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霸者无双 - xp1024.com
《三国之霸者无双》


看到一篇关于孙策的评论文章

看到一篇写孙策的评论文章,觉得写得很好,所以发来让大家看看。在此申明,这是我复制粘贴的,不是原创!!

孙策“诛其名豪”辩

这些评价共同的指向是,由于孙策处理东吴内部矛盾时采取了高压政策,才导致“陨身致败”。这样的定论对孙策未免有失公平!

一、较之曹操刘备孙策的政治杀戮并不为过

从二十一岁立基江东,到二十六岁遇刺身死,这短短五年期间,年轻的孙策给予敌对势力一定打击,是维持江东政权的稳定、统一的需yào

。政治杀戮事件在历史上是最惨无人道也是最屡见不鲜的罪恶行径,其实施者罪不当恕。但与曹操、刘备在拥有各自统治根基后的所做所为相比,孙策的“诛戮名豪”似乎并不为过。

曹操在历史上以残暴好杀、崇权弄术闻名。在军事上,曹操常以屠城示威,曾屠徐州、屠柳城、坑袁绍降卒七万。政治上多行报复打击,刑害张让、孔融、崔琰、杨修等,渐接逼死张绣、荀彧等,这些都给他的名誉和政权稳定造成极大打击。

刘备在立基之前,四处飘泊寄寓,以宽厚仁义被广为传颂。而立基益州后,却对反对者打击严峻。比如,益州名士彭羕,在刘备面前“形色骄傲”,又在马超面前指责刘备“老革荒悖”,刘备便将其入狱诛死。而加强彭羕“谋反”罪名的证据,仅仅是于彭羕对马超说的一句话:“卿为其外,我为其内,天下不足定也。”再如,蜀臣张裕反对刘备出兵汉中,刘备不从,出兵果然无功,加上张裕取笑刘备无须,刘备便将其斩首弃市。对此,刘备本人的说辞是,“芳兰生门,不得不锄”。刘备的这种心态,反映出流民阶层出身(虽然名义上是汉室宗亲)和多年的“老革”生涯造成一定的偏狭性。

而孙策,虽以弱冠之龄立业,与上述两人相比,却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以及仁政政治家的风格。

《三国志·吴书·孙策传》注引《江表传》记载了孙策初渡江时,军纪严明绝无扰民的情形:

“策时年少,虽有位号,而士民皆呼为孙郎。百姓闻孙郎至,皆失魂魄;长吏委城郭,窜伏山草。及至,军士奉令,不敢虏略,鸡犬菜茹,一无所犯,民乃大悦,竞以牛酒诣军。刘繇既走,策入曲阿劳赐将士,遣将陈宝诣阜陵迎母及弟。发恩布令,告诸县:‘其刘繇、笮融等故乡部曲来降首者,一无所问;乐从军者,一身行,复除门户;不乐者,勿强也。’旬日之间,四面云集,得见兵二万馀人,马千馀匹,威震江东,形势转盛。”

能得到百姓如此拥护和崇敬的攻城掠地之师,不仅在三国时代,历代历朝都很少有。孙策在行仁义于百姓的基础上,面对境内错综复杂的各种敌对势力,恩威并施,慎行杀戮,在极艰难的条件下,维护了孙氏政权的早期成长。

二、东吴早期的复杂形势与孙策的纳贤施恩政策孙策以“仿佛孙吴”的军事才能,迅速统一江东各地,而各种反对势力却不肯屈服。

一则江东原有割据势力不甘失败。其中又有两类,一是汉朝廷正式认命的州郡官,如扬州牧刘繇、吴郡太守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等。二是无数分散于山区的山越势力,其中不乏严白虎、邹他、钱铜这类拥众数万或万余的豪强。而两者又经常联合勾结起来,共对抵抗孙策的军事进攻。…,

二则江东士族不服孙氏统治。江东境内,吴郡与会稽郡相当于战国时的吴越两国,两郡大族历来不和。会稽士族对孙策的敌意非常严重,孙策名义上的官职是会稽太守,但他通常呆在吴郡的吴县,把会稽的太小事务都交给郡功曹虞翻。吴郡士族们对孙策相对拥护,因为他们想借孙策压制会稽人,暗中却不并诚心归服。孙家虽然是吴郡富春人,但孙坚发迹于淮泗,孙策重用之臣多为江北士族,因为吴会两郡视孙家为淮泗帮。

三则流寓江东的北方士族因反对袁术而排斥孙策。孙策东渡时,名义上是袁术的部下,直到建安二年袁术称帝,才与其断绝关系。不少从中原逃到江东避南的士族名流,在孙策入侵江东时选择了继xù

南逃。比如从《三国志·蜀书·许靖传》的记载可得知,许靖就是一直逃到了交趾。许靖后来在写给曹操的信中写道,“正礼师退,术兵前进,会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可知,许靖之辈名士习惯上将孙策的军队称作“术兵”。

四则有孙氏的家仇旧恨。比如会稽周氏兄弟,便是孙家的老仇人。兄周昕,曾任丹杨太守,是曹操老朋友,曹操起义兵伐董卓时曾助其募兵。小弟周遇,被袁绍表为豫州刺史,而当时孙坚是袁术所表豫州刺史,二人曾交战与鲁阳。二弟周昂,袁绍表其为九江太守,被受袁术派遣的孙策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击败驱走。当年孙坚听命袁术,被袁绍同盟刘表的部下黄祖所杀,成为袁氏兄弟相斗的牺牲品。而这种矛盾一直延续到孙策时代。

孙策面对的,是一个四境皆敌、危机四伏的江东,无数人欲致孙策于死地。对此,孙策采取的方式是恩施四境,礼贤下士,招募英俊为其所用。他一方面倚重江北英杰张昭、周瑜、吕范、太史慈等,另一方面又启用张纮为正议校尉、朱治为吴郡太守、全柔为吴郡都尉,安抚笼络江东士族。虽然孙策临死前对孙杈说,举贤任能“我不如卿”,但实jì

上,孙吴政权的中坚人才,多数在孙策时代已经为孙家效命。

而对侍被自己打败的前任地方官员,孙策也多有安抚善待:

前会稽王朗被孙策俘虏后,孙策“以儒雅,诘让而不害。”(见《三国志·魏书·王

朗传》)孙策还很想重用王朗,屡次派张昭等人招辟。但王朗不肯从命,孙策不仅不报复,反而将他“完璧归赵”送回许都曹操处。豫章庆守华歆不战而降,孙策“以其长者,待以上宾之礼。”(见《三国志·魏书·华歆传》)

前吴郡太守许贡,最初也受到优待。《孙策传》对孙策死因有多种记载,其中最正统的记载是,由于孙策杀了许贡,被许贡的门客报复杀害。同时,《孙策传》又提到,许贡曾上疏朝廷,建议诏孙策入京为官。能够上疏中央和蓄养门客,说明这些前太守们有足够的人身自由,并受到优待。

前扬州牧刘繇被孙策击败流亡,后来病死在豫章,孙策征江夏回师路上,入敛刘繇棺柩,收养刘繇十四的儿子刘基,刘基后来则成为孙权的爱臣。当时王朗闻刘繇死,写信劝孙策对刘繇“德以报怨,收骨育孤”。非孙策,当时当世,又何人能“德以报怨”?

三、细说孙策所施刑诛…,

孙策究竟刑杀了多少人?有据可考的仅有:前吴郡太守许贡、吴郡名儒高岱、术士于吉、乌程聚众首领(邹他、钱铜等)。此外,还有前吴郡太守盛宪,孙策在世时已将其下狱,而真zhèng

诛杀其人的是孙权,所以不能完全算在孙策的头上。这数人中,唯高岱一人可称君子,也只有高岱的被诛称得上孙策的失误。现细述如下:

1、乌程聚众首领群

对于曾在乌程聚众、又做了孙策手下败将的的邹他、钱铜、王晟等人,孙策下手是最狠毒的,为的是斩草除根。除王晟因与孙坚有旧,又由吴太夫人求请,终得以活命外,其余人都诛族。相比起来,前面说过孙策对投降的江东故吏多怀善抚,尤其对王朗、华歆这样的有君子之称的名儒,绝不加害,为得是不失四海之心。而对乌程聚众首领们,孙策杀他们不会引起江北名士不满。这说明孙策最器重的还是以张昭、周瑜为首的江北名士,毕竟当时的政治与舆论的中心都在江北,孙策的志向也不限于江东一隅。而在江北名士们眼中,这些人本来是就是割据一方的山匪。孙策的老辣权谋,令人为之一噤!

2、术士于吉

《三国演义》将于吉神mì

化,把孙策的死描写为于吉阴魂的报复。而考察历史,历代封建政权往往用宗教维护统治,而政权的反对者往往利用邪教、会道门兴事,所以邪教、会道门也往往成为封建政权镇压的对象。孙策杀于吉,反映了孙氏早期统治已经具备了封建政权的特性。于吉是否与黄巾有关,历史上无明确记载,但这种清理术士的行动,极可能是孙策向中央zf表明忠心的举动。

3、名儒高岱

高岱确实死得很冤——四方礼贤的孙策听说了高岱大名,特召来见,还事先温习《左

传》,预备与高岱谈论痛快。而人有挑拨离间,先对孙策说,“高岱以将军但英武而已,无文学之才,若与论传而或云不知者,则某言符矣。”又对高岱说,“孙将军为人,恶胜己者,若每问,当言不知,乃合意耳。如皆辨义,此必危殆。”高岱信以为真,见了孙策,果然一问三不知。孙策惹火了,将高岱下狱。不想又引来名士们静坐示威,孙策更怒不可遏,最后结果了高岱。在这个事件中,造谣兴事者是一步步将孙策的火气挑唆起来。孙策这边先复习功课了,那边马上就有人告sù

高岱,说孙策反感别人在学问在上超过自己,足见这是个有密谋的事件。孙策毕竟年轻,稍不慎着了造谣者的道。而造谣者的目的,与其说是加害高岱,不如说是加害孙策。

4、许贡

从《三国志》记载上看,许贡不仅品行不佳,而且对孙策早有害意。许贡早先在吴郡太守盛宪手下任都尉,后来,为自己谋得太守一职,竟要拿自己原来的上司盛宪开刀。幸亏上文提到的高岱将盛宪藏匿在余杭大族许昭家中,盛宪才保住一条命。周昂被吴景、孙贲打败逃到吴郡,许贡却不明不白地杀了他。不仅如此,许贡身为太守,却一向与境内匪首严白虎关系不清不白。

孙策入袭吴郡,先派部将朱治打败许贡,许贡只得投奔严白虎。后来严白虎也为孙策打败,许贡与严白虎一起投奔余杭许昭。程普请孙策发兵攻打许昭,孙策却说:“许昭有义于旧君,有诚于故友,此丈夫之志也。”(裴松之在此处解释道:许昭有义于旧君,谓济盛宪也,事见后注。有诚于故友,则受严白虎也。《三国志·吴书·孙策传》)…,

孙策放qì

用兵,改用招降的方法,不久许昭连带许贡、盛宪、严白虎不得已全部投降。许贡名为归附,却密谋推翻孙策,他悄悄上奏皇帝(实jì

上看奏章是曹操)说“孙策骁雄,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于外必作世患。”(《三国志·吴书·孙策传》)奏章不慎落到孙策手里,于是孙策只得令人将许贡绞死。

许贡的计谋很阴险,名义上是让孙策入京做官,实jì

上,曹操早视孙策为眼中钉,只是一时无暇东顾而已。这上奏要是真曹操批准了,孙策不赴京就是叛逆,赴京则早晚为曹操所害。孙策这时杀许贡,纯属许贡的刀已经先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而盛宪被孙策系狱,史书虽无明言,但可以推测,盛宪也有筹划除掉孙策的作为。

四、重新评价孙策

由此可见,权势斗争的黑暗与残酷,确实孙策身上有所体现,但孙策施政绝非“滥杀无辜”,为人更非“轻佻”。上述四组人物,除高岱是有人阴谋陷暗造成的冤假错案,

其他多属剿匪除暴,有利于江东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居乐业。史实证明,孙策将四分五裂的江东统一集权,有利于江南经济的开发,也为当时的人们提供一难得的乱世避难之所,孙策在历史贡献远大于过失。孙策以弱冠之龄,面对江东错综复杂的形势,恩威并施,深明大义。在施政的刚峻与和缓之间,得体而巧妙地把握着其中的“度”。正如晋代大文豪陆机所言,“诛叛柔服而江外厎定,饬法修师而威德翕赫。”孙策绝非仅仅是善战的骁将,而兼有开国政治家英明果duàn

的素质,更堪称一代贤明人主。

《三国志》等史书中孙策的评价,恰恰说明江东士族对孙氏政权的不服,形成的舆论影响波及了后世的史家。甚至很多史家据此下结论,说是孙策治吴多施镇压,而孙权为政较和缓,对江东大族以笼络为主。这种说法荒谬误人。其实,正是因为孙策恩威得度,才为孙权后来的统治垫定了良好的基础,也为孙权后来的统治清除了各种不安定因素!

而孙策遇刺身死,则留下千古话柄。因为古往今来但凡遇刺之人,必然有过失。但比照曹操、刘备,两人都是好几些险些丢了脑袋。要是两人各自早二十年得一立基之所,结果不知dào

会是什么?如果非给孙策强加一条过失的话,孙策唯一的过失就是太年轻了!

作者:黑白鲸

第一章:重生孙策

八月的寿春城,骄阳如火,整个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炙烤得人烦躁无比。城中道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城门口的守卫士兵也是懒洋洋地站着,缩在城下的阴凉处,不时地打着哈欠,只有树上的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着“热死了”﹑“热死了”!

在这流火的季节,几乎所有人都在纳凉休息的时候,城中一栋府邸的后院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枪法,而府门的匾额上斗大的两个字正是“孙府”!

再看场中的年轻人,腾挪跳跃,辗转翻滚,进退有据;手中的枪大开大合,威猛无匹,伴随着阵阵呼喝声,气势凌人!

好一会儿,大概是一套枪法打完了,年轻人拄抢站定,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伯符,你身体才刚刚好,今天就到这里吧,要知dào

过犹不及,适可而止才好!休息下,喝碗汤,解解暑!”伴随着一阵温和的话语,一个三旬左右的美妇人端着一碗汤从台阶上下来,走向年轻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个美妇人和几个半大的孩子。

被称为“伯符”的年轻人见美妇人走下台阶,连忙将手中的枪随手往后一扔,只听“哆”一声轻响,那杆近两米的长枪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比地插入兵器架上的孔洞!而年轻人却视如不见,转身急忙迎着美妇人,小跑过去。

接过美妇人手上的汤碗,年轻人一边扶着美妇人向台阶上走去,一边略带埋怨道:“母亲!天气热,你就不要出来了!您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热着了,那可如何是好?”

美妇人满脸慈祥,随着儿子走上台阶,微微笑道:“好好,娘会注意的!”听着美妇人的回答,年轻人一脸无奈,母亲根本就没听进去!但心中却有一种被宠溺的温暖感觉。

扶着母亲在椅子上坐下,年轻人仰头几口将碗中的汤喝完,顿觉一股凉气从头灌到脚,舒畅啊!这是刚从井中取出的酸梅汤。美妇人每天都会做上一大碗酸梅汤,然后用竹篮吊住,半浸在井水中,待儿子练完枪法就取出一碗给他解暑。当然,身后几个小家伙,每人每天一碗也是少不了的。

将碗随手递给随侍的婢女,陪着母亲在院中坐下,听着母亲殷殷叮嘱、弟妹的笑闹,吹着贯堂的微风,看着院中葱茏的绿色,年轻人一时思绪万千,各种纷繁的画面涌上心头,不由痴痴呆住!

自己原本是个21世纪的普通青年,大学毕业后,在女朋友的撺掇下,不顾父母反对,毅然踏上了北漂的旅途。三年后,自己虽然也算是功成名就,开了一家小公司,但每天与人勾心斗角早已将整个身心磨得疲惫不堪;爱情同样经不住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考验,相恋七年的恋人终于走向岔道,轻轻的一声“再见”,没有撕心裂肺的悲痛,只有淡淡的不舍和遗憾。直到此时的自己,才无比怀念那个远在山村却又近在心里的宁静港湾。于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自己将公司转手贱卖,急不可耐地登上南飞的飞机。只有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然而,上天去不再给他珍惜的机会!自己乘坐的飞机也许是因为飞机驾驶员也“醉驾”的缘故,飞机一头扎进了雷雨云层,结果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孙策!历史上那个奠定江东六郡基业,人称“江东小霸王”的孙策孙伯符!…,

自己也曾迷茫过,也曾愤nù

过,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有句话说的好,生活就像那个什么,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shòu

吧!尤其有着一个对自己疼爱无比的母亲,一群可爱的弟妹,至少现在还很可爱!于是自己不得不接过父亲孙坚死后照顾一家人、光大家族的重任!而在另个世界的父母,有自己留给他们的两百多万遗产,加上航空公司的补偿和自己的保险补偿,应该足够他们安享晚年了!也许他们不愿要这些钱,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来换回儿子的命,但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也许是穿越的福利,上天还是挺照顾自己的,不但完全接受了原本孙策的全部记忆和武艺,而且更是有了一身怪力!原本的孙策算得上是准超一流武将,那么,加上这一身怪力,自己就有了成为真zhèng

超一流武将的希望!

“哥!你教香儿武功好不好?等香儿长大了也跟你一起上阵杀敌!”一阵清脆的同音打断了孙策的思绪。出声的是一个五六岁小萝莉,扎着两个冲天髻而非三丫髻,五官精致,小脸由于天热红扑扑的,更显眉目如画,好一个小美人胚子!但略显粗重的眉毛,却又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孙策连忙收拾情绪,转头看着这个历史上和自己一样大大有名的小萝莉——孙尚香!

孙策还未说话,一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也急忙跑火来拉住孙策衣袖,脆声道:“哥,我也要学!”这是孙策的弟弟,排行老三的孙翊。历史上张昭等人在孙策弥留之际其实更希望拥立孙翊继承孙策之位而非孙权,若非孙策力排众议,历史上的东吴之主也许要换人了!

而让张昭等人如此推崇孙翊的原因就是在众孙氏亲族中最像孙策就是孙翊,“有孙策遗风”!也许正是如此,历史上的孙翊才会极受孙权猜忌。

孙策笑着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道:“练武可是很辛苦的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你们能坚持下来吗?”

两个小家伙急忙脆声道:“不怕不怕!我们才不怕吃苦呢!我们要学!”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孙策的手臂。

孙策连忙出声叫停:“好,好,好!你们要学我教就是!赶紧放手!再摇下去哥的手就要被你们摇断啦!”

两个小家伙闻言急忙松手,却转而扑孙策身侧的两个美妇人身上,连连追问:“哥不许骗人,母亲和小娘都给我们作证!”两个美妇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点头道:“我们给你们作证!伯符要是敢食言,娘教xùn

他!”这两人自然就是孙坚的原配,孙策等人的母亲和小娘,也就是后来的吴太夫人和吴国太!

孙策一拍胸膛,傲然道:“我孙伯符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哦!!”两个小家伙连连欢呼。孙尚香转头向身后三个男孩,问道:“二哥,小匡,小朗,你们不学吗?”这三个男孩,一个十一二岁,两个才只有三四岁。十一二岁的男孩面容奇特,高颧骨,眼眸微带绿色,这自然就是排行老二、历史上同样赫赫有名的孙权了!现在他才十一二岁,未长胡子,还不知dào

胡子是否真是紫色的?!另两个小屁孩则是孙坚的四子和五子孙匡和孙朗了。

书中说孙权少年老成,举止有度,果不其然!孙权不过十一二岁,却小大人似的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见孙尚香的话,先是满含钦佩孺慕看了一眼孙策,才缓缓答道:“大哥武勇无双,世所难敌!权有自知之明,是不可能追上大哥的,所以,权愿意潜心向学,做好大哥的助手!大哥征战沙场,权就为他管好辎重粮草!”…,

孙策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孙权,却只见孙权一脸的真诚和憧憬,才恍然醒悟:现在的孙权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历史上的孙权刻薄对待孙策遗孀,而且据说其几个弟弟的死都和他有点关系!

但那是在孙策死后,孙权掌权才发生的!孙权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才做出的自保手段。

孙坚早死,孙策在他的这些弟妹心目中一直都是亦兄亦父的存zài

,而且孙策一生战无不胜,凭一己之力打下整个江东基业,有如神话!若说孙权才一开始就心存异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通这一点,孙策对孙权也就没了敌意,只要自己不再意wài

地被人弄死,孙权就不太可能对自己造成不利。尽管如此,有鉴于历史,必要的防备还是必须的!让孙权远离军队,投身内政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

于是,孙策赞许地对孙权道:“仲谋说得好!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两兄弟一内一外,天下何处不可去?”

听得孙策赞同,孙权略显激动,连忙躬身抱拳:“诺!兄长说的是!”

孙策一摆手,道:“哎!仲谋!自家兄弟,没事就不要行那些虚礼!我们兄弟说话畅所欲言便是!”孙权微笑应是。

孙匡和孙朗两个小家伙也适时发言:“我们要和二哥一样,一起帮zhù

大哥!”孙尚香满脸怀疑地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该不会是怕苦吧?!”两个小家伙立即满脸激愤:“才不是呢!”孙尚香却笃定道:“一定是!”两个小家伙可不干了,一起找母亲撒娇,直说姐姐欺负他们!

一旁的两位吴夫人微笑看着自家笑闹的小家伙,内心喜悦安乐!

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行了一礼道:“公子,夫人!吕范和朱治将军求见!”

吴太夫人点头道:“伯符,你去吧!”孙策连忙起身,向两位吴夫人行礼:“是!”然后直奔偏厅而去!

第二章:要兵

孙策走进偏厅,原本坐着等待的两个男子急忙起身抱拳见礼:“主公!”

孙策在主位坐下,双手虚引,道:“君理(朱治)、子衡(吕范)两位将军请坐。”朱治、吕范二人再抱拳:“谢主公!”然后依次落座。

仔细打量着两人,这就是最早跟随孙策起家的两个重yào

人物啊!朱治年约四旬,国字脸,神色沉静,气度不凡,只往那一坐,就给人一种沉稳练达的感觉;吕范则稍微年轻,三旬左右年纪,面容俊朗,相比于沉稳的朱治,吕范英气外露,显得更有活力。二人虽气质不同,但观二人气度行止,具是当世名士,一时俊彦!!

望着座下的两人,孙策心中满yì

:这就是自己的班底啊!当下微微笑道:“两位将军的来意策已尽知矣!”略一沉吟,孙策转而又双眉轻蹙:“但策却有些疑虑,还望两位将军教我!”

朱治二人再抱拳,朱治开口道:“主公尽管说,我等自当竭力为主公解忧!”

孙策点点头道:“两位将军次来,想必是来劝谏策从袁术手上将先父的旧部讨要过来的吧!”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二人点头承认,孙策于是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想要从袁术手上将先父的旧部要过来,无异于从袁术身上割肉!以袁术猜忌多疑兼且贪婪吝啬的性子,恐怕很难啊!我们此时寄居袁术麾下,不能也无力和袁术翻脸。不知两位将军可有对策?”孙策满含希望地看着两人。

孙策刚重生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作为孙策发展必会一帆风顺,拿着玉玺向袁术借兵三千,然后直下江东,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孙策找遍了脑海也没找着多少关于玉玺的记忆,后来向母亲旁敲侧击才知dào

,丫的!孙坚刚得到玉玺没多久,袁术就扣押了两位吴夫人向孙坚讨要玉玺,孙坚无奈,只得把玉玺交给袁术。

于是,孙策悲剧了!没了玉玺,怎么把先父旧部要回来呢?

朱治二人想必早已有了想法才来找孙策,只见吕范微笑不语,朱治也是微微一笑,才答道:“主公勿忧!治有三点理由,那袁术必会把先主旧部归还给主公的!”

“哦?!”孙策这下真是有些吃惊了,自已感觉一点希望都没有,怎么朱治还能整出三点理由?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于是敛容端坐:“愿闻其详!”

朱治缓缓道:“先主旧部多是跟随先主起家、征战多年的老卒,很多都参加过当年的讨董之战,战力非凡!这也正是袁术觊觎不还的主要原因!”

孙策缓缓点头,无论古代现代,上过战场,拥有丰富临战经验的老兵都是一笔无比宝贵的财富!

见孙策听得认真,朱治接着道:“这些老兵战力强dà

,但同样,他们也是非常桀骜不驯的!这些先主一手带出来的兵对先主和主公的忠诚也是无与伦比的!再加上现在领军的程普、黄盖、韩当三位将军都是跟随先主多年的老将,袁术想要完全掌控这支部队是非常难的事!所以呢,袁术现在对着这支部队也比较头疼,吃又不能吃,还得提供粮草。治估计袁术也早想把这支部队给甩了,但又舍不得,正处于矛盾之中!主公去讨要,袁术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孙策点头赞同,但还是道:“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袁术良心发xiàn

上啊!这样很不保险!”…,

吕范插言道:“主公勿急,君理将军还未说完!”孙策于是静听朱治继xù



朱治再道:“其二嘛,主公前次去讨要先主旧部,袁术却让主公自行募兵。不想,那刚招募的几百人马全被那祖郎给抢了去,主公还身受重伤!主公若是现在再去讨要,袁术于情于理都该把部队还给主公。不然,他贪墨部下军士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一点!以袁术刚愎好名的个性,他是不太可能这样做的!那么,原先有三成机会的话,现在就有了六成希望!”

孙策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能穿越过来说不定还要感谢袁术呢!原来,孙策向袁术讨要先父旧部,袁术不愿给,于是就给了孙策一个自行募集的权利。结果呢,孙策刚招募几百人,就被泾县的山贼祖郎给一锅端了!不是孙策太弱,实在是祖郎人马太多,是孙策的十多倍,加上孙策未曾防备,一时几百人马全军覆没。孙策也被人一刀砍在马鞍上,要不是几个亲卫死命护持,孙策说不定就交代了!但回来还是身受重创,昏迷不醒。再醒来时,孙策还是孙策,只不过灵魂却换了!

想想也是,“自己”就是受你袁术之命去征兵,结果被弄得这么惨,小命都差点丢了,我只是把先父旧部要回来,又没提什么过分要求,你袁术要还是推诿不还,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孙策心中欢喜,示意朱治继xù

,不是还有第三点吗?

朱治就像没看见孙策脸上的欢欣,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道:“这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主公就说想要去找庐江陆康报仇!”

“妙啊!”听得朱治这话,孙策忍不住一拍座椅,激动地站起身来!你道为何?原来,这陆康不仅与孙策有仇,袁术也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孙策以前前去拜访过陆康,结果陆康自命清高,看不起孙策这个小吏起家的小子,自己根本连面都没露,派个管家接待,这可把心高气傲的孙策气得半死!于是这梁子就结下了。

而袁术呢,原本要出兵徐州,就派人向庐江陆康索要粮食三万斛,陆康不但不给,反而大骂袁术为叛逆,同样把袁术气得半死!

袁术一直想要报此一箭之仇,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孙策若是以讨伐陆康为由头,还怕袁术不肯给兵吗?

想到此处孙策对朱治和吕范都很是佩服,他们其他的本事暂时还不知dào

,但这揣度人心的本领确实非同小可!这下向袁术要兵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当即向朱治、吕范抱拳一礼:“二位先生大才!策拜谢!”朱治、吕范二人急忙起身还礼,连道不敢!

事不宜迟,孙策决定现在就去向袁术要兵!要知dào

现在乱世已现,自己早一分就能多占一分先机,这可是关乎自己霸业的大事!

··············································································

在后将军府的后院,孙策见到了袁术。

袁术四旬年纪,面容儒雅,颌下三尺胡须,显得气度不凡;一身繁复的冠冕袍服,更是增添了几分威严和大气。

袁术坐在紫檀木的宽背椅上,身后两个清秀的小丫鬟伺候着喝酒。见孙策进来,袁术也不起身,指着右侧的椅子笑道:“伯符来啦?坐!身体可好些了?”…,

孙策站定,躬身抱拳一礼:“见过后将军!末将已经大好了,谢后将军关心!”然后才落座。

袁术面上佯作不悦:“伯符!这里又没有外人,无需如此多礼!”孙策应了一声“诺”,却没有接口。

说起来,袁术对孙策还是很不错的,从孙策求见袁术,袁术二话不说,马上在自家后院接见了孙策就能看得出来!要知dào

,后院可是女眷住的地方,一般不是特别亲厚之人,岂能进得来?

孙策自孙坚死后投奔袁术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袁术对孙策颇为看重,一直委以重任。袁术甚至曾在公开场合说过:“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

见孙策如此,袁术也没就没有继xù

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伯符如此着急见孤,所为何事?”

孙策急忙起身,抱拳道:“策前日受后将军之命之命前往募兵,不想却为祖郎所袭,损失惨重,今特来请罪!”说完,单膝下跪。

袁术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抖:这又是来要兵的?当下笑着道:“伯符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伯符无须挂怀!伯符还年轻,失败了,重新再来就是。待重新招募兵马,伯符可亲往找祖郎报仇!”

“什么‘重新再来’?!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想要让我自己招兵去?”孙策心下腹诽,面上却是不显,反而一脸感激:“多谢后将不罪之恩!”转而又满脸激愤:“策久闻庐江陆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待策征齐兵马,定要找那陆康好好分说分说!”

袁术一愣,孙策这是何意?略一思索,袁术明白了:原来还是在要他父亲的旧部啊!于是问道:“你征齐兵马要多长时间?”

孙策沉吟片刻,答道:“征齐兵马要三月,但要训liàn

能战怎么也要一年吧!”

袁术沉吟不语,在脑海中仔细思量着得失:那三千兵马自己还真拿他没辙,可他的战斗力确实出众,让自己这么拿出来还真有些不舍。但想想孙策征讨陆康,如果成功,那么庐江就是自己的了,以三千不太服自己管的精兵换一郡之地,似乎还是自己赚了!

当下展颜一笑,道:“那时间却是太久了点。”

孙策无奈道:“这也是必然,不然一群乌合之众,岂能打得过陆康?”

袁术直接道:“这样吧!你父曾有三千士卒寄放在孤处,伯符现在已是能够独当一面了,也是时候把他们交还给你了!孤就表你为怀义校尉,择日出兵!再派张勋、桥蕤、李丰、乐就四将率军一万,助你攻打庐江!”

孙策急忙躬身拜谢,欣喜道:“多谢后将军!”

袁术嘴角划过一个奸笑,却一脸慨然,再道:“伯符,孤前番错用陈纪,悔之久矣!此次,你若打下庐江,我表你为庐江太守!决不食言!”

袁术虽然看重孙策,但该有的防备一点不少。

袁术曾经许诺孙策,你打下九江,我就表你九江太守之职!结果孙策打下九江,袁术立即毁诺安排自己的老部下陈纪出任九江太守。袁术现在又来画大饼。

“信你才有鬼了!”孙策心中嘀咕,面上却是感激涕零:“多谢后将军栽培!”

袁术满yì

一笑,道:“我与你父相交莫逆,。照顾你一点也是应当!”袁术岂能看不出孙策言不由衷?但孙策不服又能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孙策的小伎俩是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等庐江一打下来,我就派刘勋去接管!我不任命他孙策为庐江太守,他难道还敢和我翻脸不成?”袁术心中得yì



“哼!我本就没准bèi

要这庐江太守之位!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自立的机会而已!”孙策心下思忖。

袁术、孙策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相视一笑!

第三章:军营

南方八月的天气,流火烁金。

寿春城外的军营中,三千士兵正在挥汗如雨地操练。天气虽是酷热难当,但军士们的心中却没有多少怨言,反而欢欣鼓舞,干劲十足!何也?因为他们重回少将军麾下,很快就可以跟随少将军再度征战沙场!哦,现在不叫少将军,就叫将军!

孙策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操练的如火朝天的将士,心中一股豪情在激荡!这就是我孙策的立业之基,逐鹿之本啊!

前世的孙策不是没见过几千人的大部队,记得刚上大学时军训,也是近五千人的大场面。但与这三千人一比,那五千人的学生简直就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无论从气质、斗志、纪律,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尤其重yào

的事,这三千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都杀过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气,站得近些,似乎都能闻着淡淡的血腥味!

孙策这个后世穿越来的小白领,如非有着原先孙策的记忆,在这三千人齐呼“拜见主公”的时候,孙策就得被吓趴在地上!气势太过锋锐!

但等慢慢适应了,孙策就只剩下了满心的欢喜:这可是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部队,而且还是一只百战劲旅啊!怪不得袁术那老小子总是推三阻四,不肯归还呢!哪个将军见着这只部队不心动?

“主公!这里太阳过于毒辣,你身体刚好,我们还是去阴凉处看他们操练吧!”说话的是个四旬左右的将军,淡淡的长髯,锐利的眼神,虽是一身武将装扮,却难掩身上的儒雅之气。这人正是程普!也是最早跟随孙坚起家的四将中唯一文武双全的人物!

孙策一得袁术允诺,就急忙带着朱治、吕范直奔军营而来。此刻跟在孙策身边的除了程普外,黄盖、韩当这两人也都在场。黄盖、韩当与程普年纪相仿,都是四旬左右。然而三人的气质却是全然不同!

程普算得上是个儒将,沉稳有度;黄盖则是个火药桶,脾气暴躁,性格刚烈,历史上火烧赤壁时,曹操也许就是被黄盖的脾气所迷惑才中计的;而韩当,沉默寡言,冷淡异常,因而常常被人忽视,但千万不可因此小看了他!韩当弓马娴熟,算是四将中武艺最好的了!四将中的祖茂,早亡,但却不是如三国演义中所说死于华雄之手。

孙策摆摆手,淡然道:“这点太阳怕什么?策还只是站着,那些操练中的将士又该如呢?若不能与将士同甘共苦,策又何以让众将士效命呢?”

黄盖喝了一声:“好!主公有乃父之风!”韩当、朱吕范也是一脸赞许,甚至劝谏的程普也是一脸笑意。

见此,孙策哪还不明白,程普故yì

引孙策当众说出这话,这是在为他造势啊!

孙策自已也有作秀的成分,将军不都是要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吗?自已效法一下又何妨?这下明白了众人的意思,大家都懂!而且还帮着造势!

孙策有点脸红,当下转移话题道:“德谋将军(程普),策想在军营转转,可否?”

程普微微笑道:“有何不可?”左手向前虚引:“主公,请!”

军营不大,看着有点简陋。跟着程普,孙策一路走来,对军营的布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兵舍、演武场、兵器库、粮草库,甚至伙房、厕所等一一看遍。程普等人在旁介shào

,再对照原先孙策的记忆,孙策感觉获益良多。…,

孙策虽然有着原先的记忆,但那毕竟是记忆,只有亲身经lì

了,那才真zhèng

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比如很简单的一个厕所,平时谁会注意呢?但军营可就不成了,几千人若是随地大小便,那可就是灾难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孙策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就一直住在了军营里。几个弟妹也常过来看自己,其实主要是孙翊和孙尚香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连孙权来的也不多。孙权说要在家勤学苦读,当然这也有孙策在旁“指点”之功!什么“万般皆下匹,惟有读书高”啦,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啦,忽悠的孙权是一愣一愣的,直把读书当成是一件非常神圣之事,立志发奋读书!

在这一个月里,孙策与将士同吃同住,甚至操练也是一起。当然,军士们是操练体力、配合,而孙策则是苦练武艺。孙策原本练的是霸王枪法,讲究大开大合,以势凌人,武艺大概是在一流和准超一流之间,而在有了一身怪力之后,却已经稳稳迈入了准超一流的行列。现在对上黄盖、程普、韩当三人中任意两人,孙策都能在百招内获胜;即使三人一起上,孙策也得在两百招开外才会露出疲态。

而在晚上的时候,孙策则是苦研兵法。孙策现在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兵法、军阵的学习之中。他知dào

自己是个将军,但更是个主公。

历史上的孙策就是分不清二者的关系,最后才被人给行刺死的,自己这个穿越者可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

其实若非为了和士兵一起操练,培养信赖,加上自己心中的一个计划,孙策其实都不想再苦练武艺了!倒是不他怕苦,实在是兵法韬略、排兵布阵太过精深奥妙,孙策感觉精力不太够用!

不过还好,原本的孙策就熟读《孙子兵法》,自己经过一个多月的钻研,加上勤向程普等老将请教,排兵布阵自己也算是初窥门径了。

说起《孙子兵法》,那还得感谢孙坚。据说孙坚这一脉是孙武后人,加上孙坚自己本就是个将军,对兵法韬略十分重视,因此孙策很小的时候,《孙子兵法》就可以熟读成诵了。

一个月来,孙策每天陪着军士操练,加上孙策深知营养的重yào

性,不断给士兵加餐,士兵们的士气相当旺盛,身体状况、精神面貌俱皆良好。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孙策在士兵中的声望也是水涨船高。现在士兵们对孙策也是更加亲近爱戴。而不久前,孙策直冲进袁术军营,将两名触犯军纪的士兵当场格杀,士兵们对孙策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说起那次杀人,孙策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那是吕范给出的主意,说“主公亲善有余而威严不足,士卒爱戴有加和敬畏不足”,刚好有士兵触犯军纪逃往袁术军营,吕范就给孙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其实说起来这个主意是很不错的,完全树立了孙策的权威。不但士兵对孙策敬畏有加,孙策刚毅果duàn

的作风在寿春城中也颇受好评。尤其袁术麾下的乐就、桥蕤、李丰、张勋等将领,本就与孙策亲近,佩服孙策的骁勇善战,这次闯营杀叛卒的事更是使他们对孙策佩服之情达到了顶点。…,

孙策杀人立威之后,按着吕范的建议,直接进城向袁术请罪。乐就、桥蕤等人亦是前往帮忙求情,倒是让孙策颇为感动。

袁术似乎对孙策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不但没有怪罪孙策僭越,反而对孙策的严明刚毅很是褒奖了一番,拍着孙策的肩膀叹道:“伯符有文台遗风啊!”

这件事情让孙策名利双收,但有谁知dào

孙策的纠结呢?作为后世的一个普通小白领,最多也就杀个鸡什么的,大点的狗都没杀过,这次不但杀了人,而且一杀就是两,孙策每天夜里做梦都是血淋淋的场景,直到半个月后才缓过劲来。对乱世也有了一个比较真实的看法:这不是玩三国志,这是真实的乱世!不想被人杀,那就只能杀人!

……

时间进入十月,秋老虎也没几天蹦跶了,孙策现在兵精粮足,士兵斗志昂扬,孙策知dào

,讨伐陆康就在这几天了。

这天中午,孙策正和程普等人一起在树下用饭,顺便请教一些战阵问题。这时,一个小校疾步走过来,单膝跪地:“报将军!营外有两人自称蒋钦、周泰的,久仰主公之名,说是率众前来投效!”

“什么?!”孙策霍地站起,急忙道:“在哪里?快带我去!”又转身对程普等人道:“诸位也随我来吧!”

“诺!”众人虽是不解孙策何以这么激动,但仍然起身应诺。

孙策却是不管,直奔营门而去。蒋钦啊,周泰啊,这可是两猛将啊!尤其是周泰!历史上周泰为保护孙权,身受十余处枪伤!要知dào

枪伤可不同于刀伤、箭伤什么的,那一个枪伤就是一个窟窿啊!周泰身上十余个窟窿,带着一个孙权,还能突围奔跑十数里,周泰的勇猛可见一斑!

第四章:蒋钦周泰

刚到营门口,孙策就见两员壮汉在木制的营门旁。

一见两人,孙策就疾步走上前去,哈哈大笑,抱拳道:“策久闻蒋公奕、周幼平之名,今日一见,策之幸也!”

这二人正是蒋钦周泰!

蒋钦、周泰二人本是扬子江上的水贼,带着三百多弟兄在扬子江上靠打劫过往船只过活,生活原先倒也挺滋润!

可是现今北方大乱,群雄并起,山贼、土匪更是猖獗,整个商业秩序受到极大冲击!

本来每年还有不少商人走南闯北,发战争财,就像三国演义中支援刘备起家的张世平、苏双就是如此!

而今北方各地盗贼蜂起,除了那些有极大背景及势力的大商人世家,小商贩近乎绝迹。而那些大商人显然也不是蒋钦周泰可以动得了的。

于是,蒋钦周泰这伙水贼就没了生计!

蒋钦不比周泰,全然是个勇夫,这蒋钦倒有几分见识。也正因如此,蒋钦武艺虽差了周泰一筹,但蒋钦反而是这伙水贼的大头领!

不说现在兄弟们没了活计,就算还如以前,难道自己等人就准bèi

做一辈子水贼吗?而今乱世已至,群雄逐鹿,若是弃贼从军,凭自己等人的武艺,博个出身有何难?就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也未尝不能!

当下,两人一合计,就直奔孙策大营而来!倒不是他们不想去投奔袁术、刘表,关键是人家也得看上你才行啊!才三百多人的小团伙,人家说不定直接斩了你上报请功呢!他们可有自知之明。

至于为什么找上孙策?孙策大营离他们的扬子江近呗!

蒋钦周泰此来也是碰碰运气,这也是他们二人孤身前来的原因。孙策若是赏识他们,他们就把兄弟们一起拉来;而若是孙策想拿他们兄弟脑袋去请功,他们自认凭他们的武艺想要走还是不难的!

这会儿正忐忑不安中,就见一群人直奔自己两人而来,气势汹汹!二人对视一眼,暗自戒备,一见不对,就立即远遁!

这群人个个气度不凡,尤其是当先一人!年约十七八,却有一种从容睥睨的气度,显然不是寻常之人!想必就是传言中的孙策了!,见着自己二人,疑似孙策之人就远远抱拳,满脸喜意,而且一出言就叫出自己二人的字,这下,蒋钦、周泰倒是有些愣神!但见这些人没有恶意,二人也稍稍放下了警惕。二人双双上前抱拳见礼,蒋钦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孙策将军了!果然如传言一般,气宇轩昂!在下蒋钦!”又指着周泰道:“这是周泰!”诚恳下拜道:“将军乃当世英雄,我等兄弟二人久闻将军大名,特来投效,还望将军收纳!”

孙策上前,扶起二人,满脸含笑,整个人的欣喜之意几乎要溢出来!不但朱治吕范这些久随孙策的老部下能看出来,就是蒋钦周泰这两个初次见到孙策的人也能感受到孙策那发自内心的喜悦!

孙策哈哈大笑道:“能得两位将军相助,策不胜欢欣啊!两位若不嫌弃,就委屈两位将军在策麾下做个军司马吧!”

蒋钦周泰大喜过望,虽然见到孙策高兴的样子就知dào

自己兄弟二人要受重用,但也没想到孙策会如此重用!军司马,那可是统领千人啊!两人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再拜:“谢主公!”蒋钦激动道:“蒙主公看重,我等兄弟二人誓死以报!”…,

不但蒋钦周泰大吃一惊,孙策身后的朱治等人亦是吃惊不小,黄盖这个急性子更是不满,倒不是对孙策,而是对蒋钦周泰:我等跟随先主起家的老家伙,现在也不过是个校尉,这两家伙凭什么一来就是军司马?当即出声道:“主公!不可啊····”

话还没说完,孙策摆摆手,微笑道:“黄老将军莫急,策做事自有分寸!公奕、幼平二人俱是当世虎将,做个军司马那是绰绰有余,策还觉得委屈了两位将军呢!”转又笑道:“不过,策麾下也才三千人。所以呢,策只能提供粮草军械,兵嘛,只能你们自己去补足!你们不是还有三百多兄弟吗,自己带着就是!”

蒋钦周泰这下真是感动异常,不但是被重用的知遇之恩,更难得的是那份信任!要知dào

他们本已做好部下被收编的准bèi

,不想孙策不仅没有剥夺他们手上的兵马,反而给他们临机征兵之权,这是何等的看重!蒋钦周泰二人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当下只是重重的一抱拳:“诺!”心下却是暗暗发誓:必以死相报主公知遇之恩!

孙策见二人归心,心下喜悦,上前拉住二人就往军营走去:“走,走,走!我们去给二位将军接风洗尘!”

蒋钦周泰二人一身肌肉贲起,尤其二人多年在水上讨生活,魁梧剽悍却丝毫不显笨拙,反而精悍非常!可见这二人都是难得的猛将!程普、黄盖甚至朱治、吕范等人,以他们多年的征战经验,当然看得出来。这下见二人对主公心悦诚服,自是心中欢喜。主公欲成霸业,蒋钦周泰这样的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于是也一脸喜意地跟了上去。只有黄盖还有些不服气,一路嘟嘟囔囔。

走进军营,看着行色匆匆的士兵们,蒋钦周泰都很是震动!这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啊!现在正是正午,也是孙策规定的吃午饭和休息的时间。孙策在军营呆了一个月,虽没把军训那一套给搬过来,但也要求军士们时刻把速度放在心上!早上起床要快、洗漱要快、出操要快,中午吃饭要快,晚上休息也要快!快则有赏,不快受罚!上次孙策斩杀的两个逃兵,就是适应不了这种高节奏,才想要叛逃的!因而整个军营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很有那种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感。蒋钦周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看着士兵们见着孙策这个主公也只是匆匆一抱拳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二人对孙策统兵的才能更是钦佩无比!

孙策带着蒋钦周泰二人在营中转着,没到一处便亲自出声讲解,孙策的热情让两人感动非常。

在军营转完一圈之后,孙策一行人又回到了吃饭的树下,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刚才饭没吃完,这会儿菜、汤都已经冷了,都碗中的米饭也是早已变硬,难以下口了。孙策吩咐伙房把饭菜热一热,顺便再做两个菜。

一群人在树下依次落座,不一会儿,就有火头兵把饭菜一碗碗端上来。转了一圈,孙策也饿了,于是端起饭碗就吃,黄盖、朱治等人也是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蒋钦周泰倒是有点发怔!这也太、太随意了吧!而且这饭菜也太普通了吧!青菜?豆腐?豆芽?还好,还有一碗红烧肉!

见二人发怔,孙策咽下口中的饭菜,对二人道:“策对二位将军,一见如故,也就不把你们当外人了!我们平时也就是这么吃的,二位将军随意!”…,

蒋钦周泰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孙策这份随意、坦然,反而让他们觉得亲切。周泰呵呵一笑,道:“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正饿了!主公这么说,泰可就不客气了!”说完端起饭碗,大口吃起来。蒋钦在一旁也是放松下来,大口吃起饭菜。

见此,孙策微微一笑,再扒了一口饭,孙策道:“不瞒两位将军,策现在手头有些紧张,所以平时吃的就稍微清淡了些。两位可不要见外!”

蒋钦连道不敢,周泰却是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碗里扒拉了大大的一块红烧肉,然后才哈哈笑道:“主公!你太客气了!我们以前虽然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是最近啊,连青菜都快没得吃了!”

朱治笑着道:“那二位将军多吃点!自从主公把将士们的伙食从一天两顿改为三顿,而且顿顿管饱之后,我们也是好久没吃过一段丰盛的饭菜了!要不是为两位将军接风,这两个菜也是不会有的!我可是要大开杀戒啦!”说完,从大骨汤中捞出一大块肉,哈哈大笑!

蒋钦周泰顿时动容:一天三顿饭?要知dào

在东汉,即使是一般的小康之家也不过是一天两顿饭,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一天三顿!而孙策却是全营士兵每天三顿,而且顿顿管饱,这是何等的奢侈?怪不得他们见着营中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呢!

当下两人对孙策是心悦诚服!

一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在树下稍事休息。这时,不断有士兵从营中各个方向向演武场聚集,每个士兵都是火烧屁股一般,行色匆匆。虽是几千人,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感觉。蒋钦周泰变色,急忙起身,摆出战斗姿势,下意识地把孙策围在中间。不要误会,不是想要对孙策不利,反而是一呈种护卫姿态。

孙策起身,笑着拉住二人,道:“二位将军不要紧张,这是要进行操练了!”又转而向身边的程普、黄盖、韩当道:“正常操练!让公奕、幼平看看我军之风姿!”

程普、黄盖、韩当三人起身抱拳:“诺!”随着三人的一声断喝,一股杀伐之气从三人身上飙射而出,直如宝剑出鞘!夺人心智!

三人走上点将台,随着“咚咚咚”阵阵疾如雨点的鼓声,日常的操练开始了!

“提枪!”黄盖一声大喝。“呼!”的一声,三千人整齐提枪在手,衣服的摩擦声连成一片,整齐划一,看起来赏心悦目。”杀!”伴随着一阵犹若雷霆乍响的声音,三千人齐齐一声断喝,摆出前冲的姿势!

“一!”黄盖再次断喝!

“杀!”三千士兵亦是再喝,然后整齐地向前一步,举枪前刺!

“二!”

“杀!”再进一步,再刺!

“三!”再进再刺!

“转身!”“嘿哈!”伴随着一阵整齐的“呼呼”声,三千人齐齐转身!

“一!”

“杀!”……

伴随着阵阵呼喝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孙策满yì

而笑,朱治、吕范亦是一脸笑意。而站在一旁观看的蒋钦周泰,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看着心旌摇曳、热血沸腾!恨不能上场厮杀一番才痛快!那三千人的气势太盛了!

而场上,前刺、前刺、前刺、转身,再前刺、前刺···如是数次之后,黄盖大喝一声:“停!”

然后程普、韩当上前,分别领着一千人去角落训liàn

去了。

刚才的“前刺”只不过是孙策整的一点小把戏,用来提升部队士气的,并没有什么实战意义。而现在黄盖、程普三人分开操练,这才是真zhèng

的操练!将士们的阵型、配合一直都是三个老将在负责,孙策到不是不想亲自上去操练,但可惜呀,他也就会些军训的小手段,排兵布阵嘛,呵呵,才刚入门!

这时回过神来的蒋钦、周泰一脸拜服地看着孙策,道:“主公领兵如神,我等佩服!”

看着一脸崇拜之情的蒋钦周泰,孙策知dào

,他完全收服了这两个猛将!

第五章:兵发庐江

时值十月,虽然官道旁葱茏的草木依旧绿意十足,但凉爽的风迎面而来,再不见丝毫酷热,预示着盛夏的离去,而秋姑娘的脚步渐渐近了。

远远的官道上飘起一阵烟尘,若是有经验的人看见,定会知dào

这是有大军在行进。从近处看,只见这约三千人的行军都是在小跑前进。而虽是跑动中,队形却几乎不乱。四人一排,绵延上千米的大军看起来军容肃整,杀气腾腾!

这正是孙策带领的前往讨伐庐江陆康的大军!

这已经是孙策率军出发的第三天了。

五日前,蒋钦周泰来投,孙策接收了二人麾下三百余水贼和十余艘艨艟和近五十条走舸。孙策当时就是大喜!这些船舰还不算什么,以后完全可以自己造的;但这三百人那可就是真zhèng

的财富了!具体地说,是三百一十二人!这些人都是跟随蒋钦周泰多年的老部下,当了多年的水贼,不但身体条件出众,最重yào

的是这些人强悍的水性!

见过这些人的水上操演,孙策才真zhèng

理解如鱼得水的含义!这三百一十二人在水上虽不能说是如履平地,但往来穿梭,迅捷无比!驾船技术亦是非常出众,孙策试着指挥,这些人驾着走舸,几乎是指哪打哪,和步兵一般如臂使指!

这次征伐庐江,孙策把这三百水兵亦是带上了。倒不是他兵力不足要用这三百人凑数,实在是这些人当水贼多年,多是劫掠过往船只,最多也就是和一些家将私兵斗过,真zhèng

的战场却是未曾见过!所以,孙策把这些人带上主要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战场!

庐江郡,地处江淮丘陵地带,西部、南部和中部山丘广布。庐江郡的治所是舒县,东临巢湖,南近长江,资源丰富,水运发达,实是个战略冲要之地。

而经过三日的急行军,孙策在这天傍晚抵达庐江郡,现在正在舒县不远一个名叫罗埠乡的地方驻扎休整。

秋高气爽,夜晚的天空显得更加的明净高远,群星璀璨,月华如练!但如此美丽的夜色,今晚注定无人欣赏。

孙策大营。

临时搭建的大帐中,孙策正和程普、朱治等人商量着进攻舒县的事宜。孙策是第一次“亲身”经lì

战阵,难免有些激动,也有几分紧张不安。

而相比于孙策焦躁不安,蒋钦、周泰这两个傻大胆,也不知是神经太粗,还是本就是战争狂人,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一个个神情激动,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周泰更是起身抱拳请战:“主公!明天攻城,泰愿带三百兄弟先登!”

孙策一愣,程普、朱治等人也是一愣,继而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泰!孙策也是一副想气又想笑的表情,也不知dào

该夸奖周泰勇气可嘉呢,还是该训斥他莽夫!见众人都不说话,周泰还以为众人是不相信他,当即就要开口争辩。倒是旁边的蒋钦见众人表情怪异,他的想法和周泰其实也差不多。虽不知dào

众人是何缘故这幅表情,但也知dào

应该是周泰冒了什么傻气,说错话了!于是急忙一拉周泰,起身抱拳道:“幼平鲁莽,若有冲撞之处,还望主公见谅!”

得!一听蒋钦这话,众人就知dào

了:莽夫不是周泰一个,这蒋钦水平也差不多!

孙策终于反应了过来,这蒋钦、周泰二人本就是猛将而不是帅才,自己倒是大惊小怪了!于是笑着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道:“幼平勇猛,策深知之矣!但今我们对舒县的地形、城高一无所知,城中兵马、粮草、士气也是毫无知觉,如何能轻易攻城呢?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蒋钦这下也知dào

自己二人莽撞了,于是脸色通红,惭愧无比,急忙起身抱拳。而反观周泰,还是一脸懵懂,但见蒋钦起身道歉,也知dào

自己大概是错了,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于是小声嘀咕:“管他什么地形、士气的啊,那陆康不过一个文人,我等一个冲杀,那陆康说不定就直接出城投降了呢!”

虽是嘀咕,但声音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座中诸将一个个也只能一脸无奈,摇头苦笑。

孙策也知dào

这周泰是没救了,只能是个猛士而无法成为大将了,但对周泰的淳朴耿直倒有几分喜爱!于是也不理他,向着朱治道:“君理将军,你有何看法?”

朱治也不起身,只是一抱拳,这也使孙策要求的,商议军事时,无需起身。朱治一脸思索,道:“主公刚才所言不差,我们对这舒县确实一无所知,不可轻举妄动!我等原想这陆康对军事所知不多,以其文人寸土必争的心态,必会节节抵抗!我们就可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一鼓作气直接攻下舒县!不想那陆康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居然坚壁清野,把兵力全部收缩在舒县!想来他也知dào

我军粮草不足,打着坚守舒县,待我军粮草耗尽,他再乘势出击的注意!”

略一停顿,朱治再道:“目前,我们唯一知dào

的就是陆康原先的兵马大概在六千左右,而如果他再紧急征兵,大概能征集个三四千兵马,我们姑且以一万来算吧!我军想要攻城,难度很大!现在我们的优势就是,陆康一介文人,不懂战事;而且陆康原本六千士兵就是乌合之众,又新征数千兵马,那军队更是不堪,士气几近于无,这也是陆康有着近万人马却不敢与我等一战的原因!”

孙策点头,陆康军战力、士气的确是一塌糊涂,但人数毕竟摆在那里,想要攻下舒县,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时,吕范出言道:“主公!范有一计,但恐主公不肯用!”

“哦?”孙策有些好奇,“子衡将军但说无妨!”

“那陆康把全部兵马都收缩进舒县,但毕竟时间太短,那些士兵虽然在城中,但他们的家人必定还在城外!我们若是用这些士兵的家人相要挟,则舒县可不战而下也!”

黄盖等人眼睛一亮,好计!

孙策却是沉吟不语,不战而屈人之兵,确是好计,但对孙策的名声却是大大的不利!要知dào

在古代,名声几乎与权势地位是划等号的!这绝不夸张,就像讨董之战时,其他诸侯俱皆不动,唯有曹操追击董卓。虽然最后曹操兵马折损大半,自己也差点身死,但却造就了他忠于汉室、大公无私的名声。结果曹操回到陈留时,各方英杰都是慕名来投,其中就包括荀彧、于禁、毛玠、程昱等一流人才!可见名声之重yào

!而且考lǜ

到这是自己真zhèng

意义上的“第一战”,怎么也不能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于是,孙策轻轻摇头。

虽在意料之中,但吕范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见吕范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旁的朱治连忙拉住,道:“主公不用此计想必也是有所考lǜ

的。一则,用此绝户之计,对主公名望有损;再则,主公也需yào

通过这一战来树立威名。虽然越快结束战斗越能提高主公的威望,但若用此计,对主公的声望确是有损而无益!”…,

孙策点点头,对朱治的话表示赞同,同时还有一个理由是孙策没说的,那就是锻炼自己!孙策麾下的这三千战士都是久经沙场的,无须再通过战场实战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吗,但孙策这个穿越众,虽然有前孙策留下的记忆,但任何事情只有亲身经lì

了才能获得深刻的理解,所以这场战争对孙策的意义格外重大,非同一般!

吕范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只能等袁术派遣的后军到来,再稳扎稳打了!”

孙策也是有点皱眉,以孙策的想法,当然是凭自己一己之力打下庐江最好了。他可是知dào

那袁术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等自己打下庐江,那袁术必然马上就会派人接手庐江太守之位。自己本想先行攻下庐江,虽然仍然无法改变庐江太守之位的归属,但自己先进城,城中的金银布帛、粮草辎重那就是自己说的算了!可是,陆康居然采用坚壁清野之计,自己的计划就全然落空了。

在座诸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一个个都是默然不语。

半晌,孙策无奈开口道:“算了!一切等明天查看过舒县的虚实再说!连续三天急行军,诸位想必也累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众人齐齐起身应诺。

孙策又转身对黄盖道:“黄老将军!”

“末将在!”黄盖连忙叉手抱拳。

“虽然陆康今晚不太可能出来夜袭,但小心无大过!你要安排好哨探和警戒,万不可粗心大意!”

“诺!”

众人于是鱼贯而出,各自回帐休息。

第六章:两军对垒

次日清晨,孙策领着一众将领登高远望,鸟瞰舒县地形。

东汉的城池多是四四方方,舒县也不列外。舒县到不是很大,与前世孙策见过的大城市几乎没得比,但在当时,方圆十数里已经算是不小的一个城池了!毕竟东汉末年全国也没有多少人,更不要说当时尚处于开发阶段的江南了。

舒县四周皆是平地,只有一条宽约50米的护城河绕城而过。从河边堆积的新鲜泥土来看,这护城河显然是被陆康临时加宽过。

但从地形来看,舒县地势并不险要,因为地处平原,几乎无险可守,这也是陆康收缩兵力,准bèi

据舒县而守的原因。

看着舒县的地形,最近苦读兵书的孙策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朱治亦是点头,遗憾道:“舒县无险可守,易攻难守!我军若是兵力充足,只需将舒县一围,不出半月,舒县就可不战而下了!看来只能等袁术大军到来了。”

吕范道:“我军兵力不足,攻城恐怕损失太大,主公何不再考lǜ

下范的计策?”显然,吕范还未死心。

孙策摇头道:“现在还没那个地步,先打打看吧!”深吸了一口气,孙策振奋道:“诸位!回去点兵,我们去会一会那陆康!”

众人俱是一震,大声喝道:“诺!”

半个时辰后,孙策勒马行至舒县城下,身后众将依次排开,再后面,三千士兵静静站立,整装待命!

见孙策摆出攻城的架势,城上顿时骚乱起来,一时间弓箭上弦,擂石滚木就绪,人声沸腾,旗帜云动!

而此时,早有人通报了陆康!

不久,城上走出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老人年虽老,但精神矍铄,气度俨然,丝毫不见老态!老人手扶城墙护梁,向下张望。只见城下三千人马秩序井然,队列整齐,军容肃整,杀气凛然!三千人静静伫立,除了偶尔的马嘶声,整个场面居然寂静无声!

“嘶!”陆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一支精锐之师!陆康虽是文官,对军事所知也不多,但他年近七十,多年来所见兵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但如城下这般精锐的士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浓浓的杀气几乎扑面而来,陆康的心神忍不住为之所夺!

再看城下,当先一人,年轻的可怕,似乎还不到二十岁?!他身穿银白锁子甲,手提一杆亮银长枪,胯下骏马亦是纯白,只静静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之感!想必,此人就是孙策孙伯符了!其身后诸将,亦是各个气度凛然,可见俱不是易于之辈!

陆康心神虽然被孙策的军容所动摇,但毕竟经lì

过不少大风大浪,心理素质还是十分过硬的,片刻即调整了过来。深吸一口气,陆康大喝道:“孙策小儿何在?上前答话!”

从老人出现在城头的瞬间,孙策就知dào

那人应该就是陆康了!其实说实话,孙策并不想来找陆康麻烦的,这不但是因为陆康治政有方,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士林,他声望都很是卓著,而且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他有一个侄孙!

说起他的这个侄孙,在历史那可是赫赫有名啊!而且历史上东吴在后三国时代几乎就是全靠他和他的一个家族在支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说,没有陆康的这个侄孙和他的家族,东吴也许早就被灭几次了!…,

他侄孙的名字就叫——陆逊!!

但没办法,孙策若不以讨伐陆康为借口,想要从袁术手上把孙坚旧部讨要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孙策以后的大计,南下丹阳(即后来的建业)、吴郡、会稽,都必须以庐江为跳板。所以,庐江他势在必得!

听见陆康的大喝,孙策策马前行,几乎站到了护城河边才停止。其实孙策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但孙策不担心。

首先,陆康这人虽然顽固清高了点,但绝对算的上是个君子,既然他让孙策上前答话,就绝不会无信义地下令放箭的;再则,孙策离着城墙的距离近百米,他自信能够在看到弓箭手搭箭的时候转身就跑,瞬间脱离射程。

“陆忠义,在下就是孙策!不知陆忠义找在下前来有何指教?”孙策大喝回道。陆忠义就是陆康。陆康前年被加封为忠义将军,所以孙策称他陆忠义。孙策可不会称他陆庐江,那是自找不自在!

听见孙策的回答,陆康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你都带兵攻到我城下了,还问我“有何指教”?陆康也是个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当即手指孙策,大声喝骂:“我找你有何指教?我倒要问你!孙策小儿!你率兵围我庐江,意欲何为?想要造反吗?!”

孙策很是纳闷,这陆康脾气怎么这么坏呀?但还是拱手答道:“奉后将军之命前来接收庐江!还望陆忠义予以配合!”

“放屁!”以陆康的修养,听到孙策的话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袁术何人?逆贼也!董卓封其后将军,朝廷何曾承认过!居然大言不惭,自称后将军?简直无君无父!无耻之尤!老夫自出任庐江太守之职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朝廷下诏让老夫去职,老夫自无二话,即刻离去!但袁术那个逆贼想要老夫的庐江,那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跨过去!”

听着陆康在那里慷慨激昂地长篇大论,孙策一时呆住!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但孙策对陆康的气节还是很欣赏的,于是再拱手:“陆忠义不负忠义之名!策拜服!但策既已到此,这庐江策是要定了!还望陆忠义恕罪!”

“哼!要战便战!”

孙策抱拳一礼,打马而回!

“陆康在庐江声望太著,我们想要强攻损失太大,还是等袁术的后兵来吧!我们撤!”孙策一挥手,“呼啦啦”,片刻间,三千人就退了个干净!

“这孙策小儿领兵倒是很有一手,就是不知大义,可惜了!”望着井然退去的三千人,陆康叹息。

又两日后,袁术军终于姗姗到来!倒不是他们太慢,实在是孙策太快!

孙策的三千人马只带了七八日的口粮,其他辎重、攻城器械等,一概没有!轻装简从,速度自然快!而袁术军则是大包小包,装备齐全,速度当然快不起来!其实若非走的官道,加上这几日未曾下雨,袁术军还得更慢!

“伯符!”“伯符!”

见着孙策率领一众将领在寨门前迎接,张勋、桥蕤、李丰、乐就四将丝毫不敢托大,远远下马抱拳行礼。

孙策哈哈大笑,亦是抱拳走上前去,道:“策盼四位将军至如盼甘霖啊!”

张勋笑道:“哈哈!伯符!你不向后将军诉说我等行军怠缓,贻误军机,我等就感激不尽啦!”…,

桥蕤三人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孙策连忙摆手,笑道:“策岂敢!就算策在后将军面前告黑状,以后将军的英明和对诸位的信任,也只会斥责策年少急躁而夸诸位沉稳有度啊!这种亏本的买卖,策可是不会做的!”说完,一副市侩的表情!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伯符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谑啊!”张勋笑道。桥蕤三人大笑赞同!

“四位将军行军辛苦,策已在中帐摆下筵席,给诸位接风洗尘!四位将军,请!”孙策右手虚引,请四人入寨。

张勋亦是伸手:“伯符先请!”

“四位先请!”

两人相互推脱,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一行人鱼贯进入大帐,又是一番推脱,孙策于是坐了主位,张勋、桥蕤等四将在两边落座。

待众人坐定,孙策首先起身抱拳,道:“军中不得饮酒!所以策也没有准bèi

酒水,还望四位将军见谅!勿要怪罪!”

众人连道不敢,张勋赞叹道:’久闻孙郎治军严明,军纪森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等佩服!”

孙策笑着坐下,摆摆手道:“其实啊!策是行军太急,忘带酒水了!哪里是不想喝啊,实在是没得喝呀!”

“哈哈!”众人当然知dào

孙策是在开玩笑。

“那伯符回寿春可得把酒给补上!”

“那是一定!”

孙策重生近两个月,精神一直紧绷着,像今日这般放开心胸,和朋友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还是头一次!宴席上孙策妙语连珠,偶尔说些后世的经典小段子,顿时逗得众人捧腹大笑,直说孙策善谑!虽是无酒,但桌上的气氛却是异常的高涨!

吃完饭,孙策带着张勋一行人骑马在舒县外查看。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张弓搭箭,紧张非凡!而孙策却是和众人谈笑风生,浑然无视城墙上的弓箭,直如外出踏青一般!这般气魄,不但张勋等人赞叹,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亦是敬服,不自觉的就把弓箭放了下来。

围着舒县转悠了一圈,张勋道:“这舒县无险可守,易攻难守。我们若是围三缺一,只攻一面,不出半月,这舒县必被拿下!”

孙策点头赞同,不同于前时兵力不足,有了张勋等人的支援,孙策现在手上的兵马已经接近一万五,而且战力不俗,加上对手陆康几乎不能算是个对手,半月打下庐江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不但孙策知dào

,就是陆康也知dào

,甚至城中守军也知dào

!但陆康是个老顽固,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而城中军队、百姓则是感念陆康的恩德,愿意陪同陆康抵抗而已。

孙策有时也在心中琢磨:这难道就是主角游戏模式?而这陆康就是新手村的小怪?

第七章:庐江城破

十一月的江南,秋高气爽,大雁南飞;草木枯黄,风中落叶打着旋慢慢飘落在地上,铺就一层金黄的地毯;万物凋零,唯有枫叶如火,漫山遍野的尽情燃烧,给这个肃杀的季节带来一种异样的生机活力!

往年的时候,值此时节,庐江的士族或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都要邀朋引伴,登高远眺,欣赏这萧瑟却又充满诗意的秋的韵致。作为庐江治所的舒县,城中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云集,更是将登高远眺作为了一种风俗、时尚!

然而,今年的庐江,却无人再有那个兴致去登高了。

整个舒县被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所包围,就像是秋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

舒县被围已经五天了,而城外惨烈的攻城战也进行了五天。

站在城头,陆康已经全然不见任何名士风采。只见他穿着一件轻皮甲,此刻已是破破烂烂,被烟火熏得漆黑,陆康的脸上也占满了灰尘,看起来与一个逃难得老农相差也是仿佛。

陆康也是几天没合眼了,虽然他一直鼓舞精神,甚至还亲手斩了一个攻上城头的小兵,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陆康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士,连半个武将也算不上,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副将也不是没有劝过陆康好好休息一下,但陆康的倔劲又上来了,道是不打退孙策贼军,就绝不休息!其实陆康是怕呀,他怕自己一觉醒来这城头的“陆”字大气就换成了“孙”字!

又打退了一波进攻的敌军,陆康气喘吁吁,声音大的就像是一个漏气的风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不再顾及自己应该保持名士风度。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陆康以剑拄地,向着身边的副将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副将是个三旬左右的汉子,此刻他和陆康造型差不多,都是一副难民打扮。见陆康问起,副将面色悲苦地答道:“太守!五天来我军伤亡已经过半了!除了东、南、西三门每门五百人留守,现在城内加上轻伤能战的,我们能用的兵力已经不足三千了!而且····”

“而且什么?直说就是!”陆康见副将吞吞吐吐的样子,不悦地皱眉问道。

“而且,而且城中已经出现了逃兵,军队士气几近于无!原本还会为守城士兵送饭送水,甚至帮zhù

守城的百姓,现在也是一个都不见了!”半晌,副将面带绝望地说道。

“哎!”听闻副将的话,原本还努力保持挺立姿势坐着的陆康,仿佛被人抽去了支撑,脊背瞬间佝偻了下去,顷刻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似的。

见到陆康一副行将就木的老态,跟随陆康多年的副将忍不住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继而坚定道:“太守!我这就去安排督战队,抓住逃兵一律处斩!”说着就要起身。

陆康一伸手,拉住副将,摇头叹道:“算了!你我都知dào

,这舒县被破不过就在旦夕之间!他们要走就随他们去吧!”说着,陆康用力拄剑费力地想要站起来。

副将急忙上前想要搀扶。陆康一挥手,打掉副将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半晌,陆康终于站起来,但却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汗如雨下。

扶着城墙上的护梁,陆康眼光扫过在城垛上或躺或站的士兵,从他们脸上,陆康看到了绝望之色。再把眼光投向远处孙策大营,迎着已经略显寒冷的秋风,陆康精神一震,坚定道:“我知舒县已不可守,但我受皇命守牧庐江,岂能将庐江拱手让人?有死而已!”…,

城下的孙策,此时心中亦是不平静。

五天来,看着麾下的将士前仆后继往前冲,然而城头上的一阵箭雨,冲在前面的士兵就像割麦子似的一片片倒下!前面倒下了,后面的士兵仿佛一无所觉,依旧扛着云梯踩着前面人的尸体向前冲!

舒县北门城下的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了,填河的有泥土,有石块,当然也有尸体!而由于死人太多,地上的血水汇成了一条小溪,鲜红鲜红!

地上满是尸体,有的尸体上插着箭簇,那是被射死的;有的尸体脑袋开花,那是被擂石滚木砸死的;还有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还散发着一阵阵焦臭味,这是被城墙上倒下的热油浇着,然后被火把点燃烧死的······其实这些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当时没有马上死去的,轻伤还好;那些重伤的,以这个时代的技术一样救不了,早晚要死的,但他们临死前还要忍受各种痛苦,哀嚎半天才慢慢咽气,实在是触目惊心!而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一刀了结,帮他们解脱。有时候,半死不活比死了还痛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了,但孙策还是有点不适应。进攻刚被打退,孙策就急忙组织士兵打扫战场,能救的士兵都送去后营安置,不能救得则是帮他们解脱。

抬头看着被血迹染成紫黑色的舒县城头,就在这不算雄伟的城头,孙策已经损失了近六千兵马。孙策自己的嫡系亦是损失惨重,三千人现在已经只剩两千了,这还是孙策竭力照顾的原因。直到此刻,孙策才深深明白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其实看着这么重的伤亡,孙策早想反悔,采取吕范的“绝户计”了。虽然“绑架”城内士兵的亲属,因为人数太多,加上他们的不配合,造成伤亡是必然的事!但相比于攻城造成的伤亡,这点伤亡根本不能算。

然而,此时不但朱治阻止,甚至连献策的吕范都明确反对!刚开始的时候用此计策,孙策麾下的三千人纪律严明,不会对百姓造成多大损伤,但此刻已经有不少士兵死于城下,活着的士兵都是满含怒气,这会儿再去“绑架”百姓,恐怕造成的破坏难以估量!

再则,袁术军的纪律一直不是很好,若是放开让他们去抓人,那对庐江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战前用此计那叫“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难免给人留下残暴狠毒的印象,但总体来说还是利弊均半;而此时用计,那给人的印象就是“黔驴技穷”,“不择手段”了!对孙策的声望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主公!再有半日,这舒县就可以拿下了!”不知何时,朱治、黄盖等人站到了孙策身后,朱治开口道。

“嗯!”孙策点头赞同,经过数日的战场洗礼,加上脑海中的记忆,他已经不是战场小白了。孙策当然看得出来舒县北门的城墙、城门都已经是残破不堪了,虽然陆康几番修复,但已经到了破损的边缘,只需再来一战就可攻入城内!

深吸一口气,孙策振奋精神,道:“走!我们去找张勋将军他们,商量下一鼓作气拿下舒县!”

激战数日,众将亦是疲惫,闻言都是精神一震,大声应道:“诺!”

孙策一走进大帐,张勋等将就笑着迎了上来:“伯符!正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孙策哈哈一笑:“我这不是感觉到张大将军的呼唤了吗,就立马赶了过来!”众人一阵大笑。

半晌,众人笑毕,张勋道:“今日,我与几位将军去城下查看,发xiàn

北门城墙已经破损不堪,正可一鼓作气,攻破城门,拿下舒县!”

张勋、桥蕤、李丰、乐就等人在三国里也就是勉强达到二流武将水平,但他们毕竟征战沙场数十年,作战经验十分丰富,自然看得出来舒县的摇摇欲坠。

孙策微笑点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来找张将军,就是为的这事!”

“好!前拨攻击士兵们休息的也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点齐军马,准bèi

进攻!”听得孙策赞同,张勋等人眼睛一亮,立马拍板决定。

一刻钟后,“隆隆”的战鼓声再次敲响,士兵们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呐喊着冲向舒县。

城头的守军立即奋力反击。一时间城头上箭矢、擂石、滚木如下雨般落下,孙策军死伤惨重。但孙策军像是疯了般,不要命地往前冲,对那些箭矢、滚木,甚至同袍的尸体都视而不见!

孙策军的攻击一反常态的猛烈,不少士兵居然一鼓作气冲上了城头,舒县岌岌可危!

陆康一剑将一个刚爬上城头的士兵刺下去,但此刻爬上城头的士兵越来越多。陆康想不通,孙策军怎么突然就进行总攻了?他还以为孙策会再等几天,等到守城的箭矢、滚木什么的消耗一空,再等自己的士气耗尽,才会进行总攻!

但此刻,陆康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了,看到城头岌岌可危,陆康也顾不得了,当即大喝:“去把其他城门的后备兵都拉过来!”

“太守!···”副将刚想说什么,看到陆康坚决的眼神,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倒金汁!”副将转身对着士兵大吼!金汁其实就是粪水。将粪水烧沸,浇到人身上即使不马上被烫死,也会因为感染、发炎而死!实在是歹毒异常!

全力指挥士兵防御的陆康并没有看到,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蒙着熟牛皮的冲城槌已经缓缓移动到城门下!

直到“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加上城上的剧烈震动,陆康才意识到不好!

这就是一般将领与名将的区别,名将守城不但能合理调度、安排兵力,而且能够眼观八方、耳听六路,随时发xiàn

敌军的动向和己方的险情,并予以解决!很明显陆康并不是名将!

“快!快!倒油!给我烧了冲城槌!”陆康脸色剧变,厉声喝道!

然而却是迟了!若是以往,城墙不损,城门坚固,陆康反应慢点没关系,城墙和城门都能坚持。但经过五天的鏖战,城墙和城门都严重破损,已经经不起几次冲撞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震天的欢呼声,舒县城门破了!

“完了!”陆康眼前一黑,吐血倒地!

第八章:生擒陆康

看见舒县城门被破,孙策军全军欢呼。而陆康军则是如丧考妣,有心智不坚的,直接跪地投降;有机灵的急忙脱下军装,乘乱开溜;还有吓傻的,拿着武器呆呆站立,而通常遇到这样的,孙策军都是毫不犹豫一刀砍过去!

“跪地投降不杀!”孙策急忙高声喝道!黄盖等人闻言也急忙传令:“跪地投降不杀!”

孙策一脸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自己首战告捷啊!“走!我们进城!”孙策转身招呼了一下朱治等人,一夹马腹,就向城门冲去!

身后黄盖等人和亲卫吓了一跳,城门是破了,但城内仍有不少死忠的在抵抗。孙策若是有个好歹,他们就是一死也难以赎罪!于是一行人叫着“主公”,连忙打马追了上去!可孙策的马本就比他们的好一筹,加上先行疾奔,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两军零星的混战,哪还找得到孙策的身影?

孙策纵马驶入城门,只见城门边零星的还有几处战斗。但多是那些死忠分子的垂死挣扎而已。

孙策记得陆康那个老头天天都在城门上的,尤其刚才还听到他的呼喝声,这家伙可是陆逊的堂爷爷啊!可不能死了!不然以后怎么招揽陆逊?

而且这老头在庐江郡的声望那可谓是如日中天!陆康处在完全的劣势,城内的军队百姓去还是愿意帮他抵抗;现在城门已破,陆康败局已定,但仍然有人抵抗,从这就可看的出来,陆康在庐江是多么的得人心!

以后想到在庐江混,有这老头在,总是要简单许多。

想到此处,孙策有点急了!那老头都快七十岁了,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要是遇上个不开眼的,随便被谁一刀给撂倒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行!我得去找找!”于是孙策急忙下马,急急往城头奔去!

忽然,孙策感觉到脑后有破空声,一股恶风袭来紧随其后,正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猛袭而来!想都不想,孙策立kè

反手就是一枪!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如击败革!

孙策转身看时,只见一柄大刀就停在自己脑袋前一寸处!孙策甚至能感觉到那刀锋上的血腥气!

而手握大刀的那人,却是口溢鲜血,眼神渐渐涣散,孙策的枪尖正从此人的后颈透出!

看到那人满脸鲜血,眼睛睁大泛白,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孙策感觉喉咙痒痒的,差点就张口呕吐起来!但心中却又有一种热血澎湃、舒畅痛快之感!

他强压下那种呕吐之感,一抖手,将长枪从那人的尸体上抽出,因为紧随那人之后又是四五人猛扑上来!而到此刻,拿刀男子的尸体才轰然倒地!

这些冲上来的人显然都没有联系过武艺,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但对孙策这种高手来说,他们浑身都是破绽!高举着短刀冲杀上来,看似勇猛,其实却是下盘不稳,中门大开!

孙策此时脑袋里还有点迷糊,但身体的本能却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将长枪提至腰间!

当先一个汉子已经冲到面前,孙策甚至能看清楚他下巴上唏嘘的胡渣子!

这时,孙策动了!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孙策的长枪直奔那人胸前而去!

那人想必也是久经战阵,虽不懂武艺,但却有一种近身搏杀的本能!这是战场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法,无套路,却威力不俗!见孙策动如猛虎,那人瞬间就想要将短刀下移以阻挡孙策这雷霆一枪!…,

枪刀相击,却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坏了!”感觉到刀身几乎不受力,那人知dào

,遇到高手了!急忙想要后撤!

但孙策又岂能给他这个机会,枪刀相交时,先是一个上撩,荡开那人的刀。紧接着就是一个下挫!

“噗!”长枪正中那人胸膛!枪尖透体而出!

孙策却是毫不停留!脚下一个滑步,手腕一转,拔出长枪,一式“横扫千军”使出!只见一道银光斜向划过,对面剩下的三人中两人手捂喉咙,发出风箱漏气的“呼呼”声,不片刻,就抽搐倒地;而另一人则是被孙策枪身扫中胸膛,斜斜倒飞出去,落地时已在五米开外!再看时,那人胸膛凹陷,不见出气亦不见进气,已然气绝!

说起来似乎很长时间,其实孙策也只用了两招,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杀第一人时,孙策还有点紧张呕吐之感,这会儿连杀四人,孙策却是觉得心怀激荡,痛快非凡!

“这就是高手的感觉吗?!”孙策心下暗想。以前看武侠电影时,最激动的时候就是那些大侠大杀四方的时候,现在孙策有点体会到杀人的快感了!尤其是以强凌弱,枪下无一合之敌,嗯,感觉真不赖!

“对了,陆康!”突然想起,自己是来找陆康的!孙策连忙收拾心绪,急急向城头跑去!

城头上,守军大多已经弃械投降,此刻正被驱赶着走下城墙,偶有反抗也是很快被扑灭!

激战一天,不知不觉已是黄昏了,太阳也已经落下,只留余晖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满天红霞,仿若仙境!但孙策此时却没有欣赏的兴致,他放眼四望,寻找着陆康的身影。

忽然,他发xiàn

东北角上人声鼎沸。放眼望去,借着残阳余晖,他发xiàn

是两拨人马在追逐。一拨急急沿着大道往城中心跑,似乎还簇拥着什么人;而另一拨则紧追不舍。

见此情景,孙策毫不迟疑,疾奔下城墙,跨上战马就直奔东北角而去!

不一会儿,孙策就听到了各种呼喝声、兵器相交声。一夹马腹,孙策再快几分!

走近看时,那被簇拥着的不是陆康还有谁人?!此刻,陆康已经全不见丝毫名士风范!只见他衣服破烂,披头散发,正被两个亲兵夹着,连脚都无法着地!陆康身边还有近百人,这些想必就是陆康的亲卫军了!

而追击的赫然是桥蕤!桥蕤大概带有四五百人。但此处街道并不宽敞,最多只能十多人并排而行,也正是因为如此,人数虽然是陆康的数倍,桥蕤一时间也难以拿下陆康!

两帮人就这样且战且退,且战且追!

孙策立马于外,见此情景,也知dào

这种打成一锅粥的情况下自己上去也没有什用处,反而很容易让人下黑手。

眼睛一转,孙策已是有了主意,于是也不参与进去,反而抽身而走!

陆康活了近七十年,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此刻的陆康,心丧若死,自己治理十多年的庐江就这样一朝被破了?他恨不能自刎以谢!但他知dào

,自己现在还不能死!自己的两个儿子陆俊、陆绩,还有从孙陆逊可都还在城里!

原本,陆康想要把自己的亲族都送往老家吴郡的,但两个儿子和从孙都不肯走。陆康也没有强求,他以为庐江怎么也能守个一年半载的!到时,若是情势危急,再把他们送走也不迟。…,

可不曾想,庐江城久不历战火,舒县城墙亦是久不曾修葺,结果被孙策一战而下!原本历史上逃往吴郡的陆氏族人,结果一个都没走掉,算是被孙策一网打尽了!

“快!快!”陆康不停地催促亲卫们向前,他要即可回去,送亲族们离开!

一路奔逃,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离开了拥挤的街道,陆康已经可以看见庐江太守府的大门了!

“陆忠义,孙策在此等候多时了!”

然而,陆康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句问候般的话语就直接把他打入地狱!陆康如坠冰窟,一股凉气从头浇到脚!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只有天上几颗晦暗的星星在好奇地眨着眼睛。借着城中不知何时冒出的火光,陆康看清了站在街口的人的模样!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将领,身穿银白锁子甲,手持长枪,就这么静静坐于一匹纯白的马上。他身上不见丝毫的杀气,反而脸上含笑,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杀!”陆康也是久闻孙策勇武之名,但现在除了一搏,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相比于身后桥蕤的数百人,孤身一人的孙策看起来似乎更好欺负。于是陆康毫不犹豫地一声大喝,拔出腰间的剑,带头就冲了上去!

被桥蕤追杀小半个时辰,此刻陆康身边的亲卫人数已经不足三十,但这些人都是陆康真zhèng

的心腹,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孙策坐在马上,不但没有丝毫害pà

,反而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一夹马腹,一个短冲,眨眼就到了陆康面前,略一弯腰,孙策伸手就直接抓住了陆康衣领,随手一扔,陆康就像离弦之箭,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半天起不来!

陆康本就疲惫不堪,动作迟钝,剑还没碰着孙策的衣角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接着身子一阵巨震,一口气没上来,就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孙策知dào

陆康老迈不敢用力,用的是巧劲,不然陆康就不是晕过去,而是变成一张饼贴在墙上了!

对陆康温柔,那是因为他有个从孙子叫陆逊!对那陆康的那些亲卫,孙策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孙策冲进人群,“扎”、“刺”、“挞”、“抨”、“缠”、“圈”、“拿”、“扑”、“点”、“拨”,一套霸王枪法全力施展开来!顿时,冲上来的陆康亲卫就像割草一般齐刷刷倒下!孙策越战越勇,一枪将一个敌军挑在枪尖然后猛甩出去,顿时将最后两人砸翻在地!

等桥蕤解决完殿后的几个敌军,走出街口的时候就只见如战神般立马于场中的孙策和一地哀嚎的陆康军!

第九章:初见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整个天空空灵深邃,宛如漆黑的幕布,而那闪烁的繁星就是这幕布上最绚烂的点缀!天上不见一片云彩,可以想见,明天必然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生擒陆康,又放手与敌军酣畅淋漓的一战,孙策现在满心激荡,痛快异常!

“伯符神威!”桥蕤大笑上前,与孙策抱拳见礼。

“哈哈!桥将军!策不过是乘机捡个漏子,还望桥将军勿怪!”

孙策这些时日与张勋等四将相处还是非常愉快的。张勋等人都很是钦慕孙策的豪爽大气兼且武勇过人,而且孙策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架子,张勋等人都乐于和孙策交往。孙策也比较喜欢这些单纯直率的将军,所以见桥蕤走来,孙策也连忙下马见礼。

“哼!我等辛苦追了这陆康大半日,却被你孙策捡了个便宜!等会儿喝酒你得自罚三杯!哈哈!”桥蕤一开始佯作生气,可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就说桥将军小气!才三杯?我以为能乘机多喝个几坛美酒呢!”孙策一副遗憾的表情。

“你想的美!”

“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哈哈!小美人!哪里跑!兄弟们,追啊!”

正在这时,旁边一阵喧闹声传来!孙策转头看时,顿时怒气勃发!只见四五个身穿袁术军服的士兵,正一脸张狂笑意地追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衣裳不整,虽努力遮掩,但仍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略一大量,女子年约二八,样貌清秀,此刻她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正惊慌失措地奔逃着!

“放肆!”孙策一声大喝,疾步上前!

“将军!”借着月光和淡淡的火光,那几个士兵看清了孙策和桥蕤的样子,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从衣饰上就知dào

这是两位将军。于是急忙上前见礼,但面上却是不见多少紧张害pà



而那女子,想必是匆忙间没有看清这边的情形,这会见这边还有诸多凶神恶煞的士兵,当即一声惊叫,却是软软瘫倒在地!

孙策快走几步,想要扶起女子。

不想那女子却好似如避蛇蝎,“啊!”的一声尖叫,手脚并用,急急往后退去。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孙策见此,也知dào

这女子惊吓过度,于是不再上前,只是轻声安慰。

那女子仿若未闻,只是不断后退,这一会儿就退到了墙角。见退无可退,那女子双手抱膝,蜷缩在墙角,满脸泪水,用悲哀、绝望的眼神看着孙策等人。

孙策见此,心中抽痛,但也不敢再去刺激她,于是转身向着几个追逐女子而来的士兵道:“你们可知,**妇女,那可是死罪!”孙策的声音平淡舒缓,但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和杀意!尤其孙策刚杀完人,杀气还未曾消散,加上满身是血,更是骇的那几人肝胆俱裂!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几人在孙策的杀意笼罩下,脑袋一片空白,也忘记了分辩,只知连连磕头求饶。

见此,孙策也不想再说什么,攥紧手中长枪,缓缓走向几人!

“伯符!且慢!”一旁的桥蕤这时才缓过神来,他也被孙策那有如实质的杀气所慑!见孙策要下杀手,于是急忙上前阻止。

孙策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桥蕤,等他的解释。

迎着孙策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桥蕤心下也是惴惴,但他这人还算讲义气,不想这几个士兵白白丢了性命,于是解释道:“伯符!我们刚攻下舒县,死伤惨重,士兵心里都很是压抑,需yào

发泄,否则会大伤身体,有时甚至酿成兵变!所以,攻下城池,对于军纪,我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理由?”孙策嘴角满含讥诮。这时他才惊觉,那些火光是哪来的!想必是有乱兵在城中烧杀抢掠!

见孙策这幅表情,桥蕤也有点生气了!我等虽佩服你孙伯符,但你又不是我们的上峰,我这样解释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你还待怎样?于是也有点硬邦邦道:“不是我们如此,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与百姓秋毫无犯的,那只是传说,根本不可能!”

“那可未必!”孙策昂然道,“我麾下士兵绝对是秋毫无犯!”孙策自信,经过自己一个月的熏陶,加上自己的雷霆手段,是绝对不会有人敢于触犯军纪的!

见桥蕤脸色难看,孙策也知dào

自己有点过分了,但他是绝对不会坐视士兵祸害舒县的!当下放缓语气道:“桥将军!这舒县已然被攻下,那就是后将军的地盘了!你们这样做,想必后将军是不会答yīng

的吧!”

桥蕤寒声道:“孙将军要去后将军那告状?!”桥蕤显然也是生气了,也不叫“伯符”了!

孙策摇头,诚恳道:“桥将军!我孙策把你们几位当朋友看的,自然不会去后将军那里告状!”桥蕤脸色暂缓,他看得出来,孙策的确出于真诚。

“但是!”孙策坚定道:“还望桥将军和张将军他们说一下,下令约束士兵!对于那些士兵,我孙策此次进城分文不取!,后将军若有赏赐,策也不要一丝一毫!全都拿来奖赏士卒,算是给他们压惊了!但若是军令下达后,还有人敢于扰民,策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还往桥将军见谅!”

桥蕤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虽然心中对孙策的霸道仍有芥蒂,但孙策气魄却是让人心折!

半晌,桥蕤叹了口气,道:“好吧!某家就交了伯符你这个朋友了!我马上下令约束士兵!”

孙策大喜道:“多谢桥将军!”

桥蕤摆摆手,目光复杂地看着孙策,道:“伯符有一颗仁义之心,蕤佩服!”略一停顿,桥蕤转而看着城中偶尔冒起的火光,出神道:“但这个乱世,不是你杀人,那就是人杀你啊!”说着说着,桥蕤像是陷入了往事:“蕤以前不过是九江城外的一个普通百姓,因为活不下去了才投身军伍的。刚开始,蕤也和伯符一般,心怀热血,不忍对这些百姓下手。可后来,杀的人多了,心也就麻木了,对这些也就见怪不怪了!等过得几年,伯符也许也会变成这样!”

孙策望着天上的月亮,坚定而又仿若呓语:“不会的!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也许就是想要活的精彩些,寻访名将,收纳美人!可是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目标,我正是为结束这乱世而来!”

桥蕤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孙策:“伯符,好大的气魄!”

孙策恍若未闻。

这时,周泰从远处赶来,远远下马抱拳,大声道:“主公!那陆氏一家被一网打尽了!”

孙策从沉中总惊醒,满脸惊喜道:“全都抓住了?”

“都抓住了!”周泰咧嘴笑道。

“好!走!马上带我去!”孙策急忙上马,周泰也连忙上马跟上。

刚走两步,孙策想起了什么,勒马而立,转身向桥蕤抱拳道:“桥将军!这位姑娘就请你代为照顾了!”

桥蕤抱拳还礼:“伯符放心!一会儿,我亲自送她回家!”…,

“多谢!”见桥蕤应下,孙策点头,向周泰道:“快!前头带路,我们走!”

“诺!”周泰一抱拳,两人就纵马向南门而去……

“怎么这么多人?不会吧?”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千余人,孙策有些难以置信,“这些都是陆氏族人?”

“不是!”周泰解释道:“我和公奕奉主公之命去南门埋伏,等候陆氏亲族。果然没多久,就见一大群人急急忙忙往城外跑,我们顿时将他们堵个正着!可一看,这人也太多了吧?上前一问,才知dào

,除了陆氏亲族,城里其他大族都是举家外逃!公奕带兵围住他们,让我去禀报主公!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主公的身影。”

孙策点头。

“主公!”这时,蒋钦也看见了孙策,急忙过来见礼。

“公奕辛苦了!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吧?”孙策问道。

“主公让以礼相待,钦不敢违背!”蒋钦答道。

“嗯!”孙策点头赞许,“走,带我去见见陆氏亲族。”陆逊啊陆逊,我马上就能见到你啦!

刚想随着蒋钦周泰往前走,突然瞥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上,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两张绝美的脸盘!

孙策顿时呆住,这是何等的绝色啊!单看面容,秀美中透露出一丝稚气,据孙策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年纪虽小,但面容精致,眉目如画,尤其是皮肤,好的不像话!映着淡淡的月光,似乎散发出玉质的光泽!

这是仙子谪落凡尘么?孙策心中惊叹!

此刻,两张绝美的小脸上,略带好奇,打量着孙策,结果刚好迎上孙策炙热的眼神,两人顿时如受惊的小兔子,连忙放下车帘,缩回车内!

“主公?蒋钦、周泰一转身,见孙策没有跟上,就又走了回来,正见孙策立在原地发呆。

“稍等!我先去办点事情!”

带着满脸疑惑的蒋、周二人,孙策向着那辆马车走去。

第十章:乔公

孙策还未到车前,早有下人通报了主人。此刻见孙策过来,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远远就抱拳见礼:“见过将军!”

孙策打量着眼前的文士,年约四旬,玉面美髯,双眉如飞,目似晨星,好一个美男子!见到此人,孙策就猜测这人应该是刚才所见两个小美人的父亲。也只有这样的美男子才能生出刚那样美得令人心颤的女儿!

而且孙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当下也就放低身段,躬身抱拳:“在下孙策见过先生!未请教先生高姓?”

孙策打量着眼前人,而眼前人同样也在打量着孙策。刚才下人已经把情况告sù

他了,他也知dào

此人想必是为自己的那两个女儿而来!只见眼前这人年约十七八,相貌出众,身穿银白锁子甲,不但英气勃勃,而且显示此人职位不低!此刻,甲上还残留着血迹,更是让中年文士心下惴惴!

听得对方是孙策,中年文士一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表情!情理之中是如此年轻而身居高位,而且英气不凡、气度俨然,除了孙策也很难有其他人了!意料之外,除了孙策实在太过年轻,还有就是孙策姿态放得很低。

孙策语气舒缓,态度谦逊,但文士却是丝毫不敢拿大,当即抱拳还礼,道:“老朽庐江乔正!久闻孙策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听得文士自称姓“乔”,孙策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欣喜难以自矜:果然是“二乔”啊!

孙策现在有点纠结,他和乔公完全不熟,前世书上提到乔公都是“庐江乔公有两女,皆国色也!”一笔带过,对乔公的生平、喜好一概不知,也不知怎么和乔公搭讪,难得一上来就说要求亲,那还不得被人鄙视死!就算乔公迫于自己的压力,答yīng

了这门亲事,但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想着前世关于乔公的记载,蓦然,一道灵光划过孙策的脑海!

“策亦久闻乔公之名!但策记得乔公似乎是皖城人士吧,何以在此?”

乔公刚听孙策说是“久闻其名”,以为不过是客套话而已。这下一听孙策说出自己是皖城人,还真是有点诧异了,莫非这孙策还真听说过我的名字?

“不瞒将军,老朽与庐江太守陆忠义是世交!半月前乃是陆忠义七十大寿,我们是来为其贺寿的!结果···”乔公略一停顿,看了一眼孙策,见其面色如常,于是接着道:“结果不想战事爆fā

,我等也就被困于城内了!”

“那倒是策的罪过了!”孙策连忙道歉:“但策受后将军之命,讨伐庐江,亦是军命难违,不得已而为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乔公海涵!”

乔公连道不敢。

“孙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乔公有话请讲!策不是听不得人言的人!”

“好!将军大气!”赞了一声,乔公才接口道:“将军既已攻破庐江,自无人再敢于抵抗!而这些都是无辜受累的城中百姓,对将军毫无威胁!将军若是杀了他们,不但没有什么益处,反而显得将军残暴不仁,有损将军威名!老朽斗胆,望将军网开一面,以全将军仁义之名!”见孙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乔公于是壮起胆子,帮这些人被羁押的城中士族、巨富求情,同时也是试探,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够一同逃过一劫。…,

“乔公仁义!是策疏忽了!策去去就来,还望乔公稍待!”孙策脸上一红,向乔公行了一礼,就急急向人群走去。这是精虫上脑啦!一见美色,甚至连陆逊都给忘在脑后了!若不是乔公提醒,孙策都忘记场中还有数千人等他判决呢!孙策暗自惭愧。

见孙策匆匆离开,乔公也是有点愣神,这孙策也太风风火火了吧?继而也是面露苦笑,孙策说“稍待”,乔公还真不敢乘机跑了!

孙策找了辆马车,和车主商量借用一下,那商人打扮的自然一叠声的应允,说道:“将军若是看上了,送与将军也是应当的!”

孙策苦笑,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于是也不解释,匆匆爬上马车车顶!

“诸位!请静一静!听我孙策一言!”

孙策一声大喝,场中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孙策,他们知dào

这个人就是决定他们命运得人,而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于是一个个凝神屏气,生怕漏了一个字!

“在下孙策,首先向诸位说声抱歉!”孙策环环抱拳:“策无意羁押诸位,一时疏忽,害的诸位在此久留,还望诸位见谅!”

“那我们是不是走了?!”有胆大的见孙策气度平和,不像是个凶神恶煞的,赶忙出声询问。

“那是当然!”孙策点头:“诸位无论是返回城中还是决定出城,策都不会阻拦!但!陆氏一族,不能出城!”

“哦!”听得孙策这话,众人都是齐齐松了一口气,遇到个讲理的了!又怕孙策反悔,众人或出城,或返回城中,顿时场上为之一空!至于陆氏一族,虽然平时颇受陆忠义之恩惠,但现在大难临头,谁还管得上啊?自己先跑再说吧!

“孙将军!老朽闻大丈夫不废人之妻子!陆忠义抵抗将军,也是出于忠于职守!还望将军不要牵连其家人!老朽拜谢了!”

孙策闻声望去,就见乔公正在马车下躬身行礼。不经意间,孙策还发xiàn

,乔公家那辆马车的车帘又悄悄掀起一角!

孙策连忙从车顶跳下,上前扶起乔公,笑道:“乔公有古之仁人之风!这些在庐江受陆忠义多年恩惠之人,一见患难,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倒是乔公,高风亮节,策佩服!若乔伯父不嫌弃,叫策伯符即可!”

乔公也知dào

孙策这般亲近,恐怕是为了自家的那两个丫头,但乔公倒是没有多少抵触。一则孙策人才出众,气度不凡,小小年纪就身居高位,这次又攻破庐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孙策做自己的女婿,倒是自己有点高攀了!再则,自己一家生死全掌握在孙策手中,孙策若是强娶自己儿女,自己也不敢说个不字;而孙策却没有以势压人,反而以礼相待,这让乔公心里舒畅不少。

“那老朽就托大,叫你声伯符了!”乔公顺势起身,对孙策知礼颇为满yì

,道:“老夫为陆氏一族求个情,望伯符看在老夫面上,不要与路是这些老弱计较了!”

而就在此时,孙策没有发xiàn

,陆氏一族中两个小孩也正打量着孙策。这两个小孩一个略大,约十三四岁,另一个稍小,十一二岁。两个人都是粉妆玉琢,可爱中带着一丝俊秀和书卷气,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

只听稍大的那个男孩心有余悸,道:“刚才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孙策要灭我满门的呢!不知dào

乔伯父能不能劝说得了那孙策?”…,

稍小的那个却是神态自若,道:“不会!从他刚才的行径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孙策是个做大事的人,心胸亦是不凡,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而且,他想要顺利接手庐江,还得我陆氏一族相助!小叔放心就是!”

那稍大的男孩显然对稍小的很是信服,闻言也就不再紧张,静静看着孙策和乔公二人。

“策并非好杀之人!”孙策解释道:“策留下陆氏一族不是想要对他们不利,而是要和他们修好!”

“愿闻其详!”

“这陆氏一族发于吴郡,这回想必也是举家撤往吴郡?!”虽是疑问,但孙策的语气笃定非常。

“不错!”乔公点头。

“陆氏迁徙急切,准bèi

不足,而庐江距离吴郡近千里,能到吴郡的陆氏族人,策担心恐怕连一半都没有!他们若执意迁往吴郡,策也不会阻拦,反而会资助他们盘缠!”孙策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历史上陆氏一族就是这样,一大半死于迁往吴郡的路上!陆氏也因此消沉了近二十年,最后若不是出了个惊采绝艳的陆逊,这陆氏一族怕就要从江东望族中除名了!而这笔账显然会被算在孙策的头上。孙策才不想背那个黑锅!

“伯符仁义!老朽代陆氏一族人,感谢伯符!”乔公脸色严肃,躬身一礼。

孙策连忙扶起乔公,笑道:“策也是有私心的,当不起乔公这一礼!策也希望能借助陆氏的名望,使庐江能够尽快平定下来。”

乔公微笑,点头赞许。对孙策的坦率很是喜欢。

见乔公脸色欢喜,孙策急忙打蛇上棍,深深一礼,近乎九十度的鞠躬,这已经是古代极大地礼节了,道:“策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乔公应允!”

“来了!”乔公暗道一声,脸上却是丝毫不显,也不去扶起孙策,就这样捋须道:“伯符请讲!”对于孙策,乔公也颇为喜欢,但就这样把女儿许出去,乔公心中还是很不舍的。

略一抬头,孙策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一眼乔公的神色,却是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为了哥以后的幸福,哥豁出去了!”一狠心,孙策硬着头皮道:“策刚才有幸得见令爱尊容,惊为天人,一见倾心!策愿得令爱为妻,望乔公允许!”

“什么?为妻!?”乔公失色!而那辆华丽马车里亦是传来两声压抑的惊呼!

见乔公反应这么大,孙策也吓了一跳,继而心中一沉:这是不同意了?说实话,乔公要是不同意,孙策还真是没辙。他不是没有想过强抢,但作为后世人,孙策始终无法轻易践踏自己的道德底线!

“这个,乔公若是不许,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孙策见乔公脸色不对,急忙改口!孙策前世虽然有女朋友,但却没见过她的家人,对此那是一点经验也无。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就是说了,怎么能当没说?!”见乔公有些发怒的征兆,孙策却是懵了:乔公到底啥意思啊?

乔公也知dào

自己失态了,忙收敛情绪,问道:“伯符未曾娶妻吗?”

“哎!?”听得乔公问话,孙策才蓦然惊醒:自己好像还真没有妻子呀?!可是孙策记得,历史上的孙策这个时候别说是妻子,连儿子都有了,儿子就叫孙绍!这是怎么回事?孙策在脑海中反复搜索,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没有丝毫自己娶妻的记忆!

孙策这下放心了,也许是自己穿越造成的蝴蝶效应?可是蝴蝶效应应该是之后啊,对以前的事应该是没有影响的呀?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没有娶妻!也没有儿子!

当下孙策理直气壮地答道:“未曾娶妻!”

“好!这求亲也是大事,不能草率了!你明日到陆府来,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乔公本以为孙策是要纳其女为妾,不想是娶为正妻啊!

“这是同意了?!”孙策半晌缓过神来,大喜道:“小侄明日必定前往陆府拜访!”

第十一章:吕蒙

怀着愉悦的心情,孙策跟随吕范回到了在舒县的住处。

这是一栋相对豪华的府邸,至少在舒县城里是名列前茅的。府内庭院众多,孙策一路走来,都感觉有点绕晕了。这栋房子自然是朱治等人特地为孙策寻来的。

孙策虽然一再强调纪律,坚决反对扰民,若是住百姓的房子、用百姓的东西,那都是必须要付帐的!但事实就是,那些百姓都有着一些“小农”式的聪明,你要给他们钱,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心惊胆战,以为你要打什么主意呢!你要是摆出一副大爷样,吃住随意,它们反而放心了:也就那么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算是破财免灾了!

孙策的军队毕竟不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劫掠”的岳家军,这种情况下也就半推半就地行一些“霸王之事”了!对此,孙策也是有点无奈,但他也知dào

水至清则无鱼,他现在还没有大幅提高士兵们福利待遇的能力,这种情况,孙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主公!您暂时就住这间屋吧!”吕范领着孙策走进一间装饰华美的屋子,里面床榻桌椅一应俱全,甚至女子梳妆的铜镜都还在,但看被子什么的都是新换的,想必这原是屋主人的住所,结果被朱治等人“租用”了。

“可以!”孙策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屋子,暗自感叹:地主老财主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但孙策知dào

自己在庐江呆不长,有个地方,能住上几天就可以。

“主公!”

孙策吕范刚坐下没一会,朱治就领着两个军士走了进来。

“君理将军,辛苦了!请坐!”朱治现在暂代孙策军功曹一职,所谓功曹就是记录将士功过,再整理出奖惩意见汇报给领导的人。孙策知dào

朱治这时候过来,想必是为了这次征伐庐江的褒奖而来。也只有每战之后,及时奖功惩过,才能保持军队昂扬的斗志。

“主公,这是这次舒县之战的功过奖惩,还望主公过目!”朱治果是为了此事而来!

“君理将军,这次攻打舒县,我军伤亡如何?”孙策随意地翻看着功过表,他相信朱治的为人,沉稳严肃,不会随意捏造他人功过;再则,孙策与这三千士兵相处毕竟也才一个多月,而且自己又忙于攻习兵法韬略,对这三千人只能说混个脸熟,这功过表,孙策也看不出什么来!但他还得看,这是作为主公的必备素质,奖惩不可假于人手!

朱治闻言,敛容肃坐,抱拳道:“此次攻打舒县,由于主公的照顾,死伤倒还算不上惨重!三千士卒,死亡不足两百,重伤残疾的约有五百人。我军加上轻伤可战之士还有两千四百人!但我军收获也颇丰···”

“君理将军!”

“嗯?”朱治正想和孙策说一下缴获,不想孙策却是一声惊呼!

“这,这人,真叫吕蒙?!”孙策用手指点着功过簿上的一个名字,激动道。

这功过簿就是朱治整理出来的,加上这“吕蒙”表现抢眼,朱治对他倒是有点印象。虽不知主公为何如此激动,但仍抱拳道:“这人确叫吕蒙!此人作战勇猛,舒县一战,他杀敌近百人,功劳不小,按功可升任屯长!主公莫非认识此人?”不但朱治疑惑,吕范也很是好奇:这吕蒙到底是何人?

“额?!”孙策闻言一窒,东吴的第三任大都督,让关羽败走麦城的吕蒙谁不知dào

呀?可这话很明显不能和朱治吕范说。眼睛一转,孙策计上心头,“激动”道:“策昨夜做了个梦,梦到一员大将率领十万大军,旌旗蔽空,楼船如雨,直下荆州,攻破江夏,伏地献黄祖之首与策!”…,

朱治、吕范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愕,吕范难以置信道:“那人莫非就叫吕蒙?”

孙策看了一眼惊愕非常的两人,心中暗笑,但孙策知dào

古人对梦境是十分重视的,就像周文王的“飞熊入梦”,在渭水之滨找到了姜尚一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孙策怎么知dào

的吕蒙!

孙策点头,一脸“回忆”道:“策见那将军气度不凡,凛然有威,心中欢喜,于是问其姓名!答曰‘末将吕蒙,吕子明’!正因如此,策一见这吕蒙之名,就是惊愕欣喜异常!策刚才打断君理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不敢!不敢!”朱治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若真如主公梦中所见,这吕蒙必是一员难得的大将啊!当下,朱治也是激动道:“主公!不妨把这吕蒙传来一见?”

孙策点头,对门外侍立的亲兵道:“去军营找程普老将军,让他带一个叫吕蒙的人过来!”他也想看看这“吕蒙”究竟是不是后世那个“白衣渡江”的吕子明!但孙策记得历史上的吕蒙就是跟随孙策从寿春起家的,这吕蒙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吕蒙了!孙策激动了!

“诺!”亲兵领命,急急去了!

“君理将军,麻烦你把我军的缴获再说一下好吗?”孙策按下激动的心情,不管那个吕蒙是不是历史上的吕蒙,自己都无力改变,现在还是该把眼前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处理掉,于是向朱治肃容问道。

“诺!”朱治对孙策能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的养气功夫也是相当佩服,当下再次抱拳,答道:“我等按照主公的意思,一进城就抢先占领城中的府库,张勋将军随后就带人赶到,见我军已经占领,也未曾刁难,直接领军走了,临走之前说主公欠他两顿酒了!”

孙策点头,这张勋真够意思!

“主公!这庐江果然富庶,府库中粮食近三十万石,金三千余,铜钱无数!还有长剑五千柄、环首刀三千柄、盾牌八千张、皮甲三千副,铁甲五百副!最重yào

的是,我们还俘获了近两百匹战马!”说到这里,朱治也是有些激动,一贯沉稳平缓的声音亦是高昂起来!也难怪,这些还只是府库中的东西,战场上从敌军那缴获来的兵器铠甲还没算呢!这些物资足够孙策扩军到五万了!

孙策也是欢欣鼓舞,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孙策要是真敢扩军到五万,袁术马上就要派军来灭了他!

“其实本来军马有五百匹的,但因为我们先占府库,马场被李丰先占了。这两百匹马还是李丰送的!哎!要是能有五百匹马,我们就可以组建一部骑兵了!”朱治可惜道。

孙策起身踱步,沉吟半晌,当机立断道:“五百铁甲、三千金我们拿了,刀剑、盾牌、皮甲补足我军,剩下的和粮食、布匹全都别动,我拿去把那三百匹马换回来!”

朱治、吕范点头赞同,以孙策和李丰等人的关系,加上这些辎重,孙策想要把李丰手上那三百匹马要过来那几乎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末将程普求见!”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程普的声音。

“进来!”孙策在位子上坐定,稳了稳心神,喝道。

“诺!”

程普当先进屋,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孙策、朱治、吕范三人直接略过程普,都把眼光投向随后的那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看面容,年约十六七岁,但身材魁梧,虽比不上周泰那样夸张,但绝对和黄盖、蒋钦等有的一比。乍一看,就不是个猛将吗?孙策一时也很难把他和那个“白衣渡江”潇洒无比的吕子明联系起。,但仔细打量,孙策发xiàn

这人的眼神很有特点,古波不惊!从进屋子开始,这人一抬眼略微扫了一圈,应该猜得到在座的就是他的主公孙策,可是此人的眼神却几乎全无波动,脸上神色亦是不变,显得冷静的可怕!…,

见在座三人目光炯炯似乎要把这个年轻人给看透似的,程普有点莫名其妙,抱拳道:“主公?”

“末将吕蒙,拜见主公!”那年轻人单膝跪地,拜倒在孙策面前。

“程老将军请先安坐!”孙策招呼了一声程普,就转向吕蒙道:“你就是吕蒙?起来说话!”

“诺!”年轻人站起身来,直视孙策。只见在座之人比自己稍大,剑眉朗目,英气勃勃!坐姿沉稳,腰杆笔直,虽是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骑在马上的霸气感觉!这就是主公孙策吗?果然不是一般人!吕蒙毕竟还年轻,见到仰慕已久的孙策,亦是难免有些激动!

孙策一直紧盯着眼前这个年轻小将,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激动,孙策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还蛮有气场的嘛!但毕竟还是年轻啊,要是这小子连眼神都不闪一下,孙策倒怀疑这丫还是不是人了!同时孙策也有点小自豪,看来这小子对自己还是颇为敬仰的!

“你可有表字?”为防万一,孙策决定还是小心些好。

“末将表字子明!”虽然不清楚孙策的用意,但吕蒙仍然沉声答道。

“哈哈!”孙策心中大笑,果然是你啊!扫了一眼朱治、吕范,从他们眼中,孙策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惊愕,带有一点点惊喜!

“子明请坐!”

不待吕蒙拒绝,程普就摆手道:“你看在座诸位就知dào

,主公不是个讲虚礼的!让你坐,你坐便是!”

“谢座!”吕蒙见此,也不矫情,当即落座!

孙策、朱治对吕蒙的沉稳而又果duàn

很是欣赏,这是大将的必备素质啊!

“子明!策听闻你杀敌近百,战功卓著,所以好奇想要见一见你!一见,果然是员猛将啊!哈哈!”

“谢主公!”得孙策夸奖,吕蒙心情有些激荡,当即高声应道!

“子明!你对我军如何看?”众人询问了一些吕蒙的军旅和家人,知dào

吕蒙是跟随姐夫邓当一起从军的,今年才十六岁!这时,吕范突然问道。

孙策、朱治知dào

吕范这是要考较一下吕蒙了,于是也凝神屏气,静待吕蒙发言!

第十二章:孙策劝学

听得吕范的问话,沉静如山岳般的吕蒙露出了一丝惊慌、尴尬的神情,略一挣扎,吕蒙起身抱拳,坦然道:“蒙不知!”

朱治、吕范愕然!

孙策对吕蒙的回答也是吃了一惊,继而想起,现在的吕蒙可还是“吴下阿蒙”!孙策心中有些失望,但“孙权劝学”能造就一个东吴大都督,他“孙策劝学”未尝不能造就一个“孙吴四英杰”!

孙策当下微微一笑,问道:“子明识字否?”

“识得字,却没读过什么经书!”这里的经书可不是佛家、道家的典籍,而是指《易经》、《书经》、《诗经》、《论语》、《春秋》等儒家经传。吕蒙以前一直都是很厌恶读书,而以自己武力出众为荣,立志做个斩将夺旗的猛将!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听着孙策问话,吕蒙却有些惭愧羞涩,声音也不复自信洪亮。

孙策敏感地发xiàn

了吕蒙的异常,知dào

吕蒙这是因答不出来而有些羞愧,孙策心中一动:这也许是劝吕蒙向学的一个契机!当下笑道:“子明志向若何?”

吕蒙精神一震,意气昂扬,高声答道:“斩将夺旗,为大将军!”

“哈哈!”孙策大笑,朱治、吕范亦是抿嘴而笑。

吕蒙被孙策笑得有些羞恼,闷声问道:“主公笑什么?!”

孙策还未答话,吕范笑着道:“主公是笑你言语矛盾啊!”

“嗯?”吕蒙不解。

“斩将夺旗那是匹夫所为,匹夫可是做不了大将军;大将军统帅三军,乃万人敌,怎么可能去斩将夺旗呢?”

吕蒙呆住!在他想来,军队可是和那些酸腐的文人不一样,那是以实力为尊!以战功论英雄!想要成为大将军,那就需yào

无上的勇力,斩将夺旗,靠军功升为大将军。所以大将军必然都是武艺超群之人!因此,吕蒙对吕范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孙策见吕蒙一脸迷惑,于是决定换个思路。

“子明觉得樊哙如何?”

“孤身闯楚帐,猛士也!”

“好!现在有一座城池,孤城一座,四无支援,而且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围城三圈,若是樊哙守城,子明认为他能守多久?”

“数月?”吕蒙不自信了,樊哙是猛,但也不可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呀!况且孤城无援,能守得数月那也是很厉害了!

孙策嘴角一挑:“那子明,若是让你守城,你能守得几日?”

吕蒙毅然道:“蒙若守城,自认守上一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哦?子明倒是颇为自信!那么,我若是说这攻城的是一只在半年内连下七十余座城池的百战之师呢?”

“啊?”吕蒙沉吟片刻,道:“能守半月!”

“我若说这守城的是被城下之军打得几乎灭国,只剩下两座孤城的败军呢?”

“这···”吕蒙这次思索的时间更长了,良久,吕蒙颓然道:“蒙也不知能守多久!但身为将军,戍土有责,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蒙守城若失,自当以死谢罪!”

孙策点头微笑,他很欣赏吕蒙的勇武刚烈,但孙策说这个故事的初衷可不是为了试探吕蒙的人品,而是要劝其向学,让他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

“好吧!我若是告sù

你,那攻城的本是五国联军,算得上是乌合之众,而那将领却是能够率领这群乌合之众以弱胜强,半年内连下敌国七十余座城池,打得敌国几乎灭国!子明觉得这人比之樊哙如何?”…,

“胜之远矣!”吕蒙想象着这连下敌国七十余城,该是多么的意气奋发,这又是何等的丰功伟绩!?为将当如斯也!吕蒙神往。

“那我若再说,这守城之将不但守城五年,而且用计迫敌换将,主动出击,不但大破敌军,阵斩敌将,而且驱敌千里,尽复七十余城!子明,这将比之樊哙,如何?”

“胜之万倍!”吕蒙脸色涨红,神情激动亢奋,厉声喝道!听着孙策的描述,吕蒙直感觉热血沸腾!若能建此功业,死亦何憾!?

不但吕蒙胸还激荡,激奋难明,一旁的朱治、吕范、程普都是心潮起伏!他们都是饱读兵书的人,自然知dào

孙策说的是战国名将乐毅和田单!但孙策的话听来仿佛有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身临其境,那些功绩好像就是自己所建一般!为将当如斯也!

提起这些仿若鬼神的古代名将,孙策也是悠然神往,慨然叹道:“那攻城的将领名叫乐毅,而守城的名叫田单!子明!你想成为樊哙,还是乐毅、田单呢?”

“砰”!吕蒙猛然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喝道:“愿为田单!”

孙策欣慰,朱治、吕范、程普亦是轻轻点头,微笑赞许。朱治、吕范这下相信孙策梦中之将必是这吕蒙吕子明无疑!

吕蒙沉稳有度,思维缜密,性情冷静,完全具备成为大将、名将的气度和素质!只是他好武而厌文,才显得勇猛有余和智略不足。现在,孙策比历史上的孙权更早劝其学习,而且最重yào

的是,吕蒙对读书爆fā

出了极大的兴致和热情!孙策相信,一个比历史上更加优秀的吕蒙正在悄悄发芽成长!

孙策上前扶起吕蒙,拍拍吕蒙的肩膀,笑道:“好!你有此心,策甚是欢喜!策也感觉自身学识不足,正奋发向学!这样吧,子明以后就在策身边做个亲兵吧,我们一起学习,可好?”

“蒙得主公看重,万死难报主公恩德!请主公受蒙三拜!”吕蒙只感觉自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惊喜,接着又全部化为对孙策的无尽感激,不顾孙策的阻拦,双膝跪地,“砰砰砰”,三声脆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响头!

孙策也是欢喜异常,扶起额头已经红肿的吕蒙,看着吕蒙眼中的感激、孺慕和淡淡的泪光,孙策也是眼眶微热,这就是后人评价“孝、义、勤、忠、勇、智”的吕蒙啊!以后就是自己麾下大将了,孙策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所包围!

“子衡!你觉得子明从何开始学为好?”孙策转向吕范,问道。在座诸人中,也就只有吕范在经学上有些建树,孙策、程普,甚至朱治都算得上是半吊子。

吕范沉吟片刻,答道:“《左传》内涵极丰,自成乾坤。对各类典章制度、社会风俗、民族关系、天文地理、历法时令、先秦文献都有独到的记载和描述,可谓包罗万象。子明性格沉静却又果duàn

刚毅,与《左传》严谨而浪漫的风格颇似,范推荐子明从《左传》开始!”

孙策点头赞同。虽然没有看过《左传》,但后世世人对《左传》的评价极高,孙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句评论:“左式之传,史之极也!文采若云月,高深若山海!”

“那子明,你就从《左传》开始研习吧!”

“诺!”吕蒙沉声应道,他感觉孙策把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一份殷切切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肩头。他心中暗暗发誓:必不辜负主公的期望!…,

“君理将军,我明日想要去陆忠义府上拜访,麻烦君理将军帮策准bèi

一份礼物!”说完吕蒙的事,孙策又开始考lǜ

明日去陆府拜访的事。

孙策不想和陆氏闹得太僵,攻占庐江毕竟是出自袁术的意思,额,至少陆氏是这样认为的!成王败寇,孙策攻破庐江那属于公事,而孙策自入城对陆氏秋毫无犯,对陆康也颇为敬重,与陆氏却是没有什么私仇,想来陆氏对孙策虽不待见,但也不会到视之如仇寇的地步。孙策自然想要和陆氏化干戈为玉帛啊!顺便去看看未来的东吴大都督、东吴四英杰之四——陆逊!

哦,当然,乔公现在也客居在陆府,自己与乔公甚是投缘,去陆府拜访总不能对其视而不见吧?当然,孙策自然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对乔公的那两个女王恋恋不忘的!于是孙策急忙改口:“还是准bèi

两份礼物吧!”

“诺!”朱治也不问还有一份礼物给谁,跟随孙坚多年,朱治深知作为属下,有些事情该问,而有些事情,主公既然不说,那就当不知dào



“对了,我军此次攻打庐江也折损了一些士卒,明日就麻烦程老将军在城中募兵。”孙策见朱治应下,于是转向程普说道。略一沉吟,孙策补充道:“就招募一千一百人,补足三千五百人吧!”

“诺!”程普起身应诺。

“主公,蒙就告退了!”见孙策等人开始谈论正事,吕蒙想要起身告辞。

孙策摆摆手,示意吕蒙坐下:“我们正要说说对于有功将士的奖赏和一些后续的练兵计划,子明,你坐着好好听听,对你有好处!想要当田单,可不是读几本书就行的!”

“诺!”吕蒙知dào

这是孙策对他的看重和栽培,心中感动,面上却是不显,当即也不矫情,肃然坐下,静静听闻孙策、朱治等人的讨论。

“对有功将士的奖赏就按君理将军的意见来吧!”将手中的功过簿交给朱治,孙策起身,踱了几步,道:“策准bèi

练五百骑兵,一千弓箭手,两千刀盾兵。诸位以为这个配置如何?”

吕范沉吟道:“主公的想法是非常好的!刀盾兵正面阻敌,弓箭手后阵压制,骑兵侧翼突pò

,这是个极佳的配置!府库中没有弓箭,想必都被陆康拿出来守城用了。这些弓箭连同战场缴获都在乐就将军处,以主公和几位将军的交情,从乐就将军处要来一千副弓箭是轻而易举的事。韩当将军弓马娴熟,由他训liàn

弓箭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骑兵的训liàn

!韩当将军的确骑术出众,但他也只是自己骑术好,并没有训liàn

和统率大队骑兵的经验,恐怕难以胜任骑兵的训liàn

!”

“我军中以韩当老将军骑术最好,连他都无法胜任,其他人也就别说了!”朱治在一旁补充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江东少马,骑术出众的本就凤毛麟角,有着骑兵训liàn

和统率经验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主公!蒙有话想说!”吕蒙突然起身抱拳。

“哦?”孙策知dào

吕蒙沉稳的个性,不是有些把握是不会轻易发言的,当下孙策略显期待道:“子明优化但说无妨!”

朱治等人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吕蒙,难道吕蒙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吗?

“主公!诸位将军!江东少马,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队伍,也就是说我们组建的骑兵部几乎不会有和敌军骑兵对决的机会,我们的骑兵对付的都是步卒!”

“着啊!”听吕蒙一说,众人都是豁然开朗!干嘛一直想着和北方骑兵比啊?江东根本没有骑兵,而对付步卒,只要对骑兵稍加训liàn

就可以胜任了!

孙策哈哈大笑,道:“子明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那骑兵就交给韩当老将军了!弓箭手嘛,就交给黄盖老将军吧!”朱治等人对孙策的决定自无异议。而众人看向吕蒙的目光也带着赞许和佩服!

解决了最大的问题,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朱治等人就起身告辞离去。

怀着招纳吕蒙的欢欣鼓舞,又想着明天就可以见到陆逊,和乔公商量与大桥的婚事,孙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久久不能入睡!

第十三章:拜访陆府

次日清晨,孙策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在院中练习了一会儿枪法,接着就坐在屋子里,拿出《孙子兵法》开始细细品读。

秋日的清晨,天气已经转凉,微微的清风穿过庭院,拂过树梢,走过窗棂,扑在孙策的身上,只穿着单衣的孙策能够明显感觉到风中的凉意。但孙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也不会去添加衣裳,只是坐在窗前体会着《孙子兵法》的战略、战术。人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孙策却觉得在秋日的清晨读书也颇有一番韵致。微凉的晨风让自己的脑袋更加清醒,思绪更加明澈,读书的感悟也更加深刻!

孙策就这样坐在窗前,时而微笑颔首,面露喜色,想必是有所得;时而双眉轻蹙,面色沉郁,似乎又有些疑惑不解。不同的时候看同一本书也会有不同的感悟。以前的孙策没有战场经验,虽然可以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但却是一知半解;而这次舒县之战后,孙策再看《孙子兵法》,却有一种全新的感觉,细细研读,获益匪浅!

孙策头戴缨冠,身穿一袭月白宽袖长袍,左手持书,右手偶一翻动,清风吹动孙策宽大的衣袖,衣角飘飞,飘然而有出尘之气!

吕蒙走进孙策的院子,正看到孙策凭窗读书,那临风如仙的姿态让吕蒙深深震撼!“主公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睥睨四方,矫若游龙,气势凛然;而此刻闲庭看书却又显得温文素雅,飘逸不群!这这是大将的气度吗!?”吕蒙的拳头悄悄握紧。

“主公!已经辰时了,是不是该前往陆府拜访了?”吕蒙走近窗户,向孙策抱拳说道。

“哎呀~”孙策一拍脑门,看书入神,差点忘记今天还有正事了!急忙合上书,将书收好,孙策边穿外套边向门外走去。

“君理将军的礼物已经准bèi

好了吗?”

“已经准bèi

好了!一份是珍贵药材,一份是一对玉貔貅!主公觉得可以吗?”见孙策发问,吕蒙急忙应道。

这药材也就是些人参、灵芝之类,想必是送给陆康的;而玉貔貅那就属于万金油礼品,送给谁似乎都可以。朱治想的倒是挺周到。

“可以,就这样吧!我们走!”

门外早已准bèi

好了马车,侍立在车旁的两个亲兵和车夫见孙策出来,急忙躬身行礼。孙策一摆手,钻上马车,道:“出发吧!”

“诺!”

马车“咕噜噜”的行驶着,孙策坐在摇摇晃晃的的马车上感觉很不舒服,但没办法,朱治说坐马车才比较符合礼节。

孙策掀开马车上的窗帘,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因为孙策严厉约束军纪和张勋、桥蕤的配合,舒县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基本保持了原貌,不少店铺也开门做生意了。路上行人不多,都是行色匆匆的,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战后的惊慌神色。看着这忙碌而祥和的城市,孙策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满足。

孙策暂住的地方离陆府并不是太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孙策一行人就到了陆府。

陆府门前早有人在等候着,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那文士一见孙策的马车,就急忙过来抱拳见礼:“在下陆俊,见过孙将军!”

孙策连忙下车还礼:“见过陆先生!”

陆俊伸手虚引:“将军请!”

“先生请!”虽然孙策很反感这些虚礼,但毕竟还是要做的,不然就是失礼。…,

孙策只让吕蒙捧着礼物跟随自己,另两个亲兵和车夫自有陆府的人招待。

一到大堂,孙策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伯符!”紧接着乔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孙策快行两步,上前躬身行礼:“小侄见过世伯!”

“乔老,孙将军,我们进屋谈吧!”陆军笑着道。

“好好!走,进屋!”乔公亲切地拉着孙策的手,当先向屋中走去,倒把陆俊这个主人家落在了身后。对此,陆俊也只能摇头苦笑,紧跟而上。

孙策众人在屋中坐定,陆俊就首先起身抱拳,略显尴尬道:“老父年迈,昨日偶感风寒,不能出来与孙将军见面,实在万分歉意!”

这陆康恐怕不是生病,而是不想见我吧!孙策心下了然。但孙策也知dào

这陆康是个牛脾气,不然当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袁术对抗了!陆康能让自己进陆府,恐怕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陆康是没几年可活了,可陆氏家族现在还在孙策治下,若是得罪孙策,陆氏一族就危险了。

孙策微笑点头,示意无妨:“陆忠义身体不适,策这里刚好有一些药材,就送与陆忠义养病吧!”得孙策示意,吕蒙急忙上前将人参、灵芝什么的一股脑送上。

“这,这,不好吧?”陆俊有些迟疑。陆氏一族虽然不敢得罪孙策,但要说对孙策没有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若是收下这个礼物,那可就表示愿意和孙策和解了,恐怕和父亲不好交代。

“策一向钦慕陆忠义的为人,高风亮节,德才双馨!此番若非后将军命令,策也不会结怨于陆氏,先生当知军命难违啊!这些药材不过是策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勿要推辞!”孙策诚恳下拜道。

“子彦(陆俊),伯符既是一番诚意,你收下就是!”乔公自然希望孙策能够和陆氏握手言和,这样对陆氏、对孙策,甚至对乔公自己,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是!那俊就待老父谢过将军美意!”陆军说着从吕蒙手上结果礼盒,交予一旁的侍女收下。乔公与陆康同辈,说起来陆俊还得称呼乔公一声“世叔”,既然乔公已经开口,陆俊再拒绝就不合适了,不但将孙策的罪死了,也会引得乔公不快。

陆俊收下礼物,这堂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大家言谈之间也就不用再斟字酌句、计算着说话了。

“世伯,小侄前日偶得一对玉貔貅,材质、工艺俱皆不俗,就送与世伯赏玩了!”吕蒙再次送上一个礼盒。

“哈哈!那老夫就不客气了!”相比于陆俊,乔公却是毫不客气,不但接下礼盒,而且当场打开,将那对玉貔貅拿出来欣赏起来。乔公此举说起来有些失礼,但却也是不把孙策当外人的表现。

“啧啧!这貔貅果然不一般!玉质晶莹透明,雕刻浑然天成,最难得的是一对!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啊!”乔公拿出玉貔貅,对着孙策众人赞叹。

孙策不太懂玉器,但也知dào

这玉似乎没有乔公说的那般好,乔公这是在给他长脸啊!

“呵呵!小侄对玉器也不太懂,但世伯喜欢就好!”

乔公这下来了兴致,放下貔貅,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众人讲述玉的出处、材质、工艺,甚至还有神话传说!

乔公学识渊博,口才也很是出众,孙策和吕蒙这两个外行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而陆俊同样是个爱玉的,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堂中气氛一下欢快起来。…,

随着众人谈兴渐起,话题也更加丰富,人文历史无所不谈,乔公和陆俊博学广知,听他们说话,孙策自认颇有收获。

“子彦兄,我观陆氏一族似乎人丁不旺啊?”陆俊本就是个很好打交道的好好先生,孙策又是刻意交好,加上去乔公在一旁帮村,只一会儿时间,孙策和陆俊就仿若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孙策仿若不经意般说道。

陆俊也没有多想,微微一叹道:“正如伯符所见,我陆氏嫡脉确实人丁单薄!家父兄弟二人,叔父陆纤早亡,堂兄陆骏,也在两年前去世,叔父一脉只余陆逊一人;我父这一脉也就我和陆绩两人!俊年近四旬,却无所出,真是不孝啊!”

孙策已经没心情去管陆俊的哀叹了,他只听见了“陆逊”两个字!

孙策差点脱口而出:那就让陆逊出来呗!

强按下激荡的心情,孙策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自己刚和陆氏和解,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贸然要见陆逊,恐怕会招人猜疑。已经确定陆逊就在这里,自己以后多往陆府跑跑,那陆逊还能跑掉的掉吗?嘿嘿!

陆府后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研读《六韬》,蓦然感觉身上一寒···

放下陆逊之事,孙策要为自己今天的第二个目标而努力了!

“世伯!小侄对令爱一见钟情,愿娶其为妻,还望世伯成全!”孙策起身,在乔公身前直直跪下。

“你这小子东拉西扯,我还以为你不急呢?哼!”乔公一直在等孙策的这句话,可这小子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死活不提这茬,乔公差点忍不住自己开口了!现在孙策终于说话了,乔公确实要拿捏一番了!

“这个,小女年纪还小,现在谈婚论嫁似乎有些过早?”乔公捋着胡须,双眉轻蹙道!

“啊?!”孙策傻眼了!昨晚不是说好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孙策自然不知dào

他旁敲侧击打听陆逊,在乔公看来就是“东拉西扯”和“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世伯!令爱应该有十六七岁了吧,既已及笄,不算小了吧?”孙策迟疑着答道。

看着孙策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乔公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显,摇头道:“小女哪有十六七岁?长女十四,次女才十三!”

“不会吧?!”孙策这下真的傻眼了!那两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居然才十三四岁?古人看起来真这么早熟吗?

第十四章:订亲

见孙策神情复杂,乔公虽然不想继xù

打击孙策,但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有些话乔公还是必须要说的!

“伯符!你家中高堂尚在,你此来求亲可曾问过她的意思?”

乔公这么说,孙策倒是松了一口气,抱拳道:“回世伯的话,其实家母一直在为此事烦扰!家母一直责怪小侄年近二十却还未成婚,她见着与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哦,孩子都能跑了,很是心急!家母时常劝诫小侄早日成婚。只是策觉得婚姻是一辈的事,不能草率,加上策一直未能遇到令策心动的女孩,这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世伯放心,家母若是知dào

小侄遇到了心仪的女孩,高兴都来不及,是不会怪罪的!”

孙策这话有真有假,吴太夫人的确对孙策年近二十还未成婚很有意见,也一直期望孙策能早日成婚,但孙策所说“没遇到心仪的女孩”,那就纯粹是瞎掰!孙策才穿越过来还不足两月,而且一直呆在连只苍蝇都是公的的军营,到哪遇见心仪女孩去?至于“婚姻不曾草率”?那更是胡说八道!昨晚刚见二乔一面,具体来说还是半面,结果孙策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求亲了,还有比这更“草率”的吗?

而很显然,乔公根本没有看出孙策的“猥琐”本质,反而对孙策的“一往情深”很是欣赏!当下捋着胡须,微微笑道:“伯符既有此心,老夫自当成全你!”

孙策大喜过望,赶紧打蛇上棍:“小婿孙策拜见岳父大人!”

“哈哈!伯符请起!”乔公大笑着扶起孙策。

上下打量着孙策,乔公是越看越满yì

!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年纪轻轻就独领一军,最重yào

的是性情温和,对女儿更是一往情深,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哈哈!恭喜乔老喜得贤婿!”陆俊起身向乔公道贺。

乔公抚须,微笑不语。

陆俊又接着向孙策道贺:“恭喜伯符喜得如花美眷!”接着又压低声音,“庐江盛传二乔肤如琉璃,国色无双!伯符好福气!”说完,陆俊还很猥琐地眨了眨眼睛!

孙策一阵恶寒,这陆俊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一谈到美女就变成这么一副猪哥相了呢?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孙策对陆俊所说的“肤如琉璃,国色无双”却深表赞同,那晚,二桥给孙策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火光下温润如玉脂般的秀美脸颊!

“乔老,伯符,这个媒人就交给俊如何?”陆俊转瞬又恢复了名士的优雅风度,向着乔公和孙策抱拳请缨。看着陆俊那潇洒的身形,孙策很怀疑刚才那个向自己挤眉弄眼的的猥琐男只是自己的幻觉?!

“伯符以为如何?”乔公笑着向孙策问道。

“一切但凭岳父大人做主!”孙策躬身沉声答道。

乔公对孙策的恭敬很是满yì

,笑道:‘好!那就麻烦子彦了!”略一停顿,乔公又接着道:“伯符,莹儿毕竟才十四岁,现在成婚确实早了点。不知伯符能否等上两年?”

原来大乔叫乔莹啊!

孙策作为后世人,勉强能够接受十六七岁结婚,毕竟后世十六岁也算成年了,在古代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可要是十四岁,孙策觉得还是太小了些。而且,接下来两年孙策要去扫平江东诸郡,恐怕还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老婆。…,

略一沉吟,孙策再次躬身道:“岳父大人言之有理,那就依岳父大人的意思吧!”

乔公对孙策更满yì

了,当下笑道:“成婚可以等上两年,但我们可以先把亲事给订了!伯符,明日过来交换婚书把!”

孙策点头答yīng

:“不知岳父大人何时返回皖城?”

乔公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孙策,笑道:“再过个三五日吧!”

孙策被乔公看得有些发毛:难道这老头看出我的心思了?孙策问这话的确是有所图谋的,他想着是不是能够再次见到二乔,也算是婚前联络一下感情了!

什么?“二乔”?不错!正是二乔!孙策从见到二乔的绝色容颜,就已经给二人打上了“孙策**”的标签。作为穿越众,孙策自然不会用什么武力手段,但要是大家你情我愿的,孙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男人似乎都是有着**情节的,就算是孙策这个新时代的好青年亦是未能免俗啊!

人们不都说嘛,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袄!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大乔已经来了,小乔还会远吗?什么?你说周瑜怎么办?这个,抱歉,周瑜是哪个?不认识!在这种面对美女的关键时刻,就应该狠狠滴给兄弟来上两刀!

陆逊已经找着了,与大乔的亲事也已经敲定了,孙策的心情那是相当的愉悦啊!在吕蒙诧异的目光中,孙策哼着小曲,登上马车,向住处赶去!

接下来的两天,孙策一有空闲就往陆府跑。但可惜的是,陆逊、大乔、小乔孙策还是缘吝一面!实在是陆逊、二乔都在陆府的后宅呆着,孙策总不能往里跑吧?孙策要真敢这么干,不说这两天和孙策已经相交莫逆的陆俊会翻脸不认人,恐怕会拿着菜刀和孙策拼命,就是他的岳父乔公大概也会亮出宝剑,大义灭亲,铲除此种擅闯后宅的败类、登徒子!

所谓有失必有得,孙策虽然一直没能见到陆逊和二乔,但和陆俊相处倒是颇为愉快!陆俊是个实诚君子,性个温和,而且学识不凡,孙策与之交谈,经常能有所得;而孙策言语诙谐,常有惊人之语,令陆俊也颇为佩服!一次谈到战争时,孙策感叹“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顿时令陆俊惊为天人,直赞叹孙策文采风流,更难得的是有着一颗仁义恻隐之心!

对此,孙策先是惭愧一番,接着就“理直气壮”地接受了陆俊送与的才俊和仁者的标签,然后就旁敲侧击的打听陆逊的情况。两天下来,孙策已经基本掌握了陆逊的情况。陆逊今年十二岁,聪慧异常,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宅男!陆逊最喜读史书和兵法,《史记》、《春秋》、《左传》、《三略》俱已通读,现正窝在书房里研读《六韬》,几乎足不出户,这也是孙策欲求与其见一面而不可得的原因。

这天,孙策如往常一般来陆府找陆俊泡蘑菇。

刚到陆府前,孙策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府门旁。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大了近一半,而且装饰豪华,想必其主人也不是个等闲人物,至少其人很有钱,这从马车的四角上都缀着一只玉饰就看得出来!

孙策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门房照料,一边指着那辆马车问道:“是何人来府上拜访?”

两天来,孙策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了陆府,门房对他自然不陌生。见孙策问起,门房急忙恭声道:“是表少爷回来探望我家老爷!”…,

“表少爷?”孙策有些疑惑,陆府的“表少爷”,那不就是陆逊的表兄弟吗!可是孙策却不记得陆逊有什么表兄弟啊?“你家表少爷叫什么名字?”

“我家表少爷姓顾,名邵!”

“顾邵?”孙策思索半晌,脑中的确没有这个人的印象。看来也不是什么重yào

人物!孙策摇摇头,不再想这事。

“子彦兄在吗?”

“在!正在大堂招待表少爷!”

孙策刚想往偏厅去,然后等待陆俊,毕竟陆俊在招呼客人,孙策不好贸然前往打扰。蓦然!孙策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等等!你家表少爷来了,子彦兄在接待,你家绩少爷和逊少爷也会出来作陪吗?”

门房笑道:“表少爷就是来找两位小少爷讨论学问的,两位少爷自然作陪···”

不待门房说完,孙策就急急直奔大堂而去!“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终于要见着陆逊了,孙策心情激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刚行到大堂门外,就听大堂中传来一阵对话。

“那孙策不是一介武夫吗?果真能做出此等诗句?”声音略显稚嫩,想必声音的主人是个少年,然而言语中的倨傲和质疑却是表露无疑。

“邵,不得无礼!背后妄议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这是陆俊的声音。

“哼!君子表里如一,背后我这么说,当面我也会这么说!那孙策若果有真才实学,邵自当向他负荆请罪!可若是他欺世盗名,邵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那少年显然不服气。

“你怎么知dào

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呢?”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正处于变声期。

“那就得考较考较他了!”

“你想怎么考校呢?”孙策正愁怎么进去见见陆逊呢,听闻此话,正入下怀,于是大步走进大堂,扬声问道。

第十五章:陆逊

孙策走进大堂,只见堂中坐着四人。陆俊和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坐在上手,其下左右各坐着一个少年。略扫一眼,孙策就知dào

了几人的身份。

同陆俊坐在上首的少年想必就是陆绩了。因为陆俊、陆绩两人比陆逊和顾邵两人要大上一辈,因此,坐在上首的自然就是陆绩了。看到陆绩,孙策有些吃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陆绩应该才七岁,看起来却像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书上说陆绩容貌雄壮,果然不假。陆绩穿着一身褐色长袍,面色沉静,很有小大人的做派。只是扫了陆绩一眼,孙策就直接略过。去年陆绩怀橘的事使得陆绩声名大著,但孙策明显对陆逊更感兴趣。

眼光扫向右边,这个年约十一二岁,少年应该就是陆逊了!汉代以右为尊,陆逊身为主人,而顾邵作为客人,自然就是陆逊坐在右边,而顾邵坐在左边了,否则,顾邵可就是宣兵夺主了。

陆逊身穿淡黄长袍,脸颊消瘦,可能是长期宅男的缘故,面色也略显苍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书卷气重的有些过分了。但孙策知dào

这个人就是陆逊,一个在三国群英璀璨、英杰辈出的时代仍然属于顶尖一流的超级贤才!

在孙策打量着众人,当然主要是陆逊的时候,在座的三个少年也是或好奇或怀疑地审视着他。

“伯符!邵年幼无知,无意冒犯伯符,还望伯符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陆俊想不到孙策居然就在门外,他怕孙策迁怒顾邵,急忙起身代顾邵道歉。

“哼!我才不是年幼无知!你就是孙策?”那叫顾邵的少年却是毫不领情,果然如他所说一般,背后敢说,当面也敢说!

“子彦兄!策是那么小器的人吗?”孙策本对这顾邵没有想法,以为不过是个路人甲乙丙,不想这个少年却真是敢作敢为,倒让孙策刮目相看了。上下打量着顾邵: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容貌俊秀,身穿一袭蓝色长衫,举止雍容,气度不凡!此刻脸上神色严峻,目光严厉地盯着孙策。

迎着顾邵的目光,孙策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倒觉得这小家伙挺可爱!孙策起了玩笑之心,向着顾邵一抱拳,道:“在下正是孙策!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陆俊此时也看出来孙策没有生顾邵的气,反而颇为欣赏的样子,一颗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当下也不插话,在一旁微笑看着。

陆绩、陆逊好奇的目光亦是在孙策、顾邵身上转来转去。

顾邵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极力向父亲学习,自认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而且小孩子的心中往往更想要得到大人的认同,对于孙策的这一声“阁下”很是受用。于是眼神也不那么严厉了,但他仍是坚持原则:“‘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诗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如何,不是我写的有如何?”孙策微笑看着装腔作势的小家伙。

“是你写的话,我给你道歉!不是你写的,你给我们道歉,并且以后不能再盗用他人的诗作!”小家伙正气凛然。

“我说是我写的你信吗?”

顾邵沉吟片刻,道:“你得拿出证据来!”

“作诗怎么会有证据呢?”孙策继xù

逗弄着顾邵。

是啊!这个怎么才能算是证据呢?补足全诗?孙策若是盗用的,那么全诗想必也是知晓的。再做一首?但这作诗确属需yào

灵感的,真zhèng

好的诗作岂能随手拈来?不但顾邵陷入了苦恼之中,陆绩、陆俊也是眉头紧锁。…,

其实顾邵不知dào

,整首诗孙策还真就只知dào

这最经典的一句!若是让孙策补全全诗,孙策就真得傻眼了!而作诗需yào

灵感,顾邵若是知dào

曹植七步成诗,那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可惜,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今年才两岁,估计这会儿还在撒尿和泥玩呢!

“不知孙将军当时作诗时所见为何?心境如何?”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视之,正是陆逊!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眼睛一亮!陆俊、顾邵等人知dào

如何验证孙策是否就是此诗的作者了:情境!心境!

孙策则是对陆逊的聪慧感到欣喜!短短时间内,陆逊就能找出问题的本质,一言中的!果然不愧是以后能够火烧连营的陆伯言!但可惜的是,陆逊不知dào

孙策说出“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诗的确是心有所触,有感而发!而且后世还有诗词鉴赏这么回事!

“策当日攻打舒县,两军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策就在想,这些将士前仆后继、死伤累累到底是为了什么?”略一停顿,孙策接着道:“策思来想去,这无尽的杀戮不过是为了后将军的一个命令和策的一袭官袍而已!”

陆俊、陆逊、陆绩、顾邵俱皆动容!孙策这是承认自己是为了升官而牺牲那些无辜的军士了?这需yào

何等的勇气?既已知dào

自己升官的台阶是累累白骨铸成,却不知悔改,把军士们的生命视若儿戏,这又何等的丧心病狂!?

“你既已知dào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何还要继xù

攻打舒县?为何还要牺牲那些将士?只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吗?”顾邵眼睛泛红,对着孙策厉声喝问!陆俊、陆绩也是满脸怒色地看着孙策。陆逊却是若有所思,静待孙策继xù



“策岂会不知那些军士的无辜?若是只为了后将军的命令和策身上的这件官服,策宁愿违反军令,卸甲归田,也断然不会做出以将士性命博前程的事!”

孙策也是动了真情,自舒县之战后,孙策就深深明白,汉末这个乱世不是游戏!这是一个血淋淋的人间地狱!从黄巾之乱开始,到群雄并起,到三国分立,再到五胡乱华,这受伤最重的正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想要结束这个乱世,华夏需yào

一个霸主!一个如同秦皇汉武般的无双霸主!欲平治天下,问当今之世,舍我孙策其谁也?!正是有了这样的雄心壮志,孙策才会不遗余力地收罗人才!

孙策沉声道:“乱世总要终结,终结乱世总要战争,而战争却总是要死人的!以最小的代价终结乱世,这就是策的目标!”略一停顿,孙策又是豪情万丈、霸气无比,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放眼天下,策自信没有谁能够比策更适合!”

石破天惊!!!

孙策这四句话一出,顿如一颗惊雷在在座四人心头炸响!

陆绩、顾邵为孙策的豪情壮志所倾倒,心怀激荡!看着孙策的眼神满含敬仰和崇拜!

陆俊则是惊骇欲绝!说的婉约点,孙策是胸怀大志,说得直接点,孙策这是要谋反啊!

陆逊亦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孙策,思索着孙策说的话,陆逊觉得自己的眼界豁然开朗!这样胸怀黎庶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英雄!

众人各自转动着自己的小心思,整个大堂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话出口,此刻冷静下来的孙策也有些后悔,暗自自责定力不足,这些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孙策绝对比自立为帝的袁术死得更快、更惨!

“咳咳!策一时失言,还望子彦兄勿要见怪!”见众人都不说话,孙策打破沉默,对着陆俊说道。

“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此事不会为外人所知!”陆俊急忙表态,他可害pà

孙策把他们灭口了!但陆俊也埋了个小坑,“不为外人所知”,那自己人知就不好说了!

孙策点点头,他知dào

这话陆俊是不会到处乱传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陆氏是不会做的。而那几个孩子,孙策认为他们应该听不懂自己的话,大概只会认为自己志向远大吧!只听张载的这四句话,人们首先想到的该是匡世济民的志士仁人,而不是谋朝篡位的野心家!

孙策倒是疏忽了,陆绩、顾邵也许听不懂,但今年已经十二岁,而且自小就聪慧异常的陆逊岂能听不懂?

谈兴已尽,孙策起身告辞。陆俊现在心情也很是复杂,他急需和父亲商量一下,当下并不挽留。

倒是顾邵、陆绩对孙策钦佩万分,顾邵道:“孙将军,你明日还来吗?我们有许多问题想向您请教!”

“哈哈!阁下既然有命,策自然遵从!”

……

入夜,陆府后宅。

“他真是这么说的?”听着陆俊将孙策白日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陆康脸上神色很是复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孙策倒是志向远大!”

背着手看着窗外空灵深邃的夜空,陆康接着道:“若是年轻二十岁,孙策如此大逆不道,老夫拼却性命也必要治那孙策于死地!可惜啊!当今天下汉室衰颓,已是回天乏术,而群雄并起,这孙策未尝不能占据一席之地!”

听着陆康有些矛盾的话,陆俊问道:“那儿子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当完全没有听过孙策说的这些话,往日如何与他相处的,一切如常就是!”

“是!儿子明白了!”

“祖父!叔父!逊求见!”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陆逊的声音。

“进来!”

“逊见过祖父!叔父!”陆逊进屋,返身将门关上,然后向这陆康、陆俊抱拳行礼。

陆康对这个自小聪慧于常人的的从孙极是喜爱,笑着问道:“逊,这么晚了来找祖父,有什么事吗?”

“逊想随孙策将军从军!”陆逊躬身一礼,肃容说道。

“哦?逊为何作此决定?”陆康虽是询问,语气却丝毫不显惊讶。

“为陆氏谋!为天下谋!还望祖父应允!”陆逊沉声答道。

陆康沉吟片刻,道:“好!你既已决定,祖父也就不阻拦了!从今以后,你就要独当一面了,祖父就提前赠你表字吧!就叫‘伯言’,如何?”

“谢祖父!”

第十六章:吴郡顾雍

第二天,孙策一如既往地前往陆府拜访,他对陆府上那三个充满灵气的小家伙很是喜欢。

“什么?你要随我从军?”听着陆逊的话,孙策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还望将军收纳!”陆逊一脸坚定,躬身下拜道。

“这···”激动过后,孙策反倒是有些犹豫起来。历史上的陆逊一直在家苦读,直到年近弱冠才出来做官。自己若是提前八年就让陆逊“出山”,他还能变成历史上那个如同鬼神一般的陆伯言吗?孙策一时拿不定主意。

“伯符!这不仅是伯言的意思,也是家父和陆氏的意思!还望伯符成全!”陆俊见孙策迟迟不语,也急忙起身行礼求情。

“伯言?逊已经有字了吗?”孙策好奇。

“昨日闻听孙将军一席话,直如晨钟暮鼓,逊获益良多!所以逊立志从军,祖父亦是嘉勉,提前赠与表字‘伯言’!”陆逊答道。

看着满脸坚决之色的陆逊和一旁婉言相求的陆俊,孙策知dào

陆逊是很难改变主意了。

“好吧!伯言有此心,策自不能拒绝!但策有一个要求,希望伯言能够做到!”

见孙策松口,陆逊大喜,当即单膝跪地:“陆逊拜见主公!主公有令,逊自当遵从!”

孙策摇头道:“不是命令,而是希望!策希望伯言从军后仍能够手不释卷,好学不怠!策想要的是个能够统帅千军的大将,而不是一个只知厮杀的猛士?你明白吗?!”

“喏!逊绝不辜负主公期望!”陆逊大声答道。

“好了,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兵了!”孙策既兴奋又忐忑地扶起陆逊:我已经改变了吕蒙的人生历程,现在陆逊的生命轨迹也被改变了,以后的历史还会如自己的记忆中一样发展吗?

不过很快,孙策就释然了:不能改变历史,我穿越过来是干嘛的?打酱油吗?

“孙将军,邵也想从军!”一旁一直看着的顾邵见孙策收下了陆逊,急忙跑出来叫道。

“还有绩,绩也要从军!”陆绩也是不甘示弱,出言嚷道。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颇为聪明,陆逊刚开始说要从军,他们也不表态,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是要用陆逊来试水。现在孙策点头了,他们以为机会来了,这水不深呀,可以下!

不用孙策出言,陆俊就先喝道:“胡闹!逊今年十二岁,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个九岁,一个才七岁,凑什么热闹!”

“哼!有志不在年少!逊不过比我们稍长几岁,又有什么差别?”顾邵不服气。

“就是!项橐七岁可为孔子师,我今年也已七岁,如何不能从军?”陆绩也在一旁争辩。

“呵呵!你们和伯言的差别就是伯言有字,而你们没有!你们若想从军,那就得先有表字才行!”陆俊呵呵一笑,道。

两个小屁孩闻听此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二人家中家教甚严,不到二十很难有字,除非你天赋异禀,才学出众,或许能早上几年,但在怎么早也不可能早上十多年吧?

看着这两个充满灵气的小家伙懊恼丧气的样子,孙策也是有些不忍:“这样吧!也不用你们有表字,只要你们年满十六,你们就可以来找我!你们倒是若还想从军,我让你们从军!如何?”

“好!”

“一言为定!”

两个小家伙马上又跳了起来。…,

……

让陆逊自己去军营报道,孙策则是去西厢拜访他的准岳父乔公。说起西厢,孙策一直很有怨念!为什么同样是在西厢,张生就能遇着崔莺莺,而自己天天往西厢跑,却只能面对乔公这个老头呢?哎!没办法,谁让二乔长得太妖孽,男女通杀!陆老夫人对这两个丫头那是爱如心肝,比对自己的亲孙女还亲!这不,二乔就不和他父亲一起住在西厢,而是搬到后宅去了!

走进西厢,孙策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天籁般的琴声。孙策却是毫不见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乔公奏琴了。孙策有时也在感叹,这乔公要是年轻个二十岁,自己等人还到哪找老婆去?乔公年已四旬,相貌还如此出众,可见年轻时绝对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万人迷啊!而且性情宽厚温和,家资丰厚,兼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还有比这更“高、帅、富”的吗?!

不过想想,孙策也就放开了:乔公要是不出色,能生出二乔这两个钟天地之灵气的女儿吗?有时候,孙策恨不能仰天大呼:“让乔公的妖孽来的更猛烈些吧!”

孙策不懂音律,但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乔公的琴,那是极好的!如同流水一般的轻和的琴声就像是母亲在耳边絮语,宁静祥和,让人心灵澄澈,思绪无邪!

迎着风中飘散的琴音,踩着树下昏黄的落叶,夕阳如血,孙策如在画中漫游,向着乔公所在的院落缓步行来。

“啊!”一声娇呼,琴声骤然而止!半闭着眼睛的孙策闻声望去,却只看见一片飘飞的裙角和依旧在晃动着的门帘,庭院里石制的桌上一张古朴的瑶琴仍在,而弹琴之人却是鸿飞渺渺。

孙策半晌回过神来,很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那不是大乔就是小乔啊,自己居然错过了!罪孽深重啊!

“伯符,你来啦!老夫也正有事要找你呢!”就在孙策纠结自己是打左脸还是打右脸的时候,乔公从屋内走了出来,向孙策笑着道。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孙策急忙上前行礼。

“伯符,过来坐!”乔公对孙策的谦逊有礼很是满yì

,招呼孙策一起在桌旁坐下。

“喏!”孙策再行一礼,然后在一旁端坐,静候乔公的吩咐。

乔公却是不急着说正事,反而指着桌上的琴,向孙策问道:“伯符可知桌上这琴?”

“策不通音律,不知此琴!”孙策如实答道。前世的孙策曾看《射雕英雄传》,对东邪的《碧海潮生曲》极为艳羡,那一支玉笛在手的英姿实在是帅呆了!孙策也因此发奋学过一段时间的笛,可惜,孙策就是传说中的乐盲,最后只能黯然放qì

。因此,孙策对音律很是喜爱,但却不通音律。

“此琴名叫‘绿绮’,伯符可有耳闻?”

“绿绮?”孙策有些吃惊了,他虽不通音律,但“四大名琴”——号钟、绕梁、绿绮和焦尾,他还是知dào

的,“这就是司马相如演奏《凤求凰》的焦尾?”

“不错,正是此琴!”对于孙策吃惊的表情,乔公微微一笑,自矜道,“伯符可知此琴从何而来?”

“策只知司马相如之后,此琴就下落不明,不想却在岳父手中!”

“此琴其实不是我的,而是莹儿的!”乔公摇头,又接着道:“司马相如之后,老夫也不知dào

此琴为谁所得,但此琴却是从左中郎蔡邕那里得来!”…,

“蔡邕?!”孙策大吃一惊,“岳父认识蔡中郎?”

“老夫不认识蔡中郎,但却认识他的弟子。蔡中郎两年前去世,将手中两支好琴分赠他的女儿和弟子。焦尾在其女儿蔡昭姬处,绿绮则留给了他的弟子。”看了孙策一眼,乔公接着道:“这也是我今天想找你来的原因!”

“请岳父指点!”孙策起身抱拳。

“坐下说吧!”乔公摆摆手道:“我知伯符胸怀大志,非是池中之物,老夫也想为伯符尽一份力。但老夫所学都是经史子集,于家国无用,所以,老夫就想向伯符推荐一个大贤!”

“此人就是蔡邕的那个弟子?”孙策疑惑,他还真不记得蔡邕有什么弟子,倒是他女儿蔡昭姬,也就是后来的蔡文姬很是有名。

见孙策疑惑,乔公严肃道:“此人的确是经世治国的大才,伯符万不可轻视之!”

孙策凛然,三国的无名英雄多得是,万不可小瞧了!恭声道:“策明白!不知此人姓字名谁?现在何处?”

见孙策受教,乔公笑道:“此人就是昨日才到陆府的顾邵的父亲,姓顾名雍,字元叹,现在居于吴郡吴县。伯符若为大事,可往访之!”

“什么?顾雍!?”孙策骤然惊起,暗自惭愧,早该想到就是此人的!顾雍,字元叹,少时曾师于蔡邕学习音律和书法,深受蔡邕青睐!顾雍的“雍”字,就是蔡邕自己名字“邕”的谐音;而又因为常常受到老师的赞叹,因此表字“元叹”!这个东吴历史上的第二任丞相,自己怎么能忘了?

孙策反应如此之大,乔公有些惊奇:“伯符认得元叹?”

“并不认识,但久闻其名矣!”孙策倒非虚言,只是“久闻”的是历史上的“东吴丞相”之名!

“那伯符何不往聘之?”

孙策苦笑!这顾雍肯定是得招纳的,但现在不行!从庐江往吴郡就算骑马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而袁术很快就要派人来接手庐江,到时自己必然要返回寿春,确实没有时间往吴郡跑上这一趟。让朱治、吕范前去?先不说孙策手下也就这两个算得上是文士,军中事务根本离不开他们,就算他们去,以孙策现在的声望,亲自去都不一定能够让顾雍归心,更何况是让属下前去?

但孙策也不是很急,明年他就要南下了,到时干翻刘繇、严白虎之流,这顾雍还能跑得掉吗?自己现在虽然不能去招揽顾雍,但和他儿子打好关系,明年再去拜访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策现在军务缠身,恐怕一时难以前往拜访!等明年年初,策必亲自登门拜访,请其出山!”孙策半真半假道。

“你自己拿主意就是!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乔公道。

“岳父请说!”

“我和莹儿、婉儿来舒县已经大半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我们准bèi

明天造成就走!”

“为何那么急?不在多住一些日子吗?”

乔公嘴角一挑,谑笑道:“伯符!两年时间而已,一眨眼就过!”

孙策脸红!哑然!

第十七章:寿春来人

乔公一家已经离开舒县,返回皖城,孙策很是遗憾。虽然和大乔订了亲,婚书也已经交换,但孙策一直未能得窥二乔真颜。第一次在舒县南门,可惜当时天色昏暗,孙策只记得两张如玉的面庞,孙策还误以为二乔已经十六七岁了呢;第二次,在陆府西厢,有幸听闻二乔弹奏一曲,但更可惜,孙策只看见了一片衣角,连是大乔小乔都不知dào



乔公离开第二天,顾邵也随之告辞离开。他此番来庐江也只是探望一下年迈的陆康,顺便和陆绩、陆逊叔侄探讨一下学问,并无意长住。顾邵启程返回吴郡,陆绩亦是随之同行,这是陆康授意的,他主要是想让陆绩跟随顾雍学习治世的学问。其实若非陆绩和顾雍同辈,陆康甚至想要让陆绩拜顾雍为师。孙策请顾邵帮忙转达他对顾雍的仰慕之意,并承诺明年必去顾府拜访。顾邵对孙策钦佩无比,在他看来,孙策不但胸怀天下,而且才华出众,父亲得他赞赏,更是要上门拜访,这是对他父亲、对顾氏的极大敬意,顾邵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乔公一家、顾邵一行的相继离开,孙策也就很少再往陆府跑了,但他还是未能清闲下来,整天的日程都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每天早晨起床除了洗漱、练一下枪法,剩下的时间就都是在读书。前世的时候,孙策也很喜欢读书,但读的都是的小说,对于正真的传世经典、史书兵法,那却是很少涉略的,那些书看着的确需yào

极大的毅力。孙策现在每天都精研《孙子兵法》,但孙策却没有觉得枯燥无味,反而有些乐此不疲。究其原因,一则,孙策能够沉下心来细细品味,因此往往有所得,有了收获,对读书也就更加喜欢,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再则,孙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读书,他把吕蒙、陆逊的住所就安排在自己屋子的旁边,每天早晨三个人都是一起读书的。人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孙策、吕蒙、陆逊每日一起学习,不但学问增长更快,而且三人的友谊也是与日俱增。尤其

几日的相处下来,孙策对陆逊和吕蒙都是钦佩异常!他们似乎都是天生的军事家,学习兵法韬略不但很快就能领会其意,而且往往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反观孙策,那就差强人意了。理解慢不说,还几乎很难灵活运用,孙策和陆逊辩论兵法,十败无胜;和吕蒙辩稍好,吕蒙毕竟才学习几天,但孙策也只能保持住五五之数,这让孙策极受打击。对此,孙策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也很是高兴,毕竟吕蒙、陆逊越厉害,他孙策的实力就越强。

而通过与吕蒙、陆逊的相处,孙策也知dào

自己走岔路了。他是将领,但更是主公!而且他前世也没有多少军事基础,难道看几本兵书自己就能变成兵法大家?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孙策知dào

自己还是需yào

学习,只是不是兵法,而是权术!

将自己的想法和朱治一说,朱治对孙策能认识到这一点大喜过望,他建议孙策不要再去钻研《孙子兵法》了,作为主公,孙策现在对《孙子兵法》的了解,已经足够用了,他推荐孙策去读《尚书》。《尚书》要旨为两点,一为仁君治民之道,二为贤臣事君之道,很是符合孙策的性格和身份。孙策欣然接受。…,

除了读书,孙策每天要做的事还有许多。舒县之战,孙策军死伤数百,孙策为了补足三千五百人,决定再招募一千余人。募兵挺快,这次孙策军俘获陆康的降军近五千人,张勋等将自己补充一些,但孙策分得一千余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军士的训liàn

了。

孙策将自己军队装备完剩下的器械都送与了张勋等四人,孙策也因此很轻易地就从他们手上将一千副弓箭和三百匹战马讨要了过来。虽然装备都齐全了,但军队的训liàn

却是让孙策很不满yì

。对于弓箭手,孙策也不要求什么准头,毕竟打仗的时候敌军通常都是全军冲锋的,你只要放箭,就不怕射不到人!但可惜的是,经过几天的训liàn

,孙策军的弓箭手不但准头一如既往的差,射速、射程、耐力这些孙策要求的素质也很是勉强。如果说弓箭手的训liàn

让孙策失望的话,那么,骑兵的训liàn

简直就让孙策绝望!虽然训liàn

已经好几天了,但只要一冲锋,那些个骑兵居然能从马上掉下来?!这几天来,由于从马上摔下受伤的已经有十几个了。

孙策也知dào

,这不能怪黄盖、韩当不尽lì

,也不能怪士兵们太菜,说实话,南方的士兵素质整体要低于北方。在北方,身高七尺那是普普通通,但到了南方那可就算得上是昂藏大汉了!尤其南方少马,见过马的都不多,更别说骑过马的了。要知dào

袁术割据扬州,带甲数十万,他的骑兵也不过才近万而已。其实孙策也有一个骑兵速成的方法,那就是给马装备上马鞍、马镫、马蹄铁这马中三宝,但孙策不想也不敢这么干!孙策弄出这三宝,装备的不过是五百骑兵,这东西要是传到北方,曹操以后带着几十万装备齐全的骑兵南下,孙策那就直接投降好了!

正因为如此,孙策这几天一没事就往军营跑。,他不但自己往军营跑,还拉着吕蒙、陆逊一起去。自己去是因为要鼓励士气,而带着吕蒙陆逊的原因不言而喻,是为了栽培这两个未来的统帅……

“一!”

“二!”

“一!”

“二!”

···

舒县城外,孙策军演武场,近千士兵正听着口令,整齐地做着俯卧撑!不错,正是俯卧撑!孙策为了解决弓箭手和骑兵的训liàn

问题,也算是绞尽脑汁了。骑兵居然会从马上掉下来?行!那你就给我一直呆在马上别下来了!除了撒尿、睡觉,吃饭也要在马上吃!我看你还能从马上掉下来!而对付弓箭手,孙策也有绝招。射程、射速、耐力,说到底就是臂力的因素!锻炼臂力,简单!于是一千弓箭手就在演武场上做起了他们觉得怪异无比的动作!

“报~!”

孙策正监督着士兵做俯卧撑,一个传令兵疾奔过来,在孙策面前单膝跪下。

“什么事?”

“禀报将军!张勋将军在营外求见!”

“张勋?他来干嘛?”孙策自语道。“行!我知dào

了!你去吧!”

“喏!”

“程老将军,你监督他们继xù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孙策向着程普吩咐道。

“喏!”程普赶紧抱拳应下。

孙策刚走到营门口,就看到张勋在营外走来走去。

一见孙策,张勋就哈哈大笑道:”伯符!你这莫非是细柳营第二?”所谓细柳营,就是西汉名将周亚夫统领的一营军士。细柳营军纪森严,秩序井然,当年汉文帝率众犒劳军士,却被阻于细柳营外,原因是“军中只有将军令,而无天子令”,直到周亚夫亲自下令放行,文帝一行才得以入营。文帝不但不怪罪周亚夫的冒犯,反而褒奖他治军有方,此事传为佳话。…,

“哈哈!策可不敢自比于周亚夫!累将军在营外久候,策可是要道歉的!”孙策笑着向张勋抱拳道。

“那伯符可就欠我三顿酒了!”张勋一脸严肃道。

“恕罪恕罪!回到寿春,策一定把这三顿酒补上!张将军请,我们入营说话。”

“不必了!我此来就是和你说i一句话,说完就走!”张勋走近孙策,压低声音道。

“哦?张将军请讲!”孙策有些好奇。

“刘勋来了!带着后将军的五千精骑!”张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刘勋!”听到这个名字,孙策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历史上袁术派来接替孙策庐江太守之位的正是这个刘勋!

“刘勋手上有后将军的密令,让我等协助他夺取庐江的控zhì

权!我等几人都很钦佩伯符为人,不忍与你为敌。桥蕤等人正拖住刘勋,我借故出来,特来相告,还望伯符小心!”

“多谢张将军!也代策谢谢桥蕤三位将军!这个情,我孙策记下了!策会小心行事的!”

“好!我会把话带到!告辞了!”

“将军慢走!”

看着张勋离开的背影,孙策心中对于张勋四将充满了感激!攻打舒县时,孙策为了保存实力,让张勋等人主攻,张勋等人为将多年,岂能看不出孙策的打算?但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指挥部下先上;之后又配合孙策,约束军纪,使得舒县免于涂炭;孙策向几人讨要弓箭、马匹,张勋等也毫不迟疑地就给了!可以说,张勋等人对孙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以后若是可以的话,策必救你等一命!”孙策心中暗忖。

“传令!让朱治、吕范、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吕蒙、陆逊速至大帐集合!”孙策向着传令兵一声大喝,就急匆匆向着大帐而去。孙策的确没有对这庐江太守之位抱有期望,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此机会捞取好处呀!

“喏!”传令兵飞奔而去。

第十八章:被卖了还在帮数钱

孙策刚到大帐没一会儿,程普、黄盖等人就陆续到来。

“主公!这么急着把我们叫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黄盖是个急性子,藏不住事,心中有疑问就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

“嗯!”孙策点头,“是有件事和大家商议,大家请坐吧!”

待众人坐定,孙策筹措了一下语言,道:“刘勋来了,带着袁术的五千精骑!策知dào

他是奉袁术之命来接手庐江太守之位的!张勋几位将军正在拖住他,但也不会拖太久,他很快就会过来!策召诸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有什么看法?”

“什么?!”在座众人都是惊怒,周泰更是怒发冲冠:“我等辛辛苦苦打下这庐江,那袁术凭什么来夺?主公,我们不如杀了那刘勋,自立吧!”

坐在周泰上手的的蒋钦急忙起身拉住周泰,压低声音道:“幼平!坐下!主公自有计较,你不要插话!”自投奔孙策以来,蒋钦一直奋发读书,对于事件的思考和处理,也不像当初那么肤浅,现在反袁术不是自取灭亡吗?

而孙策和程普、朱治等人都知dào

周泰这丫是个浑人,理都不理他,只有吕蒙、陆逊第一次见到周泰这种极品,好奇地打量着他。

“主公!反袁术是不可能的,而且刘勋此来还带着五千精骑,想必也是怕我等铤而走险。袁术对这庐江太守之位是势在必得,我们是无力反抗的!但刘勋想要顺顺当当的接手庐江,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主公,既然庐江太守之位保不住已是必然,我们倒不如以此从刘勋手上讨要一些好处!”朱治沉吟着道。

孙策点头嘉许:“策也是如此想的!但我们该向刘勋要些什么?”

“刘勋虽然带着五千骑兵,但那是袁术的,刘勋也断然不敢以之与人!对我军有益而刘勋又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些粮草军械而已!”

“可是粮草军械我军俱已充足,而且袁术对主公一直颇为猜忌,想要扩军亦是不能,要些粮草军械又有何益?”程普道。

“策准bèi

明年南下丹阳,到时少不得要扩军,粮草军械这些只会嫌少而不会嫌多!”孙策微微笑道。

“主公!这是要自立吗?”黄盖兴奋道。

“袁术一再失信于我,策早有自立之心!而且方今天下,诸侯并起,群雄逐鹿,大丈夫建功立业当是时也!袁术虽有四世三公之名,但他嫉贤妒能,刚愎自负,仁德不修而又见利忘义,不足为虑!”孙策昂扬道。

众人闻言,俱是欢欣鼓舞!他们与孙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孙策若是自立,他们自然也是获益匪浅。

“主公!逊有句话想说!”这时,陆逊突然插言道。

“伯言但说无妨!”陆逊虽然年少,但孙策却丝毫不敢因此而小看他,与陆逊相处几日下来,孙策深深明白陆逊的可怕,计略无双,算无遗策!

“逊建议主公不要向刘勋讨要任何东西,反而不妨全力交好于他!”

“哦?伯言有何道理?”孙策有些吃惊,但他知dào

陆逊不会无的放矢。

“寿春在北,丹阳、吴郡、会稽在南,主公欲剑指南方,必然要以庐江为跳板!刘勋为庐江太守,主公岂能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交恶于刘勋呢?主公若是将庐江太守慷慨让于刘勋,刘勋必然心生感激!明年主公南下,在庐江驻扎,刘勋也必然会全力相助!有了刘勋的全力支持,主公南下必然事半功倍!”陆逊沉声道。…,

“伯言此言大善!”看着陆逊自信的脸庞,熠熠生辉的眸子,孙策心下感叹:这陆逊果然妖孽!

而程普、朱治看着陆逊的眼光充满了惊骇:这陆逊真的是十二岁吗?怎的心思如此深远?同时也明白了,主公为何对这半大孩子极为看重了。

“主公,既然决定交好刘勋,我们不妨主动去见刘勋,以示主公诚意!“吕蒙在一旁补充道。

“子明言之有理!”孙策点头赞同,又转身对朱治、程普道:“程老将军、君理将军,两位陪策走一趟吧!”

“喏!”程普、朱治二人躬身应诺……

张勋军营大帐。

“四位将军!你们说,孙伯符会遵从后将军之命,返回寿春吗?”说话的是个年约三旬的大汉。他颌下短须如针,眼神锐利,面容刚毅,身穿铠甲,是个威武的将军。然而,与他刚毅的面貌截然相反的是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担忧、欣喜而又有些畏怯!

张勋、桥蕤等人与刘勋也颇有交情,但可惜,刘勋此来却是为夺孙策之权,而且相比于刘勋,他们更加亲近孙策,所以张勋等人对于刘勋的问话很是敷衍。

“子台将军当知,那孙策勇猛刚烈,颇有孙文台遗风!他辛辛苦苦打下这庐江郡,结果还没几天,你就跑来摘桃子,是个人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是孙策呢!”张勋道。

“况且,前次为了九江太守之职,后将军就曾失信于孙策,这次又要夺他庐江太守之位,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孙策,那孙策又岂是个好相与的?”李丰在一旁补充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勋对能够从孙策手上抢下庐江太守之位本就不抱多大期望,这会听的几人一顿分说,就更是信心不足了。“难道真要动用后将军的那五千骑兵,逼他就范?”刘勋发狠道。这五千骑兵就是他的底气所在。此番袁术让刘勋前来接掌庐江,刘勋就很是忐忑,若非袁术一再保证,更给了他五千骑兵,加上抵不过“庐江太守”之位的诱惑,刘勋还真不敢来撩拨孙策的虎须。孙坚、孙策父子两代人在袁术军中的声望岂同等闲?

听刘勋有武力解决的意思,张勋等人都是吓了一跳!张勋急忙道:“子台将军不可!”

“有何不可?”刘勋也是豁出去了,“后将军已经给我下了死命,拿不下庐江,那就拿下我的脑袋!既然横竖都是死,何不放手一搏?我有五千骑兵在手,加上几位将军相助,未尝不能拿下那孙策!“

“子台将军慢来!”桥蕤出口接道:“将军此来夺孙策的权,本就输于道义!孙策并无过错,贸然动手对付他,那就是无故加害贤臣,后将军和将军你的声望可就全毁啦!再则,若是逼反了孙策,引得军中哗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到时,如果情形不可控zhì

,后将军只需推说不知此事,那最后···”说到此处,桥蕤戛然闭口。

“最后就用某家的脑袋来平息众怒!”刘勋接口道,心中一阵发寒。他急忙向着众人躬身施礼,诚恳道:“几位将军可有办法,救我一救,勋感激不尽!”

“伯符虽然勇烈,但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子台将军只需将利害关系和伯符分说个明白,让他知dào

你来接手庐江,完全是出于后将军之命,你也是迫于无奈!即使伯符对将军还有些看法,但也不至于和将军为难,而是会去找后将军讨要说法。此时,将军若能再拿出些粮草器械送与伯符,以示歉意,将军仁至义尽,伯符也是无可奈的的!”张勋补充道。…,

闻听此言,刘勋豁然开朗!向着几人拜谢道:“若非几位将军点拨,勋几犯下大错矣!请受勋一拜!”

得!这刘勋果然是个被人卖了还在喜滋滋帮忙数钱的主!张勋、桥蕤几人连道“不敢”,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一员传令兵疾步跑进大帐,大声禀报:“报!孙策将军求见!”

刘勋刚还在算计孙策,听说孙策来了,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见刘勋神色不对,桥蕤拉了他一下,笑道:“子台将军无须担心,我等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走!我们一起出去迎接伯符!”

听桥蕤一说,刘勋心下一松:对啊!我又没想对孙策怎么样!于是放松心情,和张勋等人一起出帐迎接孙策。

“哈哈!伯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走出大帐,见孙策、程普、朱治正站在帐门前,张勋当先向着孙策抱拳笑道。

“东北风!”孙策答了一句,亦是微笑还礼。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听闻子台将军从寿春来了,策特来拜见!”孙策向着刘勋一抱拳,又笑着道:“子台将军此来,是奉后将军之命任命策为庐江太守的吗?”

孙策这么一说,刘勋倒不知怎么接口了,神色有些尴尬。

“走!伯符!我们进帐再说!”桥蕤上前,亲切地挽住孙策的手臂,半拉着将孙策带进大帐。

见孙策被桥蕤等人拉进大帐,刘勋向着桥蕤感激一笑,也急忙跟上。

“伯符!这次事情有些复杂,你且静听子台将军分说,中途万不可生气或是出言打断!就算是给我等一个面子,可好?”众人强拉着孙策在主位坐下,然后依次坐定,张勋开口说道。

孙策“疑惑”道:“我观诸位神情,子台将军似乎不像是为册封策为庐江太守之位而来啊!子台将军有话但说无妨,策可不是可不讲道理的人!”

“好!有伯符这话,我等也就不绕弯子了!子台将军,你将后将军的命令直说就是!”桥蕤道。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投向刘勋,静等他开口。

第十九章:江东小霸王

“不瞒伯符,后将军有命!令你即刻返回寿春!”刘勋严肃道。

“哦?让我回寿春?后将军可说是什么事吗?”孙策眉宇间有些“疑惑”。

“这个,勋不知!后将军只说有要事!”刘勋也的确不知dào

袁术以什么借口招孙策回寿春,但他也不想知dào

。后将军说了,只要让孙策回寿春,他刘勋能够顺利接手庐江太守之位就算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由后将军自己料理。

“我若走了,后将军可说这庐江交由何人治理?”孙策有些“不悦”。

看着孙策脸上不悦的神情,刘勋心中顿时一跳!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接道:“后将军有命,让勋暂代庐江太守一职!”

“你?暂代?!”孙策“倏”的站起,向着刘勋怒声喝问。坐于下首的程普、朱治亦是齐齐起身,手按腰间剑柄!

“这是后将军的原话!末将哪里愿意与伯符结怨?末将本不想来做此得罪伯符的事,无奈后将军军命已下,末将也是不得不遵啊!末将也知此事对伯符不公,但末将也是身不由己,还望伯符见谅一二!”刘勋本就心虚,见孙策“发怒”,更是心惊!孙策刚烈之名盛传军中,上次孙策敢直闯袁术军营将两个叛将当场枭首,若真是逼急了孙策,他未必就不敢将自己斩于剑下!正因如此,刘勋姿态放得更低,自称“末将”而不知。

“伯符,还请息怒!子台将军也是左右为难,你就不要责怪于他了!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应该商量个章程出来,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才好!”张勋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趋势,急忙出来打圆场。

孙策知dào

戏做的差不多了,过犹不及,要是在演下去,逼得刘勋下不来台,那可就弄巧成拙了。于是借着张勋的话乘机下台,向着刘勋一抱拳,道:“策失态了!策也知子台将军不好做,但策心中确实有气,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子台将军不要见怪!策在这里向子台将军赔礼了!”

孙策此言一出,大帐中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程普、朱治亦是随之坐下。

“不敢!不敢!勋也知dào

伯符心里不舒服!辛辛苦苦打下城池,部下死伤无数,结果一纸军令就得将刚刚到手的城池拱手让与他人,这事换成谁,心里都会有些疙瘩!勋能够理解!”见孙策心态放平,刘勋大喜,赶紧接口道。顿了一顿,一斜眼,正看见桥蕤在向自己打眼色,刘勋猛然醒悟!“虽说这事是后将军的意思,但最后毕竟是勋得了伯符的庐江太守之位,勋也是心中有愧啊!为了表示在下的歉意,勋愿拿出···”眼睛一转,看见张勋等人急眨的眼睛和孙策严峻的脸色,刘勋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心,算了,大出血吧!“勋愿拿出金三百斤、皮甲一千副、粮草五千石,希望伯符不要推辞!”

孙策有意交好刘勋,对他送的东西自然不会接受。他原本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但听到刘勋的这个“数字”,孙策却是有些动容了!刘勋说的这些物资足够孙策再招揽一千人了!要知dào

,孙策现在全部身家也不过三千五,一千人那可就是孙策三分之一的身家呀!孙策对此数字都有些吃惊,更别说张勋、桥蕤等人了。对视一眼,几人都是暗笑:这刘勋还真是个冤大头!

刘勋也不想出这么多的,但他实在是被张勋等人分析的结果吓到了!在他想来,以后自己成为庐江太守,这些送出去的东西必然还能再捞回来;而且要是能因此而交好与孙策,那自己就算是赚了!权衡利弊,刘勋于是决定豁出去了!然而,刘勋要是知dào

在给他分析利害的桥蕤等人眼中,他居然得了个冤大头的评价,他估计得气的吐血三升,直接倒地而亡!…,

“子台将军无需如此!策知dào

子台将军也是奉命行事,内心想必也很是为难,既如此,我又怎么能收将军的东西呢?”孙策摇头拒绝。

“嗯?”张勋等人对视一眼:伯符难道真的决定与刘勋死磕到底了?刘勋亦是大吃一惊:我都出了么多血了,你孙策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伯符,你也说了,此事子台将军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你又何必还要怪罪于他呢?”张勋试探着问。刘勋则是在一旁心怀惴惴地盯着孙策的神情。要是孙策不松口或是暴起发难,他决定先用剑划开身后的帐篷,然后直奔骑兵营寨而去,再然后···

孙策笑着摆摆手:“张将军说哪里话,策怎么会怪罪子台将军呢?策不接受子台将军的物资,实在是因为策觉得此事与子台将军无关!所谓‘无功不受禄’,策自会找后将军讨个说法,子台将军未曾亏欠与我,策又怎么能接受他的东西呢?”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张勋等人有些责怪孙策说话不清楚,害他们白白担心了一场。而刘勋则是觉得,这孙策好霸气!他一发怒,众人俱皆心惊;而他一笑,众人又齐齐舒气!

“伯符!刚才子台将军也说了,此事虽非他的本意,但最后这庐江太守之位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得了这么个好处,送些东西与伯符也是应当!”桥蕤劝谏道。

“桥将军所言极是!伯符若是不接受,勋心下不安!”刘勋急忙附和。

“几位不必再说,策意已决,这些东西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孙策严词拒绝。微微一笑,孙策又接着道:“子台将军以后身为一方太守,我等日后少不得要有求于将军,到时,还望将军不要将我等拒之门外为好啊!”

众人一阵大笑,刘勋此时已经确定孙策对他没有敌意了,心怀顿时为之一宽,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伯符大量,勋佩服!伯符日后若有用得着我刘勋的地方,尽管开口!勋要是略有迟疑,那就不算男人!”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伯符,那你准bèi

什么回寿春?”笑毕,张勋问道。

孙策略一沉吟,道:“庐江城内的秩序已经恢复稳定,周边也没有什么盗贼,也就一些政务和子台将军交接一些,之后就没策什么事了;而且年关将近,策甚是思念家中亲人,所以策决定明日就起程返回寿春!”孙策又向张勋等人问道:“倒是几位将军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桥蕤笑道:“伯符也知dào

,军队的事有些麻烦,要和子台交接完怎么也得几天;而且后将军有命,让我等全力协助子台接管庐江,等到子台熟悉之后,我等才能回去!算下来,怎么也得有半月时间吧!”公事谈完,也就不必那么正式了,张勋也就直呼刘勋表字了。

孙策点头,笑道:“好!那策就在寿春等着几位将军!策可是还欠着几位三顿酒呢!”

“哈哈!伯符,回去我们要上翠微楼,点上十坛新丰美酒!到时伯符可不要心疼钱啊!”桥蕤笑道。

“你们尽管点,怎么贵怎么点!我只说请你们吃酒,可没说要付账!你们要是没钱被扣押在翠微楼,那可就不是我的事了!”

“你这无赖!”众人用手指点着孙策,哭笑不得。…,

众人又聊了片刻,孙策即起身告辞,众人也不挽留,他们知dào

大军起行,孙策要处理的事还有不少。

看着孙策离去的背影,刘勋感慨万千,向着张勋等人道:“伯符年纪轻轻,威严却是如此之盛,不愧是文台公的儿子,霸气威风!”

“是啊!伯符的确气概不凡!”桥蕤附和。

“最难得的是,伯符气势凛然却不以势压人,反而风度翩然,做事公道,有王者风范!”刘勋继xù

赞叹。

听着刘勋这话,张勋等人吓了一跳!桥蕤急忙拦住刘勋:“子台这话可不能乱说!会给伯符招灾的!”

刘勋自知失言,掩饰地笑道:“我观伯符有霸王遗风,实乃‘江东小霸王’也!”

“‘江东小霸王’?嗯!伯符的确当得这个称号!”张勋略一琢磨,觉得这个称号和孙策还真是相称!

桥蕤几人微微沉吟,随即就点头认同。孙策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九岁,却攻九江,破庐江,战功煊赫,可不就是“小霸王”吗?

此刻已经回到军营的孙策并不知dào

,他已经莫妙其妙地得了一个“江东小霸王”的称号。孙策一回到军营,就召集众将商议明天全军回返寿春之事。

其实也没什么可商议的,除了陆逊,众人的亲眷都在寿春,而且年关将近,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也日益浓烈,听说明天就走,众人也都没有意见。而对于陆逊,孙策本想让他就在庐江,等过完年再去寿春找他即可。可是陆逊却极有主见,他说身为军人,与亲人分离是必然的事,早些晚些都一样!见陆逊神情坚定,孙策也就不再强求。孙策能够很潇洒地说明天就走,还要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辎重不多。缴获的武器装备,孙策军每人一套,而多余的就全部送与了张勋等人,倒不是他大方,实在是他还不想过早引起袁术的猜忌!否则,明年的南下大计可就危险了!缴获这么多的物资,装备近万的士兵都够了,此时你再要求打刘繇,是个人就知dào

你要干嘛!袁术又不傻,他会想不到?因此,孙策军唯一的辎重就是粮草了!而粮草平时都是堆在一处的,车辆也是现成,带走很是方便。

“诸位若是没有异议,那就回去准bèi

吧!我们明日清晨就回寿春!”

“喏!”

第二十章:这丫的太无耻了

时值十一月,寿春城已经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冬天的气息了,天气虽还不是太冷,但树枝上的叶子已被秋风扫荡的所剩无几,几片侥幸残存的枯叶挂在枝头,在悄然吹起的北风里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天空很是寥廓,不见云朵,也不见飞鸟;一条昏暗的黄泥路如同丝带一般绵延向远方,消失在天际的尽头,整个天地如同一张粗犷的风景画,苍凉而孤寂。这时,一队人马在蜿蜒的黄泥路上从远方走来,打破了这片空间的沉寂。

“终于到了!他奶奶的!这行军比战场厮杀还累!”军队还未到城下,远远地就听见一声抱怨。

“哈哈!此次征伐庐江,看样子公覆是没能尽兴啊!”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要说我,德谋,你尽兴了吗?那陆康能力实在平平,只守了五天就被破城了!”那人语气很是遗憾。

“好了!五天我军伤亡就近三分之一了,要是再打上几天,能活着回来的儿郎估计连一半都不到!策知两位将军勇猛,但还是不要用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为好!”

“末将受教!”

这一行自然就是从庐江回来的孙策军了,前面说话的就是黄盖和程普。经过六天的行军,孙策军终于抵达寿春。一则是因为没有战事,无需急行军,再则孙策在路上按照兵法和程普、朱治等人的指点,练习率领大军团行军,所以时间花的稍稍长了一点。

“程老将军!”

“末将在!”

“你带领将士们去军营驻扎,我先入城去见后将军!”

“末将领命!”

程普答yīng

一声,就领着众将和三千军士向军营而去,孙策则是准bèi

入城去见袁术……

“伯符!”

孙策刚进城门,就听见一人在唤自己,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文士正站在城门旁向自己招手。那文士身穿淡青长袍,气质出众,眉宇间和孙策颇为相像,剑眉朗目,亦是十分英俊,但和孙策相比,那人不及孙策英武,但却比孙策多了一份宁静和儒雅。

孙策一见那人,就急忙下马,急行几步,向文士躬身行礼:“叔父!”从记忆中,孙策知dào

,这人正是孙坚之弟、孙策的叔父——孙静!

“伯符请起!”孙静上前扶起孙策,上下打量着,半晌,满yì

地点头笑道:“伯符一去两月,不但身体欲见壮硕,身上的威严也是更加浓重!甚好!”

孙静待孙策一直都是视若几出,孙坚常年在外打仗,教导孙策、孙权最多的除了母亲吴太夫人和吴国太,就是叔父孙静了!因此,孙策对于孙静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孙策知dào

,这是原本孙策的意识,但看着孙静真诚的笑容,那是看见儿女成才才有的骄傲和喜悦,孙策并不反感这种近亲,反而颇为享shòu



“叔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孙策疑惑道。

“你先行派回来的信使已在四日前到达,我以为你很快就回来的,因此每天就在这里等,可是这一等居然就是四天,呵呵!”孙静笑道。

“抱歉,叔父!策在路上边行军边练兵,所以有些耽搁了!”孙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此刻的孙策不再是那个威风霸气的“江东小霸王”,而只是一个犯了错误的邻家大男孩。

“没事!叔父闲在家中也就是看书喝酒,在这等等伯符也是无妨!”孙静笑着拍拍孙策的肩膀。…,

“哦,对了,叔父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吧?”孙策问道,他不相信孙静没事会在这等他四天。

“是有点事。伯符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那边谈!”孙静一指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拉着孙策的胳膊向那走去。

“酒保!先把这匹马牵下去,喂些上好的豆料,再来一壶好酒和几样小菜!”孙静一进酒馆,就向酒保呼喝道。

“好的,军爷!酒菜马上就来!”酒保一边牵马,一边高声应道。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孙静先给两人的杯中倒满酒,也不招呼孙策,他就先端起酒杯,“啧”的一声一饮而尽。“哎!”喝完之后,孙静一脸舒畅的表情,就好像喝酒是个极大地享shòu

似的。孙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点像啤酒。前世的孙策就是个烟酒不沾的好孩子,对酒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的喜爱。

孙静此时已经喝第三杯了,见孙策只是轻啄一口就放下酒杯,不由疑惑道:“伯符!以前不让你喝酒,你嚷嚷着要喝,现在让你喝了,你怎就只是浅尝辄止呢?”

孙策自然不能说那个嚷嚷着要喝酒的孙策已经去找周公喝酒去了,自己这个后来人对酒可没什么偏爱。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酒嘛,浅尝就好!策现在身为将军,以后难免有大半的时间都要呆在军营,若是策成了个酒鬼,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呵呵!倒也是!就像我,现在让我去军营,不要说一年半载,就是十天半月我也受不了!”孙静呵呵一笑,接着神色郑重道:“你舅父和堂兄被刘繇驱逐了,现已退往历阳!”

“什么时候的事?”孙策大吃一惊!他记得历史上这事好像就是在今年发生的,但他不记得具体时间,不想却从孙静口中得到了消息。

“三日前!就在你的信使到达第二天,你舅父的信就到了!那信本是送往庐江的,结果却得知你已经离开两天了。那信使为了追赶上你,一路抄小道而来,只一天就从庐江赶到寿春。不想伯符你却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刚好与那信使错过了!”孙静喝了一口酒,目光灼灼地看着孙策:“伯符,这就是你的机会呀!”

“我知dào

!”孙策双眉微蹙,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沉吟着道:“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不说年关将近,兵无战心,就是策,也还没有做好准bèi

,贸然出战,只能铩羽而归!一切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孙静看着沉静如山岳的孙策,心中欣喜无以复加,道:“伯符!你能如此想,说明你真的成熟了!”

孙策呵呵一笑,却不说话,刚才如渊如岳的气势顿时瓦解,又变成了邻家大男孩般。

“伯符,你信上说你定亲了?和我说说吧,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孙静喝了口酒,突然说道。

孙策有些措手不及,这叔父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但孙策也没觉得这是有什么可羞涩、隐瞒的,当下很是坦然地从见二乔开始,一直到和乔公交换婚书,孙策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

“哈哈!伯符,你还真有乃父之风啊!”孙静听完,哈哈大笑。

孙策一想,还真是!历史上孙坚听说吴氏姐妹才貌双全,就直接上门求亲,吴氏畏惧孙坚的权势,只得同意这门亲事。但孙策又有些自傲:乔公同意将女儿嫁与自己,可不是畏惧自己的权势,那是哥的人格魅力所致啊!…,

孙静、孙策又随意聊了些家常,孙策将自己在庐江的所作所为都告sù

了孙静,赢得了孙静的又一阵夸赞。同时孙策也得到了家里的一些情形,两位母亲身体都好,孙权、孙匡、孙朗发奋读书,而孙尚香和孙翊则是勤练武艺。听着孙静絮絮讲述家中的一些琐事,孙策对于家中的亲人更加思念,恨不能马上就飞奔回去。

“好了!伯符,你先去见袁术吧!再不去,那袁术就该等急了!”半晌,孙静道。

“好!那策就先走了!叔父回去和母亲说一声,我马上就回家!”孙策向着孙静一抱拳,就上马直奔城中心的后将军府而去!……

“末将孙策,拜见后将军!”与两个月前一样,孙策在后将军府的后宅见到了袁术。

“哈哈!伯符请起!”袁术亲自扶起孙策,上下打量着孙策,笑道:“伯符庐江一行,身上气度更显凝练!孤甚是欢喜啊!”

孙策微微一笑,躬身抱拳道:“多谢后将军夸奖!”

“伯符,请坐!”虽然孙策脸上神情恭敬,礼节也很是周到,正是因为孙策过于多礼,袁术能够明显感觉到孙策恭敬中的疏远和冷淡之意。虽然是袁术理亏在先,但他身为四世三公之家的嫡子,从小,所有人都迁就着他,这也造成了他性格刚愎,任何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把一切的过错都归于他人。正因如此,感受到孙策的冷淡,袁术心中亦是不快,他返身坐回上首,指着右手边的座位向孙策淡淡道。

“谢后将军!”孙策躬身一礼,然后在一旁坐下。

“我知伯符心有怨气,但这次的事非是孤失信,实在是有一件要事,不得不招伯符回来!”袁术微微一叹道。

孙策连忙起身:“策不敢!不知后将军所说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事?”坦白说,孙策还真是挺好奇的,这袁术究竟想要准bèi

用什么借口来搪塞他?因为孙策记忆中兴平元年,袁术并没有出什么意wài

呀?难道是因为自己煽动了一下小翅膀的原因,造成历史改变了?

然而,袁术一开口,孙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恨能冲上去给袁术这丫的来上一刀,这丫的太无耻了!

第二十一章:温馨

只听袁术缓缓说道:“前日,孤得知那伪扬州刺史刘繇已将你舅父及堂兄尽皆驱逐,你舅父亦写信来求援。但伯符也当知dào

,孤的兵马都在北方防御刘备,实在抽不出兵马去救援!孤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交由伯符你去处理比较好!正因如此,孤才急急把你召唤回来!”

看着袁术那张俊逸的脸庞,孙策差点没忍住,就要上去揍他丫的了!实在太无耻了!要知dào

那刘繇才是朝廷正儿八经下诏任命的扬州刺史,你袁术不过是自称的,居然还在此大言不惭地叫别人为“伪扬州刺史”!这个先不谈,孙策以后总要去打刘繇,而打着的旗号除了“为舅父报仇之外”,还有就是奉“正牌”扬州刺史、后将军袁术之命,驱逐“伪扬州刺史”刘繇!在这一点上,孙策和袁术的利益是一致的,自然也不能因此而指摘袁术无耻。

但袁术后面的话,那才叫真zhèng

的无耻!吴景应该是同时写信给袁术和孙策的,而孙策的信是在三天前才到的寿春,虽然中途从庐江转折过来耽误了些时间,但中间浪费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天!也就是说,袁术应该是在四天前得到吴景和孙贲被刘繇驱逐的消息。而袁术派去接任庐江太守之位的刘勋却是在六天前就到达了庐江,袁术招孙策回来这个命令至少也是八天前下达的!也就是说,袁术八天前就下令招孙策回来,为的却是他四天前才知dào

的事!?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你想搪塞我,最起码也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呗!就算是告sù

我,某地出现盗贼,急招我回来剿灭,也比这理由强得多呀!

然而,孙策冷静下来后,他也就释然了!他明白是袁术那刚愎自我的性格又犯了!他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认为孙策等人是自己的部下,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能够给你找个借口就不错了,你还想怎地?造反?我丫的灭了你!对待孙策这个让他很是欣赏的将领都是如此,其他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怪不得张勋等人都看出自己有反叛袁术之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交好、支持自己。历史上袁术僭帝,被曹操、吕布、孙策三方联手击败,先后想要投奔他的老部下雷簿、陈兰,甚至还有他任命的庐江太守——刘勋,但俱遭拒绝!袁术得不得人心可想而知。

“那刘繇简直横行霸道,胆大妄为!策愿率军替后将军驱逐此等目无国法纲纪的奸贼!”孙策觉得他已经没法和袁术正常交流了,同时他也不想和袁术交流!既然袁术说是为了吴景和孙贲之事招他回来,那孙策就当这是这样好了!那我请求出兵为我舅父和堂兄报仇,驱逐刘繇,你袁术就不能拒绝了吧?

“伯符有此心,孤心甚慰啊!那刘正礼何德何能,敢自称扬州刺史?正当扫除他以正国法!”袁术捋须而笑。

孙策对于袁术的无耻已经免疫了,甚至有向袁术发展的趋势,只听他慷慨激昂道:“后将军英明!也只有后将军四世三公出身,才有资格成为扬州刺史!那刘繇不知天命,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好!”孙策这话无疑让袁术十分欣赏,尤其是“四世三公”更是搔到了袁术的痒处,脸上差点笑出一朵花来!

“孙策听令!”

“末将在!”

“孤就表你为折冲校尉,行殄寇将军之职!”略一停顿,袁术道:“来年兵进曲阿,驱逐刘繇!”…,

“末将领命!必不负后将军之托!”

“好了,伯符!孤知你离家日久,想必对家中很是思念,孤就不留你了!你这就回家看看吧!”袁术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策,又觉颇为满yì

,微微笑道。

“谢后将军!末将告退!”孙策再行一礼,接着告辞离开……

孙府与后将军府并不远,孙策也没有上马急奔,他对家中亲人虽然很是思念,但此刻既已到了寿春,那就不必着急了。他牵着马,静静地走在寿春城宽阔的街道上,看着街道旁林立的商铺、酒楼,身边人群熙熙攘攘,耳边传来各种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孙策一时间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满足和喜悦。从穿越来,孙策就一直神经紧绷,操练士卒、苦研兵书、攻伐庐江,还要与袁术勾心斗角,像今天这样放下包袱,身心轻松地漫步街头,还是第一次!尤其这街头是两千年前的东汉街头,孙策在欣喜之余还有着一丝好奇的审视,他想看看这古代的大街与现代的有何区别。

其实要说区别,肯定不小,比方说孙策看见就在一家相当豪华的酒楼大门旁不远,居然摆着好几个地摊,有卖布匹的,有卖瓷器的,还有卖水果的。这在后世那就是不可想象!你要是敢在某个大酒店大门旁边摆地摊,扭送公安局那都是算守法的了,就是揍你一顿也是寻常!还有各种叫卖的东西和后世也是千差万别。就拿工艺品来说,后世的工艺品应该叫做“工业制造艺术品”,而这里卖的可都是真zhèng

的纯手工制作!孙策看见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凤凰,虽然不知dào

是用什么木料雕刻的,但做工相当精细,凤凰神韵十足,孙策很是喜欢,他决定买下回去送给小尚香。虽然孙策已经给家中诸人都准bèi

了礼物,但多买一件也不算什么。

其实差别还有很多,比方这里没有银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自行车等等,虽然和后世的商业街和步行街都有很大的差别,但共通的地方也不少。酒店变成酒楼,汽车、自行车变成马车;小吃店铺虽然不像后世那般干净整洁,但一样存zài

;整个大街车水马龙那是古今皆一样的。

孙策一路漫漫而行,又随手挑了几样有意思的小玩意,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哥哥!”远远地,孙策就听见一声激动的娇呼,抬头望去,一个身穿红色衣裙,扎着冲天髻的小丫头如同一团火焰一般直扑孙策而来!

孙策赶紧松开手中缰绳,一把将跑到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抱起,使劲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孙策大笑着道:“小香儿,有没有想哥哥呀!”这个热情如火焰般的小丫头自然就是孙尚香了。

“有!”小尚香立即高声嚷道,接着又指着门口,脆声道:“不但香儿想哥哥,母亲和小姨也很想哥哥呢!”

抬头一看,先行回来的孙静,两位吴老夫人,连带着孙权等一众弟弟都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或慈爱、或惊喜、或崇拜地看着孙策。

孙策连忙放下孙尚香,快行疾步,奔至台阶前,“噗通”跪下,眼带泪光道:“孙策拜见两位母亲大人!”接着就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吴太夫人还是温婉秀丽的如同一个花心少妇,此刻她也是神色激动,但看着孙策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慈爱、欣喜和欣慰。她急急走下台阶,轻轻搀扶起孙策,抚摸着孙策已经泛着血丝额头,嗔怪道:“回来就好!行那么大礼干什么?!”虽是嗔怪,但孙策听来,却是如同春风一般和煦,而此时吴太夫人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一旁的吴夫人亦是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孙策心中此刻也是温情满满,他呵呵一笑,也不说话,轻轻扶起母亲的一只手臂,向着两位吴夫人身后的孙权等弟弟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这时,孙权领着一班弟弟,齐齐向孙策见礼:“见过大哥!”声音参差不齐,孙权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而孙匡和孙朗才三四岁,尤其最小的孙朗,实三岁还未满,说起话来还有些奶声奶气的,看着他们小大人一般,也学着抱拳行礼,虽然姿势可笑,甚至左手握拳,右手成掌,但孙策却是觉得温馨无比。

“都起来吧!”孙策搀扶着母亲,并未去扶起孙权等人,只是笑着说了一句。

孙权还好,少年老成,加上两个月苦读经书,身上愈见沉稳;而孙翊本就性情开朗,两个小孩更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能安静行完礼已经算是是不错了,这下孙策一笑,他们马上就恢复了本性。孙翊毕竟也十多岁了,也知dào

一些基本礼节,就在一旁满眼崇拜地看着孙策;而两个小家伙却是不管不顾,直奔上来拉住孙策的衣袖,欢呼雀跃,“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孙策笑着摸摸两个小家伙的头,夸奖一番,顿时惹得两个小家伙更是撒欢似的亲近孙策,抱着孙策的手臂和大腿,就不松手了。

孙策还未说话,小尚香却是有些吃味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干嘛一直拉着哥哥,还不快松开!”

“才不要!我们最喜欢大哥了!”两个小家伙撅着嘴,不但没松手,反而拽得更紧了。

“哼!”小尚香也是有些生气了:“小朗,我们怎么教你的,让你右手握拳,左手成掌,你却偏偏反着来!连行礼都不会,还拉着哥哥干嘛?”

孙朗一脸迷糊,松开孙策,先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嘴里却是念叨着:“右手握拳,左手成掌!”抬头瞥了孙尚香一眼,很是不屑道:“你看,不就是这样吗?哪里错了?”

“哈哈!”“扑哧!”不但孙策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旁的两位吴夫人亦是抿嘴轻笑,孙静、孙权、孙翊也是人人嘴角含笑。

孙尚香得yì

地瞄了孙朗一眼,那神情就差在脸上写出“笨蛋”两个字了。

孙匡和孙朗最是亲近,他看着孙朗的傻相引得众人大笑,不由有些羞恼道:“笨蛋!应该是左手握拳,右手成掌!”

孙朗一脸疑惑,举着左手道:“这不是右手吗?”又举着右手道:“这不是左手吗?”

“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全都大笑起来。

孙朗疑惑不解地看着众人,跑去拉着吴太夫人的衣袖,奶声奶气低问道:“母亲!你们笑什么?”

“哈哈!”看着孙朗迷糊的可爱样,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孙匡伸手一怕脑门,低声暗骂一句:“笨蛋!左右不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孙静忍住笑,向着众人道。

“好!我们进去说!”孙策亦是含笑,扶着两位吴夫人当先向前走去,众人于是鱼贯跟上。

第二十二章:练兵

只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孙策就返回了军营,将士们都在军营里操练着,作为主公就这样呆在家里不出来,难以服众啊!而且孙策军弓箭手和骑兵的训liàn

还是个亟待决绝的问题,孙策对此也很是放心不下。来年开春,孙策就要誓师南下,而现在离新年也不过两月,算下来给孙策准bèi

的时间也就三个月吧,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或许有人会说,孙策准bèi

不过一月余,而且只花了五天就攻下了庐江,三个月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孙策却不这样认为,陆康无论是从资历、声望、兵力、麾下人才,甚至才能,都是全然无法和刘繇相提并论的。《三国演义》里,孙策攻破刘繇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但兵将不折,而且四方来投,先是连挑于糜、樊能、张英、陈横等一票将领,然后过牛渚、袭曲阿、攻秣陵,之后丹阳既定。那是瞎说!《三国演义》在孙策看来除了结果是众人皆知,罗大大才无法随意修改之外,其他整个过程都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了。《三国演义》开篇就胡说,“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汉朝还未开科举,哪来的秀才?

历史上的孙策打刘繇确实花费了极多的心思的,前前后后花费的时间就是一年有余,若非孙策手下都是周瑜、江东二张、蒋钦周泰、程普黄盖这些猛人,而刘繇也是个文士气多余将气的人物,不能用人,孙策攻打刘繇结果还真是难说!

如果说陆康是新手村的小怪的话,那陆康就是迈出新手村遇到的一个boss!这么比喻,虽然猥琐了点,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所谓“boss”,那就是伴随着高风险的往往高收益!确实如此,历史上孙策起兵时麾下不过三千士兵,但打下丹阳,孙策军就急翻近十倍,带甲数万,割据一方!而且更是收得太史慈这个准超一流的猛将!刘繇算是“大爆”了一把!

想要干翻刘繇,一切还得凭实力说话!所以,孙策也只能忍痛舍下温馨的家庭,搬到这枯燥的军营来住。

“一!”

“二!”

“一!”

“二!”

···

演武场上,还是那一千士兵,正随着黄盖的“怒吼”声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地做着俯卧撑!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看看你们!都弱成什么样了?这么几个俯什么,俯卧撑都做不来,以后上战场那还不是去送菜啊!啊?一!!~我没说二不许起来!”黄盖一边“吼”着数,一边不忘狠狠批着这些士兵。“主公说得好!啊!‘平时多训liàn

,战时就少流血’!你们要想想!这会儿辛苦一点!上了战场!不但能保住小命!要是能杀得几个敌兵,那可都是有钱粮奖赏的!要是你再走个狗屎运,宰了一个小头目什么的,说不定你还能弄个官做做!到时候,不要说些许钱粮,就是想找个婆娘,那也是轻而易举!嘿嘿!你们可要想好了!”就在这时,黄盖的声音陡然拔高三度:“兀那小子!我数二了吗?谁让你起来的?想挨鞭子吗?!给我下去!”黄盖颇有些“王八之气”,吼道:“我不数二,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起来!”士兵们双臂发颤,虽已入冬,但他们身上却是汗如雨下。!

“二!”半晌,就在将士们忍不住,差点就要倒下去的时候,终于听见黄盖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都大大松了气,急忙撑起身子。这一刻,黄盖那破锣嗓子在士兵们听来几如天籁!…,

然而,不过片刻,这天籁又变成了摧魂的魔音:“二!”士兵们又无奈地齐刷刷俯下身子。

“下面,老子给你们讲讲军纪!···”

你妹的!士兵们对黄盖充满了怨念!你丫的,有话不能在我们起来时说啊,非得让我们俯在地上听你说!“@……#¥%”,士兵们都在心里亲切问候着黄盖家的女性!

孙策在一旁看着,却是对黄盖十二分的满yì

!“没想到这黄盖还有几分坐恶魔教官的潜质!”孙策感叹。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孙策交给他的,但孙策前世就是个小白领,对现代化军队的训liàn

并不熟悉,他也就是凭着一些影视作品和大学时的军训经lì

,给士兵们整的这个“训liàn

计划”,却没想到黄盖能发挥到如此程度!

“走!我们再去看看韩老将军的骑兵训liàn

的怎么样了!”孙策笑着向身后的吕蒙、陆逊说道。回到寿春已经又是一月过去了,距离新年也不足二十天,孙策就想来看看军士们到底训liàn

的如何了。如果效果很好,孙策正在考lǜ

过年的时候多放他们一些假期。骑兵虽然还没看,弓箭手们也没有张弓搭箭的实jì

操演,但只凭那些士兵能俯着身子听黄盖一大段一大段地说话,孙策知dào

这些弓箭手的臂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孙策为此又多了一笔开销,但他依旧十分开心:士兵们训liàn

辛苦,孙策当然要多弄些好东西给他们补补,不然不说士兵会哗变,就是他们能忍耐,他们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在孙策军营的后面,有一块非常空旷的草地,那里没有什么土坡或是大些的障碍物,就连树木都是非常的少,正是非常适合韩当他们训liàn

骑兵。这话说出去,北方的那些精锐骑兵该笑死了,在这样的地方训liàn

出来的骑兵能有什么战斗力?就像在小河或是小池塘里训liàn

出来的水兵,如果上到海面,不用和人打,自己就先沉了。

孙策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自己就是从小骑马的,至今已是十多年,但他的骑术也才勉强够看而已。而想要让他麾下这些从没骑过马,甚至都没见过马的士兵在几个月内,突然变成一支像虎豹骑那样来去如风、迅如雷霆的精锐骑兵,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孙策相信,他以后肯定会有那么一支堪比虎豹骑,甚至超过虎豹骑的无dí

骑军,但不是现在。孙策现在的目标是在三个月内把他麾下的这五百骑兵训liàn

成一支能够在马背上自如发动攻击、能够压制步兵、能够追击败军的骑兵就可以了。为此,孙策和部下众将都是绞尽脑汁,想要提高着对骑兵的战斗力,但效果一直平平,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大部分国人,既饿不死,也撑不到!骑兵的训liàn

也是一样,既不会让人痛心的想哭,也不会让人惊喜的想笑。

远远地就能听道阵阵人喊马嘶,这是韩当正在操练骑兵。孙策刚走近,就有负责禁戒的士兵靠拢过来,一见骑在马上的是主公孙策,都急忙抱拳行礼,然后就各自散开。这也是孙策要求的,无论在哪里,军营都该戒备森严!就算这里是寿春,周边有袁术的数十万大军守卫,也是一样!而负责巡逻警戒的士兵,对任何人都是无需下马行礼的。

再走近一些,孙策等人就看见韩当正骑在马上,指挥着一队骑兵冲向前面树立着的稻草人,而其他骑兵紧随其后,待前面那批冲过稻草人阵,再接着一批一批地冲杀过去。这也是孙策想出的计策,一队一队训liàn

!这样就可以看出队伍中谁总是出问题,出的是什么问题,然后再加以解决!此法效果颇好,孙策也有些自得。他学习兵法韬略虽然也是略有所得,但和吕蒙、陆逊那两个变态一比,让他备受打击。但通过这次操练的事,他知dào

自己虽然兵法学的不怎么样,但要是说到做出创新,这个时代没有谁比他更有优势,毕竟他几两千年的智慧可不是白瞎的。…,

“快!都跟上,别掉队!”韩当呼喝着,他性格比较清冷,说话也不似黄盖那般肆无忌惮。“大腿内侧夹紧马腹,上身前倾!屁股,最重yào

的是屁股!不要跟个大爷似的,就那么大大咧咧坐实了,身体要随着马上下起伏,这样才能坐得更稳!”

孙策带着吕蒙、陆逊就在远处观看一番,并没有上前去打扰。此刻正有一队骑兵冲过,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向前面的稻草人砍去。骑兵过后,一地破碎的稻草和木桩。韩当立即上前上看。

孙策眼神特别好,将那些破碎的稻草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稻草人很多都是“伤而不死”,也就是说,骑兵们的刀虽然划破了稻草人,但能够准确砍在稻草人脑袋或脖子上的却是不多,而能够将稻草人砍倒或是劈飞稻草人脑袋的那就更少了。但孙策对此却颇为满yì

了,毕竟他们以前几乎都没骑过马,训liàn

也才一个月左右,能有现在的成绩也算是不错了。

韩当查看完稻草人的情况,然后对那些问题比较严重,进行指导、纠错,甚至是处罚。孙策却是不再看了,总体来说,他对军队的训liàn

还是颇为满yì

的,他准bèi

去找朱治商量一下粮草辎重的事。孙策知dào

,想要凭着三千五人想打刘繇,那就是找死!刘繇可是有着数万兵马呢!孙策征兵也是必然的了。但想要征兵,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草、装备的问题。

“报!”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纵马从远处驰来。

“什么事?”

“营外来了个人,自称是将军的兄弟!”

“我的兄弟?”孙策有些疑惑,孙权来找他,难道有什么事吗?

“那人自称周瑜!”

“什么!?”孙策大吃一惊!继而直奔营门而去!

第二十三章:周瑜

孙策打马飞奔,直奔营门而去!他心中激动异常:“周瑜啊!这个充满传奇的人物!”

要说后世人们对于三国时代的钟爱,首选赤壁之战!后世对于赤壁这个题材,各种电影几乎拍烂了,甚至一部名叫《越光宝盒》的电影,本来该是说悟空大师兄的故事,结果居然硬生生和赤壁挂上了钩!赤壁之战的深入人心可见一斑。而提到赤壁之战就不得不提到周瑜这个红烧赤壁的总指挥!周瑜才华出众,文武双全,历史上东吴能够立足,周瑜居功至伟!正因为如此,孙策此刻激动的心情就可以理解了。

孙策刚到营门,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青年立于营门前。那青年身穿一袭月白银丝长袍,负手而立,虽只见背影,但那卓然不群的气度却是扑面而来!

“公瑾!”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孙策下马,一声大喊!

“伯符!”那人闻声转过身来,看见孙策,亦是一声惊喜的大呼。

孙策这时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只见他年约十八九,面如冠玉,剑眉、星眸、朗目,俊逸不凡!孙策自己就是个美男子,而眼前之人比之孙策还要俊秀一分!虽然没有孙策的气宇轩昂、英气勃勃,但却有着一份独特地温和儒雅之气,配着他一身月白色长袍,恍若神仙中人!在孙策想来,这个世上大概也就乔公那个妖孽能够在容貌上胜于周瑜了!

孙策疾奔上前,那人亦是飞奔而来,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孙策这个后世人,他以前和关系好的朋友最多也就是勾肩搭背,和男人拥bào

还是第一次,但他心中那种熟悉的亲切感却使得他丝毫没有反感之意,有的只是再见好友的无尽喜悦!

“公瑾,你怎么来了?”两人相拥片刻,也不进军营,就在营门口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孙策有些疑惑地问道。在他记忆中,历史上孙策明年南下,才会和周瑜相见的。周瑜现在不是应该还在历阳吗?

“哈哈!”周瑜一笑,道:“不久前,你舅父和堂兄被刘繇驱逐,退到历阳。我当时正在历阳,与他们见了一面。我知dào

‘江东小霸王’起事的时机到了,就急急赶来投奔啦!”

“‘江东小霸王’?这个是说我吧?我怎么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称呼!”孙策确实疑惑,历史上孙策有这个称号那是在讨伐刘繇的时候,夹死于糜、喝死樊能,然后才得的这个名号,不知dào

自己怎么提前获得这个称号了。

周瑜颇为惊异道:“你不知dào

?”见孙策一脸茫然,不似作假,周瑜才满脸艳羡道:“现在庐江、秣陵都盛传伯符‘小霸王’之名,说你威严霸气却不失王者气度!”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孙策:“啧啧!果然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我一开始都不敢认了!”

孙策微微一笑,自已的气质的确比以前更见凝练,但要说周瑜不敢认,那就是开玩笑了。以前的孙策与周瑜自小相识,而且升堂拜母,那是真zhèng

的铁哥们!

“公瑾,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准bèi

南下立业了!我现在麾下虽然有些人才,但他们都是些战将,懂些政务的也就是君理和子衡两位将军,军中事务繁多,只凭他们两人,处理起来很是勉强。而且策军中谋略型的人才也就两个半个,很多大事策想找人商议,也是找不到人!所以,我希望公瑾你能够留下来助我!”孙策神色严肃,目光灼灼地看着周瑜。…,

周瑜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来助你的!倒是你所说的那‘两个半个’谋略人才倒是很感兴趣,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孙策一阵大笑,虽然周瑜投效他是意料中的事,但真听到周瑜承诺,孙策还是喜不自禁!三国历史上,孙策最喜欢的人物是赵云,其次就是周瑜了!听见周瑜的问话,孙策心中欢喜更胜,东吴四英杰他已尽得其三了!孙策一指着立于不远处的吕蒙、陆逊,笑着道:“呐!就是那两个!”

“两人都是气度出众,必是英才啊!不过,这年纪似乎有些小了。”周瑜仔细打量了一番吕蒙、陆逊,评价道。

“所以才叫‘半个’谋士嘛!若是他们年纪再大些,我也就不必这么苦恼了!”孙策叹了一口气,心中幻想:若是东吴四英杰同时出手,天下也就聚集起五大谋士的曹操和蜀汉四相俱全的刘备能够一较高下了。但可惜,陆逊过完年也才十三岁,而吕蒙发奋读书还不足两月,这两人虽然都是国士之才,但目前显然还不能独当一面;而东吴四英杰中的鲁肃,孙策到现在连面都没能见上一次。

“伯符无需苦恼!不就是精通政务的人才吗,我就知dào

两个!”周瑜神mì

一笑。

“江东二张?!”孙策“嚯”的惊起,他想起来了,《三国演义》中,周瑜向孙策推荐的不就是这两个人物吗?

“伯符知dào

此二人?”周瑜略略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就释然,“江东二张”贤能之名遍传江东六郡八十州,孙策知dào

也是不足为怪。

孙策当然知dào

“江东二张”之名,不过是从《三国演义》中知dào

的。所谓“江东二张”就是指彭城张昭、广陵张纮,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dào

。这两人可都是当世有名的大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历史上的孙策能够占据江东,这两人要起到近三成的作用!

孙策这时候突然发xiàn

,其实《三国演义》还是蛮有作用的!虽然罗大大总是把一些厉害的人物给写的很弱,甚至直接丢掉这么个人物,但只要在《三国演义》里面比较出名的,历史上的那个人必然也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孙策倒是可以以此按图索骥,招揽人才可就事半功倍了!

然而,略一思忖,孙策不由又颓然丧气,先不说孙策对那些有名的贤能所在并不是很清楚,就像法正,孙策就只知他在刘璋手下,而且混的不是很如意,但要是让孙策去找,那绝对是两眼一抹黑!法正是出名,但那是以后,现在你想要在刘璋统帅的益州二十二郡里找到一个不是很出名的人,虽然不是全然无可能,但概率也和中六合彩差不多。还有一种就是当时很出名、以后以很出名的人,就像马超,你只要往右扶风随便一打听,马上就能知dào

马超在哪里!但孙策只要不傻,他就不会幻想凭他现在的身价、声望能够招揽到马超。要说那种既好找又好招的人才,一时之间,孙策还真想不起来!就像这次,若非周瑜提起,他还真不记得江东还有这么两个猛人,但周瑜一说,孙策马上就想起来!

“走!公瑾,你先随我回去见见两位母亲大人,之后我们马上启程去聘请江东二张!”不知dào

也就算了,可既然知dào

有这么两个大贤就躲在自己眼皮底下,孙策哪还按捺得住,恨不能马上就去把他们弄过来!但孙策也知dào

,此行先往彭城,再往广陵,就算骑马快行,没有十天半月,他也是回不来的。要是运气不好,孙策说不定都不能赶回来和家人一起过年!所以,孙策走之前怎么也得和两位母亲说一声。…,

周瑜哈哈一笑,道:“伯符,你这是迷糊了!你也不想想,你母亲即是我母亲,我既然到了寿春,岂有不去拜见之理?”

孙策一怕脑门,暗叫大意了!孙策和周瑜已经升堂拜母,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结义兄弟了,只是三国时候没有这个说法而已。所谓升堂拜母就是两人结成通家之好,互以对方母亲为自己母亲。周瑜父母早亡,一直跟随伯父周尚生活,但周瑜却是一直拿两位吴夫人当亲生母亲看待的。周瑜既然到军营来找自己,相比已是见过了两位母亲。

“是策疏忽了!”孙策自责一声,然后向着不远处的吕蒙、陆逊招手,待两人走近,孙策对吕蒙道:“子明!你去召集众将,就说我有急事要交代。”

“诺!”吕蒙骑上马,飞奔而去。

“我们先去大帐!”孙策招呼周瑜、陆逊一声,就带着两人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几人刚到大帐没一会儿,正在练兵的程普、黄盖、韩当,在后营清点粮草军械的朱治、吕范,很快就出现在了帐内,众人向着孙策一行礼,然后依次坐下,等待蒋钦周泰。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蒋钦周泰二人才急匆匆地来了,见众人都在,二人向孙策一抱拳,随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蒋钦周泰二人遵从孙策的吩咐,正在他们以前的老地方——扬子江上操练水军呢,所以来得有些慢。

见众人到齐,孙策开口道:“这次紧急召集诸位,是有两件事!”孙策一指身边站立的周瑜道:“第一件事就是向诸位介shào

一下这位,周瑜周公瑾!策的总角之交!公瑾才华出众,韬略非凡,策决定在我军新设军师祭酒一职,就由公瑾出任!”孙策一挥手,制止想要说话的黄盖,接着道:“策既已下令,就绝不容更改!至于公瑾能否胜任这一职,诸位可以静待他日后表现。若是众人都不认可,公瑾虽是策的兄弟,策也不会有丝毫容情!”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孙策点头,向着周瑜道:“我给你介shào

一下在座诸位!”孙策一指坐于右手首位的程普道:“这是程普将军!程老将军是跟随先父起家的老人,现任策麾下别部司马一职!”

“周瑜见过程老将军!”周瑜向程普抱拳行礼。程普虽然对周瑜能够让孙策为他新设一职有所不满,但孙策的面子他还是得给,于是起身还礼,但脸上神情却是淡淡的。

周瑜自然感觉到了程普的敌意,其实不只是程普,黄盖、韩当朱治等人心中多少都是有些不服,但周瑜却是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也相信自己会让这帮骄兵悍将心服的。

而孙策也发xiàn

了众人对周瑜的态度,但他却视如不见,因为孙策相信周瑜完全有能力处理好。孙策借着指向朱治:“这是朱治将军···”

孙策向周瑜一一介shào

座下众人,周瑜也一一见礼。

介shào

完众人,孙策道:“我说一下军师祭酒的职责和地位!”

孙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肃容端坐,凝神静听。

第二十四章:彭城张昭

“所谓军师祭酒就是参赞军务、出谋划策,统管军事监察!可自领一军!位在长史、司马之上,为将军之下第一人!”孙策向着众人解释军师祭酒的职能和地位。其实历史上军师祭酒一职是建安三年曹操特地为郭嘉所设,令其参赞军务,但地位却是远远不能和孙策设立的相比。

曹操设立的军师祭酒,就相当于是曹操的私人秘书,是没有统兵之权的,而孙策设立的军师祭酒却是大权在握,地位崇高,。孙策设立军师祭酒也是参照了刘备的军师中郎将来的。历史上刘备的军师中郎将可谓是将军师个人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孙策相信周瑜的才能,而想要让周瑜一展拳脚,还有比这军师中郎将更适合的吗?可是军师中郎将官职太高,周瑜毕竟年轻,还是先从军师祭酒开始为好。

“主公!这,是否不妥啊?”孙策刚说完,程普就起身反对。他原本以为军师祭酒一职只是给主公自己出谋划策的,最多不过是将军属官,不要说比长史、司马了,就是能够和参军相比都算是破格提拨了。现在听说军师祭酒之位如此之高,程普顿时大惊,继而很是不服!

“就这样吧!”孙策一摆手,制止众人。他知dào

不但是程、黄盖等老将,甚至蒋钦、周泰这些新附之人估计都是不服:我等出生入死,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而这么一个年还未及冠的年轻人,身无尺寸之功,凭什么一来就位居我等之上啊?

“策还是那句话!策既然已经下令,那就绝不会轻易更改!公瑾若是做的不好,不能服众,自然会撤销他的职务,诸位不妨拭目以待!而且,军师祭酒一职不是常设,只有那些才华极为出众、能够让策心服的人才能任此一职!”孙策又转向吕蒙、陆逊,笑道:“策希望你们二人日后也能让策为你们设此一职!”

“末将等决不让主公失望!”吕蒙、陆逊对视一眼,都是激动地大声应道。他们知dào

,孙策这话包含了对他们的无限期望,主公如此看重,我等又岂能不誓死以报!

孙策既然这么说了,程普等人自然不敢再反对,他们只是暗自思量:倒要看看这周瑜究竟有何本事!同时他们也是颇为欣慰,主公的威严日益厚重,也越来越有先主的风范了!

“好了!策说说第二件事吧!”见众人都不在反对,孙策微微道:“在座诸位可有人知dào

‘江东二张’?”

“莫非是彭城张昭、广陵张纮?”吕范答道。

“不错!正是此二人!策听公瑾提起,才发xiàn

贤才于侧而不自知啊!”孙策叹了口气,道:“若是早知此二人,君理、子衡两位将军也就不必呢么辛苦了!”

“主公这是准bèi

亲自前往访贤了?”朱治问道。

“嗯!所以策把诸位叫来,就是想把军中事情交代一下。策此行快则十日,慢则大半月,时间比较长,营中诸事就拜托诸位了!”孙策起身,向着座下众人深揖一礼。

“不敢!主公但请吩咐!”众人急忙起身还礼,程普道:“此本就我等分内之事,不敢当主公一礼!”

孙策点头,坐下道:“其实营中诸事一直有诸位掌管,策也没什么可交代的。策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那一千弓箭手和五百骑兵的训liàn

,有劳几位将军多费心了!”…,

“末将等必不负主公所托!”……

张昭是彭城人,孙策本以为要赶去徐州,但周瑜却说张昭现居于阜陵。听了周瑜的解释,孙策才知dào

,徐州刺史陶谦曾征辟张昭,却为其所据,陶谦认为张昭是看不起他,将他投入监狱,在友人赵昱的援救下才得以逃脱。加上当时中原动乱,张昭于是决定到江南避乱,而他所居之地正是阜陵!

相比于徐州,阜陵要近得多,骑马两日即可到达。孙策求贤心切,而且他还也希望早日返回,可以在家陪两位母亲和一众弟妹过新年,所以孙策一路都是马不停蹄,直奔阜陵而去,随行的众人中,吕蒙还好,毕竟也是员猛将;而周瑜、陆逊却是叫苦不迭,他们虽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但疾行两日,他们也是疲惫不堪了。此次寻访二张,除了周瑜,孙策把吕蒙和陆逊都带了来,江东二张俱是当世名士,两人与之多接触,对二人以后的成长必然有所裨益。

这天下午,孙策一行终于抵达阜陵,因为孙策的催促,众人比预期的早到了半天。

“啊!终于到阜陵了,要是路程再远些,我这一身骨头非得被颠散架不可!”走在阜陵的街道上,周瑜抱怨道。陆逊在一旁也是心有戚戚地点头,吕蒙则是淡笑不语。

“呵呵!抱歉!是策太心急了!但既然已经到了阜陵,那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我们先找间客店住下,明日再上门拜访张昭吧!”孙策有些歉然道。这一天多的疾驰,就是以孙策的体魄,都感觉有些累了,更何况是周陆逊呢。

“那张昭才学无双,声名卓著,就连陶谦征辟都是据辞不就,伯符想要顺利请其出山,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明日前去,必然少不了要与张昭辩论一番,我们正当养精蓄锐啊!”周瑜笑着说道。

孙策点头认同,那些真zhèng

有才的贤士,不是你去请他就会同意的,就像大耳兄请“猪哥”出山,那就是一段传奇啊!孙策希望张昭不要像“猪哥”一样才好。说起来,这还是孙策第一次求访贤才,他也是有些兴奋和忐忑:明日就看自己“王八之气”足不足了!

众人随意找了家客店住下,吃完饭就各自睡觉了,一则是疾驰两日,的确疲惫,二则也是为明日之“战”做准bèi

,到时可不是孙策一人的事,那时可是要大家一起并肩子上的!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洗漱完毕,用完早餐,就直奔张昭府邸而去。

此刻已是隆冬时节,虽然大街上还是有着不少行人,店铺也是照常开张,但总给人一种萧瑟感觉。或许是“呼呼”吹着的北风、地上飘落的已经干枯发脆的落叶、光秃秃的树木,总是给人一种生机已逝的感觉吧。

所谓金子到那里都是会发光的,此言果然不假。孙策向着酒保一问张昭,那酒保就指着城中东南角,一番“先、在、然后”,将如何去张昭府上的路线说得清清楚楚。于是,孙策一行就踏着刺骨的寒风,向张昭府上走去。

“砰砰砰”,孙策上前拍打门环。

“吱呀”一声!不久,张府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从门后伸出了脑袋。这个小孩眼神灵动,看见孙策一群陌生人,丝毫不胆怯,反而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孙策对这个清秀而充满灵气的家伙很有好感,上前一抱拳,笑着道:“我们久闻子布先生之名,特来拜访!”

“哦!原来是来拜访家父的!”那小男孩听孙策这么一说,了然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大门打开,从门后走出,施施然一抱拳,道:“家父正在家中!未请教先生名讳?”

这小孩的做派让孙策等人眼晴一亮,才六七岁的年纪,却是气度翩翩,行止落落大方,显然有着极为良好的家教。而且听他称张昭为“家父”,想必该是张昭的儿子了。有子如此,张昭可见一斑。

“在下吴郡孙策,协同好友周瑜、吕蒙、陆逊前来拜访子布先生!”孙策再抱拳道。

“哦!原来你就是‘江东小霸王’!”那小男孩掩嘴轻呼,继而自知失礼,连忙又恢复了小大人做派,躬身一礼:“小子无状!将军莫怪!久闻‘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名,今日来访,蓬荜生辉!请将军稍待,我去请家父来迎!”说完,转身将另一扇大门打开,然后直奔后宅而去。

“小公子请!”张昭这个儿子进退有度,言语谦和,说是“请家父来迎”,其实就是让孙策等人在门外稍待,但孙策等人却是难起恶感。

不一刻,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刚才应门的小童就跟在他们身后。

那文士一绕过影壁,就急急抱拳行礼:“不知孙将军来访,有失远迎,张昭失礼!”众人打量着文士,只见他身穿一袭朱红镶金长袍,头戴四方冠,面容刚毅,凛然有威!而且刚才“急急抱拳”,不见丝毫急促和谄媚,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失迎的歉然和欢迎的真诚。

众人心中都是一声赞叹:好风度!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孙策急忙还礼:“冒昧来访,失礼的是孙策!”身后诸人亦是躬身见礼。

众人对张昭气度风雅赞叹不已,却不知张昭心中更是心潮起伏:当先的孙策就不说,威严霸气,英姿不凡!但他身后几人俱是不俗,或俊逸脱俗、或温文有礼或气度沉凝,一见就知非同凡俗!久闻孙策“小霸王”之名,言其气度恢弘,知人善任,今日一见,果然胜于耳闻!

张昭呵呵一笑:“孙将军,我们内堂说话!”

孙策亦是笑道:“正要打扰!”

一行人向内堂走去。

第二十五章:广陵张纮

一行人在大堂分宾主坐定,张昭未坐于上首,而是坐于堂下右手边,其下坐着刚才进门时跟在张昭身后的青年和开门的小童。孙策、周瑜、吕蒙、陆逊则是依次在左手边坐下。

张昭指着下手的青年,笑着介shào

道:“这是昭的长子,承!”

“在下张承,见过孙将军和几位将军!”张承起身见礼。众人微笑还礼。

“这是昭次子,休!”张昭又指着开门的小童介shào

道,张昭接着又补了一句:“次子顽劣好动,刚才本在读书,听见门响,立即放下书就奔了出去,倒是让孙将军见笑了!”

张休听见父亲揭他短,小脸顿时一苦。但还是马上起身见礼:“在下张休,见过孙将军和几位将军!”孙策笑着还礼,接着向张氏父子介shào

周瑜、吕蒙、陆逊三人。

众人见礼完毕,孙策就直奔主题,起身长揖道:“策久闻先生贤能之名,不瞒先生,策此来就是为请先生出山,助策一臂之力!”

在座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孙策也太直接了吧?张昭有些意wài

,但以他的心性修为,脸上自然丝毫不显,微微一笑,张昭淡然道:“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难当重任!倒是让将军失望了。”

“先生只是自认才疏学浅而无法相助于我?”孙策再一长揖,嘴角一挑,笑道:“如果先生只是顾虑这点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先生这就收拾东西随策走吧!策并不嫌弃先生‘才疏学浅’,愿意长史之位相待!”孙策心中无声地奸笑,脸上神色却是骤然变的严峻:“策都未嫌弃先生能力平平,先生若是再找其他理由来搪塞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孙策!那就别怪我孙策不客气了!”

“这···”刚才还老神在在的张昭顿时被噎住,神情一滞!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孙策这家伙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自己说才疏学浅,那分明就是自谦之语嘛!这孙策居然当真了,居然还大言不惭“不嫌弃”自己“才具不足”!这孙策是个傻子吗?张昭知dào

,孙策不但不傻,相反还聪明异常!张昭虽然才学出众、人情练达,但第一次遇上孙策这么个不讲理的,一时之间,张昭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了!不同意吧,孙策看样子就知dào

不是个好欺的,要是惹他发怒,那就麻烦了;可要是同意吧,张昭又觉得自己面上过不去,居然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小青年挤兑得下不来台,这传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张昭在纠结,堂上众人则是一个个神情呆滞,他们也没有想到孙策会出这么一个怪招!

见张昭神情复杂,脸色变幻莫定,孙策知dào

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再逼下去,就算张昭同意跟随自己,但心中却难免会有芥蒂。

“呵呵!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还望莫怪!子布先生大才,尽人皆知,策又有何资格说‘嫌不嫌弃’子布先生这话呢?”孙策微微一笑道,算是向张昭道歉了。孙策此话,不但化解了张昭的尴尬,还小小捧了一下张昭,张昭脸上不显,心中对这孙策却是有些欣赏:才思敏捷而有之进退!

继而,孙策神情庄重,一脸严肃地向着再长揖一礼,诚恳道:“当今天下,汉室衰颓,群雄并起!策欲攻刘繇、伐许贡、讨王朗,尽据江东六郡以雄视天下!策虽不才,但也必会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然,策兵微将寡,贤能不来,策深以为虑!一听闻先生贤德之名,策就急急从寿春出发,历时两天一夜,快马兼程直奔阜陵而来!于公,请先生以江东六郡百姓、甚而天下百姓为念,出山相助;于私,策求贤之心若炙,望先生看在策一片诚意之上,万勿推辞!”…,

话说到这份上,张昭再想要拒绝也是很难,他沉吟片刻,笑着问道:“我若是再找借口推辞,不知将军准bèi

如何?”

孙策哈哈一笑道:“策既然来了,就必然要请先生回去!先生若是接受策的征辟,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先生与策相知,说不定会传为佳话!而先生若还是推辞,策也不为己甚,只能将先生绑到策的军营去啦!”孙策嘴角含笑,问道:“不知先生准bèi

如何选择?”

张昭苦笑道:“主公既然如此看重张昭,昭愿与主公成就一段君臣相知的佳话!”张昭说完,起身向着孙策深施一礼:“张昭拜见主公!”

“哈哈!”孙策大喜过望,上前扶起张昭,笑道:“我得子布相助,大业可期矣!”

“恭喜(伯符)主公得此贤才!”周瑜、吕蒙、陆逊都很是欢喜,笑着向孙策恭喜。

张昭如此痛快答yīng

孙策的征召,除了孙策的强势和智谋,最重yào

的就是孙策那句“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张昭曾拒绝陶谦的征辟,而原因就是徐州纷乱,百姓疾苦,陶谦身为州牧而无力治乱,让张昭大失所望。张昭也曾听闻过孙策在庐江的所为,严肃军纪,与民秋毫无犯,所以他相信孙策说的“以保境安民为己任”一定会做到。

“主公既来访贤,恐怕不是只为昭一人吧?”张昭笑着说道。

“哈哈!子布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明烛万里!‘江东二张’自然是缺一不可啊!”孙策哈哈大笑。

“主公明鉴,子纲母亲新丧,现在还在孝期,想要请其出山,不易!”张昭摇头,给孙策泼冷水。

额?孙策有些愣住了!他记得历史上孙策去请江东二张那是一帆风顺呀!那时候的孙策没有平定江东六郡的声望,也不过是稍稍有名而已,比之现在的孙策都大有不如。可是江东二张仍然投效于他,这说明江东二张本就有出仕之意,只是缺乏英主而已。孙策去请,两人自然顺水推舟,就此投效于孙策。而今日张昭的表现就证实了孙策的猜测:江东二张的确都有出仕之意!但张昭说话无疑给孙策泼了一盆冷水!长辈去世,古人都是要守孝的,父丧三年,母丧一年。在此期间不能娶亲、不能奢食,当然,也不能出仕!

见孙策一脸沮丧,张昭心理平衡了!终于把这口气给出了!

“主公,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张昭卖起了关子。

“哦?”孙策大喜:“还望子布先生教我!”

“主公想要南征丹阳,想必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吧?”张昭问道,见孙策点头,张昭接着道:“子纲的孝期刚好还有一个月,等到明年主公出战时,子纲已经脱孝了!”

孙策听完张昭的话,略一琢磨,他就明白了,张昭这是在报他之前被孙策“胁迫“的一箭之仇啊!

“子布先生却是个不肯吃亏的啊!”

“彼此彼此!”

“哈哈!”

“主公准bèi

何时启程前往广陵?”笑毕,张昭问道。

“明天吧!”

“好!那昭去收拾一下,随同主公一同前往!”张昭道,顿了一顿,张昭又道:“昭想把仲嗣带上,不知可否?”

“当然!”孙策对这张承还有点印象,因为他玩三国志11的时候,招揽步骘、严畯用张承很容易成功。

“谢主公!”

众人于是从客店中搬出,住进了张昭的院子。…,

夜晚,众人都没有睡觉,而是聚在一起谈论时事、经传,就连才六岁的张休也在一旁静听。一开始谈论经传,孙策几乎插不上口,他对此没有什么研究,吕蒙也是差不多,毕竟他读书时间也不长。而张昭、周瑜、陆逊则是聊得相当起劲,张昭对周瑜,尤其是陆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深表惊讶和赞叹!而周瑜、陆逊则是对张昭的学问佩服无比,他们虽然自认学识不凡,但和年近四旬的张昭一比,那还是鸿沟的差距。其后谈论时事,那几乎就是孙策一人发言,大家旁听了!想想也是,孙策这个熟知历史的,对时事的预见有谁能比?众人对孙策的大局观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直到深夜,才纷纷散去。

次日,孙策等人启程前往广陵。一路上众人相互交流学问,都觉得大有裨益。孙策正在研习《尚书》,他就经常把一些不懂的问题向张昭请教,张昭自然知无不言,令孙策大感受益匪浅。

这次因为张昭乘坐马车随行,众人的速度就比较慢,到达广陵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了。张昭和张纮是认识的,以前也相互拜访过,于是众人在张昭的带领下,就直奔张纮府上而去!

张纮也是个四旬年纪的文士,相比于张昭的刚烈威严,张纮就显得很是优雅温文,说话亦是从容不迫,与之谈,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孙策将来意说明,张纮果然以为母守丧推辞,孙策这次倒是不好胁迫了,于是孙策、周瑜、吕蒙、陆逊依次上阵,轮流轰炸,但张纮就是不松口!历史上的孙策去请张纮时,“因泣涕横流,颜色不变”而使张纮感动异常,才决定投效的。孙策也想过用这招,但他挣扎良久,最终还是颓然放qì

,他实在哭不出来!

最终,一直老神在在,在一旁看戏的张昭说话了:“子刚曾言与昭共效一主,昭已许主公!”张纮很好奇张昭怎么那么容易就松口的,张昭把孙策的表现一说,张纮顿时大笑!然后向着孙策下拜:“既然子布已经投效主公,紘也愿意追随!张纮拜见主公!”

孙策大喜。

在张纮处住了三日,孙策就决定回去了。江东二张已经归心,而离新年还有五天,此刻回去还能在新年之前到家与亲人团聚。

第二十六章:新年礼物

由于带上了张昭这个拖后腿的,孙策一行的速度实在是大大滴受到了影响。不过还好,孙策一行人终于在新年前一天抵达了寿春。吕蒙因为要回去和姐姐、姐夫一起过新年,于是就在城门口和孙策等人分开,而孙策等人就直奔孙府而去。

因为明天就是新年,整个寿春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有钱的人家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此刻虽才是傍晚,但因为冬天夜晚来得早的缘故,整个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城中满城的灯火将寿春城点缀的如同璀璨的星空,而那一家家的灯火就是天上的一颗颗星辰,新年的气氛扑面而来!

孙府自然也是毫不例外,府门前挂着两只大大的红灯笼,大门两侧也悬挂着两块长约六寸、宽约三寸的木板,上面一书“神荼”,一书“郁垒”。这就是所谓的“桃符”了,春联到宋代才出现,现在自然是没有的。

孙策先给张昭、张承父子分别找了一间屋子住下。这套房子是袁术送与孙策的,里面房间少说二十余间,给张昭父子安排两间,自然是一点压力也没有。陆逊以前就来过孙府,在孙府也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孙策特意交代把那间屋子给陆逊留着,他什么时候过来就可以随时入住。正因为如此,孙策倒是不用再给陆逊安排了。

安顿好张昭父子,孙策就带着周瑜、陆逊直奔后院而去。孙策等人刚跨进后院,两位吴夫人就带着孙策的一班弟妹迎面疾走而来,想必是听到了家人的通报。

孙策、周瑜、陆逊赶紧跪下行礼,孙策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拜见两位母亲(老妇人),周瑜、陆逊随后道。

“好好好!回来就好!”吴太夫人上前扶起孙策,上下打量一番,见孙策脸色健康红润,吴太夫人顿时满yì

而笑。她急忙又扶起周瑜和陆逊,笑道:“公瑾和伯言也回来啦?真是太好了!我和你小娘还以为你们年前赶不回来了呢!”

“见过大哥(哥哥)!”这时,孙权带着一班弟妹上前行礼,孙策特地盯着孙朗看。但可惜的是,这次孙朗却是伸对了手,让有心看他笑话的孙策愿望落空了。

吴夫人显然注意到了孙策的眼神,不由笑道:“小朗现在还是左右不分,我们教了他好久,当时是记住了,可是过一会马上就有分不清了。还是仲谋有办法,他告sù

小朗‘左手握拳,右手成掌’,这下,他倒是能把这礼给行对了!”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孙策看着沉稳依旧的孙权,心中略略有些歉然,他在外征战,而孙权却被要在家里教育一班小弟小妹。但片刻,孙策就恢复了过来,虽然这样做对孙权有些不公平,但为了防止以后手足相残的惨剧发生,也就只有委屈孙权了。他不想孙权变让成他日后内部不稳的因素,他不想平白多出一份内部矛盾来,也不想让两位母亲心痛,而让孙权远离军队,专心学问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哥哥!你好久都没教香儿武功了!”这时,孙尚香扑了过来,抱着孙策的大腿撒娇道。

孙策俯身抱起孙尚香,笑道:“好!这两天没事,我就教你和小翊几招!”

看着孙策和一众小弟妹关系这么好,吴太夫人心中喜悦安乐,脸上却是“不悦”,埋怨道:“你呀!不要总是这么宠着小香儿,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呀,你让他以后怎么嫁人?”…,

“母亲!我孙氏儿女,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小香儿以后要是嫁不出,我就帮她招个女婿上门!”孙策傲然道。

“好呀!好呀!那我以后就可以一直和娘亲还有大哥在一起了!”孙尚香对于孙策提议,那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吴太夫人无奈一笑,也不再争辩,一边引着众人向屋中走去,一边满怀深意地笑道:“伯符!我那亲家写信来了,还给你送来了礼物,据说是我那儿媳妇亲手做的哦!”

孙策一愣:乔公写信来了?还送了礼物?“哎呀!”孙策一生哀叹。

“怎么了?”吴太夫人疑惑道,未来娘子送了礼物来,不是应该高兴吗?

“母亲,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忘记给岳父他们送礼了!”孙策懊恼道。

“你呀!”吴太夫人用手一点孙策脑门,一旁的吴夫人笑着道:“伯符,我们已经给你送过了!你一直在外征战,记不得这些礼节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确实不能忘记的!”

“要是靠你呀,长辈、亲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吴太夫人继xù

打击孙策。

孙策连忙转移话题,笑道:“不知送来的是个什么礼物?”

一说起这个,吴太夫人马上就忘了批判孙策,满yì

地笑着道:“我那准儿媳还是个心灵手巧的,给你做了一身铠甲!我和你小娘看了,显然是花了极大的心思的,做得精细不说,样式也很是新颖漂亮!你稍等下一下,我去给你拿来!”

吴夫人拉住姐姐,笑道:“你陪伯符说话,我去拿!”

“我也去帮忙!”孙尚香闻言连忙从孙策身上滑下来,追着吴夫人向内堂跑去。

不一会儿,吴夫人就捧着一张托盘出来了,上面一套银白色的盔甲整齐地叠放着,孙尚香手中则高举着一卷竹简,想必是乔公写的信了。

吴夫人将托盘放在桌案上,笑道:“这铠甲还真是挺沉的呢,得有一二十斤吧!”

看着这件铠甲,孙策就知dào

了,所谓乔莹亲手做的,只怕是指铠甲内的衬衣,大乔又不是铁匠,哪能亲手制造铠甲呀!

“哥哥!信!”见孙策忽视了自己,孙尚香可不干了,急忙跳起来嚷道。

“好好好,先看信!”孙策宠溺地一笑,从孙尚香手中接过竹简。

孙策略一浏览,就知dào

这是一封普通的家信,就是说一些新年祝语,顺带问候一下两位老夫人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要紧之事。

放下竹简,孙策把注意力投向了铠甲。

“伯符,好福气啊!”这套铠甲确实好kàn

,周瑜在一旁艳羡道。

“呵呵,那是!“孙策有些得yì

道。

“伯符,快穿上给我们看看!”吴太夫人在一旁催促道。

“好!”这铠甲的确漂亮,孙策也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于是急忙脱下外套。

两位吴夫人一起动手,帮孙策穿上铠甲。铠甲一上身,孙策就觉得比自己以前穿的那件舒服太多了!孙策翻开下摆,仔细一看才发xiàn

里面的衬衣是很是厚实柔软的棉布,怪不得穿起来这么舒服呢。

“别动!”吴夫人拍了孙策脑门一下,嗔道:“还有头冠也换上!”

孙策无奈,只得乖乖站好,老实地任凭两位母亲大人摆弄。“哇!”突然,孙尚香一声惊呼:“哥哥!你实在是太好kàn

了!”看着穿戴一新的孙策,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孙策本就英武不凡,穿上这件铠甲之后,孙策身上那股英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让人不敢逼视!…,

孙策脑袋一昂,很是臭屁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的母亲是谁!”随即又拍拍孙尚香的小脑袋,纠正道:“只有女人才叫好kàn

,英俊、潇洒才是说男人的!”

“哦!”孙尚香似懂非懂,低声嘀咕道:“就是很好kàn

嘛!”

“去把铜镜搬来!”吴太夫人向着侍立于一旁的两个侍女吩咐道,转而又满眼笑意地看着孙策:“伯符!这铠甲真是做得太好kàn

了!你穿上这件铠甲,简直就是潘安再世啊!”

“母亲!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铠甲呀?而且潘安也穿铠甲吗?”孙策哭笑不得道。

吴太夫人脸色一红,用力扭了一下孙策的耳朵,羞怒道:“我说话你别打岔!”

“是是是!”孙策连忙应是。

这时,两个侍女已经将铜镜搬了出来。这是一个高约两米的落地铜镜,足够将孙策从头到脚都装下。

孙策往镜前一站,铜镜虽然不像后世的玻璃镜那样,能够将人映照的分毫毕现,但打磨的光亮无比的铜面,也足以让孙策看出自己究竟有多么帅气了!银白的头冠将孙策的发髻高高竖起,腰间狮蛮玉带紧紧勒起,更是显得孙策猿臂蜂腰,下摆稍长,而且多以布料为主,走起路来袍襟随之摆动,英武中又透着一份飘逸。怪不得母亲和小尚香都是没口子的夸赞自己,的确是帅啊!

但孙策刚高兴,周瑜就跑出来泼凉水:“伯符!这铠甲好kàn

是好kàn

,但不实用啊!”周瑜发xiàn

了,孙策自然不会好无所觉,正如周瑜所说,这铠甲的确是好kàn

,但也的确是不实用!大桥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大概也没见过真zhèng

的铠甲,所以才会做出这件像长袍而多过像铠甲的“铠甲”来。一般的铠甲重量都在二十到三十公斤之间,而重些的甚至能达到四五十公斤,而大乔做的这件铠甲大概才十几斤,这是因为铠甲上的铁片不仅数量过少,只在关键的几处才有,而且铁片就真是铁片了,单薄的可以忽略不计。正因为如此,周瑜才会说这件铠甲好kàn

而不实用。因为这样的铠甲在战场上根本挡不住刀枪、箭矢,穿这件铠甲还不如穿一件皮甲呢!

“呵呵!做铠甲的确是不行,但我拿来当常服穿,你觉得怎么样?”孙策笑着向周瑜问道。

周瑜略一沉吟,微笑点头道:“那倒还真是不错!”

第二十七章:南下

时间就像是流星,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悄然划过!兴平二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早一些。“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时值二月,被寒冷肆虐了一个冬天的江东大地,万物正在渐渐地苏醒。小草从土里悄悄地冒出了头,贪婪地呼吸着春天的气息;河边的杨柳,枝条吐绿,迎着微微泛起的东风,娴静得如同一位正在河边梳洗的少女!冰雪消融,春风化雨,的确是万物生长的好季节,但同样,对于战争来说,这个时节也是很不错的!

寿春城外,孙策军营。

演武场上,四千人的士兵正整齐的肃立在那里!不错,正是四千人!孙策麾下本有三千五百人,那多出来的五百人就是蒋钦周泰率领的五百水军!与上次征战庐江不同,这次进攻丹阳孙策是全力以赴,必要成功!因为他还不想成仁!孙策离开大半月去拜访江东二张,再回到军营时,孙策却是大吃一惊!那五百骑兵已经可以一战了不说,蒋钦周泰也将三百人的水军队伍拉到了五百人!而最让孙策惊骇和惊喜的就是,那一千弓箭手被训liàn

成了怪物!这些的射程、射速、耐力都得到了极大的进步,这进步不但让孙策惊喜无比,就是负责操练的黄盖也是相当的惊异。孙策军的弓箭射程居然能够达到近八十步,而且六十步内可射穿铁甲!孙策只见过两只军队的弓箭手,一支是陆康的,,一支是袁术的。陆康的军队无疑是相当差劲的,他弓箭手的射程大概才勉强达到六十步而已,袁术的稍好一些,但也绝达不到七十步!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孙策军的这一千人那是个什么待遇?天天三顿饭,两顿肉食,这比之一般的小康之家的生活水平还要高啊!要知dào

,在古代,军队能吃饱就不错了,三国时很多部队都是每天两顿稀粥。由此,孙策军的弓箭手能达到如此地步也是必然的!

演武场上,军队分成四个部分,从左往右依次是蒋钦周泰率领的五百水军、黄盖率领的一千弓箭手、程普率领的两千刀盾兵和韩当率领的五百骑兵。孙策站在点将台上,身后依次是张昭、朱治、吕范、吕蒙和陆逊,众人都是身着铠甲,就连张昭也是穿了一件轻皮甲,而孙策则是穿着大乔送他的那件相当骚包的银白铠甲。

看着台下精神昂扬的四千战士,孙策也是神情振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时候让他们走上战场了,而且这次战争是他的立业之战,只许胜、不能败!

“我只说一句!我孙策与诸位将军都是以一条线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次攻打丹阳,若是功成,全军具有封赏!而若是失败,你们活不了,策也会自刎以谢!所以,此行,必胜!!”说到最后,孙策拔出腰间的长剑,振臂大呼!

“必胜!!”“必胜!!”“必胜!!”如同惊雷一般的咆哮骤然响起。

“出发!”

大军秩序井然,一队队如同河流奔向大河,滚滚向南而去。

兵行四日,抵达庐江。

刚能看到舒县的城墙,远远的官道上就有一行人在静立等待。孙策见此,立马传令大军原地停驻,自己则带着一众将领迎上前去。走近看时,孙策才发xiàn

,等待的五人中,他只认识一人,也就是庐江太守刘勋。…,

“哈哈!伯符,一别数月,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以可贺啊!”张勋立于马上,大笑着拱手道。

“托刘将军之福!策此行攻打丹阳,还望将军多多支持啊!”孙策笑着还礼。

“好说!好说!勋给伯符准bèi

了三千套皮甲和一万石粮食,还有一千军士,伯符以为如何?”刘勋哈哈大笑道。

孙策动容,刘勋这算得上是重礼了!孙策当即深揖一礼,诚恳道:“策的确需yào

这些东西,就不和将军客气了!将军盛情,策铭记于心!”

“伯符见外了,勋上次也是多承伯符之情啊!”张勋自矜一笑,转而又指着身后一人,道:“伯符!这是陈武陈子烈,勋的一位同乡!子烈久闻伯符‘江东小霸王’之名,听说伯符要南下丹阳,特地招募了五百勇士前来投效,还望伯符收纳!”

那人急忙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于头顶:“在下陈武,久慕将军之命,愿追随将军建功立业,望将军不弃!”

孙策连忙下马,扶起陈武,见他果然如书中所说,身长七尺七寸,面色微黄,眼中带赤,但这却丝毫无碍于他的堂堂相貌,反而显得他很是不凡!

孙策拍着陈武肩膀,大笑道:“子烈来得正是时候!策得子烈相助,破刘繇,可期也!子烈你就自行统领你那五百勇士,先在策帐下做一都尉,可好?“

陈武大喜,再拜于地,昂声道:“末将陈武,拜见主公!”

“哈哈!”孙策开怀大笑。

大军在舒县停留休整一日,孙策就带着刘勋送与的士卒、物资和新近归附的陈武,继xù

往东南而去。

又行了六日,大军终于抵达历阳。到得历阳,孙策军就算时到达前线了,再往东南就属于丹阳郡治下了,也就是孙策将要占据的地方。

在舒县,迎接孙策的是刘勋、陈武,而在历阳,迎接孙策的则是周瑜和另外两个将军。孙策一见,急忙下马行礼,因为那两将正是孙策的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

“孙策拜见舅父!见过兄长!”

“起来起来!”吴景下马扶起孙策,上下打量,满yì

笑道:“哈哈!伯符果然英武威风,怪不得人称‘江东小霸王’,不亚于文台啊!”

“伯符确是不凡,为兄不及也!”孙贲在一旁,亦是心悦诚服道。

的确!孙策穿着那件骚包却不实用的铠甲,不就是因为如此吗?看着吴景和孙贲赞叹不已的样子,孙策暗笑,知dào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舅父!伯阳兄!伯符!我们进城说话吧!”周瑜在一旁笑道。

“对对对!走!伯符!我们进城!”吴景连忙说道。

“程老将军,你带着将士们先入营!”孙策转身向着程普吩咐道。

“末将遵命!”

于是孙策一行人骑马直入城门而去,而程普、黄盖等将先带着军士驻扎进吴景等人早就准bèi

好的军营。

在吴景的大帐,孙策推辞不过吴景、孙贲等人的热情,勉强在上首跪坐下来,其后吴景、孙贲、周瑜、张昭等人依次跪坐。这还是孙策穿越来第一次跪坐,感觉很是不习惯!他以前在军中,大帐里摆放的都是椅子,而觐见袁术也是在后宅,很是随意,孙策坐的也是椅子,这还是孙策第一次经lì

正式场合感受跪坐。

“公瑾,我母亲他们安好吧?”正事还没开始,孙策就先向周瑜询问下母亲等人的情况。过完年没多久,周瑜就返回历阳,招募勇士,筹措粮草军械。而与之同行的就是孙策那一大家子。孙策此次南下丹阳,就不准bèi

再回去寿春了,而要回去时也是袁术称帝他前往讨伐了,所以孙策就先安排家人跟随周瑜先到历阳安顿,待孙策占领丹阳,就可以直接把亲眷安置在丹阳了。…,

“两位母亲和弟、妹们都安好,伯符无须挂心!”周瑜笑着回道。

孙策点头,然后和吴景、孙贲聊些家常。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前去安顿将士的程普、黄盖、等将就回来了,向孙策一抱拳,然后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孙策环视一下众人,首先开口道:“既然众将已经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舅父,先说说你们的情况吧!”

“喏!”吴景立即上身挺直,答道:“我与伯阳从丹阳撤tuì

时还有三千人左右,人人兵甲俱齐,只是粮草辎重却是不多。”吴景笑着看了周瑜一眼,道:“后来公瑾回来,从其叔父周尚那里得了十万钱、三万石粮草,我和伯阳于是再招两千人,现有军士五千余人。而且粮草辎重具足,士气高昂,可与刘繇一战!”

周瑜的叔父就是现任丹阳太守周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三国时代这种事很常见,就像诸葛一族,诸葛瑾仕吴、诸葛亮是蜀汉丞相、诸葛均却在曹魏做官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各为其主。而周尚支持孙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同样不看好刘繇。刘繇治理地方很有一套,但要说军事能力,比陆康强些,但也有限。

孙策点头,加上他带来的五千余人,自己手上的军队居然不知不觉就攀升到了一万多人,那刘繇也不过才四五万人,的确是可战了。或许有人会觉得,刘繇的军队是孙策数倍,怎么能说可战了呢?原因就是,孙策根本没有后方,一万多人聚在一起一起冲就行;而刘繇不行,他的治所在曲阿,这总的派兵留守吧?不然不用孙策打,山贼、山越就先把他老巢端了!而且刘繇地方广大,一些重城,像秣陵、梅陵、湖熟、江乘、丹徒,都需yào

派兵驻守。孙策相信,刘繇没有陆康的魄力,肯于放qì

大片地盘而将所有兵力聚于一处,与孙策来个大决战,所以,刘繇能派出来与孙策作战的部队最多不过两万,这就是孙子兵法上说的“敌则能分之”!

孙策能想到这点,在座诸位都是征战多年的宿将,而战阵经验很少的周瑜、陆逊却都是十分聪颖的帅才,自然也能想得到,一时之间众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

第二十八章:战牛渚矶

“主公!瑜已探得消息,刘繇派遣其心腹大将樊能、张英各自领军五千分别驻守横江、当利!”这时,周瑜抱拳禀报道。周瑜虽然和孙策亲如兄弟,但在正式场合,周瑜还是一丝不苟行礼,而且称呼孙策为主公,对孙策表现出极大的尊重。这才是真zhèng

的聪明人啊!无论私下里的关系多好,但到了正式场合,主公就是主公,你必须对其表现出尊重,不然,你和他称兄道弟,主公的威望何存?他又怎么能够让其他将领心服?反面教材就是许攸!

孙策笑道:“那刘繇果然没有魄力与我等决战啊!好!既然刘繇给我们送菜来了,我们又岂能却其盛情?传我军令,全军休整三日,然后兵发横江,先破樊能,再往当利,干掉张英!”

孙策虽然自信满满,但他深深记得前世毛爷爷说过的一句话“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孙策大军刚刚跋涉小半月才抵达历阳,休整一番是很是必要的。而且,孙策对于吴景、孙贲招募的那五千人还不熟悉,两支军队之间也缺乏默契。趁着全军休整三天这个机会,虽然想要完全熟悉这支部队是不太可能的,但最起码能能把统军的都尉、屯将都认识一下吧,而且也可以将两支部队稍稍磨合一下。

“诺!”对于孙策的这个做法,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一起起身,轰然应诺。

夜晚,周瑜、张昭、吕蒙陆逊,都在孙策帐中集合,这已经算是惯例了。有事的时候,孙策就会与他们商量一番事情,而没事的时候,众人就是在一起学习,相互促进。而张昭嘛,才学无双,算是众人半个师傅,遇到不明白的,众人都喜欢向他请教。

“子布,子纲应该快到了吧?”孙策向着张昭问道。在半个多月前,张纮的孝期就满了,按照孙策等人和张纮的约定,张纮会直接到历阳来和孙策汇合,这也是孙策让大军休整三日的另一个原因。

“嗯!差不多就这几天吧!主公也该知dào

,马车的速度毕竟要慢上一些。”张昭应道。

孙策点头,算是认同了张昭的说法。

众人于是研究了一番横江、当利的地形,再商讨一下对付樊能、张英的策略,时间很快就已经是半夜了,众人于是纷纷散去……

三日时间悄然而过,而在第二天,张纮就已经到了。现在万事俱备,是时候去把樊能和张英给解决了。孙策于是带领着一万大军直扑横江而去。

横江位于历阳和丹阳之间,那里山势险峻,周围更有长江环绕,地势险要无比,正因为如此,刘繇才会派樊能领军五千驻扎于此。

孙策让蒋钦周泰率领五百水军为先锋,趁夜渡过长江,将樊能设于江边的哨点尽数拔除,吴景、孙贲率领五千军士紧随其后,连夜越过长江。而孙策则率领剩下的五千将士,从下游绕过长江,于长江南岸设伏。

次日清晨,樊能看着立于城寨下的孙策军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孙策军想要渡过长江怎么也得花费一番心思,却没有想到只一夜时间,孙策军居然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城寨下。这是孙策军太厉害,还是自己的部下太废柴?樊能自然不会以为孙策军有多强,他得到消息,孙策自己的军队不过三千,能有如今的规模都是一路上收编一些民勇和接纳吴景、孙贲的五千将士才造成的。吴景、孙贲本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那些民勇更是不堪一击,这些乌合之众能有什么战斗力?而且城下也才五千人左右,想必剩下的孙策军还没能渡过长江,自己先行击溃城下之贼,在给孙策来个半渡而击,孙策小儿可一战而定!想要此处,樊能立kè

点齐军马,直奔吴景等人杀来。…,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樊能被打得大败,樊能五千人马死伤千余,被俘千余,跟随樊能逃回城的已不足三千。其实若非孙策有令,不得伤樊能性命,也不能过快攻下横江军寨,这樊能早被周泰一刀斩于马下了。

然而樊能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是自己武艺精湛才从敌军手上逃脱的,于是他赶紧写信向当利的张英求救,派人连夜送出城去。吴景等人一见信使出城,连夜对横江军寨发起进攻。所谓军寨就是营寨建造简陋,几乎没有城墙防护,加上白天新败,兵无战心,吴景等人自然轻而易举将横江军寨夺下。此战歼敌千余,受降樊能军俘虏两千余人。只有樊能见机得快,带着几百亲军趁乱逃脱,使得此战未能尽全功。

张英得到樊能的求救信后,连夜出兵,结果刚离军寨没多远,就被孙策率军伏击,张英军大败。孙策军杀敌千余,俘虏敌军千余,因为是在野外伏击,很多败军就直接没入山林,让孙策追无可追,张英也因此走脱。

两军会合,孙策大帐中,众将都是放声大笑。

“我还以为刘繇手下能有什么人物,想不到都是些酒囊饭袋!主公!我们不如一鼓作气,直下曲阿如何?”黄盖大笑着请命道。

“黄老将军不可轻敌!”周瑜笑道:“刘繇虽然不长于军事,但他能够成为一郡太守,能力肯定是有的,而且我们此战能够轻易获胜,也是樊能、张英大意轻敌之故。日后他们必然会更加小心,再想要如今日这般轻易获胜,确是不可能了!”

“不错!所谓‘骄兵必败’,还望诸位勿要大意轻敌!”孙策严肃说道。

“诺!”众人都是谨然受教。

“其实诸位都是沙场宿将,这些话其实也不用策教。”孙策笑着缓解一下气氛,又向周瑜问道:“公瑾,我们下面该怎么做,直接进攻秣陵吗?”秣陵为丹阳郡治所,所以孙策才有此问。

周瑜起身抱拳,道:“瑜认为现在进攻秣陵,为时尚早!瑜听闻刘繇将粮草军械都屯与牛渚矶,我们不妨先攻牛渚矶。这样就可以补充我军消耗,又可以打击秣陵守军的士气,主公以为如何?”

“公瑾此言甚善!”孙策赞同,于是向着众将下令:“众将听令!”

“末将在!”

“全军出发!目标,牛渚矶!”

“诺!”

孙策大军休整一日,然后就直扑牛渚矶而来。

说牛渚矶大家也许不熟悉,但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大家也许就熟悉得多——采石矶,后世时与南京燕子矶、岳阳城陵矶并称“长江三大名矶”。而所谓“矶”,是指水边突出的岩石或岩滩,地如其名,采石矶就是长江江心的一块突起的陆地,上面山势严峻,周围水流湍急,实在是个险要之地。又因此地盛产五彩石,状如蜗牛,有“金牛出渚”的传说,所以这里有叫牛渚矶。

正因为牛渚矶矶易守难攻,而且地扼要冲,所以刘繇在牛渚矶上建牛渚矶军营,囤积粮草器械。而牛渚矶守将就是刘繇军师之一的笮融,张英、樊能被孙策攻破之后,不敢回去见刘繇,于是就就带着残兵来了牛渚矶,投奔笮融。张英、樊能二人自被孙策打败后,就一直心有不服,他们认为是自己太大意了,被孙策阴险暗算,也一直想要报仇雪恨。其实他们更多地是想把场子找回来,不然无法和刘繇交代。但笮融明显更有智慧,认为固守才是最好的办法,也不同意借兵给两人。张英、樊能无奈,他们自己的残兵败将加起来连五千都不到,怎么可能去找拥兵过万的孙策报仇?于是只得在牛渚矶呆了下来,等候机会。…,

似乎上天眷顾,让他们心想事成,机会马上就来了。就在二人到达牛渚矶第二天,就有探子来报,孙策率领一万大军直奔牛渚矶而来。张英、樊能都是兴奋不已,他们认为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孙策现在不过一万人出头,而牛渚矶却有着一万五千人,而且牛渚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不相信孙策能攻下牛渚矶。笮融的心态与张英二人差不多,他在牛渚多年,没有谁比他更明白牛渚矶有多么难攻!

孙策等人看着牛渚矶,也是有些嘀咕,这牛渚矶地势实在太险要了,要攻下来不知dào

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呢!

周瑜显然看出了众人的顾虑,他微微一笑道:“采石矶的确险要,但这先要不只是针对我们,对于敌人自己也是一样!你们看,采石矶并不大,而且山势险要,笮融等人虽有一万五千人,但能够与我军接战,发挥出战力的不过千余人,其他的人也只能干看着!正因为如此,只要我们的将士战力超过他们,就必然可以将他们击败!”周瑜说着,眼光看向蒋钦周泰,道:“瑜想,若论勇武,无人可与公奕、幼平比肩!”

孙策等人恍然大悟!可不是嘛!牛渚矶只有一面地势稍微平坦,其他地方俱是险峻的绝壁,孙策军虽然难以从其他地方攻上牛渚,但牛渚矶上的敌军也难以从其他地方下来,可不就是对比两军的战力吗?

蒋钦周泰闻言,出列抱拳道:“末将等愿为先锋!”

“好!策就给你们一千人,即刻进攻牛渚!”

“末将领命!”

第二十九章:破牛渚

蒋钦周泰领命,随即率领麾下五百水军和孙策拨给的五百军士,驾船就往牛渚矶攻去。

“黄老将军!”孙策又向黄盖喊道。

“末将在!”

“你率领所有弓箭手于后支应!”

“末将领命!”黄盖答yīng

一声,随即就率领原先的一千弓箭手和新编的两千弓箭手,共计三千余人紧随蒋钦周泰之后,亦是登船而去。

很快,战争就打响了,蒋钦、周泰二人率领的船队刚到牛渚矶前没多远,远远地牛渚寨上就箭下如雨。笮融等人是想要用弓箭阻击孙策军。

“啊!”、“啊!”不断有士兵被笮融军的弓箭射中,然后就惨叫着翻身掉进冰冷的江水中。

“快!都给我快点划!冲过去!冲过去就没有弓箭了!”蒋钦站在船头,厉声大喝!他一手举盾、一手持刀,不断地将落于船上的弓箭挡住或是劈飞。

还好,现在才是初春,长江还处于枯水期,水流虽然依旧湍急,但与一年中的其他时节却是好上太多了。而且蒋钦、周泰麾下水军多水贼,常年于水上活动,这水性和操船技术的确非同一般,孙策站在岸边,只见一艘艘走舸迎着敌人的弓箭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牛渚矶而去。

“放箭!放箭!给我压住那些贼寇的弓箭!”黄盖大声厉喝道。随即,如雨的弓箭也落在了笮融军的头上!“啊!”、“啊!”惨叫声接连响起,笮融军的攻势顿时一缓。

立于寨头的笮融、张英、樊能都是大吃一惊!这孙策的弓箭怎能射这么远?比他们的弓箭射的远多了,若非自己军立于高处,恐怕就得完全被孙策军的弓箭压制得不敢抬头了!机关如此,但被孙策军射中的的人依旧不少,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都快!随我登岸!杀!!”遭受了几轮笮融军的弓箭袭击,领先的周泰已经离岸不足五米,周泰一声厉喝,随即一手举盾,一手持刀,纵身下船,当先向岸上冲去!此时才是初春时节,江水依旧冰冷异常,周泰却是恍若未觉,他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趟着冰冷刺骨的江水直奔岸上而去,溅起的水花高达数米,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杀啊!!”孙策军受周泰气势一激,一个个纷纷下水,或扛着云梯或举盾牌或提长刀,悍不畏死地向岸上猛冲而去!

很快,周泰就率军攻到了寨门前,他从随行的军士手中夺过一张云梯,架与牛渚寨上,然后一手举盾,口中衔刀,只凭一只手,顺着用云梯向城头爬去。蒋钦带着军士有样学样,“笃笃笃”,一架架云梯马上树了起来!

很快,周泰就爬到了靠近城头的位置!

城头的笮融、张英、樊能都是吓了一大跳!“放箭!放箭!擂石滚木,都给我射他!砸他!”笮融失态地嘶吼道!马上,无数的弓箭、石块就直奔周泰而来。但周泰却丝毫不惧,用左手的盾牌将弓箭、石块一一拨开!可是箭矢、石块太密集,周泰再是抵当、躲避,但肩头仍是中了几箭。周泰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也不后退或是将箭拔出,就这样身上带着箭矢、满身鲜血地继xù

往上爬!

张英毕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经验丰富,他虽然也被周泰的勇猛吓到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手抱起一块大石,就直往周泰头上砸去!…,

“噹”的一声大响,周泰虽然用盾牌挡住了石块,但张英的力qì

毕竟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的,只听“喀喳”一声,周泰脚下云梯的横档顿时断裂,而周泰也站立不稳,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孙策等站在岸边的人都是心中一揪!不过还好,周泰随即就站了起来,将肩头的箭矢随意地拔下,对着蒋钦说了些什么,蒋钦点头,从军士手中拿过一支弓箭。然后周泰将身上的铠甲一脱,就这么光着膀子又找了架云梯往城头爬去!

“先登@先登!”孙策从鼓手手中一把抢过鼓槌,亲自擂鼓,并厉声大吼!

“先登!”

“先登!

先是孙策大吼,继而程普、周瑜等人都是紧接着大吼,然后就是全军大吼!八千将士齐吼“先登”!声震云霄!

不但周泰,那些攻城的军士听到岸边传来的整齐吼声,都是眼眶一热,继而胸中豪情激荡,热血上涌,一个个大吼着“先登”,就猛然向城头爬去!

相比于孙策军的气势如虹,笮融军则是一个个面如土色,攻势也是一滞,趁此机会,周泰再次爬到了城头位置。

城上的张英想要故技重施,再次抱起一块大石想要往周泰头上砸去。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弦响,一支箭矢正中张英胸膛!“啊!”张英一声惨叫,被箭矢带着连退几步,手中大石也是轰然掉落在地!但因为距离太远,箭矢又是从下往上射,威力大减,加上张英胸前铠甲防护,那箭矢虽然射穿了铁甲,也伤到了张英,但却是未能将张英一箭射毙!

城下的蒋钦暗道一声“可惜”!那箭的确就是蒋钦所射!周泰刚才和蒋钦说话,就是想让蒋钦用弓箭掩护他。蒋钦果然不负他所托,一箭射中张英,虽然没能取了张英性命,但却给周泰争取到了机会!周泰趁机一个纵跃,翻身上了城头!他将口中大刀擎于右手,左手的盾牌也是不要了,大喝一声,随手扔出,顿时砸翻一片!然后周泰将手中大刀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势如疯虎,直奔人群杀去!周泰虎入羊群,左劈右砍,手下无一合之敌!他从城墙这一头一路杀到那一头,直将笮融军杀得人仰马翻!

“啊!”、“啊!”城头的惨叫顿时响成一片!

“哦!”孙策军见周泰如此勇猛,都是气势大振,一个个呼喝着往城头爬去!

而在岸边的孙策也是满心激动,他知dào

可以发起总攻了!于是拔出腰间长剑,仰天大喝:“全军冲锋!”然后带头上船。身后众将并三千军士纷纷登船,直奔牛渚滩而去。八千人没能一起上,一则是因为孙策要预防敌军抄自己后路,二则也是船只不足的原因。于是,又是几十条艨艟、走舸向江中驶去!

而城墙上,樊能见周泰如此凶猛,也是有些胆怯,但他也知dào

若是再不阻止周泰的屠杀,那么自己一方的士气就会降到谷底,甚至被周泰一人杀得崩溃!上次在横江,他从周泰手下逃脱,自认虽无法打败周泰,但撑个几十回合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大喝一声,提刀向着周泰当头劈去!

此刻正杀的酣畅淋漓的周泰,看见樊能扑来,眼睛顿时一亮,暗叫一声“来得好”,也是揉身迎了上去!

“噹”!两刀相交,樊能顿时虎口崩裂!此刻,樊能才感受到周泰的恐怖,他暗叫不好,急忙想要抽身而退,可惜却是迟了!周泰猛然上前一步,长刀一个上撩,樊能就感觉世界旋转了起来,然后就是陷入了永久的黑暗!周泰一把将樊能的首级抓在手中,放声大喝:“你等将军已死,还不速降?!”…,

而此刻,不停地有孙策军攻上城头,城上的形势一点点向孙策军倾斜!加上樊能也被周泰一刀砍死,笮融军顿时大乱!有想要继xù

抵抗的,有跪地投降的,一时间笮融军陷入了混乱!

而躲在后面的笮融见事不可为,急忙脚下开溜,带着一众亲卫兵直奔寨后而去!他知dào

牛渚矶后有一条小道,可以帮zhù

他逃出生天!

随着越来越多的孙策军攻上城头,而且三位主将一个已死、一个被俘,还有一个消失不见,大概是逃跑了吧!笮融军顿觉大势已去,那些还在抵抗的也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刀枪,跪地请降!

周泰随手揪住一个降兵,厉声喝问:“可曾看见笮融那厮?”

那降兵早已是心惊胆战,被周泰这个满身鲜血的杀神一声大喝,顿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他也知dào

若是回答不好,那就真的死定了,于是右手抬起,哆哆嗦嗦地指向寨后,声音颤抖道:“好像,好像带着亲兵,往,往寨后去了!”

周泰将那士兵随手一扔,朝身后大吼一声:“来几个儿郎,随某家去捉了笮融那厮!”

“喏!”几个正在收降敌军的军士闻言,一个个兴奋得应和一声,就追着周泰急急往寨后跑去。

很快,孙策就带着一众将领登上了牛渚矶的城头,却看见满地的尸体和跪了一地的降军。孙策向着跟在一侧的蒋钦问道:“幼平呢?怎么不见他?”

蒋钦笑道:“我刚才向军士问过了,他带着数十个士卒,去后寨追击笮融去了!”

后寨全是悬崖峭壁,笮融往那跑,必然是有小道直通江面,可以让他们离矶而去。想到此处,孙策蓦然而惊,向着蒋钦道:“立kè

传令黄盖,让他注意江面,若看见有船只离矶而去,立即追击!”

“诺!”蒋钦躬身应是,随即就急匆匆去江面传令了。

“牛渚矶有守军万余,笮融就算逃跑,也不可能带走多少,那些军士必然都在寨中!公瑾!策曾许诺让你自领一军,现在你就去寨中招纳三千军士,自成一军吧!”孙策笑着向周瑜道。

“诺!”周瑜大喜,躬身一礼,随即就直奔寨中而去!

第三十章:大丰收

牛渚矶大营被攻破,清点伤亡、收降军士、记载功过自然有长史张昭、正议校尉张纮、功曹吕范来处理。孙策来攻牛渚,为的就是刘繇在牛渚矶囤积的粮草军械,牛渚既破,于是他准bèi

先带着仓曹朱治,去牛渚营府库中看看。

这时,一个都伯疾步走过来,单膝跪地,向孙策道:“禀报将军,我等俘获了敌将张英,不知如何处置?”

“张英?”孙策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将张英抓住,笑道:“带我去看看!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

那都伯笑着道:“其实不能算我等抓住的,这功劳该是蒋钦将军的!那张英准bèi

举石砸周泰将军,被蒋钦将军一箭射中胸膛!虽然没死,但也重伤了。我等攻上城墙后,他想要逃跑,我等见他穿着将军铠甲,就将他给抓住了。一问才知那人居然就是张英,所以特来禀报!”

孙策点头道:“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是因为公奕的原因你们才能抓住张英,但你们抓住的就是你们抓住的,这就是你们的功劳!策会让子衡将军记下的!”

那都伯大喜,拜谢道:“多谢将军!”

孙策等人跟着都伯来到城墙的一个角落,张英正一身鲜血地躺在那里。孙策见张英虽然没死,但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情况很是不容乐观。“快!给他止血!尽lì

救助与他!”孙策一见张英这幅凄惨的模样,立即对身边的医者吩咐道。

那医者是个年约五旬的老人,精神矍铄,医术也很是高明,这是历阳最著名的医者,孙策亲自去聘请,老人才同意随军当个军医。其实孙策很早就想建个随军医护部队,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位老医者医术虽然不错,但也只是相对于历阳一地而言,不要说和华佗、张仲景比了,就是和寿春城内的医者相比,也是有所不入的。孙策也想去招揽华佗或是张仲景,但华佗行踪不定,孙策曾听人说在江东见过他,但却没有确切信息。而张仲景,孙策记得他现在好像在刘表手下为官,具体在何地孙策却是记得不清楚了,而且孙策和刘表有杀父之仇,也不太可能大张旗鼓地去荆州找他。正以为如此,孙策虽然知dào

荆州有许多人才,但却不能前去招揽。或许有人会说,孙策不能去,也没时间去,可以让部下去呀!但通过聘请张昭、张纮,孙策就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些有才华的,通常都比较傲气,就是孙策亲自去请,他们也得考量一番孙策的才学、人品在考lǜ

是否投效,而要是派个部下去,他们见不见都是个问题呢!

那医者上前给张英止血,然后给他把脉。半晌,那医者向孙策一抱拳,摇头叹息道:“不行!救不了了!这一箭伤到了肺部,若是那些医术化神的,或许能救,老夫医术不精,却是无能为力了!”

孙策也是暗叹一声,他与张英虽然是敌人,但也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孙策与他并没有私仇,而且张英离死不远,孙策也无需在和他计较了。他俯下身子,向张英一抱拳道:“虽说各为其主,但你毕竟算是死在我孙策手下,你若有什么遗言,尽管交代吧!策若能做到,必不推辞!”

看着孙策那诚恳的面容,回光返照的张英笑道:“‘江东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将军难免阵上亡!英早有准bèi

了!但英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应允!”…,

“你尽管说!”

“刘刺史是个仁厚之君,将军若是日后攻破曲阿,还望将军留他一命!”张英想要翻身跪下,却只是引起一阵咳嗽。

孙策急忙按住他,严肃道:“策亦只刘扬州的仁义之名!策答yīng

你,必不加害于他!”

“多谢将军!”张英神色欣喜,嘴角含笑,接着就脑袋一歪,已是死去。

“命人厚葬张英将军!同时,将樊能尸首合一,一并和张英葬于一处!”见着三国历史上有名姓的一个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死去,孙策心中也是感慨万端,向着朱治沉声吩咐道。

“诺!”朱治躬身领命。

“走吧!我们去府库看看,那里的东西也许会让我们心情愉悦不少!”孙策微微一笑道。

“这刘繇还真是富裕啊!”看着堆满仓库的粮食、刀枪弓甲,孙策感叹道。

“那是!”朱治在一旁笑道:“荆、扬虽不及中原繁华,但这里少经战火,富足一些也是应当!”

“嗯!”孙策点头认同,接着问道:“君理将军,你估计这里粮草器械大概有多少?”看着满满地仓库,孙策却是估计不出来数量有多少。

朱治略一沉吟,道:“具体数量待治统计后,再向主公禀报!但以治看来,这里的粮草不下十万斛,刀枪、盾牌、皮甲不下两万套。铁甲和弓箭不多,弓箭大概有五千副,铁甲嘛···”朱治稍一停顿,肯定道:“必是两千副无疑!”

“哦?”孙策有些疑惑,朱治这说的也太肯定了吧?

“呵呵!主公!在下久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对他们熟悉无比!其他因为数量太大,治也只能估计个大概。但铁甲也就这么点,治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来!”朱治笑道。

孙策有些佩服,这大概和后世故事中卖油翁倒油入瓶,而瓶口铜钱滴油不沾的道理差不多,都是熟能生巧。

这时,孙策看到周泰光着膀子、满脸丧气地走了过来。“末将周泰拜见主公!”

孙策急忙上前,上下打量着周泰,见周泰只是肩头有伤,而身上其他地方都很是干净,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周泰肩头的伤看起来血肉模糊,似乎受伤很重,但同样受过伤的孙策知dào

,这些伤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伤筋动骨,很快就能好的。

孙策本想拍拍周泰的肩膀,但看他肩上有伤,也就算了,他扶起周泰,满脸赞叹道:“幼平真猛士也!此次攻打牛渚矶,当以幼平为首功!”

周泰大喜,继而脸色愤愤道:“可惜让那笮融给跑了!他倒是逃得快!”

“怎么?黄老将军也没追上?”孙策问道。

周泰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倒是不太清楚!泰是说没能阻止笮融上船。泰虽然也带人追了过去,但因为路径不熟,又忘记抓个降兵带路,结果等泰追到江边的时候,那笮融已经带着人,上船跑了!”

“幼平无须自责,这次没能抓住笮融,我们一路打到曲阿去,总有机会和他再见的!而且,说不定黄老将军能追上他呢!”孙策安抚了一下周泰,又问道:“幼平,你看那笮融大概带了多少人走?”

“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泰赶到时,他们正上船,除了十余艘艨艟逃走外,其余尽被末将擒获!”周泰说道。

“逃了十余艘艨艟,每艘三百人左右,确是逃了三千人左右!”孙策捉摸了一下,又问道:“策听说你是带着数十军士而去,敌军却有数千,怎会落荒而逃?”…,

“哈哈!”说起这点,周泰自豪地大笑:“那些贼众都被泰杀得心寒,一见泰来到,上船得赶紧逃离,未来得及上岸的,都是跪地请降,根本没人敢和泰一站、战!”

孙策点头,看来笮融军的确是被杀怕了,可惜,笮融带走的兵却是有些多了,只希望黄盖能多劫些下来。

“此战,幼平麾下水军立了大功。但却死伤颇重,策决定将水军扩编直三千人。策就认命你和公奕为横江校尉,这支水军继xù

交由你二人统帅!”孙策微笑说道。

“末将肝脑涂地,必不负主公厚望!”周泰大喜,再拜于地。

“走!我们去看看黄老将军回来了没有,也不知他能否抓住那笮融?”孙策向着众人道,然后往仓库外走去。

众人登上城墙,黄盖还未回来,倒是张昭过来汇报伤亡情况。

“主公!我军总体伤亡不大,但作为先锋的蒋钦、周泰两位将军率领的一千人,几乎损伤殆尽,死亡和伤残不能再上战场的有八百余人,而剩下的一百多人也是人人带伤。此战,我军歼敌近两千余人,除了笮融带着逃走的三千人,我军共俘获敌军近万人,可谓大获全胜!”

听着张昭的报gào

,孙策也很是欣喜,此战战果称得上是辉煌了!俘虏的一万人,周瑜自成一军需yào

五千,补充蒋钦周泰需yào

三千,还能剩下两千。孙策再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建一支亲卫军了。孙策现在的亲卫军人数不过才几十人,他直领的部队也就是这几十人,是不是太少了些?但孙策随即就放qì

了这个想法,这两千人都是新降的败军,士气全无,而且孙策对他们的战力也看不上。丹阳可是个出精兵的地方,待消灭刘繇,攻下丹阳再谈建设亲卫军的事不迟。

“死去的将士将尸体火化,然后把骨灰送回个人家中,。对死者和伤残不能再战者的抚恤,以每人一万钱计!”孙策思量着道。

“这,主公!这是否多了一些?”张昭有些迟疑道,要知dào

一万钱可以买一亩上等良田,要是普通田地那可以买上五六亩。

“就这样吧!我军刚刚缴获刘繇的大笔物资,钱粮并不紧张,这些将士都是为我孙策所死所伤,策不能亏待了他们!而且策严禁士卒劫掠百姓,对他们总的要好上一些吧!”

“是!那就依主公之意吧!”张昭倒不是个刻薄的人,但身为属下,总是要将自己的顾虑说清,不然就是失职。既然孙策已经决定,他也就不必在劝说了。

第三十一章:转战秣陵

众人正说着话,吕蒙蓦然指着远处的江面,笑道:“主公!黄盖老将军他们回来了!”

孙策转头看去,果然,只见十多艘走舸夹带着四五艘艨艟缓缓向着牛渚矶行来。说是夹带,那是因为孙策记得黄盖等人乘坐的都是走舸,艨艟全都用于蒋钦周泰等人的先登了,而且那些艨艟很明显的被十多艘走舸包围着,孙策猜测,这些艨艟就是被黄盖追击所截下来的,只是不知dào

这四五艘艨艟里,笮融乘的那艘在不在。

孙策等人走下城头,黄盖的船队也缓缓停靠在岸边。黄盖当先从领头的一只走舸上跳了下来,他远远地就看见孙策等人在江边等着了,当即向着孙策单膝跪地,惭愧道:“末将未能追上笮融,特来请罪!”

孙策扶起黄盖,笑道:“老将军不必自责!那笮融是个属泥鳅的,滑不溜秋,他一见情形不对就立马趁机逃跑,追不到也在策预料之中,我们下次再收拾他也是一样!”孙策又指着那五艘艨艟问道:“这是黄老将军俘虏的?”

听孙策说起这几艘艨艟,黄盖当即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那笮融确实跑得快,可是盖也不是一无所获,这几艘艨艟正是盖逮到的!大概还有千余士兵!”黄盖随即转身喝道:“快!都给我下来!”

很快,黄盖军就押着一队队的笮融军走了下来。黄盖率领的弓箭手在此战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但因为城头的笮融军重点招呼的都是蒋钦周泰率领的水军,黄盖的弓箭手队反而损伤极微。

看着又多出的近一千五百俘虏,孙策心情愉悦,这俘虏很快就会倒戈,变成自己攻伐刘繇的“正义之师”,自己军队又扩大了,孙策岂能不喜悦?

“这些人都是老将军你抓到的,那就归你了!你可得给策再练出一支妖孽的弓箭手来!”孙策沉吟片刻说道,他已经有了决断,黄盖的弓箭队和程普的刀盾队人数的确少了些,是要补充一下了,这一千多人给黄盖,而营寨中的那两千余降兵就交给程普好了。

黄盖大喜,下拜于地:“多谢主公!”……

孙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于是在攻下牛渚后,他并没有急着继xù

进军,而是在牛渚操练军士。孙策现在军队两万余,但却有近一万的军士都是收降的刘繇部下,这些新降的士兵不仅士气不高,而且对于孙策的忠诚度亦是约等于零,正因为如此,若是直接进攻刘繇,这些士兵不但不能成孙策的助力,反而会想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埋在孙策军中,设谁知dào

什么时候就爆zhà

了,所以孙策要对这些军士分散整编,再加以操练,解除这个隐患。

经过一个月的操练,这些士兵基本都已经归心,孙策认为继xù

进攻的时候到了!于是他任命吴景为当涂县县令,孙贲为当涂都尉,领军五千,驻守牛渚。而大军则兵分两路,水陆并进。一路以周瑜为主帅、蒋钦周泰为先锋,率领八千军士沿长江直接进攻秣陵;另一路则是孙策带着众将、亲率八千将士从陆路进攻秣陵。

秣陵又称金陵,即后世的南京城。据说当年秦始皇出巡,见金陵有天子气,于是埋金以镇之,故称金陵;而后开凿方山,灌淮水过城,以泄散王气,并命名秣陵,意为此处应该被当做养马场。…,

秣陵守将为彭城国相薛礼,率军五千守城,听闻孙策一万六千大军水陆并进,直扑秣陵而来,顿时心慌,于是紧急写信向刘繇求救。刘繇于是派遣笮融率领五千军前来支援。笮融从牛渚逃回刘繇处,将牛渚失守的原因全部推给樊能、张英二人,言他们勾结孙策,里通外合将牛渚矶夺下,但樊能已被其杀死。刘繇信以为真,大骂樊能、张英无耻卖主,又对笮融大加抚慰。这次得到秣陵的急报,刘繇于是再派遣笮融率军五千前来支援。没有谁比笮融更知dào

孙策军的可怕,尤其是那个满身鲜血却状如疯虎的周泰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笮融根本不想来。但没法,谁让他为了推脱罪责,将自己夸得很是神勇,如何在孙策、张英的里应外合下顽强抵抗,最后事不可为,又是如何率军浴血杀出重围,直让刘繇以为笮融是樊哙再世,于是驰援秣陵这个重任就落到了笮融的身上。

笮融对刘繇充满了怨念,但他也是有苦难言:娘的!那不是有人请战吗?干嘛还派我来?虽然那人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才能,名字又是怪怪的,叫什么太史慈?但他要送死就让他去好了呗!哎!笮融满腹怨气,于是率军一路姗姗而行,他想要耽搁时间。在他想来,孙策军那么厉害,而守城的薛礼能力平平,而且才五千兵,孙策必然可以快速攻破秣陵,到时候自己就立马回曲阿,就说薛礼无能,自己支援未到,秣陵就被攻破了。那是薛礼的罪责,可是和自己无关!嘿嘿!

孙策军行军甚速,尤其是周瑜率领的水军一路沿长江水流而下,只大半日时间就到了秣陵城下,但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攻城,而是埋伏刘繇可能到来的援军。孙策从陆路也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大军休息一日,明日准bèi

攻城。

次日,并不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攻城战不惨烈,说起来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守城的薛礼没想到孙策军来的这么快,而援军还不知dào

在哪呢。他可是听说了孙策的威名,以一万军两日内连破樊能、张英、笮融三人两万军,果然不负“江东小霸王”的威名,自己五千人可是挡不住孙策的攻势,还是早些准bèi

后路为妙!正是因为这种心态,薛礼对于守城并不积极。你说主将对守城都不积极,那些随时可能为守城送命的普通士兵能有多高的士气?于是秣陵攻防战出现了攻方压制守方的局面。其实,若非孙策为了引来刘繇的援军,一再压制攻势,以秣陵那算得上破绽百出的防守,早就被攻下来了。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就在孙策攻城一天之后,次日准bèi

再佯攻一番的时候,那紧闭的秣陵城门居然打开了!倒是把准bèi

攻城的孙策军吓了一跳,以为敌军要破釜沉舟、出城与孙策军决一死战了!孙策也是眼皮一跳,“空城计”三个字马上跃上心头!可接下来的事却是让孙策震惊莫名,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秣陵城门打开后,一群人袒露上身,背负荆棘,在城门处不远齐齐跪下,当先一人放声大吼:“罪将等不知将军天威,妄图螳臂当车,现已幡然悔悟,特来负荆请罪!”

看来不是“空城计”,而是真的投降了!孙策不顾张昭等人的阻拦,先行派人将城门控zhì

住,然后就纵马直奔城门而来!…,

“你是薛礼?”孙策向着当先一人问道。

“末将不是薛礼!薛礼那厮已经连夜逃跑了!我等早晨去寻薛礼,结果怎么都没人答yīng

,我等意识到不对,急忙推门进去,却只见屋中凌乱,一些贵重物品全都不见了,我们于是连忙去寻值夜军士,他们说薛礼已经连夜出城了!我们终于确定,薛礼那厮逃跑了!我等都不敢和将军为敌,所以就开城献降了!”那人怕被孙策当成薛礼结果了,于是急忙开口分辩道。

“连夜逃跑了?”孙策苦笑不已!人说“扮猪吃老虎”,却没想到对手就是个猪,到是让孙策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处的难受感觉,据他估计,既然薛礼都跑了,那周瑜等人估计也是白埋伏了!“算了,全军进城吧!你等献城也算有功,策是不会如何你们的,你等先回去穿好衣服再来!”

“谢将军!”得到孙策的保证,那些人都是喜笑颜开,急忙跑回去穿衣服去了。

而正如孙策所料,周瑜他们的确是白等了一天!原本周瑜的探子已经发xiàn

了刘繇派来的援军,也就是笮融率领的那五千人,可是突然之间,那援军就以来时的几倍速度“嗖嗖”地返回去了,让周瑜等人想追都是追不上!周瑜才智无双,但任凭他想破脑袋,他也没有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必是秣陵城出了意wài

,于是,他也就只得无奈地率军急急往秣陵城赶去!

周瑜与孙策回合后,两相印证,大致才出了事情的经过缘由,不由都是苦笑不已!原本想要围点打援,重创刘繇军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没有重创刘繇军,但几乎算得上是兵不血刃拿下了秣陵城,也算得上是大有收获了。

大军在秣陵城休整两日,孙策以朱治为秣陵长,领秣陵原先的守军,驻守秣陵。而孙策则是继xù

水陆并进,直奔曲阿而去!一路上,孙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不是一战而下,就是开城献降,孙策接连攻占梅陵、湖熟、江乘,几乎占领丹阳全郡。而此时,孙策大军已逼至曲阿,在神亭岭驻扎。刘繇退无可退,率领麾下全部所剩两万余军士,亦是屯扎于神亭岭南侧,准bèi

与孙策背水一战!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十二章:太史慈

神亭岭是一条东西走向的低矮山脉,位于吴郡西郊。此时已是阳春时节,在下了几场雨后,冬日的寒意已经渐渐消退,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普照的大地,也将神亭岭上的草木从沉睡中唤醒,整个神亭岭显示出葱茏的生机。

神亭岭!到了此处,孙策不由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因为这个神亭岭正是历史上孙策与太史慈在此大战的神亭岭!

孙策虽然只在梦里梦到了二乔姐妹,但他仍是大言不惭地说他梦到了汉光武帝,于是不顾张昭等人的阻拦,带着历史上的十三将出发了,说是要上山去祭拜光武帝庙。这十三将中的宋谦在前段时间孙策攻占秣陵时,就是开城献降的那将。这宋谦武力平平,才华也是一般般,但孙策为了“尊重历史”,还是带着他一同上了神亭岭。

此时的神亭岭,处处生机,孙策一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直奔光武帝庙而去。大半个时辰之后,孙策一行终于到了光武帝庙。所谓的光武帝庙不过是一间低矮的小房子,有些破败,只因里面供奉着汉光武帝刘秀的一座塑像,所以平时还算有些烟火。孙策这个后来人虽然不相信鬼神,但他对刘秀还是颇为佩服的,于是进去诚心的给光武帝磕了几个头,然后就带着众将缓缓向山下行去。孙策一路迤迤而行,名义上说是欣赏风景,实jì

上却是在等待着太史慈。

“这太史慈怎么还不来啊?难道昨晚吃错东西,今天拉肚子,不能前来了?”孙策心下嘀咕着。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转过一个山口时,一声大喝传来:“哪个是孙策?出来受死!”继而“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孙策眼睛一亮:你丫的终于来了!孙策等人转过身,只见两人身穿刘繇军服立马于百步之外。当先一人,年约三旬,相貌堂堂,气势威风!他手持一杆长约两米有余的长戟,背负两支短戟,腰挎宝剑,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马的一侧挂着一张大得夸张的弓和一壶一见就是非同寻常的羽箭。打量完了太史慈,孙策不由又把眼光瞄向了太史慈身后之人。孙策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因为书上描写太史慈招呼人手去捉“孙策”,大呼“有胆气者,随我来”,结果众将举头望天,只有一员小将应和“太史慈真猛将也!吾可助之”,然后就跟着太史慈上山前来捉孙策。而且这个小将和太史慈差不多,看见孙策一行十三人却是丝毫不惧,可见胆略过人。可惜,不知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出彩的小将以后居然在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是当时就被程普、黄盖等人做掉了,还是罗大大挖了个坑却忘记填了。孙策望去,只见那小将年约十八九,英气勃勃,很是不凡!

“等会策和那将单挑,你们不要插手!你们要是有空,就去把后面那个小将给我捉了,记得啊!不要伤他性命!”孙策向着身后的程普等人吩咐一声,也不待他们说话,就怕马上前,高声应道:“我便是孙策!你想必是东莱太史子义吧,特为捉我而来?”

太史慈和身后那小将都是一愣,这孙策怎么知dào

的这么清楚?但太史慈却是丝毫不胆怯,扬戟喝道:“既知我名,还不快快献上人头?”

孙策一夹马腹,就向着太史慈冲去:“想要我孙策的人头,就看你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孙策这么急着和太史慈交战,其实是怕太史慈突然给他来上一箭!他可是深知太史慈箭术的厉害。后世说起三国中箭术厉害的就是吕布、黄忠和太史慈。吕布曾辕门射戟,黄忠曾射中关羽盔缨,而太史慈曾从城下护城河外一箭将城上一将手臂钉于护梁上!孙策可没有多少自信可以轻松躲避太史慈的箭!虽然太史慈的武艺也很是不差,但孙策坚持每日苦练武艺,为的就是今天!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生擒太史慈!原本的孙策,武艺和太史慈在伯仲之间,现在的孙策武艺也是和太史慈差不多,但他有必杀技呀!…,

“来得好!”见孙策向着自己攻来,太史慈不但不惊,反而大喜!他大叫一声,就拍马举戟迎了上去。

“噹!”枪戟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太史慈虎口发麻,手臂轻颤,显是吃了个小亏,他心中一惊:这厮好大的力qì

!但他却是丝毫不惧,厉喝一声:“再来!”兜转马头就再次向着孙策杀来!

“嘿嘿!”孙策心中暗笑,就怕你跑远了给我放冷箭,比武艺,我孙策还真不怕你!孙策也不答话,再次举枪杀去。

然而,孙策很快就发xiàn

了不对,枪戟相交,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原来太史慈也知dào

,论力qì

他比孙策逊了不止一筹,不能和孙策硬拼,于是他就想在招式上获胜!在枪戟相交的那一刻,他突然手腕一扭,让过孙策的枪力,然后趁势一个下拉,戟锋就沿着孙策的枪杆向下,想要将孙策一划两半!

孙策一感觉枪杆不受力,就知dào

不好,太史慈这是以招式化解了他的力道!但孙策也不是没上过战场的初哥了,他虽惊不乱,将长枪一横,用枪身挡住太史慈的戟头,然后手腕一转,枪尖趁势攻往太史慈的喉间。太史慈急忙变招,挡下孙策的枪尖后再次劈向孙策。孙策亦是举枪相迎,两人你来我往,顿时战作一处。孙策练习的霸王枪法正如其名,威猛霸气,以势凌人,看似直来直往,招式简单,威力却是不凡,尤其与孙策的一身怪力相配合,简直相得益彰;而太史慈的戟法虽不知何名,但亦是精妙非常,不但能够凭招式化解孙策枪上的力道,而且常常能够借势用力,令孙策不敢全然放手进攻。两人你来我往,眨眼已是四五十招过去,孙策一直想要找机会和太史慈近身,但太史慈谨慎异常,守七攻三,就是不让孙策近身。

突然,太史慈一戟荡开孙策的长枪,转身兜马向山上行去,并对着孙策大喝道“孙策!可敢追来!”

“有何不敢!?”孙策答yīng

一声,亦是纵马追了上去!他刚才一直没用全力,就是怕太史慈自知不敌而逃走或是用弓箭招呼他,而他显然也看得出来太史慈亦是未用全力,恐怕是怕程普、黄盖等人见孙策不敌而上前帮忙。太史慈这一跑,正是合了两人的心思,一个想要把孙策带至无人处,再出手捉了他;一个想要趁太史慈大意,然后近身捉他!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边行边战,直奔山上而去。

程普、黄盖等人一直谨遵孙策之命,不敢上前帮忙,这时见两人就要脱离自己等人的视线,都是大吃一惊,急忙想要追赶!而跟随太史慈的那员小将,显然被程普等人的忽视给惹怒了,而且他猜到了太史慈的心思,也想要为太史慈争取一些时间,于是拍马上前,拦住程普等人去路,喝道:“某家在此!你等往哪里去?”

程普等人都是大怒,他们一直关注孙策与太史慈的大战,如果孙策有失,可以立即上前帮忙,本想等孙策擒了那将,再将这小子抓了不迟,不想这小子居然不知趣,敢来挡自己等人的路,真是找死!周泰厉喝一声:“找死!”就直奔那小将而去!那小将丝毫不为周泰的气势所动,立马举刀迎了上去。周泰本以为能轻松解决这个小子,毕竟在他想来十八九岁,能有多高的武艺?当然主公是个例外!眼前这小子哪能和主公比啊?可是一交手,周泰就是有些吃惊,这小将刀法娴熟,进退有度,武艺虽然比自己差了不少,但也算得上是员猛将了!那小将被周泰敌住,顿时手忙脚乱,那里还顾得上其他人,程普等人见周泰占据优势,获胜只是迟早的事,于是一个个径直越过小将,向着孙策消失的地方追去,可是此刻林中除了偶尔的鸟鸣,哪里还有孙策、太史慈的身影?…,

却说孙策和太史慈一直且战且走,不久就迷失了方向,但两人都不在乎,还在战个不停!太史慈一直被孙策压着打得很憋屈,这会见孙策的扈从都不在,顿时哈哈大笑,也不再留手,一套戟法如同江河奔涌般施展开来,戟法快如流星,孙策显然没有想到太史慈还有如此实力,戟法能快到如此地步,顿时大吃一惊,一时之间被太史慈逼的手忙脚乱!但渐渐地孙策反倒被太史慈逼出了凶性,也不再防守,不要命一般,全力出手!孙策这下无意中将霸王枪法的真意给发挥了出来,所谓霸王枪法本就不是个用来防守的枪法,而是视死如归!一往无前!有我无dí

!孙策招式转换,立时露出破绽,太史慈当然不会放过,一戟刺出,顿时将孙策胸前的铠甲划开,伤口不知有多深,但鲜血却是汨汨流出!孙策对此不管不顾,仿佛那伤口是别人身上的一般,状如疯魔!枪法本讲求“枪扎一条线”,但孙策此刻却是将枪法使成了棍法,扫、劈、砍、砸,气势如虹!太史慈被孙策的气势吓到了,心神一乱,顿时完全被孙策压制住!

第三十三章:义释太史慈

太史慈被压制在下风,他知dào

再这样下去不行,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擒获或杀死孙策,只需一会儿,孙策的那些手下就会找过来,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了,必然一拥而上,自己不说擒杀孙策了,就是想要逃跑也是不易!看来只能出奇制胜了!于是他将长戟一划,消去孙策枪上的力道,然后猛然出手,一把抓住孙策的枪杆!右手的长戟紧接着就向着孙策直劈而来!

枪杆被抓住,孙策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大喜!他不怕和太史慈近身,就怕太史慈不给他近身!但他仍然留了几分小心,因为太史慈显然知dào

自己的怪力,之前他一直避免与自己近战,这会儿突然抓住自己的枪杆,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太史慈必定有所图谋!但孙策艺高人胆大,他相信只要自己近了太史慈的身,凭自己的怪力很快就可以制服太史慈,结束战斗!两人都有后招,就看谁的更快了!孙策身子一侧,让过太史慈的长戟,待其招式已尽,然后亦是一把抓住太史慈的长戟!两人在马上争枪夺戟,你来我往,较起劲来!

“嘿嘿!孙策!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武艺,倒是让某家很是佩服!”太史慈正用尽全力抵挡孙策的怪力,抽空笑着道,但因为正和孙策角力,脸色涨得通红,声音有些走样!

孙策一愣,随意意识到,因为自己害pà

太史慈的弓箭,所以自己对太史慈一直都是紧攻不止,两人还没说过什么话呢!眼下倒是一个交流感情的好机会!当即手上力qì

稍松,亦是微微笑道:“策苦练武艺正是为了与子义一战!”

太史慈显然不信,嘴角一挑,略带嘲讽道:“‘江东小霸王’亦知某家之名?”

“哈哈!”孙策看出了太史慈的不信,哈哈大笑道:“东莱太史子义,曾北海突围搬兵救孔融,其后投效同郡刘繇!我说的可对?”

“你怎知dào

?”太史慈惊疑不定道。

“呵呵!策都说了久慕子义之名啊!我还知dào

子义并不被刘繇信任,数次请战与策一战都是不允吧?刘繇长于治政而不谙军事,吾旦夕破之!子义何不早降?”孙策如同和多年老友聊天一般,笑着道。

太史慈大怒:“住口!忠臣不事二主!我太史慈岂能做此忘恩背主之事?”

“哈哈!我就知dào

子义忠义无双,不会轻易投降!所以策苦练武艺正是为了生擒子义你而来!待策捉住了子义,再与子义分说!”孙策说到这里,猛然发力一把将太史慈从马上拽了下来!

太史慈大吃一惊,但他毕竟是准超一流的武将,意识、反应俱是无可挑剔!就在他掉下马的那一刻,手中用力,猛地将手中长枪、长戟往下一按,借着身子下落的力量,亦是将孙策从马上扯了下来!

两人掉下马后,立马同时松开手中枪戟,然后各自同时使出自己的后招!太史慈往后一个翻滚,随即将背后双短戟擎在手中,就准bèi

向孙策杀来!而就在此刻,孙策的后招也到了,他的后招就是和太史慈摔跤角力!刚掉下马,孙策就直扑太史慈而来!太史慈刚把双短戟从背后拿出,孙策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孙策一把抓住太史慈的双手,然后猛然用力,想要将太史慈双手锁住!手臂一被孙策抓住,太史慈心下就是一沉!他知dào

自己棋差一招,被孙策占据了上手。他本想凭借背后双短戟压制住手无寸铁的孙策,但没想到孙策动作这么快!自己双手被抓,孙策又是一身怪力,这下恐怕危险了!…,

果然,太史慈就觉得手臂一阵绞痛,双短戟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来孙策用力猛地一攥太史慈双臂的筋脉,人的手臂向内那一面筋脉密布,就是被普通人用力挤按,也会疼痛难忍,更何况是孙策这个怪力男?见太史慈双戟掉落,孙策大喜,急忙就想把太史慈双手绞到背后,生擒了他!可惜,他小看了太史慈!就在孙策想要把太史慈转过身来的时候,太史慈借着这股力,脚下一绊,顿时将孙策摔了出去!但孙策紧拉着太史慈的双手,太史慈亦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两人急忙翻身爬起,相互对峙着!看着掉落在两米外的双短戟和更远的长枪长戟,孙策大大松了一口气,心叫侥幸!而见此情形的太史慈则是心下叫苦!太史慈刚想往那边挪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武器捡起来,但紧盯着他的孙策立马就扑了上来!这时候大家都没兵器,就是拼力qì

,孙策岂能怕了?太史慈无奈,只得迎上孙策的拳头!两人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但因为太史慈手上没有兵器,孙策丝毫不惧,,他知dào

自己的长处就是那身怪力,比散打,他可不是太史慈的对手!于是猛的揉身而上,拼着眼眶被太史慈捣了一拳,一把抱住太史慈!

过了不久,程普、黄盖等人就沿着马踏过的草木痕迹追了过来,到了近处,他们都是他吃一惊!只见孙策胸甲破裂,鲜血直涌,一只眼眶也是淤青泛黑,身上头上更是脏乱,沾满了草青和泥土,显得很是狼狈!但他神情却很是振奋欣喜,因为此刻比他好不了多少、同样狼狈异常的太史慈正被他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

看见程普黄盖等人来了,孙策向着程普等人点头一笑,示意自己没事,继而起身,放开太史慈,将他扶起,哈哈大笑道:“子义!没事吧?”程普黄盖等人都是一惊,纷纷想要冲过来,看着地上的战斗痕迹,他们知dào

眼前这个看似狼狈的敌将是个武勇不亚于他们主公孙策的绝世猛将!但看见孙策摇手阻止,他们也只得生生停住。

太史慈起身,活动着被孙策扭攥得酸痛的手腕,惊疑不定地看着孙策,问道:“这是何意?”

孙策整理了一下仪容,向着太史慈一抱拳,严肃道:“策说过,愿得子义为将!”见太史慈就要开口说话,孙策举手道:“子义听我说完!”孙策接着道:“但策也知子义忠义,必然不会投效于我!策欣赏自已忠勇无双,亦是不忍加害!那刘繇并非英主,不知用人,子义日后必知!策只希望,日后策攻破刘繇,子义若有他志,不妨来找策!策始终虚门下督之位以待!”

程普急忙出声道:“主公!太史慈骁勇,罕逢敌手,不能纵虎归山啊!”孙策一摆手,示意程普无需再劝,程普只得怏怏而退,但同时也为主公的气魄所心折。

看着孙策真诚的神色,太史慈也是有些感动,但他神色依旧坚定,向着孙策一抱拳,道:“将军厚意慈铭感五内!但将军若是放慈归去,慈依旧要与将军沙场对决,慈绝对不会因为今日之事而有所手软!将军可要想好了!”

“哈哈哈!这次是忠义无双的太史子义呀!子义尽管离去,策期待着与你对决沙场的一天!”孙策又转向正押着那员跟随太史慈的小将的周泰道:“幼平!放了那员小将,顺便把马也还他!”…,

周泰对于孙策的话自然是毫无疑义,闻言立即放开那小将,道:“主公说放了你,那你就走吧!”

“多谢将军!”太史慈急忙躬身抱拳,他对这员孤身随他前来的将领也是充满了好感,见孙策放了他,很是感激。

那员小将跟随太史慈前来,果然和太史慈是一个脾性,他向着孙策一抱拳:“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但日后战场相见,某家贾华,亦是不会留情!”又转向周泰:“此次败于你手,是某武艺不精,下次必然要找你再比个高低!”

“嘿嘿!周泰随时奉陪!”周泰对于这个能在自己手下走上近三十个回合的小将也是有些欣赏,笑着抱拳道。

“贾华?”孙策有些疑惑。贾华,那是他玩三国志12的时候,孙策麾下的一员将领,能力平平,但他是孙策麾下唯一有“搜寻“这个技能的人才,所以孙策对他有些印象。但孙策记得贾华是《三国演义》中,罗大大虚构的人物,史上并无记载的呀,想不到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太史慈和贾华翻身上马,太史慈向着孙策一抱拳:“今日一战,慈并未动用弓箭,其实慈最擅长的就是弓箭!日后战场相见,还望将军小心!”

孙策微微一笑道:“子义难道没看出来今日之战,策对子义一直都是紧追不舍?策早闻子义神射无双,急攻不止,正是怕子义神箭耳!”

太史慈恍然,点点头,向着孙策再抱一拳,随即带着贾华转身飞奔而去!

“主公!就这样放了太史慈,恐怕我等战场会添一大敌啊!”程普有些忧虑地道。

孙策却是嘴角一翘,有些奸诈地笑道:“那刘繇本就不是很信任子义,此次子义回去将事情一说,刘繇必然更加对子义不信任,认为他和我已经串通一气了,定然不会给他领兵出战的机会的!老将军放心就是!”

众人恍然。

第三十四章:破刘繇

果如孙策所料,刘繇并不是很相信太史慈,听完太史慈的话,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太史慈!休得谎言欺瞒主上!想必是你被那孙策打败,为求活命,投降了孙策,然后更是想要卖主求荣,回来刺探军情的!”说话的正是上次从牛渚逃跑、其后率军支援秣陵却又半路逃回去的笮融!

太史慈大怒,指着笮融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打仗只会逃跑的小人!自己打仗一败涂地,某家请战你又多番阻挠,今次更是血口喷人!其言可鄙!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笮融被太史慈骂的脸色涨红,但他却没有什么话来反驳,更是急怒攻心!他转向刘繇,一抱拳道:“敢问主公!若你身带十二人,而对方却只有两人,你会和他单挑吗?而且明知敌人武艺出众,抓住了他却只因欣赏他的忠义而放虎归山,主公,这话你信吗?更不要说太史慈武艺平平,那孙策如何久仰他的大名?”

刘繇本就不太相信太史慈的话,听得笮融这么一分析,刘繇更是觉得被太史慈出卖了,而且差点就相信了他的谎言,更是大怒!当下指着太史慈怒喝道:“你还有何话说?”

看着刘繇怒气上涌的样子,太史慈不由想起孙策那句“刘繇非是英主,不能用人”的话,心有戚戚;再对比作为敌人的孙策和作为主公的刘繇,两人对于自己截然相反的态度,太史慈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他也不想再争辩什么,颓然道:“末将无话可说!”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跪在一旁的贾华见此不由急道,他又急忙转向刘繇:“回禀刺史大人,太史慈将军说的都是实话!末将可以证明!”

“你可以证明?”笮融不屑地笑道:“太史慈说他被放回来是因为孙策欣赏他的才能,那你贾华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放回来的呢?”

“这···”贾华语塞,他总不能说孙策为因为看重太史慈,才附带着把自己给放了吧?

看见贾华犹豫,刘繇更是怒不可遏,他完全相信了笮融的推测了!自己已经被孙策弄得焦头烂额了,而麾下的将领居然一个个临阵投敌,张英、樊能就不说了,这太史慈居然还想要回来卖主求荣,难道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众叛亲离的地步了?还是他们以为自己好欺负?刘繇怒喝道:“来人!”

“在!”两个侍立于帐外的两个亲兵立即问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应道。

“将太史慈和贾华,拖出去,斩了!”

“诺!”

“且慢!”这时,旁边一个声音插言道。

“子将先生,有何话说?”刘繇有些不悦地看着跪坐于下的一位四旬出头的文士说道。那文士正是许劭!说起许劭,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评价曹操的那句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许劭起身,向着刘繇施了一礼道:“我军与孙策大战在即,杀将不祥!不如将其拘下,待我军大胜而还时,再杀之不迟!”许劭对太史慈也没有什么好感,虽不知原因,但世上确有记载。历史上孙策逼近曲阿,有人提议以太史慈为大将,但刘繇却说:“我若用子义,许子将必笑我不会用人!”由此可知,许劭对太史慈评价不高。

“主公,子将先生所言甚是!”刘繇的另一个军师——是仪起身附和道。…,

见麾下军师是仪和身份超然的许劭都赞同暂不杀太史慈,刘繇也就不再纠缠,挥手道:“先将他们关入后寨牢房,待我军大破孙策,再杀之祭旗!”刘繇却不知dào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逃过一劫,不然以孙策早将太史慈视为自己麾下大将的心态,听闻太史慈被杀,孙策必要以刘繇人头祭奠!

“喏!”……

次日清晨,孙策、刘繇两军近四万人,对峙于神亭岭下。孙策顶着一只熊猫眼,勒马于阵前,向着刘繇军大声喝道:“太史慈!出来答话!”

听见孙策叫阵,刘繇心中冷笑:太史慈还叫冤枉?这孙策一上来就叫太史慈,若说二人没有串通,鬼都不信!当下也不答话,下令前军进攻!

孙策见太史慈没有出来,知dào

自己猜中了,刘繇果然不会让太史慈再领兵的!而且刘繇大军压上,想必是要一探自己底细了!“好!那就来吧!”孙策心中喝道,随即传令:“前军进攻!”于是孙策大军迎着刘繇大军冲去。

两军都是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先是对射一番,然后前锋开始近战。虽然两军都预留了部队,一是作为督战队,二则也是为了防止敌军抄自己大本营,但就算如此,场上数万人的大战也是看的孙策热血沸腾!这可比后世那个几百人就敢冒充百万大军的所谓大片好kàn

多了!哎!孙策随即又是感叹:自己看来是真的变得麻木不仁了!以前自己看到死这么多人,都是心痛不忍,立志尽快结束乱世的,现在自己居然有看大片的兴奋感?难道说,自己血液中也有着暴戾因子?

两军从早晨一直厮杀至黄昏,就连孙策也上去阵斩了数十人,倒是把张昭、张纮吓了一跳,随即就是对着孙策一顿说道!孙策无奈,只得怏怏在后军呆着。直到夕阳落山,天色已经昏暗,两军才鸣金收兵,各自打扫战场。因为是第一天,两军都是试探性的交手,看似全军都上了,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壮声势,真zhèng

的厮杀就发生在几部军士之间,两军伤亡都不是很大!孙策军死伤近三千人,刘繇多些,大概四千人左右。这数字看着恐怕,但真zhèng

死亡的不多!就像孙策军,伤亡五千,但死去的却连五百都不到,加上重伤的才不到千人!剩下的多是轻伤,很多都是被流矢击中的,只要不是射中要害,一般都没什么大事!但孙策丝毫不敢大意,古代的战斗减员有近六七成都是伤口感染死去的!孙策这个后世人,对伤口感染的治疗不敢说,但预防还是没问题的!所谓伤口感染,就是伤口被细菌侵蚀所造成的,所以用开水清洗伤口,怕死不怕疼的就用烈酒清洗完再用清水清洗,然后注意勤换包扎伤口的布带,就能很好地预防感染,当然百分百见效那是不可能的!

白天大战一场,孙策军已经很是疲惫了,但此刻入夜,孙策军却没有入睡,反而人影匆匆,调动极为诡秘,想必是有什么动作!不错,正是动作!周瑜前两日就已经带着陈武,领着他的五千军士从水路悄悄出发,去抄刘繇的老巢曲阿去了!据孙策等人估计,刘繇大概就在今晚或是明天清晨就会得到曲阿失守的消息,到时候,刘繇军必然大乱,孙策军就可以趁机一战击溃刘繇全军!而孙策想要毕全功于一役,却是还要再做些部署!历史上的刘繇在曲阿失守后,率领残军逃到了豫章。而孙策却不想放走刘繇,不说刘繇在丹阳的声望无人可比,若是得到他的支持,自己扫平江东将一帆风顺;就是刘繇麾下的几个人才,太史慈、是仪、孙邵、许劭可都是当世英杰,孙策可是不会放过!于是孙策得早作安排。…,

果然,半夜时分,孙策派出去的探子就紧急来报:“刘繇军有异动!似乎在整理行装,准bèi

撤tuì

!”孙策知dào

,机会来了!当即下令:“全军进攻!”他自己更是不顾张昭、张纮的阻拦,一马当先就直冲刘繇军寨而去!

刘繇军此时的确是乱作一团!若是名将统帅,就算是老巢被抄,也该极力保守信息,有心肠歹毒的一般都是杀了报信人以灭口!但刘繇显然不是名将,他手下都是和他一般的文人,是仪、孙邵、许邵都是不懂军事的,笮融虽然知dào

,但他此刻更多的是为自己筹划出路呢,哪有时间去提醒刘繇?而唯一能够临机决断、调度有方而又愿意帮zhù

刘繇的太史慈正被刘繇关在后寨牢房呢!

结果当孙策军杀来的时候,这一班文人就懵了!是仪、孙邵等人都是劝刘繇放qì

军队,赶紧带着亲卫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而许劭更是劝谏:“会稽富足,孙策是不会放过的;而豫章接邻荆州,我等不如前去,必能得到刘表的支持!”见麾下人都是这么说,许劭连地方都想好了,听着营外越来越近的的喊杀声,刘繇也不再迟疑,带着千余亲卫并一众属下,急忙突围,直奔豫章而去!

孙策等人冲进刘繇军营寨,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直奔刘繇中军大帐而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帐,众人都知dào

为何攻进来如此轻松了,刘繇等一众高级统帅都已经跑路了,只剩些低级军官还没来得及跑,但也是毫无战心,打起来自然轻松无比!孙策立kè

传令:“传令下去,以收降为主,跪地投降一律不杀!”

“诺!”

“可惜!让刘繇他们逃跑了!”程普可惜道。

“哈哈!那倒不一定!你们没看见蒋钦、周泰二人不再嘛?”

“哈哈!”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与此同时,通往豫章的一条小道上,刘繇等人正被一群孙策军拦住。

“末将蒋钦、周泰!奉我主公孙策之名,在此久候刘刺史了!”

刘繇仰天长叹:“看来上天是要亡我刘繇啊!”

蒋钦上前抱拳,肃容道:“我主久闻刘刺史仁义之名,命我等以礼相待!刘刺史但请放心,我主必不加害!”

刘繇摇头苦笑:“繇只希望能够卸甲归田!”

蒋钦笑道:“那得去和我家主公说!”

“好!走吧!”

“刘刺史请!”

第三十五章:太史慈归心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了统帅、大部分将军也已经开溜的刘繇军在孙策军的骤然袭击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孙策军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就攻占了刘繇的军寨。此刻,孙策军正在打扫战场,收揽降兵。

“报!”一个都伯急速奔走过来。

“什么事?孙策有些疑惑。

“我等在后寨牢房发xiàn

了两个人被锁于囚车,那两人身穿铠甲,我等猜测是刘繇军大将,但不知如何处置,特来禀报!”

“两员武将?”孙策真是有些疑惑了,刘繇手下还有武将吗?“带我去看看!”

跟着那都伯,孙策来到后寨,果见两人被锁于囚车之上。

“子义!何以如此?”看清那两人相貌,孙策大吃一惊,那两人可不就是太史慈和贾华嘛!“快!快!速速打开囚车,放子义和贾华出来!”孙策随即赶紧招呼身边亲军为太史慈和贾华打开囚车。

看着孙策那关心的神色,太史慈羞愧难当,出囚车向着孙策一抱拳,颓然道:“一言难尽啊!”

“什么一言难尽?分明就是那刘繇不辨忠奸,诬陷忠良!我等舍生忘死为其冲锋陷阵,孙策将军对我等有活命之恩,但我等亦是要与他死战!为的是什么?那刘繇···”一旁的贾华早就满腹怨怒之气,见孙策问起,太史慈又是这么一副模样,当即大怒着说道!

“住口!”太史慈一挥手,打断了贾华的话:“刘刺史毕竟是我等主公!他虽有不是,我等作为属下,岂能背后指摘于他?”

贾华诺诺,他对太史慈很是钦佩、尊敬,而且太史慈说的也很是有道理,贾华心中虽然对刘繇依旧一点好感都欠奉,但却不会再宣之于口。

“刘繇已被策攻破,说不定会被生擒!子义!策上次和你说的,策可是一直把门下督之职给你留着呢,不知子义可肯屈就?”孙策笑着道,他知dào

,现在可是让太史慈归心的大好时机啊!

然而,出乎孙策的意料,太史慈却是缓缓摇头,拒绝道:“慈现在已无功利之心,不想再沙场征战了,只愿卸甲归田,还望将军应允!”说完,向着孙策深揖一礼。

“将军!···”孙策还未说话,贾华就先是大惊,但看着太史慈那坚毅的面容,贾华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劝说。

孙策亦是大吃一惊,继而心中微微叹息:看来太史慈对刘繇的所作所为是彻底悲伤、心寒了!孙策深深盯着太史慈:“子义,这就是你的本心吗?”

太史慈默然不语。

孙策放声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今壮志未遂,岂能轻言隐退?策观子义亦是有着凌云壮志之人,难道自已要为那刘繇放qì

生平志向、埋没一身才华吗?”

听着孙策的话,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闪,神色激动,喃喃自语:“‘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这话直如晨钟暮鼓一般在太史慈心头响起,太史慈心神巨震:这不正是他一生的志向吗?难道自己真要放qì

?不行!绝对不行!他当即向着孙策双膝跪地,以头叩地,“砰砰砰”三声,心悦诚服道:“慈知错!将军对慈前有活命之恩,后有再造之德,慈却想着归隐山田,实乃不忠不义之举!今慈已幡然悔悟,若蒙将军不弃,慈愿为将军帐下一兵,提三尺之剑、为将军立不世之功!”说完又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看着太史慈连磕六个响头,孙策却没有阻止,因为他知dào

太史慈前三个响头是感激他的恩德,而后三个则是他效忠的誓言!孙策如何能够阻止?待太史慈磕完头,孙策微微一笑,上前扶起额头见血的太史慈,拍着他的肩膀,玩笑道:“策若用子义这等大将为一个小兵,策岂不是连那刘繇都是不如?策欲以子义为帐下门下督,可否?”

太史慈对孙策的信任感动不已,当即下拜道:“末将太史慈拜见助主公!”

孙策大喜!有些失态道:“好好好!子义先去清洗下额头,然后我们秉烛而谈!”

“喏!”

孙策和太史慈也不转移地方,就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交谈起来。直至清晨,太阳已经悄悄绽放出它的无线光热,孙策和太史慈不但没有丝毫疲态,反而神采奕奕,相谈十分投契和愉悦!

“禀报将军!蒋钦周泰两位将军求见!”这时,门外的的一个亲兵走了进来,向着孙策道。

“他们回来了?”孙策一喜,随即向着太史慈笑道:“蒋钦周泰被策派出去拦截刘繇等人,他们既已回来,想必刘繇已被抓住了。策现在要去见见他,子义要和策一起去吗?”

太史慈坦然一笑,抱拳道:“刘刺史曾为慈故主,自当一见!”随即又向着孙策深行一礼,肃容道:“慈只希望主公勿要伤害于他!”

孙策点头笑道:“看来刘刺史的仁义之名果不虚传啊!前有张英临死不言家人,却为刘刺史求情;子义受他如此所待,亦是为其求情!策省得了!”

孙策带着太史慈走出门,立于门外的蒋钦周泰急忙抱拳见礼:“末将蒋钦、周泰拜见主公!”

孙策哈哈一笑:“两位将军辛苦了!刘刺史想必被带回来了吧?”

“正是!”蒋钦躬身答道:“张昭、张纮两位先生正在大帐陪着他们!”

“嗯!”孙策点头:“公奕、幼平,你们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我去大帐见见刘刺史!”

“谢主公关心!末将等告退!”

孙策带着太史慈随即直奔大帐而去。

走进大帐,孙策顿时傻眼了!这哪像是胜利者与俘虏之间的谈判啊?分明就是一群文士在开交流会嘛!只见张昭、张纮这两个孙策麾下的最得yì

的内政人才正跪坐于右侧,而左侧则是坐着四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将军模样的三旬大汉,除了那将军模样的男子在蒙头喝酒外,其余座中诸人都是言笑晏晏,一派相谈甚欢的样子!

见孙策走进大帐,张昭、张纮都是急忙起身起身见礼:“拜见主公!”

孙策挥手笑道:“两位先生请坐!”接着走到左侧第一张座案前,向着座中的四旬文士躬身一礼:“孙策见过刘刺史!”

“不敢当!”那文士也不起身,连抱拳见礼都是欠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脸色淡淡道:“繇不过一介阶下之囚,当不起孙折冲‘刘刺史‘之称呼!”

在此之时,本应有个人跳将出来,指着刘繇的鼻子大骂他狂妄失礼,接着孙策喝退跳将出来的那人,再向刘繇赔礼,然后刘繇和孙策见礼,最后宾主相谈甚欢!然而,事实却是没有按着这个剧本演出,张昭、张纮在一旁抚须而笑,太史慈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孙策。“早知dào

就把周泰那个二愣子带过来就好了!”孙策心下嘀咕,面上却是笑容灿烂,向着刘繇再施一礼道:“策知刘刺史心中有气,有话但说无妨,却是无需做此小家子气之事!”…,

听着孙策这话,那刘繇顿时爆起,他一拍座案,指着孙策怒喝道:“那好!孤问你!孙策!你为何率兵攻我丹阳?”

见刘繇生气,孙策反而淡然了,他笑着道:“策奉后将军之名,讨伐丹阳!”

“后将军?”听到袁术的名字,刘繇更是怒不可遏,他就是被袁术逼迫,堂堂扬州刺史,治所寿春居然让人给占了,自己居然要把治所搬到曲阿来,现在更是连曲阿都被袁术派人给攻破了,简直就是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了!“那袁术不过一个乱臣贼子,何德何能可以做此后将军?啊!而且他更是自称扬州刺史,简直无耻之尤!”

“哦!”孙策淡淡“哦”了一声,问道:“既然袁术是个如此无耻的乱臣贼子,刘刺史何不出兵灭了他?”

“哼!孤若是兵马充足,早就灭了袁术那逆贼,何须你孙策小儿在此聒噪?”刘繇不屑道。

“哦!”孙策再“哦”了一声,道:“说到底,你刘刺史也是将生死看得比忠义更重啊!”

“放屁!”刘繇一向以忠坚仁义自诩,听见孙策说他将生死看得比忠义更重,顿时怒气上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孤不出兵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不想牵累那些无辜的百姓!孤若是贸然讨伐袁术,将士死伤无数,倒是丹阳必然哀鸿遍野,孤于心何忍?”

“哦!”孙策接着问道:“刺史是将百姓看得比朝廷更重了?”

刘繇沉吟片刻,点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正是如此如此以为的!”孙策明白了,刘繇说到底其实还是不脱士族的范畴,虽然不像后世士族那样完全以家族为核心、视国家于无物那样夸张,但对于朝廷的确是没有尊重之意的!就像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但那些诸侯却打着“为汉室、除曹贼”的旗号,照样明目张胆的和曹操对抗,汉室的威慑力除了一个大义名分就不剩什么了!

“既然刘刺史能说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就该知dào

天下有德者居之!刘刺史虽然治政有方,但却不谙军事,百姓要的首先是安全,然后才是富足!这些,策都可以给他们!刘刺史若是真的一心为民、毫无私心,那么对于策攻破丹阳就不该抱有怨怒之气吧?”孙策笑着反问。

“这···”刘繇哑然。

第三十六章:和刘繇谈合作

刘繇哑然不语,座中另一人却是起身问道:“将军言可以给百姓安全,我等相信,毕竟将军武功卓著,众所共见!而将军所言给百姓以富足,我等又何以知之呢?”

孙策看向那人,三十余岁年纪,面容刚毅,但同样书卷气十足。“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孙策向着那人一抱拳,笑着问道。

“在下北海孙邵!”那人抱拳还礼道。

“孙邵?”孙策有些印象,因为他记得顾雍是东吴的第二任丞相,而第一任好像就叫孙邵!那倒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难道就是眼前之人?相貌堂堂,气质出众,还真是有可能!“策久仰长绪先生之名,一日一见,不甚荣幸!”孙策再抱拳道。

“不敢!不知将军可否回答我的问题?”那人依旧不疾不徐道。

“呵呵!”孙策洒然一笑,道:“对于治政,策确实不擅长!但!策麾下张昭、张纮两位先生,都是旷世奇才,就算是放在朝堂之上,做一丞相亦是绰绰有余,何况是治理一郡之地呢?几位都和他们交谈过,想必知dào

策不是虚言!况且···”孙策说到这里,却定住不说。

“况且什么?”另一人出声问道,见孙策把目光投下他,那人亦是丝毫不惊,向着孙策一抱拳道:“在下汝南许劭!”

“原来是子将先生!久仰!”孙策惊奇,急忙还礼道,他真的是久仰许子将的大名,也一直想要找许劭,看看他会给自己下个什么评语,但现在不是时候。孙策于是接着狡诈一笑:“策说了,自己不长于治政,但我们座中一人不是将整个丹阳治理的井井有条吗?”说着把眼光瞄向刘繇,孙策深施一礼,诚恳道:“我希望刘刺史可以继xù

为丹阳的百姓造福!”

“你想要孤为你效力?”刘繇有些哂然道。

孙策摇头道:“正礼先生身为一州刺史,我孙策不过一介校尉,岂敢让刘刺史为策效力?策只是敬重正礼先生的德行才能,而且丹阳百姓对于刺史大人亦是孺慕不已,所以想要请正礼先生继xù

治理丹阳!而策嘛,只是掌军事,绝对不会插手政事!郡中一任官职任命,俱由正礼先生说的算,策也绝不过问!不知正礼先生以为如何?”

“这···”刘繇又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孙策居然有如此气魄!他仔细打量着孙策的神色,同时在心中分析孙策这么做的原因,他并不急着回答。

“在下是仪!敢问将军所言属实?”左侧坐着的最后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开口问道。

“我孙策绝对是一诺千金!”孙策毫不迟疑地答道。

“将军这样做,恐怕是看中了刺史大人在丹阳的声望吧!只要刺史大人继xù

在此,丹阳那些剩下的县城,将军就可以不战而下、轻松收入麾下了!”许劭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策道。

“哈哈!不错!策正有此意!”孙策坦然承认:“但这样有什么不好么?正礼先生本就不熟军事,这点由策代劳,而郡中诸事依然由正礼先生说的算,这与先生以前的职责似乎没有差别吧?而且,还可以减少战争,对全郡百姓来说,也该是件好事吧!”

“好!孤答yīng

你!”刘繇起身昂声说道,接着又紧盯着孙策的眼睛,逼视道:“但你必须保证你说的话全部属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孙策坚定道。…,

“好!那我就任命长绪为曲阿太守!将军以为如何?”刘繇看似不经意道,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孙策的脸庞。

“策说了,郡中官职任命俱由正礼先生说的算!倒是正礼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直呼策伯符即可!”孙策躬身,恭敬地答道,对刘繇的尊敬表现到十分!

刘繇脸上终于难得的露出笑意:“好!孤就托大,叫你一声伯符了!”

孙策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终于搞定了刘繇!刘繇说是不为他效力,但其实有什么差别呢?只要刘繇继xù

在丹阳,孙策就可以借助到刘繇的声望。而且孙策丝毫不担心刘繇会将他架空,军队全部掌握在他手中,有军队的刘繇都不是孙策的对手,更何况刘繇连兵都没有呢?但如果按照历史发展,刘繇不过还有一两年的性命,孙策甚至想要为他续命呢!

这时,刘繇才注意到孙策身后的太史慈,此刻他已经不相信太史慈曾经投降过孙策,因为和孙策大战过,他才明白孙策完全可以凭借实力打败他,根本不需yào

太史慈去刺探什么情报;而且虽是和孙策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凭着刘繇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他自然可以看得出来孙策是个堂堂正正、刚毅霸气之人,太史慈如果是个卖主求荣的人,孙策也不会对他那么看中!只是当时,自己因为丹阳诸县接连陷落而怒火中烧,加上笮融那个小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才会没有心思去深入分析,而导致了太史慈的被诬陷。

刘繇对太史慈颇为歉意,他向着太史慈一抱拳,诚恳道:“是孤听信谗言,使子义遭受委屈了!”

太史慈对于刘繇虽然失望,但却从来没有怨愤过,见刘繇向自己行礼,太史慈急忙扶起刘繇,还礼道:“慈已决定为孙将军效力,还望刘扬州莫怪!”

“没事!”刘繇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dào

孙策既然不插手政事,自己如果再招揽统军的太史慈,那就做得太不厚道了,于是上前拍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伯符是个英主,而且对子义很是看重,相信子义必然可以在伯符麾下一展抱负!子义当好自为之!”

“诺!多谢刘扬州嘉勉!”太史慈恭声答道。

“嗯!”刘繇点头。

“诸位想必还没有吃饭吧?只喝酒可是不行的!”孙策问了众人一声,也不待众人回答,就向外招呼道:“来人!吩咐伙房做些饭菜送过来!”孙策说完,自有亲兵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伙房的士兵就将饭菜送了上来。饭菜做得很是粗糙,但胜在有鱼有肉,众人一夜未进食,又聊了大半天,此刻早就饿了,尤其是刘繇和他手下的的几人,他们本就是文人,一整夜来回跑了数十里,体力消耗极为巨大,于是众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吃起来。就算是刘繇这位养尊处优的扬州刺史,此刻吃着用大锅做出的普通饭食,亦是觉得香甜异常!

众人边吃变交谈,此刻孙策也知dào

了那员坐在左侧的唯一一位武将打扮的中年人是谁了,他就是刘繇麾下这会儿硕果仅存的唯一武将——于糜。历史上的于糜好像是被孙策夹死的那人,没想到阴差阳错,这家伙居然活了下来。

半晌,众人都算是吃尽兴了,孙策笑着向许劭说道:“策听闻子将先生好评人,每月都要对当世英杰做一次品评,也曾评价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不知子将先生何以评价策?”…,

在座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许劭,他们也想听听他对孙策的评价。

许劭轻轻将筷子放下,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将脊背微微挺直,显得气定神闲,仪态非凡。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孙策,然后抱拳笑道:“劭看人一般是先看面相,再结合其人所作所为,对其有个总体评价。将军说的曹孟德,劭本不想评价,最后无奈才给了他一个评语。”

“哦?这是为何?”孙策等人都有些好奇。

“不瞒诸位,勋阅人无数,却是第一次在曹操身上看到了王者之气!”许劭沉声说道。

在座众人都是大惊!所谓王者之气,那就是有望问鼎九五之位的人的独有气质,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要被朝廷第一个消灭的,这大概也是当时许劭拒绝给曹操下评语的原因。

“这王者之气真的存zài

吗?”孙策有些不信道,作为后世人,他还真不太相信这所谓的“王者之气”,后世可是连皇帝都没有,又哪来的王者之气?

许劭满含深意地看了孙策一言,淡淡道:“其实我在将军身上也看到了王者之气!”许劭这淡淡的一句话,却不下于在大厅里扔了一颗高爆zhà

弹!众人纷纷把惊异的目光投向孙策,想看看他与常人到底有何不同!

孙策也是惊疑,但却有着一种自豪和欣喜从心头升起,自己是个有王者之气的人!?“那不知先生如何评价策呢?”孙策问道。这倒不是孙策想继xù

听许劭的好话,而是在当时,能够得到许劭的评语,那是迈入上流社会的一条捷径,孙策虽不屑于迈入什么上流社会,但许劭若是能够给他一个好的评语,对于孙策在士林的声望是有着极大好处的,孙策以后想要得到士族的支持或是招揽人才,这是很必要的。这也是当初曹操为何千方百计想要获得许劭评语的原因。

许劭摇摇头,说道:“坦白说,劭很难给将军下评语。”

“这是为何?”

“将军的面相很怪,似乎是早夭之相,但又像气运无双,而且还有王者之气,这还是劭第一次见到这种面相。但劭观将军行事,知dào

将军必是个胸怀壮志、气魄非凡的人!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孙策闻言,心中一抽:早夭?历史上的孙策可不就是在二十六岁就早逝的吗?这许劭莫非还真有些本事?

第三十七章:顾雍

有了刘繇等人的加入,孙策就有了大义名分,这个大义名分可不同于袁术给的大义。袁术那个后将军是董卓封的,扬州刺史是自封的,除了四世三公家族之名,袁术还真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东西。而刘繇则不同,无论是在士林还是在市井,刘繇的声望都是极为卓著,而且刘繇可是朝廷明诏册封的扬州刺史,打着他的旗号,孙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进攻吴郡和会稽了!虽然这样做,会有些隐患,但孙策已经有了对策。而在此之前,孙策还有些事情要做。

首先就是整编刘繇的降军。因为孙策攻破刘繇军的时候是在半夜,而且当时刘繇军统兵将领全无,几乎没什么抵抗就被孙策击溃,因此刘繇军的损失也很是微小,两万大军全为孙策所得。但刘繇真的不谙军事,军事的训liàn

在孙策等人看来,那真的是差得没边了!孙策无奈,想要让这些人转化为战斗力,还真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

而第二件事就是,孙策的亲卫军终于可以建立了!按照孙策的想法,这支亲卫军应该以后世特种兵的要求来进行操练。但很明显,这并不现实!就算是以后是那样优越的条件,想要训liàn

出一支特种兵部队也是件历时久远的事情,更何况在古代,而且孙策对于特种兵的训liàn

也是缺乏具体的了解。但这些并不妨碍孙策建立一支精英战队!丹阳,那可就是出精兵的好地方啊!于是,孙策命周泰从刘繇降军中挑选三千家世清白的精壮之士,严加训liàn

,这就是孙策亲卫军的雏形,而周泰则很荣幸地成为孙策亲军的卫队长!

孙策大军休整大半月,时间也进入了兴平二年的五月,孙策率领大军向着吴郡进发!历史上孙策攻打吴郡似乎是在建安元年,孙策却是提前了半年多,而原因就是因为刘繇继xù

呆在曲阿,丹阳诸县都是纷纷投降,孙策也不必向历史上那样慢慢推进和消化刘繇的影响了!就连太史慈,也比历史上早上近一年投降孙策。

吴郡,属扬州治下。后世说起吴郡,人们都以为孙策打败了严白虎,继而占据了吴郡。其实这话对,但也不对!说对是因为严白虎的确是吴郡最大的一股势力,孙策想要进占吴郡,严白虎那是必然要消灭的!而说不对,那是因为严白虎虽然自称东吴德王,但说到底不过是盘踞在吴郡乌程的一股山贼势力,吴郡是有着太守的,孙策并不可能只剿灭了山贼就可坐领吴郡,他还必须和吴郡太守做个了结。或是赶跑他,或是逼其投降,这样,孙策才能算是占据吴郡了!吴郡的太守也是一个名人,许贡!不错,就是历史上门客将孙策刺杀死的许贡!

孙策任命程普为丹阳郡都尉,率军一万镇守丹阳,而孙策则率领两万大军直扑吴郡而去。吴郡治所是吴县,孙策一路攻到离吴县不远的由拳,才算是遇到抵抗。这一则是因为刘繇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孙策大军所过,与百姓秋毫无犯,对于降将降兵亦是丝毫不追究他们的过去,愿意当兵的收下,不愿意的就放回归田,所以,守城的从将军到士兵,都不愿意与孙策为敌。而在由拳,孙策受到了许贡率领的一万大军的阻击,想必,许贡也是退无可退了!再退那可就是吴县了!

可惜,许贡也不是什么逆天的人物,和孙策交战几次都是大败而归,接着就是紧闭城门,想要死守了!孙策却是没有多少心情和他在这里泡蘑菇,立即指挥全军压上,攻城不过半日,许贡就抵挡不住,率众突围而去。孙策一路追杀,那许贡吓得心胆俱裂,连吴县也不要了,就带着残部直奔乌程,投奔割据于此的山贼大头目严白虎!孙策轻松占据吴县。…,

占据吴县后,孙策第一时间就去访贤。上次在舒县,他就曾听乔公说过,顾雍就在舒县。孙策带着周瑜、张昭、张纮、吕蒙、陆逊,在打听到了顾雍的住处后,就径直赶了过去。

在顾雍府邸,孙策见到了在舒县一别的顾邵和陆绩,当然,也见到了今年二十八岁的顾雍。

顾雍对于众人的来访很是欢迎,一见面顾雍就笑着向孙策见礼:“这位想必就是‘四为孙伯符’了吧!真是久仰大名!”

“四为孙伯符”?孙策有些疑惑,这是说谁、我吗?我怎么不知dào

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称号?孙策抱拳,向顾雍见礼:“策亦是久闻先生大名了!”接着又有些疑惑道:“先生所说‘四为孙伯符‘,这是何意?”

顾雍笑着解释道:“雍曾听犬子说过将军,对将军的心怀气魄十分佩服!尤其是将军所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实在是振聋发聩啊!呵呵!所以,将军也因此得了一个‘四为孙伯符’的称号!”

孙策恍然,原来问题在于此处。但这“四为孙伯符”,这名号也太难听了吧?比之“江东小霸王”,实在是差得远了!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句话的张昭、张纮、周瑜等人,看着孙策的眼光都是满含敬佩!他们已经见识了孙策的很多特异之处,惊讶反倒没有多少!

“策此来,是想请先生出山,助策一臂之力!”孙策向着顾雍深施一礼。

顾雍急忙起身还礼,笑道:“雍听犬子说过将军,对于将军一路南下而来的所作所为,亦是时时关注。将军英姿天纵,器宇不凡,最重yào

的是将军有着一颗仁义之心,既蒙将军不弃,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策大喜,扶起顾雍,孙策麾下众人也是一个个喜上眉梢,主公又得一大贤,难道不可喜吗?其实还有一人也很是高兴,那就是顾雍的儿子顾邵。顾邵自从在舒县和孙策相谈之后,就一直视孙策为自己心目中的英主,也一直想要为其效力,顾雍这么爽快就答yīng

投效孙策,未尝没有顾邵总在顾雍耳边嘀咕孙策怎么怎么好的原因。但可惜,孙策说过要等他和陆绩年满十六,才考lǜ

让他们从军,这可得好几年啊!现在好了,父亲就已经投效了孙策,以后自己想要去军营转转,或是给出个主意什么的那可就是方便许多了啊!

孙策收揽顾雍后,就继xù

率军往东南而去,他要乘势去剿灭严白虎。严白虎虽然只是一个山贼,但却颇有能力,而且手下拥众万余,不可轻视!

孙策率军刚到枫桥,就遇到了严白虎派出来的部队,他的从弟严舆率领的五千大军。但严舆却不是来和孙策交战的,他是奉严白虎之命,前来和孙策议和罢战的。孙策现在的威名已经遍传江东六郡,而且孙策麾下有两万人,是自己的倍余,严白虎自然不认为自己会是孙策的对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服软,承认孙策的统领,孙策就不会继xù

攻打他,因为既然可以兵不血刃地占领吴郡,为何还要妄动刀兵呢?而这样,他严白虎就可以以臣服孙策之名而行割据之实。严白虎想的很好,但孙策的心思却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猜度的,更何况孙策对于剿灭严白虎那真的是一点压力都没有。打刘繇,甚至是许贡,孙策都难免给人留下骄横跋扈的印象,因为他们毕竟是有着正式封册的朝廷官员。而严白虎呢,不过一个山贼,剿灭他,士林、朝廷不但不会怪罪,反而会对孙策大加称赞!正因为如此,当听到有士卒禀报严舆求见时,孙策毫不犹豫的拒绝,接着就率军将严白虎那五千军队消灭,严舆亦是死于乱军之中。严舆带着五千军士而来,一是想要给自己壮胆,二也是想让孙策看看自己等人的实力,让他知dào

想要打败自己等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不可能的,而谈和才是最佳的选择!然而,严舆就算是到死也没想到,孙策居然会连面都不见上一面,就直接开打,结果不但自己身死,还把严白虎的势力直接坑掉一半!

消灭完严舆,孙策继xù

率军挺进,而此时得到消息的严白虎和许贡两人,早就胆战心惊,全无战意,两人一合计,最终决定放qì

乌程,率军去余杭投奔许昭。所以当孙策抵达乌程时,只看见满是疮痍的城池而面色沉痛的百姓。见此情形,孙策知dào

严白虎和许贡撤tuì

时,必然是对乌程来了个大扫荡!对此,孙策自然是怒火中烧,他心中暗暗发誓,日后抓住这两人,必然要取了他们的脑袋!

而得到严白虎和许贡投奔余杭许昭的消息后,孙策就决定大军在乌程休整,暂不进攻。原因就是那许昭在士林和当地的声望都是极高,而且此人品德亦是没的说,绝对算的上是高风亮节,孙策若是贸然前去攻打,必然会遭致士林的一致攻击。历史上的孙策对此是没有办法的,但现在孙策可是有办法轻松解决,只需等待一段时间而已。

第三十八章:南下会稽

很快,就在孙策向刘繇求救第二天,刘繇的信就到了。其实孙策解决许昭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用大义的名分去压他!许昭这个人算的上是个宅心仁厚的老好人,谁有难去投奔他,他都一概收留。先是收留原吴郡太守盛宪,接着又是收留了被孙策击败的许贡和严白虎。许昭虽然是个烂好人,但他同样崇尚忠义,最朝廷忠心耿耿,若是刘繇以扬州刺史的的名义,写信给许昭,让他驱逐许贡和严白虎,需找必然遵从。

孙策将信派人送与许昭没多久,马上就收到了斥候的消息,许贡和严白虎率领残部往会稽去了!紧接着,许昭的信也到了,在信中,他向孙策表达了歉意,同时说明,许贡和严白虎已被他驱逐。接到许贡的信之后,孙策于是率军进驻余杭。

孙策到达余杭时,一人带着数百民壮想要投奔孙策。孙策细看那人,年约三旬,满脸胡须,容貌粗犷,身长七尺有余,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猛将之姿。那人自称凌操,一听名字,孙策恍然,原来是他!凌操在历史上是孙策麾下的一员猛将,干的常常是先登之事,深受孙策器重。但最重yào

的是,凌操有一个比他还要有名的儿子,那就是凌统。历史上,孙权征伐江夏黄祖,凌操被黄祖手下的甘宁一箭射杀,凌统随后和甘宁单挑,《三国演义》中说是不落下风!可见凌统的勇猛!可惜,孙策向凌操问起才知dào

,凌统今年才六岁,想要等其成为一员大将,怎么也得十多年呢!

孙策大军在余杭停驻一日,接着就继xù

南下,直奔会稽而去!

会稽在当时并不著名,在华夏的经济文化中心尚未南移时,整个江东都算得上偏远之地,更何况紧邻交州的会稽了。但后世,会稽却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地方。“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不错,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就是在此地的会稽山写就,但可惜的是,王羲之还有一百年才能出生,孙策是无缘一见了。

会稽太守王朗是个和陆康、刘繇差不多的地道文士,才名卓著、文采风流,但若论起军事,王朗和陆康差不多是一个级别的,比之刘繇,估计都是大有不如。但和刘繇一样,王朗麾下也是人才济济!比方说,虞翻!

不久前,许贡和严白虎率残部来投,虞翻就曾劝谏过王朗不要接纳。不说严白虎,根本就是个山贼,那许贡的声名也很是糟糕,为了吴郡太守之位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昔日的恩人盛宪下手,这样的两个人你接纳他们干嘛?不但对自己的声名大有影响,而且会给孙策以借口来犯。但王朗不听,用他的话说就是:“孙策豺狼之辈,会稽他始终都是不会放qì

的,无论接不接纳许贡和严白虎,孙策都会必然来犯!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接纳他们以壮大自己呢?”虞翻无奈。

而听到孙策来犯的消息,虞翻再次劝谏,让王朗暂避锋芒,但王朗的文士气又犯了!他坚守着寸土必争的信念,誓要与城池共存亡,决定死守山阴。

孙策亲率大军至山阴,王朗行坚壁清野之计,据城死守,决不出战。王朗既然不出来,孙策也没有办法,于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战法——攻城了!然而,这次,孙策却没能占到多少便宜。王朗在会稽的声望极高,不但军队效死,就连城中百姓也是或送酒食或送衣被,有的青壮更是帮忙守城,加上王朗亲自上城墙督战,守城军士的士气一直旺盛无比,于是,孙策自南下以来,第一次遇到了挫折!孙策的两万余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着袭向山阴城,但连攻数日,山阴县城一直如同海浪中的礁石,任凭孙策军如何攻打,就是岿然不动!反倒是孙策军,几日强攻下来,士兵损伤数千人,而且孙策军又多是收揽的降军,虽然整编过,也训liàn

过,但时间毕竟太短,打顺风战还行,一个个勇猛异常,但只要一遭遇挫折,士气就衰退得极快!看着每日接连不断的伤亡数字和军队低迷的士气,孙策不禁有些焦急。…,

“主公!这样强攻下去不行!江东诸郡本就人口不丰,这样打下去,就算最后我们能够占领会稽,但剩下的不过是个空壳子了!”见孙策急躁,周瑜劝谏道。

孙策也知dào

强攻不是办法,他现在刚起家,军队都不是什么百战之师,还打不了硬仗、苦战!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躁动的心情不定下来,问道:“公瑾可有什么对策?”

“瑜正是为此而来!”

“瑜一直在奇怪,这山阴县城并不是很大,城中万余大军和十数万的百姓,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几日进攻下来,这山阴守军就从未出现过动摇,这说明他们粮草极为充足。而小小的山阴县城显然很难摆放下几百万石的粮食,而且我军行军神速,王朗想必也没有时间将全军粮草都集于山阴。”周瑜停住不说。

孙策听周瑜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道:“公瑾是说,那王朗有一个屯粮之地?”想想还真是有可能,平时收集粮草,将它藏于某处,待到战时,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将粮草运往前线,就像官渡之战时,袁绍就将粮草囤积在乌巢,而孙策自己的粮草囤积在两个地方,一个是牛渚矶,另一个就是吴县。

“那公瑾可能猜到,王朗会将粮草屯于何处?”

周瑜自信一笑:“瑜有了猜测以后,就一直派斥候紧盯着山阴,果然让瑜给发xiàn

了,王朗每两日就会从后方运送一批粮草到山阴。瑜派人追踪那些运粮的车队,发xiàn

,那王朗的屯粮之地就在盐渎!”

“盐渎?!居然在那里!”孙策恍然,盐渎,就在山阴不远,但因为前面有山阴挡着,孙策想要越过山阴去打盐渎,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我们若是去打盐渎,就必然要从山阴而过。而山阴到盐渎,尽是山峦树林,我们若是被王朗埋伏,必然会损失惨重!”孙策有些忧虑道。正如孙策所说,山阴一带多山林,孙策军若有异动,与之相持的王朗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往山林一埋伏,孙策就是派斥候也是很难发xiàn

王朗军的。这不是斥候小不小心的问题,古代大军行进,必然都会派斥候先行探路,但仍然有许多军队被埋伏,实在是当地的地势、地形太过险要,多是崇山峻岭,草木茂盛,而且往往都是绵延数百里,几千几万人往里一钻,一个泡都冒不起来,想要发xiàn

,很难!正因为如此,孙策才不敢贸然去袭击盐渎。

“主公岂不闻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吗?”周瑜神mì

一笑。

“哦?公瑾想必是成竹在胸了,策洗耳恭听!”

“主公方才也说了,我们若是去袭击盐渎,久必会被王朗军埋伏,但我们如果原本就不是为盐渎,而是为了王朗这支埋伏的部队而去的呢?”

孙策眼睛亮了,他明白周瑜的意思了!周瑜的意思是说,我们假装去袭击盐渎,那么王朗军就会出城埋伏,可是孙策军根本不是去袭击盐渎,而是在半路就埋伏着等待着王朗军出城,到时,被埋伏的就不是孙策军,而是王朗军了!

“好!就依公瑾之意!命蒋钦、陈武,率军五千作为诱敌部队,策亲率黄盖、周泰两位将军前去埋伏,公瑾你则带领子义、凌操见王朗率军出城,趁机拿下山阴城!”

“诺!”………,

入夜,王朗正在大帐中休息,忽然,功曹虞翻快步掀开帐门走了进来,大声禀报道:“主公!孙策军有异动,似乎是想要去袭击我军屯粮中的盐渎!”

“什么?太好了!”

王朗先是一惊,继而大喜:“快!命众将按计划行事,速速去埋伏!这次,定要让那孙策有来无回!”

“诺!”

很快,一队约有八千人的部队悄悄从山阴城的南门出去,这支部队人人口中衔枚,一员将军模样的人不断低喝,催促着:“快!都给我跟上!要注意安静!”士兵们听着这话,都是心中暗诽:让安静,结果就你最聒噪!可惜,这严白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将士们对他虽然不屑,但更多的还是畏惧,这话也只能在心中嘀咕,决然不敢宣之于口的。

而此刻,山阴城的太守府中,大厅灯火通明,厅中跪坐着数人,坐于上首的自然就是会稽太守王朗了,而其下跪坐的,都是他的一班文臣,武将,额,抱歉,全是文臣,没有武将!他会以唯一算得上是武将的周昕也随严白虎出城埋伏孙策去了。

王朗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他向着左侧跪坐的虞翻问道:“仲翔,此战可大破孙策否?”

“这···”虞翻有些迟疑,但还是起身抱拳道:“不瞒主公,翻对此战并没有多少信心!”

“这是为何?”王朗有些不悦道,这时候王朗心中亦是紧张,想要有个人来给他个定心丸吃吃,不想虞翻却是来泼冷水的,王朗自然不会高兴。

虞翻是个刚烈的性格,自然不会因为王朗不高兴而不敢说实话,他道:“那孙策久经战场,岂能看不出来去袭击盐渎的危险?但他仍然去了,翻恐怕他是在用诱敌之计啊!”

“哎!”王朗一摆手,不屑道:“仲翔过虑了!那孙策今年不过才二十岁出头,轻敌也是正常的···”

王朗话未说完,府外就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厅中诸人顿时如坠冰窟,一股凉气从头浇到脚!

“完了!”

第三十九章:人才尽揽

就在太守府内众人如坠冰窖的时候,前去埋伏孙策的严白虎和周昕此刻也是陷入了绝望。看着四周举起的无数火把和喧天的喊杀声,严白虎和周昕都知dào

,他们中了孙策的诱敌之计了!严白虎一见情形不对,马上把身上的将军铠甲一脱,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件普通士兵的皮甲穿上,然后带着自己的数百亲兵头也不回地就直奔山林钻去!

结果,当孙策率军冲进王朗中军的时候,就只看见仍在奋勇厮杀的周昕,而严白虎,却是没了踪迹。

“奇怪!严白虎呢?策记得那个督促大军行进的声音就是他的吧?”孙策有些疑惑。

“不知dào

!但能抓一个是一个!”周泰随意应了一声,就一夹马腹,猛地朝着周昕奔去。

周昕正在奋力拼杀,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心中猛然一惊,他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刀猛劈而去!周昕这招“犀牛望月”不可谓不犀利,若是一般人,在发动攻击的那一瞬会因为即将斩杀对手而心神震动,而这时候对手猛然一招反杀过来,就会大惊失措,被一刀斩于马下!这也是“回马枪”这类招式威力巨大的原因!但可惜,周昕遇到了周泰这个一流武将中的顶尖存zài

!周泰大刀往前一挡,夹住周昕的这一招,接着在周昕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是一个斜拉,顿时将周昕从腰腹处斜砍做两段!

“这周泰还真是个暴力分子!”孙策心下暗叹,但他知dào

现在可是收降敌军的好机会,当即大喊:“敌将已死!跪地投降不杀!”

“敌将已死!跪地投降不杀!”“敌将已死!跪地投降不杀!”孙策的亲兵立马跟着呼喊起来,再接着,孙策全军都呼喊起来!

“当啷!”随着第一个王朗军士丢下手中武器,在一旁跪下投降,孙策就知dào

战事结束了!果然,“当啷”声顿时连成一片,主将已死,这些普通士兵虽然对王朗很是爱戴,但毕竟不像周昕这样的将领,直接受到王朗的恩惠,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死战到底的决心!

“走!我们回山阴城!想必公瑾已经山阴拿下来了!”孙策招呼一声正因为王朗军投降而没让他杀的尽兴的周泰,无奈苦笑道。

“诺!”见主公招呼,周泰虽然不爽,但还是马上应道……

激战大半夜,加上押解着数千俘虏,孙策一行回到山阴城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而此刻,同样一夜未睡的周瑜正带着张昭、张纮、顾雍等人在城门处迎接!

“公瑾!”

“主公!”

两人相见,都是欢喜非常。

“怎么样?景兴先生他们都没跑掉吧?”

周瑜笑道:“主公放心!景兴先生他们都在!他们现在正在太守府中,主公是现在就去见见他们,还是休息一下再去?”

“哈哈!”

“当然是现在就去!景兴先生他们估计对策都是一肚子怒火呢,要是再敢怠慢他们,策怕景兴先生会迎面就给策一顿大骂啊!”

“主公说的不错!景兴先生正是满腹怒气呢!主公请!”周瑜笑着伸手虚引。

孙策一把拉住周瑜的手臂,笑道:“一起去!”

“诺!“周瑜笑着应道。

一旁众人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个年轻人,心中都是无限感慨!

“主公和公瑾俱是不世出英杰,两人珠玉齐辉,日后必是一段佳话啊!”顾雍感叹道。…,

张昭呵呵一笑:“岂止日后,江东诸郡现在就盛传孙郎、周郎的美名了!”

“最难得是两人亲如兄弟,相得益彰!主公胸怀锦绣,气魄、度量俱是非凡;而公瑾温润如玉,性格沉凝,韬略无俦,两人携手,大业可期啊!”张纮笑着道。

“哈哈!有这样的主公和同僚,我等可也不能有所松懈啊!”

三人相视一笑,顿时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一行人走进太守府,看见王朗挺身跪坐于上首,都是有些好笑:这王朗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孙策自然也知dào

王朗这是在和自己赌气,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上前抱拳行礼道:“后学末进孙策,拜见景兴先生!”

“哼!”而回应孙策的却是一声冷哼。

“诸位请坐吧!”孙策对于王朗的不搭理还是不生气,微笑着在左手边的首位上坐下,然后回身招呼了一下众人坐下。

“孙策!老夫可没有让你坐下!”王朗见孙策如此大大咧咧,顿时怒喝道。

“放肆!你···”顾雍本就是个刚烈的脾性,刚才见王朗失礼,也是体谅他刚刚被夺了城池的悲伤心情,可是现在居然还敢对自己主公作色怒骂,简直就是太过放肆了!所谓“主辱臣死”,顾雍自然毫不客气地起身对着王朗就要一顿斥责。不但顾雍,就连张张纮都是勃然作色:这王朗太不知好歹了!

“元叹请坐!”孙策摆摆手,示意无妨,接着向王朗一抱拳,笑道:“景兴先生请见谅!策也知dào

景兴先生心情不佳,但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我们不妨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事情还远未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孙策态度谦和,丝毫没有胜利者的骄横,对自己也很是恭敬,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人家砧板的肉,王朗自然也不好太过分,冷冰冰道:“你攻我城池,屠我军士,还有什么可谈的?”

就怕你不开口,你一开口那就自然有的谈了!孙策摇头,一笑道:“策攻击景兴先生的城池也属无奈!策追击吴郡巨盗严白虎,景兴先生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士林魁首,岂能收容此等逆贼呢?”

“这···哼!”王朗一滞,顿时语塞,只得一哼了之。

“无论我主收不收容严白虎,将军都不会放过会稽吧?”另一人插口道。

咦?孙策轻咦一声,上次和刘繇也是,刘繇语塞,但他手下马上就有人跳了出来,这次换成王朗,居然还是一样!但这也可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人麾下都是有贤才的!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孙策礼貌地抱拳行礼。

那人还礼:“在下虞翻,见过孙将军!”

“原来是仲翔先生!”孙策一听,顿时肃然起敬,再抱拳道:“久仰先生大名”

“既然先生坦言,策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先生说的不错,无论景兴先生是否收容严白虎,策都会来攻取会稽!”

“既然你是执意夺我会稽,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王朗听到孙策承认了虞翻所说的话,刚刚平静下来的怒火,顿时再次涌了上来,怒声道。

“其实策攻占会稽对景兴先生只有好处而绝无坏处!景兴先生且慢,听策说完!策还愿尊景兴先生为会稽太守,郡中除了军队,其他一应诸事,仍由景兴先生说了算···”…,

“住口!老夫是断然不是同意的!”孙策还未说完,王朗就断然拒绝道。

孙策愕然!这王朗怎么和刘繇的反应截然相反,难道看出了自己的计策?

“不知景兴先生为何拒绝?”

“哼!老夫乃是朝廷封册的会稽太守,你孙策无故犯我会稽,那就是造反!是谋逆!无论你说的多么好听,老夫都是不会附逆的!你要杀便杀!”

孙策恍然!这王朗是个死脑筋!若说刘繇是个以百姓为天的仁人的话,那么王朗就是一个死忠于朝廷的志士!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杀了景兴先生倒不至于,但会稽太守之位策就只能自领了!而且先生麾下的几位大才,策也是要征召的,还望先生不要阻止!”

“你休想!”王朗断然道。

孙策摇摇头,道:“那做个交yì

吧!先生以后若是想要投奔朝廷,策绝不阻止,但相对的,先生就不要阻止几位先生响应策的征召!否则,策就只能将先生软禁,先生一辈子就只能呆在策这个逆贼的治下了!”

王朗沉吟半晌,哼声道:“好!老夫告辞!”说完就直奔府外而去,连行李、家人什么的也不要了。

孙策摇头苦笑,向着周瑜道:“公瑾,你去帮景兴先生另寻一处宅邸,然后将景兴先生的家人都送过去安顿好。哦,还有,这太守府中,景兴先生的东西都要一件不落地原封奉还!”

“诺!”周瑜应承,起身离开。

孙策首先向着虞翻躬身抱拳道:“策想要征辟先生为主簿,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虞翻本就是个性格直率之人,从不矫揉造作,而且他对孙策很是欣赏钦佩,见孙策征召,他很是愿意,当即毫不迟疑,当即下拜,道:“虞翻拜见主公!”

孙策大喜,上前扶起虞翻,笑道:“多谢仲翔不弃!”借着又道:“仲翔可否为策介shào

在座这几位先生?”

“诺!”

“这位是汝南许文休先生,乃当世大才!”

“久仰!”许文休?汗!你不能说名字吗,说字谁知dào

啊?孙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许文休到底是什么人物,但并不妨碍他开口就是久仰,能得虞翻称赞“当世大才”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吧?

“不敢!许靖见过将军!”那人急忙起身还礼。

哦!原来是许靖,这个孙策倒是知dào

。历史上这人可是成为刘备蜀汉的三公之一的。

“这位是‘一龙’中的龙头,华子鱼先生!”

“久仰!”

听带这个称呼,孙策马上就知dào

这人是谁了:华歆华子鱼!孙策知dào

这个人实在是因为这“一龙”太过有名了!华歆与邴原、管宁号称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

“华歆见过将军!”那人果然是华歆。

“这位是吴郡前太守,许贡!”

“什么?”孙策大吃一惊!

第四十章:袁术来使

听见眼前这个有些干瘦的文士就是许贡,孙策还真是有些吃惊,虽然他和许贡激战了好几次,但见到许贡真人还是第一次。许贡相貌还是颇为俊朗的,文士气十足,若不知dào

,绝对不会把他和那个声名不佳的许贡联系在一起。但听见了他许贡之名,孙策再打量他,就觉得他眼角细长、嘴唇单薄,整个人显得阴鸷刻薄。

“罪将许贡见过孙将军!前番不知将军神威,妄图螳臂当车,实乃有罪!今贡已幡然悔悟,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望将军不弃收纳!”许贡见孙策神色犹疑,赶紧起身下拜,说道。

孙策有些感叹,这许贡倒也算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同时他也看见了虞翻、华歆等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孙策了然。怪不得虞翻介shào

许贡时,语气显得那么别扭了。孙策虽然对这许贡也没有什么好感,但他既然做出了低姿态,而且表示了臣服,孙策倒不好拿他怎么样了,不然会对孙策的声望有着极大损害。

“先生请起!能得先生看重,那是策的荣幸!先生若是不弃,就在策麾下做个主记吧!”孙策沉吟着说道。这主记是太守的属官之一,地位颇高,但却没有多少实权。

“多谢主公!”许贡现在要的就是活命的机会,其他的以后再说,当即下拜。

有了虞翻等人的加入,孙策麾下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而且现在麾下军士的士气都很是高涨,孙策决定继xù

向外,拿下豫章。豫章郡的太守周术不久前病故,而朝廷和刘表分别派遣了一人去担任此职,这会儿,两股势力正在相互博弈,孙策若是想要进占豫章,正当其时也!但孙策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豫章也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所以他决定派遣周瑜率军前去,而他自己这次就不会跟着去了。孙策任命周瑜为主帅,太史慈为先锋,带着黄盖、韩当、蒋钦、陈武等几将,领军一万,直奔豫章而去!……

这天,孙策正在会稽太守府中处理军务,忽然,郡丞张昭进来禀报道:“主公!袁术派遣使者来了!”

孙策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策就猜到袁术要派人来,但没想到来的却是比策预料的要迟些。走!我们出去见见!”

“诺!”

来到太守府的大堂,孙策就看见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正跪坐于大厅左侧。孙策认识他,这人正是袁术的从弟——袁胤!历史上孙策南下江东,江东大部都被孙策给打了下来,但孙策真zhèng

实领的只有会稽一郡。孙策虽然也曾任命吴景为丹阳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但紧跟着袁术就任命其从弟袁胤担任丹阳太守,而袁绍则任命陈瑀为吴郡太守。孙策想来,袁胤此时到来,想必就是为这丹阳太守而来!

“原来是子兴先生!策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莫怪!”孙策向着袁胤行礼道。

“不敢!孙会稽公务繁忙,有所怠慢也是应该!”袁胤亦是起身还礼,但说出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

孙策微微一笑,也不和他计较,在上首跪坐下,问道:“策听闻子兴先生前来是奉了后将军之命,不知后将军有何交代?”

说到正事,尤其这事还关系到他自身的利益,袁胤立马敛容肃坐,向着孙策一抱拳道:“后将军让在下问孙将军,那刘繇为何未被驱逐,仍然在曲阿,而且丹阳太守孙邵,似乎也是刘繇的部下吧?”…,

孙策有些“丧气”道:“先生有所不知!那刘繇在江东声望显著,百姓、士人俱为其所用,策怕贸然对其动手会引发江东之地的混乱,给后将军造成危害!”

“那就这样任其在丹阳作威作福?”袁胤有些急了。

“将军莫急!策早有对策!”孙策成竹在胸道:“那刘繇不过一介文士,治理百姓算是一把好手,但说到玩弄心机那刘繇可就差远了!策已经安排部下进入了丹阳个要部之间,只需一段时日,那刘繇就会被策给架空了!”

“这···”袁胤脸色变幻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照实说,他道:“不瞒将军,胤此来是受后将军之命,接任丹阳太守一职的!”

孙策就知dào

以袁术那个小人心态,先是九江郡,后是庐江郡,现在又怎么可能放过江东诸郡?这袁胤果然是来接手丹阳郡的!

孙策沉吟半晌,说道:“子兴先生当知,这孙邵也是个声名在外的大儒,他既无过错,我等若是直接罢了他的太守之位,不但不能让人信服,若是刘繇到时再插手,那对后将军的声望却是个极大地损害!策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子兴先生可愿意听?”

袁胤急忙抱拳:“将军请说!”

“丹阳郡太守孙邵不好动,但吴郡太守之位尚是空缺啊!子兴先生何不回报后将军,让他改命先生为吴郡太守呢?”

“这···”袁胤又迟疑了,半晌咬咬牙道:“其实这吴郡太守已经被人预定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孙策“大吃一惊”,道。

“那袁本初写信给后将军,说是他认可后将军任命的丹阳太守,但条件就是他将任命陈瑀为吴郡太守!”

果然啊!丹阳、吴郡、会稽都是我打下来的,袁术自己来占一郡就已经够无耻的了,现在居然还拿自己的东西做人情,将吴郡送与袁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孙策心中怒火上涌,脸上却是平静异常,他端起桌上的白瓷水杯,喝了一口水,淡淡道:“既然如此,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将军若是想要接手丹阳太守之位,那就自行去找刘繇分说便是!”

“后将军命将军助胤!”

“抱歉了!爱莫能助!”

袁胤阴阴一笑:“这恐怕就由不得将军了!”

“哦?”孙策自失一笑:“这是为何?”

“因为庐江太守刘勋将军此刻正邀请乔公一家在舒县做客!”

“咔嚓”一声,孙策握于手中的水杯顿时被捏碎!“你这是在要挟我了?”孙策这可真的是怒了!龙有逆鳞,而亲人就是孙策的逆鳞!大乔既然已经和孙策订婚,在他看来,乔公一家自然就是他的亲人!孙策就算听到袁术自占丹阳、将吴郡送与袁绍,他都不能算是真zhèng

的生气,因为孙策知dào

这两郡迟早还是他的!但听到刘勋软禁了乔公一家,孙策真的是怒不可遏!不仅是对袁术,也是对刘勋!孙策以前洒然将庐江交予刘勋,虽然是迫于袁术之命,但对刘勋有恩那是无可争辩的!而孙策南下丹阳,刘勋送兵送粮也是让孙策颇为感激,但此刻,孙策只剩下了对刘勋的浓浓杀机!而孙策也是庆幸,自己没将家人留在寿春,而是带到了丹阳安置,不然被抓的可不就是乔公一家了!

袁胤没想到孙策反应这么大,被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是狂喜,看孙策反应,他对那乔氏姐妹必然十分看重!既然如此,那自己得到丹阳太守的机会可就是大大增加了!他端起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笑着问道:“要挟不敢!只是请将军相助而已!”…,

孙策深吸一口气,强按下心头的怒火,他知dào

乔公一家既然被抓了,那他就是再急也是于事无补。他轻轻松开握紧的拳头,任由手掌上的鲜血缓缓滴下,将洁白的碎瓷染上一层刺目的殷红!声音平静道“策将会稽太守之位让于先生!”

“可是后将军任命在下为丹阳太守!”袁胤有些迟疑。

“这是策的底线!先生不妨将策的话原封不动说与后将军听,就说后将军若不同意,策以后只会有妾,不会再有妻了!”

“这···”袁胤大吃一惊!孙策这话很明显,那就是他孙策只能让出会稽太守之位,而绝不会帮zhù

袁胤驱逐刘繇。如果袁术不答yīng

,孙策就只能任凭乔家被杀,但孙策会将正妻之位留给大乔!要正是如此,那孙策和袁术就真的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袁胤显然被震住了,他急忙道:“这事胤不能做主,待胤回报后将军,再给将军答复!”

“可以!”孙策点头:“但下次先生再来时,记得将乔家一并带上!”

“在下告辞!”袁胤既不点头也不拒绝,开口道。

“不送!”

“主公!···”袁胤刚离开,张昭就忧虑道:“主公真要将会稽也交出去吗?”

此时,孙策心情已经渐渐平复,闻言自信笑道:“策可以将丹阳、吴郡、会稽打下来一次,就可以再次把他们打下来!”

看着孙策这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霸气和从容,张昭欣然一笑,他很认同孙策的话,能打下一次,就能打下第二次,但他显然更关注主公孙策的心态!只要主公壮志不灭,心怀依旧宏大,一些挫折只会将主公磨砺的更加锋锐,也更加具备一个王者的风范!

“但昭怕此事会对那些新降的将军、文士有所影响!”

“无妨!”孙策洒然一笑:“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那些心智不坚的走便走了,而只有那些能够留下和策共患难的才是策真zhèng

需yào

的人才!”

张昭眼睛一亮!

第四十一章:欺人太甚

第二天,就有军士向孙策禀报,城中有不少文士以各种理由离开了。孙策对此虽然有些失望,但感觉也没什么,毕竟离开的都是些没有名气或是声望不著的文士,而那些历史上留下名号的那些人,却是没有一个离开,这让孙策很是欣慰。

然而,到了第三天,孙策就有些不淡定了,心中也是有些恼怒,因为士兵来报,许靖一家失踪了!所谓失踪,不用说,那就是逃跑了!孙策自认对于王朗麾下的这些名士,那可谓是仁至义尽了!自己不但没有剥夺他们的官职,让他们继xù

担任原职的同时,还给予了他们丰厚的钱帛赏赐,没事的时候也会找他们聊一些时事,彼此关系也很是融洽!但,就算是这样,许靖还是逃跑了!正可谓是“患难见真情”!只是孙策不知dào

,这究竟是自己的原因,还是许靖的原因!

而让孙策有些意wài

的就是,倒是那许贡,不但没有跑,反而来向孙策推荐贤才!

“主公!余姚有一大贤,姓高名岱,字孔文,乃是大家高彪之子!此人才华无双,德行高洁,在士林有着极为卓著的声望!主公若是得他相助,不但眼前的困局可解,而且可以得一大才呀!”许贡满脸殷切地向孙策推荐。

高岱,孙策当然知dào

!这人确如许贡所说,是个贤才,而且声望极著!若论在整个东汉的声望,高岱也许比不上顾雍,但若论在江东的声望,孙策麾下也就“二张”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了!但是让孙策疑惑的是,这许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要知dào

,历史上的许贡一直不曾放下夺回吴郡的野心,甚至写信给曹操,说孙策“骁勇与项籍似,宜加恩宠,招还京邑”,又说“放于外必作世患”,许贡这心何其歹毒!孙策若是奉诏而去许都,那就和和刘备一样,猛虎被囚于笼,;而孙策若是抗旨不遵,那就是欺君,要被天下人唾弃!而且,历史上的孙策就是死于许贡的门客手下,所以,一直以来,孙策对于许贡一向都是敬而远之。而许贡自然也不会刻意讨好孙策,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这会儿,许贡突然给孙策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孙策一时还难以接受!但孙策不得不承认,许贡的主意的确是好,不管许贡想要出什么幺蛾子,孙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好!许主记的这个主意甚好!明日策就亲往余姚,请高先生出山!“

“主公英明!”

然而,第二天,孙策的余姚之行被周瑜的一封加急军情给打断了!周瑜在信上说道,豫章之战,他们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一见开头,孙策就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豫章并没有什么猛人啊,而且豫章的军队也不是很多呀?就算朝廷和刘表派遣的两位太守难得的携手同心、一致对外,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周瑜加太史慈的对手啊!赶忙将信看完,可一看完信,孙策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欺人太甚!”孙策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主公,究竟怎么回事?”一旁的张昭问道。

“你看!”孙策随即将手中的绢帛递给张昭。

“那袁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看完信,张昭也是忍不住一声怒喝!

原来,周瑜在信上说道,他们向着豫章进发,一路势如破竹,虽然朝廷任命的太守朱皓和刘表任命的太守诸葛玄两人联手想要抵当,但都被周瑜和太史慈打得落花流水!然而,就在周瑜等人高歌猛进之时,背后忽然杀出一彪人马,周瑜等人猝不及防,加上朱皓、诸葛玄的两面夹击,顿时被打得大败!若非周瑜行军严谨,加上太史慈勇猛无双,亲自率军断后,周瑜等人可就危险了!而周瑜从抓到的俘虏口中得知,那伏击周瑜等人的那彪人马居然是祖郎、钱铜、邹伦、王晟等一众江东盗贼!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那些盗贼袭击孙策竟然是袁术授意的!…,

周瑜的那张绢帛在众人手中传阅,顿时引起众人的一阵怒喝和声讨!

“那袁术简直就是无耻之尤!”顾雍怒道。

“他这是想过河拆桥了!”虞翻道。

“恐怕是主公锋芒太露,那袁术起了忌惮之心!”张纮道。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众人商议怎么应对之时,一个士兵急急奔跑了进来,向着孙策单膝跪下:“禀报主公,丹阳紧急军情!”

看着士兵那满脸的风尘,想必是日夜兼程从丹阳赶来!众人心中都是一沉,难道丹阳也出了什么事?

“说!”

“袁术派遣大将纪灵领军十万,停驻于历阳,意欲对丹阳动手!丹阳都尉程普派遣末将来是向主公求援!”

“砰!”孙策忍不住一拍座案,他真的是怒不可遏了!

“张昭!”

“在!”

“策将率领军队前去丹阳,这会稽就交给你了!策给你留五千军士,可够?”

“够!主公放心!昭在城在!”张昭急忙起身抱拳,坚定道。

“其余诸人,随策一同前往丹阳!”

“诺!”……

经过近十日的急行军,孙策大军终于抵达丹阳!

“伯符!”“主公!”

远远地,刘繇、孙邵和程普带着丹阳郡的一众文武官员就向着孙策抱拳喊道。

“正礼先生!程老将军!”孙策急忙下马还礼,然后急声问道:“情形如何?”

刘繇微微一笑,道:“纪灵只是屯兵在历阳,但近半月来,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在等伯符到来!走!我们进城再说!”

“这袁术究竟是什么意思?”孙策对于袁术的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枭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但现在江东还远未到平靖之时,而且袁术北方的刘备、曹操一直对袁术虎视眈眈,袁术这么急着对付孙策,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历史上孙策也没有被袁术打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孙策想不明白!

“袁术有称帝之意!”刘繇怒声道。

“啊?”不仅孙策,在座诸人都是大吃一惊!

“前段时间,寿春城内忽然传出一句偈语‘代汉者,当涂高’,那袁术认为‘当涂’者,公路也,就是指他袁术!他这是在为他称帝做准bèi

!”刘繇继xù

怒声道。

“为称帝做准bèi

?那为何要打压于策?”孙策有些不解。

“伯符有所不知!伯符南下江东,势如破竹,短短时间内就将丹阳、吴郡、会稽一一攻破,声望卓著!人么现在都呼伯符为‘江东小霸王’!”

“那也不止于让袁术如此忌惮吧?”孙策还是不解。

“哎!最关键的是子将先生评价伯符‘有王者之气’这句话,不知怎么被袁术得知了,所以他担心了!”刘繇叹息道。

众人这下终于恍然了!但大厅既而陷入了沉默,袁术这是属于典型的猜忌。所谓猜忌,本来就是有些莫名其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但往往正是这些没影的事最是让人辩无可辩,孙策越是辩解,袁术就越是坚信孙策有异心!

“那不知策该如何是好?”孙策向着众人问道。

众人还是沉默,袁术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谁能摸得清他的心思呢?

“伯符!孤有一言要说!”刘繇突然道。

“正礼先生请说!”…,

“孤已经听说了伯符用会稽换丹阳的事,孤甚是感动!伯符是个至诚君子,为了当初和孤的约定,不惜得罪袁术,更是宁愿舍弃未婚妻子!伯符守信若此,孤若是再守着丹阳不放,倒显得孤是个小人了!孤愿意放qì

丹阳,伯符,你就把这丹阳太守之位交予袁术吧!”

孙策根本就没有放qì

二乔的意思!他明白,以袁术那种自私的性格根本不会把把别人放在眼里,就算是亲人也是如此!而且他刚愎自负,以己度人,他必然也会以为孙策和他一样,都不会在乎亲情!拿乔公一家要挟孙策恐怕不是袁术的主意,倒像是对孙策了解更多的刘勋的主意!正因为如此,孙策才敢放出那样的豪言,也为什么会对刘勋生出浓浓的杀意!

但孙策对与刘繇的这番话,却是真zhèng

的感动!他也知dào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若是能用一个丹阳太守缓和和袁术的关系,那孙策就是赚大了!他现在还没有和袁术叫板的资本,待他发展起来,让刘繇成为真zhèng

的扬州刺史,就算是报答刘繇今日之恩了!

“多谢正礼先生!”孙策起身,向着刘繇深深一礼,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刘繇摇摇头,道:“伯符无需如此!还是想想怎么应对袁术的大军为好!”

“那袁术恐怕是在试探主公!”张纮突然说道。

“哦?此话何解?”孙策眼神一亮,问道。

“那袁术虽然猜忌主公,但他北方强敌仍在,他是不敢贸然与主公开战的!就像纪灵在历阳驻而不攻,而袭击公瑾等人的也是山贼,袁术并没有派遣一兵一卒!这就证明,袁术还没有下定主意要对付主公!他更多的应该是在观察主公的反应,算是对主公的考验吧!”

孙策恍然,张纮这话还真是有道理!

“好!策明日就渡江去见纪灵!”

“主公,不可!主公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嫌?”顾雍急道。

“策意已决!”

“那主公准bèi

带多少兵马?”

“只策和幼平足以!”

第四十二章:白衣渡江

又是一年秋节至,时值初秋,草木渐黄,北雁南飞,而长江上也飘起了淡淡的的雾气,远远的看去,如同云雾飘渺的仙境!此刻,白玉带般的长江上,一个小黑点由南向北,缓缓向着对岸驶去。

很快,那艘小舟就被驻扎在长江北岸的纪灵军发xiàn

了。

“什么人?”一队纪灵军马上将刚刚靠岸的小舟包围了起来。

“孙策!”从舟中走出两人,当先身穿一件风骚的的银白铠甲,丰神如玉,气度翩翩,正是孙策!而身后跟着的那员彪悍异常的将领则是周泰了。

“孙策?”纪灵军顿时都是大吃一惊!孙策现在“江东小霸王”的威名谁人不知啊?尤其现在自己军队似乎还要和孙策军交战,孙策这时候怎么突然跑了过来?那小队长也是紧张起来:“你来做什么?”

“去通报你家将军,就说孙策来见!”孙策微微一笑。

“请跟末将来!”见孙策态度和蔼可亲,那小队长大大松了一口气,急忙带着孙策向着纪灵的大帐走去。

跟着那员小队长,孙策一边向纪灵的营寨走去,一边暗自观察着纪灵军的一切。一路行来,孙策算是明白了,纪灵身为袁术麾下第一大将,就算是放在整个三国来看,也算得上是一员一流的大将!大将和猛将不同,猛将只需上阵杀敌,勇猛无惧就可,就像周泰!若是只论武艺,孙策估计纪灵恐怕不是周泰的对手。但大将不同,所谓大将,换个更浅显的说法就是帅才!对于将领自身的武艺并没有多少要求,但他们却可以统帅千军万马、克敌制胜,就像周瑜、陆逊!虽然还没有见到纪灵本人,但孙策却可以肯定,这纪灵必是一员大将无疑!

从江边到纪灵大营,孙策一共被被盘查了六次!每到一个关口,就必有军事下来查探,就算带人进来的是自己人,而带来的也只有两人,但那些岗哨依旧查问的一丝不苟!而对于此,带领孙策的那员小队长亦是坦然接受,没有丝毫的不耐!纪灵的谨慎可见一斑。而一路行来,孙策看着纪灵军的精神面貌,也是感慨良多!这些士兵体格健硕、精神昂扬,行走之间,步履匆匆,队列严整,一见就是一支精锐之师,虽然比起孙坚留给自己的那些老兵要差上不少,但比之刘繇、王朗那些人的麾下士兵,不知要强出多少!

“站住!什么人?”孙策跟着小队长刚到纪灵的中军大帐,立于帐外的数十员士兵马上就围了上来,一个领头模样的大汉上前拦住孙策一行,厉声喝问道。

“禀报将军!这位是孙策,说是来拜见大将军的!”那小队长闻声急忙上前辩解道。

“你就是孙策?”听说眼前这个英武的小将就是孙策,那大汉一挥手,示意围上来的军士退下,然后将孙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孙策淡淡一笑:“如假包换!”

那大汉点点头,向着小队长一行道:“好了!既然到了这里,你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是!”那小队长赶忙上前一行礼,又向着孙策一行礼,就带着部下急匆匆地走了。

大汉向着孙策道:“你稍等,末将这就进去禀报大将军!”说完,转身向大帐走去。

“这厮却是无礼!居然敢让我等在此等着!”孙策神情淡淡,但周泰却是受不了,当即大声道,似乎故yì

让那刚走没多远的大汉听见。孙策也未曾阻止周泰的话,就这么静静站着。而那大汉却是脚步一顿,但还是毅然走进了大帐!…,

“哈哈!孙将军来访,有失远迎!纪灵请罪!”片刻,一阵大笑声就从帐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高约有一米八的彪形大汉走了出来,向着孙策抱拳道。

“不敢!孙策贸然来访,倒是唐突了!”孙策还礼,然后打量着眼前之人!这纪灵果然还是一员猛将!他脸上钢须如针,身材魁梧,虽然比起周泰还略差了一些,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员绝世猛将了!

孙策在打量着纪灵,纪灵同样打量着孙策!纪灵和孙策虽然同为袁术效力,但孙策多是南下征伐,而纪灵则是率领大军驻守在与豫州、徐州接壤的汝南附近,防备北方曹操和刘备,数年都没有离开过,所以两人都是久闻对方之名,但见面,这的确还是第一次!

“哈哈!久闻伯符‘小霸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纪灵仿佛真的对孙策钦佩无比似的,语气真诚,让人心生亲近!

“哈哈!策亦是久闻纪灵将军之名啊!”

“走!我们进帐说话!”纪灵亲切地拉住孙策臂膀,一同往大帐走去。

纪灵、孙策在大帐中分宾主跪坐下,纪灵笑着开口道:“伯符稍等片刻!阎主簿也在军中,灵已经派人去清了!”

“无妨!”孙策笑着点头。而心中,孙策却越发笃定那袁术果然是在试探自己!所谓的“阎主簿”自然就是袁术麾下的第二大谋主——阎象了!

很快,一个中年文士就急匆匆地走进了大帐,一见纪灵、孙策二人就急急抱拳,连连告罪:“哎呀!在下来迟,恕罪恕罪!”

“先生要请罪也该是和伯符说,末将一直都是个闲人,等多久都是无所谓的!哈哈!”

阎象于是转向孙策,一抱拳,笑道:“还望伯符见谅!”

“不敢!”孙策急忙起身还礼,笑道:“末将也是刚到,先生请随意就是!”

阎象呵呵一笑在右手边跪坐下来,向着孙策祝酒道:“伯符,我们也是大半年没见了吧?请满饮此杯!”

“哈哈!”纪灵也是端起酒杯,笑道:“张勋、桥蕤几位将军曾和灵抱怨,说伯符治军太严,军中那是滴酒不存啊!灵可没有伯符那等气魄,灵就是爱着杯中之物,倒是让伯符见笑了!”

“说来惭愧!”孙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随即放下,笑道:“其实啊,策是不爱喝酒!所以,管起别人来也是理直气壮!你看!身为主将的我,在军中都不喝酒,你们怎么能喝酒呢?”

“哈哈!”纪灵、阎象俱是一阵大笑。

“伯符果然善谑!”阎象大笑着道。

众人又聊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阎象忽然问道:“伯符此次独身渡江北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为了丹阳太守之事!”孙策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

“哦?”阎象“惊奇”道:“此话怎讲?”

“策决定遵照后将军之命,协助子兴先生担任丹阳太守!”

“那刘繇呢?伯符要把他怎么办?”

听到阎象的问话,孙策又明白了一些,袁术忌惮的不仅是许劭评价自己有“王者之气”,还有更重yào

的一点就是刘繇等人都在自己的麾下。袁术不清楚自己和刘繇之间达成的协议,还以为刘繇投降了自己,所以才会突然对自己如此提防忌惮。

孙策沉吟了片刻,抬头问道:“策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杀!”阎象毫不犹豫道。

“这···这恐怕不行!”果然是因为刘繇的原因!孙策假装思索道:“如果杀了刘繇,不说丹阳,就是吴郡、会稽都会乱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伯符不能用些手段吗?”阎象目光灼灼地盯着孙策。

“刘繇活得好好的,后将军一派人过来担任丹阳太守,刘繇就突然暴毙,先生以为江东的百姓和士人会怎么想?”孙策略带嘲讽,反问道。

“这···”阎象一滞,他也知dào

孙策说得有理:“伯符当初就该一刀杀了刘繇!”

孙策摇头:“要是在战场上,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那刘繇却是在太守府中被捉住的,策可就不好下手了!”孙策这话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孙策相信阎象不会知dào

当时的具体情况!

果然,阎象对于孙策的话毫不怀疑,他沉吟半晌,说道:“那伯符就驱逐刘繇吧!”

“驱逐刘繇可以,但策的岳父一家呢?”孙策抬头,眇了阎象一眼。

“呵呵!伯符无须担心!乔老在庐江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刘勋将军请他一家过去也不过是仰慕乔老的才学,待丹阳安定下来,刘将军自然会将他们送到会稽与将军团聚!”阎象笑道。

“不行!策现在很想念他们!先生先把他们送还于策,策才能将刘繇驱逐!”孙策断然道。

“伯符此言让象很是为难啊!”阎象脸色有些不豫道。

孙策嘴角满是讥讽,傲然道:“我孙策一诺千金!先生可以相信策,但策却很难相信先生!”

阎象脸上一红,他也知dào

用乔公一家要挟孙策很是卑鄙,沉吟片刻,阎象点头答yīng

:“好!在下相信伯符的信誉!最多三天,伯父就能见到乔公一家!”

“多谢先生!”孙策向着阎象一礼,再道:“那吴郡后将军不任命太守吗?”

“后将军只答yīng

袁绍承认陈瑀吴郡太守之职,至于其他的嘛,后将军并未作出任何承诺!”阎象满含深意笑道。

“多谢先生!”

第四十三章:驱逐刘繇

三日后,刘勋果然派人将乔公一家送了过来,但刘勋却没有亲自来,不知dào

是出于不屑还是出于羞愧。乔公一家既然已经到了,孙策也就没有在纪灵军营呆下去的必要,当即就带着乔公一家渡江南去。

看着孙策驾着小舟远去,阎象满是忧郁和感叹:“哎!”

“先生为何叹气?”纪灵不解地问道。

“那孙策恐怕会是主公的大敌啊!”

“不太可能吧?那孙策不是过来服软了吗?”

“这的确是孙策的弱点!”阎象点头,笑道:“那孙策念念不忘乔氏女子,儿女情长,我们以后对付孙策倒是不妨从这方面下手!”随即,阎象又面色凝重道:“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小看了那孙策!他短短一年时间就攻破了刘繇、许贡、严白虎、王朗等一众豪杰,尽平丹阳、吴郡、会稽三地,孙策的才能可见非比寻常!”

纪灵亦是面色严峻地点头:“以前我一直不太服这孙策,因为他对付的多是些小势力,根本不可能和曹操、刘备相比!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连下三郡之地,灵自认也能做到,但如此举重若轻,以弱胜强,越打越强,而且三郡俱是安定如昔,灵就望尘莫及了!”

“将军做不到,那是因为将军只知战阵,而孙策显然还是一位英主!将军观孙策麾下,他离开寿春时,不过只有朱治、程普等几元老将跟随;可现在在看看!张昭、张纮、顾雍、虞翻,哪个不是当世俊彦?而且,我大军十万在此,他却敢孤身一人、白衣渡江而来,可见其胆略非凡!人称孙策‘江东小霸王‘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那主公想要对付孙策,先生为什么还要阻止呢?”

阎象站在江边,负手而立,身形显得有些萧索,他望着滚滚的江水,苦笑道:“孙策毕竟是主公麾下,而且刚刚平定江东三郡,对主公是有大功的,讨伐他师出无名!北方的曹操和刘备一直对主公虎视眈眈,而主公又有了称帝的野心,我们讨伐孙策,若败,则必为曹刘所趁;若胜,主公则极可能乘势称帝!此时称帝,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说起来,我们攻打孙策,无论胜败,那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哎!主公为何一直想着称帝呢!”纪灵也是一声长叹。

“哼哼!”阎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主公一直以为‘当涂高’是指袁公路!”随即,阎象无奈地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孙策的事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曹操、刘备谁都不是好相与的,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坐镇比较好!”

“诺!”……

“伯符!给你添麻烦了!”坐在小舟上,乔公有些惭愧道。

虽然被袁术摆了一道,但孙策此刻心情却很是愉悦!因为他终于看清了二乔的容貌!后世说二乔“肤如琉璃、国色无双”,孙策此时对这话那是十二分的赞同!二乔面容有八分相像,五官秀气精致,肤色晶莹透明,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玉,而且两人身上都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灵秀,在孙策看来,二乔的确是仙子无疑了!但孙策还是可以轻易分辨出两人,因为两人的气质还是有所区别的。大乔可能因为年纪稍长的原因,身上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像是邻家大姐姐;而小乔则是稍显活泼灵动,从见到孙策,眼睛就一直在咕噜噜转动,隐蔽地打量着孙策。以孙策那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敏感触觉,又岂能感觉不到?他只是假装不知dào

罢了。…,

听见乔公的话,孙策急忙肃容道:“岳父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那袁术不过是为了对付策,才会将岳父大人一家给羁押的!说起来,倒是策连累了岳父、莹儿和婉儿。”

“伯符!袁术如此针对于你,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很不好的影响?”

“呵呵!恰恰相反!策一路南下,锋芒太盛,但这也是情势所迫,不展现出策的韬略武功,平定江东也不会如此顺利。而策声望剧增,袁术就对策起了忌惮之心。策此次向袁术低头,虽然看似吃亏,但却也削了袁术的猜忌之心,策就可以闷声发展了!是祸是福,真是难以一言而定啊!”

“是啊!老子说‘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果真是金玉良言啊!”

“哈哈!不说这个了,过了江,那可就是策说的算了!江东景色亦很是不凡,岳父大人不妨细细欣赏一番!”

“这是一定的!”

“哈哈!”……

孙策回到丹阳后,立即就将麾下文武召集了起来。

孙策将此次北行的过程说了一下,然后向着正低头沉思的刘繇说道:“正礼先生!策想驱逐先生去豫章,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刘繇一愣,随即恍然道:“伯符是想要让孤去将豫章占据?”

“不错!袁术忌惮策,才会联络江东巨盗袭击公瑾,但袁术对先生却没有什么提防。先生接掌豫章,以先生的威望,无论是朝廷还是刘表,都是无话可说!先生执掌豫章后,与策相呼应,共同进剿祖郎等一众盗贼,则江东可定!只是,有些委屈了先生!”

“伯符说哪里话!?”刘繇起身,傲然道:“孤的志向就是庇佑一方、造福一方!能够消弭江东诸郡的战乱,同时将祖郎等一众祸国殃民的逆贼一并除去,这正是孤义不容辞之事!”

看着正气凛然的刘繇,孙策心中也是叹服!刘繇虽然迂腐了一些,又不会用人,对于军事更是一塌糊涂,但无乱怎样,都无法否认刘繇是一个真zhèng

的君子!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贤者!

“先生请受策一拜!策保证,必不让江东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孙策向着刘繇深深一礼。

“伯符无需如此!但军事孤不是很懂,伯符,你可得给孤派遣一员大将!”刘繇扶起孙策,拍着孙策的肩膀笑道。

“凌操!”

“末将在!”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出列,抱拳高声应道。

“就由你率军五千,助正礼先生一臂之力,将豫章拿下!”孙策麾下能够独当一面而又不被袁术所熟知的将领,就只有刚投效自己不久的凌操了!

“末将领命!”凌操大声领命,显得很是兴奋。凌操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无论是个人武勇还是统兵作战,自认都算得上是大将之才。但到了孙策帐下,凌操才倍感打击。太史慈、程普就不说了,就是蒋钦周泰、韩当黄盖,也没有一个是弱手。现在有了自己表现的机会,凌操自然很是兴奋!

“事不宜迟,孤明日就出发前往豫章!”刘繇当机立断道。

“那就有劳正礼先生了!”孙策向着刘繇再施一礼。

做戏就要做全套,次日清晨,孙策就率军气势汹汹围住了扬州刺史府和丹阳太守府,将扬州刺史刘繇、丹阳太守孙邵及其麾下一众文武,俱皆赶出丹阳。刘繇也是大骂孙策“背信弃义”、“无耻之尤”,但最终还是无奈,带着麾下的“残兵败将”一路向着西南去了。而西南,正是豫章的方向!…,

刘繇被“驱逐”没几天,袁胤就再次渡江来拜访孙策。这次袁胤不但带着一票部下和一万军士一同来丹阳赴任,对于孙策的态度,也是变得倨傲异常。若非孙策拦着,周泰都忍不住上去一刀结果了这个屡次冒犯自家主公的小人了!而孙策对于袁胤的确也没有什么好感,既然袁胤已经来接手丹阳,孙策就没有在丹阳呆下去的必要,和袁胤将丹阳的军务、政务交接一番,孙策当日就带着大军回会稽去了。

孙策一回到会稽,还没等喘口气,许贡就来了。

“主公,那大贤高岱还要去请吗?”许贡向着孙策施了一礼,开门见山道。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看着许贡对于高岱之事殷勤的不像话,孙策更加肯定,这许贡果然是想要算计自己!但孙策左思右想,一直都想不明白,许贡到底想出什么幺蛾子!邀请大儒高岱对自己只会有好处啊,难道这高岱有什问题?可也不像啊!自己将这事和顾雍、张昭、张纮都说了,他们都是极为赞同孙策亲往礼聘高岱,顾雍更是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为主公举才的责任,很是懊恼。所以,孙策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dào

这许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说许贡幡然悔悟,想要死心塌地为孙策效力,打死孙策他都不信。但孙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自己小心应付,还怕这许贡飞了?当即笑道:“策今日刚从丹阳回来,有些累了,而且郡中诸事,策也要和郡丞、主簿、功曹商量交代一番。这样吧,明日,明日先生来太守府叫策,我们一起去余姚请孔文先生出山!先生以为如何?”

“主公英明!”许贡强按下心中的狂喜,向着孙策施礼道:“主公事务繁忙,贡就不打扰了!明日贡再来叫主公!告辞!”

“先生请便!”

看着许贡离开时那脚步都显得轻快了几分的模样,孙策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策倒要看看你这丫的是否真的成精了!

“来人!去请张昭、张纮、顾雍、虞翻几位先生来太守府议事!”

“诺!”

第四十四章:许贡毒计

秋日的清晨,淡淡的雾气缭绕,就算是穿着麻布衣服,也能感觉到丝丝寒意。会稽太守府里,苏策却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绸做单衣,正在练习着枪法。说是练习有些不太恰当,孙策以前苦练武艺,为的是和太史慈的神亭岭一战,而现在太史慈已经归心,而孙策作为主公,也很难再有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了,他练习枪法不过是每日的晨练罢了,算是锻炼身体。他虽然不必亲自去阵上厮杀,但一个好的身体还是很必要的!

一套枪法耍完,微微出了一身汗,孙策感觉很是舒服。稍作洗漱,孙策拿出《尚书》,就坐在窗前开始研读起来。这已经是孙策养成的习惯了,但有些可惜的是,吕蒙、陆逊都住进了军营,却是不能再和他一起学习了。吕蒙、陆逊和孙策不一样,他们都是孙策预定的统帅之才,他们不仅要熟读兵书,还要亲入军营、亲上战阵,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是一个真zhèng

的统帅,而不会变成赵括和马谡。反倒是孙策这个主公,家业越来越大的同时,身上的包袱却变轻了,这就必须感谢张昭、张纮、顾雍、虞翻这些人才了,他们随便哪一个拿出去至少都是一郡太守之才,张昭、顾雍更是宰相之才,几个人治理一个会稽郡,那真是轻而易举、游刃有余啊!

“大哥,许主记在外求见!”孙策正看到《尚书·周书·立政第二十一》,孙权忽然走了进来,向着孙策说道。

“哦!~来的倒是挺快!”孙策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起身合上书简,向着孙权笑道:“仲谋今年十四岁了吧!“

“是!弟今年正是十四!”孙权躬身一礼,接着有些疑惑道:“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十四,也不算小了!这样吧,我任命你为书佐,跟着郡丞张昭学学怎么治理政务!你只读书不行,那会变成书呆子的,你意如何?”

“谢大哥!”孙权很是激动道,他一直很崇拜孙策,现在孙策对他如此关心爱hù

,又有机会可以帮到孙策,孙权自然很是兴奋。

看着孙权那发自真诚的笑容,孙策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前世看小说,一般提到孙权都要把他说成是个心机深沉、心肠歹毒的篡夺者形象,但其实想想这很难站住脚。孙权对于孙策的后人和几个兄弟的确都可以算得上是刻薄,这毋庸置疑,他几个兄弟的死也很蹊跷,但这也能理解,孙策是东吴的最高领导人,孙策声望太高,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用些手段那是必然。就像刘备,没生阿斗之前,对于义子刘封那是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可阿斗出生之后,刘封直接被边缘化,这也是历史上关羽败走麦城,刘封却袖手旁观的原因。若说孙权现在就有了其他想法,孙策是绝对不信的!而对于孙权,孙策也就不必再过于提防,只要保证孙权不接触军权,孙策不介yì

给孙权一些权力和自由!

孙策拍拍孙权的肩膀,笑道:“仲谋!好好跟着子布先生学习,等你年满十六岁,我就将会稽太守之位交给你!”

“是!大哥!”孙权这些真的是欣喜若狂了!

“好了,我先去见见许主记,你去找子布先生吧。”

“诺!”……

孙策刚走进会客大厅,就见许贡正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显得有些焦急,突然转身看见孙策走了过来,许贡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急忙过来见礼:“主公!”…,

“嗯!先生来的好早。”孙策跪坐下,笑道。

“哎!贡是因为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所以特地前来向主公禀报!”许贡有些懊恼地道。

“哦?不知先生想起了什么事?”孙策配合着,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是关于高岱的事。”许贡偷偷瞄了一眼孙策,见孙策神色如常地听着,于是接着道:“此次前往去请孔文先生,主公当礼贤下士、放低姿态才行!”

孙策呵呵一笑,问道:“策自认还是颇为和善的吧!先生如此说,那高岱莫非有什么怪癖不成?”

“正如主公所说!那些才华横溢的大贤,一般都有些怪毛病,孔文先生自然也不列外!孔文先生虽有才华,但却有些恃才傲物,对那些武将出身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认为他们粗鄙不堪,不足与交!”

“咦?策也算是武将出生呀!孔文先生难道对策也会有所偏见吗?”

“这···主公平定丹阳、吴、会稽三郡,武功卓著,有目共睹!而主公能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么一句振聋发聩的话,主公的文采自然也就不必赘言了!若是一般人,主公有此文治武功,对主公必然是钦佩之至。”

“然而,那高岱却是不然,那高代更加看重出身!如果你出身士族,就算你才能平平,家徒四壁,高岱亦是乐于与你交往;而若是你出身武将,就算你才能出众、位高爵显,那高岱也是不屑一顾!”

“不屑一顾?”孙策双手一张,笑着问道:“难道策亲自上门,他还能将策拒之门外?”

“那倒不会!高岱虽然清高,但却不是傻子,将主公拒之门外,他自然也害pà

主公报复。”许贡神色不变,接着道:“所以呢,高岱肯定会见主公的。但,主公若是问他什么问题,他一概会回答不知,主公请他出山,他也会以才德不足而拒绝。”

然而,听着许贡这话,孙策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于是道:“既然那高岱看不起策,策又何必自找麻烦呢?高孔文虽然有才,但策麾下也不独缺这一人吧!”

“主公有所不知!高岱虽然看重出身,但对于一种人却是例外?”

“哦?什么人?”

“精通《左传》的人!高岱精研《左传》,认为《左传》实乃最高雅之学问!所以,对于那些精研《左传》的人,高岱都是高看一眼,认为他们虽然出身不一,但都是雅人!”

“这么说,策还得去研读一番《左传》咯?”

“为此大才,贡认为值得!”许贡深揖一礼道。

“好吧!此去余姚当得数天时日,策就趁此机会研读一番就是!”孙策倒要看看,这许贡究竟耍的什么花招。

“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吗?”

“嗯,策昨日已将郡中诸事和子布先生几人交代过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诺!”

因为此行带上了许贡,加上去拜访的高岱也是个清高的家伙,孙策于是没有骑马,而是和许贡一样,乘坐马车前往余姚。也因为如此,孙策等人到达余姚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高岱是个三旬左右的文士,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举止优雅从容,气度沉凝恢弘,在孙策看来,的确很有名士的派头!

“不知孙会稽到来,岱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孙策到来,高岱亲自在门口迎接。出乎孙策的意料,高岱对于孙策的到来虽然不是热烈欢迎,但态度还算得上是友好了。这高岱不是个清高自傲、孤芳自赏的家伙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态度还可以啊!…,

“不敢!”高岱的态度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该有的礼节孙策还是一点都不敢省,当即向着高岱抱拳还礼:“策冒昧来访,望先生不要将怪才是!”

“孙会稽请!”高岱不接孙策的话,只是向着孙策一行邀请道。

看着高代如此表现,孙策有些相信这高岱是个自高的家伙了。高岱虽然礼仪足够,但那只是最基本的礼仪套路而已,为的不过是不让自己失礼而已。而对于孙策的客气话,他却是毫不理会,这说明他对孙策的到来还是有些抵触的。

众人在高岱的大厅分宾主跪坐下,高岱向着随行的侍女吩咐道:“给两位上茶!”

“茶?”孙策有些意动,前世他不太喜欢喝酒,倒是对茶情有独钟。穿越来已经一年有余了,孙策一直都很忙碌,没有特意去找茶喝过,平时也没见到有什么人喝茶,对喝茶这事一直也没想起来,毕竟他前世虽然爱喝茶,但却没有茶瘾。这会儿突然听高岱说起茶,孙策的馋虫顿时冒了出来。

很快,两个侍女就抬着一个近半米高的木桶走了进来。孙策有些疑惑,泡茶不需yào

这么多开水吧!

高岱伸手虚指孙策,向着两个侍女道:“先给孙会稽上茶!”

“是!”两个侍女答yīng

一声,随即就将木桶抬到了孙策的座案前。孙策往木桶里一张望,顿时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只见木桶里似乎是粥的模样,但却是绿油油的一片,孙策眼神很好,甚至还能看到貌似“粥”的上面,还飘着几片切得很薄的姜片和几根葱叶!而两个侍女却没有发xiàn

孙策脸色有异,按照主人的吩咐,从木桶里舀起一大勺“粥”状物质,就倒在了孙策坐案上的碗里。此刻,孙策终于看清了这到底是什么了,同时也想起了茶的发展史。后世将茶当做饮料来喝真zhèng

算起来应该是自唐代“茶圣”陆羽开始的,而在此之前,茶都是被当做食物来用的。就像高岱准bèi

的这桶“茶粥”,就是将粥和茶叶放在一起煮,同时还要放上葱姜蒜,当然,也许还有盐!

想到此处,一个念头涌上孙策的心间:也许可以以此招揽那些清高的名士!但随即,孙策就将这个想法按下,这事以后再说。当前他的任务就是请高岱出山,同时摸清许贡的阴谋!

第四十五章:杀许贡

“孙将军,请!”

看着高岱那一副请君品尝的殷切模样,孙策还真是不能拒绝,他几乎想要捏住鼻子喝下去,但想想这样太不礼貌,于是屏住呼吸,强自灌了一口。“咦?”孙策有些惊奇,这“茶粥”有茶叶的清新,但也有葱姜蒜的味重,喝起来味道的确有些怪怪的,但却并非像它的卖相那般难以下咽,倒也能够喝得下去。

“提神醒脑,果然是好东西!”这“茶粥”虽然不是很难喝,但喝茶喝成习惯的孙策,对这“茶粥”还真是没有多少喜爱,称赞了一句,就急忙转移话题,道:“策久闻先生乃是当世大才,精通儒家典籍,尤善《左传》。策近日也在精研《左传》,只觉得《左传》博大精深,厚重如同山岳一般,但其文深邃玄奥,策才疏学浅,难以尽窥前贤智慧,有诸多不解之处,特冒昧前来,向先生请教!”孙策这话半真半假,他这几日的确在精研《左传》,《左传》精妙,他也的确有许多不解,但若说特意前来请教《左传》,那就是假的了,孙策这么说,不过是按许贡指点,表现出对《左传》的推崇而已。

然而,有些出乎孙策的意料,听孙策谈起《左传》,高岱神色有些挣扎,像是愤nù

,又似颓唐,他脸色几番变幻,半晌,他终于颓然一笑,向着孙策一抱拳,道:“多谢后将军错爱!但岱对《左传》却是没有什么研究,恐怕难以为将军解惑了!“

“嗯?”孙策也发xiàn

了高岱的神色不对,但他以为高代是在推辞自己的征召,毕竟他此番的来意,高代该知dào

,不是真的为了请教《左传》,而是为了征辟他为官!同时,孙策心中也是有些不悦,为了征辟你出山,我都做到如此份上了,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莫非真的看不起我孙策吗?

“先生过谦了!先生精善《左传》,誉满江东,江东谁人不知啊?先生若说自己对《左传》没有研究,那天下就没谁有谁敢自称精通《左传》了!”

对于孙策的推崇,高岱其实也挺受用,毕竟他自己一直以精善《左传》为傲!但想到前几日,有人对自己说的话,高岱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咬牙道:“在下非是自谦,实在是真的对《左传》毫无研究,将军请回吧!”

“大胆!我家主公一再不耻下问,对你也算是礼敬有加,你却几番搪塞推辞,莫非看不起我家主公吗?”孙策还未说话,许贡就跳了出来,指着高岱的鼻子大骂。

孙策本来也是怒气上涌,这高岱果然是个孤傲的家伙!但看着许贡跳将出来,孙策反倒冷静下来,他一直就在提防着许贡,这会儿许贡跳出来,顿时让孙策心中一动,而且脑中那个熟悉的场景又再次冒了出来。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就是想不起来呀!孙策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脑袋。

高岱本就有些憋屈,自己成名十多年,这会儿居然被人指着鼻子大骂,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当年逼迫自己不得不隐居余姚的罪魁祸首——许贡,高岱的怒气顿时再也压抑不住,他拍案而起,脸色因愤nù

而涨的通红,他指着孙策,喝骂道:“人说你孙策气量狭窄,容不得他人超过自己,岱本来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岱不过说是不通《左传》,你就指使这许贡侮辱与我!今日,岱拼却性命不要,也必要将你孙策虚伪狭隘的真面目揭露与世人!”…,

“容不得逼人超过自己”、“气量狭窄”、“《左传》”,等等!蓦然!一道闪电划过孙策的心间,他终于记起来那熟悉的画面是什么了!

这是他前世听过的一个小故事,说的是一个君主要去求访名士,他手下一个人就跟君主说,您和他讨论某事,他如果全都回答不知dào

,那他就是看不起你,君主记在心中;之后,那人又跑去和名士说,君主气量狭窄,容不得别人超过自己,他若是和你谈论某事,你就回答不知dào

,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名士也是信以为真。之后,君主找名士谈话,名士果然一问三不知,君主大怒,将名士处死!孙策终于记起来了,这个故事里的君主就是历史上的孙策,而名士就是高岱,至于那个挑拨的小人,却是没有记载名姓,想不到居然是许贡!

被高岱大骂,孙策却是毫不生气,只是微笑听着,待高岱骂完,孙策却是突然出声问道:“先生!策来之前,是不是有人和先生说策心胸狭窄,先生不能和策辩论《左传》,策问什么,先生一概回答不知dào

,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孙策虽然是向着高岱所说,但眼神却是直直地盯着许贡!他发xiàn

,许贡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如纸!

许贡此时的确是如坠冰窟,心底直冒寒气,他脑中一片空白:完了!孙策居然发xiàn

了!但他想不明白,孙策事怎么发xiàn

的。以他对孙策的了解,孙策这人虽然英明睿智,但却难掩身上的那股霸气,说得好听是霸气,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有些刚愎。高岱一再挑衅孙策,孙策就是脾气再好,最起码也会给高岱一些难堪,而以高岱在江东的声望,到时必然会有一大票名士出来声讨孙策,最好的结果就是孙策忍气吞声,此事平息,但孙策的威望却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而孙策若是奋起反抗,只需打杀几个名士,那孙策就再也难以在江东立足,那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而高岱显然没有发xiàn

孙策和许贡的异常,他闻言有些惊奇看着孙策,问道:“你怎么知dào

?”

孙策点点头,他已经完全看穿了许贡的毒计,同时他也算是认清了高岱的本质。高岱是个大儒没错,说他是个君子也是可以的,若是让他治理地方,以他不下于张昭、张纮和顾雍的声望,孙策相信,他也会是个不错的地方官。但他并不是孙策需yào

的人才,他没有什么权谋,也没有什么军事才能,孙策招揽他最多只能收获一些名声,而经过刘繇之事,声望对于此刻的孙策来说未必见得是件好事。因此,孙策对于高岱已经没有多少招揽的心思了。而且,他也看破了许贡的毒计,孙策就想着没有在呆下去的必要了,可以告辞离开了。

“孔文先生既然对《左传》没有多少研究,策郡中也还有诸多琐事,那就不打扰先生了,策就此告辞!”说完,孙策就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而许贡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咬咬牙,跟着孙策走了出去。而看着就这样潇洒离去的两人,高岱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这就走了?

孙策走到门外,在马车前站定,而许贡亦是停下脚步,孙策淡然说道:“先生回去就辞官养老吧,策保你一世富贵!”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许贡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神色狰狞,他恨声道:“一世富贵?哈哈!若非你孙策夺了我的吴郡,我许贡身为一郡太守,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现在居然屈居你孙策之下,还要向你摇尾乞怜?哼哼!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还有一计必要置你于死地!”…,

而此时已经坐着马车离去的孙策,正对着随行的亲兵吩咐道:“回去之后严密监视许贡,有什么动静立即向我禀报。还有,他的门客也要监!”

“诺!”……

孙策回到会稽已经三天了,而时间也已经是兴平二年的十一月,再有两个月,东汉就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建安!一个群雄并起、纷争不断而有人才辈出、文风鼎盛的三十一年!

“主公!正礼先生已经在豫章站稳了脚跟,长绪先生也已经担任豫章太守之职。而朝廷派来的太守朱皓和刘表派来的太守诸葛玄都被正礼先生驱逐了。”说话的是周瑜,被祖郎等人偷袭后,周瑜却并没有即刻返回会稽,而是就驻扎在会稽和豫章交界的定阳,随时监视这豫章的一举一动。而刘繇占据豫章,周瑜也没有派兵相助,而是待豫章完全平定之后,周瑜才率军从定阳回到会稽。

“嗯!”孙策点头,道:“正礼先生占据豫章,那和策占据豫章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明年的目标就是将吴郡太守陈瑀驱逐,同时剿灭祖郎等一众大盗,还江东一个安宁!”

就在这时,孙策的一个亲兵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孙策跟前,大声禀报道:“主公!紧急情况!”

“起来说话!”孙策认出这个亲兵正是他派去监视许贡的亲兵之一,他现在来向自己禀报,孙策猜测,许贡还是如历史上一般写了那封信。“有什么情况?”

“主公!许贡派门客假扮商人,想要将这封信送出去,被我等截获!主公请过目!”

孙策接过绢帛,展开一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不其然,这封信正是许贡写给曹操,让他诏孙策入许都的!孙策将信递给座下的文武传看。

“这许贡好歹毒的心思,该杀!”张昭看完信,恨声道。

“正是!许贡该死!”顾雍也是出声附和。

孙策道:“策上次已经放过他一次了,没想到他不思悔改,反而连本加利,那就别怪策心狠了!”孙策随即对着亲兵下令:“立即抓捕许贡及其门客,若敢反抗,格杀勿论!许贡的家人嘛,不要牵连到他们!”孙策毕竟是后世人,奉行的是谁犯法治谁的罪的法治精神,他不愿行株连之法。

“诺!”亲兵闻言,向着孙策一礼,然后匆匆而去。

第四十六章:招贤馆

许贡被杀了,许贡的门客也被清理一空。出乎孙策的预料,孙策杀许贡不但没有引起江东士族的反弹,反而是一片叫好之声。孙策派人仔细打听了许贡的所为,才知dào

为什么会如此。许贡本是吴郡前太守盛宪一手提拔起来的吴郡都尉,但他为了谋求吴郡太守之位,居然想要对盛宪下黑手。盛宪在高岱的帮zhù

下,躲入了许昭家中,逃过一劫,但高岱却因此而受到牵连,许贡抓住高岱的母亲要挟高岱,高岱无奈,最终在友人的帮zhù

下逃到余姚避难。不仅如此,许贡还结交严白虎等大盗,在吴郡可谓是无恶不作,不但是吴郡百姓,就是江东士族也是耻与之为伍,甚至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而对于江东士人、百姓的反应,孙策自然是乐于见到的。

朝廷或者更确切说是袁绍派遣的吴郡太守陈瑀要过完年才能来赴任,孙策想要对付他怎么也得等他到吴郡来吧;而祖郎等大盗虽然也占据城池,但他们都是为盗多年,警觉性极强,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遁入山林,孙策想要讨伐必然要花上很大的精力和时间,而现在年关将近,显然也是不适合讨伐祖郎等人的。但孙策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他正在和张昭等人商议,决定在吴郡和会稽设立招贤馆,广招天下英才!而丹阳,袁术任命的丹阳太守袁胤已经赴任,孙策自然不可能在丹阳再设立招贤馆了。但就算只是两郡之地,但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不仅是在江东,整个荆襄、大半个中原地区都是被孙策的这一举动所震惊!

要知dào

孙策这一举动那真的算得上是石破天惊了!历史上曹操发布求贤令,最早是在建安十五年,即210年,而当时曹操发布求贤令时就曾引起天下的极大震动,更何况孙策比曹操提前了十五年,而且,现在孙策的声望,也完全不能和历史上的曹操想必,引起波澜那是必然的!在汉代,其实是在隋朝以前,官员差不多都是有士族举荐的,孙策设立招贤馆那就是对士族的一个挑zhàn

,不要说江东士族,就是东汉的大部分士族都会对孙策有意见。但还好,孙策并没有把曹操那句最经典的话“唯才是举”给说出来,同时,他依旧给士族保留了推荐族人为官的权力,士族的反弹就会小上许多。孙策现在实力还很弱小,还没有和整个士族叫板的实力,所以他只是给那些有才华的寒门子弟提供一个做官的机会。但就算如此,孙策依旧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江东的诸多士族都写信来,要求孙策取消招贤馆,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张氏。张氏的家主名叫张允,大家不要误会,这个张允和刘表手下的那个水军统帅可不是一个人,这个人也许在后世没有什么名气,但他的儿子却是鼎鼎有名,他的儿子叫张温,也就是后来与秦宓辩论天是否有手、有脚、有耳朵、有姓氏的东吴中郎将。对于这些江东士族的反对,孙策自然是毫不理会,此刻,他正满脸欣喜在招贤馆接待着几个人物。

孙策的招贤馆虽然得罪了士族,但招贤的效果那真算得上是杠杠的!所谓招贤馆,就是给那些自认有才华的人一个展示的平台,但总不能来一个孙策就收下吧,自然要对他们的能力进行一个考察评估。于是孙策派遣周瑜、程普在吴郡招贤馆坐镇,而张纮、吕蒙则是在会稽坐镇,都是一文一武配合,对那些来来投效的人进行一个综合考量。虽然孙策发布的公告中说道“不拘一格用人才”,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哪怕你说你种田比别人中的好,都有可能被任命为官,但结果并不是很理想,那些来投效的除了文士就是猛将,一个匠人之类的都没有。孙策对此有些无奈,但张纮、吕蒙将表现出众的人才的名单上报给孙策的时候,孙策的一点小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步骘!阚泽!贺齐!”看着这三个名字,孙策岂有不高兴之理?这三人一个官至吴国丞相、一个官至中书令,还有一个官拜后将军、领徐州牧,这可都是大才呀!所以,一看见这三个名字,孙策立即放下手中所有事物,直奔会稽招贤馆而来!

“见过孙会稽!”招贤馆中众人看着孙策的衣着,就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青年,正是他们即将效力的的主公,会稽太守——孙策!于是急忙躬身见礼。孙策此来主要是为了步骘、阚泽和贺齐三人,但这并不代表着孙策收揽的人才就只有这三人,当然还有其他的贤才,只是孙策对他们没有如此看重而已。

“诸位请起!”孙策笑着扶起众人,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在四个人面上转悠。孙策有些奇怪,怎么会有四人气质都是如此出众?贺齐倒是很好辨认,一身英武沉凝之气,加上膀阔腰圆,一见就知此人必是一员了得的武将!而步骘和阚泽,孙策一时却是分辨不出来了。“各位不自我介shào

一下吗?策可是很想认识认识各位贤才的!”既然看不出来,那就开口问吧。

“在下贺齐!”

“在下阚泽!”

“在下步骘!”

“在下卫旌!”

···

十多个人,一一自我介shào

,但除了贺齐等三人,孙策对于其他人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倒是这个卫旌,孙策虽然听他的名字也没什么感觉,但这个人的气质却也很是不凡,比之阚泽、步骘都是不逞多让!孙策知dào

这必然也是一个大才,只是不是很出名罢了。孙策刚刚占据两郡二十七县,急需人才去帮他将这些县区的管理权力从当地的士族手中夺过来!而这些人才,孙策就准bèi

将他们投放到地方,或为县丞或为都尉。而贺齐、阚泽和步骘三人,这可都是大才呀,孙策决定把他们留在身边,日后再委以重任!毕竟历史上他们得到重用都是近十多年之后了,而现在不过二十出头的他们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啊!

“策设立招贤馆的目的,是为了给江东的志士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也是为了江东贤士能够人尽其才,为江东的发展尽一份心力!诸位能够通过策的考验,才学自然不必赘言!现在策就实现设立招贤馆的承诺,给予你们官职!但是!”看了一眼激动的众人,孙策却是转折道:“策要的不仅是才高之士,更是德崇之士!诸位到任之后,当尽心尽lì

做好自己的工作,若是诸位想要凭借这个官职去作威作福,那么,抱歉!情节轻的,策准你辞官离去;情节重的,策的军法却是不会容情的!还望诸位好自为之!”

“谨遵孙会稽教诲!”孙策这番杀气腾腾的话,顿时镇住了这些人,而那些心中有着小算盘的人心中也是一凛。孙策自然不会认为只凭一句话就可以杜绝这些人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孙策从后世而来,当然知dào

监察的重yào

性;而这番话只不过是给他们敲个警钟而已。

“卫旌!”

“在!”

“策任命你为钱塘县丞,克日赴任!”

“谢主公!”

“谢匀!”

“在!”

“策任命你为由拳都尉,克日赴任!”

“诺!”

···

孙策将张昭等人商议拟定的任命一一颁布,然后笑着向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的贺齐等三人笑道:“三位的才学能力得了的子纲、子明和策的一致赞赏,策决定把你们放在身边历练几年,然后再放出去!不知几位意下如何?若是你们现在就想去地方任职,策自然也不会阻拦!”…,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下拜:“我等愿听从主公安排!”

“好!三位请起!”孙策哈哈大笑。

然而招贤馆的威力才刚刚展现出来,没过几天,在吴郡坐镇的周瑜就写信来禀报吴郡招贤馆的成果,孙策又是一番惊喜!因为他在名单上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徐盛!吕岱!潘璋!程秉!孙策立即写信给周瑜,让他重点照顾这几个人物。孙策现在满心欢喜,自己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东吴有名的贤才都被自己招揽得差不多了!……

孙策现在开心,但却有许多人为他的这个招贤馆而失眠!

许都,镇东将军府!

“虎父无犬子啊!江东之虎孙文台的儿子果然也非等闲啊!”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看完手中的信简,似称赞似叹息着说道。这个中年人相貌算不上俊朗,只能说是不难看,身材也是有些偏矮,但他身上却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人正是刚刚大败吕布、现任镇东将军的曹操!

“孙策此举的确是石破天惊,但恐怕江东士族不会答yīng

!”一个浑身透着儒雅之气的男子说道,这人就是曹操麾下第一谋主荀彧!

“呵呵!”曹操嘴角扯起一个微笑:“孙文台就不曾把江东士族放在眼里,他的儿子估计也差不多!”

“以袁术的猜忌,孙策现在声望剧增,袁术恐怕就坐不住了!”另一个文士说道,这是程昱。

“不然!吕布八月时逃往徐州,徐州本就有了一个枭雄刘备,现在更是多了个虓虎吕布,袁术根本就抽不出精力来对付孙策!那孙策想必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敢毅然出手的!”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文士说道。

“奉孝言之有理!这孙策来日必是孤的大敌啊!”曹操道。那个被称为“奉孝”的自然就是有着“鬼才”之称的郭嘉了。

与此同时,徐州的刘备、荆州的刘表、冀州的袁绍、淮南都是在讨论着孙策的招贤馆,而稍远的马腾、刘璋、得到消息时必然也会是一番动作!

第四十七章:春联

江南的雪似乎也和江南的女子一般,带着淡淡的恬静和温柔,雪粒晶莹剔透,纷纷扬扬,虽然没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豪迈,却有着江南独有的诗情画意!明天就是新年了,而今天却是下起了雪,小孩子在雪中嬉笑打闹着,大人们却是微笑看着,也不阻拦,或是出声轻喝,也是敢接孩子不要跑远。如今年夜饭刚吃过,大人们正忙着将去年的旧符拿下,换上新桃。而会稽太守府的门前,情形却是有些不一样。

“伯符,这样做不大合常理吧?”一个温柔的女声有些担忧道。

“没事的母亲!儿子贴个对联而已,谁敢说个不是?”一个雄浑的男声傲然道。

“就是、就是!谁敢说哥哥,香儿去教xùn

他!而且哥哥这句话写的真好!”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满满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你这丫头!你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温柔女声嗔道,声音却依旧轻轻柔柔的。

“姐姐!你就不要再说小香儿了,我倒是觉得他说的不错,伯符的这个,是叫对联,是吧?写的还真是好!”另一个温柔的女声插言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们!”

不用说,这正是孙策一家了!

去年这个时候,孙策去寻访“江东二张”了,回来时已经是新年时节,所以也没太注意春联这个问题。而今年,吃完年夜饭,孙翊、孙尚香几个小孩子把碗筷一丢,就嚷嚷着去换桃符,孙策有些好奇,就跟着过来看看。这一看,孙策才发xiàn

,原来这时候还没有春联这个东西,家家门前挂着的是雕刻着“神荼”、“郁垒”两位神灵的桃符,王安石《元日》一诗中所说“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新桃”和“旧符”指的就是这个。而从后世穿越来的孙策,自然对这“桃符”很是看不过眼,于是自告奋勇,决定大显身手一把!他找来红纸,裁成春联和横批的样式,然后大笔一挥,一副后世耳熟能详的春联就跃于纸上“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象更新”!孙策一年多来苦研经书,这书法也是大有长进,虽然称不上“好字”,与大家的书法更是鸿沟的差距,但孙策的字和他人一样,有着一股独特的霸气,倒也勉强能够入眼了,就是这纸张有些差劲,粗糙不堪。孙策想着什么时候把造纸术推广一番,也算是为中国的文化事业做贡献了,但这事不急。写完春联,孙策就带着一班心奋不已的小萝卜头弟弟妹妹们,就直奔大门而去。而出身江南世家的吴太夫人,却是明白江东士族对于古礼、规矩的看重,她有些担心孙策的出格举动会引起江东士人的嘲笑。孙策设立招贤馆,已经让江东的士族对他很是不满,这要是再传出孙策不懂规矩的事,江东士族以此一起向孙策发难,说他不知礼仪,那对孙策就是极大地打击了,于是她有些担心地劝解。没想到孙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孙尚香这个小丫头更是理直气壮、气焰嚣张,而自己的妹妹居然也和他们同一阵线,倒显得自己杞人忧天了!真是!

“母亲不要生气,儿子知dào

你的担忧!”孙策用手将春联绷紧、贴好、拍实,起身向着吴太夫人笑道:“不过是一副春联而已,我还怕他们翻了天去?说不定呀,他们看了儿子的对联,一个个对儿子的手笔钦佩不已,回去也在自家大门上贴上一副对联呢!小香儿,你说对不对啊!哈哈!”…,

“就是、就是!哥哥写得多好啊,到时候他们想让哥哥帮他们写,哥哥你可千万别答yīng

,气死他们!”孙尚香拉着孙策的衣角,挺着小胸脯得yì

道。她似乎看见了那些写信骂哥哥的坏蛋们低声下气来求哥哥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

“哈哈!好!就听小香儿的,不给他们写,气死他们!”

吴太夫人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一眼得yì

洋洋的孙策和兴奋不已的孙尚香,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一唱一和,吴太夫人心中也是充满了温馨,她求的不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和顺美满吗?吴太夫人对儿子那是十二分的信任,既然儿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摇摇头,她也就不再说话。

“仲谋!小翊!去搬个梯子来,这门有些高,我够不着贴横批!”

“好的!”……

春,正月,葵丑,大赦,改元。“啪啪啪”,在一阵阵喧天的爆竹声中,兴平二年就这样结束了,建安元年的大年初一就这样悄然来到。

“主公!昭刚才在门外看见府门上贴了几张,几张‘红纸’,这是怎么回事?”大年初一,张昭、周瑜、张纮等一大票孙策麾下文武,都跑上门来给孙策百年。众人在大厅跪坐下,寒暄毕,张昭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但他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春联,只得用“红纸”来代替。听着张昭发问,众人都把眼光投向了孙策,静等孙策的回答,他们进门时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那些“红纸”,一个个心中都很是好奇呢。

孙策微微一笑,先不急着回答,反而向张昭问道:“子布先生觉得策在那‘红纸’上写的话,怎么样?”

张昭略一沉吟:“‘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说得极好!以前未曾发觉,现在想想,是啊,这邻里和睦、家人平安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这话真的是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那子布先生以为这句话和新年相称否?”孙策接着问道。

“称极了!新年气象,正该是喜悦安宁!尤其是门头上的那句‘万象更新’说得好啊!新年不正是一年的开始吗?”张昭的语气充满了赞叹。

“哈哈!策也正是觉得这句话与新年的气氛相称,于是决定把这句话用红纸写出来,贴在门上!一则嘛,是为新年添些欢乐;二则,也是对新年的美好祝愿呀!诸位觉得如何?”

“好极!”周瑜一拍手,笑道:“听主公这么一说,瑜也觉得这‘红纸’比那桃符更鲜活可爱些!”

孙策一摆手,笑道:“这可不叫红纸,策给其命名‘春联’!这春联可是有讲究的!”

众人眼睛一亮,张昭一拱手道:“愿闻其详!”

“这春联啊,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文学形式吧!它呢,分为上联和下联,上下联要求一一对应,而且一般都是描述些喜悦欢快的场景或是表达对于新年的美好祝愿!门头上的那个叫横批,是对上下联的一个补充和概括。怎么样,不简单吧?哈哈!”孙策看着座下众人都是一脸钦佩的神色,不由笑出声来!嗯,后世的领导学里说,加强主公在树下心目中的神mì

性和权威性那是很必要滴!

“主公才华横溢,瑜佩服!”周瑜起身,向着孙策躬身一礼,脸色严肃道。但紧接着,他神色一变,嬉笑道:“瑜对主公的这个春联很是喜欢,而瑜才疏学浅,却是写不出什么好的春联的。所以,瑜斗胆,想要向主公求几副春联,回去好贴在门上!诸位!你们说对不对?”说着,周瑜向着座中众人猛使眼色。…,

看着周瑜那猛眨的眼睛,张纮率先反应过来,亦是起身,向着孙策一拱手:“公瑾所言甚是!我等虽然对这春联也是喜爱有加,但确是写不出来,纮也厚颜求上几幅!”

众人这时纷纷反应过来,要是有一副主公的墨宝贴在自家的大门上,那该是何等的有面子?于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着孙策讨要起春联来!

“主公!昭也想求上几幅!”

“主公!末将也要几副!”

“主公!还有在下!也求上几幅!”

···

孙策看着麾下文武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心中一寒:这要是每人来上一副,那我都得累死,还几副?当即摇头拒绝道:“不行!”他把眼光瞄向周瑜,“冷笑”道:“人说‘曲有误、周郎顾’,你美周郎会才疏学浅?”接着又把眼光投向张昭、张纮:“‘江东二张’难道来连个春联也写不出来?”

看着孙策冷笑的面孔,众人那是丝毫不惧!众人与孙策相处了近一年,他们都知dào

孙策绝对是个好脾气的主公,大气豪迈而又幽默善谑!于是!

“主公!瑜只是精擅音律,对这文字,却是真的不太擅长!”周瑜摊手道。

“昭和子纲都是精研经传,主公这春联别出心裁,我等还真是心爱甚却难以为作啊!望主公成全!”张昭一脸惭愧道。

“末将斗大字不识一个,春联这么高深的东西,末将肯定是写不了的!”周泰大嘴一咧,颇有些自豪地笑道。

···

看着这群耍无赖的麾下,孙策哭笑不得!但还好,前世那些经典的春联他还记得不少,应付这些“赖皮”麾下,那是绰绰有余了!“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地,好像策亏欠了你们一般!好吧!几副没有!就一人一副吧!仲谋,去把那些红纸再染一些!”

“是!大哥!”

终于送走了那些看着像“讨债”胜过“拜年”的部下,时间已是中午。吃完饭,孙策拎着礼品,去给住在不远处的岳父乔公拜年。

“伯符!你说你弄出了什么春联,很是喜庆应景,怎么样,给老夫写上几副?”孙策还没行完礼,乔公就拉着孙策的手臂,奸笑道。

孙策愕然!随即看着仍有些不自然颤抖的右手,感觉吃了好几个没熟的苦瓜似的!“好吧!岳父大人有言,小婿自然全力以赴!”孙策仿佛变身萧萧易水边的荆轲,视死如归道。

“不要说得那么勉强。伯符要是写得好,若是不小心闯到后宅什么的,老夫就当没看见好了!”

“小婿给岳父大人写上十副!”

第四十八章:开商路

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孙策现在是深深理解了这句话。他原本计划在五月前解决掉影响他在江东统治的两个不安定因素——朝廷任命的吴郡太守陈瑀和屡次与孙策作对的泾县大帅祖郎!但这两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孙策兵锋的杀气,现在已经是建安元年的三月,陈瑀和祖郎这两个家伙却是完全不露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陈瑀在兴平二年的十月就接到了朝廷任命其为吴郡太守的诏书,但他直到建安元年的二月才离开河北,往扬州赴任,而且陈瑀行到广陵之后,就再也没有南下的意思,似乎决定在广陵常驻了。这让孙策针对陈瑀制定的一系列计划都落空了。陈瑀既然不来,孙策也不可能杀到广陵去解决陈瑀,于是决定先行对付泾县的山贼统帅祖郎,这个家伙屡次和孙策作对,而且更是差一点就要了孙策的小命,孙策对他怨念可谓极深!然而,孙策的这一计划再次落空!原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出来劫掠一番的祖郎,居然龟缩在泾县,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不但是祖郎,就连钱铜、邹伦、王晟这些个往日嚣张不可一世的巨盗们也仿佛约好的似的,一起销声匿迹了!

“主公!~看来是有人将我们的计划告sù

了陈瑀和祖郎等人,不然不会我们刚想对他们动手,他们就一个在广陵停住,一个龟缩在泾县!”周瑜向着孙策道。

孙策略一沉吟,问道:“公瑾以为是何人的手笔?”

周瑜脸上泛起一丝讥诮的冷笑:“除了那位对主公忌惮异常的袁公路后将军,还有何人?”

孙策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周瑜接着道:“陈瑀停驻广陵很难说,毕竟陈瑀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自然知dào

他来接手吴郡太守之位会引起主公的杀机,而且袁绍也不可能给他太多的兵马,他自认不是主公的对手,停驻广陵不敢南下也是有可能的!而祖郎等巨盗或龟缩或消失,必是那袁术的手笔无疑!泾县就是丹阳治下,袁胤不但不出兵清剿祖郎,我等想要越境剿匪,那袁胤也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前番瑜和子义将军进攻豫章,祖郎就受袁术的鼓动才袭击我等,令我等进占豫章功亏一篑!袁术此番庇护祖郎,想必是想用祖郎等人继xù

牵制我等!”

“哼!那袁术想的到挺美!”太史慈闻言出列,不屑道:“前番我等只是没想到祖郎居然敢越境袭击我等,只要我等有了防备,末将不才,却也视那祖郎为草芥!”

“子义将军勇猛!那袁术自然也知dào

祖郎等人不堪大用,但昭猜测那袁术是想要用祖郎来牵制一下我等,令我等不敢贸然出兵攻打丹阳而已!袁术几月来厉兵秣马,调动兵马、征集粮草,动作频繁,想必是想要对徐州动手了!”张昭道。

孙策有些惊疑道:“子布先生是说,那袁术是想要联合吕布,一起对付刘备?”

“看来是这样了!那吕布本就是个虎狼之辈,先杀丁原,后杀董卓,信义全无,刘备收留他在小沛,吕布当时感激,但过后必然不甘于蜗居小沛,袁术这时候派一使者去联合吕布,吕布必然欣然在刘备袁术交战时,偷袭下邳,断刘备的后路!”张纮解释道。

孙策联系一下后世的记忆,队张纮的话深以为然!历史上的吕布正是夺了刘备的徐州,自领徐州牧,而且还把刘备安置在小沛,袁术派兵攻打刘备时,吕布还辕门射戟,为其解围,这两人也算是有意思了!…,

“虽然一时间不能讲陈瑀和祖郎给解决了,有些遗憾,但这未尝不是好事!吴郡、会稽这几年大的战乱没有,但严白虎、祖郎、钱铜这些个盗贼也将江东祸害的不轻,我们就乘此机会,好好发展一番内政吧!”孙策道。

“哦?”周瑜笑道:“主公这么说,想必是胸有成竹了?前番是招贤馆,不知这次主公又有什么英明的决断,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哈哈!公瑾说的是!主公就请快说吧!”张昭笑着凑趣道。

孙策摆摆手,笑道:“只是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正想请诸位帮忙参详参详!”

“我等洗耳恭听!”

“我们江东水网密布,以水战为主,这是必然。我们江东不缺铁,不缺好的水军,但以后无论是西攻荆襄、巴蜀,还是想要北进豫州、兖州,我们都需yào

一支强dà

的骑兵!我们现在还未引起世人的注意,正是悄悄从北方贩马的好时机!而等我们稍微强dà

时,北方的诸雄必然也会注意到我们,到时我们再想从北方运马过来,那就难上许多了!策的想法是广开商路,组织商队,或北上、或沿长江西行,主要的任务是从北方贩运马匹过来,同时,这也是发展商业的需yào

!”

听着孙策的话,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但想想也是,我们难道准bèi

固守江东吗?不要说以孙策的霸道和野心这是不可能的,就是他们身为麾下,也是不愿意固守江东这一地的!那问题就来了!江东水网密布,以水军为主这是必然,就算西下荆襄,以孙策麾下的精锐水军问题也是不大,毕竟荆襄的河道也是不少的。然而再往西去或是想要往北去,那没有一支强dà

的骑兵就根本不可能了!但想要从北方悄悄地贩马过来,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主公!在下有两个疑虑,不得不说!”顾雍沉吟片刻,起身说道。

“元叹有话但说无妨!”

“是!在下的第一个疑虑是,我们拿什么去北方交yì

?南方虽然盛产粮食,但现在正是乱世,粮食却是只会嫌少而不会嫌多,若果拿粮食和北方交yì

,却有资敌之嫌!”看了孙策一眼,顾雍接着道:“在下的第二个疑虑就是,这江东的商路几乎都是被江东士族所把持的。主公前番设立招贤馆,已经引起江东士族的不满,这次我们若是再贸然插手他们垄断的商贸,恐怕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的!到时候,江东可就不会再平静安稳了!”

“元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策也都考lǜ

过!先说第一点吧,交yì

的东西,粮食是必须的,同时江东的布匹、丝绸也是北方需求的。策还有一个东西,也是同北方交yì

的重yào

筹码!来人,上茶!”孙策向着门外喝道。随着孙策的喝声,两队侍女如穿花蝴蝶般走进大厅,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沏上一杯茶水。

看着明亮清澈的茶水从壶嘴中流出,以前也曾“吃”过茶的张昭、张纮、顾雍等人,都是一脸惊愕:这是茶吗?虞翻心直口快,他端起茶杯细细打量,半晌,有些不确定地向着孙策问道:“主公,这是茶吗?怎么会这么做?”

孙策微微一笑,反问道:“仲翔以前吃的是茶粥吧?”

“嗯!”虞翻点头承认:“翻以前在景兴先生麾下,也吃过不少茶粥,但翻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不是很喜欢!但像主公这般,将茶泡水喝,翻却是第一次见!”…,

“这可不是简单地将茶叶泡水喝!”孙策辩解道,但随即他就转移话题道:“诸位不妨先尝一尝,待诸位品尝完了,咱们再接着聊!”

“咦?这个味道,还真是不错!”

“是啊!和茶粥比起来,这茶水似乎多了一份清新之气啊!”

“不错!清新明目、提神醒脑,真是不错!”

众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都是一亮,这个味道虽然有些清淡,但那个独特的清新之气、喝完之后唇齿留香,却是让众人颇为享shòu



“怎么样?”孙策笑问道。

“这茶水还真是不错!和昭以前喝的茶粥相比,胜之远矣啊!”张昭赞叹道。

“呵呵!诸位只觉得好喝,没感觉这喝茶很有名士气息吗?诸位想想,邀三五好友,驾小舟泛于湖上,赏景作赋之余,饮上几杯清新茶水,这该是何等的享shòu

?”听这孙策的描述,众人的眼睛又是一亮!孙策却是再道:“诸位平日交友都很是广阔,有朋友来访除了喝酒就是喝水,喝酒未免过于殷勤,喝水却又显得轻慢,这时候来上一杯茶如何?而且啊,这茶若是泡得浓些,提神的效果极为显著,诸位半夜处理公务时来上一杯,不亦乐哉?当然,策这话可不是要诸位都处理公务到深夜啊!诸位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啊!”

“呵呵!”众人发出一阵轻笑,那是对主公关怀的感谢。

“听主公这么一说,这茶还真是大有可为啊!”周瑜端起茶杯,左看右看,满脸惊奇道,“只是不知这茶叶产量如何?”

“这茶叶每年亩产大概150斤左右,但茶有个好处,就是无需良田,一般的山坡地都是可以用来种茶的!”

“既是如此,这茶叶的确可以用来作为和北方交yì

的重yào

筹码!”听孙策这么说,众人都是满含敬佩地看着孙策。孙策对茶叶如此熟悉,显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主公的想法就像天马行空,但却是有着极大的可行性,对于主公,他们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

“嘿嘿!这茶叶如果能卖的很好的话,那诸位以为江东士族还会是个问题吗?”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齐齐叹服道:“主公英明!”

第四十九章:新婚

自从在高岱那里喝过“茶粥”之后,孙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寻访茶树。别说,还真让孙策找到不少茶树,尤其让孙策高兴的是,西湖边的龙井和太湖边的碧螺春居然有不少!但可惜的是,孙策派亲卫去找茶树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月了,亲卫只采摘了极少的的冬茶,用孙策教授的方法杀青、搓揉、烘干之后,居然连三斤都不到,孙策自己喝都有些勉强,更不要说拿去北方交yì

了!直到三月,最早的一批春茶已经可以采摘,孙策才把茶叶拿出来和麾下文武一起分享。其实这次安排商队北上,孙策主要的交yì

筹码就是布匹绸缎和粮食,茶叶只是顺带,先打开局面,将茶叶的名声打出去而已,毕竟孙策阻止种茶才刚刚起步,想要大批量收获怎么也得几年时间。而顾雍所顾虑的,用粮食和北方交yì

属于资敌,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存zài

。首先粮食的保质期,南方种的几乎都是水稻,而水稻的保质期一般只有一两年,最多不过三四年,再摆下去,水稻就会发霉,到时可就是不能再吃了;其次,就算孙策封锁粮食北流,不说那些江东士族会毫不犹豫地把粮食运往北方,巴蜀天府之国,可是从来都不缺粮食的;还有第三点就是,真要说敌人,孙策目前的唯一敌人就是袁术,刘备、曹操、袁绍离他还太远,卖粮食给他们最多让他们打得更欢实,和孙策却是没有多少关系。

到四月时,孙策调集的三万石粮食、八百匹绢帛、五千匹麻布还有三百多斤茶叶已经全部齐全,孙策于是任命吕范为商队总管,潘璋、徐盛带着五百军士随行护卫,一行千余人的大商队就这样浩浩荡荡往北去了……

建安元年五月,整个吴郡、会稽郡都洋溢着一种欢快气氛,因为乔莹已经年满十六,孙策和乔莹的婚礼如期举行。

会稽太守府中。

“伯符,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吴太夫人亲手为孙策披上大红的新郎袍,看着挺拔英俊的儿子,吴太夫人细细的眉毛上挂满的笑意几乎要溢了出来。看着亲迎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吴太夫人不由催促道。

“知dào

了母亲!岳父大人他们就住在太守府不远,很快就到的!”孙策感觉他的两位母亲比他这个新婚的男主角还要着急,不由苦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把婚书一交换就没事了?后面的我和你小娘帮你把三书一一补齐,纳彩、问名、纳吉、纳徵也是办得妥当,你倒好,忙的连个面都不露,我们也就不说你什么了!这会儿都亲迎了,你却是嫌我们啰嗦,这新娘还没抱上床,就想把我们丢过墙啊?”吴太夫人看着孙策的苦笑,顿时火大。这个儿子,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整个婚礼就是自己和小妹在忙活,他还苦笑?

“是是是!母亲别生气,儿子马上把媳妇给您二老带回来!明年就给您生个大胖孙子!出发!”看见母亲发飙,孙策也有些脸红,想想还真是,婚礼之前的准bèi

,自己还真是一点都没做啊!

“扑哧!”吴太夫人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对孙策的不着家有些怨念,听见儿子这么不知羞地瞎说,不由白了他一眼,但接着就不由笑出声来。

孙策刚出了门,就看见一支披红挂彩的车队,这正是孙策前往乔府迎亲的仪仗。…,

“主公!现在就出发吗?”周瑜亦是身穿一身大红袍服,他是孙策的伴郎,见孙策出来,他急忙笑着过来问道。

“出发吧!母亲着急了!”孙策笑着跨上戴着一个巨大红花的高头大马。

“出发!”周瑜亦翻身上马,一挥手,喝道。

顿时,“嘀嗒嘀嗒”的喜乐就奏响了起来,而大部队也是缓缓开动。而随着孙策迎亲队伍的移动,街道两旁的围观人群也是骚动起来。气势这么宏大的迎亲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结婚的新郎可是他们的太守,他们自然是要一路观看的。而一些小孩子,更是追着迎亲的队伍跑前跑后,嘻嘻哈哈,指点着孙策,胆大些的更是大叫着“新郎”!

“把准bèi

的喜钱拿出来,撒出去!”看着围观人群脸上真诚的笑意,听着跑前跑后的孩子们得嬉笑,孙策心中也是充满了喜悦!婚礼之前的准bèi

孙策没有插手,不是他对婚礼不看重,实在是他当时正忙着商队北上的事情,既要收集物资,又要安排茶树的移植、栽种,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对于大乔这个美得令人窒息妻子,孙策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动心?此刻,孙策就要去把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带回家中,孙策的喜悦自然是无法言语的!他想要把这种喜悦分享给别人,于是大笑着吩咐亲卫将早就准bèi

好的喜钱往人群撒去,而原本就游有些动的人群,这下更是炸开了锅,嬉笑声响成一片。孙策准bèi

的都是五铢钱,很小的面额,倒不是他舍不得钱财,而是他怕哄抢喜钱会发生一些伤人的事,那可就不美了。这些小额的五铢钱就很好,抢着有些乐趣,同时也不太可能因为几个五铢钱而发生不愉快的事。迎亲队伍抵达乔府时,孙策准bèi

的三万钱已经全部撒了出去。

在亲迎时,女方本要给男方一些好kàn

,算是下马威吧,让男方以后不敢欺负新娘,但孙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乔公一家也没什么亲戚,所以这到程序就算是剩了。在接受乔公的一番殷殷叮嘱之后,孙策就很轻易地将大乔接上了喜轿。

在汉代,还没有拜堂这个说法,孙策将大乔接进门,大乔就算是孙家的人了。一到太守府,两位吴夫人就把大乔弄到后宅去了,其实孙策也想跟着去的,但可惜,现在天还没黑,而周瑜、吕蒙这一班子“损友”加“恶劣部下”也不肯轻易放过孙策,一个个要依次给孙策敬酒。孙策无奈,只得跟着他们在大堂喝酒。孙策不太喜欢喝酒,但他的酒量确实不错,无乱是前世还是孙策本身,尤其是古代这个酒和后世的啤酒相差仿佛,度数都不是很高,孙策应付起来也算得上游刃有余。但很快,孙策感觉吃不住劲了!程普、黄盖、蒋钦、周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酒桶,若是单独来,孙策那是不怵,可这帮家伙那是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孙策就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平时在军营,孙策以身作则,坚决不喝酒,黄盖、周泰等人自然也不可能有酒喝,早就憋得难受了,这下有机会开怀畅饮,而且还能小小报了在军营常常几月不得喝酒的仇,何乐而不为?于是,孙策悲剧了!孙策几次想要摆出主公的架势,可是众人与孙策相处久了,都知dào

他的脾气,丝毫不怕,灌酒那是毫不含糊!终于,等到月亮直上中天,朱治笑着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再喝下去,主公今晚恐怕就没法洞房了!”众人皆笑,但也知dào

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算是放过了孙策,孙策感激地向着朱治一拱手,然后转身“嗖”的一声,消失在门后。看着孙策落荒而逃的背影,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哈哈大笑!“看来主公是被你们吓得不轻啊!”张昭笑着道。…,

“子布!你这话可不厚道啊!你可也没少给主公灌酒吧?”张纮毫不犹豫地拆穿张昭的话。

张昭脸色一红,继而就是无赖道:“反正主公喝醉了,他也是不会记得的!”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孙策落荒逃进后宅,两位吴夫人早就在后宅大堂等着了。看着他满身酒气,吴太夫人赶紧将早就准bèi

好的醒酒汤端给孙策,有些埋怨道:“这些个人,不知dào

伯符今晚还要洞房吗?还给你灌这么多酒,真是!”

“姐姐,你也不要怪他们!能够毫无顾忌地给主公灌酒,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回了,他们自然是要下狠手的!”吴夫人轻笑着道。

“那也不用灌这么多吧?”吴太夫人显然还是很心疼儿子。

“没事的母亲,大家也是凑个热闹而已!儿子现在还是蛮清醒的,不是吗?”孙策将一大碗醒酒汤喝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好吧!你这话是在说,你还可以洞房是吧?妹妹,我们走吧!”吴太夫人谑笑道。

“是,姐姐!”吴夫人掩嘴轻笑。

“母亲!···”孙策老脸一红,两位吴夫人却是不理他,结伴走出门去。

想着屋子里还有一位温柔秀丽的姑娘在等着他,孙策心中一热,他甩甩脑袋,深吸一口气,起身向着新房走去。

绕过走廊,孙策就看见新房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孙策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太守!”里面侍立的两个侍女,见孙策过来,急忙敛襟行礼。

“嗯!你们先下去吧!”孙策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是!”两个侍女急忙行礼离开,走到门外时,顺手将房门关上。

看着那一身大红新娘服,头戴红盖头的女子正俏生生地坐在床边,孙策呼吸不由一滞。而那女子想必也是感觉到了异样,摆放在腹前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礼服。

第五十章:新婚第一天

感觉到大乔的紧张,孙策微微一笑,反倒放松了下来。他拿起放在桌上包裹着红色绸带的秤杆,轻轻挑起大乔头上的红盖头。随着红盖头的一角慢慢上移,大乔那张仿佛水晶雕刻的绝色容颜也渐渐露了出来!大乔五官精致的就像是画出来的一般,眉如远黛,朱唇点绛,而如玉般泛着光泽的脸颊,绯红如霞,孙策不由想起王母的蟠桃,晶莹洁白如玉却有泛着点点嫣红,实在是美不胜收!可能是害羞的原因,大乔的眼睑低敛,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衣角,在孙策看来,此刻的大乔真的是九天玄女落凡尘!放下手中的秤杆,孙策轻轻拿起大乔的一支柔荑,放在手中,然后紧挨着大乔在床沿坐下,孙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大乔,仿佛是看着世界上最美的珍宝!

大乔似乎感受到孙策那炙热而满含爱意的眼光,脸上的红霞几乎延伸到了雪白的勃颈,她轻轻别过头,似喜似羞地道:“将军,看什么?”

孙策手上稍一用力,滑腻、柔软的触感让孙策很是陶醉,他此刻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手如柔荑”,他假装不悦道:“将军这个称呼我可不爱听!”

大乔有些慌乱、有些迟疑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老公啊!”孙策差点没忍住就脱口而出,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笑道:“相公啊!夫君啊!都是可以的,娘子随意就是!”

听见孙策叫她“娘子”,大乔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也知dào

这是无法避免的,于是细如蚊声地哼了一句:“夫君!”

“什么?你叫的这么小声,为夫怎么听得见?”看见大桥娇羞不胜的绝美模样,孙策忍不住调笑道。

大乔自然知dào

孙策这是耍赖,她嘴角微微翘起,好似生气一般,半晌,她才下定决心,稍大声道:“夫君!”

“哎!”孙策满脸欣喜的答yīng

了一声,就好像听大乔叫他一声“夫君”是极大的享shòu

似的。但孙策也知dào

大乔害羞,不敢太过分,凡事过犹不及,要是真的羞得大乔下不来台,那到时刻就尴尬了,孙策起身,走到桌旁,斟满两杯酒,复又回到床边坐下,将一杯酒递给大乔,笑道:“莹儿,我们喝交杯酒!”

大乔接过酒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手腕交叠,孙策眼光灼灼地盯着大乔,满脸庄严神圣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大桥本是羞得不敢看孙策,但听着孙策的这句话,顿时一股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如海啸一般袭向大乔的心房,她眼眶一热,眼泪如珍珠般滑落,但她却无所觉,亦是满脸郑重地回视着孙策,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温馨、相惜的感觉悄然弥漫,一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扔入床下。

“莹儿!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孙策轻轻擦去大乔脸颊上的泪水,温柔道。

“嗯!”大乔原本微微泛红如同蟠桃一班的脸庞,这会儿却是变成了熟透的红富士苹果,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实在太小,若非孙策专心致志地听着,几乎要错过这个字。

孙策放下大红的床幔,轻拥着大乔缓缓倒下。不一会,一阵如泣如诉、似喜似悲的呻吟声响起,而屋外,一屡云朵飘过,轻轻将月亮遮掩住。…,

次日,平时养成的习惯让孙策早早就醒了过来,脑门有些轻微的胀痛,这是昨晚喝酒太多的后遗症,但他浑身却是舒畅无比,精神抖擞!孙策一低头,看着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臂弯海棠春睡的大乔,孙策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和满足,他忍不住在大乔那娇嫩如同新剥鸡蛋的脸庞上轻轻一吻。

大乔的眼皮轻轻抖动几下,然后慢慢张了开来,一睁眼,却见孙策正笑盈盈、满含宠溺的看着自己,再感受到孙策放在自己腰臀之际的大手,一朵绯红的云霞飘上大乔如玉的脸颊,她轻呼一声“夫君”,就娇羞地把脑袋往孙策肩窝处拱了拱。

看着大乔慵懒娇羞的迷人风情,又是在男人每天精力最旺盛的早晨,孙策不由又是一柱擎天!但他也知dào

大乔已经不堪挞伐,于是稍一用力,将大乔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转移自己注意力,笑着道:“饿了吗?”

“没!只是还有些困!”大乔娇声道。

“那我再陪你睡一会吧!”孙策忍不住道。以前,他都是卯时就准时起床练武,然后看书的,但此刻已经将近辰时了,孙策却是一点起床的欲望都没有,他纠结良久,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就这一天!毕竟今天是自己大婚嘛!但孙策知dào

,自己是偷懒了,人说“温柔乡、英雄冢”,果然不假!

“嗯!”大乔轻轻应了一声,接着眼皮眨了眨,就又进入了梦乡。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大乔终于再次睁开了她如同晨星、新月般迷人的眼睛,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子一扭,网孙策怀中靠了靠,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些,向着孙策问道:“夫君!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孙策身体强健,此刻并未觉得有任何疲劳,反而精神奕奕的,而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卯时之后就很难再睡得着了,孙策就这样抱着大乔假寐了近一个时辰。

“啊!”大乔“嗖”地坐起,一声轻呼,然后她惊觉胸前一凉,才想起自己还是不着片缕呢,于是急忙抓起被子挡在胸前,虽然昨晚孙策已经全部看遍了,甚至也摸过了,但大乔还是忍不住害羞。“夫君!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没给母亲请安呢!”看着孙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大乔不由羞恼地嗔道。

孙策将大乔拉着躺下,一只手不由又伸向了大桥胸前丰满的滑腻,笑道:“没关系的!新婚之夜嘛,母亲不会责怪我们的!”

大乔对于孙策伸向自己胸前的怪手,脸上一热,却没有推拒,她推了推孙策,娇声道:“不行!我们的赶紧起了!不然,母亲他们该笑我们了!夫君!~”大桥这最后一声“夫君”叫的汤气回肠,孙策心中不由又是一热,但也知dào

现在不合适,时间的确不早了,该给母亲她们请安去了。

“好吧!那我们就起吧!”

“嗯!”

孙策和大乔很快穿好衣服,孙策刚打开门,一排侍女就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走了进来。“将军,夫人,请洗漱!”一个领头模样的侍女向着孙策和大乔,敛襟一礼,恭声道。

“额?”看着六个清秀娇俏的侍女,孙策有些疑惑:“是母亲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是老夫人的吩咐!”那侍女再次躬身道。

孙策点点头,以前他起床,打水洗漱都是他自己来,没想到结婚了,反倒还有人来服侍,这应该是母亲特地为大桥安排的,这算是沾了大乔的光了吧!…,

“夫君!这个是什么啊?”大桥拿起一个“牙刷”状的物品,举着向孙策问道。

那“牙刷”状的物品,自然就是牙刷了!这是孙策很早就发明的,他实在用不来柳条刷牙,而牙刷做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猪鬃扎好黏在一块木条上,孙策于是就将牙刷给“发明”了出来。“哦,这个啊,这是牙刷!”

“牙刷?”大桥一脸迷惘:牙刷?那是什么?

“牙刷就是刷牙的东西。来,我教你怎么用!你看,先把青盐抹在这个刷子刷子上面,然后就这样,放在嘴里来回刷就可以了!怎么样,很方便吧?”孙策一边说,一边给大乔示范。

“嗯!还真是比柳条好用呢!”大乔学着孙策样子,开始刷起牙来,她很快就发xiàn

了牙刷的方便好用之处,不由眼睛一亮,赞叹道。

孙策、大乔洗漱完毕,大乔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盘发髻。古代女子的发髻很是多样,但婚前和婚后的差别确实很明显的。女子及笄时,虽然也会将发髻盘起来,但两鬓和脑后依旧会有头发垂落下来,而女子成婚后,才会将头发全都盘上去,在脑后梳成一个发髻,然后用簪子固定住!大乔梳的是高髻,端庄雍容却是稍显费事,但这是去拜见婆婆,大乔自然是丝毫不敢大意。

而孙策和大乔去给两位母亲请安时,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时辰,接近午时了。

“儿子、媳妇给母亲请安!”

“好好好!”两位吴夫人看着如同一对璧人一般的儿子儿媳,都是满足欣喜非常,吴太夫人上前扶起大乔,上下打量着,半晌笑着赞叹道:“好孩子!长得真是好kàn

!”接着又瞥了孙策一眼,对大乔道:“我这个儿子,其他都好,就是有一点,不着家!你以后要好好管管他!”

孙策脸色一囧:母亲,你夸奖儿媳就是,有说我干嘛!但他显然是不敢顶嘴的,自然唯唯不语。

大乔看了孙策一眼,见孙策脸色发苦,不由掩嘴轻笑,敛襟一礼,道:“是!儿媳记住了!”

“姐姐,伯符他们这时候过来,想必还没吃饭,我们不如边吃边聊?”吴夫人笑着插言道。

“是是是!先吃饭!来人,去把仲谋、小翊、尚香他们都叫来!”吴太夫人点头赞同道。

“是!”两个侍女于是快步走了出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五十一章:商队归来

七月的江东,骄阳如火,盛夏的脚步不知不觉又悄然走近。会稽太守府的后院中,一群人正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纳凉,这一群人除了孙策和家人外,小桥也是赫然在列!人说“姐姐已经到手、小姨子还会远吗”,孙策对此话深以为然!孙策“左拥大乔,右抱小乔”的野心一直未曾消失过,只是他未和大乔成亲前,不要说小乔,就是连大乔也是见不到的。过年的时候,孙策给乔公写了十余副的春联,乔公也对孙策“误闯”后宅视而不见,但孙策进了后宅,傻眼了!这十多间的屋子,又是假山水池林立,廊桥曲折,孙策到哪找二乔去?孙策当即就知dào

了乔公为什么答yīng

的那爽快了,不由心恨恨:“早知dào

就不给乔公安排这么一个豪华的宅邸了!”而和大乔成亲后,孙策见小乔就很是简单频繁了!二乔自小丧母,乔公虽然对他们关爱备至,但毕竟是个男人,有许多事情是照顾不到的。二乔两人从小相互照顾,当然,大乔对小乔的照顾会多一些,两人的感情之深自然不言而喻。大乔嫁给孙策后,小乔经常来府中看望大乔,与孙策见面那就变成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了。孙策的太守府中,还有一间房子是特地给小乔准bèi

的,小乔也是经常住在太守府中,对此,两位夫人、乔公,甚至是大乔,都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甚至还有几分鼓励的意思。其实也很好理解,两位吴夫人就是一起嫁给孙坚的,她们的儿子娶大乔姐妹,她们自然高兴;乔公则是有些无所谓,他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少功利的心思,只要女儿喜欢,就随她们的意好了。而大乔呢,一次,大乔似乎很无意、很偶然地说起,她们姐妹从小就约定,将来同嫁一夫。于是,孙策明白了,而和小乔的感情也是持续升温,小乔嫁进孙府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伯符,你做的这个躺椅还真是舒服!”吴太夫人躺在一张躺椅上,吹着从池塘对面刮过来带着清凉水气的微风,看着池中已经参差开放的荷花,在这个酷热难当的盛夏,实在是一件享shòu

非常的事!而这个躺椅,自然就是孙策“发明”的了。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挺好,天都比后是要蓝的多,但后世享shòu

惯了工业革mìng

带来的各种便捷,孙策还是有些不适应。就像在夏天,后世消暑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吃上几根冷饮,喝上几扎冰啤酒,空调、电扇吹着,而在这里,这些都是奢望!就算是冰镇的一些汤水,那也是要喝得很节制。所以,能享shòu

的东西,孙策自然是毫不犹豫给弄出来了,就像这躺椅。

“姐姐说的是!这躺椅躺上去,还真就是不想起来了!”同样躺在一张堂子上的吴夫人,此刻吹着徐徐的凉风,很有些昏昏欲睡,听见姐姐的赞叹,不由笑着附和道。

“呵呵!不过一些小玩意,两位母亲喜欢就好!”孙策笑着谦虚道,但心中其实也颇有些自得:哥可是后来人,区区小发明不在话下!

孙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知子莫若母,吴太夫人自然能够感觉到孙策的得yì

,于是便泼冷水,她冷哼一声:“你呀!整天心思就花在这上面,身为一郡太守,这可不好!”

孙策知dào

母亲这是关心她,而且前世他急急等飞机回家,为的不就是父母这些看似唠叨的殷殷叮嘱吗?他当然不是玩物丧志,但他还是躬身应道:“母亲教xùn

的是!”…,

“嗯!”对于孙策的态度,吴太夫人显然很是满yì

。以前孙策位卑职小,而且常年在外征战,与家人聚少离多,吴太夫人自然要展现慈母的一面,给儿子无尽的关爱。而现在,儿子身为一方大员,手中掌握着近百万人的生死祸福,吴太夫人对儿子的关爱不变,但却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但紧接着,吴太夫人的口风却是截然一变:“与其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不如早些给我和你小娘生个孙子出来!”

正聆听母亲教诲的孙策,闻言差点一个跟头从躺椅上栽下去:母亲这变脸也太快了吧!“这个,母亲,这可不是儿子一个人所能决定的!”孙策陪笑着道。

本就脸色绯红的大乔,听到孙策这话,整张俏脸全被红霞布满,很是风情万种地白了孙策一眼。小乔则在一旁掩嘴轻笑。

“好啊!好啊!哥哥生个小孩子,香儿教他武功!”孙尚香拍手欢呼道。

“我们教他读书!”孙朗和孙匡不甘寂寞,也急急插言道。

“好好好!”吴太夫人笑着道。

就在孙策一家人其乐融融纳凉的时候,孙策的一个亲卫疾步走了过来,向着孙策禀报道:“主公!张郡丞求见!”

“嗯?”孙策躺着的身体急忙坐直,会稽和吴郡诸事都已经走上正轨,一些日常的事物也是张昭、张纮、顾雍等人商量着解决,所以孙策才能在家里悠闲地和家人纳凉,这会儿,张昭突然求见,想必是有重yào

的事情。“母亲,策先去了!”

“嗯!你去吧!”

孙策又向着大乔、小乔略一点头,然后就直奔前厅而去。

“主公!”见孙策快步走来,张昭急忙躬身行礼。

“免礼!子布如此急着见策,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张昭呵呵一笑,道:“子衡将军他们回来了!”

“什么?”孙策惊喜道:“他们在哪里,怎么不来见策?”

“他们就在城外的军营!同时,张家、沈家、许家等江东一些大族的人也来了,子衡将军他们正在接待,所以不能回来面见主公,望主公见谅!”

“他们都来了?”孙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嗯!”

“走!我们去军营!”

“诺!”

孙策派遣商队北上,江东士族都知dào

,毕竟孙策的动静那么大,江东士族又不是聋子瞎子。但几个月来,他们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此刻,吕范他们刚回来,这些士族人就到了,就算是孙策,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孙策派遣商队北上的结果殊难预料,这些士族没必要在谜底未揭晓的情况下,贸然阻止而得罪孙策。他们只需等待结果就行。孙策的商队如果覆没,那没什么可说的,就当没这回事好了;而孙策如果大赚一番,他们再来说道也是不迟。而带着千余匹马回来的吕范,在他们看来,孙策北上的商队显然是赚翻了!因为一匹马从北方运到南方,那利润绝对是以十多倍来算的!

于是,孙策刚到军营门前,就看到了数十个头戴高冠、身着锦绣长袍的文士正拥堵在寨门前,吕范好像在说着什么,而他身后的徐盛、潘璋还有守营门的军士,都是手按腰刀。

走近时,孙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听一个声音有些羞怒道:“我们要进军营,你们不让!我们请子衡将军随我等找个地方一叙,你等又是阻挠!莫非真视我等江东士族好欺?”这个人语气有些蛮横,显是个自视甚高的家伙,而一出口就带上“江东士族”,欲激起身后众人的同仇敌忾,在孙策看来,这人还是颇有些头脑的。…,

而吕范却是不慌不忙,笑着拱手道:“不让诸位进军营,那是因为我主有令,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而范不随诸位走,那也是情非得已。范受我主公之命,北上一行,行程归来,自然是要首先向主公禀报,否则,岂不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吕范这话看似堂堂正正,仔细一听,却是将江东士族的这些人都骂了一遍。先是将他们说成是“闲杂人等”,继而又骂他们“没教养”,孙策在一旁听着,也是心中暗赞。

而江东士族的这些代表们显然也是听得出来,一个个脸色涨红,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忍不住喝道:“你等要么放我们进营,要么吕范随我们走一趟,!那孙策来了,我自与他分说!”

“哦?你要与我分说什么?”孙策笑着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侧头看了说话的那个青年一眼,眼神却是冰冷一片,那青年迎着孙策的眼神,顿时浑身一冷,好像被一只猛兽盯上了似的,不由慌张地后退两步。待后退完了,那青年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孙策吓到了,多年养成的高傲心态让他脸色涨红,想要说些场面话,但看着孙策那一脸淡淡的笑意、感受到孙策那种由内而外的雍容霸气,他微微张开的嘴顿时闭了起来!

见那青年退缩,孙策不为己甚,微微一笑,也不管他,转头向这吕范、徐盛、潘璋一一点头,嘉许道:“子衡、文向、文珪,几位辛苦了!”

“主公!”见到孙策,吕范等人赶紧抱拳行礼,他们身后那些手按腰刀、蓄势以待的守营军士也是齐齐躬身行礼。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徐盛等人,这会儿对于孙策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和拜服,江东士族的代表们不由都是心中一凛。

“免礼!走!我们进去,子衡和策好好说说北上的见闻!”孙策亲切地拉着吕范的手,边向军营走边笑道。

“诺!”吕范躬身应是。

“将军请等等!”看着孙策和吕范的亲切样,似乎完全将江东士族的代表给无视了,一个中年文士终于忍不住喊道。

“哦?先生有何指教?”孙策回头,“诧异”道。

“我等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孙将军和子衡将军,不知孙将军可有时间?”

孙策看着这个气度俨然,不疾不徐说道的中年人,心中赞叹好气度!江东士族虽然有些像牛皮鲜一样恶心,但他们却多俊彦,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孙策也知dào

江东士族既然来了,肯定要商谈一番的,而已经恶心了他们一把,孙策也知足了,于是笑道:“既如此,诸位也请一起来吧!”

“多谢将军!”

第五十二章:与江东士族的正面交锋

“策的大帐中坐席有限,诸位人太多,恐怕坐不下呀!”一行人紧跟孙策走进军营,在大帐前,孙策环视了一眼江东士族的数十位代表,笑着道。

“将军过虑了!我等来时就商量好了,由在下等几人随将军进帐。只是要麻烦将军着人招待一下随行的诸位!”依旧是那气度出众的中年开口说道,而其他人对这中年的话很是信服,一点意见都没有,从他们脸上恭敬的神色看来,中年的声望显然毋庸置疑的,当然,不排除他们来之前就商议好了。

孙策点头,向着一个亲兵吩咐道:“带诸位下去安歇,好好招待!”亲兵应诺,带着诸人离去,而孙策则招呼几位“代表中的代表”向大帐中走去。

众人分宾主跪坐定,孙策打量了一番座下的六名江东士族代表,除了带头那个文士是四旬左右年纪,其他都是三十岁左右,他们每个人气度从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一种雍容的气质,孙策见此,不由大是感叹。后世有一句话叫做“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而这些人显然都是属于“贵族”的范畴,与之相比,孙家目前的确只能算是暴发户,怪不得那些个士族看不上孙家。而这些人虽然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但在大家族中,除非那后辈真的是惊采绝艳,就像高岱,否则当家做主的都是家族中的老人。江东士族派这些后辈来和孙策“谈判”,虽然不排除有历练他们的意思,但面对孙策这个两郡之地实jì

上的统治者,却只派遣族中的后起之秀前来,更多的想必是对孙策的轻视吧!

现在的孙策也算有些城府了,而且他麾下有不少人才都是江东士族出身,顾雍、贺齐、朱治等都是,于是丝毫不露不快之色,笑着道:“还未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那领头的中年略微挺直脊背,神态谦恭道:“在下许权,家兄许昭!”孙策抱拳致意,许权又向孙策介shào

在座的几位,有张允的弟弟张著,沈家的沈贺,贺齐的堂兄贺光,全琮的族叔全域,还有焦矫的族弟焦故,孙策一一抱拳示意。

众人略一寒暄,许昭就向着孙策抱拳笑道:“听闻孙将军有一种很新奇的饮茶之法,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够品尝一番?”

孙策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他就猜到这些江东士族的“代表们”就是为这茶叶而来!虽然江东士族垄断了江东各郡的对外贸易,但自己作为吴郡、会稽的实jì

统治者,组织商队进行贸易,他们没必要也没能力阻止,左右不过让自己分一杯羹而已,为了些许钱粮得罪自己,实在是一件极为不智的事。但有了茶叶就不一样了!茶从神农氏发xiàn

开始,就以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华夏民族。陆羽之前,人们都是煮“茶粥”,这茶粥的味道孙策也尝了,虽称不上难喝,但味道也算不上好,就算这样,那些名士对此依然乐此不疲。而孙策“发明”的清新的、充满名士韵味的饮茶之法对他们的吸引力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而孙策也知dào

,江东士族在自己正式开发饮茶之后,就一直致力于破解孙策的饮茶奥妙。可惜的是,他们将采摘下的的茶叶用沸水冲泡,味道比起茶粥的确好上一筹,但与孙策的茶相比,差距确实那么的明显;而且这些茶叶只需几天,就会发霉变质,而孙策却可以用几个月的时间将茶叶运到北方去,这其中必然有着他们不知dào

的秘诀。他们此来,也正是为了这个秘诀而来!…,

孙策微微一笑,道:“策手上的茶可不多,本准bèi

藏着自己喝的,但诸位既然开口了,策要是再藏着掖着,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些!来人!”

“在!”一个亲兵应声走了进来。

“去把策帐中的那个茶罐端过来!”

“诺!”

许权笑道:“让孙将军忍痛割爱,我等很是惭愧!”

孙策摆摆手,笑道:“先生太客气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能与诸位高贤一同品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哈哈!”

许权等人微笑颔首。

很快,那亲兵就端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瓷罐走了进来,孙策这个后世人自然深知包装的重yào

性,所以用来盛装茶叶的都是专门烧制的精美瓷罐。孙策的那个亲兵能够成为孙策的亲兵,显然是个头脑灵活之人,孙策让他去拿茶罐,他不但拿来了茶罐,还顺手提了一壶开水,孙策对他赞许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茶罐和开水。那亲兵顿时喜笑颜开,告退出帐。

“这泡茶用的水以山水为上,江水稍次,井水最差,时间仓促,只能用河水泡茶,诸位见谅!”因为饮茶之法尚未盛行,懂得泡茶的也就孙策自己,同时也算是对江东士族的看重,孙策亲自给众人泡茶,而接受孙策泡茶的江东士族代表,则是起身向着孙策抱拳,算是对孙策的还礼。

孙策的茶都是新摘没多久的鲜茶,茶水明亮澄澈,而原本卷曲堆在杯底的茶叶,在沸水的冲刷下顿时舒展开来,一片片叶子如同花朵一般慢慢绽放,同时一股淡淡的茶香泗溢出来,闻之令人精神一震!其实要是换上玻璃杯,看着茶叶在水中飘舞,那才更是享shòu

!但就算如此,孙策泡的茶也已经完全征服了在座的众人!

“哎!今日见将军泡的茶才知dào

我等以前是何等地暴殄天物!”许权似赞叹似失落地说道,众人品味着杯中那沁人的茶水,都是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

“呵呵!”孙策微微一笑:“策的茶叶虽然不多,诸位若是喜欢,策愿赠与诸位每人一斤!”

许权正端起茶杯在鼻下晃动,闻言细饮了一口茶水,嘴角一挑,似无意笑道:“多谢将军!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等是真的爱上这茶了,但这一斤茶喝完,我等恐怕又得厚颜来求了,还望将军到时不要将我等拒之门外啊!”

“哈哈!好说!好说!”孙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笑道:“送鱼那是朋友间的馈赠,这捕鱼的方法却是生活的技能,可不能‘轻易’传授啊!”孙策在“轻易”二字上加重了一下语气。

许权自然听得出来孙策的意思,他也知dào

该是和孙策摊牌了,于是正襟危坐,肃容道:“我等也知dào

这捕鱼之法不可轻授,但想必也不是绝对,不知怎样的条件,我等才能得到这捕鱼之法?”

“人们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若是土地能够保证师傅不会被饿死,这师傅自然不会吝啬将自己的技艺全都交予徒弟?”孙策晃动着手中的茶杯,使茶香散发的更加浓郁一些,他深吸一口,瞥了许权一眼,笑道。

许权略一沉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将军说的是,马!?”

孙策点头笑道:“然也!”这许权在历史上丝毫记载都没有,但却一言道破孙策的目的,可见其人也是不凡,孙策不由心下一凛,暗道这些士族培养出来的人才果然没有谁是简单的。其实孙策的目的并不是很难猜,主要是孙策派遣商队北上,带回的那一千匹马实在过于惹眼,江东士族自然能够猜到孙策的目的是为了马匹。…,

“不知将军准bèi

要多少马?”既然已经说开,也就没什么可遮掩的了,许权开门见山问道。

“痛快!”孙策很是欣赏地看了一眼许权,道:“三万匹马!策就将制茶之法教与你们!”

“这不可能!”许权听到孙策的狮子大开口,一直沉稳如山的许权不由失态道,但他很快就收敛情绪,向着孙策一抱拳道:“在下失态了,望将军见谅!但将军所说的三万匹马实在太多,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孙策当然也知dào

三万匹马是不可能的,但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许权等人没有因为孙策的“血盆大口”而拂袖而去,显然他们对这制茶之法是很是在意的,这就有的谈嘛!

“不瞒先生,这茶可说是一本万利!这茶树并不占据良田,山地即可,也不需yào

多么精心的伺弄,成本可说是极低,而茶现在还没有完全被人们所接受,但诸位都饮过茶,应该知dào

这茶的魅力,茶叶被人们接受不过早晚的问题而已!到时,不但扬州,天下十三州都是我们的市场,诸位想想,那该是何等的利润?三万匹马并不贵!”

虽然第一次听说“市场”这个词,担众人都能猜到他的意思,也知dào

孙策所说不假,但许权等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眼神交汇,略一合计,许权开口道:“将军说得有理!但现在世道混乱,盗贼蜂起,幽州、并州、凉州等,我们几乎都是去不了的,就是近些的荆州、徐州、豫州,我们也需yào

承担很大的风险。最多五千匹马!”

“五千匹?”孙策呵呵一笑:“策只需再组织几次商队北上就可以了,何必劳烦诸位呢?”

许权脸色一红,也知dào

自己杀的太狠了:“一万匹!不能再多了!”

“两万匹!策不但教你们制茶之法,也可以派遣军队保护你们的商队!”

“一万五千匹!我们有自己的护卫,倒是不劳将军费心。”

“成交!”

第五十三章:厉兵秣马

与孙策达成协议之后,江东士族的代表们答yīng

在三个月内将一万五千匹马送到孙策大营,然后毫不停留,当即告辞离开,而孙策将炒茶之法交给他们之后,也是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孙策将炒茶之法交给江东士族,却一点也不担心他们食言而肥,这些士族始终都是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而保障他们的利益,一个良好的信誉是必要的。当然,这也是因为一万五千匹马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要是利益足够,孙策相信他们肯定会翻脸不认人的。江东士族提出的三个月内将马匹送来,孙策也能理解,他们真要一口答yīng

立马将马送来,孙策反而要担心了,但就算如此,相比于孙策耗时数月,用数以万计的粮食布匹才换得一千匹马,江东士族三个月就可以弄到一万五千匹,这些士族的力量可见一斑!

送走江东士族的代表们,孙策、吕范等人再次在大帐中集合,孙策笑着向吕范道:“子衡,和策说说此次北上的经过吧!”

“诺!”吕范先施一礼,这是作为属下必要的礼节,然后笑着回道:“其实这次北上算得上是一帆风顺!北方战争不断,盗贼蜂起,田地几乎都荒芜了,我们的粮食、布匹在北方出手实在是太容易了!最终,曹操亲自出面,将这批粮食、布匹拿下,若非我们一直躲着袁术的屯兵重镇,迂回行进,我们还能提早一月有余回来!”

吕范说着颇为兴起,而孙策则是大吃一惊,曹操啊!他的那些马居然是从曹操手上弄过来的!孙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子衡,你是说曹操?”

“额?”吕范看着孙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是啊,就是曹操啊!有什么问题吗?”

吕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孙策不由醒悟,随即苦笑:现在才是建安元年,北方的袁绍、吕布、张绣、马腾、公孙度都还活的很潇洒,离曹操一统北方还有十余年,这时候的曹操自然不会将目前不过占据两郡之地的孙策当做生平大敌来防范。而和孙策将粮食运往北方去卖一样的理由,那就是你不卖,自然会有别人去卖,既然如此,干嘛不自己来呢?想到这里,孙策自失一笑,他将曹操、刘备一直都是列在头等大敌的位置,这是因为他这个后来人深知这两个家伙的可拍,但以己度人,以为曹操也会注意自己,那就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孙策问道:“子衡,见到曹操的面了吗?”

“见到了!”

孙策略一沉吟,再问道“子衡觉得曹操其人若何?”

这回轮到吕范沉默了,思索半晌,吕范似赞叹、似倾慕地答道:“曹操,人杰也!”

“哦?何以见得?”

“范觉得子将先生评价曹操的那句话实在是再贴切也不过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我们在袁术的地盘上穿行了一月有余,袁术却毫无所觉,然而,我们刚到曹操的地界没多久,就被哨骑给发xiàn

了。我等无奈,只得报出主公的名号并将此行的目的说了一番,而三日后,我们就见到了从许昌风尘仆仆赶来的曹操!曹操坦言他缺粮,愿以一千匹马换取范所带的粮食布匹,而且曹操还当面威胁范,粮食布匹他要定了,若范拒绝,他就只能动武了!一个坦率的无赖!呵呵!”说到这里,吕范想起曹操那直率坦诚却又蛮横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

孙策也是一笑,道:“哨骑密布,说明曹操治军严明;亲从许昌赶来,说明他善抓机会;坦言缺粮,待人诚恳;威逼利诱,精通权谋,窥一斑而知全豹,曹操果然厉害!”

“呵呵!”吕范点点头,笑着接道:“主公所言不差!但我们也能看得出来,吕布在濮阳给曹操造成的危害不小,曹操真的是缺粮的紧!而且曹操似乎很无意地说起主公设立的招贤馆,但范看得出来,他其实是特意问的!”略一停顿,吕范看了孙策一眼,忍不住笑道:“曹操还想要招揽范和文向、文珪两位将军,哈哈!”

“哈哈!”孙策也是忍不住大笑:“招揽了你们几人,不但得了三个大才,而且还可以分文不予就白那数万的粮食布匹,那曹操倒是打得好主意!”

“哈哈!”张昭、徐盛、潘璋皆笑。

“这么说,曹操亲自去见你们不只是为了那些粮食布匹,还是为了策的招贤馆?”孙策沉吟了一下问道。

“嗯!北方士族力量之强dà

绝对不比江东这些士族差,曹操在借助那些士族力量的同时,也想要寻找一条能够制约士族的办法。就像这次吕布、陈宫祸乱兖州,就是因为曹操诛杀边让而引起的,而主公设立招贤馆,显然给了曹操一个好的思路!”

“听子衡所言,对那曹操可是推崇备至,怎么不考lǜ

一下他的招揽呢?”孙策笑着开玩笑道。但他只言吕范,那是因为吕范是从寿春时就跟着孙策起家的老人,两人之间除了主臣之义,还有朋友之情,倒是不怕吕范想歪了,而徐盛、潘璋,孙策却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的。

吕范做思索状,然后一本正紧地答道:“范其实也想接受那曹操的招揽的,但没办法,实在是北方的菜吃不惯!”

“哈哈!”众人闻言再次大笑。

“好了,子衡、文向、文珪,你们风尘仆仆的刚回来,就一直没好好休息,想必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正事谈完,看着吕范、徐盛他们一脸的风霜之色,孙策有些心疼,笑着道。

孙策语出真诚,吕范等人自然能够感受到孙策的关心,心下都是一暖,齐齐抱拳,笑着应诺,随即告辞,走出大帐。

“主公!有了那一万五千匹马,加上我们现有的马匹,我们再搜罗一番,凑足两万匹马不是一件难事!”吕范等人离开后,张昭一脸欢欣道。

“嗯!”孙策微笑点头,随即他又一脸严峻道:“但骑兵的训liàn

却是个大问题,还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不知dào

这些骑兵能训liàn

出什么样子来?”

张昭吃了一惊,问道:“主公说半年多的时间?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袁术最近的动作很频繁,不断召见领军大将和一些名士,据策估计,明年,袁术恐怕就会有大动作!”

张昭有些不确定道:“主公是说袁术要称帝?”

孙策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极具“预见性”地道:“袁绍、袁术两人出身四世三公,而且都是带甲数十万、雄踞一方的枭雄,不出意wài

,两人称帝不过是早晚的事!相比与袁绍,袁术更加的刚愎和短视,也更有野心,他现在手上又有从我父亲手中夺得的传国玉玺,加上他最近频繁的动作,袁术称帝已经可以预见了!”

张昭一脸钦佩地看着孙策,心悦诚服道:“主公慧眼如炬,明烛万里,昭佩服!”随即,张昭又欢欣道:“袁术称帝,对我们来说,那可是一件好消息啊!”…,

看着张昭那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情,孙策这个拿着后世早知dào

的历史知识来忽悠的人,不由脸色微红,大是惭愧,但心中却是颇为享shòu

张昭的敬佩的目光。“作为主公,保持一定的神mì

感那是十分必要的,策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孙策很是无耻地自我安慰一番,然后接着张昭的话道:“子布先生所言甚是!策虽然自领了会稽太守,但不仅是世人,就是策麾下的不少将领、文士都将策归于袁术帐下,毕竟从先父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袁术麾下效力;而策征伐江东,也是打着袁术的旗号的!而袁术如果称帝,策就可以以袁术大逆不道为由,站出来公开反对袁术,继而宣bù

脱离袁术治下,甚至反过来,讨伐袁术!”

“主公英明!”张昭对于孙策的话显然是十分赞同的,不由欢欣鼓舞道。

“到年底也就半年左右时间了,我们要准bèi

的东西还有很多。军队的事策责无旁贷,而郡中诸事、粮草辎重等后勤,就要多多麻烦子布先生你和子纲先生他们了!”孙策向着张昭深施一礼,肃容道。

张昭急忙起身还礼,毅然道:“主公放下,昭必不负主公所托!”

······

建安元年的下半年,整个吴郡和会稽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备战状态之中,不但军士的操练更加严厉和频繁,各地的粮草辎重也被纷纷调集,囤积在吴郡的枫桥。而江东士族答yīng

孙策的一万五千匹马也陆续送达,孙策几番搜罗,凑足两万匹,从军中抽调了两万军士,要把他们训liàn

成合格的骑兵,优异就不敢奢望了!吴郡和会稽紧张的备战气氛,就连两郡的普通百姓也感受得到,但此刻,远在寿春,已经完全被称帝这个野心迷住双眼的袁术却是丝毫感觉不到。

与此同时,天下各地的英豪们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寿春,投向袁术,袁术的野心他们都感觉到了!他们想看看,袁术究竟敢不敢迈出这一步!同时,自己也在厉兵秣马,随时准bèi

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建安元年就在一种紧张、怪异的氛围中悄然走过!

第五十四章:袁术称帝

公元一九七年,东汉建安二年二月,袁术在寿春僭号称帝,定国号为仲氏,建都寿春,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并传檄天下。

消息传出,天下顿时大哗!

许昌,曹操得到袁术称帝的消息,既是惊喜又是震怒,他紧急召集麾下文武商议此事。

曹操今年四十二岁,正是人生中的黄金阶段,这时候的曹操不但年富力强,而且半生戎马,丰富的阅历经验也使得曹操沉稳干练异常。然而,此刻跪坐于上首的曹操虽然极力放松心态,但他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哀伤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看着仿佛一夜就衰老了十月岁的曹操,荀彧忍不住出言道:“主公,还请节哀顺变···”

曹操一摆手,制止荀彧,笑着道:“文若无须担心,操很好!我们还是先商议一番袁术称帝的事吧!不知文若有何看法?”

荀彧看得出来曹操是在强颜欢笑,曹昂、典韦、曹安民的死给了曹操极大地打击,而丁夫人将曹昂的死也怪罪在曹操身上,愤然归家,对曹操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但跟随曹操已经有五六年的荀彧,自然知dào

曹操那刚毅的枭雄性格,并不需yào

过多安慰的,于是接着曹操的问话,笑道:“想必主公现在心中是既怒且喜吧!”

“哈哈!知操者,文若也!”曹操哈哈大笑,随即问道:“那文若以为操该怎么做呢?”

“主公奉天子以令诸侯,诸侯虽然心中不服,但面上却必须保持恭敬,这就是主公占据大义的好处!而现在,袁术称帝,那天下就有了两个皇帝,对于皇帝陛下和主公的威望都是一个极大地打击。主公若是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漂亮地打败袁术,到时,天下群雄必然蜂起效仿!尤其是袁绍!他兵多将广,而且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威望无俦,主公唯一可以与之叫板的优势就是皇帝陛下的信任,若汉室衰亡,袁绍也称帝,则主公危矣!所以,出兵攻打袁术那是必然,而且要快!要狠!”

曹操微微颔首,满yì

而笑,显然,荀彧的话是说到了曹操的心坎里了!

见曹操的神态,荀彧也是一笑,接着道:“袁术那个短视逆贼,不知天命,僭位称帝,实在是自取灭亡!汉室虽然衰微,但民心依在!主公首先要传檄天下,宣bù

袁术为叛逆,号召天下群雄共诛之!尤其是徐州的吕布和会稽的孙策,主公不妨上书,让陛下下诏给吕布和孙策,命他们一同出兵,讨伐袁术!”

“文若之言大善!檄文就由文若代拟吧!操即刻就上书,表奏吕布为徐州牧,孙策嘛,”曹操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孙策就领会稽太守,拜骑都尉,袭其父乌程侯爵,命他们二人出兵讨伐袁术!表章,文若你也代拟吧!”

“诺!”荀彧领命。

曹操又环视了一下座下诸人,文有荀彧、荀攸、满宠、程昱、郭嘉、毛玠等,武有曹洪、曹仁、夏侯渊、夏侯惇、徐晃、乐进、李典、于禁等,可谓人才济济,曹操对于打败袁术充满了信心!他沉声向着众人道:“诸位回去好好准bèi

一番,我等不日就要出兵剿灭袁术这个逆贼,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诺!”众人轰然应诺!

······

面对袁术称帝这个消息,诸侯们的反应也是不一。作为天下目前最大的诸侯,而且算得上是袁术哥哥的袁绍,在谋士田丰、沮授等人的劝谏下,决定写信向袁术称贺,对于是否认同袁术的“帝位”,却是态度暧昧。…,

天下另外两个大的诸侯,益州刘璋、荆州刘表,作为汉室宗亲,自然是对袁术称帝的行径深恶痛绝,纷纷传檄声讨袁术,但麾下兵马却是丝毫不见异动。

刘璋、刘表都表态了,见人就自称“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当然也是不甘人后,亦是义正言辞地声讨了一番袁术谋逆的恶行,但鉴于目前暂时困居小沛,想要出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起码要等曹操的大军抵达汝南,刘备才能考lǜ

是否跟随其一起进攻袁术。不得不提一句的就是,去年,也就是一九六年,刘备接纳被曹操赶出兖州的吕布没多久,吕布就如历史上那样将徐州从刘备手中夺了过来,并很是“大度”将当初刘备给他借居的小沛又送给刘备屯驻,两人的行径令天下侧目。

说到刘备,那就不得不说一下吕布了。袁术虽然被野心蒙住了双眼,但最基本的理智还在,他也知dào

自己称帝不得人心,甚至遭人嫉恨,想要保住帝位,拉拢盟友那是必然的,孙策是其麾下,无需拉拢,也没资格成为他的盟友,于是他就把目光瞄向了新邻居——吕布!袁术称帝没多久,就派人前往徐州,为自己的太子袁耀求娶吕布的女儿为太子妃,吕布先是答yīng

,然而在陈宫的提醒下又悍然反悔,并将使者韩胤送往许昌曹操处去了。袁术闻讯大怒,点齐七路共二十万大军,准bèi

进攻徐州,袁吕之战,一触即发。

远在西北的马腾、韩遂,辽东公孙度等人对于袁术称帝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已经端出小板凳、拿好瓜子、爆米花准bèi

看戏了。

至于公孙瓒,在袁绍和刘虞部下阎柔、鲜于辅等人的压迫下苟延残喘,高筑易京,龟缩不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袁术称帝?关我吊事!”公孙瓒一次喝醉酒,对着前来报信的士卒喝道。

袁术称帝,也不是没有人高兴,那就是被曹操兵锋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张绣了!曹操两征张绣,虽然都是大败而回,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一个儿子、一个侄子还有一员虎将典韦,但困于宛城一隅,张绣深深知dào

自己和曹操的差距,前两次能够战胜曹操那不但有刘表的支持,而且还有着极大的侥幸成分,曹操若是再次来征,张绣还真没有多少信心可以抵挡得住。但现在好啦,袁术称帝,曹操东征,他张绣就可以大大地喘一口气了,顺便利用这个机会厉兵秣马,下次曹操来犯,他赢的机会就会大一些,所以,对于袁术称帝,张绣那是举双手双脚、十二万分的赞同,若非理智尚在,他都差点忍不住写信去给袁术道贺和感谢了!

······

天下群雄不平静,孙策这个名义上仍属于袁术麾下的人自然就更不平静了!孙策早就“预言”袁术建安二年要称帝,而且已经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bèi

,于是,袁术称帝的檄文刚传到江东,孙策立马就站出来斥责袁术谋逆僭位,将张昭写的列数袁术逆行、暴政、失德的檄文传发天下,同时公开声明,从此脱离袁术麾下!

相比于那些干嚎不落泪的天下诸侯们,孙策那算得上是个行动派,传檄天下的第二天,孙策就以周瑜、太史慈为先锋,领军一万,直逼丹阳,讨伐袁术任命的丹阳太守袁胤。接着,孙策令张昭暂行会稽太守之责,统军一万镇守会稽,则孙策自己则亲率三万大军随后北上丹阳。…,

袁胤得到孙策来犯的消息,惊得心肝俱裂,他只有五千的守军,而孙策却有四万大军,加上孙策“江东小霸王”战无不胜之名,他袁胤岂能抵挡?于是袁胤立马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同时连夜写信向寿春的袁术求救!

袁胤派去向袁术求救的信使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那信使也知dào

自家主公命在旦夕,随时都有被孙策攻破的危险,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赶往寿春。当袁胤信使到达寿春,将袁胤的求救信交给袁术的时候,袁术大骂孙策忘恩负义,但随后却是一声轻叹,一句话顿时就将那信使打入地狱:“朕马上起兵征讨吕布那个三姓家奴,却是分不出兵去救子兴了。”看着那信使绝望的眼神,袁术也有些不忍,袁胤毕竟是他的从弟,而且他的丹阳太守之位也是自己封的,于是道:“这样吧!朕命庐江太守刘勋出兵相助与子兴,刘勋虽然不是绝世的大将,但凭他手中的三万兵马,加上子兴的五千兵马,不说打败孙策小儿,但自保却是有余的!”

袁胤的信使得了袁术的命令,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有快马赶往庐江。然而,让信使绝望愤nù

的是,刘勋得了袁术的书信,却推说粮草不足,无法出兵,任凭那信使如何哀求、威胁,刘勋却丝毫不为所动。信使无奈,大骂刘勋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但也只得赶回丹阳,将情况禀报袁胤,同时劝谏袁胤弃丹阳而走。

其实那信使有些冤枉刘勋了,刘勋其实也是想要出兵的,他以前与孙策的关系还是颇为友善的,但为了丹杨太守一职之事,他紧跟袁术的脚步,软禁了乔公一家,这就与孙策结下了大仇。但刘勋并不后悔,因为袁术为了表章他刘勋的忠诚,赐予了他数万石的粮草,并准他征兵至三万,乱世,只有军队和粮食才是最可靠的,与孙策的那一些个人恩义,实在算不得什么。既然已经与孙策为敌,在刘勋看来,那就为敌到底吧,尽一切力量阻止孙策发展壮大,否则日后自己可就难过了。但他最终没有出兵,却是被麾下一个年轻的谋士给劝阻的。他说:“袁术称帝,是为谋逆,孙策兴兵,乃是王师,将军若附袁术而讨孙策,必为天下所弃!而且,将军以为能够挡住孙策的兵锋吗?不如固守庐江,以图后计!”刘勋默然。

第五十五章:兵进丹阳

就在袁胤派遣向袁术求救的信使还在紧急赶回的路上时,孙策的先锋周瑜和太史慈就已经率军一万大军进入了丹阳地界。

丹阳太守府中,袁胤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早就听闻孙策军精锐非常,行军亦是快得出奇,但他没想到孙策军的行进居然能快带这个地步,他求救的信使刚派出去,这才几天啊,孙策军的先锋居然已经进入丹阳地界了!信使往返丹阳和寿春怎么也得十天半月,袁胤知dào

自己恐怕是等不到信使回来了,他正在考lǜ

是否放qì

丹阳,率军撤过长江去,但他实在是不甘心啊!身为袁术、袁绍的族弟,亦是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袁胤年近四十才好不容易得了丹阳太守这么一个实缺,他也品尝到了权力的迷人滋味,如果放qì

丹阳回寿春,他就又得回到以前,顶着显贵的爵位却整天无所事事,那样的日子袁胤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但自己只有五千兵马,想要抵挡孙策无异于痴人说梦。哎!袁胤一声轻叹,权利再好,没了小命就什么也没有了,还是先回寿春,然后再图后计吧!

“报!”就在袁胤下定决心,准bèi

弃城而走的时候,袁胤的一个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看着亲兵那焦急的模样,袁胤心中顿时一个“咯噔”:自己都准bèi

撤tuì

了,难道还出了什么意wài



那亲兵缓了一口气,然后面露喜色道:“主公!泾县大帅祖郎率领麾下三万人马前来相助主公!”

“什么?”袁胤闻言,大喜过望,他快步上前,一把按住那亲兵的肩膀,惊喜地问道:“祖大帅来了?在哪里?”

“就在城外!我等不敢贸然放他们进城,末将特赶来禀报!”

“怎么能把他们至于城外呢?快!快带我去!我要亲自去迎接祖大帅!”袁胤轻叱了那亲兵一声,然后激动道。

“诺!”那亲兵答yīng

一声,就带着袁胤急急往城门走去。

宛陵城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袁胤带着一众亲兵纵马奔出城门,城外杂乱的三万大军中也飞奔出几骑,迎着袁胤赶来!袁胤认出那几骑,正是泾县大帅祖郎和纵横江东的另外几个大盗——钱铜、邹伦、王晟等几人。

袁胤一夹马腹,快行几步,远远就抱拳高声笑道:“胤麾下之人不懂礼节,居然让几位在城外久候,胤之过也!特来请罪!”

“哈哈!”祖郎也是抱拳回礼,哈哈大笑道:“袁公过谦了!郎虽是一介盗贼,亦知dào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的道理,我等在城外稍事等待,亦是理所应当之事!”

见祖郎如此作态,袁胤心中也是暗暗点头赞许,正如其所说,他祖郎虽是一介盗贼,但却绝对是个不能轻视的人物!那孙策从军至今,一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让孙策吃亏的就只有这祖郎了,而且孙策还是在祖郎手上吃过两次亏!第一次是孙策奉袁术之命去丹阳募兵,却被祖郎袭击,招募的数百军士尽数被抢不说,孙策更是差点命丧当场!而第二次则是孙策出兵豫章,亦是祖郎等一众巨盗将周瑜、太史慈击败,也正是那次,自己才能力压孙策,逼其帮自己将丹阳太守之位从刘繇手中夺了过来!虽然不排除乔公一家在刘勋手上,但祖郎给孙策的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自己能得祖郎等人相助,不说打败孙策,守住丹阳诸郡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此处,袁胤顿时心怀大畅,笑着招呼祖郎一行道:“诸位随胤进城吧!大帅的儿郎们疑也请一起进城!”

“好!恭敬不如从命,孙策小儿的先锋已经快要到了,我们还是要先商量一下怎么守住宛陵城吧!”祖郎答yīng

一声,随即脸色严峻道。正因为和孙策交过手,祖郎才比任何人都知dào

孙策的可怕!孙策虽然在他手上吃了两次亏,但那都是有着极大的侥幸成分的。第一次,自己万余大军对付孙策数百人,而且几乎都是新募之壮丁,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计算这样,自己都损失了数百人;第二次,袭击周瑜军,虽然挫败了孙策进军豫章的企图,但周瑜军的损失却没有多少。正是这两次,自己与孙策算是结下了死仇,也正是如此,虽然对孙策很是忌惮,祖郎还是毫不犹豫地率领所有可战之兵前来相助袁胤。祖郎能在江东纵横多年,只会自然无需赘言,他知dào

,孙策打败袁胤,下一个遭殃的必然就是屡次与之为敌的自己等人了!

“大帅所言极是!诸位请!”袁胤对于祖郎的话那是十二分的赞同,于是急忙邀请众人进城。

“请!”众人也知dào

现在不是墨迹的时候,一个个紧跟着袁胤进入宛陵城。

······

此刻,正率军停驻在故鄣的周瑜和太史慈,同时也收到了祖郎等江东巨盗前去支援袁胤的消息。临时搭建的行军大帐中,周瑜和太史慈正在商议此事。

“哎!”太史慈懊恼地一砸拳头,可惜道:“主公说的没错,这祖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必然会来支援袁胤,还真被主公给说中了!我们率领一万轻骑,这样急速的行军,但还是没能赶在祖郎之前拿下宛陵,这下,想要攻下宛陵就要一番苦战了!周都尉,我们怎么办?”周瑜现在的职位是丹阳都尉,和周瑜的几次合zuò

,尤其是上次进攻豫章,若非周瑜警觉,他们损失必然惨重无比,所以周瑜虽然比太史慈还要年轻近十岁,但太史慈很是很恭敬地称呼周瑜为“周都尉”。

周瑜也是无奈地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袁胤、祖郎现在已经有了三万五千守军了,虽然祖郎的麾下都是乌合之众,但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为了赶速度,我们率领的都是骑兵,是不可能用来攻城的!不然主公知dào

我们拿他的宝贝疙瘩来填护城河,还不得把我两的脑袋给揪下来啊!算了,先赶到宛陵吧,然后等主公率领的主力过来再计议吧!”

“也只能如此了!哎!多好的机会呀!”太史慈还是显得很是懊恼。

周瑜可以理解太史慈的心态,主公对与太史慈的信任和其中那真的是有目共睹。神亭岭上义释太史慈,其后丝毫不计较太史慈几番和他作对,还委以重任,太史慈一直都将孙策的恩德记在心中,也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但上次进攻豫章,却又栽了一个跟头。这次难得的有机会一雪前耻,最终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太史慈的沮丧、气恼可想而知。周瑜上前,拍拍太史慈的肩膀,笑着鼓励道:“子义!不要想太多!就让袁胤和祖郎那几个家伙再多活几天好了,等主公的大军到来,子义再大显一番身手不迟,瑜可是很是相信子义你的能力的!”

“多谢都尉开导!”太史慈向着周瑜感激一笑,然后道:“好吧!就让他们再多活几天!”…,

五天后,孙策率领的三万主力抵达宛陵城外,入眼的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无论是袁胤、祖郎军,还是周瑜、太史慈军都在紧张地备战。袁胤的守军是不断地将滚石、檑木运上城头,同时架设大锅,或煮金汁、或煮沸油,浓浓的恶臭就是在城下很远的孙策都闻得到,当然,袁胤还征调城中民夫,命他们紧急加筑城墙,能多修高一点也是好的。而城下的周瑜、太史慈也没有闲着,有的用麻袋盛装泥土准bèi

用以填埋护城河,有的伐木建造各种攻城器械,云梯、冲城槌、箭楼,那时一样都不能少的。离护城河的不远处,七八座高度几乎与宛陵城墙相持平的巨型木质结构也已经基本成型了,这就是在投石机出现之前最让守城军士恐惧的攻城塔了!这攻城塔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有时候甚至会更高一些,当护城河被填平时,攻城者就会推着这高大的攻城塔前进,使之贴紧城墙头,然后将一道梯板从攻城塔的顶端下放到城墙上,士兵就可以通过攻城塔轻易地登上城头了。这是不久前孙策提出的设想,然后张昭找工匠设计出来的,算是孙策此次攻打宛陵的秘密武器。其实孙策也想把投石车给弄出来的,但他前世对这些真是没有多少研究,只能提供一个大概思路,连原理他都说不清楚,所以,除了攻城塔提前出世之外,投石车目前还在研发当中,却是不能出现在宛陵战场了!

孙策的大军抵达宛陵,孙策并没有立即下达攻击的命令。首先,袁胤等人已经有了防备,孙策军想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不可能了,倒不如让士兵们休整一番,养足气力再攻城不迟;其次,孙策这个后世人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多造一些攻城器械,不但可以更快攻下宛陵,而且也可以大大减少士兵们的伤亡。所以,孙策下令,等攻城塔造满二十架之日,即是攻打宛陵之时!

又是三日,二十架攻城塔终于造好了!

孙策拔出腰间长剑,猛然前指,厉喝道:“攻城!”

宛陵之战开启!

第五十六章:破宛陵

攻城塔实在太过于高大恐怖了,宛陵城上的袁胤、祖郎等人自然看见了,虽然他们一时也摸不清这凶兽一般的攻城器械是做什么用的,但不妨碍他们以最坏的心思来揣度。而攻城塔接下来的表现,也的确让他们心胆俱裂。

孙策军付出了数百士兵的代价,成功将宛陵城的护城河给填平了,而二十座高达十余米的攻城塔在数千士兵的推动下,“轰隆隆”地叫着向宛陵城缓缓开来。

“放箭!放箭!快!”随着攻城塔的慢慢靠近,城墙上的祖郎立即对着守军士兵大声下令,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而孙策军对此早有防备,或依托高大的攻城塔,或手托盾牌,躲闪着城墙上瓢泼的箭雨,虽然不时有士兵被箭矢射中倒下,但攻城塔依旧坚定而缓慢地靠近城墙。

“快!倒油锅!”相比于箭矢可以远程伤敌,锅中煮着的沸油却只能攻击离城墙极近的敌人,待攻城塔接近城下时,祖郎赶紧厉喝下令。“呼呼”,紧接着,一锅锅看不见热气却滚烫异常的沸油从城头浇下,有的泼在攻城塔上,有的直接淋在了推塔士兵的身上,孙策军顿时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十几锅沸油倒下后,祖郎又紧急下令道:“扔火把!”随着几十个火把扔下,城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而孙策军显然也没有闲着,在攻城塔刚刚靠近城墙时,孙策就大声下令“放箭”掩护攻城塔,但一则从城下往上射,弓箭的确没有多少杀伤力,更何况是在数十米外的城下,箭矢落在城头的都不多,想要压制住敌军,实在是太难了;再则,袁胤军也知dào

这高大的攻城器械的威胁,要是让它们靠近,那就完了,于是一个个不要命地顶着箭矢往城下猛射箭或是倒油锅。所以虽然有几座箭楼支援,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见此情形,孙策心中暗叹,要是现在就能把投石车造出来,压制城头的守军那就简单多了。然而,一转眼,看见攻城塔已经靠近了城墙,孙策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袁胤、祖郎会用油烧攻城塔,这是早在孙策等人的意料之中的,所以,孙策军建造的攻城塔不但采用沉凝厚实的枣木制成,而且主要支架上都用铁皮包裹了起来,虽然里面的木质结构还是会被高温烤焦,甚至点燃,但最起码也能支持大半个时辰,而这大半个时辰,已经足够孙策军将宛陵城的城头拿下了!

果然,二十架攻城塔的顶端,齐齐伸出结实的踏板下放到城头,孙策军通过踏板猛烈地向着城头发起进攻!

而城头上的袁胤、祖郎看到孙策军搭在城墙上的踏板,顿时脑袋就懵了!此刻,他们终于知dào

这高大的攻城器械是做什么用的了,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们的心间!祖郎纵横江东十多年,见过数不清的大阵战,心理素质和战阵经验毕竟非凡,他只震惊片刻,就急忙收摄心神,向着身边的亲兵厉声喝道:“都跟我来!堵在城头,把踏板全给我拆了!”说完,就提着大刀快步奔向一个踏板。钱铜、邹伦几人也是反应过来,一个个也是手提大刀,带着自己的亲卫就往踏板处堵去。

但此刻想堵,已经迟了!

这些先登死士都是孙策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而带领着这些死士的正是太史慈、蒋钦、周泰、陈武、徐盛、潘璋等猛将!其实孙策是不太赞同他们以身赴险的,毕竟这些人对孙策来说,每个都是一笔重yào

的财富,不说损失,就是损伤、残废一个,孙策都很是心疼!但太史慈的话也很有道理,他说主公不能因为看重、爱惜我们而不让我们上战场,我等的价值就是为主公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否则,主公藏着我们、掖着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孙策能够理解太史慈急于表现的心思,而且看着众人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想到守城的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危险不会太大,于是默默点头。其实孙策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这些人中除了周泰、潘璋,其他的都可以说是大将之才,但无论是做大将、是做统帅,甚至是做主公,必然都是要亲临第一线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理解战场、理解战争!想想那些古往今来的名将,哪个没有亲上过第一线?曹操,刘备,吴起,甚至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都是亲手斩杀过敌人的!那些满腹兵法韬略却没有亲上过战场的,大概就是赵括、马谡之流!既可以培养太史慈等人的战阵感觉,又可以发挥尖刀作用,快速突pò

敌军防线,一举两得,虽然冒了一点小小的险,孙策相信,这是值得的!…,

于是,钱铜悲剧了!于是,邹伦悲剧了!于是,王晟悲剧了!

钱铜刚跑到踏板前,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接着世界就变得一片漆黑!太史慈一箭射杀钱铜,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就站在攻城塔上,弯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看着城头哪个人穿着特异,或是想要去毁坏踏板,他就立马一箭射去!待袁胤军失去指挥,渐渐骚乱时,太史慈才将长弓往身后一背,然后挥舞着长戟杀上城头!而邹伦、王晟则分别遇上了蒋钦、周泰,只一个照面,邹伦就被周泰这个暴力男一刀斜劈成两半;王晟稍好一些,但也只坚持了三个回合,然后血淋淋的脑袋就被蒋钦抓在了手中!相比于前面三人,祖郎的武艺和运气无意要好上许多!他自身武艺本就不凡,已经接近一流的水准,否则也不可能纵横江东十多年,更不可能让那些桀骜凶狠的钱铜等人对其俯首帖耳!他运气也不错,遇到的是徐盛,虽然徐盛占着年轻,精力旺盛、动作灵敏,稍占上风,但想要拿下祖郎,却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此刻的祖郎也是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孙策麾下随便一个小将都有如此武艺,一转头,他就看见邹伦和王晟已经变成两截的尸体,钱铜倒在地上,因为离得有些远,也看不清是胸前中箭还是脖子中箭,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而袁胤,祖郎眼光左瞟右瞟,就是没看到!与祖郎对战的徐盛见对面之人与自己交战还敢分心他顾,显然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大怒,手中的大刀舞得更急!祖郎若是知dào

徐盛的心思,必然叫屈不迭,他那里是看不起徐盛啊?他这是看见自己的同伴尽皆被斩杀,心生惧意,想要找个地方逃跑而已!

可惜的是,祖郎偷跑的念头才刚刚生出来,就被无情地掐灭了!太史慈、蒋钦、周泰这些个杀神,带着先登死士在城头上往来冲杀,他们手上都是没有一合之敌,顿时将袁胤军杀的屁滚尿流!而且,袁胤军只有五千人,剩下的三万人都是祖郎、钱铜等大盗的手下,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四个头领三个命丧当场,他们那还有心思和勇气抵抗?或跪地投降,或乘机开溜,袁胤和祖郎的联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在这种一面倒的形势下,仍在负隅顽抗的祖郎无疑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想要不引人注意都是不行!于是,闲出手来的蒋钦、周泰顿时围了上来!看见这两个杀神靠近,祖郎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他刚才可是看见了邹伦和王晟死的那是何等的凄惨,于是奋力架开徐盛的刀,然后赶紧将刀扔下,大喊道:“某家是祖郎!某家投降!某家要见孙策!”

周泰已经举起的刀,闻言这下举得更高了,就在他的刀即将落下的时候,随后赶上的蒋钦急忙用刀架住周泰的刀,但周泰的力qì

是何等的巨大,又是含怒出手,蒋钦虽然勉强挡住了周泰的刀,但也是被震得虎口发麻!

“公奕?你这是何意?”周泰有些不解地看着蒋钦。

蒋钦抖了抖有些酸痛的手臂,不满地看了一眼周泰,然后打量了一下祖郎,见他虽然狼狈,但气度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刚才,毫不犹豫地弃刀投降,干脆果duàn

,识时务而有决断,蒋钦相信他就是让自己主公吃了两次亏的祖郎了!这时,蒋钦才对着疑惑的周泰道:“这个家伙让主公吃了两次亏,当然应该交给主公处理!而且主公也说了,要遵守什么‘人道主义’,对于投降得人可不能随意斩杀!你这个憨货,难道忘了吗?”

周泰摸摸后脑勺,不慢地嘀咕:“:什么‘注意’啊!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不是应该的嘛!”但他也只能嘀咕了,他知dào

蒋钦说得对,孙策命令他还是不敢有丝毫违背的。

“你先命令所有人投降,然后某家带你去见主公!”蒋钦向着祖郎呼喝了一声道。

“好吧!”祖郎一声长叹,他纵横江东十多年,就是袁术派遣使者来,也是要恭恭敬敬的,何时本人如此呼来唤去过?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祖郎无奈地答yīng

道。

很快,祖郎军就被控zhì

住了,蒋钦、周泰、徐盛则领着祖郎去见孙策。

第十五十七章:曹操来使

宛陵城被攻下,纵横江东十数年的巨盗钱铜、邹伦、王晟被击毙,祖郎弃械投降,只有袁胤带着数百亲卫乘着混乱,突围而去。而对于原因的逃脱,孙策并没有派人追击,因为在他看来,袁胤此人只不过是个志不大、才却疏的普通官僚,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孙策就算抓住了他也没有丝毫的用处!杀了他?没必要!袁胤和孙策只能算是有点小过节,杀了他不但不能增加孙策的威风,反而让人觉得孙策残暴和小心眼。任他为官?那更不可能!对于袁胤的才能和节操,孙策实在看不上眼。杀也不是,用也不是,那就让他跑掉,继续去祸害袁术好了!

丹阳郡,孙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丹阳的百姓,对于孙策自也不陌生,攻下丹阳的治所宛陵,丹阳郡就算是真正而完全地落入了孙策的手中。

看着眼前狼狈异常的祖郎,孙策心中也颇为感慨,想当初,在泾县被祖郎率军袭击,刀都砍在了自己的马鞍上,险些命丧当场,虽然只是前孙策的记忆,但那种生死之间无力,每次想来,都是心惊不已。而此刻,祖郎向他投降,孙策的一点心结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一空。孙策微微一笑,向着祖郎道:“大帅可曾后悔过与策作对?”

而此刻,祖郎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眼前的孙策身穿银白色铁甲,头戴缀着红缨的银盔,双肩狮口含甲,腰系狮蛮玉带,背后雪白的披风随风飘舞,显得威风霸气、气度雍容!听着孙策的问话,祖郎沉吟了片刻,最终面露苦色,如实答道:“败军之将,安敢再称大帅?说实话,后悔有一点!”看了孙策一眼,祖郎接着道:“某家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被某家追杀得险些丧命的小将居然会变成今日的‘江东小霸王’!但若是让某家再来一次,某家依旧会毫不犹豫地与你作对!甚至下手更狠,把你扼杀死!”

立于孙策身后的蒋钦、周泰等人,闻言顿时大怒!周泰咆哮道:“手下败将安敢口出狂言?”手按腰间宝剑,随时都有杀人的冲动!

孙策却是哈哈大笑,他阻住周泰,向着祖郎道:“祖将军快人快语!不知祖将军愿否屈就,在策麾下效力?”

祖郎有些诧异地看了孙策一眼,半晌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然后问道:“某家若说不愿,将军是否会杀了某家?”

孙策摇摇头道:“策并非嗜杀之人,杀了将军倒是不至于!但策也坦言,将军才能不俗,若是不愿为策效力,策却是要做一些一些手段防范将军继续给策找麻烦!”孙策这话半真半假,他已经看出来祖郎有投效的心思,否则早就战死了,也不会和蒋钦他们来见自己了,这时候说些好话,也算是给祖郎台阶下了。

果然,听见孙策这么说,祖郎当即下拜道:”将军仁义,祖郎愿降!”

孙策上前,扶起祖郎,笑道:“将军投效,策之幸也!策就认命将军为荡寇校尉,收整城中军马,自成一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祖郎先是愕然,继而狂喜,接着就是深深地感动:孙策这是把自己的部下有还给自己了!这是何等的信任和看重?祖郎当即向着孙策深施一礼,诚恳道:“主公如此信任,末将唯有誓死以报!”

看着祖郎的表情,孙策知道他是语出真诚的,心中不由也是大为感叹!这三国时代的人似乎更多的人身体里还流淌着战国时“士”的血液,他们重诺守信、心怀侠义,对于知己,更是可以生死相托!对于祖郎,孙策不过给与了一点点的信任和尊重,却让祖郎死心塌地地投效自己。其实不只是祖郎,孙策麾下的蒋钦、周泰、陈武、太史慈,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如此!最具代表性的大概就是关羽了!虽然关羽的事迹不少都是假的,但他身在曹营,极受曹操恩遇,最终却仍然毅然辗转去投奔当时混得很是不得意的刘备的事迹,却是《三国志》中有明确记载的,可信度极高!古人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如此吧!而这些,在后世几乎是见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孙策的心中亦是流动着淡淡的感动,不是为祖郎,而是为中华的这种美德,至少在孙策看来,这是一种美德!

孙策玩笑道:“策任命将军为荡寇校尉,就是想请将军帮策清理丹阳、吴郡和会稽的盗匪,毕竟将军对此比较熟悉嘛!”

祖郎自然看得出来孙策是在开玩笑,于是也是微微一笑,继而又满脸严肃地抱拳道:“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托!”

······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悄然到了建安二年的五月,由于孙策宛陵一战即定丹阳,对于丹阳的影响甚微,又经过虞翻、步骘等人的治理,整个丹阳又显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尤其是,在孙策和曹操宣扬下,饮茶之风不但在江东诸郡盛行,就连荆、豫、兖、益等地文士亦是以饮茶为荣!孙策宣扬饮茶,那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经济、政治目的的,而曹操嘛,则是纯粹出于对茶的喜爱。孙策派遣吕范北上时,就有让吕范在北地宣传茶叶的心思,而在北地宣传,请曹操“代言”无疑是个极佳的选择!于是,吕范就将茶叶推荐给曹操。曹操虽然是个卓越的军事家、政治家,但也不能否认,曹操还是个杰出的文学家。于是,曹操被茶叶的魅力给征服了。再于是,江东诸郡的种茶、贩茶进入了产业化发展,而江东诸郡的经济自然亦是随之发展的极为快速!孙策更是被尊称为“茶圣!”

但最让孙策欣喜的是,江东士族对于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在孙策全面占领丹阳之后,不少江东士族的子弟通过孙策设立的招贤馆进入孙策的麾下为其效力,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袁术称帝了,但也不能否认茶叶给他们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江东士族以前为什么不太看得起孙策,有孙策出身的原因,但这点是个极小的因素,他们虽然看重出身,但更看重利益!不仅是江东士族如此,天下的士族都是如此!

以前的孙策无论多么得骁勇善战,多么得仁义无双,多么得雄才大略,但他始终是袁术的麾下,只要袁术在一天,凭着他数十万的军马,孙策永远都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但现在不一样,袁术称帝了!这些士族要是身上的毛多些,绝对是和猴子一样,精明无比,同时他们的眼光亦是极为独到。汉室虽然衰微,但它的正统地位还在,它的号召力自然也在,他们都知道,袁术这时候称帝,无异于自取灭亡!而袁术灭亡了,那一直被其压制的,除了不太逢时,其他都极为优秀的孙策自然就虎归山林、蛟龙入渊,前途不可限量了!这个时候不去与孙策亲近亲近,更待何时?

对于江东士族态度的转变,孙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他虽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士族,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些士族的实力,想要成大事,士族的力量是必然要借助的!而压制士族的办法,孙策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也开在始暗中悄悄进行,只是现在还不到和士族翻脸直接对抗的时候,所以对于士族子弟的投效,孙策当然是来者不拒,他麾下大才不少,但一些基层的将领、官员就比较欠缺了,尤其是以后,当他的地盘变得更大的时候,这些士族子弟的到来算是为孙策解忧了!

这天,孙策正在丹阳太守府中研读《尚书》,张昭突然急匆匆跑过来,向着孙策欣喜地抱拳道:“主公,天使到了!”

“哦?”孙策放下手中的竹简,亦是欣喜道:“哈哈!终于来了!走!召集众人,我们赶紧去迎接!”

“其他人昭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昭是来禀报主公的!”

“嗯!”孙策答应一声,就带着张昭快步往府门走去。

不要误会,所谓“天使”,指的是皇帝派遣的特使,当然,这次来给孙策宣旨的实际上是曹操派遣的。在孙策的记忆里,大概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曹操会派遣使者来给孙策升官,然后邀请他一同出兵讨伐袁术,这也是孙策攻破丹阳后,就在丹阳住下,却没有返回会稽的原因。只是曹操的这个使者似乎比历史上来得更快一些,这倒是让孙策有些意外!

其实,这也是孙策表现太过抢眼的原因!曹操原定于大军抵达汝南再给孙策发诏的,然后大概在八九月份完成对袁术的合围,但孙策攻破宛陵时所用的“攻城塔”让曹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加上孙策之前设立的招贤馆,曹操对于孙策是极为好奇的!于是曹操就提前派遣使者过来,在传旨的同时,也好好看看,这孙策究竟有何特异之处!而传旨的使者也由名不经传的王浦变成了一个孙策听过名字的人。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