汤剂也不见好,后来无意中碰到了张神医,受他恩惠,给了我一剂方子,吃了三副就好了。”

对于张机,席上众人,大都由他看过病,对他的药方,深信无疑。刘先道:“主公缠绵很久了,不仅不进啊好转,反而病情更加加剧,肖将军,你可还记得你当年那次发病时的身体症状?”

肖七点头,遂将当年症状一说,刘表一拍大腿,病仿佛一下也没了,道:“不下,我此时的症状与你当年正好一样啊,要是有张神医的方子在就好了。”

肖七笑道:“张神医的方子,我可是记得,不过……”

刘表咳嗽一番后,道:“反正一下子找不到仲景,就那他那药方,试试也好。”

葛根、金银花、连翘各24克,石膏30克、柴胡24克,黄芩12克,大青叶、蒲公英各30克,甘草9克。凭着记忆,肖七写了出来。当然,药方里的阿拉伯数字自然是用中文写的。

第一百六十回 蔡夫人密谋败敌

久病成医,刘表缠绵卧床一个月,早就就是到各个名医开得处方,可拿到肖七的方子,他还是愣得象呆头鹅似的。葛根、金银花之类的中药名称他还是看得懂得,可那二十四克的克,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吃吃问道:“肖将军,这二十四克的克是什么意思?可是表示计量的单位?”

肖七心中一个暗叹:哎,自己又犯穿越的错了。怎么就这样不小心?把这后世中的化学计量方式写了出来。可一下又怎么和他去解释的清。肖七脑袋急转,当计算好时,遂道:“州牧大人,这克是张神医自己用过的一种计量单位,他曾和我解释说,一克相当于两铢(感谢水火兄,不知一克可是相当于一铢?如有误,还望海涵。).ha18.

“哦,原来是张神医他用的特别计量单位。”刘表这才舒然。再心中暗忖,这药方,果然与前些“名医”有所增减。又有肖七自己被医好的明证,不由抱住宁信张神医的,权当口中再苦一苦,万一有效,自己也急需出来处理大事了。

将药方交给刘琦,刘表道:“琦儿,肖将军这重要后面的一克就相当于我们所说的两铢。你让人跑一趟,将药先抓一剂回来。

刘琦大喜,父亲今日在群臣与天使面前可真抬举自己,将这么重要的大事也交自己去办。连忙屁颠屁颠地小跑出去,边跑边说:“父亲大人,我这就亲自去将药抓回来。”临走之时,还不忘对肖七道:“肖将军可真是学识渊博,相信父亲大人服了你这药汤之后,定然药到病除,生龙活虎。”

刘琦刘琮今日的表现,可真让肖七侧目,看来荆州牧的两位公子,都是心机深沉之辈。既然如此,那自己的计划可得改一改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表服过药后,病情果然有所好转,人也日渐精神。

孙乾、肖七每日在襄阳城中会客,只是身旁,必有刘琦、刘琮二系的人在,哪方想要单独与孙、肖二人待在一块?说些三五六九,那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看着肖七白天言笑晏晏,晚上生龙活虎,孙乾就一阵哀叹,莫非是襄阳城中太舒适了?让不下乐不思归,流连忘返。终于在更衣时找了个机会,孙乾严肃地问道:“不下,继续呆在这里,没有一点机会,南阳那边还有多少大事要你我去做,我们不如明天就向刘表辞行吧?”

肖七摇了摇头,道:“公佑,在这里才有机会,与荆州三方的人马多相处,摸清他们的喜好、脾性,也就是为主公日后来此做铺垫。而且我夜观星象,天气马上就要晴了。天气一晴,不仅江夏,就连弘农、信都,这三处战事就有变化了。但愿马腾能多牵制曹操一时,这样我们才好有所作为啊。”

蔡和将军府,刘琮一系的人马,除了韩嵩、王粲今日缠住肖七、孙乾两人,防止大公子一系人马单独接触两位天使外,其他人手基本都已聚集在大厅。

蔡夫人一张年过三十的脸,依旧是倾城倾国,沉鱼落雁。只不过那张脸,极为阴沉,仿佛谁都欠了她几箩筐金珠财宝。

凤眼上挑,蔡夫人低沉的声音显得极具魅惑,让人一听,浑身酥软,不过那言语却让刘先如坐针毡。

“文旦,孙乾、肖七都来了五天了,你还是没能找一个让他俩单独与本人相处的机会。”说完,凤目圆睁,粉面含煞,紧瞪刘先。

虽是四五月的天,还未初热,但刘先的额头,已是汗水渗出。心中组织一番词语,刘先小心说道:“夫人息怒,刘先这几日日夜跟着孙肖两人,只是大公子的人手盯得太紧,叫人无从下手,开口而不被大公子知道啊。”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没有机会找出机会。我不管这些了,反正就这两天,你们一定得让刘琦的人手不在他们两人身边。”蔡夫人倒是见着了孙肖两人一回,只是刘琦闻讯之后,立马带着张隐赶到。蔡夫人心中那根刺,已是不可遏制。

刘先等人低着头,心中急转。蔡夫人的心绪却飞出将军府,天马行空起来。

本来那死老头子,早先几年对琮儿的喜爱,凭着自己的枕边风,已是远远超出了刘琦。刘琦虽年过三十,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却因为不是自己亲生,而一直没有被立储。

自己也想,自己年轻貌美,如花似玉,荆州世家子弟,优秀者无数,看着自己路过,哪一个又不是眼睛直欲冒出火来?那些年轻的公子,个个充满活力,个个精力四射。他们的手臂应该是多么的有力,怀抱有是多么的令人温馨。特别是那张家的哥哥,英俊不说,还温柔多情,而且还能徒手搏杀猛虎。想当初,如果不是家族为了利益,自己又那会在那豆蔻年纪,嫁给比自己大上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刘表三十八岁入荆州,估计在后几年才娶蔡夫人。古代女子一般十六岁即可嫁人,鼓舌胡乱编之,不见正史。)

只是也好,刘表虽然年老(古代四十岁的男人可不像现代四十岁的男人,充满魅力。)精力不济,可对自己倒是言听计从,虽没了少女梦,但家族自此以来,在荆州可是举足轻重,傲视群雄。

而且琮儿、修儿出生后,乖巧伶俐,总算是给自己那算是“独守空房”的寂寞的心,一丝丝的抚慰和宽快。只是夜夜梦中,那张年轻的脸……

想到此,蔡夫人心中一阵暗伤,发狠地想: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琮儿坐上上嗣子的位置。尽管堂哥蔡瑁去后,刘表以那一战,由于大哥的失策,连累丢损了荆州大半多的精兵。也因此,蔡氏在荆州军中的权势一落千丈。这才让有张隐、刘磐、文聘支持的刘琦才重新抬头。

想到刘磐、文聘,蔡夫人就一阵后怕,这两人一个是刘表宗亲,一个是荆州大户,可都是文武双全,卓尔不凡,号召力十足的人物。如果让他们再这么折腾下去…..

心慌中的蔡夫人猛然抬起头,凌厉地扫视着席上众人。缓缓道:“你们想到没有?”

王威抬起头,断断续续道:“夫人,今天天已经出太阳了,江夏那边应该开始和周瑜打起来了,不如这样,将大公子和他的人马派到前方。想江夏现在的兵力,很难抵挡住江东大军,假如大公子丢兵损将,那时……嘿嘿,主公还会有立他为嗣子的念头不?”

第一百六十一回 天晴战局纷纭起

ps:很感动,原来鼓舌的书还是有朋友在追的,不说水火兄、咸菜兄,今天的火焰兄也出来说话了。鼓舌在此说明一下,这书舌头不会让它tj,只是明天舌头就要下广东了,看找到什么样的工作?有多少时间来写?但没有电脑的日子里,舌头会等工作安定下来后,在纸上先写,周末不加班的时间中,舌头上网吧再传上来。谢谢各位几个月来的一直支持,流泪感动中。

“江夏地方贫瘠,远离权力中心,现今太守蒯越,又是支持二公子刘琮的。大公子到了那里之后,就算能撑上一年半载,襄阳城中,还不是由夫人你将一切都搞定了。好计,好计、”刘先一搙胡须,将头点成一个拨浪鼓似的,不住叫好。.ha18.

将刘琦调离襄阳,此事蔡夫人以前就曾想过,只是蔡瑁死前,刘琦就像是被蔡夫人手里勒住的马,怎么腾挪?也逃不出蔡氏的五指山。那时的刘琦如其让他脱离在视野之外,倒不如看他在手底挣扎的情景,更让人兴奋。如今,时移世易,刘琦地位在刘表心中又有抬头迹象。蔡夫人此时,已是不拘手段,只要能将刘琦搞倒就行,哪还管它什么招数?

就如毛猴一般,蔡夫人抬脚就想往州牧府走去,刘先连忙叫住蔡夫人,问道:“夫人,你怎么与主公大人说?”

蔡夫人这才愣住,心中思肘措词,却一时难以找到面面俱到的好的说法。

刘先对蔡夫人可谓知底知根,遂道:“夫人,这事不如我等向主公说要好些。”

天终于放晴,周瑜的心,也如那碧空如洗的天,万丈高空。自天降大雨,连绵二十多天,江东的兵马也暂时撤回到了夏口。手下七万精兵,在这夏口,日费粮草钱物甚多。不过也值得,江夏城中,蒯越现在也只有七万来兵马,还大多是训练不久的。在降雨之前,自己猛攻半月,蒯越军马从一十三万,锐减到如今的七万,士气更加低落。要不是自己大意,一月前江夏的两千精兵坠城而下,在夜半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丢损了一定的粮草,自己不得不暂时防守,那还让蒯越坚持到现在。

望着眼前地图,周瑜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全占荆州,就得抢在曹操平定北方之前。可蒯越现在就象是乌龟一般,任凭江东兵马任何挑衅?就是坚守在江夏城中。

既然蒯越不出战,那好,自己就越过江夏,沿江而上,直接攻打襄阳。

“报……”江夏城,太守府,蒯越正与庞统议事,斥候长周猛边喊边冲了进来。

蒯越眼神一凌,不悦地斥道:“子勇,什么事这么惊慌?你也算是老兵了。”

周猛那还在乎蒯越的小小斥责,低下头,迅速说道:“将军大人,江东兵马,一分为二,一路周瑜统帅,向江夏开进。一路由程普、黄盖统帅,向赤壁、巴陵开去。”

蒯越呆了一呆,猛然才再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神色之中,哪里肯信?

待周猛重复一番之后,蒯越喝骂道:“这该死的周瑜,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手中那点兵马还想分兵打我襄阳不成?”顿了一顿,蒯越向周猛道:“子勇,你再派人手,连日监视江东两路兵马,事无巨细,都要探得清清楚楚,再一一回报。”

安排周猛打探军情去后,蒯越望着庞统,问道:“文功,这事你怎么看?”

庞统去年年底偶尔经过江夏,化名庞利。在江夏大街碰见蒯越,一番问答,即被蒯越惊为天人,求为幕僚。也多亏了他的几次才情,才将周瑜的攻城奸计,一一识破,力保江夏不失。

庞统沉思一番,问道:“异度(虽然化名,但庞统才高八斗,为人狂傲,称呼蒯越,也只呼表字,不称大人。)由夏口经赤壁。过巴陵、至南郡、到襄阳的沿江路上,不知我军有多少水军?”

荆州水军,一向由蔡瑁、张允统领。只是去年蔡瑁过世,张允又驻扎在江夏城中。荆州的水军大将,已是乏善可陈。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是文聘而已。而战争的决胜,有兵更得有将。蒯越想了一想,道:“沿江之上,水军大将,只有襄阳城中的文聘,才可与程普、黄盖一决长短。其余诸子,却无江东敌手。”

蒯越的意思,已是让程普等人直达南郡、到襄阳城下,再由刘表亲自对付了。

庞统摇了摇头,道:“异度,如今你驻扎江夏,如果让程普的几万人马直接到达襄阳城下,你想主公那边,会有多少不利于你的话?不过江夏城中,这些兵马的战斗力,守城有余,攻敌不足。周瑜是算到了这点,才放心让程普沿江而上,目的是想让你直接攻他。为今之计,尽快将情况报知州牧大人,让他来决定。”

庞统受诸葛亮、水镜先生所托,暂时力保江夏。等到刘备那里腾出人马、时间,有一争荆州实力后,才决定下一步。此时此景,庞统也只有中规中距,力保江夏。至于襄阳,程普劳师远征,想襄阳,刘表经营十年之久,程普几万人马,就想攻下,无疑太不把刘表襄阳放在眼中了。

蒯越点了点头,立即安排快马,八百里加急,给襄阳刘表报信。至于江夏,蒯越按庞统所言,已不变应万变,七万大军,分为三部,日夜谨守城池。

江夏城外,周瑜三万人马驻扎起来,遥望城中,周瑜正询问细作斥候,得知蒯越兵马没有调动,周瑜狠狠道:“好,好,好,异度,我看你,等德谋、公覆打到襄阳城下,你还能这么镇定不?”

周瑜派遣程普、黄盖、凌操领四万大军,沿江而上。一是为了蒯越乱了心神,疾攻自己所余不多的兵力。二是让程普等人,襄阳如果不好攻,就将江陵、南郡、公安、巴陵、长沙等地一一攻下来。留下一个襄阳、江夏再慢慢啃吃。当然,周瑜已经请示孙权,柴桑那边,随时会有援军,增援程普、黄盖。

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蒯越的信使,终于赶到襄阳。蔡夫人的人手抢先闻知消息,在刘表闻知之前,报给蔡夫人。

刘先、傅巽忙向蔡夫人道:“夫人,程普狂妄,以为三五万人马即可攻打襄阳,真是喝油蒙住了心。此事可是二公子立功的大好机会,夫人可与我等一起,向主公进言,派二公子镇守江陵,由张允、蔡薰辅佐。又让大公子去江夏,抵挡周瑜。依我等来看,程普等人,远离夏口,无源之水,不过是虚攻,随时可回援江夏。真正的大战,还在江夏。”

第一百六十二回 说自重刘先得逞

PS:鼓舌在东莞姐姐家中,上班前的日子,还可继续上传。谢谢

刘先等人与蔡夫人商议完毕,程普、黄盖移师赤壁方向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刘表耳中。身体已是大好的刘表闻讯大怒,召集文武,并请孙乾、肖七参席,共商如何退敌?

蔡薰抢先出席,拜服在地,大声道:“主公,我愿帅两万精兵,驻守江陵,杀程普一个落花流水、有来无回。”

自从蔡瑁丢兵折将之后,周瑜围攻江夏甚紧,若非蒯越坚守城池?拒不出战,江夏恐怕已入江东之手。刘表对此,极为恼怒,连对蔡氏一族,这些日子,都是不假辞色。这次见才能不及蔡瑁的蔡薰想领兵抗击程普,冷冷地,只不出言。心中却是恼怒,如果不是蔡瑁老来糊涂?莫说江陵、赤壁,就是江夏、夏口,江东军马也无能为力的。

不说蔡薰跪在地上尴尬,张允、文聘在刘先、傅簨的示意下,同时出列,朗声齐说:“主公,某等愿协助蔡将军共守江陵,不教江东兵马越雷池一步。”

自蔡瑁过世之后,荆州武将中,唯张允、文聘两将,精通水战。只是刘表心中,还在犹豫江东此次,是虚张声势,真正的用意,却是江夏。程普、黄盖的大军,不是还在赤壁么,万一他们俩杀个回马枪,又该如何是好?

刘先正是猜透了刘表心思,即越班出首,道:“主公可是顾虑江夏?”

刘表点了点头,沉吟道:“江东孙氏,素来狡猾,这如果是周瑜虚晃一枪,我怕异度那里,难以抵挡周瑜的猛攻。”

刘先呵呵一笑,道:“主公不必顾虑,不管程普是虚晃一枪,还是真正要攻打襄阳?江夏那边,主公可以遣大公子,率刘磐将军去帮助异度镇守,而江陵这里,却让二公子,领上文可、仲业前去镇守,这样江夏、江陵两地,就万无一失了。”

刘表心中思忖,襄阳现在,不过精兵四万,无论如何?也得留下一万人马驻守,那么江陵去了两万精兵,江夏就只能派遣一万精兵了。

据蒯越今年回报,下雨之前,周瑜已强攻过江夏城池五次。虽然蒯越顽强,将士用命,但前后五次,也折损了几万守军。再这么任由周瑜强攻,早晚有一日,江夏城池难保。想到此,刘表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抬眼间,正好碰上了肖七目光,刘表心中一动,这些年,荆州久享太平,兵不习战,早不复十年前那威武雄壮,不可一世的强兵景象。只有临近江东的黄祖将士,与江东大小几十战,才略有当年风采。只可惜,自黄祖战死,将士凋零……唉……而反观刘备,这几年新近崛起,就是与曹军对战,也是胜多败少,于今孙乾、肖七在此,肖将军的几次战绩,又让人津津乐道,何不问问他?

“肖将军,你军这两年守汝南、保宛城,又是怎么抵挡曹军的强攻的?”

听了刘表询问,肖七即已知道,荆州百战强兵,应是捉襟见肘。不然,如果刘表兵力够强,哪里还会向自己询问?

“修守具、足钱粮,上下一心、坚守为主,临阵对敌、奇正相辅。”说完之后,肖七又将自己当年协助刘备、关张守汝南,今年自己单独守宛城的战况,向刘表一一述说。

两场战役,直化了肖七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说完。当然,其中关于地道战、巴豆战的事,自然略过不提。

“霹雳车,那是什么东西?能对敌那么远?”刘表甚为好奇,半信半疑,半惊半惧,半喜半忧地问道。

官渡之战,刘晔发明了攻城、守城用的霹雳车。荆州刘表只想坐山观虎斗,单享九郡太平,细作斥候,那是没半个派往官渡。而曹操阵营,早已将霹雳车的消息封锁。刘表这里,虽影影绰绰听过,但哪里将小小的霹雳车放在心中?今日听肖七着重提到,心下不由五味杂陈,纷纷扰扰。

肖七淡淡一笑,道:“州牧大人,这个一下子难以说明,不如我派信使回南阳,让我家主公,送二十架霹雳车给大人您,助大公子守江夏如何?”

刘琦想不到肖七会提到自己,心中疑惑,不由向刘磐、张隐等人望去。

刘表却是大喜,连声道谢不止。肖七方才说过,二十架霹雳车,只要运用得好,可抵几千兵马。称谢大喜之后,刘表不由羡慕、贪婪地道:“肖将军,那你可知道这霹雳车是怎么做出来的?”

肖七心下鄙薄,脸色却是未变,道:“州牧大人,我只负责领军,这造作之事,却不知道?”

还在刘表心中遗憾之时,张隐先谢过肖七、刘备,却问道:“主公、肖将军,异度在江夏,久得军心,这临阵换帅,兵家大忌。依我看,还是让异度依旧守江夏。而二公子年幼,少不更事,江陵的主持大局,还得由大公子挂帅为妙。”

张隐之话,甚有道理。如果刘表依从,那岂非搬着石块砸自己的脚?

心中一急,刘先哈哈大笑,急急说道:“张公之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本来听了张隐的话,刘表已有让刘琦挂帅守江陵的打算了。只是刘先的话又让刘表暂时怔了下来,问道:“文旦,何以言此?”

刘先整整衣服间,定了定神,轻蹙眉头,道:“异度数败于周瑜之手,心丧魂魄,三军在其领导下,早无斗志。而大公子聪慧仁孝,深得将士之心。新人新气象,又有刘磐将军之助,就算异度,也可以留在江夏,协助大公子啊。又哪里会象张公所言?临阵换帅,兵无斗志呢?”

刘表这人,年愈老,耳愈软,狐疑多忌,心中犹豫,哪里拿得下主意?

刘先又凑了上去,挨到刘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刘表这才下定决心,霍地从席上站起,道:“刘琦听命,即日起,你即为江夏太守,蒯越为副,刘磐为镇东将军,一起镇守江夏,抵御江东。”

刘琦无可奈何,只得领命。刘表才换过刘琮,道:“刘琮听命,即日起,你即为江陵太守,张允副之,蔡薰为镇南将军,一起抵挡程普大军。”望着尚有稚气的刘琮,刘表道:“琮儿,你年少,军事上,要多听多思,多与张将军、蔡将军商量。”

散会后,刘琦怏怏,唤住肖七。刘先等因为目的已到,也不再留人去挨刘琦的脸色了。

第一百六十三回 说刘琦乐赴江夏

望着刘琮、刘先等人那兴奋中又带警告意味的目光,肖七苦笑一下,这刘琦,前两日看他还挺机灵,怎么今日在众目睽睽在下,竟然毫不避嫌,将自己叫住?是要责备自己怂恿刘表还是唤住自己,缠住给他出主意呢?

“大公子……”肖七嘿嘿苦笑。刘琦却强按捺心中不满,右臂抱住肖七肩膀,道:“肖将军用兵如神,我这就要去江夏,还想将军你能不吝指教。”说完,刘琦大声说道:“父亲大人,我想请肖将军指点指点。”.

刘表当然同意,欣然点头。刘琮等人也已走远。肖七万不得已,只得随刘琦回到他的单独庭院。

从庭院来看,刘琦是个挺会享受的人,而且刘表对他还真不错。一座庭院,占地五亩多,树木葱郁,花团锦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在树木、花草中,蜿蜒在脚下延伸,一直通到刘琦的书房门口。

院中园丁、打扫下人极多,不过在肖七这个有心人的目光下,不难看出,这些人,显然对刘琦,猥琐中又时不时偷偷打量。

刘琦搂住肖七,激愤地说:“肖将军,妄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大英雄看。谁知你今天还帮着刘琮来对付我?”刘琦说完,不由将手从肖七肩上松开,人也远远避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想是今天打击太大,让他乱了分寸,失去冷静。

也真是笑话,肖七来荆州才几天,与刘琦也没说上过一句体己话,怎么就成了他的朋友?

念头只是在肖七脑中一闪而过,目光却游弋在树木、花圃后面的下人身上。肖七淡淡地说:“大公子何出此言?州牧大人要你镇守江夏,也是对你的器重。你与二公子两人一个守江夏,一个守江陵,我想州牧大人的意思,一是锻炼你们,二是荆州的军权,能掌握在你两手中才让人放心。”

刘琦仍是苦笑,道:“可我从没真正带过兵,蒯越将军都败于周瑜之手,我去……”

见肖七的目光不停游弋在下人身上,话语中又语焉不详,刘琦也是伶俐之人,当下没再死缠肖七。不过惧怕周瑜,已是说出了他一半的心思。两人不知不觉,走进大厅,来到刘琦的书房。

书房中,两位僮仆正在打扫,刘琦淡淡说道:“你们先下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

待下人走出门外,刘琦从书架后面抽出一张楼梯,将肖七请上了楼上书房。

肖七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隐蔽地四周看了一看。刘琦轻声问道:“肖将军,你怀疑我家中有奸细?”神情中,甚是不信。

肖七点了点头,轻声道:“大公子,你家中的奴仆,可能大多已被你二弟收买,我俩进来之时,你说的话,你难道不看到他们正倾耳而听?”

刘琦不怒反喜,深深向肖七一揖,脸上尽是笑容,轻声道:“多谢肖将军,我就知道,肖将军一身正气,当看不惯废长立幼之事。任姨娘她们枉费心事,也是竹篮打水,肖将军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刘琦以前受蔡夫人她们太多的欺凌,那时刘表坚决地站在刘琮一边,极度宠溺蔡夫人和刘琮。聪明的刘琦,只好选择蹈光隐晦,装聋作傻,等待机会。如今刘表厌恶蔡氏一族,刘琦又有军政双方的中坚人物支持,不知不觉,自己硬气不少,慢慢地向蔡夫人、刘琮一方发起反抗。此次孙乾、肖七代表天子前来下旨,刘琦一方,以为如果能将肖七他们拉拢过来,那么有了强力外援,对付蔡夫人,就更加有胜算了。

开始蔡夫人一方对刘琦接触肖七、孙乾,甚是防备,刘琦哪有机会说心里话?如今刘先他们见肖七在州牧府中站在刘琮一方,也不想事做得太绝,就让刘琦有了这次单独接触肖七的机会。

不仅出乎刘先他们的预料,刘琦也是没有想到,肖七原来还是为自己着想的,当下就将心中所想向肖七述说起来。

肖七慢慢地席地而坐,轻轻说道:“大公子,其实在此时机,你能出任江夏太守,实乃天大好事。”

刘琦蹙眉问道:“肖将军,这做何解?”对于刘琦来说,出任江夏太守,意味着要远离襄阳,远离权力中心。这对在刘表眼中刚刚有点起色的他来说,怎么能接受?

肖七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肖七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荆州嗣子的位置乱起来。只有这样,才可能为刘备入主荆州,又能让荆州保存一定的实力而铺路。

肖七说道:“大公子,你想想看,周瑜进攻江夏,蔡瑁身死命丧,如果你出任江夏太守,力保江夏不失,那你在荆州士民心中,又会是何等地位?在你父亲眼中,你岂非比你二弟能干多了?这对你顺利接任荆州牧的位置,又会是多么的有利?”

见刘琦还是蹙眉,肖七接着说道:“大公子以为到了江夏,就远离了州牧大人双眼。其实不说二公子也去了江陵,就是大公子你在江夏,那么敏感重要的地方,州牧大人那里不会一天三问江夏的情况呢?”

笑了一笑,肖七道:“其实大公子不必忧虑这个,刘先他们借州牧大人之手,将你调任江夏太守,只是以为大公子你到了江夏,一定守不住江夏而已,想借周瑜之手,将你除掉。”

刘琦唉了一声,述苦道:“肖将军,江东周瑜,如狼似虎。如今江夏守兵,实在能力不够啊,我怕到了江夏,真的奈何不了周瑜。肖将军,你一定得帮我。”

点了点头,肖七道:“大公子,江夏城池如何?城中存粮多少?箭矢多少?这些你清楚不?”

肖七连问几下,刘琦就摇了几下脑袋。心下一动,刘琦道:“肖将军,你守过汝南、宛城,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你随我一起去江夏,帮我一起守城吧。”

说完之后,双目紧紧盯着肖七,甚是热切。

肖七早有了去江夏会会周瑜、庞统的念头,一闻刘琦亲自提了出来,不禁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公子,这个我却不敢答应,一是要看州牧大人的意思,二是要征得我家主公刘皇叔的同意。”

第一百六十四回 赴江夏路遇江东兵

ps:万分对不起,上了一周的班,宿舍里没有电脑。而工作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一切得从头开始,一个字,累,这周根本没时间提笔。抱歉了,只能在工作走上正轨,慢慢地更新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闻弦歌而知雅意。刘琦心中一宽,自己老爹那里,能得肖将军帮忙,那是求之不得的。至于刘备那边,自己请老爹帮忙,让人快马加鞭,到南阳去请刘备帮忙就是。去年老爹将南阳让给刘备,想这点小忙,刘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推辞的。

心中计议已定,刘琦心情大爽,命人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名画让屋中美人捧了出来。.

刘琦招待肖七之后,立即奔赴刘表住所。父子两人商议完毕,派人快马加鞭,襄阳至南阳,不过第二日下午,就得到刘备回信,允许肖七留在荆州,协助刘琦镇守江夏。二十架霹雳车随后就运来荆州。

吃了这记定心丸,刘琦终于带上肖七、刘磐,领着一万精兵,在刘表殷切、刘琮阴沉的目光下,浩浩荡荡,向江夏奔去。

江夏城,城上城下,死尸累累。刚出来两天的太阳,仿佛也被渲染成了一轮沾满热血的圆盘,懒散在挂在天上。

城外一里来许,周瑜死死地盯着江夏城楼上的那道身影,那一身被血浸透了战袍,看起来相当疲惫,却充满了斗志,正大声向周围士兵鼓劲的蒯越。

兴汉二年(汉天子从去年定都南阳后,就改元“兴汉元年”),江夏城楼早已被江东兵马冲击得摇摇欲坠,四洞八孔。要不是庞统设计,蒯越痛定思痛,六万将士众志成城,江夏城早就被周瑜拿下。

城楼上的蒯越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亲提战刀,上楼杀敌,这两日来先后打退江东兵的六次进攻。可江夏城,更加地破损,而且更要命的是,周瑜每次进攻前,都会派亲兵大声呐喊,说程普、黄盖已经攻下江陵,围攻襄阳正紧。蒯越虽然知道这是周瑜的攻心之计,但江夏城楼的其他将士,见到江东攻城兵比前几日减少,又在前几日亲见程普、黄盖率大军坐船离开江夏,朝上游驶去,不由得疑神疑鬼,担惊受怕,战斗力渐渐随体力消耗、时间离去而下降。

好在庞统为蒯越统筹,六万将士分成六班,又将江夏城中所有能破敌上城的门板、砖石、柴草、居民……全部派上了用场。这才稍微阻止了江东兵的疯狂进攻。

可是即使如此,蒯越、庞统两人的内心深处,也是暗暗叫苦,四万江东兵,还是从下进攻,就已将荆州兵马打成这样。照这个劲头下去,江夏城早晚不保。

好在刘琦、肖七带领的一万精兵,终于在江夏城最危急的时候赶到。

离江夏城二十里左右,刘琦按刘磐、肖七的要求,派了几名斥候,快速向江夏城的蒯越报信。

三人领军走了一阵,信使急匆匆拍马而回,人未到,就急急大叫:“大公子,不好,前面有好多江东兵马。”

刘琦从未真正领过兵马,上过战场。今虽鼓足勇气,不得已而来,但甫一听到前方就有江东大军,不禁脸色大变,呆呆地怔在马上,一言不发。

好在刘磐镇定,沉着问道:“慌什么慌,前方有多少江东兵军?让你等如此这般。”

将是兵的胆,刘磐的镇定,让几名斥候慢慢正常起来。斥候长刘凯抱拳拱礼向刘琦说道:“大公子,前方五里左右,漫山遍野的江东兵马正朝这里开来。”

刘琦闻言,脸色更加慌张,下意识中,就想拍马回跑。幸好肖七、刘磐两人重重“嗯”了两声,又拿眼神阻止,刘琦这才醒悟。解嘲一笑后,刘琦向肖七问道:“肖将军,你说周瑜怎么不加紧攻打江夏,反而派兵到江夏城的后方来呢?”

刘琦的问话引起刘磐等将士的极大好奇,齐刷刷地,众人的目光齐齐注视肖七。

肖七蹙眉沉思,这也太反常了。天晴之后,蒯越一天三报,令信使将军情传到襄阳。七万江东兵马,前几日被程普分去了三万,那围攻江夏的江东兵马,就只有四万来人。围城的折损是非常大的,三日已过,那周瑜手下就已不足四万兵了。而江夏城里,据蒯越昨日回报的军情中说,他手中还有五万大军。这么算来,周瑜手上用来进攻江夏的兵马已是捉襟见肘,哪里又有能力,分兵绕到江夏城的后方来?

见肖七久未答话,刘琦由开始的尴尬,逐渐变得着急起来,情急之下,连声喝问:“肖将军,肖将军……”

作为一军名义上的主帅的刘琦,一遇到事,就这么丢魂失魄,不知所为。让一向挺刘琦的刘磐,甚为尴尬。拉了下刘琦,刘磐道:“大公子,不必着急,让肖将军先想一会。”

话虽如此,刘磐到底上过战场,不慌不忙,先行将一万将士,按雁行阵排好,做出准备迎战准备。

见刘磐摆好阵势,肖七道:“大公子,此事甚为蹊跷。按理来说,此地离江夏城已远,江东攻城的兵马还不够周瑜指挥,怎么此处会有漫山遍野的兵马过来?这样吧,刘将军留在此地,我去看看,马上回来。”不等刘琦发话,肖七一拍战马,如飞一般,奔了出去。

越过几道山坡,声音渐渐鼎沸。一个斗大的“韩”字迎风招展。斥候长口中所说的“漫山遍野”,不过五千人左右。只不过人虽少,却是一支劲旅。刀枪如林下,江东兵在韩当的带领下,慢慢向山坡走来。甚好肖七精细,一闻脚步声,就已下马,躲在树木后,只微露半个脑袋,偷偷打量,没让韩当他们发现。

韩当的身侧,正是江东大将徐盛。徐盛骑在马上,目光不解地问韩当道:“义公,我还是不明白,都督为何不让你我攻打江夏城,反而让你我率军远离战场,去攻打黄县?”

韩当斟酌道:“文向,都督用兵,鬼神莫测。莫看你我只率了五千兵马,可黄县却是切断江夏与襄阳的战略要地,只要能按都督设想,你我将黄县攻下,那么江夏就成了一座孤城。到那时,程将军他们可进可退,蒯越就算最坚决,没有援军的江夏,早晚就成了我军的口中之物。”

周瑜的设想,就是程普猛扑江陵,威胁襄阳之际,刘表暂时不敢派兵援救江夏。此时黄县空虚,韩当、徐盛只要少部分的精兵就可攻其不备,将黄县拿下。拿下黄县后,徐盛据守黄县,韩当虚张旗鼓,从陆路向襄阳进兵。而程普的兵马就看襄阳、江夏两地的反应,临机而变了。如果刘表反应不当,令蒯越回救,那江夏就可一举拿下,再两路进攻襄阳。

只是周瑜没料到,肖七那时正在襄阳,刘表有了刘备的后援,根本就没想程普的三万大军会真正威胁到自己。所以才敢在刘先等人的怂恿下,将刘琦派为江夏太守,又领了一万荆州精兵去江夏。

第一百六十五回 侯吴军以逸待劳

韩、徐二人还在边走边谈,肖七则缩回身子,将马拉开,一下山坡,就拍马飞奔,向荆州大军奔去。

“肖将军,什么情况?”刘磐跑马过来,拉着肖七胯下马缰,急急问道。.

“才五千江东兵马,又还不知道我军已到此处。”刘磐口中喃喃一会,随即双目放光,面色大喜,两手一拍,大声道:“大公子、肖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地,打韩当一个伏击战,如何?”

听说江东兵马才五千来人,刘琦顿时大喜,眼珠乱转,心中谋划,这可是千载难逢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如果此战能全歼江东五千大军,那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岂不是凭空大涨?对于久未定下的嗣子位置,又多得一份筹码保障。心中计划一定,刘琦即对肖七、刘磐道:“二位将军,周瑜目中无人,劳师远袭,这正是我军全歼他们的大好良机。”顿了一顿,刘琦已是变得极为严肃,大声道:“三军将士,江东欺我太甚,拿五千人就想去偷袭襄阳,你们受得了不?你们忍得住不?”

刘琦虽未上过战场,但此时荆州大军多于江东兵马一倍,心神大定后的他,就极力激励鼓吹三军将士,想一句将江东兵马拿下。

受刘琦鼓动,荆州三军,气愤填膺,举起武器,高声呐喊,就欲奔向前方,抗击江东大军。刘磐慌忙止住军马,静听刘琦号令。

刘琦向刘磐、肖七深深一揖,道:“二位将军,行军打仗之事,子珍(琦,美玉也。子珍为鼓舌给刘琦取的字,三国志里没查到刘琦的字。以后凡志中没有字、出生年月的人物,鼓舌会自行胡编)就完全拜托二位了。”刘琦到底是大家公子,自己不懂军事,自知之明下,能将军权全部交了出来,不像后来的蒋某人,自己不懂,还遥控指挥,以致八百万大军,不堪一击。

肖七因为自己是客人,倒不好越俎代庖,接过军权,就笑着对刘磐道:“子坚,江东兵马,离此已不足五里之地。你就听大公子之言,早点部署吧。”

虽然肖七按刘琦的请求,前来协助荆州兵马守城。但刘磐等荆州军系将领,对属于刘备集团的肖七,还是报有较大的戒备心理。肖七可以出谋划策,可以纵马破阵,但一军的主权是万万不会让他碰的。还好肖七对此不急不躁,主动让刘磐领军。无形之中,倒也拉近了刘磐等将领与肖七的关系。

刘磐早在肖七回来报知情况后,就已在心理谋划,以逸待劳,打江东军马一个漂亮的歼灭战。见肖七主动不沾军权,刘磐遂道:“肖将军,江东军远来疲惫,我想就在此地,打他一个歼灭战如何?”

肖七坐在马上,打量四周地形。此处前头一箭之地,有个小山坡,山坡下,一里长宽左右的平地,正好做战场用。肖七点了点头,补充道:“子坚想法甚好。不过大公子说要全歼江东兵马,我怕到时韩当见我军人数远远超过了他,就会率军原路撤回。”

刘磐乃刘表侄子,军中效力多年。早在江东孙策在世之时,就与南阳人黄忠并守长沙攸县,为人极为骁勇,粗有谋略。孙策不得已,派太史慈率江东诸将据之。刘磐可谓对江东军知根知底,只是后来,蔡氏见刘磐与刘琦年龄相仿,幼小时玩得极好,在荆州军系,一贯拥护刘琦。以致数次向刘表谗言,终于将刘磐闲置家中。直到蔡瑁战死,荆州军系,人才凋零,刘表才将其渐渐起用。在荆州军系,刘磐可以说得上是前五号的人物了。

打量地形,刘磐暗叫惭愧,自己怎么没料到这点?不过刘磐到底是刘磐,马上道:“肖将军,请你带领右营侧翼的两千人马,绕到前方去,埋伏在江东军撤退路上的小山上。等韩当回撤,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完之后,又对身后其弟刘固道:“子牢,你为副将,协助肖将军。”

肖七、刘固领军,绕开大路,向前走去。刘固道:“肖将军,为何大军走得如此之慢?到时错过战机,大公子治罪下来怎么办?”

刘固满脸胡须,双目暴睁,一张嘴唇,又厚又宽,一看就是位粗豪汉子。只是久随刘磐,是以对于抢占地形,争取时机还是特别看重,有话就说了出来。

肖七笑道:“不碍事的,我军绕到江东军的后面,离大公子他们开战,肯定还有一段时间,完全赶得过来。而且,急行军声音就会比较大,军士们的体力也消耗得快,到时真正开打,反而发挥不出他们的真正战力。”一路之上,肖七已令二千精兵,放低脚步声,毕竟此处离大路也只有一里之遥。要不是有小山挡住视线,想要避开江东军,绕到他们后面,哪里有这种可能?

刘固还想说,肖七已是示意,令大军停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声音。众人静听,但闻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鱼子坡匆匆行去。

虽是荆州精锐,但这二千精兵,久在襄阳,已是几年没真正上过战场。听得敌军就在山的那边,一些士兵,已是手心出汗,脸色微变。只看得肖七心中叹气,这就是所谓的荆州精锐吗?以他们这种心态,要是主将略微不行,那纵使千军万马,也是难堪一击啊。

只有刘固,这个粗豪汉子,随其大哥刘磐,从军中退下来后,这是第一次上战场,一种建功立业的豪情,充盈心中,握枪的手,青筋暴露,脸色涨红,直想大喊一声,跃出山去,扑向敌军。

大约一盏热茶功夫,山那边,脚步声才完全静了下来。肖七探出头,大路之上,江东军已是不见。肖七这才站在小山顶上,打量四周。

在肖七带领下,二千荆州精兵,又向前走了一个小山坡,这才埋伏下来,静静等待,江东的溃败。

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极慢,刘固在位置上,走来走去,极不耐烦,不时探出头,看江东军退下来了没有?

八千子弟非精锐

查看此处地形,也只有伏击的一条方法,可如何能取得最大的成效?火攻,没有材料,水攻,更加不用提,唯一的方法就是集中弓箭手起来,在江东军败下来之时,先一轮箭射,打得他摸不着南北,再集中兵力,会和刘磐追击过来的大军,彻底将江东军打垮一途了。想到此,肖七将军中大约三百名弓箭手组织起来,排在前头,准备阻击。

安排好一切,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终于传了过来。虽隔了两里来路,但肖七还是觉得,脚下的大地仿佛被无数的巨象群踏过,而喊杀声穿透耳膜,直抵心房,让人热血沸腾,莫名冲动。.

二千将士,紧握兵刃,直视前方,仿佛看到了溃退的江东兵马,狼奔豕突、抱头鼠窜下就在眼前。而功劳已是唾手可得,自己的军阶已经涨了一阶。

八千荆州精锐,以逸待劳,又在刘磐的指挥,刘琦的激励下,按理来说,打赢五千江东兵,绝对不成问题。可是千算万算,人算不及天算,八千荆州精锐,不到半个时辰,已是渐成败象,节节后退。气得刘磐,斩杀两名军中军司马,还是挡不住如狼似虎的江东大军。

身处大军后头的刘琦,开始时还是优哉游哉,唱着小调,等待胜利的到来。那只时间过得越久,形势就越对荆州大军不利。

开始的时候,八千荆州大军,因为有地形和消息缘故,以逸待劳,没把五千江东军,放在眼中。那知甫一交战,江东军除了开始时稍稍被动些外,过了一段时间,不说落荒而逃。被伏击的他们,在韩当、徐盛身先士卒的带领下,千人一大队,百人一小队,十人包成团,三人背靠背。瞪着眼,呲着牙,大声狂喊,猛地挥刀,慢慢地,反而将局势扳了回去。

刘琦这时,脸色复又大变,坐在马上,全身发抖。指着身旁侍卫,哆嗦地道:“你们,你们这群……快,快,对刘将军去说,要他将江东军打下去。”

江东兵精,荆州兵多,远来疲惫,以逸待劳,几方较量之下,到底这些少上过战场的“精兵”抵挡不住。眼看就要兵败如山,不可收拾。

韩当、徐盛大喜,骑着马,举着枪,来回冲杀。两人的合击,到底让刘磐难以招架,节节败退。心中暗暗叫苦,为何要让肖七分兵出去。这下,不仅不能全歼江东兵马,自己这八千荆州精锐,反而会被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

就在刘磐后悔、刘琦破胆之时,肖七已经领二千荆州精兵,冲杀过来。

原来的计划,肖七领着的二千精兵是用来阻止溃退的江东兵马用的。可喊杀声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肖七等在山坡上,感到太不对了。为何江东军还不退下来?虽然有优势,但刘磐的八千荆州精兵就一定能打赢韩当的五千江东军不?为何要用这么久的时间?还在刘固纳闷之时,肖七已经命斥候前方探信,几里路,斥候纵马就已一个来回。得知八千荆州大军竟然抵挡不住五千江东军,肖七心中叹气,率军火速赶来。

因为江东军与荆州军绞杀在一起,三百弓箭手,肖七让军中校尉王江领着,远远排在后头,埋伏在将近平地的小山坡半山坡上。自己却领着刘固,组织五百最精锐荆州士卒,向着举着“韩”字大旗的江东军冲杀过去。同时命身后大军大声叫喊:“放下兵器,我们不杀俘虏。”

韩当、徐盛冷笑,那里来的,不知死活,不过那点兵马,还没交战,就想我们堂堂的东吴大军投降,是不是吃错了药?昏了头。

在韩当、徐盛的联合攻击下,刘磐已是左支右绌,身受多处枪伤。筋疲力尽的他,眼看就要被韩当、徐盛两两击杀。

江东军的军中副将全武见肖七领兵直冲中军,来势甚猛,所到之处,江东军如草伏地,如浪波分。肖七枪下,无一合之将,纷纷被起击杀。心中不由大怒,发声喊,将手一招,领着部属,纵马就朝肖七飞奔而来。

全武为江东全氏子弟,全柔堂兄,江东以后名将全琮(此时全琮才六七岁。)的叔父。如果说全柔文韬了得,那么全武的武艺在江东将领中,曾得到过江东名将太史慈的亲自指点的他,也可以排在前八十名之内。并且为人慷慨大方,对士卒吸痈舔疮(成语记不太清了)得他,一向能得士卒死力。

肖七抡枪,舞得如风吹梨花,雨打浮萍,一杆铁枪,像是如瀑布下的水车,团团转转;又像是九天之上的蛟龙,变幻莫测。刘固离其马股,尚有三丈之遥,一向自诩武艺高强的他,在肖七镔铁枪浸人心骨的威压下,不禁冷汗直冒,双股战战。到了此时,刘固心中,这才暗服,看来眼前这肖七将军,能数度击败曹军,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自己能在他帐下效力,得他指点,那又该是多么令人舒心之事。

不提刘固的分心,全武在一众江东精卒的护卫下,已经冲到肖七面前,一槟将近一丈长的大刀,毫无花俏地直劈下来。想是刚刚杀人太多,马速太快,刀刃上还鲜血直流。就像是半天空中的一道闪电,,带着大雨,划破了天。

刘固身在肖七后面,受到全武那淋漓四浸的刀气,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握紧枪槟,拼力抵抗。

到时身处大刀刀气浸绕下的肖七,不慌不忙,说时快,那时慢,一夹马腹,示意马匹跃开,自己却手挺长枪,正好点在全武的大刀杆上。

四两破千斤,全武顿时大刀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就要倒向一旁。好在全武身经百战,在太史慈的磨练下,早就练就一副处变不惊的大将心境。

猛吸一口大气,全武握刀的双手一转,大刀平削过去。话虽啰嗦,一切却只在发生在电光火石中。

肖七双眼,如鹰隼一般,看清全武手上筋骨的变化,早已将枪一格,架住全武大刀。看得全武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肖七夹马,右手将长枪抵住大刀,左手轻舒,一把抓过全武腰际勒带,就将全武倒提过来,丢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七回 战局突变掌控难

两招,仅仅两招,就将东吴有名大将给擒了过来。这是何等的伟绩!这又何等让东吴将士吃惊!其实以全武的武艺,肖七绝难在两招内就将其擒获。

只是全武含愤而来,一心只想将肖七生吞活剥,出手之际,难免心浮气躁,全力而为,不留余劲。而所坐马鞍,所踏马镫,又限制了他的全部发挥。不像肖七所坐的高桥马鞍,将身子限制在一个较小的空间中,双边马镫,又让肖七更容易控制马匹。.

而肖七在全武全力纵马奔来之时,就已在心中衡量,估摸他的脾性、动作。是以全武一动,肖七久已做好了最佳反应,敌住全武大刀之后,夹马向前,轻舒猿臂,款缓虎腰,出其不意,就将全武生擒活捉。

肖七身后的五百小卒,见主将如此威猛,胆气顿壮,浑身上下,仿佛一下被注入了千百斤气力,发声喊,蜂拥而上。人群里,数名机灵小卒,迅速将全武牢牢按住在地,随后就将全武首级砍下。

热血从全武断开的脖子里,如开闸之水,四散飞溅。一名荆州兵什长,得意、贪婪地伸手在全武脖子口一抓,一把鲜血已被握在手中。嘿嘿两声,那名什长,突出舌头,伸长脖子,先吸鼻用力一嗅,再用舌头在满是鲜血的手上一卷,舌头、口中,鲜血淋漓。让人看来,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全武是死不瞑目,临死之际,双目爆睁,应是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高手,只两个回合,就将自己擒获。就算是现在的东吴第一高手:太史慈,自己的师傅,也绝难做到。

可天下事,就有这么的不可思议,不可估量。不说全武的死不瞑目,那些随全武猛冲上来的吴军,见全将军在敌将手中,如此不堪一击,又见到被抛过来的全将军的首级,还有那名象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荆州兵什长的狰狞样,不禁一下子蒙在当地,傻傻站着,就像是半夜睡梦中,在床上被天雷击倒,不辨东西,不知所措。

傻站着的东吴将士,直到肖七如狼似虎,杀进人群,左挑右刺间,撂倒不知几多的同伴之后,才猛然醒了过来。

东吴阵中,也不知是谁?暴喊狂叫:“兄弟们,杀了这荆州狗贼,为全将军报仇雪恨。”众人这才彻底从悲愤中醒来。纷纷抓起手中兵刃,紧咬着牙,爆红着眼,热血冲到脑顶,全身仿佛沸腾。四面八方,不顾死生,扑向肖七。

全武率军,迎击肖七之时,韩当、徐盛,眼角余光中,已是看到。不过两人太过思维定势,只想到就算是自己,要想击退全武,怕也要大战三五十回合。那么纵使敌军再猛,全武就算不支,也可抵挡几十个回合。因此,韩徐二将,也就只想在刘磐支持不住之际,两人合力,先料理了刘磐再说。

原来,战场之上,荆州大军,已是节节败退,眼看着就有炸营之象。作为荆州军主将的刘磐,已是荆州全军的支柱之所在。那么只要刘磐一死,而肖七带来的兵少,也就无能为力,无所作为了。

是以韩徐两人,抛开一切,双枪急刺。如狂风暴雨,似讯雷速电,一招紧比一招,枪枪致命,招招不离刘磐致命之处。

刘磐在荆州军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是刘表从子,但自幼喜武的他,未参军时,武艺已是不凡,再加上与黄忠共事多年,荆州军界,虽非前三,但坐稳前五,还是莫谁敢争。

只是刘磐这次碰到的是韩徐二将。韩当,这位早年追随孙坚的东吴大将,臂力惊人,武功高强,屡立大功。而徐盛,这位年轻的东吴大将,自被孙权从招贤馆中提拔后,凭着计谋与武艺,已不知为东吴立国多少次大功了?

一轮强攻下来,刘磐左支右绌,再难招架,浑身上下,处处鲜血,全身之间,伤口累累。犹如大海上,风暴漩涡中的一叶小舟,刘磐摇摇欲坠。

韩徐两人大喜,不顾一切,加油猛攻,眼看之间,刘磐就要命丧两人之手。就在徐盛的长枪,抓住空挡,疾刺刘磐咽喉之际,肖七已杀透重围,与刘固双双赶到。

大喝一声,肖七挺枪就刺,与徐盛相距半箭之地,眨眼就到。

徐盛头脑,何等灵活!既然敌将杀到,那全武生死,就再难估计了。只不过生性坚韧的他,越是如此,越是不顾一切,想将刘磐先行解决。

猛咬下唇一下,抵住从后而来那刺骨的杀气,徐盛大喝一声,“义公挡住,我先杀刘磐。”话出之间,手臂彷佛加长一般,身子前倾,长枪用力一投。强弩之末的刘磐,万料不到徐盛,竟然不顾一切,竟然将手中武器,当做箭矢来用。两人相距极近,就算刘磐想躲,全身气力已被抽干的他,那里躲得开去?

连喊声都没叫得出来,刘磐就在刘琦、肖七、刘固等人的目光中,象被砍到的枯木,应枪而倒。

“子牢......”

“子牢……”

“子牢……”

“将军……”

刘琦、肖七、刘固,齐声悲鸣。

荆州大军,一向视刘磐为主心骨,见其就这么被徐盛刺杀,不禁像是在极寒之地,被冷水浇头,冰到极点。而肖七斩杀全武的喜悦,也一下被压盖了下去。一下之间,荆州三军,全无斗志。

韩当霍霍几枪,抵住狂攻过来的肖七。就在两人交战只是,刘固捶了下胸,强忍悲痛,举刀就向徐盛杀去。

手中长枪一去,一时之间,那里拔得出来?徐盛更不恋战,拍马就跑。徐盛马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已奔去十丈之地。刘固那里肯舍?提刀纵马就追,

马上徐盛,冷冷而笑,一个蹬里藏身,返身抽出背上雀金弓,拔出壶里乌龙铁脊箭,咻咻咻三声,连珠箭追魂射出,直奔刘固面门。猝不及防的刘固,哪里躲得开去?应身而倒,尸身被疾奔的坐下战马,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影。刘氏兄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双双被徐盛先后击杀。荆州大军,更加丧魂失魄,再无半点斗志,发声喊,逃了开去。

只是可怜肖七,苦战韩当,虽刺中韩当一枪,却没刺中要害,而如潮水般涌来的江东大军,眼看就要将肖七包在圈中。

第一百六十八回 斗志一跨如山倒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一点,肖七终于明白过来。荆州军虽多,但刘磐、刘固两兄弟先后被杀,已令他们吓破了胆。就算刘琦,作为荆州一万精兵的主帅,不仅不能身先士卒,舍死抗敌,反而是一马当先,逃之夭夭。

主帅无胆,累死三军。这点,肖七这次是深深体会到了。本来肖七带领二千精兵(1700,还有300弓箭手被埋伏在山腰中间)冲进来,杀死全武后,荆州三军,气势复又一振。哪知韩当、徐盛,不顾一切杀了刘磐、刘固兄弟二人。刘琦见了,心气全无,带头逃跑。荆州三军有样学样,偌大的战场,除开跟随在肖七身后的人马,已无再战人士。而围堵肖七这支人马的江东兵马,已是越来越多。.

刷刷刷,连环三枪,枪枪致命。受伤的韩当,哪里能抵挡住肖七这如狼似虎的抢攻?

心胆俱丧之下,韩当奋起平生气力,左三右四,一杆长枪,一点即退。可肖七枪上,那浸透过来的力气,使得韩当伤上加伤,“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从韩当口中喷泼而出,溅的身上、马头,到处都是。

慌得远处徐盛,歇马停下,张开弓弦,眯目瞄准,乌龙铁脊箭带着厉声呼啸,如脱缰烈马,疾夺肖七面门。

韩当此时,已成强弩之末,就连坐在马上,都要努力控制。古铜色的面皮,已如金纸,嘴角间,还有丝丝鲜血,慢慢流出。手中长枪,分明已再难握紧,更别提挡住肖七的几次进攻了。

可纵使机会最好,肖七这次也只有叹息的份了。徐盛的乌龙铁脊箭破空的声音,带着寒意,已到肖七身前不足一丈距离。万不得已,肖七一个蹬里藏身,险之又险,避了开去。韩当乘机,奋起余力,落荒而逃。东吴兵将,四面八方,如蚁似蜂,悍不畏死地堵了上来。

就在肖七坐稳之际,徐盛一连拔出壶里余箭,如刀削般脸庞,带着无比恨意,连怀七箭,先后射出。

“夺命连环追日箭”,东吴大将太史慈的夺命绝招,自出道以来,明杀暗杀,已不知让多少成名大将饮恨沙场?

七支箭,箭箭惊魂,只是徐盛还没有将太史慈的技巧完全学到家。不然,最后一箭应该最先射到,然后才是第一支箭,再第六支箭,然后以此类推。不过就算如此,如此短的距离,肖七要想完全躲开,实在是极不容易。

就在荆州兵将,失声大叫之时。好个肖七,故伎重演,说时迟,那时快,不慌不忙,右脚从蹬中拔出,往后一移,右手一抱马颈,左手握枪,拨开徐盛的先后两箭,人已躲在马的左侧。

“轰……”虽然奇迹般地躲开徐盛额连环七箭,但肖七的坐下战马,还是躲避不及。夺命连环追日箭的最后一箭,还是狠狠地射进了肖七战马。

一个懒驴打滚,肖七落地之后,手脚并用,滚进荆州兵将中间。但见围堵上来的江东将士,无数的兵刃,已砸在肖七滚过的地面上。

肖七心中,稳稳后怕,这徐盛,箭术如此了得。看来得下次,不顾一切,近距离地将他击杀了。

环顾四周,肖七见自己带来的“两千”兵将,已是不足八百,而江东大军,除开追赶落荒而逃的刘琦兵马外,围堵上来的人员,还是比自己手边人数为多。

人群中,肖七哈哈长笑,大喝一声,道:“东吴狗贼,暗箭伤人,恬不知耻。来来来,有本事的,敢与你家肖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不?”

徐盛更不答话,手一挥,令众人围了上来。应着肖七的嘲笑,荆州士卒,压住心中慌张,齐声叫骂。

围着上来的江东大军,更无一人,敢看肖七双目。战场之上,虽说赢者为王,但有人叫阵,自己的主将,却无胆子敢应声而战,这又叫自诩甚高的江东子弟,情何以堪?

要在平时,徐盛早挺枪出阵,和肖七决一死战了,一是此时情况大优,自己要是负一己之勇,大战肖七,哪又怎么追杀溃逃的刘琦兵马?二是肖七实在神勇,而徐盛刚才又拼尽全身精力,使出平日根本就射不出的夺命连环追日箭,而且是七箭。这早已让徐盛的全身力气,耗得干干净净,哪里又有余力?能挺枪出马,和肖七一战。

徐盛不答话,肖七见江东兵将的气势已弱,哈哈哈中,又是大声狂笑,接过身后荆州副将递过的马缰,翻身上马,举起手中镔铁枪,大叫一声:“挡我者死。”拍马就向外杀去。身后士卒,置之死地之时,顾虑全无,齐声呐喊,随着肖七,冲了出去。

刷刷刷,肖七冷着脸,似一把尖刀,,狠狠撕开江东防线,锥破江东大军的围堵,带着众军,看哪里有落单的荆州士卒,就冲杀过去。

没有徐盛、韩当的带头,江东兵将,哪里又是肖七敌手?不一会儿,肖七就带着两三千人,似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往刘琦逃跑方向,追了上去。

韩当、徐盛对看一眼,今日之势,虽起伏几次,但有荆州军中,有那员猛将在,自己凭手上这不足五千的兵马,已是绝无可能再将人数只比自己略少的荆州军给留下了。

挥手令众军慢慢一路追杀,缴获战利品甚多的韩当、徐盛,远远见肖七已经追上众军保护的刘琦,忙传令四去,令江东兵马,穷寇莫追。

终于追上刘琦,肖七一把拉住刘琦马缰,喝道:“大公子,江东兵马,已经不再追来,你还跑什么?”语气中间,甚是埋怨。

刘琦停下马,张徨失措的双眼,还是惊魂之中,打量后面,见江东兵马,果然没有追来。这次长吁大气,那芊芊长指,拍着胸膛,喘气道:“吓死我了,江东兵马,怎么哪么厉害?”

肖七却默不作声,停了几停,心中甚不服气,一万大军,竟然被江东五千兵马打败,此时此地,荆州兵马,不足六千。叫虽不是荆州派系的肖七,心中也极不服气。

冷冷盯着剩下的荆州兵马,肖七狠狠几声,大声道:“是男人的,敢和我反身杀回,杀韩当一个猝不及防不?”

只有肖七自己带领的一千兵马,全程见过勇不可挡的肖七发威,心中热血,已被点燃,举起兵器,大声叫道:“我们听肖将军的。”其他兵将,还在庆幸刚才的死里逃生,哪里又敢答话?

听肖七还想再杀回去,刘琦手一抖索,拉过肖七,尴尬笑道:“肖将军,江东韩当,怕已走远,我们还是先进江夏城去吧。”

第一百六十九回 江夏城初见庞统

来江夏之前,刘琦还是踌躇满志,想杀敌立功,为自己早日夺得嗣子之位,多得一份筹码。哪知天不遂人愿,与江东兵甫一交锋,就丢了一向力挺自己的刘磐兄弟之命。灰心失望之下,刘琦也只得祈望上天,让江陵的刘琮也不过轻松,最好是让程普等人,一箭射死,那自己的嗣子之位,还是可能得到的。

只是目前局势,让刘琦还是心有余悸,心怕江东韩当追来,哪里又敢让军中唯一骁勇的肖七舍了自己,返身去追杀江东之兵?.

望着刘琦那闪烁不定、犹自害怕的目光,肖七长叹一气,刘琦为人懦弱,不把他保护妥当送进江夏城中,自己雪耻的打算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

也不与刘琦多话,肖七当即下令,斥候先行,打探韩当大军,现在准备到哪里去?又命人快马加鞭,赶往来时山腰间,让那三百弓箭手切莫轻举妄动,保住他们自己的命再说。

刘琦这边,安排已定。韩当、徐盛收拢兵马,两人低声商量一会,均觉得如今军中已无将领是肖七敌手,再追上去,也难讨好,不如撤兵先回江夏,将这里的情况报知都督为妙。

江夏城外,东吴众军大帐,周瑜见韩当、徐盛两人领兵撤回,心中大惊,急声问道:“义公,你们怎么回来了?难道荆州援兵这么快,就已到黄县不成?”

韩当面带惭愧,一五一十,将路上情况向周瑜一一禀明。周瑜低着头,帐中来回踱步,良久才道:“义公,你伤势不碍事了吧?”话语之中,满是期待。

原来韩当与肖七交锋之时,左肩被肖七的镔铁枪重重一点,已是伤筋动骨,十天半月,怕是难以动弹了。

微已抬手,韩当就已冷汗汩汩冒出,哪里又“不碍事”了?徐盛咬牙道:“都督,荆州军中,想不到还有如此人物。我今日已经发挥出了最佳水平,夺命连环追日箭都一下射出了七箭,还是拿他没有办法。不过甚好,还是让他顾忌之下,没敢继续追杀义公,据我军派出的探子回报,刘琦与那肖姓大将,已经从东门赶到了江夏城中,而他的临阵指挥,又远比刘磐还要高明,看来此人,正是我军大敌。”

周瑜挥手,令韩当先下去找军医医伤。然后拉过徐盛,又不累其烦地问了起来。

不提江东周瑜究竟有何密谋,单说刘琦带兵,从江夏东门进得城中之后,人数虽然才六千来人,不过主公能在程普领军开赴江陵只是,让大公子领军前来援助自己,已令蒯越十分的惊喜。

而刘琦自刘磐被杀之后,就已知道,自己手下已无统兵之人。虽肖七骁勇,但他毕竟是刘备大将,就算帮自己守城,也不会呆得太久。当下刘琦心中计划一定,遂对蒯越道:“蒯伯父,你是荆州老臣,一向劳苦功高,而且镇守江夏已有时日,又对江东周瑜用兵,明了在心。虽然二弟他们想调伯父回襄阳,但我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而父亲也终于听了我的劝告,让伯父您仍旧呆在江夏协助小侄守城。名义上虽是副职,但小侄明白,江夏城的守备,无论如何,还得伯父您挑起重担,我就将兵权全交给您老了。”

一旁肖七,心中五味杂陈,这刘琦,用兵打仗,无能之极,可说到权谋诡计,谁又敢说他没有两下子呢?就这么轻轻巧巧,蒯越纵使是站在刘琮一边,这么一来,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蒯越起先听刘琦传刘表指令,说什么江夏太守与江夏城防都要自己让给刘琦,口里虽没说什么,但心中还是对刘表、蔡夫人还是有所怨恨。自去年蔡瑁战死之后,蔡氏一族,对蒯氏一族就多番刁难,只是因为自己支持二公子刘琮,蔡夫人这才有所收敛,但襄阳蒯氏的日子,还是不如从前。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回到襄阳,那还真不知蒯氏一族以后的日子会艰难到什么程度?今日听大公子这么一说,还将江夏的实际权力交给自己,蒯越心中百感交集,不禁对着刘琦,深深一揖。口中道:“蒯越不才,一定竭尽所能,协助大公子守好江夏。”

见就这么轻易地将蒯越收归自己帐下,刘琦不禁大喜,拉着蒯越衣袖,喜气洋洋地说:“蒯伯父,你就放心地守好江夏,不日之间,刘皇叔还要将他们的守城器具霹雳车送来,到那时,我军守城就更加舒服了。”

“霹雳车?”蒯越惊讶地问道,对于霹雳车,蒯越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刘琦拉过肖七,呵呵笑道:“伯父,这位就是刘皇叔手下有名大将,肖七,肖不下。”

蒯越身旁,一位身着布衣的青年文士闻言,不禁双眉上挑,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肖七。

肖七一进江夏太守府,就已在暗暗打量蒯越身旁人物。但见这青年文士,头发黑黄,乱披在头皮上。额角隆起甚高,坑坑洼洼。想是年轻时候,用手挤破的青春痘太多太频繁,以致整个脸庞,犹如极不平坦黄土小路,到处密布着挤破青春痘的后遗症。

鼻梁却是中间塌下,而鼻孔高跷,鼻毛伸出。一两颗鼻屎还贴在鼻孔靠人中的地方,让人望之生畏。焦黄焦黄的牙齿外,嘴唇肥厚外翻,真是一幅好相貌。

好在肖七早有心理准备,向蒯越作揖问好之后,即问道:“蒯大人,这位是?”

蒯越呵呵一笑,拉过青年文士,道:“这位是我们荆襄之间,有名的才子,庞统庞士元。”

刘琦这才注意到蒯越身旁的庞统,一向觉得自己英俊无匹的他,甫一见到相貌稀奇古怪的庞统,不禁“啊”地一声,惊呼起来。想是庞统这丑陋无比的脸庞,已是深深地吓坏了他。

肖七却向庞统深深一揖,无比诚挚地道:“久闻士元兄才干惊人,有凤雏雅称。今日一见,幸何如之。”

蒯越见刘琦失态,深感尴尬,呵呵长笑,道:“庞士元确实学究天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东吴周瑜,也算是个人物,但比起士元来说,还是毕竟不如。”

周瑜大名,在荆州士民耳中,已快成了神话般的名字。夜里谁家小儿啼哭,只要其母轻轻在耳边说道:“你再哭,再哭周瑜就要来了。”就会将小儿吓得不敢再哭。可见周瑜其人,已让荆州士民闻风丧胆。刘琦这才慢慢调整心情,偷偷打量庞统,口不择言间,轻轻向蒯越问道:“蒯伯父,他,他真有你说得哪么厉害?”

蒯越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士元来军中效力已有五六个月了,我军能多次击退江东兵马的进攻,全靠了士元啊。”

庞统在旁,粗声粗气地大声叫道:“异度过奖了,你也有功劳啊。”

蒯越虽然以往倒向二公子刘琮,但刘琦心中,早有将蒯越拉向自己阵营的打算。今日又见自己的拉拢已有微效。此时没了刘磐帮助的他,亟需蒯越的支持,心中哪里又能容忍他人不尊敬蒯越?当下黑着脸,同样粗声答道:“蒯伯父,守卫江夏城,自然是你老功劳最大。旁人么,最多是烧把火,起到帮助作用而已。”

第一百七十回 箭矢不足奈若何

刘琦的话,听得肖七心中直乐,三十多岁的人了,也许是被蔡氏一族压抑得太久,今日见可能将敌手的一员大将拉拢过来,心态就已失常。一时只顾着拉拢蒯越,却不知这素未谋面,但智谋惊人的凤雏先生也有可能成为他的一种借力的。

庞统这人,早就习惯了别人的一贯冷眼。刘琦这种损人而讨他人喜欢的把戏,他哪里又看不出来?只是今日见到肖七,又见肖七的表现如此出人意外。高傲的他,也只是淡漠地瞅了刘琦一眼,遂不再理会,而那双怪眼,直直地盯住肖七。。.

倒是尴尬了蒯越,自庞统去年毛遂自荐,协助自己防守江夏以来,这位以前名声不露的庞统庞士元,见招扯招,已不知击退过多少次江东大军的明攻暗攻啊?

如此人才,就算是自己大哥蒯良复生,也是难望项背。那就更别提当今荆州境内,其余的庸庸诸子了。

按蒯越设想,自去年起,蔡氏一族就已对自己怀恨在心,多处刁难。那么既然二公子一方的阵营对自己不仁,也就莫怪自己不义投向大公子了。

天遂人愿,主公刘表让大公子来镇守江夏,又不假思索毫无顾忌地招揽自己,正是求仁得仁,各取其需。这种好机会,为得锦上添花,蒯越已在心中,将庞统推荐给大公子了。

哪知大公子太过看重自己,不识自己好心,反而刻意将庞统得罪。

自认为熟知庞统脾性的蒯越,就已知道,这位相貌稀奇的才子,恐怕再难被大公子所笼络了。

好在蒯越坚韧,不露声色中说道:“大公子、肖将军、士元,今日难得周瑜没有攻城,就让我等四人,小醉一番,连榻夜话,如何?”说完,蒯越一手搂住庞统,一手搂住肖七,向着刘琦,恳切望着。

刘琦本来想多多抽出时间,与蒯越加强感情。但既然蒯越如此请求,怎么也的卖他一个面子了。

酒席上,刘琦尴尬地让肖七将半路上遇见韩当大军,并与之交战的情况向众人一一述说。

襄阳精兵不敌江东精锐,这其实在蒯越的意料之中。只是刘磐兄弟的罹难,太让蒯越反应不来,端在嘴边的酒杯,也不知不觉,就停在半空。眼神之中,满是悲愤。以前自己与刘磐兄弟,虽是劲敌,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兔死狐悲下,蒯越狠狠说道:“不杀徐盛,誓不为人”

江夏城的暂时安全,蒯越的誓言,席间的气氛,也终于激起刘琦心中的血性,重重一拍案几,刘琦朗声说道:“异度、不下、士元,你们助我,打退周瑜,生擒徐盛,我要活剐了他,为子牢兄报此大仇。”

对于刘琦这种书生,肖七一路过来,已是完全摸清了他的脾性。莫看他现在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但如果一旦战事实力,江东军攻破城楼,跑的第一个应该又是他了。所谓书生的血性,其实仅仅是一时之间的义愤,做给他人看的而已。

蒯越却霍地站了起来,紧握拳头,拼劲气力,大声叫道:“某等愿在大公子领导下,誓死杀敌。”

庞统叠坐席上,端住酒杯,垂着眼帘,古井不波,动也不动。良久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尽之后,又将酒杯遥向肖七,做饮尽状。

肖七笑着点头,将酒干了。向刘琦慷慨一番后,问道:“蒯大人,不知江夏城外,有多少江东兵马?”

“四万来人。”

肖七又追问一句:“蒯大人,那江夏城中,我方将士,还有多少人呢?”

蒯越终于皱了下眉,重重地说道:“加上近日大公子领来的六千人,总共还有六万人马。”

今日肖七进城,终于见到这原先三国史上著名的重要战略要地。当年孙坚以万人精兵,强攻黄祖据守的江夏大城,哪知劳师远战,深入刘表腹地的他,被黄祖死死卡在长江渡口,而侧翼包抄过来的蔡瑁,与江南布防的刘磐、黄忠三路夹攻,不过顷刻功夫,就让孙坚大军灰飞烟灭。自此之后,荆州与东吴就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只是孙策开拓江东局面,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黄祖。竟让黄祖重兵轻松占据夏口。一晃多年,孙权与黄祖在夏**战多次,互有胜败。自持水军强大的黄祖,极力经营夏口的防御,反而将江夏城略过一边。却不料周瑜大兵压境,水战之时,黄祖却被凌操之子,年仅十三岁的凌统一箭射死。

自此之后,刘表虽派蒯越、蔡瑁镇守江夏,奈何两人战术却始终统统一不来。江夏城池,也始终只有两丈来高,一丈来宽的护城河,还早被江东大军填平。

见过所谓的荆州精锐,肖七不禁对蒯越刮目相待、肃然起敬。

虽说守城时居高临下,有很大的地理优势。但两军攻防,器具、粮草、军心、士气、民心……这些都是战争胜负的关键所在。

想程普分兵前,围攻江夏城的江东军,应该不少于七万人吧。七万真正的精锐,又有周瑜这等智谋深远的智将指挥,江夏成的压力,可想而知。这蒯越,还真的是名不虚传的。

蒯越却笑着说:“不下,不必焦虑,江东周瑜,虽然如狐狸一般狡猾。但只要我军粮草充沛,守城器具足够,三年五载,凭他这点兵力,就算孙权亲来,也是拿江夏没有半点办法的。”

说到守城器具,刘琦问肖七道:“不下,不知皇叔那边,什么时候可以讲霹雳车送来?”

蒯越满是期盼,却不忘加了一句,道:“大公子,上回我向主公请求多送箭矢过来,不知这次……?”

江夏城中,所有的守城器具,早已一空。可江东大军,昨日攻城,还有源源不断的箭矢射来,要不然。江夏守军,哪里又会锐减得如此剧猛?

刘琦、肖七对望一眼,目光尽是黯然。刘先等人,太也阴毒,只想到如何让刘琮安然抗击程普,却置江夏不顾。这次虽有一万精兵,可箭矢却只给了三万。这仗,该如何打才行啊?

第一百七十一回 捡石块又听吴兵

肖七可不想死在江夏城中,沉吟一下,肖七道:“蒯大人,今日进城后,我见江东军只围了东北两方。要想霹雳车发挥出作用来,就需要城中有大量的石块。我想明天领一千将士从西门出去,捡一些石块回来。”

蒯越自无不允,只是嘱咐肖七,小心在意。.

第二日的攻城,江东军还是像以往一般。只是江夏城中突然有了箭矢,远距离的打击,让江东军的攻势变得极为缓慢。

江夏城外,附近十里左右的树木、石块,早已一空。肖七带出的一千精兵,有五百人是江夏城中的老兵了。军司马蒯南是蒯越的一位远房侄子,苦笑着对肖七道:“肖将军,江夏城外,远近十里左右的树木、石块早被我军运到城中。要想取得哪些东西,最近也得到鱼子坡那小山去拿了。只是路太远,运输起来,甚不方便。”

鱼子坡,不就是昨日与韩当相斗的那个地方么。远是远了点,可还是必须去啊。

此时,天还未大亮,每个人的身上,一支口袋,几个擀面馍馍。口袋,是准备用来装石块的,擀面馍馍,是用来做中餐吃的。出城之前,肖七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不怕它路远坑深,只要取得石块,就是大功一件了。

微微凉意中,凌晨的空气真好。肖七唤过几名斥候,道:“你们九人,三人一组,分三个方向,前行二十里,去看看前方情况。”

肖七做事,已养成了探路的好习惯。不管这是荆州后方,东吴军正在攻城,在旁人眼中,不可能来此了。

出城之时,蒯越、刘琦已一再交代,事无大小,三军必须唯肖将军军令而行。尽管肖七现在在江夏城,只是为客将军而已。也为此,尽管蒯南心中不以为然,还是以微不可见的暗示,让斥候听从肖七指示。

行军未到鱼子坡,正前方的斥候已乘马而回。不一会儿,西边斥候也已回来,都道前方没有异常。肖七也不在意,让斥候探路,只是出于谨慎与习惯,倒并非说东吴会派兵又绕到江夏城的后方去。

一千人,密布在几座小山头,低头弯腰,拾捡十来斤重的石块,要想人人都有,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七早就交代过了,石块最少也得十斤以上,太轻了的,霹雳车根本就发挥不了威力。就像一群拾荒者,每个人都想早点完成捡石块的任务。

“得、得、得……”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自东而至。肖七抬起头,只见远处,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如飞而来。

三名斥候同去探路,只有一名斥候回来,肖七心中一惊,忙快步迎了上去,身后蒯南丢下石块,也连忙追了上去。

“大人,东面二十里远,李家庄发现东吴兵马。”斥候连马都没下,就高声报了上来。

“有多少东吴兵马?”

“被他们发现没有?”

前一句是蒯南所问,后一句是肖七所问。

“人很多,没有被他们发现。”斥候跳下马,从腰间掏出皮袋,仰头连喝几口水后,抹了把汗,带着尊敬的眼神看着肖七。

“那你独自一人回来做什么?”蒯南埋怨地对斥候呵斥道。

听到顶头上司蒯南的呵斥,斥候一个冷丁,不顾地上石子尖锐,忙跪下道:“蒯大人恕罪,其他两名兄弟还在李家庄附近跟着他们,李良怕东吴兵万一往鱼子坡这边赶来,就让小的先回来报个信。”

肖七点点头,赞扬道:“李良是你们斥候长吧,你们做得对。”说完,忙前走两步,伸手扶起地上跪着的斥候。一面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斥候偷眼向蒯南望去,见上司脸色舒缓。抹了把汗,这才放下心来,对肖七道:“回大人,小的张成。”

肖七已转头对蒯南道:“蒯大人莫急,李良、张成做得对,相信过不了多久,等他们看清东吴有多少人马?由谁领军?往哪里去?李良他们就会回来了。”

听到李家庄有东吴兵马,蒯南忙对肖七道:“肖将军,东吴兵又出现在李家庄,他们有什么打算?要到哪里去啊?”问完之后,马上又道:“肖将军,那这石块我们还捡不?”

肖七摇头道:“我不知道这边地理,不知道他们想去哪里?不过可以肯定,这支东吴兵,和昨天韩当他们的目的,应该一致。应该是想切断江夏城与襄阳那边的联系。”

“黄县,应该是黄县了。”蒯南默想一会,大声叫了起来。

“怎么说?”肖七问道。昨日进得江夏城后,肖七、刘琦已经将鱼子坡遇见韩当一事向蒯越说了。当时蒯越、庞统分析,韩当、徐盛应该是奉周瑜的命令,想趁江夏城蒯越忙于抵挡东吴的攻城,玩一手偷袭的把戏。只要成功,就可以让江夏城孤立起来,当时前来报告军情的蒯南正好听见。

黄县虽是县城,但却是黄祖老家所在,黄家在黄县经营多年,势力极大,据说光家丁兵就有两千。而且县城城墙也只比江夏略低,有一丈多高。

昨日众人分析之后,蒯越就让人快马加鞭,将周瑜想越过江夏,偷袭黄县的事向当今黄家族长说了。黄家族长向信使信誓旦旦,拍胸保证道,黄家一定竭尽所能,日夜派人出城十里,打探情况,协助县令黄毅保住县城。

得到黄家族长的保证,蒯越心下大定。因为于私于公,黄家族长黄文一定会像他自己所说用心。毕竟黄毅是他的大公子,而死在凌统手上的黄祖是他三弟。只可惜这些话,蒯南没有听到,周瑜也没有听到。

只是象周瑜这种千古名将,一条河流,想让他跌倒两次,肖七是不相信的。蹙眉推敲周瑜的心思,肖七凝目遥望李家庄的方向。一旁的蒯南,见肖七举棋不定。慢慢地,急得他汗都从额头流了下来。忍耐不住下,蒯南扯着肖七问道:“肖将军,我们还捡石块不?要不要先回城里,报知大公子和蒯大人他们?”

“蒯大人,你带着张成先回城里,我领着他们捡了石块再回来。”竟然出来了,肖七可不愿就这么让大部分人空手而回。

直到一个时辰后,李良他们也早已回来,肖七才领着捡到石块的一千人马,回到江夏城里。

第一百七十二回 庞士元将计就计

从西门回到城里,江东军今日的攻城,已经告一段落。城头城下,不过是稀稀落落丢下了不足百人的尸体而已。只不过,江东军虽在周瑜的命令下,暂且回退数里。却仍旧在江东大将蒋欣的带领下,手握兵器,气势汹汹地紧盯城楼上的江夏兵。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快一个时辰的目光对持,就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马了?.

好似要彻底激怒城楼上的将士,江东士卒在蒋欣的授意下,五十名大汉,丢掉武器,光着膀子,提着裤头,单臂指着城楼,破口大骂。

在初夏的骄阳下,城上城下,双方士卒越骂越是起劲,言辞也越来越是毒辣。只听得刚回到城楼的肖七,脑袋直摇,心中却想:这周瑜,还号称儒将,为了目的,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等虚张声势、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也使了出来。不过就是想让蒯越不加提防,而使那支不知何人领导的万人部队轻松地到达黄县而已罢了。

想到此,肖七心中冷笑,这周瑜太也胆大,昨日去黄县偷袭的韩当大军只是恰巧被自己碰上。可即使昨日荆州军战败,也让韩当他们无功而返。

一般常人的思维,肯定以为黄县已有准备,就不再偏师远征。因为昨晚肖七与蒯越等人商议之后,就立马趁夜色使人报知了黄县县令与黄氏族长了。

可周瑜毕竟是周瑜,见到荆州援兵的战斗力那么低下之后,反而抽调攻城部分主力,使一万精兵再次直赴黄县。只要能彻底切断江夏与襄阳城的联系,那么即使蒯越抗击之心最强,江夏城总有一天会落到江东之手的。

心中已经明白的肖七,肯定周瑜今日不会再强势攻城了。眼珠顿时乱转,不一会儿就已找到了蒯越、庞统。三人凑到一起,将李良李家庄遇见江东兵的情况一一述说一番。

蒯越心中大怒,道:“这周瑜小儿,太也不把我荆州放在眼中,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眼皮皮下使出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陈年把戏。既然他敢抽调一万多江东精兵前去黄县,那么我就集中大军,直攻他的大本营。”怒火中烧的蒯越,越说越气,嘴中口水横飞,颈脖青筋毕露,手中大刀,已被抓得吱吱作响。

庞统连忙劝说道:“异度息怒,我看此事有诈。”

“有诈?”

“有诈……”

蒯越、肖七同时惊呼,虽然都是有诈两字,但语气却完全不同。蒯越是满脸疑问,不可置信。肖七是惊呼之间,若有所思。

眉头轻锁,怪眼微闭,庞统一摞短须,看向城外挥刀的江东兵道:“你两人想想看,周瑜用兵,是不是虚中有实、实中含虚,以最不可能的虚招化为实招。“

这也太玄了个,刚来江夏的肖七,虽然从三国演义中略知周瑜一些事迹,但那也仅限于演义。对于这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周郎,说实话,穿越后的肖七,对之还是知之甚少。

不等两人思考,庞统继续道:“如果我是周瑜,想再次派重兵偷袭黄县,什么时候派兵不好?一定得在到天亮了时,大军还在李家庄么?还会这么不注意,让你们发现么?还能使李家庄的庄户,跑出来一个两个么?”

蒯越、肖七还在沉思,庞统已继续说道:“你们不必说这是肖将军不经意要去城外捡石块才碰巧发现他们的。即使你们不去,李家庄跑出来的人,不会要邀功报知异度你么?”

蒯越强自道:“可今日城外的江东兵,看起来并不比昨日少啊。如果真的是周瑜想诱我军出城野战,那他不会略微将营帐减少些?这样我们得知消息后,才会倾尽兵力去攻打他啊。”

庞统笑笑道:“异度,你想想,从去年起,周瑜派兵攻城,那次又不是每次一万人攻城,只不过是他将他所有兵力分成了几部,每过一个时辰就轮番一次,而不攻城的士兵就躲在他竖立的营帐后,不是推算,你我哪知他真正有多少兵力?”

听到此,肖七极为愕然,这也行啊,为什么周瑜攻城,不一次性地派上所有兵力,这样攻城的力度不是更大么?不就更容易将城攻下来么?

不理会蒯越、肖七二人,庞统道:‘就算那支万人大军是真的要去偷袭黄县。那么城外剩下的三万多江东精锐,异度,你以为凭城中这守城兵的战斗力,就一定能战胜城外精兵?”应该是完全看清了城中这荆州兵懦弱的战斗力,庞统说时,这才鼻中直哼,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嘲笑味道。

想到昨日大公子与刘磐亲帅的一万荆州精锐,都败在韩当那五千江东兵之手,蒯越身子一软,胆气已丧。哪里还敢继续说什么全歼城外的东吴大军?活捉那个该死的江东美周郎。

“难道就这么算了?”蒯越到底心有不甘,望着城外,咬牙说道。

“谁说就这么算了?”庞统咧嘴冷笑道。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庞统那冷笑所感,传到肖七身旁,让其不禁打了个冷战。

蒯越急步走近庞统,拉着他的衣袖就道:“士元,有何妙策?快快说来。”

庞统冷笑两声道:“城外三万人,我们收拾不了,李家庄的一万人我们总是可以收拾掉的。”

“怎么个收拾法?”蒯越一听,大喜问道。

庞统呵呵笑着,低声向蒯、肖两人,如此这般一番,只听得蒯越连连点头,肖七也暗自佩服。这凤雏,还真名不虚传,不过几瞬时间,就已想到这将计就计、树上开花之计。

城楼上守军,平常时期,不过站了二万来人,其他人马,就都在江夏城的城楼下的广场中休整待命。

请示刘琦之后,蒯越分别派出几路斥候,从西门出去,暗暗观看江夏城的南面和北面,有无江东军的细作?趁着江东军又开始攻城之际,在肖七的带领下,江夏城中,三万多人马从西门离开,直赴李家庄。

第一百七十三回 太史慈追杀斥候

由肖七领兵,刘琦、蒯越也是万不得已了,城中武将虽有,但那种智勇双全的大将却无。说来也甚是可怜,刘表统治荆州多年,真正能统帅三军,文韬武略的大将不过蒯越、蔡瑁、刘磐、文聘几人而已。而张允,水战倒是厉害,陆战起来,就不尽人意了,就算如此,张允现在还在刘琮手下,协助其防守江陵。

这样的安排,倒让肖七、庞统心下暗暗得意。肖七只要此次任务完成得好,不知不觉间,那他在荆州三军中的威望就渐渐竖立起来。这样,对以后刘备谋夺荆州,无疑之间又多了一份筹码。

依旧按以前套路,肖七兵出江夏,即派出五路斥候,每路十人,东南、东北两路打探周瑜大军的动静。西北一路,由李良统领,前往李家庄,西南和正西两路,观看江东军到底会不会去?

约莫一盏长茶功夫,西北路的两名斥候,在李良的授意下,已赶到肖七马前。

此时,骄阳已快斜斜爬到天空当中,正是一天中太阳温度最盛的时候就要到来。三万多荆州大军,脸上、额头、背部已微微汗水渗出。

肖七令大军暂时停下,又使传令官传令下去,原地站立休息、喝水。

荆州三军,个个举起水袋,仰脖就饮,心中皆想,这从天子处到来的将军,就不一样,不仅为大家准备了干粮,就连水也为大家准备好了。这不,口渴、疲劳一扫而光。等到与那些江东狗崽子们交战之时,大家的体力,岂不还在巅峰状态!

“李家庄不见敌军踪影?”肖七轻蹙眉头,想想也是的,江东军一万多人,哪里会呆在李家庄?等何处战斗打响才行动。

不一会儿,其他四路斥候,各有两名斥候赶回。正西路的斥候一翻下马,就赶紧报道说:“肖将军,江东军往黄县那里赶去了。”

不及肖七喝问,作为刘磐远房侄子的军中校尉刘康已大声问道:“你可亲眼看见?”

斥候赶紧说道:“刘大人,我们这一族的兄弟虽然不曾亲眼见到江东军马,但查看黄土路面那人马踏过的痕迹,应该推算不错。”

说完之后,斥候抬脸见肖七脸色甚和,不由壮着胆子,又大声说道:“黄大人还说,观看路面痕迹,应该可以推算出江东军刚离开不足一个时辰。为保消息无误,黄大人已经和其余的兄弟们追上查看去了。”斥候口中的黄大人,正是黄县大族黄祖一家的一名内家子弟,现任江夏郡斥候队的百人长。

肖七拍了拍手,示意众斥候围拢上前,道:“你们十人,再沿路赶回,报知各队长官,打探军情一事,还要继续,直到大战结束,到时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时才可以回来。”

斥候离去之后,刘康、蒯南忍不住催促肖七道:“肖将军,既然江东军就在前方,我军为何不加快行军速度?”

抹了一把额上汗水,肖七道:“二位将军,稍安勿躁,此时天上太阳正盛,将士们急急赶路,体力会消耗极大。到时交战之时,怎么能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斗志呢?既然敌军往黄县赶去,那我军只要跟随在后,保持好体力,终究会有一战的。”

蒯南久在江夏,与江东军大小交战几十次,早对江东军恨之入骨,只恨不得早早赶上,全歼了这偏师远征一万多人。

而刘康,刚刚损折了家族中两名顶天立柱,对江东军的仇恨,比之蒯南更是远在其上。对这两人的心理,肖七是了如指掌,但作为三军总帅,又岂可以他人仇恨蒙蔽了双眼?

“报……”

东吴大军在太史慈、徐盛的统领下,慢慢地向黄县进军,已是离黄县不过六七里的路程。突然之间,从大军后面,一骑如飞而至。

斥候来到,三军旁边的太史慈、徐盛猛然勒马。斥候人还未到,就急急说道:“将军,荆州军果然有斥候前来探路。”

偏师远征前,周瑜就已交待太史慈与徐盛两人,千万要注意荆州军随后而至,与黄县的守军前后夹攻。而如果江夏郡如果没有大军出来,就趁虚将黄县后面的石阳给拿下。周瑜估计,黄县守军应该已有惕防,但黄县后面的石阳,守军应该空虚,并且城墙不高,更重要的是,石阳已有江东细作混入其内。

出发之前,太史慈与徐盛已经请示周瑜,当大军到达黄县之后,留下徐盛领一半人马围住黄县,而其余兵马就有太史慈率领,乘夜色急行军赶到石阳,里应外合,一举将石阳端掉。然后再视情况而定,或合力攻黄县,或骚扰襄阳。

“文向,你领六千大军树林埋伏,子明,你领其余兵马继续向黄县前进,速度要慢下来。”太史慈一说完,脱下戎装,去掉将军帽,再穿戴好斥候军装,一招手,军中百名骑射手越队而出。

“将军,江夏斥候一共十名,离此不足五里。”斥候急急将情况向太史慈说了出来。

太史慈微一沉思,招手对百名骑射手道:“记住,要留下两三名活口,假装赶杀他们,直到将他们追到荆州大军前,我们才假装逃回来,现在将马蹄绑上布料。”

骑射手的队长太史明道:“将军,就让我领弟兄们去,你身为大将,怎么可以犯这个险?”

太史慈面色一沉,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身为大将,当然要亲去观看荆州大军究竟有多少人马?”

对这个自己的远房族弟担心自己安危,太史慈不为所动。罢了罢手,就领上人马,由报信斥候领队,向后追去。

五里路,快马不过眨眼就到。远远地,但见黄成所率的荆州斥候正在快马而来。

“不好,有埋伏,兄弟们快跑。”骑在马上的黄成,猛然间,透过树林,突然看到前方一队江东骑兵已是离自己不足百米,只吓得心砰砰直跳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太史慈冷冷一笑,狼牙箭已抽在手上。

一夹马腹,太史慈胯下玉面脱兔马如脱弦之箭,离转过马头想往回跑的黄成已不足四十米的距离。

“咻……”

狼牙箭破空而出,黄成一闻声响,吓得连忙想低头躬身,躲开那箭。

说时迟、那时快,黄成的头还只低下去不足一厘距离,狼牙箭已狠狠地直穿过黄成后颈。

“噗……”的一声,黄成的后颈,鲜血直溅。

“啊……”临死之前,黄成到底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轻轻地响在众人耳中。

荆州其余斥候,一愣之下,吓得面无人色,拍马四散逃去,看也不敢看落在地上,被马一路拖得鲜血直流的黄成。

“咻、咻、咻、咻…”

一阵箭响,荆州斥候,坐在马上的,已经不足四人。太史慈趁荆州斥候吓得回跑之时,勒住马,跳下之后,抽出刀来,将绑在马蹄上的布料连忙去掉。众骑兵见状,连忙有样学样。布料去掉之后,太史慈率众人兵分两路,将马上庆幸自己逃生有望荆州斥候一路追赶。

第一百七十四回 诸事善妥扑前去

人在逃命求生之际,尽量向安全的地方跑去,是种本能的反应。更何况这安全地方的力量,要远远强于追来的敌人。

不急不躁下,太史慈已在追赶的路上又射杀了两名斥候。听弓弦声起,唯一剩下的那名斥候只吓得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一见大军就在前面,狂喜之下,眼珠都快迸出,使劲用力,不要命地抽打着坐下马匹。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眼见荆州大军已是历历在目,太史慈不再迟疑,众骑中,略一瞄准,狼牙箭似流星、如闪电,堪堪在那名荆州斥候逃到荆州大军面前不足十步远时,贯脑射进。

“哇……”

“哇……”

“哇……”

江东骑兵,举起弓弦,对着荆州大军就是一阵示威乱叫。只气得荆州大军黄牙紧牙,大拳冲天。刘康、蒯南更是怒不可遏,猛喝一声,各率本部人马就冲了出来。

“走。”

见目的已到,太史慈低声一喝,率众骑不慌不忙,沿路回赶。

八十来步,这么远的距离,干净利落,一箭贯脑。肖七亲自领教过徐盛神射威力,见斥候就这么直扑扑地倒在黄泥土上,一动不动,一探鼻息,已是气绝。心中不禁大为警惕,江东军中,神射手何其多也!

本来还想问下斥候所见情况,那知太史慈的狼牙箭,根本就不给肖七这个机会。抬眼望去,但见刘康、蒯南两人,已率五六千人追了上去。

心中暗骂两人蠢材,肖七已完全冷静下来。压下心中对刘康、蒯越两人不尊号令的恼怒,此时的肖七,极力分析着江东骑军的目的。

刘康、蒯南两人,气愤之下,不尊号令,率军追杀,只是因为他俩后台够硬,又是粗人,被太史慈一激,就不知所以了。但其他将领,还是恭恭敬敬,率自己部下,呆在肖七后面。

越过转角,刘、蒯两军,已消失在肖七的视线之外。肖七哼了一声,跨上马,大声道:“众将听令。”

穿越后三四年的军旅生涯,已使肖七完全融入了古代将军的角色。当“众将听令”那一句话起,肖七的目光已变得极为坚定,脸部线条,刚毅无比,挺直的身姿,就像一座耸立在众人面前,无法攀登的大山。全身上下,杀气腾腾。

缓缓一扫面前众将,肖七冷着脸道:“裴校尉,你领上一百骑兵,绕道避开前方敌军,半个时辰内,给我赶到黄县。令黄县县令谨守县城,并做好随时出城杀敌的准备。”

裴玄大声“诺”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将军,报信的事,我领几名斥候就能解决,没必要浪费这么多骑兵吧?”

荆州将士,肖七是第二次指挥,这与自己训练出来的军队,相差可不止一两个档次。莫说精气神,但就令行禁止上面,就让肖七心里叹气。在宛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就连赵云、魏延、甘宁这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都是毫无二话坚决地执行。可在这里,一个小小的校尉,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也出言疑问,这又让肖七,情何以堪。

心理叹气归叹气,肖七还是慢声一字一顿但语气坚决地道:“裴校尉,刚才你也看到了,江东骑射手,箭无虚发。报信虽说简单,但却是这次大战,胜负的关键所在。能不能绕开江东军的伏击?保证消息传到黄县,你任重道远啊。”语气之间,甚是沉重。

裴玄再也不敢多话,再次大声“诺”了一声,向肖七抱拳道:“请将军放心,下官一定将消息传到黄县。”说完之后,将手一招,一列百人骑兵,跟在裴玄身后,由西南方向向黄县奔去。

目送裴玄离去,肖七再次喝道:“张展听令,你领上五十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江夏,将这里情况,即刻报知大公子与蒯大人。并要蒯大人注意,最好能抽出城中骑兵,如有可能,将从这里向城外周瑜大本营报信的斥候截杀掉。”

作为军中都尉,张展见肖七方才向裴玄解释时,已是面有不豫,又见肖七解释得甚有道理,哪里还敢多话?“诺”了一声之后,领上五十骑兵,飞速向江夏驶去。

两拨报信的人马离去,肖七心下略微安心下来。想了一想,又下令道:“王武听令,你领上军中剩余的六百五十名骑兵,在由此通往江夏城外的道路上密密设防,不叫一个江东军的斥候赶往周瑜那边报信。”

王武,荆州大将王威的亲弟,一身武艺,在军中有口皆碑。为人又甚是严谨。领命之后,即想带骑兵离去。肖七连忙喝住,道:“王将军,此处通往周瑜处,不过四条道路,你可兵分四路,将狭窄处牢牢堵死,这样就事半功倍了。”说完之后,肖七双手紧紧抓住王武双手,又道:“王将军,此战能不能胜?能取得多大战绩?就全看你能不能不放过一个江东军的斥候过去了?到时见机行事,千万千万。”

王武不善言辞,只是重重“诺”了一声,大叫一声,即领上六百五十名骑兵,向后退去。

布置完一切之后,肖七心下大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一切,就看自己手上这两万多荆州兵的战力了。

冷冷望着身后大军,目光从将领身上扫过之后,又再缓缓扫向紧握兵刃的荆州士卒。但见这些荆州将士,受刚才太史慈在众人身前不足百米的距离处,一箭射死同袍,荆州将士,表情各异。

静默几口长气功夫,肖七猛然大喝:“荆州的大好战士们,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东狗贼,在你们面前射杀你们的同袍吗?这口气,你们忍得住吗?”

“不能。”

两万多人齐声猛喝,地上的细小黄尘,都被扰动的空气惊起。荆州三军,已是同仇敌忾。

“那你们,敢不敢同我一起,斩杀江东狗贼?”肖七越说越是激愤,高举的长枪,仿佛要刺破头上青天。

“敢”

主将气势一盛,众军也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群情汹汹。

“好,三军听令,随我步伐,前去杀敌。”

心中凶焰已完全被肖七激起的荆州三军,握紧兵刃,紧随肖七,向前扑去。

第一百七十五回 莽将刘蒯双授首

果不出肖七所料,太史慈一撤退,即命令身边骑士,道:“文亮(太史明的字)听我命令,你领上一半骑兵,远远避开战场,等到看清这支荆州军究竟有多少人马后,就立马绕道,火速去给都督报信。”

“什么?”太史明心中大惊,马上就有一场生死搏斗了,堂兄竟然在这个时候要自己远离战场,这岂不是对一个战士的极大侮辱。而且自己带走的,可是全军最为精锐由堂兄亲自训练出来的龙骑兵,这百人骑兵,个个武艺高强,无不以一敌十。

太史慈当然明白族弟的惊呼,但此时,十万火急,又是在飞速的马上,一时之间,太史慈哪里愿意解释,不禁颈红脖子粗地大骂道:“蠢材,这是军令,你敢违抗?”

太史明自幼极为佩服自己这个武艺高强,又有谋略的堂兄,当下眼含泪水,领着一半骑兵,远离身后追兵的视线后,拍马向西北方向驶去。

刘康、蒯南像疯了一般,要不是太史慈的几次箭射阻挡,两人早已追了上来。也因为如此,太史明领着的骑兵才能避开两人的视线。

可即使太史慈胡乱射了几箭,刘、蒯二人领着各部人马,还是远远追了上来。边追边喊:“东吴狗贼,暗箭伤人,不算好汉。有胆子的,就等下来和你爷爷大战一场。”

吕蒙领着四千将士,缓缓地向黄县行军。与其说是行军,得了太史慈授意的他,倒不如说是领着大军在漫步。离黄县行了大约半里,身后马蹄疾响,正是太史慈的五十骑兵赶了上来。而骑兵后面,五千荆州军在刘康、蒯南的催促下,慢慢开始喘气,追了上来。

太史慈停下马,哈哈大笑,道:“兀那狗贼,中计了,你还不知道,我这里有千军万马等着你呢。”

刘康、蒯南这时才清醒过来,忙挥手令大军停下,仔细打量前方敌军。

两人对视一眼,冷笑道:“千军万马!你***,虚张声势吧。看你那儿,不过四五千人,我们身后还有几万大军正在追来。到底看谁有千军万马?”

刘康、蒯南情急智生,对着身后大军,大声喊道:“弟兄们,肖将军领着大军,正在赶来。今日,就让我们打个先锋,将前方敌军,绞杀干净。”

刘康、蒯南的两支人马,自然知道身后还有几万大军。主将都不怕死,受到激励的他们,心中胆气顿壮,举起兵刃,嗷嗷大叫。

“杀啊”

“冲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

荆州军与江东吕蒙所率领的四千江东军越冲越近,眨眼就斗到一起。

“将军,要放信号弹不?”

太史慈身侧,一位骑兵问道。刘康、蒯南两人追赶太急,就连半里之外,埋伏着的徐盛大军都没看到。

太史慈略一沉吟,即重重点了点头。原来太史慈心中想到:虽然刘康、蒯南口中说他们身后还有几万大军正在追来,但只要在那支大军追来之前,以雷霆手段,迅速将这支荆州军击败。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地往回乱跑,那就可以以这支溃败的荆州军冲乱正在追来的大军阵型。

突然从侧路冲出来的徐盛大军,一下就将刘康、蒯南的五千大军冲击得四分五裂,阵型不整。

好在刘康、蒯南二人甚是骁勇,各自领着一支不到五百人的队伍,死死抵挡。边站边退,边退边企图收拢溃散的残军。

太史慈、吕蒙、徐盛冷冷一笑,一招手,各自领着一支百人组成的精锐,向着刘康、蒯南狠狠杀了过去。

战场上,太史慈、徐盛列无虚发,一箭就射杀一个荆州军的战士。只气得刘康、蒯南哇哇大叫,悍不畏死下,领着大军,向着太史慈、徐盛二人冲杀过来。

两人马快,眨眼就到太史慈与徐盛面前。蒯南相斗徐盛,倒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来来回回,刀枪交架,难分上下。

只是苦了刘康,凭着一股锐气,死命大战太史慈。一身武艺相对来说还不错的他,却那里是东吴第一大将的敌手。

太史慈手中长戟,挥洒如风舞枯叶,奔腾似潮涌浪翻,左实右虚,右格左刺,上上下下,翻翻滚滚。

刘康不顾伤势,舍命抵挡,却哪里挡得住那腾挪幻化的两条“黑龙”?相斗不过片刻,扑通一声,掉下马来。咽喉上,早被戟尖刺穿。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死绝。

太史慈身边小卒,甚是伶俐,手起一刀,早将刘康割下首级。提在手上,举过头顶,向着不远处的蒯南,口中大呼:“兀那贼将,还不受死,看看这是谁的脑袋?”

蒯南据斗徐盛,哪敢分神?只是潜意识中,暗叫不好,想抽身回逃。却徐盛的那条枪,不离左右,又哪里能抽得开身?

太史慈得势哪里饶人?胯下战马一夹,身后拖起道道残影,双戟猛刺,猝不及防的蒯南,“啊”的一声,倒下马去。

吕蒙似头猛虎,手持重枪(不取无双中的三尖枪),领着精锐,只朝荆州兵相对人多的地方杀去。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只杀得略微合拢的荆州军七零八落、狼奔豕突。变杀边嗷嗷大叫、哈哈狂笑。

风卷云散中,荆州军见刘、蒯两位主将已被授首,蛇无头不行,没了主将支撑的他们,心中胆气顿丧,再无斗志,留下一地尸首,没头没脑,就往回跑,边跑边沿路丢掉武器,好使自己能够跑得更快些。

一盏茶,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五千荆州军已只剩下不足两千来人,还是些手中多无兵器的溃军。

“将军,我们的人马被杀回来了。”

不用探路信使回报,肖七早望见刘、蒯的俩支人马被东吴军死死追杀。

心中顿时大怒,这该死的刘康、蒯南,五千人马,也挡不住一时三刻。若是他俩的军队能像他俩的脾气一样,挡住东吴兵多一会儿,只要支撑到自己大军赶到加入战团,那形势对自己又是多么有利。

不过对于刘康、蒯南两人,肖七早就知道他们顶不住东吴大军,即便他们狂逃,已在肖七预料之中。心中清明无比,肖七大喝道:“三军布阵,准备杀敌。”

一面又下令道:“李良,领上五百人马,前行百步,让逃兵从两侧跑路,千万不让退回来的弟兄们冲散我们的阵型,如有违抗,格杀勿论。”冷冷的军令从肖七口中吐出,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七十六回 狭路交锋难分明

ps:书到用时方恨少,这章凑得真痛苦。天上骄阳似火,地上黄尘弥漫。惊呼声、喊杀声、哭爹喊娘声、兵刃砍在骨骼上声、将方圆一两里之内,渲染成了人间地狱。

东吴军紧追不舍,荆州兵魂不附身,两千多逃兵,个个成了没头苍蝇,不分南北,那看东西,抱头窜脑,死命前逃。

紧追的江东大军,见状大喜,在太史慈、徐盛、吕蒙的带领下,就像正在追赶异性的发情猛兽。

肖七再次喝道:“弓箭手两翼张开,无论是谁,只要到达之内,格杀勿论。”

大战之时,最怕的就是军无斗志,一旦被溃兵冲乱阵型,只怕自己人数虽多,也会炸营。抿着嘴,肖七弯弓扣弦,瞄准溃退下来的逃兵,只要他们敢不听话从两旁撤退,肖七就要杀一儆百、射十吓千、毫不留情了。

只可惜李良的大嗓门,和五百举起长枪排成一排的精锐们,注定了肖七的这次冷血行动,永远无法完成。

逃兵们一到李良面前百步远,李良一挥手,五百人同时的狂喊声,胜过平地上追着妖魔鬼怪的半夜炸雷。

时间仿佛在这声“炸雷”声中停滞,就连头顶的烈阳,也猛地迸出一日中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生痛。

地面上的尘土,随着逃兵与东吴兵的脚步停顿、大力气喘而漂浮空中难以卒动。

两千逃兵也是久经训练之人,平日里长官们的教训,顿时随着这声猛喝浮现在脑海之中。随后又抬头见到李良、肖七所领麾下摆出的架势,心中暗叫惭愧时又为自己庆幸。如果就这么冲到自己人的队伍之中,一来会冲溃自己人队伍的阵型,二来怕没冲到之前,就已被自己人所斩杀。

随着李良的指挥,两千逃跑大呼一声,如潮水般分流,向两侧散去。

紧张的肖七,这时才放下心来。纵马前出,“咻”的一声,铁骨箭已是穿翻一名江东兵的咽喉。

对垒的两支军队,这才恍然大醒,举起兵刃,纷纷冲杀起来。

太史慈怎么也没料到?那么多惊魂失措的荆州溃卒,也没冲垮荆州大军的阵型。此时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战。

江东军正中,太史慈情急生智,阵内大喊:“都督神机妙算,早就料到荆州蠢猪会来此伏击我们。哈哈哈,都督率领的大军就要来到,大家加把劲,今日就是这些荆州蠢猪的忌日。”

话语未完,太史慈扣弦搭箭,连环追日箭,夺命射出。但听“咻咻咻……”地,壶中十箭,似地狱厉鬼,就将荆州军中冲在前面的十人射倒在地。

眼见大战在即,徐盛虽不敢连环七箭,但一箭就有一名荆州兵应声而倒。

短短七八十步的距离,倒在太史慈与徐盛两人的箭下的荆州兵就有二十多人。

两人如此神勇,列无虚发,冲在前面的荆州兵见状,不由脚步一滞,胆气微丧,手中兵器,一下就重了千百之斤。

莫说自己的军队人数远远超过对方,就算不如,两军对垒之时,哪里还能瞻前顾后、狐疑鼠窜?而且对面军中还有闻所未闻的两位神射手在。

肖七马快,举起枪,催动坐骑,就朝太史慈冲去。也是见肖七坐骑甚快,太史慈才不想浪费箭矢、时间,十箭连环,只射步兵。

肖七人马合一,如道闪电,手中长枪左挑右撩,所过之处,东吴兵哪能阻挡?一眨眼的功夫,就已到太史慈面前。

“哼”了一声,太史慈早撮戟在手,迎了上来。一个人江东第一勇将,一个是穿越后得关羽、张飞、赵云亲传的皇叔大将,两人座下马斗马,座上人战人,一时之间,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荆州大军与江东大军已是搅搅拌拌,斗在一起。狭小的空间,刀枪交并,血肉翻滚,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杀戮。

荆州军中,蒯越交给了肖七十名校尉,只可惜最为勇猛的刘康、蒯南已死。剩下的八名校尉到了此时,才真正发现到,原来野战与凭城据守是何等的差别之大?

城楼之上,赵爽居高临下,有墙垛护卫,仅此于刘康的他倒也能与徐盛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大战上百回合。

两人也算熟识,一迎上来,二话不说就斗在一起。失去地利的赵爽,此刻哪里是徐盛敌手?

但见徐盛一杆枪,如黄龙翻滚,夹风带电,越战越是手重。凭尽全力的赵爽胸内翻江倒海,气血加剧。只办得个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哇”地一声,仿佛在深水中,已被压力压得超过极限的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一股鲜血,成无数丝线,吐了出来。胸中虽是一缓,精神刚得清明的他,咽喉之上,却被徐盛长枪早中。

身子一软,赵爽倒下马去,翻在地上,头顶骄阳更是刺眼,无数的金星在赵爽合上眼前,恍恍惚惚,晃个不停。

赵爽才刚落马,吕蒙手中重枪,也是结果了一名荆州校尉。江东军见主将如此神勇,个个奋不顾身,猛虎下山一般,冲进“羊群”。

只可惜这“羊群”中还有一支五百人组成的“群虎”,肖七带过来的亲卫队长胡广,正是这五百宛城“群虎”中的“头虎”。

锥形阵排开,胡广身为箭头,一把在阳光下极为晃眼的大刀,长若一丈,所到之处,江东军纷纷倒下。

若非胡广神勇,荆州军虽二人半围杀一名江东军,怕也是会败在此处?眼见自己这方还有一支这么神勇战队再次,荆州大军咬着牙、切着齿、红着眼,一时之间,两方人马,都忘了身子是血肉长成。战场之上,只有刀枪之声,只有临死前的痛喊之声。

杀了两名荆州校尉之后,徐盛、吕蒙遥望一眼,不约而同,纵马向胡广所率领的“群虎”冲去。边冲,徐盛就边伸手摸向腰间箭壶。

“他娘的。怎么没箭了?晦气。”徐盛呸了一声,集中精神,纵马如飞,大叫一声:“贼将受死,看你徐爷爷怎么收拾你?”眼见离胡广已是越来越近。

第一百七十七回 风云突变援兵来

肖七相斗太史慈,已是来来回回,五十回合已过,不分胜负。天地之间,万物仿佛如潮退去,眼前就只剩下了一人一骑一双戟。

但见肖七着一身青色劲装,外面裹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头戴齐天冲云冠,足登裂地虎皮靴。玉面沉静如水,双眼火红若赤。手中长枪精铁铸就,时快时慢,忽疾忽徐,十丈之内,风声呼呼,黄土漫空。

手舞双戟的太史慈却只是一身蓝色劲装,外面没披铠甲,头上也只是一条青色丝线,随意地将长发扎了一下,装束虽然简单,双戟却如狂蟒。

两人都不出声,只是催动手中兵器,狂风暴雨般地朝对方身上砸去。

肖七到底年轻,临阵对战经验远没有太史慈丰富。咬紧下唇的他,一招一式,招招紧逼,只恨不得立马将太史慈刺下马去。

俊朗爽明的太史慈,将手中双戟,舞得密不透风,看似落在下风,体力却下降得远远小于肖七。

两百招一过,肖七的手中长枪,已是慢慢慢了下来。太史慈冷冷一笑,虎背一挺,猿臂大开大合,双戟如道道闪电,戟戟不理肖七面门。

越是招架,手臂越是吃重,肖七心中暗叹,原来东吴军中,还有如此人物,让极得关张、赵云夸奖的自己,现在只有招架的份。照如此下去,自己怕是要败在此人之手。

心中极不服气的肖七,架住双戟,盯住太史慈双眼,沉声问道:“你是何人?请通姓名。”

相斗几百回合,太史慈对面前这年轻的“荆州将领”不由得惺惺相惜,答道:“某乃东莱太史慈。你又是何人?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你?”

深深贪婪地吸了口长气,肖七觉得自己力气仿佛又回了不少,眼珠一转,却笑道:“太史将军乃江东第一名将,小的马上就要抵挡不住,还是不要提名姓为好。”

自己主动问别人姓名,却又不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姓,战阵之上,正如侮辱一般。太史慈哼了一声,脸色剧变,忍不住就要大怒。

肖七却又是一笑,道:“太史将军被人称为江东第一名将,却不知与故去的孙伯符谁更厉害?”

太史慈与孙策不打不相识,相识之后,惺惺相惜,竟成了一生至交。对于孙策,太史慈是待之以君臣、处之以兄弟、尊之以父兄。只是孙策英年早逝,太史慈痛不欲生,一时之间,听到孙策之名,不禁黯然伤心,身上杀气仿佛也随着神伤而散去。

只是坐骑上肖七、太史慈两人的暂时罢手,并没有让座下的奔日越影马与追风腾雾马的争斗停下来。摆尾踢腿,忙得不亦乐乎。

耳旁的砍杀声终于将太史慈惊醒过来,一咬牙,太史慈冷冷道:“不管你是谁?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话语未完,双戟狂蟒出洞。

几个百回合下来,肖七早已熟悉太史慈双戟路线,手腕灵动,长枪一抖,早架住太史慈的双戟。

“哈哈”一笑,肖七道:“太史将军,我敬你是条好汉,你也得识识时务,你抬眼看看,你们江东军现在还抵挡得了不?”

二打一,荆州军其实还处在下风。徐盛早到胡广面前,也是太想将敌将一招杀死,徐盛人还离胡广一丈距离处,就已大声狂喊:“荆州狗贼,敢与你徐大爷杀上三百回合不?”

胡广虽是肖七亲卫队长,两人却是如师徒、似弟兄。关羽、张飞、赵云教给肖七的,肖七毫不藏私,一股脑全教给了胡广。虽然还欠火候,但胡广武艺,也早登堂入室,身挤一流高手。更难得的是,受到肖七耳濡目染的他,只求结果,不讲形势。口中虽大声叫道:“来就来,谁怕谁?”但胡广身后的九名大汉(同为肖七亲卫,与胡广久在一起),已是早得胡广的暗示。

徐盛不虞有它,骑着马,挺着枪,口中吆喝,来来来,就已到胡广身前。

古人交战,只要答应对方单打独斗,就会遵守诺言,不让他人援手。

胡广看似大咧,心中极是“奸猾”,要不然也不会被肖七任命为其亲卫队长了。一夹马,一招手,十人十般武器,蜂拥而上,就杀了徐盛一个措手不及。

双手难敌四拳,那就更抵挡不住十般兵刃了。“啊”的一声,徐盛身上,不知被谁?刺了一枪。虽有铠甲保护,虽然不是致命要害,但徐盛还是痛得啊啊大叫。丝丝鲜血,点点斑斑,渗了出来。

“狗贼……”徐盛大骂一声,也不管心中那句“你说话不准数”没说出来,就虚晃一枪,落荒而逃。

胡广哈哈大笑,领着众人,只管朝江东兵杀去。胡广虽然杀退徐盛,但吕蒙领着一彪人马,却更如猛虎,势不可挡地,象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所过之处,荆州兵纷纷倒地。

正是盛年的吕蒙,在江东军中,深得人心,在混战中,将队伍越聚越大,威力也越来越大。

烈日虽然从人的头顶从西偏去,但地面上的温度已是越来越高。两军仿佛杀疯了一般,踩着地面上浓浓的血浆,踏着地面上不知是自己人的尸体还是对方的尸体,也不管从军帽上流出来的汗水还是血水?只是挥舞兵器,狠狠朝身前砍去。

只是这支荆州军到底不是百战精锐,时间越久,手脚就越是酸麻,越难移动,心志也渐渐模糊起来。

战场上,不知是谁?也不知谁没了气力?还是没了心志?“啷当”一声,手中兵器掉落,双手抱头,痛哭大叫:“不要杀了,死了好多……

对方那里会被他的话声喊停,趁着机会,手一挥,大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形,就将他的脑袋削去。

荆州兵边战边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太史慈冷冷一笑,对着肖七喝道:“看看吧,你们就要败了。”

“哈哈哈……”肖七放声大笑,道:“还是你看看身后吧,我们的援军已经来了,你们强弩之末,还能应战么?”

第一百七十八回 肖七穿越第一伤

不用肖七提醒,太史慈耳听身后由远而近、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就已知道另有大队人马要来左右战局了。而自己派太史明去给都督报信,就算都督派兵前来,那也是从前方赶来。如今身后有人马来到,这看似就要到来的胜利,怎么也难得到了。

就在太史狐疑想回头看到底来了多少人马时?狡猾的肖七得势不饶人,“刷刷刷……”,枪枪连环,疾若风雨,速如雷电,灵动夭矫,神鬼难测。

回复气力后的肖七,一招抢先,招招抢先,枪尖银光闪闪,枪身变幻莫测。一路枪法使出,只杀得太史慈连连后退闪避,双戟只能遮、挡、格、拨,不自禁间,后背竟然渗出汩汩汗水,浸透衣衫。握戟之手,青筋毕露,虎口剧痛。

肖七呵呵长啸,越战越勇,手中长枪急攻,口中吆喝连连。太史慈心中暗悔,战场之上,自己怎么妇人之仁?战局大优之时,为何不加油强攻毕其功于一役?将对手击毙戟下。如今倒好,优势已去,还不知自己身后,到底来了多少敌军?本来稳胜之局,也因为敌军抢先在都督大军来到之前赶到,已经化为泡影。

不过太史慈到底刚毅坚韧,凝神宁气间,双眼瞳孔放大,两道剑眉蹙紧,薄薄嘴唇微张,于万分紧张间,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破绽,双戟一张一合,守势已成平局。

就在此时,太史慈身后,隆隆脚步之声,越来越近,喊杀之声,已经逼上。

“杀啊,杀光这群该死的江东狗贼。冲啊……”

裴玄一马当先,领着黄县的三五千兵马,迈开脚步,杀气腾腾地加入战团。

一万江东军马,经过近一个时辰的鏖战,虽逼得荆州大军渐渐后退,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体力已是下降得极为厉害。要不是吕蒙、徐盛勇不可挡,指挥恰当,一万兵力的他们,怎么能略胜两万五千人的荆州大军?

即使如此,一万江东兵马,此时也不过只剩下五千来人不到。虽然杀掉了上万的荆州兵,但他们的体力实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之时。

恰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裴玄带来的黄县大军,已经成了左右战局的决定因素。

战场之上,不表江东兵卒愕然,就连徐盛、吕蒙,也是惊愕得张开嘴巴,提着仿佛千斤的兵器,踩着吱吱作响的浓血,徐、吕二人,不知所措,愣在当地。

微斜的太阳,毫无感情地将它的光热,普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再在地面,拖起一道短短的人影。本来应该是宁静的人影,却由于地上热血太多,变得斑斑驳驳。

如果没有黄县兵马到来,双方体力基本均等,而占据优势的江东兵马,士气更胜,本来可以赢得的这场大战。正如徐吕二人的哀伤,再也无能无力了。

太史慈一抓过战机,双戟划、封、转、挑,瞬间就已从攻守平衡,变成攻多守少。

只是此刻,太史慈哪里还敢恋战?不说敌方援军到来,就是劲装里的汗水,就已经将跨下战马的银鞍浸湿浸透。没有双边马镫平衡的他,骑在马上,仅靠双腿控制马匹。要不是骑术甚佳,都快到人马合一的境界的他,又得花多大的气力、精神去控制马匹。

但如今,汗水已经将马鞍变滑,太史慈不多不少,也得花点气力与精神在控制马匹上。

这一点,肖七也是自己的汗水将座下马鞍变滑后才恍然想到。

一想到这里,肖七就暗自得意,自己不仅有双边马镫平衡,更有高桥马鞍保护。只要能拖住太史慈,那自己就一定能战胜眼前这个东吴第一大将。

只是太史慈已经给了肖七这个结果,“双蟒争食”,太史慈的双戟在手中幻成万道戟影,笼罩在肖七头顶、心尖。这一招,正是太史慈“追风跨日戟”中的最强一式。出道以来,已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死在太史慈的此戟之下。

肖七心下大惊,避无可避之间,朝着太史慈咽喉,长枪急刺,正是一招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拼命招式。只是潜意识中,肖七还没到为帮刘表,而让自己毙命的好人境界。长枪虽然刺出,但一个镫里藏身,已将半个身子藏在马腹。

“啊……”,肖七狂喊一声,长枪脱手,左手一抱马颈,顾不得右臂受伤,忍住剧痛,一拍马脖。奔日越影马心有灵犀,撒开四蹄,逃离战场。

虽然划破肖七右手铠甲,将肖七的右手前臂深深地划伤一道口子,但太史慈心中还是极为惋惜,自己的这招必杀之技,已不知建过多少功立过多少业了!可今天,竟然还是不能将这个“无名小卒”击杀马下,这又叫自己这个“江东第一大将”情何以堪?

望着半伏在马背上的肖七,太史慈瞬间调整心态,放下双戟,抽出强弓,摸来箭矢。右手如托泰山,左手如抱婴儿,深吸一口长气,左眼微眯,腹部蹦紧,左臂腕、肘、肩依次放松,再到全身放松,太史慈右眼中,只剩下一人一骑。

“咻……”弓开如破山,箭去如追风,太史慈终于射出有史以来,自己最为满意的一箭。

肖七拍马逃走之时,迷糊的意识中,就已在防备太史慈那惊心动魄的无情夺命箭了。只是急速的马背上,右手痛得实在要命,哪里又敢回头张望?驾马急奔的肖七,口中低声连喝,右腿不住拍打马腹,身子伏得更低。

一百三十步,一百三十五步,奔日月影马仿佛知道肖七心思,四蹄迈开,一步快比一步。

铁骨箭射出之后,太史慈暗暗估量距离,但见敌将伏在马上,已是越来越远。

“呜”,太史慈混忘了右手还拿着强弓,一见铁骨箭看看射到敌将马尾之后,不自禁地狠狠将弓拍在右腿之上。受伤的肖七,已是终于靠着奔日越影马的神速,避开了太史慈这必杀的一箭。

第一百七十九回 太史慈率军突围

虽不知肖七名姓,也不知他在荆州军中所挂何职?但此人能与自己大战三百回合,在江东也只有周泰有此能力。今日杀不了此人,来日必成江东大患。可望着加入战团的黄县兵马,迅速就已改变了整个战局,太史慈哪里还敢再去追杀肖七?不敢迟疑,马上环顾战场,找到徐盛、吕蒙之后,拍马就向两人所领的大队人马冲去。

“文向,子明,快快撤退,我来断后。”话语未完,“咻咻咻咻……”八支铁骨箭三个方向依次射出,八名荆州兵应声而倒。战场之上,荆州兵被太史慈这神乎其神的箭术吓得一愣,返身追赶的脚步也不由一滞。

吕蒙在前,徐盛在中,指挥着江东兵马撕开口子,朝外猛冲。

黄县兵马都尉黄东见状大怒,马背上大声狂喊,“快堵住他们,莫让这伙杀千刀的江东国贼逃了。”

裴玄奉肖七命令来到黄县之后,找到城头上的备战黄毅、黄文。两人一听城外不远处,有一支江东兵马被两三万自己人缠住,立即唤来黄东,让其领着黄县兵马和黄氏家族久经训练的家丁、亲兵,随着裴玄,前来相助。

虽然黄文、黄毅决定迅速,但组织人马,安排出征,到底还是花了一定的时间。不过既算如此,黄县人马的到来,正好扭转了整个战局,使得太史慈当机立断,率兵突围。

要说整个荆州,哪个家族最恨东吴?那自是黄氏家族。自孙坚起,孙策、孙权屡屡进犯夏口。身为江夏太守的黄祖,领着荆州水军,亲辖夏口。十来年间,黄氏家族,已是将家族中优秀的男丁,奉献出十有其五。就连黄祖、黄祖长子黄射、次子黄社,黄文长子黄曲悉被东吴杀害。

作为黄祖侄子的黄东,今日一见江东人马战事不利,心中的仇恨、怒火、兴奋……诸种感情,不由得在脑中翻江倒海,杂陈交错,率着黄县兵马穷追不舍。

战局易势,失去勇气的荆州兵,士气复又大振,在胡广、六名校尉的指挥下,呐喊、吆喝中紧紧缠了上来。

太史慈喜忧半参,蒯越竟然不顾江夏城的安危,派了这么多兵马前来。那么江夏城里,守军应该不足,真希望文亮他能将消息报到都督耳中。只要如此,那都督肯定能抓住战机,率军猛攻,将缺兵少将的江夏城拿下。只要都督那边成功,自己所率领的这点人马,就算全部牺牲,也算是值得的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大喝一声,道:“子明、领着人马,向南杀去。”

吕蒙先是一愣,随即马上领悟,太史将军这是为都督攻取江夏赢得时间。而程将军和黄将军如今正率军坐船开往赤壁、江陵,那么带了三天干粮的战士们,就有可能在从水路逃出去。

越到绝境,人的求生**就越被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已是筋疲力尽的江东将士,在吕蒙的带领下,狂喊着,不惜格挡,只将兵刃狠狠地斩向沿路抵挡、随后追来的荆州兵。靠着这种以命换命的狠劲,荆州兵虽被上司命令着追赶,但却只敢挥着兵器,虚张声势。

裹好伤势的肖七,缓过劲来。见到江东兵向南撤离,立即明白太史慈心中所想。不由忍住锥心的痛,策马向前,离太史慈两百步左右距离,大声喊道:“太史慈,周瑜根本就不知道我军要来剿杀你们,而且你派出去求援的骑兵也被我军截断杀了。今天,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仿佛是听到肖七的话语一般,刘展、王武所派的信使先后赶到,见到肖七,立马向肖七报知江夏城与沿路情况。

肖七哈哈长笑,厉声喝道:“太史慈,听到没有?你家都督,如今还在江夏城外虚张声势,而你派出去的五十名骑兵也全被我军截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快快下马投降吧。”

如果说周都督在江夏城外虚张声势,太史慈还半信半疑,那么肖七说他派出去的五十名骑兵全被截杀,太史慈心下就基本信了。

“文亮……”太史慈喃喃低语,肖七说五十名骑兵被截杀,那堂弟文亮肯定也身所难免了。为何当初自己留了一手,不叫文亮带上一百骑兵前去报信?而只让他带一般骑兵绕道而行,想到此,太史慈心中极为愧疚、后悔。

但愧疚、后悔只是一瞬,想到自己身上,还肩负着近五千人的性命,想到自己就是这五千人的灵魂,太史慈灵台一明,一摸箭壶,就想抽箭找机会射杀肖七。

“糟糕,铁骨箭完了。”太史慈眉头一皱,想不到出发之前,这特质的箭壶装了满满的四十支箭矢,一下就被用完。拍马向前几步,太史慈喝道:“谁还有箭,给我。”

太史慈一摸箭壶,肖七、黄东等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待见过太史慈已经无箭,不由大喜喊道:“他没有箭了,冲啊,杀啊。”

江东军想逃,肖七哪能这么便宜他们?对着跟在身后的信使道:“快去通知王将军,要他领着骑兵,往南边包抄,缠住敌军就可以了。”

江东军一路往南,太史从将士们手上收集到几支箭矢,有箭在手的他,不再轻易放箭,只是看到荆州军中军官装束的要冲到前面时,才偶尔搭箭射杀。

转过一道弯,翻过一座山,荆州兵已经被抛开**百步百步,江东军衣衫褴褛,兵刃拖地,脸上说不出的悲伤、愤懑,这一战,竟然只逃出了三千来人。撤退之时,又有近两千弟兄被荆州军追上之后,乱刀分尸。

“子义将军,如果真象那人所言,那再往南撤就没有意义了。”吕蒙本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是见荆州军已被抛开一段路程,沉思之后,令副手领队,自己返身找到太史慈,说出自己的顾虑。

得到吕蒙的提醒,太史慈叹了一气,今日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落荒而逃的狼狈像可是已有好些年没经历过了。

沉下心来,太史慈连连下令,令军中骑兵,分三个方向,前去探路,重点当然是江东大军都督驻守的方向。

“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四五百荆州骑兵举起武器,从前方冲杀过来。正是得到命令的王武领着剩余的骑兵,从南边包抄过来。

后有追兵,前有敌骑,江东军面面相觑,太史慈、徐盛、吕蒙三人一见,鼓起喝道:“荆州骑兵,不过几百人而已,大家加把劲,冲杀过去,将他们乱刀杀了。”说完之后,三人挥着武器,快马加鞭,迎了上去。

也许是信使没将肖七的命令完全带到,也许是王武立功心切。四五百骑兵在王武的带领下,就像捡到宝的乞丐一样,眼珠放光,在马上挥舞着兵器,兴奋地冲杀过来。

主将悍不畏死,江东兵也一下毫不畏惧,呐喊一声,举着长枪,专朝来骑马腿刺去。

飞速的马背上,王武极为兴奋,几年来,一直被江东兵压着打,今日老天眷顾,这支万人江东军就只剩下几千人了,并且还被两头夹击。毫不惕防的他只想冲到敌骑前面,就象一个时辰前,六百五十们弟兄合围斩杀江东骑兵一般。

“将军,小心。”王武身后,几名荆州骑兵提醒未完,一支铁箭,以极其迅猛的速度,从太史慈手中射出,直贯王武咽喉。

惨叫都未发出,王武就身子一软,从马背上倒下,急速的骏马托着王武的尸体,一直冲进江东大军的阵势之内。

没了王武的指挥,荆州骑兵收势不住,全部冲进江东军中。此起彼伏的惨叫,从人的嘴中,马的口中不时喊出。

短短几个呼吸,死在太史慈双戟之下的荆州骑兵就有十来骑,只是经过王武骑兵一阻,身后的追兵又冲了上来。

“快跑,快点。”太史慈明白,自己的这支人马,刚才不过是凭着一股子悍勇之气,竭尽全身仅有的气力,才能一战。但只要时间一久,只剩下疲惫的他们,就完全不是有生力军加入的敌军的对手了。

“将军,你们领着大队人马先走,六营的弟兄们断后。”江东军中,六营的军司马周统举起右臂,大喝一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五百名江东儿郎应声出列,大声喊着,冲进追上来的荆州军中。

第一百八十回 庆功宴上威信树

太史慈、徐盛、吕蒙在周统六营八百人的断后保护下,一万江东大军所剩不足两千人,终于顺利地逃走。

虽然惋惜,而且还是以多击少,但荆州军与江东军野外对战,终于还是赢了。尽管三万人马剩下不足一万五千,十大校尉也只仅存五人。剩下的一半荆州士卒,不顾身上的伤痛,在长官们的带领下,唱着他们荆州军中独有的得胜歌谣,雄赳赳、气昂昂,迈开步伐,抡圆膀子,就像刚打败与自己争夺情敌的小公鸡,向着江夏城走去。

刘琦、蒯越早得消息,安排好人马守城之后,刘琦、蒯越、庞统三人在一百精兵的护卫下,打开西门,离城两里,将肖七等人接到城里。

肖七却愧不敢当,三万人马,以有心算无心,不仅没有全歼太史慈的一万精兵,反而折损的荆州子弟还在其一倍以上。更可气人的是,来荆州前,本以为自己武艺大涨,仅在关张赵之下的自己,反而被太史慈杀得落花流水,差点还死在其箭下。想到此,肖七还是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只不过不安归不安,自己来江夏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看站在一旁的庞统,肖七就已明白,想必庞统也是如此认为。

趁曹操无暇南顾之时,尽可能地先消耗荆州刘表和江东孙权双方的有生兵力,又在此过程中,渐渐建立起肖七在荆州军中的威信,以此来加快皇叔入主荆州的步伐。

刘琦带来的一万襄阳精兵,未进城时,就已则损几千。更喜人的是,作为拥护刘琦的中坚力量刘磐已死。就算蒯越临阵倒戈,投向刘琦,谁又能保证?与其守住缺兵少将的刘琦,被刘琮一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到了皇叔要入主荆州时,他不会投向皇叔的怀抱呢?

作为众人首领的刘琦,赏花吟月,唱曲做诗,做个太平君主倒也不差。可在这战乱频仍的年代,心性胆小,畏敌如虎,撒腿就跑的他,已是寒了剩下的襄阳士卒的心。

倒是肖七,运气大好,刘磐一死,江夏除蒯越外,更无良将。又在庞统的煽风点火下,蒯越想抓住战机,消灭周瑜的部分兵力,就不得不任用名声在外的肖七这个客卿。

表面的结果也是蒯越所希望,虽没斩杀太史慈、徐盛等东吴将领,但东吴一万精兵,十去其八。城外的周瑜,在程普带去近一半兵马后,要想继续攻城,就难上加难了。

只是经此一战,肖七虽败于太史慈之手,但荆州将士,谁又不畏太史慈之名?犹如畏虎。因此,战场之上,运筹帷幄,又与太史慈硬生生地大战三百回合以上的肖七,在众将士眼中,已是隐隐有新一代军神之称了。

因此,虽在心中沉痛荆州兵折损太多,但酒宴上的蒯越,还是强装笑脸,频频举杯敬向肖七。

“来来来,不下老弟,干了这一杯,与太史慈大战几百回合,斩杀**千东吴精锐,异度为你感到骄傲啊。”喝了一碗黄酒,蒯越虽是继续说肖七,但双眼却转向了刘琦,“击碎了周瑜夺取黄县的阴谋,就是保住了襄阳与江夏的联系,保住了襄阳主公增援江夏的通道,保住了襄阳那边源源不断的兵源和粮饷军饷啊。”

刘琦虽不是打仗的料,但蒯越说这话的目的,还是听得出来。只不过酒壶交错间,刘琦想起一向力挺自己的刘磐,转念又想起襄阳蔡氏、江陵刘琮,心里大痛间,就觉得对自己**秋波频送的蒯越的重要性。不觉间,刘琦道:“异度放心,我会派人去襄阳敦促父亲大人,请他再多派的兵马送点粮草过来。”

本来刘琦还想拉拢肖七,但转念想起肖七是天子处来的,又是刘备的得意大将,能暂时留在江夏帮自己就已大好,而想留住他的人和心,刘琦自问自己还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不过要是能多留住肖七一些时间,与他加深感情,到击退江东兵马之后,靠他之口,为自己得到天子任命,皇叔刘备的支持,那自己得到这个荆州嗣子的位置就大大有望了。

想到此,刘琦端起酒杯,先敬蒯越一杯,又敬向肖七道:“不下,此次蒙你大力击败太史慈,子珍代荆州士民多谢你了。”

肖七连忙站了起来,连称不敢。此时能够出席此次酒宴的江夏军官,纷纷举起酒杯,带着一股极为崇敬的眼神,向心中的英雄敬酒。

初来异地,正欲给人种谦虚有礼的感觉的肖七,哪里肯让众人敬他?

庞统此时,举起酒杯,在蒯越诧异的眼神中道:“肖将军年纪轻轻,咋来江夏,就杀得江东第一勇将溃不成军,狼狈而逃。不仅让周瑜小儿不敢再小觑荆州,而且还力保黄县,正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啊。”说着,庞统目朝厅中江夏群将又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正是正是……”

“肖将军好厉害……”

厅中众将,一片附和,一边重又举起酒杯,敬向肖七。那一双双炙热崇敬的眼神,直欲将肖七抬上战神的神龛。只此一战,肖七就已在江夏众将心中,建立起无上的威信。

酒宴完后,蒯越怎么也没让肖七巡城站岗。看着醉态可掬的肖七,蒯越只得让庞统搀扶着肖七。踉踉跄跄,肖七大着舌头,斜着眼,挥舞着右手,不时回头对刘琦、蒯越道:“辛……辛苦二位……了……了。”

望着远去的肖七、庞统,蒯越叹了一气,心中极其羡慕刘备,有这么一位智勇双全又谦虚有礼的大将。转念一想到刘备身旁那久随他的关羽张飞,蒯越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百味杂陈。

刘琦见蒯越面色黯然,不禁关心问道:“异度,你没事吧?”

蒯越摇摇头,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江东营帐,蒯越下定决心,对刘琦道:“大公子,子固不幸,如今荆州几无大将,不如将汉升调过来吧。”

刘琦吃了一惊,后退一步大声道:“异度,你与黄将军,不是……?”

蒯越心中黯然,脸上一片落寞,良久才苦笑道:“如今国家多事之秋,为保江夏,个人私怨,在大义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异度……”

刘琦感动之下,不觉走向前。洁白如玉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蒯越那已长满老茧,弃笔后长年累月抓兵刃的手。双牙紧咬下,刘琦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拍着蒯越的肩膀。

回到营帐,庞统将肖七扶到临时木板床上,一面挥手让小兵先行离去,一面蹙着眉头,喃喃说道:“不会吧,这不下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

微睁的双眼看到小兵已经走了出去,肖七左手轻轻摇摆,示意庞统不要高声,一面就站了起来。此时的肖七,双目如电,神情奕奕,哪里又是醉过酒的人?

ps:舌头迷失了,这书写到现在,四十万字了,成绩这么差,编辑也说舌头可以开新书了,没必要在此书上浪费时间。但鼓舌觉得,一是自己文笔还是不行,不能做到挥洒如意,二是写文时构思、情节展开还是小学生吧。就当拿这书做练笔,一定完本,在此过程中,就当是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吧。

相信当舌头下本书开时,希望能有更多的读者,更多的支持。

只是有了这样的打算,那这书就会写得更慢了,只能保证一周两章了。

第一百八十一回 夺荆州二士谋划

庞统心中一喜,睁大双眼,张开嘴巴,两手用力地抓住肖七双臂,压抑住声音,惊喜地问道:“肖将军,原来你没醉啊……”别看庞统文士一个,激动之时,两支手就像铁钳一般,猝不及防的肖七,倒被他硬生生地抓得痛了起来。

淡淡一笑,也不说破,暗自运了一口气,双臂顿时如铁。肖七道:“不如此,哪得与大名鼎鼎的凤雏先生单独会面?”

虽说庞统天生持才傲物,但见到肖七这等真正有大本领的人如此抬举自己,也是非常感动。不自觉间,那廋骨嶙峋犹如鸡爪的十指,更加用力了。只是此时吃亏的不是有了惕防的肖七,反而是欣喜若狂的凤雏先生了。

“哎哟。”庞统不顾手指的痛疼,望着肖七,就像失散在外多年的游子终于找到了组织一般,庞统正要说话。肖七已是抢先说道:“凤雏先生,我在汝南之时,就从元直那里听得先生大名。后来到了南阳,又听诸葛孔明极力称赞先生。对于先生的经天纬地之才,我家主公和我们可是久旱盼甘霖啊。”

肖七穿越之前,做了八年的销售。走街串巷间哪种人没碰到过?又有哪种话没说过?此次牛刀小试,轻车熟路中声情并茂。只听得庞统热血沸腾,感动莫名,原来孔明真的在皇叔面前说过我那么多好话啊,看来孔明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得。

两人说了一通相互倾慕的话后,已是其乐融融,互称表字了。肖七真心问道:“士元,曹操现在忙于抵御马腾、韩遂,此种大好时机,正是你我为主公夺取荆州,扩充实力之时。不知士元可有良策?”

庞统受诸葛孔明之托,来到江夏,一为助蒯越抵挡江东孙氏,保证刘备在夺得荆州之前,江夏莫被孙氏攻占。二来就是探听荆州虚实,为刘备抢夺地盘做准备。数月以来,庞统多方打听,日思夜想,茶饭难进,只弄得他人也渐渐日廋。讽刺的是,这却让蒯越以为,庞统这是为如何守好江夏而殚精竭虑所致,感动之下不禁对庞统多加优待,待之上宾。

营帐内背负双手,庞统来回踱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不下,我有上下两策,不知你想先听那条?”

肖七与孔明在南阳商量了几天,一套行之有效的成熟方案也没能完整地拿出手来。不是两人谋略不足,只是隔山观火,终究不像身在荆州的庞统这样,能依据荆州的实际情况来敲定可行方案。

肖七轻笑道:“士元,真有你的,快一一道来。”

庞统遂说道:“上策就是刘表能拱手将荆州让给主公。”

虽说刘表年仅大了,处事渐渐昏聩。但其年轻时,依靠蔡氏、蒯氏及荆州顶级氏族之力,覆云翻雨间就将荆州九郡牢牢抓在手中,荆州多少豪杰对其统治都无能无力,难撼分毫,就可见刘表其后虽不思进取,但毕竟胸中还是有丘壑的。以他二子健在,父子亲近,就想让他将这偌大的基业拱手让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想到此,肖七眉头紧蹙,不停摇头,道:“太难了。”不过想起庞统在刘备夺取益州时,为主公献过的那上中下三策,肖七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问道:“士元,那又该如何具体操作?”

庞统笑道:“不下今日一战,不就是深得其妙?”

今日肖七带领三万江夏大军,前去围剿江东一万兵马,本来的意思就是让荆州与江东双方鹬蚌相争,自相残杀。因为肖七知道,江夏的兵马,战斗力远远不及江东。虽说有三万兵马,可要胜也只能是惨胜,不放心的肖七,战场上,还是让人前去黄县,招来援兵。

结果也正如肖七所料,虽然是胜了一仗,但江夏这边,兵力也就越发少了。到时只要程普攻下江陵,那身处两边告急下的刘表,万不得已时,还是要去向主公刘备求救的。

嘿嘿,只要刘表让主公提兵入得襄阳,那么自己与庞统稳住江夏,主公就可乘虚夺得江夏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肖七还是觉得不太完美,荆州与江东硬碰,势必会让荆州的实力大大折损,就算夺得荆州,短期内,主公的兵力也难以大涨啊。

将心中顾虑说给庞统听后,庞统劝道:“不下,鱼与熊掌,难以兼得。而且事有轻重缓急,夺荆州为急,涨兵力为缓。只要主公夺得荆州,以这九郡财力,百万人口,到时还怕招募不到兵么?”

肖七听后,又道出心中的顾虑,道:“主公仁义,到时就怕他顾忌虚名,对刘表下不了手。”说完之后,许是想到了刘备那动辄仁义道德的嘴脸,肖七面色,甚是担心。

庞统用手轻撸短须,想了一会,脸色转为坚韧,道:“不下不急,到时还可以这样,主公带兵来襄阳时,孔明、关张将军也一起过来。只要到得襄阳,就可以让关张两位将军领着精兵,带上天子圣旨,就说皇上因为他劳苦功高,甚有能力,调他为丞相一职,立到南阳赴职。不过有你的顾忌后,这圣旨一事,还是得先瞒过主公。”

阴阴一笑后,庞统又道:“关张二位将军宣喻圣旨后,就算主公心有顾忌,那时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看来智谋到了一定得程度后,大家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是一致的。肖七来荆州之前,与诸葛孔明密议几天后的计策也大抵如是。

点了点头,肖七已是认同了庞统这条上策。呵呵一笑后,肖七又问道:“士元,那下策呢?”

庞统道:“下策就是先说服主公,然后再派兵一一攻打荆州九郡。不过如果从外攻打,就怕刘表即使襄阳保不住,到危机关头,他逃到荆州的其他郡所。那样逐一攻占城池,以刘表在荆州所得的民心、军心,就真的会攻打上两年三载而玉石俱焚了。”

这下策直让肖七头要的想拨浪鼓似的,肖七道:“在南阳时,我就与孔明兄商议了此事,要想全取荆州,还能让荆州实力保存一定,也只能采取士元先生你这上策了。”

庞统嗯了一声,道:“那不下你就先派人回南阳,将消息递给孔明,让他找关张二位将军谋划此事。而你我就在江夏,再消耗消耗荆州与江东的兵力先。”

事不宜迟,当夜肖七唤来心腹,对其细细嘱咐,第二日,心腹对着肖七与庞统的计划,回了南阳。

第一百八十二回 两神射手互较劲

送走心腹,肖七在其后的几天日子里,极力回想与太史慈的一招一式,特别是他与徐盛两人那神乎其神的远射箭技。

本来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大成,这可是得到赵云、张飞、关羽三人的亲口称赞的。可与太史慈一战后,肖七就感到自己在是个时代,还不是那种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一场战斗的人物。

只是武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望着城外屹立着的太史慈,肖七随手一掌,向墙垛拍去。

“咦……”拳掌击在墙上,肖七诧异地发现这一掌劲,比之平日要强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肖七蹙着眉头,细细回味刚才这一神来掌。这一掌,乍出时,自己完全没有意料,也正是因为没有掌控,所以掌出之时,力道由足底穿过足跟,沿着腿肚,到达大腿,再激发起腰部力量,顺着丹田,穿过胸肌,一瞬间,人体的三亿六千万个细胞全部爆发出最强劲的力量。瓜熟蒂落,手掌击出,就猛然咋放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最强劲的力量了。

悟通这层道理,肖七双眼放光,手舞足蹈,哈哈长啸中,情难自禁,忍不住全身发起抖来。

“肖将军,肖将军,你怎么啦?”

蒯越、庞统在远处听到,顺着声音,慌忙跑了过来,担心地问道。

好不容易,肖七才将心情平静下来。微微笑中,肖七对两人以及身旁那些莫名其妙的士卒们说道:“你们看,东吴军中,竟然还有娘们。”说着就伸出长指,指着站在太史慈旁边的周瑜。

周瑜风姿俊朗,虽是敌对阵营,但蒯越他们对周瑜还是极为佩服的。听了肖七的胡言乱语后,蒯越不禁面色不虞,摇了摇头。

只是庞统还以为肖七意有所指,像演双簧一般,庞统装出一副淫dang的样子,大声说道:“肖将军莫非看到了周瑜的夫人小乔在他旁边?”说完之后,还伸长脖子,张头睁大双眼往周瑜身旁四周瞅看。

庞统这自废形象的滑稽举动,引得城楼上的江夏士卒会意地大笑起来。再联想到传说中东吴那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的绝代二乔,有些小兵的口水,已经沿着缌帮子流了下来。

还在蒯越摇头正欲走开之时,猛然间,江夏士卒放声大喊,“小乔,小乔,我爱你……”千百道声音,起初起落错致,再然后,就像千万小溪,终究要归于大海入口一般,已是整齐划一,声穿云霄,散于江夏城里城外的各个角落。

“将军,请允许我等率军攻城。”周瑜身旁,太史慈等一彪悍将,哪里受得了江夏士卒对他们尊敬的都督夫人的污言秽语?一时之间,群情汹汹,纷纷请战。更有甚者,有些东吴将领已是跨马提枪,就欲奔出阵去。只是周瑜治军,令行禁止,不得一丝苟且。众将虽然已是气愤填膺,但未得军令,谁也不敢乱动,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周瑜,等待他的那声军令下来。

昨夜太史慈率残部回到军营,周瑜痛心不已,暗暗后悔自己骄傲轻敌。一万江东精锐,如今只剩下二千人员,作为主帅的自己,不管何种原因?都有推卸不得的责任。为何?为何自己不能等一等?不等德谋、公覆他们到达江陵之后才一起动手。

一夜未眠的他,早已下定决心,今后不管何种缘由?没有十分的把握,都不会轻举妄动了。就与江夏军耗在这里,牵制他们的大队人马,再等江陵那边情况有变之时,这边或者攻城、或者再派兵绕过黄县,就见机行事了。

淡淡一笑,周瑜挥手压住激动的众将,道:“内子颜色美丽,原来就算是不懂礼法、粗野横蛮的荆州狗贼也是耳有所闻。这说明我们江东地灵人杰,俊彦辈出嘛!有什么好气愤的呢?”

周瑜虽巧言转移话题,但太史慈到底气愤不过,腾云马上,向徐盛、吕蒙要过强弓,抽出三支铁骨箭,对周瑜道:“都督,我出列一下。”

话声未完,不及周瑜答应,太史慈早已夹马奔出。两里左右的距离,不过是腾云马几个呼吸的功夫。

“哈哈哈哈……”江夏城上,一列列士卒,望着飞速而来的太史慈,无不哈哈大笑,前俯后仰中,手指太史慈,纷纷嚷道:“来啊,来啊,飞上来啊。”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腾云马离江夏城已是越来越近,将近一百二十步左右时,太史慈终于将马停下。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太史慈左眼微微一眯,左手紧紧抓住自己和徐盛、吕蒙的三把长弓,右手搭箭拉弦。

城楼上,江夏兵的笑声更加响亮、放肆,有人还对着太史慈举起双手,跳起舞来。口中大声叫道:“来啊,来撒,来射老子啊。这么远,你以为你是神仙

哼……”

“哼”,三箭射出,太史慈鼻中重重一哼,眼追着三箭的轨迹,也不说话,又抽出一支箭来。

“啊”

“啊”

三支箭出,两声惨叫。两名江夏兵瞪大双眼,倒在地上。临死之前,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铁骨箭,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从城楼上据高射箭,也是不可能射到这么高这么远的地方来?

不表城楼上目瞪口呆的江夏士卒,就连肖七,刚才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用力拨开铁骨箭的握刀的双手,竟然还在稳稳生痛。

就在身边士卒得意放肆地笑的时候,肖七望见马背上的太史慈,那张含愤的脸,那握着三把强弓犹如枯树的手,那周围空气仿佛都被凝固的气场。没来由地,肖七毛骨悚然,就在太史慈松手放箭之时,立马抽出刀来,双眼一下冷峻如铁,死死瞪着激射而来的铁骨箭,就在近身之时,双手握刀,一个斜斩,就将射向他的那支铁骨箭斩落下去。

只是太史慈三支长箭,分射三个方向。左右两支箭的力量不过是十之一成,其余的九成力量,全部搭进了射向肖七面门的那支铁骨箭。

虽然斩落了可致其死的箭矢,但铁箭上那穿髓刺骨的力量,还是让肖七心有余悸。待见到太史慈又在马背上拉弓,肖七豪情顿起,大喊一声:“来而无往非礼也。”也是一把抓起三支长弓,搭一支铁箭,就对着太史慈道:“太史慈,也尝尝我的神箭。”

话语刚落,城楼上又有一名士卒惨叫倒下。趁此太史慈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肖七的铁箭,带着呼呼啸声,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朝着太史慈夺命而去。

太史慈射箭神手,一闻啸声,心中大惊,猝不及防下,吓得丢掉强弓,马背上就是一个懒驴侧身,险之又险间,避了开去。

得理哪里饶人?肖七宁心静气,一连射出三支铁箭,只吓得太史慈连地上的三把强弓都不敢捡,:其实极喜欢太史慈,本来最后一句话不想给他的,谁有要猪脚无敌呢?

第一百八十三回 一箭顿悟惊四方

ps:鼓舌码字可是连续两天没断更了,这两章好像写得还可以啊,怎么好像就只有水火兄的票票支持呢?奶牛满面掉百丈啊......求票票,嘿嘿中。一连三支铁箭射出之后,肖七手脚俱软,仿佛大病一场,身心乏力的他,忍不住就在城楼上打起颤来。

只是城里城外,江夏江东的数万兵马皆眼睁睁看着太史慈与肖七两人,感受到那千万道如火目光,虽手中三把硬弓犹如千万斤之重,心性坚忍的肖七,还是强憋着一口大气,身子虽然打颤,但依然挺立如山。

旁边庞统,早就注意到身有异常的肖七,担心之下,向前两步,不露声色地用肩顶着肖七身躯,右手环了过去,轻轻搂住肖七的腰部,再从肖七垂下的右手中接过三把强弓。

得到庞统援助的肖七,神情一松,人顿时虚脱下去,立马就有瘫软的迹象。可刚要放松的肖七,一见到太史慈停下马来,心中暗呼不好,此时此刻,哪里能让太史慈察觉到自己的虚实?

双牙一咬,舌尖顿时渗出血来,嘴唇紧闭,喉咙一咽,正所谓自己的血来自己吞。鲜血入腹,舌尖受痛的肖七,精神复又一振。

从庞统手中拿过强弓,哈哈长笑中,肖七大声叫道:“太史慈,有种别跑,看你家肖将军、再射你一箭。”

太史慈武功、气力、眼神俱胜肖七一筹,但方才的一弦三箭,实在是太耗气力、精神,人虽不像肖七那般虚弱,但也是快到强弩之末。

马背上的他初闻肖七恐吓,不禁有点迟疑踌躇,不敢向前。望着不远处地上的三把强弓,在初日的朝阳下闪闪泛着金光。又见到城楼上的江夏士卒,张大嘴,睁大眼看着他。踌躇中的他想到肖七刚才也像自己一般三弓合一,还是一连射了三箭。再想到昨日肖七与自己交手时的情景,就已明白,这不过是肖七在虚张声势、危言恐吓。

冷笑一声,太史慈端坐马上,也是哈哈长笑,边笑边策马向前,一边还朝城楼上肖七站立的位置大喊:“来啊,来射我啊,有种的就再射你太史爷爷一箭啊。”神态语气,说不出的得意嚣张。一时之间,长身玉立,挺直在腾云马上的他,迎着朝阳光辉,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魅力来。

来到被丢落的强弓面前,太史慈不慌不忙,缓缓跳下马来。太史慈虽不惧城楼上拿着弓箭的肖七,但东吴方面,徐盛、吕蒙等一班与太史慈交厚的将领,见到城楼上的肖七,刚才那与太史慈不相上下的远距离神射,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却是由不得自己,砰砰乱跳。

不待周瑜令下,告罪一声,徐盛、吕蒙各拿一副盾牌,拍马就朝太史慈奔去。

肖七气力,实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城楼上的他,只恨不得太史慈捡了弓箭就拍马离去。

可地面上太史慈捡弓的速度却是奇慢,仿佛放慢了的慢动作一般。而身旁被箭射死的三名江夏士卒的朋友的哭泣哽咽声,却在声声敲打着肖七的脑海。

看看东吴阵营那雀跃欢庆的士卒,再看看江夏城楼,那些还目瞪口呆,惊恐在太史慈方才那神乎其神的一弦三箭的士卒。肖七闭上眼睛,犹自感觉得到那沉到谷底的士气。

缓缓吸了一口长气,闭目中暂且养了会神,万物俱退中,刚才那无心拍墙的一掌又涌上肖七心头。

左移一步,脱离庞统的肩膀右手。无悲无喜,无忧无惧,挺立着的肖七,在庞统眼中,瞬间脱胎换骨,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箭来。”还在庞统诧异于肖七的瑰变之时,淡淡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已从肖七口中轻轻吐出。听在庞统耳中,竟让他有种在漆黑的夜里,小时候独自一人,强唱着不成调的歌曲,不敢回头中匆匆走过那黑压压的竖立着无数的木板牌的墓地一般的恐惧。

机械地从旁边士卒手中拿过铁箭,递给肖七后,庞统一连退了三步,竟然还是不敢仰头,看身前那正在搭箭弯弓的显得无比高大的冷峻青年将军。

“将军,快跑。”吕蒙马快,一到太史慈身侧,就感觉到全身发冷。打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他,立马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正锁罩在太史慈的身上。而那气息的源头,正是浸染在金光四射的朝阳光里城楼上手拿弓箭的锦袍将军。

不用吕蒙提醒,刚捡好弓箭跨上马的太史慈也已感觉到了这股危险的气息。

这气息,自己武艺大成后还从来没有在敌手身上找到过。有过的,只有在自己十二岁时,赤手空拳独自面对那条体型巨大的,像条小牛犊子一般饿了几天的无比凶残的母狼。而母狼的身后,还跟着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狼羔子。

“走。”太史慈、吕蒙毫不废话,拍马就跑。

“哼。”呼吸几个周天,虽还不致顶峰状态,肖七已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比平时要强了许多。

扣弦拉弓,左眼微眯,天地之间,只剩下策马正要向前的太史慈。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松开的弓弦,就象孕妇产下麟子,“咻”地一声就廋了。只不过弓弦上那强悍的力量,带动得周围空气,呜呜作响,久久不绝。

飞出的铁骨箭,扯破前方空气,发出无比响声,朝着太史慈的背心,以无比的速度追了过去。

“啊……”

城里城外,几万将士,俱敬服在这一至恐至怖的神射之中。双方人数虽多,但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的他们,脑海之中,只剩下了这一箭的结果。

静静地,两三里内,几万人在,齐喊一声“啊”后,皆哑口无言。不知是谁的兵器掉在地上?咣当一声,远远传了出去,震荡着众人心腔。

吕蒙与太史慈的马匹相隔不过一个马头,听到箭响,吕蒙眉毛倒竖,“咦”地一声,喝住战马,就在铁骨箭将要射到太史慈背部的电光火花的刹那之际,手中盾牌猛地朝右一格。

“当……”箭矢射到盾牌,两种铁器相撞,锐响顿做。只是吕蒙单手拿盾牌去挡,又在马背之上,竟然被荡下马去。铁骨箭方向虽有略偏,但余势犹在,仍然朝着太史慈追了过去。

“将……”吕蒙话语还未喊出,太史慈已是压低身躯,全身伏在马上,只是那迅如疾雷的铁箭,还是射在太史慈头盔上的红缨上。

察觉头盔有异,太史慈抬起手就将箭矢拔去。速度虽快,但肖七这一箭,先将吕蒙荡下马去,后又将太史慈头盔射中,城头城外,犹如看神话一般。

“啊……”此次不但江夏士卒,就连江东将士,也是放声大叫。江夏士卒自然是欢呼肖七威武,只不知江东将士的那声惊呼,究竟是惊叹于肖七的神勇?还是庆幸与太史慈的死里逃生?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 几多奸谋赚城池

听着周围如潮水般的欢呼雀跃声,感受他们瞬间高涨起来的士气,肖七即使冷静沉着,心中也不觉有些飘飘然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身后的阳光也仿佛更加让人温暖舒适。

只是苦了对面的江东士卒,太史慈刚才的一弦三箭,连夺三条人命的喜悦,只一下就被肖七的超远射而击碎。

看着城楼城外双方将士的神情反应,刚刚有些得意飘然的肖七,心中一沉,暗叫不好,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在帮哪方啊?

“将军、将军……”强行发射第四支铁骨箭,虽然肖七运用了新悟的运气法门,但只一口呼吸的时间,极度疲惫乏力酸软的不良反应随之接踵而来,并且比之上次,还要来得更猛更烈。

脑中急转,肖七索性向后重重倒去,倒下去时,右手拼尽全身的最后那丝气力,恰巧砸在倒在地上那名被箭射死的小兵伤口上,只是毕竟自己气力已是太少,溅起的雪花还是不能越过墙垛,而让城外的江东士卒看到。

不提庞统惊慌失措,就连蒯越看到那一堆围在肖七旁边的士卒的惊慌劲儿,也不禁慌忙跑了过来看个究竟。

但见倒在地上的肖七,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嘴角还渗出丝丝鲜血,那支沾满鲜血的右手,不知是拉弦弄伤的还是沾上那死在地上的小卒的血?

“肖将军,肖将军……”蒯越、庞统连连唤了几声,只是肖七哪里答应?

围了过来的人群,越聚越多,神情也是越来越紧张。当肖七被蒯越指挥几名士卒终于抬下去城楼的时候,拥挤上来的江夏士卒,一下就从幸福的顶端跌落到万丈冰窖,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好不容易来了个英勇无敌的将军,不中枪,不中箭,怎么说倒下就倒下呢?肖将军这么厉害的人都倒下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又该靠谁呢?失望、灰心、泄气的诸般消极气氛,迅速传染到每个将士的身心。

直到肖七被抬过转角,终于不见时,众人才如梦初醒,不由放声大喊:“肖将军,肖将军……”甚至有人还喊着哭着,追了下去。

强敌在外虎视眈眈,自己士卒的军心,此时极度失控,蒯越大惊之下,抓过一个身旁小卒的衣领,爆红着脸,大声叱道:“肖将军只是暂时脱力昏迷,静养个三两日就会没事,你们穷嚎个鸟啊。”

蒯越一把将小卒推到城墙垛口,一边挥舞着那双已被磨粗的手,喝令军中军官,指挥他们管辖好自己的部属,各归其位。

大约两盏茶后,城楼上乱糟糟的士卒这才恢复原样。城楼上的蒯越,迈开大步,从西门底快步走到另一边,边走边喝骂:“你们还都是些爷们?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些老兵了,也不知道现在该干些什么?如果江东那些狗崽子趁机攻上城来,你们还有命么?你们还对得起肖将军么?”

蒯越平日也是深得军心,只是江夏士卒情绪起伏太大,虽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垂下的头,怎么也回复不到刚才那种亢奋状态。

太史慈纵马再跑了几步,就与吕蒙停下马来,狠狠的脸色,一时极是难看。拨马回转,仰头寻找城楼上那道雄壮的身躯。

“子明。”肖七向后跌倒的情形,正被两人看个清清楚楚,太史慈不由惊喜地欢呼着吕蒙。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狂喜,均想到:那肖七,终于脱力倒了下去。

“将军,还能再射不?”此时此刻,江夏军心极度不稳,如果太史将军还能远射震胁敌军,那么城楼上江夏将士的士气就会更加低落到一个难以估计的深渊。自己射术不精,吕蒙就只有将希冀寄托到太史慈的身上了。

静坐马上,太史慈缓缓吸了口气,四肢百骸却有股说不出的难受。虽不致伤筋动骨,但要想立马弯弓射箭,却是太强己所难了。

这么大好的机会,自己却不能驰威震敌,太史慈的脸色,比刚才被肖七射中头盔的头樱更加难看了。

只是向来不服输的他,那肯就这么轻易放弃。呆在马上,太史慈道:“子明,你快去请示都督,我在这先休息会。”

不等吕蒙回马,听到城楼上的悲呼声,周瑜命令连连,早率领大军围了上来。

庞统脸色大变,紧紧跟着被四五名小卒抬着的肖七,一到营帐,庞统立即道:“快,快去请军医。”一面又手忙脚忙地指挥众人去烧水的烧水,给肖七脱军靴的脱军靴,一面又怕众人打扰肖七,连忙又让人都离开营帐。

耳听庞统如此着急,假装昏迷沉睡的肖七,心中也是感动不已。听到身旁再无其他人等,肖七微微将眼睁开,打个手势,向庞统笑了一笑。

这一笑,犹如冬天的暖阳,顿时让庞统喜出望外。张大了嘴,庞统蹑步向前,跪坐在肖七身前,悄声问道:“不下,你,没事吧?”

肖七一心二用,一边静听外面动静,一面向庞统道:“士元,我没事,假装的。”

刚从悲痛中欢喜过来后的庞统,初时不解,眉头轻轻蹙起,口中轻说:“假装…的…”随即醒悟过来,道:“不下,这不会恰得其反不?”

无可奈何地笑了一笑,肖七也不解释,只是说:“士元,等会你去准备马匹,注意观看城楼上的战况,一有不对,记得偷偷下来找我,我们一起冲出去。”

按肖七的猜想,江东周瑜自韩当、太史慈失利,损兵折将之后,用兵就会更加谨慎,一般不会轻易派大军攻城。会的,只是要等程普、黄盖他们那边的消息了。

只是程普、黄盖袭击江陵,依靠他们手中的那点兵力,到底能不能成事?成事又会拖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曹操将西、北两面的马腾、袁谭都收拾了,他们还在胶着?

肖七实在不敢再等,只有将江夏士卒的气势拉到最低,再看周瑜能不能抓住战机一举将江夏攻下?若真的如此,那么几处受敌,兵力折损极大的的刘表,也就只剩下向主公寻求大军援助的一条路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匆匆走了进来,军医一到,立即伸手摸向又假装昏迷过去肖七的脉搏。早得肖七嘱咐的庞统,向军医嘱咐两句后就向城楼奔去。

第一百八十五回 城破借机出城去

军医毕竟只是军医,而且还是蒯越从民间私下请来的。老医生摸着肖七脉搏,眉头皱得老深,一张皱得乱七八糟的脸庞,扭曲得更加变形。良久之后,口中喃喃:“没道理啊没道理,怎么会这样?”

“怎么啦?”抬肖七来的一名小卒谢翔,显然还要赶回去向蒯越报知情况,本身又极希望威风如神的肖七能早点苏醒,再上城楼,因此显得比老医生要着急多了。

老军医还没出口回答,被他摸得心烦心燥的肖七缓缓地将双眼微微睁开,口中却道:“水,水,我要喝水。”

“肖将军,您醒啦,您没事啦。”

“肖将军醒啦,肖将军没事啦——”

前一句自然是谢翔俯下身,轻声慢语问肖七的,后一句就是谢翔猛地站直身子,跑向城楼时的沿路狂喊。

营帐到城楼,五百来步,谢翔不过几个喘气就已到达。来不及扶正头盔,谢翔高举双手就想大喊起来。“啊,怎么回事?”不过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但见城楼之上,乱成一团。

“顶住,顶住,大家给我顶住。”蒯越军帽已歪,汗水直流,一边敌住吕蒙的急攻,一边气急败坏地激励着身旁将士。

原来周瑜见肖七倒地之后,江夏将士士气低落,急挥大军全数攻城。

江夏城楼之上,虽有蒯越指挥,怎奈刚才将士们情绪起伏太大,士气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以这群士气低落的士卒们,又怎么能抵挡住江东群虎的亡命攻城?

为了报刚才被肖七所射箭矢震落在地之仇的吕蒙,血红着双眼,手拿一块盾牌,不顾周瑜的喝阻。云梯架好之后,一马当前,抢先冲到最上端。

蔓延两里来长的江夏城楼,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江东云梯。云梯之上,吕蒙、徐盛、凌操、丁奉、周泰、蒋钦、董袭等一班东吴猛将,个个如下山猛虎,人人似出洞蛟龙,手拿盾牌,冲上云梯。

当蒯越如梦初醒,明白这是周瑜想倾全力击破城楼时,江东的数名猛将,已经冲到了城楼之上。

城楼上,冲上来的东吴将领,死死地把住几个位置,保护着身后云梯。就连悍勇如丁奉、凌操者,也是身中数刀。只是越来远多得江东将士,凭借数个缺口,源源不断地冲了上来。

庞统见势不好,率先溜下城楼,一路小跑,就回到肖七营帐。

“士元。”肖七见庞统慌张地冲了进来,心下也是一惊。不由坐了起来,死死地瞪着庞统。

庞统看了眼老军医,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肖将军,江东兵马攻上城了。”

“什么?”虽然预料到周瑜可能抓住战机,大举攻城,可肖七心中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蒯越守了江夏城池这么久,怎么会如此不中用?这才多久,就被周瑜攻了上来。

躺在床上,虽休息还没多久,但暗暗运功几个周天后的肖七,身心已经有所好转。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老军医在旁,假装不假装的。肖七抛开铺盖,就下床穿戴披挂。

“士元,江东军在攻那几方?”肖七一边穿戴,一边沉声问道,一边就要出门。慌得那名年纪颇大的老军医站在那里,连脚步也迈不开了。

庞统虽是心属刘备,今日江东军破城,也是肖七与他所想,不如此,刘表哪里会请刘备倾全力协守荆州?刘备那里会早点得到荆州?不得荆州,又哪有实力抗衡曹操?不过庞统到底助蒯越守江夏城已有时日,一旦江夏城真正被破,到底还是心下难过。

庞统知道这是肖七在安排后路,仰头望天,叹了口气,庞统缓缓说道:“西门和北门,江东军正在全力攻取,并且有很多江东将领率大队人马攻上来了。”

望着黯然的庞统,肖七走过去,用力搂了一下,悄声道:“士元,别难过了,走吧。”

肖七、庞统两人乘马还没到南门,就在拐角处看到一队人马,正慌张地策马狂奔。原来正是得知消息后的刘琦,在心腹的拥簇下,想开了南门逃跑。

“大公子,你,你要做什么?”守门的军司马陈权,领着一列士卒,想挡又不太敢挡地歪在一边。江东军攻城的声音早已传了过来,心急如焚的陈权,此时见到刘琦领人要开南门,还是大着胆子问了起来。

额头满是汗水的刘琦,哪里愿意与陈权多话?一边催促手下开门,一边紧张地看着身后远处。

未得蒯越的军命擅自打开城门,这是死罪。想到后果,陈权麻着胆子,涨红着脸,向里移了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刘琦身前,又是问道:“大公子,有蒯将军的令牌不?蒯江军吩咐过,战争期间,未得他的军令,谁……谁也不得开门。”说道最后一句,陈权声音已是提高八度。

“还不让开,想死啊。”刘琦的心腹,平日作威作福,此时逃命要紧,时间就是生命,又哪里将一名军司马放在眼里?一边说,一边就拔刀威胁陈权。

作为江夏城的太守,刘琦的话才是命令,只是刘琦刚到江夏没有几天,蒯越还没在数万将士面前,将权力交割明白。所以虽明白刘琦是大公子,陈权还是不得不连问几次。

作为一郡的最高长官,此时刘琦应当身先士卒,站在城楼英勇抗敌,只是心性懦弱的他,看到刀光剑影,飞溅鲜血就浑身打颤,哪里敢那样做?

不过到底心中有愧,刘琦眼中一转,喝退心腹后,讪笑地对陈权道:“我与蒯将军商量了,江东军攻城,我领着他们去黄县求援,军情紧急,来不及拿令牌过来,难道你还信不过本公子?”

刘琦心腹喝骂之时,陈权心中就已撤退了,一听大公子有合情合理的解释,连忙躬身作揖,退到一边。

城门一开,刘琦人马还没动身,庞统领着肖七就从后追了上来,道:“大公子,蒯将军命我和肖将军与你一起去黄县请救兵。”

“肖……肖将军,你……”刘琦见到肖七,脸上不由一红,讪笑一笑,连忙拉着肖七,问长问短。

拐角处见到陈权还敢阻挡刘琦,庞统与肖七也不敢托大,连忙追了上来,:没状态,这章写得好丑。

第一百八十六回 混水摸鱼夺黄县

几人俱都心中有鬼,见面之后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地出得城去。城中战斗正烈,两方一时之间谁也没料到作为一郡长官的刘琦,竟然会舍弃江夏独自逃命。直到一个时辰过后,江东军整顿战俘,方才知道刘琦和那名神射手已经不见踪影。不过刚刚夺得江夏城池的周瑜,因为要清理战场,招抚城中世家大户,安排善后。也只能派出徐盛领一千人马前去追赶,但刘琦、肖七早已逃之夭夭,渺无音讯了。

其实两人并没逃出多远,将到黄县之时,刘琦心中极为纠结,去黄县吧,就怕黄县县令留住自己,让自己做黄县长官抵挡周瑜。

亲自见过江东大军的英勇之后,借刘琦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留在前线,去面对那些穷凶极恶,不怕死的东吴国狗贼。可转念一想,自己到底是刘表长子,江夏,黄县日后也是自己的,就这么送给孙氏,心中毕竟不情不愿。而且怎么也得给黄毅去报个信,让他做好守城的准备吧。

刘琦是这么想的,肖七则更是如此了。落后刘琦一个马头,肖七追上后道:“大公子,我们先去黄县一趟,给黄县的县令黄毅报个信,让他做好迎战的准备吧。”

嘴角动了几动,刘琦到底不敢,遂道:“肖将军,让我的手下去,我看我们还是先回襄阳,将消息早点报知我父亲大人,让他调兵遣将,做好准备才是万全之策吧。”

刘琦都已是这么说了,肖七那好多说,况且早点报知刘表,自己到时才好从容周全,让主公刘备入主襄阳方是正理。不过刘琦提到手下,肖七不禁有点担心起自己带过来的胡广和那五百亲兵了。不知胡广会不会按照自己在伏击太史慈时的交代,一旦江夏城被迫,不管一切就先行自己撤出?

江夏城,周瑜的三万大军已是彻底控制了大半个江夏,寥寥无几的江夏兵在眼见蒯越被杀,刘琦不见踪影之后,又听周瑜亲说扔掉兵器,不杀俘虏之后,再无斗志。只有胡广,在城破之时,就已率手下溜回肖七营帐,一见肖七留下的暗号,立马趁乱从南门冲出。也是胡广见机的早,溜出城外之后才没被徐盛的人马赶上。

象被斗败的鸡公,刘琦等人垂头丧气一路无言,绕过黄县之后,这才将行速略微放慢。

行了半日,将江夏被江东攻破的消息散发给两个城池的负责人之后,刘琦就与肖七商量,回到襄阳之后,该怎么与自己的父亲大人解释?这个时候,胡广所领的三两百宛城士卒也终于追上了肖七他们。

哪知就在胡广追上肖七等人时,数匹快马从后飞驶而来,马上信使过了刘琦之后,转头一看,应是认识刘琦,立马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道:“大公子,大事不好,江夏与黄县都被江东军夺下了。”

“什么?”江夏城被迫,这是手下心腹已报知了自己的。可黄县,虽然只是座县城,但自黄祖任江夏太守以来,黄氏一族就极力经营,虽不是固若金汤,但也算得上墙高城坚。而且黄文、黄毅还得到了自己手下人的通报,早就凭城据守了。刚刚打了恶战的江东军马,以他们疲惫的身躯,又怎么能在数个时辰内攻破狠他们入骨的黄氏一族的死命坚守?

一把抓住信使衣领,刘琦气急败坏,粗声粗气地连连喝问,那四处飞溅的口水,直接无视地喷到了信使脸上。

虽说江夏城被破在肖七、庞统的预谋之中,但黄县连数个时辰也没抵挡,两人好似大脑短路一般,怎么也不敢相信。

拉开刘琦,肖七艰难地咽了下干燥的喉咙,沉痛地问道:“你是江夏城的还是黄县的?”

将江夏、黄县被江东军攻破的消息报知刘琦等人之后,信使已是松了口气,这消息终于可以让大公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到襄阳了。而最为黄氏子弟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族长抽了自己几鞭子,勒令自己和几名黄氏杰出的青年子弟乘马去襄阳报信,那自己宁肯和所有的黄氏族人死在黄县,好呆可以拼掉几名江东狗贼,也不用象丧家之犬这么内疚地逃了出来了。

信使抬起头,满是伤心又带点骄傲地回答:“回大人,我们几个都是黄县的黄家子弟。”而后又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大公子,我们黄家,没有一个孬种,大家都在保卫黄县。只有我们几个,族长说早一点将信报给上面,我们荆州就多一份安全,是族长逼令我们出城来报信的……”

知道信使不是在说自己,可是心中有愧的刘琦,还是羞愧地低下了他那颗金贵的头颅。低下头的,还有不战而退,托名为保护他而一起逃命的他的三百心腹。

毕竟不是荆州臣民,肖七倒也不觉得心中愧疚,仍然瞪住信使问道:“黄县令他手下也有不少兵马啊?怎么就一下子被江东兵给打下来了呢?”

信使一听此言,气愤得跳了起来,极为鄙夷地说:“那个周瑜,太无耻了,他竟然让人穿着我们的衣服,假扮成从江夏溃散出来的兵马,黄大哥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计,竟然让江东兵马毫不费力地就占领了西门。”说到这里,信使脸色极为黯然,叹了一气。

混水摸鱼,顺手牵羊,这个周瑜还真是胆大心大,手中的那点兵力,也敢一日之内连占两座城池,就不知他该如何让去守呢?

只是黄县失守,实在在肖七的意料之外,本来想依靠黄氏一族对江东的刻骨仇恨,短时间内不让周瑜越雷池一步。哪知道由于自己只顾着如何快点让主公入主荆州?仓皇奔向襄阳时反而突视了周瑜会用这么一招看是平淡,实则最为有效的攻城略地的方法,轻易地就将黄县占住。

不提肖七的懊恼,庞统此时,也是悔得肠子都痛。自己一向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哪知道真正过起硬来,自己的急智反而及不上那个轻摇羽扇谈笑风生的江东俊彦。

想当初,自己路过东吴的首府,“正巧”碰上那个在东吴极有军心民望而被称作是东吴张良的周瑜。有意无意中,自己正好在街道上挡住了周瑜的车仗。尔后的一番高谈阔论,周瑜也是心服,并引自己到孙权面前又极力推荐,哪知道放浪形骸的自己?到底不受孙权喜欢,没有授职。

气愤之下,自己回到荆州,却被知己孔明带着皇叔刘备秘密寻到。刘备的折节下士,仁义举止,孔明的拳拳之意,眷顾之情,都让自己感动莫名,遂与孔明约定献荆州给皇叔做见面礼,而独自来到江夏。这虽是心折刘备,但也未尝没有与周瑜一较高下而让孙权后悔的感情包含在内。

想不到,周瑜真是个实战奇才,想到了这么一招抢占黄县的妙计出来。只是可叹自己,以为刘表顶不住压力,终于会全力求助主公,本以为荆州就在皇叔掌控之下的时候,周瑜竟然会迅速夺了黄县,那么以后,襄阳这边,就得先对付占了一半地利的江东军了。

第一百八十七回 闻惊耗刘表失神

后悔已是没有作用,肖七与庞统两人,均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无奈、后悔、懊恼、不甘等诸般感情。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亡羊补牢,退而结网了。

强压住内心巨浪滔天,肖七转而对刘琦诚恳道:“大公子,江夏、黄县这么早就被周瑜攻破。那现在我们要做的,一是尽快将此消息报给你父亲大人,二就是派人去沿途的各个县城、郡所,将周瑜是如何骗取黄县的情况报知给沿途长官,莫教放进江东的一兵一卒。这样做,一来可以阻止江东军的快速进攻,二来刘荆州才可能不太怪罪于你啊。”

已是失魂落魄的刘琦,呆呆在坐在马上,只是机械地点头而已。为何自己这般命苦?来江夏不过几日功夫,就接二连三丢城无数,虽说可以讲责任推在蒯越身上,但自己这扫把星的名声可是挡无可挡的了。

心中愁绪万端的刘琦哪里还愿想事?苦笑着对肖七道:“肖将军,在回到襄阳之前,你就来安排吧。”

一路向前,肖七将人手安排下去,沿途通知各地长官谨防江东军假扮成溃逃下来的自己兵马。不过两日功夫,终于来到了襄阳。

襄阳城里,还是一如往昔的繁华热闹,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温润绵长。士子游人,安详悠然,给这乱世之中的荆州重镇,添一种世外桃源的太平景象。

肖七从后世而来,那时的那里,只要你安守本分,不做违法乱纪之事,虽然为钱为利争个身乏体劳,到了属于你的休息时间,吃穿无愁之际,倒也逍遥自在,优哉游哉。可来到这乱世之后,又有那一天不过着人杀人的生活。这让热爱和平的肖七来说,只恨不得早日结束这离乱的世界。

近乡情怯,到了襄阳后,刘琦更加如此了。唉声叹气中,怎么也不敢去见刘表。还是肖七激他到:“大公子,早一日总比晚一天要好,早一日刘大人就多一天准备,多一份把握将周瑜驱赶出去啊。而且丢了江夏、黄县,是蒯将军的事,你才到那里,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呢?你回到襄阳,不将军情报知州牧大人,到时二公子他们知道,有会说什么呢?”

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刘琦听肖七这最后一句,吓得一个激愣,静想一会,整理好说词之后,寻了个刘表空暇时间,带上肖七,就找到了刘表书房。

自从将刘琦、刘琮兄弟分别派往前线督战,刘表整日就心绪难宁。以前两位儿子拉党结派,使得他耳根难以清净,心火上盛。但琦儿、琮儿总归自己亲子,作为父亲的刘表,纵然心里再窝火,也从来没有在脸面上表现过。心性祥和的他,总幻想有一天,琦儿与琮儿能抛开一切,不计名利,两兄弟能棠棣之好。

今日好不容易躲开蔡氏、刘先、张隐等人的纠缠,刘表绕了一个大圈,这才秘密回到书房。为了清净,刘表甚至刻意避开了侍女仆人。谁又料到,这位州牧大人正微眯着眼,躺在坐在铺上地毯的地上想着自己的心思呢?

“咚咚咚”一阵小而连续的清脆的敲门声将刘表从沉思中惊醒。

心中叹了一声,这蔡氏,趁琦儿外出,就妄想此时将琮儿立为嗣子还真锲而不舍啊。也难怪刘表叹气,要放在往日,以自己对蔡氏的宠爱,还真说不定能让刘表不顾一切。但今时不比往日,烦透了蔡瑁的刘表,一想起刘琦温文尔雅像极自己,又哪里能下此决心?

只不过老夫少妻,对于蔡氏,刘表心中到底有些由宠而怕。起身坐在地毯上,刘表静静地等待“蔡氏”的离去。哪知门外响起的?却是刘琦的声音。

“父亲大人,你在里面吗?”

刘表自以为躲在书房无人知晓,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一进书房的他,早已被躲在花丛中给花浇水的下人记在心里。而这下人,早就被刘琦收买拉拢过去。

“琦儿,怎么回来了?”刘表心中一惊,蓦地从地毯上站起,拉开门,满脸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刘琦、肖七。

“琦儿、肖将军,你们怎么回来了?”一见刘琦真的回来了,并且后面还跟着随行的肖七,刘表惊得口张得老大,愣咋门后,一动不动。

“父亲大人,孩儿不孝,给您丢脸了。”虽然想好了措词,但一见刘表那满面皱纹的脸,刘琦还是心中一酸,羞愧地低下头说。

见到刘琦和肖七两人都面带羞愧惶恐,刘表心中,更是惊异,呆了一呆,刘表道:“别站在外面,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

刘表的书房,甚是宽敞,一排排书架上,整齐有序地摆满了竹简,散发出阵阵墨香。

刘琦、肖七到底不敢坐下,望着刘表那期待疑问的目光,刘琦心中一横,跪了下去,道:“父亲大人,江夏、黄县已被周瑜攻破。”

“什么?”刘表心中大惊,声音一下提高八度,不肯相信的他,双手一把抓住刘琦的衣领,已呈现出老年斑的手掌,青筋毕露,不停打颤。

刘表如此表现,刘琦又是羞愧又是害怕,心中一急,就哭了出来。衣袖搽着眼泪的同时,刘琦满是委屈,断断续续,将想好的说词慢慢道了出来。

强按捺住心中的愤恨、不满、痛苦、伤心,刘表终于让刘琦将话说完。一双混黄的眼睛再无神采,良久良久,刘表跌坐在地毯上,无神地瞪着刘琦。

年青时代,刘表拉拢收服荆州九郡,还曾抗击过曹操孙坚,也算是一时俊杰。只是年越老,来荆州的文士越多,刘表的争雄之下也就越消磨殆尽。渐渐地,就只想守着他的一苗三分田,莫管世事如何了?

可树欲静风不止,江东孙氏屡屡进犯,那肯让人安静?但那时有蒯良在,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作为荆州牧的自己,不过是坐在大厅里,举起酒杯,邀俊杰文士唱和就可听到外面的大好消息。

哪知天不作美?蒯良英年早逝,虽有其弟蒯越,加上蔡瑁、黄祖、张允等人,但这些人比起蒯良起来,那是天渊之别了。去年丢了夏口,这次又丢了江夏、黄县。这叫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父亲,父亲……”刘琦的叫唤,终于唤醒了失神了刘表。刘表哎了一声,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第一百八十八回 襄阳府里煽阴风

这一静就是半天,当刘表从书房走出来时,留在外面客厅里的刘琦、肖七惊异地发现,刘表一下仿佛就老了十岁。皱纹乱七八糟地爬满了他的整个脸庞,蹒跚的身躯显得格外的苍凉、悠远。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父子情深,刘琦含着眼泪,走了上去,握紧刘表双手,哽咽地连连叫着父亲父亲。

刘表的瞬间苍老,显然有刘琦的“功劳”在。对于这点,刘琦是始料不及的,作为官二代,富二代的他来说,锦衣玉食,搂翠倚红,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但带兵打仗,镇守一方,就只能乘乘顺风船了。一旦战事不利,见血就怕的他,当然率先逃离战场,也不管后果如何?责任多大?

今天的刘琦,终于又一次见到自己不负责任的逃跑,所带来的后果是何等的巨大!

刘琦还在自怨自艾,刘表却沉声对刘琦说道:“琦儿,男子汉,大丈夫,跌倒了,爬起来,不要哭了。”

甩掉刘琦的手,刘表挺直身躯,大声喊道:“来人。”

刘表出书房之时,肖七已是发现,看起来显得苍老的,只是刘表的外形。但他那双眼睛,混黄里却无比坚定,正如他此时中气十足的声音。看来刘表心中,经过短暂的悲伤之后,已是下决心要不顾一切,抗击江东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侍候在外的仆人,听到声音之后,走了进来,沉声问道。

缓缓望了刘琦一眼,刘表道:“传令下去,将留在襄阳的文武大臣全都唤到议事厅,我要连夜召开大会。”

老黄也不多问,只是安排人手到各家去将人请来。趁此时间,刘表对肖七道:“肖将军,等一下你也一起参加吧。”

襄阳府大厅,趁众文武还未来到之前,回过神来的刘表,开始慢条斯理地盘问起刘琦来。

一条谎言需要十条谎言来掩饰圆场,当谎言从口中逐一流出,任何老实的人,也就讲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了。

刘琦越讲越激动,编得也越来越离奇。在他的口中,太史慈一箭能直穿五人,周泰能轻巧地跃上城墙,周瑜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只听得肖七尴尬无比,没奈何处,只得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沉痛无比。

见过世事太多的刘表当然大多不信,只是碍于肖七在,也不好斥责刘琦,不过那直皱的眉头,压抑得反感,已让刘琦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低。

“州牧大人……”

厅外文武慢慢走进,抱手向刘表作揖为礼时,看到厅中地毯上端坐的刘琦、肖七,都是吃了一惊。狐疑中,不安的眼神直直注视着刘琦、肖七两人。

刘先阴阴一笑,眼珠一转,遂先发话,向刘琦问道:“大公子,你不是在江夏抵御周瑜么?怎么没通知州牧大人就私自回襄阳了?”

声音不疾不徐中,刘先特意将“私自”二字咬得特别的慢、特别的重。

刘琦先自有点慌张,但一想到刚才对其父所言,刘表都没有反驳,不由胆子一壮,大声道:“我和肖将军到江夏后,蒯越没有将兵权交给我,现在江夏城被江东攻破,我不得已才赶回来向父亲大人报信的。”

众人对刘琦、肖七私自回到襄阳已是满腹狐疑。前线吃紧,作为前去赴任江夏太守的刘琦,这个时候怎么能撇下三军?此时一闻刘琦之言,大厅中不啻于晴空霹雳,惊得众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蹙起眉头,刘先呆呆地看着刘琦,原先找好的责问言辞,已被这突然噩耗,击碎得无影无踪。

张隐终于问道:“大公子,江夏城真的被周瑜攻破了?”江夏城被敌军攻破,这是何等大事,就算刘琦是刘表的亲子,又哪里敢拿此事来开玩笑?张隐的发问,也不过是申述一下他那不敢也不愿相信的心而已。

作为力挺刘琦的张隐,刘琦自然不愿得罪,本来心中有愧的他,不禁低下头,不敢看张隐那颤抖的面容,痛苦地连连点头。

“那——蒯将军和刘将军他们呢?”张隐问这话时,声音不停打颤,一双苍老的眼,哀求般地盯着刘琦,只盼从刘琦口中,听到这两人也已经脱困的消息。

厅中文武,本来就已分成两派。拥护刘琦,以张隐为首的一派,俱都伸长脖子,紧张、不安地看着刘琦那苍白薄薄的嘴唇。不用他们多想,刘磐可是拥护刘琦一方中最为得军心的中坚人物,而且又是刘表从子,一向敢说敢当,只要他没事,一切都还好办。

就算是以刘先为首,拥戴二公子刘琮一方的阵营,也是为关心蒯越的安危而引颈倾听。

此时厅外,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虽然厅中点燃大红了蜡烛,但怎么也照不亮这些人心中的不安、惶恐。

刘表更加心烦,悲痛地挥手道:‘别再问了,异度、子牢,他们两人已经先后被杀了。”才刚说出,刘表的眼泪,终于再难忍住,哗啦啦地沿着脸庞,淌了下去,滴到地毯上。

刘琦出任江夏太守,这是刘表最大的后悔。本来以为让刘琦带去一万精兵,可以振奋一下江夏的军心。并且为了防备刘琦不知兵,刘表还让刘磐一同前去。这样一来,江夏文有蒯越,武有刘磐。刘琦此去,不过是为了让江夏守军知道,州牧大人一向就非常重视他们。这不,就连州牧大人的大公子也与他们一起在最前线抗击孙氏。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刘磐还没踏进江夏城里就已遭毒手。而接连下来的打击,就是蒯越身死,江夏被破。这又叫年老的刘表,怎么能受得了而不掉眼泪?

刘表的眼泪,汩汩而下,厅外遽然吹起的暖风,仿佛就像是从地狱刮来一般,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面面相觑中如丧考妣。

悲痛不会持久,更何况蒯越已从拥护二公子的名单中渐渐变成鸡肋,而刘磐的阵亡,岂非又不是刘先一伙最愿意得到的结果?只有利益,才是这种无时不刻不在算计他人的人,才在心中衡量得最重的。

阴沉着脸,刘先向刘表道:“主公大人,死者已矣,您莫要再伤心了。当今之计,就是如何为阵亡的蒯将军、刘将军他们报仇?”

刘琦心中一松,这刘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哪知风云突变?刘先接着又说道:“主公,大公子一去江夏,刘将军与蒯将军就双双阵亡,依我看,得请术筮之人为大公子去去邪气了。”

刘先的话极为阴毒,为极易挑起刘表与厅中人的狐疑猜测。就在众人齐刷刷地将怪异的目光射向刘琦之时,刘先又是阴阴一笑中轻轻说道:“我怕不请人将大公子身上邪气去掉的话,万一大公子将邪气带进襄阳府里,影响会很大啊。”

第一百八十九回 相煎太急内争烈

刘先的两番连续紧逼,言下之意就是说刘琦为人不详,小处理解是刘琦给整个荆州带来了血光之灾,大处理解是刘琦这多灾多难身,已不配继续做荆州府的大公子。那这潜台词的意思,就是荆州的嗣子之位就只能由刘琮来担任。

封建时代,古人对天象、出生时辰而带来对不吉之事看得极重。北齐皇帝高湛在位之时,有彗星现于天际,深自惶恐的他,在御览了大臣祖珽的上书之后,即道:“朕,大齐皇帝高湛,深知彗星现于天际,乃大不吉之事。彗星扫天,除旧布新之象。”解释起来就是,彗星扫天,皇帝移位。当时就将皇位传给九岁的太子高纬,自己却去做了太上皇。

读懂刘先的潜台词后,厅中诸人,一片哗然。就连刘表,也深以为是,望向刘琦的眼神仿佛就像看到一件极其污秽的物体,嘴唇哆嗦中,就立马想将其驱赶出襄阳府的议事厅。

一直偷偷观察刘表神情的刘先,心下大定,一时忘却了远在江夏、黄县的敌军,嘴角眉梢,尽是得意。仿佛嗣子之位,已在刘琮的掌握之中。再想到自己的急智巧词,拥立之功,那未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转眼看到厅外,蔡夫人娇俏玉立,侧耳倾听间,那大喜之下的妩媚妖艳,刘先腹下,顿时欲火上升。飘飘然中,刘先已听不见厅中诸人越来越大的阵阵议论,满眼之中,唯有那裹在淡黄嫩绿、棱罗裙下的蔡夫人的动人躯体了。

着急、惶恐、害怕,刘琦已不知伸手掏出衣袋里沾满花香的汗巾,抬起右手,拿着衣袖就使劲擦额头、颈脖间的汩汩汗水。

情况对刘琦如此不利,肖七站起身来,抱拳对着厅中,团团一转,依据刘琦先前对刘表的言语,删繁取简,尽量突出刘琦战阵之间的英勇表现,朗声将鱼子坡与江东军围攻江夏的情景说了一遍。

张隐率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轻轻咳嗽几声,抢到刘表面前,张隐辩解道:“州牧大人,大公子为人慈孝,像极了主公大人您,又哪里会获罪于天?而且战阵之间,刀枪无眼,刘将军身为三军统帅,不探敌于微,落于敌军埋伏,以致丧命损身,这是他咎留自取,哪能将帐算到大公子头上?况且大公子沉毅果敢,在极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将将败军之师组织起来,冲出江东大军的包围圈后带到了江夏城里,这分明是大功一件嘛!又那是刘别驾所说的不详之身。”

刘琦这时也静下心来,忍住对刘先的万般诅咒,再说了一遍在鱼子坡被敌军伏击时的蹊跷。言下之意,江东军怎么会预先知道之间与刘磐会带军在那日经过那里?会不会是谁泄露了行军路线?说完之后,不怀好意地拿眼瞅了瞅刘先。

刘琦、刘磐引大军增援江夏,这本是机密之事,而刘琦与刘琮的嗣子之争,在荆州又是家喻户晓。两派之间,为得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刘琦的怀疑,也是不无道理。

耳根本来就软的刘表,脸色一缓之间,转瞬变得狐疑起来,看着刘先,渐渐凌厉。

刘先哈哈一笑,以一种嘲弄的口气对着刘琦就说:“大公子此时好有闲情雅意,竟能说出这般天花乱坠的话出来。江东孙氏,屡屡挑起战端,残杀我荆州同袍。九郡士民,谁又不对其恨之入骨,直欲食肉寝皮。”

自从大厅里说出刘琦是不祥之身后,刘先已是不顾一切与刘琦翻脸了。极快地望一眼厅外,刘先道:“主公,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子牢守了那么久的边界,江东不能过雷池半步,一旦同大公子前去江夏就会身死毙命?反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公子能逃出命来?是不是大公子知机得早,两军还没开打,你就率先跑了?那可是会极大地影响军心的啊!”

刘先的怀疑,其实正是当日的情景重现,只是此时厅中除肖七刘琦外,再无其他人经过当日一战,刘先的话也只能被当做是猜测了。

肖七当然不会将当日的真实情况说出,而作为当事人的刘琦,已被逼上绝路,心中一横,涨红双眼,指着刘先,连连道:“你、你、你……”

刘先不理刘琦,继续说道:“鱼子坡一战姑且不论,江夏城中,蒯将军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都能力保城池不失。怎么按大公子你说的,多了四千精锐,反而会将城池丢掉?”

挺直腰板,刘先向前进了一步,鼻端碰着刘琦的手指,大义凛然地再加重语气道:“怎么这一次又是你一个人能逃了出来?”

刘琦气急败坏,手指抖索下,重重搓着刘先的鼻端道:“放肆,你聋子啊?江东军攻破城池,蒯将军要我回来报告情况。”

猛地一个转身,刘琦咬着牙,向着刘表就大声说道:“父亲,你听,这刘别驾莫不是非要我死在江夏,这才甘心啊。”

复地转身回头,刘琦冷笑几声,盯着刘先,一字一顿道:“刘别驾,你们想要我死,这也太心急了吧!”

还在刘先脑袋急转,组织反驳的词语时,刘琦又说道:“我死江夏,你们想得到什么好处啊?二弟又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谎言说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管是否经得起推敲?早已成了刘表耳中的真心话。况且刘琦还是声泪俱下,将荆州城中最隐晦最惊心动魄的内争含泪道出。

本来已抬脚向大厅跨进一步的蔡夫人,听到这里,不由脚步一滞,停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再踏进一脚,真不成了琮儿已给了刘先他们莫大的好处?

厅中烛光,阵阵摇曳,厅外花香,缕缕渗了进来。只是厅中诸人,满怀愁苦、伤心、不安,脉脉花香,扑在鼻中,也难除他们心中的阴霾。

寂静的大厅,唯闻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中,肖七长叹一气,黯然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表本已动情,此刻更是动容。老泪纵横间,刘表口中重复自语“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刘琦、刘琮本是同袍兄弟,年少之时,也曾两小无猜,其乐融融。这让身为父亲的刘表,大为宽慰,大赏天伦之乐。只是刘琮年纪越大,蔡夫人为其谋夺嗣子位置的步伐就越是急促。只是刘琦为人,虽然懦弱,但本身仁孝的他,并无大的过错,这就使得刘表下不了废刘琦,立刘琮的决心。但刘表心中,百转千折,常以为苦。此时听了肖七感叹,又见刘先在大厅上步步紧逼刘琦,心中压抑的愧疚感情,象决堤的河水,澎湃而出一泻千里,人也忍不住悲恸起来。

厅中诸人,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俱都低下头去,默想心事。

只有肖七,虽身为俑者,但游离在荆州君臣之外的他,趁机说道:“其实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事了?荆州君臣,应该携起手来,商量该如何抗击两路江东军了?”

第一百九十回 韩嵩厅中道奇谋

一语惊醒梦中人,人家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自家人还窝在宅中先争个你死我活,这又算什么一回事?

得到提醒的刘表也终于想起自己心中暗下的决心,不杀周瑜,誓不为人。

重重拍了一下身前几案,刘表的眼神变得无比的狠戾,将厅中诸人,缓缓扫了一遍,刘表逐字逐句道:“两年时间,周瑜先后杀害我荆州四位大将,我与周瑜,不共戴天。”

老态龙钟的刘表,此番狠狠的话语一道出,眼神转为凛冽,脸上的皱纹仿佛也被那坚毅的神色一扫而光。众人齐地注视着挺直腰板的刘表,静候他将继续说些什么?

话虽是如此说,但刘表一扫厅中,武将中间不过霍峻一人而已。心中极度失望的刘表道:“霍将军,襄阳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霍峻自其兄霍笃去世后,就被刘表任命建威校尉,统帅一千五百霍笃旧部。霍峻兵马虽少,但其人沉毅果敢,智勇并称,在南阳防守张绣时多立战功,已被刘表提升为建威中郎将。让刘表欣慰的是,霍峻虽曾被刘琦、刘琮两派极力拉拢,但霍峻此人,只是效忠于刘表一人,并没有倒向任何一方。也因此,刘表遂将襄阳的大部兵马划在他的名下,由其统帅。

霍峻一振衣衫,腾地出列,向刘表一揖后,道:“主公,襄阳可战之兵,还有一万二两千人马。”

“一万二千人马……”厅中诸人闻言俱都失色。这点兵力,守襄阳都还不够,又怎么可以依靠他们去收复失去的黄县、江夏?

初平元年(190年),刘表出任荆州太守,依靠蒯氏兄弟与蔡氏兄弟,几年时间,迅速平定荆州九郡。兵力一时也是带甲十万余众。

那时候的荆州,文有蒯良出谋献策、运筹帷幄,刘表甚是清闲。不仅击杀孙坚,还抗击曹操。手下更是有蒯越、黄祖、蔡瑁、张允、刘磐、文聘等一大批良将在。

只是后来蒯良病死,但那时的荆州,境内清宁。东有黄祖、刘磐、黄忠镇守,江东不能过江夏、夏口一步。西有霍峻、蔡和镇守南阳,曹操也没派张绣死命攻打。襄阳中间,文聘守之。自诩为文臣的刘表,以为境内无事,遂志得意满,没怎么练兵征兵。哪知道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荆州兵卒一损再损,已是几无可战之兵了。

瞪大着双眼的刘表张着口,吃惊地望着霍峻。霍峻哪里忍心?轻声说道:“主公,我们荆州九郡,士民殷富,征起兵来,那是快得很的。”

刘琦失声叫道:“霍将军,那样临时组织的新兵,全无一点用处,就算是用来守城,那也是没什么作用的。”兵马不精,刘琦在江夏可是吃过大亏的,这也算是为他在江夏的失利辩解吧。

临阵磨枪拼凑起来的新兵战斗力低,不仅刘琦刘表知道,就连厅中刘先等文臣也是知道的,而作为武将提出此议的霍峻更是清楚。

只是霍峻想,襄阳是一定得有兵来守城的。以襄阳的城墙坚实,就算是新兵,只要组织的好,士气鼓舞得高,那守上三年五载,也是不成问题。

可更让霍峻担心的,就是远在江陵的刘琮那支兵马。周瑜已得江夏、黄县,而襄阳以东,已再没有什么坚固的城池可守。那么腾出手来的周瑜,如果带领部曲与程普一道夹击江陵,没有援军在外牵制,刘琮则岌岌可危。

将顾虑说出之后,厅中更是沉默。刘表见久久无人为其分忧,不禁又气又急,拍着几案,几近失态地说:“你们,你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养着你们有……”

就算收住话题,众人也听出其中意思,感到刘表心中所压抑得愤懑。只是荆州情况现在已糜烂如是,又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又叫他们能献出何等好计?

实在受不了刘表那要吃人的目光,刘先嘴唇张了几张,低着声音,断断续续道:“主公,从长沙、武陵那几个郡调兵回来怎么样?”

刘表还没回答,霍峻已在摇头,并且说道:“那几个郡,每郡兵力最多的也不过一万来人,并且还都是些郡国兵,战斗力实在有限。用他们来守城,也只不过比那些新征入伍的新兵强点。如果将他们调来,江东各地的探子必然知道,就算周瑜不半路伏击,那长沙、武陵这些郡空虚之后,江东趁机攻占,韩太守他们又如何守城?”

霍峻的一番简单分析,犹如倾盆冷水,瞬间就将刚刚兴奋起来的众人的心火给扑没了下去。刘表、刘琦更是心烦,站起身来,就在厅中来回踱步,仿佛世界未日已到眼前。

肖七心中虽喜,但此时此刻,哪里又敢露出半分喜色出来?只是见众人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心中慢慢着急的他,不露声色地将自己移到显眼的地方。

轻轻碰了韩嵩一下,肖七悄声道:“韩大人,不知我家主公送的霹雳车到哪里了?”

被惊醒的韩嵩,愣愣地望了望肖七,随即目露喜色,右手一拍后脑勺,大喜中哈哈笑了起来。

刘表眉头一皱,不悦地说:“德高,你这是干什么?周瑜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你害这么高兴?”语气之严厉,自韩嵩被刘表从郦西山中强行征辟来荆州后从无有过。众人屏气敛息,哪里还敢说话?

韩嵩不以为意,仍旧笑了一笑,手抚长须,微昂脑袋道:“主公不必忧虑,某有一计,定教江东群丑,死无葬身之地。”

韩嵩为人,正如其字,德高而望重。自任荆州别驾以来,说话坦率的他却从不妄言。

刘表不觉一喜,走了过来,拉着韩嵩衣袖就急急问道:“德高,你有什么好计谋?快快说来。”

厅中诸人,引颈伸脖,静观从没上过战场的韩嵩又会使出多么好的计策出来?

韩嵩缓缓道:“主公与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都是大汉宗亲,如今刘皇叔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只要主公亲笔一挥,向南阳的刘皇叔求得援兵来,还怕什么江东周瑜呢?”

韩嵩的灵机一转正中肖七下怀,这话,也只有刘表的属下说出,才有可行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一回 襄阳府再闻噩耗

向刘备借兵,刘表去年也曾有过一次。那次蔡瑁被周瑜击破杀害之后,感到江夏郡岌岌可危的刘表,在蒯越的书信建议下,万不得已,已南阳为代价,换来关羽、张飞两路军马对庐江的夹击。迫于关羽、张飞两路夹击的危险,周瑜不得已从江夏暂时退兵。

失去南阳的刘表,越想越觉得窝囊。想当初,自己派兵无数,耗费粮草万计,虎口拔牙,才从曹操、张绣手中夺得南阳。可为了解江夏之危,不想一夜之间,拱手将襄阳屏障送给了号称仁义道德楷模的刘备,这叫刘表情何以堪?

从那以后,刘表对刘备渐渐不满起来。只是碍于刘备手下大将的能征惯战,刘备本人又谦恭有礼,刘表这才表面上与刘备保持着一种看起来友好联盟的姿态。

荆州文武,哪个又不是察言观色,揣摩上级意图的八面玲珑之辈?也为此,襄阳府中,将近一年的时间,那是绝少有人提到南阳刘备一词的。

奉刘备之命,托汉帝之名的肖七来到襄阳之后,刘表也只是想将肖七留在荆州,借其威名,来为荆州将士打气而已。

只是此刻形势太急,韩嵩又直率坦陈,这才大喜之下将向刘备借兵的念头道了出来。

一时之间,厅中群僚,哑口无言,齐刷刷地紧张地注视着厅中负手来回急步的刘表。

茫然、无助、愤恨,心中百感交集的刘表,停了下来,仰头长叹一口大气。随即望向江东方向,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斩钉载铁地说:“好、好、好,宁肯便宜自家人,我也要周瑜死无葬身之地。”众人紧张的心也终于随着刘表的这句满含恐怖的话语而放了下来。

“报—”还在众人刚舒了口气的时候,一名浑身血污,满脸汗水的信使,大哭着跑了进来。

心情本来已降到极低点的刘表,看着来人,心中的火气腾地冒来出来。枯瘦的手指指着信使,恶狠狠地叫道:“慌什么?你哭什么?来人啊—”

信使吓得一愣,却也顾不得刘表那难看的脸色,跪了下去后,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就道:“主公,二公子,二公子他……”

不等信使将话说完,复又紧张的众人,一下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二公子、二公子他怎么啦?”

再也顾不得来人失态的刘表,一下子就将心提到了嗓子口,哆嗦着的他哪里还移得动脚步?像是被一头弹簧,刘表伸出指着信使的手,好像已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跪在地上的信使,又气又悲,含泪道:“江陵失守,二公子,二公子他被黄盖用暗箭射死了。”说完之后,信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伏地大哭起来。

“琮儿,琮儿…...”手指远方的刘表,大叫两声,顿时昏了过去。

“琮儿———”一声悲伤至极的哭喊,从厅外撕心裂肺地急急传了进来。

顾不得厅中人多,蔡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边哭边喊,抢了进来。还没来到信使跟前,蔡夫人伸出手来,一把抓过信使衣领,前后扯动,瞪大着那双充满血丝的凤眼,不停地叫道:“你说谎,你说谎……”

着急刘表的,紧张蔡夫人的,伤心刘琮的,州牧府中,蛋打鸡飞,乱成一片。

良久良久,刘表在刘琦的哭声中,在肖七的掐人中中,终于悠悠醒来。

闭一下眼,眼眶中泪水滚滚而下,刘表瞬间又苍老了十岁。挣脱刘琦的双手,刘表吸一口气,腾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肖七的手,刘表用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道:“肖七,肖将军,帮帮我,和韩大人连夜赶去南阳,帮我把刘将军请来,我要———我要向刘将军借兵。”

“好,我马上就去。”肖七也不多话,大声答道。

见肖七答应就走,刘表反而镇定下来,摆了摆手,刘表道:“肖将军,先别忙,我还有事交代。”说完之后,刘表看了看颓坐在厅中的蔡夫人,一时之间,心中的悲伤又汩汩而来。

挥了下手,刘表道:“夫人,你先下去,我要升帐办事了。”瘫坐在地上的蔡夫人,失魂丢魄,哪里听到刘表话语?直到刘表连说几声,这才被惊醒过来。

大哭几声后,蔡夫人哈哈着又大笑几声,就向主座的刘表爬去,边爬边哭喊道:“琮儿,琮儿,我的琮儿,你怎么不等娘?你怎么不等我啊?”

泪水纵横的刘表,喉咙沽了几沽,走了下来,不顾众人,紧紧抱着蔡夫人,闭着眼道:“夫人,别哭了,报仇,报仇,我们要报仇。”

“对,对,我们要报仇。”蔡夫人终于醒来,站起身来,举起手,朝厅中诸人团团一揖,恶毒地说:“谁能生擒黄盖?我要活活吃了他。”

不管是刘先还是刘琦,也不管是张隐还是霍峻,大家早已被悲伤至极的刘表夫妇共鸣起来,拥向前,异口同声道:“主公(父亲大人),让我去领兵!”

刘表摇了摇头,道:“你们,没人是周瑜的对手。要报仇,只有将刘备请来,只有将关羽、张飞请来。”

说出这话,刘表心中,更加坚定。扫视一眼众人,刘表再次说道:“夫人,琦儿,肖将军,德高,张公,你们一起,随我来书房。”说完之后,刘表抬起灌铅的脚,向后面书房走去,再不看一眼其它。

待刘表等人走后,霍峻抢到信使面前,急急问道:“江陵是怎么丢的?二公子是怎么死的?”

信使闭上眼,一五一十,将江陵战役说了出来。原来蔡熏为了报蔡瑁之仇,趁江东军刚到江陵的夜里,不顾文聘阻止,偷偷提本部人马,前去劫营。不想反而被有所准备的程普大军设下埋伏,追杀到了江陵城下。

而刘琮不忍蔡熏的叫喊,就令人将城门放下,蔡熏虽然逃了进城,但江东大军也趁机杀进城里。乱战之中,刘琮被刻有黄盖二字的铁骨箭一箭贯喉,当时就死在战阵之中。刘琮死后,荆州军军心大乱,江陵城随之落于敌手。几位将军,也只有张允、蔡熏、文聘逃了出城。

第一百九十二回 刘表决然送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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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近的蔡夫人听到此话,心仿佛一下又被抽干,呆呆地立在原地,欲哭未哭,倾耳静听。

信使断断续续,语不成声道:“文将军带领五百亲军,拼死抢到二公子尸首后,被黄盖等江东将领一路围杀,虽然最终逃了出来,但文将军他身中数枪,现正在南郡边养伤边组织人马抵挡随时可能前去东吴大军。”

不提蔡夫人的厅中哀哭,单说肖七、韩嵩两人被刘表留在书房后,刘表跪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思虑良久,方才沉声道:“德高,你来拟写表文。表中大意就是只要刘备能生擒周瑜,活捉黄盖,孤就将荆州九郡让给他。”

先前几人进书房后,刘表话中,已有此意。蔡夫人心痛刘琮,只想报仇雪恨,对刘表此意并没有做什么反应。

只有刘琦,因为刘琮的突然被杀,虽悲痛但心想荆州九郡的嗣子之位,今朝终于已被自己抓到了手中了。悲喜交集的他见张隐等人并没做声,终于忍不住反驳道:“父亲大人,荆州九郡,可是您冒死打下来的,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刘琦心思,谁人不晓?刘表痛苦中露出怜爱目光,端详刘琦,慢慢说道:“琦儿,你以为你的能力比起为父来说,是高还是要差一点?”

刘琦闻言一怔,心中极快地思索一番,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据实答道:“父亲大人,雄才伟略,聪明仁慈,能得群贤效命,琦儿只能望其项背。”

刘表苦笑一声,低语自嘲道:“雄才大略,群贤效命……”摇了摇头,刘表说道:”要说早年,或许我可能还沾上了点边。但自从子柔死后,我早已万念俱灰,只想与你们兄弟俩一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安稳度日了。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养而亲不在,如今却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琮儿—琮儿—”

两声琮儿,悲咽哭出,刘表又是忍不住泪珠如雨,嗖嗖满面。

书房几人,百味杂陈,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偌大的书房,只闻刘表、蔡夫人两夫妻痛苦的声音。

终于止住哭声,刘表抬头,复又说道:“琦儿,你的心思,为父当然清楚。但你的才能,太平时节,为官一方,做名县宰、郡守,清静无为,吟诗赏月,与部署相处融洽,与子民相安无事,这是有的。但你生错了时代,生错了家庭,这荆州九郡的州牧位置,你得不到是好事,得到了反而会送掉你的命的。”

先前的声音还是极低,可越说到后面,刘表说得就越是悲伤、激动,等到最后两句说出,刘表已经是情不自已,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刘琦,复又重重说道:“琦儿,为父可不想让这个位置也将你搭送进去,父亲可不想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直悲咽的蔡夫人,再一次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声忍不住又大了起来。抬起泪眼,蔡夫人无比狠戾的眼神望着肖七,恶狠狠地说:“肖将军,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只要他能帮我夫妇报此大仇,我夫妇一定竭尽全力,将完整的荆州九郡送给他,我们蔡家,也会完全效忠于他。可如果她生擒不了周瑜,活捉不了黄盖,我就是在十八层地狱,化作厉鬼,也不会让他让他得到荆州九郡的。我们蔡家,也会不惜一切,就算是投到江东,投降曹操,也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来襄阳之前,为刘备怎么夺荆州?得荆州而又不大伤筋骨,肖七、诸葛亮、以及远在汝南的徐庶,身在江夏的庞统,都是瞻前盘后,阴谋、阳谋,算尽机关,费空心思。头发白了几根,心思转了几折,也是老鼠拉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算不及天算,幸福来得太突然。感谢周瑜,感谢黄盖,感谢一切应该感谢的人。

书房中,肖七听到刘表有意将荆州让出来时,已在竭力压抑心中的狂喜。难以消化,又不好稍微露出异色,憋得难受的他,在刘表告责刘琦时,深吸一气,岳挺渊持,就众人身后,又一次体念运功模式。

蔡夫人狠毒的话语虽然让肖七有些好笑,但面对刘表、蔡夫人等人,肖七静穆下来,长身一揖,无比沉痛兼无比诚挚道:“刘荆州、蔡夫人,你们放心,肖七一定辅佐我家主公,以最快的速度,为二公子,为蔡将军、蒯将军、刘将军,为所有死去的荆州将士报仇的。”

痛哭几声,冷笑几声,蔡夫人纠缠肖七几句,就催刘表赶紧连夜派人去南阳请兵。

挥手让蔡夫人率刘琦等人先行离去,刘表单独留下肖七、韩嵩,这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书房中,韩嵩静思一番,就在肖七准备好的绢帛上刷刷刷地龙飞凤舞,一挥而就。

心力俱尽的刘表,取过绢帛,仔细端详推敲一番,更无多话,签上自己名字之后,拿出金印,就绢帛上重重印了下去。

窗户外,天色已是大黑,刘表努力地站直佝偻的身躯,将绢帛卷好,封进袋子里后,对韩嵩、肖七道:“德高,肖将军,你们辛苦一番,连夜赶去南阳,将这个交给刘将军,请他尽快出兵,来襄阳一趟。”

躬身对刘表一礼,肖七道:“刘大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报仇一事,我家主公会当做是自己的事来做的。”

心灰俱冷的刘表,此刻心中只有仇恨,不想多言的他,只是冷冷地说:“好,那你们就快点,快点让刘将军来帮我报仇。”

肖七、韩嵩快步走出书房,大厅中向众人团团一揖,更不多话,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屋外夜色正浓,两人心思沉浮,略作准备,牵过马匹,在胡广等人的护送下,匆匆向南阳赶去。

第一百九十三回 狂喜突袭南阳府

一夜急行,天色拂晓,南阳已是历历在望。几人高兴之余,精神略有松懈,疲惫就犹如六月暴雨,说来就来。

肖七征战几年,身体大异从前,虽有倦怠,但还是勉强能行。只是回头看到韩嵩,肖七“咦——”了一声,喝住战马,笑着说道:“韩大人,赶了一夜的路,不说人,就是我的坐骑也受不了了,不如休息一会吧。”

韩嵩伏在马上,四肢酸痛,就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路上几次想建议休息会儿,可一想到刘表那殷切目光,悲伤神情,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这会一听到肖七终于让众人休息,送了口大气的他嘴角勉强一咧,算是笑着应了一下。

肖七早已下马,一面笑着将韩嵩从马背上扶下,一面笑着说:“太累了,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啊。”

韩嵩心中感激,将头轻轻地点了数下,不顾一切,趴在地上,就睡了过去。

初夏的凌晨到底还有些丝许凉意,韩嵩又是文人,急行之后,身体热量一旦散去,极易受感伤寒。心细的肖七嘱咐胡广等人过会儿给韩嵩盖上衣服,就独自一人走到一边。

随着一声公鸡的啼叫,天边的那钩残月,终于无可奈何地沉到后面山上的那处凹谷中去了。微微凉风吹来,有了些冷的肖七搂紧膀子,贪看着远处地平线上,正在冲破白色、灰色、红白色云层的那半轮红彤彤的暖阳。

云层翻腾、卷舒、合拢,不顾一切地要压制住正向天升去的太阳。屏住呼吸,不住不觉,肖七的双手更加将膀子搂紧,肌肉生痛也浑然不觉。

“哞……”,三两声长长的牛叫传来,几名牧童坐在牛背上,横着短笛,悠然吹来。

原来自肖七在宛城将张绣收服,没了军匪盗匪的南阳百姓,耕田用的黄牛、水牛就由自家的小孩放牧了。

“肖将军,啊,是肖将军。”牛背上的四名小孩俱都见过下乡指导过他们父兄种田的肖七。狂喜中跳下牛背,握住短笛,喜滋滋、怯生生地瞪着正在观看远处的的肖七。

又是一片鸡声长蹄,太阳终于整个儿的冲破了云层,失去束缚后,猛地绽放出极为夺目、眴丽的光辉。来三国已有几年,可每回战事匆促行色匆匆的肖七哪里欣赏过如此美丽景色?又何况今日喜事撩人,忙中偷闲的他,终于不酒而醉,沉迷在这大好河山中。

回过神来的肖七,喜笑颜开,乐呵呵地一一向几位小孩子打着招呼,只乐得四名牧童,自此之后,每回与同伴吹牛,就拿此事来吹嘘。

半日后,几人终于回到了南阳府里。

“肖将军回来了?肖将军回来了!……”

南阳府里,刘备、张飞、诸葛亮、孙乾、糜竺等人一见到肖七等人,一边围了上来,一边惊异、惊喜地问了起来。

“有劳主公挂怀,不下感激不尽。”肖七一面说,一面向刘备单膝跪了下去。

“不下,辛苦了。”刘备一把扶起肖七紧紧抓住,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地说:“不下,你廋了。”接着看着韩嵩笑着问道:“不下,这位大人是?”

眼神迅速地向诸葛亮几人含笑一下,肖七转过头来,拉着韩嵩就笑道:“主公,这位是义阳人韩嵩韩德高,现官拜荆州别驾。为人博学多才,甚有操行。”

韩嵩还没来得及谦虚,刘备已是躬身向其做了一揖,满脸堆笑地说:“原来是德高兄,在下刘备字玄德。”还在韩嵩诧异于刘备的谦和中,刘备跟着又是道:“德高名震九州,备是早闻大名,只狠缘分未到,未曾向德高兄请教。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

就在肖七等人的含笑中,刘备又接着说了一段韩嵩在刘表手下为民请命的往事出来。

这一下不提韩嵩吃惊,就连肖七,也是极为惊异。压制着心中涛浪,肖七向诸葛亮望去,但见诸葛亮轻摇羽扇,淡淡笑着。

韩嵩长叹一气,向刘备恭敬地回了一礼,道:“刘皇叔仁义德智,谦逊下士,今日一见,德高是彻底心折。”

“来、来、来,德高、不下,你们赶路累了饿了吧,先吃点南阳点心填填肚子,我马上让人将酒菜敢做出来,今日可得一醉方休啊。”

刘备的热情,令韩嵩再次感动,只是一想到身上使命,韩嵩道:“刘皇叔,谢谢,谢谢您了。这个先别忙,今日我来南阳,是为荆州百万民众的性命来相求皇叔您的。”

一闻此言,刘备马上严肃神情,端直身子,目光炯炯地望着韩嵩。

从怀中掏出绢帛,韩嵩道:“刘皇叔,江东孙逆,以诡计奸谋夺我江夏、江陵,我家二公子、蒯将军、刘将军、蔡将军先后丧在周瑜、黄盖之手。荆州九郡,危在旦夕。我家主公心痛二公子之死,又担心荆州落在宿敌孙氏之手,特效法陶恭祖,愿将荆州九郡拱手让给刘皇叔,只请皇叔出马,活捉周瑜、生擒黄盖,为我家二公子报仇雪恨,为死在江东逆贼手里的荆州将士报仇。

说到这里,韩嵩眼眶蓄泪,对着刘备,就跪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将绢帛递了上去。

南阳群臣,除肖七早得消息没有太大狂喜外,个个喜笑颜开,惊喜莫名,双双眼睛,死死紧瞪着韩嵩手上的绢帛。

诸葛亮也是狂喜至极,移过双眼,看着肖七,敬佩不已。心中想到:“不下去荆州,不过一月而已,就不费吹灰之力,为主公轻松地夺得了荆州九郡,这又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即算孙吴重生,也的侧目视之,不敢居右。看来以后,这皇叔手下的第一能臣,还是非不下莫属。”

刘备也是狂喜,不过心性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表面上还是能波澜不惊。扶起韩嵩,刘备道:“韩大人,我与景升,弟兄也。为二公子,为九郡将士报仇雪恨之事,这是我份内之事,哪里要景升就将荆州白送给我呢?”掷地有声中,甚是义正言辞,不容置疑。

一旁张飞甚是着恼,粗声粗气就嚷了起来:“给你你就拿了呗,又不是你硬要夺他的?”

孙乾也劝道:“主公,我们要为二公子报仇的,这也不算是白得。”

一时之间,南阳群臣,纷纷向前劝说刘备。

第一百九十四回 抽兵换防南阳府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各种理由,刘备执意不肯,坚决不从。说到后来,刘备发怒道:“如果不是天子在汝南太不安全,我哪里会占住景升的南阳不走?无故得了南阳你们还不知足,还要陷我于不义之中么?这叫我怎么对得起天下的悠悠之口?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一番连枪夹棒、又显得极为真挚的话语说出,南阳群臣虽然心中不服,但到底还是低下了头,不再劝说。

路上只吃了两顿干粮的韩嵩,又敬又佩,唏嘘不已,正待要前去劝说刘备之时,肚子终于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肖七笑道:“赶了一夜一天的路,我肚子真的饿了。主公,要不先请韩大人吃了饭再说吧。”边说就边拉着正自尴尬的韩嵩。

“对,对,先吃饭。”刘备一面说,一面让着韩嵩,带着众人,离了大厅,往宴厅走去。

宴席上韩嵩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让刘备的热情给堵了回去。一番酒宴,只憋得韩嵩、张飞等人肉痛,后来遂不再开口,只是狠命地扒着饭菜往嘴里填去。

酒宴散后,韩嵩还没开口,刘备就已开口说道:“韩大人放心,南阳兵马虽少,但还是有几千能征惯战之士的。我这就让我三弟挂帅,领着飞虎营五千人马先去襄阳。”

听到自己马上要去襄阳,张飞高兴得跳了起来,伸开虎臂,一把抱住刘备就是大叫:“大哥,你真是太好了。”张飞的兴奋举动,只把诸葛亮、孙乾、糜竺等人乐得大笑起来。放下刘备,张飞告辞一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五千人马?”韩嵩皱起眉头,看着刘备,疑惑地问道:“皇叔,江东两路人马,至少也在六万左右,张将军虽然英勇,但……”

刘备笑着挥手打断韩嵩话头,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德高放心,我三弟英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只要运用得好,五千精锐,抵得上数万人马的。”

想不到刘备如此轻敌,韩嵩苦丧这脸,求援地望了下肖七,转过头又向刘表求道:“皇叔,救兵如救火,这点兵马也太少了点。”

刘表点了点头,笑道:“德高,放心,所以这次我才没有和我三弟一同前去,我留在南阳一到两天,调兵遣将后马上就随第二批兵马前去。”

如果不是有刘表给出的莫大诱惑,在刘备已经给了五千援兵的情况下,韩嵩还能说些什么?

张飞整合兵马的速度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厅外就已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厅外人马虽多,可除了脚步声,中间并不杂一丝咳嗽、说话声及其他的噪音。

厅内的韩嵩移过脚步,弹出头去,但见并不太宽敞的院外,齐整整地站立着几千昂首挺胸,精神彪扬的飞虎将士,个个饱满精神,人人威武不凡。锋利的兵器握在手上,就等主将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前线杀敌。

到了此时,韩嵩才知道刘表为何要将荆州让给刘备,原来刘备的士卒,竟然是如此的嗷嗷不群。

心中惭愧、欢喜的韩嵩,向刘备一揖,道:“刘皇叔,我这就和张将军一道,立马赶往襄阳。”

有韩嵩牵头带路,沿途之间,倒可省去不少麻烦,刘备正待答应,肖七眼珠一转,道:“韩大人,这个不忙。到了南阳,你还是去见见天子。”

就在刘备、韩嵩不解的目光中,诸葛亮道:“对,韩大人非去拜见天子不可。江东孙氏残暴不仁,为得地盘,乱杀同僚,无所不用其极。我想天子一定会让天下人群起讨伐江东的。”

奉旨讨逆,光明正大,师出这才有名。诸葛亮的一番解说,只听到刘备、韩嵩不住点头,心中更是佩服。

还在众人佩服之时,诸葛亮又道:“主公,这回让我与三将军一同前去,打个先锋。”

张飞勇则勇矣,但此回要面对的将是名震江东久矣的周瑜周公瑾。诸葛亮身在南阳,又常去襄阳,对周瑜之名,早就耳中听得起茧。一是不放心张飞单独面对周瑜,二是自己也想与这位大名鼎鼎的美周郎过过招。看了眼厅中济济人才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请命前去。

刘备心中,却另有打算,将来自己率兵前去荆州,作为大本营的南阳,又有天子在此,正是得有一位稳重多虑,谨慎善谋的心腹镇守。而诸葛亮正是不二人选,就连肖七,刘备还是略不放心。因此,听了诸葛亮的话后,刘备沉默了起来。

看着有些着急的诸葛亮,沉默不语的刘备,又看到张飞兴奋地挥着手在催刘备,肖七向前一步,道:“主公,南阳这边,您可调关将军与徐军师回来。某虽不才,汝南还是能守的住的。”

关羽、徐庶、孙乾、糜竺守南阳,这样的安排,刘备再无话说。只是想到宛城、江陵,刘备微蹙眉头,道:“不下,你去了汝南,哪谁去抵挡江陵的程普大军?”

程普跟随孙坚起兵,已有十来年的威名遐迩。刘备心中,也只有关羽、肖七两人,方才是其敌手。而其余诸将,刘备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肖七笑道:“主公不必担心,我推举两人,甘宁为正,于禁为副,一万人马,就可挡程普三万大军。”

“甘宁?”刘备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肖七。对于甘宁,刘备不过与之真正相处几天而已。武艺只逊翼德一筹,但审时度势,通观全局,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刘备则还是大不放心。

见刘备甚是犹豫,肖七笑道:“主公放心,于禁都可与程普相当,更何况甘宁甘兴霸。”

对于于禁的统兵能力,刘备是大大放心的。只是于禁归降未久,这种独当大任,事关全局的情况,刘备心胸即使最开阔,也不敢一下将数万精锐交由其独自掌握。

荆州要夺,汝南要守,宛城更加要紧,刘备心中,巨浪滔天,面色却如常问道:“不下,你肯定兴霸有此能力。”

重重地点了点头,肖七道:“兴霸的能力,毋庸置疑,以后肯定会让主公更加惊喜。”

刘备微闭双眼,心中回想起往日肖七的一言一行,再想想那几日甘宁的言语举止,良久之后,猛睁双目,道:“公佑,你传我命令,云长带三千精兵回来,暂任南阳太守,军事由他负责,政事由公佑你负责,子仲等协助。再调元直去宛城,协助子龙。从宛城调甘宁、于禁带三千精兵回来。”说完之后,刘备浑身竟有种虚脱的感觉。

肖七又是安慰道:“主公放心,我守汝南,子龙有元直、文长相助,只要不是曹操倾全部兵马过来,两城定会稳如泰山的。”

诸葛亮在旁,也是宽慰道:“曹操西北还没抽开身来,这几年又是连年征战,粮草也照顾不来,哪里一下会到宛城、汝南来?”

肖七点了点头,笑着说:“其实我与子龙,在过年前的时间,就像是在休假一般的。我到汝南之后换防二将军后,看看能否再抽点兵出来增援三将军?呵呵呵呵……”

厅外夕阳已经落下,张飞、诸葛亮还得连夜动身。刘备握了握肖七的手道:“不下,辛苦你了,刚回南阳,又得去汝南,这两日就留在家中,好好陪陪你家夫人。”说完之后,众人一起,将张飞、诸葛亮以及五千飞虎军送出城去。

第一百九十五回 前世今生两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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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两日没时间更新,收藏竟然没掉下去,惊喜惊喜。别了刘备等人,肖七乘马匆匆向自己府所跑去。近乡情怯,骑在自己熟悉的奔日越影马上,还只是一路小跑,也不过一两里的路上,肖七就已经擦了三四次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水了。

跟在肖七身后的胡广等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趣肖七道:“将军,快到家了,要看到夫人了,将军你就这么紧张起来了,战场上可没见过你紧张过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啊,穿越到这乱世,靠着自己的打拼,终于有个家了,有个知心称意问寒问暖牵肠挂肚的妻子了。

一想到月影,肖七嘴角,自然而然,堆满笑来。刚刚升到天边的那弯银月,淡淡地将它的光辉洒在肖七身上,斜斜的影子向后拖起,显得极为静谧祥和。

穿过张飞、赵云的府邸之后,肖府已在眼前。沉浸在柔情蜜意中肖七,不知不觉,下得马来。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有一丈来宽。夜色渐深,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鎏金大字“肖府“下站了两名家兵,看到肖七等人,惊喜之下,嘴巴张的老大,在肖七噤声的手势下,还是惊喜地大叫了起来:“将军,将军您回来啦!”

大门“呀”地一声,从里打开,数名家丁惊喜地走了出来,看到肖七,慌忙作揖为礼。

已经踏进自家门口的肖七,太是想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与家人匆匆打声招呼之后,丢下胡广等人,快步跑了进去。

前厅离后院大约四百来步,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左边是已经谢花了的柑橘树、梨树、李树,右边是挂满青果的桃花树、枇杷树、杨梅树。每种树只有十棵,一般高大、浓密。这些数的后面,是整齐宽松的桑树和棕树,郁郁葱葱,长势极好。

这些花草树木是去年肖七主政南阳时从外面移栽而来,当时为了不扰民,肖七和胡广等人一起,在野外山上,两百来人挖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完成的。

在肖七的指点下,园丁们很快使这些花木成活,去年虽没挂果,但今年府中自产的柑橘、桃李应该是满足月影和丫鬟奴仆们的口福了。

成婚后的日子,黄月英曾对肖七说过,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杨梅。端午过后,爬在自家树上,捡一处枝桠开阔平坦的树枝,坐在上面。看到那颗红了、熟了,就美滋滋地伸出手去,擦也不用擦,直接扔进口里,吸一口,那甜中带酸,酸里裹甜的滋味,在树叶的间隙里,斑驳的阳光漏进一丝两丝,和着居高远望的目光,心里要多美就有多美了。

听了夫人的话后,肖七二话没说,当天就拿着铢钱,带着亲兵,南阳城里城外跑了个遍。皇天不负苦心人,肖七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四棵双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巨大杨梅树。

挖坑,移土,运树,移栽,浇水,肖七都亲力亲为,不过一月,四棵杨梅树在两人的目光中就成活、成长。树下,肖七笑着对妻子道:“影妹,这树明年一定能挂果的。到时我有时间,就陪着你在树上一起吃杨梅。”

极为感动的黄月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依偎在肖七怀里,看树看月。

抱住妻子,肖七有点幸福又杂带丝丝伤感。穿越前,自己只是个跑业务的,由于性格原因,喜欢宅家的他虽然也曾努力,但工作一直不好不坏,赚到得钱不过是能饱肚而已。在那个物质至上,无钱什么也不能的社会,虽然老婆从没抱怨过什么,但自己总是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家人。

如今好了,虽然辛苦,也满是危险,但物质上,家人想要什么自己就能想法弄来。爱她就给她最好的,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

杨梅树,杨梅树,她也是最喜欢吃杨梅的啊。

泪水忍不住流出,不知,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老婆和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她们有没有钱花?有没有受人欺负?过得是否快乐?

想到这里,肖七忍不住停下脚步,摸着杨梅树干,仰起头,看着头上的那轮明月。这照过万年的明月,有没有在两千年后,照到过自己?照过杨梅树下的他与她?

肖七自在感伤,黄月影身边的贴身丫头入诗早从下人口中听到肖七回来了。站在院中小门口的她,左等右等,不见肖七到来的她,在两个小丫鬟的陪同下,穿花拂柳,找了出来。

“将军,你,你怎么在这里?”一时发呆出神的肖七,站在树下,就连入诗到了身旁也没发觉。直到入诗唤了两遍之后,肖七这才回过神来。

“夫人呢,休息了没有?她知道我回来了没有?”不想解释得肖七,一连串的发问,令三个丫鬟在被树叶稀疏的月光下根本就没发现他脸上的异常。

“呵呵,将军,夫人还不知道呢。我想给夫人一个惊喜才暂时没告诉她的。”入诗人看来文静,也是个象黄月影一般,内心有点顽心的女孩子。

肖七呵呵一笑,到:“那好,你们去吩咐厨房准备热水,我等下要洗澡。”说完,肖七抛开脑中的感伤,与其感伤过去,还不如珍惜现在,怜惜眼前人。听到洗澡,入诗三人,嘻嘻而笑,跳着就跑了开去。

“入诗,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小轩窗下,黄月影在烛光明亮的书桌前,正静静地坐在肖七为其设计的摇椅上看着书简。

长发披肩,瓜子脸蛋,鹅黄衣衫,灯影下的黄月影让肖七越看越是漂亮。

许久不见来人应声,黄月影扭过头来,“啊……夫君”,放下书简,满脸惊喜的黄月影离开摇椅,扑进肖七怀里。

一把搂住怀中玉人,肖七笑着问道:“夫人,想我了吧。在家中闷不闷?”

紧紧扑进肖七怀中的黄月影嗯了一声,良久才道:“有入诗她们在,闷倒不闷,只是太想你了。”说完之后,大是害羞,却将头仰起,痴痴地看着肖七。

轻轻叹了一下,肖七一时百感交集,虽说当初一见黄月影,自己就为其倾倒,但人心苦其不足,佳人在怀,自己却又想起前世的那个她了。

黄月影却以为肖七是在关心她,不禁说道:“夫君,你别为我担忧,我挺好的,只是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上战场时,可要多多小心。”

肖七嗯了一声,不想多说的他,问道:“夫人,你在看什么?”一面问,一面挽住黄月影走到书桌前。

黄月影有点害羞,但仍坚定地说道:“夫君统兵杀贼,为妻在家,这些日子正在看《孙子兵法》呢。”

《孙子兵法》,一位在家的女流之辈,因为自己的夫君在外征战,害怕血腥的她,就挑灯看这杀人放火攻心的书,这应是太想溶入到自己的生活思想中去吧。

得妻如此,夫复何言!肖七一把拉过黄月影,又一次轻轻地将其抱进了怀里。

第一百九十六回 人事安排新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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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总是暂时的,不过在床上兴奋高朝过三次,雄鸡就开始欢唱。虽然仍想与黄月影继续缠绵,继续爱惜,但体力已有不继的肖七,还是在自己夫人的温暖怀中沉沉睡去。

也是刘备体谅肖七,特意放了肖七一天长假,肖七这才懒在床上,直睡到太阳都已升到中天之上这才醒来。吃过中餐,肖七也不出去,就将一天的时间沉浸在暖人的温柔乡中。

经过一天的准备,各种命令都已从飞回的信鸽爪下得到回馈。汝南的关羽,宛城的赵云皆已做好准备,徐庶、甘宁、于禁等人已在各自要去的路上。

肖七向糜竺要了一批连弩,带上胡广等亲兵,别了刘备,告别黄月影后,乘上马又匆匆跑去汝南。

汝南府,关羽早已等侯肖七多时,一见肖七只带了胡广等五百亲兵,心中不由一愣:现在的汝南,不过是曹操攻打汝南后剩下的四千士卒再加上从南阳增援的一千士卒,五千人马,万一曹操杀来,就算夺了荆州,汝南一旦失守,那后果就大大不妙啊。

将肖七拉到一边,关羽疑惑地问道:“不下,大哥没有给你多点兵马么,现在的汝南不过就五千来人,万一曹操来攻,你怎么守得住?”

肖七笑道:“君侯放心,曹操被马腾牵在西北,不将马腾灭掉,他那里抽得开身?一年半载,汝南是稳如泰山的。”

“话是如此,但也难保曹操不在……哎,总之,你在这里,自己小心些。”关羽叹了口气,汝南就这么点兵,多说无益,空说也只能是白担心。也只能祝愿马腾将曹操死死拖在西北了。

总是觉得担心的关羽,离开汝南之时,硬是只带了关平、周仓、杨仪三人,另外加上久随他的两百校刀手,而将其他的三百校刀手留在了肖七身边。

这五百校刀手,自刘关张三人涿县起兵以来。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每次战后就从军中逐一挑选,亲自训练,直到三年之前,刘关张三人才每人拥有了五百名精锐亲卫。人虽少,但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之士,无不以一当十,勇不可挡。

今日关羽考虑到汝南兵力太少,肖七身边虽有胡广等所谓的五百亲卫,但真正实战起来,自己的一百亲卫,就可以轻松地战胜肖七的五百亲卫。

也算是求个心理安慰,关羽不容肖七推辞,含笑着一一照待好三百亲卫,要向对待自己一样听肖七的话。这才在肖七、廖化、裴元绍等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挥手离去。

穿越前的肖七,三国中很是愤懑关羽,因为正是关羽的骄傲自大,不懂政治,才断送了刘备、诸葛亮等人苦心打下的蜀汉基业。只不过自穿越到三国后,关羽的人格魅力还是深深感染了自己。

心潮起伏的肖七目送关羽离去之后,留下胡广、陈平守城,自己则带着廖化、裴元绍等人走进汝南府里。一切,都要从小事做起,才能确保汝南的安然无恙了。

坐在汝南太守府位之上,肖七招呼众人一一坐下,这次能够入太守府议事的不过是石韬、廖化、裴元绍、李严、周林五人而已。

胡广、陈平两人跟随肖七已有三年。战场之上,战功倒是立下不少,肖七也曾跟他俩说过,要他们单独领兵,好独挡一面。只是这两人也象跟随关羽的周仓一般,宁肯只做肖七的亲卫头领,也不愿单独率军。不然以他俩这三年磨练出来的军事才能,做名裨将应是绰绰有余。那么今日这议事厅中位置也有他们的一席之位,肖七也能轻松一点了。

望着厅中五人,肖七心想,无论如何,也得说服胡广、陈平他们两人了。不然,自己的手下,能独当一面的人还真是太少了。

这厅中五人,肖七来此之前已请示刘备,今后这汝南郡的政务之事,就由石韬做主。

略一沉吟,肖七站起来到:“广元,我来汝南之时,主公已有交代,今后这汝南的太守一职,就由你来担任。”

“啊……”肖七的交待,石韬显然始料不及。去年白雪飘飘之时,肖七与自己和崔钧及孟建在隆中的茅屋酒店中谈天说地、论史议今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才能,让自己大为叹服。今日见肖七来此,自己本意能在其手下作位副职,也是心满意足。那料到主公竟然让自己担任汝南郡的太守一职,这叫自己在肖七面前又如何敢当?

望着石韬吃惊的样子,肖七道:“广元兄,主公和孔明先生及我对您的才能是极为推崇的,汝南有你主持政务,我才好专心防务。所谓能者多劳,今后这汝南就得您多多操心了。”

石韬这才警醒,乱世之中,身处抗曹一线的汝南,军事上更为重要,肖将军文武双全,当然是通观全局,主持军事更加为妙。想通词典,石韬再无犹豫,站起身来,朗声道:“韬当竭尽全力,为主公,为将军贡献出自己最大的能力出来。”

见石韬已是爽快答应,肖七笑着点头,又对李严道:“正方,以后你就多多协助石太守,将汝南的政务挑起来。”

李严此时,不过二十三四,只比肖七大了一两岁而已。在南阳,虽然在肖七的极力推荐、鼓舞下,也曾出力献策。但在众人眼中,才能还是没有体现出来。听到肖七有意让自己任汝南别驾一职,不禁又惊又喜,连忙站了起来,一揖到底,沉声道:“李严领命。”

汝南政务的一二号人物就任之后,肖七又对周林道:“子密,这汝南的农事,以后就有劳你了。”

去年此时,周林不过是卧牛山的一名盗匪头领而已。不过此人自廖化、裴元绍跟随肖七归顺刘备之后,带领卧牛山的群匪自力更新,开荒种田。不仅衣食无忧,还能将卧牛山的五十名老幼残匪发展到一千多人。其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人侧目相待。收到肖七的建议后的关羽、徐庶,自周林来汝南后,就开始慢慢培养他主持汝南的农事,虽是副职,但他干得有声有色,今日能就任正职,可谓是水到渠成,顺礼而然。

汝南下辖几个县城,石韬等三人自然是人手少了,但此时也没办法,实在是手中无人,肖七也只能如此了。

目光转向廖化、裴元绍,肖七道:“元俭,元绍,你两人以后就得和我将汝南的军事挑起来了。如果有可能,我想从汝南下面的三个县城再招募一批新兵。你们两人不仅要训练他们,还得抽出时间,将汝南的防务和我一起做好。”

廖化、裴元绍这几年成长极快,站起身来,粗声道:“肖将军,你放心,这是自然的。”

第一百九十七回 胡广陈平担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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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站起身来,对众人说:“元俭、元绍你们两个从今日起轮流负责守城,另外一个就负责练兵。广元你手下文职官员不够,可以自己在郡所及下属的三个县城征辟人手,不必再征求我的意见。没其他事,我先出去走你们也都先散了吧。”

在廖化、石韬两人边解说边陪同下,肖七来到汝南城头找到胡广和陈平两人。一见两人来到,胡广高兴地说:“将军,廖大人手下这些兵人数虽然少了点,可看上去个个武艺都挺不错的。”

廖化谦虚道:“这都是君侯和肖将军平日教导出来的,哪里能划到我的名下?”

环视一下城楼,肖七问道:“元俭,城楼上平日有多少弟兄们守城?”

拍了一下持枪肃立城墙后的卫兵,廖化道:“自曹操撤兵之后,关将军和徐军师每天让一千名士卒站岗放哨,我与元绍两人每日轮流城楼负责,手下四名校尉分守四个城门,下面有十名百人长。”

回答完肖七文化之后,廖化精细,又继续说道:“其他的三千将士,关将军每日亲自训练他们两个时辰。”

这四千名汝南将士,大都是经过汝南保卫战后幸存下来的,作战经验丰富,武艺、胆识在战争中也逐步锻炼出来。应该也是感到人手太不够用,关羽才在这宁静的日子里加紧训练他们,想是让他们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吧。

肖七又问道:“元俭,徐军师他们还做了什么安排?”

想了一想,廖化道:“对了,徐军师还组建出一支百人斥候队,每天安排二十名斥候出去打探许昌、颍川方向的曹军动静。”

“谁在负责此事?”对于敌军动静,虽是休战期间,肖七也是极为看重的,毕竟汝南兵力不足,要是让曹军一下摸到城门,那可是大事不妙了。

在肖七手下待过的廖化自然知道这点,点下头道:“斥候队长是由徐军师负责选出的廖留。今天他亲自出去了。”

廖留是廖化族弟,武艺虽不及廖化,但为人还是极为精细的,这人肖七当年也曾留意过。听到徐庶让廖化负责斥候队长一职,肖七嗯了一声,道:“做得好,以后廖留还是将每天情况报道你这里。”

略微梳理了下汝南城的军防情况后,肖七这才对胡广、陈平两人道:“子阔,子稳,汝南身处抗曹第一线,本将军手下人手太少,你俩愿意为我分忧不?”

让胡广、陈平出来担任军中校尉一职,肖七早已说过几次,可胡广、陈平(在保卫宛城一战后,陈品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特辞去都尉一职,每天跟在肖七身边,观察其一言一行,又在肖七授意下,读起书来。)每次都以自己能力还有待加强而推辞。

这次也不例外,胡广、陈平一听,又苦着脸道:“将军,我们还是留在你身边,多向你学习学习后再说吧。”

胡广、陈平两与廖化也是熟得不得了了,说出这话之后,还向廖化道:“廖大人,你帮我们求求情吧。”

两人的回答,早在肖七意料之内,不够自己人手实在不够,肖七寒着脸道:“你俩别妄想了,这次谁求情都没用的。你们总在我手下不肯出来单独领兵带军,要到哪天你俩才能独自决策?”

踱了两步,转过身,肖七又道:“汝南城中,现在就廖将军和裴将军两位,你们不出来领兵,难道每天还要廖将军他们守在这城楼上?那谁又和我出去?”

平日里肖七从没这么严厉说过胡广两人,只是这次出来,肖七运来一千连弩。按肖七设想,就让胡广将这支新式的连弩队组建起来。而陈平也得担当起守卫汝南的大任起来。这样一来,廖化、裴元绍才能抽出身。肖七的目光,可不是汝南这一郡所和附近的三个县城。

汝南郡,一共三十七个县城,人口几十万。自去年曹操攻打之后,关羽手下,三万士卒锐减到四千不足。感到兵力不足的关羽、徐庶,在曹操退兵之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附近的县城被大小盗匪占据而无能为力。更有远离汝南平舆郡所而靠近许昌、颍川的县城被曹军夺了过去。

几个月的时间,关羽虽然出动几次,但也只是从盗贼手中夺回了新蔡、信阳、新息三个县城。

虽然夺回了三座县城,但派兵据守,就使得关羽手中的二千名汝南世家家族兵一倾而空。这还是徐庶请示了刘备,让三座县两年的税收、粮草的八成划到汝南世家名下,让他们得到好处后所能做出最佳的方案。

四千常规军守汝南郡城,两千世家兵分守三座县城,这就是在曹操退兵后,关羽在汝南的最大势力范围所在了。

文臣不足,武将不够,兵力更是不足,这就是目前汝南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深感囧波的肖七那容胡广、陈平再次推辞,沉下脸后狠狠看了他俩一眼,即道:“我意已决,从即日起,胡广就任军中怀远校尉,在军中选一千人出来,专门负责军中的连弩。”

“连弩?”身旁四人,不约而同地高声叫道。胡广、陈平一直追随肖七,自然见过连弩那恐怖威力。石韬与诸葛亮是好友,也曾听诸葛亮说过连弩一词。只是那时诸葛亮手中的连弩一次只能连射两发,射程也不足二十步,威力实在有限。石韬等人在隆中诸葛亮家中见过之后也没太放在眼中,今日听肖七特意提起,好奇之心,又被吊了起来。

只有廖化,见过肖七之后就一直在其身旁,根本还没见过肖七手下那五百人手中携带的连弩有何作用?到底能射多远?是否象弩一样?一次一发,射出去后,又得准备在大军冲上来前装好弩箭。因此虽然惊奇,但还是没太放在心上。

重重拍了下胡广肩膀,肖七道:“子阔,感觉胆子重了吧,我交给你如何训练弩队的方法还记得明白不?”

连弩是肖七一直挂在嘴上的致命决胜武器,胡广听得耳中起茧如何不明白?深感胆子深重的胡广这次没有推脱,像平日里军中将领一般,向肖七行了一礼,大声道:“将军,胡广绝不给您丢脸,一定要将他们训练出来。”

陈平在旁,早已羡慕得口水直流,肖七也是高兴,拍一下陈平肩膀,道:“子坦,你也有重要任命,从今日起,你就由以前的都尉一职升任校尉一职,同样统领一千士卒,边练兵边守城。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和你的部下融合在一起,以后汝南城的防守众任就交给你和胡广两人了。”

“那廖将军和裴将军呢?”胡广、陈平同时发问道。

望着廖化,肖七道:“这两个月,廖将军和裴将军教导你们练兵守城,等你俩真正能胜任守卫汝南的重任后,他们就要抽出身来,另有更重要的任务了。”

第一百九十八回 汝南六县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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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太赶了,今天实在没时间完成二千字,没办法了。接下来的几天,胡广、陈平忙着练兵,石韬、李严按肖七要求将汝南四县的人口、土地、地形等重新统计、绘图。裴元绍守城,廖化则负责训练攻城突击队。

肖七此次对突击队的选择可以说到了苛刻的地步,关羽留下的三百校刀手,自己带过来的五百亲卫,这些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之士,也不过一百人入选。

身轻如燕,头脑灵活这两点是肖七最看重的。能暗杀,会连弩,用铁钩,善攀越,则是在训练一月之后,突击队新掌握的技能了。

这段时间,固始,汝阴,安阳,正阳,义阳五座县城经过千辛万苦百般设计之后,肖七安插过去的细作,终于在每座县城联络上了以前的布下的暗钉。

细作传回来的消息让肖七哭笑不得,五座被所谓盗匪山贼强占过去的县城,不过是固始、汝阴两座县城而已。其余三座县城安阳、正阳和义阳,其实是当地豪强,不愿归附曹操与主公两者任何一方,而打着山贼的幌子而占领的。

“汝南境内还有那么多的山贼?”肖七疑惑地向廖化问道。

三年前,刘辟、龚都自愿将汝南献给刘备。当时的汝南三十七县,有一半在刘辟的掌握之中,还有一半则被曹操,江东,刘表、山贼四部分势力瓜分。

由于手下人才太少,兵力不足,刘备在听了孙乾、简雍的意见之后,将自己属下的十八座县城合并成了六座县城。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人才不足的问题,而且还集中了三座县城的力量到了一座县城之内。在其后的两年之内,除汝南郡所外的五座县城,民夫、士卒在农闲的时间里,集中力量,将选在易守难攻地势的新建的县城的城墙修建成铁桶一般。安阳、固始正是原先六座县城中的两座。

廖化、裴元绍早年与刘辟、龚都有旧,对汝南境内的事情比肖七还要熟悉,摇了摇头,廖化道:“将军,其他的不敢说,但刘辟将军和龚都将军在汝南境内的山贼之中,甚有威信。他们将汝南交给主公时,境内的山贼基本上都已归顺了他们两人。依我看,固始的山贼来得蹊跷,不像是本地的。”

肖七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那你看,我如果要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攻下这五座县城,该如何攻?攻下之后,又该如何守?”

沉吟半响,廖化分析道:“先说固始和汝阴两座县城。”

固始、汝阴两座县城在汝南境内的东南边。而固始是由三座县城合并成的,曹操第二次攻打汝南时,关羽将县城的守将李力所率的八百士卒先迁回了汝南郡所。

汝阴靠近庐江,还是三年前的那座老县城,人口也远远少于固始县城,其实是不能与肖七、廖化口中的固始相比的。

廖化从固始与汝阴开始,正是先安定后方,再考虑靠近许昌、颍川的其他县城。

“你说。”还是像当年在铜山谷带领赵云、魏延、廖化等将一般,遇到事情,让部下先动脑思考,增强他们的独自处事能力,正是肖七的良苦用心。

在肖七手下养成习惯的廖化,仿佛又回到了卧牛山、铜山谷那年的意气风发时代。

廖化道:“先说汝阴,那里靠近庐江。当年黄穰起兵十万民众,虽被陆康杀害。但其子黄晃、其孙黄东则带了一支人马逃到了大别山区。陆康死前,他们还联系过刘辟将军,要刘辟将军帮他们一起打庐江,给黄穰报仇。”

“还有这事?”肖七虽然是说黄穰的儿孙逃了出来,但轻蹙的眉头、恍惚的眼神则显得太漫不经心了。

廖化虽然注意到了肖七的异常,但绝对没有猜到肖七的心已飞到了陆康族孙陆逊身上。

算算时间,陆逊今年已是二十岁左右。史传陆逊少知名,与张敦、卜静齐名,仅次于以博览群书闻名于江东六郡的陆绩与顾邵之下。

美姿容,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的陆逊,在二十一岁那年就被孙权征召到其幕府,不久又被孙权任命仕东、西曹令史,从此走上了为孙氏一族效力的仕途之道。

在肖七眼中,陆逊的政治、通兵能力还要强于号称江东第一的周瑜。在三国时代,只比诸葛亮、司马懿略逊一筹。这样的人才,无论如何,就算汝南不保,也要抢在孙权之前将他拉到主公这边。

肖七还在恍惚,廖化已经又开始说道:“将军,其实我已经得到消息,占领固始和汝阴的,正是被陆康斩杀了的黄穰之子黄晃。虽然他与刘辟将军有过过节,但江东孙氏后来对他几次围杀,他与江东也是苦大仇深,我想如果我到固始去劝说他,说不定他会带着他的一万手下归顺道主公这边。”

黄晃这人,肖七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有事的肖七一下子哪里还愿顾及到他。摆了摆手,肖七问道:“元俭,你听说过陆康不?”

廖化张大了嘴,极为吃惊,这肖将军,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是刚才还提到过庐江太守陆康么?

心中不明白肖七到底指什么的廖化只得点点头道:“陆康,我知道。”

肖七马上问道:“那你知道陆康的后代在陆康被江东孙策杀害前,去了什么地方?”

对于陆逊去想问题,想来曾经去过江东的庞统应该知道。只是当时忙于为主公谋划荆州,一时之间,肖七根本就没想到陆逊这人了。

廖化摇了摇头,道:“将军,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实在不知道。”

“大事,天大的事。”肖七主意一定,双手合拍,大声道:“元俭,现在我交给你一件最大的事。听好,是最大的事。”

廖化还从没见过肖七如此郑重其事过,忙站直身子,胸膛已挺,大声道:“将军,请将,廖化一定尽力完成。”肖七沉毅到:”好,尽你手中所有细作之力,在一月之内,一定要为我找到陆康的后代陆绩和陆逊,特别是陆逊现在在江东哪里居住?”

第一百九十九回 刘玄德终得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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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道:“带你手下二十号人马,去吴郡探访陆氏家族现在还在那里么?一有陆……陆仪或陆逊消息,你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来。”

去吴郡探听消息,肖七本来是想动用糜竺上的糜家商会力量。但肖七曾听糜竺说过,糜家商会虽然各地都有,但在吴郡那里的力量实在太是薄弱,不过是经营了一家酒楼。而且酒楼的老板还是糜家外姓的,并且已经快一年没有消息了。

这等大事,肖七哪里放心交给一名一年都没联系过的外围人员?

“陆仪、陆逊。”廖化不知道从没到过吴郡的肖将军,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军人的天之就是听从命令。口中重负这两个名字几番,廖化转身就想离开。

“元俭,等等。”肖七叫住廖化,蹙眉想了一会才道:“元俭,此去路途遥远,又人生地不熟,千万不可暴露了自己。还有就是,一,你们去时,让胡广教会你们收放信鸽,二,有了消息,地址你这么写……”

肖七这也是太过小心,以致让廖化都郑重起来。重重地“诺”了一声后,廖化走下城楼挑选人手去了。

“将军,好消息。”廖化刚走,石韬带着李严,手里拿着一张纸,兴冲冲地跑上城楼高声嚷道。

石韬平日,沉稳持重,不苟言笑的他,衣服总是穿得端端正正。只是今日看过书信后的他实在兴奋,一路奔跑过来,头巾歪在一边,衣衫也不整齐。只是这些细节,与手中捧起的消息相比,实在让石韬不放在心上。

诧异的肖七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起来。还没看完,肖七就“啊”的一声,兴奋地叫了起来。

还沉浸在兴奋中的石韬,见肖七也象个孩子似的跳起来,心中的激情一下又被点燃,高高跳起的他,口中乱叫:“主公主公,将军将军。”

城楼上站岗放哨的士卒,还从来没有见到肖七与石韬这么高兴过。只是任务在身的他们,即使最好奇,也不敢丢下岗位跑过来问。

扬起手中书信,肖七跑到城楼当中,哈哈大笑几声之后,高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荆州已经是我家主公的了。”

原来书信是糜竺使人快马加鞭传来。张飞、诸葛亮率一万人到达襄阳之后,周瑜留太史慈五千人马守江夏,徐盛两千兵马守黄县。自己则率大军赶往西南,意欲与程普、黄盖大军会合。

只是程普大胜刘琮大军于江陵之后,犯了骄傲轻敌,孤军深入的兵家大忌。虽然在南郡再次杀败缺兵少将的文聘、张允,并且还活捉蔡熏。

但刘备率甘宁、于禁、张绣一到襄阳,兵不卸甲的宛城南阳大军,在庞统、霍峻的协助下,一日一夜行了三百里,埋伏在南郡往襄阳的险要之处。

程普与荆州军两番战斗下来,就连荆州大将文聘、张允也不是自己对手,赢得实在轻松。麻痹大意的他不想被周瑜,年纪少于自己,资历没自己老,功劳没自己大的一介书生永远压在下面。

因此,不听黄盖劝告的程普一意孤行,只想抢在周瑜之前,早日夺下襄阳。在南郡留下几百人守城后,程普马不停蹄,和黄盖带领两万大军,连夜杀向襄阳。

忧虑兵少心中不安的黄盖,此刻还算冷静,一面派出信使飞告周瑜,一面不停地派出斥候前方探路。

让人好笑的是,两方斥候碰到一起也不胶战,虚晃一枪后立即各自飞奔回报主帅。

庞统之名,已被诸葛亮和肖七两人在刘备耳边说得起茧。斥候回报之后,刘备请来庞统与甘宁、于禁等人一起商量。

在江夏见识过江东大军的跃武扬威和骁勇善战,庞统根本没有多想,即向刘备献上一计。

极狠程普、黄盖的霍峻,打着自己的旗号,领上从襄阳带来的两千荆州军,二话没说就冲向前去,搜寻江东军的踪迹。

大约五里之外,霍峻的人马与带领两千江东军的探路先锋黄盖碰在一起。两军交战之下,根本就用不着演戏,荆州军虽在霍峻的死命喝战之下,一对一,也不是江东军的对手。

在斥候口中听到情况后的程普,哈哈大笑,指挥在黄盖身后两三里远的近两万大军,如狼似虎,围杀上来。

本就不敌的荆州军哪里还有恋战心情?丢盔弃甲,扔掉兵器的他们,撒开大腿就向刘备大军埋伏处逃去。

黄盖虽然怕中埋伏,但杀得顺手的程普,哪里听劝?战场上嚷道:“荆州兵这么不经打,就算有埋伏,前面只要不是天险,我也杀翻他们。”

虽然不是天险,地形也不过是两个山坡,但刘备大军,以逸待劳。两边山坡,甘宁在左,于禁在右,一边一支千人连弩队,身后各自七千精锐,冲杀下来之时,从没见过如此怪异连射的江东大军,一下子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大叫上当的程普,指挥兵马,赶忙后撤,只是甘宁、于禁、张绣、霍峻四人,勇不可挡。

更有甚者,是甘宁麾下的千人骑兵,正是赵云甘宁在宛城训练日久的精锐中的精锐。人人一挺长枪,冲到到军心涣散的江东军里,如砍瓜杀菜。就连中了一箭的黄盖,也被甘宁生擒活捉过来。

黄盖被捉之后,江东军心更加不稳,心中后悔的程普,在手下亲兵的死命抵挡之下,丢下八千来具尸首,垂头丧气,终于不支而逃。

刘备一方获胜之后,使人秘密放飞信鸽,将消息报给了赶往黄县、江夏的张飞、诸葛亮大军。

抢先在周瑜之前闻知消息的诸葛亮,心中算计周瑜肯定会前去救援程普,遂在半路之上设下埋伏,也是以连弩发威,小胜了周瑜一阵。

其后甘宁、张飞合兵,庞统为军师,与周瑜、程普相持在南郡境内。而刘备则在诸葛亮、杨仪、邓芝、张绣的陪同下,押着黄盖,赶回襄阳。

一见到黄盖,连日悲伤的刘表,又悲又喜。夜中睡不觉的他,在喝了一通闷酒之后,旧病重起。感到不久人世的刘表,嘱咐刘备善待自己家人,病床上再次立下文书,将荆州九郡让给了刘备。

刘备起先不肯,不想刘表流下泪来,说什么刘琦为人懦弱,而蔡夫人自从刘琮死后,也是恍恍惚惚,不再理事。并且蔡氏一族精英尽去,贤弟又仁义礼德,若为荆州之主,一定会善待刘琦,总比他日后死在江东孙氏手里强。

还想推辞的刘备,不想襄阳文武,见刘备手下能人众多,普一出手,就大败程普、活捉黄盖。为人又谦逊礼贤,更有诸葛亮活跃在荆州文武之间,将刘备在南阳怎么善待士大夫,怎么保境安民,怎么税收少,怎么高产…….

一连串的事实说出之后,荆州文武更是死心塌地,在刘表死后,不容刘备推辞,一致将其推上了荆州之主。

第两百回 欲会伯言赴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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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面,今日是裴元绍巡岗放哨,从接头接耳的士卒口里,一听到肖将军正在西边城门说什么,荆州现在已经是主公的了后,将长枪一把扔给亲近,自己则飞奔而来。

“将军”

“元绍”

肖七也不废话,直接将书信递到裴元绍手中,乐呵呵地说:“元绍,快看看,主公得到荆州了。”

“啊,真的啊。”裴元绍也是乐得嘴开了花,抓起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呵呵傻笑中羞赧说道:“嘿嘿,将军,这字认得我,我是认不得他的。”说完之后,一把又将书信还给了肖七。

拍了几拍裴元绍宽厚的肩膀,肖七嘿嘿笑着说:“老裴,以后还是得象元俭一样,抽得时间,多认认字,看看书。”

“嘿嘿,嘿嘿。”裴元绍也不说话,只是干笑。

肖七接着严肃地说:“裴将军,也不是要你又多大学问,找到认字的小兵,让他给你读读《孙子兵法》什么的,解释解释,对你又好处的。”

肖七接着又吩咐下去,今日大家尽情欢乐,叫厨房多宰几头猪,弄点酒,除开自己的五百校刀手外,其余士兵,可以放开肚子,尽情吃喝。

按照肖七惯例,每逢大事一到,自己和自己的五百校刀手总是要挑起担子。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后等其他人正常上岗之后,才会来个迟到的欢庆。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极慢,廖化带着人马已经离开汝南二十来天了,望眼欲穿的肖七今日终于得到廖化放飞信鸽带来的消息。

六月二十九日,正是陆康及陆氏家族九十余口在庐江被害的十周年忌日。

当年袁术使孙策攻打陆康据守的庐江,陆康率宗族两百多青年才俊及部属守城。孙策围城攻打近两年时间,战场之上,先后活捉陆氏一十三名武艺高强者。

为了让陆康屈服投降,其后孙策每次攻城,总是将被他活捉的陆氏子弟缚住推到庐江城下,并且还百般羞辱。只是义烈恩信的陆康,不耻袁术叛逆朝廷,不屑孙策为虎作伥,强忍着心中悲痛,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十余名子弟先后被羞辱致死而守城两年多。

奈何天不作美,庐江郡城,被围两载,刘表忙于稳定荆州九郡,朝廷也鞭长莫及,无能为力。弹尽粮绝后的庐江,终于在一个凌晨被孙策攻打下来。

攻打庐江两年,小霸王孙策部属折损极多,性子本就急躁的他,更是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一旦进到庐江城里,立马将陆氏宗族一百来人,不论男女老幼,统统抓来。当着七十岁陆康的面,每日凌辱污骂,拳打脚踢。

守城两载,心力本就衰竭的陆康,哪里经得起这种羞辱?一月之后,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以一把廋骨头呜呼哀哉归天去了。

陆康死后,孙策心中戾气稍微少解。程普、黄盖等人顾忌江东其他三大家族,纷纷劝解孙策,对江东四大家族的陆氏还是网开一面,莫要斩尽杀绝。

受尽折磨羞辱的陆氏家族七十来人,这才赔尽家产从牢里被放了出来逃了一命。但七十来人虽没直接死在牢中,但那些体质略差的老人孩子,还是在被放出来后,陆续在从庐江回吴郡的路上先后死去。

活下命来的陆氏诸人,被孙策固禁在吴郡一带。表面上虽然温驯,但骨子里,陆氏一族,对抢占江东六郡的外来户孙氏一族,心里面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孙策死后,孙权听从张绍、周瑜、鲁肃等人的怀柔大计,对江东四大家族陆、朱、张、顾恩威并济,拉打揉搓。

两三年后,表面上陆氏一族对孙氏政权也是低眉顺眼,听天由命。但骨子里,陆氏一族,对杀害自己家族九十余口的孙氏一族,梦里面都是恨的。

每年的六月初九,分散在吴郡的陆氏家族的男丁都会聚集起来。虽不敢去庐江郡城拜祭死去的先人长辈,但设下香案,插好蜡烛,摆上祭品,面对庐江方向,心头泣血,遥遥拜祭。

陆康长子陆俊,现任陆氏族长,次子陆绩,现年一十有七。族孙陆逊(本名陆仪,在十二岁那年与陆绩被陆康托人送往吴郡。十四岁那年自己更名为陆逊),陆玲等人,在江东皆是一时俊秀,声名远扬之辈。

孙权怀柔政策出产后,第一个就将陆俊任命为凌阳县令,并且还亲自往庐江拜祭过陆氏墓地。其后更是开恩特准陆氏一族在每年的六月初九前往庐江拜祭。

孙权表面文章做得极足,但那也只是停留在便面文章上。

有一年周瑜回柴桑过节,路上偶遇游山玩水的陆逊、陆绩。一番相谈之后,周瑜兴奋地狂性颇发,竟然要与陆绩、陆逊称兄道弟。还信誓旦旦地对两人说,一定要在吴侯面前大力推荐两人。让这两名通天纬地,将相之才的野外遗珠,绽放出他们最灿烂的光辉出来。

心情矛盾的陆绩、陆逊一面外出避开孙权将要派来的征召之人,一面又在等待。只是孙权听周瑜说陆逊、陆绩竟有那种大才之后。遂以两人年纪尝轻,性格还未定型,正要在社会上打磨历练为由而束之高阁。

心中明白这是孙权在忌惮自己的陆绩、陆逊,更加韬光养晦,低调做人。

只是今年的六月二十九日,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来到,陆氏一族,连上陆俊,都在准备前往庐江的行程了。

廖化探听好消息之后,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放飞信鸽。自己则和二十名部下,继续化装,隐蔽在陆逊居住的凌阳县城。

六月初十,汝南府中,肖七将石韬、裴元绍、李严、周林、胡广、陈平召集起来。道:“明日,我带上五十人马,要外出一趟。我走之后,汝南政务,广元兄全权做主。军务上李严做主,遇到大事,要与广元、子阔他们多商量。”

六人大吃一惊,齐齐惊呼道:“将军,你要到哪里去?要去多久?你怎么能走开呢?”

肖七摆了摆手,道:“你们别多问了,我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一定会回来。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多派斥候,打探消息,还要将汝南城躲在巡逻,千万别让奸细混进来。”

ps:哎,两百回,两百回了......心中感慨万端,笔下哪有一言?冷冷静静,就像零下二十度的北方郊外。

第二百零一回 陆氏群冢营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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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肖七一行人穿过古朴苍劲,色泽混黄的松树林。一脚又踏进了大别山南麓郁绿葱茏,生机盎然的茫茫竹海。

路上景致虽好,手下也有说有笑,问这问那。但将此行目的装在肚中的肖七,思绪早飞到了山的那边:庐江郡城六安县。

屏障东南水陆通,六安不与别州同。山环英霍千重秀,地控江淮四面雄。作为庐江郡所所在的六安县,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因此在孙策夺得庐江之后,就将这一咽南北,控东西的名城交给了身为孙坚族子的俞河来治理。

俞河不负孙策所望,屯兵六安,翻云覆雨与曹操、刘表、山贼、各地豪强之间。不仅稳居庐江,而且还治理得民富郡强,有声有色。几年时间,就使庐江成为江东其他五郡的屏障所在。因此,欣赏其才能的孙策,将俞河特意赐姓为“孙”,执手之时,还以胞弟称之。

还未进庐江郡城,肖七一行人就已深深感受到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庐江虽不是战争时期,城门口,两旁士卒在两名长官的带领下,名刀亮枪站了两排,对每个进出人员盘查甚紧。

扮装成客商的肖七属下,暗暗吸了口气,低头吃力地挑着货物的他们,不由对前面做游方道士打扮的肖七更加佩服。

快到庐江郡城之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肖七化大价钱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货物,有粮食、盐巴、丝绸、女人头上的首饰、还有小孩子爱吃糖果。而众人早将兵刃埋好,身上穿的,里里外外,也是客商的寻常衣服。

“站住,哪里来的?”

肖七刚到城门前,一名军司马打扮的官员,提着刀,冷着脸走了上来拦住就问。

右手一挥拂尘,左手轻轻理了下长须,肖七道:“贫道无尘子,久慕江南山水,益州而来。”

“益州而来?”陈彪围住肖七,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但见肖七面色风尘,略显疲惫的脸色,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头上的黄冠,身上的道袍,看上去还真是益州那边的布料所制。

陈彪见看不出什么,遂问道:“天下不太平,你不呆在益州,来这里干什么?就不怕沿路被山贼抢了?”

肖七呵呵一笑,道:“贫道方外之人,身无值钱之物,又与世无争,就算遇到山贼,他们倒也不为难于我。”说到后来,肖七叹了口气,道:“到了这里,总算太平了,军爷可以可以开方便之门,容贫道进城,我还想早点寻城内的无崖子师兄述述旧,求他帮我引见左师尊呢。”

无崖子,正是庐江城里太平观中的主持,在左慈名下受过教,远近闻名。孙老夫人自孙坚、孙策先后不幸逝世之后,人也变得更加迷信,平日里爱僧慕道,为孙家子孙祈福。就连柴桑城里,大大小小,也建过几座道观。

陈彪一听肖七是来寻无崖子的,这才开了笑脸,略微躬了一躬,让肖七进得城去。

天色将晚,肖七按照糜家的情报提示,慢慢寻到无量观,找到了无崖子。而打扮成客商的十来个肖七属下,虽经陈彪一番盘查,但按照原先策划好的说词,又是里外无一件违禁之物,也进了庐江的城里。

和无崖子含蓄客气几句,说上几段《南华经》的见解,无崖子大为叹服,肖七一时竟成了观中上宾。无崖子惋惜地说道:“师弟来得不巧,左师尊刚刚离开了庐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肖七道:“师兄,这个无妨,贫道如今正想游山玩水,来到庐江,不知这里有那些赏心悦目的地方?还想师兄指点指点。”

无崖子松鹤之貌,古道心肠,不仅介绍了几处名胜所在,还让一名道童每日陪着肖七出去。

游过西汤池、皋阳祠、在庐江城里吃过几次小吃,肖七终于在墙壁上找到了廖化留下的暗号。

廖化为人精细,如肖七所料,手拿拨浪鼓,挑一副小担子的他正在城中寻找肖七。

见到肖七的打扮之后,廖化只是远远随着,夜深之时,两人终于在道观外碰了面。

“将军,你也来了。”肖七嗯了一声,问道:“这两天没人找麻烦吧?”

“没有。”廖化早年参加过黄巾军,庐江这边也曾来过,还能模糊说点方言,扮成货郎,正是最佳打扮。

两人没再多言,廖化道:“将军,离此五里左右,黄家村外的一座山上,正是陆氏群墓所在。”

“好,你寻到我带来的十人,六月二十九日城外等候,我办完事就出城。”

廖化心中到底一紧,说道:“将军,这城中盘查得紧,你小心些。”

肖七点点头,道:“你放心,我这里找到了无崖子,是一个最好的庇护场所,你只要照顾好你们自己就可以了。”

第二天,肖七来到了黄家村的陆氏群墓地。

茅草、狗尾草、杂树长满了陆氏墓地,将累累群群,一杯杯黄土堆凌乱地满目苍夷。几支乌鸦啼叫在树丫上,听上去让人更觉凄凉。

肖七站在墓前,环眼四顾,这陆氏墓地,在古代这个讲究风水的时期,可真不是个好地方。想来孙策当年狠极了陆康的拼死抵抗,在陆氏族人死后,只是草草将其收埋,根本就没找个什么背山临水之局。陆氏群墓处在这么一个孤独山头的粗顽怪石之所所在,不知道等到六月二十九日陆氏剩余的族人第一次看到之后,心里会有何感想?

回到无量观,肖七在无崖子的书房中,找到一简风水书,慢慢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再回想陆氏墓地的地理形状,肖七嘴角不由笑了起来。

六月二十九,辞别无崖子,在城中买了三牲祭礼,蜡烛、钱纸、香、酒,让伙计挑着,肖七一早就来到陆氏墓地。

在每个坟头点着蜡烛,插上香,摆好酒之后,蜡烛、香、酒四处飘散的气味,一下就使得这个孤独山头,让人觉得凄凉哀伤起来。

肖七坐在地上,凝神静气,:.......白天不想好怎么写,键盘前头,难啊。

第两百零二回 见群冢陆门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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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家祭祖扫墓,总是选择在清明那天。“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一天,无论是王室贵族,还是贫农寒士,大家总会备上三牲祭礼。

不管天气晴朗还是雨水霏霏,这一天,由家族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老者带队。就算是襁褓中的男性孩童,也不例外,由大人抱住,前往先辈们墓葬之处,追思先人劳苦,缅怀胸中哀伤。

数典岂能忘祖?开来更须继往。黄家村已在眼前,陆俊带着陆绩、陆逊、陆玲等陆氏男性成员,心中的阴霾仿佛这一日的天气,灰蒙蒙的一片。

十年前,也是今日,庐江的天气,也如今日。陆氏近百口死去的男丁,连着族长陆康,被孙策草草埋葬在这离庐江郡城十里远处的郊外:黄家村的黄泥岗上。

越近黄泥岗,陆俊、陆绩、陆逊等人的悲伤愤懑,越是难以抑住。

十年前,陆氏这近百人口的草草下葬,没一名陆氏子弟在旁,连个哭的也没有。十年来,孙策在时,陆氏一族的后人,想都不敢想来此给先人扫墓。能守在家中,足不出户不被人惹事,不被官府提去审查就万事大吉了。

想想被孙氏一族死死压住的窝囊,想想这天大的仇恨,陆俊等人,胸口憋得更加难受。自身都难保时,谁还敢冒天大不违,前来黄泥岗凭吊先人?

幸好,狠毒横蛮的孙策,终于死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死在匹夫之手。

那一天,在吴郡韬光养晦多年的陆氏一族,躲在家中,一边高兴,一边惭愧,一边惶恐。

高兴的是,不共戴天的孙策终于遇刺身亡;惭愧的是,行刺的不是陆氏的策划;惶恐的是,新上台的孙氏继承人,会不会以此事为藉口,迁怒于居住在吴郡的陆氏一族?

在兴奋、惭愧、惶恐中,陆俊严令陆氏家族的成员,在新上台的孙权对此事作出决定前,不得出家门一步。

那日子真是难捱,一晃半年过去,吴郡的长官连门都不进陆氏族门半步,更别提事情多多的孙权了。

越是没有消息,族人的情绪就越是紧张。直到那一天,周瑜的路过,才将陆氏一族从水火中解救出来。

路过吴郡陆氏居住的地方,对周瑜来说,那是意外。自孙策死后,感伤于好友中道崩殂的周瑜仿佛变了个人般,每日郁郁。身边的人再也看不到他那爽朗的笑容,听不到他那雍容温和的声音,就连小乔,也不复见她的郎君往日的潇洒。

担心周瑜悲伤过度,小乔就对她的姐姐大乔,也就是孙策的遗孀说出自己的担忧。周瑜本就是江东的中流砥柱,孙策逝世之后,地位、作用更加凸显。二位乔夫人一向吴老夫人提起,吴老夫人即亲自命令周瑜到外面去散散心。

孙权年纪太轻,身边得力人士相对于曹操来说还是太少,受孙策遗嘱要他鼎力相助孙权的周瑜,一面感伤孙策的不幸,一面又想多找几个能人出来,辅佐孙权。

信马由缰,周瑜散心散到了吴郡。东吴的四大家族居住在吴郡,与其是说散心,倒不如说周瑜是趁此来会会顾陆朱张的掌门人的。

顾家、朱家、张家在孙策开拓江东基业时,虽然受到一定的损伤,但只是局限在财产、地盘上。因此一见周瑜亲自来请,遂将家族中的杰出子弟相交于周瑜,由他推荐给孙权。

正是用人之际的孙权,理顺了三家与孙氏的关系后,显出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政治头脑,顾、朱、张三家的杰出子弟一一安排在能力相称的位置上。

只有陆家,虽然周瑜与陆俊、陆绩、陆逊一番相谈,对此三人的才能大为推崇。又亲自跑了一趟柴桑,面劝孙权,连久违的笑容也再显脸上。

可孙权到底还是年轻,一面纠结于陆氏与其兄孙策的仇恨,一面又见周瑜实在太推崇陆逊。年轻的他,怕陆氏强大之后,尾大难掉,不好控制。遂只是让才能在三人中最不显眼的陆俊担任了一员县令而已,而且还在县令之外,设了一名县丞理县中财权,一名县中都尉领县中军事。而对于陆绩、陆逊,孙权以两人年纪太轻,经验未丰为由,让两人在家中多长见识,多侍奉老人而束之高阁。

感慨于周瑜的推心置腹,一抿恩仇,陆氏子弟又悲又喜。在吴郡韬光养晦七八年,陆氏一族受尽其他家族的欺凌、压迫。家族之人商量之后,终于还是认为能有人出来供职孙氏、缓和矛盾,那是善莫大焉。报仇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虎无伤人意,人有防虎心。孙权的做法,终于使得陆氏对孙氏的不满、仇恨更添了一个层次。可人在屋檐下的他们,也只能将心中的仇恨悄悄掩埋起来,继续韬光养晦、低眉顺目。

期中周瑜、张昭数次劝谕孙权。安插了眼线在陆俊身边的孙权,见陆氏几年下来,恭恭敬敬,略无异心,也慢慢地放宽了对陆氏的监视,还常常让陆氏子弟到柴桑去。只是陆氏族中,最杰出的陆绩和陆逊,孙权却一直让其待在郡中。直到今年,陆氏一门十周年祭,孙权才在周瑜张绍的表文求情中,特赦陆氏全体男士可以去庐江祭祖。

黄泥岗终于在望,陆氏一门五十八人不由加快脚步,在陆俊在带领下,小跑着奔了过来。

红烛垂泪,檀香刺鼻,一陌陌纸钱散满杂树乱草间。陆俊等人一到,但见一袭道袍打扮的肖七正立在群冢之间,神情肃穆。

甫见败乱群冢,被乱树杂草掩埋着的一块块小土堆,乱七竖八地堆了起来,墓前连墓碑也无一块,根本分不清哪座是谁的?压抑了十年的悲伤一下子澎涌而出,陆俊也不管肖七在旁,扑在一块土堆上,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陆康庐江被害之时,已是古稀之年。长子陆俊正好五十岁,幼子陆绩却只有七八岁。而中间的几个儿子都在那次庐江守城战中被孙策杀害。

哭过一阵之后,陆绩悲咽声中问道:“大哥,也不知道那座墓才是父亲与几位兄长的?”

心中悲痛那次被老父战前遣送回吴郡,不能与父亲及几位弟弟一通赴死的陆俊,一闻幼弟此言,心中更是悲伤,泪水更是难以抑制,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庞,一滴、两滴、三滴…..流过乱树,渗进土里。

第两百零三回 风萍渐起黄泥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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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悠悠一叹,缓缓说道:“陆太守以恩信为准绳,以仁义为规则,爱民惜士,轻徭薄赋,除烦就约,尚崇简易。自牧庐江十载,治下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固一时之良吏,千秋之功臣也。此等国家栋梁,奈何死于非命。真令仁人志士,扼腕长叹。哎……痛哉,惜哉。”说到这里,肖七手摇拂尘,长叹一气,神情之间,甚是惋惜。

陆俊擦干眼泪,收拾心情,在陆绩、陆逊的搀扶下,慢慢站起。

陆康生前,教导儿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君分忧,为民请命。养浩然之气,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在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之时,取义成仁,引颈一快。

陆绩当时年少,现在只是依稀记得。但于陆俊而言,老父之话,无时不刻不萦绕在耳。只是可惜,话虽在,人已没。

“这位道爷如何称呼?怎么会来此荒野之处?”回过神来后的陆俊,因见肖七此时此刻摆满祭品,与自己一般祭奠遇害的陆氏先人,不由施了一礼,疑惑地问道。

“不敢,贫道无尘子。只因家师与陆太守是故交,贫道又追慕陆太守勤政爱民,慷慨赴死的高风亮节,故每年此日,都会来此祭奠一番。”

今日来黄泥岗的陆氏族人,人数众多。年龄又参差不齐,难保人多口杂,不将消息外泄。而且肖七也不敢肯定此行人中,混有江东其他人等,故对于陆俊的问话,肖七半混半推,胡编了一番鬼话回答。

肖七所料不差,孙权虽在张昭等人的求情下,让陆氏子弟来黄泥岗祭祖扫墓,但并非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

庐江郡所,六安衙门内,一名农夫打扮,半佝偻着腰的中年汉子正凑在孙河面前。

“大人,陆家的人已经到了黄泥岗了。一共是五十八人,族长陆俊、陆绩、陆逊这些人都来了。”

孙河嗯了一声,道:“你辛苦了,朱太守近来还好吧?”原来这名佝偻汉子,是从吴郡吴县一路跟随陆氏一行人远远而来,姓朱名单字无双,隶属吴郡太守朱治名下。

朱单道:“谢谢大人,小的份内之事,谈不上辛苦。”略微站直身子,朱单接着又说:“我家大人身体好得很,前些天还射杀了一头斑斓大虎。”

客气之后,言归正传。朱单道:“大人,小的们远远跟着陆家的人,没有被他们发现。但出了吴郡到了庐江之后,小的发现还有一批人也在跟着陆家的人。一是怕那些人是大人您的手下,二是怕打草惊蛇,三是怕我们的出现引起陆家的人的不满。所以小的先来请示大人您。”

作为细做密探,只要将情报准确快速地传到上司耳中,就算是大功一件。但朱单毕竟是朱治的亲信,而且还被孙权刻意召见问过陆家的情况。自觉身份不同,责任重大的朱单,这三条前狼后虎,顾虑重重的疑虑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微不可闻了。

孙河一惊,自己虽然受到孙权的密报,但这些日刘备已得荆州,正在加紧对江夏的进攻。作为一方大员,地理位置又处在汝南与江夏之间。孙河的主要精力,已是忙于备战,做好随时增援周瑜、抵挡汝南的两手准备。此刻的他,又哪里还有精力将落魄的陆家放在眼中。

自觉心烦的孙河,沉吟半响,对心腹俞明道:“伯亮,你带上一彪人马……”

眉头一蹙,孙河转过头,盯着朱单道:“无双,跟在陆家后面的人有多少?带了武器没有?”

朱单想了一下,道:“前几日有二十来人,都带了武器。只是这两日没有再跟着陆家的人了。”说到这里,朱单发现孙河已有不豫,马上接着快速说道:“不过小的已经派人跟上去了,相信已经有了那些人落脚的消息了。”

拍了拍朱单肩膀,孙河复又望着俞明道:“伯亮,你和钟离先生一起去黄泥岗,等陆家的人祭祖完毕,将他们请太守府来。”

俞明领命之后,马上就去粮草房找孙河的幕僚钟离诀。六安衙门内,孙河继续说道:“无双,至于你,马上去纠合你的人手,将那批人马的来历查清后,再来报我。”联想到刘备正在攻打江夏,孙河的语气,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

俞明、钟离诀,带上十来名武艺高强的侍卫,担着祭品,带上礼物,不急不缓地朝黄泥岗走去。

不急不缓的是钟离诀,至于俞明,领了命令的他,还是沿路急躁地催着钟离诀道:“钟离先生,怎么不快点?要是万一碰不到陆家的人,完不成大人交代的任务,怎么办啊?”

钟离诀仙风道骨,年已五十。学富五车,擅长谋略的他是孙河的左膀右臂。

骑在马上的钟离诀笑着说:“伯亮,不必着急,待会自能请到陆家的人回去。”见俞明还是有点着急,钟离诀接着说道:“陆家在吴县居住已经又有十年,家眷都还在吴县。他们是来祭祖的,又不是来造反的。就算造反,四处城门已经被大人守得严严实实,没有翅膀的他们,难道还能飞出去不成?”

钟离诀分析得头头是道,俞明听了,也不知不觉放下心来。

两人信马前行,钟离诀又开解俞明道:“而对于朱单所说的那彪人马,他们既已离去,我相信他们暂时不会回来了。他们自有孙大人照顾着呢,你就不必操心了。就算回来,以陆家子弟的身手,区区二十来人,要是他们守本分还好。不守本分的话,就算再来几个二十人,也不是陆家子弟的对手的。嘿嘿,嘿嘿。”两人说话间,黄泥岗更加近了。

黄泥岗,乱葬墓前,陆俊抱拳拱礼,向着肖七深深一揖,道:“多谢,多谢贵师徒拳拳之意,陆氏一门,深表感谢。”接着问道:“不敢问贵师尊称大名?”

肖七回了一礼,回道:“家师玄机子。”

玄机子,江湖上鼎鼎大名,有着“神龙道长”的尊称。不提他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但说他那副悲天悯人,救苦济贫的菩萨心肠,就让人肃然起敬。

江淮之间,流传着太多太多玄机子可歌可泣的往事。建安元年,玄机子与张仲景一道,在江淮几郡,救治了无数感染了伤寒的穷苦人民。而他自己,因为积劳成疾,舍身试药,终于倒在被他与张仲景一起克服了得伤寒上。

一闻玄机子之名,陆俊肃然起敬,看着肖七的眼光也更加柔和。

肖七心中却是惭愧,来此之前,自己做足了功课,对陆康在庐江的人情世故。往上追溯到陆康任武陵太守、桂阳太守、乐安太守时的一些趣闻乐事,肖七都在糜家情报与无崖子的口中大都探知。

一面说着玄机子与陆康往日的友情,肖七心中一面探惜,看来花多大的气力,受多少的种。只有事前准备充足了,才能尽可能地做到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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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回 仇恨火种燎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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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请。”与陆俊唠叨几句之后,肖七很是自觉,侧身一让,随即退出群冢之间。面色肃穆间,静静注视着陆家人的正式祭祖扫墓。

陆氏一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纵使如肖七所言,自己每年都会来扫墓祭奠,有情有义。此时,也不能总是待在那里让陆家的人祭不了祖,扫不了墓啊。

陆俊歉然一笑,眼光复又投射在这乱草丛生,怪石嶙峋的墓地上。

双袖一振,陆俊从陆家人手中接过祭祖之物,呆呆地立在原地,双目蓄泪,身躯僵硬,一时却不知从那个坟头摆起。

还是陆绩豁达,强抑着心中悲伤、难过、不满、愤懑诸般感情。慢慢地走上前,轻声道:“大哥,就从最外面的坟头开始吧。”

古人最重孝悌,黄泥岗上,累累群冢。死去的人中,陆康辈分最大,年纪最老,本应是他的坟墓该最先被祭奠。如果混淆颠倒,那岂非是张冠李戴,孝结不明?

想到此,陆俊缓缓闭上双眼,心中翻江倒海,全身之间,剧烈地颤抖起来。真要如此,这叫他情何以堪?

天如人意,本就灰蒙蒙的天上地下,越到午间,越是暗得厉害,仿佛连天,也不愿见这种人间惨事。

作为局外人的肖七,自然体会不到此刻陆俊的激愤之情。但同为陆氏子弟的其他五十七人,感同身受。喉结急滚间,只想骂天骂地骂万物。

该办的总是要办,不管陆俊有多么悲愤,多么不愿意。没有办法的他,也只能按照陆绩所言,从最外面的坟头摆好祭品,慢慢开始了。

陆家子弟,自陆俊身后,依次排开。整理衣服,端正头巾,脸上挂满悲伤,跪地叩头不起。

祭奠开始的几座坟墓,陆俊还能忍住。自责、悲苦、愤懑、仇恨,当诸种杂陈的情感充盈在年老的陆俊胸中不得而出之时,陆俊也一下仿佛苍老了十岁。

当他将祭品摆到一座杂草有一两个人高,连泥土都难以看到的坟墓时,心中的悲苦,一下如决堤江水,汹涌泄出。

“爹啊,爹啊,我的苦命的爹啊……”

身穿孝服的陆俊,一下扑倒在满是杂草的坟头,声嘶力竭,号天抢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坟头、自责、悲苦、仇恨。

受到陆俊感染的陆家子弟,一个个都如陆俊一般,扑在坟头,大哭起来。黄泥岗上,只余下肖七一人,突兀挺立。

陆俊越哭越是悲伤,年老的他,怎经得起胸中的诸般沸腾的情感?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小。坟头之上,陆俊竟然一下子哭昏过去。

“陆大人,陆大人,你怎么啦?”站在一旁的肖七见势不好,一个虎跨,抢了过去。伸手一摸陆俊的额头、颈脖,感觉不妙的肖七连忙将陆俊翻了过来,仰天摆好。

“大哥,大哥……”

“伯父,伯父……”

扑在坟头痛哭的陆家子弟,终于发觉不好,连忙爬起围了上来。脸上还挂着泪的他们,七嘴八舌,纷纷叫了起来。

“谁递杯酒来?”群冢之间,无水只有酒,肖七也只好将就了。一面用指甲掐着陆俊人中,一面含口酒。

“噗……”肖七朝陆俊脸上用力一喷,酒水四溅,躺在坟头的陆俊终于动了一动。

“好了,没事了。陆大人只是悲伤过度,让他再躺一躺就好了。”肖七一面说,一面在陆家子弟惊慌、悲伤的目光中慢慢揉着陆俊的太阳穴、虎口穴。

良久之后,陆俊幽幽一叹,终于醒了。刚睁开眼,就见满脸是泪的陆绩哭着说道:“大哥,你,你,你吓死我了。”

陆俊黯然伤神,转过头看着天,再缓缓闭上眼,道:“哎,我一闭上眼,就看到老父被孙家逼死的惨景,就看到城头被破,死尸累累的惨景,就看到你二哥、三哥、四哥被马踏死、被箭射死,被孙策杀死的惨景。”

睁开眼,陆俊痛苦地说:“我,愧为人子,愧为人兄啊。”当自责、仇恨滋长到胸头,口中时,忍耐了十年的陆俊,就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吐了出来。

“光想,有什么用?光想,就能将杀害你们父兄族人的仇人给想死?”

肖七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一字千钧,狠狠地击在陆俊以及围在陆俊身旁的陆家子弟的心头、脑海。就像春天的阳光催化着树苗,就像激荡的烈火蔓延着枯叶。

围在一起的陆家子弟,刚才又差点失掉一位兄长,一位叔伯。本就悲伤、仇恨的他们听了肖七此言,一个个双目喷火,拳头紧握,全身心间,仿佛已被燃烧。就连天地间的灰蒙蒙,也好像只是阻挡他们暂时的视线的障碍而已。

也不知是谁?狠狠地道:“报仇,报仇,我们要报仇。”仇恨的火种一经被点燃,马上就成了燎原之势。陆家子弟,个个举起拳头,用尽力气,纷纷吵着、嚷着。黄泥岗上,乱葬冢前,竟成了一个宣誓之处,点火之地。

躺在地上的陆俊,被陆家子弟的嚷叫吓出一身冷汗。看了眼身旁肖七,顾不得身上虚弱的他,力气也不知从何而来?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陆俊枯瘦的双手,一把抓住肖七衣襟,陆俊冷冷地说:“阁下是什么人?竟然来此煽风点火,陆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想害死我们全族人吗?”说到后面,陆俊不由得色厉内荏,语音急促。抓住肖七衣襟的双手也忍不住打起抖来。

人群之中,还只有十六岁的陆玲抢出一步,醋钵大的拳头照肖七面门就是猛地击来。边打边说:“他***,不用说,肯定是孙权那狗贼派来监视我们的奸细。”陆家子弟一听此言,纷纷满脸激愤,冲了上来。

肖七心中一乐,这陆玲,还真省了自己的一大番解释。抬手挡住陆玲拳头,肖七笑着道:“孙权狗贼,孙家逆贼,与我没有半点干系。陆大人,还不放手?”

“孙权狗贼,孙家逆贼。”这八个侮辱孙权的字一经肖七口中道出,陆俊抓住肖七衣襟的手不禁慢慢放下。

挥手止住众人,陆俊蹙眉问道:“那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玄机子的高徒?“

肖七摇了摇头,笑着反问:“这里面全是陆家子弟吧。”

陆俊点了点头,静静等待肖七的回答。

嗯了一声,肖七严肃神情,缓缓道:“在下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刘皇叔属下,肖七肖不下是也。”ps:几天不停更了,鼓舌求收藏,求点击,求票票。

第两百零五回 俞明更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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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肖不下?”陆家五十八人,个个瞪大双眼,张大嘴巴,难以置信。虽然避居在吴郡吴县,但陆家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仅门下弟子众多,而且陆俊当上县令之后,这“肖七”两字,还是多听同僚提起。

作为陆家子弟中最杰出的陆逊、陆绩更是难以相信。传言中,肖七肖将军,夺许昌,护汝南,占宛城,下潼关,件件让人热血沸腾,事事让人顶礼膜拜。能够让曹操吃瘪的大将,怎么会这么年轻?怎么看上去有这么儒雅?

还在众人震惊之际,陆俊率先醒悟过来,问道:“既然是肖将军,你不守卫汝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实话直说吧,自己是穿越转世而来,只因为想抢在孙权之前将陆逊收归在自己帐下,那还不被陆家的人当神话听。

脑中急转,肖七已有主意,当下抱拳道:“陆大人,我如果说我是敬慕先公大人为人,特意来拯救贵族一脉的,你相信吗?”当然,末后一句,肖七还是再次撒了个慌道:“家师真的是玄机子。”

石破天惊也好,危言耸听也罢,只不过肖七再次重申自己是玄机子之徒,倒让陆俊认真思量起来。

陆逊却走了出来,抱拳问道:“肖将军,你说是来拯救我陆氏一族的,这也太危言耸听,骇人听闻了吧。我就不知道,我们陆家在吴县过得好好的,又会有什么灭族之祸?”

来三国后,肖七见过的帅哥也是极多了,白马银枪的赵云雄壮之美,羽扇纶巾的诸葛飘逸之美,指挥若定的周瑜顾盼之美,再有就是今日见到的陆逊沉毅之美。

二十一岁的陆逊,长身玉立,着一孝服,给人一种极其沉静、自信、果敢的印象。

肖七望了眼陆逊,再环顾一眼脸上犹有泪珠的陆氏众人,道:“谁都知道,陆太守是被孙策逼死的,这里躺着的九十八口,也是被孙策杀害了的。好,就算你们陆家不想报这血海深仇,但孙家就能够这么轻易相信你们陆家吗?”

说到相信,这里的人,个个心知肚明。尤其是已在江东出仕了得陆俊,坐在堂上之时,那时那刻,又不是在县丞等人的目光中如坐针毡?

如今职位还低,远离权力中心,不在孙氏目光低下,竟还被他派人监视。当真有一日,等自己官职稍大,伴在孙权身边之时,到时略一犯错,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想到此,陆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被人信是危险的,如果还被人惦记怀疑,那就更加危险了。

沉默,群冢之间,死一般的沉默。除了微风吹动野草杂树的声音,就只余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了。

权衡良久,陆俊方才说道:“你说你是肖将军,哪个相信?”

肖七道:“庐江离汝南,又不是天远地远,到时陆大人派一家族子弟随我去汝南,自然可以清楚。”

肖七的提议倒也让陆俊动心。呆在吴县,目前虽然平安,但陆家要想发展,要想解除陆家与孙家心头的那根刺,还不知要花多大精力?多大代价?

况且刚才在墓地上,陆家子弟突然爆发出的那股仇恨,就有如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爆炸?而爆炸的后果,也只能是陆氏一族的灭族之祸了。

见陆俊还在首鼠两端,肖七又道:“陆大人,不说刘皇叔仁义遍于天下礼敬君子,就是我肖七,也是极为敬慕各位的。江东四大家,人才鼎盛的,不就是你们陆家么?”

肖七的话,直露无疑。对陆家,我家主公,就是想要得到你们这些人才,为他出力。你出力了,你有功,你就是功臣。而且不必象在江东一样,受人怀疑。

就在此时,俞明与钟离诀领着一行人马也终于来到了黄泥岗上。

人还未到,俞明大大的嗓门已将声音传到:“陆大人,我家太守大人特意让我等担了一些祭品来祭奠你家族人。”

俞明话声刚到,乱葬岗上的陆家子弟齐地变了脸色,自己这些人刚到这里不久,就让孙河闻知了消息,这不是监视陆家还是什么?

肖七此时也只有乐得份儿,自己这一行,看来还真要成功了。

陆俊拿眼色示意众人一遍,忙从群冢见走了出来,站在一旁,拱了一礼,道:“有劳孙大人极大为牵挂了。”

钟离诀忙于陆俊见礼,俞明在一旁却正在打量陆家众人,蓦地脸色一变,手指肖七,问道:“陆大人,这是谁?他不会也是你们陆家的子弟吧?”

俞明五大三粗,虬须满面,作为急性子的他,心里哪里臧得住话?不过他这一问话,不仅让钟离诀难堪,就是陆俊,也是变了脸色。

钟离诀本想喝止俞明,但转念一想,细作口中,黄泥岗上的陆家子弟并没有异味道袍打扮的人,这人莫非真的是那支尾随陆家追踪而来的人?也就默不作声,静待陆俊的解释了。

陆俊此时,心中早转过无数念头,此人自称玄机子之徒,还目睹陆家子弟的仇恨爆发,又曾大骂孙权,想来应该不是江东之人。莫非真的是肖七肖将军?

心里虽在转念,陆俊脸上却堆上笑,道:“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刚想说此人是我陆家请来做法师的道爷时,陆俊已是想到,既然孙河已经早探知陆家到了这里,那随行人中,并无肖七,他们应该已经知道。

俞明在旁,却冷冷地道:“我叫俞明,我问你呢,他是谁?”

肖七上前一步,打个稽首,道:“贫道无尘子,家师玄机子,与陆太守早年有交。贫道闻听吴侯开恩,准许陆家来此祭奠,就来此给陆家葬在此处的亡者,做场法师。”

玄机子的名号,俞明也曾听说,当下半信半疑,上上下下打量着静立着的肖七。

俞明的无礼,只气得陆家子弟涨红着脸,站在那里,死死地瞪着俞明。要不是陆逊暗暗拉着陆玲,这个陆家中最为武勇的,怕不是当场就要发作。

陆俊却在旁堆着笑,道:“俞大人,我陆家已有十年没来祭奠过了,有个道爷在此做法师,我陆家上下,感激不尽。”

陆俊不停的堆笑,解释得颇为合理,钟离诀一时也难以揣测了。

ps:这一回时间太少了,自己觉得不合理,求斧正。

第两百零六回 事了拂衣回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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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对陆家有顾忌,孙河明白,作为孙河高参的钟离诀也是清楚的。吴郡吴县的田亩,四分之一的面积为陆家所拥有。而其他临近的几个富裕县,江东其他三大家族也是如此,甚至还要过分。如何对待陆家?也就是如何对待其他三大家族。

江东六郡,上上下下,几十万双眼睛都在瞪着孙权对陆氏一族的举动。所谓投鼠忌器,心中虽防备陆氏一族象防贼一般,但老成的孙权,还是告诫各处心腹,对待陆家,那得小心谨慎再谨慎,但也不必将他们太放在眼中。

想明白此点,钟离诀笑着说道:“陆家各位贤昆仲,太守大人见你们远来辛苦。就在府中备了一碗水酒,只等这里祭奠完毕,就让我等请各位去太守府中做回客,也好休息休息。”

稳住陆家,不管他们心事如何?只要能将他们安然送出庐江境内进入吴郡地盘,那就万事大吉,不管己事了。

陆俊心里也是明白,孙权对待陆家,只要不是自己造反,他就会假装糊涂,睁只眼闭一只眼。

向钟离诀、俞明两人谦笑一下,陆俊领着陆家自家,又开始祭奠起来。肖七也装模作样,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做出一副道士施法形象。

祭奠完毕,陆家的人自然跟着钟离诀、俞明往太守府走去。肖七却拜别陆俊及陆氏子弟,转身就朝太平观走去。

俞明再也忍耐不住,向前拦住肖七,道:“这位小道士,既然来到这里,还是请与我等一起,去太守府赴个素宴如何?”

虽说是请,但伸出拦住肖七道路的手,已是狠狠表明,俞明对肖七所谓的玄机子之徒,心中还是怀疑重重的。

陆俊心中一惊,如果他真的就是肖七肖将军,又自己走在一起,万一在太守府被人认出,那陆家就百口莫辩,唯有遭受被屠族的灭门大祸了。

有些人越是危机关头,心中就越发冷静,表面也更加沉静如水。恰好,遭受十年心里磨难的陆俊,就是这种人。

陆俊还没开口,心中转得更快的陆逊已是抢先笑道:“无尘道长,既然俞大人有请,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与我等一道,去太守府赴个素宴,瞻仰一下太守大人的威风,如何?”

自己的身份,早被无崖子确证无疑。这也多亏了无崖子走火入魔,当自己在太平观内将所谓的先师玄机子注释《坐忘论》敬信、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一一说出之后。无崖子那里会想到对老庄之学如此精研的无尘子,会是汝南的肖七肖不下。爱经如命的他,就算俞明去问,还想继续与无尘子探讨“得道”的他,也会为无尘子左右逢源,巧言掩饰的。

人就是这样,不管出家人还是红尘之人,心中只要对某件物事有了执着,就有了魔障。就会不惜一切,不管前面有什么挡住,都会想方设法,执为己有。也正为此,无尘子早就是无崖子的族弟,并且还是失散多年终于团聚的族弟。

在庐江太平观有了一个身份的肖七,当然不会害怕俞明的只是怀疑。并且穿越而来的肖七更是清楚,只要不是自己前来搅局,三国时代,作为三大英主的孙权,早年还是表现得求贤若渴,慢慢地要将陆氏心魔化解,收服陆俊陆绩陆逊的。

既然如此,孙河此时的表现也可以让陆氏子弟理解为关爱和保护。只要到了太守府,孙河能呵呵一笑,假装表示关心,假装说是吴侯的关爱就可以了。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那么作为与陆家有着故交的无尘子,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肖七遂道:“承蒙厚爱,无尘不敢有辞。而且我俗家大哥,也就是现任太平观观主的无崖子也再三对我说过,孙太守为人,也如孙老夫人一般,雅敬方外之人。既然俞大人、陆世兄有请,那我就先去太守府赴宴,待宴会之后再回太平观了。俞大人,钟离大人,陆大人,请。”说毕拂尘一撩,左掌竖起,侧身一让。

肖七的举动,看在俞明眼中是飘然神仙之态,看在陆家子弟眼中,则是大将风度,冷静无匹。

太平观中无崖子,在好道的孙河母亲眼中,那是无比重要人物。乱世之中,作为母亲的人,谁都在为自己的儿女祈祷,让他们在战场上无伤无灾,让被他们杀害的阴魂冤鬼莫来缠绕自己的儿女。

孙河是孝子,而且是个大大的孝子。一行人行了一段距离,俞明找个借口,说时要早点报知太守大人,带个亲信,拍马向城中先行离去。

作为庐江太守的孙河,三十五六的摸样,人长得极其彪悍,膀大腰粗。只是那双眼睛,尽露出圆滑狡黠,正是一名文武双全的大将之才。不如此,也不会被孙坚收为养子了。

城门中见着道服打扮的肖七,孙河想是已从俞明口中听过肖七身份,接见过陆俊等陆家子弟后,孙河呵呵一笑,向肖七道:“这位道友,还真是热心,千里迢迢还特意选在今日来黄泥岗,真令孙某为道友的热心佩服。”

孙河心中,对肖七的身份也不是百分百的相信,谁又叫廖化他们的人一直从吴县跟踪陆家的人到庐江?而且到现在为止,朱单的人马还没在城中找到那伙人。

肖七呵呵一笑,道:“应该的,家师玄机子与故去的陆大人是方外之交,情分异常。仙去前又特意交代过贫道,一定要给陆大人的墓地每年此日法事一场。这样一来可以消除乱葬岗里陆家各人的怨气,二来可以让他们的在天之灵早得安息。”

正在此时,仙风道骨的无崖子,在道童的陪伴下也来到此处。一见肖七,先向孙河打个稽首,问了声好,连着又问了俞老夫人的好,接着又向肖七道:“贤弟,不是早教你在陆家群冢做完法事就回观中么?怎么现在天都快下午了,还在这红尘之中?”

跟在无崖子身后的俞明亲信,一脸苦笑,谁想到年纪已老的这位道长?走起路来比自己还快。而且还是个急性子,一听自己打听无尘子下落,即拉着自己一定要来。

孙河一见无崖子,待肖七解释之后,即请无崖子一同吃个素宴。

素宴过后,无崖子拉着肖七就向孙河、陆俊告辞。肖七告罪之后,对陆俊说道:“陆大人,日后无尘得空,一定会来宝宅,给贵族一脉,做场天大的法事,您就安心在家等贫道的好消息吧。”

陆俊及陆家子弟,自然能听明白肖七所指,心中仇恨的火种已被撩起的他们,多谢了无尘之后,又用不舍和期待的目光将两位道长送出太守府外。太平观,肖七又待了三天,期间陆俊带着陆绩陆逊在俞明钟离诀的陪同下来给观中捐了次香油钱。当陆俊陆绩陆逊与肖七眼神交会的那刹那,彼此心领神会,不着痕迹。

心头大石放下之后,肖七在观外墙上留下暗号,以云游为名,走出了庐江郡城。

第两百零七回 探军力为复诸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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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这一日,庐江郡城名流云集,商贾齐出,只因为孙河之母,六十大寿。孙河固然腾不开身,俞明和钟离诀也得招呼各路神仙。城门口的小兵自然不敢拦住有无崖子陪同的肖七。

作别无崖子后,肖七又行了几里来路,终于会和廖化等人,乘着马后,不过两日不到就回到了汝南。

汝南城里,石韬等人每日的工作仍在继续,只不过显得比肖七刚来之时更加忙碌。

还有一月左右就要到农忙的时候了,石韬令人在各处贴张的募兵告示也不过只招来区区一百来人,填牙缝都嫌少,更别说靠他们来壮胆守城。

只是专心下来的胡广,已经颇具军官威风。举手投足间,威风凛凛,双眼之中,一片自信,更比以前多了份睿智。这也就是肖七让他单独出来担任校尉的好处,只有自己真正独立出来做事了,才能够发现问题,悟道明理。

肖七来看胡广,时间是选在傍晚时分。汝南郊外荒山上,这里树木繁多,荆棘密布。穿过一条难行的土路之后,肖七来到了胡广单独练兵的地方。

一千人的连弩队,被分成四列,每列二百五十人。依据胡广心中假想的敌人人数,演化成三种阵型。八十步远处,一队队草人就是前来进犯的敌军。

人数虽少,十弩连发,周而复始,那也是遮天蔽日,令人目不暇给。

肖七静立其后,看着胡广口中吆喝,指挥弩队。虽然弩队之间的阵列变法还稍欠磨合,准确性也有待进一步提高,但也算得上差强人意,有模有样了。

见过连弩队后,胡广留下副将继续训练弩队,自己则兴冲冲地拉着肖七,绕过一里来长的崎岖山路,来到一座陡峭悬崖前。

悬崖峭壁,有十来个汝南城那么高。张振一马当先,早已攀到山顶的他,大声向山腰间喊道:“兄弟们,加油,快点爬上来乘凉啊。”

悬崖半腰上,九十九名劲装打扮的军汉,正双手交替,抓住一根离头顶两丈来高的粗大麻绳,奋力朝上登去。虽是悬崖高地,但这些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攻城突击队的军汉们,竟然如履平地,混似在平坦大道上奔跑一般。

也难怪他们攀山还有如此速度,这一百人,皆是从军中选之又选的佼佼者。肖七的五百校刀手,关羽留下的三百校刀手,再加上守卫汝南的四千将士,算起来也是五十人中才能选出一人。又穿着熟牛皮特制的古代登山鞋,戴上护掌,小臂处,手肘关节处都有特制的防护器具。除没有冲锋枪外,活脱脱就一古代版的现代军人。

类似钢制的五爪金龙,在军汉们爬到将近麻绳的顶端时,他们稍微停了下来,从悬崖的岩石缝隙里取出五爪金龙,瞧准上面悬崖位置,奋力一甩,五爪金龙牢牢地扣在相应位置。几个回次,九十九名军汉全部登上了悬崖。

张振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甜香长度,鼓起掌来。口中说道:“好好好,这次又进步了,甜香还有一半没烧完。”

攀登此处悬崖峭壁,从一开始的两根香,到现在的一根香还剩半支。肖七特意选出来的百人突击攻城队,已经可以用进步神速来形容了。

张振的话飘到胡广与肖七耳中,胡广笑呵呵地对肖七道:“将军,不错吧,你将张振交给我做副手,真是帮我了我大忙了啊。那小子还真能领会你的意思,一个月内,不仅将你交代的任务完成,还多让那帮狼崽子们有了一种防身的法宝。”

前往庐江之前,肖七亲自训练过胡广和张振这百人攻城突击队三次。五爪金龙的掌握,腕力、臂力、腿力的训练方法,合击之法,外加使用特制的手弩。

“什么法宝?”肖七疑惑问道。

胡广道:“将军你说过,他们的任务就是用来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攻上城去,斩断吊桥,放大军入城。”

“张振他猎户出生,最会防御。他说将军你给他们的铁盾太过沉重,行动不便。他就让军中巧匠用他的秘法,给每人装备了一副竹制盾牌。那盾牌可以折叠,经过秘法处理之后,水火不浸,箭射不透。这样一来,他们斩断吊桥之后,就能够安心地守卫城门,一时半会,敌军就算最多,箭矢最利,也拿缩在盾牌后面的他们没办法了。”

胡广笑了一笑,继续说道:“而且还有,将军不是让他们每人的背囊里都装了石灰粉么?张振他还在里面加了麻粉,呵呵,保证味道更爽更辣更刺眼。”

“麻粉?”石灰粉中,肖七原先是想加辣椒粉的,只是辣椒此时还没被传到大陆。所以用来迷敌军耳目,肖七也就没在多话时间与精力耗在这个上面了。

胡广忙点点头,道:“对,麻粉,就是山里的一种树上结的一种非常小的圆果子。里面的汁液榨出来,味道麻得人的舌头眼睛都痛得要命的东西。”

肖七这才明白,胡广口中所说的麻果,不就是后世四川麻辣火锅中的佐料一种。

呵呵一笑,肖七道:“壮飞能用脑子,这是好事,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就是要你们多动脑,帮助我。子阔,我待会对壮飞会赏赐的。你以后也得多动脑,多号召部下动脑。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越来越强大。”

胡广重重地点头不止,做为肖七任命的怀远校尉,胡广这一月秘密训练连弩队和突击队已是化了不少的心思。而且还抽空读了点书。当然,胡广自己是不会在肖七面前给自己脸上添金的。

看了连弩队和突击队之后,肖七表扬和奖赏了其中训练中突出者。然后回到城中,下一步,肖七已是决定,趁这段时间,得将汝南的一部分县城给收复回来了。

汝南太守府,肖七端坐厅中。顺带一句,肖七实在受不了跪坐地上的习惯,早已经命人做出后世的桌凳出来。肖七道:“广元,元俭,元绍,诸位,前段时间,我军细作已经潜进固始,汝阴,安阳等县城。下面几个月中,大家分工合作,齐心协力,帮我将这些县城给收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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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回 激黄达出城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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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府,四座瓮城早已修好,并且还是用肖七所教,石块和青砖修建起来。相比于关羽守卫的汝南来说,规模更大,坚固更牢。

光瓮城的城门通道,就有三丈来长。前后两道厚达近半米的楠木门,前门向外开启,后门向瓮城内开关。这也是在这近半年时间里,汝南军民上下一心,共同日夜赶工的心血所铸。

现在的汝南城,用乌龟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不光外部防御大大改进,就连城内巡逻的兵马,也更有心得。汝南城内,三万八千人家,个个都是熟面孔了。

有了这些保证,肖七这才敢趁曹操西征,孙权忙于江夏之时,提出光复汝南的其他县城。

石韬、李严等人,心中却是一凛,忙说道:“将军,汝南上下,不过四千五百兵马,用来守城尚且不够,怎么能够抽出兵去?那固始、汝阴,黄晃少说也有一万多兵马。就算打下来,又怎么守得住?”

“元俭、元绍、正方,在我外出期间,如果不是曹操亲来,你们四千兵马能守住汝南不?”肖七问道。

廖化点头却道:“将军,难道你只带五百人马去固始那些县城?”

肖七大声道:“固始、汝阴等城内情况,细作已摸得清清楚楚,我不过是去去就回,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不趁这段时间收拾他们,难道还等曹操抽出身后我们再去。”

肖七既是汝南最高长官,决定之后,石韬、廖化等人,也唯有听命。诸事安排妥善,当肖七带上五百人朝固始出发时,已是两天后的事了。

一百五十里路,两天后,肖七带领的人马终于可以隐约中望见固始县围城的轮廓。

“张振,你带上突击队,按原计划行事。”交待张振这个新任的军中军司马后,肖七领上胡广等四百人继续大摇大摆,朝固始走去。

“以五百人对垒固始陈波的五千人马,另外还要惕防东南方向汝阴黄晃的一万大军,这肖七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汝南境内,离固始最近的新阳县县衙内,被曹军鼓动而领着族人当了四个月土皇帝的赵群,怀中搂住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双手不住揩油,不住地对曹操从汝南第二次撤兵时留下的蒋干说。

蒋干博览群书,人物倜傥,以前在曹操帐下做幕僚。只是有着荀攸、郭嘉等人曹操,不甚阴谋诡计的蒋干,就被留在了敌占区辅佐与监视当地豪绅赵群,用汝南人来对付汝南了。

蒋干将眼光从少女的半露的胸脯艰难移开,咳了一声,问道:“赵县令,那你准备怎么样?”

赵群双手又摸了几把,笑着道:“那个肖七,在刘备手下干了几年后,官升得太快,现在都忘了姓什么了。五百人攻打五千人的县城。嘿嘿,我就在这里,看着他怎么死?”

蒋干道:“肖七不在汝南,赵县令就不准备立点功,好让丞相升你的官,新阳可是有三千大军的。”新阳与召陵,这两座离许昌不太远的县城,分别由曹操留下的两个三流谋臣和五十名精兵,扶持当地最大的地主做了两城的土皇帝。

这两名新任县令,在曹操所谓的支持下,却以刘备的名义,强征民夫。除自家的家丁、僮仆、佃农**百人外,又拉到二千来人,组成了常备军三千人。

赵群细思一下,有点后怕又有点贪功地对蒋干道:“好,我就听先生之言,准备兵马。只要先生将这一消息传回许昌,报知丞相。一旦上面有命令下来,我就可以随时领兵会同许昌兵马,或攻击肖七或抢夺汝南。”

消息自有蒋干派人去送。此时肖七四百兵马已到了固始城下安营扎寨。

固始虽然只是个县城,但城墙也有将近一丈,只是没有瓮城的护卫。

离城还有半里来许,肖七戳着枪,乘着越影马,朝城楼上大声喊道:“城楼上面听着,我是皇叔麾下大将肖七肖不下,今日特来受降你们。识相的,早早打开城门,归顺我军。我在天子和皇叔面前保举你们,让你们受朝廷封赏。如若不然,待我打破城门,你们就在劫难逃了。”

固始城上,黄达、傅彤哈哈大笑。作为黄穰长孙、黄晃长子的黄达,武艺与谋略兼有一些。笑过一阵之后,黄达手指城下肖七道:“肖将军,我也听过你的事迹,我也知道你的为人。可你想安排伏兵,赚我出城,这是万万不能的。我就守在城上,看你怎么来攻?”

一旁的傅彤仔细看了城外兵马及光秃秃的远方,压低声音对黄达道:“大公子,自我军占领固始以来,周围十里之内的树林都早被我军砍光。这肖七应该没有带其他兵马来,他以为凭他手中的四五百人马,就能攻下固始,这也太不将我们放在眼中,真是太狂妄了。”

点了点头,黄达虽知肖七远近十里来许都难以藏兵,但谨慎的他还是不同意傅彤出兵的提议。不过作为“江南蛮”首领傅彤的面子,黄达还是得考虑的,黄达遂道:“傅将军,肖七兵马虽少,但却攻下过宛城,击败过曹仁,我们不能轻敌的。他没带攻城器具,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守城,过不了几天,等他没了粮草,他自然就退兵回去了。”

黄穰死后,其子黄晃带领余下部属,避开各地官军,专往深山密林里钻。大别山,卧牛山,转战数千里地。由于有号称江南蛮的首领傅彤的亲身说法,这伙人数虽少,但粮食、财产极多的武装部队,让居住在山中缺衣少食的少数民族,极其心动。黄晃以财物粮食和盐巴,换他们族中强壮战士。十来年间,黄晃已有了一万五千大多由强壮的少数名族组成的大势力了。

势力一强,黄晃就不再满足平时下山抢掠,大多居住山中的生活,正好曹操征伐汝南之后,觉得机会来了的黄晃,拉着部队,抢占了固始与汝阴两县。

平地上富庶,让这些在山中苦了几年的部队一下子觉得到了天堂。只是由于刚占领两县不久,觉得羽翼到底不丰的黄晃,就自己占据汝阴,长子黄达,副手傅彤占据固始,两县牛角之势,稳定一些之后,再徐图发展。

城楼之下,肖七大笑几声,道:“黄小将军,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就带了我的亲随精锐来对付你。不想你却是个乌龟王八,只敢躲在城里,连与我对杀得勇气都没有。这样的胆子,你还敢下山,不如仍然躲到大别山去抱孩子吧。”

黄达手下的五千蛮军,年龄小的十七八岁,年龄大的也不过二十**。由于长期生活在山间野地,个个翻山越岭,擅长奔跑,弓箭更是拿手,只是脾气也大。当肖七的“乌龟王八”一出口,城楼上穿着极少的他们,举起手中武器,纷纷叫道:“小将军,开了城门,让我们去将他碎尸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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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回 三招阵前擒傅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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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侮辱为乌龟王八,纵使黄达涵养最好,也不由得火冒三丈。当下怒声道:“傅大人,你守城,我带两千人出城,收拾他去。”手一招,就想带兵下楼。

傅彤赶忙拦住他道:“黄小将军,杀鸡焉用牛刀,这功劳你就让给我吧。”

黄达武艺,一部分来自家传,一部分由傅彤传授。傅彤于他来说,有着半师身份,而且傅彤武艺,也确实略胜于他一筹。当下黄达不好多说,只是提醒傅彤,千万小心在意。

固始东大门一开,傅彤全身披挂,银光灿灿,却原来穿一身烂银甲,骑一匹烈马,提一挺银枪而出。身后跟着二千精兵,打一幅“傅“字大旗。个个体大膘圆,孔武有力。面带忿怒之色,眼含噬血之意。

约有两箭之地,傅彤勒住马,大声嚷道:“肖七,你不在汝南,跑到这里来犯我疆界,想是送死来了。”

出城之后,傅彤才想起,肖七身后有大汉天子和刘备撑腰,就算自己这两千人能将他们全部撕碎。但此时,黄将军手下不过一万多兵,粮草也不够充足,想想看,还是以不能彻底激怒肖七身后人为妙。只要能让他看到自己这方的武力,知难而退,那就是最好的了。

就在此刻,肖七也在打量傅彤,但见前方马上的那员大将,三十**年纪,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厚实,看上去极其稳重。言语虽凶,但眼神疑虑,当是心中决定取舍不了。

肖七将枪横在马背,拱手抱拳道:“傅将军,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如今汉家天子,仁孝谦恭,麾下文臣济济,武将鼎鼎,又有仁义的刘皇叔辅佐。迁都南阳之后,刘表拱手相让荆州九郡。傅将军以两县之地,难道还想抗我朝廷大军不成?何不受朝廷招安?为光复我大汉河山,尽一份力,也好青史留名,光宗耀祖。”

傅彤当年跟随黄穰造反,实在是当时朝廷**,弄得民不聊生,易子而食,难以生活。不造反,就没有饭吃。可是造反之后,被官军一扑,十万大军一战之后,只剩下三五千人。战斗力不强是一回事,军队中没有出谋献策,主持大方针的谋略之士才是他们惨败的主要原因。虽然隐约知道,但十年来,只因为他们是黄巾余逆,就是请、绑架,也没有什么读书人愿意相助他们。再如此下去,失败也只是迟早的事。

傅彤皱起眉头,暗暗衡量,手下的将士却是大叫:“打就打,说什么嘴皮子?”

傅彤方才双眼一睁,瞪住肖七道:“久闻肖将军武艺不凡,今日傅某先领教一番。”

古代宋朝以前,两军堂堂正正对垒,最喜欢先将对将地比试一番。一来可以摸下对方的底,二来胜了之后,自己这方的士气可以大幅度地提升。

肖七呵呵一笑,道:“傅将军,不如你我打个赌,如果我三招活捉不了你,你就归降朝廷,做朝廷的军官如何?”

傅彤手下的二千兵马,平日里三五十人也敌不过他,知道自己主将武勇的他们,站在原地,哈哈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马背上,傅彤打了几个冷笑,当年自己纵横大别山前,可是与小霸王孙策大战过三五十回而不落败的。难道肖七三头六臂,是蚩尤再世,霸王重生。三招之内活捉自己,天底下,这样的人,还不出生呢。

傅彤沉下脸来,不怒自威,冷冷道:“如果活捉不了我,怎么办?”

肖七又是一笑道:“如果我三招之内活捉不了你,那我就此退兵,永不踏进固始县境。”

顿了一顿,肖七又道:“说句不好听的,傅将军你不要看你带了两千人出来,真的要打,我手下四百人就能战胜他们。”

平地之上,四百人全胜两千精兵,也就是肖七手下一个兵要打赢傅彤手下的五个人。这一下,不禁傅彤气得歪了眼,咧了嘴。傅彤身后的二千蛮兵,更是气得嗷嗷大叫,跳了起来。

“傅大人,杀了他……”

肖七的话已经彻头彻脑地将傅彤极其手下士兵激怒。都快要被气冲昏脑顶的傅彤更不打话,双脚一夹,挺枪纵马就冲了上来。

“来得好。”肖七大叫一声,镔铁枪一举,越影马如风似电,跨步就到傅彤面前。

双枪空中一绞,两马早已错开半箭之地。傅彤冷冷一笑,心中暗想,这肖七,出枪虽快,力气与自己也不过伯仲之间。就这点实力,还想三招之内活捉自己,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心想之间,座下烈马早已随双脚之力掉了个头,人也打了个转,抱住死守前面三招的傅彤张眼就寻肖七。

“一招”

肖七炸雷般的声音已在面门响起,头上阳光闪耀,正好照进傅彤双眼。原来肖七马快,又有高桥马鞍和马镫护体,还没过傅彤身后,早已算计好了的肖七双腿早夹,就已拨转马头。越影马心随主意,勒步之际,就已转了个身,冲回两人激战之处。

而被怒气冲昏头脑的傅彤,哪里算计到此?就算他的马转身灵活,他更是没有算计到刚回转过身后的自己,此时已是面朝西方,正好被西斜的阳光迷糊了他的双眼。

更要命的是,早就将这一变化算计在内的肖七,才一冲回,镔铁枪的枪尖,早已按照方向和尺度,犹如一块三菱镜,将照来的阳光加强,射进傅彤双眼。

下意识中,傅彤双眼一闭,暗叫不好。哪知身前长枪破空声音正紧,耳旁更听到千军万马猛地大叫。却是双方士卒,正在为各自主将,齐声呐喊助威。

连气都来不及吸,傅彤绷紧胸腔,手中银枪奋力朝前疾刺,又快又猛,隐隐有风雷之声。却是不顾一切,以命搏命,迫使肖七收枪回守。

傅彤算盘虽好,但夸了海口的肖七,哪里会让他得逞?正常情况下,两人对战,要想分出胜负,不说一百招,至少也得七八十回后。

但肖七在出兵之前,早已将黄达与傅彤两人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就连他们手下蛮兵的武力与傲气也了然在胸。故而在阵前夸下海口,激怒傅彤,又加上马速与阳光,故而在傅彤不惜一切迫使肖七回救之际,越影马已驼着肖七到了傅彤身后。

双腿从马镫一退,镔铁枪竟被肖七直接丢下手去,左掌一压马背,肖七身躯高高拔起,早已到了傅彤马背上。右手抓住傅彤背部衣甲,左手一抓傅彤腰部勒带。口中大喝一声,双手一举,傅彤已被肖七举过头顶。

却是三招未到,傅彤已被肖七生擒活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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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回 胜黄达再话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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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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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将士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天地彷佛一滞,万物竟被定格一般。就连肖七带来的四百精兵,也被主将的这般神武,惊得连喝彩都已忘记,就更别提那些傅彤手下的兵将以及城楼上黄达和他的士卒了。

早知道此人是傅彤的肖七哪里肯伤他?双手一缩一推一松,傅彤如腾云驾雾一般,远远飞落下去。也是用劲极巧,傅彤落地之时,竟然是双腿着地,手中还抓住长枪。只不过脑袋象被灌了浆糊一样,稳稳落地地上的傅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不知这到底是怎么才发生的?

城楼之上,黄达早已大怒,喝令士卒开门之后,带领两千人马就急刺刺地冲了出来。

黄达马才出城,二话没打,就直接挥舞着大刀疾奔肖七而来。

此时的肖七,已经绰枪在手。当黄达的大刀还在空中之时,就已在众人惊呼、惊怒的声音中飞跃上马。

黄达此举,无疑是偷袭,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裸的偷袭。不管是肖七带来的四百将士,还是盘踞固始的四千蛮兵,都是些敬英雄,重英雄的好男儿。众人见到黄达如此,不由齐声嘘了起来,看着黄达的目光,尽是不屑。

跃上马后,绰枪在手的肖七,哪里还惧怕黄毅更逊傅彤的黄达?口中暴喝一声,长枪虚虚实实,幻化成百十朵碗口大的枪花,就在黄达慌张的眼光中,刺了出去。

如万条奔腾的江河扑入大海,终要宁静一般,肖七的长枪随心如意,指在黄达咽喉时,无比尖锐的枪尖渗出寒意,贴在黄达隆起的喉结上。

头上冷汗直沽,抓住大刀的黄达后背都已被汗水浸透。一把大刀费力地举在半空中,动一动都不敢。

肖七的双眼如毒蛇一般,泛着寒光,冷冷地瞪着像被吓成了傻子的黄达。

虽然自己行军打仗时喜欢搞偷袭,但肖七却又是个最讨厌被人家偷袭的人。如果不是想收编黄达和汝阴黄晃手下的一万多人,以肖七性格,早已将黄达一枪贯喉了。

黄达心中悔得要死,自己武艺不及傅彤,那也更加不是肖七敌手了。虽然想趁肖七还在地上没有武器时,靠马快杀了他,但艺不如人,打算终究成空。

早知如此,为何自己不是让手下兵将一拥而上?靠着以十击一的优势,将肖七手下先行收拾。到了那时,就算肖七三头六臂,霸王重生,在这空阔大地,也只有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黄达惊慌之下那股懊恼后悔的神情,自然逃不过肖七的炯炯法眼。略一思索,肖七就已明白黄达与傅彤心中所想,心中冷冷一笑,肖七缩手收了长枪。

“两位将军,你们服气不?”虽然黄达傅彤身后有虎背熊腰的四千大军,而自己身后只有四百士卒。但肖七冷冷而言时,却像是自己身后兵将更多,实力更盛一般。

傅彤憨厚,憋着脸站在那里,只看了肖七一眼,就慌得将眼看着他方。

黄达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倒竖起眉毛,狠狠说道:“不服。”

肖七嘿嘿一笑,看了黄达傅彤两人一眼,说道:“那好,你们两个一起上。”

两个一起上,这个提议先是让黄达蠢蠢欲动一下,随后勒住马道:“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你。”这倒是句实话,看来被打击了的黄达,还是能够正视自己,敢说实话。

不过终究不服气的黄达,还是扬起头看着肖七道:“不过,我知道怎么打赢你?可是我不说。”

听到黄达的话,傅彤眉头一挑,不由疑惑地看着黄达。肖七却是轻轻笑着道:“这个,我知道。不过也得等试了之后才会有分晓。”

肖七连续两番不杀傅彤黄达,这份仁义,已让傅彤对其深有好感。当下傅彤跃上马后,策马过来,问道:“你们两位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就听不明白?”

肖七呵呵一笑,对黄达说道:“黄小将军,我先前对傅将军说过,如果我三招之内生擒了他,傅将军就归顺朝廷,做大汉的忠臣能将。这次不如你我也打个赌,如果这次你用你所说的方法赢不了我,你与你父亲也一起归顺朝廷如何?”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方法?”马背上黄达不由大叫起来。

“那还不简单?你不就是以为你兵多,想以多胜少,战胜我么?”肖七的话,风淡云轻,听在黄达耳中,却是如炸雷一般。心中细忖下:这肖七,怎么就象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怎么想都清楚?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他的四百人还真能赢了我五千人不行?想到这里,脑中又回想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枪,黄达不由踌躇起来。

而且这赌局也实在是大,如果败了,那么这种自由自在,独自说了算得日子,恐怕再无期日。

再一次望着肖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黄达心中一横,自己虽然打不过肖七,但手下这几千人,可是个个身手不凡之辈。以十击一,难道还打不赢?难道他们个个都象肖七一般厉害不成。真要如此,肖七手下有这么能征惯战之士,那天下间又有谁是他的对手?那还真不如像肖七所说一般,投降他归顺朝廷,也好在他手下建功立业,博个正式的官做。

主意已定,黄达眼神清明,对肖七道:“那好,肖将军,我也不动用城里的一千守军了。我就用城外这四千兵马来对付你手中的这点兵马,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你败了呢?”

肖七立即答道:“不要这么麻烦,而且我还不想你手下的将士折损太多.我们就依照两军比列,从中各自选出十分之人的人来。挑腾出地盘,让他们比试比试。”

“这样啊”,黄达暗自思忖一下,觉得还是可以接受,又追着问了肖七一句,如果肖七他们败了之后怎么办?得到肖七答复如果败了之后就再不踏入固始一步之后,犯得犯失的黄达就与傅彤一起,从四千兵马中挑人去了。

ps:请帮忙想想,四十人对垒四百人如何能确保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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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回 兵不血刃取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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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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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达、傅彤乘马立在被他俩挑选出的四百壮汉前后,肖七只是简单地朝身后所带的四百精锐喊了一句:“胡广,按鸳鸯阵组队,随便选三队人马出列。”

肖七此次所带的五百人马,一百名攻城突击队员,是精锐中的精锐,由张振统领,按肖七出发前的招待,另有重任,已先行离开。剩下的这四百兵马,则是从关羽留下的三百校刀手和已由肖七亲自训练了三年的五百亲卫优中选优

四十人甫一出列,即以每十二人为一小阵组成了三个小鸳鸯阵呈品字形展开。三队之中,三名小队长居中指挥。只有胡广,这名心机和武艺已有小成的肖七最信任的心腹,提一把长枪,乘一头大马,居于最中间。正是太极中的圆心,重中之重。

黄达抬眼看时,但见两名小卒,左手执一副似竹非竹的圆形盾牌,右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单手厚刀。

这是七月天气,太阳正烈,两名小卒,身披特制的轻型铠甲,将全身的重要部位遮掩的严严实实。因为这铠甲的透气性好,两名小卒虽有点热,但还没到汗流浃背,喘气不舒的程度。

两名刀盾手后面,既是一名手抓长枪的小队长,小队长身旁两侧,两名长枪手护卫之。身后又有拿着加长型长枪的四名精兵,其后三名拿着似叉非叉的精兵,张开虎眼,狠狠注视着黄达身后的蛮兵。

阵法,对于黄达、傅彤而言,犹如天书。虽然不懂肖七布料三码阵法,但极不服气的黄达哈哈一笑,对肖七道:“肖将军,你四十人想赢我四百人,哼,看我的。”话说之间,右手向空前后挥了三下,再在空中转了个圈。

被黄达傅彤选出的四百人中,两百人立即先后退去。另有两百手执硬弓,背负长箭,左右脸上涂着三道血痕,只是穿着短衣长裤,而无铠甲的神射手越众而出。

无论比试后的结果如何?两方都有点盟友的味道了。而被肖七饶过一次后的傅彤黄达,对肖七怎么也都有了敬佩之情。不知不觉间,这三人已策马慢慢走到一起。

肖七微微一笑,对黄达道:“黄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用弓箭手,这样你会输得很惨的。”

虽然佩服肖七的个人武勇,但黄达看了身后的两百弓箭手,两百战士,又打量肖七那四十人。心想就算开战之前,两百人每人只射出一箭,两箭。但以这些山区而来,从小就打猎用弓箭的神箭手来说,还不是没交锋之前,就已将那四十人统统射死。只是黄达现在的心情已平静下来,冷静下来的他,实在不愿此时与身后有刘备大队人马的肖七正式交恶,因此倒有些取舍不定,难以狠下身手出来。

黄达遂道:“肖将军,我这些精兵,个个都是用弓的好手,七八十内,列无虚发。如果我以两百人突前阻挡你那四十人,两百人神射手抽空冷射,你还是不要比试了。我……”

“哈哈哈……”肖七长笑一阵,道:“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神射手?”说完,朝后对招了下手,肖七喝道:“连弩手,五十人出列。”

随着肖七话音刚落,站在四百人后的一百人中走出一半人来。右手端一把轻型连弩,左手扣在扳机上。

“停”

在他们离黄达选出的四百人前一百二十步时,肖七忙喊了声停。

“这是?”黄达还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单手端起的弩机。但那漆黑发亮的弩头,却发出地狱的光芒,让他不寒而栗。

肖七道:“黄将军,傅将军,这次我带了一百连弩手出来,威力却甚于一千神射手。我让他们试射一下,你们看看威力如何?放心,他们离得太远,你们的人不必担心。”

说完后,肖七打个手势,五十连弩手会意,扳下扳机,单听两军之间“咻咻咻咻”地响个不停。五十连弩手的身前,射出的弩箭,密密麻麻连成一串,然后掉在身前大约六十步的地上。

五十把连弩,瞬时之间,在间不容发之时,五百支黝黑得发亮的弩箭,在眨眼间的功夫中就被发射出去。而连弩手连大气都不喘上一口,就又抽出箭壶中的弩箭出来。这些弩箭,两尺(汉代长度一尺大约二十三厘米长)多长,圆形,前端是银光闪闪合金铁,箭身由铁制成,无箭尾。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十支弩箭被装在弩身的机簧里。

还在黄达、傅彤嘴巴张得大大的时候,连弩手又“咻咻咻咻”地,控制着速度,射了起来,边射还边变化着方向。

两轮表演过后,肖七嗯嗯两声,唤醒完全被震惊过去的黄达、傅彤。才缓缓说道:“黄将军,傅将军,你俩看着箭还要比不?”

如果说黄达手下的神射手是以“准”而让他有底气,但见识过肖七军中连弩手那两轮不同射法而造成的恐怖,已在黄达、傅彤心中留下了不可消除的恐怖心魔。

面如土色的黄达、傅彤暗自叫了声“侥幸”,良久良久,呆呆地望着那五十连弩手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黄达,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精兵早已没了信心,就连比试的念头也被他抛到脑后。望着肖七,黄达道:“肖将军,我……我……”。转过头,黄达牙齿一咬,对傅彤大声说道:“傅将军,你带着兵马回城,我这就去汝阴,让我父亲率军投向肖将军这边。”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连弩手的极大威力,让黄达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完全失去了正常心理,也可以说是重新估计了双方的实力。

只有两座县城的黄氏父子,处在刘备、孙权、曹操的三面夹攻之下。如果说黄达以前还敢攻取无人管辖的地盘,想趁乱之时发展壮大自己,但见识过真正的武力之后。黄达知道,只要这三方势力腾出手来,真正攻打固始、汝阴一次,那自己父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肖七却道:“黄将军,不忙这个,还是让你们选出来的两军先比试一番,分个胜负,你再做决定吧。”

黄达摇了摇头,道:“就算我们能以多取胜,但肖将军后头还有千军万马。真正打起来,应该是你以十个打我一个的。”

沉默一会,肖七道:“黄将军,说句实话,我军这四十人,是我依照古法,排出的以少胜多的战阵,名为鸳鸯阵。在我军试验,两方势力大致相当的条件下,十二人的鸳鸯阵可以稳稳守住六倍以上的敌军。如果辅以两名连弩手,则可以稳胜七倍以上的敌军。”

顿了一顿,肖七继续道:“黄将军能弃暗投明,我是莫大高兴,欢迎之至。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

不管肖七是不是开成公布?有无夸大其词?见识过连弩手的威力,又胁服于肖七武力的黄达是心悦诚服,真正想倒向肖七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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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回 纳二县肖七更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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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达既已诚心愿降,顾虑其父黄晃未见识过自己武力的肖七,索性再添了一把火,道:“黄小将军,汝阴县城的城墙与固始县城的城墙相比,有它的两三个这么高不?”

黄达、傅彤很是诧异,肖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县城间的城墙还不都是这个规模么?两人疑惑之中,还是摇了摇头

望着那些土胚泥墙,肖七对两人说道:“等下我让你们看场好戏,看我派出的人是怎么攻上这城的?你俩是想在这里看,还是到城楼上看呢?”说完就让带了烟花信号弹的士兵燃放烟花。

虽然是白天阳光灿烂,只问声响不见“花”,但平地上的一声轰然巨响,那股浓浓的硫磺味过后,空中现出浓浓的黑烟,还是让固始城楼城下的黄达官兵,个个引颈相望。

由于肖七领军是从西方而来,黄达出城之前,大部分的守城兵基本已集中驻守在了西大门的城楼上。东门和北门,虽有少数放哨的士卒,但他们的大部分心思都已牵挂在西门之上。所以如此,当肖七与傅彤、黄达的两番精彩比拼开始之后,东门、北门的放哨士卒已是形同虚设。张振趁此良机,早就领着攻城突击队悄悄摸近了东门,在离城墙大约半里的地方,找了几处凹凸不平的地形隐藏了起来。

烟花一放,巨响一起,张振望着城楼上数十个引颈张望西门的士卒,悄悄做了个手势,带领突击队就以极快的速度奔到了城墙拐角处。

黄达回过神来,问肖七道:“肖将军,刚才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响?”一面说一面向肖七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笑着说:“肖将军,来来,到城里喝杯水酒去。”

汝南兵力太弱,这几年又靠着各种方法,从附近的村落,集镇,世家募过好几次兵。可以这么说,现在这汝南,几乎与肖七穿越前生活的内部农村相似,有的,只是一些三八六一九九部队。而青壮年男丁,那是穿过一山又一村,淌过一河又一镇,已成珍稀物种的他们,也就是那些能吃皇粮的公务男人了。

没有办法的肖七,又有神马法子可想?总不能固泽而鱼,将汝南的地皮也翻上一遍吧。靠在荆州招募兵么,那里情况还很复杂,皇叔的名声还得顾虑。

因此,当肖七从关羽、徐庶口中听到汝南这儿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资源,就早已发动自己所有能量,依靠各方势力,将附近几县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特别是盘踞在这些县城里的前几号人物的背景、实力、性格。

又经过刚才一场比拼,肖七对黄达与傅彤,自然是放心的很。因此,含笑中,肖七乘马,与黄达、傅彤带领各自人马走进城去。

城楼上的黄达守军,见刚才还在拼个你死我活的双方,现在竟然笑语晏晏,把手而进,不禁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一下之间,全部跑了过来,大声问着进来的同伴。

肖七一进到城里,也不随黄达、傅彤去县衙。肖七笑着对黄达道:“黄将军,走,我们道城楼上去,我让你看看,现在城楼上,都有什么了?”

早已视肖七为上司的黄达、傅彤自然不会违肖七之意,下了马就领着肖七向城楼走去。只是心中狐疑,这自己已经占领快半年的固始城楼上,到底会有什么?会是要要肖将军让自己看的?

西门到东门,不到两里来许。几人走了一阵,但见东门城楼的拐角处,张振领着一列全身黑衣黑裤士卒,蹲在几处死角之地。

“啊,他们是谁?是怎么上来的?”黄达在肖七的指点下,方才看到张振等人,大为吃惊的他,不由喊了起来。

跟在黄达身后的几名蛮兵首领,冷汗直下,虽说自己的大头领与肖七走在一起,神情还很欢愉,但负责守城的他们,连敌军是怎么摸上城来的?而且还是大白天摸上来的竟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难逃其咎的失职之罪。

就在黄达、傅彤狠狠瞪着身后几人之时,肖七已经说道:“黄将军,你这可不能怪他们,刚才我放烟花,发出巨响,目的就是声东击西,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好让壮飞他领军上城。”

见黄达羞惭中带点恼怒,肖七又道:“黄将军不是想知道壮飞他们是怎么上城的么?壮飞,你就和兄弟们一起,给黄将军他们演示一番看。”

张振诺了一声,招呼手下,来到城墙垛口。就在黄达等人诧异的目光中,张振率先从腰际摸出黝黑的五爪金龙,在城墙上一扣,五转金龙就已牢牢扣紧在土墙上。

张振等人,抓住绳索,双腿在城墙上几个跳跃,一百黑衣人就已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肖七朝黄达做个手势,来到五爪金龙扣住的城墙边缘。朝下一看,但见张振他们,正背靠城墙,紧紧贴立。

还在黄达吃惊之时,肖七已朝张振招手喝道:“大家都上来吧。”话语一落,张振这些久经训练的突击手们,将绳索在手腕上一缠,再用力一拉,身体就向上升高一载。

“蹬、蹬、蹬、蹬……”一丈来高的城墙,一百攻城突击队员不过是双腿在城墙上踏了十来次。带着黑色头盔的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城楼垛口。再肘、腕、手指、双腿用力,如蹬平地的他们,须臾之间,又站在了城楼上。全部过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只看到黄达等人瞠目结舌,摇头不可思意。

这个已经不用肖七多说,白天的时间,这些人只是抓住一个微少的机会,就已经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进了城楼。如果是在黑夜,那么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还不是如鱼得水?让人更加防不胜防。而混进城里之后,只要看开绳索,放下吊桥,那四门围城,对人数众多的肖七大军来说,还不是形同虚设?

呆了半响的黄达,抛下兵器,单膝跪地,对着肖七大声说道:“肖将军,黄达父子,率固始、汝阴两县兵马,心悦诚服,归顺朝廷,归顺将军你。”黄达都已如此,傅彤等人自然更无话说,学着黄达样子,纷纷向肖七效起忠来。

七日后,固始、汝阴两县彻底归于汝南版图。肖七手下,一下子又多得了一万五千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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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回 曹子孝密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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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晃父子的轻易归降,让汝南的石韬、廖化等人欣喜若狂。就连远在南阳的关羽,荆州的刘备也是兴奋莫名,放出信鸽对肖七大加赞赏。

对汝南有着深厚感情的刘备,虽然诸葛亮,庞统两人曾劝他汝南事让肖七全权做主,相机而动。但喜不自禁的他,还是在信中忍不住有着催促肖七,趁曹操无暇南顾之时,加快步伐,将汝南北部的两座县城先行收回

信在石韬、廖化等人手中传览一遍之后,黄晃站起身来,对肖七说道:“将军,新阳、安阳两座城池,你就交给我们父子。不出十天,我父子俩率本部人马,一定给你夺回来。”

旁边廖化,裴元绍,就连石韬也是大叫,纷纷请求肖七,趁士气大振之时尽快出兵。

肖七心中,却是有苦难言,黄晃父子的归降,固然让汝南的兵力大振,但带来的问题也是一下显示出来。

首先就是黄晃为了避嫌,坚决不肯接受肖七授予的汝阴县令一职。而是随肖七回了汝南,由刘备文书任命为偏将军。其子黄达则为定远中郎将,傅彤为安远中郎将。

肖七不得已,只得让李严领上一千精兵,征抚固始。胡广领一千精锐,镇守汝阴。

黄晃的一万五千蛮兵,骁勇固然骁勇,但军纪散满,难尊号令。操练起来,只知道勇猛前冲,对什么鸣金擂鼓,举旗指挥等,一般就置若罔闻,不知所谓了。

李严、胡广分出两千精兵后,汝南城中,原有的兵马已是不足三千。当然,这是在肖七不讲黄晃手下的一万五千蛮兵暂时算在内的前提下。

肖七心中,此刻哪里将这一万五千马兵算在汝南的兵力之中。任何时代,任何条件下,勇猛是将士取胜的一个因素,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不尊号令者,纵使有万夫不当之勇,那也只是蛮夫之勇。

靠这种纪律散满的蛮兵,想攻城略地,一胜再胜,想凭城据守,那就是痴人做梦了。因此,肖七现在最迫切要做的,就是将这一万五千人迅速训练成支钢铁纪律之师。而且,在训练的过程中,还要顾忌到黄晃父子的颜面。

除开这个,让肖七操心的是,早稻的收获季节就要来到。汝南,这个肖七亲自多处指导过农夫如何高产的地方,可是在刘备阵营中有着粮仓之称,战争的根本保证所在。这个时候,肖七又哪里敢放手去攻新阳、安阳两县?

许昌城里,不仅有荀彧,还有曹仁领着两万大军据守。而且徐州郡守藏霸,更有两万大军,五千骑兵虎视眈眈。就算曹操远征马腾不在,但曹仁、臧霸、荀彧三人,那个又是吃素的?吃过肖七两次大亏的曹仁,等到用起兵来,肯定是摸透自己后慎之又慎的雷霆一击了。

缓缓扫视厅中诸人,肖七又不好太打击黄晃的积极性,遂慢慢说道:“黄将军,诸位,这个夺取新阳、安阳一事,倒也不忙。新阳赵家,安阳李家在两县根深蒂固,又有曹贼做他们的后援。相信我们不动则已,一动,许昌的曹仁肯定会率大军前来救援。而且徐州臧霸离此,骑兵不过两日一夜的功夫就能赶到。我想在主公还没彻底将周瑜赶出江夏之前,我军还是据城而守才能万无一失。毕竟,真正打起大仗起来,我们汝南的这点兵力还是不够的。”

肖七作为汝南的真正最高长官,一旦决定作出,众人也只得慎重考虑。石韬、廖化、裴元绍等汝南“老人”,多次目睹肖七的神谋妙算,就算有不同意见,但他们已经习惯,在心中考虑衡量清楚先再出口。而黄晃、黄达、傅彤三人,虽然请战热切,但肖七将曹仁臧霸曹操拉过来说后,从没见过真正大场面的他们,也只得闭口不言,低头沉思了。

众人不言不语,厅中气氛就显得有点沉闷了。虽然肖七不喜欢一言堂,在议论事情时,要部下各抒己见,踊跃发言。但到了他真正做决定后,厅中这种树立一个绝对的核心领导,绝对权威,还是他心中所乐意见到的。

笑了一笑,肖七道:“你们放心,在曹操从西北回来前,我一定要给你们将新阳、安阳两县夺回。”站起身来,肖七呵呵笑着对黄晃说:“黄将军,放心,到时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众人望着肖七,厅中气氛复又重新活跃起来。陈平更是插科打诨笑着说道:“将军,上次你带了子阔出去,下次可一定要让我去厮杀一番。也让我立点功劳,升官之后,多存点钱,也好娶个漂亮点的老婆回来。”说完之后,还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陈平的插科打诨,让厅中诸人哈哈大笑,就连黄晃也是喜笑颜开,插嘴说道:“到时就让将军做媒,也给犬子娶个大家闺秀。”

众人哄笑一番,纷纷笑着瞅着陈平与黄达两人。热闹过后,肖七道:“那好,眼看早稻的收割季节就要到来,广元、文亮(黄晃的字),就多操劳点,保证汝南五县的百姓能顺利地将粮食收到仓里去。”

待石韬、黄晃领命之后,肖七又对廖化、裴元绍、陈平、黄达、傅彤五人说道:“元绍、傅彤,陈平你们三人从今后,就将汝南城防的工作做好。至于元俭和文成(黄达的字),你俩和我一起,从今天起,就将所有时间花在练兵上。”

黄晃、黄达、傅彤三人,肖七按照他们的性格、年龄分别安排了三种不同的工作。正可以说既让他们三人感觉受到了重视,又无形之中,将他们的权利重新洗牌一番。更重要的是,有廖化和自己坐镇,就算黄达在一万五千军中有着旧主身份,也是可以在无形中,将他们的坏习惯给迅速矫正过来的。

许昌城中,赵群、李余、蒋干、徐胜四人的密信早已送到荀彧和曹仁案上。

曹仁、荀彧对望席地而坐,看过四份大同小异的信后,曹仁蹙眉道:“文若,这肖七,行事不按常理,以四千兵力不仅守住汝南,还能抽空将黄晃父子收服。他——比关羽更难对付啊。”

荀彧久久望着曹仁,自三年前他吃过关羽、张飞、肖七攻破许昌的亏后,荀彧就对这个年轻异常,却崛起迅速的刘备大将多加关注。与郭嘉、贾诩、荀攸研究过肖七的几场战绩之后,荀彧对肖七的重视程度,早已超过了在曹操心中,刘备阵营中稳居第一的关羽了。

反复衡量之后,荀彧道:“子孝,新阳、安阳两县,就是安插在汝南的两颗钉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肖七给夺去。不然等到丞相回来,等到肖七将这两座城池修建成汝南一半的程度,我们想夺取汝南就更加困难了。”

曹仁重重点了下头,道:“那好,这段时间我军训练已成,只要赵群、李余他们能守上新阳、安阳三五日时间。将肖七大军拖在这两块地方,我就可以或趁虚夺了汝南,或联合臧霸、满宠将肖七绞杀在新阳的五霸岗上。”厅中烛光照在曹仁的脸上,在摇曳的烛光下,曹仁阴沉的脸,显得格外的狠毒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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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回 喜惧参半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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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各位朋友,好像这些天鼓舌的书收藏的人越来越多了,谢谢先。但既得陇复望蜀,鼓舌恳请各位路过的朋友,多多支持我这个坚持不懈的新人,有票的就砸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荀彧、曹仁密谋之后,一道密函又自许昌快马加鞭,被连夜送到远在潼关的曹操手中。

马腾虽有崔钧为他出谋划策,羌兵也有十余万,但自曹操亲自莅临弘农城后,两军大小交战二十来阵,互有胜败。可不提曹操的老奸巨猾,但说曹操手下的荀攸、郭嘉、贾诩等谋士层出不穷的神谋妙算。马腾手下的十万铁骑,终于难以抵挡曹操的奇正计谋。一败再败,从弘农城退至了函谷关,又终于再退到潼关。十万铁骑,也只剩下两万不到了

更让马腾受不了的是,曹操对马腾的结义兄弟韩遂,或正面、或阴使,使出许以西凉太守的分崩离析计。

作为当事人的韩遂,对马腾还算义气深重,不仅连续两月对曹操的劝降充耳不闻,更难得的是,还在两军交锋之前,当着曹操和马腾的面,斩杀了一名曹操派来劝降通信的使者,以示自己并无反马腾之心。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马腾、韩遂两位羌军中的大首领虽心无隔阂,但韩遂手下的亲信杨秋、候选等人,见曹军日益强大,又见十万铁骑所剩无几。连续鏖战几个月的他们,在曹操的阵前许诺下,精神终于动摇。

大军退至潼关之后,杨秋、候选、李湛、梁兴、马玩五人,一夜酒醉之后,趁着酒兴,踉踉跄跄地联手来到韩遂书房,劝韩遂早点为自己打算,不如投降曹操算了。

虽然韩遂当时就呵斥他们,严令他们不得有这种私心。但马腾之子马超,年轻气盛中又窥欲韩遂大军,早已令心腹庞德等严密注视韩遂、杨秋等人。

当杨秋等人被韩遂一番言正词严的说词说得羞愧退下之后。满身盔甲,手提天狼枪的马超带领马岱、马铁、庞德等亲信急冲冲地踢开了韩遂居住房间的大门。

幸好马腾得马岱遣人送信,自知儿子性格冲动的马腾,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打着马赶了过来。当着韩遂的面将马超一顿怒骂,说他年轻冲动,不用脑子,连曹操这种挑拨离间的伎俩都分辨不出。

劝是劝住了,但从此以后,韩遂对自己的安全和前程也就多了一道心眼。杨秋等五人更是度日如年,战战栗栗,唯恐冲动的马超不知哪一日就心血来潮?将自己五人扔到野地里去喂狼。

而被劝了几次的马超,虽然不再提此事,但嫉恶如仇的他,每当城楼上驻防之时看到韩遂、杨秋等人,就忍不住怒目相待。

马超、韩遂的不和,早已被城中奸细传出城外,到了曹操耳中。老奸巨猾的曹操更加得意,每次攻城,就只是重兵攻打马腾、马超驻守的地方。而对韩遂、杨秋镇守的城楼,故意或不攻打,或只是象征性地攻打一番。

这样一来,马超更是气破肚子,每次击退曹军的攻城之后,就手按住剑,提着枪冲到韩遂驻守的地方走上一遍,连马腾的怒骂也是充耳不闻。

马超、曹操、杨秋等人的三管多下,让快六十岁的韩遂,日渐奔溃。不过在潼关城楼上二十来天,胡子、头发就已经全部发白,人也廋了两圈。每日唉声叹气,忧心忡忡。

潼关城里这种日益尖锐的矛盾,自然让曹操大喜过望,正在想毕其功于一役之时,两封密函由信使手中送到了曹操案上。

一封是许昌曹仁、荀彧联名的急件,说的是肖七代替关羽镇守汝南后,不仅轻易夺了固始、汝阴二县,而且还全部收取了两县之兵:一万五千人的黄晃部下。

一封却是河北夏侯淳、程昱两人的报喜信。信中说夏侯淳的大军,利用程昱、刘晔的几次计谋,终于打败了牵招、田豫的两路大军。冀州心都攻破之后,袁谭只率了四万残军,退到了幽州范阳。只不过审配却领着两万河北兵马,死守渤海城。

夏侯淳的信件虽是报喜,但言外之意,河北要镇守的世家名城太多,而自己手中兵马有限,如果可能?请从其他地方抽调一部分兵马过去,也好早点将袁家势力彻底从河北抹去。

两份密件从曹操手中依次传到荀攸、郭嘉、贾诩手中。此时的曹操,手中却又将一月前许昌荀彧、曹仁的另一封密件拿了出来。

一看到这封密件,曹操半喜半忧,喜多于忧的心情彻底被一种愤怒的情绪所代替。

这份信,正是荀彧给曹操所写,说伪君子刘备利用主公西征之际,不知采取什么鬼把戏将荆州给兵不血刃地夺了过去?现在的荆州九郡除开江夏被江东周瑜大军所占外,其它八郡,一两百万的人口,数不清的钱粮,众多文武大臣已都属于刘备的了。

待荀攸三人看完刚得的两封急件,曹操又一次将手中的这份密件也交给了荀攸。

荀攸等人先给曹操道了喜,说什么只要将河北、西凉占领,后方无忧,那就可以倾全力对付刘备了。

黑矮的曹操脸上也不知摆什么表情?终于说道:“当初真不如听了你们的话,将大耳贼囚禁在许昌,永不放他出城一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之后,重重叹了口气。

荀攸等人虽然吃惊于刘备一下子就夺了荆州,实力大增。但久随曹操身边的他们,即使是当初在濮阳被张绣差点烧死,即使是被吕布陈宫追着打,即使是在最失意的时候,也从没见过曹操如此伤情低落。

荀攸忙道:“明公,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散。刘备虽然夺了荆州,但夏侯将军却为明公夺了河北,更可喜的是,不日之间,西凉也将全属明公。就算刘备拥有了荆州又如何?难道他还能与全据中国北部的明公你争天下不行?”

跟随曹操四处奔波的郭嘉,身体已是越来越差,脸上的病态红潮也越来越多,脸上苍白,两颊潮红的他,咳嗽几声,劝曹操道:“主公,当务之急,就是趁马韩不和之际,倾全力将西凉的兵马先解决。不如此,后方不宁,征伐刘备就更加吃紧了。”

郭嘉的担心,曹操何尝不懂?上两次征伐刘备,也就是袁尚、马腾各自使了一次绊子,才使得自己功亏一篑,半道而回。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将西北两地的事给解决先,才理会那个大耳贼刘备了。

荀攸三人自然看出曹操坚毅中夹点烦躁,贾诩遂道:“明公不必太过担心,刘备虽然新占荆州,但他根基不稳,内有荆州旧臣未必全服,外有孙权、周瑜也想夺取荆州。我看明公去年联合江东孙权就是好事,这次何不遣使再去江东一趟,重申明公看重江东之意。”

郭嘉咳嗽中笑了一笑道:“而且还可以联合荆州旧臣,不过这得让文若先生派人先去摸摸底,我们再相机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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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五回 汝南来了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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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头脑在三国中排名绝对前十的能人,在中军帐里将各个方面都推算到八**九,才由曹操亲自执笔,回复了荀彧和夏侯淳各自一封密函。此时已是月亮初升,离四人开始议事时已过了三个时辰

曹操这边在紧锣密鼓地商量三线抗敌,马腾与袁谭也不闲着,各自修书一封,避开沿路曹军,只想将书信早日送到荆州刘备手中。

许昌荀彧得到曹操的密函议事两天后的事了。这两天的时间,曹仁联络了臧霸、满宠,但等许昌兵马一动,他们两人就或亲自领军、或遣副手领军,对曹仁假想中,进攻新阳、安阳的肖七大军雷霆一击三路夹攻,务必将离了巢穴的肖七,歼灭于一役之中。

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曹仁厉兵秣马、踌躇满志,派出的各路探子也是不惜马力,一日之中,新阳、安阳两地到许昌回来报信的侦骑此起彼伏,只求将最新最快的消息传到曹仁耳中。

两日、三日过后,曹仁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厅中来回踱步,不时对荀彧说道:“这肖七,我家丞相远征西凉,许昌府里,兵马不多,这么好的机会,他都夺了固始、汝阴凉县了,怎么还不趁胜追击,快来攻打新阳?妈的,这狗贼,害得老子白白着急,在这空等。”

曹仁在曹操部将之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文武全才型人物。平日里冷静坚毅,那会如此暴躁?怪也只怪肖七,自让曹仁在宛城郊外的周庄吃了大亏之后,曹仁一提到肖七名字,就是咬牙切齿,粗口猛爆,恨不得将肖七凭空抓来,碎尸万段。

望着在身前走来走去的曹仁,荀彧眉头轻蹙,心中暗叹,到底还是劝道:“子孝,稍安勿躁,该来的总是会来,你这么急躁,当肖七真的去攻打新阳之时,以你这种心态,又怎么能运筹帷幄,决胜两阵之间?”

曹操集团之中,文臣以荀彧为首,就连曹操也是以“吾之子房”称之,尊敬、爱戴之情,溢于言表。曹仁等将更是以半师之礼待之。听了荀彧的劝说,曹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常态,当下惭愧地低下了头,随便席地而坐。

坐下后,曹仁问道:“文若先生,肖七还不出兵,以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荀彧为此事,也是日夜难寐。按常理来说,此时肖七应该趁士气高涨,兵力大增之时,夹势而取新阳、安阳两县。不然等到丞相从西凉回来,那时就算他有冲天本领,想夺新阳、安阳,也是难于登天的。

悟不透汝南肖七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的荀彧,只得对曹仁说道:“子孝,丞相来信要你我联手孙权。我看你我还是趁肖七没出兵之前,早点与江东取得联系吧。”

心中特别想知晓汝南的肖七在干什么的荀彧,顿了一顿,对曹仁道:“子孝,肖七不出兵,那你我也到了该出动“神仙”计划的时候了。”

曹仁心中一喜,站起身来,走到荀彧身前,俯下身去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文若先生,终于要出动他们了。”说话之时,一身本领的他,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

觉得意犹未尽的曹仁,直起身后,又俯了下去,悄悄问道:“文若先生,那——雄鹰计划,现在刻意出动了么?”

荀彧呆了一呆,失神半响,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一张鹰眼狼顾,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脸。

半年之前,觉得刘备越来越难对付,曹操于密室之中,相请荀彧、荀攸、郭嘉、贾诩。屏退左右之后,五人商量良久,均觉得要想以最少的代价瓦解刘备,那就得从他的内部入手。于是也就有了“神仙”与“雄鹰”两套组合计划。

随后,曹操将此计划于族人之内,也只是告诉了夏侯淳与曹仁两人。并且千叮万嘱,此两套计划,关系重大,目前也就只有八人知晓,无论如何?也不得再传入其他人的耳中了。

呆了半响的荀彧,心中实难决断,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就‘神仙’计划吧。‘雄鹰’计划,那得等到丞相西征回来再说。”

三日后,一名道袍飘飘,手执拂尘的中年道士出现在汝南城中。

这名道人在汝南城的菜市场出现之后,一些年老的卖菜人纷纷喊道:“长房,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这名被称做“长房”的道人,含笑中与认识的人一一招呼,口中说道:“徐三爷,你老身子骨好啊,还在卖菜啊。我一直在家中待着闭关,前两日终于悟通大道,这才破关而出的。”

战乱年间,朝不夕保,市井中这些被战争、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一听到道人悟通玄理,得窥天道,无不羡慕。纷纷靠了上来,拉着道人就求其指点。

徐三爷更是泪眼婆娑,拉着道人的道袖,不肯松手,口中却道:“费家阿哥,你老比我年纪还大,却还是这么年轻,都是学道的好处啊。你给我算算,我家大孙子狗剩,是生是死?”说完之后,不住地朝费长房拱手作揖。

两人原是邻居,徐三爷比费长房还少三岁,一生之中,生了七个儿子六个女儿。只是汝南常年战乱,七子六女不过各剩一个而已,而孙子辈,除开徐三爷口中说‘狗剩’外,也只有一个断了一支胳膊的小孙子因为残疾而得以留在身边。

费长房叹息一声,长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徐三爷,你老还好,有二娃子和狗蛋留在身边,给你到时送终。其他的人……”

深深的悲悯声中,费长房缓缓扫视了一下周围围过来的其他老人。除开徐三爷,费长房身边的九名老者,有男有女。满脸皱眉,白发苍苍的他们,每日里为了生存,还得千辛万苦地挑着菜担子,来到这里换几个钱,换一把粟米,好维持他们不得饿死。

被费长房说中心事的他们,想到这些年身旁的亲人们一个个死去。到如今,还真如费长房所说,这世上,除开孤寡的他们自己,已是再无一个亲人在身旁了,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费长房叹息几声,说道:“可怜,可怜。”长长、大大的道袍里左手伸出,道:“你们以后不必再来卖菜了,就呆在家中,我每日变一些钱来养活你们吧。话语刚落,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左手一翻,抓出一把钱来。

“活神仙啊,活神仙啊。长房,你就是活神仙啊。”徐三爷等,激动得大声喊了起来。虔诚、迷信的他们,也不管地上有多脏,双腿一屈,就噗通跪了下去。一双双干枯的手,不住地从头顶用力拍在满是菜叶、泥土的地上。

费长房甚是信义,每日里给这些孤寡的老人送钱送粮,还教他们简单武技,锻炼身体,又给人算命占卜,请神驱鬼。一时之间,汝南城中,无人不知城中菜市场边住着一位活神仙。

这消息,由菜市场的市掾,报给了上一级,再层层而上,终于由石韬传给了正在汝南大校场日夜练兵的肖七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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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回 汝南校场初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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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些天鼓舌天天更新,虽笔力稚弱,但还请各位大大多多鼓励新人,给给票,收藏收藏。小.说网ш..bsp; 本来按史实,这些由少数民族中精壮青年组成的劲旅,应该取名为:无当飞军。但肖七想,此刻离诸葛亮七擒孟获还年代久远,这些人由黄晃父子招募诱拐而来,与云南贵州那些羌族、黎族、炯族等地域相差十万八千里,性格也是多有不同。但这些可谓杂蛮的少数民族组成的劲旅,个个能翻山越岭,擅长弓弩、毒箭,精于防守,又好勇斗狠,剽悍难驯。犹如下山猛虎,恰似离海蛟龙,故取名为飞虎军。

山中民族,崇拜猛士。老虎做为百兽之王,是勇猛与力量的化身,是蛮民敬畏的对象。飞虎军三字一出,一万五千壮汉,无不举刀呐喊,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双肋生翅,陆上空中,威风凛凛的斑斓大虎。

只是他们狂呼乱叫之间,手舞足蹈,得意忘形,在肖七、廖化、黄达的眼皮底下,胡乱走动,甚至还跳起舞来。

肖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于他们,肖七是爱其勇,狠其傲。只有让他们在黄达与自己面前,早点将这种懒散、不尊号令,目无尊长的性格表现出来。自己才好当着黄达的面,将他们训练成一支钢铁之师。

阴沉着脸,肖七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支乐极忘形的飞虎军。

一万五千人,由汝南的财力暂时装备起来,还真让石韬、周林伤了回脑筋。光说衣甲,汝南府里,仅有多余的铁甲一千副。请示肖七之后,这第一次大校场操练,就中间的一千勇士穿了铁甲,其余的一万四千人,分穿六种不同颜色的衣服。

而武器装备,除了他们原先有的各种不同的所谓武器外,主要是弓箭,但上阵打仗,光弓箭是不可能的。肖七就分发了仓库和他们原先手中的五千把环首刀,五千长枪,两千竹盾,五百镥盾。剩下的二千五百人,没有办法,只好削木为棍,拿着壮胆了。

开始列队之时,众人队形还好。但当肖七表扬几句,说他们勇猛彪悍,是天生的战士,到给他们取名为飞虎军后,就出现了大校场上滑稽的一幕。

开始的时候,黄达还没察觉肖七的神色异常。这些他们父子花了将近十年时间招来的蛮兵,在他眼中,好呆也比一般的汉族战士身体强壮,打起仗来也要奋不顾身勇猛一些。因此,当他看到校场木台下的部下,尽情欢唱时,他还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的。直到他以前的老部下们,因为身上穿的,手中拿的,与别人不同而发生争执到争抢时,他才看到,尽力压抑着的肖七已是忍不住愤怒,而冷笑出了声来时,黄达这才发觉不妙。

为自己部下羞愧的黄达,在肖七身边赔礼道:“将军,飞虎军纪律散满,都是属下管教不严。”

见黄达终于认识到飞虎军的缺点,肖七这才脸色稍霁,道:“文成,这不怪你,这是以前的事。但……”当‘但’字才一出口,肖七就敛起心神,暗暗运功,整个人猛地爆发出一种无形杀气,直让功力稍弱于廖化的黄达卒不及防下心神失守,连打几个冷战。

早有预谋的肖七话语急速而出,道:“但从今以后,你就的和元俭一起,助我将他们的孬习改正过来。不然以他们这种涣散的纪律,上了战场,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友军”

被吓了一大跳的黄达哪里敢不答应?低下头去,连连说好。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黄达为飞虎军的旧主,在他们心中,到底是有些影响的。如今黄达心服,再驯服起他们来,就会事半功倍,行如捷径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大校场上已是混乱不堪。黄达的脸色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红。要不是碍于肖七在旁,黄达恐怕就要破口大骂,冲下去抬脚踢人了。

见实在不成样子,黄达低声请示肖七:“将军,小的下去教训他们?”

肖七摇了摇头,道:“不知者不为罪,另外我也还没有让军官向他们三令五申地申说军纪法律。这次你让他们安静,重新列好队形就可以了。但当军司马向他们说了军纪之后,如果他们还是这个样子,我就要惩罚他们了。”

得了令的黄达连忙跳下木台,气急败坏地冲到大军面前,大声喝令众人静止下来。但混乱起来的一万五千人,又哪里会是一人的声音所能喝止?

更何况,黄达父子以前治军,大多任其自然。他们所看重的,仅仅是将士的个人武勇。只要将士上的战场之后,能奋勇杀敌,多斩首级就行。也因此,也就是排在前面的飞虎军,看到平日里一团和气的黄达,竟然如此粗颈涨脖。诧异中,也打趣黄达道:“大人,你怎么拉?来与我们一起跳舞欢乐吧!”

黄达气急败坏,心中想到:这群蠢蛋,如今在我已不是他们的二首领了,他们也不会看看时务识趣点。难道真的要我杀他们几个么?

见黄达拿他们无能无力,肖七这才对廖化说:“元俭,去敲钟。”

汝南的大校场,约有五里长宽。木台旁边的老槐树下,有面两人都合抱不起的大铁钟。廖化走到树下,拿起铁锥,当当当地尽力敲了起来。

巨大的金铁敲击声,气急败坏的黄达,台上静穆挺立着的肖七,这才让飞虎军慢慢安静下来。当然,少数十来个在先前抢夺同伴武器衣甲中大打出手的壮汉是不算在其内的。直到黄达将他们各自踢打一番,这才罢手。

见一万五千名飞虎军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肖七才冷冷道:“你们就这样啊,就这样也叫飞虎军啊?”

飞虎军还不知错在哪里?肖七又道:“你们这样不尊号令,飞虎军,哼,我看得改叫病猫军才对?”

那些随黄晃投诚过来的人中,还没见过肖七的武勇,他们当中十几个不服且又脾气暴躁的壮汉,当下就大叫起来:“我杀过狼,杀过人,就象老虎一样的勇猛,怎么就不能叫飞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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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七回 说天意火架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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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哎,这一章写得——本来想好好写肖七是如何治军的,但惜乎才力不足,准备不足,只得虚晃一枪。肖七向前一步,伸手指着那十几个叫得最凶的人,厉声说道:“杀过狼,杀过人,象老虎一样的勇猛,就能叫飞虎军?哼哼。”肖七冷笑几声,复又厉声道:“你们最多是一只只落单的老虎,根本就不是飞虎军。军队,是一个整体,是令行禁止的,是要有绝对的服从心的。你们,现在做到了没有?”

肖七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那十几个人心中虽然不服,但嘴里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肖七见状,令廖化招来一对久习鸳鸯阵的士卒,对那些人说道:“好,现在你们一队,拼尽你们全力,来攻打他们。”

那十几个叫嚣的壮汉,个个虎背熊腰,肌肉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军中好手。反观廖化招来的十二个人,体型上比他们就差了一大载。

只是两队交手,靠的不仅仅是个人武勇,除非是你能力敌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些最底层的士卒,显然还没有这个能力。

两队交上手后,来来回回,刚开始时,那十几人凭借个人能力,还能略占上风。但由鸳鸯阵中的十二人,彼此呼应,上下守护,人同一心,进退有据。不过半个时辰,已是隐隐占了上风。

场外黄达越看越是吃惊,这十几个人,平日跃武扬威,不可一世。单打独斗,除开自己军中少数几个将领能胜过他们外,就连一些都尉级别的将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可今日,面对人数还比他们少上五人,由肖将军随便选出的汝南士卒,就已能战胜他们。这叫黄达越来越站立不安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十七名壮汉终于先后挂彩,纷纷倒地。而汝南府的老兵们,不过是三人负了点轻伤而已。

看到这个后果,不仅黄达,其余随黄氏父子投诚过来的蛮兵们,个个目瞪口呆。均想这也打得太窝囊了,自始至终,人数占优,体型强壮的一伙,除开始时还打得好看一点外。其他时间,就好像是对方人数还多一些,压过来打他们一样。

静了半响,肖七才开口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到营房,好好想想,我会让人来你们营房宣读军中纪律。从明天起,谁要是敢犯军中纪律?我就军法处置,绝不手软。”

第二天,卯时起床,想来黄达昨夜做了一夜工夫,还是经过比试之后,已经磨掉了他们的一点傲气,飞虎军一万五千人,个个依照规定的时间来到大校场上。

随后的十几天里,肖七把政事交给石韬,军事交给裴元绍,自己与廖化、黄达则天天与飞虎军吃住在一起。飞虎军的个人能力已是非同少可,肖七三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训练成服从指挥,令行禁止的一支铁军。

刚刚取得了一些成效,这一天,肖七因为要回府里处理一些从荆州刘备那里飞鸽传书的政事,就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陈平。

陈平一见肖七,即喜笑颜开地说:“将军,好久没看到你啦,将军更精神了。”

肖七用手拍拍陈平肩膀,道:“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

陈平呵呵一笑,道:“托将军的福还好。”说完后,陈平面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将军,你听说了没有?这些天,菜市场那边来了一位活神仙,不仅能给人治病,还能变钱出来给穷人用。”

这已是肖七第二次听到,第一次听汝南来了活神仙是由石韬告诉肖七的。当时石韬寻到大校场,对肖七一脸神秘地将:“不下,我们汝南府出了个神仙了,会变钱,符水能治病,口里会吐火,还能吐剑,给人算命是一个一个准。如今汝南府中,无论是穷人还是富户,大家都有事没事喜欢往他那边去坐一坐,看看自己的前程,沾沾他的仙气。”石韬说话之时,眼中的神色与陈平一般无二,充满了虔诚与痴迷。

这种江湖把戏,对肖七这穿越人士来说,开始只当是个笑谈而已。可今天听到陈平说,那神仙说什么天下大势,还会出现一个什么后后汉,并且那贵人已经掌握了天下四分之一的地盘,目能后顾见耳,手长过膝。还说什么英雄仁义,当接受当今天子禅让,早日登基。而汝南民众信之若鹜,奔走呼告,还聚集在郡守门前,恳请肖七去荆州劝说主公早日顺应天理,让献帝交出皇位。肖七的头一下就大了,阴谋,这绝对是个大大的阴谋。

刘备虽说已有汝南、宛城加荆州,但这些地盘,除汝南、宛城外,其他的根基不稳。新得的荆州更是如此,内有不服只刘表旧臣,外有孙权、曹操虎视眈眈。更有马腾、袁谭、刘璋等翘目以待。此时不说他们,单说实力强大的孙权、曹操,一旦刘备真的顺应天意,岂非成了火上烤的鸭子?天下间心系汉室的忠义之士,还不一下子全奔到曹操、孙权他们阵营去了。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肖七,马上问道:“那道人现在可还在汝南?”

陈平见肖七如此心急,还以为是道人的话让肖将军欣喜若狂。主公如果真的受禅成为皇上,那肖将军岂不成了开国元老?自己作为肖七器重的干将一员,不是水涨船高?也要成为后后汉的一员开国能臣了?

陈平心中喜道:“将军,那道人前日说他要去蓬莱仙山去云游一番,给周围的老百姓留下一些钱后就走了。”

肖七暗怨自己大意,这话如果传出,自己如果不早点报给刘备,那刘备那边会怎么看自己?如果报给刘备,以刘备性格权智,难道还看不出这种伎俩阴谋?那他会不会看低自己?这种时期,怎么作为他的亲信心腹,治下还会出这种事?

望着沉吟不语,脸色变幻的肖七,陈平犹自道:“将军,我们要不要早点报告主公?劝主公顺应天意,早日登基做皇上?”

本就心烦的肖七,火一下就腾了上来,大声叱道:“我劝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这种将主公放在架上火烤,挑拨主公和我关系的伎俩,你还看不出来?”

就在肖七训斥陈平之时,听到满城风雨的石韬、黄晃等人也一起走进了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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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回 见招拆招用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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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西汉时期,已经有口中吐火的魔术了。鼓舌这里不过是想起几年春晚全国人民的痴迷,才可以写了这么几章。抱歉抱歉。石韬的脸色是凝重的,那是作为一级谋臣的他,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玄机。而黄晃,这位粗豪汉子,则喜笑颜开,迈开的脚步都比平时要大上几分,心中正得意自己所投明主,不久也将是云台上的功臣之一。

“广元兄,你来的正好,快想想法子,该如何才能平息这股大逆不道的言辞。”肖七一见石韬,就犹如逆水之人见到了水面上的飘来了圆木一般,张口就问。

论智计,肖七自不弱于石韬,只不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肖七甫才听到这种乱臣逆子之说,担心刘备怪罪下来的他,自是心神大乱,有点难以思考了。

石韬则不然,他虽是汝南太守,但真正的汝南之主,到底还是肖七。作为二把手的他,上有肖七遮风避雨,最大的风险也轮不到他头上。而且他的出山,还是肖七、诸葛一力恳请,在刘备这边,他与崔钧则像点客卿味道一般。

黄晃心直口快,睁大双眼就大声说道:“肖将军,其实自黄巾董贼大乱之后,汉室早已是名存实亡。皇帝摆在南阳,只会碍手碍脚。作为主公的亲信心腹,将军何不乘势利导?做拥护主公登基的首位功臣。”

陈平虽刚被肖七训斥,但他还是体会不到肖七心中的那份顾虑与惶恐,赞同黄晃说法的他,虽不敢大声喝彩,但他那点得像拨浪鼓似的头,已是出卖了他虽被肖七训斥但脑袋到底还没转过弯来的想法。

肖七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都懒得开口驳斥他们。与这些毫无政治眼光与思想的人讲,再多的话,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对猪唱歌。

石韬苦笑一声,只得耐下性子,慢慢地对厅中的解释。众人听了石韬抽丝剥茧的利害陈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这一招,竟然比几万士兵还要利害。

醒悟过来的他们,不禁破口大骂费长房的歹毒用心。说那个妖道,都已经练成了吞火吐水,随手抓钱的神通了,为什么不在蓬莱仙山享福,干嘛要来淌尘世的这趟混水?

任由部下谩骂,肖七则在努力想怎样才能化解费长房的这次危机?慢慢冷静下来的肖七想到:费长房本来就是汝南人,现年有六十多了,菜市场的那批老人对其知根知底。他就利用这些人轻信自己的心里,先施展神通,又广施恩惠。利用他们的眼,再利用他们的口,将自己扮演成一个神通广大的活神仙。这样汝南府绝大多数的人都对其顶礼膜拜,坚信不疑。然后再编织民谣,散布天意。

整个汝南的人也就相信,刘备就是将取代汉室的人。那么再通过汝南的文臣武将,世家士卒,向刘备传递一种信息,南阳陪都坐着的天子,早该被刘备这个上应天意的真命天子取代了。

这种伎俩,只要是有一定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是要把刘备放在火上去烤。

当年袁术实力最大,手下文臣武将无数,精兵无数,地源也是最为富饶的汝南、寿春一带。可一旦称帝,就众叛亲离,八面受敌。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就分崩离析,帝国瓦解,死前连碗蜜水也喝不到。

如今情况虽有差别,但拥护汉室的还大有人在。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无论如何,听了这种谣言的人,都会对刘备集团抱一种至少是谨慎、惕防的态度了。而端坐在南阳的当今天子和那群忠于汉室的朝臣,又会是个什么想法?

肖七越是想,越是能体会利用费长房来散布谣言的人的歹毒用心。想一想,现在的汝南府,听了这谣言的民众将士,又将会陷于一种何等狂热的心态了?

石韬这时凑过身来,对肖七道:“将军,对付这个谣言,一是尽快让主公知道,让主公那边做好防范措施。二是查出费长房是哪边派来的?让世人知道,这是曹操或者孙权的阴谋诡计。这样就可以向天下交代,这谣言不过是他们那些乱臣贼子迷惑人心,搅乱天下的诡计而已。”

散布这谣言,令刘备多出受敌,能得到最多好处的,自然就是不甘心刘备坐大的曹操与孙权了。

曹操远在西北,暂时无力顾及夺了荆州的刘备集团。但他绝不会放任刘备养大,无暇用武,他就采取乱其心,败起行的做法了。

而江东孙权,早视荆州为他囊中之物。却不想刘备横插一脚,兵不血刃中,轻易夺了他为之筹谋已久,耗费无数钱粮的荆州八郡。这又叫他情何以堪,如何能忍?

江东群臣中,周瑜、鲁肃、张昭都是一等一的谋臣。而且江东谋臣中,还有一位占卜巫祀高人吕范,传言他在算命打卦上有鬼神莫测之能。那以孙权不甘刘备夺了荆州的心态,使人采取这装神弄鬼的伎俩也不足为奇了。

想到此,肖七精神一振。好,既然你们用这种方法,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呵呵长笑中,肖七振衣起身,对石韬道:“广元兄,那向主公解释就由你来写信。费长房既然已经溜出汝南,现在还想要再抓他,恐怕也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了。”

抓不到始作俑者的费长房,那如何能止住谣言?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肖七已是复又说道:“现在民众狂热,只不过是没有识破费长房那些骗人的把戏。嘿嘿,吞金吐火,随手抓钱,算命卜挂,这个我也会,你们也会。大家都会,那费长房还是个什么活神仙?剥掉他披在身上的那层道服,他就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道门败类了。到那时,我看谁还会相信他的连篇鬼话、胡言乱语?”

“吞金吐火,伸手抓钱,这个肖将军也会?”众人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年纪轻轻,带兵如神的大任还会这个。难道肖将军也是活神仙中的人物?

穿越之前,肖七也曾看过春晚,也象那些狂热的信徒一样,痴迷于那个年纪轻轻,翻云覆雨的某某帅哥。

因为痴迷,所以研究。那时的肖七,两年间的业务外时间,于网上,于街头,投入了太多时间在魔术上面。弄清了大多数魔术原理的肖七,自然也能像模像样,做个八**九。好笑的是,那时的肖七靠这个还逗得自己的老婆每每瞪大着不可思议的美目,又在肖七讲解之后恍然大悟,吃吃而笑。想不到穿越之后,肖七又得重操旧业来化解这局难解之棋。

吐火这个容易,汝南府里就有朱砂等原料。但吞剑,肖七则只得找来蔡侯纸,在其上画出可以折叠伸缩的软剑,还得让工匠日夜赶工,快速做出。而伸手抓钱,则更加容易,三国时期普通人基本上都是穿一件大大长长的长衣,只要插科打诨引开大家的注意力就好做。

表演完吐火、抓钱两个魔术之后,肖七意犹未尽,乘兴又多表演了后世几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魔术。就在众人痴迷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肖七将几个原理说出。军中又找几个机灵的士卒,将教会他们之后,就让他们踏上汝南街头,特别是菜市场那边,向民众将士来揭穿所谓活神仙费长房的伎俩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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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回 安排妙计杀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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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星期三这周的推荐票就到了100票,怎么着两天没怎么动啊,才130多。鼓励我啊,嘿嘿。换了装束打扮的费长房其实并没走远,只是以另一种身份留在汝南。从自己的俗家弟子荀攸口中,费长房闻知肖七一连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表现,其用兵之神,已稳稳凌驾于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上。痛爱徒弟的他,遂不辞辛苦,从三山五岳处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汝南。

菜市场的牛刀小试,汝南军民为之疯狂,费长房不免失望,这种对危机的应对的迟疑措施,还是公达口中算无遗策的新一代的智谋化身?

看着汝南的民众越来越为自己的几手不可思议的吐火吞剑所痴迷疯狂,费长房就越加叹息,觉得自己这是万斤力气打小树,几无对手的感觉。可转念想到荀攸提到肖七时的那副敬佩之情,就想看看再说。

哪知后来风云突变?腾出身来的肖七不仅应对迅速,而且还以彼之彼,还施彼身。这一下,不仅汝南军民都知道了自己玩的那几手是怎么回事,而且肖七还令属下每表演完一套魔术之后,还疾声厉呼,告诉全城军民,他费长房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谋反朝廷的道门败类而已。

打鹰反被鹰叼眼,自拜壶公为师之后,费长房行走江湖,哪里又吃过这个闷亏。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自视甚高的费长房,哪里又忍得了这口恶气?

端坐在如家酒楼的他,临窗而坐,手里把玩着一只酒杯。可望着楼下隔街的士卒正在表扬他在菜市场表演过的口中吐火把戏,费长房虽说是在把玩酒杯,脸色也是如常,但双目之中怒火中烧的他,心里已恨不得把肖七碎尸万段,扬骨挫灰,抛散在各个地方他才甘心。

酒杯中的酒,他没喝一口,可却在他那惊人的内力下,已是渐渐蒸发,袅袅的酒气,在空中凝成一线,这费长房,分明是一名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的高手。

好,看你嚣张到几时?费长房毕竟学道多年,已有主意的他,顿时沉下心来,内力一散,酒杯上空的酒气也慢慢又凝成酒水,落到酒杯之中。仰头一饮而尽,费长房长嘘一口大气,冷冷的眼光,死死地瞪住远处的汝南郡守府。只盼肖七能走出军营,他这才好前去刺杀。

肖七对此,却无所知,在石韬给刘备写信解释此事之后,肖七只是令十来名已学会几种魔术的士兵,前往荆州。信中又密嘱糜竺,让他告诉各地往来客商、脚夫,说费长房装神弄鬼的把戏,不过是曹操想自己做皇帝,但却引开众人注意力的一种伎俩阴谋而已。

做完这些事后,一万五千飞虎军的训练已是略有小成。肖七的目光,又开始瞄向了新阳、安阳两地。

深夜,汝南郡首府,肖七住所,还是烛火通明。已是决定对新阳、安阳两地动手的他,已经将训练飞虎军的任务交给了廖化、黄达、陈平三人。站在沙土模拟地图前的他,一动不动,已有三个时辰。

“将军,喝杯水吧。”大门外,张振推开大门,端着肖七告诉过他怎么烧的浓茶走了进来。张振因为前立战功,已被肖七升为军司马,只要飞虎军训练一成,他就可以从中再挑选两百人来,充实他的攻城突击队。

胡广镇守汝阴县后,肖七身边,虽又提拔出黄翔任亲卫队长,但张振还是愿意亲自端茶给肖七。肖将军为了公事,废寝忘食。这让张振心中既佩又服又是心折,只想呆在肖七身边,为他做点什么?

被惊醒的肖七猛一回头,就见张振已从门外走了进来。

庭院里,古槐树上歇息的鸟群被屋内突然射出的烛光、张振的叫声惊起。但听几十只鸟各自拍打着翅膀,纷纷从古槐树上飞出。

明月当空,白白的月光洒在庭院中。这样的夜色里,庭院如同白昼。只是古槐树甚是枝繁叶茂,树丫众多。白色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庭院的空地上。虽无夜风轻拂,但树叶的香气,还是让人耳目一清,精神顿爽。

肖七贪婪地嗅了一下,不自觉地微闭双目,向庭院里的槐树的方向嗅去。

移动的月光,斜斜地将隐藏在树叶枝桠里的费长房的身影照在地上。虽是人影一角,但突然发觉了这点的肖七还是心中一惊。只是磨练已久的他,已是名副其实的大将之才,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不露声色的肖七,慢慢转过身来,笑着对张振大声道:“壮飞,你怎么来了?你都是军司马了,怎么还干这种端茶倒水的事?”一面说,一面走向书桌前。

张振自然随着肖七来到他的身边,此时却听到肖七高声说道:“壮飞啊,现在我又多了三万兵马了。曹操远在西北,我想了个好计,一举就可以讲许昌给攻下来。”

不说张振欣喜若狂,但说槐树上刚来此不久的费长房,听到肖七此话,心中也是一惊。心中想到:许昌府城墙高厚,又有曹仁、荀攸驻守,手中更有两三万精兵。就算肖七你以前和关羽他们趁虚攻占过许昌一回。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谁料到刘备会轻易从汝南冒出?手下又突然有了那么多的兵?更何况那时的许昌曹操,为了对付仓亭的袁家,已经倾尽兵力前往北方。而留在许昌的,不过是文官荀彧一人,兵力也不过五千老弱残兵而已。

惊叹肖七大话的费长房,好奇心顿起,心中也就象被猫抓一般,只想听肖七到底有何妙策?可以将曹仁、荀彧两人防守的许昌给轻易地夺下来。

书桌前,肖七已是握笔快速地在蔡侯纸上写道:“壮飞,切记不要出声。别问为什么,按我所书去做就是。”

张振虽然一振,但他到底跟随肖七多年,心中虽有万般疑问,但人也只是象平常一般,以微不可闻却又象是咳嗽的声音一般嗯了一声,告诉肖七他已知道。

肖七边说边笑,手底却挥笔疾书:速调突击队带连弩来。槐树上有刺客。

靠着张振的掩护,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已写完,肖七口中却大声道:“壮飞,你去将几位军中几位大将请来,我要安排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去攻取许昌?”

张振很是配合,高声应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而槐树上的费长房只是将身子更深深地藏在枝桠树叶中,想听听肖七究竟是怎么去夺取许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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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回 天罗地网待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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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中的酒,他没喝一口,可却在他那惊人的内力下,已是渐渐蒸发,袅袅的酒气,在空中凝成一线,这费长房,分明是一名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的高手。

好,看你嚣张到几时?费长房毕竟学道多年,已有主意的他,顿时沉下心来,内力一散,酒杯上空的酒气也慢慢又凝成酒水,落到酒杯之中。仰头一饮而尽,费长房长嘘一口大气,冷冷的眼光,死死地瞪住远处的汝南郡守府。只盼肖七能走出军营,他这才好前去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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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事后,一万五千飞虎军的训练已是略有小成。肖七的目光,又开始瞄向了新阳、安阳两地。

深夜,汝南郡首府,肖七住所,还是烛火通明。已是决定对新阳、安阳两地动手的他,已经将训练飞虎军的任务交给了廖化、黄达、陈平三人。站在沙土模拟地图前的他,一动不动,已有三个时辰。

“将军,喝杯水吧。”大门外,张振推开大门,端着肖七告诉过他怎么烧的浓茶走了进来。张振因为前立战功,已被肖七升为军司马,只要飞虎军训练一成,他就可以从中再挑选两百人来,充实他的攻城突击队。

胡广镇守汝阴县后,肖七身边,虽又提拔出黄翔任亲卫队长,但张振还是愿意亲自端茶给肖七。肖将军为了公事,废寝忘食。这让张振心中既佩又服又是心折,只想呆在肖七身边,为他做点什么?

被惊醒的肖七猛一回头,就见张振已从门外走了进来。

庭院里,古槐树上歇息的鸟群被屋内突然射出的烛光、张振的叫声惊起。但听几十只鸟各自拍打着翅膀,纷纷从古槐树上飞出。

明月当空,白白的月光洒在庭院中。这样的夜色里,庭院如同白昼。只是古槐树甚是枝繁叶茂,树丫众多。白色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庭院的空地上。虽无夜风轻拂,但树叶的香气,还是让人耳目一清,精神顿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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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的肖七,慢慢转过身来,笑着对张振大声道:“壮飞,你怎么来了?你都是军司马了,怎么还干这种端茶倒水的事?”一面说,一面走向书桌前。

张振自然随着肖七来到他的身边,此时却听到肖七高声说道:“壮飞啊,现在我又多了三万兵马了。曹操远在西北,我想了个好计,一举就可以讲许昌给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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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叹肖七大话的费长房,好奇心顿起,心中也就象被猫抓一般,只想听肖七到底有何妙策?可以将曹仁、荀彧两人防守的许昌给轻易地夺下来。

书桌前,肖七已是握笔快速地在蔡侯纸上写道:“壮飞,切记不要出声。别问为什么,按我所书去做就是。”

张振虽然一振,但他到底跟随肖七多年,心中虽有万般疑问,但人也只是象平常一般,以微不可闻却又象是咳嗽的声音一般嗯了一声,告诉肖七他已知道。

肖七边说边笑,手底却挥笔疾书:速调突击队带连弩来。槐树上有刺客。

靠着张振的掩护,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已写完,肖七口中却大声道:“壮飞,你去将几位军中几位大将请来,我要安排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去攻取许昌?”

张振很是配合,高声应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而槐树上的费长房只是将身子更深深地藏在枝桠树叶中,想听听肖七究竟是怎么去夺取许昌的?

第两百二十回

张振走出去之时,呼吸急促,脚步慌乱。费长房虽觉有异,但他只是想到:这可能是这名叫壮飞的青年将领,听到肖七能一举攻破许昌,而大失常态所致。所以躲在树上的他也就不虞有它,不复它想了。

一他出院落外的张振,强压抑住想往槐树上看的冲动,三步奔做两步,。边走边想:肖将军武功高强,又有自己在旁协助,都还要自己调突击队带连弩来。可见树上人物,非同小可。虽担心肖七安危,但已经习惯服从肖七命令的他,心焦中只是加快脚步,快速跑到突击队休息的营房去。

书房中的肖七,待张振走后,若无其事地仍旧回到沙盘前,假装正在研究如何攻打许昌?但他心内却是巨浪滔天,若非月亮西移改变了月光投射的角度?藏在槐树上的刺客,自己绝难发现。后来自己虽屏气凝神,努力静听刺客动静。但那刺客,呼吸绵长悠远中若有若无,似寥廓高天,似广阔海洋,高邃深渊让人难探究竟。觉得摸不透来人深浅的肖七,这才有了以上一幕。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捱,张振一去一回,不过一时三刻而已,却让肖七觉得象过了半个世纪。

机灵的张振,不愧是跟随了肖七快三年的心腹之一。一百突击队员,被他分成两队。一队十人,穿军官服饰,连弩暗藏,走进书房。另一队人,在副队的带领下,落后一箭之地,手持连弩,悄悄向院落摸了上来。

自以为躲藏得极好的费长房,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肖七算计了一把。仍是傻傻地躲在树上,妄想听肖七的攻城计划。

连弩手进到书房,肖七心下大定,虽不能可能活捉来人,稍觉遗憾。但如果能让他亡在连弩之下,除掉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肖七还是觉得满意的。毕竟,象树上那种高手,也不能说是想有就能有的。

张振进房之后,向肖七抱拳敬礼道:“将军,各位在汝南的将军,已被我请来。正在巡城的郭副将也正朝这边走来。”

郭副将三字,被张振咬得非常重。面对肖七之时,脸还做了个暗示。

肖七心知肚明,所谓的郭副将,也就是张振助手,郭勇郭文猛了。

郭勇在肖七的五百校刀手里也算是一名老兵了,年纪仅二十六岁的他,自十八岁入伍以来,征战十年,一身伤疤累累。战场上不仅学会了杀人的本事,更学会了逃命的本事。作为老兵油子的他,也因为一身本事,自前年起,被肖七选中,在五百校刀手中由伍长开始,渐渐升迁到张振副手的地位。

经历多了,人也自然灵活,更何况是从刀光血剑中生存下来。更重要的是,肖七还在军中开设了识字班,郭勇为求上进,为了存钱娶老婆生儿子,自然是一有时间就扑在书上。也因为此,郭勇在下级军官中,也算是员智勇双全的将官了。

“诸位,我想到了一条巧取许昌之计,今日要你们来,就是想与诸位再仔细商量一下,看看我的计策,还有没有什么漏洞?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完善的么?”肖七大声说时,运功注意听外面动静。

估摸带领其他的人手的郭勇应该已经到达了预定地点,张振遂大声回答肖七说:“将军算无遗策,哪里需要我们补充什么?我们大家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将军觉得可以开始动手了,我们随时就能动手。”

“那好,我们到外面大厅去议事,我今晚就吩咐你们该做的事。”肖七边说,边带领众人离开书房,来到大厅。

两人的暗话明说,听在费长房耳中是一回事,听在突击队员的耳中则是另一回事了。

击杀一名刺客,出动这么多人,众人虽觉的肖将军未免小题大做,劳师动众。但身经百战的他们,早已将上级的命令视做了金科玉律。暗自摸着怀中连弩,都随肖七走了出去。

肖七知道,藏在槐树上的刺客,因为想探听消息,因为房中人多,这时一定会隐藏得更好。也就是说在瞬间之中,他是无法看到由书房走到大厅中的众人的动作的。

大厅里抽出兵器架上的环首百炼刀,肖七口中大声道:“其实攻打许昌,也很容易。”边说边打个手势,示意众人准备。

此时的肖七,已领人来到大厅门口,口中犹自大声嚷道:“许昌,就像院中的这棵树。你们说,该怎么打?”话语未完,肖七已是顺理成章,打开大门。

说打许昌,怎么说到了槐树?费长房还在疑惑之间,匝见大门打开,心中不由一沉,暗叫不好。

就在费长房暗自戒备,又心存疑惑、侥幸之时,打开的大门处冲出一队手持连弩的军官服饰的人来。

人群后面,肖七哈哈大笑,朗声到:“好贼子,死到临头,还不下树就擒。”

肖七的用意很是明了,就是要让躲在树上的刺客卒不及防下,闻听自己识破他藏身之处而略微发愣。

果不其然,费长房听到肖七识破他的大叫,不禁略微呆了一呆。就在他发呆之际,身前“咻咻咻”的破空之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正是十名连弩手,对着高大的槐树,发射出经过改良版的弩箭。

肖七收服固始、汝阴之后,突然想起,自己以后就有一千连弩手了。这种冷兵器时代,远射的连弩,可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但现在的曹操孙权手下将士,身上都已装备起札甲、鱼鳞甲、明光铠这些护卫身上要害之处的防护甲胄。弓箭与弩箭,难以投射进用铁器打造的甲胄里去。要想以远射的弓箭连弩取得最大的效果,就得射在敌军的任何部位,只要射了进去,就让他们立即或以后失去战斗力。

在箭头上涂毒是最有效的办法,但在物质稀缺的这个年代,要想每支箭头上都能涂毒,那是不可能的。肖七就从古至后,从中到外,努力想自己所知道的每场战役。

骑射,古今中外,最闻名的,莫过于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射了。肖七也就想到了在箭头上涂用以替代剧毒的牛粪来。牛粪中有各种细菌,一经伤口进入人体,中箭之人极易感染破伤风。虽不能保证人人都死,但能存活下去的,不死也得脱两层皮。

突击队员,这次带来的正是按肖七要求涂了牛粪的箭头。

好个费长房,临危不乱,人在槐树上,但见箭来,手中秋水剑左一挡,右一格,箭矢纷纷坠地。冷静之中,还顺手一抓,抓了一支箭来,随手就抛射出去。

单听“啊——”的一声惨叫,已经冲出厅外的突击队员,已是一人应声而倒。

肖七又惊又怒,口中大呼,就要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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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回 费长房中箭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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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长房艺也是高人胆大,本来还没有被完全暴露身形的他,这样一来,槐树的枝桠和树叶哪能使他再浅身稳形?

九位余下的突击队员加上张振,说时迟,那时快,端着连弩,纷纷朝费长房稳身的树枝射出。网全文字更新最快)

半空中一个鹤子翻身,费长房已是脱离原先位置。一身黑衣黑裤,劲装打扮的他,竟被这毫无停滞,接连不断的破空之声吓出一身冷汗。

张振十人,瞬时之间,竟然朝他藏身之处,每人连续射出了三箭。

人在半空中的费长房,惊怒交加。惊的是,汝南府里,肖七身边,竟然有如此多的用箭好手,不是一个两个三个,一出来就是一队十人。这些人不仅瞄得准,更让人害怕的,是他们换箭的速度。闻听声音,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怒的是,这肖七年纪轻轻,竟然是自己从未碰到过的敌手。虽然早已发现自己藏身之处,但他就是不动声色,或者说是故意麻痹对手。用树上开花之计先稳住了自己,又能让人从容地出外调来人手。

听曹仁说过,肖七武功甚是不俗,开始之时,还有人助他。但他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一定要行稳妥之计,在局面上完全压住自己猜开始动手。其奸诈狡猾,沉着冷静,真让人不寒而栗。

院落中的槐树离大门六十四步,离院落外的围墙一十八步。

费长房惊归惊,怒归怒。今日先机已失,被人暗算一把,如今之计,唯有走为上了。

一想通此,人犹在半空中的他,剑尖把地一点。费长房手中之剑,正是其师壶公当年收他为关门弟子时送给他的见面之礼。

此剑长三尺八寸,宽三寸,厚不过半寸,泛着冷冷寒光。当剑尖一碰到地面,在费长房的内力灌注之下,自剑尖至剑的中部,弯成了一个半月形。内力一消,整把剑复又坚挺弹起。

借着剑的弹力,费长房一个鹤子翻身,一身黑衣黑裤,劲装打扮的他,就已稳稳地立在了围墙之上。

此时的肖七,已是撩剑冲出门外,一见费长房想走,手中长剑,疾飞投去。口中却大声笑道:“想跑,我已安排天罗地网,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马在等着你。”

又是这招迷惑人心,费长房哪里还会中计?虽然想跳下墙去,但身前肖七当做暗器投射过来的长剑,发出几倍于响箭的声音,已是来到了费长房的身前。

迫不得已的费长房暗呼厉害,手中却不停下,运劲于剑,就将肖七的长剑磕掉。

自肖七开门,众人发弩,到费长房借势跃上围墙,肖七的长剑当暗器使,费长房打掉长剑,整个过程,不过是电光火石刹那之事。而费长房磕掉肖七长剑,也不过是半个瞬息略停半下。

半下,肖七要的就是费长房应对自己长剑这半下时间。

“咻咻咻咻咻……”

如果说大厅门开,一队十人的连弩齐发是打翻了一窝马蜂,那围墙外三十步远的郭勇领着的九十名突击队员的连发连弩,就是打破了树枝上密密麻麻垒着的一窝窝马蜂窝了。

“我命休矣——”突然响起的连弩破空之声,就像猛然间冲破堤坝决堤的洪水,其声之急,其势之猛,让围墙上的费长房心寒胆战,面无人色。

百忙之中,费长房咬紧牙关,下意识中,一把长剑在身前背后舞得水泄不通。但手上,腰部用劲的他,双脚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格挡撩劈连弩已是吃紧的费长房,耳旁却更听到肖七恼人的劝降声。

肖七顺手接过张振递过来的长剑,又见大局已定,更是喝口叫费长房不要负偶顽抗,无谓牺牲。只要抛下剑,归顺皇叔,自己就可以既往不咎,饶他一命。

如暴风聚雨,似狂风怒雷,郭勇等九十名突击队员朝围墙上的费长房身体左右上下,三丈之内,不停地将连弩连发。

费长房虽是神勇,但前后一百名连弩手不要命的攒射起来,终于在一轮十十弩箭攒射完前,左臂与腰际各中一箭。

要不是费长房一直鼓着内劲,那就不是箭射入肉而是箭射入骨了。绕是如此,费长房还是在围墙上忍不住脚步打颤,动了几动。

“投降吧!你中箭了。”肖七适时的声音就在众人头一轮十矢弩箭全部射完后响了起来。

四周一片静寂,除开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装箭的声音。这名擅长暗杀,精于技击的壶公弟子费长房,忍住钻心的痛疼,仰头再看一眼头上青天,那轮明月。

众人弩箭还没装完装好,费长房双眼阴沉一转,口中大声道:“好,我投降,你能绕我不杀么?”

如果能有这么一名武功高强,懂轻功,能稳形,擅暗杀的人投降过来,那他特殊的作用,岂不是比得上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关羽张飞?

“好,只要你能投降,我就将你当上宾看待。”肖七的话让费长房不查意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想:自己当年纵横天下,只要不是马背上,还从没碰过敌手。想我投降,那你就等天上的明月落到你这院落上来。

弩箭早被费长房从身上、手臂上拔了出来,又用手指在身上连点几下,血已是至住不出,是时候该离开了。

费长房等待的时机终于来到,本来如同白昼的院落四周,突然由于月亮进入旁边的乌云中而突然黑了下来。

正在此时,费长房大叫一声:“好,我投降。”说完扑通一声,院子里猛地一声巨响。

等到月亮从乌云中出来,四周又如白昼之时,已是小半盏茶后。院落里哪有费长房身影?有的,只是一块围墙上被踢落的石块而已。

还在张振、郭勇懊恼诅丧之际,肖七已经拍着他俩肩膀说道:“没事,那刺客已经中箭,他就算跑出汝南,箭头上的毒,他也不会解。”

张振与郭勇两人虽得肖七安慰,但两人觉得,带了这么多人来,还射不死一个人,不禁甚是低落。说道:“将军,请徐我们带上人手,前往各地路卡,我们一定要抓到他。”

肖七也是不放心这么一个高手从眼皮底下溜走,只得嘱咐他俩多加小心。送走两人之后,肖七回到书房,连夜写了一份密函,放信鸽前往南阳,通知关羽千万将密函让人快马加鞭带去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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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回 费长房外邪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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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府发生了这次意外之后,肖七与石韬更是加强了城内的巡逻。又从自己剩下的校刀手中抽出两百人来,分成四班,轮换着在大街小巷日夜警戒。

其实多派两百校刀手日夜警戒,倒是肖七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且不说校刀手来之不易,东汉末年,要想打造出一把好刀,需要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而校刀手,皆都配备了军中最好的百炼长刀与一副轻巧灵便,防御甚佳的盾牌。

莫要小看了百炼长刀,那时候的冶铁炼钢水平不高。刘备征战多年,做过徐州牧,做过朝廷的镇东将军、左将军,军中的家当也不过是区区八百把百炼长刀而已。这八百把百炼长刀,,无论是在如何激烈的战斗情况下,只要是关羽手下的五百校刀手,或他手下的三百白耳军,执刀的人一阵亡,后面跟上的将士,肯定会捡起倒在地上同伴手中的刀盾来配备自己,可见此刀来之不易。

当然,肖七和诸葛亮在南阳的一番鼓捣后,百炼刀枪,已在刘备军中变得越来越多。但至今为止,即使工匠们日夜赶工,也不过是打造出两千五百把而已。只不过肖七相信,假以时日,军中定人手一把好刀,一挺长枪。

单说想费长房那种身有轻功,能飞檐走壁,擅长暗杀的刺客,曹操军中,又会有几人?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费长房也不是听命于曹操的。来到汝南暗杀肖七,这只不过是费长房为了他的得意门徒荀攸太过推崇肖七的私事而已。

中了弩箭后的费长房,心中实在咽不下反被肖七暗算的鸟气,左思右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遂带伤连夜赶往许昌。

在城外夺得一匹好马,以费长房的身手,在卒不及防,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要想杀掉一两名在野外落单的汝南斥候,还是不成话下。甚至,那名被费长房击杀的斥候,临死前都没有看见费长房的身影。

一夜一日后,费长房终于赶到许昌。此时的他,虽然敷上金疮药止住了血,但那种被涂上牛粪的弩箭伤口,又岂是说好就好的。

脸色苍白的他,终于在许昌府见到了荀彧。荀彧不禁大惊,一把拉住他就急急问道:“长房兄,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被荀彧撩到痛处,费长房苍白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阴沉,本就细小的双眼不禁眯成了两条细线。呆了半响,狠了半响的他,最后才终于狠狠回答道:“那肖七,还真像狐狸一般的狡猾……”

荀彧越听越是吃惊,对费长房的武功智谋,荀彧是了于指掌的。曹操属下,武功最高的莫过于典韦和许诸了。只不过有一年费长房来看荀攸,曹操因为费长房是荀攸恩师,就随身带了典韦与许诸一起来看费长房,意思是请费长房出山能辅佐他。

但费长房以弟子荀攸的智谋早高于他数倍,自己又想踏遍青山而婉拒。酒席中谈文论武,费长房见识极高,又说到当年温侯的英勇,略微有醉的费长房也不知是豪情还是开怀?酒席上就说到:温侯死后,天下再无敌手。言毕之后,神情寂寞,甚是泱泱。不合后来说了一句,恐怕如今天下,唯有不知所踪的童渊才值得他出剑了。

只因这一句,惹恼了典韦,趁酒兴就提出与他一较高下。哪知平地上不过一百回合,典韦就只得撤剑认输。后来许诸不服,待费长房休息一阵,两人在马上又相斗了一番。费长房虽然疏于战马,但还是在两百回合未到之时,长枪架在了许诸咽喉之上。

如今以费长房身手,稳稳中还是对肖七那一手飞剑佩服有加。更让荀彧吃惊的是,教导出荀攸的他,竟然还反中了肖七的计策。看来汝南城中的肖七,已是越来越厉害了。

心中拿不准肖七在大厅中的那番话到底是故意说给肖七听?还是说话后发现了费长房,而故意再大声说出,让费长房好回来报信。因为,肖七安排了那么多人手,不仅没击杀到他,事后的追扑也不是很有力啊!

心中举棋难定的荀彧,到底还是找来曹仁与费长房一起,书房中秘密商议,推测肖七下一步到底会走那步?

商议当中,费长房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潮红,人也渐渐发起烧,并且还咳嗽起来。

荀彧关心地对费长房道:“长房兄,你连夜赶路辛苦,还是先下去休息,等下我找个太医来给你看看。”

费长房犹自挣扎道:“我们习武之人,这点劳累不碍事的。”边说边觉得奇怪,虽然自己年纪渐渐大了,可功夫也还没丢下。即使中了两箭,但早已止住血,又涂了金疮药,怎么人反而发起烧来?

觉得甚是奇怪不解的费长房,人却渐渐抵挡不住,眼皮更加不住地往下塌。

回到荀彧安排的住房后,太医只过了一会就与荀彧曹仁一起来到。

听了费长房的脉搏,摸了额头之后,太医很是不解。摇头道:“这位大人,外邪浸体,甚是猛烈。”

已是头昏脑胀的费长房睡梦之中,双手不停地往身上两处伤口抓去。

三人这才发现,费长房身上有两处伤口,而且伤口已经慢慢开始化脓溃疡。

太医慢慢检查,又反复探听费长房的脉搏,脸色也越来越是不解。对荀彧曹仁道:“两位大人,在下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床上的这位大人,外邪怎么会这么厉害?要说是箭头上有毒,可这毒我从来没有见过。”

束手无策的太医,在曹仁的催促下,只得按自己的见识给费长房配上最好的解毒清创药。

药是越用越贵,越用多分量越多,但费长房反而一日日消廋虚弱下去。十日中,费长房醒来几次,于床上强自运功疗伤。

因为连续十日探看费长房,荀彧与曹仁在内房中走动,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许昌府府衙呆的时间也比往日少了起来。

这十日,也正是汝南府肖七彻底将飞虎军调教出来,能做到如臂所指的程度的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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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回 召轻骑欲截敌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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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军训练出来之后,南阳那边,应肖七要求,又送来了连夜赶造出来的三百把百炼长刀,两千把普通长枪。

有了人手,又有了武器,汝南,这块刘备毫不费力得来的盘身之所,重又焕发出了它的最强音。

而各地探子带回的消息,也让肖七精神一振,欲趁机有所作为。

荆州刘备飞鸽传书,江东孙权增兵江夏,如今周瑜手中,已有四万精兵。而张飞与甘宁两路大军人数虽少,但诸葛亮与庞统两人,一人为张飞军的军师,一人为甘宁军的军师。两路军马加上荆州原有的部分精兵,也将近四万,守在离江夏城五里远的地方,与周瑜相持不下。

潼关曹操与马腾,也决持一月多久没决出胜负了。原因无它,一生打雁反被雁叼了眼的曹操,在一个月前,被听了崔钧神来之笔的计策绕道袭击了一回。马超、马岱兄弟顺带还烧了曹操近三分之一的粮草,西凉军因为这次大捷从而士气大振。而崔钧也终于在马腾军中爆发出了他人生中最灿烂的光辉,连番奇谋,力保潼关不失。

曹马两家,更是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生食对方之肉而甘心。

东北战场,审配死守渤海郡。因为忠于袁家,又与辛评、郭图化解了往日仇恨。张南、冯习在审配、辛评等人的感召下,拿出身家财务,与审配等人一道,死守渤海郡不放。打算三月之内生擒袁谭的夏侯淳也终于止步于渤海郡的城墙下。

更让人高兴的是,山东泰山,因为今年春粮歉受,盗匪死灰复燃。在张燕侄子张群的带领下,呼朋拉伴,攻县夺府。青州、徐州刺史臧霸,整日带领精兵,为设计围堵追杀张群大军,而此大伤脑筋。

只有许昌府的消息,虚虚实实,似似非非,想是荀彧做足了准备,但为各地探子将许昌府的真实情况带出城去而故意自行散布了一些消息。

曹操能被马腾再次缠在潼关,多少出乎肖七的意料之外。以曹操本身的神武多诈,荀攸、郭嘉、贾诩的百般计谋,夏侯渊的治兵严谨,肖七本是不看好马腾的。哪知道马腾在失利弘农、退守函谷,再败潼关之后,能痛定思痛,听崔钧劝说,先是驱赶了韩遂,后是整顿兵马,修缮潼关,终于以两万不到的精锐死死保住了潼关不失。

这真多亏了崔钧,肖七听到西北消息后,也不禁为年前自己与诸葛的安排而欣喜若狂。既然这样,那自己目前最应该的,就是趁曹操两路大军未回之前,至少也得将汝南全部划入主公刘备的版图之内了。

新阳、安阳这两个离许昌最近的县,一时也就成了肖七必欲得之而甘心了。

虽然万事俱备,但肖七并没有鲁莽行事。因为肖七知道,新阳、安阳两县虽在当地大户赵群手中,但真正占领它们的,还是曹操一方。那么一旦用兵新阳,近在许昌、颍川,甚至是徐州的臧霸,势必会群起而攻之。

以前攻许昌、宛城,那是趁曹操还没意识道眼皮底下的,往日一向没兵的刘备一下有了那么多的兵将,攻其不备,又是趁他与袁绍大战,众人心里麻痹的时候,这才在取巧的情况下轻易得之。后来能两次力保汝南不失,只是凭借汝南的城墙几次修缮,城内又上下一心,而曹操又两次被西、北军务而不得不中途放手。

可以说,这是老天爷的眷顾。但这次自己如果要主动,则是攻守转换。有了心里防备的曹仁荀彧,势必会对自己做出最猛烈的打击。那么这次要想成功,则必须拿出另一套令敌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办法出来。

突击队是一种模式,但也得要让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新阳、安阳,不被对方的斥候发现才行。而且,这两座县城,要想攻下,单靠突击队这一种模式,则得选择在前后相差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分别攻下。不然,一旦城内加强戒备,突击队则很难取得奇效了。

如今的新阳到汝南,新阳到许昌,沿途之上,多有两军的斥候、细作。用兵之前,不把他们全部消除掉,则具体的行军日期和兵力,势必会被曹仁知道。

想通这些,肖七已下决心,这段时间,一定得先肃清路上的地方斥候与细作,特别是那些骑马的斥候。

如今肖七手下,汝南府内,骑兵不过两百来人(黄晃手下投诚过来的)。骑兵要想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象成吉思汗当年的蒙古骑射一般,马背上挽强弓,能远距离的射杀对方。而且一定是轻骑兵,因为对方的斥候,人手不会很多,深入对手地盘,一旦被发现,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纵马逃跑。

可惜,肖七虽有两百骑兵,但他们还没具备此种能力。胡服骑射,在汝南的马匹还没被配备马镫前,他们也就只能在马背上举举刀而已。这份功力,肖七也就见过宛城的赵云手下集体有。当然是不能说象肖七、太史慈这种级别的大将。

赵云亲手调教出来的骑射轻骑兵,不过两日就从宛城赶到了汝南。

这一百名骑兵,由赵云族弟赵颖带队,个个猿臂狼腰,精神抖擞。除开腰际挂一把长短适中的刀外,就是带一把强弓,背后的箭壶内,整齐地插上了四十支特制的雀尾箭。

赵颖,这名赵云的族弟,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样子,人长得甚是匀称精神。当年赵云投奔刘备后,第二年二十六岁的赵颖来到汝南找到了赵云。又在赵云的骑兵队里,由小兵做起,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到骑兵校尉的位置。

北方出生的赵颖,有一种天生的控马能力,在骑上配备了高桥马鞍和马镫后的良马上,箭无虚发。他那把特制的强弓,一般情况下,能远射八十步开外。

而他手下的一百骑兵,则是随赵云征战了三年的老兵,虽不能箭无虚发,但十箭还是能八不落空。

有了这支强援,肖七那会客气,当天就将自己的斥候召回,与赵颖等人细细探讨如何绞杀敌军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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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回 为夺新阳除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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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上任汝南府后,每日侦骑四出,专为探听新阳、安阳、许昌那边的情况。来来往往,与许昌、新阳、安阳那边曹仁派出的斥候已不知碰到过多少次了?

沿路之上,两军斥候,由开始的打打杀杀、追追赶赶到后来的脸熟之后,竟好似敌对的朋友一般。每日相同的时间骑马“偶遇”路过,心情好时,还会相视一笑。

侦查敌军情况,那只是上面交待的任务。每天能活着回去准确地报告,再美美地喝碗冷水,吃餐饱饭,对于这些乱世中的小兵来说,已是谢天谢地。那么他们在上头没有其它特别交待的任务时,碰到敌方那些脸熟的面孔,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好感,扬扬手,做做别,不是朋友,也成熟人了。

但汝南这边被派出去的斥候,心里早有了上头特别交待过的任务。两三个月来,敌方每日有多少侦骑?侦骑相互之间距离多远?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敌军又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喂马?……

这些情况早就被统计出现在肖七的案头,肖七指着麻纸上面列出的敌骑统计情况,对赵颖道:“子荐(赵颖的表字),根据我军斥候的每日统计情况来看,新阳往汝南方向,一共有明哨(沿途能看到的骑马斥候)五十人,暗哨三十人。

明哨辰时从新阳分两个方向出来,每队九人,到离汝南郡二十里远的十字坡会合,然后再折回去。未时与从新阳来换岗令一队人马交令之后,就回新阳休息。另有十四名斥候也被分成了两队,在两队之间来回穿梭传递信息。而二十名暗哨,则无定所,当酉时时则会与眀哨一起回新阳。”

新阳到汝南,有两条大道交叉而过,交叉点正是十分开阔之地的十字坡。

十字坡离汝南二十里,离新阳四十里。因为是两条大道的交叉点,南来北往的客商、行旅就喜欢在那棵大大的桂花树下歇歇脚、乘乘凉。人一多,自然就有人在这里用树木茅草搭间屋子,卖点饭食,摆个凉茶。

这也是乱世之中,人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在这荒郊野外赚点饭钱养家糊口,而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

赵颖看了沙盘之后,对正在苦思中的肖七道:“将军,我想就在他们两队换岗之时,在十字坡将他们全数绞杀。”

肖七双眼一亮,道:“你能确定,一举将眀哨与暗哨全数杀死?”斥候一死,敌军就成了睁眼瞎子,这样就可以为肖七大军攻取新阳至少赢得一日时间。

在肖七的预算的中,攻城突击队还没有现身于战场上一次。到时凭借他们敏捷的身手,夜里爬城而上,占据新阳一个城门当不成问题。

赵颖点点头道:“将军你也在校场上看到了,我手下虽只有一百属下,但他们的骑射能力确实是一等一的。并且我座下的小白龙,疾奔起来,就像风一样的快,追几个要逃跑的溃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颖他们的马上箭术,肖七早已在校场上见过。只是敌军斥候也骑了马,要想能在射程之内射中他们,那就得想法设法先靠近他们了,要是万一追不上他们,也得让敌方斥候的马跑不动才好。

肖七决心一下,即对赵颖道:“那好,明天未时三刻,等敌军前队斥候交岗之后,你就领着你手下九名箭术最好的人手,化装成我们斥候,靠近他们后再射杀他们。至于另外一队敌军斥候,则由我来负责射杀。”

说完之后,肖七又叫来廖化,黄达,张振,分别交给了他们明天应该做的事情。

第二日,风和日丽,未时刚到,十字坡的酒店中,敌军要换岗的斥候早已吃饱喝足,丢下五铢钱后扬长而出。

此日之前,两军斥候都会来这个路边小店歇脚进食。两军像约定了时间一般,在一队人走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另一队人就会来此。因为小店方便了他们,两方人手也都对酒店老板伙计客客气气,只为了每日辛苦地监视对方大队人马后能歇歇脚,吃点饭,喝杯茶吧。只不过两方人马,熟归熟,这小酒店周围一两里路都会先骑马去看看再坐下歇脚的。

目送着被自己换回去的同伴,赶了四十里路的新阳斥候除留下两名监视人外,其他的人一屁股坐了下来,又吩咐酒店老板给座下的马匹喂食加水。

以前伙计小黄给马加料,手脚麻利。可今日的他,动作甚不自然,拿马料的手还不禁抖了起来。

“小黄,昨夜看老板娘去了啊。今天做事怎么打不起精神?”一名斥候也只是奇怪了一下,喝水之前还不忘开了一个荤段子。

小黄吸了口气,没有做声,只是加快了给马喂食。脑袋中却想起,昨天快天黑色,店中来了一名奇怪的客人,趁老板不注意时,给了他一袋五铢钱,要他第二日未时给第二队人的马喂食时,在马料中加点料。

半夜没有睡好的小黄,自然认得客人给他的东西是巴豆,而且还是一半生的,一半炒得半熟的。小黄也知道马吃了这些东西后会怎样?可良心,在这个乱世,早已被自己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而且,那客人不仅可以单手击倒屋后的一棵树,而且还给了自己一袋钱。客人也说了,明天不把这事做好,那这四周,都有注视自己的人,都会随时杀死自己的。

嘻嘻闹闹中,屋里的七人终于站了起来,马也休息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候,应该是汝南那边的人来这里休息了。

汝南的路上,果然像往日一半,十匹马踏踏而来,离这酒店不过三四里远了。

“走吧,他们就要来了。”斥候队长象往常一般说了这么一句,就跨上马,领人马就要离去。

“吴队,奇怪了,今天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被唤作吴队的人愣了一下,伸长脖子就往后看去。但见对方越来越近,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不管他们,我们也快点,离他们远点。”虽然两方人员已度过一百多个平静的日子了,但军人的警戒心还是提醒吴队,对方反常,我们就离他们远点。

早受过肖七交待的赵颖和那名领路的斥候,已是拍马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喊:“哎,你们今天去哪里啊?天要下雨了,一起躲躲吧。”

吴队愣了一愣,只是见对方只是两匹马过来,虽觉有异,但他还是略微停马抬头看了下天。

“妈的,消遣我啊,万里无云,说什么下雨?”

“走。别理他们。”吴队挥挥手,领人策马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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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回 赵颖发功杀敌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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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斥候并无是新阳赵家的,而是曹操撤走时留下来的曹军斥候精锐,警觉性还是比较高的。虽然与汝南的斥候后来没有再交过手,但每来小酒店歇脚时,还是会将酒店及酒店周围一两里内的地方检查一遍。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肖七才不敢将人马埋伏在酒店周围,而是在天黑时找到酒店伙计小黄,让他来完成对敌军斥候马匹的下料行动。

酒店小黄,斥候吴队对他可以说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也正是因为了这种习惯性思维,小黄才安全从容地将肖七特制版的巴豆喂给了他们的马吃。

吴队率人刚想离开,赵颖胯下用力,踏雪马顿时疾奔起来。身旁的同伴也飞快地被抛在了后头,只是得了肖七密嘱的他,喉咙扯得更大,喊话声随着两队人的距离越近也更加响亮了起来。

而其他落后两三箭的赵颖手下,见到赵颖将马匹加速,不约而同中,也都拍马急追上来。

被换做吴队的敌军斥候长这才醒悟过来,气急败坏地打马就跑,身旁的其他八人,也纷纷纵马向前,只想拉开两队距离。

飞速的骏马上,赵颖目光锁定吴队,看看还有两箭之地时,遂将缰绳压在胯下,右手抽出百年拓木弓,左手摸出远射铁骨箭。

曹军的斥候,虽是精锐,说到底还没在飞速的马背上弯弓射箭的功夫,他们的腰间,只是每人跨了把横刀而已。

赵颖的敌对举动,让曹军斥候惴惴不安,拔出刀后的他们,耳听身后敌骑越来越近,气势越来越咄咄逼人,他们心中的血气也被彻底激怒起来。边打马向前边侧着头对吴队喊道:“吴队,我们身后就只有一个人追了上来。要不我们停下来,将那狗崽子解决了。”

今天怎么啦?与自己这边一向相安无事的他们,怎么会死追上来?而且嘴里还不时蹦出什么“天要下雨了,躲躲雨吧……”这般荒谬的理由。

心中正憋屈着的吴队,听到自己兄弟们的一阵呐喊,不禁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拔刀在手的他,猛地一扯缰绳,大声喊道:“兄弟们,停马下来,杀了他再说。”

急速飞奔的九匹训练有素的骏马刹那间停了下来,地上的尘土在马脚下盘旋飞舞,马上九名大汉个个拔刀在手,恶狠狠地瞪着赶来过来的赵颖。被人唤作“吴队”的吴良这才发现,眼前不远处追来的大汉面目陌生,他的身后不远处,一队骑兵也是拿着弓箭,离自己不过是一箭半的距离了。而且与离自己最近的大汉一样,都是从没见过的。

吴良这才惊醒,这些人追来,是来要命的。这时的他,哪里还敢返回身去追杀来人?一阵冷汗急冒,吴良急忙复又拔转马头,口中大喝:“兄弟们,快跑,快分散跑。”

吴良身旁的八名大汉,稍一迟疑,急忙拔转马头,朝着各个方向,死命打马急奔。这种情况,就算是最迟钝的人也知道,身后的那群人,不是来找自己述旧的,而是来找自己渣子的。

只是刚才的两次拔转马头,一个迟疑,赵颖他们越加近了。

此刻马背上的赵颖,离他们不过只有十来个马头的距离了。深深吸了口气,略微平静一下澎湃的心情,赵颖已完全进入一种入定心神。锁定一名最远的大汉,赵颖右手抓稳拓木弓,左手松弦,单听一声厉响,铁骨箭似流星一般,早已没入那名大汉的后颈。

“啊”,与此同时,马背上那名大汉惨叫一声,身子晃了几晃,一头扎下马去,只激起身下尘土,在他尸体上翻滚飘突。

赵颖才一放箭,他身后的几名属下,纵马飞奔,各自追上一名溃逃的敌骑。

“咻咻……”的箭声,此起彼伏,马背上仅剩的八名曹军斥候接二连三,纷纷倒下地来。只有吴良和另两名斥候,慌乱之中,抱住马头,低下身躯,才避过身后敌军的第一轮攒射。

赵颖大喝一声,手指一指,大声喊道:“你们去追杀那两人,这人我来。”

情况比预期的要好的多,赵颖带来的十名精英,十箭出去,敌骑被射下了五名。九名敌军斥候,赵颖射杀两名,现在就只有三人在死命前逃。

“驾……”吴良的身下坐骑,也可以算得上是匹千里良驹,在他的不住的抽打之下,撒开四蹄,如脱弦之箭,眨眼间就跑出去两里多路。

吴良还在暗呼“侥幸”,不是在小酒店刚将“黑子”喂饱,它哪里会跑得这么快?哪里又会跑得那么久?

“该死的。”吴良来不及细想,身后“得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大惊失色的他只得控马疾奔,只想早点跑回新阳。身后的这群人来截杀自己,肯定是像赵大人所说,要攻打新阳了。

赵颖连杀两名敌骑之后,吴良乘马已跑开三射之地。招呼同伙之后,仗着马快,赵颖纵马追赶离得最远的吴良。赵颖知道,只有自己的“小白龙”才可以追上已有一段距离的敌骑。

自己在肖将军面前夸下海口,会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一路的九名敌骑截杀。如今眼前的这名敌骑,已是躲开了同伴的两支必杀之箭。如果让他逃掉,那整个计划也将告之失败。

两骑越来越近,吴良的心越来越凉,“黑子”奔跑起来,刚开始还发挥出平日百分百的速度,可跑了五里之后,竟然边跑边下起泻来,慢慢地,速度也慢了下来。

地上黑子下的黄黄的,如水般的一堆、两堆,赵颖早已看到,心中大喜的他,口中“驾驾”几声,慢慢地终于追了上去。

一箭之地,赵颖终于可以策马控射了。只是早已成竹在胸的赵颖只是口中大呼:“下马吧,你逃不掉了。”

说话声中,两骑越来越近,只有五个马头之时,赵颖才绰弓在手。

见识过赵颖马上射术的吴良,心中那股无名悲凉之气瞬间涌了上来。自己的黑子肯定已被他们算计过了,看来这几个月与敌军的相安无事都是假的,敌人还是敌人,一旦他们心中的恶魔出现,就会暴起来要自己的命的。

明白到这点的吴良,家中父母妻儿的影子更加清晰,只是也开始模糊起来,赵颖的铁骨箭终于出手。

当牵着黑子的赵颖跑回酒店之时,另外八名敌军斥候的马匹也被牵回。等待他们的,还有肖七的五十名骑兵。

赵颖一见肖七,微笑着走了上去,到:“将军,幸不辱命。”

肖七这一路,截杀敌军斥候更加简单,只因为那条路,能够埋伏人手,而且还有肖七与张振两位射术不亚于赵颖的高手在。

肖七笑了笑,表扬赵颖之后,令人将酒店老板和伙计小黄请回汝南,当然还有十八匹好马。又命人回去报知廖化等人,一切按原计划行事,新阳也该到夺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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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回 谋定后动竟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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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郭勇及他们属下的三百名勇士,穿上一身黑衣黑裤。精装打扮的他们,背包里装着五龙爪,腰部挎着环首刀,树林中闭目养神,整戈待旦。

在肖七的预想中,未时时分斩杀敌军斥候,肃清新阳至汝南的敌军眼线这是第一步。只有敌军斥候完全被肃清,张振的三百名攻城突击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新阳城下。

这第一步已经完成得相当成功,但这也只是此次攻打新阳的一个小步骤。

按照以往几个月的惯例,这支敌军的斥候,会在戌时时返回新阳。不过今天,新阳县令赵群是见不着他们了。到了那时,大概是戌时末分,赵群见不到这支斥候回去,就会心生警觉。如果他反应够快,第一时间他就会派遣信使溜回许昌。

由于是夜晚,还有一段山路,一百来里的新阳到许昌的夜路会让信使纵使是快马疾奔,也得跑上三到四个时辰,也就是说不到丑时或寅时,信使是到达不了许昌的。信使到达许昌,找到荀彧和曹仁,将事情说清,到曹仁决定发兵,那就得是卯时的事情了。

许昌城内,两万精兵,但荀彧和曹仁,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将所有兵力派出来。被肖七算计过几次的他们,无论如何,也得留一万精兵坚守曹操的大本营许昌的。

第二日提精兵来驰援新阳的,肯定会是曹仁。一百里路,白天急行军,也得走上两个时辰,那就是第二日的巳时了。

第二日的巳时,离今晚天黑到人定时分的亥时,留给肖七的,就有了充足的六个时辰:一十二个小时。如果在这十二小时里,肖七带去的五千大军不能将新阳拿下,借肖七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面对城上和后背的两支大军。

更何况,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荀彧与曹仁,在信使到达许昌后,肯定会立马联络颍川的满宠,徐州的臧霸。

满宠和臧霸,尤其是臧霸,肖七的深有顾忌的。到了那时,不管他们两人的哪支大军?是来新阳攻打自己还是去汝南攻打城池?都会让自己的压力大增。

这支大军,肖七估计可能是臧霸的徐州军,因为颍川满宠,还得提防宛城的赵云大军。无论怎样?兵力不过一万人的他,能拿出手的,也不过五千左右的军队而已。不象臧霸,身为徐州、青州两州刺史的他,虽然境内盗匪四起,但经营两州日久的他,兵多将广,随时随刻,一两万精兵是能拿得出手的。

四路大军,不,三路大军。有了六个时辰,有了张振三百攻城突击队的肖七,心里再也不将新阳的赵群计划在内了。

三百秘密训练出来的攻城突击队,战斗力是令人侧目,令人心惊胆寒的。从赵群警觉一起,到他新阳城头多排人手,但人总有懈怠的时候,更何况,新阳的城头,实在不高,当然,这是指在有着五爪金龙的张振部属眼中。几个时辰中,总是有机会让张振他们攀上城头,占据一个地方,从内打开城门让大军入城的。

到曹仁大军抵达新阳之时,肖七的五千精兵早就占领新阳几个时辰了。有城可守之后,远道而来的疲惫的曹仁大军,也就不足为惧能从容对付了。

当曹仁的大军攻城不利之时,曹仁要么是围住自己等待援兵?待三军齐集,合兵一处对付自己。要么是急令臧霸、满宠?分兵攻打汝南。但不管怎样?汝南有廖化、石韬、裴元绍、黄晃父子、陈平等人率两万大军镇守。宛城赵云有几千骑兵,几千步兵。早就有肖七严令锦囊的他们,只要一收到肖七放飞的信鸽,新阳这里,就有好戏看了。

传递军情,信鸽,可要比只靠四只脚的马匹要快的多,要有优势得多。

但策划这场即将到达的战役之前,石韬就无不忧心忡忡地说:“将军,你策划这么大的战役,我是把握不足,大有担心的。”

肖七眉头挑了几挑,示意石韬继续。紧蹙眉头的石韬,缓缓说道:“将军,即使你有把握在曹仁赶到新阳之前将城池拿下,但刚刚拿下的城池马上又要面临数倍的敌军进攻。我怕的是,到时你顾此失彼,不仅要面对城外的曹仁大军,更当紧是要面对城内的曹军余逆啊。新阳县城,你总不可能屠城吧!”

是的,主公皇叔一向是以仁义闻名天下的。仁义的军队,是不可能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者是那些放下了武器的城内武装,不管放下武器的他们,是赵家的私兵还是曹操留下的精兵?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时如果城内暴动?五千部队要对付城内城外两处敌人,纵肖七三头六臂,也是不敢打这包票的。

府衙中想了数个时辰,肖七这才对石韬等人道:“广元兄,多谢提醒,不过我想这个不用怕了。”

石韬、廖化连忙问道:“将军,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肖七回答道:“主意也不算太好,但新阳境内,世家不过赵家、李家和谢家三家而已。在我的预算下,攻下城墙不过一丈多高,兵力不足两千的新阳,两个时辰绰绰有余。那么在曹仁大军到达之前,我就可以将新阳的三个世家的势力梳理一番了。”

石韬等人还在猜测之时,肖七已经阴阴说道:“只要在曹仁攻打新阳的时间里,三大世家的首要人物在新阳县衙里喝茶聊天。那这三家世家的私兵不仅不会扰乱,反而会配合我军,好好地在县衙外保护着他们家族的精英们呢。毕竟——主公统领新阳时,他们也是得到过好处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肖七攻下新阳后,无论是李家谢家,还是被曹操扶持的赵家,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在曹刘两家势力未明时,不愿主动投到这两家争霸的复杂局面中来吧。

肖七这边大军靠近新阳之时,许昌府内,痊愈了十天的费长房正在打坐练气。远远看过去,以前的仙风道骨已经不见,只余下消瘦一大圈,眼眶深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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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回 文若子孝欲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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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几个周天,费长房长身一立,有点恼怒地用他那廋长嶙峋手指,在自己的周身穴道上轻叩慢摸。

对自身状态感到极度失望的他,长长叹了口气,庭院里,索性舞起剑来。

剑是好剑,秋水寒寒,招式轻盈,脚步灵翔。一套逍遥剑法行云流水般使完,脚下青叶铺地,尘土飘扬,费长房非但没有欢喜,脸色反而更加阴鸷。

呆立半响之后,费长房心中早转过无数个念头,想当初不过是被鉄箭射中了两下,入肉也没多深,血在当时就被自己止住,还调养了这么久,怎么自己的功夫就十去三四了呢?

以前运气可以连续三十六个周天,这几天却最多不过二十几个周天。以前逍遥剑法逍遥无拘,今天却泥土青叶满地飞。情何以堪?

费长房越想越气,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抬脚就往尚书府走去。

尚书府里,荀彧正与曹仁在低声商议着什么?听到厅外急冲冲的脚步声,曹仁转过身抬起头来,但见从外走进的费长房满脸煞气,手还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曹仁吃了一惊,急忙起身问道:“长房兄,可是下人服侍不好,怎么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了?”

费长房在许昌养伤,荀彧、曹仁可是连宫中太医都请了出来。先前几日,两人更加一天去探望一下,对一名刺客(曹操当初心里,也只是拿费长房做刺客使用)来说,这可是无比的厚待了。

费长房今日连道袍都没穿,一身劲装装束的他,也深感荀彧、曹仁大德,当下略微躬了下腰,抱拳道:“没有,下人们服侍得很好。只是我觉得我的功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肖七那狗贼的两箭之仇,我是时刻记在心里。嘿嘿嘿……”

阴测测地冷笑几声之后,费长房在荀彧与曹仁满脸诧异的神色中朗声道:“今日我来与两位作别,你们就等在许昌府里听好消息吧。”说完之后,转身扬长就走,连头也不回一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荀彧与曹仁两人,在大厅里良久不能消化。

直到费长房已经不见踪影,荀彧这才反应过来,对曹仁道:“子孝,我看长房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他这回谨慎些,说不定真能像许贡的门客那样暗杀成功呢?”

曹仁这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后,摇摇头道:“但愿吧。可依我看,长房的功夫没完全恢复过来啊。”

接着又低声喃喃自语道:“以前他功夫那么高都不行,现在……”言下之意,功夫去了半截的费长房还能暗杀到有了警觉的肖七。

荀彧也是无比郁闷,想当初,小霸王孙策,神勇无比,一生征战,难遇敌手。而许贡的三个门客,说起武勇来,不过比虎卫营中的丞相亲兵略强一些。但他们就是谋划适当,计划周密,不过是一支毒箭就要了孙策的命。(在世人眼中,孙策就是被许贡门客的毒箭直接要了他的命的)

略想一会,荀彧坚定地说道:“子孝,现在江东孙权已联系上了,他在荆州拖住了刘备大军。我们也得开始准备光复汝南、宛城这些地方了。丞相虽然不在这里,但汝南这边,肖七的兵力同样不足。更有利的就是孙权和我军连成一家后,以周瑜的才干,刘备一时半会,绝难从荆州抽得出脚来。”

“对——”曹仁恍然大悟,双手不禁将大腿重重拍了一下。

取得了对汝南将要动武一致后的两人,凑过身来,就屏画上挂着的地图细看起来。

地图上,汝南用红色被特意标注出来。不像其它城镇是一个圆点。汝南,这座让曹军连栽两个跟头的重镇,是被画了一座巨大的围墙,又高又长。想是见识过被刘备修缮过几次的汝南后,曹操这边,对汝南这座高达五六丈,厚两三丈的城墙是深有恐惧而束手无策后刻意标注的了。

曹仁,这名曹操手下数一数二的文武双全将,至现在为止,也没想出什么攻破汝南城池的好点子出来。

深蹙着眉头,曹仁道:“文若先生,汝南城池太难攻占了。硬攻的话,许昌这点兵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对这一点,荀彧深有体会,想当初,曹操亲率大军十多万也没将汝南攻下。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傻傻地攻那么一座魔鬼城了。

“老爷,该用膳了。”大厅外,荀彧的管家低声说道。

“用膳——”荀彧这才发觉,半天的时间怎么就这么容易过?人一旦扑在一件事上,时间就象流水,查无声息地从你身旁溜走。

荀彧的生活极有作息,一到用餐时间,管家也只是告知一声,那些端盘子的下人就会鱼贯而入。

闻着香喷喷的米饭,荀彧精神大振,而后更是呵呵笑了起来。

“来,子孝,我们先用餐。我已经想到怎么攻打肖七了。”荀彧单手一请,示意曹仁先随自己开餐。

曹仁哪里等得及?火急火燎地问道:“先生,什么好计策?”

荀彧抓起筷子,指着碗中米饭,淡淡笑道:“就是它了。”

“它——?”曹仁惊奇万分,疑惑不解。

荀彧也不卖关子,慢慢说道:“子孝,你还记得不?当初肖七攻打赊店宛城之时,用的是那一招?”

曹仁何等聪明,立即醒悟,拍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今日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荀彧点了点头,说道:“对,事不宜迟,汝南那边,早稻马上就要收割,子孝到时辛苦一下,我军该如何以汝南早稻为借点,引蛇出洞?将他堵死在回汝南的路上。”

肖七虽然野外胜过曹仁一次,但那也是在曹仁大军被中计的前提下才侥幸得胜的。曹仁的两三万精兵,两万来新兵在喝了巴豆水,吃了用巴豆水做的饭菜后,狂泻不止,体力下降的失去七八。那时就连曹仁,都差点抡不起枪,其他的兵将,又哪里能与生龙活虎的肖七精锐相比。说到底,曹仁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将毛头小子肖七放在对等的对手位置上。

反复商量、推演、计算过几次之后,两人心中,一套完整的灭肖计划出笼了。这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送曹仁出府之时,荀彧道:“子孝,这回,不仅可以将肖七引出来,还能掩护长房暗中行事呢。”

殊不知,这时的肖七,不用他们引蛇出洞,已经领着五千大军,张振的三百攻城突击队,早到了新阳城外五里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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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回 激赵群蒋吴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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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七的五千主力被他分成两部,离新阳五里来许的小山里藏了一千人,作为疑兵,由黄达统领。其余四千主力和三百攻城队员则由肖七和张振带到了新阳县城北门外的树林中。

由于怕县城外的农户走漏消息,这些兵马都是在天快黑的时分走小路行军。路上偶尔一个两个猎户贩卒,也被夹在军中,只等新阳县城被夺下来了,才会放他们离开。

攻城拔寨,如果不是在兵力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那行军的保密工作是要做到最好的。

虽不能阻止新阳的赵群、蒋干猜测今晚有暴风雨,但至少也不能让他们轻松获取就是今晚,就是这些兵力,就是肖七领队去攻打他们吧。

肖七等人倒好,已经在树林里安逸地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可新阳城内的赵群与蒋干,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县城的城墙走道上急得团团转。

“子翼,你你说曹将军的兵马什么时候会到?”

只有在这个时刻,长得团团圆圆的赵群,才会从女人的肚皮上滚下,跳到城墙上来探看汝南那边,是否兵马已经到了?已经是否端来云梯准备攻城?

虽是新阳县的一个大家族族长,但新阳赵家的势力也仅限于新阳而已。不象是颍川的荀家,吴县的顾家那么盘然大物,势力连绵一郡一府。真要到了哪个程度,那既惧怕刘备又惧怕曹操的赵群,就不会任由曹操安排他做这个炮灰性质的县令了。

可硬被上了贼船之后,赵群也只得做天和尚撞天钟。平日里得过且过,政事交由蒋干,武备交由吴澄。

这两位文武干员,自是曹操扔在这里的。只不过新阳被刘备占据过一阵,抢过来后,名义上的管理还是交给当地豪族赵家有号召说服力些。

有些鄙夷地看着额头上冷汗汩汩的赵群,一袭青纱,文士打扮的蒋干虽然也是心里七上八下。不过他到底也是名士之一。所谓泰山压顶不弯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干“啪”一声,打开折扇,轻摇两下之后,缓缓道:“赵县令,今晚汝南那边会不会来攻城?这还是个谜。你作为丞相任命的一县之长,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这个,这个……”见识过肖七威猛的赵群,犹如惊弓之鸟的,自然不会被蒋干的几句话就安慰好。慌乱、害怕、后悔中,赵群大惊失色,胖乎乎的粗大手指,指着城外黑暗的树林,连声叫道:“子翼,你看,你看,那不是肖七的兵马么?”

蒋干张眼望去,前面黑乎乎一片,可是什么也看不到。白日里总是映在眼中的小山,山上的数木,这个时候,人哪里又能看到那么远?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蒋干恼怒地斥责道:“赵大人,你视力真好啊,城下什么也没有,你就看到人了?”

城头巡视一番后来到这里的吴澄听了,脸色一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说道:“赵大人,你知道你刚才犯了什么军法么?”

“知道什么?”赵群虽是名义上的县令,并且还负责为城中输送家族、城里其他家族中的健壮,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言语上面,非但不敢顶撞蒋干、吴澄,这个非常时期,还得小心翼翼,派上小心,边问边是点头哈腰。

乱世中,自身没有本事,又无极大势力做靠山的县令,能像他一样委曲求全,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了。

“哼——”吴澄重重一哼,冷冷道:“捕风捉影,搅乱军心。居心叵测,其罪可诛。”吴澄边说就边俯下身躯凑近赵群,又有意无意中,猛地爆发出浑身煞气。

赵群本来就对斥候还没回来,已经疑神疑鬼,千转百念,惶惶戚戚。只想做个富家翁的他,这些年沉湎女色,身子早已掏空。又哪里能经得起吴澄的一恐一吓一压?

“啊——”口中失声大叫,身子眼看就要瘫倒。还是吴澄眼疾手快,左脚踏上一步,双手一托,就将赵群牢牢稳住。

蒋干在旁,轻轻咳了一下,又迅速暗示吴澄一下不可动粗。

今日戍时末分,派出探看汝南的斥候没有象往常一般回到新阳。蒋干,吴澄就已秘密商量一番,又在第一时间中,派出几路信使,飞驶许都。

虽然敌军未明,两人均觉得,今夜就是新阳将要经受严峻考验的时候。这个时候,新阳城中,只能上下一心,才可以应付到子孝将军的援兵到来。赵群虽然懦弱,也不见他有大的才干,但他手中,毕竟还是有大部分力量。守城,还是要靠他的。

见好就收,吴澄见赵群已被自己恐吓到,遂将身子一侧,将赵群前面的空当让给了蒋干。黑脸、红脸,都得有人演嘛。

望着惊魂未定的赵群,蒋干诚挚说道:“赵县令,新阳城城高墙厚,又有护城河保护。县中精兵也都在城楼上站岗放哨,还有你我组织的两千壮丁。只要你我一条心,不说肖七领兵来攻,就算是刘备亲自来到,黑夜之中,他也不敢乱攻城的。”

“对,子翼说得好。”吴澄巨大的粗腿不觉中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只要你沉得住气,黑夜之中,他们架云梯都难。我们这么多兵,这么多滚石檑木,箭矢火器,给他们翅膀,他们也攻不上来。”

蒋干接着就说:“而且曹将军的兵马,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始往这边开来了。”呵呵长笑中,蒋干又道:“只要曹将军一到,到了明天,我们内外夹攻,肖七就插翅难飞了。”

拍了拍赵群肩膀,吴澄笑道:“赵大人,到时擒住肖七,你就立了大功。封侯拜将,丞相是不吝奖赏的。”

蒋干呵呵笑说:“赵大人,到时您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飘飘然,赵群忘乎所以,好像自己已经是王侯将相了。那张胖脸,不知不觉,笑起了无数皱纹。

哪知吴澄双脚用力一并,脸色一振,双眼死死瞪住赵群,一字一顿,朗声说道:“所以,赵大人要想封侯拜将,今晚就得打起精神,与子翼和我,一同激励士卒,将新阳城给巡视好。”

莫大的前程就在眼前,赵群恶从胆边生,壮从心头起,身子一挺,肉也抖了几抖,双目中燃起熊熊怒火,不知不觉,声音提高八度,朝墙垛后的士卒大声喊道:“赵家的儿郎们,打起精神,给我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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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回 张振依计巧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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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

......

赵群,蒋干、吴澄三人加上几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心腹连番喊叫,确实让新阳城楼上的士卒精神一抖,且这一抖还持续了一两个时辰。

望着精神抖擞的士卒,吴澄不住地拍着赵群道:“赵大人,不错,你还真有一手,大家很听你的话啊。”

听话时不错,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两个时辰过后,这些晚上没有电视、电脑娱乐的士卒们,作息生物钟就已来到。睡意袭来,哈欠连天。

而且从一开始,赵群与吴澄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见斥候未回,太害怕汝南有兵来袭的他们,一下子就将新阳的两千士卒,两千壮丁组织起来,派上城头。

作为富家翁的赵群,文士的蒋干没有意识到要轮换士卒值夜守城,那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害怕战争乱了心神的缘故。可曾经在曹仁帐下做过都尉身经百战的吴澄也没想到,这只能说他是被赵群和蒋干的慌乱影响所致。

直到自己的哈欠打起,睡意朦胧,吴澄才猛然惊醒,新阳城头,这些能拿起兵器打仗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全都被派了上来。上半夜还好说,可下半夜,自己该拿谁来守城?

这一惊,吴澄冷汗直冒,可望着城楼上站得东倒西歪,瞌睡连连的士卒,吴澄怎么也想不出该拿什么办法来解决?不得已中,吴澄奔到赵群、蒋干歪倒休息的地方,用脚叫起他们两个。

睡意一旦真正袭来,赵群、蒋干虽然被叫醒,也只能有气无力地跟在吴澄后面。拖长着声音,一声高,一声低地绕着城楼,去给睡意中的士卒们打气鼓励。

枯泽而渔岂可长久?城楼上的士卒就像稻田里的稻草人,鸟雀一来,风一吹,才张牙舞爪一番。可风一大,伤了脖子的他们,鸟雀下回来时,他们的衣袖却再难舞起了。

好在吴澄终于开窍,将自己的两百心腹叫来,秘密嘱咐他们一番之后,五十人继续强打精神走动放哨,另外的一百五十人则索性将兵器放在一旁,和衣倒地便睡。

望着黑蒙蒙的天,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的吴澄?连打几个哈欠之后,也倚在城楼的内墙角落里,合上眼睛,对自己说:“睡一会,我只睡一会。”

吴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分,北门外,肖七身旁站岗放哨的小兵却是知道。

却说天一黑,肖七领着四千人马到了新阳北门外的小树林后,只是安排了几起站岗放哨的人而已,自己却拿出干粮,带着大军啃食之后,倒地便睡。

寅时末,望着沙漏的小卒轻轻地将肖七叫醒,道:“将军,到了你规定的时间了。”

小睡了一两个时辰后,肖七精神奕奕,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后,这才将眼向新阳城头望去。只是太远,哪里能看到城头情况?

“去,先将张都尉、郭军司马他们叫起。”规定的时间一到,肖七精神一振,连连将身旁的几名心腹叫了起来。

幸好出征前将众军魔鬼训练了一个多月,大家被叫醒后,都只是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准备好一切。整理兵器,吃了干粮,饮了水。又站了起来,原地活动了一番身子。

“将军,属下三百名突击队员全都准备好了。”张振、郭勇两人一起来到肖七身边。虽是黑夜,但他们炙热的眼神却齐齐地望向肖七站立的地方。

“好,这次攻城能否以最少的伤亡取得成功?就去哪看你们的了。出发。”肖七用力地拍了拍张振、郭勇肩膀,示意他们依计行事。

五里路,三百精锐不过一刻钟就赶到了新阳城外火光能照亮的地方。

看了看城楼上守军的情况,张振选了北门往西拐角处,示意身后众人伏下身去,匍匐前进。

黑衣黑裤,全身劲装的三百突击队员,在城外一百米远左右,在张振、郭勇的带领下,躲过城楼巡逻兵的例行走动巡视,几个起伏,就来到了护城河边。

新阳城楼,西北拐角处,本就是巡逻兵很少巡视到的地方。他们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南门到北门的中间的一段距离去了。

更何况,睡意深浓的他们,这个时候能拿着兵器在城楼走动就已不错。传说中的攻城,是千军万马,抬着云梯,冲到城下,在弓箭的掩护下强行往上爬的。四周静悄悄,火光内没有一人身影的新阳城,看起来是极为宁静安全的。看无异常的五十名巡逻兵,慢慢地又从北折回南边去了。

张振从身后掏出五爪金龙,晃了几晃,用力地往城楼扔了过去。千万遍的训练在今日终于有了最好的成果,五爪金龙紧紧地扣在城楼上。

微微的火光中,张振伸出了双掌,正是出发前规定的十名功夫最好的队员打头阵。

手臂用力,后腿发力,跃过护城河,再抓紧绳索,张振等十一人,向猴子一样,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登上了城楼。

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城楼后瞌睡的十来名瞌睡中放哨的小卒,张振朝下大哥手势,余下的攻城突击队员就在张振略带紧张的眼神中登上了新阳城的城楼上。

众人藏身的地方离北门还有一段距离,张振等人象狸猫一样,绕过了沿途瞌睡士卒,终于来到了北门吊桥处。

新阳城的北门,赵群蒋干还是化了一番大心思的,不仅在外做了吊桥,还在内做了一道大门。不过这些,汝南的细作早就将这些消息报道了肖七耳中。

张振对身后郭勇道:“文猛,你带二百人摸到下面去,将门打开,我领一百人在上面放下吊桥。”

张振他们依登上城楼,小兵就回去告诉了肖七,肖七忙令人去南门小山上通知黄达,要他依计行事。

郭勇等人摸到北门后,打了个暗号,张振等人以无心算有心,以蓄势待发算毫无戒心,又在瞌睡迷糊中的北门一百守护吊桥的新阳守军。

北门杀起,正是约定时间到了,黄达领着一千人马,多大旗帜,火辣辣地从小山上冲了过来。

黄达的策应,一下子将新阳上巡逻的兵马吸引过去,张振、郭勇两部人马,有惊无险地将北门打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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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回 曹子孝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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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门一被打开,肖七的四千大军象泄洪的水涌进新阳城时,吴澄就知道,新阳完了,自己完了。

是的,当北门被张振的突击队员打开后,新阳城楼,虽有两千来精兵,但睡眼朦胧的他们,又哪里抵挡住如狼似虎从城外冲进来的肖七五千精锐。

从北门被偷开到吴澄授首,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这时的赵群,早拉着蒋干,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混战中,肖七看到蹲在地上的赵群,心中一乐,遂大声喊道:“赵县令,你蹲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要你们的人放下武器,早早投降。”

“哦,放下武器。”赵群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心中既惭愧又庆幸,听肖七话的意思,自己要是能让手下们放下武器早点投降,那性命是绝对保住了的。

摸摸脑袋脖子还在,赵群喜出望外,一路小跑,一路吆喝,勒令赵家子弟放下武器,督促其他家族的士卒莫要抵挡。

赵群的极力配合,在吴澄被肖七一刀砍掉脑袋后得到了最大的效果。

新阳城楼,尚有一千三百精兵,一千五百壮丁。只是吴澄一死,赵群都成了肖七攻城的急先锋,别的人投降也就投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当新阳的信使终于赶到许昌,当曹仁终于被管家从被窝中叫起,这已是肖七将新阳牢牢地控制在他掌握中后的一个时辰了。

曹仁看到荀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文若先生,我们又落后于肖七一步了。”

如今新阳县令遣信使来报,说新阳到汝南方向的斥候细作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没回到新阳。那依照原先预计,汝南的肖七当会在这一两日内对新阳下手了。

所以曹仁一嗅到肖七放出进攻的信号,就推测肖七已经领着千军万马已赶到新阳。吃过肖七两次大亏的曹仁,在未及深虑的情况下,就好像看到肖七已经领着汝南的兵马轻松地占领了新阳。

“落后?未必。”荀彧摸了摸他那修长的胡须,缓缓说道。如何对付汝南肖七?荀彧、曹仁两人早已做出了两种不同的应对方法。

新阳虽不是自己在守,但新阳的县令赵群,以及他的家族势力。都可以说,让他在吴澄蒋干的监视下为主公卖命是顺理成当的。

而吴澄身经百战,蒋干也粗有谋略,这三人一起,统率着两千多精兵强将,无论如何,新阳守上四五日也是不成问题的。

荀彧话音刚落,曹仁也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当下嘿嘿一笑,曹仁道:“文若先生,我怀疑肖七已经领着兵马强攻新阳去了。既然他如此托大,敢离开汝南,那我就按照我们定的第一套方案,今夜就赶赴新阳,杀他一个猝不及防。”

肖七龙离大海,是荀彧、曹仁求之不得的事。曹仁领兵连夜赶赴新阳,主要还是怕肖七万一在一夜一日里夺下新阳,那这样也就太打击他在肖七面前孱弱的心脏了。

荀彧道了声珍重,又对曹仁道:“子孝将军,多多派遣斥候,我会依照军情,随时联络伯宁与宣高,三管齐下,对肖七以致命性的打击。”

许昌的一万精兵中,有两千弓箭兵,五千长枪兵,三千刀盾兵。这些曹仁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在曹仁、史涣、韩浩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赴新阳。

曹仁用兵,这次学得更乖,从大军开出许昌城十里远处开始,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斥候、细作每三刻钟就派出一批。

当第四批斥候回来之时,天色已经全部放亮。只是今天的天色没有阳光,整个原野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给人种阴沉、压抑的感觉,正如斥候那张死灰色的脸。

“报——,将军,紧急军情。”一名刚从新阳方向赶回的斥候长,横马在曹仁马前,气急败坏眼神却又闪烁不定地对曹仁嚷道。

这名斥候长姓牛名铁,正是曹仁麾下大将牛金的族弟。牛铁因为牛金命丧宛城,不禁对肖七恨之入骨。立志为大兄报仇的他,想来想去,觉得要想取胜肖七,就必须对肖七的行程兵力了如指掌,也为此,能力出众的他,舍弃了曹仁任命的厉军校尉不当,反而在斥候军中当了一名小斥候长。

“叔心,怎么啦?”牛铁在曹仁军中虽还只有短短半年,但他统率的五十名斥候,每次的任务都是完成的又好又快。而且有大将潜质的牛铁,还能做到山崩与前而色不变。牛铁一直穿梭在许昌与新阳两地,对汝南肖七,牛铁从各个方向打听消息,肖七想对付新阳,牛铁早在肖七收复黄晃父子时就已向曹仁提出,肖七这是步步为营,迟早会打到新阳,让汝南与许昌只一墙之隔的。

曹仁身旁,皆是心腹之人,牛铁也还是压低着声音轻轻说道:“将军,新阳城外没有敌军的一兵一卒,楼上还是赵县令的旗帜,但进进出出的人,不太正常。”

“你的意思是?”曹仁从领大军出许昌城开始到现在,还从没真正想过肖七会在一夜中将有护城河的新阳城给攻下来。也因此,当牛铁郑重说起新阳城有异常时,他也不过说循例一问而已。

“将军,小的斗胆推测,新阳已被贼军攻下控制。”牛铁双眼死死地瞪住曹仁,坚定无比地说道。

曹仁楞了一愣,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大军离新阳城不过十里左右了。

城外无一兵一卒,兴冲冲赶来的曹仁不禁失望,如果肖七没有率军来攻新阳,那自己和文若安排设计的计策岂不是多余白费了?既然这样,那肖七又为何要斩杀新阳到汝南的斥候呢?这样不是打草惊蛇?让我军早点做出防御的措施出来么?

曹仁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但后来牛铁再次说自己推测新阳已被肖七大军占领后,曹仁愕然中笑了起来,挥手对牛铁道:“叔心,这个容易,你领人化装混进城去,赵县令和吴都尉以及蒋先生你都是认识的,在城中先打听一下……”

说着说着,曹仁声音越来越低,尔后更是一拍大腿,从马上翻了下来,拉过牛铁,密密一番低嘱,只听得牛铁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连拍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化了装的牛铁一面向新阳城再度走去,曹仁却让史涣等人原地休整,将大军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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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回 变化莫测新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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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更新最快牛铁带了三名心腹,绕道从北门口慢悠悠地,在巡逻士兵的盘查中大摇大摆,踱了进去。^,文字,-

人群中,赵家子弟神情紧张,生怕许昌曹氏一族的人员来到。虽说赵家昨晚又重新回到了皇叔怀抱,肖大人也没有责备赵家的轻信背义,但如果许昌来联络办公的人恰好被肖大人的人或他本人看到的话,那才刚获肖大人信任的赵家,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本来新阳县城昨晚刚被肖将军带来的人攻下,按理来说,新阳城的城门应该是四门紧闭,不准出入的。作为赵家族长的县令公也曾向肖将军建言过,说即使要开城门方便大家,最好也得在新阳县内上下一心,躲过许昌曹军的一轮攻击后再说。

赵群斗胆向肖七的建议,当时也是赢得了不少人的称赞了的,其中还包括了肖七手下的那些高级官员。

起初也曾意动的肖大人,在听说天黑前,这新阳的斥候一批批开赴许昌后,原地呆立良久,最后才下定决心,新阳城北门与西门照常打开,只是东门和南门暂时关闭。

西、北两门的大开,无疑给刚夺得新阳县城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隐患。但当肖七将张振、黄达、赵群、郭勇四人唤到一旁,低头说过一番话后,四人除了震惊、佩服,就只有默默按照肖大人的安排去做了。

“牛大人,你来了啊,怎么穿成这样?”问话的是赵群身旁的亲随。^,文字,-当牛铁走过城门,穿过第一个街道后,站在酒肆门口注视着来往人群的赵班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赵班身后,早有一人在赵班向牛铁招呼之前,已经悄悄地遛了出去。

牛铁显然没料到会在过了城门后被人认出,不过早抱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法的他,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对赵班道:“赵兄弟,原来是你在这里啊。怎么这么早就来这喝酒了?赵兄弟真是好雅兴。”

两人满脸和气,说说笑笑,转眼就走到一起。牛铁搂了一下赵班,不经意间随口问道:“哎,赵县令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县令大人?”

赵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就在牛铁嬉笑的眼神中赵班讪笑着说道:“赵大人,赵大人还在他八姨太的床上睡大觉呢。”

牛铁以前来新阳巡逻,也多曾见过赵群、吴澄,一般的时间中,那肯定是吴澄来招待牛铁。而号称一县之长的赵群,十有仈jiǔ是在他众多的小妾的房中。

虽说街上,店铺中的人还是象往rì一样的多,但看在牛铁眼中,总觉得他们是异常的别扭、不自然。可要具体说他们异常在那一点,牛铁一下子还真的说不出来。

“哦,赵大人他身体真好,天天通宵达旦,还这么的生龙活虎。真让人羡慕、佩服啊。”

牛铁顿了一顿,对赵班道:“赵兄弟,今天曹将军要我给吴大人送了点东西过来。吴大人在县衙值班不?”

“吴大人清早到许昌去了,牛兄路上没有碰到?”赵班越是撒谎越是说得象真的一样,连说话的神情,那惊讶状也装得惟妙惟肖。

“哦,那蒋大人呢,他不会也随吴大人一起去了吧?”牛铁与赵班边说边走,下意识中就将赵班带往去县衙的路上。心中多少有点愧疚的赵班,浑然不觉中与牛铁越走越靠近县衙。

县衙中,肖七与赵群等人已经休息了一会,恰好赵班派来报信的人匆匆走了进来。

来人一见赵群、肖七,马上说道:“肖将军正是神机妙算,许昌方向,那个平rì里经常来的牛铁又来了。”

肖七呵呵一笑,对赵群与张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依照计划,上演一场即将来到的好戏。一面又问来人:“那牛铁到哪里了?”一面就独自走出县衙。

肖七才一走了出去,三四十步远处,牛铁与赵班已经快到县衙门口了。赵班走到这熟悉的地方,这才惊醒,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这里?心下不由踌躇,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今天早上,肖大人说过,如果谁先碰见许昌方向来的人?那一定要在报信的人回县衙后大概两刻钟时,才带那人去县衙。今天自己可算幸运,率先碰见牛铁,还在牛铁发现自己之前,让人回县衙报信去了。这些自己做得可算好了,可是怎么一下就被牛铁带到县衙门口?这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在赵班犹豫不决之时,ìrì夜夜思量着给其兄牛金报仇的他,心中顿时一股火起,头发都差点倒竖起来,右手不自觉间摸上了腰间长刀。

当赵班终于想好借口,转头问牛铁时却发现牛铁表情有异,那句话还是问了出来道:“牛兄,你来得这么早,饿了不?”赵班连问两次,牛铁这才转回头嗯了一声。

赵班此时只想拖住牛铁一刻是一刻,牛铁的心思却已惊涛骇浪。

早听说刘备手下得了一员大将,年纪虽轻,武功谋略都是一等一的。不仅家兄丧在其手,就连曹将军和曹丞相也曾败于他手。

要想向这样的人报仇,那就得方方面面都想好了。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就得雷霆一击,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不然的话,你看,一夜之中,他就将新阳夺下,而且新阳城里还象什么都没发生过,连大门现在都还开着,那他……

牛铁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这肖七,刚把新阳打下,他这么托大,就不怕被内外夹攻?那他究竟想干什么?

越想越怕的牛铁,深深吸了口气,强自使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地向不远的县衙走去。一面却想:想上一万种变化,还不如自己以身犯险,到新阳县城这龙潭虎穴里看看再说。

肖七一走,赵群更加慌张,眼巴巴地看着张振,想问又不敢问。张振心中好笑,压低声音道:“赵大人,肖将军都已将各个变化说了,你我只要按肖将军说的去做就好了。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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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回变化莫测新阳城完,您可以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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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回 探虚实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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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群心中一横,遂假装与张振兴致勃勃说了起来,不过他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却不时地偷偷向外望去。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

牛铁在赵班的带领下终于踏进了新阳县城的县衙,双眼一亮一警觉间,牛铁对着赵群叫道:“赵大人,别来无恙啊。”说着就拿双眼去飘张振。

赵群还没着急介绍,这边赵班却尴尬着急起来道:“大人,今天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在八奶奶房中呢。”

赵群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是赵班在提醒自己,说他在碰见牛铁时说自己还象以前一样,没有准时到衙门来办公。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牛铁相信,现在的新阳城,已经落于汝南肖七之手,并且攻下新阳的,还只是自己身前的这名名不见经传的张振张壮飞。而那位让曹军闻风丧胆的肖七肖将军,现在还稳稳地坐在汝南的衙门内。

自己与牛铁平日间的接触并不是太多,牛铁来时,一般是吴澄和蒋干招待,而自己也乐得用那些时间去游“山”玩“水”,体位人生。所以,自己对牛铁也仅限于认识而已,牛铁为人究竟如何?性格是粗是细?……哎,不管了,反正按照肖将军的安排就是,还有张振在旁配合呢。

赵群还没说话,牛铁已看着张振试探地问道:“赵大人,这位大人是?”

牛铁率先问起,这对双方来说,皆大欢喜。张振笑着答道:“不敢,在下姓张名振字壮飞,做点小买卖。与赵大人是远堂亲戚,这次从外地贩马回来,路过新阳,顺路来看看我这位表弟。”

说完之后,张振笑眯眯地看着牛铁,故作惊讶状问道:“表弟,这位大人看起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狼行虎步间一脸福相,不知在哪发财呢?”

张振的话,牛铁当然不信。习武之人,一般从外表上就可看出。张振说自己是贩马客人,可他那孔武有力的双臂,精光闪闪的双眼,虎口上那起了老茧的双手,已让牛铁微微一笑。

而张振在赵群面前,那种天然上的优越感,却是自己在赵群面前也不曾那么明显表露过的。此人身份,应只在肖七之下。

如果不是曾见过肖七几次,那这次,自己怕真的会被赵群欺瞒过去。心中虽将赵群、肖七恨得牙齿打颤,但牛铁还是沉着气,不急不躁地与赵群、张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言语中间,赵群对张振也装得更加恭敬,不小心间还“肖将……”,差点将肖将军三字叫了出来。但见到假装不注意的牛铁好似没听到,就还偷偷地吐了他那短短的舌头一下。

假如这些还没有让“粗线头”的牛铁意识到自己已经羊入虎口,那从门外突然走进一名穿着汝南那边军装的小卒,就已使牛铁不得不将脸色大变,口中斥责赵群道:“赵大人,怎么新阳城里还有肖七他手下的兵马呢?”

心中阿弥陀佛,恭喜牛铁终于开窍,意识到这新阳已经不是原先的新阳。可赵群还不得不断断续续斟酌词语回答道:“牛大人,这人是我派往汝南方向的斥候,为了迷惑汝南那边的细作,我让他穿上了汝南那边的服装。”说完之后,赵群、张振连打几个哈哈。

装成斥候的郭勇,起先见牛铁揭穿自己时,脸色不禁大变,手不自觉间摸上了腰部别着的大刀。那蓄势待发的姿态,恰如一头下山猛虎。

只是赵群的几句话,让郭勇脸色缓了下来,手还不觉擦了擦额头。顺势间,低下头,装着一副不胜惶恐的样子出来。

牛铁也是极为配合,打着哈哈,语带双关称赞赵群道:“赵大人真是好算计,这样一来,莫说汝南那边的细作不会怀疑,就是我刚才见了,也只会以为他就是汝南那边肖七狗贼手下的嘛。”

牛铁口中的‘肖七狗贼’甫一出口,张振与郭勇脸色已是大变,只有反应略为迟钝的赵群,当下干笑几下,将话轻轻转了过去,问郭勇道:“汝南城里,可有什么异常?那肖七还在练兵不?”

郭勇答道:“汝南城中,肖七日夜练兵不停。只是他的副将廖化,已经几日不在汝南了,小的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赵群立即对郭勇吩咐道:“那你仔细一些,务必探听出廖化道哪里去了?汝南的练兵的兵马还有以前那么多么?你还得让新阳到汝南那边你的手下们多加小心,仔细莫让汝南那边的大军从其他地方偷到新阳城下。”

郭勇应了一声,随即走出县衙。

双方见各自目的好像都已达到,言语也就变得慢了下来。牛铁将手拍了一下脑袋,哦了一声,说道:“赵大人,曹将军让我捎话给你,这些天小心在意,千万别让肖七将新阳给攻下来,曹丞相马上就要从西北回来了。等丞相回来,我军就要马上再度攻打汝南了。”

牛铁话才说完,不等赵群答应,又立即说道:“赵大人,没别的事,我就回许昌去了,曹将军那边,还在等我的回复呢。”

送别牛铁,张振、赵群面面相觑,曹操怎么就将西北的马腾给解决了呢?那接下来,新阳岂不是马上要成为曹刘之间的主战场了?

两人不敢胡乱猜测,立即命人去将城楼上的肖七请来,让肖七分析,牛铁的话究竟是实是虚?

三刻钟后,牛铁回到了曹仁大军隐藏之处。阴得可以出水的脸上,牛铁狠狠对曹仁道:“将军,新阳已经被汝南肖七攻下来了。”

曹仁睁大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良久方道:“这怎么可能?一夜工夫,新阳城头还有吴澄与蒋干据守,那你见到吴澄与蒋干没有?”

牛铁摇了摇头,答道:“不用见了,他们不是已投降肖七,就是已经为国捐躯了。新阳城里,他们以为我没看到肖七,还想欺骗我说新阳是被廖化打下的。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我快进新阳县衙的时候就看到了肖七了。”

“怎么回事?”曹仁不禁一愣,连忙问道。

牛铁冷笑道:“赵群已经投降汝南那边,他们可能算到我军会来,也算到将军你会派人去那里探听虚实。可能是想将我军骗进城去,就让人装扮成斥候,说肖七还是汝南练兵,只是廖化不知去向。一连串的设计,只是想让我误以为攻下新阳的是廖化而不是肖七。那么新阳城里,汝南的兵马当不在小数。”然后仔细地将自己进到新阳后的一连串情况,一一向曹仁说了起来。特别是见到仇人肖七的那瞬间,牛铁不厌其烦,说了三遍。

曹仁低头蹙眉,原地踏步,口中喃喃自语,道:“肖七被你见到,会不会是他们刻意为之?如果是,他们想借你的眼睛和舌头又想达到一种什么目的?如果不是,他们在新阳又有多少兵力?”

思索、推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曹仁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已是牛铁回到曹仁大军隐藏之处过了快一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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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回 大战渐起新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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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想将新阳设计成一个极大的战场,众人斗智斗力,奈何金刚钻不利,难揽瓷器活。网全文字更新最快)

新阳县衙,肖七跪坐在木地板上。在汝南坐上凳子后,又一次象古代人一般跪坐,肖七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事情紧急,肖七是没有心情再计较这些了。

主座下面,依次是黄达、张振、郭勇、赵群、李成、张秋、蒋干。肖七严肃心情,道:“文猛,除南门外,你先去将其他三门给关上。这三个方向的大门、城楼上,每门派五百精兵驻守。南门城楼上,多准备燃烧之物,南门街道上,按我向前招待过的,去准备弓箭手和陷阱。”

想到城里的一千三百精兵和一千五壮丁,始终觉得这支力量是个隐患,赵群终于开口对肖七道:“肖将军,新阳城中原先的那些兵马该怎么安排?”

城破之后,肖七只是将那二千八百人集中起来,安排在营房中休息而已,就连他们手上的刀枪也没有理会。不过肖七不理会,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理会他们。

新阳城一县之长的赵群,自城破以后,瞌睡一下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不仅将其中的三十八名曹军楸了出来,还连夜安抚属下。这一切,肖七自然看在眼里,当然还表扬了他数次。

肖七看了赵群、李成、张秋、蒋干几眼,道:“这个赵大人你们不必忧虑,你看下县城里还有多少钱粮?按他们的人头平均分下去就是。”

新阳县的几位家主都在县衙,而且他们家族中的其他重要主事之人,肖七也依赵群指点,分别让一队军中精英将他们请到一处,正在喝茶聊天。蛇无头不行,没有威望出众的人牵头,又有物质奖励刺激,他们这些小卒子们,是不会在这敏感的时候跳起来的。

赵群等人见肖七如此安排,心中既感又佩,默默地拱了下手,自然吩咐手下心腹去营房照顾那些所谓精英的情绪去了。

肖七笑了笑,道:“其实牛铁既然清早就到了新阳,那么曹仁大军当在新阳城的野外不远了。只是我们安排的这一出好戏,就看曹仁会不会马上来攻打?还是假装不知新阳已落在我手,而派一小部分兵马前来新阳?”

赵群问道:“如果他来攻打新阳,或者是按肖将军所说来赚城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肖七穿越过来,自从加入刘备阵营这边后,行事无往不利,还连败曹仁数次,他的心中也不禁有点托大了。

微微笑中,肖七道:“曹操现在还远在西北,许昌曹仁,兵力不过两万,不管他怎么行动?我军只要坚守新阳,能消耗他一点兵力就他消耗一点。壮飞,你多派点斥候细作出去,看看曹仁大军到哪里了?”

张振天亮之前,早派了手下精锐,城外四处探听去了。肖七召集大家议事之前,除了西北方向的四名斥候未回,其他的方向的几名斥候早已将各处消息带了回来。

当下张振站了起来,对肖七道:“将军,属下早按你的吩咐,派了斥候出去。除了西北方向四名斥候未回,其他地方的斥候都回来说没有动静。”

“西北方向,那不就是许昌通往新阳的路么?”肖七皱了下眉,不急不缓对张振说道:“既然如此,相比许昌曹仁的大军已在附近,就不知他们已经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有多少兵力?”

张振手下的突击队精英,个个能力出众,而探路问道,又是肖七曾亲自指导过的。这一次四名精英前去,竟然没有一人回来,想必已是凶多吉少。又从中可以推测,这次曹仁将反斥候的工作是做得多么到位。

想到此,肖七暗怪自己大意,遂对张振道:“壮飞,你马上安排,西北方向,多派人手,务必将曹仁大军的虚实探听出来。”

新阳城西北十里,曹仁早遣信使飞赴许昌,将自己的推测报知荀彧。虽不知肖七这次到底领了多少兵马前来?但新阳城刚刚被破,城内的军心、民心不稳,说起来围攻新阳,这也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自己人手虽少,但都是经过血与火锻炼过的百战精英。这半年来,曹仁窝在许昌,日夜不停地将这支兵马加强训练。这支经过半年特训的精锐,已经成了曹仁加长的手臂一般。

该做的都已做了,想来文若已经得到消息,而颍川和徐州两地的大军,自有文若去调配。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将大军开到新阳,看看肖七的虚实再说。

短短半夜时间,曹仁还不怕肖七还能象上回宛城那样,早就设下陷阱,城外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十里路,除开路上碰见几名前来探路的斥候外,新阳城外,寂无一人。有的,只是在快成熟的庄稼上欢唱的小鸟,和清风吹来稻谷的清香。

马上的曹仁哪里会观看这些?要不是那几名斥候见机得快,还没靠近大军就远远逃开,只怕曹仁的马队精锐,就会象开始那样,射人先射马,再将其擒来拷问。

说到拷问,曹仁不禁泄了口气后又庆幸笑了一下。

刚才新阳方向,四名斥候骑着马踏进了曹仁设下的圈套之中。早在树后埋伏好的曹军精锐,扯动绊马索,将四名斥候的坐骑绊倒在地。众人再群起而上,四名敌军斥候被手到擒来。

按理来说,被分开四处的斥候当会将新阳城里的肖七大军的情况一一说出。毕竟曹仁已经许诺,只要他们说出实情,就赏给他们良田美宅,金钱高官。

哪知道四名敌军斥候?除一人后来勉强开口外,其他三人竟然会咬舌自尽。而那名闪烁眼神中说出军情的斥候,见到其他三名同伴咬舌自尽,不禁骄傲中带着羞愧,哈哈长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也咬舌自尽。

反复推敲那名斥候说出的敌情,曹仁不禁云里雾里,难辨虚实。这该死的,竟然说新阳城中,肖七没来,来的只是肖七属下大将廖化。而现在新阳城里,竟然有一万五千汝南精兵。

叹了口气,曹仁不禁有点诅丧,为什么肖七手下,就连几名小小的斥候,也是这么的刚烈,这么的狡猾?

不过这样也好,敌军斥候出动,也就证实了牛铁探听情况不假,新阳已经真正落于了敌人之手,而肖七也当在新阳。

“离城两里,安营扎寨。”马背上,曹仁豪气再生,挥鞭直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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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回 荀文若又增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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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座县城野外,曹仁一万大军驻扎。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为了威胁城中敌军,曹仁早就已有招待,将一万人的营房布置成三万人左右的大阵势。

栅栏护兵,鹿角拒马,安排好一些以后,曹仁根本就不准备立即进攻。既然肖七玩虚的,那么现在只有一万精兵的自己,凭什么要冒着爬一两丈高的城墙,傻乎乎地往上攻?

屯兵新阳城外之前,曹仁早就想好,在臧霸和满宠两处大军未到,自己只要虚张声势,将肖七堵在新阳城里即可。如果可能,将肖七骗出城来,面对面光明正大地大杀一场也是好的。在曹仁心中,自己用兵久矣,征战无数,怎么也比那个毛头小伙子强。

布成三万兵马的营房,看起来满山遍野,不禁让城楼上的赵群等人大吃一惊,瞪大着眼,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肖七在旁,咳了一声,惊醒了不知是在后悔还是在害怕的赵群、蒋干几人。

赵群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失态了,不禁讪笑着说:“肖将军,曹仁怎么一下子带来这么多的兵马?”赵群的问话,也正是蒋干、李成等人迫切疑惑之事。

肖七冷冷一笑,道:“许昌那边,曹军不过两万人,我早就和各位说过。营造一个大阵势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多造几顶帐篷而已。如果曹仁真有三四万精兵强将,他还不趁我立足未稳攻上城来?他不敢攻城,只能说明他怕了,兵少不敢攻而已。”

“兵少?”蒋干到底在曹操阵营呆过一段时间,见过成千上万的兵马是何种氛围。今日看城外满山遍野的架势,至少也有上万兵马吧。平日里儒雅过人,长于以口才折服对手的他,面对即将到来的大仗则是一脑子的浆糊了。也因此,这‘兵少’二字,说得极为没有底气。

望着城外的帐篷,肖七脑中不停打转,曹仁摆出这阵势究竟是想干什么?

本来大军刚到一处,摆出防守阵势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对待,新阳刚被自己夺下才半夜时间,城内人心浮动,暗流波涌,各种情况都不安定。假若曹仁当真想强攻硬攻,只要有数万兵马,指挥恰当,也不是没有机会将新阳再次夺回。

可这种大好机会,曹仁竟然按兵不动,那他究竟想干什么?虽然肖七刚才已将自己的想法向赵群等人说了一番,但那种话,毕竟只是明面上的。

假若自己是曹仁,面对此种情况,自己又会怎么做呢?行军打仗,首先得知己知彼,对,曹仁虽派了牛铁来探听虚实,但实际上牛铁来新阳一回,并没有探听到他所要探听到的东西。这样一来……

想到此,肖七蓦然一惊,据张振说,西北方向的四名斥候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城里,那么他们会不会被曹仁擒获?会不会将自己的虚实告诉了曹仁?

假若斥候在遭擒之前被杀,那么新阳城中的情况,曹仁还是无法知晓。可如果那四名斥候被曹仁大军擒获,那新阳城的虚实,就会被曹仁动若烛火,毫无隐藏。

越想肖七心中越是难以确定,这也正应了前世看三国时的一句话,诸葛一生谨慎,遇事但求万全。虽说能减少破绽,但也失去了不少机会,子午谷就是最好的例子。

横下一条心来,肖七暗下决心,今晚就去偷营劫寨,杀曹仁一个七零八落。只是偷营劫寨,骑兵应是最好的选择,进可攻,退可守,可惜赵云的骑兵军团不在自己手中啊!

曹仁不攻,肖七不动,城外城上,顿时成了僵持局面。天色就在两军你看我,我看你的状态中慢慢变黑。

天色将要变黑,许昌方向的信使带着荀彧的回信已经来到曹仁大帐。

书简上,荀彧对曹仁说道:汝南城内,现在是肖七镇守,有兵一万。另外徐州和颍川两地,荀彧已经派信使八百里加急,将两人商量好的通知臧霸和满宠了。现在新阳这边,荀彧建议曹仁,强攻为辅,攻心为上。尤其是攻取新阳城内那几家,曾经得到过自己这方好处的,新阳高官大户们的再次反水为佳。

此次为了将汝南兵马拖在新阳,荀彧已经在许昌城里下了征丁令,临时将城内的大户家中的壮丁组织起来守城。这样一来,许昌城内一万三千名久经训练的各家壮丁就可以担任好守护许昌城的大任。

毕竟痛定思痛的曹操,在许昌被刘备攻破一次后,就已经下了命令,将城内有势力的大户家中的壮丁日夜操练。除了欠披上正式的军服外,这些壮丁其实就是一支精兵强将。

那么许昌城中的那一万留守精兵,就可以抽出至少八千以上的人手出来增援正在围城打援的曹仁了。而这八千人的领兵大将,正是在许昌家中闭关半年之久的虎豹骑统领曹纯曹子和。

闭关半年之久的曹纯,不仅武艺大涨,而且谋略也是水涨船高,一日千里。这次事急,荀彧请了三次,才将曹纯请来。曹纯也脱了少年稚气,行事更加稳重谨慎。

看过书简之后,曹仁哈哈大笑,口中直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为了提高士气,曹仁更是在大帐内,当着众位副将面前,将荀彧书简念了一遍。

果然如曹仁所想,书简才一念完,大帐内欢声一遍,众将群情雷动,仿佛胜利已在手中。只有曹仁还算稳重,及时止住众人的欢声,道:“眼看天就要黑了,今夜我军才到这里,须得提防肖七夜里来偷营劫寨。”

史涣上前一步,对曹仁道:“将军,今日我军刚到这里扎寨,新阳城中无军出来,依小将看来,肖七这次在新阳城内兵马不多。如果他今夜敢来偷营,我军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将他绞杀在新阳城外。”

牛铁叫了声好,急声说道:“我想偷营劫寨,当在子夜至寅时时分那段时间。只要我军埋伏在营房外,待他大军冲进来,我军就将他堵死,营房内多置引火之物,从外放火箭,他想跑都跑不掉。”

众将连连称好,又建议曹仁,今夜营房就不要再迁移到后面去了。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肖七放心大胆地来偷营劫寨。

曹仁默想一会,道:“营房还是要往后移移,不这样的话,我们这么托大,就会引起肖七那狐狸的怀疑,那么他就不敢来偷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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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回 唇枪舌剑使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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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连绵的兵营在白天驻扎在新阳城下两里许,是为了威胁震撼城楼上的敌军。[感谢支持]晚上后移五六里远,是为了防止敌军偷营时有段距离而不让自己猝不及防有所防备,这是军事防御上的安排。

曹仁握着毒龙枪,领着一千jīng锐,亲自为大军后移做掩护。待得大军后移完工,曹仁这才朝城楼上大喊:“赵群、李成、张秋、蒋干,你们给我听好。”

曹仁端坐在一头黑sè骏马上面,他八尺三寸的身高加上近七尺的战马,远远望来,威风凛凛,宛如一尊黑sè的神祗。赵群等人立在城楼之上,下意识中打了个寒颤,嘴唇不自觉间微微张开,仿佛就要答应曹仁的喊话。

见赵群等人仍胁服在曹仁的神威之下,肖七气沉丹田,猛地朝城楼外曹仁大喊道:“曹仁,你这败军之将,今天还敢来此送死。”

肖七几句断喝,顿时将曹仁的话语打断。曹仁面红耳赤,眼睛更是喷得出火来。而曹仁身后的一千jīng兵,却只有寥寥几人随他征战过宛城。其他人一听身前主将曾被楼上之人打败过,不由好奇心起,一时又难以相信。

赵群几人这才意识到,城楼下曹仁虽猛,但毕竟曾败于肖七之手。今rì他兵马虽多,却也象将军所言,不敢攻城,可见曹仁虽猛,也不必太过惧怕于他的。

曹仁顿了一顿,脑中急转,这个时候,自己气势无论也不能输给肖七。最要紧的,就是要将新阳城楼上的赵群等昔rì曹氏旧臣和肖七分崩离析开来。

天上本不太明朗的落rì已去,四周渐渐暗了下来,一阵阵不安在城楼与城外人群中渐渐升起,曹仁哈哈长笑,厉声喝道:“肖七,你这人藏头缩尾,明刀明枪的不敢硬来,只知道用些yīn谋诡计,哪像个大丈夫?有本事的,就下来和你曹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话语才完,曹仁蓦地举起长枪,朝天猛刺,气势之刚烈,仿佛天都要被他刺破。与其配合的,更有他身后齐声呐喊的一千jīng兵。

肖七还未还嘴,曹仁趁势急喝:“赵群等人听好,你们暂时投降肖七,我不怪你们。只要你们恪忠静守,保护好新阳县城的老百姓。等我打破城门,生擒肖七,仍旧复你官职,并且还记你们大功一件。”曹仁一面大喊,一面用他那黝黑深邃的冷冷眼神,缓缓将城楼上的赵群等人扫视一遍。

曹仁用眼神威胁赵群等人一遍之后,也不管肖七还要嚷些什么?长枪一招,领着众人就往后退去。

城楼上,赵群等人望着远去的曹仁,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以前赵群曾和曹仁打过几个照面,曹仁给赵群等人的印象,不过是威猛雄阔,赳赳武夫。哪知道他那汹涌澎湃的血液里,还隐藏着这么一颗yīn狠毒辣的心?

呆呆地目送曹仁大军离开,赵群等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良久之后,才感觉身旁肖七的存在,转过头,对着肖七讪讪地说:“肖肖将军,我们可是一片真心……”

大手虚空一压,及时打断结结巴巴的赵群,肖七朗声道:“赵大人,你们放心,曹仁挑拨离间,这种雕虫小技也敢来糊弄我们。他还真以为你我是三岁小孩,会中他这种不入流的计。做他娘的梦去吧。”

赵群等人不禁满怀感激,朝肖七不住作揖道谢,言语之中,比起昨晚和今rì白天恭敬多了,不过神sè之间,也无形中与肖七等汝南将领拉了开去。

肖七暗暗jǐng惕,曹仁这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挑拨离间计,虽说不能给新阳城内的军心和民心造成很大动荡,但也给赵群等人的心中投下了一片yīn影。目前大战在即,看来自己还得多费一番口舌,不然外有强兵,内有隐患,始终对自己是不利的。

想到此,肖七只得耐下xìng子,走到赵群等人身边,搂住赵群,口中说些亲热拉拢的话语,才说得赵群、张秋等人眉头渐开,心中释疑。

又是一个黑夜,亥时时分,旷野上还有微微凉风。曹军帐篷里,只有曹仁正在给他手下将官下着各种命令。连绵的营房里,虽然灯火通明,但一万曹军jīng兵,早已在他们各自的直属长官带领下,四处埋伏去了。

虽说偷营劫寨,当在月黑风高寅卯时。但已变得谨慎稳重的曹仁,宁肯让手下jīng兵先撤去营房,也不肯让他们留在营帐里。怕就怕,肖七又出奇招,不按常理,提前攻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今天入黑时分的一番唇枪舌剑,曹仁稳占上风,他的挑拨离间,不是yīn谋而是阳谋。一种令对手心里清楚,口中难言,不得不提起十二分jīng神小心应付的正大光明。

心中恼怒的肖七,已经暗下决心,今夜天sè如此之好,不去拜访敌军,那也太对不起远道而来的曹仁大军了。

天sè刚黑,曹仁大军退下去后,肖七只在城楼上留了**百人站岗放哨,其他的jīng兵强将,吃过晚餐,统统睡觉休息去了。

肖七的这一安排,只吓得赵群等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提醒肖七道:“肖将军,曹仁兵马那么多,晚上还是多留点人守城吧。我怕晚上曹仁来攻城啊。”

肖七呵呵一笑,看来赵群等人还没有完全被曹仁的离间所算计到。肖七笑着对赵群等人道:“放心,今夜曹仁不会来攻城,他在野外等着我去偷他的营呢。”

望着赵群等人不肯置信的双眼,肖七只得又说道:“曹仁大军远来疲惫,白rì里,我看他军中又无云梯等攻城之物。这么高的城楼,他们难道能跳上来?”

赵群等人情不自禁摇了摇头,心中也不觉相信了几分。肖七接着说道:“既然他们不能攻城,那他怕我趁他远来疲惫之时,偷营劫寨。用兵久矣的他,今晚就会十分小心,埋伏起来,等着我去劫他的营。”

赵群等人,哪里知道这些?听了肖七的分析后,傻呆呆地问道:“那将军你今晚不会真的去劫他的营吧?”

肖七冷冷一笑,道:“既然曹仁都有准备了,那我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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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回 偷营劫寨趁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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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又是两更,嘿嘿,鼓舌努力着呢。只是今rì的读者印象,又多了一条智力无下限,悲哉,痛哉。

赵群等人听得心惊胆颤,肖将军明明知道对方已有准备,并且还设计了陷阱,可将军他还偏偏要往里钻,这叫人怎么想得通?

肖七将军中几位重要将领和赵群等人召到县衙,开门见山地说:“今晚我要去偷营劫寨,不知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早在城楼之上,赵群等人就听肖七说曹仁今晚会设下陷阱,等待城内大军的攻击。可如今肖将军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赵群按下激荡的心情,清了清嗓子,对肖七道:“将军,你不是说曹仁今晚已有准备?为什么还要去呢?依下官看,不如谨守城池,让他来攻,我军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岂非更有利些?”

厅中诸人,就连张振、黄达也莫不点头称是。只有肖七淡淡一笑,摇头道:“赵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赵群连忙讨好问道:“请将军大人教诲。”

肖七道:“曹仁可以设下陷阱,那我也可以将计就计。只要时间选择恰当,偷营的兵马安排恰当,我军就可以在今晚攻曹仁一个真正地出其不意。这样一来,曹军士气,营帐当会一损大损。如我料得不差,今晚曹仁的营帐内当无一人,他的大军当会埋伏在营帐外围。只要我军悄悄摸进营帐,他就会施以火攻。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烧他的营帐?那样不是会陷于他的大军埋伏之中?”黄达忍不住嚷了起来。厅中诸人,除张振久随肖七,受其耳懦目染,遇事多用脑思考而蹙眉思索外,其他的人不禁变了脸sè。

肖七目视张振,想看看这名跟随自己已久的心腹,肚中到底已有多少料了?

感觉到肖七的目光,张振作了一揖,道:“将军,你是不是想先派小部分兵力虚攻曹仁营帐,待曹仁大军尽起之后,再从内外夹攻曹仁大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心中却不禁懊恼,怎么这么简单的计策,自己就想不到呢?

肖七见众人模样,心中张振的话已多少让他们有了点底气。遂继续道:“我军现有汝南jīng兵五千,新阳城里的老兵暂时还用不上,那么就兵力来说,已经落后与曹仁了。而且今rì我军被曹仁口舌夺了气势,所以无论如何,今晚劫营是必须的了。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几rì天sè渐变,眼看就有大雨而下,曹仁今晚如果烧了营帐?那待大雨而至之时,他的上万士卒到时又拿什么来躲雨?”

众人再无异议,俱都请肖七令下,准备连夜就去偷营劫寨。肖七心中大喜,一连串命令下去。就只等时候一到,就前去曹仁大军驻扎之处。

该去的总是要去,丑时末分,新阳城西门被悄悄放下。张振骑在马上,带领早已休息好了的五百亲卫校刀手与五百jīng兵慢慢向曹仁大军驻扎的营帐摸去。

本来肖七是要亲自领兵前去的,可张振、郭勇无论如何也不肯让肖七亲身犯险。马上目标太大,到时曹军肯定会聚箭一起,先shè马上大将的。作为肖七心腹的张振,怎么肯让肖七去冒这个险?

四周一片漆黑,这一千军中jīng锐,人手一面盾牌。按照肖七设想,等下到了那里,曹仁不仅会施以火攻,还会有数不清的箭矢招呼。只可惜新阳没有石灰粉,从汝南带来的那些,还得留给等会从后撕开曹仁大军一个口子的张振大军。不然,这一千jīng兵,如有石灰粉在手,那大战时,就更有保障了。

六里路,行到一半之时,黑暗中但见前方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子在树林里晃了一下。张振知道,那是曹仁的暗哨回去报信。张振心中暗笑,曹仁将营帐离城六里摆下,还真方便了自己手下的兵啊。心中却更加佩服肖七,作为大将的他,怎么会心细如此?将这种琐事也考虑在内了。

两军交战,战士应在交锋前活动下身体,这样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战斗效果。出城之前,这一千jīng兵就已默默地原地活动了一阵,再经过这一路走去,他们的身体应该已提升到了最佳的战斗状态。

“将军,新阳城果然有大军往这边来了。”曹仁在沿途安下的暗哨,早在肖七大军赶到之前两刻钟将此消息报给了曹仁。

曹仁微微一下冷笑,待在他旁边的史涣赶紧一个马屁拍了过去,只听得曹仁撩须大乐。

“有多少人?”曹仁不紧不慢,问了暗哨一句。

暗哨答道:“黑暗中看不太清,只是观其阵势,至少也有三五千人马。”

史涣嘿嘿一笑,对曹仁道:“将军神机妙算,这次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曹仁点了点头,还是冷静道:“公刘,一切依计行事,不可大意。”

史涣连忙应道:“将军放心,你早就有了安排,这天罗地网,几百顶营帐,数不清的箭矢,我军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的。”说完之后,史涣悄悄退下,令人向军中各位将领传令去了。

曹仁的一万jīng兵,自子时起,就已被唤醒,手握兵刃,半蹲半坐,闭目养神,就只等大战的到来了。只是他们这种休息的方式,提心吊胆的等待,怎么也比不上已养jīng蓄锐已久的肖七jīng兵?

而被猝然唤起的他们,大腿、背部都已疲惫,相信过不了多久,等到真正大战之时,他们的战斗力能发挥出平时的七成就已相当不错了。

张振的一千jīng兵拉的很长,不过这只是在没有望见曹仁营帐之前。等到曹军营帐在望,肖七望着辕门口的那几盏气死风灯,就挥手令众人停了下来。早得到过吩咐的一千jīng兵,动如狡兔,暗中就将盾牌摸在手上,迅速集中起来。

黑夜里,马背上张振大喝一声:“弟兄们,大家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冲啊,杀啊。”一千jīng兵,在张振的率领下,如一匹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冲进了曹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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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回 曹郎妙计烧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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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更新最快PS:今天最少两章,看看有没有推荐票票丢下来啊。:

张振全身,里面一件软甲,外面罩一件连环铠,手中一柄四尺长的环首刀,左手早拿出了盾牌。看也不看前面几座营帐,只是带领身后jīng兵,死命往中间的营帐冲去。

为了避开前来偷营大军的视线,又为了能迅速合围包抄,曹军埋伏的地点不是很远,大概在营房外半里多路的地方。

“放箭,放火箭。”当杀声响起,一万曹军从三个方向猛地冲了过来。数千弓箭手拉满弓弦,搭上火箭,朝外面的营帐猛地shè箭。

一道道带着油脂的火箭,象飞蝗一样,遮天蔽rì,顿时将偌大的曹军营帐燃烧起来。

曹军营帐本就是易燃之物,更何况营帐里面,堆积着曹军将士用来做饭菜用的柴草树枝。这也是曹仁想毕其功于一役,将前来偷营劫寨的肖七大军统统烧死、shè死在自己的营房中。

“将军,起火了,起大火了。”新阳城外,肖七已经领上三千jīng兵,蓄势以待。不用身旁小卒提醒,早就密切注意曹仁大军驻扎方向的肖七,哪会看不到前方两三里远处那冲天的火势?

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黑夜里远远传了开去,将整个新阳城外数里地方照得如同白昼。天气本来就热,这一下,连隔得老远的肖七也感到热不可耐。

炙热本就让人难当,更何况还有浓烟。浓浓的火舌上面,是将夜sè浸染得更加漆黑的黑烟。:看这架势,曹仁想伏击自己是孤注一掷不惜老本了。

虽然早对张振以及那一千jīng兵已有嘱咐,肖七到底甚不放心,火光下迅速扫视了众军一眼,眉毛一竖,右手就将长枪朝天猛举,口中大声喊道:“弟兄们,冲啊……”

身后三千jīng锐,早就得到各自长官们的解释,心里明白,张副将带领人去偷营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让曹仁烧光他们住的营帐。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肖将军统领的这支已经绕道到曹仁大军后面的部队。出其不意中,直击曹仁后侧。

四周火光一起,张振哈哈狂笑,大声喊道:“曹郎妙计烧营帐,明朝大雨躲树下。”

“曹郎妙计烧营帐,明朝大雨躲树下。”张振部下一千jīng兵,早知道会遭遇火攻的他们一点也不慌张,跟着张振,齐声欢叫。

张振这时,翻身下马。肖将军早就说过,火光一起,就集中马匹,让受惊发狂的战马往回冲去。

两百匹战马,合力一起,大火中就像一条条火龙,撒开四蹄,嘶叫着往前猛冲。

战国时田单的火牛阵曾立大功,尾巴上点着火的水牛、黄牛固然势不可挡。同样,尾巴上点着火的战马,发起狂来,也一样的威猛绝伦。

这两百匹战马,脑袋上早就用厚实的竹条保护起来,就连主要靠它冲开出路的大腿也被特意做出了防御措施。只要不是一箭毙命,两百匹战马的冲击力,在这火光熊熊的战场上,还是令曹军将士不敢在前挡住它们去路的。

战马身后,一千jīng兵,手持盾牌,狂叫着冲了出去。临行前,肖七为了让他们奔跑得最快,又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每个战士,除了头上一顶头盔,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只是两只手臂上裹了一曾熟牛皮护箭而已。曹军招呼他们身躯的箭矢,自有他们手中的盾牌可以抵挡。

两百匹战马一往回冲,曹仁手下大将史涣、袁成,带领各自两千jīng锐,从西、北两个方向,死死缠了上来。

本来史涣、袁成埋伏的地方,离曹军大营尚有半里来许。但张振他们一冲进大营,再加上下马,给马尾巴点火,返回往后冲,已经花去了一盏茶(古代一时辰是现代的两个小时,一小时有八刻钟,一刻钟计三盏茶,一盏茶两柱香。)时间。

发狂的战马一冲开着火的栅栏,两支大军就已到了跟前。只是发起狂来的战马,威力实在惊人。不管前面有什么阻挡,只是狂嘶着冲了上去。

十几名收脚不住的曹军小兵,才一冲到战马前面,就已被急奔的战马踢翻撂倒。只听到几声惨叫,就已被迅速掩盖在马蹄下面。

史涣、袁成一见大惊,连忙指挥部下集中放箭。他们手下jīng兵,每部有弓箭手五百名。只是张振的一千jīng兵,人手一副盾牌,又有头盔护脑,奔跑速度又快。那一千支箭矢飞shè而来,不过是shè在了头盔、盾牌上而已。

史涣、袁成不敢拦马,可并不说他们率领几千大军不敢拦住张振的一千jīng兵。

只是张振他们知道,这个时候,速度就是生命。虽然发狂的战马速度太快,他们撒开两腿再怎么奔跑也追赶不上,但发狂的战马毕竟带他们冲出了着火的栅栏,冲出了火光圈中。

虽知等到肖七大军在大营中不见一人就知已经中计可能会跑,但曹仁毕竟只有一万jīng兵,而且黑暗中‘肖七’大军的来路,他还是不敢埋伏。毕竟只要一有声响,就算是屁响,也会让‘肖七’心生jǐng惕的。

这样一来,张振的一千jīng兵,以有心算无心,以火马阵冲路,就在史涣、袁成的两路大军包围合拢之前,终于冲出了十丈左右的距离。

曹军埋伏了半夜,损失了无数营帐、柴草,现在见不仅没有烧死他们几人,而且连箭矢也没能奈何他们,心中的气愤和狂暴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在各自统领的带领下,边shè箭边追。死死跟在张振他们身后,咬住不放。

当“曹郎妙计烧营帐,明朝大雨躲树下。”响彻云霄,当营帐火光一起,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曹仁睁眼一看,不禁气得发狂,哇哇大叫。顺手将马边暗哨抓来,曹仁爆喝道:“妈、的,你不是说他们有好几千人马?你看看,那有几千人马?!”

暗哨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就说:“将将军,他们开始来,有好长好长的队伍。现在……”

“没用的家伙。”悲愤交加的曹仁狠狠骂了一句,顺手一甩,就将暗哨远远摔了开去。

与肖七交手几次,每次都被肖七算计嘲笑,曹仁心中越想越气。只是张振他们的嘲笑,火光中那骑在马上的jīng兵纷纷跳下马后点燃马尾,借着马势回冲的行动看起来一气呵成,曹仁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看来,偷营劫寨是肖七早有预谋,并且还预想到在自己大营内会发生的事。肖七攻破新阳,绝对不会只有这点兵力,那他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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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回 混战乱战全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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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间,自己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去追杀那往新阳城跑去的逃兵。曹仁这才醒悟过来,那只是诱敌之兵。肖七的主力,不知藏身在哪?不出意外,这里马上就要有场真正的大战了。

马背上,曹仁脸色数变,终于朝身边心腹大声喊了起来:“快点,快骑上马,去通知史涣他们,只留下袁成的二千兵马去追杀那些人,其他的火速集中起来,肖七的人马马上就要来了。”

“冲啊,杀啊……”就在曹仁话声刚落,他的身后不远处,肖七带领三千精兵,排成鸳鸯阵冲了过来。其行之速,其势之猛,就象一头出洞的狂蟒。

营帐的布料、木棍已渐渐烧完,燃烧的,只是那些巨大的树木。火光已不像先前那般猛烈,但一两里之内,还是映得象白昼一般。

曹仁身边,只有留守的一千精兵。其他的人,已经全部去追赶张振的精兵了。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曹仁的部将尽心尽力,只想完美地完城曹仁先前布置下来的任务。对于逃在前头的张振大军,就像要去打过街老鼠一般,穷追不舍。离曹仁最近的,至少也到了两里多外。

三千对一千,蓄谋已久对猝不及防,曹仁一千精兵又哪里能抵挡得住?一下就被肖七大军杀得节节败退。

火光中,曹仁阴沉着脸,毒龙枪如疯似魔,一招快比一招,含愤抢攻的曹仁,武艺竟比平时高出了一大截,枪枪紧逼,式式精妙。

肖七这几年,武功虽然日精月进,却也只落得左支右绌,被动守御的份。只不过肖七虽然被动,但只守不攻,还是游刃有余,不致立马落败。

战场上,曹仁与肖七将对将,一时斗得天昏地暗,星辰无光。

堪堪五十招已过,曹仁身边,已是没有多少心腹亲卫守在他的旁边。只有一个曹石,还算是武艺出众,却又被肖七自胡广走后的亲卫头领徐锰死死缠住。其他将领,已被肖七手下的精兵结起阵来杀散溃退,更别提那些小兵了。

曹石一柄开山斧,重达三十来斤,几斧逼退徐锰之后,曹石急得大喊:“将军,形势不妙,你带领弟兄们快退。这里由我挡住,快,快啊。”

激斗中的曹仁,恰被一盆冷水泼头,汗毛倒竖。环眼一顾,整个战场,手下精兵就只剩一两百人了。

到底是一军主帅,恼羞交架的曹仁,马背上深深吸了口气,一枪逼退肖七,立即退出战场。招呼一声,带领余下精兵,就想向后退去。

肖七哪里肯舍?夹马一纵,率领众军,如影附形,紧紧咬住曹仁不放。急追之时,口中犹自喝道:“曹仁,你不是说要与你肖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这回怎么就装孙子?夹起尾巴想逃?”

自从从兄曹操讨伐董卓以来,曹仁征战沙场,胜多败少。即使面对悍将吕布,也能从容不迫,指挥部下以少胜多。可一面对肖七,几仗下来,无论是斗力,还是斗智,曹仁还从没尝过胜绩。这叫甚是自负的他,又情何以堪?

听到肖七的嘲弄,曹仁真恨不得立即拍转马头,返回身去,再去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只是自己这次预计失误,一万大军,反被肖七以一千精兵骗走了**千精兵。剩下的一千精锐,可都是上回随着自己从宛城逃回来的百战死士,却被肖七抓住最好时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千人马,就只剩下身边的一两百人。

就在曹仁刚想返身再站之时,身后曹石炸雷般的声音又猛响起来:“将军,快走,将我们的人带来,还有的是机会。啊……”

曹石的惨叫,肯定是他已遭毒手,这以命换来的时间,又怎叫曹仁能辜负他的好意?

“快走,去将史将军他们叫来。”曹仁眼眶欲裂,右手紧紧抓住长枪,只抓的指骨发痛,掌心发胀。命令声却比平日大了数倍。

肖七的马快,当然是指只靠两条腿奔跑的曹军小兵。可肖七这三千精兵,除了十来个军官外,其他人也都是步卒。一时之间,十来匹马上将领紧随肖七冲在前面,离压后的曹仁不过几个马头而已的距离。

压后的曹仁,在身旁几员骑兵的护佑下,不紧不慢,跟随着跑在自己前面的小兵。眼睛微微后视,曹仁调匀气息,放松心情,仅靠双腿控制坐骑的他,双手已经抓住毒龙枪的后端枪柄,却将枪尖调到了马的后腿处。

前方的喊杀声已经隐隐可闻,想是张振已被曹军追上,正在厮杀。

追赶曹仁余部的肖七,眉头一皱,将马暗暗慢了下来,身侧唤过黄达,低声道:“文成,按计划行事。”

黄达一听,看了眼前方曹仁,万分不舍,奈何军令如山,只得停下马来,挥手止住一部分士卒,做了两个手势。

正在追杀曹仁溃逃士卒的肖七大军,这才醒悟,肖将军临行前招待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已到了第二步方案的时候了。

这些在汝南被肖七驯服的悍卒,早知军令如山,猛追的脚步停了下来,立在原地,齐声呐喊:“冲啊,杀啊,快追啊……”猛地爆发出来的喊杀声,只吓得曹仁的一两百小兵面如土色,撒开双腿,提足气力,没头没脑地往前猛跑。

只是这喊声也仅是喊声而已,肖七也终于将曹仁溃卒追到了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听到这种大喊,肖七身旁的骑士也渐渐慢了下来。取过身后硬弓,瞄也不瞄,只是朝前一顿猛射。

“史将军,袁将军,快快回来,快回来救援曹将军。”受到曹仁命令的传令兵,终于赶到离新阳城只有一里来远的战场。微不可见的战地,到处是影影人踵,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肖七练兵,脚力是一大要求,本来张振的一千精兵,凭着他们的速度,是有可能逃回新阳城的。只是张振突然畏首畏尾,怕曹军大队人马追进城去。这才在想绕到南门去时被仗着马快的史涣袁成得到骑兵追上。只是这里离新阳城头的火把还有一里来路,天上又没有月亮,两军只是仗着曹军士卒手中的火把这才在微弱的火光中暗地厮杀。

传令官直喊了四次,才让史涣袁成听到,两人顺着声音,找到传令官,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曹将军竟然在后面被围杀,这里战场又难以真正放开手脚厮杀,两人略作商量,决定留下两千精兵殿后,却让史涣带领其余兵马往回赶去。

乱战之中,想要抽身,又哪里容易?好在曹仁的这支部队,令行禁止,纪律甚明。史涣等军中将官大声狂喊几次,曹军将士这才停下手来,慢慢聚集到了史涣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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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回 张振黄达双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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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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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之中,张振就在想:这贼***,竟然还知道拿着火把追来。不然的话,自己跑得这么快,这黑灯瞎火的,对面都难见人影,自己岂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还好,对方仓促追来,手持火把的毕竟不多,这漆黑的夜色,真帮了自己一大把了。

“当当当当……”一阵钝铁碰撞的声音响过,阵地上竟然响起了史涣约束军马的声音。张振仔细一听,如伦佛音,原来是将军他从后给曹仁致命一击,迫使史涣大军不得不率兵回去救援。

哈哈,敌军一退,压力立消,张振眉开眼笑,极其微弱的火光中,大喝一声道:“弟兄们,第二方案,冲啊。”

上千精卒,不过是往曹营中跑了个过场,虽然折损了两百匹战马,但能全数烧掉曹军营房,张振一军已算是完美地完成了预期目的。

混战之中,到底折损了多少弟兄?这个还要等奔回新阳城里点数之后,方才知道。

张振口中的第二方案,其实非常简单,不过是绕道从南门奔回,那里自有接应人马。那他口中所谓的“冲啊”,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用声音恫吓曹军一下,其实就是撒开两腿,往南门奔去。

听到张振手下一千来人齐声大喝,史涣等人还以为是敌军想缠住自己,不让自己返回去救援曹将军。史涣不禁又气又急,如果在平日,自己带了**千精兵前来围杀这千把敌军,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能飞天遁地,那也是要将对手杀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可是将军那里,传令兵都已来两拨,再不回头,那以后怎么面对曹将军?

袁成当机立断,大喝一声:“前锋一营、二营,随我来追杀敌军。其他营的兄弟,随史将军回去。”

这时曹军手上,还有火把二十来个,当下袁成的前锋营分得是个火把,继续追杀张振等人,史涣则略微整顿一下军马,举着火把,心急火燎地望回奔去。

两三刻中内,史涣的近七千兵马,在曹军大营射箭,到以最快的速度追杀敌军,再到因为要回救曹仁而往回疾奔。时间虽短,但因半晚都没得到很好休息的他们,人马已累得够呛。

反观张振部属,因为目的明确,行动简单,要不是马匹实在太少,组织不出一支强大的骑兵团,那也不要只靠两腿奔跑逃命了。

逃命,是肖七专门给他们完成任务后的一个特别任务。只要能安全逃回新阳城中,那此次行动就完美成功。

袁成部下,虽有骑兵两百,但他们一手要抓马缰,一手要拿武器,火把就只能是步卒拿着。步卒跟不上骑兵,前方又完全无光,袁成也不敢让骑兵速度太快,毕竟骑兵太少,又是黑暗之中,就算追上了,马匹难以视物,万一敌军有弓箭手乱射,躲都躲不赢啊。

北门离南门不过一两里,张振带着士卒一顿猛跑,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已到南门下。

南门早已打开,黄达率二千五百步卒手执武器,挽弓塔箭,在城楼上熊熊燃烧的松脂火光下,象一支支饿狼,狠狠地瞪住前方。

张振一见黄达,心内一松,忙问道:“文成,将军回来没有?”

“你们快点进城,将军待会就回。”黄达随肖七一两个月的时间中,在其武力、谋略、人品、纪律的感召下,已是惟命是从了。

“弟兄们,快点。”到了这里,有了黄达大军的压阵,张振终于将心放下,不慌不忙中,立在一边,招呼这自己手下赶紧进城。

一千精兵,身上有血迹伤口者寥寥无几,有的,只是被烟熏黑的脸庞,和身上的泥土与汗渍。

“九百三十八,九百三十九……九百四十八,九百四十九。”虽然一路奔跑累得够呛,但爱兵如子的张振,还是停在一边,紧张地数着进城的士兵。

数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部属,张振禁不住心中得意,对黄达笑着说:“文成,不错吧,我带一千名弟兄出去,已经回来九百多个了。嘿嘿,厉害吧!”

张振口中虽然对黄达吹嘘,双眼却对进城的士兵人数一个不拉。

“还有人呢,怎么还不回来?”当张振口中数到‘九百五十六’时,脸色不由大变,伸长脖子就朝外望去。

外面两箭之远,有的只是袁成追来的两千名曹军。不过袁成不敢再追,这门口,还有那么多做好准备的敌军,敌军中,还有那么多弓箭手。自己追上去,他们以逸待劳,岂不是送死么?既然没法进攻,袁成叹了口气,喝令军卒,就在黄达的注视中,缓缓向后退去。

一千名精兵出去,只不过是在西门外与敌军在夜色中混战了一会,就只剩下九百五十六人回来,还有四十四名精兵,这一下都到哪里去了?原本得意的张振再也笑不起来。这些精兵,不是自己的突击队成员,就是将军的亲卫校刀手,个个武艺出众,能力非凡,上阵杀架,以一当十。就这么掉了不见,还真让张振欲哭无泪。

见张振如此诅丧,黄达刚才被他吹嘘时受的的气也不禁烟消云散。拍了拍张振肩膀,黄达只是说道:“壮飞,快点回城,我还要接应将军呢。”

曹军大营外侧一里来路,火光明灭,肖七率领五百骑兵,追赶了曹仁一段路程,又将曹仁手下五六十人截断杀死。只气得曹仁忍不住就要返身回杀,却被身边心腹死死劝住。

忍住气的曹仁,耳听身后得得之声越来越近,心中一喜,本就将马速控制不快的他,瞬间中一个回马枪,就将身后追赶上来的敌骑一枪挑于马下。

一招得手,曹仁豪情猛升,终于驻马下来,一挺长枪,返身就去救应落在身后的步卒。

一两百名精兵步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红着双眼,口内大喝,结成一团,舍弃性命不要,死死地堵在路口,挡住肖七大队骑兵的向前。

毕竟是百战精锐,曹仁剩下的这一百多心腹亲卫,选择的地形非常之好。五六十人将身一堵,就已死死地将肖七骑兵要想向前追赶的路口完全堵住。就连他们的主将曹仁,也被堵在他们身后,要想再往后与肖七决斗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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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回 曹仁战后来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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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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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肖七的五百连弩队出发射击曹仁大军,到曹仁溃退,说起来长,实际上也不过两三盏茶的功夫。这时曹仁后头半里来路,史涣率大军已呐喊着冲了过来。

肖七一听声音,毫不犹豫,立即下令撤退。五百骑兵,来时如风,去时如电,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死里逃生的一百多名曹仁亲卫,端着兵器,呆呆地站在路口,这才松了口气。远去的肖七骑兵,留在曹仁心中的,只有那得得得的马蹄声。

半柱香的功夫,史涣率大军终于赶到,一见曹仁无恙,史涣先是松了口气,用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史涣小心地向寒着脸的曹仁问道:“将军,他们跑了。要不要追杀过去?”

仿佛没有听到史涣的问话一般,曹仁只是望着肖七大军刚才远去的方向,心中百味杂陈,今晚的斗阵斗法,自己又输了一着。直到史涣小心地再问一次,曹仁方才惊醒,摇了摇头,道:“公刘,他们原先的步兵早就撤了,刚才逃走的,只是些骑兵,追不上了。”心中极度失望、诅丧、内疚的曹仁下得马来,颓坐地上,以无比虚弱的与其对史涣道:“公刘,那伙贼军,追到没有?”

“文绩追去了,可惜天色太黑,只怕追上了也没多大的用?”史涣从没见过曹仁如此诅丧,现在的曹仁,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史涣陪着小心,又是问道:“将军,那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休息吧——”曹仁闭着眼睛,心中大痛,今晚双方的伤亡损折情况虽还不明了。但曹仁可以肯定,自己留着押后的一千精锐,除了眼前的一百多人,其他的,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自己算计肖七偷营,本以为舍得本钱,以火攻乱敌,箭矢伤敌,众军围敌,大可以一举将肖七大军一网打尽。那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奸猾如狐的肖七将计就计,以一千精兵化成几千大军的架势迷惑自己的暗哨,不仅让自己傻傻地烧了营帐。更气人的是,他们应该早就清楚自己的预谋,竟然不惜战马,火烧其尾,借疯马乱冲之力,逃出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包围圈。这还真如敌军所唱“曹郎妙计烧营帐,明朝大雨躲树下。”

“明朝大雨躲树下。”曹仁反复体味,心中一惊,暗想道:难道明天会下大雨?举头看着黑蒙蒙的天,这八月份的天,竟然没有月光,就连星星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看起来,莫非明天真有雨下?

“公刘,公刘。”曹仁急着连唤几声,借着已经微弱的火光,四处就找史涣。

史涣得到曹仁休息的命令,作为曹仁副将的他,哪里真会去一边休息?一边安排手下整理人马,做出防御措施,一边偷偷地注视着沉思着的曹仁。一听到曹仁叫唤,史涣马上跑了过来,大声应道:“将军,史涣在此,有何吩咐?”

曹仁见火光下的几千大军正在默默地做着战后该做的事,也无心夸奖史涣,问道:“公刘,我军营帐还有多少?”

史涣一惊,曹将军看来这次所受打击太大,连天黑前亲自布置经手的营帐也记不清了。心中虽惊,史涣还是面不改色,如实答道:“将军,此次为了将前来劫营的敌军一网打尽,我军的营帐按将军你的吩咐,十成拿出了八成,全部布置在我军驻扎之处,在敌军来时基本上全烧着了。”

曹仁这才记起自己的这一命令,微不可查中叹了口气,曹仁又道:“看着天色,明日当有雨下。万幸我们还有两成营帐,不然的话,明日……”

史涣吃惊地看了眼黑蒙蒙的天,这才发现,偌大的天空,连星星都没一颗。连忙说道:“将军,那肖七这么毒辣,设计让我军自烧营帐,那明日真要下起雨来?将军你看,不如先饶过他们这回,等天气好了……”

曹仁设计时,留下了两成的营帐,粮食当然已搬了出去。只是烧火用的柴草,这次大都已经化作了熊熊烈焰。本来是准备今晚敌军若来劫营,那明早就可以将大军歇在新阳城内了。

叹了口气,曹仁刚要同意史涣所说,袁成已经带着部下赶了回来。袁成走到曹仁面前,跪了下去,请罪道:“将军,下将无能,让那伙贼兵从新阳城的南门逃回去了。请将军责罚。”

对于这个结果,曹仁刚才已经料到,自己自以为得计,哪知处处落于下风,从那伙贼兵行动上来看,他们就只是来迷惑自己,让自己讲自己营帐烧光烧绝的。那伙比兔子还跑的快的鸟兵,又怎么会折在自己的手里呢?

“文绩,罪不在你。是我料事不周,才坠入敌军阴谋之中。起来吧。”连敌军是怎么逃的都不想问,曹仁扶起袁成,默默地打量着手下众兵。

曹仁的一万精兵,今晚实际上与肖七大军交手的其实就是曹仁所率的一千精兵。其他部将所统帅的士卒,只是多跑了几段路而已。

此刻众将一点人数,一万精兵,实际上还有九千三百多人,天黑走乱了的,被弩箭射伤了的,此时已回归本位。曹仁见了,不禁有点庆幸又有点恼怒。走到自己的三百六十五名亲卫精兵面前,曹仁寒着脸,问道:“刚才和我一起找史将军和袁将军的,我见没有这么多人啊。怎么现在又都回来了?”

被指的一名百人长越众道:“将军恕罪,天色太黑,我率兄弟们走着走着就看不见路了。”

又有一人,大腿上还挂着弩箭,忍着痛道:“将军,我被箭伤了大腿,行走不动,追不上你们了。”

曹仁忍不住一阵胆寒,刚才与肖七大军还没接触,五六十步远时,突然一阵极为密集的箭雨射来,要不是一名心腹保护,自己差点就中了箭。本以为箭射不过五十步,自己率人猛冲过去,就是白刃交战,再无远距离的箭矢。那知道众军还没走上几步,也没见敌军从腰间抽箭,第二轮第三轮的箭雨又爆射过来,自己的百战精锐就已纷纷倒地,敌军的弓箭怎么那么邪门?

自己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有铠甲护身,手中毒龙枪舞得密不透风,这才没遭毒手。但也没法看清,敌军手中的弓箭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曹仁将随自己剩下的三百多人唤来问话,这才在几名中箭的伤兵口中知道,敌军手中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硬弓,而是可以单人端起的,象弩箭一样的装备。

蹙着眉头,曹仁沉吟一会,马上个安排人手,举着火把,地上细细寻访,看有无敌军丢落遗弃在地上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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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回 胆战心惊环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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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仁都亲自在地上搜寻,史涣等人那肯落后,从士兵受伤接过火把,又喝令小卒们多将地上未尽烧尽的木头捡起当做火把,两百来人,就在周围一两里的范围内细细找寻起来。

袁成本也想加入,却被曹仁止住。曹仁道:“文绩,你不管这些,安排斥候、暗哨,让士兵们将剩余的营帐支起,先让他们挤挤休息、说不定明天还会有场恶战。”

忙完这些,已到寅时末分。搜寻了半个时辰,除了敌军十来首尸体,和十来把环首刀外,别无所获。曹仁不禁大为失望,顺手抓住一把环首刀,狠狠斜劈下去。

“咦——”,环首刀轻重合适,刀柄握在手中,极为舒服。斜劈下去,呜呜作响。曹仁不禁一冷,唤士卒端来火把,仔细观看此刀起来。

这柄三四指宽,单刃,厚背,四尺五寸长(汉制一尺约为23.5,也有一说是24.5),刃柄一体打造,刀柄处包裹兽皮布料的环首刀粗看起来与曹军的环首刀也无多大区别。

只是心知有异的曹仁仔细端详,这才发现,敌军的这环首刀与自己精兵配备的还是有三个较大的差异。

第一个差别就在刀身开刃的底端,也就是双手握住的前段,有一个反‘s’型护手。上方向前弯曲,可以格挡顺刀背削下的对方兵刃,下方向后弯曲以保护持刀者的手指。

发觉有异的曹仁,不再担心在用刀的过程中,会由于用力过大而滑向前方,反被自己手中的兵器而误伤自己。不禁双手握刀,一套乱披风耍了出来。但见风舞电驰,曹仁身前四五尺远,无数刀身纵横交错,地上黄土与灰烬随风飘舞,呜呜疾响的刀声,似鬼哭、似狼嚎,三军听了,尽皆失色。

史涣、袁成赶紧马屁拍来,道:“将军这套乱披风使出,真有鬼神辟易,天撼地动的效果。就算是吕布重生,也得侧目相待。”

曹仁脸色更加凝重,不去理会史、袁两人吹捧,火光下又看起刀来。

这一下,曹仁又发现手中这刀,还有两处与汉代的环首刀的差别。

第二点就是,敌军的环首刀,整个刀身比起一般的环首刀而言宽了将近一半,刀背更厚,显得刀刃更加锋利。也更加有利于劈砍。

汉代以前的刀,着重与突刺。后来为了对付马上民族匈奴,又由于钢的锻打与淬火技术的发明与提高,就发明了百炼环首刀。着重于劈砍的环首刀的出现,使得强大的西汉王朝彻底打垮了匈奴。这以后,环首刀成为了军中衡量一支部队,衡量一方诸侯实力的明证。

曹仁这一万精兵,除长枪兵外,还有几千配备了环首刀的刀盾兵。在这个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相对贫弱的时代而言,曹仁这支大军,已可以说是曹军中的真正主力部队了。

但看到敌军的这柄环首刀,曹仁这才发现,自己军士配备的环首刀,无形中已比对手落后一节。

这柄环首刀的第三处特点就是,此刀刀背还开了锯齿形。刀尖后面一寸的刀背上还钻了一个圆孔。难怪刚才自己舞刀,响声竟然弄得那么大。这响声,应是是用来威胁震撼对方的吧。看着此刀,曹仁久久无语,心中却惊涛骇浪,百味杂陈。

史涣袁成,这时也拿过两柄刀来,象曹仁一样,仔细端详。两人越看越是心惊,心中想道:难怪大耳贼刘备扩张得这么快,他军士的装备,怎么就能比我们的要更加犀利?

想到犀利,两人对看一眼,史涣更是从士卒手中唤过一把自己的环首刀来,对袁成道:“文绩,来,你我对砍一阵,看看到底谁手中的刀更加好用?”

史涣的提议,打断了沉思中的曹仁,手持环首刀,静静站在一边,曹仁道:“对,你俩比比看,究竟谁的刀好?”

史涣与袁成,两人武艺相当,更兼同在曹仁手下数年,彼此知根知底。这一番比斗,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两人皆是双手握刀,只不过史涣的刀由于有着反‘s’型护手,用起力来,更加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反观袁成,虽然将环首刀后端的绳索牢牢抓在手中,但两人相斗二十招一过。手心微微汗水渗出的他,已是要分一部分力用在刀柄上了。

史涣双手持刀,连连猛劈,一刀猛比一刀。而刀背上的圆孔和锯齿由于劈过空气而激起的呜呜大响,更是给他平添了一番威风与煞气。用下山的猛虎来形容他,也不过如此。

“当当当当……”的连续几十声钢铁碰撞的声音,夹带着“呜呜呜呜……”的几十声刀风声音。十丈之内,尘土激扬,灰烬满天。

十几名士卒手中的火把也因为疾风,更加明亮激荡。史涣越战越勇,终于靠手中兵刃将袁成逼得连连后退。

“小心”史涣一声大喝,双手抡刀,一招‘力劈华山’,从半空狠狠劈砍下去。火光下,环首刀恰似饿虎扑食,整个人的力量加上刀的速度带来的惯性力量,狠狠地劈在袁成刀上。

“嗨”,袁成猛地一声大喝,双手将刀抓牢,猛地将刀朝上迎了上去。

只是两人相斗几十回合,袁成因为已有十来招要分心在自己刀上,此时虽然拼劲全身之力,也是难以抵挡史涣的这一猛劈。整个人止不住连连后退,脸也涨得绯红。手中兵器,竟然从中断开。

史涣这才意识到,两人是友非敌,当下哈哈猛笑,将刀收回。

袁成顺势收住脚步,将刀提了起来,就着火光,看了起来。但见剩下的环首刀的刀刃,斑斑驳驳,上面留了十来个缺口。

三军将士,莫不瞠目结舌,不由自主间,摸了摸手中兵器。更有甚者,那些拿着环首刀的精兵,抽出刀来,竟然用手摸着自己环首刀的刀刃,看看是否刀上已有缺口?

曹仁、史涣、袁成这才猛醒,三人抢了过去,就去捡地上袁成那把断了的刀身。

面面相觑间,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

两军交战,武器也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要不然,当年汉武大帝就不会尽起巧匠,改革环首刀来代替长剑了。

自从官渡、仓亭战败袁绍,曹操搜集占领河北的名匠。曹仁以为,天下至坚至厉的兵器已被族兄囊括军中,哪知今日方知,自己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了。

再联想到向前肖七大军的那一阵连续箭雨,以前仿照刘晔做的霹雳车,都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绕是曹仁坚毅无比,也不禁冷汗索索,不寒而栗。

第二百四十二回 喜忧参半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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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寒归胆寒,可今晚还得继续,至少今晚下半夜的防御得做得更好,://yulu./xinqing/

收齐小兵手上捡来的环首刀后,曹仁让自己的亲兵站岗放哨,又让众军和衣而睡。自己则领着史涣、袁成到了又一次搭建起来的中军帐里。

三人默默坐了一阵,今晚的事,无论是肖七的将计就计,还是他手下遗弃的环首刀,以及那没能得到的神奇连射弩箭,均给了曹仁他们无比的震撼。

敌手,不仅象狐狸豺狼一样的狡猾,还装配了比豺狼牙齿和利爪更犀利的武器。这敌手,还真不是说能对付就能对付的啊。

即使如此,两刻钟一过,曹仁已经一扫向前的颓废,长身而起,对史涣朗声道:“公刘,明日一早,你亲自带队,将今晚捡到他们的环首刀送到荀先生手中。详细地将你用这刀的好处向文若先生说说,另外要他给西北的丞相和渤海那边的子扬先生个送去一把。”

这也是曹仁对这特别的环首刀的极度重视,才派了史涣这名用刀高手回去。相信和祈祷,荀彧组织许昌的巧匠们,能大规模地做出这一模一样的环首刀来。贪心一点说,希望能更进一步,做出比这刀质量上还要好的出来。

史涣、袁成两人一惊,齐声道:“将军,这里正是要人之即。这种小事,还是让专使们去做吧。”

曹仁摇头道:“你俩放心,明天子和就会率军赶到。将刀交给文若先生也是大事,这里给我留下一把就可以了。(全文字更新最快)”说完后曹仁感到心身俱累,遂挥手让两人先行离去,自己则倒头便睡。

后半夜无事,因为新阳的五百骑兵一进城,肖七轮换了城楼上站岗放哨的士卒后,就让众军先去继续睡觉,什么也不要管。

只有张振、黄达、赵群、赵颖实在兴奋,又见肖将军也无睡意。赵群遂唤醒厨子,准备酒菜。

就着花生米、炒熟的蚕豆下酒,肖七因为刚随赵颖指挥的五百骑兵回到城里,所以对此次行动的伤亡还无所知。就问赵群他们道:“赵大人,文成,壮飞,此次我军伤亡如何?”

白天赵群看曹营满山遍野,以为曹仁大军不是五万也有三万。胆颤心惊的他看到肖七以四千人去偷营劫寨,还是分成两队,这段时间已经阿弥陀佛叫了几千遍了。

要不是郭勇一直安慰他,这个新阳城才做一天刘备属下的县令,已经在心里准备重做新阳城曹军的又一回县令了。

阿弥陀佛中,不仅张振的一千精兵全身而退,肖七的三千精兵也先后安全回到了新阳城。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果如肖七所言,一向精明能干的曹仁,傻傻地烧掉了自己的营帐。那么肖将军先前所言,明日或后日,新阳这里,大雨倾盆而下时,几万曹军难道真的要到树下去躲雨吗?可新阳城外,树林是很少的哦!

心中虽千转百折,赵群已经面露痴迷神色,站起来回肖七道:“将军真乃天人,神机妙算,就是本朝的文成侯(张良)也不过如此啊。”

拍完马后,赵群又道:“将军,此次我军伤亡极少,张大人这边,不过是折损了四十六人。而将军您,更是令人敬佩,三千人出发,回来了两千九百八十六人。只折损了一十四人,一十四人啊!“

赵群越说越是激动,五体投地中,举起酒杯,朝着肖七,深深弯下腰去。

赵群的衷心佩服,让张振、黄达、赵颖也兴奋高兴起来,纷纷举起酒杯,口中说道:“将军英明,神武盖世。”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肖七含笑着站了起来,将酒饮尽。随后又道:“赵县令今晚功劳也是极大,守城辛苦了。”

赵群哪里又守城了?今晚自始至终,曹军根本就没到城下半里远处。只不过为了让赵群彻底真心地为自己卖命,肖七这才重点表扬了赵群一句。

赵群果然高兴,胖胖的脸蛋笑成了一尊弥勒佛。给肖七倒满酒后,又给其他几人加满,这才给自己酒杯加满。再一次端着酒杯,赵群道:“将军,各位大人,我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见到用兵如肖将军这样的神人。就算是曹操亲来,我也有胆量,在将军的领导下,将新阳城守好。”

为了表达忠心,赵群更进一步说:“我想不仅是我,不仅是我新阳城的赵家子弟,就连张家、李家,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气氛至此,已达一个高氵朝,肖七顺势就说:“那赵县令,以后你肩上的担子,可得加重哦。”

赵群呵呵大笑,仰头就将酒干了。打趣道:“将军放心,在您的领导下,赵群我这两百来斤,还是能担一些担子的。”说着就身躯抖抖,道:“各位大人,你们看,我这么多肉,体积这么大,肯定能担担子的。”

众人哈哈大笑,赵群接着说道:“将军,我马厩里,还有战马一百来匹,张家和李家,我知道他们也还各自有一百多匹战马。”

今晚劫营,肖七的五百骑兵,尽数归赵颖指挥。张振部下的二百战马,其中只有五十匹是从汝南带来的斥候骑兵。另外的一百五十匹,一百匹是新阳城骑兵的战马,另外五十匹,则是赵群将赵家的私家战马献了出来。

整个汝南,肖七也不过八百骑兵。今晚听到小小的一个新阳县城,赵、张、李三家竟然有三百多匹战马,又怎叫肖七等人不大喜过望?

不过想到战马,肖七突然怔了下来,举着的酒杯中的酒水,也荡了几荡。

肖七急急向张振问道:“壮飞,你那两百匹马,出发前鞍套可都被取下?”

马上的鞍套都要取下,张振等人大惑不解,怔怔地望着肖七,黄达插嘴道:“将军,两百套马鞍,不要花费多少的。”

只有赵颖,在宛城赵云属下训练骑兵,知道马上的那些装备,是真正的秘密武器。不过事后诸葛,赵颖这才与肖七一般,真正心痛起来。

张振道:“将军,这个,我没注意,应该没有吧。”

不提肖七的懊恼,第二日,天刚拂晓,新阳城西北方向,曹纯带领八千精兵,牵着几匹没有尾巴的马,满脸兴奋地朝曹仁大军扎营处跑去。

第二百四十三回 曹子和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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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这次带来的,://.这四千骑兵,是曹操,夏侯惇在西北两地新缴获的马匹而组成的骑兵队。因为刚组建还不足半年,这些骑兵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及曹纯以前所统领的三千虎豹骑的。

即使如此,手下有马,也令曹纯慢慢从铜山谷的全军覆灭的悲伤低迷中走了出来,整个人重新又开始意气风发起来。

得得得的马蹄声疾响,曹仁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昨日得到荀彧消息的他知道,这快令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应该是自己的亲弟子和带领骑兵来增援自己了。

只是其他的小兵们经过昨夜的打击,变得有点疑神疑鬼,要不是碍于曹仁军令,怕就要一窝蜂地涌出营帐。

“大哥,战事如何?”曹纯远远见了曹仁,纵马急行,马背上就喊了起来。

经过两个月向荀彧、曹仁等人的虚心请教,再经过三个月的闭门思过、勤练武功、埋头兵书。年过三十的曹纯已由原先的锋芒毕露而变得铅华洗尽,神气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跳下马后站在那里,整个人古井不波,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般幽邃阔远。

曹仁一见,不禁瞪大眼睛,子和还是以前的那个子和。但给人的感觉,气质、武功都更了上一层楼,已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曹仁张开双臂,一把将曹纯抱了起来,连声道:“二弟,三月不见,你变得更强了啊。”

曹纯不喜不悲,只是说道:“不这样,怎么能对付得赵云、肖七?”

说到肖七,曹纯又问曹仁道:“大哥,你昨日来后,与新阳的肖七昨夜交过手了?你还伏击了他?没捉到他吧?”

曹仁一听大奇,二弟今早才到这里,怎么就知道昨夜这里发生了大战?转念一想,这才明白,道:“你在路上见着公刘了?”

曹纯摇了摇头,道:“没有,公刘他怎么会回去?难道昨晚战事大利?大哥你要公刘他回许昌给荀先生送战利品去?”

两人见面不上十句话,曹纯句句都已**不离十,曹仁越听越是高兴。索性先令袁成、韩浩负责大军,自己则带着曹纯,走进营帐。

中军营帐早在昨夜被烧,这营帐不过是普通士卒休息的。曹纯见了,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这也是曹仁在下半夜将扎营之处向后移了一里来路,曹纯没有看到昨晚战场的遗迹,才不知这里昨晚已经烧过一次。但大哥他带自己走进这种营帐,曹纯心中还是忍不住猜测起来。

一进营帐,曹仁就说:“二弟,你心思更加细密了啊,昨晚我确实与肖七对战了一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二弟文武全才,但以前还不能做到见微识著,总要等到事情发生一半,曹纯这才能反应明白过来。曹纯的刚才几句疑问,彻底已将曹仁胃口吊起。

曹纯道:“这很容易,我率大军从许昌寅时中出发,在路上捉到了几匹战马。”

曹仁这才想起,昨夜张振那一千精卒往回撤时,是依靠他们的坐骑冲开阻挡,逃出生天的。再想到那几百匹战马往回冲时,尾巴已被点着,因此又问道:“那你是看到那些战马的尾巴被烧掉了,就想到了这些?”

点了下头,曹纯道:“是的,那几匹战马,尾巴全被烧掉,开始我还以为是大哥你部下的战马。后来发现,那些战马,其中有两匹与我军战马的装备不同。这才明白,那是昨夜敌军溃逃时的战马。”

接着曹纯又分析道:“如果只是一匹战马的尾巴被烧,我还不能推断你伏击了肖七。但那几匹战马,尾巴全被烧掉。因此我可以推断,昨夜肖七肯定来偷营劫寨了。而且你也事先预计到,就率先设下伏兵,打了肖七一个措手不及。肖七大军陷于重围,死战难出,不得不烧掉他们战马的尾巴,依靠战马发狂的冲击力来冲开一条血路。”

“啪啪啪……”曹仁狂喜,连拍十来个手板,连连道:“子和,你进步了,你都快比得上奉孝他们了。好,好,我曹家又出了一名智勇兼备的大将了啊。”眼神之中,犹如看珍宝一般,死死地瞪着自己的二弟。

欣喜若狂的曹仁意犹未尽,接着问道:“那二弟你怎么知道我没捉到肖七?”

曹纯不禁奇怪地看了眼曹仁,心想:毕竟是亲兄弟,大哥对自己也太好了。一见到自己推理正确,心中欢喜的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了。

有点感动的曹纯诚挚地说:“大哥,你太兴奋了。刘备、张飞远在荆州,赵云在宛城,关羽在南阳。主持汝南大局的就是年纪轻轻,近年冒起的肖七。肖七年纪虽轻,奸猾虚伪却比刘备。大哥征战沙场,领军初到一处,军士疲惫。夜里肯定会防备他来偷营,我想这点肖七也应该知晓。”

换位思考的曹纯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肖七,要想偷营劫寨,那就得将计就计。”

“那你怎么将计就计?”

曹纯回曹仁道:“昨晚月色未明,要想偷营,就得依靠天色。先以一少部分精兵,虚张声势,装成主力,引开大哥你的主力。然后混乱之中,集中主力突然袭击。或是斩杀你落单的势力,或是烧掉你的粮草。”

说到这里,曹纯顿了一顿,蹙起眉头,略想一下,随即就说:“但大哥你早就做好准备,设下伏兵,是想将来偷营劫寨的敌军一网打尽的吧?而且你肯定也注意到了天色,黑暗之中,我军人多,那就得在敌军进入埋伏后,多点篝火,甚至是火烧营帐,再以箭矢将敌军压制住。这样一不会误伤自己人,二会先声夺气,打敌军一个预想不到。”

曹仁不禁惭愧,冷汗随即浸透后背。自己火烧营帐,确实是想靠大火烧死一部分敌军,造成肖七大军的混乱。但自己却没象二弟一样,能料到奸猾的肖七会玩一手虚的,害得自己白白损失了八成营帐。如果肖七真象二弟所说,烧光自己粮草,那自己也就百死莫赎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妄自己读过那么多兵书,事到临头,竟然思虑还是欠足,竟然还比不上指挥大军不及自己的二弟了。不过曹仁的懊恼只是一下,随即想到,所幸子和是自己的胞弟,所幸他的能力已稳然高出肖七,看来自己这位置该让子和来担任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曹仁也是太低估自己,低估肖七了。曹纯所说肖七率主力烧掉曹仁粮草,只是肖七知道,曹仁用兵老矣,沙场大将,对于三军命脉的粮草,自然会提前隐藏,那会在仓促中轻易那自己发现?

第二百四十四回 峰回路转话灭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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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正是能担当的丈夫,见二弟比自己高出一筹,遂搬出印信,下定决心对曹纯说道:“二弟,如今你的才能,已是远远高出为兄。为了曹家的千秋伟业,从今天起,你就来担任征南将军一职,全力对付刘备、肖七。”

曹纯明显吃了一惊,孟德兄因为家兄劳苦功高,能力超群。遂在他远征马腾之际,拜家兄为征南将军,将许昌的军事全副付于家兄。这在曹军中,也只有元让兄才有此殊荣。又岂是自己愿让就能让的。

就算曹仁相让,曹纯也是不愿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还要统帅骑兵,一血前耻。

曹纯立马回道:“大哥,你干什么?征南将军是孟德兄——不,是你自己靠本事挣的,送给我做什么?而且这里的事,还得你做主,大伙才会服气。”

临阵换帅,本是兵家大忌。曹仁也是数败于肖七,又因曹纯是自己亲弟,本领大涨,这才忘形了。被提醒的他,立即醒悟,笑笑道:“那好,子和,这次这里虽由我做主,但你得多多提醒为兄,怎么对付新阳城里的肖七?”

“这个自然。”曹纯答应一声,接着脸色凝重,对曹仁道:“大哥,我要向丞相建言,重组虎豹骑。”

虎豹骑自从建立以来,为曹操东征西讨,立下无数功劳,已是曹军中的一面旗帜。惜乎损于一旦,要想重建,要想恢复以前的战力、荣光,岂是想建就建的?

要说装甲、配备,以曹操如今的实力,那只需时间、财力,就可再次装备。最快更新)但虎豹骑的成员,无一不是从青州军中百里挑一选出,个个武艺精湛,骑术高超,这才是难中之难。

曹仁叹口气道:“子和,难啊。即使丞相愿意,但你去哪里找那么多骑术高超,武艺精湛的精锐来?”

东汉末年,高桥马鞍与双边马镫还没出现。骑兵骑在马上,一手持缰绳,两腿夹马腹,这才能保持身体平衡。对于那些绝世名将来说,这点一般还难不倒他们。但对于普通的精锐骑兵来说,这样骑马,已经限制他们将近一半的实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实力就更难发挥。也因此,要想成为一名实力超群的骑兵,骑术就成了关键。

“骑术高超的骑士,这个容易。大哥,你等等我。”说完之后,曹纯钻出营帐。

曹纯的举动,让曹仁不辨云雾。说找骑术高超的骑士,二弟怎么就走出去了?还说容易,难道他带来的骑兵,骑术个个高超么?就在他猜测间,曹纯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曹纯这话,分明问得甚是苦涩。

曹仁分明已被曹纯手中之物深深吸引,一下子也就没注意到曹纯兴冲冲中的苦涩了。

“这不是马鞍吗?这个?是马镫吧?”曹仁细看一下,随即发现此马鞍非彼马鞍,此马镫非彼马镫。

东汉末年,马背上虽装备了马鞍,但那**鞍前后没有高高的凸起,前后纵向上不能保护骑手的身体平衡。而单边马镫更是为那些王公贵人上马而做的。所以曹仁虽然认识,但也只是似是而非猜测而已。

“大哥,你随我来,让你手下的步卒试试看。”曹纯说完就走了出去。

随手指着一名步卒,让其出列。曹纯将高桥马鞍和马镫装在马上,就让那人骑了上去。教那人双脚伸进马镫,曹纯突然一拍马臀,吃打的骏马嘶叫一声,飞驰而出。

突然加速的骏马,让马背上的小卒猝不及防,身子就朝后仰起。此种情况,一般的人,就会从马背上摔下。但那名小卒,左手抓住缰绳,后背被马鞍后面凸出的靠垫一托,两只脚在马镫上自然发力,只不过前后仰伏一会,就已牢牢地稳住身形。

因为在军中效力已久,双脚和双手自然孔武有力。从没骑过马的那人,也曾见过马跑,惊疑过后,豪气顿起。大腿内侧,略一用力,座下骏马,绝尘而去。骑术虽劣,身体也前后俯仰,但毕竟能稳稳地坐在马上,远远地还传来他的哈哈大笑。

曹仁目瞪口呆,随即兴奋不已。如果不是性格稳重,只怕他就要跳起来拍掌欢呼。

“二弟,你立大功了啊。这**鞍和马镫一出,人人都可以骑马,人人都是虎豹骑。”虽然稳重,曹仁到底还是搓着手,兴奋地对曹纯说了起来。

哪知曹纯不仅没有兴奋,反而神情失落,遥望新阳方向,有点害怕有点庆幸又有点敬佩地说:“那不是我发明的,是从那几匹没尾巴的马背上发现的。”

“啊——”曹仁张大嘴巴,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肖七的骑兵不是……”刚想说肖七的骑兵将天下第一,纵横宇内。曹仁随即想到,如果肖七已经有了两三千装备了马鞍和马镫的骑兵,那他还不是昨日白天就会出城打自己一个远来疲惫。这样想来,新阳城里,肖七的兵力肯定步不足。也只有如此,肖七才只敢在黑夜里偷鸡摸狗,小打小闹。

思路一被打开,曹仁拉过曹纯,就朝营帐走去,又传令亲卫,将军中其他将领唤来。

哈哈长笑中,曹仁道:“子和,莫要丧气。这是天要兴我曹氏,才让你这么早发现了敌军的秘密武器。”

说到秘密武器,曹仁顺手从营帐内的书案上抓起那把捡到的环首刀,对曹纯说道:“子和,你不是说我要公刘回许昌,是给文若先生送战利品的吗?你看看我昨夜捡到敌军的这把环首刀。”

曹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接过环首刀,斜劈几下,曹纯“咦”的一声,如获至宝。如看美人,如观名画,曹纯越看越是心惊、狂喜。

袁成、韩浩等将,帐外叫了几声,就在门卫请的手势下走了进来。

心情激荡的曹纯,看着曹仁,恶狠狠地说道:“此次不杀肖七,下回就难上加难。将军,请你安排布置,子和等倾尽全力,攻破新阳,生擒肖七。”

第二百四十五回 扮刘军曹仁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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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也是一日之内,连连看到肖七的两件‘至宝’大异寻常,又想到此时肖七他们人马不多,以为远离坚城的肖七有隙可寻,这才暴起杀心。不然,假以时日,财力、物力蓬勃发展后的刘备,当真就能与丞相一较长短,互争天下。其实冷静下来,周密思量后的曹仁何尝不是如此?

曹仁道:“一是逼肖七出城决战,从昨晚他偷营时的规模可以看出,我军兵力明显比他多了几倍。若能如此,必胜无疑。”

“他出城之即,也应该是汝南、宛城两地贼军出动之时。”曹纯在对面缓缓说道。

脑中回忆一下细作从汝南、宛城传回的消息。曹仁道:“汝南那边,肖七除了新收黄晃一万五千人的流寇外,只有五千兵力不到。只是宛城那边,赵云去年得到了两千匹西凉战马。从今日子和缴获的马鞍马镫来看,宛城赵云的骑兵实力,不容小觑。而南阳关羽,兵力也不过四千人不到。荆州刘备,更是远水难解近乎。所以,若能逼得肖七出城决战,我军只要提防汝南与宛城赵云的骑兵就是。”

说到对付赵云的骑兵,曹纯摸着书案上的马鞍和马镫道:“将军,既然你都已将他们的环首刀送回许昌,那么这马鞍和马镫今天也得立即送回。虽然马鞍的做工复杂些,但以荀先生之能,这马镫却是可是依样画葫芦,马上做出来的。”

“对,师夷长技以制夷。”在曹仁眼里,刘备、肖七就不过是野蛮人而已。

忍耐良久的袁成终于问道:“将军,那怎么一个逼法?”

曹仁冷冷一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当宣高与伯宁从两地赶来时,刚拿下新阳城的肖七,我也不是很着急将他拿下了。”

浓眉一纵,曹仁又道:“我要围城打援,将汝南和宛城两地的兵力也牵进来。”其狠辣怨戾,就连袁成等人也不寒而栗。接下来,五人于营帐内细细商议了一个上午。

新阳城内,肖七也在此天,放飞了几只信鸽。

时间过了两天,汝南那边除了当天飞回的信鸽外,又飞来了一支信鸽。

看过信鸽腿上的密函,肖七的眉头一下子就纵了起来。整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浓浓的煞气,即使是亲如张振者,也怔怔地立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这个平日温和谦逊的将军大人,肯定是为密函上的事真正动怒了。

原来密函上说:昨日午后,固始县与新阳县交界五个小镇,分别被来历不明的士兵烧杀抢掠了。如今那五个镇,每家每户的粮食,基本已全被抢去。甚至某些镇上的房子也被烧得二二三三,并且还死了好些百姓。

据闻讯赶去的我军士卒说,当他们一到那些受害的地方,镇中百姓竟然象中了疯魔一样,拿着菜刀、锄头、扁担、木棒等物,群起攻击。

好不容易中,一名机灵的战士,后来化成平民百姓,才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些烧杀抢掠的士卒,穿成我军服饰,到那些地方去说,主公刘备因为要打荆州,打孙权。以致军粮少了,就命他们到乡下四处去征收粮饷。

又说以前我家主公刘皇叔对你们仁至义尽,不过十五抽一。如今皇叔有了困难,也到了该你们报恩的时候了。

乡中百姓淳朴,纷纷拿出家中粮食,还杀鸡做饭招待他们。哪知那伙禽兽,吃过饭后,竟说每家上交的粮食太少,挨家挨户到各家搜索,竟将每家粮食抢得干干净净。

这一下就将乡人逼到绝境,哀求留点口粮不肯之后,乡中青壮奋起反抗。哪知那伙没有心肝的人,拔出刀来,劈死了好些敢反抗的人。临走之前,还放火烧屋,说什么皇叔打仗吃紧,要你们点粮食,你们就敢反抗,真以为我们白耳军是素的阿。

肖七怒不可遏,望着城外敌军,双眼直欲冒出火来。这种惨绝人寰的恨事,曹仁也敢做得出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栽赃嫁祸,那些所谓的皇叔部队是曹军扮成的。但乡民淳朴愚昧,脑袋简单,哪里又分得清楚?

这不,固始县的陈平派人去那里,竟然反被逼疯了的乡民不分青红皂白殴打起来。幸好,那些士卒纪律甚好,对陈平交待的话记在心里,挨打不还手,当然跑除外。但那些乡民,竟然赶跑陈平的人后,说什么打了我们又来卖乖,我们今后是再不信刘备了。

怒气勃发的肖七,终于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将城防工作交给张振、黄达后,跑回书房,开始奋笔作书。

信鸽还没发出,宛城的赵云也传来信鸽,说赊店那边,也发生如此诡事。

肖七的怒气终于忍无可忍,当晚就放飞三只信鸽,令赵云派魏延率军两千精兵侯命,又叫胡广回汝南守城,廖化率五千精兵随时侯命。

又过了两日,越来越多的乡村、小镇被所谓的皇叔部队征集了粮食,越来越多的乡民对皇叔恨之入骨。

也终于,陈平和赵云的小股部队遭遇到了那伙所谓的皇叔部队,两军交战之下,陈平与赵云的部队竟然败下阵来。

肖七的脸色越来越阴得出水,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四日里,肖七观看城外曹军,他们的营帐看起来是多了,但每日早晚,飘荡在半空的炊烟却越来越少。

没能将斥候派出去的肖七,又得不到新阳城外曹军最确切的消息,派在许昌、颍川的细作没有信鸽,也靠近不了新阳城。被困新阳,等待机会的肖七只得以曹军的炊烟作为判断曹仁军队人数多寡的依据了。

通过四日的观察,肖七推断,新阳与固始交界的曹军,新阳与赊店交界的曹军应该就是曹仁派出的军卒。而且从他们扰乱地方的次数和范围,从与陈平、赵云部属的大小三战来看,那些分散开来的曹军人数加起来不会少于两千人,而且都是精锐。

算了又算的肖七,终于下定决心,将手中信鸽放飞,约定廖化、魏延,明日凌晨寅时初分,与自己里应外合,杀曹仁一个天翻地覆,落花流水。

第二百四十六回肖不下 漏算两着

为了不引起曹仁的疑心和戒备,这一日,肖七还想象往日一般,呆在城楼上,://yulu./gaoxiao/

但曹仁今日,明显是不给肖七这个悠闲的机会了。双方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吃了早餐,休息片刻后,曹仁带领七千精卒,排成七个方队,来到了新阳城下。

七架霹雳车先行架好,这霹雳车明显比去年在汝南用过的要高大威猛、射程更远。

曹军将士因为后方五里左右有曹纯人马埋伏,显得信心满满。曹将军说过,今天只是佯攻一番,看能不能将城楼上的肖七给引下来?当然,关于这一点,也就袁成、韩浩等军中将领知道。

两百步远,已是箭矢完全射不到的地方。摆好霹雳车,一百来斤重的石块,架在机括上面。

曹仁还不放弃对新阳城赵群等人的心里攻势。大声喊道:“赵县令、张家主、李家主,我前几日对你们说的,今天还准数。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如果还傻傻地给肖七卖命,被他利用,攻破城后,那我就不管你赵家还是张家、李家。”

赵群等人显然还没见过霹雳车的威风,肖七又早说过,已经安排了天罗地网,城外曹仁的兵马指日可破。

对肖七的话,赵群更加相信一些,前几日,就连下了两天大雨。城外的曹军,恐怕早就淋出风寒出来了。用肖将军的话来说,曹仁的兵马早就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了。咱们等的,就是肖将军汝南、宛城的大军到后,给他们雷霆一击。

为了表达忠心,赵群挪动胖乎乎的身躯,来到墙垛前,朝下大声喊道:“曹将军,前两日的大雨,淋得舒服吧。你看看天,我家肖将军说了,后天还有更大的雨下。你傻傻地烧了自己的营帐,还是派人到许昌多带些营帐过来,不然到树下躲雨,肖将军说,你会被雷打死的。”

“哈哈哈……”

城上士兵,无不捧腹大笑。城外曹仁,气得面红耳赤,手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寒着脸,曹仁大声道:“好,好,那你就拿命来吧。”

“发射”带着满腔怒火的命令,冷冷地从曹仁口中挤出。

七块大石,也仿佛带着曹仁的怒火,咆哮着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新阳的城楼上。

“轰……轰……”

肖七带来的五千精兵,除了张振的三百攻城突击队和肖七的六百校刀手(关羽留下三百校刀手加肖七原有的几百校刀手),见识过霹雳车的威力外。五千飞虎军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打这么远的石块,威力还是这么的大。

城楼上瞬时一片哄乱,泥土也被砸了七个大坑。除了几个被砸上胳臂的小兵外,倒无人员被砸死。

“他们霹雳车少,大家先站开点。等天上石块快到的时候,躲开就没事了。”肖七朝慌忙的人群大声喊了起来。

也确实如此,有了防备的士卒,躲起第二轮、第三轮的石块,就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了。

只是曹仁根本就没想过仅靠七架霹雳车就将新阳城给攻破。当一百多块巨石砸在新阳城的城楼上后,城楼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因为地面不平,城楼上士兵躲闪的空间就更加少了。地面不平,士兵躲闪时,跌倒在地而被石块砸死砸伤的情况也偶尔出现。

城外哈哈大笑,指手画脚,不时嘲笑城楼上狼狈不堪的守军。

要不是肖七纪律严明,这些守军早就想打开城门,与之决一死战。

肖七此时才明白,自己这回真是托大了。新阳离许昌太近,曹仁补给方便,又有霹雳车远程打击。这么下去,自己的士气会被消磨殆尽的。

幸好赵群、张秋等人,当霹雳车第一轮石块砸来时,肖七已经让军士将他们护送下了城楼。没有见到城楼连续被砸的他们,应该还不会害怕到那里去吧。

当两三百块石头砸来,曹仁指挥一个方队,象征性地抬着云梯,试着攻了一下城楼。只不过当城上箭矢射来,曹军举起盾牌,又撤了回去。

如此两次,曹军没被射死射伤几个,城楼上的箭矢倒被浪费不少。还有因为射箭时对呼啸而来的石块躲闪不及,肖七部下,又被砸死砸伤几人。

“曹仁这奸贼到底想干什么?”望着佯攻的曹军士兵,肖七陷于沉思。

与自己打过交道的曹仁,应该明白,这种佯攻也消耗不了自己多少箭矢。那他这么做,一是想打击自己士气,另外就是让自己沉不住气,出城决战。

出城决战,他难道就有必胜的把握?他难道就知道,新阳城中,自己兵不满万?还是他安排陷阱,来了强援,等着自己往里去钻?

曹操与夏侯惇的两支大军远离许昌,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回了许昌。而许昌也不过两万大军,曹仁手上有的,最多也不过一万五千精兵而已。新阳城里可有五千大军,汝南与宛城,大军随时可到。没有十足把握的曹仁,兵力不多上自己几倍的曹仁,他这么着急引自己出城,肯定是有援军的。

那他的援军在哪?从哪里来的?

脑中将许昌周围的曹军兵力布置图想了一遍。肖七终于想自己倒忘了颍川的满宠,手上至少有一万五千精兵,被曹操撤退时布置在那。

只是肖七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徐州的臧霸,境内正忙于镇压死灰复燃的黄巾军,山贼盗匪的臧霸,接到荀彧文书之后,留孙礼暂代他行太守之职,已经带了一万五千精兵,潜伏在了新阳县城的野外。

肖七继续想到,颍川满宠,还要提防宛城的赵云。那他除了留守精兵外,最多也就只敢调个万把士卒过来。

城外曹仁,这几天忙于败坏主公名声,已经调了数千兵马外出。他手中的王牌,也就是满宠增援的兵马。那曹仁手上,也就是两万兵马不到。以常理来说,两万大军对自己的五千兵马,就算是自己偷营劫寨成功,也难打赢他们。所以曹仁才会想到,将自己逼出去决一胜负。

如果真是这样,那曹仁的算盘就落空了。肖七嘴角路出一丝冷笑,曹仁万万没有了料到,自己虽被困新阳。但因为有了信鸽,已经能够遥控指挥汝南、宛城的两路大军。

心中算定了的肖七,不禁心定神安,只等着明日凌晨寅时初分的到来了。

第二百四十七回 大战将至新阳城

Ps:昨日差点气泄,只有一更,今日加了把劲,://yulu./xinqing/毕竟虽然成绩惨淡,但水火兄、咸菜兄、Ashrum兄等人是每天不拉地支持的。

云梯搬来搬去,天上虽没太阳,士卒们到底出了一身臭汗。转眼就到了酉时时分,曹仁见城楼上的守军,被自己霹雳车投过去的石块逼得甚是狼狈,不由大乐。

又见城楼上肖七眉头紧皱,眼色阴沉,心中就想,明日再多架几辆霹雳车,这肖七无论如何,也会象二弟所言,要出城一战了。

在城上守军的目送下,曹仁大军慢慢撤了回去,当然是按曹仁将令,撤到了离城六里远处。

离城六里远,这里地势平坦开阔,这是曹仁与曹纯商量后决定了的。那晚肖七的几百骑兵,那可以连射的弩箭,令曹仁还记忆犹新。虽说自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肖七出城一战。但安营扎寨的地方离新阳太近的话,一是怕暗哨盯不住,二是怕肖七见势不妙,又溜回城里。在野外决战,总比自己攻城要来得舒服。

安营扎寨之后,曹纯与曹仁一同走进营帐。今日曹仁大军佯攻,曹纯化成一名小兵,也杂在那群没有攻城大军中,打量观察新阳城。

“大哥,今晚做好准备,肖七可能会来偷营。”一进营帐,曹纯就对曹仁说出自己的推测。

虽觉得肖七迟早会出城与自己一战,但曹仁估计,肖七至少也得在自己明日加派霹雳车的猛攻后,才可能孤注一郑。

“何以见得?”曹仁问道。

曹纯轻蹙眉头,道:“这四日,韩浩、袁成将汝南的几个地方折腾得够呛。(全文字更新最快)虽说没见人往新阳城通风报信,但我军斥候发现,这两日傍晚时分,有几只鸽子从外飞了进去。我怀疑,那是肖七他们用来传递军情用的。”

“啊——”曹仁一愣,连忙问道:“这怎么可能?”

曹纯哼了一声,道:“鸽子用来报信,马援与高祖都曾用过。想那肖七,那么特别的环首刀与马鞍马镫都做了出来,这鸽子报信,又有什么奇怪?”

曹仁见说,不由不信,诧异与惊喜中,不禁杂带丝丝佩服与担心。道:“那他会不会知道你与伯宁、宣高带来的兵马?如果他知道我军有这么多兵马驻扎在此,他还敢来?”

曹纯默想一会,道:“我带来的八千精兵,他应该不会知道。这几日我将他们都隐藏得极好,吃的也都是些干粮,平地上根本不曾生火。而且我派出的斥候暗哨,有五百人之多。远近二十里,就连樵夫贩夫都已全部杀光。莫说是人,连兔子也进不到我的设伏圈里。”

“你,我不担心,就怕宣高与伯宁的兵马被他斥候发现。”曹纯的斥候安排、大军隐藏,是曹家两兄弟一同议定了的,曹仁自然不用曹纯的八千兵马。只是心中担心臧霸和满宠而已。

“宣高那个方向,这几日没有鸽子飞过。而且他的行军路线,都是丞相经营多年的地盘。以宣高之能,又早得你我嘱托,他肯定慎之又慎,不让敌方斥候传出消息的。”

分析完臧霸之后,曹纯说到满宠:“至于伯宁的六千大军,我想新阳城里,已得消息。西南方向,已有两次鸽子飞出飞进,我怕打草惊蛇,又想消灭赵云的援军,这才没让我军斥候惊动天上飞过的鸽子。”

“这么说来,宛城的赵云会派兵来。那宛城那边,会是谁带援军来呢?他们这两路大军,又会有多少人来?”连问两个问题,曹仁就营帐内走来走去。

曹纯笑道:“大哥,宛城方向的,我已要伯宁提防。到时肖七劫营,伯宁的兵马拦截赵云,我的骑兵拦截汝南援兵。这里就靠你与宣高和我带来的步卒了。”

嘿嘿冷笑,曹纯狠狠道:“肖七怎么也想不到,这里有我的八千大军和宣高的一万精兵。哈哈,最好他今晚就来劫营。”

曹仁算了算,就算汝南与宛城的兵马倾巢而出,加起来也比不过这方圆二十里内自己的大军。心下大笃的他,唤来从人,道:“传令下去,早点安排晚餐,士兵们吃过饭后,立马休息。记住,今晚休息,衣不解带,刀不离手。”

廖化收到肖七的飞鸽传书后,令胡广将带来的一千五百老兵在城楼上多插旗帜,守住汝南。自己则带着一万飞虎军,与黄晃一道,悄悄逼近了新阳。子时时分,已到离新阳城二十里的地方。

这些飞虎军,都是翻山越岭,善于刺探之辈。更别提经过了特别斥候军事训练后的密探了。

“将军,前方一里左右,有敌军的斥候和暗哨。要不要解决他们?”一名斥候长收集手下传回的信息后,连忙找到隐藏在树林中的廖化、黄晃。

这么远就有斥候和暗哨分布了!廖化暗自抽了口冷气,悄声问道:“被他们发现没有?有多少暗哨和明哨?”

“弟兄们走位小心,还没被他们发现。这里过去一里路后,一共三处明哨,三处暗哨,每个位置两人。”斥候长极是精细,早将情况数据收集完整。

廖化与黄晃不由再次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曹仁这么小心,他的后背这么远,还安插了这么多哨兵?

看了看夜色,廖化想了想,道:“暂不打草惊蛇。吩咐下去,叫弟兄们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踪,等到丑时末分再动手不迟。”

说完后,廖化后悔得只想抽自己耳光,为何自己这么不小心?不将信鸽带来。要是有信鸽在身边,就可以将这一消息报知城里的将军了。

后悔已是没用。深吸一口夏季末树林里清香的空气,廖化精神一阵,悄声问斥候长道:“你有把握不?在寅时前将这一消息报给新阳城里的肖将军。记住,路上千万别让敌军哨兵发现。”

这已经不是征求斥候长的意见了,而是廖化的硬性军令。

斥候长道:“将军放心,曹仁大军驻扎的地方你早已告知我们。只要我避开他大军驻扎十多里地方行走,他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安插了哨兵吧?”

斥者,度也,侯者,望也。作为山野出身的飞虎军斥候长,又是肖七亲自选拔出来。无论在心思敏捷还是行动迅捷上都是上上之选。

告别廖化黄晃,斥候长如狸猫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百四十八回 魏文长先胜一阵

宛城赊店,魏延率领一万精兵,奉赵云之命,酉时出发,穿过卧牛山,早早埋伏在青龙村,://此时刚过亥时。

颍川满宠,正好将兵马埋伏在白虎村,与青龙村不过一山一水之遥。由于他们大军出发至埋伏地点,恰好同步进行,是以谁也没有料到,不过五里距离,对面就有死敌埋伏。

肖七接到廖化派来的斥候长的报信,已是丑时时分。由于要避开敌军斥候,斥候长王康路上极为小心,除了看到曹仁的营帐外。根本就没料到,就在廖化大军埋伏的小吉山后,曹纯的四千骑兵正在养精蓄锐。

王康绕过西门,从东门的吊篮里进入了新阳城。收到王康的报信,肖七暗想,曹仁怎么将暗哨安插在汝南方向?这应该是不放心将他的后背裸露在汝南吧。毕竟汝南至新阳,还没有一百里路,万一汝南大军从后而至,那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就算自己是曹仁,也会这样。如此一想,肖七心下释然。以为那些斥候是曹仁派出去的后,接到王康密报的肖七遂不多加考虑。反正今晚寅时有廖化与魏延两路军来,加起来已有两万五千精兵的自己,就算明攻,也不用再怕曹仁了。

十里路,大军急行,不过三刻钟左右。不过怕士卒急行脱力。廖化、魏延两人在寅时中,率领大军,悄悄摸向新阳城。

因为早早就发现了敌军的斥候暗哨,行军之前,廖化将飞虎军的斥候暗杀者叫来。让其以最隐蔽的手段,将对手一一除掉。

曹纯虽然沿路安插了暗哨斥候,但这些兵卒,哪里是山林出身的飞虎军暗杀者的对手?等到寅时末分,廖化大军也终于摸到了离曹仁屯兵不过两里远的地方。

只是魏延就没有这么幸运,大军才一出发,不过一两里远,就听到左边也有一支大军急急向前赶路。

魏延也算是玲珑心思,一听脚步声,就知道那支大军肯定是肖将军特意提醒过的颍川满宠军。

“黑子,你带上十名手下,尽快赶到新阳城,对肖将军说,颍川那边,有兵马过来了。记住,越快越好。”第一时间,魏延心急火燎地对心腹段白下令道。

与此同时,满宠也听到了魏延大军的行军声。并且从脚步声听来,来军着实不少。

满宠知道,那肯定是宛城赵云的兵马前去增援新阳。可又为何深夜行军?以满宠之能,自然而然,想到新阳城的肖七已经联合赵云之力,就在今夜,就在今时,马上就要对曹将军偷营劫寨了。

“子能,带上一队人马,马上赶到新阳那边去,速速报知曹将军,宛城赵云马上就要联合新阳肖七来偷营劫寨了。”满宠刚发完这个命令,立马又对副将张北下令道:“文向,你带着前锋营和中军六千人马,速速赶往新阳增援曹将军。”

连续两个军令一下,黑暗中,满宠双眼如狼一般发着绿光,自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到。有些紧张的满宠,此时只想能用自己的四千后备营拖住赵云,那就算是大功一件。

深深吸了一口大气,满宠下令,后备营中的左营一千人向右边行军,将赵云阻截在此,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黑暗之中,正是出奇制胜的良机。满宠原本以为,对方人数虽多,但鼓足声势的张楠一千人足足可以起到一个搅乱局面的作用。最好的结果,就是打赵云一个猝不及防时,让他的大军自相残杀。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有满太守在后坐镇,张楠不管是不情愿还是害怕,只得鼓足勇气,带领大军,呼啸着冲了过去。

“放箭,举火把。”张楠率军还没冲到敌手面前,就听到猛地一声大喝。

“咻咻咻……”的箭声,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啊啊啊……”的惨叫在突然举起的火光下此起彼伏,张楠的左营一千人瞬间就倒下二三百人。突然出现的火光,突然响起的箭声让右臂中箭的张楠一下不知所措。只是在火光中停顿了那两三口气的时间,就已被第二轮的箭矢射成了个刺猬。

其实一听到对面不足两三百步的脚步声时,魏延除了让黑子迅速去新阳报信外。也是下了一道几乎与满宠一模一样的军令。就是让家属还在宛城的张绣,带领前锋营与中军六千人火速向前赶往新阳。

当张绣领着大军一走,魏延自己则让属下备好火把和箭矢,也准备摸过去打满宠一个突然袭击。

只是刚要抬脚,耳尖的魏延一听对面的脚步声不对,就立马让弓箭手搭好箭矢。当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楠率军冲上来时,魏延的一千弓箭手只是将弓端在胸前,凭声音而乱射一气。却不想张楠之带了一千人上来,而突然举起的几百火把,晃得让对面的张楠部队双眼都难已睁开。

如猛虎下山一般,魏延大喊一声,带着四千精兵,迅速将张楠余部包围截杀起来。

本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张楠,反而被魏延先声夺人,杀得一个蒙头转向。剩下的六七百人,面色苍白,想逃又已被包围,只得当命不是自己的。战场上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跟他们拼了。”

突然响起的箭声让满宠悔得肠子都痛,远在半里之外的他,带着三千精兵,本想绕到敌军后面,给对手尾巴上狠狠一击。哪知道不仅没偷袭成功?反而送了自己一千精兵的性命。

砍杀声渐渐稀落下来,勇猛的魏延,正如一个地狱魔神,手持一把七尺长的大刀,左劈右切,每刀就有一名曹军倒在地上。

见主将如此勇猛,手下那肯落后,战场上四千精兵就象打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大叫,奋力砍杀着人数远远少于自己的曹军。

自知逃生无望的曹军,除开始被魏延大军冲散落单的士卒,还有三百来人,紧紧抱在一起。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中,死命地抵挡魏延的猛攻。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放能体现满宠治军,名不虚传。两三百名曹军被几千人围在当中,就象激荡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就像黑云压城城楼上的那面红旗。虽然随时都会被吞没,但那些曹军也不管身上到底有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硬是咬着牙,红着眼,抵挡着魏延的三次进攻。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一两炷香的时间。

一两注香的时间,是能干很多事的。特别是对早想偷袭敌军的满宠来说。

心痛的满宠没有犹豫,将后悔压在心里,一连串军令象流水一般发了下去。

三千大军分成三路,就在魏延率兵痛殴张楠左营之时,迅速包围了上来。

第二百四十九回 满伯宁扳回一局

满宠没有集中兵力从一方进攻,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毕竟是寅时了,虽说对方点着火把,://而且敌军正集中力量与精神在对付被围住的那张楠几百人。此时兵分三路,趁机而前,当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敌军一个反包围战。

事实正如满宠所料,三路悄悄包抄上去的大军,分三个方向,先以弓箭手齐射,支支铁箭,带着咻咻大声,才一离弦,便射进目标,战场上顿时倒下大片敌军。就连正在拼命死扛的张楠左营,也被箭矢误伤不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战场外围的魏延大军,悴遭偷袭,又没举着盾牌防备,只一下就被射成惊弓之鸟。

好在魏延反应迅捷,战场上大声狂呼:“盾牌手,盾牌手,外围保护。”

幸好魏延先安排大军偷袭张楠所部之时,最前面的是弓箭手,紧随前后的是长枪兵,最后面的就是刀盾兵。又由于张楠兵力不多,遭过两轮箭射之后,就已经只剩下五六百人,魏延的刀盾兵这才没有挤进前方激战地方。

这些宛城精兵,是由肖七、赵云、魏延先后训练出来。以肖七的现代手段,赵云的治兵严谨,魏延的勇猛狂飙,这四千大军还真能被魏延做到如指臂使。

熬过第一轮箭射,刀盾兵下意识将盾牌举起,护住要害。当魏延的那声爆喝响起,那些稍微惊慌失措的士兵,就象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迅速镇定下来。举住盾牌,前面的跑到后面,后面的迅速靠拢,组成一道铁网出来。

此时第二轮箭矢又密不透风地射了过来,好在魏延喝喊及时,反应敏捷的盾牌手手中竖起的盾牌这才让魏延大军少折损了不少。

即使这样,正在准备杀光张楠左营的魏延大军,一下子就成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一轮轮的箭雨,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紫棠色脸皮的魏延,一下子脸面就涨得通红,双眼直欲冒出火来。终于将最后一名包围圈中的敌军杀死。魏延环顾四周,后方、前方与左面都有敌军的弓箭手在,只有右方没有动静。

但魏延并没有率军向右突围,魏延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士气可鼓不可泄。已经被敌军箭雨射得昏头转向的大军,如果此时只想着逃跑,那还不知要被敌军追杀到什么时候?

“刀盾兵听令,林伟率一营盾兵在前,孙立率二营盾兵断后,枪兵在中间,大家随我杀出去。冲啊——”魏延挥舞大刀,指挥众军,就欲向前杀去。

四千大军中,只有八百刀盾兵。林伟与孙立各部属下,突遭偷袭,其实每队已经不足四百人了。只是大战之中,谁又会去理会这个?

五十步,火光虽然微弱,但还是能看清对方那张张激动疯狂的脸。正常情况下,五十步,要走三个呼吸的时间,可这距离就是性命的紧急关头,又有主将魏延亲自指挥,林伟的三百一十八名刀盾兵,不过用了一个半的呼吸时间就冲到了敌军身前。

这也是在黑夜,又含着偷袭成份,满宠的第一大队一千人中的四百弓箭手,这才每人射出了四箭。虽每人只有四箭,但三路大军,一千五百人人的弓箭手,在这瞬间之中,差不多已射出了六千来支长箭。

六千来支长箭,除了射在空地之上的,基本上已经让魏延的一千人中箭受伤,还有那乱七八糟地倒在血泊中的五百弟兄。

见敌军要冲前方逃走,满宠哪里会让敌军如愿?急令鼓手急鼓,喝令左边与自己在后方的二千大军冲杀过去。

不是特别宽大的场地上,顿时就成了人间修罗场。好在孙立的刀盾兵在孙立的指挥下,以三百五十人死死地抵挡住满宠从后冲上来的一千精兵。

只是魏延大军的左翼,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敌军攻击下。不待魏延开口下令,爆红双眼的都尉商毅猛地大喝:“右营第二大队,随我来。”

有了带头不怕死的,手下自然也是悍不畏死。右营第二大队五百人,在两个军司马,五名百人长的狂叫猛喝下,紧随商毅,刀枪齐出,冲进从左追来的一千大军中。

暴怒中的魏延,杀气猛地发出,一面大叫,一面率军向前劈砍。满宠在前路的一千兵马,三百名刀盾兵竖起盾牌,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网,死死抗住魏延的冲击。

只是满宠守卫颍川,手下还没有一个人高的橹盾。他们手中的盾牌,还只是一只手就可以提起的方盾。

但满宠平日训练他们,六人一组,三人单膝跪地,将方盾立在地上,另外三人紧靠在他们右侧,将盾牌立在地面上盾牌的上面,同时双手集中力量,紧紧抓牢。这样一来,就可以组成一道高六尺,宽五尺的盾牌阵。三百人就已将整个前方大路的一半距离死死扼住,另外的人手在满宠副将满威的指挥下,将其他路面死死守住。

到了大战要抵御箭矢和马队冲击的时候,全军的盾牌手就紧紧靠在一起,依靠各自身体力量,组成一道无坚不防的战斗堡垒。

盾牌手一架好盾牌,长枪兵手端长枪,就在其后,进可攻,退可守了。

言语虽长,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时间。

魏延虽是勇猛,但并无鲁莽。一见对方堵住路口,就已明白,敌军这是要将自己大军全部堵在这战场之上。

大喝一声,魏延率手下心腹,集中力量,就朝敌军没有盾牌防守两翼冲杀过去。

魏延的武艺,在此刻发挥出了最高水准。一柄大刀,上下翻舞,右劈左砍。纯铁铸就的刀柄,精钢铸就的刀身,重达四十五斤。带着全身气力,每刀下去,就似一座大山压下。血肉飞溅,惨叫连连,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披靡。魏延全身上下,血迹斑斑,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被砍的人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

孙立的三百刀盾兵,哪里又能抵挡住满宠一千精兵的如潮水般的猛攻?只是魏延大杀大喝的声音一直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孙立等人才没迅速崩溃下去。

但商议的五百精兵却没这个幸运,没有盾牌防守的他们,只能迅速冲进对面而来的敌军阵中,才能保证敌军的弓箭手不敢放箭。

只是五百人,虽然血性爆发,但到底没有一千突然冲杀过来敌军的士气高,况且满宠并没有纠结在落单的三百刀盾兵上面,指挥一半兵马,从后就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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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回 魏文长逃出生天

商毅的五百精兵本来就已捉襟见肘,://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陷于三倍以上敌军围困的商毅大军,立即骚动紧张起来。

一对一不用怕,一对二也可为。但一对三,任你三头六臂,在不大的争斗空间,也只有被动挨打。当然如果你拥有主将魏延的武功,那就当例外。

七尺长、四十五斤重的大刀,在魏延手中,随手而去,不收割一条性命,就能逼退几名敌军。

满威被魏延逼退之后,虎口裂痛,握抢的双手忍不住打起抖来。心中害怕的他,顺势退到一列精兵身后,色厉内荏地指挥着手下向前。

被指派在前的几十名小兵,哪里见过如此凶神恶煞?魏延全身血污不说,整个人浑身散发出凛凛杀气,一双睁圆的大眼朝来,众人无不打了一个寒战。只是军令在身,有进无退。不然想要后退逃走,自有身后的弟兄给自己补上一刀,以儆效尤。

满宠治军就是如此,这些在颍川招募的小兵知道,战死沙场的,自有抚恤钱粮发给家人。临阵退脱者,后面的刀斧手大可一斧下去,了结逃兵残生。钱粮固然家人领不到,乡里亭长、里长还会去家找家人麻烦。

战战栗栗中,面对魏延的几十人互望一样,不约而同中,众人不知是给自己打气,还是给同伴打气?声嘶力竭中,咬着牙就是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魏延更不答话,带着亲卫,加快速度,一路劈砍过去。如汤泼水,如狼食肉,魏延的嗜杀彻底将敌军的血性激起。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对面六名精兵,六枪齐出,三枪急刺魏延胸膛,三枪疾扎魏延大腿,其速之疾,其力之猛,六人均觉这一枪已发挥出他的最高水平。

在后压阵的满威眼见有戏,不由大喜,忍不住高声叫起好来。收到士气鼓舞的他,挺着抢,忍不住跃跃欲试,就想抽冷子也扎魏延一枪。只是碍于距离太远,就算他双手双脚和长枪加在一起,也是难以碰到魏延半分。

曹军“好”声还未叫完,魏延一招“横扫**”自右而左,但听得“咣咣咣……”六声钝响,六人手中一轻,白桦木做成的枪柄,自枪尖起已被魏延大刀劈断。

略不迟疑,魏延得势哪能饶人,更何况身后还有数千大军的性命,就看自己能无能早点将对面敌军人墙的缺口打开?

“无边落木”,魏延左脚向前斜踏一步,身体半个转身,口中大喝一声,双臂随口中的喝声,更加有力。大刀使出,刀光哗然,单听“啊啊……”几声惨叫,已自六人口中奔出。

临死之前,六人几不可信。一手捂住伤口,一手遥指魏延,口中的“魔鬼”还未全部叫出,就听“噗通”几声,栽倒在地。又听“哗哗”声音,随着六人致命伤口的喷射鲜血而响彻在众人耳膜。

冷漠的魏延,踏着尸首,一步一步,紧逼过去。曹军将士,心神失守。一队队战士,握着兵器,打起抖来。再也不敢看魏延一眼。

“杀,杀光他们”,魏延身侧的几十名心腹,一下就像是自己在包围着敌军,趁势大哄起来。边哄边挺着兵器,冲向前去。

满威“啊啊”几声,害怕的声音却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眼见魏延越逼越近,满宠终于叫出声来:“挺住,挺住,大家给我挺住。”

将是兵的胆,满威只敢躲在众人身后,其他兵卒虽碍军令不敢逃跑,但惊怒害怕的他们,心中极为鄙夷这个只会叫的副将。

魏延身后左右,还有一千七百名战力高涨的精卒。但商毅、孙立的八百精兵,已经完全顶不住了。

呐喊声、砍杀声、惨叫声、悲嚎声、兵刃抡过的风声、尸首倒下的噗通声,声声打击着众人耳膜心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越来越多。一直偷偷注意着战场的魏延知道,自己的有生力量已经不多,最不冲开道路,待到后面的敌军杀来,自己这一千多弟兄,今天怕要毙命在此。

魏延身后两百步开外,孙立、商毅两人。领着剩下的一百来人,已是势若疯虎,再也不顾自身的安危,全是些以命搏命的招式,狠狠地阻击着奔向前去的敌军。

人数虽少,但那种不要命的气势,那种勇往无前,悍不惜死的打法,硬是将五六百名曹军留在了原地。

此时火把早已被扔落在地,地面上只有些零星火光,整个战场慢慢地黑了下去。

满宠哪里甘心就这么让对手趁黑逃掉?弯下腰捡起一个火把,吹了几下,火把又渐渐明亮起来。

“捡火把,快捡火把。”满宠一面注视战场,一面朝人大喊。战场上,又有几人不惜自己性命?火把在手,至少不会立马加入到战斗中去。抱住此种心理,又有太守满大人的亲口命令,听到满宠大喊的士兵,不由纷纷停下脚步,低头就去地上拾起将要熄灭的火把。

魏延大军落在地上的火把,不过是一百来把而已,奔过来抢火把的曹军,倒有五六百人。这五六百人脚步交错,倒把要追上前去的曹军阻了一阻。

满宠气急败坏,呲住牙就拿长枪去打众人,口中又是大叫,“留下一百人,其余的快追上前去。”话一出口,这才觉得不对,马上又大声喊道:“我身边的人见火把,其余的快去。”

两次命令下来,这才将军行整好。待到满宠亲自举着火把追上前去,战场上只见着累累尸首,哪里还看到魏延等人的踪影?

满宠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几盏茶的功夫,满威的一千人就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

唤来一名被劈去右臂的小卒,满宠急问:“满威呢?敌军呢?”

被满宠抓住衣襟的小卒,满脸苍白,头上冷汗滚滚而下,发紫的嘴唇极慢地说道:“满威将军被人杀了,在那边。敌军,敌军全部跑了。

满威是满宠三叔的儿子,武艺在颍川也算是前十的角色。又得满宠言传身教,耳提面命,满宠即使爱溺。想不到如此人物,又率了一千大军在此,竟然挡不住敌军几盏茶的冲击,还被送了性命。气得抓狂的满宠,嘶哑地叫道:“追,快追。一定要将那伙该死的贼军,全部杀死。”

凌乱急促的脚步从满宠身侧急急奔向前去。被气昏脑袋的满宠没有注意,自己此刻剩下的能战兵力,也不过是二千三百来人而已。

第二百五十一回 张壮飞放火成功

带领士卒迅速遁去的魏延万万没有料到,从自己率军伏击颍川满宠,再到满宠从三方包杀自己,时间不过两刻钟左右,四千大军竟然剩下不过二千来人,://(全文字更新最快)

不提魏延想不到,就连满宠也没有料到。满威的一千大军,最后除了一二百刀盾兵外,其余已全做地狱之鬼。而自己最后分三路包抄杀去的三千精兵,瞬间之内,也死了一千左右。

在平时,白日作战,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多的伤亡是万万无法想象的。

但这一场伏击战,反伏击战,突围战中。双方第一时间出动的皆为弓箭手。黑暗之中,距离较近,攻其不备,又没拿盾牌防身,魏延大军是旗开得胜,斩杀颇丰。

但魏延没有料到,满宠开始只拿了一千人去偷袭。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歼敌务尽。魏延万不该令军士点上火把,将自己的四千大军暴露在从前后左三方掩杀过来的满宠大军眼皮底下。数千弓箭手猝不及防的几轮攒射,收获魏延大军将近一两千人的性命也就理所当然了。

而且满宠不是一路杀过来,不明亮的战场,三路大军三个方向杀来,就给了魏延大军一种泰山压顶千军万马的感觉。好在赵云、魏延治军,军纪甚严,虽败不乱,只是心中的恐惧让手下将士难以将十成功力发挥而已。

眼前身后,尽是黑暗,魏延只能和逃命的将士一起,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奔去。身后的追杀声象难以摆脱的厉鬼,跟在后面一里来许。前面带路的,还有几只火把。

只是满宠追过一阵之后,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回想刚才战场上,被孙立、商毅隔了一段人墙的魏延大军的许多兵马。满宠就心中苦涩,就算追上了,以双方兵力,也只能斗个两败俱伤,胜负难分了。

只是宛城的兵马,今晚出现在这里,就算傻子也能想到,他们是要去联合新阳城的肖七,打曹将军一个内外夹攻的。而自己受到的军令,就是要阻挡宛城的兵马,并且在可能的前提下,增援曹将军那边一点兵力。

分兵倒是分了,阻敌也曾阻了。只是这漏网之鱼还有这么多,并且他们的队伍不乱,想来领军的主将也没曾受伤。这么追下去,这支队伍迟早会杀到将军那里去的。只是不知,曹将军那里,现在到底杀起来了没有?

就在满宠满腹怀疑之时,新阳城里,肖七终于决定出兵夜袭。寅时末分偷袭曹军,这本是联合廖化、魏延早就决定了的。

有了上次偷袭曹仁得手,赵群对肖七更加佩服,更加忠心。县衙里说:“将军,新阳城里,赵家子弟兵还有一两千人。这次袭营,将军你就让他们和你一起去建功立业吧。”

这几日,对于新阳城里的兵马,肖七试用过一次。他们在野战中纪律、战阵可以说半窍不通,只是身手还勉强能说得过去。

肖七笑笑说:“赵县令费心了。只是城里还需人防守,我看这样吧,新阳城里原先的兵马,由赵县令你来指挥守城,其他的就和我一起出城杀敌。”

说罢重重拍了一下赵群肩膀,又道:“赵县令,守城可是大事,这里有你我才放心。”

听到肖七将整个城防重任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一个才归顺过去几天的旧县令。赵群激动得肥脸乱跳,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只是深深地躬下腰去,向肖七行了一个大礼。被肖七双手抬起之时,那细小圆溜的双眼,精光闪闪,坚毅无比。

其实肖七心中,已是有了两种打算。如果今晚劫营成功,那么得胜回来,赵群自会尽他十二分的精力欢迎。如果劫营失败,那么只要有可能突围,新阳城肖七也是不想回了。

如今的新阳城,就象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守在这里,兵少的话,守不住。放弃它,让曹仁占领,则心不甘。至于原本的打算,将新阳城设计成为一个大大的战场,让曹军留在许昌、颍川等地的兵力全部投入进来。自己内外包抄伏击,使汝南以北,许昌以南,天翻地覆。已经由于荆州江夏战场的绞着,自己不得援军而告之流产。

那么今夜劫营,也就是自己脱身之际,肖七当然就不会再留下郭勇来守城了。

离寅时末分还有两刻钟,肖七已经带领五千精兵出城。这一次的孤注一郑,肖七已经让全体将士将最好的装备全部带上。

在辕门口两盏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的照耀下,曹仁的营房看起来比上次小了很多。整个营房静悄悄的,只有虫儿在不知疲倦地啾啾鸣叫。偶尔还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出现在众人的眼球里。

为防万一,肖七这次让张振带三百突击队员摸进去。郭勇率五百连弩手,自己和黄达各指挥近两千中军居于两翼。赵颖的五百骑兵则往来冲突接应。

“将军,我去了。”张振抱了下拳,向肖七告辞而去。

三百突击队员在张振的带领下,一路狸伏猫行,避开灯光,悄悄向曹营摸去。

曹营的巡逻兵极是尽职,每隔十个营房就有一队巡逻兵来回巡逻。

悄悄翻进栅栏,张振学了声虫叫,从人就接二连三翻了进去,马上找好已经瞄好的藏身之处臧好。

三百突击队员还没进去一半,就有一队曹营巡逻兵从领一边走了过来。甚好此处是灯光照不到的死角,巡逻了几个时辰的巡逻兵也只是例行其事,没有走到张振他们的藏身之处细看。

吓出一身冷汗的张振部下,不由心底叫了声“菩萨保佑”。巡逻兵一走,张振用刀悄悄划破营帐,小心地往里一看,但见营帐中,横七竖八地睡着几个曹兵。

上回劫营,曹仁好像早就料到,营房里只有营帐,空无一人。上过一次当的张振,这回学了个乖,先用刀划破营帐看了个究竟。

心中有底的张振不由大喜,将手放在嘴边,学那青蛙低低连叫两声。正是告诉部下,一切正常,余下依计行事。

又化了一刻钟左右,三百大汉终于在十座营帐后藏好,掏出怀中打火石,一切已经准备完备。

估计手下已经做好准备,张振口中又连连蛙叫三声。不一会儿,曹军营房的西方,十座营帐噼里啪啦,浓烟冒出,熊熊火苗燃起。

火势一起,营房内的曹军哇哇大叫,手持兵器冲了出来。只是狂喜的张振没有发现,每座营帐里冲出来的曹军,不过五六人而已,而且还都是身穿战衣,手执武器的年老之兵。

“杀啊”

狂喜的张振,率领部下,烈烈火势里,就冲杀起来。

“好,好个壮飞。”

浓烟烈火一起,杀声传来之时,肖七大喜,连叫几声好字,与黄达一起,带领精兵冲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回 劫营反遭反包围

一里左右,全数行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曹军营帐,已成燎原之势。幸好是在凌晨,不然以这只穿一件单衣,一件外衣的天气中,从进来还不被热死。只是为了歼敌,肖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曹仁今夜虽已将所有营帐全部支好,但也只有一百来个。每个营帐相距一丈左右,没有风的夜晚,倒也蔓延得不是十分迅速。只是营帐材料本来容易燃烧,在高温一炙之下,中间的营帐也慢慢烧了起来。

四千大军一到辕门口,肖七就心生警觉,立感不妙。白天曹仁攻城之时,曹军还有七千来人。那么挤在这么少的营帐里,每座营帐至少也得六七十人。可一路冲来,每座营帐虽有曹军冲去,却不过五六人而已。

更要命的是,偌大的曹军扎营处,并不是人头攒动,四处乱冲的景象。往里一望,不过几百曹军而已。

“中计了,娘的。”肖七恶狠狠地吐了一下,立即大喊:“全军暂停,后军变前军,前军殿后,往回冲出去。”

兴奋狂热的飞虎军在这急冲之间,在这火势噼里啪啦乱响之间,哪里听得清楚?直到肖七使几十亲卫,一起大喊,众人才猛地止住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幸好飞虎军经过了数月特训,早已惟命是从,虽呆了一呆,但还是立即全体转向。

黄达在后压阵,虽不明白肖将军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约束军马,率军就往外冲。

黑暗中突然见到几千大军在数十人的呐喊下改变方向,曹仁骂了一下,立即站起身来,举臂大喊,指挥埋伏已久的九千大军冲杀过来。

无数的火把猛然在营帐左右两侧半里不到的地方举了起来,火光中是一张张狂热嗜血的脸。

曹仁到了此时,并不随军冲杀,而是镇定无比地对身旁传令官道:“击鼓,发狼烟信号,让子和将军去拦截汝南大军,让满将军堵住宛城大军。让臧将军分出一半人去截住肖七回新阳的路。”

急促的鼓点声中,一道道狼烟腾空升起,虽是夜间,但在越烧越大,越烧越亮的营帐的火光映照下,还是让三里外的臧霸和数里外的曹纯看得清清楚楚。

狼烟升起之后,数十名得了曹仁军令的斥候立即打马,向各个方向急忙纵马而去。

其实不用斥候传令,臧霸一见冲天火起,已经带领一万精兵急急赶来。而曹纯也率领四千骑兵,立即向汝南往新阳城的大道赶去。

曹仁望了眼已被完全烧着的营帐,心中根本不为所动。这一次行动,为了引肖七上钩,营帐中曹仁特意让辎重兵和火头军七百人住了进去。而且为了逼真,还再三下令,营帐里的兵马,不准脱衣,兵器也得放在手边。

许昌里新阳太近,所以辎重兵和火头军加起来才二千多人。而且为了败坏刘备名声,这二千人已有一千三百多人赶着马车,和二弟的三千步兵、一千骑兵扮作刘备的部队,去了汝南的各个地方。

不然的话,如果象在当年官渡作战,辎重兵与火头军的人数快与主力人数等同的情况下,那肖七肯定会傻傻地往着火的营地冲去。

不过即使这样也好,肖七虽见机得早,退了回去,但自己手中,主力还有九千来人,和随后赶到的臧将军的五千精兵,以及伯宁的一万精兵。这么一算,与那日肖七劫营的主力一比,岂非是四五个打一个?

曹仁军令一下,信号一出,史涣就带领四千精兵从左边狠狠扑向肖七大军,韩浩则带领四千大军扑向肖七前逃的方向。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彻底让张振呆了一呆,看看营地里面一群老弱残兵,听到肖将军那几十声狂喊,再看到从左侧追杀肖七的大军,张振明白,这一次,又是曹仁的空城计。

火光里,张振大喊:“弟兄们,冲杀出去,这里不可久留。”劈翻一名冲出来的曹军老兵,张振举刀往外一指,带头就冲了出去。

跟在张振身旁的几十名精兵,早已听惯了张振号令,闻言立即大喊起来,招呼着身后弟兄,一起冲出辕门。

刚看到肖将军才到曹营边缘就立马退了回来,赵颖与郭勇齐地一怔,随即想起肖七嘱咐,明白到这一次袭营已经失败。那全军这次能不能突围出去?就看他们俩人的了。

仔细看了一下整个战场,看到左右两边无数的火把,赵颖热血沸腾,大声喝道:“文猛,举着火把的是曹军。看右边火把的走向,他们应该是想从前方截住肖将军。你我合力冲他们一下,将肖将军的兵马救出来。”

交待郭勇之后,赵颖拨马对着身后五百骑兵大声喊道:“弟兄们,紧跟着我,冲到他们后面去。”

赵颖埋伏的地点,离辕门一里半路,离韩浩大军半里路,离肖七大军此时一里路。

“杀贼。”

赵颖银枪一举,纵马就朝右边的火把冲去。

“杀贼”

五百骑兵,五百把长枪斜向天举起,紧紧跟着赵颖。

“得得得……”的急促的马蹄声,将地面敲得狂乱奔突,瞬间就让马上骑兵心神大振。

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把,火把下那一张张竖眉倒眼,赵颖越发冷静,将枪左手擎起,右手拔出背后标枪,同时向后大喊:“标枪,准备。”

五百骑兵,早得精髓,不慌不忙间,单手执枪,右手将标枪高高举起。同时口内大喝:“标枪,准备。”

冲过来举着火把的曹军一愣,看对面骑兵架势,明显是冲这自己来的,前面的韩浩立即大喊:“弓箭手,准备。”

韩浩也是沙场名将,对面骑兵里自己还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此时放箭,做多只能让对方略停一下。但对手是骑兵,一旦箭停再搭箭放射,对手就可以仗着马速,冲杀进来。老练的他,不是让自己的兵停住不动。因为他知道,他的任务,就是将肖七的大军拦截着。

此时他要做的,就是一往无前,冲到肖七大军的前面,将其拦截。哪怕只是一会,一两呼吸的功夫,史涣的大军就会死死地缠了上来。到时,这里就是一片混战了。

而对付前方一百五十步远的骑军,弓箭手已经准备,只要大军再冲上一个呼吸的时间,骑兵就已经到了箭矢的射程之中。

第二百五十三回 前后夹攻势已危

://.赵颖策马向前,计算着双方距离。待到八十步远时,口中大喝:“咦”,同时抓枪的左手将马缰朝后猛地拉了一拉。座下良驹已是前腿高踏,后腿牢牢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颖虽才到肖七军中不久,但其高超的骑术,飞速马背上的箭无虚发,已彻底让烈傲不驯的飞虎军骑兵心服口服。乱世之中,个人武勇越强的,越是佩服比他更厉害出色的,越是更容易听他的话。

众人取标枪在手之时,已密切注意赵颖动作,一见赵颖停马,纷纷也将马停了下来。虽不能众马一致,但稍微将马停慢一点的,也不过是将坐下马匹多前行了两三个马头距离而已。

五百铁骑,两千马蹄脚踏大地的轰隆声戛然而止。只是大地仍在颤抖,尘土仍在飞扬。韩浩军中的精兵这才将魂按住,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火把照耀下跳跃不定的脸。

只是韩将军没有喊停,军令又早已下来,弓箭手早已穿过刀盾兵前,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大概还有六十步左右的距离吧,再近点,再近点,再近点就可以发箭了。一名弓箭手边朝前跑,边默默地想。

当日曹纯在营帐里给曹仁看缴获的马鞍马镫,又使一名步卒纵马疾奔,那一切韩浩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手骑兵虽不是太多,但那种震天动地的声势,丝毫也不比两三千步卒行军的声势差。而且对手的坐骑,肯定已装备好了那种更容易控制马的马鞍与马镫。那对面那几百骑兵,马上交战的优势就更加明显。韩浩哪敢大意?喝令弓箭手准备射箭之后,又立即让长枪兵在奔跑中结长枪阵。

而至于堵住肖七大军,则必须在解决这伙骑兵以后再说了。或者……

对手已近,什么也不必多想了。韩浩按下被马蹄声激荡的心情,再次大喝:“弓箭手,准备——;长枪兵,准备。”

两声口令刚完,大军又向前急行几步,此时已到了离敌骑快五十步的有效箭矢距离。

韩浩等的就是这个,一面瞪住对面静静而立的铁骑,一面就要下令放箭。

“投射”赵颖话语一落,带头就将手中标枪朝眼前敌人投了出去。见主将下令,五百骑士深吸一气,奋起勇力,五百把四尺长的标枪,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就朝韩浩阵前的弓箭手迎面而去。

五百把标枪,夹带着死亡的叫声,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狠狠地投进了弓箭手的人群中。

锋利的标枪,在六十步以内,轻甲都能击穿。但听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曹军弓箭手口中,不要命地发了出来,接着就是一挺挺倒下地去的曹军尸首。

临死之前惨厉的惨叫,标枪投进身体时飞溅的鲜血,还未死尽时乱动的四肢。五百把标枪,已是让曹军倒下二百多人。

倒下去的身体,顿时将后面奔跑向前的曹军阻了一阻,不少人受脚不住,竟然被绊倒在地,扑在满是鲜血的同伴身上。

韩浩又惊又怒,大声喊道:“放箭,放箭。”

箭还未射,赵颖已是率队策马奔开,向右边远远纵了过去。韩浩受了一挫,心中极度不甘。却想这不是意气相争之时,只要拦截了肖七大军,那这支骑兵,还是得乖乖奔回来救援肖七。到那时混战,自己再报仇不迟。

“继续向前,拦住肖七。”韩浩一边下令,一边将军中马队集中一起,朝前赶了过去。

四千人的大军,在大战中,损失两百来人,虽让韩浩心痛,但还到让韩浩伤筋动骨的程度。只是可惜了两百弓箭手,这可是他手上三分之一的远程兵力。

赵颖的五百骑兵奔开一段距离,提枪在手的赵颖见韩浩没有理他,反而朝肖将军打大军急奔。不由心神一凛,那员大将,还真沉得住气啊。

“拨马转头,攻他们后部。”赵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面拨转马头,一面大喊,率先朝韩浩大军的后端追了上去。

其实马背上投射标枪,赵颖还没得到真传。利用疾奔的马匹速度,加上手臂投射之力,标枪至少可以投射八十步左右。

只是赵颖的目的,是想将韩浩的这路大军引开,所以才立马一旁,距离近了,以为韩浩会指挥大军追杀自己。哪知韩浩百战之将,早得曹仁兄弟密瞩的他,那会舍本逐末?追杀不可能追上的赵颖骑兵。

虽然被赵颖骑兵略微阻了一下,但韩浩大军,还是抢在肖七大军将要穿过大路的紧急关头,死死缠了上去。

“杀,杀……”见自己的大军终于抢在肖七大军逃走的关头,将其拦截住了,韩浩先前的多少郁闷一扫而光。

收到赵颖骑兵投枪的启发,韩浩福至心灵,集中一两百名手执火把的精兵,抢过一个火把,大声喊道:“学我的样。”说完就死死寻找目标,将火把扔进肖七大军人群密集的地方。

“啊——”韩浩丢过去的火把,将一名飞虎军的战衫立即燃烧起来。真刀实枪,此人倒也不怕,但身上突然着火,这名飞虎军的战士,立即吓得大叫起来。双脚乱跳,双手乱扑,手忙脚乱地就想将身上的火扑灭掉。只是一时之间,哪里能够?好在旁边同伴看到,一起上前,不顾被烧伤双手,将那人身上火苗扑了下去。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肖七知道,这仗自己已经输了。但即算如此,五千大军的性命还得靠自己来保。此时此刻,主将若是气馁?那就只有全军覆灭的下场了。

乱军之中,肖七提气大喊:”黄将军,率你的人马,向汝南跑去,这里我来挡住。”

提气大喊的声音,压过千军万马的砍杀声,远远传了出去。黄达微一错愕,随即也是提气狂叫:“肖将军,这里有我挡着,你快跑。”

被韩浩一阻,史涣的四千大军终于追了上来。

形势极度紧张,赵颖的五百骑兵,随着赵颖,急急杀到韩浩军后。

第二百五十四回 十方大军齐上阵

有了高桥马鞍和马镫之后,://无论是高速奔跑中的急速转弯,还是纵马前行中的急停快止,马上骑士都能轻巧自如,驾驭得当。

五百骑兵在赵颖的指挥下绕到韩浩四千大军身后,抽出后背标枪,一到七八十步远,赵颖已是大喝叫喊。五百把标枪以密集状态飞速想韩浩的后军投射过去,就有一两百精兵中枪倒地。

史涣的部队加入战团之后,已慢慢将肖七大军拖在此地。战场的左边,隐隐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从声势上看来,来军怕有万人左右。

韩浩心情渐渐笃定下来,想到:如今史涣和臧霸的人马来到,肖七这次,无论任何也跑不掉。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得和那五百骑兵算算总仗了。

为保万无一失,韩浩特意命几个心腹,速速去将曹将军的留守一千兵马请来。正在韩浩吩咐之际,臧霸的一万大军终于加入战团。

韩浩一见臧霸大军来到,哈哈向天狂笑几声,大声喊道:“肖七,今日你已成瓮中之鳖,快快下马归降吧。”言语之中,说不出的得意狂妄。

肖七还未答话,韩浩指挥自己的刀盾兵、长枪兵、弓箭手身子一转,恶狠狠地想赵颖的骑兵扑去。

新阳城头,赵群难得没有睡觉休息,领着一班心腹,站在城头,紧张地瞪着前方。

“大人,你看,你看,前方大火冲天,喊杀传来。应该是肖将军得手了。”

赵群听了心腹的欢呼声,心中不由一松,心想:肖大人还真不简单,两番偷袭,都能将曹军大营烧掉。那么就算这次不能将曹仁全军歼灭。受了重创的曹仁,明日也不敢再拿霹雳车来攻城了。

还在赵群阿弥陀佛、诸天菩萨保佑之时,臧霸的部将尹礼领着五千大军,已经火急火燎地冲新阳城赶来,离城不过是三里之遥了。最快更新)

冲天的火光,狂乱的喊杀,将曹纯、廖化、满宠副将、满宠、张绣、魏延齐齐惊醒。各自领着兵马,朝此地赶来。当然,曹纯是领着三千骑兵往汝南方向急行三五里之后,不见一个人影,这才拨转马头,急急赶来的。

廖化、黄晃领着一万大军,本来离此地已是不远,一见火光冲起,两人再也顾不得沿途的斥候暗哨,只是催促兵马,急急敢来。

满宠副将张北,朝身后大军大声喊道:“加油,快点,快点赶过去。”赶了快一个时辰急路的颍川精兵,不待张北打气,已是个个看到了前方的火光。不由加快脚步,飞一般地朝前奔去。

跟在张北大军后面一里多路的张绣,见前方火光惊人,领着部属,不由自主中就加快了脚步。

跟在张绣大军后面十里左右的,自然是刚逃脱满宠三路大军围杀的魏延。不过魏延这时,也仅仅是看到半天空中的浓烟火势而已。前方战事肯定吃紧,自己手上兵不过二千,还是一群刚经过鏖杀的疲惫之卒。

身兼文武的魏延,边走边想:以这群疲惫之卒投入还有一大段路途的战场,能起到什么效果还很难说?何况自己大军身后,还有死缠不休的满宠大军。与其那样,自己倒不如先将后面的敌军缠住再说。

急行军中,魏延暗暗传令下去,大军的行军速度,在各自长官的喝声中,渐渐慢了下去。

魏延大军身后,两里来路,满宠领着二千三百精兵不要命地追杀过来。

满宠与魏延,两人对刚才经过的那场大战中死去或伤着的兵卒,也只能先丢在那里,不问不管。无论怎么样?也得在这场大战结束后,自己才可以腾出时间,打扫整理那个战场吧。

韩浩想去找赵颖骑兵麻烦,那知大军刚刚转向,郭勇的五百连弩手已经从后方赶到他的大军身后。

为了最大地发挥连弩手的威力,又为了这些连弩手在战场上能较好地活下去,肖七基本上是拿出汝南城中最大的财力,给这些连弩手配备了头盔与盔甲。

当时汉末各地军阀普遍贫困,并不是人人都有头盔与盔甲可穿。象飞虎军而言,这支汝南的主力一万五千人,也不过是二千人能穿甲戴盔。

就连曹操,自中平元年起军抗击黄巾军以来,有曹氏,夏侯氏的鼎力支持,快十年了,也不可能做到小卒人人皆有盔甲头盔装备。究其原因,不外乎一个字“穷”。

肖七从古城加入刘备集团之后,渐渐得到刘备深信,成为其心腹重臣。如今更是任一郡大将的他,虽然汝南郡城附近的几个县,农户得到他的农技指导,产量年年提升。但汝南究竟财力有限,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如果不是南阳精铁的支持,那环首刀,精钢长枪,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别提那令人羡慕眼红的头盔、盔甲了。

看到后面不过是五百来人冲了上来,韩浩冷冷一笑,暗想:原来这就是肖七的伏兵啊。

单打独斗,韩浩自认为自己的手下要远远强于汝南的精兵。心中托大的他,口中下令道:“刀盾兵一营出列,去将后面来敌消灭掉。”

韩浩的刀盾兵一营足足有一千精兵,领军校尉正是韩成。得令后的韩成,在两个都尉的协助下,率领一千刀盾兵恶狠狠地扑向郭勇。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郭勇默默地在心中丈量着双方距离。待到双方距离不足五十步远,郭勇大声喝道:“一队,放箭。”

三百连弩手,一扣机括,三千支弩箭,火光中带着黝黑的冷光,发出咻咻疾响,一根根夺命弩箭,但闻出弩声音,就已射进对方胸膛上、手臂上、脑袋上、盾牌上。一排排刀盾兵来不及痛叫,就已倒下。就连射在盾牌上的弩箭,也因为距离够近,弩箭的冲击力够大,毫不留情地射穿盾牌,又射进盾牌后的大汉身上。

冲在前面的韩成,连“啊”都来不及叫喊,就已象其他人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千刀盾兵,只在三百连弩手的一轮十矢的射击下,就已倒下五百来人。

剩下的两名都尉,目瞪口呆下,随即醒悟过来,大声狂喊:“冲,冲到他们面前。”

这两名都尉,还以为对方只是手持长弓。四五十步的距离,不过快走几下,几个呼吸功夫,就可与他们绞杀起来。那他们手上的弓箭,就无能无力,没法再射了。

臧霸的五千精兵,一到战场,就立即联合史涣大军包围缠住肖七大军。

飞虎军虽然勇猛,但对方人数远远多于他们,战场上,黄达虽领了肖七军令,但一时之间,哪里又冲得开去?

史涣、臧霸,加上韩浩留下来的一千五百大军,几乎已经是三个打一个。更何况,憋了一肚子气的史涣含愤而来,与臧霸一道,如狼似虎,狠狠地将面前的敌手一枪一个,不一会儿,两人竟连杀十人以上。

肖七的四千大军,被分割成十来大块。战团越缩越小,人数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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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回 肖黄被围欲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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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教训,曹仁兄弟这次在营帐内堆积了无数巨大的树木,还让一万两千精兵人手准备了一支火把。天上月色虽然极为朦胧,但有了这些熊熊燃烧的巨大树木,和无数的火把,整个战场,三四里内,明如白昼。

这些用油脂略微浸了一下的松枝,在两军缠战在一起时。曹军将士,按照各自长官的军令,将手中燃烧的松枝竭力掷到了四五个地方。以保证两军交战时,不致误伤自己,也不怕肖七大军逃到几里外去。毕竟两军正在激战,谁要是气泄想逃,那士气一低,更加会兵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肖七才明白,出城野战,当计谋被敌方识破,两军堂堂正正鏖战,兵力的多少,将士的武勇,还是至关重要的。

自己穿越到这乱世三国,虽然一胜曹军与许昌城,但那是主公刘备集中所有兵力,在夜间偷袭和里应外合的大好情况下,打守城荀彧一个措手不及。许昌城里,那时不过几千老弱残兵。在内外被夹的情况下,自己与关张等人才得以全胜。

后来守汝南,不过是集中了汝南的全部兵力、财力、人力。又有坚城高墙,袁家从后偷袭曹军大后方,才得以保汝南不失。至于夺得宛城,那也是自己抢割曹操的庄稼,逼于禁、张绣出城,又抢先占住铜山谷有利地形,以逸待劳,利用火攻,才得以成功。

这次自己托大,想利用新阳城的关键地利位置,将许昌的曹仁大军消耗在新阳城下。哪知一着不慎,少算了曹仁还有霹雳车攻城。

新阳小城,防守极其耗力,以致自己被动无比。更加烦心的是,从刚才左路兵马的来势来看,曹仁竟然会令徐州的臧霸率军前来。这样一来,自己的兵力就更加少于曹军的了。

而且自己所谓奇兵,宛城魏延的兵马,已被颍川的满宠牵住。这次自己刚退下来,魏延的信使黑子找到自己后,给自己最新的军情。

看来,自己这次的三路劫营,已经告以失败。那接下来的,就得看廖化的汝南大军,能不能早点赶来?不过从廖化派人报知的情况分析,廖化的大军,也不知被曹仁的哪路大军牵制住了。

脑海中迅速将各路军情分析过滤一遍,肖七再看看战场,黄达领着的两千飞虎军,已经被分割成了八块。要不是自己给黄达安排了五百飞虎军中最精锐的勇士,战力超群,死死抱在一块,黄达怕也只能陷于独战了。

正在此时,曹仁率一千曹军,从右冲杀过来。曹仁这一千精兵,正是曹仁那一万精兵中精锐中的精锐。

黑衣黑甲黑盔的曹仁,坐下黑马神骏,手持一挺碗口粗的黑枪,远远望去,宛若一尊黑色神祗。

一千精锐,在曹仁指挥下,紧紧排在一起,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一边击杀路上小快的飞虎军,一边集中曹军其他士兵。向场中肖七、黄达慢慢逼了过来。

整个战场,左边史涣大军,前方臧霸大军,右边曹仁大军已经抱成一团,实力极其雄厚。只有韩浩的四千大军,因为包抄到了肖七后路,将肖七大军往新阳城逃走的路线堵住。却因为有赵颖的五百骑兵,郭勇的五百连弩手的连番打击,阵型逐渐乱套。

肖七哪会放任这种大好机会?虎躯一振,猛喝一声,带领身后六百校刀手,纵马就朝韩浩逼了过去。

沿途上,韩浩的兵马齐齐围了上来。肖七高声叫道:“来得好”,声若炸雷。对面几十小卒,竟被肖七炸雷般的喝声,吓得楞了一楞。

一声的手,肖七仗着马快,手中长枪,迅捷刺出。前面的曹军小卒,来不及躲避,已被长枪刺中咽喉,握刀的手,还来不及挥刀劈砍,就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肖七精神抖擞,一杆长枪,似雪舞梨花,如入无人之境。身边死尸累累,鲜血汩汩。

堵在前面的曹军见状大惊,想要向前堵杀,又怕肖七凛凛神威,想要退后溃散,又怕军法无情。真是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肖七哪会理会曹军小卒心中的小九九?纵马挺枪间,左冲右突,前方已被肃清出一块百步左右的空当出来。

哪知自己的五百校刀手?却无这个神勇,肖七马快,前方杀敌之时,他们又已被身后的臧霸、史涣咬了上来,只差一点就要陷于重围之中。

杀到前方的肖七,百忙中抽空回头一看,心中不由大怒,拨转马头,重又杀了回去。

陷于重围的黄达,仗着五百飞虎军的神勇护卫,已经斩杀三四百曹军精兵,就连一名武艺高过黄达的史涣副将,也毙命在黄达与五名飞虎军的齐力强杀之下。

杀退一波兵后,黄达抬眼看到离自己距离快要一里左右的肖七。忙领着三百多飞虎军急急赶杀过来。

收拾了几起百人左右的飞虎军后,曹仁见前方黄达朝后杀去。沿途上,上百的曹军精锐竟然挡不住他们的合力一杀。脑中三尸神暴跳,招呼一声,带领亲卫,紧紧赶了过来。

半里左右的距离,曹仁看也不看沿途肖七落单的数十小兵,那里自有史涣、臧霸的精兵在围杀那些人群。纵马就冲到黄达身后。

三百八十名飞虎军,身上早已血迹斑斑,神情却越发狰狞狂暴。前奔之时,突见曹仁赶来。其中落在后面的一名十人长,大喝一声,领着七名手下,长枪一抖,就围上曹仁。

曹仁亲卫,不过二十名骑兵跟在曹仁身后。不过他们的坐骑,却无主将曹仁的马快,堪堪离曹仁还有五个马头的距离。

“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二十名亲卫离曹仁又近了一个马头。

见曹仁落单,八名飞虎精锐不由大喜,马上那将打扮,地位应是不小。如果能将他杀死,对对方士气也未尝不是打击。

存了此心的八名飞虎军精锐,手中长枪,速如惊雷,齐齐刺来。

急速马背上的曹仁,见几名小卒还敢返身相斗自己,嘴角不由一扯,一丝冷酷无比的笑容,绽放曹仁面上。

那八名飞虎军精锐,明显经过合力训练,四人长枪急刺曹仁身躯,四挺长枪,两中一左一右,已朝曹仁坐骑招呼过去。

“找死”

曹仁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快若疾风,一招“八方风雨会中州”,单听“铛铛铛……”八声钝响,八杆上下左右的长枪已被荡了回去。

双手执枪,又是一刺一泼,曹仁的毒龙枪,枪尖鲜血流出,一名飞虎军丢下长枪,双手捂住面门,死灰色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泛着黑色光辉的曹仁,慢慢倒下。

第二百五十六回 五百神弩齐损命

剩下的七名飞虎军精锐,先是怔了一怔,://尔后不知是谁?大吼一声,二话没说,挺枪就刺了过去。其余六人,不甘示弱,围着曹仁,枪枪大开大阖,不取守势,但求毙敌,不要命地抢攻起来。

山野之人,平生以义气为重。死去这人,平日与他们朝夕相处,亲如兄弟。刚刚还是有血有肉地活蹦乱跳,现在竟成了曹仁枪下之鬼。这叫余下七人,怎么不同仇敌忾?怎么不并肩杀敌?

罔顾生死之后,七人的招式顿时凌厉一倍有余,浓浓的杀气也腾现在战场之上。七名精锐,顿时脱胎换骨,武功强了不止一倍。

曹仁也是艺高人胆大,长枪一抖,不退反进。只是眼神更加冷酷,更加无情。

二十名曹仁亲卫,纵着骏马,已到曹仁身后。被杀气呆了一呆的他们,护主心切。也不顾坐骑颠簸,桀骜难驯。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抢杀过来。

不知是五对一?还是四对二?还是一对一?长枪疾出之后,只听到铁器入骨的声音,响彻在战场曹仁耳旁。

七名飞虎军精锐,个个双眼怒睁,咧牙张齿,不顾身上到底有几柄枪尖入体?随后或在前以命搏命的刹那间,他们手中的七挺长枪,皆是一枪刺中一名曹仁亲卫的身体之中。

更加令人不可置信的是,临时之前,他们不是大声痛叫,而是用尽全身之力,将枪尖连同枪柄,狠狠地刺得更深更深。

勇武的对手总是令人尊敬的,曹仁虽然心痛七名亲卫的惨死,但他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那七张笑得狰狞的敌人面上。只是大战还未结束,敌手如果个个都象这些勇士们般悍不畏死,那自己的部属还不知会倒下多少?心情复杂的曹仁,暗暗叹了口气。尔后,毒龙枪一举,对已经靠在他身后亲卫精兵们大声喝道:“杀敌,杀敌。”

“杀敌,杀敌。”

“杀敌,杀敌。”

曹仁身后,一千多名精兵,齐地将兵刃一举,高声厉呼起来。

冲出营帐火圈中的三百突击队员,在张振的带领下,紧紧集在一起,左冲右突,边杀边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三百把环首刀,三百副铁盾,每人背后,还有五把标枪。如果说肖七的五百校刀手已是军中精锐,那这三百人,则是精锐中的精锐。更精锐的是,他们的大脑:张振,武艺高强,沉着冷静,审时度势,能谋善断。

张振边冲边观看战场形势,源源不断的敌军,正在他们各自的长官指挥下,奋力地包围绞杀十来块自己的弟兄。不管是飞虎军上百人落单的,还是几百人落单的,都有数倍于他们的敌军正在围杀。最值得注意的是,肖将军和黄将军两人,各自率领几百人的大队人马,已慢慢被敌军包围起来。

脑中热血沸腾,张振大声对手下狂叫:“走,不要恋战,随我来。”说着就带领众人,朝肖七被围的地方奔去。

虽刚从营帐冲出,但张振的三百人一加入战团,就被曹军军官发现。三百名黑甲黑裤的彪形大汉,浑身散发出浓浓煞气,奔跑之时,又似一阵风过。几名曹军军官见了,各自分出一部分精兵,或围或堵,就朝张振人马杀来。

渐渐逼来或堵住前方的曹军,让张振更加不爽。略一观看之后,张振不敢顾忌左右后方的逼来的敌军,脚步加快下,率领众人。终于遇到第一拨前方两三百人的敌军。

“标枪,投射。”

在这时间就是性命的万分危急情况下,张振那会废话?急速奔跑间,抽出背后标枪,就朝前奋力掷去。

三百把四尺长的标枪,特训时已被这三百人不知练习了几万次?虽是奔跑途中,但人人取一目标,只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就在众人面前四十来步远时,接连发出。有的人的身上,还被掷进了两根三根标枪,这种幸运儿,当然连惨叫也没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身前大敌一被肃清,张振就转身向右,抽出背后标枪,作势欲投。

右边曹军,三百来人,张振他们杀敌的那种麻利狠辣,已深深地烙印脑海之中。此时一见敌人转向自己这边,不由大为恐惧,心怕自己也死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脚下一停,蹲身就用手抱住脑袋。

预想中的咻咻呜呜没有袭来,惊魂不定的曹军偷眼望去,张振已经率队转身向前跑了开去。

不知是喜,还是耻辱?那名曹军副将脸上一红,站起身来,转脸恶狠狠地朝手下火道:“妈的,快起来,追上去,杀了他们。”

三百曹军,惭愧地站起身来,同时心中腹诽:刚才你自己怎么也蹲下去了?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怕死。这个时候又来说大话,你厉害,你冲到前面去啊。

只是军令难违,三百小兵,站起来后,伙同左边曹军以及后方曹军,又追了上去。

战场上火势越来越大,也分不清是松枝火把的威力,还是双方被杀死的人倒在火堆上战袍、衣服燃烧的威力?抑或是人油脂肪被燃烧后的威力?

赵颖的骑兵,死死牵住韩浩的长枪兵、弓箭手两千来人,来来回回,直到标枪用光,这才纵马一起,集中朝韩浩中军杀了过去。

五百骑兵,每人五把标枪,几轮下来,韩浩的二千军马,就只剩下一千精兵不到。这还是自赵颖骑兵第二轮投射之后,恼得韩浩下了死命令,弓箭手在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赵颖骑兵一到七八十步远时,就放弓射箭。

韩浩悍不畏死的打法,也终于将赵颖的五百骑兵消磨到了一半不到。

标枪已经投光,肖将军和黄将军的两支重兵还未救出。赵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集中骑兵,在战场上奋不顾身地朝肖七被围的战场死命冲去。

郭勇的五百连弩手,在郭勇分成两队的情况下,一队射完弩箭,马上退到后面。另一队迅速站到前面,放箭猛射。但战场上,弩箭装进弩匣毕竟要化一定时间。没有盾兵保护的他们,在第二轮弩箭射光,正要装第三次弩箭之时,已被踩着累累同伴尸首的曹军逼了上来。

五百连弩手,在让曹军丢下一千八百首尸体之后,终于抽出长剑,战场上与曹军混杀起来。

只是连弩手的白刃战,功力毕竟不同于飞虎军的个人神勇。五百壮士,在换得曹军两百三十人的尸首后,终于连同郭勇,一起毙命在战场之上。

第二百五十七回 肖七曹仁双发威

前方围堵肖七大军的韩浩大军,://郭勇,赵颖两方的战场,肖七看在眼里。见过连弩兵就这么废于一旦,灰飞烟灭,越影马上的肖七眼眶欲裂,胸中大气难出,只觉得隐隐生疼。

彻底被激怒了的肖七,率领剩下三百九十名校刀手,口中连连猛喝,长枪左挑右刺,将身前两百来名韩浩精兵,连同一名曹军校尉,接连刺杀枪下。

“你们走,往汝南城那边撤退。”将手下带出重围之后,肖七忙命令他们往汝南那边撤离。

三百九十名校刀手,经过无比惨烈的厮杀,个个负伤。余下的那名都尉杨凡,还略微冷静,见肖七驻马不动,仰头问道:“将军,你呢?快走啊。”

“废话,这是军令,带人快走。”心情已经狂暴的肖七,怒声喝道。尔后见杨凡不动,只得放缓语气,道:“杨都尉,快点,再磨蹭,就来不及了,我来殿后。”

满山遍野的战场,到处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曹军身影。已经视新阳城为鸡肋的肖七,第一时间中,就命杨凡率军往汝南撤去。

汝南往新阳方向,廖化的一万大军,不知到了哪里?肖七凝目朝汝南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听到一阵阵急急奔跑的声音。

但刚刚受过大挫的肖七,见曹仁将徐州臧霸的大军都埋伏在此,心中不知曹仁究竟伏下多少兵马的他?也不敢肯定,那脚步声就是廖化大军。

军令如山,杨凡鼻端发酸,望一眼肖七,再望一眼身前左右的同袍,用不知是喊还是哭的声音,招呼三百九十名大汉,急急朝汝南方向奔去。

韩浩奉命围堵肖七,虽然已经成功将肖七大军围堵住了。但赵颖和郭勇的八百大军,连同肖七的五百校刀手,在一两刻钟的时间内,竟然将他的四千大军杀得十去其九,身边不过两百来人。(全文字更新最快)

更要命的是,肖七竟然就要逃出生天。韩浩悲怒交集,又羞愧难当,舍了赵颖,带着手下两百残兵,拍马就朝肖七赶来。

肖七环顾四周,整个战场,成大块战场的,只有六处了。一是稍远处黄达领着的几百精卒;一是离自己还有半里之遥,张振领着的三百突击队员,正在毫不恋战地往自己冲来;一是赵颖两百多的骑兵,正在杀散一伙曹兵,救出了两百多陷于重围的飞虎精锐;另外三处,各有两百多人,已经陷于了曹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马背上运口气,冲击一下自己的四肢百骸,肖七精神稍振,主意就定。

一人一马一枪,朝赵颖的骑兵纵了过去。路上虽有曹军,肖七却不恋战,个人武勇,毕竟杀敌有限,只有纠合赵颖的骑兵,看能不能多救出一些自己的同袍下属了。

纵马紧追肖七,韩浩大声狂呼:“肖七,敢停下马来,和你韩爷爷一战?”

韩浩是横向拦截肖七的,不过肖七一人,坐下良驹甚快,没联合赵颖之前,肖七根本就不理会韩浩的狂吠。

越影马一路狂奔,一炷香的时间未到,肖七就已来到赵颖骑兵之前。,身后韩浩还在一百步的距离之外。杀红眼的赵颖没有细看,还以为前面骑士是曹军大将,手中银枪,暴风聚雨地连攻数招。

甚好肖七反应迅捷,拿枪逼开赵颖银枪,同时口中喝道:“文新,是我,肖七。”

赵颖这才看到,眼前之人是自己苦觅不到的肖七肖将军。惭愧地苦笑几声,赵颖忙收枪道:“将军,弟兄们……”

战场上哪容闲话?肖七大声道:“文新,领着骑兵,随我来。”一面又对骑兵后的步卒道:“没马骑的弟兄,快点往汝南方向撤离。”说着就拿手指了一下杨凡等人逃离的方向。

虽然想跟随肖七、赵颖杀敌,但两百来名步卒的脚力怎赶得上疾奔起来的骑兵?没奈何间,这些步卒只好朝那边奔去。好在赵颖骑兵,本来就在主战场的边缘地带,救出的二百步卒,也是在边缘被围困的。

一阵风过,两百来骑,在肖七指挥下,返身杀向张振方向。

不知是被手下惨死殆尽气昏了头?还是今晚韩浩的任务就是要截住肖七?见过肖七就要逃出自己视线之外,韩浩手握大刀,冲到肖七面前,二话没说,举刀就砍。

韩浩武艺虽然不错,但心腹亲卫死伤殆尽的他,心境毕竟浮躁。劈过刀来,毫不留手,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斜痕,直奔肖七脖子而去。

今晚施计反遭暗算的肖七本就不爽,厮杀近半个时辰,廖化,魏延的两路大军还迟迟未到。肖七已是出离了愤怒,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一般。

更不打话,肖七纵马加速,已避开韩浩那致命一刀。越影马才过韩浩身侧,肖七双手一抖,长枪疾刺,就将韩浩连人带甲,捅下马去。

被捅下马的韩浩,心中一痛,嘴角、胸口流出血来。只是刚强的他,临死之前,双手牢牢地抓住肖七枪柄,就想将肖七长枪扯下。

肖七哪能如他所愿?双手用力一扯,镔铁枪就抽了回去。看也不堪韩浩尸身一下,领着骑兵,肖七就朝张振驶去。

主将不及一合,就被人挑下马去。韩浩身后六七十步远,两百小卒,大惊失色下,一哄而散。

几个起落间,肖七、赵颖的两百骑兵,因为突然加速疾奔,沿途上已杀死无数曹兵。

前方三丈未到,张振的三百突击队员也终于被史涣亲自领军重重围住。

枪来刀去,张振一伙武功虽高,但也难架上千人的轮番攻击。不一会儿,就已倒下十来名突击队员。

肖七大喝一声:“壮飞,我来也。”率领骑兵,集中兵力,如虎趟羊群,冲杀起来。

张振三百人在内,肖七两百骑在外。史涣马上分出一半人来,就想挡住肖七骑兵。

边杀边是猛喝,肖七枪下,已倒下四五十人。张振等人,一见援兵,而且还是肖将军亲自率领骑兵前来,人人精神大振,朝着肖七方向,奋力砍杀。

黄达那边,被曹仁率军一冲,三四百飞虎军业已只剩下数十人不到。就连黄达,也是大腿中枪,只是飞虎亲卫,以身躯凑成一道道人墙,横在曹仁大军面前。

曹仁见黄达不过三四百人,竟挡住自己一千多精兵近两刻鈡的围杀,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又见马上那将,明明受了自己一枪,竟然硬被步卒舍命救了回去,心中无名之火,腾地升了上去。

舍了黄达步卒,曹仁猛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避开前方步卒,竟然不顾一切,追到黄达身后。

“贼将,受死。”曹仁炸雷般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战场,一两里之内,犹自余音绕绕。

黄达心中一慌,手中哆嗦间,将枪刺向曹仁。曹仁长枪一挑,就将黄达之枪,挑向半空之上。复又一枪,结果了黄达性命。

曹仁身后,曹军士气猛振,围住数十名飞虎将士,几次斩杀,就将那数十人乱刀分尸。

第二百五十八回 姗姗来迟廖元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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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跑步声越来越近,当战场上肖七的五千人马只剩下零零碎碎**百人时,://yulu./gaoxiao/(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前面带路的,正是刚才奉肖七之命,杨凡率领的三百八十名校刀手和被赵颖救出的两百飞虎军。

杨凡一见廖化,火冒三丈,原地跳起,指着廖化鼻子,吐了一下,大声喝骂道:“廖化,你这个狗贼,等肖将军死了你再来啊。”

杨凡怒骂之后,再也不看廖化一眼,转而对手下怒吼道:“走,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等人家送饭吃啊。我们救肖将军去。”五百来人愤怒多于惊喜,吆喝几声,举着刀盾,随杨凡原地折回。

望着离去的杨凡,这个原本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孔武大汉,现在竟然这么误会自己,廖化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来。

接到肖将军的密函之后,廖化一面派信使将胡广召回汝南守城,一面整顿人马,安排一天干粮,随后就出发赶到离新阳只有二十里地的鸡笼山。

谁知鸡笼山上,竟然有曹军的斥候暗哨?为了不打草惊蛇,廖化派斥候秘密潜回新阳城中,将这一情报报给了肖将军。

随后,自己为了赶上与肖将军约定劫营的时间,不得不先使人干掉沿途的曹军暗哨斥候,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大路上的曹军暗哨。

哪知千算万算?小路上反而遭遇到了一支敌方追来的骑军。最快更新)追赶之时,还举着火把。左右为难,前后失据的自己一面要着急要赶到会战地点,一面又要对付敌方骑兵的纠缠。哪知敌军骑兵死追不放?甚至还分出兵来,绕到自己前方。

让人欣慰的是,敌军骑兵,没有肖将军给自己骑兵装备的标枪,也不能在快速的战马上放箭远射。不然的话,以曹军骑兵的机动力,自己的一万大军怕要滞留得更久。

自己人数要远远多于对方骑兵,曾一度想将其全数消灭掉的自己。极力压住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一万大军返身击退敌骑。迅速与黄晃商量一下之后,黄晃领着五千精兵,缠住对方,自己则马不停蹄,急奔战场。

哪知离主战场还有一里之遥?就碰到了肖将军的亲卫校刀手杨凡,并且还遭到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只是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辩些什么?

廖化远远地打量一下战场,转头朝身后精兵大声吼了起来:“弟兄们,杀敌。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话还未完,纵马挺枪,杀向战场。

突然而来的援军,让肖七等人大喜过望。原本疲惫神伤的飞虎将士,无不精神百倍,浑身上下,好像突然注入千百斤气力一般,纷纷转头就朝曹军杀了回去。

肖七更是奋起神力,纵马挺枪,就朝目瞪口呆的史涣疾刺而去。

廖化的五千生力军,甫一加入战团,史涣也不过是呆了一呆,哪知还未回神?肖七的镔铁枪已到面门。

百忙之中,史涣举手就挡。血肉之躯,又哪里能经得过肖七奋力一刺?史涣虽未当时毙命,但一支左臂,竟被肖七长枪连肉带骨,刺了进去。

“啊——”毕竟是大将之身,史涣连惨叫都比小兵响了几分,凄厉了几分。身子吃痛的他,手臂鲜血飞溅,人也在马上左摇东晃。

犹如毒狼的肖七,一枪得手,眼神更加凌厉,不假思索就将长枪从史涣手臂抽出。这一下,心力交瘁的史涣,仿佛连自己骨头嘎嘎的声音都能听到,又痛又怒的他,情不自禁,又是一声长长的“啊——”字惨叫,悲嚎起来。

史涣亲兵,奋不顾身,几人扯住史涣坐骑尾巴,狠狠地就往回拉。其他三五百人,急步赶了过来,堵在史涣面前,举刀挺枪,就朝肖七狠狠乱击。也不管是刺向马背上的肖七?还是要砍断肖七坐下的越影神马?

赵颖等一众骑兵,加上张振的两百多突击队员,发声喊,人人争先,复又与史涣大军剧斗起来。

史涣身前左右,还剩三千多人,加上正朝廖化大军迎了上去的臧霸大军,曹军这边,整个战场,一万七千(曹仁曹纯精兵一万二千人,臧霸一万人,分五千去夺新阳城。)精兵,此时此刻,已不足一万人了。

只是廖化此番前来,汝南的五百连弩手,留了两百给黄晃威胁敌骑。而廖化自己,却只带了三百过来。不过虽只有三百连弩手,但连弩手身前身后,有刀盾兵和长枪兵护卫。

这一千精兵,由廖化亲自统领,刀盾兵前面挡住敌军,连弩手抽冷子放弩射击,长枪兵左右后面护卫。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披靡。

只是廖化毕竟只带了五千兵来,加上战场上,此时肖七仅剩的八百来人(张振的两百四十名突击队员,赵颖的两百骑兵,零散的三四百飞虎军战士。)曹仁的兵力虽然大战一场,神情疲惫,兵力却仍远多于肖七。而且曹仁身旁左右的三千将士,基本上还没大战,体力犹存。

曹仁见到突然出现的廖化大军,吃惊之余,细细观看一遍战场。尔后用尽全力,哈哈大笑,朗声笑道:“哈哈哈,又来了一群不怕死的。曹军将士,大家再用把劲,将这伙贼寇,全数宰了。”

曹仁豪气,顿时给稍显萎靡的曹军提神打气起来。更何况,曹仁复又高声叫道:“宣高,派人去新阳城里,将那五千人马也尽数叫来。”

偌大的战场,顿时静了一静,尔后曹军欢声大起,举刀舞枪,就与肖七大军拼起命来。

“疾风十三刺”,刷刷刷,肖七连刺十三枪,十三名曹军顿时捂住咽喉,倒了下去。哪知这一下?身旁曹军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肖七的狠戾,更激起他们同仇敌忾的勇气与怒火,纷纷悍不畏死,围了过来。

“来得好。”赵颖的两百精骑,护住肖七,紧紧靠在一起,无不以一当十,绞杀起史涣兵马过来。

“肖七,纳命来。”肖七被史涣大军阻了一下之后,曹仁领着臧霸的两百骑兵,带着浩浩荡荡的身后大军,向肖七这边,冲杀过来。

第二百五十九回 穷寇莫追有古训

&nb)”已经损失四千多精兵的肖七,见廖化带过来的精兵不过五千来人,魏延那边,还是迟迟没有消息,衡量估摸一下之后,肖七再也不愿恋战,杀退史涣兵马的又一拨攻击后,://yulu./gaoxiao/边喊边催促张振与赵颖带领兵马向廖化大军靠拢。

军队特训之时,负重跑本就是张振突击队员的一项必不可少的重点训练内容。现在有了肖七、赵颖骑兵的保护,张振领着两百四十名精锐,加快脚步,朝廖化大军跑去。

两军本来就近,肖七、赵颖又勇不可挡,且战且退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率军与廖化亲领的一千大军会合起来。

而廖化带来的其他四千主力,此时大多集中一起,离廖化这一支千人部队,相距甚紧。

见廖化的几百连弩手如此排兵布阵,威力甚大,肖七心中大喜。不过打定主意先行撤离的他,看到曹仁、臧霸各自领军追了上来,忙发号施令,指挥廖化大军向汝南方向退去。

“追,快追。”曹仁一挺长枪,与臧霸一左一右,遥相呼应,率领曹军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曹仁此刻心中,不由对二弟曹纯多少有些失望。昨日安排天罗地网时,曹纯自奋告勇,率三千骑兵,在汝南与新阳路面上,设下了重重哨兵与斥候。以曹纯统帅过虎豹骑的经验与能力,已这次计划的天衣无缝,二弟他竟然还让廖化五千大军遛了过来,这下擒获肖七就难上加难了。

追赶肖七途中,曹仁不时看下新阳至汝南方向,多想听到那“得得得”的马蹄声,多想听听二弟那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呐喊声。(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想来,二弟率三千铁骑驰聘而来,又会是怎样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又会给肖七这五千多兵马,以一种泰山压顶摧垮性的气势打击。

不过二弟此时不来,这里自己好歹还有一万来精兵,新阳城下,臧霸分过去的五千精锐,想来已接到军令,正在往此赶来吧?

曹仁心中思绪起伏,坐下战马甚通灵性,迈开四蹄,就离正缓缓撤退的肖七大军越来越近。

那边臧霸看了,却更为曹仁捏了把汗。那肖七看似正在撤退,但大军后退之时,阵型不乱。后面压阵的,正是刚才斩韩浩,挑史涣,枪杀无数己方精锐的那支敌方骑兵。而最后面的,更是那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刘军大将。想来那人,就是近年声名鹊起的肖七肖不下。

“快,追上曹将军,赶紧去保护他。”臧霸此次带来的两百骑兵,早已会合在曹仁马后。但臧霸身边,还有二十铁骑,正是久随臧霸一起起兵的心腹中的心腹。

这二十骑座下战马,久经沙场,纵横千里。论脚力,只比臧霸的火云驹慢了一拍。

他们铁塔一样的身躯,半伏在马上,冷漠地眼神直视着前方敌骑。几乎是机械反应一般,一听到臧霸命令,这二十铁骑,直起身来,用力一拍马臀。二十铁骑,斜前插到了曹仁马前。

肖七下了撤离战场的军令之后,自己与赵颖骑兵,不过是策马缓行。看到肖七如此安排,只急得廖化乘马跑到肖七身旁,大声喝道:“将军,你们鏖战这么久了,殿后的事就由我来吧。”

廖化心意,肖七何尝不会明白?只是大军在激战之时撤退,军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乱的。身为一军主将的肖七,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乘马先行逃逸,那军心岂不是瞬间崩溃?撤退,也是得讲究策略的。

“元俭,听从军令,你率大军先撤。后面的连弩手、长枪兵做好准备,随我杀敌。”

对付骑兵,对付还不能象赵云一样,已经快将骑兵训练成轻骑兵,马背上还能骑射的骑兵。弓箭手与长枪兵是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

无可奈何的廖化,见劝说无效,只得含泪听从军令,大喊大叫,纵马冲到队伍前面,冲来时的路上跑去。

“文新,准备杀敌。”肖七望着托大的曹仁,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过一百多步远时,嘴角残忍地笑了一笑。心里就更希望曹仁能将马加快。在脱离大队步卒的情况下,曹仁身旁左右,也不过二百多骑兵而已。他难道就有三头六臂?能对付得了自己身后的二百精骑和几百长枪兵与连弩兵。

望着冷笑的肖七,曹仁心中一寒,心怕肖七困兽犹斗前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将军,莫追得太紧,他们人多。”曹仁心腹,见曹仁马速一慢,忙提醒曹仁道。

他们人多?笑话了吧!曹仁心中不禁一愣,暗想中看了一下策马缓行向前,却不时在马上回头看着自己的肖七。再看一眼身后左右,自己身旁,不过是二百多骑。而那些步卒,还远在两百步开外。

肖七的神勇,曹仁早已领教。自己这边的骑兵,与肖七那边,不过五五之数,而肖七前面,还有大队正在急忙向前逃去的步卒。

所谓穷寇莫追,兔子急了也咬人。曹仁心下不禁瑞瑞,举棋不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调动这么多的兵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不就是要与肖七决一死战,将其围杀么?这么大好机会,自己又怎会以步卒还没跟上为借口而不敢上前?真要如此,自己的英名岂非溃于一旦?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能面对丞相?面对敌手?

“追上去。”曹仁脸色一红,怒声急喝。

“连弩手,返身杀敌。其他人等,继续前撤。”一听到曹仁恼怒的命令。本来就不足百步的距离,两支骑军更加近了。肖七就对着前面,离自己不过两三个马头的连弩兵大声喝道。

至步,立定,返身,端弩,三百连弩手一听肖七军令,早有准备的他们,连忙停了下来。举起连弩,冷冷地对着肖七铁骑后的曹仁骑兵。

八十步,七十步……一见曹仁骑兵进入弩箭射程之内,肖七连忙打个手势。两百铁骑,在肖七与赵颖带领下,急忙向两旁散了开去。他们离去的马后空当,正是微弱火光下,一张张泛着黝黑光芒的连弩手手中的连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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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回 终见报应到头来

曹仁等人的马速,此时并不是特别的快,受过提醒的他,已下令下去,只要策马跟上敌方,://yulu./gaoxiao/这样一来,一可以死死缠在肖七后面,二可以让自己的步卒跑步也能跟上。

哪知前方风云突变,原本在后压阵的肖七,竟然会让保护敌方士卒的骑兵散在两旁。而面对他们的,则是一排排端着似弩非弩,神情冷漠残酷的脸。

脑海突然浮现出那晚肖七劫营时,那一轮轮恐怖的箭矢连射,曹仁拨转马头,往旁急纵,口中连声疾呼:“散开,散开,快散开。”

肖七等众骑一让开空当,立即下令喝道:“一队射马,二队射人。”

三百连弩手,早将左手大拇指扣在连弩的机括上,听到肖七下令,一队一百五十名连弩手平举连弩,二队一百五十名连弩手稍微将连弩弩头抬高两寸。

冲在前面的曹军骑兵,在听到曹仁几乎与肖七同时狂喊出来的声音后,正要拍马逃离。哪知座下骏马还未掉过头去?就听到“咻咻咻咻——”的破空疾响,声音低沉短促,因为量多而驳杂。

紧随其后的,便是弩箭射进战马肌肉、骨骼的声音,与弩箭射进软甲,盔甲的声音。伴随而起的,就是战马嘶鸣、哀叫、惨呼、踉跄前进后倒地的声音。当然还有弩箭射进软甲后,骑士中箭后大声呻吟的声音。

一着得手,曹军骑兵或死或伤。只有曹仁见机得早,和十来名侥幸没被射中的骑兵仓皇而逃。其余骑兵,连人带马,通通被连续发射的连弩射成了刺猬。

逃出一段路程之后,曹仁显然还在惊魂不定。这已是曹仁在四日之内,看到自己精兵遭受连弩的打击而毫无还手之力。

跟在曹军骑兵后面的精卒,见到前面的骑兵突然间纷纷倒下马去,那些暂时还没有死透的骑士和战马,倒下地上,四肢抽搐、挣扎、呻吟、哀鸣,种种痛苦,尽受眼内。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一进军门,不管他是为了建功立业,封妻萌子而自愿参军的,还是为了一日三餐,苟活于世而被迫参军的,这些小兵,早已见惯生死,不将小命当成自己的了。可眼前这突然而来的修罗惨景,人间地狱,还是让冲在前面的小卒们,忍不住反胃害怕起来。

不自禁停了下来脚步,让后面没见到前面惨景而冲上来的精兵,扑在前面同伴身上。巨大的惯性,直接将前面停下脚步的同伴扑到在地。单听“噗通,噗通”,一众曹兵,扑倒一片。后面奔跑追赶的曹兵,连忙停下脚步,一看究竟。

曹军扑到在地的乌龙,曹仁是看得清清楚楚。还在震惊于刚才侥幸逃出命来的曹仁见状,忍不住骂出声来:“娘的,站起来,快追。”

死了就是死了,骑兵虽然宝贵,造价也是太高,但肖七可是心腹大患。这时不追上去围杀,等到下次他喘过气来,又不知会兴多大的浪?

曹军扑到在地的乌龙,肖七是没有看见。甚至连曹军战马中了弩箭,由于惯性力量继续往前冲后终于倒下地上后的抽搐挣扎,肖七也没有看见。因为这时的肖七,早已在连弩兵一着得手后,马上下令道:“莫要恋战,撤。”

众骑兵复又会合挡在连弩手身后,看也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曹军骑兵,有条不紊继续撤离。

等到曹仁下令,步卒继续追赶之时,肖七、赵颖已经护送步卒,离他们又有三四百步了。

马背上,十来张惨白的脸,靠拢在曹仁马前,挡住曹仁冲在前面。刚才被突然袭击的惨景还留在众人脑海,受过教训的他们,哪里再敢让曹仁跑在前面?

曹仁心中忿怒,急得大叫:“追,快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声声凄厉、紧迫、不甘、疯狂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众军心底,说着就要纵马越过众骑。主将如此,下属将士哪敢示弱?

臧霸这时,也终于赶到曹仁身侧。看着地上仍在挣扎的战马、骑士,臧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从军以来,臧霸何尝见过这等连发的连弩?只是曹仁的失态,激起了臧霸的豪气与冷静。

“将军,快派人去前方,联络子和将军和伯宁太守,让他们在前方围堵。”臧霸的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使得曹仁因忿怒而变形的脸,回复原样。

“你们,骑上马,绕过溃逃的敌军,往汝南方向和颍川方向,快去给曹纯将军与满宠将军下令。一定要他们堵住敌军,快点。”

给马前的骑兵下令之后,曹仁冷冷地看着身后步伐有点慢步卒,声音提高八度,一字一顿,恶狠狠道:“快点追,追上他们,本将军重重有赏。”尔后见到那张张害怕的脸,曹仁怔了一怔,稍后安慰打气说道:“放心,他们没多少箭矢。不然他们就不会跑,而是反过来射杀你们了。”

众军刚要加速,曹仁好似刚醒悟一般,急急补上一句:“刀盾兵,集合,追在最前面。”

有了刀盾兵在前,曹仁大军仿佛一下被盾牌增加了胆量与勇气,追赶的速度,不知不觉加快了不少。只是肖七大军,经过这么一耽搁时间,离得就更加远了。

“肖将军呢,将军在哪里?”被魏延派来报信的段白,终于带着十名手下,赶到了肖七大军逃离之处。一见到马背上带领众军撤离的廖化,忙神情紧张不安地问了起来。

一见马上来人身穿自己人的军装,却又不是汝南信使。廖化不禁狐疑,边带领大军撤离,边蹙眉问道:“你是何人?所来何事?”

段白急急答道:“我是宛城魏将军部下,特来报知肖将军,我军前来之时,路上遭遇大队敌军。”

“啊——“廖化这才知道,原来魏延不能预期前来,也是象自己一般,路上遭遇敌军。

“肖将军骑着马,与赵颖带着骑兵在后压阵。快去后面,将军情报给将军去。”廖化命令段白之后,不忘肖七交待给自己的职责,给后面兵卒打气,鼓动着众军跑得更加快了。

听到赵颖也在这里,段白忙告辞廖化一声,带着从人,骑着马就往后赶去。

Ps:新阳野外的肖七劫营,至此基本尘埃落定,请各位猜猜,肖七是如何摆脱曹仁、曹纯、满宠大军的围堵封杀的?嘿嘿,猪脚有光环,自然是不会死的。

第二百六十一回 遣军回头各守城

无暇顾及正在撤离的小兵,段白将马一顿猛打,://.跟在肖七后面半里来路的,是气急败坏,正大声激励士卒前追的曹仁。

“属下见过肖将军。”段白在宛城曾见过肖七几面,只是那时的他,职位太低,从没给肖七留下过什么印象而已。

突然从前而来的十一名骑士,将肖七楞了一楞,只是这个时候,肖七懒得去猜他的身份。遂问道:“你是何人?”

肖七马旁的赵颖,在已是微弱的火光下,仔细辨认一下,这才发现,前面领头之人,正是魏延手下段白。赵颖心下大喜,问道:“黑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魏将军呢?他率的大队人马呢?”

段白连忙奔到肖七马旁,急速将在路上遭遇满宠的事说了一遍。脸上甚是惶恐与惭愧,仿佛魏延大军没有及时赶来助战,就是他的错一般。

肖七不以为意,事已至此,再责怪谁都是无用。当下向段白微微一笑,肖七道:“黑子(顺赵颖称呼),你们一路辛苦了。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段白应了一下,回头看一下身后紧随而来的曹军。半里之遥,但见黑压压的一遍,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只是此处离火光已远,看得不甚明了。

再赶了半里,四处越发黑了。肖七这才放心说道:“好了,曹军没带火把,黑暗之中,谅他们也不敢太过嚣张,再全力追来。”

撤离的飞虎军中,前方有廖化的斥候引路。这回算是二次走过,周围虽是黑暗,倒也十分不致迷路。

肖七这才向段白开口问道:“黑子,魏将军的人马,在哪里遇到满宠大军的?”

黑暗中,段白沉声答道:“回将军,魏大人领军刚出了青龙村,就碰到了颍川方向来的满宠大军。”

“青龙村!”肖七讶然一声。青龙村,离新阳城还有二十里路,那个地方地形较为崎岖,难以展开大规模的作战。魏延带领一万大军,在那个地方怎么能放开手脚?

想到此,肖七急急问道:“黑子,你可知道满宠带了多少兵马?半路之上是伏击我军?还是利用火攻?”

三国时期,曹操火烧乌巢粮草,周瑜火烧连环船,陆逊火烧连营。这些以少胜多,以弱克强的几场战役,都在肖七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痕迹。

这一次,自己秘密调了汝南、宛城两路兵马,本来是想将曹仁消灭在新阳城外。哪知道曹仁竟然技高一筹?处处料先不说,并且还早有应付的准备。

大胆如斯的曹仁,不仅将颍川兵马调来对付魏延,还将徐州的臧霸大军也调了过来。忖度曹仁架势,这次他是想将自己和宛城与汝南的兵马一次端掉。

幸好自己选择在深夜进攻,本以为见势不妙,大军撒腿就跑。只要到了黑暗之处,曹仁军马最多也没法对付自己。可曹仁大军埋伏的位置是在太妙。如果不是赵颖的骑兵与郭勇的连弩队?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那这次自己真的难看到明晨的阳光了。

再想一想,曹仁既然算到自己深夜劫营,那么新阳城,肯定已派兵过去,堵死自己往那边的退路。

哎,可惜赵颖死去的几百骑兵,郭勇死掉的五百连弩手,想来曹仁明朝打扫战场,一定是如获至宝的。

还在肖七胡思乱想之时,段白已经说道:“将军,魏大人一听到对方大军的行军脚步,就派我等前来报信。想想满宠那边,也只是巧遇我军而已。”

“好,好,好。”肖七连叫三声好字。魏延大军不是被满宠大军伏击,那以魏延能力,折损应该不会很大,自己也算可以略微放心了。怕只怕,魏延击退满宠大军之后,还匆忙赶来。到时这边自己已经撤退,魏延赶来之时,正好掉与曹仁与满宠联合绞杀之下。

肖七连忙对段白与赵颖说道:“黑子,文新,你俩带领骑兵,赶紧去青龙村那边,找到魏将军后,要他领兵退到宛城去。告诉魏将军,这边我已经撤兵,退回汝南了。”

两人欲说些什么,但见到肖七神情惶急,应是为魏延大军的安危着急。两人只得一拱手,向肖七说道:“肖将军,一路保重。”

肖七道:“你们放心,走到这里,黑灯瞎火的,曹仁即使追来,也拿我军没有办法了。”

两人率领骑兵正待要走,肖七突然想到,如果两人先碰到满宠的兵马?肖七连忙叫住两人道:“你们小心,路上如果先碰到满宠的兵马?那你们……”

赵颖、段白笑道:“将军放心,我们有联络军令。而且我们马快,见势不好,我们不会恋战的。”

曹仁将身边的骑士当成信使派出去之后,与臧霸合兵一处,追到了火光再也照不到的地方。两人黑暗中相视一眼,至于他们看不看得清对方?那就权当别论。

臧霸道:“将军,穷寇莫追。前方没有光亮,就算追到,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曹仁却甚不甘心,想了一想,还是说道:“宣高,汝南方向有子和的三千骑兵。只要我军继续追上去——”

说到追上去,曹仁突然一阵高兴,大喜地对臧霸说道:“宣高,有了,你带领徐州兵马跟在肖七大军后面。我带领其他兵马,绕小路赶到他们前面去。他们逃不掉的,看他们逃走方向,是沿大路逃走。我知道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少赶六里路。”

曹仁说完,想了一想,又道:“宣高,先赶回火堆旁,让兵士手执火把,这样看得路清,追赶之时,也更加快些。”

两人随即下令,令各自亲卫原路赶回,想去火堆旁捡些还未烧尽的火把。只是刚才丢在一起的火把,大都已经燃尽。就算还未燃完的,长度也是太短,根本就没法拿手去拿。

两人没法,只得带领军士,又赶到已经烧尽营帐旁,将那些还未烧完的大树,用刀砍断,粗粗做成几十个火把。一来二去,时间已化了不少。两人这才抱万一心态,各自带领大军,分头前追。

第二百六十二回 乌龙折兵三千人

臧霸领着五千大军,前头不知追了多久?://.这也难怪,没有浸过松脂羊油的火把,奔跑途中,又能支持多久?

正当臧霸想要放弃不追,一支大军斜地插了出来。两军甫一相遇,各自大吃一惊。黑暗之中,为了保命,俱都拼命乱战起来。

臧霸武艺甚高,只是黑夜给了他的黑色眼睛,天上地下,又没有一丝光亮,那身武艺就大打了折扣。骑在马上的他,只得挥舞长枪,护住身躯。

越是黑暗,越是双眼不能见物,人就越是恐惧。越是恐慌,手中的刀枪也就不由自主,拼命乱舞。

“乒乒乓乓……”两军不知激斗多久?怒吼声、砍杀声、中刀中枪声、倒地呻吟声,不绝于耳。

更让人恐慌的是,臧霸大军的后边,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有千军万马,正在赶来。

孙观被臧霸分五千人去打新阳,哪知才到新阳城下?张秋等人被孙观言语一恐吓一利诱,本来就不满赵群做了新阳县令的他们,竟然趁赵群惊吓之际,指挥家丁壮兵,杀了赵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被肖七夺去才几天的新阳城,又宣告回到了曹军手上。

收到臧霸后来信使的口令之后,孙观留下三千人守城。又亲自率二千人,手执火把,赶了过来。痛打落水狗,捡现成便宜立大功的事,谁又会嫌多?

“曹将军,臧将军。”孙观兵马还未到战场之上,就使人高声呼唤起来。这也是孙观怕黑暗之中,自己的兵马冲过去,会被自己一方的军马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顿乱杀,而使人高声通告的。

乱战之中,张北已中了几枪。只是他身穿铠甲,对手的枪尖未能深入肌肉骨髓,这才伤得不是太重。正在害怕的他,突然听到奔来的大军中传来“曹将军、臧将军”的喊声,气得哇哇大叫。连忙逼开黑暗中不知哪里刺过来的长枪,张北扯开喉咙,大声叫喊起来:“对面是哪方人马?我是颍川满太守派来的。”

连唤几声之后,张北的亲随也大声喊了起来。臧霸这才明白,对方兵马原来是自己人。

“莫打了,莫打了,都是自己人。”臧霸气得马背上一阵摇晃,连忙喊了起来。

随着臧霸、孙观、张北使人一阵阵大喊,战场上的刀枪碰击声,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三位军中大将凑在一起,在孙观军中的火把照耀下,三人脸色发青,呆呆地你瞪我,我瞪你。一阵阵忿怒、后悔蔓延在三人心底、眼中。

再看看方才黑暗中斗了才一刻钟左右的战场,三人脸色更加铁青、灰暗、难看。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话也说不出来。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遍地都有死伤战士。黄土已被鲜血浸透,落叶更被践踏零碎。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位曹军的感官,使人伤心欲绝,又使人干呕欲吐。

先前时候,臧霸本不想追。建议曹仁令军士捡些火把,就是不想黑灯瞎火,盲人摸象。哪知追到这里?火把已灭,黑暗中本以为是肖七杀了一个回马枪,却不想是颍川张北带来帮忙的自己人。要不是孙观前来?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要死多少自己人?

越想越是窝囊,越想越是灰心,臧霸不自禁长长叹了一口大气。

而臧霸的徐州军和张北的颍川军,也不禁呆呆地望着手中兵器,看都不敢看一眼对面的自己同袍。

孙观看在眼中,这一仗甚好自己没有早点碰到上司臧霸,不然两人合兵,倒在地上的颍川兵马,还不知要死多少?

“嗨——”孙观重重嗨了一声,打破场上僵局。向臧霸问道:“臧将军,你看,我们还追不?”接到军令的孙观,自然知道,那军令肯定也是曹仁的意思。虽不知曹将军现在何处?但他既然下了军令,没见到他之前,大军僵在这里,到时说不过去。

臧霸这才从惊醒,满脸清瘦的他,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看看孙观带来的兵马,手中有一百多个火把,臧霸深深吸了口气,道:“追,曹将军正要绕到敌军前方去。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肖七造成的。追——”最后一声追字,声音涂地拔高拖长,仿佛要在这个字中,臧霸要将胸中的那股郁闷悲愤之气,冲到九霄云外。

三人合兵,孙观手执火把的兵士带头,领着剩下能跑能动的一万大军,沿着大路,急急追了上去。

一万大军,前追约有半个时辰,连大军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听到。想是肖七领着敌军,早已回了汝南。

臧霸等人没有追上肖七的大军,却在岔路口碰到了急急赶来的曹仁大军。紧接着的,却是听到一阵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还没来得及询问臧霸、张北军情,曹仁蹙眉道:“子和的骑兵怎么这时才来?”

曹仁从马蹄声的架势中虽知来骑肯定是曹纯的骑兵,但手下一万五千士卒却不知道。他们刚静下来的心,不由提心吊胆。手也不禁紧紧握住兵器,眼却努力在依稀火光里,看着前方而来的众骑。

几成惊弓之鸟的臧霸纵马而出,朝越来越近的骑兵大声喊道:“来的可是子和将军?”

虽然臧霸拼尽全力,高声呐喊。但前方那滚滚而来的马蹄声,早将他的声音掩盖在了马蹄下。

甚好还有孙观军士带来的火把,将一面“曹”字大旗和一面“臧”字大旗,清清地映在了曹纯眼中。

曹纯连忙喝住身后骑兵,不过片刻功夫,曹纯带来的两千来骑,已是人静马止。看到孙观、张北暗暗服气。子和将军,统帅骑兵,还真是能力出众。

曹仁越骑而出,带着对臧霸、张北、孙观军马这时才到的疑惑,又夹带对曹纯骑兵怎么赶到这里的疑惑?曹仁问道:“子和,你怎么这时才来?又怎么不截住肖七的逃军?”

曹纯叹了一气,那张清雅出众的脸在火光中看起来满脸羞惭,低声答道:“将军,子和无能,让敌军杀退逃了回来。”

第二百六十三回 战后盘点忧复喜

Ps:肖七带给三国的先进武器,从今已为曹军拥有仿效,那接下来,该怎么打击曹操?://.(全文字更新最快)

三千骑兵,就这么轻易被人杀退,还是在一种伏击偷袭敌军的情况下被对方打败。不说曹仁不信,就连曹纯自己,到现在也还是难以相信。

问了曹纯敌军过去多久后?曹仁还在犹豫要不要追?臧霸已是试探地问道:“将军,此时离天亮还有近一个多时辰,火把也快没有了,我看不如先让大军回新阳城里吧。”

刚才与张北黑暗中一战,臧霸的徐州军莫名其妙地失去一千多人。赶到这里,遇见没有堵上敌军的曹氏兄弟,于臧霸而言,已是尽心尽力了。况且他又心系徐州,哪想将大军耗在这里?

与臧霸同一心思的,还有颍川张北,臧霸副将孙观。就连曹纯,也在想:自己率领骑兵,本来已经牵制住了汝南派来增援新阳的大军。可是斗到后来,双方手上,都没了火把,仗也一下难打起来。

等到后来来了一路大军之后,突然举起的火把,让战马大不适应。自己还没叫部下散开之前,对方就已经集中兵力,一顿猛冲,边冲边有无数的箭矢射来。幸好自己见机得快,让属下们见势不妙就撤离了。

“晚上,不说骑兵,就连步卒也是莫要开战为好?”最后,曹纯总结道。

第二日,曹仁遣军士打扫战场。因为心仪昨夜敌军连射的弩箭,曹仁拉着曹纯等人,一窝蜂地跑到战场上,亲自搜寻起来。

忙了整整一天,才将战场整理出来。曹仁等军中将领,在特意被选出来的兵器前,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两百来把精制环首刀,三百来把连弩,近千把标枪,十来个五爪金龙。还有被曹军箭矢射死,倒在地上的战马背上的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些昨夜肖七部队折损在战场上的战利品,让曹仁等人吃惊之余,高兴得狂呼起来。

书记官匆匆走来,将统计出来的昨夜曹军伤亡人数,报给曹仁。曹仁狂喜的心情,一下又掉到了无底深渊。

原来昨夜,曹仁曹纯共有一万二千步卒投入战场,折损五千有余。曹纯的三千骑兵,折损一千骑士。臧霸的一万大军,有五千人投入与肖七的鏖战中,折损五百来人。但随后与张北的颍川军自相残杀,两军又折损了三千左右。这么算来,昨夜一战,曹军至少折损了九千五百人。外加营帐全被烧掉,辎重兵也被杀和被烧了两三百人。

端着这一数据,曹仁脸都抽搐起来。曹纯、臧霸、以及后来赶到新阳县城的满宠,呆呆地望着曹仁,都惭愧、吃惊、惶恐无比。

良久之后,曹仁方问满宠:“伯宁,昨夜你与宛城兵马大战,折损多少兵马?”

满宠惭愧地回道:“将军,昨夜我伏击宛城兵马,折损了一千七百人。只是后来,又被魏延与他们随后赶来的骑兵杀了一个回马枪,总共加起来折损了二千八百五十三名将士。算上文向将军与宣高黑暗中自相残杀的,一共折损四千五百名精兵。”满宠说到后来,嘴角抽搐,差点都说不出话来。

曹仁颓坐地上,心中那股沉痛无比的剧痛,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夜之间,曹军共折损了一万二千四百名精兵(臧霸与张北共折损的三千战士中,有一千六百名精兵是张北率领的颍川兵。)

过了一会,书记官又重新走了进来,将肖七大军折损在战场上的人数也递给了曹仁。

接过数据,曹仁迅速浏览一遍,手不禁哆嗦起来。口中不停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下首的曹纯忙接过蔡侯纸,两下一对比,曹纯也失神大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原来蔡侯纸上,肖七大军,昨夜折损在战场上的,只有四千五百名将士。

众人看过两家数据对比之后,一阵无语,俱更加沉默起来。这可是一比三的伤亡,还是在有准备的前提下。要是没有防备,那昨夜还不知要折损多少人马?

直到众人肚中一阵阵咕咕大叫,大家才感觉到,连续劳累了一天一夜的他们,只吃过一顿早餐的他们,神情都已是疲惫无比,无力议事了。

安排好人手守城,曹仁疲惫地对众人挥手,让大家先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再来总结昨晚大战的得失。

一夜过去,第二日大家又齐集县衙,曹仁眼眶漆黑,想是昨夜根本就没休息好。不过身为大将的他,还是强打精神,对众人说道:“前晚一战,韩将军为国捐躯,史将军奋力杀贼,右手残废,俱是我等值得敬佩的忠勇之士。”

经过一日一夜治疗之后的史涣,脸色还是苍白,想起前夜与肖七一战,犹自后怕。听了曹仁之话,史涣站起来说道:“能在曹将军领导下为国杀贼,就是我等武将的荣幸。战场上偶有损伤,只怪我等学艺不精。”

战场受了大伤,史涣更加放的开些,话也就更加无所顾忌。毕竟丞相曹操,对忠勇之士的抚恤,是照料有加,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史涣道:“将军,前夜一场大战,我军虽损失惨重,但依我来看,这是好事。”

众人一怔一愣,复又一奇,曹仁道:“公刘,这怎么说?”

史涣已是狠肖七入骨,不过想到有了昨日收缴上来的敌军战利品,不禁又高兴起来,道:“将军,各位大人,你们想想看,现在刘备那边,已是得了荆州。虽说实力大增,但与江东孙权,已势成水火。只要他在荆州根基不稳,那他的实力就难以毫无顾忌地壮大发展。也就没有能力,一下子做出无数的这些武器装备出来。”

史涣说着站起身来,生涩地拿左手抓起一把标枪。道:“将军你看,这武器,我军从没碰到过吧。”

曹纯却被史涣手中那四尺来长的标枪吓了一跳,咬牙切齿道:“这短短的象枪一样的兵器,他们是用来远距离投射用的。我的骑兵,前晚就在这武器下吃了大亏。”

带着尖锐的呼啸,密不透风地象飞蝗一样,在一百步开外,箭矢还射不到的地方,标枪就已发挥出了它的作用。厅中诸人,前晚都被此打击过,对它的印象,不禁是又怕又喜。

史涣道:“将军,以后我军就可以以它为样本,只要大量生产,以丞相现在的实力,以后再与刘备开战,那他的兵器优势,也就消失殆尽了。所以这就是我要恭贺大人的。”

众人一阵心喜,脸上不禁有了笑容。曹纯霍地站了起来,道:“将军,我军以后可以将战马装备这**鞍和马镫。那以后我军骑兵,复又天下无敌了。”

臧霸也说道:“还有这种弩箭,我军更要大肆生产。太犀利了,太犀利了。”边说边是摇头,边是叹息。

曹仁也道:“好,他们的环首刀,也是我军要模仿生产的。比起我军现在用的,他们的要锋锐坚韧得多。”

众人一扫颓废,纷纷出谋献策。曹仁更是心急,立即就派人将环首刀,标枪、连弩、五爪金龙、马鞍、马镫等挑选出来,送往许昌尚书令荀彧府上。

第二百六十四回 肖不下痛定思贤

不提曹仁将肖七丢在战场上的装备拖回了许昌,许昌荀彧连夜又将标枪、连弩、五爪金龙、://.

单说肖七此时已回到汝南一天了,默默地看着校场上的飞虎军,一万五千大军竟只有了一万人。损兵折将不说,还将自己苦心经营良久,挖煤炼钢造出来的标枪、连弩“送给”了曹军。

特别是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种不需要太多技术,材料又极易寻找得到的后代装备,“无偿送给”了曹仁,肖七心中甚是悲伤、可惜和悔恨。

这次进攻新阳,本想将曹仁引蛇出洞,哪知自己思虑不周?偷鸡不成蚀把米。哎,只怪自己胜了曹仁几次之后,骄傲轻敌、冒失猛进。

后世YY书中,猪脚有必胜光环,看过那些害死人的书后,自己就犯了穿越者身份,想当然的大错。以为凭自己猪脚光环,那肯定是佛来杀佛,神来杀神。

这下可好,来此地几年,自己虽凭日夜努力,文精武进,修成一身本领,但自己却忘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汝南本来还有个徐庶可以谋事,托大的自己,还请求刘备,将其安置辅佐关羽。这样一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处处漏洞。如果徐庶等高级谋士在旁提醒自己就好了。

校场上的廖化、胡广、张振等将,连同一万飞虎将士,看着木台上的肖七,脸色变了又变,心中不禁踹踹然来。特别是没有及时赶到战场的廖化,心中更是害怕,悔恨。

不用他人提醒,肖七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所有这些过失、错误已经犯了,那么责任就只有自己来背了。

当然,在主公刘备的文书还没下来之前,黄晃父子身死命毙,一万飞虎军的情绪就只能自己来安慰了。

安慰和鼓舞了飞虎军的士气后,肖七安排廖化守城,胡广带领一千五百老兵,又回了汝阴。静下来的肖七,就开始将此次大战的得失原原本本写了下来,用信鸽寄给了荆州刘备。

做完此事之后,肖七召来汝南的大小官员,又问起前几日,曹军遣人过来,假扮我军人手,去各个乡里抢粮放火一事。

石韬出列道:“将军,当时陈校尉一听到各个乡里的亭长来报,就遣了斥候去探听军情。哪知狡猾的敌军,有无数斥候,侦骑,以致我方摸不到敌方的真实军情。后来陈校尉因为要敌军趁机攻占固始县城,故只敢遣他副手苏越领兵讨贼。”

“苏越?”肖七不禁惊讶于陈平的胆大。以苏越作为陈平副手的才能,通兵能力,不过三两百人,陈平还回还真是托大了。不过仔细想来,以陈平与胡广现在的才能,镇抚一县。如果在自己的护翼下,那还马马虎虎,勉为其难。至于他俩副手,那就更难堪大任了。哎,这也是手下没有独挡一方的能臣大员,所造成的啊。

石韬理会得肖七的惊讶,缓缓说道:“陈校尉让苏都尉领了三百人去看个究竟。只是苏都尉还没到那边,就被敌军伏兵击退。如果不是苏都尉见机得早,率了一百人冲了出来。只怕那次苏都尉会全军覆灭。”

虽说众人在此,但心烦的肖七,哪里耐烦听苏越的生死?当下打断石韬,问道:“现在呢?”

石韬答道:“廖将军率兵增援将军你时的第二日清早,固始与赊店周围的曹军就全部撤离了。”

“这么快?”肖七心中不禁暗暗惊讶,不过转念一想,随机恍然。曹仁派人假扮打劫,目的就是引自己出城一战。自己竟然以为只要汝南与宛城两路大军前去,趁夜里偷营劫寨,就可以一击成功。岂不知曹仁早就密遣徐州臧霸,颍川满宠的两路大军来到?另外加上的,就是曹纯的骑兵。

这么说来,两军会战之时,情报还是第一位的。当年太祖长征途中,运筹帷幄。靠的不就是有大量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从敌军大本营,传到前方。这样才能避实击虚,每每集中兵力,攻敌不防之处。

但那时有电报,可以千里传音。现在这冷兵器时代,没有电报、手机。要想料敌阵前,那就得有大量的细作斥候,还要有套可以迅速传送的线路途经。自己如今有了信鸽,就已有快曹军一步的本钱。

肖七还在校场思量估摸,岂不知曹纯那夜见新阳城中鸽子飞出?已在心中犯疑,联想到马援与汉高祖,相信不久,曹军那边,也会积极训练信鸽。

可有了这些情报之后,还得有战略军师家,为大战统筹帷幄,冷静设计。想到这里,肖七倒也不是太怕,主公那边,已有诸葛孔明,凤雏庞统,外加徐庶,三个一等一的谋士在此。以他们三人能力,当可抵得住荀氏、贾诩、郭嘉、程昱。

但曹操那边,现在武将如云,谋士更是众多,除以上五人之外,刘晔、蒋济、满宠、钟繇、贾逵,哪一个又是吃素的料?

到了此刻,肖七更加遥想远在吴县的陆逊、益州的法正。如果能将他们召来,为主公献力,那在谋士阵营中,主公这边,就真的不怕曹操了。

只是现在连与自己有过交道的陆家,还不知他们有没有为主公效力?反抗孙家的决心,就跟别提远在益州的法正了。

想到人才,肖七眼睛一亮,主公已得荆州,想孔明与士元双双在那,当会为主公将刘表留下来的人才好好拉拢吧?诸葛亮善于交际,发现有识之士。更不用说主公刘备的哭声,对那些欲一展抱负的荆州人士,就更加有致命的诱惑了。

只是荆州那边,不知张将军与孔明在江夏,与周瑜到底对战到什么程度了?

想到江东那些济济人才,肖七就不由口水直流,自己抽不开身啊,不然真的想再去江夏,先帮主公拿下江东,受了那些文臣武将再说。

想到此,肖七突然想起,当时自己在南阳与孔明的一席话来。主公要想早日夺得江东,就必须先离间孙权与周瑜的关系。或者逼江东内部大乱,孙权不得不召回周瑜,去平定江东大族与山越的不臣。

让廖化等人集训军马,肖七回了汝南自己的书房,静下心去,拿出纸笔,给刘备与诸葛亮一人一份密函。

Ps:为赶时间,这回写得太是凌乱,抱歉了。

第二百六十五回 荐贤机伯笑谈马

荆州襄阳府里,收到肖七密函的刘备,://.首先是荆州降臣,见刘备的两路大军迟迟不能攻破江夏城池,多少有些牢骚与怨恨之情。

当初刘表将荆州全境、文武大臣交付刘备之时,就是当着众文武之面,要刘备早日将江东夺取,生擒周瑜,活捉孙权。为小儿刘琮报仇雪恨。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不说孙权首级全无,就连一个小小的江夏、南郡,还在这里磨蹭。这叫一些心怀故主的荆州士民,情何以堪?

而那些不满刘表不思进取的锐利之臣,当初想的是,刘备有英雄之志,枭雄之谋。那他们在这种锐意进取的主公手下,一定会建功立业,跻身云台,光宗耀祖。

可如今情况,刘备两路大军,加上荆州大军,也奈何不了周瑜。心态日益浮躁的他们,也免不了上蹦下跳,群情汹汹。

面对荆州旧臣的日益不善的神情,刘备却是有苦说不出来。为了完成刘表托付,刘备一方面要尽全力进攻江夏、南郡,一方面要留兵力屯守汝南、宛城、南阳。这三座城池,才是他刘备现阶段睡得安稳之处。

一下子要拿出偌大队伍,几线作战。本来底子就薄的刘备,已是恨不得让手下将士一身化二,二化为三了。

为了拉拢荆州人心,刘备已经放高姿态。襄阳府中,除了杨仪、邓芝,不过是让陈到领了五百白耳军护卫自己。而谋士武将中,除荆州城中一心一意投靠在他怀里的韩嵩、伊籍、霍峻、王威等少数寥寥几人外。其他人虽经诸葛亮舌吐莲花,并早已归顺刘备的文武,业已渐渐地采取观望态度。甚至有的文武大员,已在偷偷地与许昌细作接洽。

对蔡夫人这种谁能帮她报仇就投奔谁的投机态度,刘备心知肚明,只是荆州未稳之前,又能拿她怎么样?又能拿与她同一阵营的蔡氏家族怎么样?

不过接到肖七的密函之后,刘备则是一惊一忧二喜。一惊一忧一喜的是,肖七竟然在新阳吃了败仗,不过好在肖七最后率主力安全回了汝南。并且汝南那边,虽经新阳一战,肖七折损了收编黄晃父子的五千精兵。但兵力已由二弟关羽时的四千人扩大到了一万四千多人。

而且肖七还将固始、汝阴也受了回去。那么汝南有了上万的精兵,只要采取守势,就算曹操亲至。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也是不可能将城攻破的。只要汝南在,刘备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另外一喜的是,自己这边,正好拿江夏周瑜没有办法,远在汝南的不下就献上了两条妙计。

密函中,肖七说道:周瑜谋略诡计,不在孔明士元之下,要想速度拿下江夏,就得先离间江东君臣。就算孙权信任周瑜,但观江东,军权已全由周瑜抓住。而且孙策死后,周瑜在军中威望日盛,功劳越高,就越能引起江东孙氏子弟的嫉妒。只要妙用离间,周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除了献策离间,肖七在密函中还说:当年孙策进兵江东,杀戮太重,多诛豪门大户。众世家胁兵力,不敢言怒。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对孙氏这个外去户,兴风作浪。而且江东山越,桀骜不驯,屡屡反抗孙氏征兵。

最后,肖七在密函中提议刘备,可与孔明、士元商议,怎么让江东内乱?怎么让江东祸起萧墙?

刘备想了一想,认为甘宁、于禁、庞统与程普相持南郡,张飞、诸葛亮与周瑜、太史慈相持江夏,胜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分出,就遣人秘密先将诸葛亮与庞统二人先召回荆州襄阳。

江夏与南郡城外大营,诸葛亮与庞统接到刘备使人送来的消息后,特意叮嘱了张飞与甘宁一番,这才秘密回了襄阳。

这一天,刘备书房中,已是刘备心腹的伊籍、韩嵩,和诸葛亮、庞统正与刘备议事。

韩嵩先道:“主公,荆州城里,起了妖风。不少流言流语,对主公你甚是不利。望主公想万全久远之策,早作定夺,收拢士民文武之心。”

诸葛亮与庞统二人,虽对荆州情况有所了解,但毕竟没有韩嵩与伊籍熟悉。所谓万全久远之策,两人一时倒也不好说上什么。

韩嵩的提醒,多少与刘备此次将诸葛亮与庞统召回有关联。又感念韩嵩、伊籍在当初刘表相让荆州中起的作用。刘备一时倒忘了此次议事的主要目的。起身诚恳敬重地问韩嵩、伊籍道:“二位先生,你俩久在荆州,对荆州情况了如指掌。万全久远之策,备还得恳请二位,不吝相告。”

韩嵩与伊籍慌忙称道:“不敢当。”又齐声说道:“主公,我俩为此事确实没有主意。现有孔明与士元二位大才在此,何需舍贤求愚?”

诸葛亮连忙说道:“二位先生,诚恳忠贞,胸有丘壑,我与士元是极为佩服相敬的。至于说道荆州的万全久远之策,我与士元,刚来此不久,也是没有最好的办法。”

庞统虽持才傲物,但与孔明一向交好,得肖七在刘备面前的极力称赞,刘备早已将他与孔明视作左膀右臂。因此相感刘备知遇之情的他,对于礼敬靠向刘备的韩嵩、伊籍,也是客气得紧。

见孔明与士元都没太好办法,伊籍笑着说道:“既然如何,那我倒有一个办法。”

众人一阵心喜,连忙催伊籍快说。

伊籍笑道:“主公何不效法当初景升至荆州?先收荆州世家大户的心。”

荆州的世家大户,刘备现在也约莫知道一些。当下刘备问伊籍道:“荆州世家大户,不就是蔡蒯黄庞四家么?”

黄家和庞家,经过诸葛亮与庞统分别带着刘备的亲笔信拜会之后,两家已经私下表示支持刘备为荆州之主。至于蒯氏家族,也在蒯越的表态下,站在了刘备一边。只是蔡氏一族,因为蔡夫人的反复,态度也模棱两可起来。一想到蔡夫人这几日使人在荆州府里的问东问西,刘备的头就大了。

伊籍与韩嵩笑笑道:“那都是表面上的老黄历。荆州人人皆知,世家大户,除以上四姓外,还要加上荆襄马氏。”

庞统怪眼一睁,大声问道:“机伯、德高,你俩莫不是说的是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宜城马家。”

伊籍、韩嵩两人笑道:“还是士元见多识广。”

庞统点头道:“据传宜城有一半的田产和商铺是他马家的。我早年也听我伯父说过,马家历代家主,个个都好黄老之说。家产虽大,但行事相当含蓄低调。”

伊籍又笑道:“非但宜城,就连枣阳、义阳,也各有近半的田产牧场和商铺是他马家的。”

刘备忙问道:“那机伯可知道,现在马家家主由何人担当?现在又在何处?”马家在荆州这么大的实力,已让起兵之初,尝过大财团(中山客商张世平、苏双,糜家)支持甜头的刘备,砰然心动。

伊籍道:“主公,这个德高最清楚。德高与马家现任族长马季常马良,有通家之谊、姑表之亲。”

韩嵩赶忙点了点头,道:“主公,我为你将季常请来。”

一旁的庞统却道:“奇怪,怎么马季常就是马家族长?那他上面的两个兄长呢?”有此疑问的,还有正拿眼看着韩嵩的刘备与诸葛亮。

伊籍笑着回答:“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兄友弟悌,唯贤为长。”接着伊籍解释道:“马氏五兄弟,最是贤良孝悌。内举不辟亲,有才不避嫌。马良因为在他五兄弟中,人最贤良。所以兄弟推举,自己也就勇于就任。在这暗流涌动、各家倾轧的荆州,马家因为有马良的领导,一直过得最是滋韵。”

听伊籍这么一说,刘备等人,莫不想早点见到,这位有着白眉头的马家族长了。

第二百六十六回 马良献策尊汉帝

韩嵩还真是个急性子,当即起身向刘备等人告辞道:“主公,诸位大人,://yulu./gaoxiao/现在我马上就去找他,也好让季常能早点为主公效劳。”

对韩嵩的知趣能劳,刘备自然高兴,站起身来道:“德高,辛苦你了。”

韩嵩笑了一笑说:“能为主公效劳跑腿,那是我的荣幸。告辞。”

送走韩嵩,伊籍也告辞出去。书房里面,就只剩下刘备君臣三人。

刘备拿出密函,递给诸葛亮与庞统。随即轻蹙眉头,背转身躯,默默地衡量着肖七与伊籍两人的话来。

诸葛亮越看越是惭愧,庞统则默默点头,心有戚戚。

对于肖七密函中的建议,诸葛亮不是想不到。而是刚出茅庐,一身正气,颇有君子作风的他,只想堂堂正正,靠战略与计谋,从正面战场去战胜一切对手。

肖七的提议的机谋,虽然古来有之。如越王勾践挑拨夫差与伍子胥,刘邦挑拨项羽与范增等等。这些历史上闻名战例,虽为后人津津乐道。但与此时的诸葛孔明来说,专门以阴暗心理去摧毁对手的感情,实在有违人和。

不过诸葛亮毕竟那种迂腐之辈。出茅庐之前,有卧龙之称自比管毅的他,在江夏攻城战中,终于碰到让他引以为敬的对手:周瑜。

江东兵马鼎盛,久经沙场,大部分都是孙策和周瑜两人亲手训练出来,令行禁止战斗力极强。在周瑜统领下,迎接了张飞、甘宁、霍峻三路大军,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全无退意。最快更新)

而当孙权又增兵南郡后,甘宁又不得不移师南郡。攻打江夏的,就只剩下由诸葛亮辅助的张飞、霍峻两路大军。

要不是张飞勇猛绝伦,诸葛亮善于推断,提前几次瓦解了周瑜计谋。进攻江夏,怕不要成了反被周瑜倒过来打。

感到压力的诸葛亮早在江夏,就已穷则思变。现在密函在手,鬼谋在胸,就像是六月天饮下了甘露水,又怎不叫他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狂喜。

当然,狂喜之余,惭愧也显露于脸。这么简单直接的攻心之计,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不过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受此提醒与刺激的诸葛亮,也终于从一名中正致和的军事家转变成了一名无所不用的大军事家。

而庞统投向刘备之后,在江夏战场,只与甘宁待了数天时间就移师南郡。现在他的主要对手,还是吃过他大亏的程普。只是程普吃过大亏之后,不管庞统如何用计赚骗,只是一直龟缩南郡,采取守势。甘宁兵马不多,想要硬攻江陵城池,显然无法胜任。

现在肖七建议,两处战场,只要攻其一点,釜底抽薪,让孙权疑惑周瑜即可。倒与庞统这几日攻城不利后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肖七远在汝南,不知荆州城里错综复杂的实际情况。这两条建议,也只能先试用一下。现在当务之急的,就是主公目前担忧的荆州内部局势。

刘备三人,密谋一番,决定先由糜竺启用糜家在江东的棋子,撒播谣言。而三人又将今后重心,放在了荆州内部。

而对于曹军今后可能效仿诸葛亮与肖七联合制造出的连弩、马镫等事。现在荆州这边,还忙不过来,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好在诸葛亮说,连弩的机身、装甲、弩箭、簧头,都是采用了不下让工匠们特制的精钢,才能制造、发射,多少让担惊受怕的刘备,松了口气。

诸葛亮、庞统二人还未出府,韩嵩已经带着一位青衣绸衫,头戴蓝巾的青年进来。此人正是马氏五贤中,才能最出众的老三马良马季常。

马良身高八尺,一张方形大脸,人显得极是精明能干。最让刘备等人惊奇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方正的青年,两道眉头,竟是银白色的。从进门起,就一直带着由衷的笑容。

“马季常拜见皇叔大人。”马良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刘备,急步走了过去,拜见说道。

还在惊异的刘备,赶忙扶起马良,道:“季常容貌甚异,年纪虽轻,却已是马氏族长,能力是极出众的。机伯与德高极力推崇季常,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还在众人诧异于刘备的突兀之言时,刘备接着又说:“景升兄不以备才能短浅,临终之前将荆州托付于备。欲使备伸大义于天下,扶汉室于倾颓也。备虽智术浅短,但先兄之言,绕绕在耳,百姓之苦,历历在目。四方诸侯,不服王命。夷狄蛮寇,不尊中原。荆州臣民,受人愚蒙,裹足不前,致使备寸步难移。备虽欲奋起,奈何北受曹操浸凌,东受孙权挑衅,愿先生教我,荆州久远万全之策。”说完就朝马良,深深一揖。

马良甚是感动,刘皇叔隆鼻高挺,仁君之望。与自己交虽浅,言却深。将这种机密肺腑之言,一一披露,显然已是将自己视作心腹股肱。

本来马良自刘备入主荆州之后,就已从已成来到荆州城里,从各种渠道打探刘备言行。乱世之中,马氏家族总得找个可以值得投奔的君主投靠。人常说刘备仁义无双,枭雄宇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马良再不犹豫,整整衣冠,朝刘备拜了下去,沉声道:“主公,马良率马氏一族,从今以后,为主公鞍前马后,披肝沥胆。”

众人大喜,刘备扶起马良,携至书房。不待刘备开口,马良说道:“主公,荆襄九郡,虽然刘景升临终前托付给了主公。但此四战之地,军民对主公的仁义还未深深了解,恐曹操、孙权双向夹攻之日,易有反复。因此得抢在曹操平定西北之前,收境内军民之心。欲收民心,先立尊树威。”

说到这里,马良深深看了刘备一眼,再次说道:“汉帝现在南阳,主公何不将荆州定为国都?景升长子刘琦,主公也可让汉帝虚升其官,以安荆州文武之心。这样一来,南阳有汝南护卫,关将军也可以抽出身来。荆州老臣,能得朝廷任命,自然以后可以随意调动。至于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的长官太守,主公自然可以派遣心腹大将,领兵前去宣旨。而且桂阳太守赵范,与良交情尤厚,不用派兵前去,他也会听从朝廷旨意,给其余三郡的太守做出表率的。”

听到马良加重语气的那句‘能得朝廷任命,自然以后可以随意调动。’,刘备君臣,莫不会意在心,点头微笑。

韩嵩问道:“那桂阳太守赵范,何时可以调动?”

刘备说道:“这个不急,等先将天子请到荆州国都之后,再说其他的。”

第二百六十八回 肖七奉旨讨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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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密密谋划,当下就将定都荆州襄阳一事作为至重点先行展开,://yulu./gaoxiao/

因为要将天子从南阳迎至襄阳,关羽也就没有必要再带那么多的兵马,留在南阳。本来捉襟见肘的兵力和大将,也因为马良立尊树威,移都襄阳得以缓和。想明白这点,刘备心中大喜。

笑呵呵地,刘备对众人说道:“天子驾幸襄阳之后,我意二弟云长与元直再镇守汝南,孔明、季常、德高、机伯就在襄阳处理朝纲。士元辅助三弟翼德、兴霸专心对付江夏、南郡。不下调来襄阳一段时间后,领兵去武陵四郡宣布朝廷旨意。”

为什么要派关羽、徐庶前去汝南?刘备认为,关羽曾在曹操那边待过一段时间,对曹操的性格喜好和用兵情况多少了解多些,曹营的那些大将,面对二弟关羽,更会胁服在其神勇之下,难以发挥。

何况汝南至关重要,有元直辅助二弟,更能让自己放心一些。虽然去年二弟曾在曹操手下吃过败仗,但那是实力相差太大所造成的,非战之罪也。

而且不下处事圆滑,不像二弟云长那样高傲古板。由他领兵前来襄阳,更能与荆州文武一片和气搞好关系。

一切就绪之后,肖七率领张振的攻城突击队员,带领一千精兵,护送天子与从各地陆续赶到南阳的忠义朝臣来到襄阳。与肖七一同前来的除了黄月影外,还有新野的邓艾母子。

襄阳城外,刘备率领荆州文武,就连刘琦、蔡和,也早早拜服在城门两侧。

“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口号声,献帝登上了襄阳宫殿又一次被修整出来的宝座上面。

上次从许昌随献帝一起被营救出来的大臣,还有太尉杨彪,辅国将军伏完,侍郎赵彦,少府耿纪、太医吉平等寥寥少数几人。

在汝南和南阳的几年时间里,这些人见刘备事天子甚恭,比之当日曹操而言,天上地下。也不禁对这一位新一代的辅国权臣略松口气。

襄阳被改造出来的‘宫殿’,确实要比南阳要宏伟壮丽。二十三岁的天子,受尽欺凌的他,颠沛流离了十来年,今日又一次在朝堂上见到了众多朝臣,献帝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虽然自己认识的不过十来人而已,但老臣杨彪、国丈伏完还是在朝廷占了一个重要位置,并有实际权力。看来恭敬守礼的皇叔,确实要比跋扈的曹操做得要好。

“众位爱卿,平身。”献帝连忙让朝堂上跪伏下去的文武大臣肃立起来。

为天子引荐荆州文武之后,刘备退回自己位置,位列杨彪与伏完之后。

果如马良之言,在刘琦被天子任命为卫尉,蔡和被天子任命为太常之后,荆州原有文武的脸色俱都喜气起来。

下朝之后,刘琦对刘备道:“叔父,收复江夏与南郡,征讨江东孙氏,为我二弟报仇一事,还得请你多多费心。”

刘表病逝之前,对刘琦特意叮嘱,让他不要再想做荆州九郡的梦了。乱世之中,能力不足,而妄想高位,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刘琦在江夏被太史慈与周瑜几番打败,早将坐镇九郡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次被天子封为九卿之一,刘琦喜不自禁。看刘备的眼神也柔和起来。

刘备趁机大倒苦水,道:“子珍啊,不是叔父不尽力。只是我手下兵力实在有限,只有几员寡将。江东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征伐起来,得花一番功夫。不过子珍放心,我答应过景升兄长了的,我就一定尽力去做。”

心思放开后的刘琦,思路顿时开阔了起来。虽说以前见到二弟刘琮就烦,但刘琮毕竟是他的自弟弟。要不是江东孙氏屡次浸犯荆州,二弟怎么会死在黄盖之手?自己的父亲也不会一病呜呼?狠江东君臣入骨的他,竖起眉头,对刘备道:“叔父,荆州下面的几个郡城,还略有兵将。我这就要他们奔赴荆州,效力叔父你的麾下。”

刘备老脸一红,双手用力抓住刘琦双肩,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桂阳太守赵范很是听话,接到天子旨意,并有刘琦与马良密信之后。带领陈应与鲍隆,率两千军士很自然地与杨仪、王威交了职。随行的,还有他那美妙守寡多年的长嫂。

只是零陵、长沙、武陵三地太守,非但不听宣调,反而见荆州势弱,在江东孙氏细作与许昌细作的鼓吹下,竖起旗帜称霸起来。

见到刘备,刘琦很是尴尬。虽说老父名为荆州之主,但实际上,那些郡城长官,都有独立的军政权力。以前老父在时,这三郡太守,多少还卖点面子。荆州抵御江东孙氏之时,还会派来一两百辎重兵,前来效力。如今……

见到这幅情景,刘琦倒庆幸自己没坐上这个位置,不用为此事太过担心了。但刘备这边,还是得表明态度,也是为自己做个富家翁争取更多的好处吧。

刘琦道:“叔父,那三个家伙,太也嚣张。既然如此,倒不如叔父将他们生擒过来,剥夺他们的官职算了。”

与刘备通过气后,朝堂之上,刘琦将此事与天子奏过,献帝自然龙颜大怒。责令大将军刘备,克日选点军马,征讨三郡。

只是荆州城里,可以出发的兵马实在有限。三日之后,诸事安排妥当,肖七被刘备应命为讨贼先锋,带领八百精兵,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向零陵出发。

自从竖起旗帜以来,零陵太守刘度就已在荆州遍布了细作。这日闻听细作说肖七兵马前来,就与其子刘贤商议。

刘贤哈哈大笑,道:“父亲,刘备贪得无厌,狂妄自大。肖七虽勇,但只有八百人马,这不是来送死的么?”

刘度也不相信肖七八百人马就能奈何自己,不过还是说道:“那肖七与曹操打过几仗,人马虽少,你却不可大意。”

刘贤还在大笑,又道:“父亲,我有上将刑道荣,万夫难敌,正可以生擒活捉肖七。零陵城里,两万精兵,一人一口水,淹也将肖七淹死了。”

刘度父子,哈哈大笑。

第二百六十八回 阵前半招擒道荣

率兵前来零陵路上,肖七早派十几斥候细作,://yulu./xinqing/

脑海中回想起襄阳大将军府里,刘备与诸葛亮及马良看自己的眼神,肖七还觉得自己仍然梦中。

刘备以愧疚和希冀的眼神看着肖七,说道:“不下,现在整个襄阳,可用之兵,不足二千。可零陵、长沙、武陵三郡,不早日拿下,就对我军收复江夏、南郡更加不利。你敢不敢挑起这个重担?”

诸葛亮在旁解释道:“荆州刚刚收复,目前人心不稳,实在不是募兵时期。好在零陵城里,刘度父子性格暴躁,容易被激,不下可以从他俩性格上入手擒拿他们。”

马良接过话头,道:“肖将军,零陵城里,悦来客栈是我马氏产业,店主张野随时可以聚起五十来人,我已经联系好他了。”

肖七心中已有计较,当下问马良道:“马先生,零陵城里,除刘度父子外,谁的影响力最大?如果刘氏父子突然失踪不幸?那谁还有能力领兵反抗朝廷?”

马良摇头道:“刘氏父子,暴虐成性,对待部下,刻薄寡恩。又好奸*淫妇女,就连一些部下的美貌妻妾也不放过。肖将军如果能在阵前斩其首级?那零陵士卒虽多,自然一哄而散。”

肖七点了点头,对刘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提八百精锐即可。这里还望军师与马先生早日将桂阳赵范带来的二千步卒,训练成军。”

其实在襄阳还有赵范带来的二千士卒。只是刘备等人,校场上看过桂阳士卒之后,暗地里大摇其头。也明白了为什么赵范不敢象刘度等人一样?起兵造反的理由了。

不过桂阳兵卒虽然孱弱,但赵范手下的两个校尉:陈应与鲍隆,身手倒也不弱,能与张振一较高下。临行之前,肖七特意向赵范将陈应与鲍隆要了过来。

一到襄阳,就通过马良为媒,将其寡嫂嫁与刘备为三房小妾的赵范,哪里还会计较这些?自然是满口答应。最快更新)

“陈将军,这里离零陵郡所还有多远?”马背上,肖七向身旁的陈应、鲍隆问道。

赵范因为投诚,已被刘备表奏天子,升任侍中,封平乡侯。他手下的两名领军校尉,水涨船高,已被封振威将军和奋威将军。

陈应、鲍隆猎户出身,两人因为在桂阳武艺出色,被赵范引上军职之后,哪里会想得到有一天在朝廷上任将军职位?随肖七出发之后,两人虽然忐忑,但见到肖七兵马虽然不多,但个个龙精虎威,装备更是桂阳兵无法比拟的,心情就慢慢平静下来。

“回肖将军,越过芙蓉溪,再穿群峰镇,离零陵郡城就只有二十里地了。”陈应虽是桂阳赵范手下,但早年做猎户时,曾与鲍隆一起去过零陵郡所。

“壮飞,按计划行事。”肖七听到此处就是马良提到过的芙蓉溪,回头就向张振说道。

张振领命,带着二百在汝南又被特训一个多月的攻城突击队员,在陈应的带领下,分兵而去。

零陵城里,刘度任其子刘贤为帅,刑道荣为先锋大将,带领一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

营帐里,刘贤极其嚣张,搂着一名路上劫来的美貌少妇,上下其手,看得下首的刑道荣口水直流。

刘贤野蛮地将满是胡须的嘴唇在少妇面上亲啃了几口,哈哈大笑,粗声说道:“道荣,野花就是比家花香。这妇人,味道真香。不错不错,嗯——嗯——”边说边猛嗅鼻子。

刑道荣望着刘贤怀中那梨花带雨,满面潮红愤恨的妇人,心中直想分一杯羹,不过作为先锋大将,还是回刘贤道:“将军见识就是高。不过斥候回报,肖七大军已经过了群峰镇,离此只有三里地了。”

刘贤左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肖七八百人,也真的敢来到这里。道荣,我给你一万精兵,不等他安营扎寨,直接将他给我活捉过来。我倒要看看,那肖七长了几个胆子?”

刑道荣看了那妇人胸脯几眼,念念不舍中,提斧就要出营帐去。刘贤突然说道:“道荣,生擒活捉肖七回来,这个妇人,你也拿去玩玩。”边说边用力搓着妇人高挺的胸脯,只将那妇人不知是痛得呻吟还是身体自然反应起了呻吟。

还没走去营帐大门的刑道荣闻言一喜,忙立定转过身去,喜气洋洋又满带淫*秽地狠狠瞪了那妇人几眼。只将刘贤怀中妇人,吓得直打哆嗦,脸色发青。

点起一万大军,刑道荣直奔群峰镇方向而去。两山夹架出口,肖七、鲍隆刚好步出。

鲍隆猎户出身,耳朵灵敏,闻听那一阵阵如潮水般踏来的脚步声,不禁脸色复又大变,不自然地对肖七说:“将军,刘家父子,好多好多的兵将过来了。”

轰隆如雷,密如雨点的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不过两三里了,肖七闻听声音不对,还是沉静地对鲍隆道:“鲍将军,你领着一百人。在大军后面多竖旗帜,只等我一声大喊,你就率人大声鼓噪一下。”一面就令一百连弩手装好弩箭,校刀手竖起盾牌,小心迎敌。

刚刚准备就绪,刑道荣骑着一匹劣马,已来到肖七面前不足八百米的距离。

肖七长枪一招,连弩队越众而出,端着黑色的连弩,死死地盯着马上那员黑面大汉。

不等刑道荣下令,肖七已是一夹马腹,向前高声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肖某枪下,不挑无名之辈。”别看肖七人长得文秀,这时的声音却响如炸雷,只让奔跑中的零陵兵卒,猛地停了下来。四百兵卒,除连弩手外,三百站在阵前的精锐,人人一面旗帜,虚虚站开。两山夹架的山坡后面,鲍隆率人猛敲锣鼓,齐声狂喊起来。

山坡后面隐隐的旗帜,急如密雷的鼓声,齐声大喊的声势,只让马背上的刑道荣,未免疑神疑鬼,踌躇起来。

要说刘备这两三年也曾在曹操手里夺了两块地盘。就连曹操进攻汝南,也大败而逃。刘度父子说什么肖七只有八百人,看着架势,打死刑道荣,他也不敢相信。

望了望山坡后面的隐隐旗帜,刑道荣喝住兵卒,打马向前,喝道:“吾乃大将刑道荣也。肖七,我家主公与刘备无冤无仇,你为何犯我疆界?”

肖七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度和刘贤,怎么不来?见了天使,你还不下跪?”

刑道荣一阵大怒,舞着开山大斧,高声骂道:“刘备不过就是一个卖草鞋的,你在他手下,不过带了几百人,还敢来此?”

别看刑道荣满脸胡须,这时却耍了一个心眼。

肖七冷笑道:“几百人?你试试看?”

肖七说完,激刑道荣道:“姓刑的,我也闻听你武艺出众,今日敢阵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话语未完,越影马急纵而出。

刑道荣大喝一声,舞着明晃晃的开山大斧,纵马直取肖七。肖七更不打话,一杆镔铁枪,快如闪电。刑道荣的斧头还在半空,镔铁枪已架在刑道荣的咽喉之上。

刑道荣大惊失色,斧头楞在半空,呆呆地一动也不敢动。趁刑道荣一愣之间,镔铁枪已往左侧了一下,肖七手肘用力,长枪向前,再用力横地一扫,已将刑道荣打落下马。

刑道荣人还在半空往下坠时,肖七轻舒猿臂,就将落在地上的刑道荣生擒活捉过来。

Ps:中午发的写错回合名了,特道歉。

第二百六十九回 一箭镇敌暂罢战

两人从纵马出阵,到刑道荣被肖七生擒,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功夫,当真可谓是电光火石,://yulu./gaoxiao/

不说刑道荣带来的一万零陵兵目瞪口呆,静若木鸡。就连肖七身后的几百精卒,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山坡后面的鲍隆见了,暗自侥幸,又不禁为赵范投奔刘备,视为英明之举。如果赵范也象刘度那样反叛?两军对垒,那自己的小命,不就是肖将军枪尖上的菜?

心中虽然转念多道,鲍隆口中的欢呼却也来得更快。做过桂阳管军校尉的他,当然明白,敌军主将被擒,而且是这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擒。敌军的士气,就像是一群盘羊中的头羊,被老虎在它们生撕活剥。剩下的盘羊已经心胆俱裂,成为羊羔,士气也降到最低。

一阵阵雷鸣般的欢呼,就在鲍隆的第一声欢呼中连锁响起,砸在零陵军中,每个人的心底、脑海。山中群鸟、野畜,虽已在肖七大军刚过两山夹口时,早已躲开。但此刻闻听肖七精卒第二次的狂喊乱叫,纷纷张开翅膀,迈开四蹄,惊慌失声,没命逃窜。

如雷般的欢呼,加上一两里外野畜逃窜时弄出的巨大声响,只让对面小兵,成了惊弓之鸟。张头张脑间,脸色一片片青白。就算有几个军中军官想带头造事,但主将被擒,刘贤不在,士卒毫无斗志,他们也只能一动不动,看着对面被肖七横丢在马背上向天仰伏的刑道荣。

这是欢呼声已被肖七摆手制止下去。两军阵前,除了紧张的呼吸声,就只有战马不时的响鼻声。

数万双眼睛,先是瞪着肖七,后又瞪着被肖七用重手法丢下马去受痛大声叫喊的刑道荣。感受到无数异样的目光,刑道荣老脸一红,讪讪在伏在地上,羞愧不已。

把头埋进草里的刑道荣,心想:自己这是怎么啦?被肖七一捏,就痛得大喊起来。这还不被人认为是在向肖七求饶?

鸦雀无声中,肖七长枪指着他,大声说道:“刑道荣,今天我不杀你。回去告诉刘度父子,打开城门,早点归顺。桂阳太守赵范,现在已被天子封侯拜将了。他的手下,陈应与鲍隆,也做了大汉的将军。他的士卒,也都加入了大汉的部队,一人发下的军饷,足够十口之家吃上一年,你们难道不想吗?”

肖七知道,战场上,不是自己一次武勇,几句大话,就能将对方全军的斗志全都瓦解。但自己的话,就象是春天的种子,在炸雷和春雨霏霏时播下去,迟早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刑道荣终于站了起来,不过腰间巨痛,忍不住就用手去摸了摸。众人的目光更加复杂,看肖七时,也就如看神魔一般。

肖七道:“刑将军,我率军在这里等刘度父子和你们三天。你们三天之内不来归顺,我就率军打破城池。到时将刘度父子,并你一道,千刀万剐,烧骨扬灰。”

说完之后,肖七取过弓箭,大声道:“看我射那棵大树细枝。”

前方那棵孤零零的槐树,离肖七大约还有两百二十步远。一般弓箭,莫说两百二十步远,就连一百五十步开外,要想射中,也就是各军中的箭术教头了。那一身神力,至少也得开三石强弓。

自从江夏归来,肖七已经让工匠,为自己特制了一把五石神臂硬弓。

肖七平心静气,以扳指扣弦。箭矢如飞而去,弓弦余音绕绕。众人目光,追逐银白箭矢。但见箭去处,槐树细枝真的掉下。众人同喊一声,大声叫好。

这一下,莫说自觉在兵卒面前丢脸的刑道荣不敢妄动,其余副将都尉,也终于将他们心中那一围而上的念头,彻底击退。

刑道荣面如土色,自认为武艺高强的他,在肖七面前,已无任何还手的机会和气势了。垂头丧气的他,灰溜溜地带领士卒,一窝蜂地跑了回去。

营帐内,胯下妇人声嘶力竭,刘贤正干到关键时机。突然听到乱糟糟的脚步声,刘贤大喜说道:“好了,刑将军得胜回来了。小宝贝,你又有乐的了。”哈哈长笑中,刘贤身子猛地抖了几抖。

穿好衣裤,刘贤笑呵呵地步出营帐。刑道荣早已抢了过来,跪伏在刘贤面前,将头深深低了下去。

刘贤奇道:“刑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肖七呢?在哪里?”看到刑道荣跪在面前,刘贤怎么也不会想到心腹爱将会吃败仗?

“大人,属下无能,败阵而回。”刑道荣满脸惭愧,低低说道。

“什么——你一万人都没打赢?”刘贤勃然大怒,抬脚就踢了刑道荣一腿。

“他不是只有八百人吗?你吃干饭的啊?***,气死我了。”刘贤一面骂,一面踢打着跪在地上的刑道荣。

刑道荣身后,两名副将并几个都尉,幸灾乐祸中,也有一丝羞愧。众人心中皆想:现在回想起来,看那阵势,肖七兵马真的不多,怎么那时就不敢一拥而上?将肖七乱战杀了。

不过转念一想,连刑道荣都不是肖七的一合之敌,自己带头冲去,肯定会毙命战场。这么一想,众人低下去的脑袋中,不禁又为脑袋还在自己脖子上,而暗自庆幸。

“怎么败的?给我说,说,说——”刘先气不可遏,怒气勃发,将刑道荣一把抓起,恶狠狠地叫道。

一万五千士卒,静静地看着刘贤和刑道荣,谁也不敢大气出声。

刑道荣羞愧要死,低低说道:“大人,那,那肖七,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小的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当我率军赶到清风山时,那山上、树林中,埋伏了数不清的军马。”

当猜测的谎言一经打开,刑道荣再说之时,已经口滑字圆,理直气壮了。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几位将领。”刑道荣顺势站了起来,转头恶狠狠地迅速看了身后的几人一眼。

几位将官,平时虽有人嫉恨刑道荣。但一万大军,在八百人面前吃了败仗,而且是除了刑道荣,谁也没出过一声,打过一仗。这样的战局,借他们三个胆子,谁也不敢直说,不会直说。

脸色稍霁的刘贤复又脸色大变,突然问道:“那你们怎么能逃了回来?而且——将士们,看起来也不象打过仗的样子?肖七大军追来没有?”

刑道荣忙说:“大人,肖七让我带话,说桂阳赵范已经归顺朝廷了,而且还被封了大官。大人,你看?”

第二百七十回 尔虞我诈互斗法

“混账”刘贤双眼一瞪,://yulu./gaoxiao/手到半空,刘贤眼珠一转,该打为抚,手掌已轻轻按在刑道荣的肩上。接着又阴阴笑道:“刑将军啊,你随我来。”

刑道荣知道这少主公脾气暴躁,动辄打骂部卒。只是这种盛怒之下,阴阴笑的神色,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刘贤脸上。特别后悔刚才那话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他,心中极为忐忑,七上八下地跟着刘贤进了营帐。

刘贤进营帐时,心里已经想好:刑道荣胳臂外向,这奴才已经不能留了。只要今晚利用他捉了肖七,那不管刑小妹多么狐媚,床底之间多少逢迎婉转,也要将刑道荣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道荣啊,你是我小舅子,我知道你这话是为我父子着想,想我父子能在朝廷当个大官嘛。”

刘贤还没说完,战战栗栗的刑道荣,头已象鸡叼米一样,点个不停。口中却接过话头,连声说道:“就是,就是。”只顾着点头应声的他,哪里看到?刘贤眼中,分明寒芒立现,双手在身后已经握出水来。

不过刘贤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尽量笑得自然地说:“道荣,你中肖七的计了啊。”

“中计?”刑道荣吃了一惊,抬头望向刘贤,疑惑地问道。

“是啊,中他的计了。你想想看,我军细作在襄阳就只看到肖七带的兵马不足一千。沿途之上,斥候回来也说他只有八百来人。他那点兵力,你跟他去斗什么将?比什么武艺?大军一拥而上,就可以将他乱刀分尸。那不就完了!”刘贤一脸可惜,摇头说道。

听刘贤语气,还是要自己率兵再和肖七去打过一场,就算是躲到大军之后,已被肖七神射武力吓破了胆的他,想也不敢再想。最快更新)最快更新)

想到这里,刑道荣赶紧说道:“大人,清风山上,肖七埋伏了几千人马,那个地方很难进攻啊。”

刘贤笑道:“那里难打,我们就找机会,让他来这里打。”望着满脸不解的刑道荣,刘贤继续耐心地说道:“道荣啊,这还得你受点苦。等一会,我在军营里当着大家的面打你一顿军棍。夜里你就骑马溜到肖七那边去,说你劝我投降,我非但不停,还骂你吃里扒外,并且打了一顿军棍。要不是众人求情,只怕脑袋难保?夜里,你一名心腹给你解开绳子,放你逃了出来。然后,你就带他今夜三更,前来偷营劫寨。将他带到这里以后,你就骑马逃走。反正夜里容易逃走,你不用怕。回来后,我和你妹妹给你庆功。”

刑道荣听到刘贤提到自己妹妹,心里一惊,又想到家里父母妻儿,更加慌了。想到刘贤平日的冷酷无情,斩尽杀光,不由脸色铁青,迫不得已中,只得同意。

夜色茫茫,刑道荣七上八下中,打马向清风山夹口奔去。夹口处数十来顶营帐,灯火通明,寂寂静静。

离营帐还有半里来路时,刑道荣已放声大喊:“肖将军,肖将军,我是刑道荣。”喊了一阵,并无一个人出来。刑道荣心中疑惑,愈发怕了。奈何军令在身,只得壮着胆子,麻着头皮,策马来到鹿角拒马前。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营帐后面跑出来一人,问刑道荣道:“刑将军,你来做什么?我家将军已经睡了。”

刑道荣不禁失望,连忙点头哈腰,献媚地对那小兵道:“军爷,我来投奔肖将军,有紧急军情要对肖将军说。”

那小兵哈欠一声,慢腾腾中不耐烦地将刑道荣放了进去。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小兵出来,先是冷冷地看了刑道荣几眼,才极不情愿地说:“刑将军,来吧,我家将军有请。”

肖七的‘有请’,在他口中,哪里又有请的味道?分明是责怪刑道荣,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人的好梦。向前走时,小兵还刻意提醒刑道荣一下,小声脚步,别吵醒了睡着的同伴。

肖七哈哈大笑,拉过疑神疑鬼的刑道荣,大声道:“刑将军,这么晚了,还来我这里,肯定是有好事。”

刑道荣这时又想起刘贤的话来:道荣啊,刘备对付曹操那点兵都少了,竟然还要对付江东孙权。现在他的手中,能拿得出来的,恐怕也就只有肖七那八百人了。道荣,你这一去,只要将肖七骗来,就算建功立业了。等我父子日后借助曹丞相的兵力占据荆州之后,你就是一位大功臣。

本来来的路上,还想真的投靠肖七算了的刑道荣,将心一横,就道:“肖将军,我今天回去后,劝刘贤投降。哪知他说我妖言惑众?要将我斩了。不是众人求情,我这一百多斤,就不能再为将军你效力了。”刑道荣一边咒骂刘贤,一面趴到在地,不顾一切,自己脱掉裤子,露出那满是军棍伤痕的肥臀。

“肖将军你看,刘贤那狗贼,将我打得好狠毒啊。”肖七一面让刑道荣穿好裤子,一面将他扶起,同情地说道:“刑将军为国受苦了。”

刑道荣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将军,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肖七忍不住一阵反胃,这话说的,哥可不是背背山。不过面子上仍然关心地问道:“刑将军,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将军,刘贤那里,我还有心腹精锐五百多人,军中都尉首领何帆,是我结义弟兄。趁夜里守备不注意,就将我放了出来。刘贤那狗东西,曾经凌辱过何帆的妻子。我们一起约定,只要肖将军今夜偷营劫寨,何帆就领着部下,一同杀进刘贤大营,生擒刘贤。”

说了理由与经过,刑道荣心中忐忑,尽量掩饰着紧张,可怜巴巴地看着肖七。

“那什么时候去为好?可有约定?”肖七心中一笑,平静地问道。

“今夜三更”,刑道荣脱口而出。一说出口,可能意识到太快,赶忙补充道:“我与何帆约好了。”

“好,刑将军弃暗投明,我非常欢迎。打败刘贤后,我表奏天子,记你大功。”肖七拍着刑道荣的肩膀,转脸又为难地说:“其实今夜我也想偷营,只是我手下不过一千精锐。难啊!”

说到这里,肖七又笑着说:“好在有刑将军和何都尉做内因,我看此事可行。这样吧,刑将军,你还是马上回去,联系何帆都尉,让他尽可能在三更前控制好巡逻哨兵,将军中菜油偷偷浇在营帐上。到时放起火来,就会更加让零陵兵卒乱成一团,我率大军趁机杀过来。不然万一刘贤发现刑将军不在,会起疑心,加强警备的。”

肖七说得合情合理,刑道荣心中一喜,面上却还得做出为难情形,倒也难为了这个赳赳武夫。

刑道荣刚跨上马,肖七又说道:“刑将军,记着,到时你和何都尉让手下弟兄们右臂上绑上白布条,我们这边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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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回 神肖七射死刘贤

火上浇油,白布识别,://yulu./xinqing/最快更新)又怎么叫刑道荣这个武夫,怎么会不相信肖七不是已经相信了他?又怎么叫刑道荣不惧怕肖七?如果不是家人还在零陵?刑道荣真的想假戏真做,彻底归顺于肖七麾下。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心情极度复杂的刑道荣怔怔地在马上望着肖七。再看了看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的营帐,还是恨下心来,打马就要回去。

肖七送了刑道荣几步,期间肖七道:“刑将军,现在亥时,离丑时还有两个时辰。刑将军回营之后,一切多加小心。我这里会在丑时末分出发,切记,切记。”

刘贤阴狠地端杯小酒,营帐内反复问着何帆等与刑道荣一起出征的军官,脸色更加不虞。众人言语一致,那肖七兵马肯定不止八百。刘贤不禁又是气恼细作的情报不准,又是得意于自己的谨慎小心。

“少主,刑将军回来了,正在营房外等待。”

传令兵的传报将刘贤从沉思中唤醒,一把推开正在给自己捏脚的妇人,刘贤霍地站起,双眼就欲冒出火来。何帆等人,也愕然于刑道荣的突然回来,不禁齐齐将目光望向已随传令兵进来的刑道荣。

忍着棒伤,刑道荣快步走到刘贤身前,道:“大人,我回来了。”不等刘贤发怒,刑道荣赶紧解释起来。

紧锁双眉,耐心地听完刑道荣的解释,刘贤不觉坐了下去,营帐内一时静得连针掉下的声音都似炸雷般巨响。

反复推敲良久,刘贤突然出声问刑道荣道:“刑将军,那肖七兵马到底有多少?”

刑道荣心里思量,肖七说他只有一千人马,可下午自己对刘贤说肖七大军有几千人。想着屁股的棒伤,刑道荣道:“大人,肖七那边,大军二千人。”

刑道荣的话虽与何帆等人略有差别,但肖七大军应该也就是一两千人。刘贤这时彻底放下心来,“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自己大军一万五千人。又设计将肖七骗来,如果这样还不能赢他?那自己就拔根草绳,吊死算了。

按照刑道荣与肖七所说,刘贤将众将唤来,针对性地在营房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

刑道荣一离开,鲍隆就对肖七问道:“肖将军,刘贤还真是暴虐狂妄,不投降也不要将刑道荣打成那样啊。”

肖七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文盛,你认为刑道荣是真心归降?”对于鲍隆的表字,肖七唤出口时,还是觉得好笑。看鲍隆那身肌肉,一脸的横肉,怎么也与‘文盛’二字不符。

鲍隆睁大眼道:“将军,刑道荣都被刘贤打成那样了,难道还有假?”

肖七不好说当年刑道荣被诸葛亮擒住都是假意归顺,又懒得和这五大三粗,脑袋缺筋的武将解释,就道:“那是苦肉计,当不得真的。刘贤要杀他,打了之后,那么多兵在,还会让他逃出来?况且他就孤身一人,你真的以为他有五百心腹?”

鲍隆还在搔头,肖七又道:“好了,老鲍,你别想这个了。听我军令就是。”

当夜一更时分,两路人马,各一百五十人,每人一把茅草,在陈应与鲍隆的带领下,悄悄向刘贤营帐逼近。

三百人一到,随即放起火来。熊熊烈火一起,三百人马上就退。

刘贤与何帆各率一路兵马,斜道里杀了出来。马上刘贤,口中大骂:“刑道荣,你这个匹夫,不是说肖七要三更才会来么?”

刚刚闭目小休的刘贤,恼怒中又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将兵马布置在外,不然肖七就已跑了。

刑道荣勉强骑在马上,口中喃喃说道:“他和我说好了的啊,怎么提前来了?”

不理会颠在马上的刑道荣继续废话,刘贤指挥一万大军,大声吆喝,直追上来。只是零陵军中,苦无马匹,刘贤率领十几个骑兵,也只得放慢马速,等身后步卒跟上,才敢上前。

另一路的何帆五千军马,与刘贤合兵一处,追了三四里地,前面肖七的放火兵已经不见踪影。

刘贤又气又急,催促兵马,紧紧追上。刘贤口中大叫:“儿郎们,肖七不过一两千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转眼就到清风山下,肖七的营帐还是灯火通明。里面隐隐约约,一阵阵鼓声响起,却无一个兵马出来。

刘贤心中疑惑,这时烧了营帐的他,却不甘心,下令道:“何帆,刑道荣,你们率兵冲去。”

何帆、刑道荣硬着头皮,率五千大军,搬开鹿角拒马,一拥而进。大军才到营房,山上面无数火把巨木掷下。五千大军,顿时掩没在一片火海之中。伴随着着火士卒哀叹呻吟的,还传来隐隐的羊叫声。

刘贤一介贵公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本想按书本里面以少胜多的他,肖七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何帆的五千军士,虽没烧死几人,但熊熊的烈火,已叫他们心胆俱丧。慌不成军中,你推我挤,匆匆奔了出来。

刘贤见不着人,只得恼怒撤兵。正在此时,斜刺里,一人一骑,纵了过来,大声叫道:“刘贤,受死。”

肖七张弓搭箭,火光中见得真着,只一箭,就将刘贤射落下马。零陵将士,大惊失色,何帆并几个马上将官,舍死就向肖七追去。

肖七哈哈大笑,拨马就走。何帆等刘贤心腹,见刘贤一死,回去也免不了要被刘度斩首,火光中紧追不舍。奔出半里来路,肖七已停马下来。大声道:“尔等不怕死么?还敢追来?”将手一招,草丛中闪出一百连弩手来,但听连珠弩响,何帆等将,纷纷中箭落马。

零陵大军,刘贤一死,何帆等人追赶肖七,就只剩下刑道荣勉力约束军卒,缓缓向自己军营退去。只是暗黑中,自然免不了趁机逃跑了许多兵卒。

天色终于微明,刘贤尸首已经抬回,刑道荣又急又怕,天地虽大,只觉得已无自己容身之处。

可家人还在零陵,刑道荣望着一脸丧气的零陵兵卒,只得让大家收拾精神,准备回零陵向刘度请示。;

第二百七十二回 勇张振生擒刘度

“刑将军,你准备带兵回零陵?就不怕刘度因为丧子之痛而恼羞成怒将你们杀了?”官道上,肖七一人一骑,://.

虽只一人一骑,但刚刚升起的太阳,黄澄澄地照在肖七身上,竟让肖七浑身上下,散发出无穷的魅力与威压。

蛇无头不行,零陵兵马虽多,刘贤已死,刑道荣没有发话,军中的几名都尉,并十来名军司马谁也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肖七与刑道荣两人。

军中虽有刘贤心腹,但只是靠拍马溜须,才爬上军中高位,手中并无真实本领。

象刑道荣这样,虽是刘贤小舅子,但刘贤荒淫成性,见异思迁,对待半送半抢过来的刑小妹,更无怜惜之情。而且刑小妹至今,并无一子半女,家中地位,不过是比婢女稍稍高些。

刑道荣脑中,已在转弯:刘贤被杀,而作为军中先锋的自己,却安然无恙。回到城中,不知暴怒的刘度,会不会迁怒自己,将自己一刀两断?

只是刑道荣见肖七就只一人,怕军中刘贤心腹不服,这才沉默不语。

“刑将军及大家不必为难,只要你们在这里等上一个、半个时辰,我就有好惊喜让大家看看。”肖七高声说道。

鲍隆、陈应带领士卒,在肖七身后几百步外的小树林里伏着。心中一阵阵紧张,心怕那些零陵兵马猝起发难。那些兵马,可是有一万多人,一人一口水,也将肖将军他给淹死了啊。

只是想到肖将军的分析与告诫,这才不敢带兵冲出去。埋伏之前,肖将军对业已与张振分开,赶了回来并与自己去零陵兵营放过火的陈应和自己说:敌军兵马虽多,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刘贤已死,刑道荣被我吓破胆子。一军之中,他们已无主事之人。只要我安抚好他们情绪,就可以支持到壮飞押着刘度前来。那时大势已定,零陵军马就只有投降的份了。”

刑道荣顺口问道:“什么好惊喜?”一问之下,才觉自己气势弱了,不禁讪讪地看了看左右四周。

那一万多的兵卒,也觉奇怪,两军对垒,这时又有什么值得好看,值得让人惊喜?

肖七道:“刘贤昨夜被我射死,不出意外,你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刘度的首级了。”

“啊——”零陵兵卒,连同刑道荣等,一片哗然,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终于有两名刘贤心腹,大着胆子,向刑道荣道:“刑将军,他痴人说梦,是想拖延我们的时间吧?刑将军,要不你带着我们,一起向前,将他杀了。他就只有一个人,我们怕什么?”

肖七已经在高声说了:“你们都是大汉的子民,何苦为反贼刘度卖命?他那人对你们有什么好了?只要你们归降过来,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保证你们到时比在刘度手下好多了。”

刘度父子治理零陵,基本上算的是天怨人怒。肖七劝降的话出口之后,已有不少人在打算盘了。只是一万多人,谁也不敢带头。

刑道荣回那刘贤的两名心腹道:“肖七座下的马,异常神骏。见我们去的人多,他早就跑了。去的人少,你们哪个又是他的对手?”连刑道荣都挡不住肖七的一招,就更别提武艺不如他的人了。

刘贤那两名心腹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他们心中,也已经在考虑肖七方才说的话了。

正在此时,张振派出的斥候已经打马远远过来。先是见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正欲策马离开之时,才看到一人一骑的肖七,忙纵马跑了过来。

“将军,你一人在此?”斥候有点慌乱地问道。虽然昨晚张振率领他们,已经完美地完成了肖七交给他们的任务。只是路过此地,寻找肖七报信的他,还不知城外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活捉刘度没有?”肖七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个时候,对面零陵军马情绪不稳,其他事情只能略过一边了。

“回将军的话,刘度已经被我们捉到了。”斥候喜气洋洋地回答。

肖七闻言大喜,马上命令斥候道:“回去快点让张校尉将刘度带过来。”

两人的对话,零陵将士隐约听到,大军中立即骚动起来。刑道荣又是害怕,又是欢喜。欢喜的是,刘度父子一死,自己就不必再担心零陵城中的家人了,害怕的是肖七神不知鬼不觉中已将刘度生擒活捉,零陵军已经完了,可自己昨晚还骗了肖七一次。如果自己投降过去,不知道肖七会不会像刘贤一般记仇?

其他的人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愿为胡乱出头。刘度父子都已经不在了,自己何必又去做这个出头鸟?万一肖七的弓箭瞄准自己,那自己的小命还不是说没就没?

大约两刻钟不到,张振一行三百人,压着被反绑双手,用臭布堵住嘴巴的刘度,走了过来。

听到身后声音,见到来人正是张振,中间还有一位满头冷汗,面色死灰,胖得不像人样的官员。肖七哈哈长笑,长枪往树林后一举,正是让鲍隆、陈应率军过来。

树林里的五百精锐,张振的三百突击队员齐地跑到肖七身后,八百人,排成八列。在阳光的照射下,说不出的威武。肖七马前,还丢下一个被绑了双手的刘度。

被丢下地上的刘度,偷眼见到前方的零陵士卒,里面却没有自己儿子刘贤,不禁又急又怕又气。

刑道荣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想不到肖七此次前来零陵,真的只带了几百精兵。自己身后,可是有一万五千大军。用刘贤的话来,一人一口水,淹都会把他淹死。只是机会已去,刘度父子都被人家杀的杀了,捉的捉了。自己就算率军能打赢肖七,那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看,我说过给你们一个惊喜,被抓的刘度就是我要给你们的惊喜。”以马良在零陵城里的人手做内应,以擅长飞檐走壁的突击队员做奇兵,张振在昨晚子时,兵不血刃中溜进了刘度卧室。在刘度身旁美艳的侍女面前活捉了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城来。

震惊、不敢置信、如看神话,零陵一万多士卒,个个瞪大双眼,看着犹如天神的肖七。

“尔等还不归顺,更待何时?”肖七爆喝一声,长枪一挺,扎进了刘度咽喉。

随着长枪的拔出,鲜血如喷泉一样,从刘度咽喉处喷了出来,说不出的妖艳和恐怖。

刑道荣再无迟疑,翻身下马,丢开兵器,拜倒在地,叩头大声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一阵阵兵器丢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心志被瓦解了的零陵将士,随着刑道荣的下马投降,纷纷跪伏在地,再无反抗之心。

“好,好,好——”肖七连说三个好字,跳下马,将刑道荣扶起,道:“刑将军,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大汉的将士了。”

拿着刘度父子首级,整顿军马之后,大军又立即开赴零陵。就向预想中一样,有刑道荣等人的投降在前,零陵城里,见到刘度父子的首级,随着刑道荣等人的劝说,放下吊桥,归顺过来。

第二百七十三回 休整奖罚练旧兵

信鸽飞回荆州,刘备正与诸葛亮、马良、://.接过陈到手中翻译过来的密函,绕是刘备稳重,也不禁失声叫好。

喜气洋洋中,刘备笑说道:“不下八百人就真的将零陵拿下来了。而且这么快,奇迹啊奇迹。”

“肖将军真是员福将勇将。这也是主公领导得力。”韩嵩随手拍了一记马屁过去。

“不下的功劳,不下的功劳。当然,还有在座各位鼎力相助,出谋划策的功劳。”刘备心情大好,笑呵呵地连连表扬了座中各位,特别是在零陵城有内应的马良。

众人都是喜悦,刘备看着密函,又道:“诸位,不下说,让我给零陵派员太守过去。你们看,谁去守这个位置合适?”说着就将肖七的密函递给了诸葛亮。

众人商议之后,均觉得原荆州治中邓义合适零陵太守一职。武将就派了一直倒向刘备的霍峻。

确定好零陵太守及武将的人选后,马良道:“主公,零陵既已这么快打下,我想还是让肖将军在零陵整顿一下军务,挑选五千人左右的精兵,然后再进军武陵。”

肖七终于将零陵一郡拿下,刘备众人这才完全放心。不然,以八百精兵攻夺零陵、武陵、长沙三郡。谁都明白,那也是太难为人了。万一战局不利,弄不好就连肖七也会贴进去。

诸葛亮更是建议道:“主公,不下说零陵一郡归降的两万士卒,战斗力不强,还有刑道荣、何帆等将军也无战将气质。我看就依季常所请,除了不下要挑选的五千精兵外,另外再将五千士卒送来荆州,训练之后,也可成为一支劲旅。至于其他的一万士卒,就让霍将军在零陵训练好了。”

马良插话道:“那刑道荣、何帆等将,还是让他们来荆州任职。”

刘备一一答应,后来补充道:“至于不下,就让他在武陵休整一两个月,将挑选出来的士卒训练成军后在去攻打武陵。”

肖七以八百人大胜零陵刘度的两万大军一事,被添油加醋地在荆州很快传了开去。荆州一些已经有些摇摆的文武,见到刑道荣带了五千零陵兵来到荆州,很快地又纷纷踏进刘备的大将军府。就连蔡夫人,在刘备的安慰下,言语也慢慢安静下去。一时之间,荆州一片祥和。

武陵城中,太守金旋着急不安,一面加紧训练兵马,一面在城外加紧巡逻,一面又派人前往许昌、柴桑。

五千兵马早被肖七从零陵军中挑选出来。与新太守邓义,安南将军霍峻交接之后,肖七腾出身来,一心一意扑在练兵上面。

零陵兵马以长枪兵为主,五千人中,不过一百来把环首刀,盔甲不过是一些木质的夹板,战马更加少得可怜。这样的装备,看得肖七一边好笑一边好气。那刘度父子,治理零陵多年,府中财富无数,怎么就不拿些出来,装备他们?

在邓义、霍峻到来之前,肖七已经将实情用信鸽传回荆州。刘备很是大方,让肖七留下三分之一的财富,来武装这些即将上战场的零陵兵。

零陵校场上,张振、陈应、鲍隆还在傻笑。今天是被挑选出来的五千零陵兵的第一天训练。他们三人,水涨船高,已经因为拿下零陵而官升一级,还有钱粮也赏赐了不少。

五千人成五十纵队依次站好,军中原有的三十名百人长各司其职。缺少的二十名百人长,肖七从突击队员中特意让张振选了出来。

看了他们的操练之后,肖七直摇其头。这是什么军队?连个左右都分不清楚。

甚好在后来的军事对抗演习中,这些所谓的零陵精兵,战斗力不是太差。四个人联起手来,勉强可以和一名突击队员攻强守弱了,肖七终于舒了一下眉头。

指着校场上摆满一地的五铢钱,肖七望着台下士兵,大声说道:“大声告诉我,这些钱,你们想要不?”

“想要。”甫然见到这么多钱,台下士兵,顿时热情起来,高声叫道。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当兵就得有志气,就得想要拿到最多的俸禄。然后用你们的俸禄,可以孝敬你们的父母,赡养你们的妻儿。让他们和你们一样可以吃好,穿好。”几句扯开嗓子的吼叫,肖七面皮也红了起来。

零陵将士,更加欢跃,看肖七的眼神,也更加炙热。

摆手让众人静下,肖七眼神一凛,转色冷冷说道:“可你们现在站成什么样子?四个人才打得一个人过。我凭什么将这些钱奖赏给你们?”

跟随肖七已久的张振,自然识趣,大声向肖七问道:“将军,那他们怎么做?才配得到这些奖赏?”众人顿时静下来,翘首望着肖七。

肖七道:“在以后的一个月里,训练得好的。每队里面前十名者,每天都有四两肉吃,每天都有一百铢钱的奖励。”

“哇——”台下欢呼一片,四两肉吃,一百铢钱,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刺激,而且是持续一个月。当兵这么久了,荆州也一直太平,从没有什么上真正战场的机会的他们?每日能吃饱,每月能攒下一百铢钱送回家里,或上军营里的营妓一次,他们就已拜菩萨了。

这些从两万人中选出的精兵,个个眼红耳赤,谁也不信自己就比其他人差?

“将军,那今天训练是什么内容?”已有性急的士兵,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肖七道:“我还没说完呢。”接下的话,又让这些热情高涨的士卒,更加跃跃一试。

“每天训练,比试,每队最后五名,每人五军棍。”

最后五名,才五军棍,这惩罚相对于奖励来说也太微不足道了。五千零陵精兵,满不在乎。

不过后来肖七的补充,则让就要被训练的五千士兵,吃了一惊。

肖七道:“每天训练的最后五名,每人给每队前十名的英雄好汉洗内裤,一人洗两个人的。”

相比与五次军棍,让这些大老爷们给同伴洗内裤,更让人受不了。五千士兵,个个已象斗鸡一般,红了双眼,憋足一口气,就想在下面的训练中,不落人后。

第二百七十四回 最低标准总可成

肖七在台上大声道:“今天,://.就是解散休息后的集合,集合后的队列站立,队列站立好了之后前后左右行走。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五千零陵兵异口同声,脸上却不以为然,这么简单的操练,以前刑将军也让大家训练过。如今旧事重做,还不是小菜一碟。神情松懈下来的他们,不禁在队伍里交头接耳,嘻嘻哈哈起来。

肖七猛地大喝:“听清楚了?现在还在集合中,你们嘻嘻哈哈,像个军人的样子不?”

众人这才意识道,现在在台上的,可是一招就击败过刑将军的肖七将军。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莫要触他的霉头为好,不然被他杀一儆百,这就太划不来了。

冷冷望着鸦雀无声的台下将士,过了好一会儿,肖七才道:“既然大家都听清了,想必大家也知道,集合操练之时,长官不让你说话,你就得让自己是个哑巴。”

“张振,出列,让你的三百手下,集合。让后选五十名精兵出来,给他们讲解他们当初是怎么操练的?”

张振急忙跑了出来,走到鼓前,大声喝道:“弟兄们,集合,给他们看看。”说完,抓起木縋,用力敲起第一遍鼓来。

张振的三百突击队手下(新阳之后,又补充完整),今天在校场上,三五人一堆,稀稀落落地分布各处,正准备看他们眼中新兵的热闹。耳听张振敲起集合队伍的鼓点,立即从各处跑了起来。张振一通鼓声未完,三百人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三列。

“立正,稍息,报数。”

三名百人长整理好队形之后,依次跑到张振面前,立正稍息之后,大声报道:“报告大人,一小队应到一百人,实到一百人。”

“二小队应到一百人,实到一百人。”

“三小队应到一百人,实到一百人。”

三名百人长向张振报数之时,三个横队里面的三百精兵,胸脯挺直,眼视前方,站立得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让三个横队的精兵给五千零陵兵演示一番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后。张振又让三队跑步前进,整个过程威严,紧凑、有序,队伍里除了三名百人长的声音,就连粗粗的呼吸声也没发出来。

不过五千零陵兵,加上他们的长官,也没将这一切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简单的操练,他们以前曾经做过。如果将这些做好,就有肉吃,就有钱领,那肖将军就真的是大菩萨了。

前面七天,训练确实如肖七所言,就是正常时间里,进行这些简单的操练。每天都有五百人有四两肉吃,有一百铢钱领。也有二百五十个倒霉鬼,每天操练完毕,还得在挨了不重的五军棍后,给同伴洗换洗下来的衣服内裤。整个队伍里,除了笑声,就是那二百五十名倒霉鬼被人嘲笑。

因为操练的内容简单,每个小队里的前十名和后五名的人选,都变换得极为频繁。大家都在想,这么简单的操练,只要再努力一会,坚持一会,自己说不定就是前十,就会有肉吃,就会有钱领。

七天的正常操练过后,五十个百人小队,已经能够做到令行禁止,稍如人意了。因为七天时间中,每天就是百人长上千次指挥队伍前进后退,向左向右的声音,或者就是一站一个时辰。

连肖将军在队伍操练时,都全身披挂,静默地以站队的形式,领着张大人等站在台上。五千零陵兵卒,谁还敢吃豹子胆,在操练时不努力,不认真?

七天过后,肖七在台上又一次训话:“弟兄们,这七天,你们的表现,我还是满意的。今天操练过后,你们每人都有肉吃,都有一百铢钱领。”

突如其来的好处,如果在这之前,五千零陵兵怕就要在台下欢呼拥抱起来。但经过七天的严格操练之后,他们心中虽然欢喜,脸上也憋着笑容。但每个人都站得笔直,静静地望着台上。

肖七的许诺刚刚说完,天上就下起雨来。本来就想严格军纪的肖七大喜,静静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五千士卒,甫见雨来,抬脚就想躲雨。但见台上的肖将军与陈应与鲍隆都一动不动,抬起的脚不自觉间放了下去。

约莫一刻钟后,太守邓义令人拿着雨伞来到。不等邓义劝说,肖七抢先说道:“邓大人,请你回衙门,令人准备好热水。”说完之后,再不看邓义一眼。

邓义张嘴想要出声,但见道肖七静穆而立,犹如一块花岗岩般。又见台下的张振,已经将二百五十名突击队员集合起来,正在雨中操练如故。邓义七窍玲珑,敬佩地看了肖七一眼,带人匆匆离去。

张振在军中已是除肖七之外第二长官,这时候带兵操练,众人心里明白,肖将军和张大人这是在给大家以身作则,雨中立威。

被选出来的五十名百人长请示肖七之后,抬起满是雨水的裤脚,按照突击队员的样子,亦步亦趋起来。

七天正常情况下的操练,五千零陵将士都坚持了过来。虽然强度是在刑道荣手下当兵时的两到三倍,但他们毕竟是肖七从两万军士中精选出来了的,苦是苦点,累是累点,这五千人还是从容应付了过来。但今天这雨中一个时辰的操练,雨后再两个时辰的操练,已让他们心身疲惫,苦不堪言。如果不是肖七站在台上,不是张振的突击队员以身作则,从没受过这样苦的他们,恐怕早就抬脚走了。

三个时辰的操练时间一过,肖七抬手止住正在操练的大军,朗声道:“好,大家都是好样的。你们今天的表现,我非常满意。下面多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洗澡、吃饭、、领赏、休息。休息之后,听校场鼓响,可要做到集合时还要象以前一样让我满意哦。”

连续七天的奖赏,特别是今日大家都有赏赐,让五千兵卒在肖七令他们可以自由放松后,彻底欢呼起来。乱世之中,有碗饱饭吃,就已谢天谢地。更何况,现在还不上前线,就有钱拿,还不是每月的军饷,大家看肖七的眼神也就多了一份亲热与感激。

其后的七天,只是在这七天的内容中,多了一项突然集合而已。

突然集合,尤其是夜晚的突然集合,让五千将士极不适应。但在肖七的训话和责打了十名三通鼓后还没按时到达的士兵后,众人这才慢慢适应起来。

第一次的夜晚集合,是在那天雨中操练后刚,士卒刚刚脱衣睡觉就擂鼓集合。五千士卒,因为还没入睡,大都匆忙中穿衣披甲集合起来。但也有五十来名士卒,没能在三通鼓前,按时到达。

肖七当时就变了脸色,责骂道:“这次的集合,我还是选了你们还没入睡的时间,你们就有这么多人不能完成任务。如果我在凌晨时分集合,那你们岂不是都在睡觉么?如果是在战场,那敌军都冲进来了,他们还会让你们有那么多时间穿衣披甲么?”

四周燃着巨大树木篝火的校场,明如白昼。肖七冷冷的眼神,看得众人发寒。

五十名迟到的士卒,被拖下去责打了二十军棍。肖七又道:“这次,因为你们是初犯,所以只责打了二十军棍。下回如果再犯,四十军棍伺候。”

处罚完迟到的士卒,肖七又奖赏了军中到得最早的五十名士兵,特别是小队中,人来得最早最齐的百人长。

望着台下昂着头或地下头的士卒,肖七心中就特别郁闷。江夏、南郡战事吃紧,西北曹操随时可能击败马腾,时间真的太是紧迫。不然,自己就不会拿着钱象流水一样的花了。这样以奖赏训练出来的士卒,很难成为真正的精锐。

可武陵的金旋、长沙的韩玄,竖起独立的旗帜已经快一个多月了。自己要是还不能练出一支听话的军来?等到他们有了大规模的江东或曹操的支援,那想打下他们,就更加难了。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训练出一支听话听令的军队。特别是面对危险,也能一往无前的军队出来。

剩下的半个月中,除了突然集合,肖七又给他们在操练的内容中加了一项:一往无前。

端着兵器,不管前面是水里还是火里,张振的示范队,都能不皱眉头,趟过去。

当然,水地陷阱和火堆陷阱,肖七都让人先估摸好了。开始是微不足道的点点星火、一两个足踝的水潭。

众军虽然迟疑,但有示范队在前,肖七又在边上,众人也只得睁大双眼,趟了过去。

其后,障碍越来越多,越来越逼近实际危险,但经过向前半个月的军列训练,每天上前次的长官军令,在他们的骨子里,已多少养成军令一下,赴汤蹈火的习惯。

况且,当真正训练有危险的地方,肖七早就令人在旁边准备抢救。还有每天训练后的每队前十名人员的奖赏刺激,五千零陵士卒,一个月后,已经能够做到如臂使指,随处如意了。

第二百七十五回 武陵郡巩志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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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峻对其他一万零陵士卒的训练,走的则是三国时期的大众路线。循规蹈矩中,练习臂力,腕力,刀枪的使用,攻守间的转换,两队相互间的配合、保护。

肖七与霍峻,上次已经认识。只是现在两人分工不同,一个准备去攻城夺寨,另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守好零陵城池,保护好零陵郡城的平日治安。

两人平日训练士卒,也不在同一校场。因为太忙,一个月中,不过见了三面而已。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肖七飞鸽传书刘备,说自己已经可以率军去攻打武陵、长沙,得到刘备允许后肖七率大军离开零陵郡城,霍峻、邓义抽出时间,在城门口送别了肖七。肖七见零陵兵的战斗力不高,出发之前,还将自己手下的五百校刀手送给了霍峻。

五千三百大军,在肖七率领下,离开零陵,开赴武陵。一路上,自然是张振的突击队做斥候探路。

零陵城的战马虽然少得可怜,但邓义与霍峻整理之后,又得马良之助,终于为肖七补充了五十匹战马。五千三百大军中,除了都尉以上的官职,就只有张振手下最为精锐的五十突击队员,被选作斥候后,得到战马可乘。

大军所行非止一日,这一日,终于进入武陵境内,离郡城临沅不过十五里之遥了。

演义上,罗大大说过,金旋闻听张飞犯界,勃然大怒中,不纳从事巩志的劝说,率领大军,离城二十里,野战张飞。结果不敌张飞的他,拍马就想逃回临沅。哪知迎接他的?则是已经反了水的巩志,拿着冰冷冷的箭矢,送他上了西天。

&nb)但出征之前,武陵郡的官员名单,已经被肖七熟悉的一清二楚。里面也真有从事巩志,为了策反巩志,在大军还未出发之前,肖七已经派了陈应,溜进了武陵郡城临沅。

自从得到许昌与江东柴桑的支持之后,金旋就已在临沅征兵征粮,加强城防。

待肖七以八百精兵诛杀了刘度父子后,金旋就已派出无数斥候、细作到零陵城里,探听军情。闻听细作回报,肖七日夜训练零陵兵,不过是站队,行走的情况,金旋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刘度父子真是窝囊,二万大军,还被人擒贼擒王,射人先射了马。如果换做自己,就白日里全军而上,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小气往死力打。

终于等到肖七大军进犯武陵的消息,兵将不过五千人,就连过夜的粮草都没有运送。金旋怒极反笑,太守衙门内,召集将校,整点出二万精兵。大声道:“肖七小儿,欺人太甚,竟然敢以区区五千刚刚投降过去的零陵兵,犯我疆界?大家随我出城,将他绞杀在太子庙前。”

从事巩志果然劝说金旋道:“主公,如今肖七是奉天子之命,征伐四方。我军抗拒,于大义大节上说不过去。”

金旋大喝着打断巩志,道:“什么天子?刘备一届卖草鞋,编草席的小商贩,耍阴谋诡计将天子从许昌劫往荆州。如今天子生死不明,正是我等忠义之士,率兵勤王,剥掉刘备那伪君子面具的时候。子寻,你就等我活捉肖七回来吧。”

巩志心里一急,急急又劝道:“主公,不说天子在荆州,单说刘皇叔仁义布于四海,肖不下骁勇无敌,就连曹仁于禁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军还是不要迎战得好。”

金旋勃然大怒,跳起来爆喝道:“巩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尽说人家的好话?灭自己的威风。我看你就是受了刘备的好处,准备做肖七的内应吧!”

巩志还欲再言,盛怒之下的金旋,已经冲门外大喊:“来人,将这厮给我推出去斩了。”

巩志气怒交集,脸色铁青,口中斥道:“主公,你不听忠言,当有速败。”

众将校平日与巩志交厚,忙跪下来纷纷求情道:“主公,还没出战,先斩大将,于军大大不利。”

又有人说道:“主公,巩从事也是一片忠心,看在他往日功劳上,就绕了他这一遭吧。”

金旋这才罢息,不过仍然怒道:“巩志妖言惑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责打一百军棍。”

众将校苦苦告免,巩志眼珠一转,也向前赔礼道歉,又祝金旋旗开得胜,金旋这才彻底平静下来。

见到金旋就要领兵出城,巩志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积极向前,对金旋说道:“主公,既然要出城决战,巩某不才,愿任先锋一职。”

熟知金旋脾气的巩志,心中估摸金旋因为脾气暴躁,又有点迷信,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个于军不祥的人随军出发。果如巩志所料,金旋重重“哼”了一声,瞅也不瞅巩志一眼,冷哼道:“你就待在城中,等我活捉肖七回来,让你惭愧。”

两万大军,数十员将校,开门之后,鱼贯而出。巩志慌忙跑回家中,对躲在他家中的陈应道:“陈将军,金旋果如肖将军所料,暴躁之下,率两万大军出城去了。”

陈应哈哈大笑,道:“子寻不必担心,区区两万人马,肖将军根本不放在眼中。”

巩志将信将疑,道:“陈将军,那可是两万大军啊。”

陈应道:“上次某家随肖将军征伐零陵,才八百精兵,就杀得零陵两万大军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现在肖将军手中,可有五千精兵,你还怕什么?”陈应此刻,仿佛那夜箭射刘贤,就是他亲手宰杀一般。

“好了,巩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城头,将城头军士策反过来。”

巩志嘘了一口长气,肖七八百精兵,勇破两万零陵军卒一事,他也曾听说。这回又一次从陈应口中听说,又见陈应不惜将军之躯,轻身犯险,更不由他不信了。

放下一块心中石头的巩志,脸上露出笑容,道:“陈将军不必担忧,城上守城将官,皆是某的心腹。策反一事,不过是某家一句话的事。”

陈应大喜,心中更加佩服肖七的料事如神。连武陵城中,谁会率部反水一事都能料到,那以后自己跟着肖大人,还不是处处制胜,战功多多,加官晋爵,娇妻美妾。

巩志带着心中大乐的陈应,匆匆赶回城头,将几名心腹将校唤来,围成一圈,低低说了起来。

那几名将校,平日多收巩志好处,又得巩志一力推荐,这才步步高升。在武陵城中,只服这个平日与人为善的巩志巩从事。

见巩志真的毫不费力就策反城中将士,陈应极为佩服。与巩志拱手道别,陈应骑一匹武陵城中好马,急忙往战场纵去。

第二百七十六回 初交战连弩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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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沅城外十里,金旋率两万大军杀气腾腾赶到。肖七的五千三百大军早已排好阵势,等在那里。

金旋一见肖七就那点兵马,哈哈狂笑几声,喝令大军一拥而上,就想以多打少。

不说肖七阵中的张振、鲍隆等人,就是金旋长子金祎都是脸色一红。汉代时期,两军交战,都会先通主将姓名,然后两家各遣大将,将对将先对决一番。

如今金旋不按常理出牌,二话没说,驱兵就上。这怎么不让众人诧异?

好在肖七使人探路,一问金旋来势汹汹,就已做好防守准备。

看看金旋大军还有半里之遥,肖七大喝一声:“金旋,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金旋冷笑一声,道:“白痴,我这么多兵,只要赢你就行,难道是比谁的主将厉害?就决定谁家得胜?”

两万大军被两人话声略微一阻,随即在金旋的大呼小叫中,又全速冲了上来。

一阵阵脚踏地面的脚步声,使得数里之内的大地,都为之颤抖。地上上,黄尘滚滚,头顶上,烈日当空,五千零陵士卒,手不自禁地抖了几抖,汗水就在烈日与紧张中流了下来。

好在出征之前,肖七将他们特别训练了一月。只要主将长官不下令,他们就得笔直地站在那儿。每天数千次的军令,已在他们的骨子里,深深烙下服从的天职。这五千大军,面对汹涌而来的金旋两万大军,心中虽怕,但还是能整齐划一地站在自己阵中,静静等待长官的令下。

“连弩队,出列,准备射击。刀盾兵,出列,保护弩箭手。”肖七刚下了第一道军令,金旋的精兵已冲到肖七马前,不足两百步的位置。

霍峻去零陵郡时,给肖七带来了两百架连弩。那些连弩,是南阳工匠,日夜赶工,做出的又一批五百架。刘备留了一百架在荆州,两百架送到了张飞军中,两百架托霍峻带给了肖七。

三百名连弩手出列来到肖七马后,三百名刀盾兵半跪着紧紧地排在他们身前。

肖七单骑在前,冷冷地瞅着象潮水一般冲上来的金旋大军。五千来零陵将士,在张振、鲍隆的指挥下,也挺着长枪,慢慢向前踱去。

陈应抽马狂奔,急速的马上的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大军对战前的呐喊声了。

马背上的他想到:肖将军曾经说过吗,只要能说服巩志反水,就马上赶到战场,在金旋后方大喊,告诉金旋巩志已经反水的消息。

两军终于相隔只有一百步了,肖七猛然爆喝一声,大声叫道:“金旋,你家巩志已经投降于我了,现在你回城无路,还不早早投降。”

这一顿爆喝,如炸雷一般,战场上两万多大军的脚步声,呐喊声也不曾将其压制住。

大军中间的金旋,闻言先是一愣,马上厉声道:“肖七,你休得妖言惑众,想拿这种话来扰乱我军军心,你也太天真了。”

两人一通对话,众军脚步暂缓,但连弩队与冲在最前面金旋大军,已经相距不足五十步了。

“好,既然你不信,那就让你尝尝,我军无敌连弩的味道。”肖七左手一挥,三百连弩手早将瞄准多时的弩箭放了出去。

四五十步,对垒两军前方的将士神情,都能被对方看个清清楚楚。

一声声锐响之后,即使是披了衣甲的武陵士卒,也被连弩射穿过去。一双双不可思议的双眼,一张张满是鲜血按住伤口的手,再加上临死前的惯性,被连弩射中的三百武陵士卒,犹自奔了几步,才轰然倒下。

还没交手,就有三百精兵死得不明不白,武陵将校并金旋震惊中又心痛无比。

张振见自己的突击队员(零陵军还没被训练用过连弩,肖七在出征前,让突击队员暂任连弩手。又从零陵军中选出五十名优秀者,担任了空缺出来的百人长。)一击成功,情绪猛然高涨,举起兵刃,大喝起来。张振身后的五千来人,被连弩手的战绩将他们心中的热血唤醒,也忘了这是两万人打五千人,情绪一波高过一波,象张振一般,举起兵刃,猛喝起来。浑身上下,仿佛增加了千百斤的气力。如果不是张振、鲍隆还没下令,只怕他们已经冲了出去,去大砍大杀了。

金旋心中大惊,只是此时此刻,金旋知道,如今大战及至,唯有鼓起勇气,提起兵器,大杀大砍,方能消除首战不利留给将士们的心里阴影。

大军中,金旋吆喝士卒,催促众人奋勇向前。又跑到几名将校身前,大喝道:“你们几人,去将肖七杀了。”

那几人面面相觑,马背上的他们,最能看到,肖七身后,那几百人,尤其是手持弩箭的那些人,脸上冷漠如铁。射杀成功,双眼眨都不眨一下。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就象是从地狱中出来的一般。一看就能知道,那几百人,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有那些人在肖七马后,那些将校,怎么再敢向前?

金旋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听到前方又是一阵阵悲惨凄厉的惨叫传来。

原来金旋长子金祎,见肖七身后的“弓箭手”已经射完一轮,心中想道他们再次搭箭瞄准放箭还有一段时间,就激励自己心腹,快步向前,只要冲到他们面前,那敌军的“弓箭手”就没法发挥出他们的远程优势了。

哪知组织起来的武陵将士还没冲到四步远?对面阵中又是一轮如蝗箭雨,攒射过来。更让人胆战心惊的,就是这轮箭雨之后,紧接着又是一轮箭雨射来。瞬时之间,武陵郡还没完全冲到肖七面前,就已扔下一地的尸首。

肖七阵中,右边是鲍隆指挥的两千人的长枪枪林,左边是张振指挥两千人的长枪枪林,中间是肖七的刀盾兵和连弩队,中间保护起来的,是七百人的刀兵。就像一只刺猬,竖起了背上的尖刺,金旋兵马虽多,一下中,竟有老虎吃刺猬,无从下手的尴尬情形了。

金旋赤红着双眼,狂乱大呼,挥斥着将校士卒,死命向前。到了这时,他还在打着一拥而上,将敌军围杀的念头。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同伴,武陵士卒,不禁有些怕了。在金旋的命令下,避开中间弩箭军士,拼命往两边冲去。

第二百七十七回 金旋一死余者降

金旋见状,://但中间的对手,武器太过新奇锋利。战场上他哪能找到迅速破解的方法,无可奈何中,也只得装聋作哑。

还是金祎灵机一动,喝令盾牌兵,四五百人,排成一个横队,将盾牌举起,护住要害,朝前冲去。

武陵将校见了,心中暗呼一声惭愧,怎么真正上战场时,年纪大过金祎的自己,就没及时想到这点?

惭愧气恼的他们,转身约束士卒,跟在盾牌兵后,慢慢向肖七身后的连弩队冲去。

肖七冷冷一笑,如果几百个盾牌兵手举盾牌就能破解自己的连弩队,而且是自己从军中选之又选的精锐突击队的成员,那对手也太小看自己了。

三百突击队员,可是分别经过胡广、陈平、张振、郭勇、肖七特训过一年多时间的。就算是上次补充过来的人手,也是肖七从自己和关羽的校刀手里面挑选。

这三百人见惯死亡,漠视鲜血生命,神经早练得象钢象铁一样坚韧冰冷。见到对面盾牌手冲过来,不慌不忙中,连弩略微向下,瞄准对手露在盾牌外的小腿骨,“咻咻咻咻咻……”一阵阵密集的弩箭,直接将对面冲上来的盾牌兵射倒在地。

战场之上,只听到一阵阵铁器射进骨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凄厉无比的痛叫、痛苦声。还有一群倒下去的盾牌兵,捂住小腿被箭射进的部位。剧烈的痛疼,使得他们凄厉惨叫,响彻在整个战场。而他们在地上乱滚乱爬,头撞地面来减轻小腿痛疼的惨景,让他们后面的盾牌兵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前进一步。

这三百连弩手,早得肖七嘱咐,箭不连射,但求一箭能射翻一人。射翻一人之后,再瞄准下一个对手。

黝黑的连弩就象一把把死亡镰刀,毫不留情地对着冲过来的敌手。

正面战场上,已无一人再敢顶在前面,就连金祎,也被吓得半死,拍着马,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众人均想,冲上去被箭射死还好,若是象他们一样,被射成残废,那今后的日子就更加惨了。

正面从不过来,侧面的鲍隆与张振压力就顿时剧增。无数的武陵士卒,在金旋等将校的吆喝下,拼命向两边涌来。连弩手每人射了五支弩箭之后,两侧的长枪兵,终于与武陵大军碰撞相斗起来。

“杀人是最简单的,就看你有勇气不。”零陵城的五千士兵,在零陵校场的最后七天训练中,肖七狂傲的话一出口,就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鲍隆好奇心起,得肖七允许后,向前一步,问肖七道:“将军,怎么一个简单法?”

肖七抓起长枪,大喝一声,就象前面有生死对头一般,用尽气力,毫无顾忌中迅速刺了出去。然后左脚向前,再向前一刺。做完这个动作,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收起长枪。

这不就是向前刺一枪么?肖将军教给我们大家的就这么简单?不说众人不解,就是鲍隆、张振,也是满头露水,百思不得其解。

鲍隆当时就问道:“将军,就是这样刺一枪?”

重重地点了下头,肖七目视全场,将众人扫视一遍。左手握紧拳头,狠狠向下切了下去,斩钉截铁地说:“对,就是这么简单一刺。这一刺,就可以要了对手的命。”

在众人还是不解的目光中,肖七走到台上的稻草人旁边。离开十步左右,肖七手挺长枪,左脚前踏,握紧长枪的双手,再次用力一刺,枪尖已牢牢地扎进了稻草人的咽喉。

转过身,肖七大声喝道:“你们说,这么刺进敌人的要害,他还能活么?”

“不能——”张振会意过来,大声回道。

五千士卒,加上八百肖七原先带过去的精兵,楞了一楞之后,异口同声,大声呐喊起来。

待众人情绪平定,肖七朝台下问道:“敌人死了,那你是不是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经过二十三天的强化军令训练,五千零陵士卒,体质上虽没太大改变,但他们服从的天职,已被彻底强化。肖七在台上的忽悠,虽让他们还有一丝疑问,但他们知道,战士一旦上了战场,就只有听从长官军令,才有可能立军功,存活命。

望着台下士卒,肖七心里其实苦楚,这五千零陵士卒,虽是从两万人中选出来的,但单打独斗,实力实在有限。往往要四人合力,才能打赢一名校刀手。如果换成和自己的突击队员打垒,那则要六到七人以上。

这种实力的“精锐”,短时间内要想让他们更上一层楼,个人的实力能有大幅度的提升,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既然没法让他们在一个月内提升实力,肖七苦思闷想几天之后,就决定象提升他们的服从力一样来提升他们的实力。就是提高他们团结在一起的杀气,一种以命搏命,勇往无前,悍不畏死的杀气。

在台上给众人连续打气之后,肖七终于让五千零陵士卒认识到: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最勇敢,最无畏的勇士,将长枪刺进敌人的咽喉、心脏,敌人活不下去,自己才有可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七天的封闭特训,五千零陵士卒中的四千人,组成了四千长枪兵,每天就是在校场里,刺身前的稻草人的咽喉和心脏一万下。每刺一下,就要用尽全身气力,大喝一声。用肖七的说法就是,没刺进敌人咽喉之前,我们的喝声,吓都将敌手吓死了。

四千长枪兵的任务就是突刺,一招简简单单的突刺。另外的一千人,则是刀盾兵。不过这一千零陵兵,还没拿到南阳特制的环首刀,原因无它,工匠不够,材料不够,根本就赶制不过来。

肖七教他们的,就是拿盾牌来个野蛮冲撞,然后大刀斜劈。特训之后,今天就是他们第一次真正上战场了。

一张张狂热的脸,一只只手举兵器,青筋毕露的手,或长枪,或长刀,奋起勇气,在金旋的大声命令下,终于与肖七的长枪兵对战起来。

长枪兵前,张振,鲍隆,百人长记起肖七的话,大喝着举着长枪,就是朝前突刺。也不管前方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器?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极大地震撼着对面的武陵士兵。也不知长枪兵倒下多少?也不知武陵兵倒下多少?

陈应纵马已来到武陵兵身后两百步远,马背上敲着铜锣,大声喊道:“主公,不好了,巩志在城里造反了,他投降了。”

被肖七长枪兵那种悍不畏死的打法已深深赶到害怕的金旋,突然听到陈应的大喊,转头就向后看去。但见陈应穿了一身自己军中小官的军装,正慌乱地喊叫,金旋忍不住就心中一慌。

肖七连杀几名武陵将校之后,正领着连弩队朝着金旋的方向冲来。只是对面士卒太多,一下子难以冲到而已。但看在金旋眼中,杀气腾腾的肖七,就向一头地狱恶魔,正拨开众人,一步步冲向自己。

“挡住,挡住他。”金旋拼命大喊,自己却下意识中拍马逃去。肖七心中一喜,长枪兵虽然悍勇,但人数毕竟比对方少了几倍,倒下去的,已经不知有多少人了。这个时候,金旋竟然会逃,真乃天助我也。

肖七大喊一声:“金旋逃了,金旋逃了。”三百刀盾兵和三百连弩手,顿时齐齐叫喊起来。

武陵兵转头一看,却见拍马跑了几步的金旋听到喊声,正准备打马回头。他们还以为金旋是真的要扔下他们,战场上顿时炸起营来,跟在金旋马后,拼命往武陵城池跑去。

见到众军一逃,金旋哀叹一声,想要阻止,却哪里还阻止得了?只得随着众人,往武陵城逃去。

肖七让张振领着众军在后追赶,自己却侧枪马腹,拿出弓来,瞅着金旋马匹,急追过去。越影马何等神速,不过三五里路,就已追到金旋马后。两人身后,还有数不清正在逃命的武陵兵卒。只是乱军之中,谁也没有想到,要去合力将肖七截杀。

“咻——”但听一声箭响,金旋翻身下马。肖七纵马过去,马背上俯身提起金旋尸首,拔刀在手,就将金旋首级割下。

举着金旋血淋淋的首级,肖七气沉丹田,大声喊道:“金旋已死,扔下兵器,投降的不杀。”

武陵士卒,虽还有一万多人,但无将校指挥,在张振令人冲上来后,纷纷扔下武器,举起双手,跪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八回 大军初至长沙城

金旋父子先后死在乱军之中,等到肖七率大军来到武陵城下时,巩志早已开了城外,除留下心腹几名心腹守住吊桥外,其他城楼上的将士,都被巩志领着,://yulu./gaoxiao/(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陈应看到巩志跪着,连忙跳下马,将他介绍给肖七。肖七也连忙跳下马,一把扶起巩志,口中连说:“巩先生,辛苦你了,快快请起。”一面又让其余跪着的将士起来。

本来有点惶恐的巩志,这才放心,脸上露着笑容,拱手作揖道:“肖将军奉天之命,大驾武陵。微吏不曾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肖七放大声音,朗声道:“巩先生并这里所有将士,弃暗投明,肖某人感激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巩先生等人?来来来,大家都请进城吧。”说着就将手一让,示意巩志带路,宾主一时欢喜。巩志也不矫情,主动请缨,协助肖七将武陵城投降后的后续工作做好。

整个武陵城中,除了先前在战场上战死的士卒外,经过清点,还有精兵一万三千多人。本来先前的大战,金旋带出的两万士卒,仅仅阵亡了一千多人。但溃退之时,一些士卒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肖七却是惋惜,自己带来的五千三百大军,经过城外一战,零陵四千长枪兵,伤亡竟一千有余。让肖七欣慰的是,三百连弩兵,倒没人伤亡。

武陵城除了留有一万多精兵给肖七外,钱粮无数。看得出金旋治理武陵,倒也化了一番苦功。

这个今岳阳、常德的武陵郡,人口众多,田地肥沃,可谓真正的鱼米之乡。肖七前世也是湖南人,曾到过岳阳常德,如今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心中更是涌起,一定要劝说主公刘备,派名才能极为出众的太守前来,让武陵一郡,所产的粮米,比之汝南更加丰富。

飞鸽刚刚传到荆州,刘备的信使已经来到。刘备的密函里,除了大加称赞肖七外。更告诉肖七,在凉州,曹操已经击败马腾。马家军中,除了马超、马岱、马休率一千骑兵逃出,其他战将全部已被曹操所杀,崔均因为早早化装离开长安,而得幸免。整个凉州,已经成为曹操的天下。曹操得胜之后,留下夏侯渊两万大军留守凉州,自己则率军在返回许昌的路上了。

密函里还提到,江东孙权,表面没有被糜竺使人散播的谣言迷惑,反而往江夏、南郡增加了兵马、战将。江夏周瑜那边,更是派了他的亲弟孙翊带领一万大军增援。一时之间,张飞与甘宁的压力倍增,要不是零陵与桂阳的士卒被训练出后,投入战场,那莫说攻城,就是张飞想坚守黄县也是困难。

不用肖七回函,刘备在密函中已经提到,诸葛亮与庞统两人分析,孙权派他那年轻气盛的三弟前来江夏,这是对周瑜的信任已经打开了一道口子。孙翊性格极像孙策,勇猛果敢,但年轻气盛。为了寻找机会对付孙翊、周瑜,如今诸葛亮又赴黄县。

密函最后,刘备说,如今稍显遗憾的就是,江东的士族大户,山越蛮民,还没有任何反抗孙氏的迹象。

从密函与穿越者这四年来看,如今华夏九州的情况,已与历史上三国时期,发生了极大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主公刘备与江东孙权的联盟已无可能。甚至反过来的是曹操与孙权因为利益关系,已经联起手来,共同对付打击主公刘备。

而刘备这边,荆州还没全部到手,江夏与南郡还在孙权手中,长沙一郡也没得到,更别说计划中的益州了。主公刘备现在拥有的,就是汝南、宛城、加上不算完整,人心浮动的荆州。

手捧密函,顿觉重如千斤。肖七眉头紧锁,得到武陵的喜悦,也瞬时被曹操要回许昌的消息冲淡。怎么也想不到?曹操竟然一下就将拥有十万铁骑的马家军给灭掉。

腾出手来的曹操,肯定会全力对付眼中钉肉中刺的刘备荆州了。不过担忧归担忧,自己身在武陵,下面要做的,就是早点将长沙郡夺来。至于对付北面曹操,自有主公刘备、诸葛亮、庞统等人谋划。“但愿曹操这一两年连续的征战,会有粮草不继,战士疲惫乏力的后患,多给荆州一些缓冲的时间做准。”肖七仰头看天,缓缓说道。

第三天中午,刘备就派了大将文聘,从长安回来的崔均来到武陵。分别担任武陵的太守和武将。至于巩志,天子的圣旨上说,巩志因为率军起义有功,调回荆州,担任要职去了。

被封侯的巩志,手中已无军权,也只得率领家人,担着财务,去了荆州。

从武陵一万三千大军中选了三千精兵出来,训练都没时间去训练。肖七就带着七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长沙。

武陵郡到长沙,肖七还是以一般的速度行军,不过一日就到了长沙郡城。

长沙郡城的原有太守韩玄,府衙里闻说肖七率军犯境,大怒中唤来大将黄忠。

年过五十的黄忠,因为心伤其子黄舒早亡,头发、胡须早已全白。但闻听有人犯境,双眼精光爆射,大声道:“主公勿忧,凭我手中宝刀,管他来敌多少?定叫他有来无去。”韩玄大喜,派给黄忠一万大军,让其统领出城。

骑着黄骠马,手拿银光刀,背负硬石弓,黄忠威风凛凛,率领士卒,离城两里,就已碰到刚来的肖七大军。

黄忠还未打话,肖七在马背上就已拱手为礼,问道:“来者莫非黄汉升黄老将军?”

肖七执礼甚恭,黄忠一时倒也不好马上冲锋开战。一对精光闪闪的双眼,死死瞪住马背上的肖七,黄忠胡须飘动,答道:“你既然闻听过我的姓名,想必也知道我长沙郡的威风。怎么引领大军,犯我疆境?”

长沙城楼上,韩玄领着心腹,正瞪着黄忠与肖七两人。性急暴虐的他,见黄忠还未开打,急得在城楼上大叫:“黄将军,快快将那贼将拿下。”只是平日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他,声音哪能飘到千军万马的两里之外。

见到城楼上韩玄的打扮,肖七知道,那人肯定就是“平生性急,轻于杀戮,众皆恶之”的韩玄。

肖七迎着黄忠双眼,淡淡一笑,道:“黄将军早年为刘荆州守卫攸县,抵御孙策,刘磐将军早就和我说过黄将军的威风。今日一见,果然威风。”

黄忠脸色稍缓,握刀的右手不由一松。好听的话人人爱听,黄忠也莫能外。

第二百七十九回 两军阵前离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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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霸王孙策,重帅其父旧部,横扫江东。建安三年,孙策开拓豫章,西征黄祖,差点将其生擒活捉。刘表大惊之下,任命从子刘磐,中郎将黄忠,一起守卫攸县。

黄忠当年五十有余,刘磐不及三十。作为刘表从子的刘磐,敬爱英勇绝伦的黄忠,待之以师礼。刘磐的刻意交纳,黄忠自然看在眼中,两人共起事来,相得益彰。

守卫攸县之时,两人常常率部主动出击孙策部属。为之头痛的孙策,不得不任命爱将太史慈,都督建昌海昏,并派其他得力干将与太史慈一起,抵御黄忠、刘磐。

战场上的心有灵犀,使两人亦师亦友。黄忠因为黄舒的早亡,又因为刘磐的骁勇善战,待己甚恭。近两年时间的共事,两人情好日密,黄忠对刘磐,竟有种慈父待爱子的感觉。

其后,刘磐因为蔡夫人的打压,淡出刘表视线,从攸县城守之位隐居家中,黄忠也被调离到了长沙韩玄手下。但两人一直通信频繁,那份感情,也并不为距离的拉开而疏远。这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历历在目。

黄忠的脸色更加柔和,不知想到当年何事?苍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肖七打蛇随棍上,立即说道:“我与子牢莫逆之交,今年曾一起为刘荆州共赴江夏,对抗江东孙逆。子牢将军多与我说起黄老将军你的威风,对将军你的风采、教诲,刘将军是敬佩中多带跪乳之情。”淡淡的阳光,洒在肖七那张回慕往事的脸上。将肖七那脸,烘托得极为安详宁静。

黄忠双目微闭,左手不自禁轻拂长须,被肖七言语打动的他,不觉回道:“子牢是个好孩子,好将军。”

城楼上的韩玄,见到黄忠与肖七端坐马上,言笑晏晏。心中不禁大怒,手指两人方向,破口就是大骂:“黄忠,你做什么?还不将肖七碎尸万段,更待何时?”

韩玄身旁的管军校尉杨龄,皱眉劝道:“主公,城楼离那边太远。你的训话,黄将军肯定听不到。还是让小将下去看看,催催黄将军他吧。”

韩玄重重哼了一声,牙缝里崩出一句:“叫他快快动手。”随即脸色更加阴沉,复杂地看着城外。

听到黄忠由衷地称起刘磐来,肖七脸色一变,转为沉痛,黯然道:“哎,可惜好人不长命。刘将军盖世英雄,竟然遭到江东恶贼围攻致死。”

刘磐的死讯,这是黄忠第二次听到。今年刘磐的噩耗从荆州传来,心中已将对黄舒的思念之情,转到刘磐身上的黄忠,悲不自禁。本来只白了一半的头发,一夜之间,竟成全白。人也呆坐家中,两日两夜,不言不语,水也没进一口。后来还是他的夫人,将其女黄蝶舞与小外孙接回家中。小外孙的笑声与天真可爱,这才让悲痛中的黄忠,清醒过来。英雄无比的黄忠,从那时起,也更加憎恨起江东孙氏来。

刘表死后,韩玄拥兵自重,黄忠本也无话可说。只是后来黄忠闻听韩玄竟然还和江东接触,怒气勃勃的他,曾力劝过韩玄几次,独立就独立,何必要借助孙氏的力量?结果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韩玄考虑到黄忠英雄无比,为人又正直忠贞,就变通说已经拒绝了江东孙氏。这才唤来黄忠的转怒为喜,安心为韩玄效力。

杨龄纵马,越来越近,早就注意到城楼情况的肖七,极为小声假装神秘地对黄忠低语几句。然后就拱拱手,大声道:“黄将军,你我说好之事,切莫忘记。”

杨龄此时,拍马刚到黄忠马后。肖七却已拍马回转,率军后撤。

肖七的低语,黄忠隐隐约约中,只听到几声什么‘刘将军,子牢……’。正待喝问肖七,杨龄已大声对黄忠道:“黄将军,你为何不杀肖七?”

黄忠正为肖七的语焉不详大感恼火,杨龄喝问语气中夹带的斥责,更使黄忠恼怒。脸色一凛,黄忠鼻中重重哼了一声,拍转马头,就独自回城,理也不理杨龄一下。

满腹狐疑的杨龄,望着黄忠远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不过黄忠已经离去,杨龄也只得喝令三军,随着黄忠,回长沙城去。

城楼上韩玄见黄忠与肖七几句话后,在杨龄刚刚赶到就独自回城,不禁张口结舌,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忠刚进城门,已从城楼上匆匆跑下来的韩玄,指着黄忠劈头就骂:“黄忠,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两阵之间,这样卖我?”

还在想着肖七离去前说些什么的黄忠,正两眼无神地信马由缰,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注意到韩玄已冲到马前,也没听到韩玄问些什么?

黄忠的不理不睬,韩玄更加暴怒,跳起脚来,拉着黄骠马的缰绳,怒极反笑的他,咬牙切齿,缓缓问道:“黄将军,黄英雄,我问你话呢?”

马匹停住不动,黄忠这才看到韩玄。诧异的他,信口回道:“主公,你问什么?”

韩玄瞪大双眼,手指黄忠,一连几个“你——,你——,你——”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龄这时,快马赶了过来,跳下马后,凑到韩玄耳旁,一面低低向韩玄说了几句,一面又不时偷偷看了黄忠几眼。

韩玄越听越怒,看着黄忠,脸色已是阴沉得滴得出水来。黄忠这时才注意到韩玄神情,不禁奇怪地问道:“主公,你为何脸色如此难看?是怪我没和肖七交战不?“

韩玄三人的异象,引得走进城来的将校与士卒,不禁瞪大双眼,一面走一面偷偷张望。

韩玄呆立原地,咬紧牙关,双手握拳,脸上肌肉不停抽搐。好半响,才冷冷道:“来人,将黄忠这个投敌卖国的奸贼给我拿下。”

韩玄的命令,不禁令黄忠不可思议,就是大小将校,也是莫名其妙。长沙城里,黄忠可是中流砥柱,镇海神针。现在还没与来寇决战,怎么就要先拿下自己人?

三军将士,愣了一会,随即醒悟过来,纷纷拜倒在地,大声为黄忠求情。

旁边杨龄,也是微喜大于震惊,待其见到大街之上,就只剩下骑在马上的黄忠和韩玄与他还是站立,也赶忙跪了下去,劝韩玄道:“主公,黄将军无心之失,还请你瞧在黄将军往日功劳,网开一面,让其随后戴罪立功。”

第二百八十回 肖七诈败赚大意

临阵之际,先斩大将,://yulu./xinqing/黄忠虽只在长沙军中三年,但在这短短三年时间里,军中有些才干的将校,莫不受其武艺指点。而黄忠又人品高超,磊落率性,爱惜士卒,英勇克敌,约束士卒,与民为善。是以长沙军民,莫不对其敬仰佩服。

杨龄在长沙军中,是仅次于黄忠的三号人物,也曾受过黄忠提携指点。但杨龄年纪刚入而立,正是大有作为之际。而黄忠即将步入六十耳顺的年龄,白发虽白,身子却始终键锼,一直压在杨龄头上。让甚负才高的杨龄,始终在军中得不到实权,是以才趁此机会挑拨韩玄。

但肖七以区区八百精兵下零陵,五千精兵破武陵,至远处,连江东军中第一高手太史慈,也只与肖七看看平手。杨龄虽然狂妄,但也想以黄忠之勇,想磨掉肖七锐气。又见军中锐卒皆为黄忠求情,是以才向韩玄出言,为黄忠求情。

韩玄沉吟半响,直至众人惴惴不安,这才挥手道:“既然众人求情,今日就先饶你。来日对阵,若你还不出全力?休怪我军法无情。”

众人这才心安,唯有杨龄,神情复杂,假装高兴的双眸,转瞬闪过一丝失望。

韩玄顿了一顿,一不做,二不休,转头对一名心腹道:“季如,去黄将军家,将黄夫人和黄老夫人请到我家去做客。另外告诉主母,今夜就让黄老夫人与黄夫人在我家过夜。”

黄忠愣在当地,气得须发激荡,双手紧紧握住长刀,眼眶欲裂,恨不得一刀就将韩玄宰了。

三军将士,无不失色,大声惊呼:“黄将军——”韩玄色厉内荏,脸色发白,手指黄忠,哆嗦说道:“黄、黄忠,你要想想你的老母。”

黄忠脸色白中转青,青转病红,望着吓得往后退去,手不住撑住墙壁的韩玄,最后长叹一声,将刀丢在地上。

众将心中不忍,想要劝说,却又惧怕韩玄日后报复。只得愣在原地,怜惜地看着已经蹲在地上的黄忠。

第二日,肖七带上三百突击队员,来到长沙城下。城楼上的韩玄怒上加怒,昨夜黄忠回家之后,遂以生病为由,到今日还没来城楼听令。就连韩玄托黄老夫人亲自回去劝说,黄忠也倔强入骨,不肯出来。

韩玄虽然暴虐,但他也知道,长沙城中,黄忠不仅是第一勇将,更加得将士之心。如此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实在不宜祸起萧墙。昨日的失态,也是自己脾气太过暴躁,不深入思考的缘故。

想黄忠平生,忠义耿直,勇猛绝伦。哪里又会临阵之际,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住?即使昨日黄忠与肖七没有动手,并且还言笑晏晏,但应是另有蹊跷。或许说不定是肖七特意做给自己看,用来离间黄忠与自己的关系也不说定。想到晚上回府后夫人所说的一番分析,韩玄气略微顺了一点。

但今日肖七,更加嚣张,仅仅只带了三百小卒,就敢来到长沙城下,韩玄又怒肖七的狂妄,又怒黄忠不肯找台阶下。难道他一老卒,还要我以城主之尊,屡次三番派人去请他不成?又或者他还想要我亲自去请他不成?难道除了他黄忠,我长沙城里就再无大将?

“杨龄,带领一千精锐,出城去将那敌将砍了。”韩玄指着城外肖七,提声对杨龄说道。

杨龄得令,提枪上马,带领一彪人马,城门大开之后,火速往肖七驶去。

“肖七,纳命来——”杨龄人还没到肖七面前,就已大声喝道。长枪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杨龄打马急奔肖七。

肖七见今日来者不是黄忠,心知韩玄已中自己离间之计。嘴角上翘冷笑中,不禁又为黄忠担起心来。

一枪化解杨龄的攻势,肖七笑问:“这位将军真是勇猛,请问贵姓?”

杨龄知道城头韩玄在看着自己的表现,也不答话,“刷刷刷刷”连刺四枪。只刺得肖七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看似奋力逼开杨龄的再一次攻击后,肖七口中连喝:“风紧,扯呼。”拍转马头,就逃了起来。杨龄哪里肯舍?挥手一招,率领大军追了上去。

肖七领着三百突击队员,头也不回,就逃了出去。杨龄哈哈大笑,朗声大叫:“肖七,留下命来。”

城头韩玄见肖七如此不堪一击,心中一松,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说道:“我还以为肖七有三头六臂,原来武功这么差劲。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阴谋诡计拿下武陵城的?”

杨龄率军追了一阵,肖七每见杨龄逼近,就慌慌张张地拿枪回刺。虽不曾刺中杨龄,但也让杨龄多了继续顾忌,在大军未跟上自己之前,杨龄也不敢追得太紧。

约莫追来五里来路,肖七大营已在目前,一排排的精兵手指握兵刃,冷冷地看着杨龄。杨龄只得约束兵卒,缓缓后撤。回到城里,杨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韩玄笑呵呵地迎接杨龄,连连说道:“杨将军辛苦了,虽不曾生擒肖七,但也让他心丧魂散,不敢再小看我长沙了。

杨龄大喜,看了一眼众将,又看一眼韩玄,道:“本来我快要将肖七生擒活捉了,无奈他的大军涌了上来。我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我只好引兵撤了回来。”

顿了一下,杨龄道:“肖七今日被我杀败,他们士卒看在眼中,都害怕得要死。那副怂样子……”

转念间想到什么?杨龄怔在当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大喜着对韩玄说道:“主公,今天肖七失利一场,士气全无。小将愿今晚提一旅精卒,前去偷营劫寨,杀他一个大败特败。”

韩玄见杨龄一反过去黄忠在时的那份懦弱,主动请缨,心中大喜。拍着杨龄肩头,鼓励道:“好,好,好,文寿既然有此雄心,那我今夜就给你一万劲旅。出其不意中,将肖七那点兵力全部收拾。”

“多谢主公器重。”率领一万劲旅,以前只有黄忠才有此殊荣。如今韩玄信任杨龄,又怎么不叫杨龄欣喜若狂?意气风发。

第二百八十一回 偷营劫寨反劫城

大军吓退杨龄之后,肖七立即将兵马后撤十里,令士卒在营房前面的一两半路上,://.(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众人甚是不解,遂让张振问道:“将军,难道今晚长沙军会来劫营?”

肖七道:“今日我故意败给杨龄,他以为我方士气低落,极有可能前来偷营劫寨。”

鲍隆道:“将军,如果今晚他不来呢?”

肖七笑了一下,道:“他不来,我就去。”

鲍隆吓了一跳,道:“将军,长沙城城池高固,我们又没云梯等物,怎么可能偷得上去?”

肖七与张振同时一笑,鲍隆、陈应不解,但自武陵、零陵两战之后,两人对肖七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连忙问道:“将军可有妙计?”

肖七叫道:“好,现在传令,军中都尉以上的军官,全来我营帐议事。”说是议事,其实还是肖七一人定下计策,安排人手,各去准备。

长沙城里,黄忠得杨龄要去偷营消息后,再也顾不得与韩玄的私人恩怨,匆匆奔往韩玄府治。

韩府门口的哨位,连忙拦住黄忠,为难地说:“黄将军,大人有令,如果将军你来求见,一定得让我进去通报才行。”

黄忠急道:“那你快去报来,我有急事。”哨兵不敢怠慢,急忙跑了进去。留下满脸着急的黄忠,在韩府外急得搓手。

约莫两盏茶后,哨兵也没出来。黄忠看着巍峨的韩府,试着就想走进去。吓得领几名哨兵,赶忙拦着黄忠,苦着脸道:“黄将军,你老大人大德,还是等小资出来再说吧。不然,你就这么闯进去,韩大人会要了小的们的命的。”

哨兵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应该是韩玄气还没出,黄忠望着极为小兵,又望着深邃的韩府,无可奈何中,坐在韩府的石阶上。

一晃一个时辰已过,天色早已黑了,街道上灯火通明,微闻韩府里几次传来韩玄爽朗得意的笑声,显然是韩玄不愿接见黄忠。

闻听韩玄笑声,黄忠的脸色更加白了。站起身来,不顾一切,朝里大声喊道:“主公,汉升有机密事情向主公陈说。”因为激动,黄忠大声呐喊之时,脸红通红。

韩府里传来韩玄冷冷一哼,过了好久好久,韩玄与杨龄才从里面出来。韩玄一见黄忠,嘲笑道:“哦,这不是黄老英雄?怎么肯到我这里来?”韩玄、杨龄忍不住一阵得意,居高临下,笑嘻嘻地看着黄忠。

黄忠顾不得韩玄的冷嘲热讽,行了一个军礼,恳切说道:“主公,听闻杨校尉今晚要去劫营。为了长沙三十万民众,千万不可啊。”

杨龄急道:“肖七那点低微本领,我一万大军去偷营劫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有何不可?”

韩玄怪笑一声,拖长声调道:“肯定不可,那是黄将军怕你生擒了肖七。”说着,韩玄脸色就是一变,冷冷道:“黄将军,军旅之事,你不用操心。对付肖七,有杨将军就可以了。你不会怕他抢了你的功劳吧。”

韩玄、杨龄不顾黄忠张口结舌呆在台阶下,两人竟然一前一后,不理黄忠就走去校场。”

呆了半响,黄忠气得嘴唇哆嗦,可一想到今晚杨龄行动的后果,再想想城破后的长沙惨状。黄忠咬咬牙,加快脚步,赶紧去追韩玄。

“主公,千错万错,都是汉升的错,汉升在这里向你赔罪了。”听到黄忠服软赔罪,韩玄脸色这才稍微霁缓。一城之主的他,哪里容得下有人在他问了两次之后,还不理不睬?这岂不是当众扫他面子?

城楼上站岗放哨的长沙将士,首次见到他们尊敬的黄老将军当众低头,不禁齐齐将头扭开,不愿黄忠以为他们已经看到了他的窘状。

见韩玄终于脸色缓了一点,黄忠低声说道:“主公,想那肖七,连曹仁都挫败过,又怎么会那么不济?挡不住文寿十招。我以为他是……”

杨龄极不高兴,抢过话头,冷冷打断黄忠道:“肖七胜了曹仁一次,那是他的运气。黄忠昨日不敢与肖七对战,难道就代表我也不敢?主公,今晚我一定会大败肖七的。”

黄忠正待再说,韩玄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沉着脸的韩玄,冷冷道:“黄将军,军队里的事,你莫再操心。肖七那点人马,你不敢去打,难道还要阻止别人立功?”

一更时分,杨龄领着大军,趁着夜色,悄悄向大气营帐摸去。

“将军,长沙城里,出来一万来兵。杨龄大军刚出长沙城,肖七的斥候暗哨就已溜到肖七大军隐藏的地方,报告起来。

“好,回去告知陈将军和鲍将军,让他们按计行事。”肖七嘴角一声冷笑,安排斥候去陈应、鲍隆藏身处报信后,肖七又对身旁张振道:“壮飞,下面看你的了。”

黑暗中,张振嗯了一声,轻轻学了三声夜枭的叫声,正是一长两短,一大两小的暗号。领着三百背负环首刀,腰带五爪金龙的突击队员,向长沙城的南门摸去。

“啊”一声冷不防的痛叫,将杨龄气得半死,紧接着又是一声声闷痛的叫声轻轻响起。

杨龄低低骂道:“找死啊,叫什么?”

那名最先痛叫的小兵一瘸一拐,走到刚刚骂人的杨龄旁边,轻轻道:“将军,前面路上有暗器。”说着就将手中一个暗钉递道杨龄手里。

杨龄摸着暗钉,心想:想是肖七白日刚败,怕我军夜里偷袭,就在营房前面放了一层暗钉。幸好看距离,这里离前方肖七辕门口的那两盏气死风灯,还有一两里的路程。自己又曾交待过,行军之时,乱发出声音者,定斩不饶。不然,那些中了暗器的小兵,还不是大声狂叫?

心中觉得刚才那些低低的痛叫,不会被营房里睡熟了的士卒听见的杨龄,连忙停下大军。

“文道,你带一对人,清理一条路出来。快点。”杨龄下令之后,紧紧地瞪着离他的大军,不足两里左右的肖七营房。

当文道领着五十来人,终于清理出一条路后,杨龄率领大军,已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将军,不好,你看,城里方向起火了。”一名随杨龄准备夜袭肖七大军的长沙精兵,突然看到,他们身后的长沙城里,已经起起火来。

第二百八十二回 出奇兵先破长沙

杨龄回头看去,长沙城里放出的火光,://离城十多里地的他,不过是正好能看到而已。

虽不知城里发生何事?但既然已经奉命出来,而且离敌营不过一里路来,杨龄不遑多想,也顾不得再悄然摸上,立即下令道:“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乍然爆起,一万大军分成三部向肖七大营猛地冲了过去。纵马挺枪的杨龄略感诧异,怎么就不见敌军营房有兵冲去?只是大军前冲甚速,自己也一下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暂停攻击?

从杨龄发令进攻,到长沙一万大军冲到营房辕门,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不到。

整个肖七营房,除了辕门口几盏灯外,里面竟没一人。杨龄大惊失色,联想到刚才长沙城方向的火起,就算他反应最迟钝,也不由叹道:“中计了,中他调虎离山计了。”

杨龄带来的一万大军,见前来劫营,营帐里却没有敌军一人,不由间心都凉了。张慌失措间,下意识反复张望四周。

杨龄咬了咬牙,大声道:“全军火速回城。”一万大军,幸好以前皆在黄忠被训练。这次虽不是黄忠领军,但也只乱了一会,就有条不紊地后军做前军,前军做后军,向长沙城一路跑去。

杨龄心中着急,恨不得一步就到了长沙城里。

“杀”,黑暗中随着一声冷冷的爆喝,一柄飞叉迅速被掷了过来。杨龄侧头避过,心中一慌,难道肖七在此埋伏?刚躲过飞来的飞叉,一阵箭雨夹着急促的破空声,劈头盖脸射了过来。(全文字更新最快)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兵马射了箭来?

躲过飞叉、箭雨的杨龄,脑门上已渗出无数密密的汗珠。虽悔恨刚才怎么不让士卒点一些火把?但杨龄还是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长沙郡甫遭伏击,手中兵器,不自觉就横在身前。黑暗中,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伏兵杀来?杨龄已在大喊:“盾牌兵,结圆阵。长枪兵,在后……”杨龄话声未完,已被一波冲过来的精兵大声打断。

陈应,鲍隆按照肖七所部署,射完一轮箭后。两千精兵,兵分四路,两路原地不动,另两路各五百人,从左右侧翼,冲杀过来。

原地不动的一组五百人,在自己两路人马未冲到对方阵中之前,又是一轮长箭射去。黑暗之中,密集的箭矢,破空声一起,长沙兵卒排列得那么紧凑,虽下意识中马上闪躲,但人碰着人,哪里能闪躲得了?

被射翻在地的长沙将士,暗黑中看不到箭矢,也看不到喷涌而出的鲜血。但箭矢入骨,鲜血直流,剧烈的痛疼,让没有被射中要害的将士,痛疼声一声高过一声。

如果是黄忠领兵,只要他登高一呼,将士们的情绪就会平定下来。毕竟只有他,才是长沙军民心中的主心骨。

只是可惜,此次领队夜袭的主将是杨龄,而且是返奔长沙是没有准备火把照明的杨龄,长沙兵怎会不乱?

不过伏击的距离离对方必经之路太近,在鲍隆领着一千长刀队冲过去前,陈应手下的五百人,每人只射出两支箭矢而已。

一阵阵急促、密集、狂乱的鼓声,敲打着战场上每个人的心脏。一声声大声喊杀喊砍的叫声,冲击着长沙士卒的耳膜、神经。

杨龄大声狂叫,领着一队精兵,极力维持着队伍的阵型,变战边退。两军战了不知多久?地上不知倒下多少人的尸首?杨龄终于想起,没有光亮,连队手有多少人马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不等杨龄将衣服绑在树枝上的火势燃起,失魂落魄的长沙大军,终于受不了这种看不清对手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四面八方都是对手的恐惧心理?大吼一声,就有几千人炸起营来,没命地四处逃窜。

大军一经炸营,杨龄哪里还能阻止得了?况且还是在黑暗之中。

一万大军,撒开腿就往前逃。潜意识中,他们逃跑的方向,是向着长沙城池去的。

陈应、鲍隆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一千只是呐喊助威的精兵,终于横截过去,硬生生地将长沙逃卒拦腰截断。

杨龄也是慌了,再也不敢理会伏兵有多少人马?不管回到城中,韩玄是否会以最严厉的处罚带着他?骑着马也逃了起来。

十五里,逃起跑来的长沙兵,速度快得惊人,没有半个时辰,就已来到城楼下面。

“快,快开门,我们是杨将军的手下。”逃卒们也没细看城楼上的旗号,边喘气边喊。

张振在楼上哈哈大笑,得意说道:“你们明早才能进来。”混在人群后的杨龄,抬头一看,城楼上的“韩”字大旗,早已换成了“肖”字大旗。

原来入夜后,肖七就领了五千大军,悄悄埋伏在了长沙南门外五里。一等杨龄大军出城后不久,就派遣张振,领着三百攻城突击队员,悄悄摸到了长沙城的西门外。

韩玄只道杨龄偷袭肖七,定会成功。长沙城池高固,白天肖七又在北边挑战。不过一万三千多兵马的长沙城池,除开休息的精兵外,整个城池也只有二千人在站岗放哨。而且主要兵力,还放在了北门。

张振等人,选一处教隐蔽的角落,甩出五爪金龙,双腿不过几蹬,就已稳稳地爬到城楼上。

上得城楼之后,张振则兵分两路,一路控制吊桥,一路打开南门。又遣十名精锐,去长沙城里四处放火。

还在被窝里睡得迷糊糊的韩玄,听到肖七大军攻破南门,就向乘马往西门逃离。哪知还是晚了一步,被率先进城的张振,领人从街道冲出,一刀就将其首级劈下。

控制好四门之后,肖七从降俘口中得知黄忠府邸。又了解道黄夫人和黄老夫人都被韩玄软禁在韩府。吩咐张振令人守好城门,肖七马上将黄夫人和黄老夫人送回黄府。一面又以与刘磐关系为突破口,在比较韩玄与刘备两人牧民的优劣。终于说服黄忠,归顺了刘备。

第二百八十三回 赴前线马不停蹄

城下一片纷乱,杨龄更是丢魂落魄,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城楼,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不过是夜袭肖七一两个时辰,://yulu./gaoxiao/还不知长沙城里,自己的娇妻美妾,慌成什么样子?又不知自己的高堂幼子,现在有没有被乱军屠杀?

“黄将军,杨龄带兵返回城下,现在也只有你才能招降他们。还望黄将军看在他们家人的份上,能上城楼,将他们招安过来。”黄忠虽说已归降刘备,但心灰意冷的他,自肖七将黄老夫人和黄夫人送回后,只是呆呆地坐在黄府里,一脸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汉升,肖将军说得有理。韩玄死后,也只有你能镇得住长沙城的将士了。你快点随肖将军去城楼吧。”黄老夫人见黄忠闻听肖七的话后,没有反应,特意走到黄忠面前,温言劝道。

黄老夫人自然知道黄忠心里极不好受,作为长沙城的主将,不管韩玄如何猜疑?但一向由黄忠防守的城池,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肖七拿下,这叫自尊心一向很强的她的长子,如何心里好受?所以在劝完黄忠后,黄老夫人,拍着黄忠的肩膀,宽慰了他几下。

黄忠抬起头,沉声对肖七道:“肖将军,还望你言而有信,善待长沙军民,善待韩太守的家属。”在黄忠心里,也一直只是将韩玄作为长沙一城的太守而已。

肖七珍重地点头道:“黄将军放心,我家主公的将士,从来都是善待俘虏,善待军民的。”

“杨龄,韩瑞,你们还不下马归降,又准备去哪里?”黄忠与肖七一到北门城楼,正看道杨龄、韩瑞垂头丧气,领着兵马,正要离开。

“啊,是黄将军。”

“黄将军”

城楼下,长沙将士,一看到黄忠喊话,顿时象砸开一锅汤似的,激动起来。

杨龄极为踌躇,投降肖七,又怕自己日后在黄忠手下受气。不投降吧,家人还在长沙,况且也不知要去哪里?长沙城,离曹操的许昌,孙权的江东都还遥远。一下子,杨龄仿佛觉得天地虽大,却无自己立身之处了。

“壮飞,大开城门,让他们进城。”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肖七对张振说道。

“将军,他们还有万把来兵,手中都有武器。”张振自然是想招降长沙兵卒,但又怕降军突然发乱,不由劝肖七道。

“没事的,有黄将军在此,他们不会乱来的。”望了眼已恢复威风的黄忠,肖七淡淡说道。

黄忠苦笑一下,对城下喊道:“杨龄,韩瑞,长沙城的将士们,韩玄已,我也归降了肖将军。你们放下兵器,都先进城吧。肖将军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韩玄虽有几个心腹,但乱世之中,见惯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他们,还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韩瑞率先反应过来,城下大喝道:“肖将军的军队是仁义的军队,大家都放下武器,一起归降吧。”

肖七问了下黄忠,喊话那人是谁?得知那人竟然是韩玄心腹,不由大喜。拉着黄忠,就下了城楼。

在韩玄府治,肖七请黄忠、杨龄、韩瑞等长沙的军中将领,一起喝茶。又特意三番五次,说主公刘备的为人,说治下的民生条例。众人见肖七没将他们派兵监视起来,反而是孤身一人,陪他们喝茶吃酒,不由暗暗敬佩肖七的胆量,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

五日后,伊籍出任长沙太守,于禁任长沙守将。肖七与黄忠等人,带着一万大军,回了荆州后,又马不停蹄,奔赴南郡前线。

“兴霸,你越发精神了。”肖七在公安见到甘宁后,忍不住拍着甘宁肩膀说道。

作为公安主将,对付江陵程普的甘宁,这些天来,日夜与庞统合谋,如何能将程普的一万大军引出来?人已消瘦不小。

“大人。”甘宁见着肖七,忍不住激动起来。这些天,手下只有五千兵马的他,虽然庞统奇谋妙计,但程普就只窝在江陵城里,死守不出,根本就不给甘宁手下一千连弩队发威的机会。而程普大军的补充,又有水路运输。甘宁、庞统还真是拿程普没有办法。

公安县衙,肖七接过甘宁的兵符印信,将黄忠等将介绍给甘宁,庞统后,就问起攻打江陵的情况来。

许昌城里,曹操难掩一脸疲惫。毕竟虚岁已到不惑之年的他,连续三四年的征伐。从对方袁绍到官渡,对付刘备到汝南,对付马腾到凉州,已让精力充沛的他,也渐渐消瘦下去,只有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还象以前一般的明亮有神。

右边是武将,左边是文臣,曹操对下首第一位的荀彧问道:“文若,江东孙权,什么时候派人到许昌来了?”

荀彧道:“主公,孙权的使臣张纮,前日到了许昌。”

曹操一脸兴趣,道:“孙权小儿,还真会选日子,应该是算到我昨日会到许昌吧。子纲先生怎么说?”

昨日申时末分,曹操率大军从凉州终于返回许昌。晚上本想将荀彧与曹仁召去,询问情况,哪知路上太疲倦的他?话还没问到两句,人就哈欠连天,荀彧与曹仁慌忙告辞。

“张先生带来孙仲谋的书信,再次重申与主公联盟,现在一起出兵对付荆州刘备。”荀彧答道。

与江东孙权联盟,一起对付刘备,本是曹操授意,荀彧使人先去联系的。

那时曹操忙于阻止马腾西下,夏侯惇在河北,又迟迟打不开局面。许昌城里,就只留下了文臣荀彧、武将曹仁、曹纯。兵马不过一万五千人。感到刘备在即将夺取荆州,日后更难对付,曹操在谋臣们的建议下,就忍不住将联盟的目光瞄向了江东孙权。

曹孙两家,那时虽有联盟,但只是口上的。而军事上的配合行动,还没有真正开始。感到压力倍增的孙权,在张昭等谋臣的建议下,又得细作回报,曹操已将马腾诛首,不日之间,就会回到许昌,张纮就带着孙权的亲笔书来到了许昌。

第二百八十四回 大战将至风云起

“周瑜和程普,://.”曹操阴狠狠地低声说了一句。

两军联盟,曹操在诛杀吕布之时,就与刘备有过一次。不过那时刘备实力不足,说是两军联盟,不过是刘备依附曹操而已。毕竟,联盟,在有一致的敌手时,还得建立在两军实力差不多的前提下。

如今江东孙权,为了夺取荆州,或是仅仅为了让夺得的江夏、南郡跟牢固一些,就对先前曹操抛出的橄榄枝,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如今曹操已解除凉州马腾的威胁,夏侯惇又将袁家压得死死的。差不多占据整个华夏北方的曹操,此时孙权在曹操眼中,也过是一颗略微有些用处的棋子而已。心雄万丈的他,又岂会真正将孙权放在联盟真正对等的位置上?

荀攸等人,哪里会听不出曹操的话来?荀攸笑了一笑,对曹操道:“据我方细作回报,刘备在江夏的黄县,以张飞为主将,诸葛亮为谋主,屯兵一万五千人。在南郡的公安,以肖七为主将,庞统为谋主,屯兵一万五千人。又使细作在江东撒播谣言,挑拨孙权与周瑜的关系。如今江夏城内,孙权三弟孙翊领副都督衔。周瑜与程普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曹操怔了一怔,蹙眉思索一番,问道:“闻人说周公瑾谋略极广,胆识过人。孙伯符能得江东,此人有一半的功勋。江夏那边,现在兵马尚有几何?张飞一介莽夫,周瑜怎会畏惧他屯在黄县的一万五千步卒?而裹足不前?”

荀彧答道:“江夏周瑜那边,尚有四万精兵。(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张飞军中,诸葛亮谋略出众,一举就将太史慈从黄县赶跑。其后,张飞在黄县,周瑜在江夏,或攻城、或野战,大小十余战,各有胜负。”

曹洪率先叫让起来:“周瑜怎么那么差劲?四万人马打不赢张飞的一万五千人马?”

厅中诸人,俱都好奇心起,齐齐望着荀彧。荀彧蹙眉,道:“刘备那边,武器锋利,上次彧寄给主公的标枪、连弩、马鞍、马蹄,张飞的一万五千人马,倒有五千装备了连弩。”

连弩的威力,让曹操记忆极为深刻。厅中的曹仁,想起新阳城外的那次野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曹操望了眼右边第一位的曹仁,蹙眉不语。良久方才问道:“文若,连弩那些利器,许昌城中的工匠们,可否仿造出来?”

荀彧摇了摇头,道:“彧收到子孝将军快马寄来的连弩等样品后,即组织人手,日夜研究。马鞍、马镫、标枪做出来后,就寄给了丞相。但连弩结构实在复杂,一折开,整个弩身就四分五裂。工匠们束手无策,实在仿造不来。就算仿造出来的标枪,在大小、长短都与缴获品一致的情况下,同一军士,投射的距离,也要短了三丈左右。”荀彧最后,无不担忧说道:“刘备那边,人才日隆啊。”

征伐马腾之时,荀彧从许昌寄给曹操的五千具马鞍和马镫,一万枝标枪和五百把五爪金龙,让曹操如虎添翼。在用计的情况下,拥有超过马家骑兵优势的张辽、张合骑兵队,才有能力,毕其一役,成功诱杀了庞德带领的五千西凉铁骑。曹操这才终于解决了马腾这个大麻烦。

曹操叹道:“刘备羽翼已成,文若,明天安排子纲先生,前来会晤。”

“主公,曹操令曹仁为主将,出兵一万,进攻汝南的各个县城。以曹洪为主将,出兵一万,进攻宛城以北的各个县城。”荆州府中,糜竺边说边将密件递到刘备手中。

正在大将军府里,与孙乾、马良、韩嵩、王威等一起议事的刘备闻言一怔,慢慢地接过密件,心中滔浪翻涌,暗想,怎么曹操才从西凉而回?就用兵汝南和宛城了。

努力地将情绪控制在心内,刘备问道:“子仲,许昌城里,曹操兵马现有多少?”

糜竺为难地说:“主公,许昌城里,现在盘查得紧,细作还没能将许昌城里,曹军的具体人数传回。但从西凉至许昌,沿途之上,细作回报的曹军数字是六万。”

刘备迷惑不解,道:“曹操西征之时,兵马不是只有两万来人?”

糜竺回道:“曹操在凉州,将马家军和韩遂的降卒整合了一万五千来人,另外又在西凉新招募了两万人马。还有就是沿途上整合了一些兵马。”

“沿途之上还整合兵马?难道曹贼今年会对汝南大量用兵?”马良、韩嵩几乎是一同将心中推测的话,说了出来。

摇了摇头,马良道:“不可能啊,就算曹军士卒还能再战,但曹操连年征战,粮草军备怎么供给得上?”

众人连议了一天,也没能推断曹操会否趁年前,再度对汝南大规模地用兵?刘备只得吩咐糜竺道:“子仲,速将密件誊写两份,用飞鸽传给诸葛军师和庞先生他们。另外吩咐云长、子龙,小心在意,千万莫中了曹氏兄弟的引蛇出洞计。”

一天后,诸葛亮与庞统的回件已到,两人意思,可能云长与子龙,分别派出小股部队,吊住曹仁与曹洪的兵马即可。

汝南城中,关羽接到斥候细作的密件,大怒。只想嘱咐徐庶、关平守城。自己则带上精锐,远赴固始城下,与曹仁大战。

徐庶劝道:“云长,固始县城,陈平的兵马,应该撤回来。那城池毕竟不如汝南城高墙厚,守卫不易。汝南城中,兵马不过一万五千而已,假若曹操是调虎离山,围城打援?那将军大军一出,一怕与曹仁纠缠在固始城外,一怕曹操自提大军,直赴汝南。如果真的那样,则我军就太被动了。”

关羽只是叹气,道:“如果我有两千骑军,那什么都好说了。来去如风,侵略如火,击败了曹仁,曹操还得不到消息。”

无可奈何的关羽,只得飞鸽传书,将固始、汝阴的陈平、胡广,调了回来。

宛城赵云,见曹洪一万大军侵略赊店,不由大喜,立即飞鸽传书魏延,令其坚守赊店,招待赵银与张绣守好宛城,自己则点起三千轻骑,带上三日干粮,往赊店赶去。

第二百八十四回 新型轻骑起宛城

曹洪的一万大军,在赊店县城的各个小镇走了几遭,://yulu./xinqing/

只有一千五百精兵的魏延,日夜加强赊店县城的各种守城器具。看着来了又去,去了又回的曹洪大军,终究还是不敢出城一战。

“报——”斥候拖长声调的一声急唤,将正在打量赊店城池的都护将军曹洪唤醒过来。

“何事?”曹洪目视斥候,仰头示意斥候快说。斥候道:“将军,赵云领三千骑兵,已过了铜山谷,正朝赊店疾奔过来。”

曹洪、曹仁领兵分别骚扰、攻击宛城、汝南两郡,正是曹操授意。如果这两郡下属县城的刘备军马不先撤回,那就先将留在此两郡的刘备将士歼灭,一步步消灭刘备的有生力量。如果这两郡各县的兵马被刘备撤回主城,那再视情况,或围攻,或只围不攻。再使一路人马,直赴南阳,总之是要给荆州刘备头上,悬上一块大石。

“赵云有三千骑兵?”曹洪话是对着斥候问,目光却已看向了身旁的曹休。

曹纯铜山谷失利,致使虎豹骑全军覆灭。一时心灰意冷的曹纯,向曹操请辞一切职务,尔后在家闭关修炼,补武充文。

曹操应允之后,西征马腾,就将曹氏后辈,曹休、曹真、夏侯尚等人补入军中,希望他们在战争中尽快成长起来。

在西北战场,曹休大放异彩,曹操此次就让曹休跟随曹洪,担任骁骑都尉一职,兼领曹洪参军之职。

从铜山谷疾奔曹洪大军这边,至少也还得一个半时辰。曹休就慢条斯理地分析道:“赵云的精骑,肯定早已装备了马鞍和马镫。以赵云统帅过白马义从的经验与能力,三千精骑的破坏力,实在不容小觑。”

不说曹纯统领的虎豹骑,那种泰山压顶,席卷一切的威压。单说曹洪在西北,见过西北马家十万铁骑,踢踏过来之时,那种天地变色的铁骑洪流,曹洪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西北之战,曹操先是扼关而守,再分化马腾、韩遂,然后再用马鞍马镫装备了一万精骑,又利用标枪,计谋,才终于战胜了马腾。

但胜也只是惨胜,虽说许昌又聚集了五六万将士,但多为新军,战斗力不强,曹洪等人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曹洪与曹仁的两万将士,基本上可以说是曹操能拿得出手的精锐的一半了。

不过与马家铁骑鏖战过后,曹洪对付铁骑,已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应付方式。

曹洪道:“细作不是说宛城赵云只有一千骑兵么?怎么突然多出了两千?”

曹休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赵云三千铁骑,加上魏延城中有一千精兵。我军也有两千重骑,又有长枪兵和标枪兵在,倒也不惧他。”

两人在细细商议一下,决定排好阵势,但等赵云的三千铁骑到来。

风驰电掣,一个时辰一刻钟后。赵云率领重骑,离曹洪大军驻扎处只有十五六里了。赵云率先停了下来,各路斥候陆续返回赵云身边,将曹洪大军的位置和阵型,一一报给赵云。

赵云英俊无匹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并带一副淡淡的嘲笑。心中想道:“自己在宛城,训练轻骑两载。由最初的一千骑兵,到陆续购买和洗劫周围山匪,又得肖七将汝南的五百骏马送来,现已有三千轻骑的自己,今日正可以拿曹洪的两千重骑,来试试手脚。”

派出斥候、游哨,监视曹军动向后,赵云挥手让三千骑兵下马,原地休息。自己的脑海不由想起太公论骑战的十胜九败说来:

一、敌人在行进途中阵型未定,前后命令不能接达,(我方)用骑从左右冲入敌人阵中,敌人一定会败退、混乱。

二、敌人列阵齐备,士气高涨,欲想与我决战,这个时候骑不要去同敌人交战,而是因该以骑佯攻其阵型,来回奔驰,这样骑阵疾如风、震动如雷,扬起的风尘将遮天蔽日,打击敌军的士气,待时机破敌军。

三、敌人列阵浮动,士兵无战意,前军与后军阵型居弱,这时攻打他的左右两翼,敌人一定会惧怕。

四、敌人想要返回阵营,三军惊骇奔走,以骑攻击他的后翼薄弱的队伍,敌人必败。

五、敌人在某处据险而守,骑长驱直入到敌人的后方,断其粮道,敌军断粮必会饥。

六、在广阔、平整的地方遇到敌人用骑冲锋陷阵,打乱敌人的阵型,造成混乱。

七、敌人逃跑、士卒散乱以骑呈两翼包夹之势包围敌人,可以生擒。

八、敌人归国途中,他的兵士一定多而阵型乱,这时将骑士分为十人一队,百人为一屯,战车五辆为聚,十辆为寻,多插旌旗多带强弩,从两边攻击他,又或绝断他的前后,这样敌将多能被俘虏。

九种不利因素则是:一、以骑冲入阵中而不能将敌人阵型击破,敌人返用车骑攻击我的后方这是骑的败地。

二、用骑追击敌人,长驱阵型而被敌人从队伍两边攻打,同时断绝后路这是车骑的围地。

三、骑在一个地域无法往返,仿佛陷于天井中,这是车骑的死地。

四、骑进入隘口而出路远而小,敌方以强击我,此为骑的没地。

五、山涧深渊,谷地林密这是骑的竭地。

六、左右有水泽大湖、前有高地,后有大山,双方在两水之间交战,这是骑的艰地。

七、敌人断绝我的粮道,而使我军无法回军,这是骑的困地。

八、行军道路艰难,不能自由进退这是骑的患地

九、左右深泽坑洼,前方高埠如平地低下,被敌人引诱至此乃骑之陷地。

曹洪虽有一万精卒,但其中只有两千骑兵,而且两千骑兵,还都是象虎豹骑一样装束的重骑兵。

重骑兵,赵云嘴角一笑,暗想:曹操不知变通。有了马鞍和马镫之后,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得最大地发挥出它的机动性来。看看自己的士卒,除了一把不下特意研制出来的弯刀,就是每人一把硬角杨弓,四十支箭矢。

两年,自己两年来,宛城的军政大事基本上都交给了魏延、张绣和石韬。这没日没夜的特训,才使三千轻骑,人人都胜幽燕精骑,来去如风,箭无虚发。

在没将这三千亲戚完全训练出来之前,就是肖七的新阳一战,赵云与肖七飞鸽传书商量,也没让这支秘密的骑兵投入战场。

半个时辰,一晃就过去了,赵云将手一招,领着轻骑,就向曹洪大军方向纵去。

第二百八十五回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远远看去,://yulu./xinqing/(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可近处细观,这一个庞大的整体里,又分成了无数个小型阵队。

每六人组成一个小阵,象雪花形状一般,一骑居中,是为卒长。三千轻骑,被有序地分成了五百个这样的小阵。

每六个小队,组成一伍散骑。从六卒长中,选出一名伍长指挥节制,一名伍副辅佐。

这三十六骑,在战场上,小至可以分成六小队,大致可以与整个三千轻骑合拢,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六出雪花阵。

赵银、赵颖、赵寅,三名常山赵家子弟,分率一千骑。战场上在服从赵云的调配前提下,又可以见机行事,自主寻求战机。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黄色的尘土,漫天飞扬。曹休坐在神驹上,冷冷地望着渐渐可见身姿、脸容的宛城骑兵,一动不动。

曹休不动,他身侧两旁的两千重骑,也都勒住马匹,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两里距离,轻骑中规中距地行速,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赵云的三千轻骑就到了曹洪大军不足五百步远的地方。

曹洪还是不动,只是八千步卒,前面五百橹盾兵,已在曹休两千重骑的后面竖起了橹盾。橹盾深深地扎进黄土里面,深达三寸。

橹盾兵后面,一排排长枪兵,在橹盾的缝隙里,密密地挺起一丈来长的武器,树成一排排枪林。长枪兵后面,是一排排的弓箭手。

曹洪队伍的左右后三边,早已结成了拒马阵,但等赵云敢从两翼身后攻击,拒马阵后面的投枪手,就会将三四尺长的标枪,狠狠地投进赵家骑兵的身躯里,马腹上。(全文字更新最快)

曹休见赵云的轻骑在前方五百步远处停了下来,并不急于进攻。眼珠一转,向后面的曹洪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约束军队不动。自己则率领两千重骑,排着每队两百骑的横队,慢慢向赵云的轻骑逼了过去。

“赵银、赵颖,你俩率本部轻骑,向两翼散开。”赵云说完,率赵寅的一千轻骑,向后缓缓退去。

三千轻骑,就像是遇到巨石的洪流,迅速分成三部。一阵马蹄响起,离曹休的两千重骑,始终保持在半里之间的距离。赵云没有下令,众骑手中,只是握住制式弯刀。并没有将他们在训练中,最有威胁的鹰角长弓抽在手中。三部轻骑,就象一面大网,已经静静地张开,就看曹休,追还是不追,追又是要追哪部人马?

曹休的重骑,这时离曹洪的步卒,保持在半里左右的距离。众铁骑,人人重甲,个个长戟。就连座下良驹,要害之处,也被披甲保护起来。

因为曹休的两千重骑,全是靠缴获西北马家军的西凉铁骑组建而成,两千重骑的队形,不用骑手化什么精力,始终保持得极好。

这些在西凉经过与马家军喋血鏖战,而存生下来的玄铁重骑,个个武器不凡,又嗜血好战。一见赵云的轻骑,只不过是身披薄薄的披甲,眼中轻蔑之情立起。只盼统领曹休一声令下,就追上一部,将他们撕碎撕烂。

曹休眉头蹙起,宛城赵云,丞相原先的情报中,就只有一千骑兵。而且还是训练不足一年,马匹良莠不齐的骑兵。

所以许昌府里,众人才决定,只让曹休领着两千重骑从战。其余的骑士和马匹,留在许昌,养精蓄锐。毕竟经过西北鏖战之后,人困马疲,不好好休养,人马都难以承受。更重要的一点,大军出动,粮草军备,许昌已应付不来。

左手伸在空中,往下一压,曹休令身后二千重骑先停下来。一声声长长的马嘶,在曹休的那记手势和旗语官的挥旗指挥下,立即响彻在众人耳中。

两千重骑的两名骑校尉,四名骑都尉,外加步卒中的曹洪俱是迷惑不解。两千重骑,碰到三千轻骑分兵,还这么畏首畏尾?不敢主动追击。

按正常情况分析,五百重骑,足可以抗衡两千轻骑。就算是二千重骑分成三部,每部六百五十人去追杀赵云的一千轻骑,也是稳操胜券,只赢不输的。众人一时,俱对曹休的谨小慎微,不以为然起来。

要不是曹休在西北骑战中,以区区宿卫之职,赢得过几场硬仗。还给当时自任骑兵最高长官的曹操,在骑战中出过几道不凡建议。曹洪还真想喊住曹休,问他为何不分兵追杀?

不用回头,就已清楚个人想法的曹休,马背上,略想一会,即下令道:“张继,领七百重骑,去追左路逃敌。”

等待已久的张继,闻令大喜,点起本部人马,加两宿卫重骑,提马纵枪,就要率队追去。

曹休冷冷说道:“张都尉,记住,千万不可追得太前。如敌骑撤退三四里远,你即缓缓退兵回来。”

张继迷惑不解,但急于与赵云左路轻骑决战的他,也不问曹休为何这般?反正长官的命令,就是一切。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只要服从去做就是。

奔腾的马匹,象放闸的洪水。七百匹铠甲下的西北良马,撒开四蹄,载着一身铠甲的曹军骑士,满怀敌意,冲向赵银的一千轻骑。

张继重骑一动,赵银得到赵云手势,知道这一千轻骑的指挥权,将军已经完全交给了自己。

赵银手指往左一指,一千轻骑,有条不紊地继续向左边移动。赵银令副队带队,自己则在后压阵,纵马奔移的速度,始终控制在与张继重骑的半里左右。

赊店城外,黄尘漫天,魏延站在城楼,张口就笑,心中暗想,曹洪这次,照这么追赶下去,注定血本不亏。

在宛城时,魏延统领两千精锐步卒,在有拒马长枪,特制橹盾,弓箭手的情况下,曾经多次与赵银的三百轻骑进行过军事演习。

赵银三百轻骑,有时分成三部,有时分成两部,有时有合成一部,依靠快速扯位、穿插、远射、冲击,就让自己的二千精锐,一败涂地。今天,曹洪不知骑兵优劣,竟然敢让重骑去追杀轻骑,还是一样从西北而来的良马,他除了望尘生叹,将自己的重骑累得半死外,还能收获什么?

张继重骑一动,曹休已令骑校尉雷欢统领八百重骑,密切注视着右路的赵颖轻骑。而曹休自己,率五百重骑,在淡淡的阳光下,屹立如山,静静地注视着赵云。

平生性急的曹洪,这时反倒沉下气来,喝令手下八千步卒,在赵云骑兵可以看到的地方,肆无忌惮地休息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回 轻骑骑射初扬威

虽得将令,但强敌在侧,://yulu./gaoxiao/说是原地休息,兵器还是拿在手上,做下去的屁股,也只是微微触地而坐,队形更加保持地很是完整。只待赵云轻骑发动,这八千百战之兵,就可以在几个呼吸间,立地而起,重又站好防御阵型。

引诱,肆无忌惮地引诱。曹洪望着远处的赵云,笑得极为狂妄、轻蔑。心中却想,这个小白脸,怎么还不敢来?难道是怕文烈停在这里的重骑兵么?

曹洪站起来,对离他一里多的曹休大叫道:“文烈,他一个卖草鞋的手下,你怕他什么?带着骑兵,去将他赶得屁滚尿流。***,一个小白脸,领着一伙毛驴队,在这里丢人现眼。真让人心烦。”

曹洪与曹休先前商量过,如果曹休领重骑追赶赵云不到,而赵云又敢率骑兵,在摆脱曹休的重骑后,冲击曹洪的步卒。那只要曹洪的步卒,在赵云轻骑冲击下,保持阵型不乱,曹休就会来个大包围,将赵云的轻骑死死地拖在赊店城下。

曹洪轻蔑的话语,曹休当然能听出来,这是他从叔让他去追杀赵云的轻骑。追,肯定难以追上,就看赵云在曹休刻意没追上,又远离曹洪的大军的情况下,赵云敢不敢来与曹洪步卒一战?

曹休不急,赵云更加不急。好像刚才曹休勒令的重骑去追杀赵银的轻骑,与他无关一般。而曹洪的喝骂,赵云理都不理,权当曹洪实在放屁一般。

曹洪见曹休不理他,赵云也不理他,心中大感无趣,悻悻然中,又跌坐下去。心中却想,怎么文烈象根木棍似的?难道他那么聪明机警的人,没有听出我的话来?

曹休一边望着赵云,一边却不时偷偷侧目张继的重骑。(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张继的七百重骑,乘兴而出,一路追着赵银的轻骑,一路大呼小叫,责骂前方的敌手,为什么不敢停下来,与自己一战?

性子火爆中又有丝丝冷静的张继,见赵银的轻骑,始终离自己不过半里来路,渐渐冷静下来。回头一望,自己的重骑,离曹休将军所给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两三里地了。张继当即喝道:“全队停马,转头回阵。”

虽然已是百战精锐,但重骑实在太重,转身还是不甚灵敏。张继也是意识道这点,这才让一队五十人的重骑,在其他重骑没转身宛城之前,勒马不动,死死地顶住前方轻骑。

几里路的奔驶,等待的就是这刻,赵银哪里会放过这个大号机会?一声令下,一千轻骑,兵分两路,向张继重骑的两翼快速纵去。马上骑士,边纵马前行,边抽出身后鹰角长弓。

一张张鹰角长弓,搭上箭矢之后,被骑士扯成了二十的月亮。

张继初见赵银的轻骑敢返身纵来,虽有点变色,但还不至于害怕,手一扬,刚刚拍马回转的重骑,纷纷勒马再次回转过来。列队一起,就想冲上前去。只是,重骑被两度转身,阵型已稍稍变乱。

每队五百轻骑,在赵银与另一名骑都尉的指挥下,纵到张继队伍的左右两侧一百步时,纷纷口中嘘嘘,将马速放慢。一边松开扳指,弓上那箭,脱弦而去。

张继大骇,虽说自己重骑,装备精良,铠甲护身。但坐下马匹,除要害脖子处用熟牛皮包裹保护外,其他地方,还是暴露无遗。“娘的,别那么卑鄙,别射我的马。”张继心中只想大叫。

箭矢射过来时,马上骑士,下意识中,微微低头,将双眼护住。哪知赵银的轻骑,见到张继的玄甲精骑,被一层层铁疙瘩护得死死,那箭矢,射的根本就是他们座下马匹。

只有张继几名悍将,见到箭来,心中勃然大怒,抡开手中武器,泼风一般,舞成团团。一面却想催马纵前,想绞住敌方几名轻骑,让敌军回救,这样就可以来个堂堂正正的大会战。

一轮箭去,射翻了张继五六十匹马,还有马腹中箭,狂暴乱跳的马匹,正痛得乱跑乱窜。张继的七百重骑,阵型只一下就被赵银的轻骑射得大乱。

张继心中大疼,一面组织一百重骑前追,一面就喝令其他重骑打马回撤。

马上骑射,张继自问还做不到如许神妙。既然没法近身搏斗,也只好丢车保帅。

赵银冷笑一下,心中想道,想跑,有那么容易?手一挥,五百轻骑,仗着马速,绕开前来追堵的张继重骑,就欲追射打马回撤的那五百重骑。

张继眼眶欲裂,领着一百重骑,舍着右侧的敌骑,狠狠地扑向赵银那路轻骑。长戟挥动,张继大喊:“娘的,敢停下来,决一死战不?”

这边的战况,让远处的曹休与曹洪大吃一惊,只不过一轮箭射,自己的重骑,就倒下那么多马。什么时候,卖草鞋的手中,有了这么多能在飞奔的马上射箭的骑手?

两人虽然疑惑,但战场那容他俩狐疑,曹洪大喝一声,早从地上爬起,喝令长枪队和弓箭手,就想本向前去。

曹休吓得大叫,不说一轮箭罢,自己这边士气低落。就看看还有四五里的距离,步卒追上去,还不要花上几刻钟的时候?就算赵云的轻骑,有自己照顾。但步卒一动,阵型就会松散。到那时,想赵云的轻骑,也个个都配备了长弓,他还不是绕过自己,追上来一顿乱射。

及时阻住了曹洪的冲动,曹休回过头去,但见赵银的五百轻骑,已拉开弓,又是一轮箭射。

张继的队副,勃然大怒,拉起一支百人重骑,拍转马头,和张继前后就想夹击赵银轻骑。

赵银根本就不粘战,箭才射出,就已让轻骑向左疾奔。右边赵银的队副,已经逼了上来,离张继的百人重骑,不过五十步远。

张继心神大乱,就指挥重骑,向赵银追去。而张继队副领着一百重骑,狠狠向右边逼了过来。

踏踏的马蹄声,震得人耳欲聋。张继重骑让身后重骑越过之后,立即拍转马头,返身追了过来。

赵银令轻骑纵去一段距离,立即回转,马上骑士,又已经搭上箭矢,奔了过来。

四路骑兵,在方圆一里的战场,来回、交错疾驰。战场之上,只听到人的怒喊声,马的嘶叫声,箭矢射出去的破空声。

赵云一见张继的四百多重骑往回赶时,阵型大乱,指挥一路轻骑,拿弓在手,就想追射过来。

曹休一见,再也静不下来,拉上曹洪派来的弓箭手,迎上往回赶的四百多重骑。

曹休一动,剩下的近一千重骑,在徐光的带领下,紧张地瞅着赵寅的一千轻骑,心中直怕,他们也会远距离地射杀过来。

第二百八十七回 奉孝献计算轻骑

曹洪不再犹豫,指挥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居后,剩下的弓箭手、标枪手居中,://.

曹军精锐,此时便见端倪。曹洪久居军旅,这八千劲卒,经过血与火的考验,虽移动行走,犹阵型严谨。一喊一叫之间,杀气腾腾。

赵云手一招,大声勒令三队分三个大块,跑动了起来。绕在张继、曹休重骑一两百步远,只要曹休的重骑一露破绽,就紧追几步,射起箭来。

曹休横下心来,大声勒令所有骑兵集合起来,又以百人重骑,横在前面保护。这才让一千多匹重骑全部集中在曹洪步卒前面。

就象一群狼,耐心地跟着猎物,赵云的三千轻骑,绕在外围,只要敌军稍微有一空当,就射过箭来。当箭矢射尽,已是天黑下来。

战场上,一匹匹曹军战马倒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流尽他们的鲜血。曹军的两千重骑,业已去掉六百来匹。幸好赵云旨在打击曹军骑兵,对曹洪的步卒暂时还没骚扰进攻。

见识过赵云轻骑的骑射功夫后,曹洪、曹休,在重骑后面,集中弓箭手起来。但赵云轻骑稍已靠近,就千百只箭,射了出去。赵云也不敢让没有铠甲保护的轻骑,靠得太近。毕竟马匹的补充,太化金钱与精力,尤其是训练一名合格的骑射手来,没有一两年的苦练,是无法神人在飞速的马匹上瞄准射中目标的。

夜黑时分,曹洪、曹休领着大军,终于退到地形狭窄之处。重骑不便行动,赵云的轻骑,也是一样。

曹洪的退却,利用地形保护自己,赵云见了,不敢追的太紧,只是一路慢慢地将曹洪送出赊店。

见后面赵云不再跟来,曹洪与曹休长叹一声,两人商议,赵云的轻骑已成规模,机动性甚好,精于马上弓箭。而且赵云人又狡猾,根本就不与重骑硬碰,只是远距离的射箭攻击。平地之上,没找到对付远射轻骑的方法之前,已是没法与他交手。今天损失六百多匹重骑,让人心痛,但好在现在大队人马全部脱困。这骚扰围困赊店、宛城的事,还是将赵云轻骑告诉丞相再说。而且汝南子孝的部队,也得派人通知,赶紧撤回来。

赵云在赊店补充之后,也不敢离宛城太远,派斥候去汝南探哨后,赵云就领着三千轻骑,打扫战场之后,回了宛城。

许都,丞相府,曹洪、曹休满脸惭愧,跪伏在地,向曹操将在赊店遭遇赵云远射轻骑的事说了一遍。两人然后说了一通请罪的话来。

曹操紧蹙双眉,背负双手,黑矮的身躯,在厅中来回踱步。人虽黑矮,沉默中的曹操,却给众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曹操道:“你俩先起来,宛城有三千轻骑,而且还能远射,这军情不明,作战不利之事,不能怪罪你俩。”

荀彧慌忙请罪,贾诩随曹操远征西北之后,军情司一职暂由荀彧负责。

曹操摇摇头道:“文若先生负责的大事太多,这也怪不得你。行了,以后还是由文和先生将军情司一职负责起来。”

曹操说完,走回位置坐下,对众人道:“你们看,我军该怎么对付宛城的轻骑?”

郭嘉率先说道:“如果仅是对付轻骑,主公占据凉州,马匹源源不断,我军也可以组建一支轻骑来。子和将军、文烈将军,请问有了马鞍和马镫之后,训练出一支能骑射的骑兵,得化多长时间?”

曹纯、曹休等武将,天生神武,即使没坐在有马鞍和马镫的马背上,也能弯弓射箭,只是准头就不能箭箭百步穿杨、列无虚发了。

厅中诸将,俱都沉头默想,曹纯摇头道:“没试过,不知道。不过就算我军能训练出一支远射轻骑,在起步上也比宛城的轻骑落后了几年。对抗起来,我看也难必胜。”

郭嘉笑道:“只要能紧紧跟着他们,不让他们从容放箭就行。如果马快能缠住他们,剩下的事,可以由重骑来解决。”

曹操沉默不语,显然是对郭嘉的提议不以为然。这也是的,如果拿不会远射的轻骑,去缠住赵云的轻骑,至少也得两三倍于他的兵力才行。就算曹操已有凉州,但要靠那么多的俊骑去送死来堆,曹操怎么能够满意?

郭嘉侧头一想,又笑道:“这只是个备案,当然还可以用伏击埋伏的方法来对付赵云的轻骑。”

“伏击?”众人大奇,轻骑出动,一般在平原之上,哪能说伏击就能伏击?宛城、汝南两地,最奇最险的地方,莫过于铜山谷。但那伏牛山脉,早已被刘备夺得,而且还在进出口的地方,建了哨塔、寨子,派重兵驻守。

一想到铜山谷,曹纯整个人变得就象把出鞘的剑,霍地站了起来,沉声对曹操道:“主公,子和请求任领轻骑统领一职。”

不管如何?刘备有了比重骑机动性更强的轻骑兵,曹操这边,也肯定得建立一支用来抗衡赵云的轻骑兵。

望着挺立如剑的曹纯,那一双不待丝毫感情的眸子,曹操不经为之所动。只是曹操心中,曹纯的位置,还是在已慢慢组建起来的重骑。

曹操挥手一摆,阻止曹纯道:“此事以后再论。想听听奉孝的妙计。”

郭嘉道:“从子廉与文烈所说来看,赵云此人,极为狡猾、谨慎。那么想将他引到不利于轻骑作战的地区,肯定很难。既然引不了,那我们何不让平原变成险地?……”

“哈哈哈哈……”曹操听罢大笑,道:“奉孝,真有你的,我看此计大秒。子孝那边,就以你所言,设下伏兵。子廉,文烈,你俩带足弓箭手、标枪队、长枪兵。按奉孝所教,自去汝南安排。”

赵云的捷报传到荆州,刘备并荆州旧臣,也多欢喜起来。几下赵云功劳之后,刘备将赵云与曹洪、曹休一战,详细些了下来,又誊写一遍后,火速飞鸽传书给了张飞、肖七。”

公安校场,肖七与庞统、黄忠、甘宁等人,正在观看士卒操练。诸人见从武陵、零陵、长沙三郡收编回来的士卒,已经有了明显的军纪军容,不仅对肖七暗自敬佩起来。

第二百八十八回 程德谋江陵撤兵

肖七、庞统等人,仔细看了密函之后,://.(全文字更新最快)黄忠说道:“赵将军以轻骑胜重骑,真令人难以想象。马背上我是能做到箭无虚发。但在长沙几年,我手下的兵将,却无一人能做到。就算是当年子牢向我学习,奔跑的马上,他也不过是勉强能开弓而已,说到准头,那就……”一不自禁中说到刘磐,黄忠神色随即黯然下来。

肖七道:“公安这边的一百骑兵,装备了高桥马鞍和马镫后,也可以让他们训练马上弯弓射箭的本领了。”

庞统笑道:“算算时间,程普在江陵城中,粮草也用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公安新到的将士,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后,已经可以派上战场。”庞统说着,就笑着看了一眼肖七。肖七恰好也看向庞统,两人会意一笑。

庞统继续道:“那就请肖将军决定攻取江陵的确定时间。”

肖七来南郡之前,庞统与甘宁已经定计,既然程普不敢出城一战,而公安的兵力,攻城是远远不够。两人就在攻了江陵城池一次之后,不再攻城。

不攻城,不是说甘宁就没有对南郡程普的大军,不施加压力。反而,甘宁与程普两人,在派出大量斥候后,终于摸清了江东供应江陵程普大军,军需物资的码头。得到江东给江陵运送物资的具体位置后,甘宁亲自率队,劫获了江东几次粮草。江陵城中,一时再也没法获得粮草。算算日子,现在也到了程普大军粮草供应不上的时候。

江陵城中,程普不住地唉声叹气。其子程咨深有忧色,对起伏道:“将军,城中粮草,只能支付我军五日之用了。那该死的庞统、甘宁,已切断我军粮草的运输线已经快两个月了。主公还不派援军过来,两万将士的性命堪忧。将军,莫如我军趁夜突围吧。”

程咨其年二十八,在江东诸将中,可算文武兼备的人才。这次随其父程普攻取南郡后,占江陵为江东夺取荆州的一个跳板。本来以为荆州自蒯良、蔡瑁、黄祖死后,江东兵马由江夏、江陵两路并进,不日间就可攻陷荆州。

哪知风云突变,刘表竟然将荆州托付给了刘备。刘备兵马不多,但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尤其是那单手可携,连续发射的连弩,任你千军万马,也莫能稍挫其芒。

江陵的沿江之上,甘宁用庞统之谋,每隔三里,就派人守护一堆柴火,只要江面上活江陵城有兵马过来,转瞬之间,甘宁就会率大军过来。

程普设谋几次,也曾伏击过甘宁两次,可等到两军真正交战。有连弩手支持的甘宁雄兵,就算比江东兵少,也能压着江东兵打。

无可奈何的程普,只得退守江陵城池,凭借城墙来抵御甘宁的连弩兵。可这样一来,久无粮草供应的程普大军,渐渐已陷于粮草告急的地步。更让程普心急的是,江陵城的江东大军,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与外界联系上了。

“子询,你去将诸将召来。”程普虽命程咨去召集诸将议事,心里已是同意程咨突围的建议。

江陵城里的东吴将领,自黄盖被甘宁射死之后,士气极为低落。再加上甘宁虽未围城,但离城五六里外,比比都是甘宁派来的斥候细作。困守江陵的东吴将士,实已到手足无措,茫然无神的地步了。

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踏进程普军所,谁也没心思抢先问话。程普心中不禁叹息,这等失去灵魂、士气的将领,又怎么能在野外抵御甘宁大军的猛扑?

“哼——”程普恼怒中重重哼了一下,表示对众人神态的不满。

进来的东吴诸将,这才抬起头来,茫然无神地望着程普。两个月中,两次外出接应粮草,却全被甘宁压着打,已让这些将士丧去心魄。

程普知道这些将士的苦闷、茫然,不禁气愤地说道:“诸位将军,我们深受吴侯厚恩,一战不利,你们就成了没卵子的软蛋,垂头丧气,成什么面样子?你们这样,对得起主公大人的厚爱与器重吗?”

程普是东吴最早追随孙坚起事的四健将之一,已历孙坚、孙策、孙权三代。战功无数,劳苦卓勋。又性格好于施与,多于人善。江东自孙权起,人人尊称其为“程公”。今日程普发怒,众人猛然惊醒,想起这些天来的不作为,不禁惭愧满地。

凌操向前一步,大声道:“程公教诲得好,从今日起,我凌某人再不颓废,誓死与甘宁狗贼周旋到底。”由于久无外界消息,江东诸将,还一直以为公安守将为甘宁。

众人又惭又愧,尔后精神一震,俱都提气说道:“誓与甘宁周旋到底。”

程普大喜,随后又不得不将城里实情向众人说出。

无粮,军心必乱。久在军旅的众人俱都明白这点。凌操大声道:“程公,不如让将士们饱食一餐,然后夜里杀出城去。这城守不得了。”

诸将中,有精细之人说道:“程公,事已至此,唯有如此一途了,我想事后主公也不会怪罪于你的。而且江陵城与外界不同消息一经两个月了,我想主公可能遣人来召将军撤兵,只是没法将消息传来而已。”

“是啊,是啊……”厅中一片附和之声。程普就坡下驴,道:“好,既然如此,那今夜二更就食,三更突围。”

那精细的将先是一喜,随后蹙眉问道:“程公,没有船舶,我们无法走水路,那该往何处突围?”

这个问题,早在程咨出去集合人马时,程普就已想道。见有人问,就不慌不忙地说道:“甘宁的大军还在公安,想来他也知道,如果我军要走,他也拦不住的。水路既然没法走,那我军就从旱路,带足五日干粮,赶往江夏去。”

程普虽然不服周瑜一介书生坐到他头上去,但为了江东两万将士的性命,终于孙氏的他,此时也只得向江夏突围了。

是夜三更,程普率两万江东将士,悄无声息地从江陵东门,撤退出去。

江东军撤走的消息,第二日一早,就由斥候报给了肖七,甘宁还待再追,肖七摇头道:“敌军行了半夜,我军又没多少战马,追不上了。”

庞统却说:“肖将军,还是将此消息,早日报给荆州主公和黄县三将军。”

肖七点头嗯了一声,道:“士元与我所想一致,程普大军走不了水路,唯有赶往江夏了。”

飞鸽传书给刘备后,刘备用肖七建议,任甘宁为南郡守将,孙乾任南郡太守。肖七与庞统两人,率一万大军,赶往黄县。再将诸葛亮调回荆州。

第二百八十九回 将帅间隙渐端倪

有飞鸽传书就是快捷,肖七、庞统两人,率一万大军,://.

路上庞统笑着问肖七道:“不下,为何不先飞鸽传书张将军?”

肖七沉吟不答间,庞统已笑着为其释疑道:“不下可是怕江夏周瑜,趁张将军堵击程普大军时,反而从后袭击张将军?”

穿越到三国后,肖七和周瑜已经较量过一次。周瑜那种周密谨慎,用计如神,算无遗策的大脑,给肖七极大的震撼。在肖七心底,倒是真的如庞统所言。

大军急行,不过两日,早到了黄县。张飞、诸葛亮见肖七、庞统已经来到,安排将士们的住宿之后,诸葛亮第二天就回了荆州。

算下黄县将士,主将张飞,军师庞统,副将肖七。手下两万精锐,倒有两千连弩手,守城,攻城器具无数,粮草无数。

庞统与张飞还不是太熟,但有肖七在两人中间,两人几日下来,倒也相处融洽。

一日庞统问张飞道:“三将军,我见黄县每日就是派一百斥候小队出城探哨,余者将士,每日只是在校场上训练。难道三将军不怕周瑜攻来?”

张飞闻言一笑,黑茬茬的胡须,使得他笑起来的嘴唇,特憨厚。眼珠一转,张飞笑着说道:“不瞒士元与不下两人,自黄县被我从太史慈手中夺下之后,周瑜仗着兵多,也曾来攻过几次。只是我军不仅有无数的擂木滚石,又有连弩千张。几场仗下来,周瑜除了治安城下丢下几百具尸首外,连城门都没摸到,而周瑜也曾想绕过黄县,去袭击荆州一次,那次幸好孔明及时识破他的诡计,我军连弩队,标枪队齐上,江东兵除了退回去外,还敢硬扛?其后江夏周瑜再不出兵,而孔明也劝我说,江夏城高墙坚,兵马又多,更难得的是周瑜统兵有方,他不来攻,我也不去攻他。这几个月,江夏黄县,你不攻我,我不攻你,相安无事。将士们都闲得鸟生汗了。”

庞统一笑,道:“三将军还真沉得住气。”

张飞嗯了一声,道:“不如此,还能怎么样?江夏周瑜有几万精兵,他不来攻城,难道我还敢拿一万多兵马去送死不成?”

江夏这边,普通人家,种的都是双季稻。眼下晚稻已经收割,农户除了在地里种些白菜、萝卜外,田里再无他事。周瑜与张飞没有战事,不仅两家的将士们闲的慌,就连农户们也闲了下来。

只是江夏城里,周瑜是没有象张飞这么安闲的。用沉静得可怕的神情,看着校场上训练的士卒,周瑜的心思早飞回柴桑。

周瑜旁边,是一张年轻英俊张狂的脸。此人与周瑜挚友,故去的江东小霸王孙策,长得极为相似。正是被孙权派来江夏不足一月的孙翊。

孙翊字叔弼,是孙坚第三的儿子。性格勇猛果断,与长兄孙策极为相似。这也难怪孙策去世前,张昭等人,会请孙策将江东兵权继承人的位置让给孙翊,而不是现在江东之主孙权。

周瑜与孙策,情同兄弟。因为对孙策的友谊与痛惜,周瑜虽得江东众将敬服与拥戴,其心对孙氏,可比日月。

按理来说,性格极肖长兄的孙翊,应该会与周瑜相处甚得。但来江夏之前,孙翊听闻了周瑜拥兵在江夏,欲自立的风言风语。来江夏后,孙翊冷眼旁观,江夏虽有三四万精兵,但周瑜不过攻了黄县一次后,即退兵自守。除每日勤练将士外,就是派点斥候打探东边军情,再就是每日呆在兵器房或江夏铁匠铺。

年轻气盛的孙翊,见到周瑜‘不思进取’,已将来江夏的涵养与稳忍消磨得一干二净。

周瑜的那张俊脸,依然如昨日般英俊。但那双精光闪闪的星目,早已无复往日的神采。

周瑜心中,极为痛苦,一是为攻不破张飞夺取的黄县,二是为孙翊的到来。

孙翊到来之后,虽被孙权任命为副都督。但他到现在为止,对军中大小事务,还没有多过半句嘴。对周瑜也算是有礼有貌,恭敬有加。

只是现年二十岁的孙翊,在其沉稳的表现下。每日夜里,就会携带美酒,除第一日去周瑜房中对喝过一次外,还会去军中各位大小将领的营房,笑语爽朗中,与各人称兄道弟。

与军中各位将领、校尉、都尉、军司马、百人长喝过酒后,孙翊又征得周瑜同意,与营房中的士卒们一醉方休。不过一月,孙翊在江夏,深得众将士的喜爱、敬佩。

孙翊这种笼络将士的手腕,与孙策当年一般无二。按理来说,孙家弟兄出此人物,周瑜当拍手庆贺,大笑三声。

但心思何等细密、玲珑的周瑜知道,孙翊的到来,不会仅是为了提升江夏江东将士士气和监军这么简单。

一军之中,当有一面旗帜。一个挥臂一举,应者云集的领袖人物。在东征荆州的将帅中,一军之主的周瑜,自是这面旗帜。

但孙翊的到来,表面上这些拉拢人心的举动,而他的身份又是这么敏感,自然将周瑜身上的光环,给分去了不少。

军中将士,自孙翊到来,在醉酒之后,自然少不了将心中苦闷、思家、按兵不动、攻不破黄县,向这个极得众人之心的孙郎倾吐。

众人虽对周瑜无一怨言,但听在孙翊耳中,久攻不破黄县,自然成了另一番意思。孙翊展开的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

而让周瑜心中痛苦的是,孙翊的到来,除了无形中,是孙权对周瑜攻不破黄县,夺不得荆州的压力外。还有一点,就是孙翊对自己态度的慢慢转变。

熟悉江夏将士心态已有一月的孙翊,这一日,对周瑜道:“都督,我军屯在江夏的将士,四万有余。听说黄县的张飞,兵不过一万,我想就算他连弩手再厉害,但他人手不过一千。就算我军拿人去堆,硬扛一次,累也会将他累死,只要都督给我三万将士,我当能替都督将黄县拿下。张飞那贼头,我也会将他献于都督帐下。”

校场上,孙翊精光闪闪的目光,直视周瑜,神色就算是无畏勇敢,但言下之意,我孙翊三万将士就能拿下黄县,为何都督你呆在江夏恁久,还没能将张飞擒下?

第二百九十回 练重骑兮袭弩兵

大军战或不战,攻或守,何时战?何时守?://yulu./gaoxiao/

孙翊未来江夏之前,周瑜说一不二,三四万将士,如臂指使。军营之中,一个屁大的反对意见都不会出现。就算有不同意见,那将士也会找个时间,单独向周瑜提出。

江夏四周,除东边水道外,皆是刀矛枪戟的敌对势力。四万将士,如果没有周瑜统筹、安排、谋划,那岂不是要乱成一团糟?

孙翊的神情也算恭敬,言语只是隐晦。但大校场上,众目睽睽之下,群耳恻恻之内,这已是掴了周瑜一记耳光。

太史慈、韩当等人,心中忿怒,向前一步,也不顾孙翊是孙权之弟,抢白道:“叔弼,江东将士,皆是忠义之士。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只是那天,你也曾看到,三千兵马,还没冲到对方面前,就已死伤殆重。照这样硬碰下去,四万大军,就算再多个四万,我看也填不满对方的连弩。叔弼又必在都督找到对付对方连弩妙计之前,硬逼着都督出战?”

太史慈、韩当等人,皆是孙坚、孙策部下。久为江东效力,在军中有不可估摸的影响。他俩一起抢白孙翊,江东诸将,哪里还顾孙翊先前的喝酒聊天?齐刷刷地,将愤怒的目光瞪向孙翊。

孙翊逼宫周瑜之前,如果还存有诸将一起旁观、质疑周瑜念头。那被太史慈、韩当抢白之后,不禁将努力保持冷静的打算,抛到九霄云外。

脸色赤红,双目圆睁,孙翊大声叫道:“太史将军,韩将军,你们怎么将周都督维护到这个地步?难道军营之中,一点不同的意见都不能提?难道这军队,就是都督一个人……”

周瑜脸色大变,到孙翊发难之前,言语一直还有分寸,保留余地的他,怎么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nb)随后呆呆地看着周瑜、孙翊、太史慈等人。

孙翊暗中大悔,这江夏一营将士,皆是周瑜心腹。自己刚才着急时说的话,不知他们会怎么看自己?还会不会眷念自己,投向自己?周瑜又会不会怒羞成怒、狗急跳墙?

还是二哥说得好,凡事戒急用忍。说话行事,保留三分。即使心中再难受、别扭,也得在人前保持一副冷静平和的样子。千万不要将人逼急了。

孙翊记得在柴桑时,孙氏兄弟听到周瑜留在江夏,手中有精兵强将,却不急攻荆州,那只是因为周瑜想在江夏培养自己的势力。一点一滴地,将江东全部的兵力,抽到江夏,聚集在他周瑜的麾下。

孙翊记得当时自己是愤愤不平,脸红脖子粗,在二哥孙权的内宅说了一些激动的言语。孙权除了脸色阴沉外,倒没有说什么。后来孙翊向二哥孙权请求派自己去江夏监军,孙权就冷冷地对自己说了一些冷静、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类的话。

只是孙翊知道,自己的二哥,虽说平时在人前彬彬有礼,礼贤下士。但骨子里,从来都是认为江东就是孙氏的天下,江东的文武,也都是孙氏的家臣下属。就算是与大哥孙策有联姻之谊的周瑜,也只能在职权范围内,运用他的权力而已。而且还必须是完全忠于孙氏。

虽没有让自己监视周瑜,分周瑜在江夏的军权,但孙翊自认为二哥孙权是赞同自己的。不然,他就不会最终让自己出使江夏,名义上,自己只是到江夏去劳军,去向周都督学习行军打仗的。

周瑜脸色一变,眼神黯然,随即笑着道:“子义,义公,稍安勿躁,叔弼说得也有道理。我江东将士在江夏一日,就费无数钱粮,如果单单为张飞的一千连弩手,就怕了他,那我江东也莫想争霸天下了。”

孙翊脸有得色,心中暗自骄傲,这周瑜还是惧怕自己的。则看看他下面要做什么文章?

太史慈、韩当等将大惊,纷纷谏言道:“都督,我军骑兵还未成型,盾牌还未完备,就这么硬抗着打,会折损无数的啊。”

两次与张飞的连弩手遭遇,太史慈等将,至今尤怕。那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的硬弩射来,即使你武艺最高,没有铁盾护身,也只有被射程刺猬一途。

铁盾只能护身,要想破解对方的连弩手,都督与大家商议之后,认为惟有军中装备骑兵,以盾牌手在前硬扛,骑兵从两翼突然袭击,冲乱对方阵脚,才有可能一战。

但都督说过,张飞用兵,深有孙吴之妙,一千连弩手的身前左右,都有刀盾兵,长枪兵、投矛手的保护。骑兵要想冲乱敌手阵脚,那骑兵就必须装备铁甲,就连战马,也必须装备好。这就得使江东骑兵,成为象曹操虎豹骑一般的重甲骑兵。

装备一支这样的重骑兵,投入非常大。但好在这支重骑兵的目前任务,就是用来冲乱敌手阵脚即可。以目前江东财力、物力、战马来说,重骑兵只要两百人数即可。

孙翊不明所以,江夏城中,周瑜已秘密集训了一百这样的重骑兵。但离二百重骑之数,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周瑜带头,拿出自己的私产,那二百铁甲,已经打造得差不多了。就等重骑训练好了,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张飞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更令太史慈等人敬佩的是,都督见骑士骑在战马上,驾御费力,已经想出在马腹两侧,掉两个皮带,皮带下系好铁三角,用来使骑兵脚更好发力,更好地控制马匹。

这样的重骑兵,一旦上得战场,那还不立即成为主力中的主力。只可惜,孙翊心太急,这个时候,激什么都督出兵硬碰张飞?

周瑜对太史慈道:“子义,你暂代我训练士卒,文向,骑兵那边,你全力负责。来来来,叔弼,义公、子烈、子明,你们大家随我回营房一遭。”

周瑜一笑,风霁云开。众将无形中,觉得头顶太阳,只是暖洋洋的。孙翊满腹疑心,眉头紧蹙,不得已中,随周瑜等人,向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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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回 周程合兵雄江夏

双目有如大海一般的深邃、蔚蓝,周瑜静静地看着孙翊,诚挚无比地说道:“叔弼,我是这么想的,江东精锐,十有**,://主公命我夺取荆州,瑜当会竭尽全力。但张飞营中,连弩手太过锋利。在没有训练出克制他的重骑兵,打造出重铠甲前,我想,我军还是坚守江夏城池为上。不然,就算强硬地拿下黄县,我军死伤殆重后,又拿什么来抵抗曹操?”

众将听周瑜荆州还没拿下,就已想到北方曹操的威胁。这种深谋远虑,高层建瓴的战略目光,怎叫他们不敬佩?

孙翊喃了喃口,就坡下驴,道:“我这不也是在商量建议么?既然都督有更好的打算,那我也听都督的。”

虽说是“那我也听都督的”,但孙翊的语气,任谁听来,都不情不愿,实在勉强。不过厅中诸将,见孙翊终于松口,不禁各自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喜色来。

只有周瑜,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却极是担忧。陈武忍不住问道:“都督,什么事这么担忧?”

周瑜道:“程公那边,我甚是担忧啊。如今南郡江陵,已有很久没有消息传来。沿途路上,斥候细作,也渗不进去。不知道江陵的战事,已经如何?”周瑜说话间,双目直视江陵方向,仿佛要让他的目光,穿透墙壁、群山的阻挡。

“都督,江陵急报。”一名侍卫应着周瑜的担忧,冲进营帐,气呼呼地说道。

“江陵怎么啦?程将军呢?”周瑜一步冲向前去,急急问道,一向冷静至极的目光,不禁着急起来。江夏诸将,想是听周瑜以前说过担忧江陵的话,当下无不担忧,引颈相望。

侍卫慌忙答道:“程将军他们没事,只不过是领了两万大军,全部转到江夏城的东门城下来了。”

周瑜心刚被放下,马上又被吊起。旁边孙翊问道:“那程将军不是将江陵给丢了?”作为孙氏基业的直系子弟,孙翊对土地城池的占有还是相当敏感的。

周瑜再不看侍卫一眼,一反往日的沉着,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出营帐,就向东门走去。孙翊等人,连忙跟上。

“程公”,周瑜走到进城后的程普面前,抓住程普的手,喊了一句,脸上的意外、惊喜,毫不掩藏。

程普将士,除了一脸风尘之色,略显疲惫外,倒也没什么别的异象。当然,程普面对周瑜的惭愧也是毫不掩藏了。

程普惭愧道:“都督,末将守不住江陵,只好率军转移到你这边来了。”

凌操等将,想起被箭射死的黄盖,不由悲痛交集,眼眶红了。

周瑜连忙传令,让负责人在江夏腾出营房、广场,将程普的两万大军,先安住下来。又吩咐人好生照料、安排,这才拉着程普、凌操等人,回周瑜的住处。

两人在众将的倾听下,将两边的战事,敌军情况,一一说了一番。

沉吟片刻,周瑜道:“程公、叔弼,诸位将军,如今江夏有我精锐六万人马,日费粮草无数。子义将军,从今日起,江夏东门至老河口三十里的防卫大任,我给你两百骑兵,加上步卒一万精锐,那边就全交给你了。”

太史慈朗声应道:“末将殚精竭虑,定不负都督相托之义。”末了太史慈问道:“都督,如果张飞率连弩手来抢夺粮草?末将该如何做?”

周瑜英俊的脸变得狰狞,厉声道:“子义,从东门起,三十里沿途之上,设三十座移动的烽火台。一有敌军踪影,即点燃烽火,我自会提大军前来支援。”

“移动烽火台?”不仅太史慈,就连孙翊、程普等将,也不禁大感好奇地问道。

周瑜点了下头道:“移动烽火台,就在不定具体地点。在沿路上,派遣一些斥候细作,一经发现敌方大队人马绕到我后方去,他们就点燃先前臧好的狼粪等物。这样不仅使烽火台的位置更具隐蔽性,保护性,还能节省钱财。”

太史慈鼓掌大赞,道:“都督妙计,这样一来,我军后方当固如泰山。张飞如果敢来?我就引大军先跟着他、缠着他,让都督大军一到,就杀他个全军覆灭。”

众人也是大喜,对周瑜想出的这一妙计,纷纷称赞起来。

只有周瑜默想一会,即对太史慈道:“子义,从前几次两军交手来看,张飞阵中,诸葛亮、庞统等人,皆是不世出的能人。你担此重任,当慎之又慎。如果万一张飞真的引军前来?烽火台点燃的时机,张飞大军是步卒还是骑兵?到什么地点?这个你就要多加费心。最好是让他大军到了小河口后,你才令人点燃烽火,这样我军选择围杀的效果才会达到最佳。”

望着周瑜殷殷目光,太史慈严肃地拱了一礼,道:“都督放心,我这就领人,亲自再勘测一番地形。”

程普引军的到来,使的孙翊发难周瑜的小插曲,也宣告告一段落。但心情郁闷痛苦的周瑜,还是在众将各自领命离去后,单独留下孙翊,推心置腹地与孙翊长谈一番。

张飞望着在校场上变换阵型的连弩手,高兴地对肖七、庞统说道:“不下、士元,我军有了这成千的连弩手,威力就是大了许多。周瑜那兔崽子,江夏城里,空有四万大军,只是与我军交锋两次之后,就不敢再来攻了。哈哈哈哈哈……”

大笑之后,张飞铁掌般的巨手,拍着肖七肩膀,大声说道:“不下,你还有什么奇技淫巧?一发拿出来,好让我早日攻下江夏,活捉周瑜那个小白脸。”

来江夏后,肖七与庞统,在张飞的陪同下,去观看了两番江夏城池。与去年不同的是,江夏城池,周瑜刻意修缮了几番,主城之外,又修建了四座瓮城。瓮城之外,护城河也挖得更深更宽。而主城城墙,都已快达到四丈来高了。

一向据城而守,等待曹操来攻的张飞、肖七,这回面对的,是攻守易式的江东大军,而江东大军的主帅,则是让肖七一直极为敬佩的江东美周郎。

“奇技淫巧——”肖七苦笑一声,要攻破江夏那么坚实的城池,还真让他头痛起来。

听张飞说过,江夏城里,已有了曹操送给江东的霹雳车。江东士卒,在周瑜的领导下,又万众一心。守起城来,勇猛得只能用疯狂一词来形容。

与庞统对视一眼,肖七苦笑道:“三将军,要想攻破江夏城池,还真不是一天十月的事了。我军能守住黄县,将江东大军堵在黄县之外,让他不去攻打荆州,就已是大功一件。要想破城,依我看来,两万大军,还是太少了。至少,也得十万以上了。”

第二百九十二回 君臣定计设水军

对于这点,://.豪爽地大笑几声,张飞道:“既然程普已从江陵撤军,那整个荆州,也就周瑜小儿死赖在江夏了。他江东敢待在江夏,那我就将黄县做前线。不下,你在汝南拿青砖修城墙,我想,何不将黄县也用青砖修缮一番?周瑜小儿用兵如神,我怕在这里与江东军的对持,会抗日持久的。”

汝南以两三万士卒,抵挡曹操十万大军几个月之久,张飞已由一届只知冲锋陷阵,砍砍杀杀的武夫,转变成一位深知坚城高墙的好处的大将之才。

用张飞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冲锋陷阵,斩杀敌将,还是凭城据守,抵挡曹操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只要能占据地盘,就是一员大将最好的成绩。

张飞的妙论,引来刘备、关羽的哈哈大笑,肖七、诸葛亮、庞统等人也是乐不可支。望向张飞的眼神,也多了许多赞赏与敬佩。

吓跑还未答言,张飞从衣袖中抽出荆州来的密函,递给肖七,道:“不下,士元,你们看看,曹操已经平了凉州。马家军除了马超、马岱、马休外,其余人等,皆被曹操杀害。江夏久未平复,曹操又使曹仁、曹洪寇乱汝南、宛城……”

一反往日的粗豪,张飞说到这里,神情已是极为担忧。肖七一目十行,迅速浏览之后,马上递给了庞统。

庞统那张丑脸,如往日般平静,宽慰张飞道:“三将军不必担忧,曹操虽然从西北回来,但大军久征之后,亟待休整。不然,强弩之末势,不能透鲁稿也。由曹仁、曹洪两路一万人的小股部队,只是骚扰汝南、宛城,而不派遣大军,兵压汝南、宛城可以看出,此其一。其二,曹操连年征战,粮草、军备,已是难以供应大军的支付,如其一所言,所以他也没派大军逼压汝南。宛城。我估计,曹操想要犯境汝南、宛城,总得也要等到明年春粮收割,上缴之后,他才有能力,放手一搏。而且,还有第三条原因。”

大军久征疲乏,粮草难以供应,这两点,张飞自己在黄县接到刘备的密函后,也已经模糊中想到,只是庞统说还有第三条原因,是曹操今年不能大军寇犯汝南、宛城的一个大因素,张飞就暂时没有想到了。

“军师,快快道来,虽说大哥和你我等人不惧曹操,但曹操能够多给我等一些时间,那就善莫大焉。”张飞眉头展开,笑呵呵地问道。

庞统道:“不下在新阳与曹仁交手之后,我军的犀利兵器,马鞍马镫、连弩、标枪,皆有部分遗留在新阳境内,被曹军所得。虽说那次不下表面上看起来,是败给了曹仁三路大军,但那一战,我军依靠那些新型武器,所展示出来的强大战斗力,应该已经深深地震撼了曹军。曹操在新近招募出来的大军,就成型之前,在未模仿出我军标枪、连弩、马鞍马蹬,或未找到克制我军连弩,标枪、他是不敢拿他手中,那些战斗力不强的,新招上去的新兵来送死的。”

“哈哈哈哈……”张飞哈哈大笑,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搂过庞统,就笑说着道:“军师,你这一分析,今年曹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来送死了。好好好,那我就密报大哥,让他宽心,今年你与不下,就留在黄县全力助我,将周瑜小儿给赶跑。”

庞统道:“三将军,主公那边,有孔明在,哪里还要你修书转告?孔明应该早就宽了主公的心了。”

荆州府里,刘备接到赵云的飞鸽传书,看了又看,心中大乐的他,笑着对诸葛亮、马良、韩嵩等人道:“还是孔明说得好,曹操果然不敢派大军压境。曹洪被子龙击退之后,我汝南、宛城就可以休整一番了。”

马良、韩嵩连忙道喜。马良遂问道:“主公,那么下一步,我军该做何打算?

刘备望了眼诸葛亮,道:“孔明,你来说说。”

如果不是张飞那边缺少军师,刘备怎么也不会将诸葛亮派到黄县。让一个萧何似的总政人才,去做些攻城略地的出谋划策的具体军事任务,刘备总觉得是亏了诸葛亮的大才。

诸葛亮嗯了一声,道:“主公、季常、德高,既然曹操今年不会大出兵汝南、宛城,那我方今年的主要任务,依我看,还是季常说过的,以安定平稳荆州为主。好在荆州除江夏一郡外,其余八郡皆已在主公手中。抓好这八郡的官心、豪强大户之心、军心、民心后。主公可以开垦一些荒田,以保证军卒和农户,每户人家都有田种。然后可以招募一些兵卒,主公如今地盘大了,士兵就显得少了。要对付曹操、孙权,目前这点兵力,还是远远不够。”

马良、韩嵩边听便是点头,这两人皆是政务人才,知道荆州初附刘备,军心、民心,还不是太稳。不如此,则荆州虽在刘备手中,政令却会难以下达。就算下达,若军民心中不情不愿,行不成一条心。那对刘备的实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两人点头说道:“诸葛先生,这是老成谋国之言。非如此,不足以让主公迅速强大起来。”

只有刘备,在诸葛亮说时,心中虽有戚戚,但到底不甘,蹙眉问道:“那周瑜现据江夏,三弟与不下、士元皆在黄县,可以先将周瑜赶出江夏不?”

江夏落在江东孙氏手中,荆州的水军就难以发展壮大。虽说肖七与甘宁已将南郡江陵的程普赶跑,江陵那边,武陵、长沙的湘江、洞庭湖也可以训练水军,但到底还不是据有长江防线。有江夏在孙氏手中,江东的水军,随时都可以沿江而上,进犯荆州内地。刘备急于想赶跑在江夏的周瑜,也是基于此种打算。

厅中三人,皆是七窍玲珑之辈,如何又不知道刘备的顾虑?只是周瑜在江夏已屯兵五六万精锐,又怎么可以说想消灭就消灭?说赶跑就能赶跑?

诸葛亮沉思半响,向前劝道:“主公,江东孙权,集江东精锐大军屯在江夏,又有深谋远虑的周瑜坐镇总揽,我军想光复江夏,此事非一时三刻之功。虽有肖将军定计,离间江东君臣,但看来这计策还得添把火才行。”

刘备立即问道:“如何添火?孙权还真不简单,只是派了孙翊前去江夏。”

马良眼珠一转,道:“主公,我军围魏救赵如何?”

刘备疑惑地看着马良,想不出马良究竟指的是什么围魏救赵?

马良解释道:“江夏这么多江东兵马,那么江东内地,岂不空虚?我军何不训练一支水军?或虚攻柴桑,或压境丹阳?”

韩嵩笑着接道:“这样一来,周瑜想不撤兵回救,都不可能了。”

第二百九十三回 吴县陆家终投刘

刘备最后总结道:“年前还有这么事要做,那就诸君努力,://.分化瓦解江东君臣之事,待子仲回来,我就将此事交给他。稳定荆州军心、民心之事,孔明、德高与我一起去做。而屯田一事,就由季常、公佑负责。至于说到训练水军,招募新兵一事……”刘备说到这里,环顾厅中诸人,语气不由一滞,蹙眉问韩嵩道:“德高,子诺(张允)任水军都督怎么样?”

韩嵩一愣,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以前荆州水军都督是由德操把持,子诺辅佐。子诺才能是有的,惜乎德行不足。任水军副都督时,贪墨之事甚多,还喜欢酒后鞭笞士卒。若非张家在后支持,故主早就将他拿下去了。”

马良在旁,也点头称是,道:“子诺德行不足一事,我在野也时常听说。”

刘备不禁愕然,本来刘备心里想提拔张允,好平衡一下荆州旧臣的情绪。但水军都督一职,事关重大,半点也马虎不得。而反观关羽、张飞、肖七等人,平日也没听说他们会水战。兴致原本颇高的刘备,不禁黯然下去。自己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啊。

诸葛亮见刘备黯然,当下问韩嵩道:“德高,荆州旧有的武将中,除张允外,还有谁能胜任此职?”

韩嵩想了想道:“文聘应该可以吧,只是他已被主公任命守卫武陵去了。”

刘备道:“仲业刚去武陵,再调他回来,荆州他人,又不知做何想了?我看水军都督一职,还是以后再论吧。”

消息被刘备用密函传到黄县,张飞、肖七、庞统三人观看之后,肖七向张飞道:“三将军,水军都督一职,我有最佳人选。你看甘宁甘兴霸如何?”

张飞曾与甘宁、魏延等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在张飞印象中,此二人武艺都能与自己交锋上百回合,而且甘宁的性格也甚合张飞的脾气。

张飞道:“甘宁人是不错,武艺、练军也都有一手,只是不知道他水战如何?”

肖七哈哈大笑,道:“三将军,你莫非忘了甘宁的出身?”

甘宁,巴陵郡人。在投向刘备之前,曾做过扬子江上的水贼。与江东的周泰、蒋钦,同时闻名于世的三大水贼。时人称之为“锦帆贼”。

肖七又道:“三将军,主公要想破江东孙权,水军都督一职,我看非甘兴霸不可。”

张飞道:“既然不下极力推荐,我就向大哥寄书一封。”

肖七道:“三将军,黄县反正有你与士元镇守,那我就连夜赶忙荆州,亲自向主公推荐去。”

张飞急道:“不下,你要走,那青砖修城一事,该如何进行?”

上次张飞要肖七依照汝南,将黄县修缮起来。其后肖七带人勘察地形,在黄县周围六里外,找到一处煤炭矿藏。黄县周边的青壮农户被张飞征集过来,以每天二十铢钱,做工一天。黄县两千多农户热火朝天,不仅挖来煤炭,还做出了二十多万青砖出来。现在黄县这边,正是万事俱备,只待扩建城墙了。张飞此刻,哪里舍得放肖七离开?

肖七道:“三将军,修建城墙、瓮城,还需要从汝南、荆州调集一些工匠过来。曹操已回许都,说不定明年主公就要二线作战。我军到现在都还没有水军,到时怎么能抵挡江东水军?我看我还是早点回荆州,建议主公任用甘兴霸再说。”

二个月后,黄县在张飞、庞统的主持下,被扩建起来。南郡的江陵,魏延任守将,甘宁专管水军。荆州校场上,多了两万新军。江东内部,爆发了两次当地盗匪在世家大户支持下的动乱,只是孙权任命贺齐为帅,将其平定。许都曹操,厉兵秣马,积聚粮草。天下看似太平了好几个月,但有识之士,无不翘首,看究竟会是谁家会挑起又一轮的战争?

离过年只有两个月了,荆州府中,刘备秘密地将关羽、张飞、肖七、赵云、诸葛亮、庞统、糜竺、孙乾、马良、韩嵩、甘宁召集起来,商议下一年下一步该如何走?

刘备环视一眼厅中诸人,压抑着说道:“诸公,现在河北袁谭已被夏侯敦杀害,凉州马腾早已被曹操杀害。当今天下,唯有益州、荆州、江东、交趾四地还没落于曹操手中。可恨江东孙权,竟与虎谋皮,投向曹操怀抱。据子仲派在许都、柴桑的细作回报,曹操在许都又训练新兵,竟有十万之巨。江东孙权,在柴桑也招募了五万新兵。相信他俩新兵一旦训练有成,就是出兵犯我荆州之时。诸公,到时他两家来攻我荆州,我部处境就难上加难,我荆州该如何是好?”

由于担心明年曹操、孙权联手来攻,刘备已经眼眶下陷,消瘦不少。

地盘越多,所要防守的地方越多,需要的将士也就越多。可荆州新募的士卒,却只有两万多人。压力空前巨大,这叫刘备夜晚又怎么睡得着觉?脸色又怎么会好?

掌管军情的糜竺率先站起来道:“诸位大人,我先向各位通报一下,我军部属在各地的兵力情况。”

厅中武将,近一年时间中,各守一方,当然只知道自己手中有多少可以动用的兵马。糜竺的军情通报,引起重围武将极大的兴趣,当下众将倾耳而听。

糜竺道:“关君侯驻守汝南,有步卒一万八千人,骑兵四百。这些兵卒,皆是百战精兵。由山野蛮兵组成,长弓箭,善野战,善追踪伏击。”

关羽紫红色的脸皮难得红了一次,抚着长须的他,笑呵呵地谦虚道:“子仲说得对,不过这一万八千步卒,其中有一万人马是不下留给我的。更难得的是,江东吴县的陆家已全部转到了汝南。”

说着,关羽就向肖七招呼道:“不下,陆家的陆俊和陆逊已经全到了汝南。我观看陆家的陆俊、陆逊、陆绩都是可用之才,我暂时令他们各守一县。”

肖七狂喜,本来以为攻打到江东后,看看能否请得出陆逊不?哪知道他们陆家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吴县转移到了汝南?刚想提醒刘备陆逊之才,真不该是一县之长,但突然看到甘宁,肖七不禁转念笑道:“那是君侯的大名,主公的鸿福,才使得江东大户,舍孙氏而归主公。”

第二百九十四回 欲扩轻骑求战马

刘备听了,自然高兴,担忧的脸色,://yulu./xinqing/江东陆家举族归降,这对荆州集团,真是莫大鼓舞。刘备道:“既得陆,复望顾。不知道江东其他三大家族,会不会弃暗投明,也举族搬来荆州?”

厅中诸人先是一片愕然,尔后俱都面露向往之色。若果真如此,那这对荆州的士气,该是何等鼓舞?而对整个江东的士气、民心,又该是何等的打击?

还是刘备先回到现实中来,脸色一凛,刘备道:“子仲,我看陆家举族来归,这事大有文章可为。离间孙权与周瑜,与离间江东大族与孙氏关系,这二事可同时进行。虽不知江东会乱成什么样子?但这也足够孙权那碧眼小儿,暴跳如雷,三尸神丧。江东世家担惊受怕,君臣不和,正是我军的大好机会。嘿嘿嘿……”

肖七不禁暗暗佩服,主公刘备还真不愧为一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反应如此灵敏,对策又如此毒辣。

糜竺重重应了一声,道:“主公放心,我已安排人手,着手此事去了。”

基业初建之时,臣下能干,做事干练,刘备自然高兴。表扬糜竺一句之后,刘备对糜竺道:“子仲,其他城池的兵力情况,你再继续说。”

糜竺道:“宛城赵将军那边,共有骑兵三千三百三十匹。三个月前与曹洪、曹休对垒过一次,曾以三千轻骑之力,破曹洪一万大军,而且曹洪的将士中,还有二千重骑。”

“啊,子龙将军这么厉害?!”厅中诸人一片惊讶,仿佛不认识赵云一般,怔怔地看着坐在武将中第四位的赵云。

刘备看着一脸英俊的赵云,眼角眉梢都是笑,向众人像是证实,又像是解释道:“子龙以前曾在公孙瓒手下待过一段时间,伯珪的白马义从,就是子龙率领的。”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厅中诸人大多听闻其名,对其超凡的战斗力,早已如雷贯耳。今日方知赵云就是其领军大将,众人看赵云的目光也更多了一丝尊敬。

刘备道:“可叹我军骑兵太少,如果子龙手下有一万轻骑,我又何惧与曹孟德在野外硬对硬地相碰一场?”

感叹一番之后,刘备对赵云道:“子龙,以前我曾见识过曹操虎豹骑的威力。那种排山倒海,波涛怒卷的气势,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惊,虽说你曾在铜山谷一役,将其消灭殆尽。但曹洪的两千重骑,想来也是依其所建,战斗力应该非同小可。你又是如何仅靠三千轻骑,就大胜他的两千重骑和一万步卒的?”

赵云刚想站起来说,刘备就摆手让其坐下。刘备道:“诸位皆是备之心腹,日后议事随意就是,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礼。”

刘备一句淡淡的随口言语,厅中诸人皆是一宠一喜一服。皆抱手向刘备道:“多谢主公。”

赵云道:“主公,诸公,云在幽燕之时,见过公孙大人与袁本初的骑兵交战过,也见过公孙大人的骑兵与乌桓骑兵交锋,那时就为乌桓骑兵的马上骑射震惊过。当时我想,如果我手中有了一支骑兵部队,那怎样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战斗力?”

在三国原先的历史中,赵云虽蒙刘备重视。但那只是刘备赞赏他武艺高强,为人忠义谨慎,而让其做为自己的侍卫长。用兵水平不错的赵云,却惜无单独领大军独立作战的机会。这对刘备集团来说,本来就缺兵少将的蜀汉政权,其实也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今天,赵云在肖七的良苦用心下,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宿命,镇守宛城,独领一军,而且还是他擅长的骑军。这对刘备和赵云来说,都是最好的局面。

赵云继续说道:“骑兵,在有了肖将军发明的马鞍和马镫之后,更加机动。骑士坐在上面,弯弓射箭也就更加方便。当肖将军去年将凉州马腾的部分战马留在宛城后,我就开始训练骑兵。训练能在快速飞奔的战马上,能在一百步左右远,射中敌军的骑兵。而且,我为了保证轻骑最大的战斗力,还依靠肖将军给我的战骑阵法,训练出了六出雪花阵。两年时间,三千轻骑,训练大告成功。就算曹洪是一万重骑,我也能将他拖死。”

赵云的豪言壮语,激得张飞嗷嗷大叫,不住口地夸道:“子龙,好样的。子龙,好样的。”

一向内敛的赵云,今天为了给刘备打气,首次锋芒毕露,豪气大作。刘备今天第一次听到赵云说三千轻骑可以对付一万重骑,胆气顿壮的他,问道:“子仲、季常,能不能设法多搞些战马过来?如果子龙手下有一万轻骑?那就太妙了。”

糜竺、马良相视一眼,苦笑道:“主公,这个,这个不太好办。”

刘备也是知道,战马多产在凉州、并州、幽燕一带。如今这三地,皆为曹操所占,以曹操的精明强干,又怎么会让战马流出许都以南?厅中诸人,一时又被现实的窘迫,打回到无言郁闷之中。

只有肖七,在赵云说道他的轻骑时,想起了后世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射。那种横扫一起,席卷宇内不可抵挡的战骑。让肖七努力苦苦思索,在此阶段,荆州的战马,该如何成为成吉思汗手下的那支骑兵?

赵云也说过,他组建的轻骑,就是最大可能地发挥出战马的机动性,再利用远射,累死、拖死曹操的重骑。那么,此种战马,爆发的速度还不是最主要的。这种轻骑,最主要的,应该是它的速度的连续性和持久性。

在肖七所知中,金先生在《鹿鼎记》里说,川马和滇马在十里以内,脚力比不上别的地方的马,但二三十里之后,就越发奔得有精神了。短途冲刺,凉州、并州、幽燕的马肯定胜过川滇之马。但赵云组建轻骑的精神,已经刨除了一切重负,就是要在长途奔袭的过程中,要与曹操的西北重骑一较长短。再加上赵云的轻骑在宛城一战中大展神威,曹操肯定会特别重视,想出克制之法。未雨绸缪,赵云的轻骑,也是得变一变了。而且,现在西北的战马,糜竺和马良都无法弄来,要想组建更多轻骑,唯一之法,就是得从益州和云南弄马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肖七精神大振,笑说道:“主公,诸位大人莫忧。赵将军要想扩建轻骑,所需战马,我倒有一个地方可以提供参考。”

本来愁闷的刘备,闻言大喜,忙问道:“不下,快快道来。”

肖七道:“主公,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还有西陲边界,哪里倒可以提供大量的优秀战马。”

第二百九十五回 报军情诸公喜气

庞统当即疑惑地反驳道:“不下,益州那边的马匹,://.(全文字更新最快)跑起来,怎么能跑得赢西北的高头大马?轻骑没有速度,那与曹操的重骑相比,又哪里会有什么优势?”厅中诸人,尽皆此想,听罢庞统之言,莫不点头称是。

肖七朗言道:“士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益州西陲边界之马,走惯山路,尽驮重物。要说短距离的冲刺,的确比不上西北之马。但赵将军的轻骑,优势在于骑士抛却身上一切累赘。两项比较,负重一轻,益州之马并不见得会慢与西北之马。而且益州西陲之马,它们的生长环境,要劣于西北之马的生长环境。那与西北之马比耐力,那肯定会比西北马匹要强。总之主公可令人先向刘璋购买一批,与赵将军原有的战马一比较,不就出来了吗?”

厅中诸人,除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外,肖七于荆州集团中,已稳然坐上第四把交椅。陈说的理由也说得过去,所举方法也较易于行,众人也还会反驳。

刘备当下想糜竺、马良两人道:“子仲、季常,向益州季玉购买战马之事,就由你俩全权负责。第一批也不必多,两三百匹就已足够,试用之后,再说吧。”

刘备心中,当然是希望益州的战马能如肖七所言,就算当不得轻骑,买回来运输军粮、物资也是好的。不过这话,刘备没有明言。大庭广众之下,肖七的面子,刘备也是在给其维护和力挺之。

对于这点,肖七心中,有如明镜。刘备在原先历史中,能以一穷二白打下一片天地,御下之道,自然是高人一等。

宛城兵力述说之后,糜竺继续说道:“至于南阳与荆州二地,南阳已由糜芳掌管,手下精兵一千五百人。荆州这边,新征兵卒两万人,已由诸葛军师训练了两月有余,初成规模。考虑到荆州情况复杂,留了五千老兵。主公的意思,这五千老兵,由黄老将军和王威将军率领。”

黄忠在刘表手下,就担任过中郎将一职。与荆州旧臣有旧的他,担任荆州总府的将帅一职,众人虽有疑惑,听是主公刘备意思,也无话说。

糜竺继续说道:“零陵兵马五千,由霍峻率领。武陵兵马五千,由文聘率领。长沙兵马五千,由于禁率领。范阳兵马五千,由赵范率领。”

说完这新得四郡的兵马情况及统帅后,糜竺继续说道:“由于目前与江东孙氏交恶,南郡江陵那边,主公让甘兴霸组建水军。甘将军手下,已有水军两千人,步卒五千。不过战舰甚少,除了荆州水军原有的二十五架斗舰、十二架艨艟外,甘将军目前主要已走舸为主。已有走舸两百架。”

说到水军战舰,糜竺叹了口气,恨声说道:“可恨黄祖无能,被江东将江夏的大型斗舰,全部抢夺过去。要不然,我军组建水军,就不必浪费恁大钱粮了。”

接着糜竺转怒为喜,朝马良笑说着:“主公组建江陵水军,这是秘密进行到的。多亏了季常,献出了那么大的家业。不然,甘将军也一下子拿不到那么多的走舸。”说完,作为刘表大舅子的糜竺,向着马良,深深一揖。

马良慌忙双手虚抬,说道:“都是为了主公,你我不分彼此。我马家拿出点身外之物,这与各位久随主公出生入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马良的谦逊,引得众人大为好感。就连刘备,也面露微笑地说道:“季常代表马家,为光复我大汉天下,贡献甚多。备是深深记在心里的。诸公也是一样,都在为光复汉家天下,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多谢各位了。”说完,刘备起身,向厅中诸位团团一揖。慌得个人站了起来,连称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备脸色坚毅地说道:“好,我荆州将帅一家亲,精诚团结,其利断金。我想我们一定会克服困难,对付曹操、孙权的。”

“对……对……对……”众人一片附和,神情已是激动起来。刘备摆摆手,示意众人先静下来,让糜竺继续汇报。

糜竺会意,继续说道:“三将军在黄县,扩充了城墙,抵挡周瑜的几万江东精兵。由于江夏连年与江东交战,损失极大,江夏民众,对江东孙氏恨之入骨。主公的募兵令一下,踊跃参军者,是最多的,共计一万五千精壮。这还是三将军与肖将军刻意优中选优,只选择年级在十八到三十岁之间的才让其参军所致。不然,黄县恐怕就有三四万新兵了。不过即使这样,黄县现在已有新兵和老兵三万五千人马。”

说到这里,糜竺掩不住心中喜色,拿着蔡侯纸的双手,忍不住抖了几下。

想是糜竺早得刘备吩咐,平静心情之后,糜竺继续说道:“综上所述,我军共有步卒八万四千人,这其中要加上宛城子龙将军的五千步卒,骑兵四千,水军两千。”

糜竺久随刘备,哪里见过刘备手中,有如许多的将士?当他将统计出来的数字再一次从他口中念出,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忍不住一阵颤抖。心中感叹、欣喜,自己眼光还真是不错。当初在北海初见主公,就为他那种胸怀天下的情操所感染、折服。不然自己也不会将如花似玉的妹妹糜贞嫁给刘备了。现在好了,苦尽甘来,主公手下,大将济济一堂,谋臣人才鼎盛,士卒竟有十万之巨。更得了荆州,自己所出,也终于快得回报之日。

刘备更是感叹,当初起兵抗黄巾之日,哪里想过会有今日?自从古城三兄弟相会,刘辟、龚都献了汝南,自己得了肖七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兴复汉室,也终于让自己有了拿得出手的力量。

刘备豪情顿起,站起来,举手大声道:“诸公,我刘备能有今日,全靠各位鼎力相助。但兴复汉室,任重道远。目前大势,就是孙逆竟与曹操联手,各位也都说过,明年就是敌我三家,决一死战之年。今日子仲将各处情况,兵力向打击汇报一番,我在这里,就是想让各位心中有个底。对手虽强,但我们也不弱。只要各位群策群力,相信我们一定会挺过难关,终有光复汉室,还天下郎朗乾坤之日。”

众人全都站了起来,拍手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刘备喜气洋洋地,待众人平静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诸公,现在请你们各抒己见,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我们能做些什么?为明年多些胜利的可能。”

第二百九十六回 全新攻城巧器具

经过刘备等人的刻意安抚、拉拢、施恩、打压之后,荆州旧臣十有**,://而刘备组织的下乡宣传队,对荆州世家大户和农户宣传、描画的利用新种子、新种田技术,可以使亩产翻两番,田租又只十成抽一,也让荆州世家大户和农户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虽只有三四个月刻意宣传,但刘备的下乡宣传队,在荆州民心中,取得的成果,却是有目共睹,极为傲人。

荆州民心、军心已经稳定。刘备才敢在此放出此言,让众人各抒己见。其目的,不过是想驱除周瑜,占有整个荆州而已。

张飞果然粗声粗气地嚷道:“大哥,周瑜那厮,惯会收买人心,接连在江夏颁发了几道军令、政令。如今江夏城里,好像水桶一般。上次我与不下试探地攻了一会城池,不说江东将士用命,就连江夏城里的士民,也在帮他守城,递东递西。那小白脸不除,江夏很难收回。”

刘备闻言一愁,蹙眉向糜竺看去。糜竺道:“江夏城里的细作,已经有五个月没有传递消息出来了。也不知是被周瑜感化,还是周瑜封锁城池封锁得好?”

刘备又是一愁,再次向庞统看去,问道:“士元,你曾在江夏待过一段时间。这个,你怎么看?”

庞统道:“主公,不必忧愁,江夏城池,早晚是荆州的。上次我和不下看了江夏城池之后,我俩已有攻破城池的计策。只是要硬打硬碰,会损失很多兵力。所以我与不下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是否先将它攻下?”

张飞眉头一纵,不满地叫道:“好啊,士元、不下,你们有了计策,怎么不告诉我?”

庞统苦笑道:“三将军性子太急,那计策也是太毒。当时黄县不过两万将士,就算能破城,也不一定能将周瑜的四万士卒打赢。所以那计策我俩才没和三将军你说。”

刘备问道:“不下,是用张振的三百攻城突击队,夜里攀城而上不?”

张振手下的三百特别行动小组,已经立过两次功劳。刘备对他们的底细,自然知道。故此方有此问。

肖七见问到自己,摇摇头道:“主公,周瑜为人精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城楼上巡逻的哨兵,此起彼伏。要想凭张振三百人手,打开江夏城门,很难做到。”

刘备不禁大奇,听庞统语气,好像登上江夏城池,两人是胸有成竹。可不是用张振的三百奇士,那他俩又能凭借什么?能有如此肯定。

见刘备疑惑中带有深深好奇的目光望向自己,肖七笑笑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一会,随即走到一处竹制的条凳旁。顺手拿起条凳,肖七道:“主公,各位大人,我和士元想到的,就是用这个登城。”

“条凳?”

众人一片哗然,用条凳登城,从古到今,闻所未闻。就连诸葛亮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疑惑地问道:“不下,士元,你俩想到的办法是……”众人伸长脖子,好奇、迷惑地看着肖七、庞统两人。

庞统道:“各位都知道,这条凳是不下告诉木匠们用竹子做成的。竹子相对木头来说,很是轻巧,又非常的坚韧。我和不下的意思,就是在黄县看到一片竹海,这才偶有所触,想到用竹子做登城车。做能够移动的登城车。”

说着,庞统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军事沙盘面前。指着微型的江夏城池,对众人道:“主公,诸位,请看,这是江夏城池。高三丈八,厚一丈,城楼可站将士三万八千人,外有瓮城,护城河宽一丈六。要想破城,先得破瓮城。东南西北四门的瓮城,每城可臧兵一万,而不显拥挤。”

说着,庞统逐一搬过几根条凳,先用瓮城外的泥沙将护城河填平,再将条凳一一搭了起来,从瓮城外至瓮城城楼,成一巨大的由低到高的竹制通道。再将沙盘上木作的士卒,一排排摆在竹制通道上。

虽只是一个大概意思,但诸葛亮与马良等人,已经完全明白。拍手叫好道:“士元与不下发明此种登城工具,以后最高的城墙,只要填平护城河,也无险可依了。”

张飞哈哈狂笑,大声道:“那还等什么?有此工具,大哥,我马上将周瑜小儿赶出江夏。”

望着依靠微型城楼搭建起来的竹制通道,刘备蹙起的眉头,完全舒缓开来。正想说什么时,诸葛亮“咦”了一声,说道:“士元、不下,这竹制通道虽然奇巧,但……”

诸葛亮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这竹制的登城通道,还有疏突、遗漏之处。马良一拍脑门,对庞统说道:“士元,这竹制通道,看起来好用。但实际上操作起来,恐怕很容易被对手用火攻吧。”

庞统那张丑脸一笑,看起来庞统早知道众人中会有人有此一问。笑嘻嘻地当中脱下外衣,再慢条斯理地斜斜地铺在条凳上,再再沙盘上抓起一把沙土,在衣服上均匀铺好。庞统笑道:“对于对手以火攻,我和不下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法。就是在竹制的通道上、两旁,铺好湿透了的熟牛皮,再在熟牛皮上铺层沙土。短时间内,就算周瑜在通道上泼油,他也难将这竹制通道燃烧起来。”

关羽激动地抚摸着他的长须,连声说道:“好,好,好,有了这工具,我军攻城,就易于反掌了。大哥,你看?”

庞统抢在刘备前头说道:“主公,江夏城破或不破,在我军水军未成型之前,其实无所谓的。”

刘备大奇,问道:“为何?”

庞统道:“我与肖将军反复思索,我军水军未成型,就算将江夏攻下,将里面的江士卒全部解决掉。但江东依靠水军,随时还会与曹操联其手来。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军抵抗曹军,汝南、宛城是第一着紧的前线。汝南城池,据肖将军说,主公化了大心思,大价钱,前后修缮几次,目前已有五丈来高。又是青砖护城,不怕水攻。曹操攻了两次,面对高城,他是毫无办法。如果这工具被曹操得悉,用来对付汝南城池,那以现在主公的力量,实在很难与曹操抗衡起来。所以,我俩商量,在主公的力量还不足以再野外与曹操一战之前,这攻城的工具,还是莫要拿出来为好。”

仿佛看到江夏城池已被张飞的军卒攻破,喜笑颜开的刘备,闻听庞统言语后,再也难高兴起来。顺势坐在条凳上,刘备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一直很少开口的韩嵩,这时说道:“主公,我看此时我军最主要的,就是广积粮,修城防,练精兵。只要我们的兵力强大了,只要象赵将军手中的轻骑多了,只要象甘将军的水军成型了,我军对抗曹操、孙权,也不会落于下风的。”

第二百九十七回 张刘两家先自乱

练精兵,://yulu./xinqing/广积粮、修城防,这就得从刘备手中拿出钱粮物资出来。只是刘备刚得荆州不久,又刚刚下乡宣传,赋税已经定下基调。想要广开财源,就得从别处着手。刘备目前能想到的,也就是开荒种地了。

百废俱兴之际,钱粮自是越多越好。刘备看了糜竺、马良,再看看厅中各地守将,遂道:“诸位,如今百废待举,府里钱粮有限。还请各位能多想方法,在不伤民的同时,能为荆州夺积攒、开些财路。”

厅中诸人,皆是刘备心腹大臣。面对刘备这种近乎**的坦荡。众人听了,有的感动,有的着急、有的愕然。关羽、张飞等人,轻车熟路,率先说道:“大哥,汝南那边,我会组织人手,再多开垦一些荒地出来。只是汝南已经经不下之手开出了大片荒地,如今要想多开些出来,已经很难了。”

张飞却道:“大哥放心,江夏那边,还有大片荒地。如今不下在我那边,他的能力,你就放心,保证江夏那边,明年给你多出两万亩以上的地来。”

除开零陵等郡没来的守将、太守外,其余郡城的守将都随关羽之后,纷纷表示多开荒地出来。

刘备却谓然叹道:“远水难解近渴。“

还是诸葛亮懂刘备心思,诸葛亮等众人说完之后,道:“主公,诸位,其实我军已成一定规模。除了留守各个前线的兵力外,我军还有几万士卒能做机动用。主公何不趁现在三家暂且歇兵之时,令一员大将,开疆拓土?”

刘备果然来了兴趣,热切地望着诸葛亮,刘备道:“孔明,那这个时候,此话怎讲?”

众人一听此时还可能开疆拓土,不禁兴趣大起,纷纷站了起来,又一次来到沙盘前。

沙盘上面,汝南以北的各郡,多已被曹字旗帜插上。就算远在辽东之处,哪些地方,又怎么能越过曹操,去打那边主意?而荆州水军未成,江东孙氏,也只能暂放一边。众人目光,一起望向了益州、汉中与交州。

夺取荆州之后,下一个要取的地盘就是益州,这本来是肖七与诸葛亮两人向刘备提出过的战略要策。迷茫中的刘备,犹如黑暗中找到了启明星,迷路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一直牢牢记住肖七和诸葛亮话的刘备,终于听到诸葛亮要将他心中的话再次说出了。

诸葛亮指着益州地盘,对刘备道:“主公,赵将军要想扩充轻骑,如肖将军所言,如今唯有向刘璋买马。刘璋暗弱,受不住益州,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劝主公,早下决心,派一员大将,提兵入川。”

庞统等人,即使附和。还说到:如果主公不早下决心,那么万一被曹操抢先占了,那么荆州再想扩建骑军,就会陷于无马可买的糟糕境界。到时再想去占,也只能悔之晚矣了。

与刘备情好日密的诸葛亮,怕刘备面子上过不去,说道:“主公,想大汉暗弱下来,全是因为刘璋其父刘焉,要先皇推行刺史军政分权缘故。刘璋父子,久在益州,招兵买马,不朝天子,早就有不臣之心。主公奉天讨贼,正是师出有名,善莫大焉。”

理由如此充分,刘备怎么会不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推辞几下之后,刘备装出万分为难的神情,道:“既然如此,那依各位看来,由谁领兵讨贼为好?”

厅中诸将,关羽守汝南,张飞抗周瑜,赵云守宛城,黄忠保荆州,甘宁练水军,能独领一军的,就余下肖七一人而已。众人目光,全都不自禁地望向肖七。

肖七向前一步,对刘备道:“主公,末将肖七,愿为主公分忧。”

刘备本意大将人选就是肖七,今肖七主动请缨,刘备自然大喜。刘备道:“不下,零陵四郡,每郡可调兵两到三千,加上荆州两万新兵。你西征益州,我可以给你三万大军。粮草方面,有孔明发明的木牛流马,你也不必担心。”

肖七却道:“主公,曹操得到凉州,汉中张鲁、益州刘璋多会震恐。惊恐之下,他俩还不知会做出何种举动?我想不如令细作潜入汉中,散播谣言,说曹操不日间就会攻打汉中、益州。到时他俩家如果先乱起来。我军屯在上庸,静观其变之后出兵也还不迟,如何?”

大家起初原意就是早日攻下益州,夺取天府之国。现在肖七却说要静观其变。刘备心中一个咯噔,目光却很自然随意地看着肖七。

诸葛亮、庞统两人却大声连说:“妙、妙、妙”。刘备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下的两位智囊,不知道这‘妙’从何来?

庞统道:“主公,如不下所言,近段时间,曹操兵马要休整,不会真的出兵攻打汉中、益州。但谣言散播出去之后,张鲁、刘璋肯定会坐不住了。他们一惊,肯定会派人前来荆州,或与主公联盟,或两家自相兼并,起了兵争。到时肖将军大军屯在上庸,攻取益州、汉中,自然更加方便。”

诸葛亮也道:“汉中张鲁、益州刘璋,这两家有杀母之仇。如果能挑起他们的争斗?那肖将军出兵也就更加有利了。”

历史上,曹操杀戮马腾,大败马超之后,张鲁果然惊恐,匆忙中自称“汉宁王”,又依从阎圃之言,准备先取益州四十一州,做立身之本。消息传到益州,懦弱的刘璋果然害怕,派张松出使许都,求见曹操。哪知曹操志得意满之后?对面目颇丑,性格张狂的张松毫不在意。白白将想将益州地图、军情、关隘送给他的张松推给了刘备。

曹操杀害马腾已有两月,不知道汉中、益州那边,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就在刘备想问糜竺之时,糜竺拍额大喜道:“主公,属下失职,忙着会计兵力军情,忘了将汉中、益州的消息先报上来了。”

汉中、益州真有消息要说,刘备惊喜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怪他的大舅子。刘备大喜地望着糜竺,虽然压抑着狂喜,却也与其急迫地问道:“子仲,没事,现在说吧。”

糜竺道:“主公,各位大人,如肖将军所言,汉中张鲁,果然有了异动。十五天前,他在汉中自称‘汉宁王’,还与其弟张卫商议出兵攻打益州。刘璋那边,已经乱了起来,听细作说刘璋派了一名叫张松的官员,已经出使出了许都曹操那边。”

刘璋派人出使许都,面见曹操。那益州岂非要与曹操联起手来?这真的莫非如诸葛亮等人所说?益州怕不要落于曹操之手了?刘备脸色一时三变,极为难看。微叹一气,刘备道:“想益州刘季玉,也是大汉后裔,怎么会派人去了许都?”

第二百九十八回 单刀直入话取川

糜竺久随刘备,一听刘备神情惆怅、失落,忙道:“主公,那张松在许都只呆了六七天时间,://”

刘备猛地一震,失色抓住糜竺手腕,连声急问:“子仲,此话当真?此话当真?”

糜竺还没见刘备如此失态过,今日为一张松,竟然如此激动,糜竺忙点头不已,连说:“许都的细作,昨日好不容易才将密函传到。那人说的,当时真的。”

刘备这才笑了起来,搓着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正是天助我也。”

肖七心中却是震动,心中暗想:原来历史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自己可别被看的那些歪歪书籍蒙蔽了双眼,以为自己穿越后,历史就已被大幅改动。那么既然如此,这张松会不会像罗大所述,也会来荆州一趟?

想到此,肖七向刘备说道:“主公,张松既然在曹操那边不得志,那他会不会来荆州?”

刘备闻言,先是一怔,然后郑重地对糜竺、关羽道:“子仲,二弟,你俩多多留心,如遇到张松,好心招待,务必将他请到荆州来。”

却说张松见刘璋暗弱,不是争霸天下的料。身为益州别驾的他,闻说曹操擒吕布、败二袁,杀马腾,已是天下无敌,一心只想天下早日一统的他,就在刘璋身前,遂以假托联盟曹操,抗衡张鲁为名,请求往许都一行。其实心底下,张松已是动了将益州献给曹操的念头。

张松到了许都?因为心中想的是给曹操送地盘来的,就不屑送礼给曹府门房。哪知宰相门房七品官?任张松满腔热情,贴了曹府门房的冷臀之后,不说第一天没有见着曹操,就是接连十天,也没有曹操见他一丝一毫的意思。

满腔的热情化作满肚的愤恨之后,张松终于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见着了曹操。此时的张松,言语自然颇为不敬,神态也甚为高傲。

门房与曹操的左右近侍早在曹操面前说了张松的许多不是,曹操虽然新败马腾,但曹洪却受损于赵云,心中一肚子睥睨一切与窝火的曹操,早有先入为主的曹操,哪里会给面前与祢衡性格相似,容貌丑陋的张松好脸色看?结果两人见面,是火星碰地球,言辞激烈火爆,差点还动起手来。

张松在曹操面前,将献益州的念头隐而不提,郁郁不乐中出了许都。曹操见那张丑陋的脸盘不在眼前,也不在意。只是命人将张松送出许都,不教他往汝南去而已。

张松出了许都,望着眼下歧路甚多的前方,心中身为愤恨。但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朝汝南走去。智商颇高的他,遂暂且向西,多行了几段路程,一直出了商洛之后,张松才得摆脱许都从人,辗转向上庸方向行去。

也不知行了多少时日?张松行囊中的金饼早换成了铢钱使用干净。摸着袋子里的最后几铢钱,张松心中庆幸中夹带黯然,幸好今日走到了上庸郡城,要不然,堂堂的益州别驾,怕不要在上庸当衣服了?却不知在这里,衣服当得出否?

“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城门口守门的士卒例行检查盘问张松道。

“益州人,张松。”张松也不隐瞒,自然回道。

“啊,你就是张别驾?”那士卒不胜惊喜,不觉抓紧张松手臂,喊了起来。

旁边一名都伯模样的军官忙率了众人走了过来,瞅着张松,一揖到地,道:“末将恭迎张大人。”转头又向身后士卒叫道:“小二子,快快去将肖将军请来,就说益州张大人到了。”

张松满脸诧异,瞪着那都伯问道:“怎么你认识我不成?”那名都伯陈文,正是肖七手下陈应的堂弟,因为陈应的关系,肖七赏了他一个都伯来做。

陈文陪笑道:“张大人之名,我家大人早已闻名。特意令我等守门士卒,只要是张大人路过此地,一定要好生招待。”一面说,一面请张松去上庸府所。

两人行不了几步,早见那名小二子带了一干人等,匆匆走来。走在前面的肖七,看见陈文带着一人,想那人就是张松,肖七心中欢喜跑了起来,大声说道:“尊驾就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大人,末将在此恭候多时。请请请……”

张松见来人长身玉立,满脸英气,知道此人就是陈文口中所说的肖七肖将军。在曹操那边不得志的他,那张丑陋的脸盘,也自是高兴。向肖七还了一礼道:“足下莫非就是数败曹军的肖七肖将军,松闻将军之名久矣。”

两人客气一番,肖七将身旁人等,一一向张松介绍起来。原来随肖七而来的,正是上庸府里的文武大员。文臣是邓芝为首,武将是魏延为首,加上陈应、鲍隆。这也是刘备地盘大了之后,文武相对稀少,肖七手中虽有三万大军,也只得要了一个魏延,邓芝过来。其他的文武,因为要负责其他地方事宜,实在难以抽出身来。

一路西行的张松,到了上庸,已是肖七领兵驻守在此一个月了。肖七料不到张松会从许都转到上庸,但是为了万一,还是令守门将士,牢牢记住益州张松大名,无论何时何事?只管先通知自己。今日正在府衙之时,听小二子说张松到了,慌忙带人前来迎接。

肖七也不问张松为何到此,心中肚明的他,哪里会先去问他?只是客气异常,在府衙中美酒美肉,歌舞招待张松起来。

饮酒三天之后,张松趁着酒醉,就问肖七道:“肖将军大军屯在上庸,其志不少。莫非是刘皇叔使肖将军欲夺益州乎?”

肖七哈哈大笑,令人换过醒酒汤,劝张松喝过之后,肖七神情严肃,盯着张松道:“张别驾快人快语,我肖七五万大军是分六次进入上庸境界的。还是从武陵绕道而来,对外宣称只有五千人马。只道无人能识破我家主公欲取益州一事,不想张别驾智谋过人,竟然视微知著,看了出来。”

“爽快”,张松身躯一正,端坐起来,拍手叫好道:“肖将军这才快人快语。这等机密之事,也说给我听。”

作为穿越人士,肖七在初见张松之时,见其风尘赴赴,满面憔悴,面色不虞,就知道张松在曹操那边碰了钉子。以对张松的了解,这种人还不于与他直言直语,搏他戚戚为佳。

肖七正色道:“张大人,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人多众多,智谋之士甚多,武将也闻名在外。只是其主刘季玉为人懦弱,守不住的。就算我家主公因为同姓不忍夺取,但我们这些属下,哪里会放过曹操正在休整的大好机会?”

双目炯炯地望着张松,肖七不觉凑了身去,看着张松的反应。

第二百九十九回 张永年顺水下舟

张松心中一震,双目毫不畏惧地瞪了过来,人虽丑,但那双眼睛,精光凝聚,又让人幽深得看不出深浅的感觉无限之血腥进化。两人仿佛要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对方心中,此时到底做何之想?

两人对视一阵之后,肖七心想,差不多了,总得让他一下。遂收回目光,朝张松一笑,道:“张大人,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也应该会力劝我家主公吧?”

张松双眸转了一下,反问道:“肖将军,你这是要杀我吧?将这么机密的话也说给我听。”

肖七心中大定,人却站了起来。心中想,人都是要面子的,张松虽然想卖益州,但也得找个什么借口?让他自己乖乖就范呢,以做内应乞活天下。

向前踱了几步,肖七猛地站定,反转过身,再一次盯着张松到:“张大人,我人虽在荆州,但大人之名,不下是闻名久矣。”

张松身为益州别驾,自身才能极为卓越,本人也自视甚高。听肖七说闻过他的名声,心中虽不以为真,但口中却问:“哦,肖将军也听过我的贱名?”

肖七点了点头,道:“张大人才思敏捷,过目不忘。智术过人,博学多才。心忧天下黎民,维护汉室正统。正是国士无双,萧何、张良一般的人物。”

好话人人爱听,而且肖七说张松过目不忘,博学多才,也是真的。张松脸色缓了几缓。随即冷笑几声,道:“肖大人口才极好,拍起马来,口若悬河。我张松又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

肖七淡淡一笑,暗幸自己来上庸之前,在糜竺的细作面前对张松做足了功课。

肖七道:“张大人为人公正严明,最爱护平民百姓。相传益州有户大姓污蔑有名农户榨油时,在他的油坊里偷了他家的钱财。张大人那次的巧智,真令人听来拍手叫快。想张大人这种心系天下黎民的智者,又怎么会不希望天下早日平定下来?只有天下太平了,百姓才有活路可走。宁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啊。”

张松脑中,不由回想起自己那次智断盗窃案来。在益州府城,张松那一日正好路过一处榨油坊,却见几名家丁,扭送一名壮汉和其妻子要送官府。张松忙问这是为何?家丁后面,一名肥头大脑的管家走了出来,见是张松,心中一惊,却说那壮汉和其妻两人在他家主人油坊榨油时,偷了一贯铢钱。

壮汉大呼冤枉,口中说是那管家见其妻美貌,上前调戏。自己忍不住要教训那名管家,那管家就伙同其他家丁伙计,说自己袋中要用来交榨油的铢钱是偷了油坊里的。

那管家大呼憋屈,说壮汉夫妇在油坊里偷钱,众人皆有见证。求张大人为其做主,严惩在青天白日还敢偷钱的穷泥腿子。管家身边,那些家丁和伙计异口同声,咬定那壮汉夫妇,偷了油坊里的钱。

张松沉吟片刻,看着围了上来的民众,微微一笑,对那管家说道:“你榨油坊的钱放在什么地方?又放了多久了?”

那管家听张松说他家的油钱,心中大喜,以为张松是站在他的一方,于是管家心情大定,献媚地对张松道:“张大人,油价的油钱,存了一段时间,等有了一定的数量,就用绳穿成一贯。挂在油坊后面的小房中。这贼厮,好大胆,竟然敢说要去小解,偷进了小房,偷了钱到他袋子里,幸好被我们发现。”

张松嗯了一声,又问道:“那房中还有钱不?”

管家忙到:“大人,自然还有的,这贼到底不敢多偷,想是怕被我们发现吧?”

张松目无表情,听了之后,转头问那名壮汉道:“你说这钱是你的,你是做什么的?”

那壮汉听张松先前那番问话,已是气愤之极,这时听了张松问话,没好气地答道:“小人辛辛苦苦,每日打柴换点小钱,由我家娘子存在家中的米缸里,积少成多,终于又有了这一贯铢钱。本来打算今天交了榨油的钱后,余下的给家中老母和孩子买点好吃的。不想这厮存心不良,不仅调戏我家娘子,还污蔑我偷了他的钱。这天下还有公理吗?”壮汉边说边是气愤,一时竟脸红脖子粗,还不时将唾液溅到张松衣服上。

将那贯钱拿在手上,再放在鼻子上一嗅,张松哈哈大笑,对围观的人群说道:“究竟是管家说的真的,还是壮汉说的是真的?这事情太好办了。”

说完,张松率人来到榨油坊,监视这管家从房中拿出一贯钱来。再令人打了两桶水,当着众人的面,将两贯钱分别放进桶里。就在众人不解其意静观之时,那两桶水的水面上,一桶水水面慢慢地充满了油污,一桶水却清清澈澈。

张松脸色一寒,指着那管家和几名家丁,大喝道:“尔等奸邪小人,污蔑人家偷钱,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那管家还想抵赖,狡辩中带着威胁说道:“大人,我家主人可是谯周大人,我做为他的小舅子,难道会为了区区一贯钱,污蔑此等穷泥腿子不成?而且,大人还没问其他人证,怎么就断定那钱是那穷泥腿子的?”说道谯周之时,那管家胆气一壮,不禁将话音提高了八分。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张松双目一凛,打断管家话音。对围观人群说道:“诸位请看,这两贯钱,分别是榨油坊的和这名兄弟的。榨油坊里的钱,存放日子较久,刚才大家也都是听这名奸贼说过。”说着,张松就用手狠狠地指着那名管家。那管家强自保持镇定,提醒自己是谯周的小舅子。

张松继续说道:“榨油坊中的钱,由于存日颇久,就像这桶水里面的钱一样,上面溅满了油渍。放进水里一浸,油渍就浮了上来。而这名兄弟的钱,是放进米缸里的,放进水里,自然没有油浮上来。大家想想看,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是不是已经说明,说这名兄弟偷钱,是这奸贼撒的谎?”

“是啊,是啊……”众人一片附和。那管家终于惊慌起来,懦懦着不知如何开口?

榨油坊里,早有人将消息报给了那管家的小妹。那人小妹听张松将她大哥和其他家丁全要押到衙门,慌忙将谯周请了出来。哪知张松毫不留情,坚决要将那管家和家丁扭送到衙门去。

想到这里,张松脸上再也难掩微笑,道:“对付那种奸邪小人,自然不能心慈手软。也确实如肖将军所言,天下还是早日太平得好。如果能选择?我自然希望选择一名爱民敬士的贤君来辅佐。”

肖七肃然起敬,向张松一礼,道:“张大人,刘季玉难保益州,这是早晚的事。如今曹操已灭马腾,迟早会将手伸到益州去的。我家主公,相比曹操而言,爱民敬士,仁义达于天下。肖七不才,敬向我家主公诚邀先生。”

第三百回 益州三友密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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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哈哈大笑:“肖将军将刘皇叔说得太好了,却不知刘皇叔现在有何志向?

张松在曹操那边吃瘪之后,肖七对其礼敬有加。人非草木,张松虽然一向高傲,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立志报复曹操的张松言语神色,不知不觉,对荆州集团多了许多尊敬。

肖七知道,对此种人,推心置腹比绕弯拐角要强得多,遂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张大人,我家主公欲申大义于天下,推仁惠布四海。这些年来,马不停蹄,衣不解带,为光复汉室,殚精竭虑。虽屡屡受阻,但志向一直未改。”

张松点头道:“刘皇叔仁义,这个,松虽在益州,也是如雷贯耳的。”

肖七接过话头,道:“我家主公对张大人也是多多敬慕,如果张大人不嫌道路险阻,荆州穷困,七敢请张大人往荆州一行?”

张松点了点头,道:“松正要如此。”两人哈哈长笑,不知不觉,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自始至终,肖七没问过张松益州形势。张松不说,肖七也不问他怀中之物。肖七知道,在张松没见刘备之前,他是不会冒失地将他怀中的益州四十一州地图献给自己的。

长亭送别张松,肖七嘱咐魏延几句,一路上多加照顾好张松,肖七回了大庸魔手。

十日之后,魏延护送张松,又一次来到大庸,随行而来的,还有肖七特意向刘备要的陆逊陆伯言,另外刘备又将马良之弟马稷派了过来。算来肖七,率三万大军来到大庸,已是四十多日了。这四十多天,除了面见张松之外,肖七将所有精力与时间,全赴在了练兵上。

大庸校场,肖七陪同张松,观看魏延、邓芝、陆逊操练士卒。

这三人,经肖七所请,刘备已向天子为他们三人请来了将军称号,魏延因为功劳最大,已被授为镇西将军,邓芝为安西将军,陆逊为裨将军,暂无称号,位在陈应、鲍隆之上。

三万大军,三十名校尉,每校尉统率一千士卒;六十名曲长,每曲长率兵五百名;三百名屯长又称百人长,率兵一百名;六百名队率,每队率率兵五十名;三千名十人长,六千名伍长。

如果说伍长、什长、队率、屯长的选择比较容易,那么军官从曲长开始,肖七就费了大力气了。四十余天,每天和士卒滚打摸爬,吃喝拉撒,耗在一起。观察着士卒们每日的脾性、武艺。

曲长,率兵五百人,已是一支可以独立完成一个任务的独立军官。六十名曲长人选,让肖七煞费苦心,不仅要武艺出众,还得断文识字,腹有丘壑,性格坚忍不拔。三万人中,能称职的不过二十来人。所缺人选,肖七不得不择才录取,用优点胜过缺点的人来补上。

至于校尉一职,肖七更是伤神,三十名校尉,能称职的不过十人而已。

好在魏延、陆逊、邓芝,加上外编一队的张振,这四人的统帅才能,让肖七大为放心。

看罢肖七的士卒操练之后,张松到:“肖将军,我虽是文官,但见你的士卒,离精锐还有一段差距啊。主公就放心让你统帅这些士卒,去夺取益州?”

去了一趟荆州之后,张松对刘备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改了,由刘皇叔变成了主公。并且张松已经将益州四十一州的地图交给了肖七。上面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极为详细。张松犹嫌不够,还将益州同朝为官的两位好友:法正、孟达,告诉了肖七。说日后或攻打益州之时,自有他两人效力之处。

刘备将夺取益州众人交给肖七,前线之中,自是肖七指挥裁度。外加内应张松,这两人已成夺取益州的关键所在。张松眼见肖七的兵马虽多,但还难称得上真正的精锐,就不禁有此一问。

肖七道:“永年,这些将士,从招募到训练,才四个月而已,虽称不上精锐,但好在这些天下来,已经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有永年出谋划策,夺取益州,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松沉吟半响,对肖七道:“不下,我有一计,当可轻易取得益州。”

肖七大喜,心想:“张松应该是要会益州劝刘璋请主公出兵,到益州去抵御张鲁了吧。”

果然,张松将计策说了。肖七笑道:“永年,夺取益州,你是首功,来日主公封赏,你应在第一位。”

张松笑道:“同为主公做事,你我不分彼此。”话虽如此,张松也是掩不住一丝得色。

临去前,张松嘱咐肖七道:“不下,我立马就回益州,这段时间,大庸屯兵三万一事,你还得多多保密,千万别让刘季玉与曹孟德听去了。”

这是必须的,大庸虽屯兵三万,但肖七对外宣称,不过是守军五千而已。而且守城的大将之名,也是魏延而非肖七。魏延此时名声还不响亮,就算许都、益州的探子听到消息,曹操、刘璋也应该不会多想吧?

晓行夜宿,非止十日,张松终于回到了益州。当夜,张松献去了好友法正之府。

法正字孝直,右扶风郿人也,贤士法真之子。为人学识天人,善出奇谋,为刘备入蜀后的第一谋臣。连奸雄之祖的曹操夜曾感叹道:“吾受天下奸雄略尽,独不得法孝直也。”

法正见着张松,吃了一惊,直问道:“永年,你怎么在许都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曹操难道这么厚待于你?使你舍不得回来?”

张松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不瞒孝直,那奸贼曹操,轻慢贤士,夺得河北、凉州之后,志得意满,不将天下士子放在眼里。我是等到十日之后,方得见了曹操一面,还被他羞辱了一番。这种人,只能同忧,难共富贵。而且许多曹操身边,谋臣如云,猛将如虎,就算是我等想将益州献了给他,他也不会将你我放在眼里。”

法正长叹一声,道:“可叹刘季玉比刘景升还不如,白白占据了天府之国,不思进取。我想不过几年,你我皆要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张松冷冷一笑,道:“孝直,你我好友,我也不瞒你,我已将益州送给了尊贤敬士,仁义无双的刘备刘玄德。”

法正笑道:“不然,永年就不会一去五十天了。这次转路到了荆州,那刘玄德可算一代明主?”

张松点头不迭,道:“仁义无双,果然不是虚传的。雄才大略,也堪敌住奸雄曹操。孝直,我已将你与子庆两人,都献到了皇叔麾下。”

两人哈哈大笑,正在此时,孟达闯了进来,一把抽住张松,诈唬道:“好,好,好,你两人密谋之事,我已在门外倾听多时。还不随我去益州府的衙门里走上一遭。”

张松也起来都懒得起来,笑道:“子庆,你来得正好,我还不知你的心思?”

孟达笑了一笑,随即放开抽住张松的右手,跪坐下去道:“永年,孝直,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你们可有把握,让刘皇叔的兵马夺得益州不?”

第三百零一回 张永年妙计得逞

这三人还真是真兄弟,身虽在益州,心早已在荆州刘备那边带刀后卫全方阅读。

法正嘿嘿一笑,道:“子庆不忙,张鲁遣其弟张卫率兵攻打巴西庞羲甚紧。庞羲那里,很是吃紧,已使人三番五次地来益州求刘季玉增兵。永年这次回来,正可全刘季玉接好刘皇叔,请其发兵来助守益州。只要刘季玉一时耳软,刘皇叔来到益州,刘季玉总得先见他一面吧。那时就于庭席间擒住季玉。到时益州群龙无首,让刘皇叔得这四十一州就毫无费力了。”

“好计,好计”张松、孟达双双拍手称妙。三人再细细商议一番,为明日张松见刘璋时,如何说话用计,如何对付其他益州的智谋之士?推敲了细节。

次日一早,张松见着刘璋。刘璋问张松道:“永年,你一去许都五十来天,可恨那张鲁,日夜派兵攻打巴西,庞羲已难抵挡。不知你见着曹操,他肯出兵对付张鲁不?”

张松丑脸做激愤状,道:“可恨那奸雄曹操,自以为击败吕布,灭掉二袁,杀害马腾之后,已是天下无敌穿越之九尾传说。不但不肯出兵,言语之中,还多多侮辱主公,说早晚有一天,会提兵来夺了西川。”

“啊——”刘璋闻听此言,惊得嘴巴都张了起来。双手哆嗦间,慌乱说道:“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因为慌乱,也想不到去责骂张松硬要去什么许都曹操那边搬救兵了。

张松却道:“主公勿忧,曹操虽然奸雄,但松有一计,使曹操不敢正眼瞅我益州,又可轻巧解了张鲁兵祸。”

刘璋大喜,问道:“永年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张松道:“我闻荆州刘皇叔仁义无双,宽厚待人,又与主公同宗。主公何不修书一封?遣使与刘备交好。如能得他发兵助益州,主公又何必惧怕张鲁?就是那奸雄曹操,主公也不必惧怕于他了。”

刘璋道:“刘玄德英雄事迹,我亦闻名久矣,早就有结交他的心了。永年上次说要出使许都,就让我忘了。不知这次出使荆州,永年肯再次担此大任?”

张松道:“松到许都,因为松人物猥琐,故等了一个月方才见着那曹孟德。想我不为人喜,怕是难担此任?主公何不让军议校尉法正前往?”

法正学富五车,口齿伶俐,纵横辟阖,只是为人有些持才傲物,故初至益州求官时,不为刘璋所喜。但其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其后一步一个脚印,多立功勋,由新都县令累升之军议校尉,这才让刘璋与整个益州高层所赏识。

刘璋喜道:“法孝直为人甚有才学,容貌轩昂,不卑不亢,正是出使的好人选。好,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法孝直荆州一行。”

刘璋话音刚落,厅中一人大声喝骂张松道:“你这矮子,拿了刘备什么好处?想要断送益州四十一州不?想要致主公万劫不复中不?”

张松怒目望去,厅中喝骂那人,正是主薄黄权。但见平日一向儒雅的黄权,此刻掳起衣袖,指着自己,双眼直欲冒出火来。

张松怒问道:“黄公衡,我为张鲁侵犯巴西,风尘赴赴,前往许都,正是为主公分忧。你不同意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侮我人格?试问张鲁、曹操两家来攻益州,你难道还有其他妙法不成?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骂我矮子?”

黄权此刻略微一怔,随即又狂怒起来,对刘璋说道:“主公,请斩张松。这人不安好心,想引狼入室,将益州卖给刘备。”

张松脸上做忿怒状,心中却一点不慌。昨晚在法正书房,自己与法正、孟达三人,早就料到黄权等人会有此责难。只是三人算到刘璋耳软,益州又无人能抵挡张鲁、曹操,心中已有应对的他,哪里又会将黄权放在眼中?

果然刘璋喝住黄权,问道:“公衡,你与永年,同是为我分忧。难道永年去了许都,就不能将求援的目光放在荆州?政见策略虽然不同,但也不必这样侮骂永年。”

黄权也省得自己刚才太冲动了,方式太难以让人接受。张松去许都之时,自己当时也在府衙不曾阻止。正如刘璋所言,张松可以去许都,为什么法正去趟荆州,就象天要塌下来一般?只是张松去趟许都,就化了五十天的时间,而且一回来,就说什么要连接刘备的鬼话,这其中,张松肯定有猫腻。说不定,张松这狗贼已经去了荆州,那他的这番献策,肯定是要将益州卖给刘备了。

想到张松的用心险恶,黄权恨地牙根痒痒。只是张松素来狡猾,主公又耳软儒腐,自己只能静下心来,慢慢与张松周旋了。想到此,黄权向张松一揖,赔礼道:“永年莫怪,是我太冲动了,兄弟这就向你赔不是了。”

冲动的黄权这次前倨后恭,倒让张松始料不及,心中暗自警惕的张松,面上不露声色,还了一礼,道:“公衡,同是为主公出力分忧,你我不必见外。”说道‘同为主公出力分忧’,张松提高声调,故意将语速略微慢了下来。

刘璋脸上忧色不断,叹了口气道:“公衡,你有何法子,能抵挡张鲁、曹操两路大军?”

黄权道:“主公,益州险阻,张鲁、曹操也不足惧。只要我们闭塞四境,在险隘之处,修建寨栅,他们哪里又打得进来?只是荆州刘备,此人素有大志,又不甘下人。主公向他借兵,这岂不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到了那时,我怕主公生命堪忧啊!”

张松冷笑一声,道:“公衡,你也太多忧了。庞羲抵挡不住张卫,眼看就要打到益州来了。你不为主公多想法子,说什么闭塞四境,那益州老百姓冬小麦还要不要加肥?开春之后,还要不要收割?百姓没粮,没有吃的,我怕到时张鲁没打来,益州境内已经先自反了。”

刘璋点头道:“永年此言有理。坚壁四野,让老百姓没有吃的,那岂又是我刘季玉该做之事?公衡,刘玄德与我同宗,仁慈宽厚,又怎么会夺我益州?何况益州境内,还有你们这么多兵马,难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好了,我意已决,现在就修书一封,让法正去荆州一趟。”

黄权磕头不已,抢天呼地道:“主公,万万不可,你这是要断送老主公的基业啊。”

三人的议论抢白,早让帐前从事官王累怒不可遏,挺身而出,大声道:“主公,汉中张鲁又有多少兵马?我益州又有多少兵马?难道就怕了他不成?怎么动不动就要将外人请进来?到时刘备狗贼进境,怕真的会让黄公衡言中了。主公怎么就这么懦弱?”

刘璋顿时怒了起来,斥道:“我怎么就懦弱了?刘玄德仁厚,还要抵挡曹操、孙权,他怎么就敢夺我益州?又怎么会有力量夺我益州?我们同宗联盟,自然才能抵挡外姓。尔等不想想法子,怎么抵挡张鲁?却在这说三道四,这是一群酒囊饭袋。”

厅中数人,纷纷出来劝阻刘璋。但刘璋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当天就修书一封,让法正为正,孟达为副,出使荆州,请求刘备出兵。

第三百零二回 见刘璋初至涪城

法正与孟达二人,带领益州仆从,又一次来到大庸二十一世纪的朝日光鲜王国全方阅读。肖七与两人密谋之后,不过十日,就接到刘璋的借兵令。叁万大军,经过在肖七手中八十天的操练,加上开始在荆州各地两个月的操练。这三万士卒,已是经过半年严格军训下的一支精卒了,浩浩荡荡,开赴益州。

大军刚到益州,孟达就已经领了五千兵马,前来迎接。为了避嫌,两人心照不宣地装出极为客气,初次见面的样子。

一路上,肖七大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百姓争相相看,肖七好言相说,见到孤寡鳏独,还拿出钱财出来相助。一时之间,益州百姓,纷纷额手相庆,称之为仁义之师。

孟达私下里说肖七道:“不下,你这么高调,不怕刘季玉怀疑、惧怕?”

肖七道:“大军都到了这里,张鲁兵马未驱除出巴西之前,难道还怕刘季玉赶我出去么?子庆,你放心,那刘季玉重亲情,他认准主公只想与他联盟,又私下里认为荆州兵力不够,不敢在此刻夺他益州,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请君轮回。而且俗话说,得民心者的天下,我荆州雄狮来此,如果益州百姓不拥护,就算夺了益州,难道就能坐得长久?”

孟达思索半响,点头称是,遂不再出问肖七于路上收买人心之举。

一不做,二不休,肖七索性拿出荆州的高产种子出来,对益州百姓说,这是荆州研究出来的高产水稻种子,就算是按平常种法,每亩地收割的产量,也可以比一般的水稻种高出一倍以上。而且,荆州那边,典农司的人还在研究更加高产的水稻种子。

益州这边的客商,也有不少人走南闯北,到过荆州、汝南那边。也见过当地的农户收割之时,每亩的产量却是如肖七所言。经他们交头接耳,私下相说之后,益州百姓,不管是平民还是大户,对肖七这支神秘部队的好感,更加强烈。并称其为神农氏派下来救苦救难的。

怪石嶙峋,山路崎岖,看厌了满山满川的雪景之后,大军所行,非止一日,这一日终于到了离涪城一江之隔的涪江边上。

这一天,正是大年过后的正月十五。涪江边上,大军屯处,稀稀落落有一些人家。木做的房屋,茅草盖的屋顶上,不时炊烟袅袅。益州经过刘璋父子的一番治理,黄巾贼与山贼早已杀光。这里的人们,生活相对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在张鲁、曹操两军未杀进来之前,他们只要勤劳些,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还在肖七感叹之时,对面岸上,早有一支军马来到,为首一员大将,马背上隔河喊道:“来者是肖将军不?我家主公请你前往涪城聚会。另外请你腾出人手过来,搬运粮草,我家主公,令我给你劳军来了。”

肖七安排人手搬运粮草之后,骑着越影马,带了一般士卒打扮的张振五百攻城突击队,就随那人前往涪城。

那员大将,身材魁梧,面色不善。肖七早从孟达口中,知道此人就是张任。来到涪城城门口,张任对肖七道:“肖将军,末将安排了庭席,专门宴请将军带来的五百将士。”说着,张任就对身旁的邓贤道:“邓将军,你好生招待肖将军带来的人马。”

张振脸色微变,迟疑着不肯移步。肖七喝道:“张将军,还不带领弟兄们,快快随邓将军去喝酒吃肉。”

张任见肖七放心让部下离去,心中一松,即对肖七道:“肖将军,请请请,本来我家主公是要亲自来涪江迎接将军你的,但主公他,前日偶感风寒,大雪天不易劳军,就在涪城中安排酒宴,款待将军你。”

孟达脸色微变,从成都去迎接肖七大军时,刘璋说好了要亲自来涪江劳军。今日不知何故?怎么就只让肖七一人单独前往涪城?难道他想乘机杀害肖七,抢夺肖七从荆州带来的三万将士?

孟达疑神疑鬼,心情极度紧张。强笑道对张任道:“张将军,主公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一下子犯了风寒?”

肖七知道孟达心中不安,才故意有此一问,这也算是暗中提醒自己,此席莫非是鸿门宴吧?

肖七心中虽也有疑惑,但已经来到此处,俗话说:不入虎山,焉得虎子。怎么也要单刀赴会一把了。想到此,肖七笑说着暗语宽慰孟达道:“孟大人勿忧,你家主公,吉人天相,当然不会有大事的。”

孟达此时,心中也没主意,虽然领会肖七意思,但还是问张任道:“张将军,不知此次宴席,成都有那些大人到了?”

张任回道:“主公因为前线吃紧,这次带了叁万大军前来,领军的大将,除了我和邓将军外,还有刘璝将军和泠苞将军。其他就没什么别的人了?”

说着话,几人就到了涪城的府衙里面。脸色苍白的刘璋一袭青衣,笑语盈盈地接见了肖七。道:“肖将军文武双全,这几年打得曹操丢盔弃甲,正是我益州群将学习的榜样。”

本来面无表情的刘璝、泠苞、张任三人,站在刘璋身后,一闻此言,神色甚是不虞,冷冷地看着肖七。

肖七心中一喜,即道:“刘大人过奖了。末将从荆州前来,一路上见益州境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真乃世外桃源。这都是刘大人治理的好,也都各位将军的功劳。我观刘大人身后四将,威风凛凛,都是不世出的人才。与他们相比,末将又算得了什么?”

宴席期间,刘璝几次向刘璋使眼色。刘璋见了,冷着脸,瞪了回去。庭间三将,俱无可奈何,叹息地低了头下去。

酒席罢后,刘璋道:“肖将军,本来荆州大军刚到涪城,应该休息几日。但张鲁遣人,攻巴西甚紧。我只好请肖将军不辞劳苦,明日就随刘璝将军他们,一同前往巴西,协助庞羲守护巴西如何?”

一人来到涪城,随即要领兵抗击张鲁,这本是肖七意料之中的事。肖七也不推辞,拱手为礼道:“七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益州,正是要助刘大人抗击张鲁。既然刘大人有令,肖七明天就率大军前往巴西。”

肖七如此爽快,倒出乎刘璝、泠苞、张任三人的意料。三人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肖七,又转过头,佩服地看着刘璋。

刘璋心中得意,瞧着刘璝三人。心中暗想,我早就说了,刘玄德与我同宗,人又甚有长者之风,怎么会谋我益州?这次还真亏了自己主意拿得定,不然,一下子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百战之士来帮忙呢?看来回成都后,是得好好赏赐张松一下。

第二日,刘璋于涪江西岸,送别南岸的肖七叁万大军,又送别了西岸的刘璝三万大军。志得意满中,刘璋让孟达五千人马,随自己回了成都。

第三百零三回 劫人质巧破西充

却话刘璋回到成都,重重赏赐了张松、法正、孟达三人主神的主人全方阅读。然后令人将黄权等人唤来,刘璋讥笑地看着黄权等人道:“你们现在看看,吾兄玄德的兵马大将,还不是我一句话,就乖乖去了巴西。我益州只要花点钱粮,就能换来这么多精兵猛将的卖命,你们说说看,值不值得?哼——如果朝堂之上,都象你等人,那曹操、张鲁,打到了成都,你们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黄权等人,望着满脸讥嘲的刘璋,不禁心灰意冷,诺诺几句,就退了下去异界恩仇书全方阅读。

“永年,这次你立了大功了。肖七的三万人马,已经随刘璝将军他们,一起去了巴西,替我杀张鲁去了。哈哈哈哈……”刘璋忍不住一阵得意,狂笑起来。

肖七大军去了巴西,张松、法正早从孟达口中听了消息,心中叫苦的两人,只得强装笑脸,连说:“主公英明,主公英明。”

张松眼珠一转,对刘璋道:“主公,肖七一届武夫,只知厮杀,不知谋略,我看巴西那边,成都还得派员谋士过去,才能驱除张卫,说不定,靠着肖七的勇猛和他的大军,刘璝将军他们,还能转守为攻,打到汉中去呢?”

肖七的老实听话,让刘璋志横已满,自以为高明的他,对张松早已另眼相待。刘璋遂道:“永年,那你来看看,成都这边,派谁过去好一些呢?”

法正当即站了出来,朗声对刘璋道:“主公,正愿为主公效命。”

在刘璋面前,张松故意装出思索的样子,然后才建议刘璋道:“主公,法孝直广有谋略,正是不二人选。”

刘璋当即答应,让人牵过自己的踏雪无痕,交给法正道:“孝直,你就多辛苦些,相信以踏雪无痕的脚力,不过一日,你就会赶上大军的。”

交给法正和调令及任命三军军师的任命书后,法正就在张松、孟达复杂的目光中,奔出了成都城。

法正纵马行了一日,果然赶上了刘璝与肖七两人的队伍。将任命书交给刘璝后,法正问刘璝等将道:“刘将军,前方可有战报传来?这里离巴西的郡所,还有多远?”

肖七与刘璝的两支大军,并步前进。纵马在刘璝身旁的肖七,当然听到了法正的问话。这也是肖七目前,急切想知道的军情。

刘璝的眉头,因为法正的问话,锁得更加紧了,最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法先生,前方甚是不妙。张卫趁大年初一,庞郡守防备松懈之日,猛攻阆中,先已打到西充了。”

法正一惊,道:“西充过后,最无强关可守。向西可攻成都,向南可攻德阳、巴郡,形势真的很不妙啊。刘将军,不知道庞郡守他,现在还在西充?”

刘璝黯然道:“庞郡守手中三万兵马,如今只剩下五千不到,好在庞羲为人,平日善待士卒,士卒皆有愿其死命之心。不然,靠着区区五千兵马,一座西充破城,怎么抵挡得住张卫的六万大军?”

刘璝边说边是心惊,终于狠狠抽了一下马臀,向路上行走的士卒厉声道:“火速行军,今夜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到西充。”

一路行来,刘璝等将,对肖七的印象已是大为改观。从不理不睬,到如今的大帐议事,言笑晏晏。刘璝知道,凭自己的三万兵马,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张卫六万大军的猛攻。这个时候,刘璝哪里还会理会肖七是刘备的人呢?

泠苞也赶了上来,对肖七道:“肖将军,前方军情紧急,只好辛苦你们了。”

一座白雪覆盖的青山如飞退去,肖七也不再向刘璝等人问东问西,打马回了自己大军里面,肖七大喝几声:“弟兄们,加油,今天只有八十里的路了。”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大军行了两个时辰后,西充城终于在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好在路上白雪皑皑,大军行走,也能分辨路径出来。

离西充城五里来许,法正拉住刘璝,道:“刘将军,先停下军来,派斥候去前方看看情况,再进城不迟。”

刘璝醒悟过来,欲速则不达。这么冒失地冲进城去,万一西充已被攻破,那久行疲惫无力的士卒,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喝令士卒先停下来,刘璝令斥候前去城下,打探庞羲是否还守住城池不?

城池上,还挂着益州“庞”字大旗,只是大旗下面,凛冽的寒风中,屹立着的不是庞羲,而是张鲁手下大将,杨昂、杨任。

杨昂望着停立不动的刘璝、肖七大军,往已被严寒凝固了的血液上吐了口唾液,恶狠狠地道:“妈的,益州援军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又停下不动了?”

杨任蹙眉对身旁小卒道:“你快去通知大将军,就说益州援军到了。”小卒得令一下,匆忙跑了下去。

小卒下去后,杨任对杨昂道:“文抬,稍安勿躁,依计行事。”杨昂想到张卫的招待,看着远处模糊的益州援军,嘴角冷冷一笑。心中想到:等下将你一半人马骗进城来,我再紧闭城门,来个关门打狗。

西充城中,张卫正在耐心地做庞羲的工作,张卫道:“庞将军,按我军斥候回报,益州援兵,最迟明天上午会到,到时还得麻烦庞郡守你上城头去,将益州援军骗进城来。你的家人,自然无虞。”

庞羲耷拉着脑袋,心中悔恨之极。暗暗想到:自己在益州刘焉父子手下,已是镇守阆中将近十年,荣华富贵已享。自以为爱兵如子,哪知道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兵下。

张卫为人,阴险毒辣,行军打仗,无所不用其极。还在攻打阆中之日,就从活捉过去的小卒口中,知道自己的家人在西充城内。张卫小人,在阆中未攻破时,就已派遣一队死士,溜进了西充城中。劫持了自己家人,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在阆中破后,退回西充城,手中尚有五千精卒的情况下,会投降到张卫麾下。

庞羲越想越是心烦,对张卫的话,也充耳不闻。张卫等了半响,不见庞羲回话,不禁加重语气道:“庞大人,你的老父老母,娇妻美妾,长子幼女,加上尚在襁褓中的大孙子,可是四世同堂,都眼巴巴地盼着你再下大功,同享荣华富贵啊。”

第三百零四回 刘璝被骗进西充

人都是血肉动物,庞羲因为人质在张卫手中,心神大乱风铃中的刀声。可要他一错再错,再次背叛刘璋,反手对付昔日的同袍。这叫他怎么恨得下心?下得了手?

将头埋在双腿间,庞羲双手捂脸,痛苦地大声叫道:“你,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张卫站了起来,长笑中说道:“庞郡守太激动了。杀你,你可是我们汉中的大功臣,你可是你们庞家的主心骨。刘璋要杀你,我都舍不得。我哪里会杀你呢?实话说吧,庞郡守,你的事,我早叫细作去了成都,估计明天下午,成都君臣都会知道了,你已经回不了头。”说到后来,张卫已经是咬着牙齿,狠狠地盯着蹲了下去的庞羲。

“你,你,你好毒——”庞羲大叫一声,又羞又怒下,站了起来,呆呆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欢乐英雄。

“报——”杨任派来的传令兵,还没到门口,就已大叫起来。

“大将军,杨将军要你带庞大人去城头一趟,益州的援军已经离城只有四五里了。”

“这么快,这么快就来送死了。”张卫始料不及,但庞羲率全城军民投降后,张卫与手下几位将军与谋士,已经定下毒计,只等庞羲配合即可。

刚才庞羲虽不肯答应,但庞羲家人至今还在张卫手中,张卫也不怕庞羲不肯。转头对传令兵道:“你先回去,告诉杨将军他们,依计行事。不要着急,我和庞大人,等会就来。”

“庞大人,你刚才也都听到了。一句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去,你就是汉中的大功臣,以后封侯拜相,富贵无限。不去,你的老父老母、娇妻美妾、长子幼女,外加你那个大孙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么?”因为军情紧急,张卫索性撕开嘴脸,单刀直入,**裸地威胁了起来。

见庞羲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张卫又气又急,阴狠狠地笑了笑,说:“庞大人,你也知道,在我手中,想死都不是容易的。我军中的士卒,可都是些精壮汉子,很久都没碰过女人了。有的人,可是对上至六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岁的小女孩,都很感兴趣的。要不要我指点给你看看?”

“不要,不要。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庞羲心神,彻底崩溃,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这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庞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今天表现得好,从今以后,汉中谁要敢碰你庞家一根寒毛,我张卫就是狗娘养的。”

以张卫在汉中身份之尊,竟然发起这么毒的誓来。庞羲最后残存的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庞羲打起精神,随着迅速换了军服的张卫,并肩站上了城头。

城头外面,几名斥候正在朝上张望。烈烈寒风,吹得人脸生痛。地上的雪花,也随风飘舞起来。那几名吃货,努力睁开双眼,看着城头,朝上喊道:“今日是哪位将军守南门?刘将军带了三万人马,已快到城外了。”

城头上,依旧是益州军旗,站岗的士卒,也穿着益州军服。就连他们手上拿的,也是益州这边的特制枪柄。那几名斥候惧冷,未加多想,就喊了起来。

张卫用手轻轻捅了庞羲的腰眼一下,庞羲会意,朝下喊道:“我是庞羲庞文和,今天是哪位刘将军带兵前来?请你快回去转告刘将军,请他速速进城。张卫今天攻城,刚退了回去。”

一直紧张的张卫,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城垛口伸出手,对着庞羲翘了下拇指。

庞羲待那几名斥候离去,无比的羞惭让他一下就瘫了下去。吓得张卫,赶紧扶住。轻声对庞羲道:“庞大人,只要你待会还能如此,我张卫保证,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庞羲痛苦地闭上眼睛,长吁一口大气,那口气吐在空中,立即凝成水雾,有一滴两滴,还落在了庞羲脸上。庞羲清醒过来,痛苦地看着成都方向,喃喃自语道:“倩儿,为父对不住你。”

原来庞羲的一个女儿庞倩,早已嫁给了刘璋长子刘循为妻,并还生下孩子。今日形势所迫,庞羲为了保住父母、妻妾、儿子、幼女的命,也只好狠心不顾长女庞倩了。

刘璝马背上打个冷战,听罢斥候回话,对法正道:“法先生,你多虑了。“说完,招呼泠苞、张任、刘贤几人,带领士卒,朝西充城纵去。

法正苦笑一声,落在后面,心中却为刘璝的小心眼暗叹。刘璝的三万大军,行在前头。因为马上就可以进城,说不定城里还有火烤。赶路时出了汗的将士,刚才停了下来,在冷风中一战,顿时感到西风刺骨。进城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肖七拍马赶了上来,与法正行在一起,肖七问道:“孝直,城中情况如何?”

法正嘲笑几声,将刚才斥候回报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了刘璝刚才的小心眼。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离前面刘璝的大军,更加远了。

西充城的南门,直接开着。城里两边,庞羲还组织了一些人员,担着热水,等在那里。看得行在队伍前面的刘璝,心中大乐,忍不住对泠苞说道:“庞郡守还真是细心,还想到给我们准备热水。”

城上面没有发问,刘璝也不在意,带着人马,直接纵了过去。

这时的冷风更加大了起来,地上飘舞着的雪花,迷糊着人的双眼。半里之外,难见人影。城上城外,人人都冻得要死。

张卫大声催促:“快点,兄弟们,快点进城。太冷了——”

刚进到城里的刘璝,听到张卫的喊话,寒风中,一下也没细辩,遂驻马站在街道右边。朝城门外的士卒,大声喊了起来:“快点,快点进城。”

这么冷的天,哪里还要他喊?城门口的刘璝部属,正裹着手,紧着战袍,缩着脖子,不辨方向,跑了进来。

三万大军,化了半个时辰,才只有两万来人进得城来。尚有一万留在城外。那些人不停抱怨,催促着喊:“快点哦,兄弟。外面好冷。”

时间已近差不多了,张卫再也忍耐不住,再等下去,进了城刘璝士卒,就会发现破绽。努力地睁开眼,望着尚留在城门口的刘璝士卒,张卫心中想到:好了,就这点人马。那些没进来的,冷都会冷死他们。何况就算不冷死?自己已经西门派在重兵,只要这里一打响,那边的人马,就会冲出城去,结果了他们的命。

第三百零五回 张公则关门打狗

“咻”地一箭,张卫根本就不瞄准,直接往城门外人堆里随意射去元灵变。单听“啊——”地一声惨叫,人群里,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拉响了城楼上弓箭手的一轮爆射。

城楼上,张卫大军的一轮爆射,城外横七竖八,瞬间倒下了几百益州小兵精神病的战争。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终于让进了城的刘璝、泠苞、刘贤醒悟过来。

“不好,中计了。”城里街道上,不知是谁?大喊起来。刘璝等将,慌忙想率大军冲出城去。可慌乱之中,拥挤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军令哪里又下得下去?就算下达下去,两万大军,又怎么能想转身就转身?想后撤就后撤?

而且,张卫以有心算无心,以逸待劳,又怎么会能让进了城的猎物,再跑出去呢?

城头万箭齐发,尚留在城外的张任,楞了一楞后,醒悟过来,不禁指着城头,破口大骂:“庞羲,你这狗娘样的。你奶奶娘的,你怎么就投降张卫了?”

城楼上头,庞羲失魂落魄地不知是站还是瘫在原地?呆呆地,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城门口大火冲天而起,庞羲的眼珠才略微转了一下。人傻傻地喃语道:“起火了,降天火了了。天要打雷了……l”

“火,火,火啊。”城里面,城门口的刘璝士卒,刚被城楼上万箭齐发的破空声、城外同袍中箭后的凄厉惨叫声,楞得不知所措。转身之后,就发现,踏满人的吊桥上,已是冲天大火而起。起初还闻见松脂、油的味道,等到一个呼吸之后,空气中的焦味太浓,鼻子里,就什么也难辨别出来了?

原来张卫的计策,是将利用庞羲的身份,将益州援军骗进西充城去。等到城楼上张卫,射出了他的第一支箭后,城门口城楼上的士卒,就将西充城收集起来的松脂、菜油、木柴、木棒等一切可燃烧之物,抛下城门口,再利用火箭点燃。

张卫还不放心,又使士卒,在城门的城楼上,收集了无数巨大的石块。假如大火不能阻敌,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吊桥烧断、烧完。城楼上的士卒,就扔下无数的石块,将城门堵死。使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

护城河里,河水早就干枯、断流,一丈来宽的河里面,只有这几日堆积起来的雪花。下层的雪花早已结冰,上面刚落下来的,还没被结冰的雪花,被大火一烤,早就溶成了水,流了起来。起初流不到几十步远,就又凝固起来。后来,随着城门口的火势越来越大,越烧越旺,城头,岸上,两边的雪花化成的水越来越多,渐渐就汇成了流,形成一条一里来长的河。

河里面,起初的水,各种颜色都有,白色是水的颜色,黑色是杂物的颜色,红色是血的颜色。慢慢地,护城小河的水,渐渐地流不动了。不是认为又被寒冷冻成了冰沟,而是水里面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刚从人身上流出来的血,被大火一烤,空气中,重新又飘起难闻的腥味,刺得人鼻子难受,内心欲吐。

两万将士,再也难从无边的火光中冲出去。刘璝勒住马,大声狂喊起来:“龟儿子的,大家随我来。”手中大刀横地一劈,左手放松马缰,两腿一夹马腹,纵马就冲向前去。泠苞、刘贤随在后面,招呼着街上将士,不要命地奔跑起来。

益州将士一动,慌着逃命,城楼上的张卫,嘴角就笑了起来。

两万将士,迤逦数里来长,忙乱之中,刘璝竟然想不到率人去看一看街道两旁的民居。

南门口,五里长的街道两旁,里面的居民早已被张卫,向前率军赶了出去,集中在北门的民居中。里面无数的长枪兵,聚集在一起,听得城楼上锣鼓声敲了九下,排着队,站成前后三排,端着长枪,从大门里面冲了出来。

一队队弓箭手,架好民梯,鱼贯爬上屋顶,再依次在屋顶上站好。大雪肆虐,他们的身上,不一会儿,就满是厚厚的雪花。虽然抖了又抖,不一会儿,雪花又一次堆在他们的身上。

“啊——”不知是谁,无意中回头一看,不禁吓的叫了起来。两万益州将士的后面,早已密密麻麻,排满了无数的汉中长枪兵。

那人吓得大叫,慌乱中,更加不要命的朝前跑了起来。也许是地上雪滑,也许是心里慌张,倒霉的他,竟然扑在前面奔跑的同伴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人一起跌倒在地。前面那人在地上“哎呀”一声,后头一看,就是大骂:“龟儿子的,你瞎了狗眼啊。”

两人的跌倒,使得后面的同伴,起了连锁反应,一下之中,人群汹涌的大街之上,竟然跌翻了好几十人。众人又气又恼,忍着痛,爬了起来。也顾不得骂娘,逃命要紧,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再次朝前跑去。

也有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倒霉鬼,刚站起一半,就又被后面冲上来的同伴,冲倒在地。那几人再也无法忍受,在地上就骂起娘来。

刘璝、泠苞、刘贤纵马一阵,就大觉不妙。怎么回事?跑了一两里路了,怎么就没来厮杀的敌人?

可既然带头前冲,拥挤的大街上,哪里还容得他们思索?就算他们醒悟过来,路,已经到了尽头。

“咦——”马背上的刘璝,看着前方突然消失的路,吓的猛勒马缰,万分危急之际,坐下良马,终于及时刹住了马步。

还没来得及抹去头上冷汗,刘璝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拍转马头,朝身后人群大喊:“回去,回去,都转回去,前面没路了。”

刘璝身后,半里左右,一排排汉中的弓箭手,望着前面几个人深的大坑,大坑里面,铺满了用竹子削尖插好的暗器,指着对面的益州军马,哈哈狂笑起来。

泠苞、刘贤,也终于看到前方无路可走,两人急急纵马到刘璝身边,慌乱喊道:“将军,怎么办?怎么办?”

他俩慌乱问刘璝,慌乱的刘璝,这时又去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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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回 刘文玉火烧西充

望着后面半里左右的大坑,坑里面密密麻麻的竹签、铁痢疾等障碍物,刘璝此时,心神已是大慌总裁上司是饿狼:神偷宝宝怪盗妈。

要想冲过去,只有那命来填了。可是,大坑尽头,一排排汉中士卒,手持利刃,正在严阵以待。怕怎么也难爬上这大坑了。

想到此,刘璝举起大刀,爆喝起来:“益州将士,听我军令,原地转身,从刚才的路冲回去。那城门的大火早已烧尽,只要冲出去,我们就有活命。”

本来乱糟糟的人群,突然听到刘璝用尽全身力气下达的军令,不由静了下来。

大战之时,哪一位将军?会罗里吧嗦地说上这么长的军令。只是刘璝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不打气鼓励他们,不让他们看到希望,士气已经散去的将士,哪里还有勇气?哪里还有力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泠苞、刘贤一听,觉得刘璝所说有理超级拟物王。不由忙着约束部下,喝令他们,即刻转头,朝来时的路跑去。

前方,已经无路。回头,危险是看得到的,益州士卒,不由大为踌躇起来。

刘璝几将,在后面看到前方的手下,不尊号令,不由大怒。暴怒中的刘璝,差点要将眼前一位不动的士卒砍下头去。甚好泠苞连忙劝住。这才没酿成大祸。

刘贤突然大叫,道:“刘将军,将街道两旁的民居全部烧掉。这样路就宽了,敌我形势也更加明了。我军也可以趁乱逃出城去。”

刘璝双眼一亮,心中大服,连忙称好。一边就命令士卒,谁带了火石,赶快将大火烧起来。

“先烧一边,不然火势太大,我们困在路中,人数太多,只怕会烧到我们身上。”泠苞的提醒,让刘璝再次醒悟过来。

刘贤的名字里,不愧有个贤字。不忍的他,提醒道:“大火一起,北风呼啸,只怕整个西充城都要被烧成灰烬。城里的四万居民,哪个又逃地命出?”

刘璝眼珠却是一转,心中大喜,想到,四万居民,我倒忘了。只要大火一起,城里面的居民乱起来,益州大军逃起命来,就更有把握了。

泠苞却在旁大叫:“几万将士眼看都要活不成了。谁还去管那些贱民的死活?与其留给张鲁,不如烧死算了。”

刘璝一听,更加催促身前的将士,赶紧取出火石,撕下战袍,也不管是否已被大雪染湿?只是要他们加快速度,快将大火点起,去烧右边的民房。

“啊——”几十声凄厉的惨叫,从前面一两里处传了过来。接着就是无数益州士卒的爆喝声,怒喊声,以及刀枪碰撞声,箭矢破空声。

“龟儿子的,老子跟你拼了。”一名益州士兵的怒喊声,喊起来格外的响。接着就是凄厉的惨叫。

刘璝三人,面面相觑,张卫那龟儿子,终于忍不住动起手来了。想来,前面已经交战。汉中早已等待多时的将士,此时已经杀过来了吧。

只是益州士卒,刚赶了那么远的路,又在这么拥挤的街道上,发挥起来,战斗力还有平日的一半不?

还有对方阵营中,那万箭如雨的破空声,拥挤的街道上,自己手下,又会在瞬间之中,被箭矢夺去多少的生命?

这些士卒,可是成都主公交给自己四人,成都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兵力。如果就这么白白死在这里,那自己在九泉之下,又怎么能够面对老主公?

还有那该死的张任,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率人冲进城来?还不来接应自己?他,有没有守住城门?刘璝心中,瞬间之中,念头已是千万个。

“啊,点起火了,点起火了。”就在刘璝心神狂暴之时,几名士卒,狂喜地叫了起来。刚才泠苞的分析,他们已经听在耳中,想要逃命的他们,一见火石将战袍燃起。就几人一起,小心翼翼地移到街道右边的房子中。

被桐油刷过几遍的房子,黑漆漆的。房子里面,还有居民平日用来烧饭烧菜烤火的柴火。几人移到房子里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战袍小心地丢到容易燃烧的树叶树枝上。

房子里面,树叶树枝一经燃起,厨房里面,大火顿时熊熊而起。那几人犹恐烧得不快,又将民房里面的木柴拿起,丢进火里。

大火很快蔓延开去,这间木房,不一会儿,不仅厨房被烧了起来,就连正房,厢房,也被熊熊燃了起来。

天上虽然下着大雪,可桐油浸过的木房,一经燃起,就已是越烧越大。

通红的火光,夹带着浓浓的黑烟,从这间房子冲天而起。不一会儿,两旁的木房,也被燃了起来。天空中落下的雪花,还没来得及碰到大火,只是远远地沾到浓烟,就已被化成雪水,落了下来。只是雪花化成的水,实在少得可怜,对这熊熊大火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而已。莫说扑灭大火,就算是想减轻点火势,也是毫无济事。

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使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升温了好十几度。刚才还缩手手脚,冷得发抖的益州士卒,身体猛然暖和起来,手脚也伸展开来。靠着房子太近的士卒,口中直嚷:“好热,好热,好爽快。”只是略过一会,那些直喊爽快的士卒,已经改口喊道:“太热了,太热了,热得让人受不了了。”

城楼上的张卫,猛然见到这边这么大的火势,心中一惊,心想:这还得了,这可耻的刘璝、张任,竟然不管城中居民,胡乱放起火来。这大火一经蔓延,自己就算派兵去救,派也救不回来?何况,街道上还有那么多的益州将士,他们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救火?他们这时,又怎么会不趁乱四处逃走?

突然看到还在近处房顶上的汉中弓箭手,张卫破口大喊:“快下来,快下房顶。”

城楼士卒,听到张卫大喊,还在吃惊城中突起大火的他们,猛然醒悟,跟着也喊了起来。

居民房顶上的弓箭手,本来还在迟疑,还在害怕。只不过稍一犹豫,漫天的大火,已经开始扑了过来。慌不急待的他们,连忙从民梯上爬了下来。那些站得远的,等不到民梯,就奋不顾身,从两三米高的房顶上跳下。

地上的雪花早已融化,不是被大火融化的,就是被益州大军践踏过去时踏碎了的。这些从两边房顶跳下的弓箭手,竟然有好几百人,不是跌伤,就是被后面跳下的同伴,扑倒在地压伤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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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回 见火起张任心乱

张卫大怒,不顾一切,即令街道两旁的汉中士卒,排起方阵,端着长枪,后面一排排弓箭手跟在其后,一步步向刘璝大军逼去无赖时代全方阅读。大战,眼看就要发生。

城门外,张任率领残余的**千士卒,被城门口那冲天的火光惊退。一时进门不得,撤也不甘。城门口的火光虽大,但张任的士卒,已经离得稍远。刺骨的寒风,夹裹着冰冷的雪花,扑进人的衣服里,脖子中,让人手脚冰凉尘中仙。

地面上虽然尽是白花花的雪,但头顶的天,却像张任此时阴霾的心。咬着牙,狠命盯着已被烧断的城门,张任心中。但愿那吊桥被全部烧掉。只要吊桥被全部烧掉了,火势就会少了。火势一少,自己就可以率军冲进城门,接应那两万将士。

还没等城门吊桥完全被烧掉,无数将士,失声大喊起来,呆呆地看着城里。

“庞羲,你这个龟儿子的,这么狠心,竟然用火攻。”城里明明是刘璝下令方的火,不明情况的张任,还以为是庞羲令人方的。直到此刻,张任还不明白,庞羲其实也不过是被迫的,真正伏击他们大军的,只是他的死对头:张卫。

“将军,我们怎么办?”张任身旁,一名将官,忍不住心惊胆颤,边打抖边问起来。

张任此时,哪里听见他问些什么?望着城里的漫天大火,暴怒的他,只想狂乱地刺着长枪,只想杀人,只想通过杀戮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恨。

直到那将官问了三次,张任这才听清。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张任连问三次,看着那名将官。

那员将官,还从见张任如此失态过。突然,那将官福至心灵,大叫起来,道:“将军,我们还有几万人在后面。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

张任双眼,猛地一亮,大声传令:“你,快点,传我将令。去后面请肖将军过来。”

城门口的大火一起,肖七与法正早已望见,两人也是一愣,肖七道:“孝直,坏事了,刘璝的兵怕要全丢在里面了。”

法正却阴冷一笑,道:“将军,恭喜啊。刘璝大军一完,益州就是主公的了。将军,我们这就率军退回去。”

肖七心细,望着烧着大火的城门,再看看城门外,竟然还有近一万来益州士卒。肖七摇摇头,道:“孝直,不忙退,看看再说。万一城外的益州士兵有谁逃脱?先到了成都,说我军不去解救,到时我军反而会被陷于两面夹攻的困境。”

只过了一刻来钟,城里大火四起,喊杀声惊天。肖七也是暗暗心惊。望着法正道:“孝直,庞羲不会投降张卫吧,怎么刘璝他们,在城门口一下子就进去了。现在城里还被放起火来,不知这火,究竟是哪路人马所放?”

半里路,那将官拍马,好一阵才到。这时的肖七,听从了法正劝说,已经下马,躲进人群里了。

那将官气急败坏,朝着荆州士兵大喊:“肖将军呢?肖将军呢?”

荆州士卒,脸上、脖子上,满是大雪,一群群缩在一堆,谁也没有理他。那名将官大哭骂着:“肖将军,你在哪里,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还没登他骂完,人群中,法正劝肖七道:“肖将军,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将他料理掉。我看城里这样,怕不一会儿,就有兵马来对付城外的人了。”

人群里,肖七已经知道,这次张卫围攻庞羲,竟然带了六万大军。那么想来,庞羲怕死,恐怕早已投降张卫。两人合伙,再在城楼上演了一出双簧,骗了刘璝进城。

只是此时,肖七还弄不明白,为何有六万大军的张卫,不将刘璝的全部兵马骗进城去?那时关门打狗,岂不是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虽没想明白这点,但肖七知道,随刘璝进城了的士兵,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城里大火,想是刘璝狗急跳墙,想利用大火四起,居民乱串之际,再趁虚逃出吧?只是,手里握有六万大军的张卫,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肖七站了起来,向那将官喊道:“肖七在此,你过来说话。”

见肖七终于出来,那将官大喜,跑了过来,哭着求道:“肖将军,求你开恩,救救城里的刘将军他们吧。”

肖七指着他的后面,说道:“城门火势太大,怎么冲得进去?你看,城里用巨石将城门堵死了。”

城门上面,火势渐渐少下去的时候,楼上的汉中士卒,几个人抬起一块块巨大的石块,朝着城门,丢了下去。城门虽然宽大,但早想用巨石堵门的张卫,早就在城里搜罗了无数的石块,

虽没有完全将城门堵死,但无数巨大的石块,硬是将城门,里里外外,堵住了七七八八。一块快巨大的石头,斜斜地堆在城门。西充城的南门,想是一下子,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了。

那将官仿佛被脱光了衣服,再被这漫天的风雪,全身浇了几遍。整个人瘫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说不出话来。

到了此时,肖七也不必忙着杀他灭口。肖七问道:“你快起来,哪个将军还留在城外?”

“张任将军。”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肖七一句,那将官随即双手撑地,慢慢爬了起来。

张任一见城门被堵,也顾不得为何肖七的大军还没来到?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的他,带领将士,就想绕道从西门进城。只是他也知道,没有云梯的他们,怎么能进得城去?可要他就这么舍刘璝而去,张任又哪里甘心?

城里,街道两边的房子,已经被全部烧了起来,风助火势,西充城中,眨眼之间,已是一片火的海洋。

刘璝举刀大叫:“益州儿郎,随我来。”纵着马,刘璝领着一万多还没送命的将士,向已被烧掉右城杀去。

益州将士,到了此时,反而豁出命去,随着刘璝,竟然列成阵势,向右门狠狠扑去。

第三百零八回 转身疾奔北门去

刘璝大军,根本不将叠在地上,还在燃烧的木头、木板放在眼里零下一度。整个西充,哪一处,又不是被火烧着,只是木房烧得快,熄得也快。到了此时,除了远处还在熊熊燃烧着的木房,近处的木房,只余下一地还未燃尽的木头而已。

地面上的积雪早已融化,和着被杀死的两军战士的血,流得到处都是。地面上,黑色的水,红色的血,灰黑色的燃完的垃圾,发出浓浓的,使人欲呕的腥味。

冲出一段距离,刘璝胸中的怒火更甚,只是人,已经冷静下来爆星空域。边纵马前冲,边喊住泠苞与刘贤两人。

“泠将军,刘将军,庞羲投降张卫,正是想将我等一网打尽。看后面张卫兵马,人山人海,比我们的兵马还多。我想,如果张卫守住了东南两门,我们这么贸然冲过去,一时打不开东门,只怕会全部丧命此城。”

“将军的意思,是我和刘将军各率一军,去西门和北门。”泠苞马上理解刘璝的意思,问了起来。

“北门——”刘璝一簇眉头,突然哈哈大笑。朗声道:“刚才往北门路上,那边汉中的弓箭手和长枪兵你们也看到了。我想张卫肯定自持北方接连汉中,那么那里的守兵,肯定不多。好,我们不分兵,一起往北门冲去。”

刘璝一勒马缰,率先向城北冲去。

城楼上,张卫脸色大变,急急喝令:“杨昂,速带一万人马,急急从捷径赶往北门。记住,一定先缠住刘璝,只要不让他打破城门,就算你立下大功。”

杨昂刚走,张卫又唤来两名亲信大将,传令他们,各带五千人马,将东门和西门守住。又令领兵前来,让他通知西门的杨任,暂时不要开门追杀城外的敌军。

张卫将南门堵死之后,本以为进了城的益州大军,已是瓮中之鳖,手到即可擒来。哪知刘璝在三岔路口被挖了大坑,行不通的情况下。会想到火烧民居,令觅出路的办法。

这一下,城中虽有六万大军,但至少有四万集中在南门这边,东西北三门,守军皆不上一万。虽然可能守住,但狗急跳墙的益州大军,硬要排山倒海地攻其一门,张卫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守军,就能完全守住。

西充城的北部,果然除了大坑后面的数千兵马外,再无一兵一卒的守军。刘璝哈哈大笑,手指后方,嚣张地叫道:“张卫,庞羲,待我出了西充城,就要你俩好看。”

张卫的令兵,还没到城西,杨任早已忍耐不住,留下一千人守住城门后。开了城门,率军杀了出去。

地上的积雪,天上的飘雪,扑打在杨任身上,到了这时,还杂带着无数的灰烬。以致那些雪花,不再是单纯的白,而是白里夹黑。

立功心切的杨任,哪里会去管这些?只是打马前冲,一面喝住众军跟上。开了西门,不过拐个弯,两三里不到,就可以看到张任的兵马了。

地上虽有积雪,近一万士卒踏在上面,大地还是横隆隆地响了起来。

城楼上,张卫一直在观看城内大斗,直到心腹提醒,方才看到杨任已率军杀出西门。本想令人鸣金,让杨任先回西门去,但想道那增援西门的心腹,应该已经带兵驻守在了西门。张卫蹙眉一想,暂不去管杨任的兵马了。

“弟兄们,加把劲,北门就要到了。”刘璝在马背上望见北门轮廓,心中大喜,回头招呼手下加紧速度。让他脸色大变的,是益州士卒后面,紧紧跟着数不清的汉中追兵。

“泠将军,带领一支人马,速速赶到北门,务必打开城门。”刘璝望着泠苞,重重一抱拳,加了一句,道:“全军安危,全系将军你了。”

泠苞也不多化,招呼本部人马,加紧向北门冲去。

西充城的北门,守军不过一千。大火一起,守军官兵,全惊疑不定地看着着了火的整个西充。

一名士卒,小声地问旁边军官道:“将军大人,天寒地冻,张大将军,将整个城池烧了。等会我们去哪里遮寒?”

“你多什么话?张将军自有安排。我等只要做好我们的事就是了。”口中训斥小卒,那名军官,心中也甚是不解。想的,怕是和那名小卒,并无二致?只是,身为长官的他,在士兵面前,要维系将军的威信,又不能打击士气,也只能含糊回答了。

战争,只是部分人知道的真相。

泠苞率领三千精锐,被火烤了一阵,又急速跑了一阵,虽是风雪天气,头上冒着汗的他们,身上却是一点不冷,脚下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平时慢了多少。如果,脚下的积雪不打滑的话。

只是,落了几天的积雪,在大火还没烧到这里时,能不打滑么?

“前面来的,是那位将军部下?”那名军官,越众而出,急声喝道。

西充城,城上城内,寒风、大雪、浓烟、耀眼的火光,各种恶劣的情况混杂在一起,半里之内,那分得清?彼此穿那方衣服。就是城楼上张卫,能看的,只能是看着益州大军,象一条长龙,堪堪快要赶到北门那边了。

泠苞先是一怔,随即冷笑一声,张口就道:“张将军令我等前来增援北门。我军身后,就是益州溃兵。”

“兄弟们,益州兵来北门了。大家快堵住北门。”那军官不忙于于泠苞相认,只是喝令士卒,先将北门牢牢堵死。

“大人,还不快点派兵来与我等一起杀敌。”泠苞没料到那人冷静如此,随口又诓了起来。

那军官一怔,迟疑答道:“我军坚守城门,将军你耍人抵挡一会,张将军肯定马上会派援兵来的。”

两人说着话,泠苞已率人来到了百步之内。

“啊——你们是益州兵马。”那军官终于看清泠苞的军装,指着泠苞,失声大叫。随即下令:“弟兄们,益州的龟儿子们来了,大火守好城门。”

泠苞哈哈大笑,大叫道:“迟了。”大刀挥起,纵马急奔。眼看就要杀到那人面前。

第三百零九回 益州三将齐丧命

那人立在雪地,喝令身后将士,死死围在城门前(网游之邪灵法师TXT下载)。自己也赶紧退到众人前面,等待即将到来的恶战。

泠苞知道,北门如果不能速度被打开的话?两万将士,将全部葬身于此。手中大刀,哪里容情?恰似劈瓜一般,狠命朝那那将官颈脖上砍去。

那将官也不含糊,大刀劈来,原地立定不动,不取守势,手中抡起长枪,朝泠苞疾速刺去。竟是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打法。

刘璝身在飞奔的马上,双手之力,加上马的冲击力,那人就算想格挡、闪避,怕也难得逞。性子爆烈的那人,索性抛却恐惧,不管一切,疾刺刘璝要害。

这一招,他得逞了。

泠苞益州大将,北门这边,防守的兵力又这么少,刘璝大将即将到来,眼看城门即能打开(楚汉娇颜)。。以他千金之躯,又怎么舍得和汉中一名下级军官以命搏命?

泠苞一闪,那军官冷汗一出,随即退了回去。

“坚守。”那将官话语简洁,动作也快,一下子令刀盾手上前,长枪兵在后,,在北门前过道处,排成了一道血肉长城。

“打开北门,我们才有活路。”泠苞朝身后兵卒,疾声大呼。同时怒火大盛,挥刀就向前杀去。

不用泠苞提醒,益州士卒,个个争先,人人奋勇。踏着踏碎了的积雪,溅的满脸都是也不管不顾。红着眼,握紧刀,杀了起来。

一千汉中士卒,自然不是泠苞三千精锐的对手。如果是放在空阔之地,散开了打的话。

幸好,那名军官,见机得早,将长枪兵退回到了城门前的过道上。西充北门的过道,仅容一十二能过。地形的有利,大大限制了益州精锐的猛攻。

两百名刀盾兵,很快就被杀光,在泠苞话化了五百益州精锐的条件下。因为城门前的过道,毕竟有限。两百名刀盾手和五百名长枪兵,身躯是站在开阔之地的。

“杀,杀光这些龟儿子。”泠苞大刀挥了三下,三名长枪兵的人头已经落地。

汉中的五百名长枪兵,看起来,不过一会,就要被数千益州精锐全部绞杀。

那北门军官,咬紧着牙,在后面厉声打气:“弟兄们,杀,杀啊。张大人就要派援兵来了。”说着,自己就不自禁地看了一下外面。

“弟兄们,杨将军来了。”前面半里处的一支军马,虽然看不清军服,但那名军官,可不管这些,权当是杨将军的兵马吧。不然,如果是益州的兵马,自己这边,不仅门守不到,只会死得更快(误入仙途)。就当是给自己打气。

五百长枪兵已经只剩下五十来人,还被益州将士包围起来。地上,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已经到处都是人头、断肢、残臂。那些没死透的,滚在满是血水的污水中,抱着伤口,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再被后面踏上来的同伴一踩,痛喊得更加凄厉起来。

城门过道上,仅剩下的三百汉中长枪兵,面色苍白,每排一十二人,端着枪,却神情坚定地立在原地,只等前面的五十名同袍被杀。到时,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那军官的喊话,让最前面被包围着的五十人,不管是还没受伤,还是已经手臂上,腿上、腰腹间已经中枪着刀的,精神都是一震。猛然之间,那五十人齐声大喝,根本不采守势,挺着长枪,往前就是乱刺。

昙花终究一现,回光岂能长久?五十名长枪兵形同自杀的进攻,只能败得越快,死得更早。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泠苞率军就已将五十名汉中兵全部砍死。

“杨将军,杨将军,真的是杨将军带人来了。”本来是已经完全绝望的三百汉中长枪兵,看着离战场只有一百来步的杨任大喊着杀了过来,无不厉声长叫。一反窝缩在过道上,挺着枪,反而冲杀出来。

“将军,后面有敌军。”不用提醒,泠苞已经看到。

“该死的,这么快?”经过刚才剧烈的拼杀,泠苞手中的三千精锐,已经只剩下二千人了。后面的杨昂大军,听那声音,最少也在**千人以上。

拼杀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打开城门,竟然会功亏一篑。那刘璝率大队人马,怎么就还不来?本来赶了那么久的路后,将士的体力就快不行。如果自己的士卒绝望?没有士气,那自己这几千人,真还不够人家举起刀枪,杀上一回。泠苞心中凄苦,却也不得不给士卒打气,大声叫道:“刘将军的大队人马就在后面赶来,快,分成一千人来,顶住他们,前面的随我杀(落难少爷)。”

不知是一千还是一千多的益州将士,听了泠苞话后,转身就朝后面杀去。

北门前面,刀枪交架,血肉模糊。这里,已经是人间地狱。

刘璝在泠苞率军往北门前冲之时,自己也带着人马,急急赶来。

可是张卫已经看出他的意图,各种命令发出之后,亲自率一彪人马,抄小路赶了过来。终于,抢在刘璝之前,将刘璝的一万五千人马,死死地卡在离北门一里左右的地方。

两方一遇,各自无语,只是抓紧手中兵器,狠命杀了起来。起先,刘璝的兵马人数占优,等相斗到半刻钟后,汉中兵马,源源不断地包围上来。

刘璝、刘贤,自知今天再难逃脱,反而冷静下来。约束军卒,排好阵势,拼起命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刘璝、刘贤二人身先士卒,益州一万多兵卒,个个杀了起来。

只是汉中的兵马越来越多,相斗数刻中后,瓦砾场上,到处都是刀光枪影,一些益州弓箭手,自知难免丧命在此,竟然不分敌我,胡乱射起箭来。

等到张任赶到南门外,追赶张任大军到五六里外之时,城里面的战斗已经慢慢落下帷幕。两万益州士卒,连上刘璝、泠苞、刘贤三名主将,也全部惨死在西充城中。

张任自杨任率军杀出西门后,就知刘璝已经不能逃脱。不等杨任大军赶到,就与肖七急急打了声招呼,率军逃了起来。

张任的一万人,肖七的三万人,走得很快。等到杨任不顾一切,快快赶到之时,肖七已经喊住张任,急急说了几句。

张任一震之后,面色惭愧。在离西充城六里处,停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回 全军覆第灭益州军

肖七的三万大军,加上张任的一万士卒,虽被风雪冻得半死,但杨任的一万士卒,也只好上一点。匆匆忙忙中,杨任率军追了六里。终于看到了张任的一万士卒。正是因为知道张任的兵马,又急又冷地在城外等上了半个多时辰,杨任人马一到,他才敢发动攻击。

“杀,杀光这群益州龟儿子。”杨任矛头一指,率军冲了上去。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唯有不知疲惫的北风,还在呼呼地刮着。

张任选择的交战地点,是在一处山坳中。这里的风小些,不然,站在西边的益州士卒,怕是难以睁开双眼。那样,还怎么能与追上来的杨任大军交战。

北风呼啸下,杨任的一万大军,踏着厚厚的积雪,提着在雪光映照中更加闪亮的刀枪,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上过不知多少次战场的他们也知道,士气,对于一直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们心中,这支在城外目睹被骗进城了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后,心中已经没了斗志。没了斗志,那么只要自己一冲,对方还不是立即崩溃?

但是,张任没有崩溃,只有怒火,只有仇恨。张任的一万手下,也是如此。张任的态度只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离山坳不远处,还有一只三万人的大队人马在埋伏,只要这边战斗一打响,他们就会冲出来,以雷霆之势,前后夹击敌军。这样,他们还会怕么?

杨任错了,杨任的部属错了。张任错了,张任的士卒也错了。

杨任错的是,张任的武艺竟是那么高。这个张绣、赵云的师弟,一杆银蛇枪在手,刚与杨任交手,整个人,就像是混入了天地之中。天地间的颜色,也仿佛在为他助威。

大惊之下,杨任的十八精骑,纷纷围了上来。只是,怒火中烧的张任,一张俊脸,绷得也象这天地间的冷冰,手中的长枪,刺、挑、横、格得更加快了。一十九骑,堪堪只斗了个敌手而已。

杨任的士卒,一与益州士卒交手,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益州的士卒,非但没有崩溃,脸色神情,还仿佛带着嘲讽,还带着怜悯。

这是这么回事?难道他们知道,这么大的风雪中,已经前后无路的他们,就索性放弃了求生的本领,拼死一斗。

可是,即算他们困兽犹都,做最后的挣扎。那他们的队形也会乱啊,他们的眼中,也不可能是这种带着怜悯的神情啊?

想不明白的汉中将士,索性放下心中的疑惑。打起精神,一招一式,半寸半尺的土地上,与益州士卒展开了凶狠的白刃战。

双方一斗,就是两刻多钟。渐渐地,地上的雪,已经被踏得混碎,化成了水。

不是白色的水,也不是混有杂物的黑色浑浊的水,而是浓浓的,粘粘的,难以流动起来的,发出阵阵腥味的血水。一片片红得耀眼,红得可怕的血水。

渐渐地,张任沉不住气了。剧斗之间,不时向前方望上一望,不时听上一听。

眼中,没有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耳中,也没有自己想听到的大军的脚步声。山坳中,唯有的,就是两军激烈相斗的刀枪碰撞声,白刃入骨声。

“妈的,这死肖七,怎么还不来?”张任心中,已不知咒骂了肖七多少次了?两人本已商议,只要自己与汉中士卒打斗起来,他就会率着千军万马,绕过汉中大军的身后,再杀上来。但现在,肖七的人呢?肖七大军的人呢。

张任沉不住气,张任的一万士卒,更加沉不住气了。他们的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他们的动作,也因为剧烈的打斗,体力消耗得太快,而慢了下来。

风雪中,两军才相斗两刻钟,就让人觉得,这仿佛过了千年万年。两军的体力,消耗得都快差不多了。

肖七此时,正与法正围在一起,两人的眼中,也都有了狼一般的光。

杨任才刚出西门,法正就与肖七,领着三万精兵,退了回来。等到张任大军也撤军回来,法正就对肖七说到:“肖将军,现在大好机会啊。”

这么大的风雪,肖七的三万士卒虽勇,但体力也是下降得极快。当然,肖七也明白,自己如此,益州、汉中的士卒,也都如此。既然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法正又说什么大好机会?

望着肖七望过来的眼神,法正恨笑道:“肖将军,我们领大军去一个避风的好地方。只要汉中军追来,你就去与张任说,等会汉中郡追杀上来,我军就与他合兵一处。迅速解决了追上来的汉中兵马。这样,但他到了成都,也好拿这份功,向刘璋请罪。”

“是啊,只要我与张任合兵。就算汉中追来个一两万人,我们两支军马,还是能稳稳地包杀他们的。”

肖七是顺着法正的话说,法正却摇摇头道:“我说的,只是要肖将军你去将张任和他的近万手下稳住心。敢放开手脚,与汉中军来个两败俱伤。肖将军要做的,就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等到他们两支兵马拼得差不多时,肖将军就可以雷霆万钧,将汉中、益州两路残卒,一起消灭。”说着,法正恶狠狠地将右手化掌握拳,再一压。仿佛他的手上,已经掌握了那两支兵马的生杀予夺之权。

肖七这回,是明显地怔住了。心想,穿越过来后,自己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人杀人的手段。但是法正这种,人虽在益州,为了主公能得益州,而心中处处想置益州士卒于死地的手段,自己还是一下接受不了。虽然,法正的计策是极高明的。

法正见到肖七眉头一簇,人一怔,还以为他不同意,急急道:“肖将军,成大事者……”

肖七打断法正道:“法先生,我知道,你说的,是最好的。不过我就是怕成都那边知道。”

法正残忍一笑,道:“在每个死人身上再补一刀,让他死个彻底。什么都瞒住了。”

两刻钟,益州士卒还没崩溃,张振看得都已着急。等到三刻钟后,益州军迟迟不见援军到来,终于崩溃,发声喊,也不知是谁?就往后逃去。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追风。剩下的二千益州军,顾不得正在死战的张任,纷纷逃了起来。只是,在风雪中,体力耗得差不多的他们,又怎么能跑得赢汉中军马?

一刻钟后,益州一万士卒,加上张任,全部实在汉中军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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