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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随身魔法塔》 欢迎收藏 作者大大正努力存稿中，喜欢的宝宝先收藏回家，一起期待后续呀～ 第1章 涿县刘德然 寒风阵阵，白雪皑皑，偌大的北国一夜间变成了白色的世界……“咔哒”的一下，涿县某处的房屋被积雪压塌，伴随着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咒骂，世界开始变得喧嚣起来。 “似乎是老方那家子……”父亲靠在火炉前摇了摇头，“德然，在柴房拿点炭过去。” “那么冷的天，凭什么？”刘韬嘟哝了句，不过还是起身走向柴房。百善孝为先，那么冷的天，总不能让老爹冒着寒风出去。 家里不穷，也不太富裕。或许本身挺富裕的……但父亲总会把小半的收入，资助给那个游手好闲的族兄刘备。对，这是成为皇帝的传奇人物，但这与他刘韬，刘德然何干？ 刘备最发达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照顾过涿县的同宗兄弟们。是否还记得，从小资助他的刘元起，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和他一起拜入卢师门下的刘德然？ 反正他在历史书里，就没有看到刘德然的后续记载，或许，早早就过世了吧？ “涿县周围有煤炭吗？”刘德然紧了紧皮袄，“以前怎么就没做些准备呢？” 没有棉花的时代，北方的冬天就离不开炉火。偌大的家里居然连手炉都没有，离开火炉之后，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身上这身羊皮袄。样式和记忆里的不同，皮在内毛在外。到底是没有棉花，羊皮在内羊毛在外，这样防风保暖效果会更好。 推开柴房，在一大堆的木炭里面拿了捆小一些的，瑟瑟发抖地朝正门走去。 方家就在自家附近，和刘家没法比。住的那房子祖传了三代，到底是‘老了’。就刚才那声音，怕是大梁塌了。 “德然兄，你也过来了？”刚出门，遇到了邻居卢琰，卢家原本这也是个寒门，但这一代开始却是发达了，因为家族里面，出了个卢植。 此人是卢植嫡长子，表字粲山。历史上没有记载，至少刘韬不记得有那么个人，反而是去年出生的卢毓，还多少有些印象。或许，和刘德然一样，也是个短命鬼吧？ “粲山？”看到来人，刘韬连忙上前，“听到声响，父亲命我拿捆炭过去。” “这大冬天的……”听到刘韬的话，卢琰感叹一下，也仅此而已。 大冬天什么都不方便，若是普通地方塌了，大家合伙修一修，凑合一下还好。主梁断了，还要花钱去木材商人那里，买一条合用的木材回来才行。 “是啊……大冬天的……”刘韬也只是附和了一声。 一刻钟后，两人也就从老方家那里回来。他们家的情况不太好，的确是主梁断了，压塌的地方刚好把方老爷子给埋了，街坊一起出手，把老爷子挖出来，人早断气了。 关键是屋子大半崩塌，寒风萧瑟的，要修都成问题，方家幼子被冻得脸色发紫…… “百姓的日子，不太好过。”回来的路上，卢琰感慨，“会造反，也就不奇怪了。” “嗯？”刘韬的耳朵一抖，当即追问，“粲山，你刚才说什么？谁造反了？！” “哦，是这样的……”卢琰闻言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低声说道，“父亲来信，言太平教徒唐周，告发太平教密谋造反。朝廷下令全国抓捕太平教徒，似乎逼得张角提前造反了。父亲告诫我们要小心点，毕竟太平教逆贼，可能会北上进入涿郡。” 刘韬闻言一脸震惊的样子，皮袄下的手却偷偷的攥紧起来。 一年前知道自己穿越到公元183年，害怕和不知所措足足一个多月，然后花费小半个月的时间冷静下来。之后花费了整整十个月的时间，为未来做准备。 “朝廷打算怎么应对？”为了进一步确认，刘韬还是试探着问了句。 “具体没说，只说如今太平教徒在大汉各州蜂拥而起，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号，以黄巾作为标识，人数逾百万之数。以朝廷现有的部队，怕未必能轻易剿灭。若拖延下去，怕是地方糜烂太久，就算剿灭这群黄巾贼，各州也要元气大伤。”卢琰感慨。 “粲山，按照你所言，朝廷兵力不足，那么会不会，允许地方州郡自发组建军队抵抗，甚至允许良家子组建民团来对抗黄巾贼？”刘韬压制自己的激动，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说不准……”卢琰想了想，“不如说，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幽州的边军，距离涿郡太远，若等黄巾贼进入涿郡，才上报请援，等边军过来，涿郡怕早已水深火热。” “既然如此！”刘韬开始怂恿，“为何不写信给师尊，请他向朝廷提出这个建议。或者说，就算他不提出，也可以交给一个很有权势的人来提出啊！” “德然兄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就给父亲写信！只希望如今道路还算平稳，信函还能送去……”卢琰闻言，当即有了决断。 刘韬也不阻止，聊了两句两人就此告别，各回各家。他很清楚，按照历史，何进会这样上书谏言，但事情到底没有发生，所以他需要一个保险。 同时，就算何进已经上书，卢植看到卢琰这封信，也必然会加深对他的印象，这个对后续的计划，非常重要。 “后厨有饼子，吃的时候稍微加热一下。”刚回到家，刘元起的声音就在大厅传来。 “哦……我稍后去一下张家，可能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刘韬朝着那边喊了一声。 “知道了……”刘元起的声音传回，一副漫不关心的样子。 后厨之中，盘子里面放着几块全麦饼子，无发酵不说，还是直接用陶盆干烙出来的，一点油脂都没有，饼子里面盐都没有，不过好在还有一小碟咸菜干。 大冬天也没什么可以吃的，穿越到这里已经一年，刘韬早就习惯，费了点力气生火，用甑（zeng）炊热了一下饼子，卷着咸菜干三口两口吃下去，再灌进去一大碗暖水，这一顿就凑合了。 整理了一下衣裳，主要是正了正束发冠。按说他这身份，一般就一根发簪，最多加一块头巾，比如张家家主张飞，便是这样。 他之前拜入卢植门下，后者亲自为他行冠礼，正是有这一层身份，才允许戴冠。戴冠的这一刻开始，他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呼‘寒士’！ 出了门，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一座宅院前。受限于家主的身份，所以并不奢华高大，但里面住着的人，却是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几乎是垄断了涿郡的酒肉生意。 “是刘爷，请进，请进！”来到大门附近，门房一眼认出了刘韬，连忙笑着迎了过来，另外一人迅速跑了回去，想来是去向家主禀报。 “兄长来得正好！”刘韬刚进门，家主张飞就笑着过来，“来，进来陪我喝酒！” 第2章 靠外挂也靠自己 不多时，刘韬就被盛意拳拳的张飞，给‘带’到了客厅这边。后者也没有自觉自己‘带’人的手段有多粗鲁，直接吩咐下去，把窖藏六月的好酒给拿过来。 “说起来，转眼也六个月了啊……”听到他的那番话，刘韬有些感慨。数月前就故意和张飞接近，依靠蒸馏酒的技术，换得了他的友谊。 张家的生意在张飞的操持下，已经发展到‘良家子’的极限，张飞的确需要更进一步的契机，正好刘韬就把这个契机送上了门，两人一拍即合，成了‘知己’。 “按照你的说，这酒窖藏了六月！”张飞在下人手里接过一坛酒，“三个月就已经很不错，六个月，应该已经是极品……对了，还有一件事，又要麻烦你了……” “又来？这次伤在哪里？”刘韬闻言顿时没好气的问道。 “在背后……”张飞说完撩起皮袄，身后一副下面，果然有一道伤口，之前应该暂时止了血，不过刚刚他那么一折腾，又裂开了，血水又渗了出来。 “我应该说过，我这法术，不能轻易使用的，下次这样可就不管了。”刘韬把手放在张飞背上，心中默念‘治疗术’。 一阵若有若无的光芒在他手掌传出，覆盖在伤口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不得不说，每次看都觉得神奇……”张飞伸手摸了摸背后，皮肤算不上光滑，但非常平整，伤口已然消失不见。 刘韬放开手，意识沟通灵魂深处的，那里有一座四层高塔。这玩意从穿越就伴随着他，直至今年初一才能开启，也只是堪堪打开高塔的一层而已。 一层正前方，有一面屏幕，或者刘韬更习惯称呼它为‘属性面板’。面板上面，刘韬的个人属性之中，‘魔法值’这一项，下降了1点。意味着刚刚的治疗，消耗1点魔法值。 哪怕只有1点，他多少还是有些心痛，原因看看面板即可知晓： 刘韬（表字德然），等级1（经验：0/100）。 精神3，魔力4，气血20/20，魔法值29/30。 天赋：光明学徒——使用光系魔法，效果判定时魔力4。 可学体系：暗系魔法、火系魔法、水系魔法、土系魔法、气系魔法、源力魔法、元变魔法。 已学体系：光系魔法（新手）。 已学魔法：光龙的信仰、魔法箭、治疗术。 最大魔法值只有30点，这个主要受限于精神的强度，1点精神等于10点魔法值。同时每天可恢复的魔力值，等于精神的数值，也就是现阶段，每天只能恢复3点魔法值。 塔楼的真面目，刘韬也已经清楚，居然是《英雄无敌7》的魔法塔。 他本身，由于和魔法塔绑定，于是被套上了英雄版面。让他纠结的是，版面里面没有攻击和防御两个数值，同时技能版面里，也没有战士系的技能树可以选择。 于是几天前，借酒醉，对张飞说，自己睡梦的时候，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哦，老神仙……当然张飞一开始肯定不信，在他展现‘法术’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这次又是怎么伤到的？”刘韬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张飞。 “还不是这批酒……”张飞摇了摇头，“自从用勾兑出来的酒，大赚一笔之后，似乎不少人都盯上了新酒。三月窖藏的那批，你也知道，卖出了一笔天价，于是有人似乎坐不住，在我去送酒的时候，派了二十几个宵小过来……哈哈，都被我给打跑了！” “说得那么轻松，刚刚那一下可不浅！”刘韬白了张飞一眼。 “有个宵小趁我不备，在背后偷袭……”说到这个，张飞有些愤愤不平。 “那也意味着你的武艺还不过关啊！”刘韬调侃道。 “我还年轻，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天下，再无一人是我的对手！”张飞直接反驳，只是眼睛转溜了一下，看向刘韬说道，“除了你这仙家弟子……” 他见过刘韬虚空招来一支通透的箭矢，轻易贯穿了一座石磨，箭矢穿透石磨后，直接消失不见，不过这威力，却让他感到忌惮。这玩意防不胜防，关键施展也没有预兆，躲避都不容易，仙术之威，让人不经唏嘘。 他却不知道，这一支魔法箭，需要10点魔法值，刘韬全盛的情况下，也只能释放三次。而且四天内，别指望能再次释放。只是这玩意就和核弹一样，没有释放出去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就我这学艺不精的，能算什么仙家弟子……”刘韬摇了摇头。 “先不说那些，难得已经六个月，看看这窖藏了六个月的酒，是个什么滋味先！”张飞也懒得说下去，直接拍开酒坛的封泥，给刘韬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换了以前，都是一碗起步，现在不行，这玩意不是一般的烈！ “我先干为敬！”张飞举起酒杯，直接就一口饮了下去。感受酒浆从舌头到咽喉流过的滋味，顿时高呼起来：“好酒！和三个月前，根本没法比！” “这玩意本身至少要窖藏一年，才最精品……”刘韬笑道，随即拿起来，也跟着抿了一口。这玩意大概在三十度上下，和二锅头实在没法比。 不过张家的酿酒师就是厉害，调香的本事很不错，这三十度的白酒口感香醇，远远不是直接蒸馏出来的酒水可以比拟。 “我可等不及一年！”张飞笑道，“这批你说要存六个月的，我馋了不知道多久！” “是啊……我也等不了一年。”刘韬感慨，“听说了没有？太平教造反了……” “听说了，黄巾贼嘛！冀州现在都闹腾起来了……”张飞随口回道，“怎么说起这个？” “我只是在想，继续闹腾下去，黄巾贼会不会北上涿郡劫掠？”刘韬一副严肃的表情，“到时候且不说生意会被影响，涿郡的安宁也要被打破。” “那些该死的黄巾贼……”张飞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破口大骂。 “换个角度来说，或许也能成为一份功业。比如说，朝廷征讨不过来，让地方组建民团来抵抗的话……我已经尝试让师弟卢琰，给师尊写信。最多十多天，就能有回复。”刘韬缓缓说道。 “兄长有何打算？”张飞顿时来了兴致，“你我兄弟一场，说出来分享分享？！” 第3章 欲把卢琰拉下水 说兄弟，还真是兄弟。当初刘韬找上门来，说自己可以让张家更进一步。少不得被门房一番笑话，却不想刘韬还不依不饶，直接坐在张府面前不走了。 门房差点要出面轰人，但刘韬就是不折不挠。最后无奈，回去与张飞通报，后者出来见了刘韬，听了他的话，顿时好奇起来，于是将其迎入府邸，进一步询问。 只是当时刘韬如何还愿意直接给，就说和张飞打个赌，他若是有法子，能让张家更进一步的话，那么张飞就要与他结义为异姓兄弟。若输了，任由张飞处置。 张飞也是少年意气，闻言直接答应下来。后来刘韬弄出了蒸馏酒，张飞愿赌服输，直接“咚咚咚”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认了刘韬当大哥。 若非这层关系，刘韬又如何会借酒醉，把他会法术的事情说出来？！ “亲兄弟明算账，这几个月的水酒，赚了不少吧？”刘韬询问。 “三个月下来，赚到了张家三成的家底，连我都吓了一跳。”张飞感慨。张家存续数十年，逐渐垄断涿郡的酒肉买卖，经过几十年的累积，家财自然不少。 结果刘韬给出秘法，同时以勾兑蒸馏酒为饵，以窖藏三月的蒸馏酒进行饥饿营销，以竞价出售这批酒，直接让张家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赚到张家总资产的三成！ 看到这笔收入的时候，张飞都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感慨：什么时候，钱那么好赚了？和这个相比，突然发现，张家前面几十年，似乎都是在小打小闹而已！ 那段时间，刘韬空有魔法塔，却无法推开，不断尝试了一个月，换来的是刘元起以为他患了失心疯，然后还专门请了太平教的司祭过来，给他做法，顺带灌了一碗符水。 当时他算是清醒了，清楚的意识到，外挂估计不靠谱，或者说，靠谱也得多做两手准备！ 借鉴刘备的人生轨迹，在知道张飞家，居然是州郡最大的酒肉商人，就跑了过去。正式见到张飞，就他那身高八尺，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样子，刘韬几乎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史！也好，若是正史，他反而不太熟悉…… 苏双和张世平可遇而不可求，再说自己估计也没有奇特到，能让他们见了面立刻慷慨解囊的程度，那么就要把张飞拉下水！于是，后续就有了那个赌约，张飞也成了他小弟！ “我在想，若是真的能让地方组建民团，那么我们是否也参一脚？不需要多，一两千人，战兵有个七八百就差不多了。趁着朝廷没有下旨，先把民团建立起来，然后训练一个月。到时候正式的诏令过来，我们就去讨伐黄巾贼，赚上一笔战功。”刘韬缓缓说道。 “若是诏令没有下呢？”张飞觉得还是丑话说在前面。 “首先，诏令会下的可能性很大！”刘韬分析道，“毕竟朝廷不会等着主力部队，慢慢去围剿。黄巾贼有个特点，就是会劫掠地方，裹挟地方百姓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面，时间拖得越久，越多地方百姓，会被他们裹挟，对朝廷越不利！” “这个倒是，如果不让地方组建民团，招募军队来讨伐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对朝廷越不利！”张飞也认可这个说法。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诏令，谁保证涿郡不会来黄巾贼？到时候黄巾贼糜烂地方，你家的生意首先受损，同时地方糜烂，买卖也会受到影响……”刘韬提醒道。 “大哥就是大哥，想得就是全面！还真别说，若是涿郡糜烂，到时候我的酒肉卖给谁去？于情于理，哪怕是为了张家的未来，这民团都要组建起来！”张飞闻言也反应过来，当即附和。 “关键我们两个起兵的话，还有一个优势！”刘韬指了指自己，“我是汉室宗亲，宗正府留存的族谱里面有备案的，同时我还是卢植的弟子。我们若立下功劳，就冲着这些，你觉得谁敢昧下我们的功劳？运气好，拼出一番功业……封候拜将……” 张飞没办法淡定，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最缺的就是一个身份。张家家大业大，那也只是一个乡绅，最多是个土豪。说好听点，就是‘良家子’。 看看刘韬，头上戴着束发冠。再看看自己，普通的发簪配头巾，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蒸馏酒能给张家带来利益，但同样也带来危险，这次运酒，居然能遇到二十几个宵小，就意味着，已经有些人坐不住。而且，估计还觉得张家好欺负，这次，或许只是试探。 继续下去，蒸馏酒也不可能再卖出那么高的价格，为了自保，少不得要把利益让出去一些。除非，除非……除非张家和卢家一样，是世家！郡守都可以称呼其为世叔，往来的圈子都是世家大族，区区蒸馏酒，自然可以保下！ 所以此刻当他听了刘韬的这番话之后，心里有多么激动，可想而知。若非知道自己是张家家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下意识都要直接答应下来。 “大哥，小弟需要和族人商量一下……”张飞脸色有些苦涩，“不过大哥放心，就算族人不同意，我存下来的钱财，别说两千，五千精锐都给你训练出来！” “有益德相助，功业可成！”刘韬点头，他很激动，张飞终于是被他忽悠到坑里了。 告别了张飞，少不得在这里蹭了一顿。张家这里有酒有肉，油水充足，想到家里那干巴巴的吃食，刘韬自然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胃。本身，吃好吃的东西，就是他那么点爱好。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诶，不对！”刘韬一路满心欢喜的回来，快回到家，才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先解决。 那就是太守的问题，两千人的队伍建立起来，太守和郡尉不可能不过问。毕竟这两千人，到底是讨伐黄巾贼的，还是响应黄巾贼的，谁保证？尤其觊觎张家美酒的，可不少！ “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可怎么摆平太守郡尉……”刘韬有些急，正不知所措，突然看到卢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掂了掂手里的酒，这原本是打算拿回去孝顺刘元起的。这家伙自从这两年，彻底对刘韬失望之后，就全力培养刘备。刘韬穿越过来之后，私下少不得抱怨：莫非刘备是你当隔壁老王，有的私生子？否则，儿子都不重视，看重一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族侄？！ 要知道，刘备其实和涿郡刘氏，本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结果经过刘元起的运作，刘备就入了族谱，只是没有上报给宗正，这是其他族人讨论的结果，刘韬私下为此点赞过。 得，你既然不重视，那我也……算了，到底是当儿子的…… 想了想，最后还是留下一瓶给他。然后提着另外一瓶，来到隔壁，和门房报备了一下，直接找到了卢琰。 “粲山，我这里有瓶好酒，要不要尝尝……”刘韬一副大灰狼的样子，朝着客厅走去。 第4章 忽悠人是门技术活 “德然兄？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写好了信函，你帮我看看……”出门迎接的卢琰见到是刘韬，连忙迎了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引他到客厅。 信函刚刚写好，用的是蔡侯纸，这玩意不适合长期保存，价格也略贵，但胜在轻便。刚写完还要放在火炉旁烘干，否则墨迹会冻上，然后在路上化开掺在一起，书信就毁了。 卢琰把烤干的书信递给了刘韬，后者也不客气，看了一眼。文言文有些晦涩难懂，好在用的是隶书，而不是小篆。在东汉，隶书已经取代了小篆，成为主流书写的字体。 至于创造出楷书的钟繇，如今才三十三岁，官至廷尉正，声名尚未显赫，估计楷书也没有能真正创造出来。倒是蔡邕，似乎已经创造出了飞白体，在小圈子里颇有名气。 “粲山文采又进一步了！”刘韬看完信函，双手奉还，称赞道。 “到底是要给父亲的，字句之间难免需要斟酌数次，免得被他写信回来训斥。”卢琰有些不好意思，当父亲的似乎都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女，卢植也不例外，卢琰以前显然没有少被卢植训斥。 不仅是畏惧，更多是憧憬，卢植一直也是卢琰的偶像，所以希望父亲认可自己。 硬要说的话，刘韬原本也是如此，只是选择的方向出了错，试图用顽劣吸引父亲的注意，却不想让父亲对他失望之后，把重心都放在刘备那边。 自从几年前丧妻之后，刘元起就没有再续弦，反而一门心思去培养刘韬和刘备。刘韬不出息，在彻底失望之后，他就专心培养刘备，几乎已经达到病态。 刘韬也不去说他什么，毕竟对于这个男人，他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情感。关键他只继承原本刘韬的记忆，却没有继承他的怨念或者执着，自然也没有义务，去刘元起另眼相看。 退一万步说，日后他终究是发达了，刘元起自然会明白，自己最忽略的儿子，不知不觉已经彻底成长了起来。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先不说那些，看看我这是什么？”刘韬把手中的酒瓶举了举。 “酒仙酿？我记得一瓶可是要十贯的啊！关键是可遇而不可求，当时竞价销售，最贵的一瓶居然卖到一百二十贯，简直是抢钱！”看到刘韬手里的酒瓶，卢琰顿时激动起来。 哪个文士不好酒？尤其这北国天寒地冻，人们多少都有饮酒驱寒的习惯！ 卢琰也知道这酒仙酿，奈何价格太贵，实在是买不起。不过却是偷偷，花了一贯钱，买了一瓶张家的‘玉壶春’尝了尝，尝过之后，对酒仙酿是无限憧憬。 玉壶春就是最早，蒸馏酒出来后，未经过窖藏，而是直接和其他酒水勾兑出来的酒，到底比一般的酒烈，又是鸡尾酒，所以取名‘玉壶春’。靠这个，张家赚了第一笔红利。 卖了一段时间玉壶春，依靠窖藏三月的酒仙酿，又大赚特赚一笔，酿酒作坊也因此扩大了一倍有余，每月都有大量的新酒开始窖藏。 “十贯？”刘韬戏谑一笑，“看到上面标注的日期没有？” “这个……”卢琰闻言当即上前一看，随即惊呼，“窖藏了六月的？！” “粲山看来很懂！”刘韬点头，“之前买的那批是窖藏三月，这批却是六月的！” “咕咚……”卢琰闻言，居然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三个月都惊为天人，六月那滋味岂非真的要到‘酒仙’的程度？ “这个，起拍价至少要在三十贯，到底是第一批，数量并不多。我与张家庄主是结义兄弟，他送了我两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给你送来了一瓶……”刘韬得意的说道。 “师兄，你是我的好师兄！”卢琰当即奉承了起来。 “来来，一起喝酒！”刘韬当即把酒瓶放下，示意卢琰过来喝酒。 “好嘞，我就去取酒盏！”卢琰一溜烟跑去了后厨，不多时拿来两个小粗陶酒盏。如卢植这样的家庭，有酒盏不奇怪，换了别家，估计就只有酒碗了。 拍开封泥，小心翼翼地倒出两盏，拿起来抿了一口，双眼顿时发亮。待到喉舌适应了这浓烈，一口饮下，却是连最后一滴都没有放过。 “好酒，这酒比玉壶春还要浓烈许多，难得是醇厚柔和，入喉清冽，是千载难逢的好酒！”卢琰也是个好酒之人，喝完顿时称赞起来。 “这就是窖藏六月的酒，实际上真正要完美，至少要窖藏一到三年才行。”刘韬笑道。 “那一定非常珍贵！”卢琰感慨，如此好酒需要一年才能熟成，谁能等得及？仅仅窖藏三个月，都被人疯抢，这六月的口感又已经到这个程度…… “再珍贵，也要有人买才行，否则也只是酒而已。”刘韬感慨，“天下若被黄巾贼搅乱，民不聊生，百废待兴，到时候活着尚且困难，谁还有心思去品酒？” “这倒也是……对，我要把信件，快点寄出去给父亲才行！”卢琰闻言沉思，随即做出决定，起身就要拿着信件出去。 “这个不急，有件事情，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刘韬拉住了他，示意他坐回来。 少不得又喝了两盏酒，卢琰到底是年轻，酒量不行，三盏下肚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刘韬当即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卢琰已经微醺，闻言当即拍手称好。 “粲山，有没有想过，参一脚？”刘韬开始进入正题。 “我？参一脚？！”卢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后，有些不知所措。 “从军也未必需要上阵杀敌，出谋划策，掌管钱粮辎重，也需要有人操持的。”刘韬说道，“你我都已及冠，难道不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诚然，你有师尊的帮忙，以后仕途肯定不会差，不过若能凭着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功业，师尊应该也会以你为荣吧？” 而且他也清楚，卢琰并非文采好，武艺也可以，骑马，射箭和剑法都不错，上了战场别的不说，自保肯定没有问题。 刘韬也需要一个文士，来处理这些事情。他一开始想到简雍，但那家伙是刘备的死党，不好忽悠，性格缺陷也很明显。相对来说，卢琰更合他意。 “那……我要不要和父亲说一声……”卢琰有些拿不准。 “若事成，我们岂非能给他一个惊喜？若不成，也不必担心他会笑话我等……”刘韬蛊惑，真的给卢植知道，说不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卢琰调到他身边。 这年头，忽悠个人投靠，也是一门技术活！ 第5章 就差那红脸汉子 卢琰其实也考虑过，将来有一天，父亲会把自己叫到他身边，然后说不定会推荐他到洛阳担任郎官，然后开始仕途。 很多世家似乎都是这样，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这样。但是听了刘韬的话，他内心深处，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觉醒了起来。 或许是自尊，也有可能是野心，或者隐藏很深得很深的叛逆。或许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建立一番功业，让父亲明白，自己本身也是有才能的！ “你们有什么打算？”卢琰喝了一盏酒，很粗暴，和刚才完全不同，他需要酒来壮胆。 “我们预定建立两千义勇军，战兵大概五百到一千人……”刘韬缓缓说道。 “这战兵也太少了点！”卢琰摇了摇头，哪怕黄巾贼偏军过来，少说也有数千，那么点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兵在精不在多，这也是我现在就要组建的原因。多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训练，多少也能更像军队一些。而黄巾贼，只是一群把农具当成武器的百姓，别说五百到一千战兵，就算那两千辅兵都能具有威慑力！”刘韬也有他的打算。 张家的家丁和食客，就有三千余人，选出一千，然后再招募一千立刻就能成军。去年大旱，本身到处都是流民，如今太平教再闹，逃避战乱的人更多，要招募更容易。 都不需要军饷，一天三餐管饱，时不时有肉，保证一大堆人投军的。 看卢琰神色，知道对方还觉得不保险，于是进一步说道：“再说，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不从军当是大汉的损失，他若从军，可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最关键的一点……粲山，接下来的话，勿要外传……” 卢琰闻言一愣，然后起身出去把下人挥退，哪怕是母亲过来，都让其暂时稍等片刻。 这样回到客厅，向刘韬示意：“德然但讲无妨，琰洗耳恭听！” “正月初一的时候……”刘韬自然是把他那番，忽悠张飞的话说了出来。无非是梦里遇到老神仙，说神州大地将有一场变故，他身负天命，为了尽快拯救黎民苍生，所以传他仙法云云。 “德然居然会仙法？”卢琰大惊，同时非常好奇，眼神的激动的意味比较多。 “目前会三种，神仙只让我能用法术，但怎么用出来的，却没有教我，怎么修炼，也没有教我。只告诉我，我的功业越大，能用的法术越多，越强！”刘韬缓缓说道。 要建立功业，就需要东征西讨，这个期间肯定会获得经验升级，等级越高，能学的魔法和魔法的威力就越大，这是一个必然的联系。 说着手朝着卢琰一伸，一道淡淡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烁，卢琰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疲惫的身体似乎都放松了许多。 治疗术的效果就是这样，能很好的缓解施法对象的疲劳和伤痛，也能治愈对方的伤痛。却没有游戏里面，把阵亡的部队，都给复活那么神奇。 或许游戏里的概念，是把伤兵给治疗归队，而非直接把阵亡的部队复活吧？！ “我现在能力有限，没办法保证什么，但我可以承诺，沙场上之上，只要我不死，必然不会让粲山先走一步！”刘韬承诺。 “这……这种事情，德然都愿意和我说，而且能这样想我承诺，若是我还不有所表示，那岂非胆小怕事？这样的我，估计就算能出仕，也注定没有什么成就吧？”卢琰沉思了一会，然后起身，“德然，组建民团的事情，我也参一脚，并以你为主！” 卢琰考虑过，一军没有二帅，一家没有二主。既然要加入民团，那自然要有一个主将，无非就是他或者刘韬。然而他没有自信，可以当好这个主将，于是选择退让。 “粲山有所不知……”刘韬大笑，“这主将，我可没办法让你。” 随即指了指自己，说道：“别忘了，我可是汉室宗亲，起兵讨贼，光明正大，也不怕别人诟病。再说有这身份，战后计算战功，谁敢随便昧下？就算有，师尊也能出面周旋！” “哈，德然那么一说，的确是这样。”卢琰闻言一愣，随即回过味来。朝廷还没有明确表示，地方可以组建民团，这个时候提前组建，谁知道你是讨伐黄巾贼，还是响应他们？ 刘韬没有这个避忌，他是大汉宗亲，太平教反的就是刘汉，他去响应什么？同时有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就显得名正言顺。尤其战后，朝廷的讨伐军顾及他的身份，不敢昧下他的战功。 换了他卢琰，就算能够提前组建民团，然而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谁给他面子？ 此刻的卢琰，并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朝廷即将征讨黄巾贼的正规军，有一路统帅，便是他的父亲卢植。 “不过，当前有一件事情，需要粲山帮忙。”刘韬看向卢琰，“民团必须提前组建，但就算占据大义，怎么都要和太守和郡尉报备一下……你知道的，我没有门路……” “哈哈，这个简单，我稍后拜访太守和郡尉便是。”卢琰闻言大笑。 “嗯，我也不会让粲山空手过去！”刘韬点头，“我稍后向益德讨要几瓶六个月窖藏的酒仙酿，你每人带过去一些便是。” “这如何使得？我都说要加入，那这种事情，我自然要尽力。”卢琰当即反驳，他觉得刘韬是小看了自己的决心。 “并非如此，两位大人与你结交，主要还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如今我们有求于人，自然要尽点人事。卢家虽然富裕了，但要让郡守和郡尉满意，这酒，还是要送才行。你愿意出面，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刘韬笑着说道。 “如此……如此……那好！”卢琰犹豫了几次，最后点头应承了下来。 “对了，我会法术的事情……”刘韬当即告辞，出门前回头说了句。 “粲山自然守口如瓶！”卢琰当即保证。 “好的，谢谢！”刘韬朝着卢琰行了一礼，然后直接离开，他还要去张家一趟。 卢琰加入，军师和主簿的人选就算是有了。再加上张飞正猛将，自己这个法师，也算是大事可成。不过刘韬心中，其实还有一个人选，是必须要招揽到的。 就是不知道，那红脸汉子，身在何处？！ 第6章 刘元起的不甘 一刻钟后，刘韬再次找上门来，张飞本来还奇怪，对方为何那么快就又过来。结果听了他的话之后，神色有些古怪。 “兄长已经是宗室，我等组建民团，怎么都不可能是响应太平教，为何还要有所顾虑？”张飞也不客气，直接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虽宗室，但到底是白身。若郡守故意装傻，那么我这身份其实任何意义都没有。只能说酒仙酿的价值太大，而张家目前的地位，还不足以保护它，这个时候卢琰的加入，就非常重要。”刘韬也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还是兄长考虑得周到，我立刻就去取四瓶酒来！”张飞闻言略作思考，然后点头附和，就要转身去取酒。 “取六瓶，让人办事，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卢琰到底是外人，没有足够的利益，自然不会出手帮助我们，除非如同我们的关系一样，让他和我们一起结义！”刘韬当即喊住了他，然后解释道。 “或许可以提一提，反正对我们也没有坏处。”张飞想想，似乎这样也不错。随即过去酒窖，取了六瓶酒来，都是窖藏六月的酒仙酿。 “现在直接提出来，多少有些功利，以后找到找机会，我会和他说说。”刘韬拿过酒瓶，差点提不动，犹豫的走了几步，最后无奈看向张飞，“估计你得帮我个忙……” “哈哈哈……兄长还需努力锻炼才行。”张飞见状大笑，然后派了两个家丁，帮忙把酒带出去。 六瓶酒仙酿就这样送到卢琰的家里，后者说什么都要把两瓶还回去，刘韬好说歹说，才让卢琰留了下来，后者也保证尽快帮忙把事情解决。 卢琰或许真的是谦谦君子，又或许这个年头，人心还很淳朴。只是刘韬习惯用最坏的角度去揣摩人心，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也不会吃亏。 刘备一无所有，他只能毫无保留相信几个兄弟，用自己最廉价也最值钱的热情和真诚去感动别人。但刘韬并非一无所有，何必再走刘备老路？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回到家里的客厅，刘元起还坐在火炉前，手里拿着一册竹简，天气尚且寒冷，寻常人家，大多都是围在火炉前，不想随便挪开。 “在张府和卢府之间来来回回……”刘韬闻言也就随口应了一句，随即把酒放了下来，“在张家那边拿了一瓶酒仙酿回来，窖藏六月的。” “就是那个，之前十贯起拍的酒仙酿？三个月起拍都十贯，这个……”刘元起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瓶子，注意到酿造日期之后，这更加不敢置信。 “至少三十贯起步。”刘韬也满足他的好奇心。 “我们一家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也就这个数……”刘元起摇了摇头，“想到这酒，一瓶下去就是我们家一年的收入，甚至更多，我就喝不下。” “喝就是了！”刘韬反驳，“酒酿造出来，可不就是为了喝的？！” “我只是想，这酒那么值钱，若是卖了……”刘元起拿着酒瓶，神色有些纠结。 “然后拿一半钱资助刘备？”刘韬直接跳了起来，暗道这刘元起是不是有病，儿子孝顺给他一瓶，别人想要弄到都难的酒，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卖掉？ “怎么那么冲？”刘元起闻言皱了皱眉，“我就说要把酒价值太高，喝了可惜……也罢，喝就喝呗！价值三十贯以上的酒，我还从来没有喝过……” 说着还真去拿了一个酒碗，然后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 “这就很烈，先抿一口试试味道。”刘韬看他那样子，还是出面劝说了句。 刘元起本来打算一口闷，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果然这酒很烈，刚入喉就觉得冲得厉害。好不容易适应，砸吧砸吧嘴巴，发现味道醇香无比，又抿了一口，到底是适应了下来，咽下酒液之后，顿时高呼：“好酒！” “不好哪能三十贯起步……”刘韬吐槽道。 “这样的酒，张家许你带出？”刘元起还有些担心，刘家和张家没法比。刘家最多是富农，但张家可是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 “张家家主是我结义兄弟，凭什么不给我带出来？”刘韬随口回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元起木愣愣的看着刘韬，有些不敢置信，好不容易才憋出句。 “三个月前，第一批酒仙酿出来，他就和我结义为兄弟了。”刘韬回道，“这酒，就是我和他一起酿造出来的。” “你会酿酒？”刘元起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 “我不会！”刘韬摇头，“但我自然有办法，帮他酿造这酒仙酿！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这酒就是我和你侄儿孝顺你的，喜欢就多喝点。” “你小子，倒是稍微懂事点了……”刘元起感慨，然后一口闷下。这一大碗下去，酒精迅速进入血管之中，一时间血气加速，整个人的脸，都微微红润起来。 又倒了一碗，之后又一碗，那么豪放的喝酒他是第一次，以前一碗浊酒，都要一点点的抿，说过日子就应该这样。 这瓶一斤重的酒，刘元起就这样三下两下喝完，然后长舒一口气，人也变得酣醉。摇摇晃晃的，却是笑了起来：“好酒，好酒啊！三十贯的酒，就这样喝了……呵呵呵……” “成本也就一贯不到……”刘韬吐槽道，用粮食尤其是高粱和稻米酿造，配上黄豆等，然后经过蒸馏，调香和窖藏，这一瓶酒的成本，大概也就是二百文上下。 “能卖出去多少，那是你们的本事……”刘元起摇头晃脑的，“不过能不能保住这钱和营生，却不是本事就可以的。需要顶帽子，懂吗？” 打了个酒嗝，然后看向刘韬，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培养刘备不？” “对我失望了呗！”刘韬随口回道。 “也有，说到底谁让你不争气点？亏我厚着脸皮，求卢植收你们两个为徒！”刘元起直接抱怨起来，“卢家算什么？二十年前和我们家也差不多！偏生卢植发达了，卢家也跟着发达了起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第7章 涿县民团建立 借助醉酒，刘元起索性也把自己的不甘都说出来，刘韬终于明白刘元起心中的憋屈。 两人同辈，只是卢植年长于他。双方家庭本来相差无几，奈何他留下来操持家务，而卢植早早就去游学，先后拜入陈球和马融门下，学习数年。 依靠陈球和马融的人脉，卢植在士人里面，也算是声名鹊起，成了个名士。而当时的刘元起，不过是涿县的一个乡绅，声名不显。看得卢植回乡之时，风风光光，刘元起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之后卢植被征辟为博士，历经九江太守、庐江太守，最后被调回朝廷担任议郎，之后陆续提拔为侍中和尚书…… 刘元起坐不住了，觍颜托关系，把刘德然和刘备，送入他门下。后者考虑到自己不在家期间，刘元起帮他照顾家中父母的恩情，所以就收下两人。 却不想刘备母亲过世，不得不回来守孝。而刘德然似乎也因为顽劣，学不到什么东西，卢植也让他一起回来。或许，那就是刘元起对他失望的开始。 之后几年，刘元起开始资助刘备，刘德然进一步被冷落，越冷落就越顽劣，最后策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于是就有了现在刘韬的穿越。 “说到底就是太急切了……伴随着强烈的不甘心。”把刘元起送到卧室，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刘韬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刘元起错过了声名鹊起的最佳时机，尤其‘别人家的孩子’还那么出色，受到的打击肯定很大。这个可以理解，后世被‘别人家的孩子’逼疯过的也不少。 或许意识到自己这代没希望，只能寄托于下一代。只是望子成龙和逼子成龙，只是一线之差，估计刘元起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刘韬索性直接睡觉。刘元起病态的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代，但既然那么看中刘备，那就让他看重便是。洗白，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过了两天，卢琰兴致冲冲的过来，告诉刘韬，太守和郡尉那边，已经批准他们建立民团。刘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卢琰不仅给每人送去两瓶酒，还给郡丞和主簿也送去了一瓶，花费两天时间，才让太守正式批准。 刘韬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想说‘你怎么那么傻，有两瓶酒本来是给你的’，只是看着卢琰那表情，最后这番话到底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心里自嘲了句：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太淳朴，还是我自己太复杂了？ “如此，军队即可正式组建！”刘韬露出了笑容，看向卢琰，“军师和行军主簿的职位，就交给粲山兄了！” “行军主簿我懂，但军师是何职？”卢琰有些疑惑。 “主谋略，在军营里面地位仅次于我，算是行军文官之首。”刘韬回道。 “我担任这个职位，没问题吗？”卢琰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不，你来担任正好！”刘韬拉住了他的双手，“这是你应得的！” 张飞实际上也擅长数算，同时经营，谋略方面也有涉猎。不过他本身性格，至少这个世界的张飞，多少有些急性子，受不了慢条斯理的工作。 军师那么高端的工作，他实在消受不起。刘韬曾经和他说起过，他也果断拒绝了。 带着卢琰去拜访张飞，拿出了太守的公文之后，张飞也是激动起来。当即吩咐下去，要在张家的家丁里面，挑选出三百年轻而且实力最强的家丁，同时选出七百普通青壮家丁，以此为基础组建战兵。 最后对外招募一千流民青壮，作为辎重兵使用，组建起两千士卒的民团来。 “两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吩咐完毕之后，才看向刘韬和卢琰。 “兵种方面怎么安排？”卢琰比较好奇这个。 “我家有可以作为战马的马匹二十匹，扣除你我三人的骑乘之外，还能组建十人左右的侦骑，这个另外编制。另外辎重部队主要配备布甲，武器方面主要是长枪为主。 战兵方面，编练一百弓箭手。同时七百长枪兵，两百刀盾兵。弓箭兵用杂皮甲，长枪兵配备皮甲，刀盾兵配嵌铁皮甲，盾牌以皮盾为主。另外随军招募三名工匠，负责整修武器，如何？”张飞想了想回道。 “长枪兵是不是有点多？”卢琰皱眉。 “长枪兵就是多了，威力才能凸显出来，这是我和益德商量的结果。”刘韬回道，昨天两人就针对这个，讨论了一段时间。 到底是依靠一家之财组建起来的军队，装备方面实在没办太好。而且朝廷虽然不尽刀枪，不禁弓箭，弩却是禁止的，这意味着民团里面不可能会有弩兵。弓箭兵也没办法不弄到很好的战弓，能弄到一些性能比较好的猎弓，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玩意，有效射程二十米上下，可惜刘韬对弓没有太多的研究，否则可以考虑制作出反曲弓，或者清弓出来。当然说这个也没意义，真有这个能耐，别说弓，神臂弓或者诸葛连弩都发明出来了…… “训练的时候我希望能看看。”卢琰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提议。 “这个没问题，我先把人招齐，然后立刻安排操练！”张飞笑道，“对了，你们两个，不需要找上十几二十个左右的亲兵吗？” “我过段时间回去看看，宗族里面，或许能挑出几个堪用的。”刘韬想了想回道，亲兵是将领最后的保障，自然是选择信得过的最好。要说信得过，当然以族人为主。 当然，刘备那是说什么，都不会给他机会的！否则，自己这一年的辛苦，是为了什么？！ “我家人丁并不多，我本身也只是文士，亲兵由张家主安排，可否？”卢琰摇了摇头，卢家崛起，也才这二十多年，底蕴还比不上那些老牌的世家。 “这个没问题，我会安排二十个精锐给你。另外别叫我张家主，这样太见外，唤我表字益德即可！”张飞笑道。 “如此，益德也可以唤我表字粲山即可！”卢琰礼尚往来地回道。 在友好的气氛下，一个草台班子就这样建立起来。由于家丁是现成的，精简了一千人出来，立刻就可以成军，关键还是对外招募的以前辎重兵，这就需要一段时间。 刘韬也趁机，让张飞帮忙留意，最近这段时间，涿县范围内，一个红脸的汉子。身高很明显，足有九尺，换了现代就身高21米，再加上红脸，实在好认。 第8章 出兵救援楼桑村 刘韬要找人，张飞也不含糊，理由甚至问都没问，兄长要找人自然有道理。奈何接下来的六七天过去，这个作为身高九尺，脸红如枣的汉子，依然没有消息。 反而是一千流民招募完毕，另外还招募了一千人补充到庄子里充当家丁。 校场在张家城东的庄子外建立，这个草头班子，暂时由刘韬出面统领，张飞为副，卢琰为军师兼行军主簿，暂时搭建了起来。 “突刺，刺！”张飞负责操练刀盾兵，卢琰负责操练弓箭兵，刘韬自然把长枪兵的训练任务接了下来。扣除每天打熬力气，就是列队转向齐步走和这一招平刺。 “大哥，怎么别的不练，就练这一招？”张飞偶然看到，于是过来问问。 “长枪列阵之后，左右空间受限，攻击范围只有正前方。这种情况下，练别的招数就是浪费，只要把平刺锻炼出来即可。”刘韬回道，“关键是队列，必须要整齐，突刺必须要一致，同时在变阵的时候，转向必须要迅速，准确，而且整齐！” “和弓箭手差不多，无非是两军交战之前，上前一阵齐射。在野外弓箭手的战斗力非常有限，比不上弩手，关键这弓还只是猎弓，对上敌人，也只是一骚扰为主。”卢琰负责训练和统御弓箭手，正式接管才知道这弓箭手有多坑。 占据地形优势进行伏击的话还好，正面战阵最多就是一波齐射差不多就没用了。或许训练两年，能在短时间内射出第二轮。只是稍有不慎，会妨碍变阵，影响主力部队的进攻，不是精通此道的将领，一般很少会那么冒险。 “然而哪怕是袭扰，也能够给我军创造关键的战机。同时外出作战的时候，也能选择一些有利的地形进行射击，提升战术战略的多样性。退一万步说，若是朝廷没有允许地方组建民团，我们这支民团至少能协助守城，这个时候弓箭兵作用更大。”刘韬安慰道。 “难怪大哥一开始就指定要编练一百弓箭手，原来把这个也考虑到了！”张飞闻言恍然大悟，没想到只是张角造反，刘韬居然已经考虑了那么多的事情。 卢琰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刘韬考虑得的确比他周到许多。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局限。 “正所谓‘有备无患’，若非实在没有足够的马匹，都希望能弄出一支哪怕五十人左右的马军出来……”刘韬感慨。 五十人的骑兵，哪怕是轻骑兵，只要面对的是黄巾贼，那么横冲直撞的情况下，也能很轻松把对方的阵型撕裂，冲散。原本是一对一的战阵，被冲散之后，对方一个士卒面对的可能就是己军两个到三个人的同时进攻。 这样就算对方有三倍于己军的兵力，消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幽州虽然靠近边境，马匹的获得也比其他中原州郡方便一些，战马的价格却一直居高不下……”张飞也有些为难，而且这玩意，除非和草原的部落很熟，否则别人都不卖。 “这个以后再想办法！”刘韬安慰道，他脑海里面此刻倒是浮现了两个身影，只是不知道那两人到底在哪里，而且是否愿意慷慨解囊，资助他。 话说当头，却有一个家丁策马进入校场之中，下马更是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才来到三人面前。也顾不得礼仪，直接高呼：“家主，我们运酒的队伍，被贼人堵在了楼桑村！” “细细说来！”张飞闻言顿时皱眉。 “有一伙贼人，大概数百之数，头绑黄巾，打算来抢掠我们运酒的车队。不，不仅是我们，还有两支商队也是他们的目标！如今车队，按照中途加入的红脸汉子提议，迅速撤入楼桑村，借助村子的地形进行抵抗，不过对方似乎也在等增援，情况紧急，还望家主早做决断！”家丁连忙诉说。 他身上多处挂彩，虽然伤势不重，看起来也狰狞。可见为了突围报信，也是拼命了。 “楼桑村距离这里不过十里，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正好给士卒们一点实战的机会！按照这个家丁的说辞，车队遭遇到的，怕是黄巾贼了！”卢琰当即提议。 “黄巾贼果然还是来了幽州……还是说涿郡本地的黄巾贼起兵响应？”张飞不解。 “军队已经训练几天，也的确应该去见见血了！”刘韬想了想，当即看向两人，“这次就去实战一次吧！” “只是训练时间尚短，没问题吧？”卢琰有些担心。 “我庄子上的士卒，都没有怕死的！”张飞直接反驳，毕竟这一千战兵，都是从他庄丁里面选拔出来，不少还是他亲自训练过的。再说以前运酒，家丁也和家里的供奉一起和贼人交战过，有些家丁更是这样练出了本事。 虽然打群架和打仗是两个概念，但至少也算有经验，所以说真，这几天的训练非常顺利。这些庄丁，很快就能适应新的身份，仅意识状态和战力而言，都是合格的战兵！ “那就不要等下去了，辎重部队留守戒备，其他部队立刻集结出征！”刘韬当即下令，时间不等人，继续下去，商队可能会出问题。 还有一个让他比较在意的话，那就是刚刚家丁所言，这支车队里面，有一个中途加入的红脸汉子，说不准，那便是自己要找的关二爷！ 希望，刘备还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自己还有机会，把他招揽到麾下。 张飞也不废话，闻言当即下令，大部队立刻集结起来。检查了一下武器甲胄，然后立刻开始前进。由于没有辎重部队，行进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再加上一天三餐都有供应，同时油水也足，士卒们比普通的百姓，体力和力气都要强得多。 十里就是五公里，按照慢跑的速度，也差不多要大半个小时，才堪堪赶到楼桑村附近。 远远可见，楼桑村外，一支贼人，正在尝试攻入村子里面。而村子里面，商队的护卫，正在尝试反击。村民里面的猎户，也尝试用弓箭进行援助。 或许是知道，贼人攻破村子，怕是自己都没办法幸免，村民们都很自觉的配合。 许是远远看到远处又有一支部队过来，村子里面为首的一名红脸汉子皱了皱眉。到底刚刚贼人又来了两千左右的援军，谁知道会不会来更多。 正在头痛，旁边不远处有个张家的家丁，顿时高呼起来：“是家主的民团！是援军！” “看到了，看到了！为首的便是刘爷，旁边的是家主和军师卢琰！”另一人高呼。 人群之中，一名身高七尺五，双耳垂肩的男子闻言，抬起头木然看向了那支队伍…… 第9章 士气不高不用怕 “结阵，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刘韬居中，要看双方距离不到一里，当即下达命令。 原本还在慢跑之中的部队，迅速放慢脚步，调整呼吸，按照刘韬的要求，排成一个方阵。士卒在伍长的约束下互相对齐，伍长之间，对齐最右边的队伍。 最终，一个整齐的方阵，迅速形成，至少比起弓箭和刀盾兵部队而言，整齐不少。 “大哥（德然）之前让他们列队，目的就在这里？”这个变化张飞和卢琰都看在眼里，之前还不明白，刘韬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懂了。 再看自己部队，也算整齐，只是参差不齐，比较一下长枪兵那边，只觉得开始有些刺眼。 “后方出现敌军！”正在进攻的黄巾贼那边，终于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军队，于是高呼一声，引起了其他贼人的注意。 “会不会是涿县的守军？”两个头领一样的人物站在黄巾贼之中，其中一人有点慌。 “你见过连甲胄都没有的朝廷军？”另外一人反驳，“怕是张家的庄丁过来了……听说张家几天前，就开始组建民团，在城东进行训练，算算时间，应该是他们了。” “王二，那我们还打不打？”最早说话的那人犹豫。 “现在要走，就是腹背受敌的局势。对方只有千人，而且都是才训练几天的庄丁。我们这边，有三千人，谁怕谁？张大，我们集中兵力啃了他！”王二却是露出了狠辣的脸色。 “那好，干他的！”张大闻言，顿时也咬了咬牙，面露凶色。 两人都是太平教的教徒，最近几天收到消息，说大贤良师在巨鹿举事，于是也开始陆续联系涿郡这边的教徒。可是临了发现军粮和武器都不足，正好收到消息，有三路商队，正合伙过来，有马有铁有酒，酒还是十贯一瓶的那种神仙酿。 于是张大和王二合计了一下，决定在这附近伏击，抢他一笔，然后打造军备，购买军粮，等其他郡的兄弟过来，再起兵响应。甚至他们密谋，这段时间陆续混入涿县之中，到时候帮忙夺取城池。 却不想三支商队的护卫挺厉害，尤其是那个红脸汉子，凭着一把破烂的环首刀，一路冲杀了三十多个兄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商队躲入楼桑村。 本来只是打算小股出动的，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全军出动，趁着涿县的守军没来，快点把这批物资给吃下。无他，实在是这批货物太诱人！ “王二，后面交给你了！”张大朝着身后喊了一声，亲自带着两千人列阵。 “民团也交给你了！”王二回了句，然后亲自带人向楼桑村冲杀过去。他已经没打算继续慢慢磨叽下去，仗着人多，快点打下来才是。 “弓箭手，出列！”眼看对方突然分兵过来，卢琰当即下令。 “长枪（刀盾）放慢速度！”刘韬和张飞随即下令。 对方一点点的靠近，本部也在一点点的靠近，距离对方只有大概一百米左右，卢琰当即喊停，然后下令准备射击。弓箭手得令，当即弯弓搭箭，猎弓四十五度抬起，做好抛射的准备。通过这个手段，可以把有效射程延长到二十五米上下。 “若有机会，必须要把弓都给换下来！”卢琰低声嘀咕，这猎弓最多半石，作为新手训练用可以，正规军队，若是连一石弓都拉不起，那根本就是废物。 话虽如此，半石弓，也意味着要卡开这弓，需要有31斤的力量，而且还不是汉斤，用的后世的标准斤作为计量单位。一石弓，更是需要62斤，也不怪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一年以上的训练，神箭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如黄忠那种，能够拉动三石弓，还能精确命中对方的存在，称之为‘箭神’可以理解。 敌军一点点的靠近，说真的，每个士卒，甚至包括卢琰都很紧张。 卢琰是初次上战场，只觉得眼前这一切，给他的感觉，和印象之中完全不同，有种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感觉。而这些刚刚转职为士卒的庄丁，则是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敌人。 眼看敌军进入三十米范围，卢琰当即下令射击。要测距并不容易，他只能大概大概估算一下，经验不足是个问题。刘韬一直强调要提前量，因为下令到射击，然后箭矢飞出去的这段时间，对方也在向前移动，三十米前后射击，这是最佳的情况。 也根本不必担心对方会停下，因为对于前面的士卒来说，同样已经来不及停下！ 这不，眼看弓箭手开始射击，张大就算打算下令让士卒停下，箭矢已经开始下落。他这个时候闭上了嘴巴，然后拔出手中佩剑，朝着前面遥指高呼：“冲锋！” 涿郡的太平教徒根本没有系统的操练过，说到底就是打群架一样的存在。再加上武器本身都不齐全，仔细一看甚至有人用树枝来充当棍棒。行伍之间也是乱七八糟，完全构筑不起阵型来。张大索性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命令，只需要下令冲锋即可。 得到命令的黄巾贼们，纷纷发动冲锋，不得不说虽然乱哄哄的，但那气势的确厉害。 箭矢落地，大概有三十多个贼人殒落，更多是受伤，也有身中两箭的情况。倒毙的贼兵，的确让身边的其他贼兵有些慌张，但人数到底太多，更多是激发了他们的戾气。 “后退！”卢琰下令后退，弓箭手慌慌张张分成两股退了回去。步伐有些乱，实在是若给对方近身，则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长枪兵举枪，准备！”刘韬也是当即下令。 眼看对方还有十多米就要杀过来，前排的长枪兵们纷纷举起长枪，按照要求，微微上翘，双手紧握，仔细一看，会发现不少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在紧张，但绝对不是害怕。眼前那么多人一口气扑过来，有时候不仅会带来很大的压力，同时会让人忘记自己身边还有其他人在。 士气肉眼可见在下降，刘韬都不需要看面板，都能感觉得到（当然想看也看不到……）。 “一发20点魔法值啊……”眼看就要开始交战，下面士卒这个状态实在不好，刘韬念叨了句，随即高呼，“匡扶社稷，保家卫国，杀贼！” 暗地里却是悄悄施展‘光龙的信仰’，这原本应该是在战争前就施展，但随着他穿越过来的魔法塔，不少东西都在改变。比如说‘治疗术’按治疗程度计算魔法值消耗，比如说突然多出了一个‘魔法箭’，比如说‘光龙的信仰’，在战争状态下也能施展。 消耗了20点魔法值后，一股神奇的力量开始朝着整支军团覆盖过去…… 第10章 关键性的一箭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朝着士卒们覆盖过去。按照新手级的光系魔法效果，民团所有士卒，在这一瞬间，获得3防御和10士气的效果。 3防御这个有点难以理解，就算是刘韬，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30%防御这个概念。不过10士气就容易理解，毕竟最大士气是100点。 可惜他看不到麾下士卒的士气情况，但提升总量一成的士气，效果应该很明显才对。 士卒们不知道刘韬使用了魔法，但在听到他高呼一声之后，不知道为何，原本有些发颤的身体瞬间稳定下来，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不多，但意志却跟着坚定了起来。 “杀敌！”张飞原本战意盎然，在附加了效果之后，更是激动得高呼一声。 “杀敌！”士卒们纷纷回应，士气进一步暴涨，一时间时期如虹，声如惊雷。 这个变化，让即将来到他们面前的黄巾贼们，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向前，突刺！”刘韬随即下令。 第一排士卒闻言，立刻按照操练的要求，左脚抬起，向前一步，双手用力，举枪向前突刺，他们这几天，学习的基本上都是这招。目前还没有能成为一种本能的行为，不过动作已经算很规范，至少没有一个人，是闭着眼睛突刺出去的。 长枪整齐向前刺出，前面的黄巾贼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做不到，哪怕挡住一根长枪，另外一根长枪猛地刺来，只听“噗”的闷响，长枪刺入体内，甚至贯穿了躯体。 “收枪后退，第二排上前突刺！”刘韬随即下令，第一排迅速后退，第二排上前，竖立的长枪放下，按照操练的那样，左脚向前猛踏一步，长枪迅速向前面刺出。 衔接或许有些问题，不过随着正前方的贼人倒毙，这个过程给第二排的士卒创造了进攻的时间。于是当对方补位过来的时候，长枪正好再次向前刺出，然后第三排开始上前。 曾经张飞问过刘韬，为何要交替使用长枪，直接让前面第一排的士卒继续突刺不行吗？ 刘韬也解释不了，就找人做了二十个稻草人，然后找出三十个长枪兵，一队排成一列，一队两列，然后测试一段时间内的总进攻效率。 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交替突刺的速度并不比直接第一排直接突刺的速度慢，同时在长时间的突刺下，交替突刺的持久力，以及突刺的力量更大，速度也更快。 人到底是会疲惫，尤其面对大量的敌人，一次又一次突刺的情况下，这部分士卒，随着心理压力的提升，以及力气的下降，士气也会跟着迅速衰减。 若是交替着进攻，就没有这个问题，同时还能给第一排的士卒，短暂的休息时间。 “第三列上前突刺！”随着刘韬下一轮命令，已经突刺出去的第二列士卒收枪后退，第三列迅速上前，然后举枪突刺。 “噗噗……”的闷响下，靠近过来的黄巾贼，再次被收割了一波。看着敌人居然那么轻易被枪阵阻挡在外，长枪兵方阵的士气，也在一点点的提升。 “益德！”眼看正面敌人冲锋的架势，已经开始被阻挡下来，刘韬当即高呼一声。 “刀盾兵，随我左右掩杀过去！”张飞一声爆喝，随即率领刀盾兵，从左右两侧包夹了过去，他本身手持环首刀，直接冲杀在前。 手中环首刀翻飞，每次挥砍出去便是一到两个黄巾贼被砍伤砍死。在他的带领下，刀盾兵一边掩护同伴，一边对黄巾贼进行包围。 面对不断交替出现的敌军，刀盾兵谨慎移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保护着自己，作为一群新兵而言，目前的伤亡率，其实就是3防御的最好体现。 这群太平教的信徒，根本没有和正规军交战的经验，战斗还停留在打群架的概念里。刘韬这支民团或许还不太正规，但这种多兵种互相配合，战阵应用的手段，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撼。 他们突然发现，打仗和打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打仗的残酷和可怕的程度，比打群架不知道要强大多少。 于是大部分，只是被美好的愿望和物质权力的许诺吸引，参加黄巾贼的百姓，意识到这点之后，立刻就开始怂了。关键是张大亲自训练出来的，说是‘战兵’还不如说是‘打手’的存在，已经差不多在长枪兵的突刺下消亡。 没有了这群‘战兵’，后面那些喽啰自然没有了战意，不少人开始犹豫不前，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萌生退意。 此消彼长，发现了黄巾贼的变化之后，刘韬这边的部队，士气变得更加强烈，到底是打顺手，一步步的前进，按照军令进行进攻，近千人的军团，几乎是压着张大那两千人打。 “诶？你不是开赌场的那个张大吗？”张飞不知不觉已经冲杀到张大面前，黄巾贼的阵型开始乱了起来，他索性也进一步扩大战果。 “张家家主，今天我服软，饶了我一命如何？”张大朝着张飞拱了拱手，“都是涿郡张氏，两百年前，说不得你我还是亲戚。” “说什么傻话？”张飞可不上当，“现在的打仗，你以为是打群架？” 张飞当即杀了过去，环首刀朝着张大杀去，后者见状，只能被动用佩剑进行抵挡。这小子还有点吃奶的力气，居然硬抗了张飞一击。 “你就那么不顾情面？”张大怒吼，豁出去地朝着张飞杀去。 “呸！你绑上那黄巾开始，你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反贼！”张飞猛啐了一口，随即也不等他说些什么，直接爆喝一声：“保家卫国，随我杀贼！” 下手更是凌厉起来，张大几乎没有抵抗的余地，不到三招，便被张飞枭首。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造反，可笑！”张飞看都不看张大一眼，直接朝着其他贼人杀了过去。 刚转身，却不想一个身影已经闯到他的面前，到底是太孤军深入，原本在进攻楼桑村的王二，在意识到这边的情况之后，立刻率军前来支援，也考虑打赢，就想着至少把张大救出来。 眼看张大被张飞枭首，咬了咬牙，顿时不顾一切朝着张飞杀来，趁着他不注意，翻身来了个地躺刀，把张飞座下的马脚砍掉。 张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在马背上落下，对方的长剑已经追击过来，当时距离张飞的胸膛只有不到一尺！张飞持刀的手正好被马匹压住，只能用空手朝长剑抓去，心中大叫要糟！ 危急时刻，一道被光芒包裹的箭矢，突然飞射而来，王二尚来不及反应，就被射穿了脑袋。王二轰然倒地，张飞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回头看了看中军的刘韬，长舒了一口气…… 第11章 连升两级的纠结 “益德，战争还没有结束！”刘韬咬了咬牙，顾不得刚刚施法被抽干了魔法值，以至于整个人有点恍惚，当即朝着张飞高呼一声。 魔法箭的威力，新手级是505x魔力，由于不属于光系魔法，没有4魔力的加成。所以换算下来，只有70点的伤害。 话说回来，70点的伤害，能让魔法箭飞跃五十米还能射杀一个目标，这威力的确可以了。换了近距离的，怕能直线范围内射杀两三个目标，然后才会消散。 “明白！”张飞也不怠慢，好歹从马背下抽出手来，在周围士卒的掩护下，迅速开始反击。 张大和王二都已经阵亡，黄巾贼群龙无首，不是四散逃走，就是跪地求饶，卢琰当即吩咐侦骑统领去追击，最大限度的抓捕俘虏。 “结束了……”眼看战争终于收尾，刘韬本打算深吸一口气，却不想此刻呼吸到的空气，都是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耳边似乎传来了受伤者的哀嚎和呻吟，视线范围内是层层叠叠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视觉，听觉和嗅觉三重的震撼下…… 刘韬觉得有些窒息，大脑和心脏有些供血不足的感觉。他尝试发出点声音，喉咙深处却只是发出“呃……呃……”的低沉声。 “德然，没事吧？”卢琰似乎注意到刘韬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没事……”刘韬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深呼吸两下，让氧气迅速供应大脑和心脏，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第一次上战场，还不能习惯。” “不奇怪！德然有所不知，我虽看起来无恙，实际上力气仿佛已经被抽空一般……”卢琰闻言指了指自己，“现在也就勉强骑在马背，下马估计站都站不稳。” “兄长！”张飞已经一溜烟跑了过来，“刚刚多得兄长相助，否则就危险了！” “自家兄弟，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不过接下来这十几天，可能我都无法施法，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你和粲山多多费心。”刘韬提醒道。 最大法力值30点，光龙的信仰消耗20点，魔法箭10点，突然发现法力值这玩意实在不够，魔力影响魔法效果，但精神点不够太坑…… 没有源力系的苏生大法和和黑暗系的灵魂汲取，或者元变系的秘法光辉三个技能之前，魔法值注定不耐用，再加上那要命的恢复速度，这外挂有或没有，其实没什么区别。 “刚刚那一箭？”张飞有些诧异。 “不仅仅是那一箭，早些时候士卒的士气不足，所以我施加了一个振奋术。”刘韬摇了摇头，魔法的名称直接被他替换，反正也不需要念出来。比起魔法这种听起来就很邪门的称呼，‘法术’这个称呼显然更有仙气。 “我想起来了！”刘韬那么一说，卢琰也反应了过来，“早些时候你高呼一声，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都稳定了许多，战意也强烈了一些！” “我还以为是大哥一声高呼，让我血性大发来着。”张飞闻言也是大笑。 两人心里，对这法术的威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毕竟治疗术算比较局限，但这振奋术，让全军士气提升这点，的确非常有用。 两军交战，有时候打的就是士气，谁的更高，谁就能赢。可惜没办法经常用，否则的话两人真的能把刘韬当神仙供起来。 “不说那些，俘虏都抓起来，送给郡尉，他肯定很乐意收下这场战功。这次的功劳，我们就不占了，让他们吃点甜头。”刘韬随即换了个话题。 “这样我们是不是太亏了，这场战争，至少折了十几个士卒！”张飞皱眉，就算一切顺利，依然有几个长枪兵，和十多个刀盾兵在搏杀的时候受伤或阵亡，伤势是无法再上战场的程度。 轻伤的有两三百人，不过都是皮外伤，休养个几天就能活蹦乱跳，这部分倒不需要担心。 “相信我，现在两人尝到甜头，以后我们的收获会更大！”刘韬宽慰道。 “的确，太守和郡尉，对我们，估计多少还有些戒备。”卢琰也出面附和。 “唉，真是晦气……”张飞有些不满，难得有一场仗，打了还要便宜别人。若只是物质方面的好处，他又怎么会稀罕，所求无非是立下战功，好封官而已！ “好了，这次先这样，下次，等遇到黄巾贼的正规部队，再好好立功。”刘韬回道。 “诶？大哥，按你那么说，这不是黄巾贼正规部队？”张飞闻言一愣，卢琰也很奇怪。 “或许算是黄巾贼，但这打仗和打群架一样，能算军队？张家为了造反准备了十多年，就算三四年前开始秘密训练士卒，打起来也不会是这样吧？”刘韬解释，实际上他是看战报才知道的。 个人面板战报里面，显示的是‘战胜黄巾杂兵’这样的字样。同时一个杂兵给的经验也低得可以，居然只有05个经验点。一场战争下来，战胜黄巾贼杂兵2748人。得到1374点经验值。 战功换算，似乎是按场战争的参战部队而言，而非按照杀敌人数计算。实际杀敌人数大概是一千多人，更多是俘虏和投降，少数逃亡，这部分似乎也被计算到经验值里面。 这样的计算方法，刘韬也能接受，毕竟游戏里面，普通农民1个的经验值似乎就1点。而杀死1个炽天使的经验高达300点，兵种越高级经验越高，反之越低，这个很合理……就是心理超级不爽。 升2级需要100点经验，3级需要500点，4级需要1000点经验值。于是经验条在结算的瞬间，变成了1374/1600。等级从1提升到3级，距离4级只有一小段经验需求而已。 自由属性点多了2点，可以选择提升精神或魔力。自由技能点2点，可以选择学习新的魔法技能。按照苏生大法和灵魂汲取的需求，用1个技能点开启源力或暗系魔法新手等级，再消耗1个技能点，就能把这个技能解锁。 趁着卢琰和张飞开始去处理战场后续的事务，刘韬二话不说就把2个自由属性点，加在精神那边。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他一般不会主动加精神，最多通过访问野外建筑来提升精神，但现在，他发现不把精神提升上去，的确不行！ 于是精神骤然提升到5点，这意味着他的法力值，从30点提升到50点。同时每天自然恢复的魔法值，也提升到5点。休息两天，就能施展一个魔法箭，休息四天，就能释放一个‘光龙的信仰’。 问题是两个技能点……刘韬在技能轮里面看了一圈，每一系的魔法，以及包含的技能，都挺诱人的。哪怕明明知道要点出苏生大法和灵魂汲取……人的内心，或许真的住着一个魔鬼吧？ 第12章 张世平与苏双 就在刘韬犹豫不决的时候，张飞却是去而复返，来到他的面前，汇报道：“大哥，运酒的队伍无恙，另外还有两支沿途加入的商队，他们的主事想见你。” “哦，那好，我去看看……”刘韬索性暂时先不加点。他的确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免得一时冲动乱加点。选择苏生大法还是灵魂汲取，他也需要好好考虑，毕竟现阶段没办法全要。 进入楼桑村，却是看到商队正在发放钱财，算是感谢楼桑村的村民，协助他们抵抗贼人。到底是把祸患带到了人家的家园，补偿也是应该的。可若是没有这一步，那么只怕根本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 “兄长，这边两位，便是中山国的商人……”张飞把刘韬带到两个主事的面前，然后出面互相介绍，“这位便是我兄长，涿县刘韬，乃汉室宗亲！” “幸会！”刘韬上前，礼貌的朝着两人问好。 “幸会！我乃中山郡的张世平，这位是同郡的苏双。”为首的商人上前，许是听到刘韬是汉室宗亲，态度恭顺不少，“这次多谢刘爷相助，否则我等货物被劫不说，只怕命都要没了。” 果然是张世平和苏双，刘韬激动不已，没想到居然那么巧给他遇上了。 “这次也是巧，贼人抢掠我义弟的商队，我们不得不来救援……两位的谢意，实在受之有愧。”刘韬连忙回道。 “谁又能保证，贼人一开始的目标不是我们的商队呢？”张世平闻言笑道，“说到底，我们得救是事实，道谢是应该的。” 随即看向身后那支正在休整的部队，问道：“刘爷这部队，应该不是家丁那么简单吧？” “是的，听闻张角在巨鹿举兵造反，冀州那边已经战火纷飞，谁也不知道，贼人会不会北上涿郡，是以在征得太守同意之后，建立这支民团，进可保家卫国，退可保全地方。”刘韬回道，当然真正的目的，他不会说。 张世平和苏双闻言大惊：“张角造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位并不知晓？”刘韬很奇怪的看向两人，“就在年初，算下来也就十多天前。太平教徒头绑黄巾，官府也称之为黄巾贼……说起来，刚刚那支贼人，怕便是涿郡本地的太平教信徒了！” “我们两人年前就北上收马收铁，顺带出售货物，最近才从边境回来，如何能知道？如此我们两人要返回中山郡，岂非一路都是危险？”张世平有些慌。 两人一路北上，沿途收购镔铁和马匹，同时把货物出售出去。就算采买了大量的马匹和镔铁，依然有不少钱财。恰好这钱财、马匹和镔铁，都是贼人最迫切需要的，一路回去，怕是要被贼人觊觎。 如今刚来到涿县周围，就遇到了黄巾贼，这一路回去，怕是凶多吉少。关键按照这个逻辑，那些贼人，怕是一开始真的是冲着他们过来，张飞家的商队，只是被牵连了。 张世平和苏双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人长期配合，早已能意领神会。几个眼神之下，张世平当即出面：“归家的事情另外说，这次承蒙大恩，我们有一份谢礼送上……” “这哪里使得？”刘韬心里狂喜，表面上却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我们组建民团，本意便是保一方太平，如今贼人出现，我们出击也是份内的事情。若是收下谢礼，那组建这民团，岂非成了别有用心？！” “这是我等孟浪……”张世平和苏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回头，“刘爷有保一方太平的心愿，我等甚是佩服，打算小小资助一笔，助刘爷建功立业，还望不要推辞。” “这……”刘韬知道，这个时候语气不能太强硬，但也不能太贪婪，犹犹豫豫最好。 果然，眼看刘韬没有说收，也没有说不收，张世平进一步说道：“刘爷组建民团乃义举，我等义助刘爷，也是为了天下早点太平。” “那……好吧！”刘韬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两位言辞凿凿，我若不收，反而不义！” “刘爷所言甚是。”张世平和苏双也露出了笑容，然后当即把商队管事叫来。 清点了一百匹马，数百斤镔铁，数百贯金钱，交给了刘韬。马是上好的战马，镔铁是最好的品质，钱财不必说，刘家以前一年也就30贯的收入，在涿郡已算小康之家。 那么大的‘资助’，张飞和卢琰都有些动容。刘韬则瞥了眼两人的商队，想说的就‘小气’二字。镔铁数千斤，马匹至少超过一千，就拿出十分之一，也就后世拾金不昧级的…… 却得装作一副动容的表情，连忙说过厚不好收。最后三番礼让，才‘无奈’收下。 “可惜几位无法离开涿郡，否则各位若能护送我等回中山，我们两人愿以一半的商品作为酬金。”张世平在确认刘韬收下这份‘资助’之后，才提出请求。 或者说，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两人是商人，指望官府保护他们回去，显然不可能。可现在招募人手，显然也不合适。难得有成建制的民团，若是能利用最好。 “要离开涿郡，也不是不行……”刘韬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对两人说道，“我这位师弟卢琰，其父亲在洛阳为官。正好昨天收到家书，言大将军已经上奏，请陛下赦免党人，调集军队剿匪……同时允许各州各郡自行征兵防守，允许良家子建立民团剿灭黄巾贼。”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两人闻言也是惊喜，同时也算明白，为何刘韬等人，能随便建立民团。就算刘韬是宗室，按说太守也没那么容易批准。 原来民团里面，还有个世家子弟，这就不奇怪了。张世平甚至怀疑，其父写信回告诉他这件事情，便是希望他能趁机捞上一笔战功，方便出仕……只是为何以刘韬为主，却是让人诧异。 仔细看了看刘韬，天庭饱满倒是个富贵相，长得也眉清目秀，除此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但是若要离开涿郡，需要太守的正式文书才行。另外朝廷正式的诏书也没有传达到幽州，怕是太守也不好随便签署文书，估计要等个一两天才能出行。”刘韬提醒道。 “无妨，我们可以等几天，只是期间，希望能在民团的校场那边下榻，不知可否？”张世平连忙表示理解，然后进一步提出请求。 刘韬闻言，与张飞和卢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回道：“可以，但只能在外围，士卒操练的时候，不许靠近。” “这个我们当然晓得！”张世平当即回应，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13章 关羽与刘备 既然是正式提出雇佣，刘韬也不客气，提出把镔铁那部分作为订金提前支付。理由也很明确，便是这一路凶险，需要提前给士卒打造优质的武器和甲胄来应对。 张世平和苏双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命人把镔铁分出六成，交给刘韬。后者笑了笑，让卢琰接收，然后安排工匠迅速加工。 少不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留下四百斤最优质的的镔铁，给你我三人打造武器！” 卢琰闻言很奇怪，三人的武器，怎么都用不到四百斤才是！ 不过刘韬既然那么说，他自然是点头应允，然后下去安排。就说把这镔铁运回城里，交给铁匠打造，这事情就耽误不得。还不能是普通铁匠，得找郡尉下辖，那种专门负责打造兵器的铁匠才行，否则只是在浪费镔铁而已。 张世平和苏双也开始安排人员和货物转移的问题，张飞也负责把俘虏送到县城，交给郡尉来处理。尽三千个黄巾贼，郡尉绝对会很高兴，通过这次接触，张飞也算是顺利和郡尉搭上了线，在他离开后，估计能帮忙照顾一下张家。 “说起来，这位便是提出让商队避入楼桑村的壮士吧？”刘韬留了下来，几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人群之中正打算离开的红脸汉子。 “正是！”那红脸汉子并没有否认，也没有逃避，直接承认下来。 “这次多谢壮士，若非你提议，同时杀出一条血路，只怕商队未必能突出重围，进入楼桑村等到我们过来支援……对了，不知道壮士贵姓？”刘韬连忙道谢。 “免贵姓关，单名羽，表字云长。某前段时间来到幽州，遇到这商队要经过涿县，想着自己也要去，索性受雇为护卫，护送商队南下。如今遇到事情，身为护卫，自当出力。”关羽随口回道，似乎并不打算居功。 果然是关二爷没错！刘韬微笑的表面下，内心却是非常的激动，心跳都加速起来。 “关壮士此等身手，给人当护卫屈才了。”刘韬连忙说道，“我民团刚刚组建，正缺如同壮士这般的人才。不知道，壮士是否愿意加入民团，我可以做主，把刀盾兵交给壮士统领！” 主要是刚刚得到五十匹战马，刘韬打算组建一支50人的骑兵部队。 后续护送两人到中山郡，又有数百匹战马，考虑到一人双马，以及扩充侦骑的情况，二百骑兵部队完全可以组建起来。 张飞去统领骑兵，刀盾兵就空了出来，正好由关羽来统御。后续还需要招募一人来统御弓箭手，同时给卢琰找个副手帮忙统御辎重兵，粮官也需要安排一下…… 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草台班子，人手的确是非常的不足。 “你我今天第一次见面，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如此委以重任？”听了刘韬的话，关羽先是一愣，随即戏谑一笑。 得，这是关二爷要考校自己？刘韬下意识怀疑，要不要装逼，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视线范围内，却是突然进入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一个熟悉却很不希望在这里看到的身影。没办法，装逼只能留在下一次，得速战速决！ “首先，关兄作为护卫，在遇到敌袭的时候，还能冷静判断局势，没有抛开商队逃跑，这不仅是为将的潜质，更是义之所在。其次，关中以环首刀杀伤三十多人，给车队创造转移的机会，这便是实力的表现；最后就是关兄这身板，武力或许可以后天培养，但这身板，却是先天优势！”刘韬当即解释起来。 本来还打算装一下神棍，说大家天命相连，注定要成为异姓兄弟云云。问题考虑有某人在，就不那么做，省得被他挂念。 关羽一愣，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么优秀，被说得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嗯……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关羽故作镇定回了句，心中其实已经意动。 “这个可以……对了！”刘韬难得遇到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今晚会有庆功宴，这场仗，关兄也是功臣，过来和我们一起小酌一杯如何？宴席上，可是会有酒仙酿的哦！” “咕咚……”关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一路过来都听说这酒仙酿多么香醇。奈何起拍价居然十贯，这价格他实在无法接受，如今居然有品尝的机会，实在不愿意放弃。 只能轻咳一声，说道：“那好，我去便是……” 到底是没有发迹的关羽，还没有那么高傲和矜持，物欲方面还是比较强烈的。后续名气起来了，估计也是为了照顾到自己的名誉，才不得不高冷一些。 但给刘韬的感觉，现在的关羽，更有血有肉一些。 安排了关羽随张飞返回庄子，刘韬知道，有个人该面对还是要面对。明明这一年，就最大限度避开和他接触，没想到，最终还是遇到了。 “族兄，别来无恙？”刘韬可不打算被动，同时也不想被人说薄情寡义。毕竟族兄都能不理不睬，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这传闻若是传开，对他来说可不妙。 “果然是族弟，没想到德然一年不见，居然已经组建起了民团！”刘备感慨，后者前面几年一直顽劣，每次见到叔父，少不得要听他抱怨几句，说刘韬多么多么顽劣不懂事。 一年前更是传闻，刘韬从马背上摔下来，疯疯癫癫了一个月。结果一年下来，看情况，居然和张家的家主搭上了关系不说，把卢琰这个师弟都给拉下水。组建起上千人的民团，而自己依然是那个，织席贩履的刘备…… 倒是混出了点‘孝子’的名头，同时和涿县的那些游侠关系很不错。出什么事，呼朋唤友，也能叫上个二三十人帮衬，只是和刘韬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我是先和义弟，也就是张家家主张飞结义，然后听师弟言太平教作乱，想着贼人可能会北上涿郡，甚至本地也有可能有黄巾贼起来响应，所以经过我们三个商量，便把民团组建起来。”刘韬笑道，“不知道族兄是否有兴趣，不若加入进来，我给你安排个职位？” 心里却是在说：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 换了个人敢那么说，刘备厚着脸皮真的就能进去，唯独刘德然的邀请不行！ 这几年下来，叔父一直在夸他多么优秀，刘韬多么差劲让他失望。若是到头来，自己还要投入这个‘比自己差劲’的族弟麾下，自己的自尊实在接受不了！ “承蒙族弟关心，备尚有家人需要照顾，实在不好从军……”刘备当即微笑着回道。 第14章 水至清则无鱼 刘备那么一说，刘韬却是有些不爽，这家伙以‘照顾家人’作为借口不从军。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他：“你家里，难道就没有需要照顾的家人？你舍得抛下他们去从军？！” 或许他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刘韬总是会用恶意去揣度刘备的用意。 “如此，德然也不好强求。”刘韬朝着他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刘备本来以为他会进一步劝说，没想到放弃那么快，内心深处，居然隐约有些惆怅。理智告诉他，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要发达，可能会更加艰难。 告别了刘备，刘韬迅速返回庄子，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交代卢琰，镔铁还要留出一部分，打造马蹄铁，条件允许，少不得还要把马镫和马鞍做出来。 就说他骑着这匹马，马鞍就是一块加了绳子的皮子，绑在马背上，两侧吊着绳结作为马镫，当然没有这个他也能上马，身体的肌肉记忆已经非常熟悉骑马，同时大腿内侧，也有磨出一层老茧。 无语的是双腿有点‘o’，好在平时穿着长袍看不出来，为此刘韬不止一次吐槽：难怪这个时代的士族，都喜欢穿长袍…… “诶？打造新的器具？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德然要打造的，牵扯到皮匠和木匠，算下来五天估计完成不了……还有就是……”卢琰接过刘韬递过去的图纸，眉头皱了皱。 指了指马蹄铁的图纸，继续说道：“形状好说，但是你说要用钉子，将它钉在马蹄上，没问题吗？马匹不会因此受伤，反而不好移动吗？” “这个没问题，马蹄的部分其实和我们的指甲差不多，没有血肉的存在。况且金属不管如何，都比纯粹的马蹄要耐磨一些！”刘韬回道。 “这倒是……”卢琰也并非对军队的事情一窍不通，卢植也提到过，以前出兵攻打匈奴，十万战马打过去，一场战争废掉了五万，大部分便是马蹄磨损上面。 受伤的战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充当战马，只能送回来充当耕马或者驽马。实在不堪一用的，也只能杀来吃肉，皮革也拿来缝制皮甲。 至于他们民团，不考虑支付的数百匹战马，直说目前七十多匹战马，若全力使用，估计也就一两年，就得退役。再考虑在战争之中折损的部分，甚至这个时间会更短。 “我只能先让铁匠尝试做做，最好用一两匹马测试一下，然后再普及。这玩意打造起来容易，就算是帮工一天也能打造个七八个，七十多匹马，两三天左右就能完成。若是舍得加钱，两天内应该能够完工。”卢琰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大概还要在涿县停留大概五天左右，对吧？”刘韬询问。 “不，不到三月份，估计我们都没办法南下……”卢琰摇了摇头，毕竟要打造的东西太多，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不不，一个月的时间估计都有些勉强。 “那么，不如我们换个思路！”刘韬想了想，“留下一定数量的镔铁，剩下的直接和郡尉沟通，用库存的兵器和甲胄交换……” “虽然可以提升效率，但我不推荐这样。”张飞走了过来。 “回来了啊？郡尉怎么说？”刘韬好奇问道。 “郡尉很高兴，表示对我们民团很看好……呵，就是什么实际的表示都没有。”张飞有些不屑，“不否认的是，通过这事，张家的确是搭上了他的关系，以后我们离开，他也能照顾一下张家，只是估计要稍微出点血。” “酒坊分出两成干股，给太守和郡尉便是……对了刚刚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刘韬稍微建议了一下，随即询问。 “我也思考过兄长那个想法，于是回来的时候，顺路过去……呃，花了点小钱，顺利进去看了看……发现库存的武备都快没法用了。”张飞摇了摇头，“明明两年前才更换了一次，可里面的库存，似乎放了六年以上。” “岂有此理！身为朝廷官员，居然……”卢琰一听，顿时明白其中关键，正义感直接爆发。却不想正要转身，却被刘韬拉住下来。 “粲山，水至清则无鱼。”刘韬摁住了他，然后缓缓说道。大汉二百年，从光武帝开始，到桓帝，甚至到灵帝这一代，就没一个在位超过21年的，还基本上年纪轻轻就驾崩。 新皇往往很小就继位，长大后没有学会皇帝的责任，先学会皇帝的享受。而地方也逐渐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就说原本充当监察地方官员的刺史，最近这四五十年里，权力暴涨，俨然成了没有兵权的州牧。 更别说在公元188年，由刘焉还上奏，刘宏恢复了州牧制度，之后刘焉跑去益州当了州牧。 “是啊，现在闹腾起来，我们出兵的文书，估计就要下不来了。”张飞也出面劝说。 “关键现在我们和他们理论，他们最多也是虚心受教，然后屡教不改而已。想要真正整治他们，无非是收集好证据，然后交给你父亲，甚至刺史。由他们来惩罚太守和郡尉，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刘韬进一步劝说道。 虚心受教，屡教不改……听到刘韬的话，张飞和卢琰都差点憋不住笑来。这年头娱乐少，也不怪人家笑点低。关键无法否认，刘韬这话说得虽不伦不类，但颇有歪理。 “嗯，我趁着几天想办法寻找证据！”卢琰点了点头，显然是被说服了。 “别光明正大去收集，还有就是别耽误了正事！”刘韬提醒道。 “德然放心便是，我现在就安排人手制作那些东西……”卢琰点头，当即去安排。 “益德。”刘韬随即看向张飞，“今晚设宴，招待一下张世平和苏双，尤其是那红脸的关羽，此人身手了得，而且临阵沉着冷静，是个人才，能不能收服，就看今晚了！” “那关羽，莫非便是兄长一直在找的红脸汉子？”张飞闻言，当即意识到这点。 “正是他，此人与你我有莫大关联，不管如何都要拉他入伙！”刘韬点头。 “兄长既然那么说，那我定然全力帮忙！”张飞说完，当即过去安排，今晚的酒席，肯定是怎么丰富怎么来。 处理完这些，刘韬才意识到，自己现阶段已无事可做。更是十多天后，三月前后才能举兵南下。算算时间，正是桃花盛开的时期。 “或许可以来个桃园三结义……不不，不若把卢琰拉进来，来个桃园四结义……”刘韬若有所思，毕竟如今大家都这关系，再把卢琰排除在外，这就不太好了。 随即想起来了，一直说在族里找几个人才，至少招募二十个亲兵，这件事情都忘了。 “顺便和刘元起摊牌吧……”刘韬若有所思，到底是要出兵，总不能一直不说。自己好几天没回去，他估计以为自己又外出玩耍了吧？ “慢着，我还有技能点没加啊！”刘韬突然猛拍了一下额头，这才是头等大事吧？！ 第15章 与刘元起摊牌 源力魔法——苏生大法，这便是刘韬最后的选择。这个技能的特点，是每场战争之后，恢复30点魔法值。 看起来不多，然而施展光龙的信仰只需要20点魔法值，魔法箭10点，治疗术最高消耗20点魔法值。若是把‘光明学士’这个技能解锁，还能降低20%的消耗。 在这个基础上，30点魔法值已经非常充足。尤其是这个‘每场战斗之后’这个概念，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刘韬习惯是刷一些威胁程度低的野怪，通过这个技能恢复魔法值，最后用魔力值全满的状态，把强大的敌人怼到怀疑人生！ 一开始也考虑过暗系魔法——灵魂汲取这个技能。后来仔细查看后，就没有选择，这个技能的效果，是需要他亲自攻击，并且杀死每一个敌人，可以恢复1点魔法值。 刘韬自认不是个偏武力的将领，上阵杀敌风险性太大。除非把水系的流水护盾技能，光系专家级魔法天国护甲，或者元变魔法的秘法护盾给点出来，否则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而且1个敌军才给1点魔法值，50点魔法值，就得杀死50人，这样下去非成杀人狂魔不可。 权衡了一番之后，苏生大法显然才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同时由于解锁源力新手级魔法区域，于是自然学会了两个1级的源力魔法：时间操控和幸运术。前者每次释放消耗5点魔法值，后者则是消耗10点。 “应该是抢占先机，和广义上的幸运吧？”刘韬看了说明，而最让他纠结的是，这两个魔法现阶段，都是单体魔法，只能对单一的目标产生效果。 除非把‘源力理解1’这个技能解锁，才能对复数的目标施展！ 想要测试一下效果，很遗憾，他现阶段的魔法值已经归零，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尝试施展这个‘时间操控’，索性暂时不管。 在宴会开始之前，他决定回一趟家，少不得要了一瓶三月份的‘酒仙酿’。 自从民团组建，他就收拾了行囊，这几天都在军营里面生活，姑且算是提前适应一下军旅生活。到底没有和刘元起说一声，所以这次回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我回来了……”刘韬回到家里，少不得敲了敲门大喊一声。大门未锁，刘元起应该在家里。 大概三分钟之后，大门缓缓开启，刘元起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看了看刘韬，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句：“回来了啊……饼子在后厨，记得用甑热一热……” “今晚，张府有宴席，父亲要一起过去吗？”刘韬走了进去，然后把酒递了过去，“窖藏三月的酒仙酿，六个月的实在不能随便带回来了。” “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刘元起摇了摇头，但酒却是收了下来。价值十贯的酒仙酿，卖给好酒之人，甚至能卖出他们家一年的收入来。 “今晚是庆功宴，家属也可以过去……”刘韬随口回了句。 “就你们三个弄出来那民团……能有什么庆功宴？”刘元起随口回道。 “今天干翻了近三千的黄巾贼，杀敌数百，俘虏上千，两名贼首伏诛……俘虏已经交给郡尉处理，只是也没有个什么奖赏，索性自己办个庆功宴，好歹乐呵乐呵。”刘韬也是随意回道，不过却注意到，刘元起似乎知道民团的事情。 一般来说也没什么好奇怪，涿县就那么大，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娱乐，突然出现一个民团，不可能不知道。问题如今天气还冷，就说刘元起，之前一天几乎都没出门，这样都能知道民团的事情，那反而不太正常。 “黄巾贼真的杀过来了？”刘元起一愣，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似乎是本地太平教的信徒……”刘韬回道，“纠结了三千多人，扣除几百个打手，其他每一个能打的。知道今天那场仗给我什么感觉不？说是打仗还不如说是打群架！” “战场变化莫测，你又何必非要建立什么民团去冒险？”刘元起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但语气之中有些发颤。 “对了，你怎么知道民团是我建立的？”刘韬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或者说也没有必要，让他装傻下去了。明明就什么都知道，还要装作第一次听说。 “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刘元起含糊其辞地回道。 “算了，反正我也正要回来和你说这件事情……”刘韬直接来到客厅，结果看到这里的情况，皱了皱眉，“我就没回来五天，这里怎么乱成这样？” 酒瓶一大堆，还有很多食物的残渣。整个客厅比他大学那阵，住的那个宿舍还要乱。 “闲着无聊，去买了一些酒回来……哦，事情也是顺便听到的。”刘元起随口回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顺便强行解释了一下。 其实怕是借买酒，去打听自己的情况，然后知道了民团的事情。毕竟那段时间，刘韬和张飞走得很近，几天不回家，去张家找，那肯定没错。 看这狼藉的样子，怕是刘元起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的这个儿子，不知不觉已经成长起来了。或许，多少还有高兴的因素在内。是的，根据火炉前的肉食残渣可以看得出来。 记忆里面，这家伙只有高兴的时候，会就着小酒吃点肉干什么的。 “我和益德说过了，之后我的分红，每月划出一些给你当生活费。钱不多，但买几个家奴不成问题，实在寂寞，就看看哪个合适，续个弦什么的……”刘韬直接清出了一片区域，然后坐了下来，嗯，打扫太麻烦了。 “你以后不打算回家了？”刘元起眉头一皱。 “我这十几天，要在民团中操练士卒，十几天后，就率军前往冀州。一方面要护送两个商人返回中山郡，这是已经约定好的。二则条件允许，就在冀州剿匪，若是功劳足够，少不得还要去洛阳接受封赏，说不得出任一地县令或者县尉……到时候要不要写信让你过去？”刘韬缓缓说道。 “开什么玩笑？”原本跟着刘韬坐下的刘元起，此刻却是猛地站起来，“我不同意！我当初可不是为了让你参军，才让你拜入卢植门下的！” 就算不肖，那也是家中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 “我只是和你说明一下，我的打算，并没有要征求你同意的意思……”刘韬看向刘元起，然后郑重行了一礼，“孩儿不孝，此番要去建功立业，无法侍奉在侧！” “你……你……”刘元起激动的指着刘韬，许久，颓然坐下，“滚出去，别回来了！” 第16章 刘元起的父爱 “孩儿不孝，请父亲多多保重！”刘韬郑重朝着刘元起行了一礼，然后起身离开。他本来打算回来，和刘元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荐几个同宗的兄弟……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指望不上，稍后去叔父刘子敬家看看好了。 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说真的，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还是一个小册子，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半简体字，一半拼音的大量文字，这是刘韬用炭笔偷偷书写的。 他自诩也没有那么好的记忆，穿越一年，穿越前的一些东西，都有些模糊起来。谁能保证什么时候，把汉末三国的历史都给忘记？就算一些大事没有忘，那些不怎么关心的微末小事，怕是会逐渐淡忘。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果然还是要记录下来比较好，同时为了担心被破译，用了半简体字，半拼音的方法，就算落入别人手里，也不过是一本‘天书’而已。 “黄巾之乱，无非长社之战，宛城之战，东郡之战和广宗之战四大战场。”刘韬看了看‘天书’，“前面三个基本没机会参加，唯有广宗之战或许还有可能。” 朝廷似乎是二月中下旬出兵，其中卢植向北，直接面对黄巾贼的主力。皇甫嵩和朱儁向南，对付颍川的波才黄巾，于是有了长社之战。 之后朱儁去南阳，对付张曼成部。皇甫嵩北上，在东郡击败卜巳部。之后更是因为董卓征讨黄巾不利，不得不继续北上对付张角和张梁……不过当时张角似乎已经病死。 “我们这边三月出兵，广宗之战肯定赶得及。关键是赶上之后要如何应对，在左丰来到之前，帮忙把广宗打下。还是在卢植被拿下之后，跟着他去洛阳，或者留下来协助董卓继续对付张角……”刘韬慢慢思考，他发现自己果然没有那么好的头脑，无法像那些穿越同仁一样，做到面面俱到，算无遗策。 “算了，别想太多了，尽人事，听天命便是！”把‘天书’收好，刘韬起身就要离开，换洗的衣服，之前已经带过一些去了军营，这次回来，其实就是为了拿这本‘天书’。 出门的时候，却不想刘元起等待了大门那边，手里似乎提着一袋东西。 “天气那么冷，怎么出来这边？”刘韬上前询问，在记忆里，这个老爹冬天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就没有离开过暖炉的时候。 “你真的打算从军？”刘元起面色古怪的看向刘韬。 “我这名声，等孝廉根本没戏，趁着黄巾作乱，赚点战功反而比较实在些。”刘韬摇了摇头。他在涿郡这片区域，估计公认的评价，就是——顽劣。就这个评价，郡里要举孝廉，怎么都轮不到他，刘备那个‘大孝子’反而比较有可能。 “大概什么时候出兵？”刘元起闻言追问道。 “目前的情况来看，需要三月才能出兵。”刘韬回道，不仅仅是因为装备问题，主要是天气还有些微寒。三月开始天气转暖，就算在外面宿营，也会舒服一些。 现在出兵，保暖措施不做好，第二天起来几百人一夜之间病倒都有可能。医疗条件匮乏的时代，一个感冒发烧可能都能要了命。 若要准备大量的保暖物资，又会占用军粮的空间，再不然就是运输成本增加，同时保护的成本也要跟着增加……打仗看起来很爽，但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才真的让人发疯！ “目前民团的士卒，基本上都是张家的家丁对吧？”刘元起再问。 “对，说起来我也有打算，在我们族里选一批年轻人当亲兵，大概二十个上下，五十人最好，就算不姓刘也没关系……”刘韬闻言，趁机把他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所谓不姓刘，不是上门女婿的意思，而是刘家的姻亲，好歹也算半个自己人。 “那好，我现在去一趟祠堂，最多五天，给你选出五十个！我们涿县刘家，人丁还是很兴盛的，别说五十个，五百个年轻子弟都能给你选出来。”刘元起回道。 “宁缺毋滥，我可不是去战场晃一圈就回来。”刘韬当即提醒，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不要刘备！” “没必要拉上他，我本来已经有打算，看看能不能在年后找郡丞说说，把刘备推荐为孝廉。若是成功，他自然会去洛阳充当郎官。”刘元起随口回道，这个儿子和刘备，小时候关系还好，从洛阳回来之后，关系越来越差。 或许是互相看不惯吧？从洛阳回来的两人，一个依然是以前那样温文尔雅，一个却是变得越来越顽劣。偏偏这个，在他看来已经顽劣得无可救药的儿子，居然要从军…… 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这年头傻子才会从军，那些军汉，哪个不是处处受到文官掣肘？顶天了，也就是个军候或校尉，那些郎将，偏将开始，不是世家门阀外戚都没办法当！ 私下这样抱怨了好久，颓废了好几天，最后就看开了。这样顽劣的儿子，能鼓起勇气去从军，已经非常了不起。若真的能混个军候校尉的，那也算有了成绩，总好过在家里无所事事，当个默默无名的乡绅好些。 如今他要出征了，当父亲的帮不了什么，毕竟军旅的事情，他也是一窍不通。但是帮忙选择几个亲兵，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做到的。 在外面，身边到底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好些。都是张家的家丁，关键时刻，怕是只会去保护张飞，忽略了刘韬。 “那……我回军营了？”刘韬指了指大门。 “随便，不混出点成绩，就不要回来了！”刘元起直接让开了一个身位。 “今晚的庆功宴……来不来？”刘韬又问了句。 “那是你们的庆功宴，和我无关……”刘元起眼看刘韬出去，也走了出去，转身关上了大门，然后锁上，“随便你们怎么折腾，但今晚之后，酒少喝。其他的我不知道那么多，但军中禁酒，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我本身也不是那种嗜酒的。”刘韬反驳道。 “但你那义弟是！”刘元起直接对了回去，“据说从小就跟着爷爷喝酒，这酒鬼你要看着点，说不得什么时候醉酒误事，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额……我觉得的确应该和他好好说说……”刘韬无语，刘元起看张飞还真准。 两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在街口，才各自分开…… 第17章 卢琰荐简雍 刘韬走在大街上，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刘元起刚刚的那番举动。 从穿越那天开始，他就觉得刘元起是个复杂的存在。一方面迫切的望子成龙，一方面也没有真正关心过刘韬。然而当自己觉得，刘元起病态地把希望，都放在刘备那边时…… 自己失踪了几天，他就偷偷去打听自己的动向。在阻拦自己失败之后，主动出面帮自己谋划亲兵的事情。到底是血脉相连，还是应该单纯看到自己这边开始崛起，才开始关注？ 理论上刘元起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严格来说是……刘韬宁愿相信，是刘元起对刘韬的父爱，其实一直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得更深了而已。 “兄长？”张飞试着问了句。从刚刚开始，刘韬回来就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嗯？哦，益德啊……”刘韬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回到了庄子这边。再看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也多亏这庄子是在城外，城里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开始宵禁。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飞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和父亲聊了一下……他答应帮我在三月前，物色五十个亲兵。对了，你这边有没有擅长数算，或者能读会写的族人？毕竟我们民团草创，真的什么人都缺……”刘韬随口说了句，然后看向张飞问道。 “若只是掌柜这样的存在，还是能找到的。只是他们，未必愿意从军。再说，家里的产业，也离不开他们……至于我其他的族人，守成不成问题，进取方面太勉强他们了。”张飞摇了摇头。 早早就成了家主，他原本也打算选择几个合格的族人帮忙经营，结果发现实在找不到，才以十八岁的年龄，自己给自己行了冠礼，然后开始承担起这个家的一切。 “那你知道，涿县哪里有这方面的人才吗？”刘韬也是随便提了提。 “兄长，这个你问我有点不妥。我的圈子，几乎都是商贾，也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寒门，只是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看不起我……再说，你若要找这类的人才，为什么不去找军师？”张飞直接给刘韬指了条明路。 “也是，那我过去问问……”刘韬恍然，自己刚刚的确有点问道于盲的意思。 “对了！”张飞突然想起了什么，“宴席大概在半个时辰后开始，大哥是民团主帅，可别到时候迟到了，那就很不好了！” “安心，说到底我就在庄子这片区域活动。”刘韬回了句，然后去找了卢琰。 卢琰也是刚刚回来，之前跑去和郡尉沟通，借用了一下军方的工匠，马蹄铁方面还好，普通的工匠，甚至一些工匠学徒都能打造出来。 “推荐人才？”卢琰有些面色古怪，“之前一年，我一直邀请你去参加士人的聚会，那个时候是谁说不去的？” “一群夸夸其谈的家伙，相处起来太麻烦……”刘韬随口回道。 说是士人聚会，其实就是一群商人，乡绅或者土豪，邀请十几二十个寒门，大家在一起畅谈国事，说说风月，吟诗作赋之类的聚会。也有官宦人家，举办的私人宴会兴致的聚会。对于士人，尤其是寒门来说很重要，若是被某个商人看重，或许会得到资助，甚至声明若能借他们传出去，说不得会被某个大人物看中。 据说当年朱儁，义助周规，后者出仕后，赴宴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说非常感激朱儁。此事传到县长的耳中，对朱儁产生好奇，将他推荐给了郡守，从此当上郡吏，第二任郡守时期，担任郡主簿，最终在第三任太守时，被举孝廉得以正式出仕，并且官运亨通。 类似这样寒门出仕，飞黄腾达的例子虽然不多，但的确存在。最出名的还是‘八厨’，在百姓困难的时候能接济钱财，也能好好的招待来往的士人，说到底就是花钱买名声。 刘备回来这几年，也是如此。正史之中，他振臂一呼，直接得到张飞和关羽的投效。 刘备小打小闹都这样，那八个人却用钱砸出了个‘八厨’的名头，然后开始出仕。最出名者便是王芬和张邈，王芬最终官至冀州刺史，而张邈则官至陈留太守。 正是这个时代名声那么重要，所以卢琰就算不喜欢，也得乖乖去应酬。刘韬则是刚穿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再加上把目标放在张飞身上，所以不打算浪费这个时间。 “若是连自己的报复和想法都没办法说出来，别人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知道你有才华？”卢琰摇了摇头。 也对，比起纯粹的真人看板，能说几句台词的，那已经是特约级待遇了。 “直说，推不推荐一个人才来？”刘韬直接耍无赖。 “涿县里面……能真正算是人才，而且可能会参军的，只有一人！”卢琰比了一个手指，“简雍，简宪和！” “那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刘韬不爽了，“他是刘备的好友，会加入我组建的民团？” “难说，能出人头地当然要先出人头地。”卢琰想了想，“不过你得习惯他那臭脾气！” 简雍此人才华肯定是有的，历史上在刘备麾下的地位仅次于糜竺，换言之正史之中，排次比诸葛亮还要高。经常充当说客，帮助刘备奔走。在刘备最困难的时候加入，不管多难都没有放弃他，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是人格上有些缺陷，说到底就是大大咧咧，没大没小，率性而为……之类的。 当然换个角度来看，此人这作态，扣除刘备之外，估计也没人会对他服气。也就是说，反而不需要担心，他会谋反，或者专权，因为没人愿意与他结党，是个标准的孤臣！ “他真有才华，就算他……放肆一些，我也能忍！”刘韬没有把话说满，真的有些担心自己适应不了他那性格。 就如同后世，有些人度量大，那么可以交一些损友，互相骂骂咧咧反而更好相处。可有些人容易较真，被人损自己几句，自己就有些不开心，刘韬姑且算是这样的类型。 当然，不开心好歹可以忍，就看对方会损到什么程度。忍无可忍，那该揍还得揍，没办法，他就这暴脾气！ “既然如此，趁着十几天，德然去拜访他看看？”卢琰闻言点头。 “这事……诶……头痛……”刘韬挠了挠头，此时此刻，心里依然有些纠结。 第18章 借着醉酒耍无赖 招人的事情，当然暂时没办法落实。刘韬稍微洗漱了一下，换好了新的长袍，整理了一下冠帽，然后朝着宴会现场走去。 来到众人面前，张世平和苏双差点忍不住刘韬，细看才惊呼：“好一个翩翩公子！” 之前穿着甲胄，多了一些英气，只是尚且年轻，文气略盛的情况下，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如今换上长袍，做士人打扮，这文气就凸显出来，少许未散去的稚气，也成了青春有活力的象征。可见穿衣打扮，真的很讲究！ 两人顿时就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主帅，但肯定是一个高洁的文士。这种情况下，只要刘韬不暴露出粗俗的举动，那么这种印象会深刻烙印在两人脑海里。 古代通信不好，一次见面，再次遇见，知道其最新消息，可能就是一辈子。就说《伤仲永》里的那个方仲永，五岁就能吟诗作对，十二岁外面还在传，吸引王安石过去查看。 哪怕后来‘泯然众人’，说不得在一些更远的地方，还流传着‘方神童’的故事。 “两位抬爱，请入座！”刘韬礼貌的朝着两人行礼，然后示意两人入座。他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礼仪，但继承的记忆里，卢植却是教导过的。 宴席开始前，可是回忆了好久，然后排练了几次。毕竟，今晚不仅要给这两个豪商，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同时也要忽悠到关羽入伙！ 张飞也是豪气，把家里最好的酒肉都给拿了出来，当然能享受到的，只有他们几个。下面的士卒另外有犒赏，他也舍得，直接把玉壶春给拿了出来，给下面的士卒，甚至商队的人品尝一番。 对他来说，就当是打广告，这些伙计护卫喝了，觉得不错，以后少不得对别人吹嘘，这样玉壶春的名声就传出去了。玉壶春都那么出名，那么酒仙酿，那自然是仙品！ “云长，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次的帮忙！”刘韬少不得要给关羽敬酒。 “哪里，哪里，这只是关某分内的事情。”关羽也没想到刘韬换个衣服，气质变化那么大，自己反而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对方敬酒，居然又有种被礼贤下士的激动感。 “不不不，有功则赏，云长这次出力颇多！”张世平笑了笑，他能感觉到，刘韬似乎打算拉拢关羽，其实若是可以，他都想要拉拢。那么一个打手很难找，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招募为供奉。 对于游侠来说，成了供奉，就算是有了一个家，哪怕身手退步，也能训练一下主家家丁的身手，甚至可以给主家子弟当陪练，指点一下他们的武艺，不再需要外出到处闯荡流浪。 张世平也是说到做到，当即吩咐随从拿出一贯，交给了关羽作为答谢。这年头一文钱可以买两张饼子，就是刘韬之前吃的，那种无发酵无油脂的饼子。一贯钱，节衣缩食的话，一年的用度都够了！ 关羽也清楚这点，推让再三，最后实在拗不过张世平的热情，只能收了下来。少不得，趁机又被刘韬和张世平，灌了三杯酒下去。 “这酒仙酿，烈是真的烈，不过也够醇……”一瓶下肚，关羽脸彻底红了起来。 “张庄主，这酒仙酿，的确很不错……”张世平对这酒，也是兴致盎然，“我们打算，采买一些回去，不知道庄子还有多少？” “抱歉，我如今已经从军，产业已经交给家中长辈，张主事若要采买，还请与我这位族叔沟通。”张飞却是告了声罪，然后把身边的族叔推荐给了张世平。 做事不能三心两意，既然已经打算去拼一个功名，那家中事业，自然只能下放。 再说酒仙酿已经打出的名头，以后就算不小心把秘方泄露出去，只要家里的族叔不出昏招，张家依然是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 “张庄主有大志气，张某佩服。可惜世平已经不年轻，否则少不得也要参一脚。”张世平感慨。和刘韬分开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后来发现这民团很有搞头，运气好说不得直接就能当上校尉，甚至外放在外面，当个县令县长什么的…… 只是若等到他回去组建，然后再出兵，只怕黄巾贼都被讨伐完毕了！ “哈，张主事有所不知！”刘韬闻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们民团草创，正缺人才。若家中有什么喜欢舞刀弄枪的子弟，不妨介绍过来？” 张世平和苏双两人闻言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回道：“刘爷所言极是，这次回到中山郡，我们两个定然回去看看，举荐几个人才到刘爷麾下听用！” 刘韬现在的身份也尴尬，虽然是汉室宗亲，却是白身，民团也是自发组建，并非朝廷编制。将军肯定不好称呼，大帅当然更不行，只能以‘刘爷’作为称呼，来表示尊敬。 张世平和苏双打算搭车，刘韬也希望多一些人手，双方的关系顿时更进一步。杯盏交错，刘韬稍微不小心就喝得有点醉，其他两人却是直接醉倒在地，被随从抬回去休息。 “云长，不多喝点？”刘韬此刻半醉不醉，到底还是保留了足够的神志，但也假装酣醉，来到关羽面前。 “羽不胜酒力，继续喝下去，怕也要横着出去了……”关羽虽然喝酒，但不酗酒，喝得差不多，就没有再主动喝。 “那我们不喝酒，我们谈正事！”刘韬直接坐在他的身边，“白天与你说的那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羽，还没有想好……”关羽虽然意动，但参军和受雇佣是两回事。后者是短期的，什么时候想走提前说一声就好。前者却是长期的，参了军可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男子汉大丈夫，功名自马上取，有什么想没想好的？”刘韬故意大撒酒疯，拔剑直接在场地里面舞动起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好，豪气！”张飞也跟着附和起来。 “可是大汉只有十三州啊……”卢琰却是算来又算去，觉得怎么都算不明白。 “废话，我们参了军，别说五十州，五百州都给大汉收了！”刘韬才懒得仔细去解释，微醺的情况下，文抄了一首诗，记得能记得把凌烟阁，改成云台阁，已经很不错了！ 随即直接撒泼一样，看向关羽：“云长，有没有种一起来？！” 第19章 借酒相约四结义 “愿效犬马之劳！”关羽本身就是微醺的状态，比较容易冲动，而且本身也有些意动，刘韬那么一煽情，顿时也坐不住，起身拱手高呼。 “哈哈，云长果然是真男儿！”刘韬闻言拍手叫好，随即看向卢琰，“粲山，你来不？” “哪有你那么耍无赖的？”卢琰直接吐槽起来，“我不来是不是就没种了？罢了罢了，我怕了你了，也算我一份！” “兄长，兄长！”张飞闻言哪里还闲得住，直接站了起来，“俺也一样！” 刘韬闻言差点一个踉跄，还以为是梗，结果真的有机会，听到本人亲口那么说……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笑道：“肯定的，这个世界就等着我们兄弟去闯上一闯！” “说起来……”或许是酒壮人胆，关羽也提出了疑问，“刘爷与张爷姓氏不同，为何却以兄弟相称？！” “哦，云长还不知道。”刘韬闻言，眼睛转溜了一下，“益德与我情同兄弟，所以便结为异姓兄弟……哈哈，其实我觉得我和云长，还有粲山也挺投缘的……” “别，你这是直接在算计我？”卢琰闻言一激灵，酒醒了一半，这刘韬刚刚开始虽然胡言乱语，作一首诗感觉都有些不伦不类，但条例却没有乱，这家伙在装醉。 “算计什么？”刘韬直接耍无赖了，直接走过去一把搂过卢琰，“你我本来就是师兄弟，就算不结义，难道你还不把我当兄长了？” “可是这……”卢琰咋听之下似乎是这样，可回过味来觉得情况又不对。 “那就对了！”刘韬才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看我们本来就师兄弟，如今又在一个民团里面当兵……知道人生三大铁是什么不？” “粲山不知……”话虽如此，卢琰觉得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生三大铁，就是经历了这三件事情之后，大家的关系会变得非常好。第一个就是一起嫖过女昌……”刘韬戏谑的说道。 “话说，德然，我要告诉你，青楼可不是那种地方！”卢琰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反驳起来。回想起来，以前在洛阳的时候，还真的和刘备，以及刘韬去过青楼。 不过青楼那怎么那么叫做那个啥呢？本来就是文士聚会的地方，小娘子红袖添香，那是风雅，是风流，怎么搞得和女支寮一样低俗！？ “我也没强调这个！”刘韬闻言戏谑一笑，“粲山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听我说完，这第二铁，是一起同过窗，你说对不？” “对，对可以了吧？”卢琰没好气的回道，反正他就没听过这三大铁，随刘韬怎么说。 “第三铁是一起当过兵，你看，真要算，三大铁我们都……好了好了，占了两个，这关系够铁了吧？”刘韬说到一半，看到卢琰的脸色，立刻改口。 “够铁了！”卢琰随口回道，他也没有否认过这个。 “既然你都承认，我们关系那么铁了……还矫情什么？”刘韬直接叉着腰质问道。 “诶诶诶？结果是我不对啊？！”卢琰指了指自己，感觉自己有些被绕晕了。 “你管它对不对？”刘韬可不给卢琰思考的机会，“结义不结义，一句话的事情！” “我也没说不结义……”卢琰有点委屈的嘀咕了句，只是不太喜欢刘韬那么霸道，仔细想想，也觉得可笑，本来随便说一句，自己也会答应的，偏偏要借醉酒才说出来。 “那就说定了！”刘韬得到回复，当即一口咬定，反正不给卢琰反驳的机会。随即看向关羽，笑着问道，“云长，你我四人，结义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我出身卑微，怎么好……”关羽却有些犹豫了起来，心里是激动，只是有些觉得突然，同时也有些犹豫。他是犯了事，才从老家逃出来的。 “卑微什么？大好的功名马上取，三月出兵把黄巾贼打个落花流水，斩了张角的狗头，我还不信混不到一个郎将？到时候，谁敢说我们卑微？！”刘韬直接反驳。 “好，云长舍命相陪！”说道这份上了，关羽也是豪气起来，直接起身拱手高呼。 “哈哈，我去准备香炉和三牲供品……”张飞闻言当即要去准备。 “不急！”刘韬却是拦住了他，“眼看三月就要到，正是桃花盛开的日子，我记得你这庄子，有一处桃园对不？” “正是，说起来，现在树上都有了花苞，看情况也就这几天陆续会开启！只是，兄长问这个干什么？”张飞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想想啊！”刘韬当即解释，其实也看向了其他两人，“我们在开满桃花的院子里宣誓结义，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结义的情形传出去，岂非成就一段桃园四结义的佳话？” “这个好，这个好，就这样！”张飞闻言当即赞成。 卢琰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在盛开桃花的桃园里结义，的确是风流雅致。传出去，估计也会成为一段佳话，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关羽不太懂，觉得那也挺不错的，便也点头附和。 “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结义，但约定就是约定，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我从此也算是兄弟！”刘韬拿起酒杯，“为我们的兄弟情谊，干一杯？” “哈哈，干杯！”其他三人闻言，也陆续拿起酒杯，纷纷举杯高呼。 这一天夜晚，四人是真的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是家丁帮忙抬回去的。第二天起来，张世平和苏双就发现，四人的关系顿时好了不少，甚至奇怪。 “你们四人要结义为异姓兄弟？”知道真相之后，顿时大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醉酒之后，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同时想到，居然错过那么精彩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目前也只是口头上约定，正式是在出兵前，等到桃花盛开的时候，再结义。”刘韬笑着解释道，心里的真的高兴，如此一来，卢琰和关羽，就算是真的拐到手了。 就算卢植，打算把卢琰调回身边，都要考虑考虑。否则卢琰一走，自己麾下，就真的缺乏一个，能够打仗，能够出谋划策，又能总理各项军务的人才了。 话说回来，只有一个卢琰，到底不太保险。想起卢琰推荐过简雍……刘韬想了想，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情，干脆，去拜访一下吧？ 第20章 强者得有专属武器 关羽第二天酒醒，迷迷糊糊的，却很快想起昨晚发过的事情，算是那种，醉酒之后第二天还保留记忆的类型。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当。 只是想到刘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关键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算计的，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接管了刀盾兵。至于张飞，则选出50个精通骑术的家丁，尝试训练他们骑战。 “武器？”结果还没有开始训练，刘韬就把张飞和关羽叫了过来，提到了武器的问题。 “总不能一直用环首刀吧？我已经让粲山留下数百斤最优质的的镔铁，用来打造我们三人的专属武器！”刘韬激动的说道。 “专属武器？”关羽和张飞闻言都有些好奇，武器他们懂，专属武器就有些迷糊。 “就是别人一看到这个武器，就能想到你们两个！”刘韬激动的说道，“比如有个九原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立下赫赫战功，于是别人一提到吕布，就会说起他的方天画戟！ 我们好歹也是要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名头的，怎么能没有专属武器呢？想象一下，以后别人一提到xx武器，就会想到关羽和张飞。一提到关羽和张飞，就会想起xx武器，这多威武霸气啊！” “大哥所言甚是，合该如此！”张飞刚十八岁，刘韬那么一说，顿时燃了起来。 “嗯……”关羽也是若有所思，大丈夫当如是。 “难怪你说要让我留下几百斤最好的镔铁下来……”卢琰吐槽，“对了，我就免了！” “那是当然的，除非万不得已，我可舍不得把你派去硬碰硬，出了事情师尊会杀了我的。”刘韬笑吟吟的说道。 随即看向两人，继续蛊惑道：“益德，你统御骑兵，用矛最好……你看这样怎么样？矛杆一丈，矛头不按正常样式，打造成长虫的样子，谓之‘丈八蛇矛’！至于云长，打造一把厚刀脊的长杆大刀，长杆打造成一条蟠龙缠绕，由龙头喷吐出刀刃的样式，名曰‘青龙偃月刀’！此刀重八十二斤，以厚重见称！” 听着多，可汉斤才224克，也就是说2汉斤才合现代1市斤，换算过来82汉斤的青龙偃月刀，相当于41市斤，约20公斤，也不是太难举耍。力气大点的，就能耍的很溜了！ “兄长……”关羽闻言有些激动，只是想想又有些犹豫，“八十二斤的大刀，挥砍起来，怕是不太灵活吧？” 四人确定要结义，排名自然也稍微确认了一下。刘韬不必说，自然是大哥。卢琰果然年纪比较大，所以当了老二。关羽成了三爷，张飞则当了四爷。 “那就练到可以自由挥舞为止，你想想，到时候你骑着快马，冲杀到敌将面前，手中大刀画了一个弧线，然后狠狠劈下。敌将仓促抵抗，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在你手中大刀面前是如此的脆弱，结果连人带武器一下子被一分为二……”刘韬少不得继续忽悠。 刘韬的语速很慢，一点点的引诱，关羽也是一边听，一边沉思，想到妙处，顿时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好！青龙偃月刀，就该是我用的武器！”关羽当即拍板。 “那我这蛇矛呢？”张飞也很好奇自己的这，嗯，所谓的专属武器。 “首先是长，仅仅矛杆就有一丈（汉一丈约234cm），然后是矛尖所在，用蜿蜒的长虫来代替传统的矛头，矛杆都仿佛是‘蛇身’的一部分。那么长的武器，要驾驭起来同样需要长时间的适应，但适应好了，那么斗将的时候，益德策马朝着敌将冲杀过去，后者刚要用长枪或者矛来抵挡，却发现你人未至，蛇矛已至，顿时防不胜防，被一矛刺落马下！”刘韬闻言，也认真帮忙分析了一番。 “这个好，以后这丈八蛇矛，就是我燕人张益德的专属武器！”张飞细细品来，最后直接拍手叫好，当即就确定要用这个武器。 “那你打算要什么专属武器？”卢琰来到刘韬面前调侃道，“别说你不会上前线！” “嘿嘿，这个我早有考虑！”刘韬当即在怀中把一张蔡侯纸拿了出来，上面直接画着一把唐横刀的图样，“按照这个打造就好，这玩意我称之为‘横刀’。” “有何说法？”卢琰看之前两把武器，都有来头，这横刀听起来名字平平。 “说法，你要说法？粲山，你怎么能那么浮夸，你难道就没注意到这把横刀是跨时代的作品，那么优秀的作品，如果武装给普通士卒，会有什么结果？”刘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抱怨道。 “哦……嗯？这刀的设计，和环首刀的确不同，似乎更利于劈砍，若是能武装给刀盾兵，那么说不定能平添三成战力。”卢琰闻言，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刀的确很有价值。 就那一群，从打手一样的庄丁，转职为新兵的存在而言。想要玩阵法那几乎不可能，互相配合估计也会有缺陷，这个时候一把好一些的武器，能有效提升整体战斗力。 说到底，就是军队垃圾，所以换了装备之后，战斗力提升才比较明显而已…… 然后他注意到，纸背后面似乎还有字，于是转过去，看到一首诗，便念了出来：“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刘大将军。” 呃……这玩意能算诗？卢琰觉得如果给父亲看到，估计能直接打刘韬的手板。可话说回来，这里面居然隐约透露出一丝豪气冲天的感觉，倒是有点意思。重点是‘横刀立马’四个字，他似乎明白，横刀为什么叫做横刀了。慢着，刚刚谁说自己俗来着？！ 随即抬起头，就这样看着刘韬，然后一言不发。 “别看我……我也是个俗人……”刘韬被那鄙视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也不给卢琰说些什么的机会，直接反问，“这三把武器，可以打造出来不？” “这个我得问问匠人，看看他们怎么说！”卢琰没好气的回道，然后把图纸折好，转身离开。好的武器需要时间慢慢打造，同时还有适应的时期，所以最好越早越好。 半个时辰之后回来，表示匠人对这三种武器非常感兴趣，原本已经不随便开炉的老师傅，似乎打算亲自开炉，为他们三人打造独一无二的，专属于三人的三把武器。 时间暂定六天时间，可能会早一两天，因为是老师傅，所以延后肯定是没有的。 “结果又要等啊……”刘韬无奈，“那我先去，拜访一下简雍好了！” 第21章 性情中人简宪和 刘韬是真的没事可做，麾下的长枪兵，目前还维持在打熬身体的阶段，齐步走，列队，转身，突刺，每天只要完成这样固定的训练项目就好，最多按照进度酌情加量。 士卒都是张家的庄丁，谁敢惰怠，张飞过来可以直接把他的双腿给打折。庄丁都知道张飞这个庄主不好惹，自然是拼命操练。 刘韬此刻却是带着两瓶三月份的酒仙酿，来到了简雍的府邸。说是府邸，实际上就是一座泥砖房，住的到底是涿县最底层的区域，别说是那种泥砖房，这里茅草窝棚都有。 刚来到这里，他的衣着打扮就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 大部分是带着敬畏，尽量避开他，甚至连正眼看他的胆量都没有。少数一个不怀疑好意的看着他，但在看到他腰间的佩剑时，还是犹豫了几份。 “简兄！”来到大门这边，刘韬喊了一声，这大门关和不关其实没什么区别，完全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摆设。只是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一声。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不多时大门推开，一个邋遢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说是邋遢，其实就是仿佛通宵喝酒，然后被吵醒过来，还没有洗漱换好衣服就出来。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他，味道的确有点……浓郁…… “简兄，可还记得刘德然否？”刘韬拱手，以前和刘备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也见过简雍，只是后来和刘备关系不太好，也不怎么见过他了。 “哦，玄德那族弟……”简雍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头上长了跳蚤。最后似乎想明白了，随口回了句，“有事？” “找你喝酒，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刘韬举了举手中的酒瓶子。 “这酒……诶呀！”后者原本没什么兴趣，毕竟他昨天刚喝得烂醉，可看到酒瓶子，立刻不说了，直接把刘韬引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味道更大，不过却让刘韬有种怀念的感觉……话虽如此，不好闻肯定是不好闻的。考虑到简雍的脾气，或者说刘韬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抱怨起来：“宪和到底多久没有好好打扫了？” “打扫？我哪有那个时间？！”简雍随便把矮几上的东西推下来，然后给刘韬整理了一个位置，便拿着酒瓶子放在矮几上。 也不正坐表示礼貌，整个人挨在矮几上面侧躺着，怎么舒服怎么来。酒碗应该是昨晚用过的，想着可能不礼貌，于是又起来，拿起一个去水缸那边，随便洗了一下就拿回来。 就这玩意，说真的，换了现代，估计刘韬是碰都不敢碰，生怕染上个肝炎什么的。问题就算这年头没有那玩意，刘韬还是觉得有些不卫生，也可以说是自己有些矫情。 简雍显然照顾到他，所以专门洗了一下这碗。换了刘备在这里，估计只要碗没什么异味，哪怕是酒味，估计倒了酒就能喝，有点酸味也以为是酒糟的味道。 他和刘备就在这里不太一样，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现代的文化人，而刘备更像一个江湖豪客，大家的交际方法不太一样，当然交际范围也不太一样。 “不敢喝？”简雍戏谑的看向刘韬，以前就见过，明明是个乡绅，却以为自己是士人。一副洛阳世家子弟的作态，却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底蕴。 “十贯一瓶的酒仙酿，别说你这碗，就算是用痰盂装，我都得喝！”刘韬直接怼了一句回去，然后拿起碗，一口饮尽。 简雍砸吧砸吧嘴，知道这酒贵，你还那么糟蹋？问题这酒是人家带过来的，所以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自己抿了一口尝尝味道，也的确是被这度数辣到一小会。 真正适应了这滋味，暗道糟糕，今天之后，喝那些浊酒，怕是已经无法满足…… “喝个酒用得着这样唉声叹气？”刘韬反问，随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到底是自己喝过的碗，突然觉得它似乎不脏了。 “之前在主家，喝过一口玉壶春的残酒，只觉得那已经是美酒。谁知道如今喝了这个，才发现玉壶春也不过如此，问题是……我这收入……”简雍摇了摇头。 他出身微寒，从小为了学习什么都做。几岁就给人当书童，被主家那几个孩子欺负得很惨，那也得咬牙坚持下来，目的便是陪着几个少爷去族学听课，然后回去看看他们那几本书。当然，顺便混口饭吃。 这样忍辱负重十几年，如今几个少年长大，各自成家，他还是孤家寡人，只是也不做书童，当个管事，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但越是读书，却对未来越发的迷茫，他也不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应该向什么方向努力。关键这十几年的苦学，到底要用在何处…… “介绍你一份好工作怎么样？”对方哭穷，却正中刘韬下怀，于是当即询问。 “去你那个民团？”简雍显然还是知道的，毕竟这民团建立，那么大的事情，在涿县仅次于张角谋反这事。 “怎么样？一日三餐，有肉，适当有酒。运气好能搏出一番功名，哪怕是个县吏或者郡吏，都比你在士绅门下，当个管事舒服。”刘韬笑道。 “待遇挺不错……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简雍随口回道，似乎在挣扎。 “附带可以向卢琰请教经学……”刘韬再次开出筹码。 “诶呀诶呀，德然别诱惑我了，我都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简雍顿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只是那表情下面，却是一双狡黠的眼睛。 “我怎么是逼你呢？”刘韬无奈，只能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宪和大才，德然不希望你在涿县埋没下去，恳请宪和出山助我！” “这还差不多！”简雍放下酒碗，起身回礼，“属下拜见主公！哦，对了，我这脾气，可能你要担待一些……习惯了，不好改！” “你随意，正规场合稍微注意一下就好，私下我们依然是朋友。”刘韬笑道。 在他的认知里面，这简雍有些小人物的狡黠，但更多是洒脱。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的差距，自己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是真性情的表现，刘韬并不讨厌这种人，或者说他比那些，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脸色不露声色的家伙，好了太多！ 第22章 初试源力魔法 简雍也直接，答应加入民团，直接就收拾收拾，本身家里也没什么钱，把几个破旧的竹简包裹起来，再带上几套换洗的衣服，就直接出门。 刚出来，便朝着墙角那边召唤了一声，叫来了一个少年，与他说，自己回来之前，他家随便少年居住，这才跟着刘韬离开。 “那少年……”刘韬少不得好奇问了句。 “周围的小乞丐，反正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家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帮忙照料总是好的。”简雍随口回道。 这年头，小孩子往往没什么人权可言。别说父母都不在，就算在，苦难到这个程度，基本上都会把儿女卖出去。卖出去可能还有赎身的一天，不卖出去那就得饿死。 所以能当乞丐的，首先命足够硬，二是长得丑，或者有明确缺陷的。就说刚刚那少年，左腿严重畸形，人也有些佝偻，脸上也有很大一块胎痣，估计也是其他人嫌弃不要，只能当个乞丐。 “阿三长得不怎么样，不过难得是都这样了，心思还很淳朴善良。这样的孩子，能照顾终究还是要照顾一下。”简雍补充道。 “既然叫阿三，莫非家里有两个哥哥？”刘韬也是随口一问。 “哦，似乎以前有，不过都夭折了……”简雍也是随口回了句，答案有些沉重。 “这世道谁都不容易，否则太平教也不会造反。”刘韬摇了摇头。 “既然德然对太平教抱有同情，为何还要出兵征讨？”简雍戏谑问道。 “战争之中没有无辜者，我身为汉室宗亲，自当维护大汉的完整。任何起兵造反之人，不管是多么可怜，都将是我的敌人，这只是纯粹的立场问题。”刘韬摇头，“再说，我可以可怜太平教，可太平教一旦成事，找我清算的时候，会不会记得我可怜过他们？” 他是汉室宗亲，估计被清算的第二批人，大概就是他们这些宗亲。至于第一批人，不用问，肯定是皇族和外戚。 “那我若入民团，任何职？粲山的副手？”简雍索性换个话题。 “粲山是军师，在军中地位仅次于我。我初步打算，任命你为主簿，协助粲山处理军中文职事务，也负责统御辎重部队。”刘韬回道，“文职人员有点少，你们两个要多担待一些。” “别说得，好像你就不是文人一样……”简雍很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哪怕就在不久前，这家伙才恭顺的交着刘韬‘主公’。 “我弃文从武不行啊？”刘韬直接耍无赖。 “行，你是主帅，你说什么都行！”简雍也没辙，只能乖乖认怂。心里却在嘀咕：德然果然变了，成熟了许多，也无赖了许多。就是不知道，这民团能到什么地步。 回到军营，把简雍介绍给几人，然后宣布他的职位。卢琰闻言，的确是松了口气，这两天忙来忙去，从来不知道军中居然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照顾，就他一个实在忙不过来。 也不是没想过拉某人过来当壮丁，这不，眼睛刚看过去，某人立刻警觉，然后借故直接就溜了。对，刘韬是溜了，而且他很清楚，必须要找一个好点的借口，否则随时会被抓回去…… 就找到了关羽和张飞，让两人切磋一番看看，其他姑且不说，心里超想看两人对决的。 “兄长，为何会想到让我们比划一番？”张飞直接应允，而关羽少不得问了句。 “两个因素，一个是看看你们两个，那个更厉害一些；第二个因素，之前打赢了那场仗之后，我又学会了两个法术。可惜现在能施展的只有一个，我想要看看效果。”刘韬当即解释，至于他会法术的事情，也私下和关羽说过。 后者当时也没想到，眼前此人居然还是仙人弟子，结果看到刘韬施展治疗术时，还是被惊艳了一番。之后心情顿时激动了许多，毕竟跟着仙人弟子打拼，那成就注定不会低，关键这治疗术是真的厉害，可以让他免去不少后顾之忧。 “什么新法术？”张飞闻言，立刻好奇的凑了过来。 “说不准，试过才知道，而且只能尝试一种……我得到仙家传承才一年，法力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韬顿时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三哥，要不我们就打一场吧！”张飞直接看向关羽。 “好！”关羽也想看看，扣除治疗术之外的其他法术。 于是两人一人手持一把木刀，直接在校场清空了一片区域，然后互相摆开架势。 “先打一场，以一刻钟作为计算，一刻钟内分出胜负；之后我再施法，看看结果如何！”眼看两人准备就绪，刘韬当即开口提醒道。 两人表示明白，刘韬便宣布开始，两人这才谨慎朝着对方移动，同时寻找先机。张飞到底年轻气盛，很快就发动进攻，关羽当即反击，双方的木刀不断碰撞，发出‘碰碰’的声音，最后却是以木刀折断，双方分开作为结尾，目前而言，至少是不输不赢的局面。 “需要休息一下吗？”刘韬询问。 “不需要！”两人同时回道，随即又拿过另外一把木刀，刚刚几乎就是热身一样，根本没有尽全力，奈何这木刀质地的确不怎么样，三两下就折了。 双方再次摆开架势，刘韬打算施法，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情况下，到底谁才算自己这边，谁算敌人那边？！ 按照‘时间操控’这个法术的概念，对己军施展，新手级可以获得7主动性的效果，而给敌军施展，会出现-7主动性的效果。 以100作为主动性最高值，7点感觉并不明显，大师级15点主动性，才明显许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给关羽施展了一个，随着魔法值下降5点，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开始笼罩在关羽身上。‘时间操控’效果感觉不太明显，但优点便是消耗魔法值很少。现阶段只能以单体作为施法目标，在解锁‘源力理解1’之后可以范围施展，加量不加价！ 被能量笼罩的时候，关羽没什么感觉，但很快却发现了一些异常，那就是张飞的身形，似乎放慢了一些，至少在他看起来，是这样。慢得很细微，不是刚刚才切磋过一次，还感觉不出来，原本一些不明显的破绽，似乎变得略微明显起来。 于是他迅速反击，不到三招，居然就逼得张飞投降。 “三哥，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让我？”张飞顿时委屈，“这场出手居然比之前快了许多！” “哈哈，我还觉得你慢……诶，莫非这是法术的效果？”关羽立刻意识到了关键。 第23章 您订的武器已到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法术的奥妙，就在于提升和降低人的体感时间……”刘韬若有所思。 “何谓体感时间？”关羽若有所思，张飞却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 “大概就是……”刘韬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时间’当成一个整体的话，体感时间便是你‘个人’对时间的感觉。比如我刚刚的法术，云长的体感时间提升，直观的结果，就是他‘感觉’我们的动作，都慢了一点……” “然而其实大家都没有慢，是我快了！”关羽立刻就听明白了，到底是切身体验过，能够很清楚的了解正常情况下，和体感时间被加速情况下的区别。 “…………不明白，反正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张飞似懂非懂，反正知道这法术厉害就好，其他管它那么多？ “益德的话，其实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反正到时候，不管是我降低了敌人的体感时间，还是提升了你的体感时间……你最终都会发现，和你打的敌人，破绽似乎变得明显了许多……这个时候你还不会趁机给他来上一下，我都要鄙视你了。”刘韬做了结论。 “这样的情况下，我还不会出手的话……”张飞指了指自己，“我都要鄙视自己！” “不过兄长还真是厉害，居然得仙长传授仙法……”关羽羡慕的看向刘韬，同时不由得怀疑，莫非大哥是天选之人？他本身姓刘，未必不能座上那个位置…… 到时候，自己或许没办法成为异姓王，但万户侯说不定会有。想到这里，关羽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只是表面上不露声色。 “说起来，不仅我多学会了两个法术……”刘韬笑道，“我的法力也有了一定的进步，最高已经能施展两个振奋术和一个气箭术（魔法箭）。同时每天回复的法力也有所提升，只需要休息四天，就能施展一个振奋术！” 其实他更想吐槽，自己这点法力算什么，光武帝才厉害，那是能召唤陨石的法神。 “恭喜兄长……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张飞闻言有些激动，同时有些疑惑。若是能找到规律，说不定以后会轻松许多。 “似乎是我们出战并且胜利之后，才提升起来的。”刘韬假装沉思，“说不得，是越打仗提升越快……话说眷顾我的，莫非是战神？” “哈，说不定是太公！”张飞闻言顿时击掌高呼。太公就是姜子牙，这位不仅是传奇战神，同时民间也尊他为武财神。 “大概吧，反正是个白胡子老爷爷……”刘韬若有所思的回道，反正这种事情，只需要推说是个白胡子老爷爷，基本上就没差。 这年头，那些最底层的百姓，40岁上下可能某天生个病，然后就没了。活到60岁的也没多少，反正曹操也就65岁，刘备也才62岁，唯有孙权勉强活了70岁，灵帝也才32岁。 能是白胡子老爷爷的，那肯定活了八十岁以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这是这个时代，对仙人的主要印象。 就这样又聊了几句，自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最后，刘韬还是被卢琰带了回去。 “没吃饭是不是？认真点，跑起来！”最后还是逃不掉，刘韬索性直接把不爽发泄在士卒身上，打熬力气的时候，少不得更加严格一些，“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听到没有，兄长都那么说了，你们还不快点操练起来！”另外一边的张飞闻言，立刻督促自己麾下的这五十骑兵。 转眼过了五天，这些骑兵座下的马匹，已经陆续换上了马蹄铁。钉上去的时候，就算是工匠也担心会不会伤到马匹，后来发现马匹依然健步如飞，才欣喜起来。 负责安装马蹄铁的工匠，都是张家的工匠，这是刘韬要求的，他还不希望这些东西泄露太快。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东西能瞒多久。 有了马蹄铁，骑兵训练也可以放肆一些，张飞就盼着骑兵能立功，自然加了把劲。 “别光知道说人家！”卢琰却是看不下去，来到刘韬面前，“你自己的锻炼任务呢？” 刘韬闻言，当即将头别到一边，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卢琰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刘韬。 “休息半个时辰！”刘韬直接耍无赖，“然后我就去，这样可以了吧？” “兄长，并非是粲山要为难你，而是战场之中变化莫测。你若是没点自保的手段，那么敌人突然来到你的面前，那个怎么办？”卢琰耐心的解释道。 “我可以用光箭术……”刘韬若有所思。 “那没有法力了呢？”卢琰没好气的说道，问题人家有法力，不服气也不行。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练……”刘韬也不好再混下去，只能乖乖去打熬身体，学习武艺。穿越之后，他发现刘韬的身体，比他原本的要弱太多，就想不明白，也不是妻妾成群，怎么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就这身体素质，出行不骑马，真的很辛苦，锻炼了一年多，体质也就达正常人的水平。想要把身体练起来，感觉要比别人要多一倍的努力才行。 这辈子，想要亲自上阵杀敌，估计有点困难了……当初没有把‘灵魂汲取’解锁，其实也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看到刘韬在休息半个时辰后，也开始努力锻炼起来，卢琰才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去忙别的。郡尉和太守私下倒卖甲胄兵刃的事情，已经收集了不少证据。 到时候南下，若是遇到卢植，自然会把证据交给他来处理。他如今还是白身，想要见到刺史，还是有些难度。尤其两天前收到卢植新的家书，说他已经被任命为北中郎将，统御兵马从河内郡出发，一路向巨鹿方向进军。 换言之，这次南下，刚好和卢植合军一处，同时讨伐黄巾贼。意识到这点之后，卢琰其实也有些小激动。到时候合兵一处，父亲在军中看到自己，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卢爷……”这个时候，衙门的工匠这个时候找了过来，是个跑腿的帮工，“您之前要订做的三件武器，已经打造出来了！” “嗯，拿过来吧！”卢琰点头，当即吩咐道。 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他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那横刀，颇感兴趣…… 第24章 必须把它献给朝廷 刘韬要的这把横刀，用的是最好的镔铁打造，同时因为这前所未有的构造，把郡里半退隐的大匠都吸引了过来，几个人亲自操持，这刀的工艺绝对非同寻常。 冷冽的刀身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寒光，只是看着就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或许是知道，这把刀是刘韬要用来沙场征战的，刀柄和刀身都有所加长。 重量也达到14汉斤上下，约后世3公斤上下。至于传统的唐横刀，标准是145公斤。到底是加长版，加长的结果就是必须要加厚，重量自然上去。 “这玩意已经完全是陌刀了啊……”卢琰把东西送到三人手中，关羽和张飞自然兴高采烈去测试一下自己的新武器，刘韬接过这把横刀之后，却是直接感慨起来。 “陌刀？这是什么刀？”卢琰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 “陌路相逢勇者胜……哪怕对方是骑兵！”刘韬随口回道，“比如说敌人正在朝着我冲锋，我向前踏出一步，手举刀落，手中这把陌刀自左上到右下斜斩而下，对方连人带马带甲，直接被我劈成两半……怎么样，这样帅不帅？！” “陌路相逢勇者胜……德然，你当我没看过史记吗？”卢琰吐槽道，“这根本就是《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里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吧？” “问题是，狭刀这个名字是不是太难听了？”刘韬指了指手中这把刀。 “额……你那么说的话……”卢琰发现自己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纠结了一阵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说道，“其他的姑且不说，你这把可是涿郡几个大匠的心血铸就，别人已经给它取过名字的！” “诶诶诶？这个不应该是我这个设计者起名的吗？慢着，他们不会把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也给改了吧？”刘韬直接吐槽起来，那帮所谓的大匠，不会抢了他的命名权吧？ “哦，那倒没有，或者说这两个名字他们也很满意……”卢琰想了想回道，同时觉得这些武器设计者和匠人，是不是都有差不多的取名爱好。听了刘韬提供的名字之后，几个大匠还感慨说‘这名字不错’。 刘韬也趁机看了看自己的这把横刀，或者应该称之为陌刀的刀身上，的确有‘破军’两个字的铭文，这意味着这把刀，正式的名字应该是——破军刀！ “这刀名是不是太凶了？”刘韬皱了皱眉，破军是北斗七星之一，破军是军中的敢死队，先锋队，冲锋陷阵，以争锋破坏为目的。自身之危险性亦大，损兵折将，在所不免……怎么感觉是变着法子，在咒自己？ “你有所不知，我当初只说是民团的统领使用，没说是谁。别人千辛万苦铸造这把刀，自然是希望使用之人，用这把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考虑到马战寸短寸险，大匠就刻了破军二字，也是告诫使用者，真的要用这把刀上阵杀敌，只能不惜一切的冲锋，才有可能获得生机。”卢琰闻言，当即为大匠辩解起来。 “会很难杀敌吗？”刘韬听了神色有些古怪，明明这把刀很帅来着，骑马之后不管劈砍还是突刺都应该很方便才是，还没有长枪大刀那样束手束脚。 “太轻，随着战马冲锋的时候，可能没有突破对方的甲胄，刀身已经开始卷刃。真正能发挥优势的时候，那自然是被敌人包围，马匹跑不起来的情况。换言之，到了这个时候，你真的要拼命了！”卢琰提醒道。 “…………”刘韬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骑砍骗了。明明游戏里面，手持一把砍刀见人就砍挺帅气来着。 “那继续加长加粗，然后由健壮的步卒双手持握，遇到敌人过来，列队将其斩杀……”刘韬试着询问。 “这样倒没有问题，列队的情况下，太花哨的刀法反而累赘，简单明了的劈砍效果更好。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陌刀还是有价值的……”卢琰说完，也开始沉思起来。 “那，普通的横刀，打造出来没有？”刘韬觉得还是先不讨论这个糟心的话题。 “打造出来了，正在命人试刀看看……一起去？”卢琰示意。 “当然，我要确认一下这横刀的威力！”刘韬对这个时代的铁匠工艺，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年头，连一口铁锅都没有能打造出来。 校场之上，已经选出两个刀盾兵，一个用环首刀，一个用横刀。他们要做两项测试，一项是劈砍草靶各三次，查看一下效果。其次是两把刀互相碰撞，进一步检验。 “情况怎么样？”刘韬和卢琰过来的时候，测试已经开始。关羽和张飞居然没有继续检验自己的新武器，而是在这里查看试刀的结果。 “劈砍的效果而言，横刀更好！”关羽指了指两个草靶，同样是一刀下去，环首刀远不如横刀干净利落。 “只是横刀的成本有点高，目前只打造了两百把。”卢琰感慨。 “锵！”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碰撞，手持刀刃对碰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环首刀最终被横刀砍断，后者虽然也有卷刃，不过情况比环首刀好了不少。 “哈，有了这玩意，我们民团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张飞倒是兴奋，民团越强，立下大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没想到，德然随便设计出来的战刀，居然有如此威力……”卢琰感慨，“若是朝廷的士卒大量换装这样的武器，那么黄巾贼何足挂齿？” 想到这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对刘韬说道：“德然，这横刀……不，还有那个陌刀的图纸，应该献给朝廷！” “现在？”刘韬有点反应不过来。 “当然，若是朝廷立刻给前线士卒换装……”卢琰兴奋的说道。 “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情？”刘韬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他。 “额……”卢琰一时兴奋，结果反应过来顿时语塞。 “粲山也没必要纠结，献是必须要献的……”刘韬见状笑道，“待我们在战场上屡立奇功，让别人见识到这刀的威力之后，再献上，岂非更有说服力？” “也是，还是德然考虑周到。”卢琰闻言点头应是。 第25章 族亲里的人才（上） 把横刀和陌刀的图纸献给朝廷的想法，暂时被刘韬压制了下来，四人自然又开始操练士卒。横刀的样式已经确定，同时马蹄铁、马鞍和马镫的制作也在进行。 算算时间，果然需要三月前后，才能整备完毕，开始出征。 “德然，世叔叫你出去……”两天后，眼看进入二月中旬，卢琰来到校场喊了一声。 “粲山，你我相约结义，那我的父亲，可不就是你的父亲？按说，你应该称呼一声‘义父’才对。”刘韬放下手中的石锁，然后一边擦汗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我最初也那么称呼，他直说各论各的。”卢琰摊开双手，这事真不怪他。 “好吧，我这父亲就这性格……”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朝着营外走去。就算是民团，军营就是军营，自然不能允许无关人员靠近。 刚到民团营地外围，就看到几天不见的刘元起，他的身边还跟着不少年轻人。刘韬这才想起来，这个父亲，之前就说过要去帮他在族里，物色一些亲兵来着，结果自己都忘了。 “怎么穿那么少？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还有些微寒……”看到刘韬穿着一身单衣就出来，刘元起皱起了眉头。 “刚刚在打熬力气，出了一身汗，热了就脱掉了外套。”刘韬连忙解释，几乎是本能。任何儿女被父母质问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解释，或者推脱责任。 “擦汗了没有？算了……都那么大的人了……”刘元起想要叮嘱两句，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刘韬，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小屁孩，长得都比他高了，“给你介绍一下，你们都上来！”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立刻带着另外五十多个年轻人，来到刘韬面前。 “后面这五十人，都是刘氏子弟，辈分不是你堂兄就是你堂弟，当然也有一两个族侄，基本都是出了五服的，这些是我给你找来的亲兵。”刘元起率先介绍后面的五十人。 刘韬扫了一眼，没有刘备在里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至于出现族侄，甚至年纪比他大的族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记忆里面荀攸比荀彧大六岁，还要称其为‘叔父’。 “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哪怕这个民团建立者是我，也不能因为你们是我的族人，而对你们特别照顾……”刘韬看向这五十人喊道，“吃不了苦，贪生怕死的，最好直接回去。” “…………”然而五十人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你这番话其实没什么意义……”刘元起轻咳一声，“胆小怕事，好逸恶劳的，基本上也不会来这里。不用给他们客气，你越严格他们越高兴。” “总不能，都是一群喜欢被虐的吧？”刘韬闻言满头黑线，拉过刘元起低声问道。 “说什么傻话？”刘元起闻言拍了拍刘韬的脑袋，“这些族人，其实都是各家的庶子，或者二子之类的……” 简单来说，就是很难继承家业，基本上未来只能依靠自己打拼的存在。就如同刘韬忽悠四人一样，刘元起少不得也这样忽悠了一下族人，然后招募到了五十个满怀梦想的傻子。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看到建功立业，却看不到背后的尸骨累累…… “反正在家里也是混日子，游手好闲的。你带到军中好好历练历练，不管怎么说，在军中还是要有一些自己人稳妥些。”刘元起进一步解释道。 “只要你们不怕死，而且愿意服从命令……”刘韬闻言，当即来到他们面前，“我刘韬，刘德然向你们承诺，有我富贵的一天，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有我一口干饭吃，就绝对不让你们喝稀的！” “谢首领！”众人纷纷回应，刘韬的身份到底不是将军，胡乱称呼可不好。最后思来想去，索性称呼为首领。 刘韬点了点头，就这气势和态度，第一印象真的不错，后续只要撑住日常的操练，那么有他们作为亲兵，自己的确能安全不少。就是这称呼刘韬有点不习惯，感觉自己成了山大王。 “另外就是这两位……”眼看刘韬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刘元起把另外两个年轻人推了上来。其实就在刚刚，两人也一直在打量着刘韬。 一开始是考校或观察，甚至隐约有些不屑，之后脸色好了一些。 “首先是这位！”刘元起先介绍了左边这位，“你子敬叔父的庶子，你族兄刘戈，表字子睿，止戈为武的那个戈。十年前开始到处……嗯，游学，武艺和骑射都很熟练……” 说是游学，其实是翘家出去当游侠，然后把骑马射箭，外加环首刀和枪法的技能加了上去。考虑到是刘子敬家的儿子，哪怕是庶子，学识也应该不会太糟糕。 刘子敬，对，就是这个名字，几个月前，刘元起让他，送一些东西去子敬叔父家的时候，刘韬还有那么瞬间震惊了一下，然后记忆里面，关于刘子敬的记忆就浮现了出来。 表字相同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颍川人胡昭，和诸葛亮一样，都表字孔明；按照一些后世的小道消息，据说高顺和司马懿一样，表字都叫仲达来着。只是后来司马家得了天下，为了避讳就没有隐去他的表字。 和刘元起这个有抱负的父亲比起来，刘子敬就是个标准的乡绅。当初刘备指着屋舍东南角篱的大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时，刘子敬听说当即劝说“你不要乱说话，让我们一家遭灭门之罪。” 就那么一件事，刘子敬那地方乡绅的形象，基本上就已经凸显出来了。 刘元起还指望后辈能混出息，刘子敬却只求安安稳稳过日子，日子也比刘元起过得更好，妻妾都有好几个，这不子女比刘元起，不知道多出多少。 刘戈作为庶出，在家里自然不受待见，未来也要依靠自己来闯。他没有学习耕地，也没有如同刘备那样学一门手艺，反而去当了十年的游侠，学了一身本事回来。 “顺带一提……”刘元起最后总结，“刘戈把那五十人都给打趴下，展现了他的实力，我才会单独推荐的。” “族兄若真有本事，我自当酌情重用！”刘韬点头，然后向他承诺。 “我连当统领的资格都没有？”刘戈眉头一挑，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 “民团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民团，若其他两个统领没意见，那我自然也没意见，毕竟能照顾自己人，自然要照顾自己人的。”刘韬笑道，“另外……” 第26章 族亲里的人才（下） “另外……”刘韬看向旁边另外一个年轻人，“这位难道没有打算，当个统领？！” “如果我有这个机会的话，自是当仁不让。”后者微笑着回道，态度很好，很有涵养。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刘元起也想起还有这位，没办法，这位只能算半个老刘家的族人，“这位叫做上官煜，表字星明，论辈分，算是你的表弟。” 原来如此，虽然不姓刘，却是老刘家的表亲，应该是某个老刘家嫁出去的女儿所出。 话说这个名字很有特点，第一印象就是上官对诸葛，煜对亮，星明对孔明。然后仔细看了看这位，就涵养肯定比刘戈要好一些，但是整体看起来就是个武人而非文士。身上背着一把两石弓，可见箭法应该不错。 “幸会！”只是略作思量，刘韬还是上前行礼。 “彼此彼此……煜本来随母亲回娘家探亲，正好遇到表舅前来招人，听说了民团的事情。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奈何家里只想让我好好读书，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放在我面前，自然不能错过。”上官煜回礼，随即把他过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也是个翘家过来当兵的……听了他的话，刘韬也大概了解其中关键。 “反正……”刘元起发话了，“人给你带过来了，你看着安排，合适的就留下来，不合适的，好歹都是族亲，帮忙送回去，毕竟涿郡那么大，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对他们说的，刘韬保证。这不刚说完，一个两个就如同打了鸡血般。 “那你……”刘韬还是问了句。 “我？我有脚，自己回去就好……”刘元起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大概走了两步，站定下来，也没有回道，就说了句，“小心点……” 说完这句，真的是直接就走，一点都不没有要再停下来的意思，脚步甚至都加快了不少。看着他的背影，刘韬突然觉得，这父亲其实也挺可爱的。 “先随我进入军营吧……对了！”刘韬正要把他们带入军营，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跨入这个军营开始，你们就是一个军人，你们以前所有的不良习惯都要强迫改正，你们除非能混成统领，否则你们的意见也会直接被无视，服从将成为你们唯一的准则……但在这之前，你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会否要跨入这个军营！” “其他人我不敢说……”刘戈直接向前一步，走入军营，“统领我当定了！” “我不见得比你差……”上官煜随即也向前一步，进入军营。 “…………”其他五十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纷纷走了进来，无一人退缩。 “希望你们不是意气用事。”刘韬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来到校场这边，远远的，朝着关羽和张飞喊了一声，“云长，益德！稍微，过来一下！” 两人闻言，先是回头，看到刘韬身边的人愣了愣，然后才走了过来。 “兄长！”两人上前，“这些是……” “这些是涿郡刘氏的族人，当然也有个表亲，这次过来是给我当亲兵的。他们的训练我会亲自负责，同时长枪兵和弓箭兵，我也打算适当下放。”刘韬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两人点头，身为族人，这些人自然是刘韬最信任的存在，委以重任并不奇怪，只是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有一个前提！”刘韬朝着他们笑了笑，“由你们两个，帮我测试一下，尤其这两人的能耐，合适我就安排，不合适从伍长开始都有！” 随即转身，看向刘戈和上官煜，说道：“这两位是我结义兄弟，大家也算是自己人。同时，他们也是我这支军队的统领，你们能不能成为统领，得经过他们的考验！” “正合我意！”刘戈当即摩拳擦掌起来，他本来就冲着头号统领过来的，若只是当小兵，或者什长，队率这样的存在，心里会超不舒服。 “我也愿意接受测试。”上官煜也跟着上前一步，到底年轻气盛，什么都想和别人比一比。 说真的，刘韬也不知道，刘戈和上官煜的实力大概是什么程度。不过他对关羽和张飞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就说游戏里面，张飞武力99，关羽是98。现实之中，真正打起来，五十招以内两人必然打平，百招之内，张飞可能会打赢，这是关羽自己说的。 按照这个结果，游戏给出的数据，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这个世界里是这样的。 所以剩下的，就是让刘戈和上官煜，与两人切磋，然后看看在两人手里能坚持几招，这样就能知道两人大概的武力值。至于统御和智力这些……再说吧！ 真正下场，按照刘韬的意思，分别是用木刀来一场，然后用真实武器，马战步战各来一场来看看结果如何。 “得罪！”两人分别选定对手，上官煜选了关羽，两人气质有点相似。刘戈选择了张飞，两人的脾气同样有些相似。 然后，其实也就没什么然后了，用木刀，两人分别是在五十招上下落败。当然这并不说明，两人武力才50点上下，武力差距越大越快分胜负，真的相差40点武力，那基本上一招就能灭了对方。 “也就是说，刘戈的武力应该是在70-80时间，上官煜的武力大概在75-85之间。”刘韬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数值，只能大概估算一下。切磋到底不是沙场拼杀，很多东西说不准。 之后用马战和步战又打了一场，结果输得更快，不到十招就落败。却怪不得两人，张飞和关羽的武器，实在怪异，让两人很不适应。若非两人也没有适应，只怕三招之内，就已经能让其落败。 “有点实力，但不够……”张飞直接给出结论。 “大家都年轻，还有成长的可能性。”关羽比较含蓄一些，真要算，他其实也年轻。 “你们两个可还服气？”刘韬看向两人。 “两位统领实力超群，我等服气……”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果断认输。也不知道这族弟（表哥）哪里找到的两个强者，实力居然如此高强。 “不过你们也表现了不错的实力……”刘韬用手拍在两人肩膀上，“刘戈，你来协助我统领长枪兵。上官煜，弓箭兵交给你，可否？至于亲兵，在五十人里选出一个最强的统领便是。” “遵命！”两人本来以为没机会，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当即拱手领命。 第27章 邹靖的召见 “一二一，一二一……”大清早的，整齐的叫声打破了涿县的宁静。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正在绕着涿县城墙慢跑，这是民团每天的晨练时间。 涿县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这支民团的存在，十多天接触下来，发现这支民团，没有那些**的坏习惯，就算面对他们普通老百姓，都是面带笑容的。 而且遇到什么问题，也会停下来帮忙一二，很快就拉近了军民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些百姓，觉得若这支部队是郡兵的话，那该多好…… “这是涿郡的郡兵吗？”远远的，一支队伍来到涿县城门附近，看到这支在晨练的军队，为首的男子好奇问道。 “能在这里训练，那应该是吧？”旁边的随从应了一声，“要不，小的过去问问？” “不必了，他们既然在训练，那么就不要打扰他们。”男子摇了摇头，“涿郡的郡兵不错，回去自当汇报给刺史，好好嘉奖一下他们。走，去郡府衙！” 两刻钟左右，一行人来到郡守府，说明身份，衙役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 “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大概三分钟前后，太守便带着郡丞和郡尉匆匆出迎。 “我们也没有提前告知，太守无需如此。”来者笑了笑，上前行礼。 双方分别进去，在客厅分别落座。几句客套之后，男子也不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前几天朝廷下旨，令各州郡招募士卒，以抵抗黄巾贼。刺史接到圣旨，开始命我等在各郡发榜征兵。同时考虑到，涿郡是黄巾贼北上的必经之路，所以不仅要在涿郡这边征兵，同时各郡的新兵，连带我麾下的本部兵马，都会集中到涿郡这边，集中训练备战！” “既然是刺史的意思，那本官自然会全力支持！”太守点头。按说刺史只是用来监督各郡太守的官员，地位甚至在太守之下，最多是平级。 奈何最近几十年，刺史的权利越来越大，衙门也几次扩充，副手也多了不少，权力上，隐隐已经盖过太守……实际上，就是没有兵权的州牧。 所以太守就算不甘心，对于刺史的吩咐，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对了，你们郡的郡兵，看起来挺不错的……”男子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支军队。 “郡兵？”太守很奇怪，这位将军为什么要提到郡兵，那帮家伙每旬一小操，每月一大操，平时就这样闲着，必要的时候还要给郡尉做点私事，战斗力只能算一般。 随即想到了什么，有点尴尬的说道：“将军说的，是否一大早在城墙外跑步的那支？” “有什么不对吗？”男子看太守的神色有些古怪，于是试着问道。 “那并非本郡郡兵……”太守知道男子会错意，于是解释道，“那是本官批准成立的民团，洛阳的圣旨，本官自然也知道。考虑到涿郡是黄巾贼北上必经之地，同时涿县本地的汉室宗亲刘韬，以及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张飞，还有北中郎将卢植的嫡长子卢琰三人，有拳拳报国之心，于是批准他们组建民团，抵抗黄巾贼。” 按照汉帝的圣旨，允许地方良家子弟组建义勇军，这件事情男子也知道，所以闻言倒没有太惊讶，只是没想到，那样一支军队，居然只是民团而已。 “慢着，你说那民团首领，是汉室宗亲？”男子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 “正是，那刘韬是涿郡刘氏子弟。这涿郡刘氏，乃中山靖王的后裔，嫡系子弟，都是汇报给宗正府，登记在册的，刘韬是名副其实的汉室宗亲。”太守回道。 男子点头，如果是汉室宗亲建立的军队，那么问题不大。尤其知道对方的身份后，男子还有一种亲近的感觉。毕竟他效忠的主公，也是汉室宗亲。甚至于，此刻他对那刘韬，都开始有些好奇起来。 “可否……”男子想了想，“为我引荐一下这位刘韬？” “将军要见他，这是他的荣幸，本官立刻就派人告知。”太守闻言笑道，心里却很清楚，这刘韬，怕是要开始发达了。 另外一边，刘韬刚刚带人跑了一圈回来，正在吃早饭，结果有个衙役过来传话，说太守有事找他。张飞给了点小钱，后者低声告知：有上官想见刘首领！ 可这上官是谁，衙役不清楚，毕竟他可没有资格旁听，不过猜测，是个武将。 “不会是上面，想要收编我们的这支部队吧？”刘韬闻言顿时皱眉，刚刚打算出去浪一波，然后闯出一番功勋，结果还没出兵就给人收编。 到时候立下功劳，那也是上官指挥有功，自己就跟在后面喝点汤水。甚至部队被忌惮了，就各种掺沙子，然后给自己调个文职架空自己。 就说吕布，好好的超级猛将，都得乖乖去当个主簿。当然，他那情况不太一样，当时丁原是并州刺史，这主簿到底是行军主簿，还是州主簿很难说。如果是行军主簿，丁原活该被杀。若果是州主簿，怕却是要栽培吕布了，毕竟当初朱儁被举孝廉，就是郡主簿任上。 不举孝廉，那么仕途注定有限。丁原有意让吕布担任主簿做过度，奈何吕布不清楚这良苦用心反了，丁原的死，就有些冤枉了…… 可到了自己这边……如果不知道大汉最终会大乱，只怕也愿意熬一熬履历。可既然知道，那么自然要早点储蓄力量，否则很多大事都要错过，那就非常被动了。 他可不希望，如同刘备一样，东奔西走大半辈子，才安定下来。刘备最悲催的地方，就是面对这个乱世，他准备不足，处处被动。同样准备不足的吕布，下场自不必说。 “兄长？”卢琰看刘韬面色沉重，“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刘韬这才回过神来，“我只是担心，对方见我们部队精锐，是否会出面收编。到时候虽然成为幽州正规军，但自由就没了，关键以后建立功勋，那都是别人的。” “兄长可以不受啊！”卢琰随口回道，“我们奉旨行事，并无僭越。再说还没有过去，谁知道对方是何打算？” “说得也是，不能还没见面就怕了！”刘韬点头，“益德，准备几瓶酒，跟我过去。” “我也去？”张飞闻言指了指自己。 “偷偷给太守送两瓶过去，顺便谈谈口风，这个我不方便做。剩下的，在必要的时候，给那将领送过去，到底是上官，搞好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刘韬回道。 “好的，我这就去取酒！”张飞回了句，然后立刻朝着酒窖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刘韬进入府衙，在衙役的带领下，在客厅见到那个男子。 “你便是刘韬？身体有些薄弱，不过倒是个伟男子！”男子看向刘韬，“吾乃破虏校尉邹靖，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第28章 别部司马的诱惑 知道对方叫邹靖之后，说真的刘韬有些激动，也有一些紧张。 正史刘韬了解不多，只知道演义里面，正是邹靖前来涿郡募兵，才有刘备入伍，以及后续桃园结义事件的出现。他会出现在这里，很大概率，是刘焉派他过来这边募兵。 “将军尽管问便是。”他来涿县的目的姑且不说，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刘韬在他面前，可不敢放肆。 “之前我刚来到涿县，看到一支军队在绕着城墙跑步，最初我还以为是郡兵。”邹靖看着刘韬，“后来才从县令那边听说，这支军队居然来自民团……可是你的麾下？” “正是！”刘韬点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也隐瞒不了。 “你这支民团，建立的时间应该不长吧？可我见那些士卒，不像是新兵的样子……”邹靖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也是他最觉得怪异的地方，新兵就算训练一个月，也不可能有哪支部队那么精锐。 可若是早早就准备好的，那刘韬到底偷偷准备这支军队，为了什么？ “将军有所不知……”刘韬也意识到，邹靖可能是误会，于是当即解释起来，“这支军队原本是在张家的家丁里面选拔出来。张家是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他们的产业遍布整个涿郡，名下的家丁自然也不少。于是选拔三百名，平时充当商队护卫的家丁，同时选拔七百普通家丁，另外招募一千流民，组建起了这支民团。” “原来如此，原本就是充当护卫的家丁，所以训练起来也比新兵要快得多。”邹靖点头，这样的话就不太奇怪了。 而且刘韬身为汉室宗亲，秘密训练一支部队响应黄巾贼造反，显然也不可能。 “是的，到底是家丁，要做到令行禁止并不困难。然后合理安排日常的训练，同时保证他们的伙食，那么迅速成军也不太难。”刘韬点头。 “不过能够在十几天，锻炼到那个程度，的确颇为不易……日常谁来负责操练这些士卒？”邹靖好奇的问道。这年头，擅长训练士卒，也算是一种本领。 “按照兵种的不同，分别交由韬，以及几个统领来负责操练。”刘韬不知道邹靖为何问这个，只是小心翼翼说道，“若队列的操练，以及打熬身体这些，由我来负责……” “哦，你……可有表字？”邹靖闻言有些好奇，正要进一步发问，却觉得直呼其名不够亲近，于是微笑着问道。 “韬表字德然！”刘韬连忙回答。 “刘韬，刘德然……德然可是卢植门下高足？”邹靖闻言似乎想起什么，顿时询问。 “年少时，在卢师门下学习过几年。”刘韬连忙回答，不知道邹靖为何问这个。 “我早年深陷胡人包围，危急关头，为辽西公孙瓒所救，与他也算有了交情。聊天的时候，听说他拜入过经学大家卢植门下，当时一起去的，似乎就有德然！”邹靖笑道。 “哦，将军和公孙师兄，还有这样的经历啊？”刘韬闻言心里暗喜，有这层关系，邹靖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慢着，刘备能起家，莫非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他是个出色的武将……你这身板差了一些，若上阵打仗差点。但你的才能，显然在别的地方！”邹靖此刻已经明白，那支民团虽然是家丁组建，但精气神，以及队形能达到他之前看到那个地步，怕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训练的结果。 考虑了一下，当即提出邀请：“你可愿意到我麾下任职，我可以上书刺史，任命你为别部司马，单独领军，直接对刺史负责。如今大量的新兵，会陆续汇聚到涿县这边，只是新兵到底是新兵，我需要有人才帮我训练他们！” 所以到头来，还是要收编我这支民团对吧？刘韬闻言，不由得在心中吐槽道。 只是别部司马的话，吸引力还是很大的，相当于是个独立团，关键他记得别部司马率领的士卒人数，其实并不固定。和只能统领千人的军司马不同，别部司马甚至可以统御五千人以上的士卒。 说起来，刘备其实也当过别部司马，那是投奔公孙瓒之后的事情。 主要还是正规军这个职位，比义勇军好了不少。遇到董卓，报上名来，言自己是幽州刺史账下别部司马刘韬，董卓或许还是会看不起，但态度怎么都比刘备那个白身要好。 问题在于功勋，在刘焉麾下当别部司马，外出打仗那肯定是奉了刘焉的军令。换言之战功很大一部分，少不得要分出一部分给刘焉。 刘韬麾下，不管是张飞还是关羽，甚至卢琰和简雍，哪个不是冲着这份功劳过来的？若是功劳分薄，导致最后大家要么不够分，要么只能当个小官，这谁能服气？ 总的来说，便是各有好处，就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德然，莫非不愿意帮我？”邹靖见刘韬沉思，顿时问道，语气多少有些冷了。 “不不，并非如此……”刘韬连忙否认，“只是韬与中山的两个商人有约定，在几天之后，护送两人返回中山郡。若接受将军的好意，只怕却要失信。” “两个商贾而已，何须理会！”邹靖闻言有些不满，“再说如今冀州糜烂，你过去岂非危险？现在仅仅是为了提防黄巾贼北上，都不得不在涿郡这边布置足够的人马！” “既然已经约定，那自然要讲信用。否则一个轻易失信之人，又怎么值得将军看重？”刘韬义正言辞地回道。 “嗯……那的确没办法……有些可惜了。”邹靖闻言叹了口气。 “另外，听闻朝廷已经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负责冀州方面的战事。若有机会，韬身为弟子，也希望能过去支援一番。”刘韬继续说道。 “你既然已有所决断，那我也不再强求……”邹靖缓缓说道，既然不愿意接受别部司马的任命，那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了。 “草民告退……”刘韬也清楚这个意思，于是朝着邹靖行了一礼，后退三步，然后才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邹靖的视线范围内。 出了衙门，张飞迎了上来：“兄长，情况怎么样？” “我刚刚放弃了，成为别部司马的机会……”刘韬朝着他摇了摇头，“回去细说！” “哦，好的！”张飞闻言一愣，随即也不再发问，只是跟着刘韬返回庄子。 第29章 没有放弃的邹靖 “哈哈哈……原来兄长是担心这个……”回到庄子，刘韬把三人叫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却不想张飞闻言，却是大笑起来。 顿了顿，说道：“其实兄长无需如此，你我既然要结义，那么我们兄弟四人，自然一心同体。我也想过，就算天大的功劳，分润到我们四人身上，估计也只能算一般。但若都集中于兄长身上，那么依然是天大的功劳！” “换言之……”卢琰看向刘韬，“你肯定会因为这份功劳，至少也是一个县令，说不得会是个郡丞之类。到时候，已经身居高位的你，再提拔我们几个，岂非更简单？” 旁边的关羽点了点头，显然也有这样的打算。 看着他们三人，说真的刘韬有些小感动。当初和张飞结义，是为了能让互相利用的关系，套上一层更稳固的关系。卢琰和关羽的情况也差不多，无非是绑牢两人，免得被刘备忽悠了过去。 谁知道这三人，也正因为结义的关系，开始逐渐不再考虑个人的得失，从全局出发。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三人对他的信任。非富绝对的信任，只怕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三个……”刘韬有些哽咽，“若日后发达，必然不会忘记三位义弟！对了，桃花开了没有？！” “哈哈，我正要说，最近桃花已经陆续开放，最多三天，便是最美的时候！”张飞闻言当即笑道，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有空就去看看桃园的情况。 “三天的话……”卢琰想了想，“横刀就能全部打造完毕，到时候可以直接武装！” “士卒已经操练完毕，随时可以上阵杀敌！”关羽来凑个热闹。 “好，三天后我们四人桃园结义，然后誓师出征！”刘韬激动的说道，“功名自马上取，且看我们立下天大的功劳，看谁还能隐瞒下来！” 只是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张世平和苏双北上收铁收马，三个月没回来，结果都不知道张角已经造反的事情。想要把他们的事情，从冀州传到洛阳，怕也不容易，还需要个帮他们说话的人才行。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卢植，但考虑到他可能会被左丰构陷，那不得不做二手准备！ 另外一边，告别了刘韬之后，邹靖多少有些失望，但主要还是觉得刘韬不给面子。问题别人以信义作为借口，他也无话可说。 “将军，下午的时候，有人送来这四瓶酒……”刚回到下榻的地方，结果随从就把四瓶酒拿了过来，却是刘韬让张飞送来的。 他一开始担心邹靖要收编自己，担心自己拒绝会引起他的不满，所以做了点补救措施。 “四瓶酒而已，大家分了便是。”此刻邹靖也没兴趣喝酒，随口回了句。 “这酒不同……”随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瓶子奇特，于是找人问了问，才知道这‘酒仙酿’居然是张家庄子，最近几个月推出的新酒。以浓烈醇香著称，这四瓶六月窖藏的，似乎一瓶可以卖到三十贯……” “嘶……”邹靖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三十贯，四瓶岂非一百二十贯？！ 他是破虏校尉，严格来说是个杂号校尉，但也有一千石的俸禄。粮食产量低的时代，金钱不如粮食保值。一千石的俸禄，按照现在这个年岁出售，大概是二百二十贯到三百贯之间。结果四瓶酒顶他大半年的收入，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 “莫非这是仙酒？”邹靖有些不满，四瓶酒每瓶一斤上下，就这点就要三十贯！ “说是因为产量少，所以才被抬到了这个价位。”随从连忙回道，“此酒酿造出来，还要窖藏一段时间，说是最初酿造出来，火气太大口感不佳，窖藏三月，火气微微平息，勉强能够饮用。这四瓶窖藏六月，火气微乎其微，至于窖藏一年的……目前还没有。” “原来如此……来，试试这酒有多好！”邹靖闻言，也有些蠢蠢欲试。到底是别人送的，不要钱……想想不对，对方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些酒？ “谁送来的这些酒？”邹靖连忙问道。 “是涿县张家的家主，与那刘韬一起过来的，说是按照兄长的吩咐，送来给将军接风洗尘。”随从连忙回道。 “兄长？”邹靖闻言眉头一皱。 “便是刘韬，属下打听过，那刘韬与张家庄主，似乎是结义兄弟。”随从当即回道。 “哦，是刘韬送的啊……”邹靖闻言点头，这才开始喝了起来。如果是刘韬送的话，那应该是觉得下午拒绝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让人送来这些酒赔罪。 酒是张家庄酿的，成本自然没有那么高，但这玩意在外面价值却可怕，三十贯一瓶！ 一杯酒落肚，只觉得这酒醇香无比，同时一股热气在腹中慢慢升腾起来，流经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舒服，似乎几天赶路累积下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好东西啊……”邹靖看着这酒，不由得感慨，只是喝完想要再喝，三十贯实在出不起。有什么办法，能够一直喝到这酒？ 总不能，让张家献出酿酒的方子，或者把张家的酒坊给占了下来。真能那么做，也轮不到他，涿郡那么多高门大户，只怕早就下手了。 “不行，若刘韬真是人才，却不能便宜了别人！”邹靖又喝了一杯酒，随即下定决心。只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刘韬，得真是一个人才，否则很多东西不好运作。 于是第二天清晨，他一方面吩咐随从在涿县张贴公榜征兵，一方面却直接来到城外张家的庄子这边。远远的，就能听到阵阵呼声，应该是士卒操练的声音。 “仅仅这气势，便是精兵！”邹靖也是带兵之人，一听这声音中气士卒，战意盎然，便知道这士卒足够精锐。好奇想要靠近，却被外面值守的士卒给拦了下来。 “军事重地，非请勿进！”负责值守的士卒也不知道来者何人，只知道上面有吩咐，放进来一个，他们收拾铺盖走人。 “我乃破虏校尉邹靖，你们敢拦我？”邹靖眉头一挑。 “这……很抱歉，上面有交代，不许放任何一个人进去……”两个士卒连忙说道。 “有点意思，这里莫非还是细柳营不成？”邹靖闻言却不生气，反而更加好奇起来。 第30章 上任别部司马 最后邹靖还是等到士卒进入军营，叫来了刘韬，才被允许进入军营。 “这支民团真的只是训练十几天？”邹靖看向刘韬，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主要是好奇。 “的确是只训练了十几天，外面值守的士卒都还是辎重部队那边调配过来的。”刘韬不知道邹靖的意思，于是据实回道，“只是吩咐过，若是敢放人进来，那么他们就给我滚出军营……辎重部队那些士卒，都是逃难过来的流民，若离开军营，怕会失去生计。” 本身也没想过逃难，只是张角突然造反，这不再不逃就要被裹挟到黄巾贼里面。 大部分人没打算造反，最后只能逃，逃得很慌张，很多东西没带，很多人扣除种田就什么都不会，若非刘韬收留，只怕在涿郡里面，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也就是说，‘赶出军营’几乎相当于‘活不下去’这个概念。 “原来如此，难怪明明有些害怕，却还是坚持要等你过来才行……”邹靖点头，同时也算佩服刘韬。居然用这种方法，让仅仅参军十几天的流民，变得很像令行禁止的精兵。 很像，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实际上训练程度还是太低，或者说根本没有战斗力。 “战兵都在抓紧时间训练，只能安排不怎么训练的辎重兵，来担当值守的任务。也多亏目前涿郡还算安全，否则我还真不敢那么做。”刘韬摇了摇头。 战兵一天三餐，还要有肉，已经快让张家吃不消。一千辎重兵实在养不起，只能一天两餐，几乎没肉。只是训练是五天一小操，每旬一大操，只有操练那天一日三餐，平时也没有多少体能训练。 “我原本对你这支民团就很好奇，现在更好奇了！”邹靖笑道，“辎重兵都这样，那么战兵到底如何，本校尉到想要仔细见识一下。” “前面便是，将军尽管校验！”刘韬知道，不让邹靖满足，他是不会回去的。 出去迎接邹靖之前，刘韬已经吩咐过，让大部队停止操练，然后列队等待。张飞等人也已经整理好仪容，手持自己的专属武器，在这里等待……嗯，就如同后世迎接领导那样。 邹靖过来，看到一千零五十人的战兵部队，整整齐齐的列队等待在这里。方阵整整齐齐，所有的士卒战意盎然，精气神非常的饱满，若非装备还有些粗陋，否则他都怀疑，这是一支百战精锐。 “精兵，这是一支精兵啊！”邹靖顿时感慨起来。 “将军谬赞，这支军队，目前还只是虚有其表，勉强打了一场小仗累积了点经验而已。真要成为精兵，还需要三四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才行。”刘韬连忙回道。 “哦，之前打过一场仗了？”邹靖显然意识到重点。 “说来那其实也不算打仗……”刘韬当即把当时张大和王二那货黄巾贼的情况，据实说了出来，当然少不得突出张飞的悍勇，还有关羽的机智。 邹靖闻言，少不得看向两人。第一眼果然还是关羽，毕竟九尺的身高实在太显眼，尤其他身边那把大刀，给人一种压迫感，而且他自认玩不转，只有关羽这个身材的人，估计才能舞动起来。 然后是张飞，第一眼是年轻，第二眼是彪悍，手里也拿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武器，类似长矛，但矛头有点长，而且还是蛇形。总体的印象，便是一名猛将！ 说起来，这张飞，似乎便是张家家主，刘韬的结义兄弟来着…… 两人身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军人，看起来应该是中层军官。精气神都挺不错，就武者而言，似乎有两下子。 说真的，这一刻邹靖有些羡慕起刘韬，这不拉起一个民团，士卒那么精锐，关键民团的统领，一个两个看起来也很不一般。天知道，他在哪里弄来那么多猛人？！ “当你说，要拒绝成为别部司马的时候，其实我多少有些不甘心……”邹靖看向刘韬。 “韬有负将军厚望。”刘韬连忙告罪，这个时候反正只要认错就是了。 “果然，那么精锐的部队，让人舍不得放弃……尤其是你，你的价值更大！”邹靖看向刘韬，“精锐的士卒可以慢慢训练，但能让新兵，那么快具有战斗力的将领，却不好找！” 顿了顿，正式提出邀请：“刘韬，我愿意写信给刘刺史，征辟你为别部司马。同时提议，派你率军前去冀州进行支援，你看这样如何？” 刘韬拒绝他的理由，就是答应了张世平和苏双，要送他们回去。同时也希望，能够去与卢植会师。邹靖如今给出这个提议，刘韬之前找的借口，就没办法再用了。 除非，他给出一个更好的借口，否则的话，会让邹靖生气……不不不，他现在不管用什么借口，只要胆敢拒绝，邹靖都会非常生气！ 刘韬哪里不清楚这点，更别说不远处卢琰已经在迅速暗示他答应下来。 “承蒙将军厚爱，韬愿尽绵薄之力！”刘韬只能乖乖答应下来。 “好好好！”邹靖闻言大喜，“我今天派人出去张榜征兵，最多一两天，其他郡的新兵也会陆续过来，到时候希望你，能够帮我训练一下他们。” “按照我们这边的情况来操练？”刘韬试探着问了句，“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这边为了尽快形成战斗力，所以一日三餐，而且晚饭必然有肉……” “这……”邹靖闻言可不敢答应下来，毕竟粮食可没办法这样挥霍。这次征召的新兵有五千人，若都按照这个标准，估计黄巾贼还没来，已经要给他们吃穷了。 权衡了一番，问道：“按照一般那样，五天一小操，一旬一大操，平时一日两餐，操练当日可以三餐，而且尽量在那一天有肉，可否？” “想要迅速形成战力，至少三天一小操！”刘韬摇了摇头，当然他也清楚，邹靖给出的训练计划，已经是精兵级别，记忆里戚继光就按照这个标准训练，戚家军是真的强。 大汉这边，尤其非边军的军队。其他地方刘韬不知道，就说这涿郡，一天一顿，一旬一小操，当天可以吃两顿；一个月一大操，当天可以吃三顿，也就是这样而已！ 省出来的粮食，换成钱，最后大部分落入郡尉的口袋，然后少部分落入他几个副手的口袋里面，用来补贴家用。若非要保证士卒有一定的战斗力，说不定训练都不必，让士卒每天就吃一顿吊着命就好。 “那样可就没肉了！”邹靖也给出了条件。 “训练强度稍微下降一些，问题不大！”刘韬当然也把丑话说在前面。 “那好，就这样，有劳刘司马了！”邹靖闻言笑道。 “哪里哪里，这是卑职的本分。”刘韬连忙回道。 第31章 编本兵书送邹靖 正式的任命，邹靖也说了，需要汇报给刘焉之后才能下达。这个级别的任命，已经不是他这个杂号校尉有资格做的。 “正式文书下来之前，还有劳德然，帮忙处理一下征兵与基本训练的事情……”邹靖却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就把刘韬拉了壮丁。 “力所能及，韬自当尽全力。”刘韬正好也还要再等三天，于是就应允了下来。 此时征兵的公榜，已经送到涿郡各大县城，在城墙附近张贴起来。算算时间，大概也就是这两天，陆续就会有应征的百姓过来。这次征兵的时间，预计在十天左右，几乎是一边征兵一边整训。 问题是，刘韬约定在三天后桃园结义，最多不超过五天，就要开始出征。张世平和苏双已经滞留涿县十多天，实在是想要早点回去。 是以告别了邹靖，刘韬不得不回到营帐之中，把一些基本的练兵知识，用蔡侯纸写下来，虽然凭着记忆里的学识，仔细斟酌了字词，但编写出来的这练兵之法，还是有种不文不白，不伦不类的感觉。 “粲山，帮我润色一下怎么样？”刘韬不得不找到卢琰，让他帮忙。 “这是你总结出来的练兵之法？”卢琰扫了扫，第一眼大概就是鄙夷，这不文不白的遣词用句，居然是出自师兄之手，以前求学时没好好听课吗？可细看之后，却慢慢沉了进去。 这年头兵法韬略都是禁书，《汉律》明令禁止买卖出售。或许那些百年世家，或者将门会有留存，反正不出售流通就好，同时还以此作为借口，拒绝别人借阅。 卢家自从卢植在洛阳为官，那也算是有了世家的底子。只要他这一代再努力努力，涿郡卢家必然会成为真正的世家。可就算是现在的卢家，也没有兵法韬略留存。 可想而知，这篇《练兵概要》多么重要，他只是看了一遍，之前在军中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都似乎豁然开朗起来。不文不白也有好处，那就是直奔主题，没有那种语焉不详，或者需要自己去揣测的地方。 “兄长，这空出来的部分，是故意的？”看完了一遍，卢琰这才指着空白处问道。 “哦，是的……”刘韬点头，“停顿的地方空一个字，一句说完，我用空心小圆来表示。最近我也在思考，若是所有的书本都能有不同的符号，来标注其句读，那么以后平民或者寒门若要读书，岂非也能轻松一些……” “兄长这想法不错，就是很容易得罪人。”卢琰却不太赞成这样。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找你来润色啊！”刘韬当即回道，整个人都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没穿越前不懂，就算节约竹简也不该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穿越后明白了，这是世家或者文人这个圈子，默认的规矩。说穿了，无非是为了方便世家大族，掌控最终解释权。 一个世家算下来，子弟不知道多少，可各地官位才多少？更别说，时不时冒出一个朱儁和卢植这样的存在，自然要想办法，限制寒门进入这个圈子。 垄断书本姑且不说，垄断知识的解释权才要命。‘治经’更是他们最喜欢做的，就说一本《春秋经》，就有《公羊春秋》、《谷梁春秋》、《春秋左传》和《吕氏春秋》…… 通过治经，来主张自己的治国思想和理念，然后狠狠刷一波名望。若四书五经都写得浅显易懂，那还怎么‘治经’？以后，估计大家都没得玩了！ 治经这事，刘韬试过，只是看了一个时辰的《春秋经》，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好困！ 这玩意全文其实就一万八千字，浓缩的都是精华，精华这玩意太高端，又没有句读，刘韬看了半天连看明白都做不到，更别说要在这个基础上水字数。 让他佩服的还是《春秋左传》的作者左丘明，传闻是秦时小说家，具体他也不知道那么清楚。只是看这货把一万八千字的《春秋经》，扩充到将近二十万字……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混文坛估计是死路一条，文学这条路实在和他不搭。乖乖走武勋发家，然后依靠治理地方的实绩升迁才比较稳妥。 总之，在世家大族垄断文化，以及文学最终解释权的背景下，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标点符号还是别弄出来，免得引战。 “嗯，这个大概什么时候需要？”卢琰闻言，当即也放心了下来。 “最好明天，最迟不超过三天！”刘韬想了想，“对了，润色完毕，这个原件分发下去，给大家看看！” “真的可以吗？”卢琰闻言一愣，别人求一本书千难万难，刘韬这边居然还主动给？ “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厉害也就是我厉害！”刘韬笑道，他才不想专门去练兵。 “好的，我这就去润色！”卢琰郑重把这稿子收好，然后转身去忙了起来。路上偶然遇到简雍，想了想，把他也拉了过去帮忙。 后者原本还莫名其妙，看到文稿之后，顿时不淡定，直接点头应允。 “这年代的文士，对知识的渴望程度，还真是厉害。”刘韬感慨，来自现代从小就接受义务教育，甚至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他，估计很难明白他们的心情。 原因大概能明白，无非整天粗茶淡饭，突然一顿红烧肉冲天而降，自然兴奋无比。他却相当于整天大鱼大肉，自然不介意拿出一些和别人分享，或者巴不得别人分去一些，实在是腻的难受。 卢琰和简雍也是爆发出十二分的精神和热情，谋杀了不知道多少纸张，一整晚几乎都没有休息，最后定稿完毕。把刘韬这写得手痛的一万字，缩短到两千字。 “两千字？”刘韬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接过来看了一眼，对，就是那个味道！和几个月前看《春秋经》一样，能让人直接看睡觉的程度！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写过什么，细看之下，好歹能看出些影子。若换了别人来写，交给他来阅览，那就真的是要命了！ “我们两个才艺不佳，实在没办法做到更好。”卢琰这伙还感慨不够精简，关键是，简雍居然也在旁边点了点头，一副感慨的样子。 “不不不，我是说你们做得已经够好的……其他人的份呢？”刘韬连忙换了个话题。 “已经把原稿交给他们抄录，比起这个，他们似乎更喜欢原稿。”卢琰随口说道，语气之中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一群不学无术的家伙。 “哦哦……那我就拿去，交给邹靖。”刘韬木然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更喜欢原稿。 刚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着不远处的张飞喊道：“对了，今天陆续有新兵到，益德，你也过来帮忙！” 第32章 刘备依然来投军（求收藏） “这是德然编写的兵书？”邹靖从刘韬这里接过这本《练兵概要》后，如获重宝，小心翼翼接了过来，然后下意识打开一页，细细查看。 “只是练兵的基本要点，还请将军斧正。”刘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上面记载，无非关于列队，体能训练，团队意识三个比较基础的方面，在他看来估计很多人都会。 拿出来给邹靖，说真的还有些怕他笑话。 却不想邹靖真的看了下去，而且是不是点了点头，遇到比较复杂的句子，还会细细品味，理解了，顿时又异常兴奋起来。 “原来练兵还有那么多的学问我不知道，实在惭愧……”邹靖合上书稿，朝着刘韬郑重一拜，居然是半师之礼。 “将军无需如此，这书只是韬总结而来，还非常粗陋。”刘韬连忙将其扶正，他没想到那么点基础的东西，居然能让邹靖如此反应。 “粗陋的确有些粗陋……”邹靖闻言笑了笑，“不过练兵的基础，却并非谁都知道。” 只知道要训练战阵，战阵是怎么样的不清楚，估计大部分都是一字长蛇阵。只知道训练要严格，但严格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很多都是在军中当兵，长官怎么操练，自己就跟着看跟着学，学会以后自己也照着办。 问题在于，谁能保证，长官的操练方法，是从哪里学来，有没有学歪，是否加了私货？关键是从军数年，到底有没有把长官的藏货都给掏干净？ 如果这边学无所成，那么只能拼命打仗，立下战功，到了军司马的时候，再立下战功，就有机会去兰台查看兵法韬略，问题是不能带走，能看多少是多少，记住之后回家背下来，下一代刚出生就有兵书可以看。 孩子长大，早早就懂得军伍的事情，再加上父亲留下的人脉，就能更快成为军司马，之后再把家里没有的兵书背下留在家里，如此三四代之后，基本上一个将门就算是形成。 道理谁都懂，但行伍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就说这兵法，仅仅以练兵之法而言，基础都没有学好，其他学问学再多，也不牢靠。 邹靖缺的，其实正是这基础的东西，或者说这个时代大部分将领，缺的就是这个！这本粗浅的《练兵概要》，对邹靖来说，是真的价逾万金！ “能帮到将军，韬也就放心了。”刘韬闻言也暗暗松了口气。 “说起来，你这边是什么时候出发？”邹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询问。 他很清楚，刘韬的民团，最近这几天，就要护送那两个中山的商贾回去，少不得还要继续向南，与朝廷的讨伐军汇合。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急急忙忙把兵书写下来，送到自己手中的吧？ “大概就是这几天。”刘韬当即回道，心中有些忐忑。 “发回蓟县的文书，大概会在这两天过来，至少在四天内，不要离开。”邹靖提醒。 “喏！”刘韬当即回道。 刘韬离开之后，邹靖再次打开书稿，然后慢慢阅读起来。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这玩意实在是非常难得，心中最后一点小纠结，也已经烟消云散。 “说起来……”邹靖突然想到，“刘韬都这等能耐，那伯圭提到那刘备……当如何？” 估计刘韬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秀’，反而让邹靖，注意到了刘备的存在。 “兄长……”刘韬这边，刚回到庄子，张飞就凑了过来，“今天我去帮忙征兵，你猜猜谁来应征了？” “你既然让我来猜，那应该是我认识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我那族兄刘备吧？”刘韬略作思量，然后回道。当然，刘备会投军这事，他也并不意外。 还真亏父亲说，过段时间推荐给郡守，在某个县当个小吏，估计也是走朱儁那条路。或许在刘备看来，比起慢慢熬履历，趁着这次动乱，上阵杀敌才是最快获得功勋的办法。 的确，连刘韬本人，都是那么认为的。错过这一次，过个几年，差不多只能选一个诸侯投靠，看看能不能成为从龙之臣了。毕竟他这出身，别说杨彪袁绍这样四世三公，就说曹操这样的官宦世家都比不上。 想要从白身，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无论是出身还是名望都比不上人家，就是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能稍微糊弄一下那些没什么脑子的莽夫。 “那家伙在征兵点徘徊了好一阵子，最后我看不下去，把他拉了过来，直接给他登记。嘿嘿，也就是我们走得快，要不然少不得要好好操练操练他！”张飞笑道。 到底人生的轨迹不同，否则只怕张飞也就和刘备，以及关羽在这一天桃园结义了。 很可惜，这个世界，要和张飞和关羽桃园结义的是他，而且卢琰也被他拉下了水。可惜找不到常山赵子龙，否则五结义也不错。 这次去中山，若是条件允许，少不得绕路去常山看看，记得哪里看过，这个时期赵云已经由乡里推举，统领乡人抵抗黄巾。此时去常山，必然能够见到他。 问题是绕路几天，怕是错过战机……犹记得土木堡之变，就是英宗亲征，在太监王振的怂恿下东奔西跑，导致士卒疲惫不堪，最后被瓦剌大军击败。 以史为镜可知兴替，鱼与熊掌既然不可兼得，刘韬也没办法。 “他若能混出一些成绩，那也不错，到底是族兄，也不好太刁难他。”刘韬摇了摇头，族兄这个名头有些蛋疼，换了个别人，找个机会直接拍死，省得成为自己的阻碍。 和个人喜好无关，只是从立场出发，任何会成为他称王称霸阻碍的，能提前消灭为什么要留着对方坐大？！ 也不是没想过，借助张飞的关系，找人偷偷弄死刘备。奈何刘备颇得涿县游侠的崇拜，张飞找不到趁手的人，而且也容易败露，最后只能搁置。 “再准备四天，然后我们就出发！”刘韬深吸一口气，看向张飞。 “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张飞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日常训练什么的，他早就已经有些烦透。都说操练一年，不如打上一仗，窝在涿县这边操练再久，不出去作战的话，那有什么意义？！ 第33章 黄巾过万也无惧 接下来的四天，刘韬派出张飞和关羽轮换，帮助邹靖处理征兵事宜。 同时他亲自组织士卒进行操练，从最基本的军官选拔和列队，到站立和齐步走，以及左右，向后转等技巧，他都一一给邹靖演示一番。 就在昨天，他已经与卢琰，关羽和张飞四人，于庄子桃园之中，准备香案、牲礼，沐浴更衣，焚香祭告上苍：“念刘韬、卢琰、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刘韬虚岁二十三，为大哥。卢琰比刘韬年轻几月，为二哥。关羽又比卢琰小一月，为老三。最后张飞虚岁十九，只能乖乖当老四。当然，关羽从二爷变成三爷，刘韬多少有些别扭。 仔细想想，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从他穿越这个时代开始，世界线已经发生改变！四人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共富贵共患难，最早互相利用的关系，自然也荡然无存…… “孙、吴两位兵法大家，言及练兵之道，无非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和结而解之。如今见德然如此练兵，才明白其中奥妙。”邹靖此刻看着眼前新兵，连连点头，就是这种基础的东西，却不是谁都能知道，也不是谁都能做好。 “卑职会的也就是这点小道，只求不被将军笑话就好。”刘韬连忙回道。 他的任命已经正式下来，刘焉在知道他汉室宗亲的身份后，又有邹靖推荐，于是就征辟他为别部司马，直属于刘焉，地位却比邹靖略低，又不是将领，所以不称属下，称卑职。 “对于新兵来说，这些基础才是最重要。搏杀之法，距离他们还太远，可惜德然不能留下，否则我能更轻松。”邹靖感慨，刘韬预定是昨天出发，结果自己把他又留下来一天，眼看今天之后，他就要率军出征，没办法继续帮他。 “人生在世，当以忠孝信义约束自身。韬既然已经答应别人，要护送其返回中山郡，岂能言而无信？此番出征，也能探明冀州黄巾贼的情况，若是贼势浩大，有北上幽州的迹象，也好早早前来汇报，免得措手不及。”刘韬闻言，当即把他准备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哈，若是在战场上立下功劳，发达了，可别忘记邹某啊！”邹靖揶揄。 “一定，一定……”刘韬当然不会当真，这邹靖以后跟着刘焉去了益州，那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自然不需要他来提携。 下午离开前，少不得看了看新兵队伍里面一眼。主要还是看向某一屯，刘韬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刘备也得了邹靖的青睐，入伍直接提拔为屯长，下辖一百新兵。 刘备又呼朋唤友，招来十几个游侠进入队伍之中，一时间他这屯，战斗力全军最强！于是有了这个结果，邹靖对他更加看重，似乎打算过段时间提拔为军候，下辖五百新兵。 这个刘备，到底还是要发迹了啊……刘韬感慨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哪怕是一个临时性质的军候，地位也比不上他这个别部司马，但考虑到这位的历史轨迹，这次发迹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到底是身份所累……”刘韬叹了口气，换了个别的身份，他能在刘备没发迹前就弄死他。可偏偏穿越的是刘德然，那很多东西就变得尴尬了。 可换了个身份，张飞能乖乖和自己结义？乖乖的出钱组建民团？他看重的，无非是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换了个别人，木愣愣跑去用蒸馏技术和张飞打赌，别人弄死自己，把技术占为己有都有可能。身在这个时代，不能小瞧了人家的淳朴，更不能低估了世道的险恶！ 回到庄子这边，士卒已经进行最后的整备，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明天要出发，所以开始收拾了行囊。最忙的还是辎重部队，他们要把物资装车，同时还要检查是否有遗漏，估计今晚要很晚，才能休息。 “兄长，为何要准备两大车的酒仙酿？”张飞遇到刘韬，少不得上前询问。一车便是五十多瓶，辆车上百瓶，酒窖里面的库存都不见了大半。 再加上张世平和苏双采购的部分，涿郡最近两个月，可能喝不到六月份的酒仙酿了。 “这两车酒，我自有妙用，若使用得当，说不得张家能更进一步！”刘韬闻言笑道，“若是运作得当，说不得你这酒仙酿，可就要成为贡品了！” 贡品是从全国各地收集，进贡给皇宫的物品，运费和成本自然是由生产者自己提供。但同样，多少人巴不得自己的东西成为贡品，因为在这个时代，贡品就是一面招牌，非最好，不能得到这个称号。 张飞自然明白，若这酒仙酿成为贡品，那么别说涿郡，怕是全国的商人都会涌入涿县，挥霍万金求取一瓶六月份的酒仙酿。他也曾经有过这个打算，只是没有门路！ “当真？”于是在听了刘韬的话之后，顿时激动，同时有些患得患失，“那也应该等窖藏一年的出来，再运作啊！” “时不我待，不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没办法运作。再说窖藏一年变故太大，酒的品质年年都有些不同。到时候陛下喝了，觉得和去年的不同，发脾气了怎么办？所以进贡的规矩，从来都是最好的留自己，能量产的，才进贡给皇宫，六月份的正好！”刘韬连忙解释。 就如同后世，顶级的大红袍都是茶商自己享用，次一等的才进贡给朝廷。皇帝以为自己喝到最好的大红袍，却不想最好的，从来不归他享受。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多亏兄长提醒，否则的话飞怕是要犯大错！”张飞闻言一愣，细想之下，却是觉得破有道理，连忙道谢。 他还真打算过段时间，也就是窖藏一年的好酒出来的时候，就送给洛阳，看能不能混个贡品，有了这个金字招牌，张家就算他不在，也能繁荣起来。 可刘韬那么一说，才知道这贡品也有风险，有讲究，也多亏提前知道，否则真的出事，想要挽回可就来不及。 至于刘韬也有打算，那就是趁着左丰前来巡查，看看能不能偷偷打好关系，多一条门路总好，否则卢植下狱，指望他估计很悬！ “报！”就在他和张飞细说的时候，却有侦骑前来汇报，“有黄巾大军，朝涿县袭来！” 第34章 数万黄巾袭涿郡 邹靖既然来到涿郡，就意味着黄巾贼的渠帅程志远和邓茂，在这段时间可能会北上。 刘韬很清楚这点，所以当第一次遇到邹靖之后，就安排二十名侦骑，轮流外出巡视。距离更是扩张到百里之外的范阳县。毕竟贼人北上，不管从河间郡进入涿郡，还是从中山郡进入涿郡，范阳县都是绕不开的区域。 卢琰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派人出去巡视，刘韬就说预警，同时锻炼一下侦骑。 这个借口，说真的别说是卢琰，就算是张飞和关羽都觉得不合理。一般侦骑，最多侦查范围是十里上下，再远消息的传递就会出现延迟，不利主将的判断。 刘韬倒好，不仅是十里，足足扩充到百里之外，实在让人费解……只是拗不过，只能派人出去，若非有马蹄铁，不怕磨损，只怕卢琰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可探听清楚？”侦骑突然来报，的确是把刘韬和张飞吓了一跳，张飞当即上前询问。 “属实！”侦骑连忙回道，“看着根本不像流民，中军的队伍，头上隐约绑有黄巾！一大片的部队，如同潮水一样朝着北边这边移动，这段时间，估计已到范阳县附近，似乎没有过去的意思，怕是打算直接过来涿县！” “奇怪了……”刘韬却是奇怪，“如果贼人北上，那应该经过北新城县，怎么那边的县令，一直没有派人过来请援，或者警示。” 当然，也有可能，贼人真的是从河间郡北上，若是从河间郡北部的易县出发，那么都不需要经过范阳县，直接就能过来涿县。 从战略方面来看，只要涿县陷落，那么涿郡各县必然惶恐不安，到时候要么孤军奋战，要么只能乖乖投降。如此不难看出，这黄巾贼的渠帅，居然还有些脑子！ “范阳的县令，或许都不知道黄巾贼已经过来，毕竟贼人可能根本不从范阳县那边过来。哪怕后来收到消息，然后派人过来告知，估计也是明天之后的事情，战机可能就会别延误……不行，我立刻去找邹校尉，你们立刻安排士卒集结，做好战斗准备！”刘韬当即吩咐，庄子在城外，虽然是东面，却肯定是第一时间，承受黄巾贼的打击。 “喏！”眼看敌人主动进犯，张飞也不再吩咐士卒准备出征，反而立刻进行战备，做好迎敌的准备。 士卒们本来还以为，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遇到敌人。谁知道自己还没有出征，敌人先一步过来。好在扣除辎重兵那边，还有一些乱之外，战兵这边，本来就是张飞的庄丁，稍微混乱一阵之后，很快就整备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命都是张家的，逃走那不仅仅是逃兵，更是逃奴，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说不得搏出一个功名，到时候逃脱奴籍，甚至当个小军官都值了！ 只是关羽考虑到敌人在百里之外，同时如今天色已晚，估计明天，甚至后天才会抵达涿县，甚至可能要第三天才能发动进攻，于是把事情和卢琰说明了一下。 “嗯，今晚轮流休息，最好把武器甲胄留在身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好战斗的准备！”卢琰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否则敌人没来，自己把自己给累垮了，那还怎么打？ 另外一方面，刘韬却是带着那个侦骑，来到涿县。此刻原本已经是宵禁的时间，别说黄巾贼作乱，就是平时到了点，也是关城门，最多宵禁没有那么严格。 如今刘韬过来，想要进去，却不得不走点手续。好在他有令牌，而且是紧急军情，门卫也不好刁难，前后核查不到十分钟，就把他放了进去。 进入涿县，刘韬第一时间到了邹靖下榻的地方，通报花费了一些时间，毕竟这个时间邹靖一般来说已经开始休息。 不过这几天有些特殊，邹靖得到《练兵概要》之后，这几天每天都会诵读，同时结合白天所见所闻进行标注，每次总结似乎都有新的发现，一时乐在其中。 “嗯？那么晚还过来，怕有要事……”听门房汇报，邹靖最先是诧异，随即意识到不对，立刻起身，穿着居家常服，就来到主厅之中。 “将军，卑职前段时间开始，就派出侦骑在涿县周围巡视，就在一刻钟前，侦骑回来汇报，言发现一支声势浩大的贼人，正越过范阳县，朝着涿县方向移动。”刘韬刚见到邹靖，立刻就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当真？！”邹靖闻言，顿时不淡定，开口询问。 “千真万确，小的奉命外出巡视，本来不以为然，申时前后，却是远远看到一支队伍，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好奇过去看看，才发现这些不像流民，前面的部分都是青壮，虽然衣衫褴褛，手中武器并不整齐，却组成若干个方阵，如同军伍一般。见到小的，立刻派人过来追击，好在马匹得力，到底活着回来。”侦骑连忙把自己所见所闻，汇报了出来。 “人数有多少？”邹靖得到肯定，心情顿时很乱，犹豫片刻，继续询问。 “不清楚，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数万！”侦骑也拿不准，当时他走慢点都有可能要完蛋。再说，对方也不可能给他，在那里慢慢清点。 “人数到了数千之后，数量就会变得模糊，可能只有不到一万……”刘韬想了想。 别看后世说什么八十万，上百万大军的，实际上超过数千人之后，那规模看起来就非常厉害，有二十万人，那么自称八十万大军，别人远远看过去，怕都会相信。 “一万也不好对付啊！”邹靖苦恼，涿县这边，能有一战之力的，怕只有他原本的部属两千人，以及刘韬麾下的一千民团。郡兵根本不能指望，新兵更没有战力。 “将军无需担心！”刘韬想了想，“敌军可能上万，可能两万，就算三四万也无妨。大多都是被黄巾贼裹挟的百姓，这个大概占据黄巾贼的六成以上。剩下两成，是信奉太平教，不得不跟着起兵造反的新兵，只有一成左右，是黄巾贼的战兵。但这部分战兵，武器甲胄匮乏，造反之前也没办法公开操练，战力也就一般新兵的程度。” 也就是说，哪怕过来的黄巾贼有三万人，甚至五万人，真正具有战斗力的，只有三千人左右，除此之外，其他信念都不坚定，只要战兵全部损耗，那么这部分人自然崩溃。 一万人的部队，扣除辎重和辅兵，也就两三千战兵。所以通常在战场上，阵亡三成，某一支部队就会崩溃，原因就是剩下的辅兵和辎重兵，实在没有战力。 “对，当如此！”邹靖也是反应过来，他之前也是当成一般情况，才有些慌张，仔细想想，似乎这数万黄巾贼，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也得早早做好防范才行！” 第35章 唯有出战 涿县衙门，太守和郡尉，以及涿郡的郡吏，县吏，以及邹靖和刘韬，此刻都坐在一起。 突然听说有数万黄巾贼北上，可能明日就要抵达涿县，太守吓了一跳，郡尉也是面露难色，就涿郡的郡兵，糊弄人还可以，真要上战场那是给人送菜。 “数万黄巾贼北上，当真？”郡守还是问了问，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而且人在灾难到来之前，很多时候不会正面面对，而是下意识的去逃避，哪怕是自欺欺人。 其他郡吏和县吏，此刻也是看向那个侦骑，被那么多人看着，尤其都是官员，侦骑原本只是个家丁，此刻自然有些紧张。 “放心，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便是……”刘韬拍了拍他的后背。 “喏！”侦骑背后被拍得生痛，但却冷静了不少，把所见所闻又说了一次，同时以性命担保，千真万确！ “数万……郡里原本只有一千郡兵，再加上民团和新募之兵，加起来不过七千……”太守实在不看好这场战争，七千对数万，几千还是新兵，郡兵什么情况，他心里更清楚。 “太守无需担心……”刘韬站出来，把他那个理论说了出来。 “的确，黄巾贼都是庶民出身，战力无法与正规军相比。”郡尉也意识到这点，顿时有些激动，他那些兵，虽然训练不足，但一群百姓的战力要高。 “同时裹挟了大量没有战斗经验的百姓，看起来声势状态，实际上这些人反而不稳定，稍微遇到挫折就会骚乱起来。所以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那最多不超过三千的黄巾贼精锐！”邹靖点头，“所以我提议，出城作战！” “出城作战？”听了邹靖的话，其他人顿时跳了起来。这个时候守城怕都守不了，还出城作战？！ “听我一言！”邹靖闻言顿时高呼，示意大家安静，“贼人若攻城，必然以裹挟的百姓率先攻城，到时候就有数万贼人发动进攻，那与正规军攻城没什么差别，我们会打得非常吃力，甚至涿县可能因此失守！” 顿了顿，看大家的神色释怀了不少，继续说道：“反之，出城作战，只需要击破对方三千精兵，然后冲散对方的新兵，那么裹挟的民众无人看管，自然四散而去。我们的敌人，其实只有这三千人，压力减少许多！” “别说得那么简单，如何冲过这数万人的阵营，冲击他们的中军，这才是最难的！”太守可不上当，正面冲锋风险依然很大。 “却比守城要简单得多，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只要知道我们不是冲着他们过去的，必然不会尽力抵抗！”邹靖反驳。 这倒是大实话，已经被逼到攻城，考虑到守军不会主动出战，后面又有督战队，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只能向前冲，只希望能快点打下这座城池，好让自己活下来。 可若是出城作战，那么百姓知道不是冲自己来的，那么自然不会拼命抵抗，说不得还会主动让开。虽然要冒点风险，但战斗本身就没有十拿九稳的情况。 “我部亲自冲锋！”邹靖知道这群家伙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再说，那些新兵和郡兵，他也觉得靠不住。 “将军！”刘韬却另外有想法，“可否请将军，以两千本部兵马，约束新兵，为我等牵制那些被裹挟的百姓。至于敌军本部，交给我方民团来对付！” “你们民团怎么比我部下精锐？”邹靖反驳，他麾下的士卒，可是在边境杀出来的，和只操练了个把月的民团，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可若非将军出面，如何约束新兵？”刘韬反驳，反正他不觉得，自己这一千民团士卒，能让新兵乖乖冲锋，毕竟大部分才训练了几天。 “那数千新兵根本不堪一用！”邹靖摇了摇头，比起带着不安定的新兵出战，还不如直接冒险冲锋稳妥一些。 “对面那些被裹挟的百姓，不必他们好到哪里去！再说只是牵制，不需要硬碰硬！”刘韬也有他的想法，数千新兵，也好过上万被裹挟的百姓，别的不说，能杀出一个缺口，让他们杀进去也是好的。 “你真要冒险？”邹靖闻言权衡了一番。 “冒险肯定是要冒的，冒险比不冒险的风险要小得多！只是若因此民团损兵折将，希望能在新兵里面补充一些！”刘韬也开出他的价码，总不能白白牺牲。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仅如此，若能杀退敌军，我向刺史表你为首功！”邹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首功可不是最早立下的功，而是立下最大功劳的队伍。刘韬闻言，都无法淡定！ 涉及几万人的战争，这样的情况下立下首功，那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就说朱儁，当年以五千人大破梁龙数万大军，直接封侯，还能入朝担任谏议大夫。 搏一搏，封候拜将，刘备都能大破涿县黄巾，他刘韬难道就做不到？！ “两位需要认真考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要全郡军民一起受难啊！”太守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若是他们出城作战失败，那么谁来保护涿县？ “新兵给你留下一批，协助你防守涿县便是！”邹靖想了想，最后稍微让步。士卒是一边招募一边训练，有些操练时间实在太短的，不好带出去，留下来反而比较好。 “将军，我得回庄子一趟，动员一番！”刘韬上前。 “嗯，我这边也需要回去动员，明天在城外集结便是！”邹靖点头，然后也迅速离开。 两人离开，其他人却没有走，最后太守牵头，讨论一下城防的问题。前提，当然是邹靖兵败，身陷敌阵之中，甚至因此殒落的情况下，该如何做好城防。 别的不说，溃兵返回，到底要不要放，这也是个问题。 当然，这些已经和刘韬没什么关系，他直接回到庄子，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同时说出了邹靖和他的打算。 “城外交战？数千对数万？”就算刘韬解释过其中关键，听到这个计划后，别说卢琰和简雍两个文官，刘戈和上官煜两个中层统领，就算是关羽和张飞，都不由得惊呼。 结果刘韬又是晓之以情，又是诱之以利，最后以涿县城破大家都要完蛋作为威胁，才让四人下定决心…… 第36章 五千士卒杀贼去 次日清晨，侦骑已经陆续汇报，贼人确实有数万大军，同时正在一点点的接近涿县。不过就那个速度，估计每天最多五十里上下，应该明天才能抵达涿县周围。 问题是沿途，却是不断摧毁乡里，地方百姓不断被裹挟，换言之时间越久，这支部队越庞大，最初可能一两万，来到涿县之后，怕已经超过三万！ “将军！”刘韬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找到邹靖，“敌军预期要明天傍晚，才能抵达涿县十里之内，可换个角度来看，我们只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就能在五十里外布阵。 到时候敌人傍晚抵达那一带时，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我们以逸待劳，这个时候发动冲锋，当一举将敌军击败！” 邹靖想了想，也觉得比起慢慢等敌人一点点的靠近，让士卒产生恐惧的心理，还不如主动出战。这样不仅能把战争伤害降到最小，同时就如同刘韬所言，以逸待劳，胜算更大！ “也好，我立刻动员！”邹靖立刻起身，过去安排。 大概一刻钟之后，新招募的五千精兵，就被集中起来。他们不少人已经收到消息，说黄巾贼已经开始北上，对于刚刚入伍不到几天的新兵来说，害怕多过兴奋，胆怯多于勇敢。 邹靖看一眼，对他们多少有些失望，这样的部队拉出去，只会拖后腿。 眼角一扫，却是看到刘备那一屯，一百人整整齐齐，却是这五千人里面的异类，当即点了点头，看来军队里面，还是有优秀的人才！ “废话不多说，我就直说了！”邹靖看向下首处的五千人，“有上万黄巾贼正在北上，最多明天傍晚，就要抵达涿县。不过本将不打算等到他们到来，想着先到五十里外布阵，以逸待劳消灭他们……”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瑟瑟发抖，几千对上万，怎么打？他们这几天几乎都是学习列队和举枪，最多学习如何突刺，其他的什么都没学。 “害怕了？”邹靖看向这五千人，“你们别忘了，你们都是涿郡人，贼人如今北上，若是不拦住他们，那么他们就会为祸乡里，到时候你们家乡，你们家人，要么被他们杀死，要么被他们裹挟为贼！你们现在后退，那么你们的家人，就要暴露在贼人的刀刃下！” 邹靖那么一说，不少人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们能走，可家里人能走吗？他们其实没得选，面对贼人，要么死战，要么从贼！说真的，还真有那么几百人，心里默默盘算着，要不干脆从贼算了！ “你们怕什么？”邹靖见状顿时高呼，“那些黄巾贼，不过是一群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和你们没什么区别，打起来无非谁更勇一些而已。大家都是燕赵男儿，谁怕过谁？况且你们可有想过，这可是上万贼人，若能大破，那么得是多大的功劳？！” 随即拔出佩剑，举起高呼：“建功立业，封候拜将，现在就有机会放在你们面前！本将就文你们，可有胆量去取！？” “有！”刘备当即高呼，他这一屯的士卒也是纷纷响应。然后一些胆子大的士卒，也跟着回应，最后虽然零零散散，但这五千人都纷纷回应。 “安心好了，我也不要求你们都去！”邹靖看向众人，“本将考虑过，兵在精不在多，但凡有勇气的，以伍为单位，出列站在左边！没有勇气的，站在右边，立刻选择！” 刘备没二话，立刻带着本屯士卒，来到左边。受到其感染，于是又有一批士卒过去。不过恐惧的人也有许多，听说可以不用去，还是选择去了右边。 最后留在左边的有三千人，在右边的有两千人。这个时候，左边的，又有一些人蠢蠢欲动，似乎有些后悔选择这边。 “后悔的就过去，本将不强求你们！”邹靖看向左边的方阵，缓缓说道，“但若是留下来，那么战场上若是后退一步，必斩不饶！” 于是又有上千人朝着右边过去，只有两千人上下，没有选择离开。他们大多是涿郡人，而且家里有家人，他们逃不掉，也不能逃，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好，你们都是优秀的燕赵男儿！”邹靖赞赏道，“你们立刻组成队伍，重新选拔屯长和军候……对了，刘备！你来担任军司马，统御其中一千人！” “喏！”刘备顿时惊喜地回道，没想到仅仅在做出了选择，自己就能提拔为军司马。 这个军司马含金量不高，说不定平定黄巾贼就要解散，不过黄巾贼没有讨伐完毕之前，他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一千人和一百人，能立下的功劳是完全不同概念的！ “至于剩下的，交给郡尉统领，协助守城！你们没胆出去，那么就给我好好守住城池，若我们不幸战败，那么你们讲是涿县最后的屏障！”邹靖看向其他三千人。 “喏……”回答自然是稀稀拉拉，这群没有勇气的家伙，估计真的等贼人过来，守城未必会守，投降倒有可能。 邹靖都看在眼里，稍后会和郡守说明，让他好好看住这三千人。 做完了这些，才带着部队来到城外，与刘韬的一千战兵汇合。由于是本地作战，前后一天左右就会回来，所以也没有带辎重兵，仅仅每人携带两天左右的干粮，就开始集结。 邹靖本部两千人二百人，有骑兵五百，他会同意野战，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五百骑兵。骑兵守城的时候无法发挥效用，唯有野战的时候，战斗力最高。 同时还有一千长枪，五百刀盾兵，以及两百弓箭兵。考虑到这次的情况，两百弓箭兵留在了涿县守城，只带两千士卒出战。最后是两千长枪兵，都是动员起来的新兵。 刘韬这边，有七百长枪兵，两百刀盾兵，一百弓箭兵，最后还有五十名骑兵。同样考虑到弓箭兵用不到，所以留在涿县守城。 自然，卢琰和简雍，留了下来。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带着一千辎重兵，以及一百弓箭兵，进入涿县，协助太守守城。 “莫要逞能，实在不行，退回来也是可以的。”出征前，卢琰来到刘韬面前劝说道。 “二弟莫要拦住我建功立业啊！”刘韬笑道，说真的，他心里是真的很紧张。和之前打群架不同，这次是真的要和上万人硬碰硬。 “总之，你要小心！”卢琰叹了口气，然后向三个兄弟道别。 “出征！”邹靖一声令下，五千士卒，开始浩浩荡荡朝着南边行进…… 第37章 冲锋 “快点，都跟上！”邹靖在前面督促，后面骑兵也负责担任监军，督促士卒们快点前进。快点赶到五十里外，那么就能多休息一段时间。 “德然，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成为同袍。”路上，刘备却是过来打了招呼。邹靖给他找了一匹马，刘韬没想到的是，他的骑术居然比自己还厉害，居然能不用马镫，轻轻松松稳坐马背。 他这边要说也能做到，原本的确有骑马的经验。只是到底太久没骑，最近这段时间恶补了一番，才让记忆和实操同步调起来，却还做不到如刘备那么轻松。 这次作战说不得要率军冲锋，前方有四千友军，本部民团按照吩咐居后军，主要为了督促那些新兵。同时在他的身边，还有五十名本家的子弟兵。饶是如此，刘韬心里还是没底。 “嗯，我也没想到兄长会参军。”刘韬缓缓回道，其实就是调侃：早些时候谁说家里有亲人需要照顾来着？ “在家里犹豫了好几天，和母亲说明了情况，她鼓励我既然有想法，就要争取。说真的，备甚至想过加入民团……”刘备微笑着说道，一副谦虚的样子。 “兄长若是还有这个想法，我的民团欢迎你。”刘韬朝着他温和一笑。真的进入民团，总有办法可以弄死他。 “可惜了，现在既然已经应征加入邹将军麾下，不能朝秦暮楚。”刘备摇了摇头。 “是这个道理……”刘韬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刘备很想多聊几句，只是发现刘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知道不感兴趣，便闭口不言。 “兄长，若是冲锋，请务必跟在我的身后！”这个时候，关羽却来到刘韬身边。 “全赖云长掩护！”刘韬点头回道，张飞将与邹靖本部骑兵在关键时刻发动冲锋，这意味着他没办法就近保护自己，能依靠的，便是统帅刀盾兵的关羽，以及刘戈和上官煜两个中层将领。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旁边的刘备似乎明白了。原来刘韬可能性，第一次需要亲自冲锋杀敌，所以难免有些胆怯。想想也是，和自己比起来，刘韬更像一个文士，是在很难想象，他杀入敌阵的样子。 慢着，若是他殒落的话……那自己是不是能……刘备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妙的想法，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怕。 看了看关羽，再看看两侧马军之中的张飞。哪怕民团里面，叫做刘戈和上官煜的，似乎都有不俗的能耐……他发现自己，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这个想法。 最后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不去想这个，才逐渐压下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大军朝着预定的五十里外行进，路上居然没有一个掉队，哪怕是新兵都能轻松完成行军任务，这让刘韬有些好奇。 他麾下这些士卒，每天操练，五十里慢跑问题都不大，步行更是轻而易举。邹靖麾下的士卒乃边军精锐，问题也不大。可还有两千士卒，是刚刚入伍新兵，怎么也能跟上？ 休息的时候，刘韬好奇和关羽问了一下，后者闻言笑道：“普通百姓，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把力气。有时候为了赚上十文钱，能步行往返两县之间数次，早习惯了！” 的确，步行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这些百姓经常步行往来乡里和县城，就步行而言，已经是走了二十年以上，区区五十里实在不算什么。 尤其中间还休息了两刻钟的时间，吃了一顿干粮，士卒们吃饱喝足，自然又有力气，五十里一气呵成，一点都不耽搁。 “正常行军……”邹靖也是过来凑了热闹，“大多都是辎重拖累，受限于车辆的速度，若没有人护卫，那么敌人突然发动奇袭，那么大军立刻缺粮，自然不战而溃。若要守护辎重车队，那么每天行军的速度必然会被拖累。” 以纯粹的行军而言，步卒大概每天可以行进百里，甚至二百里。但正规行军，却一般以六七十里为准。如黄巾贼那样，拖家带口，裹挟一大堆百姓行进，五十里都是高估的。 这不，他们已经率先抵达五十里，不过下午申时前后。这个时候贼人的身影，都没有出现，邹靖勒令原地休息，但不许随意走动，尽量吃饱喝足，需要小解要立刻迅速处理。 也是考虑贼人没有一两个时辰没办法过来，才能那么宽裕，否则就算屎尿都得憋着。 “我去小解一下……”刘韬也是一哆嗦，然后离开到周围背着大家小解。实在周围没什么可以回避的地方，也不好走太远。 他也不是唯一一个小解的，遇到这种生死存亡的事情，尤其是还没有发生的情况，似乎总会有种，憋了一泡尿的感觉。 “真佩服某些穿越同行，刚穿越过来，战场就能不带被吓尿的。”刘韬一个哆嗦，整理好犊鼻裈，再把长裤系好。 犊鼻裈这玩意，说真的和兜裆布几乎一样，关键还不是谁都穿的。一般士人不穿这玩意，百姓则会在夏天穿件犊鼻裈就去干活。也就是说，犊鼻裈其实是当裤子来穿的。 刘韬突然能理解，为何这年头的士人，都流行长袍和跪坐。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自己准备了犊鼻裈，还在外面套了一条长裤，不伦不类就不伦不类，至少穿着感觉淡定不少。 “报……”侦骑再次返回，却是比之前快了一些，“贼人就在五里之外，似乎注意到我们，正在放慢速度！” “立刻集结，然后，缓缓行军！”邹靖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闻言立刻下令。 “集合！”士卒们纷纷集结起来，然后在邹靖的军令下，开始继续行军。前后只有五里，最多半个时辰内，就会遇到敌军！ 所有人都开始憋着一股劲，前排的士卒，更是盯着地平线的方向。 大概四十分钟前后，约三刻钟左右，地平线上，一支军队出现在视线范围。参差不齐的队伍，散乱的阵型，简陋到几乎没有的武装，防具就是一条破布衣。靠前的部分，甚至头上都没有黄巾，很显然，这些都是被裹挟的队伍。 后方，实在看不到后方，前排的太多人，大概有上万，好在横向分部出去，所以隐约还能看到中军，主要是那几匹马实在太显眼！ “贼人当前，后退者死，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邹靖当即举枪前指，“随我冲锋！” “杀贼立功，封候拜将，冲锋！”刘韬也是爆喝一声，率军跟着邹靖开始冲锋！ 第38章 四个法术定胜负 刘韬没有用‘光龙的信念’，邹靖动员了很久，同时率先带头冲锋，士气很足。这个情况下施展，士气的确可以提升上去，但是否会出现游戏里面的‘士气沸腾’现象，刘韬并不能够保证。 他不敢尝试，索性不用，等到必要的时候，再使用，来奠定这场突袭的胜利。 黄巾贼这边，却是吓了一跳，本来只是看到侦骑，最多以为是涿县的预警，谁知道不多时居然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出现，并且第一时间朝着自己冲过来。 “渠帅，当如何？”副将邓茂上前询问。 “迎战！”程远志看向这支队伍，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让那些新人，去好好缠住敌军士卒，让我们的精锐趁机诛杀对方！” 就算人数多，程远志也清楚，自己麾下的这些人都什么情况。后面五千都是老弱妇孺，前面七千，不是被裹挟的百姓，就是随着队伍冲杀了几次，慢慢接受自己黄巾新兵身份的百姓，最后真的如同刘韬预测，只有两千左右的‘精兵’。 在冀州活跃那么久，程远志已经很清楚和官兵交战的手段。人少就一窝蜂，人多就牺牲那些被裹挟的百姓来给精兵制造机会。 “喏！”邓茂领命，立刻吩咐下去，精兵和亲兵开始纷纷出面，督促被裹挟的百姓。 眼看官兵杀了过来，这些百姓很想求救，但又怕对方会无视自己的求救。身后的新兵和精兵在不断督促，最靠后不动的几个，已经被他们出手斩杀。 “想活命的，只能冲了！”不知道谁高呼一声，煽动了其他百姓，当即硬着头皮开始冲锋。 这就是程远志最高明的地方，他在这些百姓里面，安插了大概一百多个精兵。都是太平教最忠实的信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打入这些百姓之中，稳定这些百姓的情绪，一方面不让他们有逃跑和反抗的想法，一方面在必要的时候，能按照吩咐冲锋。 眼看这一百多人煽动，这七千被裹挟的百姓，居然也开始纷纷向前冲了过去。 “不要管这些杂兵，一路向前，有我无敌！”邹靖眼看对方也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顿时高呼一声，在亲卫的簇拥下冲入敌阵之中。 新兵居中，刘韬的民团殿后，邹靖凭着本部士卒的强大实力，居然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黄巾贼们到底行军一天，甚至没有来得及埋锅造饭，又饿又累的情况下，一身力气发挥不出四成，和不会动的草靶比起来，就是多了一些灵动和反应而已。 喵的，为什么不说‘投降免死’？一般来说，只要说出来，那么前面这七千被裹挟的百姓，至少都会识趣让开……跟在队伍后面前进的刘韬，在心里是骂开了。 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个时候他不全身心去注意战场的情况，那么说不定会被不知道哪里杀过来的敌军给杀了。 在乱军之中，也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甚至很难明白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只能向前冲，只要靠过来，没有穿着布甲或者皮甲，又或者头绑黄巾的就杀，哪怕是不小心杀错了，也只能默默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 刘韬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要窒息了一样。心跳不断加速，仿佛要在胸膛蹦出来一般。周围扣除喊杀声就是惨叫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于地狱！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下意识想要挥刀，手中的破军刀，都要被他手中的汗水所浸透。 好在还没有挥砍出去，刘戈就按住了他的手，那个身影居然是不小心被撞回来的上官煜，他刚刚差点就错手杀了自己人！ “统领，无需如此紧张，我们还算安全！”刘戈劝说道，这让刘韬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而随着大部队的深入，五千人似乎慢慢被贼人合围起来。越来越像置身于泥潭之中，行变得寸步难行，若是不能及时突破，那么只怕要四面受敌，情况会非常糟糕。 “给骑兵杀出一条血路！”邹靖此刻当即下令，所有的士卒开始朝着两边慢慢推进过去，务必要给骑兵挤出大概允许两骑并列的通道。 只是对方的合围非常卖力，不断的挤压过来，挤压他们的活动空间。最关键的是，在中间的那两千新兵，隐约出现不稳的情况。 “杀贼建功，杀出一条血路！”刘韬知道不能再沉默，于是高呼一声，暗暗施展了‘光龙的信念’。所有人防御3，士气10，消耗20点魔法值，关键这个法术是针对全军的。 仿佛就是刘韬那么一高呼，士卒们内心深处又多了一些勇气，原本士气比较高的，士气变得更加高昂起来，战意也跟着有所提升。 “杀贼！”关羽也是一声高呼，亲自率军杀出，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扫，便是三四个贼人被砍了脑袋，更是吓坏了周围十几个，看到这一幕贼人。 长杆大刀最大的效果，就是其威慑力，看着就沉重，又锋利的大刀一扫过来，给人的压力非常大，尤其是一群被裹挟的百姓。 就不需要他真正杀人，只是这样挥舞手中大刀，都能让这些被裹挟的百姓后退躲避。 突然，隐藏在这些百姓之中的太平教信徒，却是猛地朝着关羽扑了过去，从他的后腰，就要朝着他刺出去一刀。刘韬见状，立刻施展‘魔法箭’，将其这个黄巾贼射杀。 随着那人倒毙，关羽才注意到他，看到贼人后背出现的血洞，却没有看到箭矢，恍然看了看刘韬，然后爆喝一声，杀得更是卖劲。不一会，已经率领本部杀到邹靖周围，更是来到贼人的精兵面前。 作为率先冲过来的邹靖本部，自然损兵折将非常严重，邹靖身边的亲兵，都出现大量的伤亡。邓茂看准机会，策马朝着邹靖杀来，打算挫一挫官军的士气。关羽也是看准这个情况，才率军杀来，他本人更是朝着邓茂杀了过去。 “我来会你！”关羽举刀朝着邓茂杀了过去。 后者本来已经打算攻击邹靖，此刻却不得不调转马身，手中朴刀朝着关羽迎了过去。 这一招，邓茂原本只是打算试探，毕竟对方手中拿着的长杆大刀看起来很怪异，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却不想关羽根本不打算试探，全力朝着他劈砍下去。 邓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变招，却发现眼前的关羽，身形似乎快了一拍！ 这种突然的变速，让他的动态视觉和反应，都受到了微弱的影响。一身力气最后还没有完全施展出来，关羽的大刀已至。 居然就一刀，他便连人带甲，被关羽劈成两半！落地前，双眼满是不甘心的神情…… “兄长？”关羽此刻也有些诧异，刚刚那邓茂，在瞬间似乎慢了一拍，同时有些慌张起来，这个情况和张飞那次一样，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怕是刘韬在暗暗施法。 诚然，刘韬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眼看关羽朝着敌将杀去，于是就悄悄施展了‘时间操控’，这玩意可以加快己军的主动性，也可以用于敌军，降低他们的主动性。 这个主动性已经被证实，应该是体感时间，刚刚他应该是放慢了，邓茂7%的体感时间，毕竟是新手级，换了大师级，能放慢/加快15%的体感时间。 看起来不太强，但高手过招，基本上就是瞬间决定胜负。7%的缓速，也能决定一场斗将的胜负。就说关羽，一招秒杀邓茂，造成的结果，却是让周围的敌军士卒，都吓坏了！ 关键是没有邓茂的统御，周围的士卒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连中层军官，想要约束一下属下，都变得困难起来。 邹靖可不会浪费时间，当即率军继续掩杀过去，居然真的硬生生，在上万的敌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直达中军所在！ “冲锋！”张飞已经等待多时，见状立刻下令，两百五十个骑兵，以民团骑兵作为带头，顺着这条血路一路冲锋过去，直达中军。 路上偶尔有几个闯进来的黄巾贼，当即被马匹给撞飞出去。直线之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骑兵部队的冲锋！ 目标越来越近，他已经能够看到中军之中，被亲兵包围着的程远志。他可不甘心只是杀杀小兵，直接朝着对方主将杀了过去。 “贼将，纳命来！”张飞一马当先，手中蛇矛平举，朝着程远志杀了过去。 后者眼看邓茂被杀，队形已经乱糟糟，就知道情况不对。还想说这帮家伙，为何要拼命挤出一条通路，原来居然是为骑兵的突击做准备。 此刻只见一个骑将，手持一把怪模怪样的长矛，朝着他杀了过来，顿时火气上来。他以前就是赵地出了名的游侠，加入太平教更是成为一方渠帅。要实力有实力，要名气有名气，这脸上无须的小将，居然也敢来捋他虎须？ 当即拍马上前，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兵锋所指，眼看就要朝着对方杀了过去，却不想对方的身影，似乎变得快了一些……不不不，不仅仅是他，周围的一切，速度都有微弱的提升，一时间双眼，身体居然有些跟不上。 仅仅是慢了半拍，对方的长矛已经朝着他杀了过来，程远志这个时候当即慌了起来。只能仓促格挡，尝试挡住这招。 然而张飞本身没尽全力，眼看这家伙突然慢了半拍，顿时爆喝一声，全力突刺出去，速度暴涨了一倍有余。 程远志本身就慢了半拍，招架自然也慢了半拍，只觉得一晃眼，对方手中的长矛，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在被捅了个对穿之前，他最后的想法，便是：“怎么会这样？！” 再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贼将已经被我击杀！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张飞高呼，却依然随着大部队继续向前冲刺，直至冲散了黄巾贼的阵型。 听到他的高呼之后，意识到两个渠帅都已经阵亡的黄巾贼们，顿时吓得四处逃散，而友军士气再次暴涨，这场战争大局已定！ 第39章 又是升两级 精兵被冲散消灭，这意味着对于被裹挟的百姓来说，悬挂在他们头上的利剑已经消失。 没有谁不惜命，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们迅速四散逃命。 哪怕被迫冲杀了那么久，他们还保留着一丝理性。现在理智告诉他们，若是再不走，那么都要被官兵杀死。如何选择，他们自然心里清楚。 大部分人四散逃走，少部分人跪地求饶，本来就零散的阵型变得更加零散，这反而让邹靖和刘韬都松了口气。 “万幸！没有需要亲自杀敌的情况……”刘韬也是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在马背上。绷紧的神经放松开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脱力。 随即一股能量却是弥漫过来，进入到他的体内。受到‘苏生大法’的影响，战争结束的情况下，自动回复30点魔法值。体内原本仅剩10点魔法值，如今恢复到40点。 还没结束！庞大的经验值汇聚过来，被裹挟的百姓有4254人，每个提供01点经验，就算被裹挟，平民就是平民，四千多人，仅仅为他提供425点经验，小数点那一位数，居然还给四舍五入抹掉了。 另外有2858个黄巾新兵，每个提供05点经验，也就是相当于杂兵的程度，于是仅仅给他带来1429点经验。最后是那1847名黄巾‘精兵’，严格的称呼是‘黄巾兵’，每个1点经验，似乎只有到这个程度，才会被默认是一个‘士卒’。 最让他不爽的是，后军充当辎重部队的老弱妇孺，居然不算任何经验值！ 当然，他不爽也仅仅是得不到经验这点，理由他可以理解。就说眼前这五千多人，眼看大军冲散了黄巾贼，纷纷跪地投降，就没有抵抗的意思。 上万人的军队，最后提供的只有3701点经验，刚要抱怨两句，便看到经验条迅速上涨，居然又连升两级，注意力立刻又转移到这上面来。 刘韬（表字德然），等级5（经验：5075/5100）。 精神5，魔力4，气血25/25，魔法值40/50。 天赋：光明学徒——使用光系魔法，效果判定时魔力4。 可学体系：暗系魔法、火系魔法、水系魔法、土系魔法、气系魔法。 已学体系：光系魔法（新手）、源力魔法（新手）。 解锁技能：苏生大法（源力） 已学魔法：光龙的信仰、魔法箭、治疗术、时间操控、幸运术。 自由属性点：2点；自由技能点：2点。 没二话，自由属性点直接加到精神上面。在精神超过10点之前，他不会选择提升魔力。于是在确认加点之后，精神提升到7点，魔法值也提升到40/70，每日恢复魔法值提升到7点。 看了看经验条，5075/5100绝对能把强迫症逼疯，奈何现阶段，他也弄不到更多经验。追击残兵没有任何效果，除非残兵集结起来，然后进行抵抗，这样估计才会被承认。 最后是2点自由技能点，这意味着他能解锁更多的东西！本来，他打算解锁元变魔法，新手技能里，有一个‘魔能亲和’，这应该是‘典范学’专家级技能。不过如今却取代了，元变魔法新手级的‘秘法引导’，这个技能需要小金字塔，那是学院种族的战争机器。 他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可能弄到小金字塔，所以技能轮很贴心的，把这个技能，替换成了‘魔能亲和’。这个技能解锁的话，魔法值上限会永久提升30%。 同时，元变魔法点开后，新手级别获得上限3点的元变魔法点，每个魔法点，战争阶段，将临时增加1点的魔力。当然，需要点开‘秘法触媒’这个技能，才能在每次使用魔法之后，获得1点的元变魔法点。 另外‘秘法引导’的作用下，金字塔攻击敌人也会产生元变魔法点……这个算是废了。 刘韬差点就打算这样加点了，只是在他看到，大量伤兵开始被集中起来，听着他们哀嚎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声音。 考虑过点开‘光明理解1’，让治疗术从单体变成范围施展，然后提升到专家光明魔法，配合他‘光明学徒’的特性，提升治疗的效果，降低魔法值的消耗。 只是……邹靖在场，不好做得那么光明正大，关键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治疗术，只能针对重伤患者，而且是亲近的对象。 犹豫了一番，他最后点开了‘土系魔法’的新手级，同时解锁‘土系理解1’这个技能。并自动掌握‘土龙的馈赠’、‘石头皮肤’和‘活力再生’，三个新的魔法。 有‘土系理解1’这个技能，‘石头皮肤’和‘活力再生’可以变成范围魔法。前者提升军队防御力，后者缓慢恢复生命值。 关键是，这个技能就算范围施展，魔法值消耗也并不大，刘韬锁定了己军的伤兵，人数大概上千，在消耗了他27点魔法值的情况下，土系魔力瞬间覆盖在他们身上。 正常人一般只有10点气血，但随着锻炼程度，气血也会跟着提升，比如他本身最初只有10点，自己锻炼了一年多，提升到20点。进入军营一个月多，最终提升到25点气血。 刘韬不知道给那么多伤兵，施展‘活力再生’，到底怎么计算魔法值消耗。只知道这一次之战抽走了他37点魔法值……慢着，不仅仅是这些伤兵！ 别人看不到，刘韬却看得到，这股绿色的土系魔力，居然把现场所有的己军士卒都覆盖了起来！是无差别，还是自己锁定的方式不对？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太生疏，还需要进一步去探索——前提是他有足够的魔法值！ 神奇的一幕开始出现，重伤濒死的士卒，呼吸开始慢慢变得平稳了一些，伤口在一点点的痊愈，虽然不快，但这股力量在吊着他们的生命，让他们不至于殒落。 只是恢复速度，和治疗术真的没法比，只是胜在隐蔽，休息一晚，大概休息一晚，伤势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没有死亡的新兵，会转化成老兵，每一个老兵都是军队里的宝贝。关键经过他的救治，溃脓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这意味着，本来会死在病床上的伤兵，都没有感染发炎的危险！ “看来我点出了个不得了的魔法！”刘韬有些激动。 “兄长，没事吧？”关羽和张飞扫尾完毕，陆续过来。 “没事，我很好！”刘韬朝着两人笑道，“这次我们立下大功了！” “多亏大哥出手！”两人纷纷回道，却是让一旁的刘戈和上官煜大惑不解…… 第40章 战果 刘戈和上官煜很奇怪，刘韬几乎都是在他们的保护下前进，完全没有机会亲自杀敌，为什么关羽和张飞会那么说。 “受伤了？”刘韬看向两人，身上多少挂了点彩，不免有些担心。 “一路闯过去的时候，被一些宵小偷袭的，不过似乎血已经止住。”刘韬那么一说，关羽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势，检查了一下，无所谓地回道。 “别说止血，伤口似乎在迅速痊愈……”张飞饶有兴致的看向刘韬，这情况和治疗术不同，治疗术不存在止血和结痂，而是迅速让伤口消失不见。 问题是，现在这个恢复速度，实在不太正常，一般来说，至少要休养一两天才会这样。 “这里人多，有些话题，我们回去再说。”刘韬示意张飞不要多言，后者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关羽都能猜到，伤口能那么快恢复，怕还是刘韬出手。只是很奇怪，他还有多余的法力，来施展治疗术吗？再说，这个和治疗术，也有很大差别！ 只是刘韬不愿意在这里说，他也不去问。只是随着他收拾好部队，伤兵接受救治，而没有伤的开始集结……他已经是第一时间使用‘活力再生’，奈何依然有上百名民团士卒，在这场战斗之中牺牲。 其实不仅仅是他的民团，邹靖两千人牺牲四百人左右，两千新兵更是牺牲将近六百。五千鱼龙混杂的部队，对上万人发动冲锋，以牺牲不到两千人作为代价，击破对方将近两万人，全诛黄巾贼精锐，斩杀两名黄巾贼将领，就冲这个，也是大获全胜。 同时还俘虏了近万的黄巾贼，老弱妇孺五千多人，剩下的都是被裹挟的百姓。当然，里面可能还混杂着一部分黄巾贼余孽，这需要细心甄选。 “将军，没事吧？”刘韬来到邹靖面前，关切的问道。 “受了点伤，不过说来也奇怪，伤口似乎已经结痂，运气好明天就差不多了。”邹靖比划了一下，说来他真的很诧异，平时打一场仗下来，身上少说也会有一些伤口，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次虽然也受伤，但这伤势有些怪异，痊愈速度太快了！要知道，自从到了三十岁之后，他的伤势恢复速度，已经远远比不上，十几岁那阵子！ 只是这玩意，他又不知道该如何与刘韬解释，索性闭口不提…… “没事就好！”刘韬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治疗范围会扩散到所有人，因为一场仗下来，几乎所有士卒身上都带伤，只是严重程度不同。 可能他选定治疗的范围是‘伤兵’，于是默认就把所有受伤的己军士卒都给治疗了。 一口气抽掉了他37点魔法值，想想还有些肉痛，毕竟休息一天才恢复7点魔法值。 “将军，这些俘虏，打算怎么处理？”刘韬看向那些，陆续被集中过来的俘虏。 “目前，还是甄选一下，若是普通百姓，那么就放他们回去，若是手里沾了血，那么自然按照反贼来论。老弱妇孺，无辜的放她们回家，有问题的，就且按照反贼来处理。”邹靖想了想。 “也只能如此……”刘韬点了点头，其实最好还是全部杀掉，这样才能震慑那些胆敢犯上作乱的逆贼，让他们明白造反是什么结果。 他们原本可以逃走，要么和贼人拼命，然而最后他们没有那么做，反正选择被贼人裹挟，那么这本身也是一种‘谋逆’的行为。 不讲理？对，这就是那么不讲理！封建时代既然敢这样选择，那就得按照叛逆来算！就说朱儁和皇甫嵩，在长社俘虏数万，最后还不是全部坑杀了？广宗之战，击杀三万，五万余人赴河而亡，谁又慈悲过？ 回过神来的刘韬，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用这个时代上位者的角度去思考，开始逐渐忘记，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三观。 “穿越到底已经一年了啊……”刘韬感慨，很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开始习惯这个时代，还是自己接受了刘德然的记忆，并且逐渐变成了刘德然。 当然，也可以说是，自己其实没有穿越，而‘刘韬’原本只是刘德然的一场梦。到底是刘德然穿越成了刘韬，还是刘韬穿越成了刘德然，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甄选的过程很简单粗暴，居然是单独让百姓一个个出来，说一句家乡话。会说涿县一带方言的，那么就是被裹挟，不能说的，管它是不是无辜都算反贼。 用邹靖的说法：真正能算无辜的，那就是昨天为止被裹挟的涿县百姓，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参与攻打乡里，手里都沾满了大汉百姓的鲜血，如何能算无辜？！ 最后甄选了六千多人，各有男丁不到两千，妇孺足有四千，放他（她）们返回乡里。 其他的却是不得不约束起来，找个机会处理掉。男丁还好，直接处决便是，只是那些明显更加无辜的女性，以及那些孩子们，却让邹靖有些犹豫。 “将军，不若联系一下涿县的富户，针对女性和孩子进行采买，这对她们来说，才算是最残酷的结果。”刘韬不得不进言，否则她们估计都要被杀了。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邹靖点头，这些妇孺的脑袋，根本不能算战功。真报上去，少不得还要被怀疑是不是杀良冒功。 剩下的这部分男丁，仅有三千上下。再加上斩获的四千首级，合计七千，比不上两万人的滔天战功，结果却也可观。 “我答应过你，给你报首功，本将说到做到！”邹靖看向刘韬。 “不不不，若非将军亲自冲阵，只怕未必能击败对方，将军当为首功！”刘韬考虑过，自己作为萌新，还是不要和他抢功劳好一些。 邹靖也倔强，不依不饶，只说若非关羽和张飞，击杀两名贼将，只怕根本不能有这样的结果，刘韬这首功，可不能推脱。 不远处的刘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吐槽道：你们都不想要，那给我啊！ 刘韬到底拗不过邹靖，最后占据了首功，具体还要邹靖上报刘焉，才能知道结果。他并不打算留下来等结果，记忆里后续黄巾贼没有继续北上幽州。 算算时间，他也该，正式出发了！ 只是损失了上百士卒，还得想办法补充一下才行…… 第41章 区区伤兵问题 “我当是什么事情，若只是补充士卒，大可在新兵之中补充。你好歹也是幽州刺史麾下别部司马，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刘韬把自己的想法和邹靖说了一下，后者闻言，当即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随便我选？”刘韬闻言有些激动，要不要顺便把刘备调过来？ “基本上可以随便选，但是刘备不行！”邹靖想了想，“你要率军前往冀州，虽然应该不会再有黄巾贼过来幽州，不过我也需要刘备，留下来帮我统御这些新兵！” 刘备之前的表现很出色，已经正式被他认可。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再给刘韬。 刘韬闻言，也只是点头应是，同时不得不感慨：这刘备，看来还是要发迹了！ 此刻整个涿县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上面派下来的部队，和本地的民团出征，以五千人打破两万黄巾贼。涿县不会遭受兵灾，百姓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感。 大部分人都沉溺在欢呼雀跃之中，只有一部分家庭，要面临应征的儿子，战死沙场的现实。同时不少家人守护在伤兵身边，据说一场战争下来，伤亡数目里面，直接战死沙场的其实并不多，但超过六成，都是死于伤口感染。 所以伤兵，尤其是重伤那部分的士卒，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运气。好在黄巾贼的武器，本身没什么威力，并不存在缺胳膊断腿的情况。 “情况怎么样了？”刘韬离开衙门，直接回到庄子这边。 “伤兵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连医匠都觉得神奇，不少士卒原本就算没有当场死去，也活不了多久才是。但这批伤兵，哪怕受伤很严重的，伤口也在逐渐痊愈……”张飞激动的说道，“大概两三天，最严重的伤兵，都能恢复过来。” “今晚我再给那些，受伤最严重的偷偷治疗，确保明天能够顺利出征……士卒补充做得怎么样了？”刘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卢琰。 “本来是打算按照兄长所言，在辎重部队里面挑选出来。后来既然得到邹将军的许可，琰便在军队里面，挑选出一百余愿意加入民团的士卒，补充到部队里面。”卢琰回道。 这次阵亡的主要还是长枪兵这边，主要是冲锋的情况下，长枪兵比较受限，于是在对方猛攻之下，出现了伤亡，好在阵型没有被突破，否则的话伤亡估计会进一步扩大。 “只是战斗力跟不上吧？”刘韬皱了皱眉。 “兄长不必担心，琰选出的，自然都是精壮男子，训练程度不亚于辎重兵。同时参加过这场战争，已经算是老兵，比辎重兵优秀一些。”卢琰当即说出了他的理由。 也是，具体的战斗，列队本身也是按照他这个方法来进行，后续只需要一边行军，一边磨合即可。难得是上过战场，这个才是最难得的。 “整备妥当，最多明天出征！”刘韬正式下令。 “不稍微休整一两天吗？”刚好走过来的张世平，闻言都有些不敢置信。 “两位滞留涿县，也有大半个月，不好继续耽搁。”刘韬看向他回道。 “只是刘司马刚出征回来，岂能次日就急急忙忙出征？”张世平摇了摇头。 就算现在可以出征，他也不希望这样，刚刚过来还看到不少伤兵，总不能都留下来。同时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战的士卒，还没有喘口气就要继续出征，怕心里都会有怨言。 不否认他的确有些归心似箭，可让一群带着怨气的士卒护送他回去，还不如多等两天。 “安心，我既然说是明天出征，那自然明天可以出征。”刘韬看向张世平，“正因为他们刚刚获得一场胜利，所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这个时候出征，士气是最旺盛的时候，若是让他们冷静下来，反而会开始后怕了吧？” “原来如此！”张世平闻言，也不好再拒绝。 “所以说，真正的理由呢？”张世平离开之后，卢琰少不得问了句。 “第一，我们的确具备明天出征的能力。”刘韬看向他，“第二，拖得越久我们立功机会就越少。第三，越早出动，张世平和苏双欠我们的越多！” “兄长还打算敲诈一些镔铁和马匹？”卢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我需要他们，为我做一些别的事情……”刘韬随口回道。 当天凌晨，刘韬悄悄来到伤兵营这边。大部分的伤兵，轻伤的已经能够下床；中等伤势的，伤口也已经结痂；重伤濒死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 他们的伤势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在迅速痊愈，仿佛就是把十天一个月的休养，压缩到一天到三天的时间完成。活力再生，刘韬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土系魔力在帮助他们提升恢复的速度。还是土系魔力，在催动他们的生命力，来达到再生的这个目的。 如果是前者，那么恢复所需要的能量，直接来自他的魔力；而若是后者，那么魔力仅仅是促进伤兵自我再生的媒介。从实际情况来看，应该是后者……毕竟，‘活力再生’这个魔法，需要的魔力太少了！ 相对来说，‘治疗术’的回复效果，却直接来自他的魔力，所以需要的魔力比活力再生要多得多。只是缺乏‘光明理解1’这个技能，所以目前治疗术，只能单体施展。 他只能一个个走过去，为他们治疗伤势，考虑到本身也还在自愈，所以仅仅是从濒死恢复到轻伤的程度就好，剩下的，交给时间来解决。 饶是如此，半个时辰后他从伤兵营走了出来，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体内的魔力被抽干，整个人也变得精神恍惚起来，最后回到营帐，直接躺在床榻上，就这样睡着了。 “奇迹，奇迹啊！”第二天他起来，外面似乎传来类似的呼唤声。 刘韬伸了个懒腰，或许睡了一觉的关系，疲惫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不过魔力值清空却是事实，除非过了今天，否则就没有魔法值可以用了。 当然，他也可以找一伙贼人刷刷魔力值，战争结束后自动恢复30点魔力，正是苏生大法的神奇，不论对面的敌人，是几千几万人，还是三五个贼人。 虚假的战争不算，刘韬就尝试过和张飞各自率领一百人对战，然后战胜他，苏生大法没有产生效果。当然，经验也没有提升！ “那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韬直接起来，走到营帐外问道。 “兄长！”关羽激动的走了过来，“伤兵营的士卒，全部痊愈了！” 第42章 雄鹰展翅之日 这些伤兵身上，原本就是附加有‘活力再生’，伤势严重的，又经过‘治疗术’进行治疗。如此双重的魔法作用下，重伤濒死的，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似乎好了！？ 一瞬间还以为是错觉，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伤口都已经结痂。结痂的地方，疮痂已经脱落，若非脱落的疮痂还能找到，同时伤口部分的肉看起来比较新，只怕这些伤兵真的会以为，自己受伤是一场梦。 “神迹，简直是神迹！”张世平亲自看到上百人被抬到伤兵营，这些伤兵的伤势，他还记得，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怕都没办法下床。关键伤口若出现溃脓，那更加危险！ 可结果，就过了一个晚上，这些伤兵居然全部痊愈，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那么简直就是神迹，除此之外，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他想到昨天与刘韬说过的话。刘韬当时就说，今天必然会启程，当时他还以为，刘韬打算抛弃这一百多个伤兵就启程，现在看来，昨晚的话，怕是另有深意！ “这个刘韬，莫非是鬼神吗？”张世平把这件事告诉苏双，然后惊叹起来。 “或许他有什么的特殊的手段，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到处张扬好一些！”苏双看得出这个老兄弟的激动，但还是出面劝说了一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张世平连忙点头，但激动的心情，却怎么都消减不下来。 “不管如何，看情况我们今天真的能够出发……滞留在这里也有段时间，我真的有些想家了。”苏双感慨道。 就在外面，刘韬已经开始调集部队，开始做最后的整备。大军迅速调集，辎重部队正在做最后的清点和装车。 苏双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然后看向张世平：“我们也稍微整顿一下商队和人手，是时候回去了！贼势汹涌，我实在不敢想象，家里如今怎么样了！” “你那么一说，我也有些担心了啊……”张世平摇了摇头，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冷却了大半。离家数月，再加上如今世道乱成这样，对家人的担心，很快就占据了内心。 集结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前后一个时辰。本来就已经预定要出发，辎重部队整备的速度，都比第一次快了一些。 辰时开始整备，巳时已经整备完毕，大军集结，只待刘韬发话，就能出征。 “德然，你真的不等刺史的回复？多停留个三四天，也没什么的嘛！”邹靖收到消息，也是独自过来民团这边，找到了刘韬。 昨天的时候，他已经把战争的过程，写下战报，连带着首级送过去蓟县给刘焉。不出所料的话，大概两天左右，这些东西就能送到刘焉面前。然后不超过三天，关于这场战争的回复，就能送回来。 “卑职原本就打算出发，奈何黄巾贼突然到来，不得不先与他们对战一场。如今贼人已破，当是履约的时候。”刘韬歉意的回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拦你，但一路小心！”邹靖闻言，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卑职还打算建立更大的战功，怎么能在半路上就殒落？”刘韬笑道，“说不定，这次南下，卑职还会立下更大的功劳，将军不能一起南下，有些可惜啊！” “哈哈，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你南下。只是刺史的军令没有过来，我还真不敢擅自离开。”邹靖笑道，他可不敢随便走，万一刚走，结果贼人又从清河郡过来怎么办？ 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继续对刘韬说道：“对了，你那个马镫和马蹄铁，最后还有那个马鞍，都非常的不错，对骑兵有大利！最后还有那横刀，在战场上的威力，的确比环首刀要强，我打算将这些上报刺史，然后由刺史向朝廷，为你表功，你认为如何？” “能够让朝廷变得更加强大，那也是我的夙愿。”刘韬当然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话，那他根本不需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既然拿出来，那当然是找机会把这些东西献出去，然后换取实际的利益。 也曾经想过，干脆以后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或者大规模对外战争的时候，才拿出来。只是问题他现阶段最缺乏的，就是如何迅速成为，能割据一方的诸侯。 仅仅依靠平定幽州黄巾，以及协助北中郎将平定冀州黄巾，可能还不太够。索性进一步加码，把所有可以拿出来的筹码，都给加上去，目的自然是换取更大的功勋。 县令，他有些看不上，至少也得是个郡守。再不然，至少要保留军职，最好能封侯，同时有一个地盘，因此只能当个县令或者县长的话，也可以接受。 出名要趁早，自然是要不惜一切去出名，至于把马蹄铁这些东西弄出来，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怎么样的影响，他才不会管！ 功勋不足，最后走了刘备的老路，鞭打了一顿督邮然后投靠公孙瓒什么的……最后坎坷几年，其他人的势力已经逐渐成型，人才也陆续投奔了各自的‘主公’，关键是准备不足，拿什么去争霸天下？ 不能争霸天下，不能横扫八荒，不能成为一言九鼎的皇帝，拿什么去改变这个时代，去改变华夏的命运？权衡了一番后，刘韬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取舍！ 反正，不管有没有马蹄铁，有没有马镫或者马鞍，甚至有没有横刀。按照原本的历史，华夏从今年开始，就要陷入反复的动乱之中，战乱要持续近百年，华夏人口，据说也从5000万人，下降到767万人。 也有现代的学者认为，考虑到世家荫庇的佃农和部曲，还有屯户、兵户、吏户、逃户、漏户、隐户，以及居于汉地的少数民族等等不纳入户口统计的人群，故认为三国末期约有3000万人。可黄巾之乱前，大汉的人口，就真的只有5000万人？ 人口锐减，胡人内迁，再加上八王之乱，把胡人都引为外援，才有后来的五胡乱华。 刘韬不是个皇汉主义者，而且华夏文明的特性，便是兼容包并，能够汲取其他民族的优点，来提升和壮大自己的民族，华夏文明，才能屹立不倒。既然要融合，他希望能主动去融合，而不是被动接受融合，这才是关键！ 邹靖眼看刘韬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只是让他要保重好自己，这才告辞离开。 “全军听令！”目送邹靖离开，刘韬这才翻身上马，“随我出征！” 大军开始朝着西南方向前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韬背后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回头看了，却是看到城墙上，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刘韬沉默，朝着那边遥遥一拜，然后这才转身回去，继续出发。 “那个混账小子……”城墙上，刘元起摇了摇头，却依然目送队伍出征，直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才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墙。 第43章 简雍的劝谏 且说刘韬出征，一路南下，却是在走范县去中山郡，而非直接南下，经易县进入清河郡。一路走走停停，到达乡里，就询问地方百姓，附近是否有贼人盘踞。 若有，便率军前去围剿，若没有，便继续向西南方向行进。 “兄长，都是二三十，最多不过百人的山贼土匪，或者流亡到这里的黄巾贼组成的匪徒，地方县尉就能征讨，为何我们要亲自征讨？”张飞不明白，于是上前询问。 “粲山，我们讨伐了几股贼人？”刘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声卢琰。 “就三股，都是不成气候的贼人！”卢琰闻言随口回道。 “缴获如何？”刘韬继续询问。 “缴获一般，斩杀五十余，俘虏贼二十余人，武器甲胄若干，都已经交给范阳县处理”卢琰这次稍微想了想，不过也很快回答。 “粮食和物资如何处理的？”刘韬再问。 “自然归我们所有！”卢琰当即回道，“倒是足够全军半个月的用度。” “这就对了！”刘韬当即看向张飞，“我们这次南下，很大程度要就食于敌，否则的话补给线不断拉长，就算是张家也得破产不可。关键若贼人里面有实力出众的，也能招募到辎重部队，甚至是战兵里面，作为本部的补充！同时士卒经过讨贼，也能互相磨合，逐渐适应战争！” 也就是说，部队会越打越强，同时也能收集到足够多的物资，保证军队的维持。还有一点刘韬没有说，就是打赢了一场仗，他能获得一些经验值，关键每次战斗结束，依靠苏生大法的效果，也能恢复30点的魔法值，这才是他需要的。 三场战争下来，70点魔法值已经全部恢复，就算再遇到一场硬仗，也能够从容对付。 “原来如此！”张飞顿时服气，沿途清扫地方贼人，居然还有这个用意。其他几人也是默默点了点头，唯有简雍露出莫名的笑容。 当晚休息的时候，简雍突然过来找到了刘韬。后者也没想到简雍会过来，当即将其迎了进来。简雍自从加入，性格虽然跳脱，不过工作却是兢兢业业，就算是张飞都挑不出问题，以军主簿的身份，深得大家的敬重。 “宪和深夜来访，可有什么要事？”刘韬不知道简雍为何深夜过来，还是礼貌问了句。 “主公今日所言，怕言之未尽……”简雍朝着刘韬行了一礼，“雍若没猜错，一路剿匪的目的，怕还有两点！” “哦，哪两点？”刘韬也好奇，简雍到底看出了什么。 “第一点，无非让地方宵小明白，我们民团的存在。我们都那么厉害，那么驻扎在涿县的正规军，自然更加厉害，让那些宵小明白，犯上作乱会有什么后果。如此，我们就算离开涿郡，也不必担心家乡会再出现大乱。”简雍缓缓说道。 “姑且算是，那第二个呢？”刘韬其实没有这个打算，但觉得简雍说得很有道理。 “第二个，自然是为了扬名！”简雍经过第一点铺垫，第二点才进入到了正题，“主公要让各县百姓都知道民团，知道主公的存在，从而为将来封候拜将做准备！” “…………”刘韬沉默，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没想到还是被简雍看穿。出名要趁早，任何能够赚到名声的机会，他都不打算放过。 “那对我的安排，你怎么看？”刘韬最后问了句。 “主公既然那么问……”简雍可不存在客气，或者谦虚的概念，刘韬那么一问，他就直接坦言回答，“属下看来，过犹不及！” “此话怎讲？”刘韬说真的，这一瞬间的确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主公打算沿途练兵，同时获取一些物资来补充军用，甚至招募一些贼人作为战兵……本身也是无可厚非的，哪怕因此赚到一些名声，震慑一下宵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简雍先是认可刘韬的做法，毕竟这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关键是之后，他顿了顿，开始进行反驳：“专门找弱小的贼人，反而错过的真正的打战场，却颇为不智。我们一路西去进入中山郡，之后还要南下巨鹿郡。据闻冀州黄巾在北中郎将卢植的攻打下节节败退，若是我们不快点过去，怕很难抢到什么功劳，这是其一！” 一路贼人太多，尤其黄巾之乱后，各地宵小，或者被击溃后逃到地方当山大王的溃兵也有不少，一路征讨过去，怕是时间浪费太多。这种小功劳，应该让给地方县尉，而不是亲自去征讨。同时小股贼人，能获取的物资实在不多，不值得打，这是简雍的第一个看法。 “同时长期与这种级别的贼人作战，怕是让士卒产生骄纵的念头，认为黄巾贼不过如此。到时候真的要打硬仗的时候，就会因为预估不足，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是其二！”简雍继续进言。 就如同玩游戏，习惯了超简单模式，觉得这个游戏不过如此，于是调成噩梦级别后，直接被虐到怀疑人生。战争是没有存档的游戏，真的被虐到那个程度，可是要没命的！ “第三呢？”刘韬就坐在那里，等了一分钟，听见简雍继续发话，于是才问了句。 “属下已经说完了。”简雍摊开双手，他这次过来，主要是让刘韬明白，这个计划有些过犹不及，这就是全部目的。 要说第三点理由，也不是没有，他总觉得刘韬有什么瞒着自己，只有卢琰，关羽和张飞三人知道。或许，正是这个理由，刘韬才会挑选一些弱小的贼人去讨伐吧？ 只是刘韬既然不说，那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不主动去询问。 “咳……那以你的意思，我们应该直接前往冀州了？”刘韬用轻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才看向简雍问道。 “我只是主簿，该说的已经说完，如何决断，那是主公的事情。”简雍却是直接起身，告辞离开，也没等刘韬回复，直接离开营帐。 “呃……”刘韬也没想到简雍如此性格，顿时无语。 他不立刻前往冀州，只因现在才三月多，到那边也才四月，卢植还没有击败黄巾贼主力，将其围困起来。民团可能遭遇，并且硬抗黄巾贼主力，可这事他要怎么说出来？！ 第44章 我做过一个梦 刘韬觉得，或许穿越者注定孤独，每个穿越者都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却没办法和别人说。每每利用对历史的掌控，获取利益，从而得到周围人赞誉的同时，却没有一个能说说真心话的对象。 说不得，睡觉都要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就说这次，他预知历史进程，所以打算让卢植好好牵制张角，他看情况是协助卢植打下广宗，或者之后和皇甫嵩一起，在曲阳那边平定张宝。 反正，他不可能现在就过去，在卢植还没有能包围张角之前，就巴巴跑过去巨鹿郡，到头来和张角决斗的，说不定就要变成他了。 就算真的能赢，也必然得罪卢植，主要是得罪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其他人可以不管，刘韬却是记得，袁绍这个时期，似乎就在卢植麾下。 若是害得这位老哥，没办法获得足够的功勋，以至于西园八校当不成，会不会记恨上自己？打输自己可能会牺牲，打赢了还会得罪人，那还不如慢点，等到五月份前后再过去巨鹿郡，这样比较稳妥，反正沿途清剿地方贼人，多少也算是一份功劳，还能赚点名气。 “问题简雍的话也有道理，地方这些小贼，打赢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关键说不定会得罪地方县尉……”刘韬沉思了一番，自己这样把地方县尉的工作抢了，别人估计不仅不会感激自己，回过头来还会骂自己多管闲事，把他们的功劳给抢了。 再则扣除黄巾贼之外，地方贼人，保不齐是某个世家豪强豢养。自己出面消灭，说不得还被他们给记恨起来，实在得不偿失。 看了看经验条，连续作战两轮，经验也不过从5075提升到5103，实在少得可以。也就是赚了60点魔法值，赚了点物资，同时等级也提升到6级，获得一个自由属性点，和一个自由技能点。 属性点自然还是提升精神，魔法值也跟着提升到80点。自由属性点，刘韬现在都还没有加点。想要解锁的魔法和技能太多，实在让人纠结。 “元变魔法是预定要点出来的，可不解锁后续技能的话，有些鸡肋。要不我存着这个技能点，到下次升级再用？不不不……看着1点技能不用，我的强迫症会发作的！”刘韬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加点强迫症’，看到有剩余点数就喜欢全部加完才舒服。 在技能轮里扫了一圈，然后发现自己又不知道应该点开哪个好一些，顿时整个人心情乱糟糟的，索性躺在床铺上面。 “兄长？”卢琰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 “进来吧！”刘韬猛地从床铺翻身起来，然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卢琰进来，看到刘韬在床铺上，歉意的上前询问：“兄长可是要睡了？” “没有，只是刚刚宪和建言，心绪有些烦乱，所以在床铺上躺躺。”刘韬摇了摇头，“粲山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愚弟只是认为，我们不应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卢琰小心说道。 “哈哈，原来粲山和宪和是一个意思！”刘韬闻言大笑，于是把刚刚简雍的建言，都直接说了出来。 “原来宪和也看出了这点……”卢琰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刘韬才说为这个心烦意乱。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我也打算加快行军的步伐，只是还是有所顾虑。”刘韬见卢琰既然也是为这件事来，有些事情，却不必避讳他。 “兄长但说无妨，愚弟知道后，也能为兄长分忧！”卢琰连忙说道。 “我得仙人传授法术，你应该知道。”刘韬当即开了口，见后者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之前，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卢琰自然是非常好奇，毕竟涉及神仙，任谁都感兴趣。 “我做了一个梦！”刘韬缓缓说道，“我在昏迷的那段时间，神魂似乎离开了身体，不断朝着天空上飞去，然后越向上，周围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我双眼之中不断浮现。然而我看到的，却不是我的前半生，而是未来的事情……” “未来？”卢琰更加好奇起来。 “我看到了太平教造反！”刘韬回道，“于是起来后，早早就打算，通过益德来组建民团，借助这次动乱，来搏一番功业！” “可兄长既然已经预料到，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卢琰有些想不通。 “未发生的事情，谁能保证，我都没办法保证！万一我说了，然后太平教没有早饭，那我岂非犯下欺君罔上的罪行？”刘韬摇了摇头，“所以一开始我绝口不提这事，直至你向我提起，才落实这个想法，否则以酒仙酿的分红，我也能过得更舒服一些。” “兄长所言极是。”卢琰也认可刘韬的说法。 “然而太平教到底是造反，那其他看到的，估计也会发生……”刘韬叹了口气，“我还看到以黄巾之乱作为契机，大汉会出现大动乱，各地诸侯割据，汉失其鹿，天下公逐！” “兄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卢琰连忙上前，要捂住他的嘴。 “所以我才苦恼，这注定是个秘密，除非真正发生，否则的话谁也不能说。”刘韬摇了摇头，他傻了才会随便对别人说。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这样一直看，直至见到那个仙人为止，我看到大汉一分为三国，三国由归属于一国。看到这个国家内乱，看到胡人趁机祸乱中原，肆意屠杀我华夏子民，甚至把我华夏子民当成行军口粮……我不敢相信，我也不想相信，以至于苏醒之后疯疯癫癫，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说服自己。” “兄长的结论是什么？”卢琰此刻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这个可怕的情况，没有出现的话，那也就算了，我自然要天天咒骂让我看到这一切的神仙。但若是出现，我身为汉室宗亲，当做些什么！”刘韬郑重的说道，“所以我要出名，我要有兵权，这样我才能在天下动乱的时候，扭转乾坤，不让那样的未来出现！” “可问题在于，兄长如今所为，和你的打算南辕北辙……”卢琰谨慎的回道。 “我不是说，我能看到未来么？”刘韬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第45章 袒露野心 “我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很多东西没有看清楚，却看到师尊五月前后，会把张角包围在广宗县城之中。如今不过三月，以我军日常行进速度，最多不到四月就能到达……”刘韬也不隐瞒，把他真正的顾虑说了出来。 “兄长所虑也算合理，且不说是否会遇到黄巾主力，若是遇到，以最多两千人对抗对方数万人主力，实在不智。”卢琰闻言点了点头。 这番话若是刘韬直接说，他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有了之前那段话作为铺垫，他却有了别的想法。别的不说，包围广宗的是卢植，那是他父亲，功劳自然越多越好。 这样想的话，那自然会考虑：刘韬是不是不想和卢植抢功劳，所以才没有迅速进军？ 如果是这样，卢琰都觉得自己有些亏欠刘韬。同时若真如刘韬所料，那么此刻进军，的确可能会面对，长期被卢植击败，一肚子怨气的黄巾贼主力，这样就算打赢，那也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原来兄长是深谋远虑，是我等太过肤浅！”卢琰连忙告罪。 “非是你们肤浅，而是我看到的东西比较多。只是这些未证实的东西，我也不好公开了说……就说我会法术的事情，也只是我们四兄弟知道，否则传出去，少不得有些人，借口妖孽将我拿下，这样就不好了。”刘韬摇了摇头。 “兄长所言极是。”卢琰点头，“只是愚弟以为，虽然不适合到处宣扬，但最好还是不要瞒着宪和，子睿和星明三人好些。尤其是宪和，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心细如发。” “你都那么说，我会好好考虑的……先不说那个，现在我把秘密告诉你，你觉得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好些？”刘韬此刻也是松了口气，到底有个可以好好讨论的对象。 否则以他的智商，就算知道历史走向，也未必能够好好利用。更别说，他其实也没有知道那么多，时间长了，有些东西还有些忘记，否则也不需要记下来了。 “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迅速前往中山郡，把苏双和张世平送回去之后，立刻前往父亲军中报到。这样攻打哪里，父亲也能更好安排，同时也能有友军作为支援！”卢琰想了想，当即回道。 “若遇到黄巾贼主力，当如何？”刘韬也说出他的顾虑。 “避开要地和县城，走乡里小路便是。若遇到贼人，小股便直接吃下，若遇大股敌人，侦骑来报，立刻遁走便是。兄长组建骑兵部队，正好可以发挥奇效，现在想来，当时真是深谋远虑！”卢琰略做思考，然后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同时心里的是真的佩服刘韬，不管如何都要把骑兵给练出来，人数虽然少，但七十人不管作为侦骑，还是用于冲锋，对上几乎没有骑兵的黄巾贼，都有奇效！ 更别说，若把张世平送回，到时候还有数百匹马作为报酬，足够组建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到时候可以施展的战术，就更多了！ “中山郡到巨鹿郡，虽然水道交错，却没有什么山林，想要避开黄巾贼主力，怕不太容易啊……”听了卢琰的话，刘韬若有所思，“也罢，见招拆招，先直接去和师尊汇合！” “话说回来，兄长若是见到父亲，师尊这个称呼，还是改改好些。父亲速来不喜这个称谓，改为老师或者恩师，比较妥当。”卢琰想了想，最后还是劝了句。 从一年前开始，刘韬说起卢植，都以师尊作为称呼。说真的，这个称呼卢琰听着挺不错的，于是就没有故意纠正。可想到父亲的性格，若是见到面还用这个称呼，怕他会不太高兴。 “这……原本我只是尊敬老师，既然如此，那我改改。”刘韬以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但既然卢琰那么说，他索性照办便是。 “父亲不喜欢这种虚的，若兄长能继续钻研经书，在经学上有所成就，他才会真的欣慰。”卢琰揶揄道。 “那你得多教教我，我当年去求学，年纪实在太小，回来荒唐了几年，经学落下许多。”刘韬也知道，这时代，你真的一点学问都没有，也麻烦。 “兄长愿意学，琰自然愿意教。”卢琰很欣慰，兄长到底是彻底醒悟了，“不过就我看来，兄长梦境的事情，最好和三弟和四弟说说。到底是兄弟，不该有隔阂。” “嗯，你考虑得也是，我这就去找他们！”刘韬当即点头，其实他就是找卢琰试试，看看这一套能不能混过去，既然可以，那自然也可以告诉关羽和张飞。 “我与兄长同去便是！”卢琰也是起身回复。 两人直接去了关羽和张飞的营帐，把两人叫了出来，在确认没有第五个人的情况下，刘韬把事情坦言与两人说出来。 “兄长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遭遇？”张飞对别的不太关心，只是觉得这经历实在有趣。 “没想到大汉居然会动乱到这个程度……”关羽却是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好在事情没有发生，我等只要好好努力，自当扶社稷于危难之中，让大汉继续屹立不倒！”刘韬开解道。 “兄长，我就想问一句……”关羽看向刘韬，“若陛下不当扶，兄长意欲何为？” 这个有些诛心，可事实上却是刘韬必须要抉择的部分。他若出手，让大厦免于倾覆，以此滔天之功，他会甘愿，只是当个太平王侯吗？就算当朝天子愿意，天子的子嗣，会愿意看到一个这样的功臣存在？！ “我……”刘韬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汉光武帝也是汉室宗亲！” 刘秀作为汉室宗亲，起兵之后也曾经效忠，由绿林军扶持起来的更始皇帝。同样因为被猜忌不得不再次起兵，然后一统天下，建立东汉。 刘韬也是汉室宗亲，真的到了那一步，自然不会傻傻坐以待毙。刘秀做得，他为什么做不得？再说，若不当皇帝，怎么能推动国家全面改革，国家不改革，谁能保证，八王之乱会不会依然出现？ 刘韬这是第一次，向三人表达自己的野心，这一瞬间，三人的神色各有不同，更多是震惊，然后是欣喜，还有些许的复杂。 关键是，却是没有愤慨或者不屑，或许是身份的问题，四人乃结义兄弟，相约同富贵，共患难。刘韬若能称帝，他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最少也是一个封侯！ “我等愿意跟随兄长共创大业！”三人沉默一阵，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同时表态。 第46章 风龙的洞察 “今天开始加快行军速度，一路过去，若再遇到贼人盘踞，除非主动袭扰我等，否则暂时不理！”次日清晨，大军集结，刘韬正式宣布。 刘戈和上官煜有些不解，昨天才说要就食于敌，怎么今天就变卦了？简雍闻言却是微微颔首，能够听得进劝谏，这才是个好主公！ 他却不知道，昨晚刘韬与三个兄弟开诚布公，明确了方向之后，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放过那些小股的贼人，专门针对黄巾贼的小股部队进行游击，同时试图南下与卢植汇合。当然，其实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绕道常山，那边没太多黄巾贼，同时可以顺路尝试招募一下赵云。 只是最后这个想法他否决了，绕道太远，消耗物资太多，若贼人太少补给获得太少，那么最后吃饭都成问题，还不如快点和卢植汇合稳妥一些。 或许，到时候卢植给自己任务，去常山剿匪，那顺路过去一下，也无伤大雅。 如此走了一天，从涿郡的北新城县开始穿越郡边境，进入中山郡。来到这里的瞬间，刘韬有些感慨，原本的刘德然，便是中山靖王之后，中山郡的前身中山国，便是中山靖王封地。可惜，东汉没有中山王，所以不设中山国。 不过真的给他中山国，他也不会高兴，这里几乎是在并州、幽州和冀州的中部，关键几乎到处都是平原地带，无险可守，比荆州还要糟糕。 “兄长，在想些什么？”眼看刘韬开始沉思，旁边的卢琰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此战结束，我等应该寻求哪里作为立身之地。首先要兵权，然后最好有一县左右的治权……”刘韬也没有隐瞒。 “那自然是要边城，可在幽州和并州，甚至凉州选择一郡靠近边陲的地方任职。但这样也有危险，若在并州，要随时面对南匈奴和鲜卑的袭扰；若是在幽州，则要面对鲜卑乌桓人的袭扰；若在凉州，却是要面对南匈奴，鲜卑和羌人的袭扰……”卢琰回道。 “边城啊……”刘韬若有所思，因为是边陲，几乎只有犯官或者犯人才会被迁徙到这里，虽然也有县城的建制，但基本上是军管，也没有谁闲得蛋疼，会来这里上任。 所以在兼顾军权的同时，也相当于有了治权，问题就在，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口。 除非，北上掳掠胡人部落的人口过来，又或者在内地迁徙一些过来。前者有风险，后者别人也不愿意。总觉得，边城的话，有点亏…… “扣除边城，哪里是可以兼顾治权和兵权的？”刘韬继续询问。 “除非地方匪乱，或者蛮夷闹得比较厉害……比如说会稽郡、豫章郡、长沙郡、武陵郡和巴郡这几个地方，会保留一些兵权，让地方官府能够自行剿匪。”卢琰这次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记得长沙有区星造反，孙坚以长沙太守的身份，也是率军征讨，记得当时他身上没有军职。可能是钻了今年诏书的空子，毕竟刘宏似乎没有收回，允许地方郡县招兵御敌的权利。 所以当时孙权作为长沙太守，兵权应该还是有的。如此武陵太守、巴郡太守、会稽太守和豫章太守，应该也有一定的兵权。甚至引申出去的话，各地县令太守，估计都有兵权…… 慢着，其实没必要把注意力都放在南方，北方也有个类似的地方，那就是上党郡！ 黄巾之乱平定第二年，张牛角在太行山起兵造反，之后被平定，张牛角也中箭伏诛。但其部下兼养子张燕（褚飞燕）收拢残部，建立黑山军，一直在太行山一带活跃。 朝廷消停，他们就下山劫掠攻打敌方。朝廷来征讨，就遁入太行山脉，让朝廷无可奈何。就说袁绍，从夺取冀州开始，到被曹操消灭，数次击败黑山军，都没有能将其消灭。 常山和魏郡是说什么都不去的，那么上党郡，当是最好的选择！对对，就是这里！ “兄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这个刘韬脸色不断变化，最后露出欣喜的表情，卢琰就知道，刘韬已经有了打算。 “的确想到了一些东西，不过黄巾之乱都没有平定，何必考虑那么深远。我听人说，比他人超前半步的是天才，比别人超前一步的，就是蠢材了。”刘韬却是摇了摇头，预定是预定，但那么远的事情，谁知道期间有没有变故。 “兄长所言极是……”卢琰点头，现在说这个为时还早。 “报！前面二十里外，便是蒲阴县城！”侦骑回来汇报，当然侦骑并非真的走了二十里，正式行军的侦查范围仅有十里。这个侦骑，应该是询问了乡里百姓，才知道的。 “可有黄巾贼在这一带活跃？”刘韬询问，这也是他让侦骑去调查的。 “有一伙大概两千人的黄巾贼，盘踞在许亭那边，并且设立了营地，距离这里大概十五里前后。”侦骑连忙回道，“许亭乃前往蒲阴县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说沿着官道走，若要过去蒲阴县，那么就绕不开这许亭所在。 刘韬当即已经记下‘十五里外’和‘许亭’两个情报，偷偷施展了‘风龙的洞察’。 这是气系魔法新手级能掌握的魔法，在游戏里面，是把游戏阴影部分的内容显露出来。属于冒险魔法，每天只能施展一次，每次消耗10点魔法值。新手阶段，可以探查半径5格的范围，大师级半径提升到7格。 魔法塔随着他穿越后，这个魔法也出现些微的变化，探查范围从所谓的‘半径5格’改成‘半径5里’。也就是说说，已经施展了这个魔法的他，此刻许亭周围半径5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感应之中。 就如同开了卫星眼，或者说是‘天眼’比较妥当，整个许亭周围的一切，包括房屋，包括牛羊农田，包括黄巾贼都在他的视野之中。 ‘视线’范围内，两千上下头绑黄巾的贼人，正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里面驻扎。这是直接把一里的百姓都给赶走，然后占据这里搭建起来的营地，所以里面的房屋，大多是原本百姓的房子。 可惜没有声音，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防务情况，却是一览无遗。 “兄长？”眼看刘韬突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卢琰有些疑惑询问。 “没什么，就是想些东西……”刘韬左右看了看回道，然后策马来到卢琰身边，低声说道，“我刚刚在打开‘天眼’，查看许亭的情况，果然有一个黄巾贼营地，里面也真的有两千左右的黄巾贼！关键的是，这两千人，应该都是黄巾贼的战兵！” “兄长又有新的神通了？”卢琰闻言顿时激动，这天眼真是厉害，如此贼人无所遁形！ 第47章 恳请主公解惑 看着卢琰那激动和仰慕的样子，刘韬有些自得。他要的就是这种神秘莫测的样子，这样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 可以的话，他也想要直接把火系魔法点完，然后看看能不能学会流星火雨……哦，英雄无敌7里似乎没有流星火雨，只有末日审判……否则学刘秀来那么一手，天下说不定就直接归心了。 “只是天色已晚，若再行军十五里，怕是士卒劳顿……”卢琰激动了一阵，随即恢复冷静，“到时候，反而是哨所的黄巾贼以逸待劳，对我们反而不利。” 十五里的行军至少要一到两个时辰上下，今天已经行军五个时辰，实在不好继续行军。 “先就地休息，吩咐好辎重部队值守，我们距离敌人只有十五里，务必要小心。”刘韬想了想，决定先原地休息。 “主公，十五里外有黄巾贼对吧？”简雍却是上前，他的位置偏后，有些话听不太清楚，但刘韬突然不动，而不多时卢琰突然激动，似乎发生了什么。 “嗯，侦骑在百姓那里打听到，十五里外有贼人。”刘韬点头，看向旁边的侦骑。 “是的，从乡民那里打听到，似乎是一个月前来到许亭那边，奉命在那里建立营地。为了方便，直接把一里的百姓都给征调起来，以此为基础建立了营地。”侦骑回道。 “黄巾贼不去攻城略地，不去裹挟百姓，反而还在这里建立哨所……军师，主簿，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刘韬巧妙的引开了话题。 “不出所料的话，蒲阴县应该已经向黄巾贼投降了……”简雍闻言思考了一番，“这一带已经是太平教的地盘，同时太平教作乱已经将近两月，该攻略的地方已经攻略，该裹挟的百姓已经裹挟。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把冀州，比如巨鹿郡和中山郡，作为自己的地盘，开始经营……” “慢着，若是县城都已经向黄巾贼投降，为何乡民只说黄巾贼营地的事情？”卢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有两个情况，一个是因为我们是朝廷的讨伐军，乡民本身心系朝廷，只是不得已接受黄巾贼的治理，见我们来询问，于是把知道的情况，告知我们。换言之，他并不清楚县城的情况；二则，乡民怕本身也是黄巾贼那边的人，告知我们营地的事情，不让我们怀疑，待侦骑走后，怕是已经跑去营地和县城通报了！”简雍回道。 “会不会是乡民近段时间，没有去过县城，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关羽打马上前。 “非也，若是遇到兵灾，乡民往往第一时间会想到进入县城寻求庇护，要么也是遁入山林避难。遁入山林，那么非三五个月不能回来，再说家乡附近就有黄巾贼，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生活？”简雍反驳。 也就是说，乡民本身已经进入县城避难，亲眼看到太平教夺下蒲阴县的过程。不愿意在黄巾贼麾下生活的，估计已经被裹挟，甚至逃往别处。而愿意留下来的，肯定是太平教所谓的‘顺民’。 也有可能，是在朝廷讨伐军的一步步进击下，逐渐摆脱‘攻陷洛阳’的美梦，开始稳扎稳打，逐渐开始经营自己现有的地盘。也就是说，为了长期与朝廷对抗，而做准备！ “虽然不排除暂时屈服于黄巾贼，心中依然站在朝廷这边的乡民，不过我等既然孤军深入，当以最糟糕的情况进行考虑。”简雍回道。 说穿了，就是在战术上鄙视敌人，但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太把黄巾贼当成，可以没有脑子只懂得拼死冲锋的莽夫，那可是不行的。 就说张氏三兄弟，在各地传教，教徒遍布关东各州，同时偷偷准备起义，那么多的教徒，难道只有唐周一人是叛徒？可若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人管？官府毫不知情，或者知情都没有处理，能做到这一步的黄巾贼，怎么可能是一群莽夫？！ 刘韬甚至会思考，能让卢植包围广宗两个月以上，都没有能将其打下，莫非其中还有其他的缘由？如果是，那到底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依靠魔法继续探查那个营地，这个魔法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施展之后，效力持续的时间足足有一天！以后行军路过某个山谷，或者山林，完全可以用这一招，确认一下有没有埋伏，也就是说，以后可能埋伏战，对他就要没有效果了！ 就是有点可惜，这年头没有露天澡堂……不不，对温泉使用，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四百年……咳咳…… 就在他yy的时候，却是看到一个百姓打扮的人来到营地这边，似乎在通风报信。里面顿时乱成一团，似乎营地很快就进入戒备状态。那个百姓似乎还没有停，说完之后，似乎又朝着外面跑去，这情况，怕是去县城通风报信。 “额……”刘韬一愣，随即睁开眼睛，神色有些古怪。 “主公？”简雍却是疑惑的上前问了句，两人说着说着，刘韬突然闭上眼睛，之后神色露出古怪的样子，这让他实在很在意。 “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卢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上前询问。 “我看到一个乡民，去了那个黄巾贼营地通报。如今那个营地，已经进入戒备状态，关键那个乡民，没有停留，似乎在朝着蒲阴县那边过去了……”刘韬看了看简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来到两人面前，低声说道。 “从侦骑去询问，然后返回这里。这段时间，足够乡民跑过去通报吗？”卢琰有些不敢确定，到底是十多里的距离。 “如果把我们之前谈话的时间算进去的话，或许是够的。”简雍回道，“乡民经常往来县城，十多里的路程，快点的话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侦骑回到这里走了十里，乡民过去营地却只需要走五里的路程，很快就能到。就算不是那个乡民，但有人向那个营地通报的这个结果，却是事实！ “只是……”简雍最后还是看向了刘韬，“主公是如何知晓的？” “时间有点晚了，我们要不在这里安营扎寨，然后我和你们好好说明一下吧！”刘韬觉得，继续瞒下去，或许会比较麻烦。 一个不好，说不定会让简雍等人，以为自己不信任他们，因此不告而别都是有的…… 第48章 早已暴露的夜袭 入夜，考虑到十五里外有黄巾贼盘踞，不得不加强夜间的巡逻。辎重部队比较苦，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他们优先轮值。分成八组，每人轮值半个时辰。 同时，士卒的甲胄和武器必须要在身边，随时穿戴并且做好战斗的准备。好在不是第一次这样，大家已经很习惯。 刘韬把所有统领都召集过来，开始忽悠简雍三人，只是没有把自己的野心说出来。 “原来如此，没想到主公居然是仙人授法，而且越战越强？”简雍恍然，难怪能看到十五里外的一切，原来有了天眼通。 “或许眷顾我的是战神，只要我亲自率军出战，并且获得胜利，就能变得更加厉害。”刘韬缓缓说道。 就说现在，只需要再提升两级，每天魔法值恢复量高达10点，天天开‘风龙的洞察’都没有问题。同时，气系魔法新手级的‘风暴箭’和‘加速术’他也很想尝试一下看看。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新手级魔法，扣除‘风暴箭’之外，应该是叫做‘雷电迸发’的魔法。却不想他点开气系魔法新手区之后，发现这个魔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英雄无敌3里的‘加速术’。 “那么，现在营地那边，情况如何了？”简雍显然还有些不信，于是询问。 “我看看……”刘韬当即把注意力，转移到营地那边……只见营地之中，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大概两千士卒左右，同时营地原本的守卫，又分出一千战兵出来，不不不，估计战兵就一千，剩下的一千，应该是辅兵。 “他们在集结！”刘韬回道，“战兵还多出了两千人，应该是县城那边过来的。” “真的能看到？”简雍，刘戈和上官煜虽然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刘韬言之凿凿，似乎不是在说谎的样子。 “看来从进入到冀州开始，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黄巾贼了。”卢琰感慨道。 黄巾贼在这里公开设置营地，无非是戒备来自幽州的讨伐军。毕竟蒲阴县这里靠近幽州涿郡，也算是‘边境城市’。哪怕黄巾贼没有丧失斗志，转而打算在地方建立割据政权，也会设置这这种如哨所般的存在，戒备幽州过来的官兵，否则官兵的南下，冀州黄巾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两千战兵，怕是蒲阴县的全部驻军了。”关羽想了想，“黄巾贼的目的，自然还是攻入洛阳，地方县城，不可能大规模驻军。估计是考虑到蒲阴县靠近涿郡，才会安排两千人左右的营地，以及在县城里驻扎两千左右的战兵以防万一……再说，兄长也可以先确认一下。” 众人闻言恍然，是不是刘韬继续用天眼通确认不就好了？第一次发现，原来料敌先机，居然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刘韬却是皱起眉头，“天眼通一天只能使用一次，非明日无法用！” 探查半径五里，这意味着，蒲阴县城倒也在视线范围。不过他当时重点关注的是营地，于是把那部分的视角扩大，至于多出的两千人，是不是从蒲阴县来的，当时也没有注意到。 “也是，如此神奇的法术，若是能随时随地使用，反而不真实。”卢琰点头，刘韬到底是凡人之躯，若能随意使用法术，无非三种情况：要么这法术就不是仙法，是凡人也可以使用的东西；要么就是刘韬其实并非凡人，至少也是个半神；最后就是可以强制使用，但怕是要消耗些东西才能施展，比如说——寿元！ 如果可以，其实卢琰，甚至关羽和张飞更愿意相信，这法术普通人也能使用。这样只要知道修炼法门，自己也能施展那么神奇的法术。奈何与刘韬接触那么久，还真没看到他修炼过。 第一个可能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就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县城的事情不急，只需要知道，哨所的兵力已经提升到三千战兵。若是我们以为对方只有两千人，然后贸然冲过去，对方先把支援过来的两千战兵埋伏起来，必然可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卢琰随即说道。 “的确……”简雍点头，他们这支队伍，到底才有两千人，其中一千人还是辎重兵。被三千黄巾贼战兵包围，也是很危险的。 “慢着！”刘韬突然喊了一声，吸引了大家注意。 “兄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卢琰关切的问道。 “不对，这支部队的两个头目正在商量什么，似乎在争执！”刘韬回道，“也许是意见不合，但具体是什么……我没有天耳通。” 争执没有持续太久，前后三分钟左右，其中一个说服了另外一个。两人开始集结部队，三千黄巾贼战兵，居然都集结了起来！ “他们在集结部队，看情况，是打算夜袭我们！”刘韬这才正式宣布。 “的确，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知道十五里外，有一支官兵正在这里驻扎。但相对的，这支官兵应该不知道自己这里，已经有了三千战兵。三千对两千，尤其我们辎重那么多……”卢琰看了看辎重车队那边，为了这次远征，可带了不少的物资。 可以说，就这个物资，都让张家有点元气大伤，好在还有酒仙酿，在给张家输血。对于张飞来说，这次真的可以算是一次豪赌！ “夜袭的话，正常情况下，应该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吧？尤其对方人数还在我们之上。”简雍当即附和。 “他们似乎开始出征了！”刘韬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句，视线范围内，三千黄巾战兵，已经开始从哨所里面出动，开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行进。 随即起身，吩咐到：“立刻吩咐所有士卒起来，穿好铠甲，拿好武器，不要离开营帐，在里面待命，直至听到信号再出来！” “十五里的距离，就算快也得快一个时辰，才能抵达吧？既然如此，不妨让士卒再休息半个时辰，如何？”卢琰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 夜间行军，速度必然快不起来，说不得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大概，这也是另外一个头目反对的原因吧？若是夜袭不成的话，连夜跑了两个时辰的他们，反而居于劣势。 “嗯，的确，是我有些紧张了……”刘韬闻言，想了想附和道，“我的探查范围是半径五里，贼人离开哨所，离开我的探查范围便是五里，这样大概可以算出他们的行军时间。” “不不，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免得营地里面的动静，惊扰到他们就不好了。”简雍却提出不同的意见，“别人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不让他们尽兴呢？” “哈，对对对，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卢琰也顿时反应过来了。 “所以，到底是闹哪样？”张飞一脸茫然的看向两人。 第49章 到底谁包围谁 深夜之中，一支部队在前进，最初的十里还点着火把，毕竟没有这个的话，大部分的士卒根本看不见路，这也是这个时代，很多士卒的通病——夜盲！ 或许朝廷禁军吃好喝好问题不大，奈何黄巾贼原本都是一群百姓，若非吃不饱，活不下去，又怎么会愤然起义？就算后续吃得好了一些，但夜盲症，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广布火把，饶是如此，火把之外也是一片黑暗，仿佛自己被这个世界隔离了一样。 最后五里，远远的地方，似乎已经看到一些火光的时候，其中一个头目宣布熄灭火把。不多时，这三千士卒，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士卒们低声念着，唯有颂念这个口号，才能让内心宁静。 好在远处的篝火，周围低声念着口号的同袍，能给他们希望，一点点的行走，火光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座军营，那是黑暗里面特别显眼的存在。 “随我冲锋！”有一个头目，实在受不了这黑漆漆的环境，于是高呼一声。 “冲锋！”另外一人原本还打算等等，毕竟前后还有两里路。奈何同伴已经冲锋，他也不得不指挥冲锋。 士卒们得到军令，更是全力朝着那个军营走去，只有去到那里，才能回到光明世界！他们已经受够了，这种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它太可怕了！ “嘿嘿，看来他们睡得还真是香甜，居然敌人到面前，却还不知道。”带头冲锋的头目，已经快要抵达营地前面。由于只是暂时休息，所以没有设置栅栏、拒马和陷坑等防御措施，只是在营地外围二三十米处，隔一段距离放置一堆篝火，目的就是提前预警。 火光范围大概可以照射到五十米，等到敌人冲过来，值守的士卒也能发现敲锣。这样大概会给里面休息的士卒，二十秒左右的反应时间。类似的基本操作，在军训的时候，刘韬就已经做过几次。 按说对方已经杀来，声响那么大，一般来说，军营里面应该已经进入戒备状态。不过今晚却不同，军营里面静悄悄，对方过来还没有反应，仿佛一座死营。 “老高，连巡逻的士卒都没有，会不会有诈？”不同的是，另外一个头目显然有些脑子，否则也想不出夜袭的计策。他第一时间叫住了同班，然后示意大军减慢速度。 “你不是说，他们远道而来，必然疲乏，同时最多知道哨所只有两千人，却不知道我们如今有三千战兵……再说看看这营地，最多两千人规模，扣除辎重兵，战兵不超过一千，就算硬碰硬，我们也不怕了！”老高闻言还稍微放慢了一些进度，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才回道。大军已经到这里，实在不想半途而废。 尤其从乡民后续打听到的消息，这支军队似乎还护送着一支商队。别的不说，就说那一千战马，就让人眼馋。若能得到献上去，说不得自己能更进一步。 “嗯，那就冲锋！”另外一个头目不再迷茫，咬了咬牙，示意大部队冲锋。 此刻距离刘韬军营地，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在这个时候，营帐之中，迅速冲出一百个弓箭手，每个士卒手中的一石弓，箭矢已经上弦。 这些一石弓，是经过邹靖周旋，给刘韬配置的，否则以之前的半石弓，实在不够看。同时这些弓箭手力气足够大，只是间或射击一次的话，问题不大。 准头很难保证，但抛射和平射不同，不太需要准头，只需要角度一致即可。 原本的有效射程二十米，抛射甚至可以在四五十米处开始射击。如今改成一石弓，抛射的情况下，可以在六七十米上下进行调整，最高可以高达八十米。 士卒们第一时间列阵，然后在屯长的指挥下将弓弦拉满，举起四十五度左右。 “射击！”屯长一声令下，士卒们纷纷射出箭矢。 到底是一石弓，穿透力比猎弓强劲了不少。同时黄巾贼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上百支箭矢，已经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有埋伏！”老高顿时惊呼，其中两支箭矢却已经射中了他的身躯，好在被甲胄挡住，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內腑。 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黄巾贼很少有皮甲，布甲都少，战兵们纷纷中箭，基本上都是穿透了皮肉，深入內腑之中，运气不好命中要害，人就这样没了。 “冲锋，冲锋！”另外一个头目却是高呼，对方射箭完毕之后，就没有继续射箭的意思，毕竟双方如今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米，这点距离以他和老高的马速，完全可以在三五秒之内就到达。 现在，只有冲锋才是最稳妥的，既然夜袭不成，那么就硬碰硬，他还不相信，三千人扛不住这两千人！ 视线范围内，弓箭兵在射击完毕之后，迅速退了回去，同时更多的士卒上前，却是两屯（100人/屯）的刀盾兵，直接护卫在营地前面。同时弓箭兵也退到后面，做好射击的准备。 以刀盾兵在前面抵挡，弓箭兵在后面射击，在对阵步兵为主的敌军，同时本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这一招会有奇效。 “散开，不要挤作一团，这营地没有栅栏！”老高大叫一声，他已经意识到其中关键。 “哪里走？”就在这个时候，两支长枪兵，分别在左右两侧杀了过来，一边有近千人，手举长枪，开始朝着他们部队合围过来。 “这两支部队哪来的？”这个时候黄巾贼们，心里大概都有这个疑问。 他们却不知道，刘韬就把士卒安排在距离营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当黄巾贼来攻，他们的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篝火和营地上，忽略篝火以外的所有区域。 这个时候，哪怕有敌人潜伏在仅仅三百米的侧面，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便是‘灯下黑’！ “怎么感觉好像我们才是被夜袭的？彭牛，你给我解释！”老高怒吼。眼看两支部队迅速过来，列阵压缩着黄巾贼的主力，同时还在一点点的收缩范围。 大部队被压缩成长蛇阵，正面就是刘韬部的营地，而营地却有两百刀盾兵，以及一百弓箭兵正在伺机射击！ 打算过来包围营地夜袭的他们，反而如今被夜袭的对象给包围了起来，看情况还是早早埋伏好的。别说是老高，此刻就算是彭牛，都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对面的汉军，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夜袭的？！ 第50章 风暴箭 赶了快一个多时辰的路，士卒们又怕又累，好不容易看到敌军营地，本想着杀进去，打赢之后瓜分战利品，这是将军许诺的事情。 结果倒好，说什么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反而遭遇埋伏，被敌人围了起来。 “就是这样，列队，突刺！”刘戈和上官煜分别指挥战兵和辎重兵，举枪突刺。辎重部队训练量不足，但敌军已经慌张，只要阵型不乱，仅仅的举枪突刺，也能有奇效。 最初刘韬只是打算动用这一千战兵，然而卢琰则认为，敌人遭遇埋伏，必然方寸大乱，同时三千之数，非两千人同时出动，无法形成合围之势， 于是辎重部队，也拿起了武器，开始投入到战场之中。好在刘韬练兵，要求士卒在战阵之中，不要有个人情感，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自我意识。只需要服从军令，完成如前进，转身，突刺，收枪等几个动作就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士卒几乎是听到军令，便开始下意识的举枪突刺，一瞬间甚至忘记前面还有三千多人的黄巾贼。 长枪突刺而出，枪枪入肉，才发现传回来的感觉，和平时训练的完全不同。最后才留意到，正前方，已经有不少贼人，一脸痛苦的颓然倒下。 “举枪，突刺！”军官的命令再次传来，士卒们甚至不敢害怕或者停顿，只能迅速举枪继续突刺。不管前面刺到了什么，又或者敌人是否反击，如何反击。 “后退两步，突刺！”敌人靠近，军官下令士卒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再突刺。 退则快，进则猛，军中要求士卒在后退的时候，迅速且同时后退，拉开距离。然后在军令到的时候，长枪迅速突刺而出。 黄巾贼的士卒，也有长枪兵，但受限于距离，很难施展开来。里面的刀兵上前，却不想刘韬麾下的长枪兵突然后退，然后猛地上前一步，长枪突刺而出，他们手中的环首刀砍不到对方，对方的长枪却猛的突刺过来，大部分的士卒直接中招。 就算躲开了第一把长枪，间隔并不远的其他长枪也会扎过来，只要第一轮受伤，第二轮就没办法逃脱死亡的厄运！ “弓箭停止！”刘韬眼看合围已经完成，当即下令停止射击，继续射击，尤其是抛射的情况下，或许会伤害到自己人了。 “刀盾兵向前！”关羽则指挥刀盾兵，开始向前推进。他本人，更是亲自杀向地方阵地最前面的两个敌将。 “兀那贼将，可敢与我一战？”关羽一声怒吼，便是举刀朝着最前面的，那个被唤作‘老高’的贼将杀了过去。 “怕你？！”老高正想要举刀迎战，却发现对方的武器怪异，那种厚重的长杆大刀，不伦不类不说，仅仅是敌人一抡起来，就给他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糟糕了！”他手中拿着大刀，也算是厚背的那种，但感觉对方的大刀更加厚实，关键借助长杆的挥舞，这一刀必然厚重无比，他这大刀如何能挡？ 无奈之下只能双手持刀，硬抗这一下子。两把武器猛地对拼一轮，发出“当”的一声刺耳声，关羽还好，老高却是震耳欲聋。 只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因为此刻他双手虎口，居然都被这一招直接震裂开来。偏偏对方游刃有余，一刀不中第二刀迅速扫来，老高不得不第二次抵挡。 原本第一刀就居于劣势，第二刀横扫而来，老高虽然已经豁出去抵挡，但硬拼之下，虎口彻底开裂，大刀直接被崩飞出去。 关羽一声暴喝，大刀顿时加速，在老高身上一扫而过，居然是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插标卖首之徒尔！”斩杀老高，关羽却是不屑的回了句，然后看向彭牛，“可敢与我一战？！” “撤退！”彭牛闻言，也在老高死亡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哪里还敢和关羽打？他的实力比老高还差了点，估计这汉军将领面前，都撑不到一刀的。 被人埋伏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对方阵型一点点压缩，再慢点想突围都成问题。 “哪里走？”眼看彭牛打算逃走，关羽当即追了过去，为此甚至脱离了刀盾兵部队。 彭牛也没办法走，如今处于包围的状态，就算得到他的命令，士卒已经开始突围，想要短时间内，突破官兵的包围，却并不容易。 彭牛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关羽打。好在他的亲兵也很称职，纷纷上前，试图攻击关羽。关羽此刻已经没有跑马的优势，在马背上，虽然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但敌军包围，也落于下风。 时间操控！刘韬意识到这点，立刻先给关羽施展了一个时间操控，这个情况下，哪怕快一点都是好的。同时要来一把半石弓，这是他现阶段，能拉开同时能精确射击出去的弓。 “云长，让开点！”刘韬高呼一声，后者闻言顿时让开一个身位，甚至没有再和彭牛纠缠。反而专心处理那些，朝着他围过来的敌军士卒。 几乎不到一秒钟，一支箭矢却是从他侧面，裹着一阵暴风呼啸而过，朝着彭牛射去。就这威力，关羽一瞬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都尚且如此，彭牛更是没想到。眼看一道流光朝着他飞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胸膛就中了一箭。箭矢命中之后，居然去势不减，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撕扯下好大一个伤口，然后朝着后方飞去，又命中了一个黄巾贼士卒，扎入其头部，才停下来。 彭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胸膛传来的灼热感和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 他看了看军营里面，那个手中拿着弓箭的将领，发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切都变得非常沉重，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流失…… “贼首已经伏诛，投降免死！”刘韬见状，当即高呼一声。 关羽刚刚斩杀那些围过来的士卒，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彭牛，看到他真的倒毙，便立刻跟着刘韬高呼：“贼首已经伏诛，投降免死！” 其他黄巾贼士卒，眼看两个将军已经阵亡，自己又被重重包围，不知道谁带头放下武器投降，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放下武器，接受投降。拒不投降的，最后也尽数伏诛。 第51章 三个条件 前后大概一刻钟左右，一千多名黄巾贼战兵作为俘虏，被解除了武装，双手抱头蹲着。人数太多，刘韬也不可能随军带上一大堆的绳索，只能先这样处理。 “也不知道益德那边怎么样了……”关羽下马，看向前方，那里是许亭方向。 “他要面对的，只是一千没有任何准备的黄巾贼辅兵，说不定有不少还是乡民，本身没什么战斗力，哪怕只有七十人，问题也不大。”卢琰闻言回了句。 三千黄巾战兵居然就这样被吃下，想想都有些恍惚。伤兵已经给刘韬甩了一个‘活力再生’过去，仅仅抽掉了21点魔法值，可见这场伏击战，刘韬本部两千人，居然没多少人重伤。 当然，针对死掉的部分，那活力再生和治疗术就没有效果。辎重兵那边到底是没有正式上过战场，阵亡还是会有的。 “统计出来了……”简雍缓缓走来，“阵亡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二十三个战兵。” “这不相当于大胜了嘛！？”卢琰激动的说道。 “但我们没办法寄望，涿县那边给我们补充兵力！”简雍摇了摇头，“这样的‘大胜’再来几次，别说我们是否还有一战之力，就说这些辎重该如何运输都成问题。” “这个……”卢琰也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了。 “嘿嘿！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以战养战！”刘韬顿时得意，指了指那些俘虏，“近千人的俘虏，把有恶行的剔除，其他的收编便是！” 说完当即来到这群俘虏面前，喊道：“不必我说你们也清楚，你们目前的身份是反贼。但我也相信，你们中间，有人是被裹挟，无奈才从贼。” 听到这里，不少俘虏顿时一愣，这汉军将领的意思，莫非是…… “我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刘韬直接进入正题，“只要满足三个条件，我就收编你们，成为我的辎重兵，随军出战。运气好，你们不仅能摆脱反贼的身份，还能建功立业。” “将军，什么条件，您直说便是！”黄巾贼里有人顿时喊了一声，引起旁人附和。 “第一，虽然你们被迫从贼，但非军令的情况，滥杀无辜，奸淫掳掠的我不要。我认为这点，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刘韬笑吟吟的说道。 “没有！”超过一半的俘虏高呼，剩下小半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刚刚回应我的站起来！”刘韬当即高呼一声，却不想大家都站了起来。 “兄长，一般这个情况，大家都会站起来的吧？”卢琰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第二，我喜欢不管是什么命令，都愿意服从的士卒。你们要加入我麾下，那这点总得做到吧？你们可有意见？！”刘韬笑了笑，，继续说道。 “没有！”这次全员同时回道。 “那我要测试一下！”刘韬顿时露出獠牙，“我需要你们，检举出，你们中间，不符合第一个条件的！” “原来如此……”卢琰闻言恍然，刘韬第一个条件，只是确认一下无辜的有多少，然后根据这个基础，来进行第二轮筛选。 如果人数太少，那么就意味着这支军队几乎没有无辜的，那么说再多都是废话。反之，若如现在人数过半，那么就继续第二轮筛选。 刘韬说完，这些士卒互相看了看周围，自认符合第一个条件的，开始主动起来。不一会，这一千多俘虏里面，超过四百多人被检举出来。 上官煜率军戒备，避免他们突然发难，刘戈却是上前，把这些被检举出来的带了出来。 “只是如此，怕也未必能够筛选干净……”卢琰有些担心。 “粲山，你就是太较真，当知‘水至清则无鱼’。”简雍来到他身边劝说道。 “也是，兄长之前也那么说过我。”卢琰有些无奈，不曾想别人又用这个来劝说他。 按照刘韬的吩咐，这四百多人被绑上双手双脚，放在这剩下这六百余俘虏面前。刘韬朝着两伙人中间走去，期间拔出亲卫的一把环首刀，丢到地上。 “第三个条件，我需要你们彻底和黄巾贼决裂！”刘韬回道，“信仰太平道可以，但借太平道起兵作乱的张氏三兄弟，却罪无可赦！你们认为，我说得是否有道理？” 刘韬居然允许他们信仰太平道，这点别说剩下的六百余俘虏，就说那被带出来的四百俘虏，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我自认为，专门教人向善，至少不会主动祸害自己教徒和普通人的宗教，本身没有罪过。只是传教的人，有自己的私心……”刘韬看向众人，“而你们，只是为了实现他私心的牺牲品，无非一群可怜虫而已！” “就是！”人群之中顿时有人怒吼，“我等信教，只是为了能消灾解厄，得道成仙。结果朝廷来人，说张角要造反，结果我居然不知不觉就成了反贼？！” 他主动跳出来，朝着众人高呼：“我tmd就没打算造反，可官兵要来抓我，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乡里其他的信徒，投入黄巾军……呸，黄巾贼的队伍里面！” 随即转身看向刘韬，抱拳说道：“我的家人，扣除我妻子和幼子，几乎都死在官兵的手里。我不想看到她们也死，只能举刀反杀回去。我发誓，若非军令，我绝不主动残杀百姓和官兵，我可以和黄巾贼断绝所有关系！” “证明给我看！”刘韬指了指地上的环首刀，“给我狠狠辱骂张角，然后在那边俘虏里面，找个人给他一刀！顺带一提，他们只有四百多个！” 这个士卒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拿起环首刀，来到其中一个俘虏面前：“张角，亏你是太平教教主，居然带我们走上不归路，我真是瞎了狗眼！” 说完，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一刀下去，这个俘虏指着那人说道：“此人我认识，有一次攻打庄子，接受俘虏的时候，他带着乡绅家的一个丫鬟到角落里面，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死得一点都不无辜！” “很好，欢迎你加入我的麾下！”刘韬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俘虏，“还有谁？” ‘他们只有四百多个’这句话，就如同一个魔咒，他们可有近六百余人！意识到这点，顿时陆续有人出来，不多时这四百多个俘虏，就全部伏诛。 只是剩下二百二十一人，实在抢不到机会，此刻只能瑟瑟发抖，看向刘韬…… 第52章 蒲阴县投降 “诶呀，还有二百二十一人，怎么办？”刘韬看着眼前这些俘虏，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看向卢琰，向他征询。 “不若让他们两两相杀，活下来的那个再收编？”卢琰和刘韬接触久了，知道他这句话当不得真，索性随便给出一个建议。 这一瞬间，这两百多人顿时紧张起来，而率先接受收编的四百多个俘虏，松了口气。 “不妥！”简雍却是上前，“他们已经有归顺的意思，不该如此对待。” “那以宪和的意思，当如何？”刘韬笑道。 “且编入军中，让他们每伍互相监督，胆敢逃跑，作战不前，散布谣言，妖言惑众，甚至有不轨之心的，要互相举报，否则一伍连坐，如何？当然，必须和张氏三兄弟决裂！”简雍随即给出他的意见。 “本来……”刘韬闻言，来到这三百多人面前，“我这边需要补充的士卒，是一百多人，你们知道的。先前收编了四百多人，有点多……” “…………”这些黄巾贼士卒顿时瑟瑟发抖。 “只是主簿都那么说了，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刘韬顿时露出笑容，“我希望你们是真心归顺，不要辜负我们对你们的信任！” “愿为将军效死！”众人闻言，只觉得大难不死，连忙表态，少不得臭骂了张氏三兄弟一番。 “好了，事情且告一段落！”刘韬拍了拍手，“辎重部队表现优秀的，提拔为战兵。受降的士卒，暂时编入苦役营，军中最苦最累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们来负责。以一旬作为观察，表现优秀者，编入辎重部队，其他的等下一次。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能活命，能摆脱反贼的身份，对于这些人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 “然后，对外，就说他们是我们在中山郡招募的民夫，如何？”刘韬随即看向卢琰和简雍，朝廷讨伐大军没有招降黄巾贼的记录，他也不好光明正大招降。 “如此甚好。”两人点头，这个举动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总好过光明正大招降。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支骑兵回来，带着大概六百多个俘虏，不同的是，这些俘虏男女老幼都有，由七十个骑兵约束着来到军营这边。 此刻阵亡的士卒，已经集中起来，土葬是不可能土葬的，只能统一火化，然后托人带回去涿郡安葬。至于黄巾贼的尸体，则割下脑袋，作为军功记录所需。尸体火化之后，洒在这过道之上，明年这里的植被一定非常的茂盛…… 破敌三千，以将近两千枚首级作为凭证，想来也有说服力。刘韬目前的身份，是隶属幽州刺史的别部司马，要算军功，自然只能找刘焉代为上报。 “兄长，无恙否？”张飞回到军营，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刘韬。 “没事，区区蟊贼，还不够我们分的。”刘韬大笑，“你那边怎么样了？” 张飞这边，按照预定的计划，是在贼人走出五里范围之后，就率领骑兵，在夜色之中前往敌军营地，发动奇袭。骑兵不同步卒，营养充裕，所以在夜间赶路，问题也不大。 黄巾贼需要一个，甚至两个时辰才能赶来，他们过去却连半个时辰都不到。营地那边刚刚送走三千人，没想到转眼就迎来官兵的突袭，一时间乱成一团，不多时就乖乖投降。 “不出兄长所料，营地里面都是普通乡民为主，少数三百多个处理杂务的辅兵，已经被尽数杀光！”张飞回道，三百多人给砍了脑袋，然后由七十个骑兵悬挂而回。 “硝制好，一同送回涿郡便是。”刘韬点头，“今晚辛苦，好好休息。” “没什么，这一仗打得舒坦，没什么阻力就把营地打下，实在痛快。”张飞笑了笑，“就是有点不过瘾，真想和战兵打一打！” “哈哈，下次肯定有你表现的机会！”刘韬大笑。 “对了，那六百里民，当如何处理？”张飞随即想起了一个问题。 “既然是里民，那该回哪里回哪里，只是要甄选出里面的黄巾贼残兵便是！正好，我收编了六百余俘虏，让他们帮忙出面甄选，当可无漏网之鱼！”刘韬回道。 “兄长，两千人，物资都有些不太够，突然又增加六百人……”张飞有些担心。 “我方有士卒阵亡，补充之后，也就五百上下。”刘韬摇头，“另外，别告诉我营地里面没有粮仓！” “嘿嘿，那当然是有的！”张飞闻言顿时笑道，“三屋子满当当粮食物资，都让里民带回来了！” “那不就好了？”刘韬点头，“让里民留下半年的用度，其他的带走作为军粮便是。” 以战养战的思路没有错，继续打下去，部队会越来越多，物资也会越来越多。只是以后要招降俘虏，条件可能会苛刻一些，的确养不了那么多人，也怕被有心人拿这个攻佞。 “半年是不是太多？”张飞顿时有点舍不得。 “黄巾贼过来，朝廷没有保护好他们，就当是赔罪了……给他们的时候，务必要强调这点。”刘韬低声说道。赚人气是必须的，关键那么多物资，也会拖累行军速度。 还有一点，据说里民里面，有不少这些黄巾贼俘虏的亲眷。刘韬没办法带着她们一起走，只能把她们留在许亭，有了半年的粮食，接受收编的黄巾贼，也能安心许多。 之后查看了一下所谓的物资，主要是武备。长枪还好，工艺一般，可以给辎重部队备用。环首刀不少都显得有些旧，怕是在官兵那边缴获，或者县城原本的储备，磨一磨勉强堪用。 皮甲盾牌这些实在没有多少，倒是有不少硬邦邦比较厚实的布甲，只能说聊胜于无。 “到底是正规兵，不是那些拿着拿着农具的新兵，也不是那些只有棍棒和石头的裹挟百姓。”刘韬感慨，于是命人把物资分类，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看情况在蒲阴县换点粮食什么的。 许亭的乡民是真的高兴，原本担惊受怕，害怕官兵会以从贼把他（她）们都给杀死。这一路，看着周围骑兵两侧，悬挂着的人头，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谁知道这支军队的将军发话，不仅让他们回去，还能领到半年的粮食，顿时感激涕零。六百人跪在营地外面，拜谢刘韬大恩。这个画面，关羽和张飞，甚至刘戈和上官煜，都有些自得。而卢琰和简雍，内心也有所触动…… 次日，大军继续出征，来到许亭的时候，回到家里的百姓，那是夹道欢迎大军过来。直至大军离去，乡民们最后的一点担心，才终于放下。 也知道他们之中，还有一些以前黄巾贼的家眷，不过看到这些人的丈夫，父亲，如今都在刘韬麾下当兵吃粮，也不好为难她们。后者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贼人’的身份，回到家里之后，也是激动的痛哭一场。 “老子……”张飞有点小激动，“第一次觉得当兵其实还挺不错的！” 刘韬刚想回一句，却不想侦骑急忙来报：“报，蒲阴县令开门投降！” 第53章 趁机弄点物资 这个消息传来，刘韬等人却不觉得奇怪。守城的士卒，昨晚死的死，降的降。蒲阴县已经没有防备的能力，除了投降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昨晚收编降兵，刘韬少不得也找到那些降卒询问：这蒲阴县还有多少士卒，县令和那两个黄巾贼头目，关系如何？ 第一个主动投降的俘虏，当即回答：“我等很少有机会接触县令，但当初随军攻打蒲阴县，县令便是主动开城投降。之后，似乎还专门带人过来劳军，与两位头目有说有笑。至于守城的士卒，都已经在这里了！” 得，冲着这个，这县令就不是无辜的。要不然，就是个没胆子的。同时城内没有更多的守军，也不怕再来一次夜袭什么的。 最后结合侦骑的汇报，这县令怕是真的没什么胆子，谁来就投降谁，只求保全自己。 “走，随我去县城那边看看！”刘韬高呼一声，大军继续前进。 县令也算热情，亲自过来迎接大军，却不见县丞和县尉，衙役倒是看到一些，并不多。 “会不会有诈？”卢琰低声问道。 “我已经把天眼放在县城上方，方圆十里都在我的监控范围内！”刘韬低声回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兄长！”卢琰闻言顿时放心。所谓的计谋，便是利用敌人，对情报的掌控漏洞，或者根据对敌人的具体情报，施展出来的手段。 就说现在，县令可以埋伏五百刀斧手在门后，主要大军进入，立刻掩杀出来，这便是所谓的‘空城计’。然而如今整个县城，都在监控之中，有没有刀斧手，自然一目了然。 目前为止，刘韬仔细查看城池每个角落，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蒲阴县令，见过各位将军！”县令此刻看到大队人马过来，为首三人，刘韬最前面，当是主帅，身后两人，手持怪模怪样的武器，却给人一种威猛无比感觉，也当是将军。 至于刘戈和上官煜，还是差了点，尚不能入县令之眼。 “也别叫将军了！”刘韬上前，“我乃幽州刺史麾下，别部司马刘韬。” 算下来，张飞和关羽为军候，而刘戈与上官煜，目前也只是屯长而已。这不正式战斗马匹都不能骑，只是平时行军，和其他三个屯长一起，骑马代步而已。 县令闻言一愣，本身也有猜测，是刘焉派将兵南下讨贼。最初以为，好歹应该是个校尉，没想到居然只是别部司马。不过刘韬居然姓刘，那就值得玩味。 “莫非刘司马，乃大汉宗亲？”县令试探着问道。 “我的确是汉室宗亲，却非刺史亲眷，而是中山靖王之后。”刘韬也知道，这县令怕是想岔了。这年头如他这年纪，便当上别部司马的实在不多。 关键姓刘，一般都会怀疑，是不是刘焉的子侄，过来混混战功。说不得，这支军队真正的指挥者，还是刘韬身后这两名将领。 “原来如此，是本官孟浪了……”县令连忙赔笑，中山靖王之后，那玩意中山郡要多少有多少。说不得蒲阴县那些姓刘的，祖上都是中山靖王。 要冒充汉室宗亲，中山靖王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锅王。谁让他生得多，后裔子孙一大堆，宗正都统计不过来。不像其他王族，不是被杀，就是人丁凋零，有一个是一个，都算得出来。 不过既然能被刘焉任命为别部司马，应该不是假的，只是身份，就没那么高贵了。 话虽如此，县令看了看刘韬身后的军队……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说起来，县丞和县尉何在？”刘韬觉得聊下去也没意思，于是换了个话题。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看见这两位，按说就蒲阴县的规模，应该不至于不设置这两个职位。 “原本的县丞和县尉，县丞早早便逃走，县尉试图反抗黄巾贼，结果被杀。黄巾贼安排了两个人，来取代县丞和县尉，只是昨天下午出去，至今尚未回来……”县令闻言当时解释起来。 “你说的那两人，怕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战功。”刘韬闻言笑道。 “可是……”县令随即看了看刘韬身后，“将军的军队，军容整齐，实在不像，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区区蟊贼，何来恶战？”刘韬随口回道，“三千人过来夜袭我，却不想被我伏杀，不过不否认，我军的确有些士卒受伤，打算今天在县里休整一天，不知道县令是否欢迎？” 今天仅仅是处理后续的事情，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比如说焚烧尸体，比如说硝制那些头颅，花费了半天的时间，这不来到县城，都申时过半，继续行军不太合适。 至于受伤，也就是重伤的几个，还在后面的车上休息，伤势也在逐渐恢复。严重些的，疮痂都已经结好。轻伤的，睡一觉，伤口上的疮痂都已经脱落，新肉都已经生好。 “欢迎，欢迎！”县令哪敢不欢迎，连忙回道，“刘司马不说，本官也希望各位能进县城休整几天，感谢各位光复蒲阴县！” “不用几日，就休息一晚，明天启程。”刘韬回道，“我军走后，县令且好好治理蒲阴县便是。” 也就是说，不打算追究蒲阴县令，曾经投靠过黄巾贼的问题，这也不是他的职权范围。 “治理地方，乃本官职责所在。”县令闻言大喜，对投降过黄巾贼的事情绝口不提。 “嗯，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刘韬咧嘴一笑，“我军从幽州远道而来，讨伐贼人，粮草物资……略有不足。同时装备有所损坏，需要修补，或者更换……” “这个……”县令很清楚，刘韬是打算在县库里面获得补给。 “莫非，县库还能被黄巾贼搬空了不成？”刘韬戏谑的问道。他可是从降兵里面打听清楚的，县库两位头目都没有动过，还搬了不少进去。 若是里面没东西，那基本上不用想，便是这县令动的手脚。 “有有有！”县令慌忙回道。刘韬这话虽然是反问，但其中肯定的意味很浓厚。县令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只觉得说谎下场肯定不好！ 随即露出难色，说道：“只是这物资，原本是用来守卫蒲阴县……”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刘韬没等他说完，“反正贼人再来，县令自然会有保护蒲阴县的办法，对吧？” 言下之意，便是他还会投降，到时候这些物资也是浪费，还不如便宜了他。 “刘司马所言甚是……”县令顿时认怂。 张飞和简雍立刻带兵去领取物资，刘韬也跟着县令进了县城。心思，却是在别处…… P.S 若等更新等不及的，可以看看《曹操的主厨》，这是上一本完本的书，足足228W字哦亲！ 第54章 升级后的疑惑 蒲阴县对黄巾贼来说，属于‘边镇’，所以不仅没有过度掳掠，反而运来了不少物资。东西未必好，但至少足够刘韬的军队进行换装。 在里面找到几副鳞甲，这种甲胄是用长方形的甲片串联而成，类似后世无袖长裙，下摆直接到小腿处。前后甲片用皮绳扣连，附带一副护腕，一顶头盔。 还有一套，在这个基础上，配有一套上身甲，胸前有活扣可以开启，与鳞甲应该是配套，算是加强版。 “有意思……”简雍看着这几套鳞甲，指着其中一幅，对张飞说道，“看到这里没有，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这是黄巾贼缴获的汉军甲胄，只是他们本身穿不惯，居然丢到这里来了。” 回想起来，昨夜夜袭的两个黄巾贼头目，身上穿着的，居然还是皮甲，而不是鳞甲。 “这不正好便宜了我们？”张飞大笑，别说是刘韬，就算是他和关羽，甚至刘戈和上官煜，身上都只是穿着皮甲。张家别的不多，就酒肉和皮子多，做皮甲成本比较低。 甲胄、武器和马匹是武将的第二生命，自然是越好越安全。索性过去拿起来，自己尝试穿了一下，发现很麻烦，不得已只能吩咐亲兵帮忙着甲。居然也费了一些功夫，才把甲胄穿上。 别看目前张飞还年轻，穿上甲胄之后，居然也有了一点将军的感觉，倒是威风。 “娘的，这甲胄比皮甲重了不少，穿起来也麻烦，难怪那两个黄金头目不喜欢！”张飞穿着甲胄走动几步，居然抱怨了起来。 “哈哈，一般穿上甲胄就要上马出战，又不需要到处走动。再说保命的东西，麻烦点又有何妨？四将军，既然已经从军，还是要习惯才行。”简雍调侃道。 “以前见别人穿甲胄还说威风，没穿之前还觉得皮甲不够帅气，谁知道穿了才知道这甲胄就是折腾人！也罢，习惯就习惯！”张飞抱怨了句，然后还是乖乖应承了下来。 虽然战场上有兄长施法，考虑到其法力不足，自己也不能太拖累他。 “对了，给三个他们也带一副过去，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张飞突然意识到这点，笑了笑，立刻吩咐亲兵，把几副甲胄，给关羽他们送过去。 至于刘韬，张飞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一套嵌铁的皮甲，就兄长那身板，那种厚重的鳞甲，显然是有些太为难他了。 与此同时，刘韬在县令的安排下，暂时下榻休息，心思，却是沉入了魔法塔之中。 昨晚一战之后，感觉太累就直接睡下，今天忙了半天，现在才有时间查看。仔细查阅之后，才发现昨天一战，大败三千黄巾贼战兵，每个居然获得三点经验值。只是没想到张飞去击败那一千辅兵，居然连一点经验值都没有。 到底是因为辅兵太弱，所以不计算经验值？还是因为那不是自己亲自统兵，所以才不计算经验值？刘韬觉得，应该是后者！这个魔法塔，真是一点空子，都不给自己钻！ “话说回来，精兵到底是精兵！”刘韬对这个结果还很满意的，三千黄巾战兵换得九千点经验值，否则都是一点经验值，到了后期，他岂非要杀几十万人才能升级？ 九千点经验值，其中三千点经验值，将他推到了LV7。又有五千点经验值，将他推到了LV8，最后居然还余下一千点经验值。 2个自由属性点，2个自由技能点，刘韬二话不说，先把属性点加到精神上。一时间精神达到10点，魔法值达到100/100，每日魔法值恢复量达到10点。 “终于不是‘空虚公子’了……”刘韬感慨，施展一次魔法箭，还要休养四天的苦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至于2个自由技能点……呃……预定是要点开元变魔法和‘魔能亲和’的…… 看了看已经点开的风系魔法，看看顶着一个‘光明学徒’天赋，结果新手区技能都没有解锁的光明魔法，再看看那些花枝招展，似乎在诱惑自己的其他系魔法，刘韬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罪孽深重。 “点开‘气系理解Ⅰ’的话，风暴箭和加速术就可以附加给全军……同时‘光明理解Ⅰ’点开的话，治疗术就能同时治疗复数的对象……”刘韬一时间为难了。 就算点开‘魔能亲和’，也只是增加30点的魔法值，但每日魔法值恢复还是10点。他缺这30点魔法值吗？他不缺！他缺的是，每日30点的魔法值恢复速度，当然直接回满最好！ 优先提升军队实力，优先提升军队实力，优先提升军队实力！刘韬默念三次，似乎终于催眠了自己，把‘气系理解Ⅰ’和‘光明理解Ⅰ’两个技能解锁。 “说起来，游戏里面，解锁‘光明理解Ⅰ’之后，依然是消耗20点魔法值，治疗对象却从单体扩充到4×4范围。现实不是游戏，这治疗术会发生什么变异？”刘韬很好奇。 就说以前治疗张飞，他最初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拼着消耗20点魔法值，也要让张飞见证奇迹。结果发现，张飞那点小伤口，居然只花了2点魔法值就治疗完毕。 治疗多了，他大概明白，治疗能力，应该和自己的魔力值和治疗对象的气血值有关。 大概可以判断，普通百姓的气血值是10点，所以新兵都是10点气血。精兵可能会高一些，20到30点。军官，比如张飞和关羽这样，怕是有50点上下，甚至更高。 他的魔力是4点，再加上‘光明学徒’的天赋，就是8点。新手级治疗术，若是计算没错的话，最高可恢复55点气血值。当然，有个前提，只能治疗至少有1点气血值的士卒，毕竟归零的那种，估计只有‘复活术’能够救得回来。 按照20点魔法值，等同于55点气血值换算，每点魔力值能恢复约3点气血值，也难怪之前张飞受伤，他只花了2点魔法值，就将其治愈，伤势估计就减少不到6点气血值。 没办法，主要就是他‘看不到’！扣除自己的属性之外，他看不到任何人的属性，只能依靠这种方法去计算，去估计。 单体是这样，群体治疗，是什么概念？20点魔法值覆盖好几支军队，这是游戏的概念，恢复量依然和魔法等级，以及英雄魔力值挂钩。 现实之中呢？刘韬觉得，除非实际施展一次，只怕无法得知，问题是现在，也没有需要他治疗的士卒，想要确认，只能等下一次了。 “就先这样好了，反正再想下去也没意义！”刘韬自我吐槽了句。 第55章 半日就到望都县 当晚县令设宴，招待刘韬，卢琰作陪。问过关羽和张飞，两人没兴趣过去。若非刘韬确认，县令没有预先埋伏刀斧手，只怕两人还要做好，随时冲入衙门救人的准备。 “我说什么都不参加这样的宴席了……”从衙门出来之后，刘韬直接抱怨起来。 宴无好宴，县令设宴，无非是希望刘韬能驻守蒲阴县一段时间。奈何刘韬是来赚军功的，不是来给蒲阴县守城的，自然是婉拒了。县令见事不可为，也不好冷场，索性不谈国事谈风月，经文张口就来，滔滔不绝。 刘韬就慌了，只能用记忆里面的经学勉强应付，好在卢琰时不时帮忙附和，为他解围。 却不想县令，先是意外两人经学造诣，随即知道两人居然是经学大家卢植的高足，卢琰甚至是其长子时，变得更加热情，一番折腾，刘韬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呵呵，兄长只是对经学有些生疏了，多复习一下就好。”卢琰淡淡一笑，没有嘲笑的意思，甚至他还有些惊讶，本以为刘韬把经学都忘记，谁知道今晚才发现，他就是生疏了点，但偶尔会有一句妙语，直接挠到他和县令的痒处。 应该是前几年荒废了一些，只要以后好好复习，未必不能成为经学大家。卢琰心中深刻明白，同时也打算有空就督促一下刘韬好好学习。 刘韬不知道，自己的噩梦，从今晚就要开始了…… 睡了一觉，第二天遇到关羽和张飞的时候，差点认不出这两个家伙。面容没有改变，武器没有改变，甲胄从皮甲换成了鳞甲，威风凛凛的倒有点将军的意思。 以前刘韬就觉得，男人长得七分俊秀，两分坏，一分暖才叫帅，但看着两人身穿甲胄站在那里的样子，才觉得这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更帅一些。这已经超脱了人类对美的判断，而是从本能，对强者的憧憬和崇敬。 “三弟四弟换了一身甲胄，当真英伟不凡！”刘韬上前称赞。 “兄长，甲胄还有几套，要不要给你准备？”张飞笑道。 “这……这一套甲胄得多重啊？”刘韬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穿那么一身在战场上也能更好抱住小命。只是少不得，要问问这玩意有多重。 “不重，约五十斤上下！”张飞感受了一下回道。 五十汉斤，换算成市斤便是二十五斤上下，要说也不会很重，不过穿着一套二十五斤的甲胄一整天，哪怕有马匹代步，也不好受。尤其这铁吸热，到了中午甲片发烫，甲内如同蒸锅，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桑拿房一样。 “皮甲其实也挺好的……”刘韬想了想，觉得还是认怂好一些。皮甲已经有些够呛，鳞甲的话，他目前的体力实在承受不起。 “兄长还需好好锻炼才是。”关羽闻言笑道，刘韬的体质的确有点弱，好在最近两个月不断锻炼，也算达到精兵的程度，只是远远比不上他和张飞。甚至连刘戈和上官煜，都远远不如。 “只要停下来，我尽量锻炼！”刘韬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惨，又要读书又要锻炼的。 从早上开始，卢琰就给他塞了一卷帛书，却是《晏子春秋》。看到这本书的刘韬，第一个想法大概就是：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春秋》？！ 少不得抱怨了句：“有意思吗？拿着一本历史书，非要里面加一大堆私货，然后作为自己的思想进行推广。” “有意思啊！”刚抱怨，卢琰就笑道，“不这样，谁知道你是何人？有何抱负？！” 刘韬顿时就噎住了，想想也是，不托一本经典之作来吸引人气，谁注意到你这本书？《春秋经》算是传世比较广的，很多人都有看，自然也会好奇其他同人作品，这不就顺便把自己的学说，政治思想推广出去了嘛！ “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治《春秋》！”刘韬当即笑骂道。 回想起来，假借扁鹊，神农，华佗这些存在，传播自己医术的，历史上也有不少。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也正因为这样，这些书最后才能保存下来，没有消失在历史之中…… 正被这卢琰祸害了一下，然后刚刚到军营，又被两个义弟调侃了一番。刘韬能怎么样，他也很绝望好不？问题他又不是战斗法师甘道夫，要那么强的武力干什么？ 看了看那甲胄，到底还是纠结了一下，体能还是得练练，上战场连甲胄都穿得吃力，那也的确说不过去。实在不行，早点把‘天国护甲’给点出来，至少‘流水护膜’也不错，都是扛伤害的。 “啊……”刘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叫了一声。 “兄长？”关羽和张飞见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上前询问。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准备一下，该出发就出发了！”刘韬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后悔，昨晚若是解锁光系专家级魔法，岂非就能学到‘天国护甲’魔法了吗？！ 只是技能点都用了，怎么能后悔呢？反正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重置’的按钮。 大军集结简单，安安稳稳睡了一晚，最多值守半个时辰，实在不算什么。起来之后整个人都生龙活虎，毕竟昨晚刘韬可专门吩咐，给士卒们加菜来着。 “出发！”刘韬一声令下，当即给大家施展了‘加速术’，这个魔法也叫作‘攻击加速’，却不是提升主动性，而是提升军队移动速度的魔法。 游戏里面施展这个魔法，甚至能让一些兵，在第一轮就突入敌军之中发动攻击。配合范围攻击，潜伏侧击等手段，第一轮敌人还没有行动，就能把敌军给全灭。 现实里面，这个魔法的效果，是消耗10点魔法值，提升全军30%的移动速度。由于解锁了‘气系理解Ⅰ’魔法效果直接覆盖到了全军。 持续时间却不是一天，仔细一看发现只能持续四个小时，不愧是战斗魔法，和‘风龙的洞察’这种冒险魔法概念不同，当然后者一天只能施展一次这点也有些坑。 “算了，四小时已经足够走很远……”刘韬在心里安慰自己，只希望后续提升魔法等级，持续时间能增加一些，不用多，八小时其实就很够了。再不然降低魔法值消耗也行，大不了多用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全军出征，士卒们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轻盈了不少，走起路来也快了许多。一时间行军速度骤然加快，就连辎重部队都快了不少。回过神来，大半天已到望都县附近…… 第56章 奇货可居 “我没记错的话，望都县距离蒲阴县，少说也有五十里……”张世平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常年在中山郡北上，他记得很清楚，两地相隔五十里上下，哪怕不足五十里，卯时过半（早上六点）出发，午时过半（中午十二点）居然就能到达了？ 放后世还真没什么，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就能到达。最多算上塞车和其他因素，一小时内肯定也能到。放在这个时代，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内当然也能到。 问题这是行军，要考虑到周围的戒备，考虑到士卒的体力，同时还有辎重部队的速度，一天标准是一百里，也就是五十公里。考虑到刘韬这是民团，比不上那些精兵，同时还要停下来休整训练一个时辰，一天标准也就六七十里。 然而三个时辰，居然就能到达望都县，这也难怪张世平会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今天的速度有那么快吗？”别说是张世平，就算是卢琰都觉得不可思议。和前天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按照这个行军速度，最多不超过五天都能抵达巨鹿郡，和卢植汇合了。 不不不，问题不在这里！卢琰想到刘韬所言，卢植是五月上下，才把贼人包围在广宗县。换言之如今巨鹿郡的黄巾贼，人数肯定不少。这个时候一头栽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把命赔进去了！ “或许是士卒昨天休息得好，再加上一路也没什么贼人。”刘韬随口回道，“如此正好，先过去望都县看看，运气好今晚就在里面休息一晚，明天又能快点赶路。” “也是……”刘韬都不担心，张世平还能说什么，看着下面士卒一个两个精神饱满，也的确不像是急行军的架势。 如此就算敌人突然过来，也不会担心仓促迎战，惨遭大败。 尤其来到望都县，距离中山郡治的卢奴县也就越来越近，算下来，同样是五十里上下，一天左右的路程。正所谓归心似箭，张世平和苏双，若非担心突然遇到黄巾贼，导致前功尽弃，当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距离望都县还有不到三里，城郭的轮廓都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派出去的侦骑，此刻也回来汇报那边的情况：“报，望都县县令，开城投降了！” “居然也投降了啊……”刘韬感慨，这样就太轻松了，这次出征，实在没什么难度。 “兄长莫要掉以轻心！”卢琰却是上前，“这望都县和安喜县，乃卢奴县卫城，一般是驻扎一千到两千士卒……当然，或许黄巾贼没有这个概念。” “安喜县？”刘韬对这个县名比较好奇。 “那是在卢奴县以南的一个县城，与望都县一南一北……兄长似乎对这个县很感兴趣？”卢琰少不得解释一下，然后好奇问了句。 “哦，没什么……也就是望都县，按说会有一两千左右的守军，对吧？可是，县令出面投降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接受他的投降？”刘韬立刻换了个话题。 安喜县，那应该就是战后，刘备被任命为县尉的地方吧？ 也是，冀州糜烂，各郡县的官员几乎都被清洗了一遍，空余的官职自然要多少有多少。这场战争的立功者，应该优先安排在冀州这边为官。果然，自己需要运作一下，否则说不得还是要过来这边为官…… “县令既然已经投降，那当然应接受，这是我等身为讨伐军的立场。不过必须要小心有诈，这是行军应有的态度！”卢琰提醒道。 “这个简单！”刘韬咧嘴一笑，随即施展了‘风龙的洞察’，望都县方圆十里，都在他的监视范围，至少一天内是如此。 县城周边没有发现异常，没有发现黄巾贼在伺机而动。但是县城里面……就大不相同了！ “县民似乎被驱赶到角落，县城主干道的位置，虽然人也不少。行人，摊贩，店铺都有开启……只是……”刘韬缓缓把他‘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但是如何？”卢琰关切的说道。 “仔细一看，都是青壮，不少还检查藏了兵器的地方……”刘韬嘴角微微抬起。 这个县令有一套，一方面诈降，一方面吩咐士卒伪装成行人，摊贩和伙计，在主干道估计是要‘夹道欢迎’他们。待到大军进入路中间，突然发难，到时候说不得他们真的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这诈降计，的确有点水平。 可惜，换了别人后续会中招，可对付他，伏击和诈降这两招，算是半废。对，受限于探查范围，可能存在看不到的情况，但大部分时候，这两个计谋，对他算是无效了。 “吩咐下去，做好战斗准备，就看谁打谁一个措手不及！”刘韬当即吩咐下去。 “喏！”卢琰当即把情况通报下去。 张世平和苏双则是面面相窥，刘韬是怎么知道县城里面情况的？关键卢琰居然还相信了，通报下去，各位统领也立刻重视起来，明明距离县城还有三里远。 “这个刘韬，身上隐藏着很大的秘密啊！”苏双低声说道。 “有秘密又如何？”张世平摇了摇头，“到了卢奴，我等就要各奔东西，以后未必再有机会见上一面。” 他们只是商贾，而刘韬不仅是军官，还是大汉宗亲。之前是刘韬刚刚组建民团，什么都缺，所以才愿意接受雇佣，护送他们南下。真要算下来，别人冒险护送他们南下，哪怕是雇佣关系，两家依然欠了刘韬一个人情。 “你就没想过，奇货可居？”苏双突然提出一个概念，“他还没有真正起来，现在雪中送炭，为时未晚！” “哈哈，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想到！”张世平大笑，“只是我等非族长，还要回去请示一番才行！” “做生意岂能犹豫，商机稍纵即逝，岂能考虑太多？”苏双摇了摇头，“待今晚，我便与他承诺，苏家全力支持他！” “苏兄果然好胆魄！”张世平摇了摇头，苏双是苏家嫡子，正经八百的继承人，自然也算一言九鼎。可他不行，张家家大业大，与甄家还有联姻同盟关系，不好擅专。 第57章 石头皮肤 就在两个商人，讨论着奇货可居，打算豪赌一把的时候，刘韬的部队，已经朝着望都县城过去。到底才有三里不到，不到两刻钟，就已经到达。 “望都县县令秦优，见过将军！”刚来到县城门口，守在这里的县令秦优，就带着县尉和县丞，以及一干县吏前来拜会。 县丞县尉需要朝廷任命，如主簿、长史和各曹掾吏，则由县令任命。当年朱儁不举孝廉便担任郡主簿，也是基于这个原则。 “县令无须多礼，如今黄巾贼祸乱地方，县令能坚守望都县，实在让刘某佩服。”刘韬朝着秦优行了一礼，少不得自我介绍介绍了一番。 “刘司马过誉，为朝廷牧守地方，乃本官分内的事情。”秦优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刘韬的意思很明确，不计较他投降黄巾贼的问题，望都县被视为‘从未沦陷过’。 当然，刘韬这个承诺现阶段没任何意义。只是战后若朝廷获胜，清算的时候，刘韬的战报里提到这情况，那么他不仅无过，反而有功……秦优一时间，居然有些纠结起来。 只是县尉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秦优顿时就怂了。一日从贼，终生从贼，自己说是为了保全地方百姓，不得不屈从于贼人，可谁会相信？谁又能证明？！ “刘司马远道而来，怕也兵困马乏，不若进入城内，休整数日？”秦优只能按照预先的计划，邀请刘韬入城，“城内百姓，知晓王师到来，正翘首以待。” 翘首以待的，可不是什么百姓，分明是你们埋伏的贼兵吧？刘韬闻言心中暗笑，本来还打算给他一个机会，既然那么不识趣，那也不怪他心狠手辣！ 唉，这年头，感觉就是当不了好人…… 正要随军进入城池，却是看到主簿，正面对着他，微微抬起左手，手掌上隐约写着‘有埋伏’三字。时间很短，确认刘韬看到，就直接收了回去。 没想到，这望都县里，还是有忠臣的！刘韬感慨，他已经提前吩咐下去，让战兵做好战斗准备，以伍为单位，先发制人。巷战的情况下，长枪的发挥会受到限制，不过在蒲阴县出来时，每个长枪战兵，腰间都配备了一把环首刀。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张家的庄丁，不少曾经做过商队的护卫，平时也学过几手刀法。战阵被打散的情况下，多一把环首刀，也算多了一些保命的手段。 以刀盾兵为主，长枪兵以伍为单位，伺机反杀伏兵，这便是刘韬的军令。 同时告诫了所有士卒，进城后，主干道上遇到的所有‘百姓’，都是伏兵，不要有妇人之仁。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免得把自己给赔进去！ 这话也只是例行公事，就目前刘韬麾下这些战兵，军令已下，多余的想法肯定不会有。 “县令盛意拳拳，我也不好拒绝，且在县城休整一夜……”刘韬朝着秦优笑了笑，随即看向关羽，吩咐道，“命刀盾兵率先进城，为我军开路！” “喏！”关羽领命，当即吩咐下去，刀盾兵出列，率先入城。 “县令，我们一起进去？”刘韬向秦优示意。 “嗯，好……”秦优木然点了点头，第六感告诉他事情怕是要糟糕。 县尉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汉将，居然命军队现行入城，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没关系，只要刘韬进去，那么自然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刚刚为止他也确认，刘韬麾下的战兵，怕就一千上下，七十多个骑兵在城池里面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剩下一千人应该是辎重部队，战兵一死，辅兵似然四散而逃。最后似乎是一支商队，队伍里面的那一千匹马，实在让人眼馋！ 队伍慢慢进入城池，远远已经看到不少行人，只是看到军队之后，停下手上的事情，纷纷站在两侧，纷纷高呼：“恭迎王师！” 夹道欢迎，的确有那么点意思，若非其中实在没有女子，哪怕有几个美娇娘，心里也会舒服许多。最失败的地方，就是非要让一群，与朝廷有仇的黄巾贼假扮路人，虽然叫得欢腾，不少人脸上隐隐约约，还有一股仇怨的意味。 秦优倒是滔滔不绝，不断的与刘韬搭话，其他几个县吏也是有样学样，与军中将领搭话，似乎是打算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不要留意到那些‘百姓’神情的不自然。 “差不多了……”行进了大概百米上下，主干道走了一半，刘韬突然说了句。 “什么？”县吏有些疑惑，刘韬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却是看到刘韬举起手来，向前一挥，高呼：“动手！” 士卒纷纷拔出武器，朝着两侧‘百姓’杀了过去。他们早早得到吩咐，一路细心留意，果然发现不少端倪，如今下手自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不过这种狭小的环境骤然发难，双方其实都有些不讨好，为了保险起见，刘韬还是默默施展了土系新手级魔法‘石头皮肤’，有些版本也翻译成‘石肤术’。 这个魔法效果很简单，就是消耗10点魔法值，给某人附加一定的防御值。 这个数值在土系新手级，是按照‘4+×魔力’计算。换言之，现阶段刘韬可以通过这个魔法，附加给某人9点防御力。由于已经解锁‘土系理解Ⅰ’，即给全军附加9点防御力。 缺点是无法叠加，也就是说就算他使用两次这个魔法，也无法把士卒防御力堆到18点。但不同系的魔法可以叠加，只是他还没有学会，其他系增加防御力的魔法。 必要的时候，便立刻施展治疗术！刘韬在心中默念，自从解锁‘光明理解Ⅰ’之后，他发现施展‘治疗术’的时候，双手已经不会出现光芒，但治疗效果还是存在。 或者说，魔法变得太高端，所以他可以感觉到，其他人却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这样也好，以后施法就能更加隐蔽了。 “刘司马，你这……”秦优此刻六神无主，眼看周围喊杀声一片。刘韬麾下的士卒开始发难，而反应过来的黄巾贼们，也陆续拿出武器反击，他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的。 “很意外？”刘韬戏谑的看向他，“我在入城之前，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可是，为什么？”秦优惊呼，阴谋败露和自己居然错过最后一次机会，这两种情绪一涌而上，一时间表情有些扭曲。 “你麾下，有个好主簿！”刘韬感慨，“现在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我杀了你！”秦优就要拔出腰间佩剑，却不想下一秒，已经给刘韬先一步斩杀。 第58章 卢奴尚未沦陷 刘韬体能不是很好，至少穿越初期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灵肉不适应出现排斥还是怎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过了大半年才略有好转。 也有可能，是刚穿越一个月的时候，被刘元起硬灌了一碗符水进去的关系。 之后就一直在努力锻炼，民团建立起来前，已经和一般百姓差不多。之后一两个月，更是不断习武打熬力气，再加上张家提供肉食，勉强达到了一般精兵的水平。 “我自认不是猛将……”刘韬看着倒毙的县令，“所以我入伍后习武只练一招，便是如何在一招内，最快的杀死敌人！” 拔刀术后世已经证明无法提升挥砍的速度，但是隐蔽性却比直接挥砍更高。刀在鞘中，敌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拔刀，所以往往一击得手。 若是可以，他希望永远不必出手，若要出手，那死的必须不是他。这一刀只是前奏，若对方避开，那么接下来便是魔法箭。如今可好，省下10点魔法值。 周围的士卒，在‘石头皮肤’的影响下，防御力骤然提升9点。如果说身穿皮甲的他们，原本的防御力是2-3点，那么此刻防御力骤然提升到11-12点。 最大的改变，就是皮肤的紧致和坚硬程度，明显提升，如同穿了一层看不见的甲胄。对方砍得轻，也就裂开一个小口子。本来致命的劈砍，也只是伤及皮肉，尚未入骨。 眼看打得差不多，伤兵开始出现，刘韬当即施展‘活力再生’，居然仅仅消耗12点魔力。以‘治疗术’为根据，新手级活力再生，效果是按照25+5×魔力计算，也就是45点。消耗魔力是5点，也就是每点魔力可让伤兵自愈9点气血。 同时因为‘土系理解Ⅰ’，施法范围扩充到全军，按说12点魔法值也就回复108点气血，感觉数量对不上。问题现在身处战场，刘韬也没办法细想，反正回复效果比想象的好，魔法值也没有消耗太多，这就是好事！ 战争很快就收尾，在亲兵的护卫下，刘韬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伏击的士卒，不少甚至连抽出武器，弯弓搭箭都没有做到，就被刘韬麾下的士卒击败。 “什么啊……只是新兵级别……”战争结束，顽抗的杀死，识时务的就投降，刘韬看了看结算，才发现二千人就给他两千经验值，不由得吐槽，“还不如蒲阴县那些精兵。” 距离升级还有5000，感觉已经不远，却给他一个警惕：不能乱加点了，升级越来越难，若是继续这样胡乱加点，只怕到后面会非常被动！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选择一系先加满……”刘韬想了想，光系加满还是很有用的，就说终极的魔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复活术’，如果的话，那就爽了。反正千万别是‘殉道者’或者‘牺牲’这种坑爹玩意就好。 记得英雄无敌3的时候，倒有一招，就是催眠敌军成为己军，然后用牺牲把这支部队献祭，然后复活己军其他的部队。就是不知道，自己得到的这魔法塔，到底如何安排的。 “兄长，贼人已经全部清剿！我军……没有出现阵亡的情况！”关羽上前，说真的他都有些不敢置信，两千人巷战，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死，最多有几个重伤，伤势也在陆续稳定下来。 他更清楚，只要有兄长在，己军伤兵想要死，可没那么容易。 “没人阵亡那就是好事啊！”刘韬笑道，随即又偷偷甩了一个‘活力再生’过去。一场战争结束，意味着‘苏生大法’也开始发挥效果，他又回复了30点魔法值。 此时施展一个活力再生，消耗了十多点魔法值，这下子最后的顾虑都没了。 “俘虏贼人五百余，如何处理？”关羽询问，毕竟这次没有必要补充人手。 “杀了！”刘韬也没打算收编，既然没有阵亡，那就没必要补充。同时也让那些接受收编的人，明白自己能被收编，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自然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喏！”关羽也不废话，立刻通报下去，随着一阵惨叫和咒骂，五百颗人头落地。 这一幕的确是把随军的那些，刚刚接受收编的士卒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将军那么狠，五百俘虏说杀就杀了。回想起来，自己这些人，居然能活下来，而且还能洗掉反贼的身份，是多么的不容易。心中对刘韬的敬畏感迅速暴涨，归属感直接登顶。 “只是如此一来，望都县，似乎就没有官员了……”卢琰有些为难，明日他们若要启程，这望都县怎么办？ “简单！”刘韬朝着几个县吏招了招手，然后指着主簿说道，“主簿告发贼人有功，暂代县令一职，今日之战，我必写好战报，汇报给幽州刺史，然后上报朝廷。” “谢将军，谢将军！”主簿闻言大喜过望，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被举孝廉，然后正式成为望都县的县令。 “这是你争取到的，不必谢我，你可以选两人，暂代县丞和县尉的职责，未必要在朝廷平定黄巾贼之前，守住望都县，可否？”刘韬看向他。 “下官一定拼尽全力，守好望都县，哪怕因此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主簿高呼。 事情于此也就告一段落，只是第二天临行前，刘韬少不得在府库里面，拿走一些物资。主要还是粮草为主，暂代的县令也不好出面反驳。 “前面五十里便是卢奴县，那里乃中山郡的郡治，更是我等家乡……”眼看要出发，张世平少不得介绍一些卢奴县的情况。眼看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家乡，张世平和苏双也变得越来越激动。时不时看向远方，似乎打算看看地平线那边，是否出现城郭的轮廓。 “还有四五十里，说不得今晚就能抵达，两位安心便是。”刘韬其实也是松了口气，随军跟着一支商队，马匹还好，那些镔铁实在拖累速度。 好在黄巾贼主力都集中在巨鹿郡，没想到自己的后面遭到进攻。要收到消息，并且出兵，估计还要一两天的时间。 只要把你们送回去，那这冀州那么大，就随我怎么打都可以了！刘韬在心中感慨道。 眼看两人归心似箭，刘韬也不客气，施展了一个‘加速术’，全军刚开始启程，昨天那种神奇的感觉再次出现，一时间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果然，只是未时过半（下午两点），卢奴县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一路侦骑陆续汇报，周围并未看到黄巾贼的部队，否则刘韬也不敢那么快行军。 “诶？”眼看到卢奴县，刘韬当即甩了一个‘风龙的洞察’过去，结果有意外发现，“这卢奴县，似乎还在汉庭的手中，尚未沦陷？！” 第59章 太守过于谨慎 残破的城郭上，守城的士卒，带着疲惫，却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戒备。他们不断观察着周围，似乎在寻找地平线上，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城池里面有个区域，有着大量的伤兵，不少人甚至出现残缺，颓然躺在地上。伤兵太多，没有足够的床位，只能在铺了一张席子的地板上，把他们放在这里，等待接受后续治疗。 城市里面女多男少，大概是因为男丁要么紧急征召入伍，要么就是已经作为民夫在修缮城池。刘韬换了个视角之后，发现有数百民夫，正在修缮一处崩塌的城墙，应该是南面，大概是趁着黄巾贼不在，快点赶工。 好在士卒和百姓没有出现饥饿的情况，仔细想想也是，张角作乱也才一个多月。杀到卢奴这边，估计也是作乱几天之后的事情。算下来被围困还不到一个月，粮食应该还没有完全吃完。 不过继续包围下去的话……刘韬摇了摇头，情况肯定不会乐观。 “兄长，是否卢奴发生了什么事情？”卢琰看到刘韬摇了摇头，当即上前询问。 “只是有些感慨，实际情况比我预料的要好。”刘韬回道，“卢奴县似乎没有沦陷！” “什么（当真）？”众人闻言，却是又两种不同的反应。 张世平和苏双主要是诧异，蒲阴县和望都县都已经沦陷，卢奴县怎么没有沦陷？同时更是震惊，刘韬到底如何得知，莫非真的有千里眼？！ 卢琰等人却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在已经沦陷的中山郡，还有一座城池在汉庭手中。 “看来今晚我们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刘韬笑道，虽然他不介意多打几场仗，但一直打下去，士卒们估计也会出现厌战的情绪，适当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眼看不是敌军，一行人当即加快了行军速度，不多时就来到城池下面。 “幽州刺史麾下，别部司马刘韬，请开城门！”眼看城池紧闭，城楼上的士卒不断增加，刘韬不得不亲自策马上前，抱拳高呼。 “真是友军？”城楼上，不少士卒开始交头接耳，其中一个军官看向自己的长官。 “穿着的是朝廷制式铠甲，况且敌军会带着那么多马匹？”另外一个军官觉得可信。 “若是幽州过来，怎么才那么点骑兵？谁能保证，那些马匹，不是他们战胜了援军，然后缴获的战利品？”太守臧旻却是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不放？”旁边的郡尉试探着问了句。 “让他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就说我们没办法放行！”臧旻回道，“诈称友军赚城门的事情，那些贼人也不是没有做过！” 郡尉闻言，下意识看了看南边，那崩坏的城墙缺口，便是当时留下的。关键这还是几天前的事情，对于如今的卢奴县守军来说，当真是记忆犹新。 “下面的军官，请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我们没办法放行！”郡尉只能朝着城下高呼。 “我需要如何证明？我这里有刘刺史，委派我南下冀州讨贼的文书，有证明身份的符牌。队伍里面还有两个中山郡的商人，不知道行不行？”刘韬皱眉，这守军怎么感觉有些谨慎过头了。 “哦？可是族兄？！”队伍之中，一个军官闻言当即激动起来。族兄北上收铁收马，算算时间，应该上个月南下，结果至今未归，族里可担心得不行。 “张开，是你吗？你什么时候从军的？”张世平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看到那军官，顿时惊喜万分。 “真是族兄，你们安然无恙否？”张开见真是张世平，顿时激动起来。 “我们当然安然无恙，多亏了刘司马一路护送，否则的话都不敢南归了！”张世平顿时笑道，少不得出面给刘韬作证。 “长官，那商人便是我的族兄！他旁边那个，不出所料，应该是苏家的长子苏双，可让苏老太爷过来看看……”张开当即看向太守和郡尉。 “嗯……”太守还是不放心，只是为了不失礼，于是亲自出面，朝着城下喊道，“前几天，刚刚有黄巾贼冒充官兵赚城，差点让他们得逞，因此不得不谨慎行事。若刘司马信得过我等，与那张姓商人一起，坐吊篮上来一趟，如何？” “可！”刘韬闻言也算是明白，难怪这座城池的守军会如此谨慎。反正知道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怕，于是就答应下来。 然而一分钟后，他后悔了……吊篮就是用麻绳绑着一个篮子，把人提上去，为了避免太重，少不得还要把甲胄武器给脱下来。就算这样，坐上去一路提上去，和电梯完全是两个概念，摇摇晃晃的，还要担心绳子会不会断裂，把自己摔下去。 “下次，我说什么都不坐这个吊篮了！”刘韬上了城头，直接就抱怨起来。 “哈哈，刘司马这点胆子，如何带兵？”太守调侃道，就刘韬的反应，他反而是放心了不少，就他这样，说是黄巾贼估计也没人信。 黄巾贼大多都是粗鄙的游侠或者乡民，说到底就是烂命一条，造反都做了，胆子大得很。只有那些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良家子，才有可能像刘韬这样。 不必说，臧旻和蒲阴县令一样，真的把刘韬当成了刘焉的亲眷，从军是混履历的。没办法不这样，就这胆子，别说郡尉，太守都觉得他比不上自己！ “我原本只是居中统兵，征战的事情，由我两个义弟负责……也罢，这里是刘刺史的文书，以及身份符牌，不知这样可否？”刘韬直接把随身的符牌和文书递了过去。 臧旻接了过来，仔细查看，然后对照了一下刘韬的外表，这才肯定，并对旁边的郡尉吩咐了句：“开城门！” 郡尉领命，当即吩咐打开城门，如此刘韬麾下的部队，才能顺利入城。 “各位一路南下，应该经过蒲阴县和望都县吧？”臧旻带着刘韬下了城墙，期间却是突然问了句。 “说起来……”刘韬想了想，“望都县两千余贼人的首级，还没有送回涿郡，要不要给太守看看？至于蒲阴县的两千余贼兵首级，前两天，已经派人送过去了。” “哦，那我还真要看看……”臧旻也不怕，直接点头。 刘韬顿时无语，这臧旻未免也太谨慎过头了…… 第60章 宝马神兵赠英雄 接下来，刘韬才知道臧旻是多么的谨慎。都已经把他们放了进来，进城的速度和同时入城的人数还要有所限制，全程如同防贼一样。 让人查验那些首级，看看里面是否有老弱病残。甚至知道望都县和蒲阴县已经收复，一方面赞赏刘韬的决断，一方面派人过去查证，了解确实的情况。 “他到底怎么想的？”刘韬私下少不得抱怨了句。 “估计是担心我等虚报战功，或者杀良冒功吧？”卢琰想了想，“毕竟我等两千军队南下，打了两场大仗，居然不减反增……” “我不是说了，就地招募的民夫么？”刘韬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才要小心，里面是否会有黄巾贼混入其中，你看给我们安排休息的地方，根本是在被包围的状态，只要有异动立刻发难。”卢琰指了指周围说道。 他那么一说，刘韬才意识到，臧旻连这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真是谨慎得让人无语。 以单骑北上的话，一天内差不多就能往返，如此如此基本上可以核实两地情况。在卢琰看来，臧旻也是被刘韬两场大战的战绩吓到，毕竟这绝对不是一支初出茅庐的军队，甚至再次之前居然还只是……只是庄丁这样的存在，能做到的！ 趁着国家动乱，虚报战功，杀良冒功的事情怕不少，臧旻身为中山太守，自然这支来自幽州的偏师，会进一步破坏中山郡。 总是，刘韬几乎到了傍晚，也没有再见到臧旻，反而是张世平和苏双两人回去了一趟，然后又同时来访。 “按照约定，我等回到中山郡，将支付将军五百匹战马。如今马匹已经在军营外，将军大可派人前去清点接收。”张世平主动出面，苏双其后。 两人回去和家里人通过气，言刘韬出身不凡，同时颇有神异之处，乃少见的奇货。此刻不投资，以后想要靠近，怕都不太容易。 苏双是苏家嫡子，算是苏家的正统继承人，他有很高的话事权。最后老太公发话，同意他的意见，额度是苏家家产的一半，几乎是浮财的全部！ 张世平这边还没有讨论好，到底是家大业大。同时张家主营是马匹和畜牧，牛羊占据多数，马匹官府和各地豪强都需要，实在不好拿出太多，太多刘韬也吃不下。 所以内部还在讨论，如何投资好一些，目前只是先把约定的五百匹战马送过来，都是细心挑选的好马。 “哈哈，张兄没想到还记得这个约定。只是你却忘记，我们这边才两千多人，善骑的也不多，且太多骑兵，也引人觊觎。七十之数，目前已经足够！”刘韬却是摇了摇头。 “只是约定便是约定，我等商贾，经营之道，便在这诚信二字上面！”张世平摇头，“况且还有三匹马，是为三位统领准备，务必不要推辞！” 说完，当即招呼一下，下人把三匹马牵了过来。和一般的战马不同，三匹马颇为神俊，就算不是宝马，也是良驹。 “为首这一匹，乃张家牧场之中，最优秀的大宛名驹，名为追风。当然不是纯种，而是张家数代改良得来，兼具大宛马的速度和体格，以及鲜卑马的温顺。”张世平牵过其中一匹，送到刘韬面前。 他很清楚刘韬估计不会亲自上阵杀敌，体质也比不上关羽和张飞，所以选择这匹。需要的时候，可以迅速远遁，关键马匹温顺也不需要怎么专门驯化，即可骑乘。 刘韬闻言也的确很高兴，这个时代好马等于好车，名马便是跑车，温顺还跑得快，这样的马简直为他量身订造！ “第二匹，名曰紫骅骝，通体紫红，不亚于传说中，周公八骏的那匹。此马一日而行千里，负重高，正适合关统领！”张世平见刘韬收下，心中欢喜，于是又牵来第二匹马，“只是性格有些暴躁，驯化还需要小心。” “好马！”关羽来到紫骅骝面前，仔细确认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称赞道。 “第三匹！”张世平把缰绳交给关羽，然后介绍起第三匹马，“这匹马，通体乌黑，唯独四蹄处有一抹白毛，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与传说中项羽的坐骑踏雪乌骓无二，应该很适合张统领！” “正合我意！”张飞也善骑，否则也不会由他来统领骑兵。看到这匹马的时候，就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非常的喜欢。 看三人如此表情，张世平也是放心不少，这三匹马可是张家压箱底的宝贝，本意是要多留种三五年，再送给某个官员或门阀换取庇护。如今既然要投资刘韬，自然不能吝啬。 “这三匹马，怕就算是张家，也不多吧？”卢琰却是一语道出关键，也让刘关张三人，稍微从得马的喜悦之中，稍微冷静了下来。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张世平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所求非小！ “将军气度不凡，以后封候拜将自然贵不可言，我们两家，愿意支持将军建功立业。只望将军他日发达，莫要忘记我等！”苏双当即出面，朝着刘韬郑重行了一礼，“苏家存了些陨铁，正在按照三位将军的武器样式，进行打造，最少一个月，最多三个月内，必然送上三把绝世神兵！” 陨铁来自陨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至少这个时代最硬的金属。而目前三人手中的武器，也只能算是用比较好的镔铁打造。 继续征战下去，最多十多场硬仗，刀刃就要开始变钝，并且逐渐开始卷刃了。若是斗将硬拼，那可能还会损坏更快。毕竟别人用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武器。 苏双要用陨铁打造三把武器，那不错所料，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坚固的武器，保养好甚至可以用一辈子，至少三十年不成问题。说不得，还能当成传家宝传承下去，就如同孙家的松纹古锭刀，以及吕布的方天画戟。 两人的要求就一个，就是买一张，上刘韬这辆战车的车票。 “哈哈，南下之前，我可是说过的！”刘韬闻言，大笑起来，“让你们在族中选拔一些子弟，加入民团的，两位不会忘了吧？” “是极，是极！”两人闻言大喜过望，“我等这就回去安排！” 第61章 中山无极甄氏 刘韬觉得很赚，刚起兵已经得到两位商人馈赠，让士卒换上优质的武器，同时还能多训练五十名骑兵。结果没想到，把人送回来，直接得到两个商贾的投效，同时还附赠宝马神兵。 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接了一个任务，结果在完成之后，发现后续居然还有隐藏任务，最终得到更加丰厚的奖励一样。 “另外，有件事情，我需要两位帮个忙！”刘韬眼看两人要告辞，连忙上前。原本就有打算放弃五百匹战马的酬劳，换取别的东西。 如今两家主动来投效，那么让他们帮忙，就更加合情合理了。 “我需要你们，在冀州和幽州，最好能在洛阳，散布一些消息……”刘韬喊住了两人，然后把他原本计划，告诉两人。 “这件事情简单，我们两家可以出面帮忙。”两人闻言，几乎都没有考虑就应承下来。 刘韬的委托，对两家来说轻而易举，无非是稍微通告一下两家名下的商队，在行商的时候帮忙做宣传。关键这件事情做得好，对刘韬会很有好处，同时，对他们也有好处。 “很好，有劳两位！”刘韬点头，这件事情做得好，那么可以消除不少隐患。 同时委托两人，去常山国真定县寻找名为赵云的男子。最好送去一些物资，助他抵抗黄巾。算下来，今年赵云应该是十六到十八岁之间，由乡人推举抵御黄巾的样子……具体刘韬也记不住那么多了。 说起来还闹了个乌龙，刘韬一直说‘常山郡’，结果张世平和苏双却告诉他，自从永元二年（公元90年），汉明帝封刘侧为常山王，常山郡改为常山国，至今依然存在。 “诶，是这样的啊……”刘韬也没想到居然如此，只能敷衍过去。 好在两人也没有深究，只说过去查明赵云其人后，自然会想办法把物资送过去。同时，少不得，向他表示刘韬的看重。甚至还要重点，突出刘韬汉室宗亲的身份。 刘韬砸吧砸吧嘴巴，暗道：看着机灵的，难怪两家能成为巨贾豪商！ 回到军营，关羽和张飞已经开始驯马，紫骅骝和踏雪乌骓不愧是名马，性子烈，眼看居然有人打算骑它们，立刻挣扎着反抗。 奈何它们背上的糙汉子，真有几分能耐，两马如何都奈何不了他们。大概一刻钟之后，两匹马终于认命，不再抵抗，屈服于二人的淫威之下。 “好马！”两人翻身下马，拍了拍马称赞道。 “好马肯定是好马……”刘韬看着两匹马，“马鞍和马镫可以换上，但马蹄铁怎么办？” “若只是马蹄铁的话，有个形状，让城里的工匠打造便是。若要隐蔽，直接找苏家的工匠打造，便可万无一失。”卢琰却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一两日内应该可以完成！” 这是考虑到，打了马掌之后的马匹，需要时间适应的因素在内。 “也就是我们需要在卢奴这边待上几天？”刘韬眉头一挑，感觉卢琰是故意的。 “的确需要在这里休整一两天，一则队伍第一次远征，需要时间适应，松弛要有度。二则，我们行军速度太快，这样下去最多三天，就能抵达巨鹿郡！”卢琰当即抱怨道。 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现在才三月中下旬，按照这个速度，三月底甚至都不到，估计就能抵达巨鹿郡。到时候黄巾贼打不过朝廷军，眼看又有一支部队从后方杀来，而且战兵才一千，恼羞成怒的他们，哪怕是为了发泄这段时间的不满，也不会放过他。 “哈，到时候可要变成，我们和黄巾贼的大决战了。”刘韬笑道，随即看向简雍，“宪和，你也看到了，不我不想快！” “事有轻重缓急，属下自然晓得。”简雍只能如此回答，说真的他也没想到，才三四天的功夫，大军从涿郡出发，横跨了半个中山郡。这行军速度，就算真的按照之前，刘韬那样一边走一边剿匪，也不会太浪费时间。 通过和卢奴的官吏，主要是张家和苏家了解的情况，黄巾贼的主力部队，其实是集中在魏郡，正在与朝廷军决战，似乎被打得节节败退。少数比如说伤兵，以及张角本部，则固守在巨鹿郡。 主力部队不断被击败，只能朝着巨鹿郡这边一步步后退，这里是张角最先起事的地方，也是黄巾贼已经完全占领，地方政治荡然无存的区域。 可想而知，进入这里，几乎不可能得到补给，同时要面对数万，甚至十数万的黄巾贼部队，简雍再愚蠢，也知道这样撞过去，只怕会粉身碎骨。 “以巨鹿郡的情况……”在附和了刘韬之后，简雍少不得提出建议，“最好绕开，比如走常山郡进入赵国，然后在魏郡与朝廷部队汇合。要么就在中山郡专心收复地方，带到朝廷大军进入巨鹿郡，再过去汇合。” 最后给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以目前的物资，最好还是留在中山郡好一些。” 张世平和苏双投靠刘韬不假，这两家一个以畜牧为主，一个以金属冶炼为主，在粮食和物资方面，实在不足以，支持刘韬绕远路作战。 巨鹿那边要得到补给又不容易，若要和黄巾贼开战，那只能是硬战，甚至是决战！ “只能在中山郡待上一段时间啊……”刘韬有些意兴阑珊，把各县收复，多少有点抢功劳的意味，可不打也无事可做。 黄巾贼的主力，至少在巨鹿的张角，估计已经收到消息。至今没有派兵过来的原因……可能是时间太短，还没有能抽调人手过来。甚至，敌军还在来的路上。 “粲山，你觉得黄巾贼，会派兵北上吗？”刘韬看向卢琰。 “不可能，两线作战殊为不智，除非贼人都是一群只懂得冲锋陷阵的莽夫，否则的话定然会收缩防线，避免两线作战。”卢琰摇了摇头。 黄巾贼，或者说张氏三兄弟，估计也没有想到，幽州不仅击败了他们派过去的部队，还派出一支部队南下。这中山郡派兵不是，不派兵也不是，‘鸡肋’二字，出现在刘韬的脑海中。 “刘司马……”就在这个时候，张世平却是去而复返，只是身边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军中粮草可还缺否？我可是把，冀州最大的粮商给带来了！” “张兄，甄家虽然经营粮食，逸却并没有参与经营。”男子闻言摇了摇头。 “那还不是你们家的事情，谁不知道，你是甄家的家主？”张世平笑道，“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乃汉太保甄邯之后，中山无极甄氏家主甄逸。去年为止，还是上蔡令！” 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还是我的妹夫！” 第62章 联姻提议 “世平，我娶的是常山张氏女，和你中山张氏何干？”甄逸闻言笑骂，不过刘韬却听得出来，两人关系似乎很好，至少也算熟络。 甄逸好歹也算是官宦世家，按说不会亲近商贾，但刘韬看这两人这交情，不似作伪。 “中山张氏百余年前，便是在常山张氏分出去的。况且，族妹一支与我中山张氏亲近，十四年前随着父母前来卢奴拜访，给你遇到，最后才娶了去。再说中山张氏已经归宗，那自然常山张氏，和中山张氏已无区别，她是我族妹，你自然也是我妹夫！”张世平直接怼回去。 要说商人，诚信是立足之本，那么口才便是赚钱的手段，吃饭的玩意，怎么能不精通？ 中山无极甄氏，刘韬似乎记得这个家族。正思索着，记忆里面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便是曹魏文昭甄皇后，她便来自这个家族，却不知与甄逸是何关系。 “刘司马……”甄逸也知道说不过张世平，只能来到刘韬面前，“张氏与甄氏，自前汉便开始联姻，互为守望。如今张家欲支持将军建功立业，平定黄巾之乱，甄氏自然也愿意出力！” 说着，拿出一策木简，交给刘韬：“甄氏愿意为刘司马提供粮草补给，人数五千则提供一年，人数四千则两年，人数三千则三年，若人数不变则直至司马平定贼乱为止！” “思羣（甄逸表字），你们甄氏的存粮，足够一万大军数年用度，怎么能那么吝啬？”张世平似乎不太满意，于是出面调侃。 “去年旱灾，收上来的粮不多，也不好拿陈粮来糊弄刘司马。”甄逸无奈的回道。 刘韬就这样看着两人的表演，这一唱一和的，表现虽然还算自然，却仍有刻意的痕迹。退一万步说，身为冀州最大的粮商，如今冀州糜烂，必然对甄氏后续收粮和经营产生影响，刚刚他那番话，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招募五千人，最好一年内就把黄巾贼平定。 说到底，就是自己平定冀州黄巾贼，对甄氏有好处，大大的好处，所以他才舍得出手。这甄逸，说是一个大汉官员，还不如说是个商贾更妥当一些…… “哪里哪里，甄兄能出面犒军，我感谢还来不及。”刘韬也不好戳穿，毕竟他也得到实际利益，正好担心补给不足，结果甄氏就过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同时听了两人对话，才知道张氏为何会答应帮忙找赵云，原来张家在常山郡也有关系。或者说，中山张氏的主支，其实是在常山郡。 三方落座，谈及支援的事情，之后少不得说道常山张氏的背景。 “张苍？”刘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记不得在哪里听说。 “原来常山张氏，先祖张仪姑且不说，张苍更是大汉丞相……”卢琰似乎看出刘韬不清楚常山张氏的情况，于是出面称赞，顺便介绍一些这个家族。 刘韬不熟悉张苍，但也知道苏秦张仪，不算熟悉，也知道这两位是牛人。张苍是张仪后裔，关键居然还当过大汉丞相，常山张家，自然不能小觊。 难怪能和大汉太保甄邯的后裔联姻，原来底蕴同样深厚。 中山张氏，和常山张家或许有些血缘关系，但肯定出了五服。居然还能认祖归宗，成为常山张氏的旁系，估计也是以这个身份，搭上了两家，难怪能够在冀州坐大，成为豪商。 “冀州张氏，感先祖余荫，奈何我等子孙族裔不肖，无一人能闻达于君王。偶尔出仕，也多为地方小吏，能举孝廉者寥寥无几。”张世平感慨。 自张苍的孙子张类被除爵开始，张家就没落，能出仕，官居高位的几乎没有。张家擅长数算，张苍师从荀子，本来也算儒家子弟，奈何有太多先秦的印记，所以不被汉庭看重。 索性朝着商业方向发展，数算之道和商贾更配，中山张氏，也是常山张氏为了不丢脸，才分出去，赚到的钱，最后还不是要反馈给宗族？否则，怎么现在又归宗了？！ 作为常山张氏的钱袋子，张世平作为中山张氏的族长嫡子，能和甄逸平等对话，其实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当然，也和甄逸已经不是上蔡令，重新变回乡绅，有着直接关系。 甄氏其实也不容易，甄邯是王莽摄政初期担任太保，又在是王莽篡位后担任大司马，封为承新公，身上有太多‘王莽党’的痕迹。就这个污点，刘秀建立东汉，中山甄氏想要出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常山张氏和中山甄氏，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通过联姻也算是报团取暖。甄氏官运不畅，财运却非同一般，到底是从西汉末期开始累积起来的家门，到东汉末年，俨然成为冀州最大的粮商。 上面这些事情，都是送走了这两人之后，卢琰才陆续告诉刘韬的。 “粲山，张世平的建议，你觉得如何？”哪怕送走了两人，刘韬还有些恍惚。 刚刚谈话的时候，张世平提议，由张家和苏家出人出钱出武备，武装两千战兵，三千辅兵。同时组建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由甄氏提供粮草，帮助他收复中山郡，同时攻入巨鹿郡，最后和朝廷合军，灭杀张氏三兄弟，平定黄巾之乱。 乃母的，几乎把剿匪的事情，都给他安排好了！ 关键是五千大军，真给他五千大军，配合魔法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和黄巾贼周旋一番。只是感觉，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这边朝廷部队稳扎稳打，一点点的推进。他这边从北向南长驱直入，如若无人之境，传出去别人怎么说朝廷讨伐军？更别说，长社之战，此刻都只是堪堪开战，长社之火，都还没有烧起来呢！ “张氏和甄氏所求，无非两家之利……”卢琰摇了摇头，根本没有考虑刘韬的利益。 “还说要全力支持我……”刘韬嘲讽道。 “他们说要全力支持，无非为了家族的利益。张氏和甄氏，被压制太久，他们希望能改变，希望能改变两家的命运，说到底，就是太急了！”卢琰倒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我不需要，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刘韬皱起眉头。 “当此世间，何人不为棋子？我们没办法摆脱自己的身份，却可以选择如何走下一步！”卢琰劝说道。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是棋子，没有谁能不成为棋子。只是区别在于：是自己去走下一步，还是被别人拿着走下一步！ “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掌控！”刘韬顿时伸出一手，然后紧握成拳。 “那就得先收两家人心，再驾驭两家为己用！”一旁的简雍出面，“可与两家联姻！” 第63章 有女甄姜 简雍的话让刘韬措手不及，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联姻的事情上面来了？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然后在天下大乱之前，攒下一些家底的刘韬，还真没有把婚姻的事情，考虑进去……至少没考虑过在这段时间娶妻。 “主公！”简雍见刘韬皱眉，于是进一步劝说，“两家虽然表现出善意，但到底是‘外人’，所以考虑问题时候，往往也会倾向于自家利益。想要改变这个局面，首先要让两家，从‘外人’，变成‘自己人’才行，联姻是最好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联姻这东西，有时候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翻脸不认。但不否认，这个时代通过联姻的方法，纽扣和维系两家关系的，比比皆是。 就说这常山张氏和中山甄氏，两家的联姻，从西汉末年，就已经开始，甚至更早。 “联姻，联姻不错啊！”卢琰闻言也是赞成，联姻的话，两家也算‘自己人’，用起来自然可以更放心一些。 自吕不韦之后，‘货天下’或‘赌天下’的想法，在一些巨贾心中生根发芽。是以每逢乱世，总有奇货可居的商人。比如陈留富商卫兹，倾家荡产资助曹操起兵；又比如河内富商张氏，资助司马懿，嫡女张春华更嫁给了他。 刘备最初有张世平和苏双资助，后来又有糜氏，入蜀后，糜竺地位尤在诸葛亮之上；甄氏也资助过袁氏，甄宓一度嫁给袁熙为妻，后改为资助曹操，甄宓甚至当了皇后。同时卫氏卫兹虽然亡故，子卫臻官至司徒，封长垣侯；孙策占据江东，同样也是得到顾家和鲁家支援，顾雍和鲁肃都是孙吴重臣。 刘韬没有考虑那么深，对历史的了解也没有那么透彻。关键是两个最信任的文臣，都提议要联姻，有些动摇起来。 “我们现在是去讨贼，中途还搞联姻，不太妥当吧？”刘韬还是些顾虑。 “可先定亲，再说兄长已经二十有三，居然还未娶亲，实在不像样。”卢琰劝说道。 “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这样？”刘韬直接反驳，“宪和也是！” “哈，我这穷汉子，谁看得上我？”简雍自嘲的说道，在成为主簿之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值钱的就几卷他抄录的书籍，谁会看得上他。 “我已经定亲！”卢琰不同，“前年父亲就给我在洛阳定下一门亲事，本来今年就要过去成婚，谁知道张角作乱，不得不推迟。” “说起来，父亲似乎也给我定过亲……只是我推掉了。”刘韬回想了一下，记忆里面，刘元起真的给他定过亲，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似乎是看他顽劣，打算让他成婚，看看成家之后，是否能够安定下来。同时这一代既然不指望，那至少看看孙子那一代。刘德然自然不愿意，闹腾半天，最后亲事也就告吹。 倒是刘备，在刘元起的操作下，三年前就已经成婚，儿子都已经牙牙学语了。 “如此，主公不妨考虑考虑！”简雍闻言当即进一步规劝，“联姻不仅为了安两家心意，关键是化被动为主动，让主公有权主动接管物资补给的事宜……” 简雍会考虑男女那点龌龊的事情？或许会，但目前肯定是站在建功立业的角度！ 卢琰看到联姻可以加强刘韬与两家的纽扣，让两家全心全意资助他建功立业。简雍却看得更远，物资补给由两家提供，自然也被两家掌控。可联姻之后，刘韬却有借口插手，争取多一些主动权。 “若主公觉得功业未成，不好成家，也可以先定亲，过两年黄巾贼平定，安定下来再完婚不迟。”见刘韬犹豫，又继续劝说。 刘韬突然觉得，简雍这个刘备麾下第一说客，此刻怎么那么像一个媒婆？问题是他说得那么有道理，实在没有反驳的余地…… “不若琰去探探两家口风，然后再告知兄长？”见刘韬还没有做决定，卢琰出面补刀。 “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岂能成家……”刘韬轻咳一声，“且先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定个亲。” “唯！”两人见刘韬已经同意，立刻告辞离开，出去准备。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正事。既然不好立刻南下巨鹿郡，便请张氏出面，给魏郡那边的卢植部送去一封信。问安问候的同时，少不得询问一下，他们应该如何配合。 卢奴县居然没有沦陷，这点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最难打的城池，如今成了他们歇脚的地方，被友军环绕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安心。这一路南下，前面几天，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生怕睡着的时候，突然一支黄巾贼出现。 晚上夜风呼啸，吹得周围的树林“哗哗”作响，只觉得周围都是动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样的情况下，根本睡不安稳。 “行军也好，打仗也罢……”眼看周围无人，刘韬靠在床榻旁的墙壁处，“果然要适应，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做到的。” 现代人很少接触战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战场距离他们太远。是的，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战争……刘韬又躺在踏上，想着想着，居然沉沉睡下。 再次起来的两个小时之后，几乎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睡了多长时间？”刘韬一抹额头，擦去头上的冷汗，才低声呢喃了句。走出房间，负责值守的亲兵才告诉他，军师前不久刚来过。同时少不得提醒一句，哺食已备好。 “我先去找一下军师，哺食回来再用。”刘韬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去找卢琰。 “兄长不休息久一些？”卢琰似乎已经吃过晚饭，此刻正在查看舆图。 这些都是冀州各郡各县舆图，是张家和甄家多年收集而来。在冀州作战，舆图的存在非常重要，尤其身为军师，卢琰必须铭记于心。 “睡不着，听说你来过，所以过来看看。”刘韬也不客气，坐在他的面前。 “兄长，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如今环境还算安定，应好好养精蓄锐。”卢琰闻言劝道。 “我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样频繁切换战时和平常的心态，很不容易。”刘韬摇头。 “的确是这样……”卢琰没想到，从涿郡出发，那么快就打到卢奴，“对了，之前我找两家谈过，刚刚起了个头，两家似乎早有准备……张家姑且不说，甄逸有长女甄姜，正是豆蔻年华……主公若有空，不妨见上一面？ 第64章 初具过目不忘 听到卢琰说出甄姜这个名字，刘韬就仔细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这名字不熟悉，应该不是什么历史美女，后面的部分却没有听得仔细。 在他记忆里面，中山甄氏之中，他就知道一个甄洛，最初是袁熙的妻子，后来曹操打下邺城，改嫁曹丕，成为文昭甄皇后。也以甄氏的背景，才有可能与四世三公的袁阀联姻。 “见上一面？”刘韬闻言有些诧异，还以为一切你们都定好了，我就等着在订婚仪式上露个脸，完成仪式就算了。 “中山张氏和苏氏嫡系，没有合适的女子。再说两家到底只是商贾，家中女子或可为妾，却不可为妻。唯有中山甄氏，至少也得常山张氏，才有资格与兄长联姻！”卢琰回道，“只是资格是资格，若入不得兄长之眼，那也没有联姻的必要。” 这件事情上，刘韬占据主动。联姻是卢琰代为提出不假，这也只是纽扣两家，拉近关系的手段，并非必然需求，最多算成本最低的手段而已，甄氏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要见面肯定不成，还需要另外选择时间。刘韬与卢琰闲聊几句，眼看对方又要劝他读经，直接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 用过哺食，本想着干脆直接睡觉。想了想，翻出那册《晏子春秋》看了起来。 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这一卷能有多少字，撑死也不到一千字。连个娱乐都没有时代，漫漫长夜偏偏刚吃饱饭也不好睡太早，只能借着晦暗的油灯来看书。 一千字的确没有，就几百，换了后世网文的规格，一眼扫过去差不多没了。然而就这点字，仅仅是分句读，刘韬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分完之后，才能阅读，读着读着不太通顺，才发现可能是句读分错，不得不一边看一边分。 “所以说划分句读和阅读理解，就是这个时代文人的娱乐项目？”刘韬吐槽。仔细想想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夹杂私货’，这应该是阅读理解的引申，属于高级玩法。 “果然是闲的，有老婆的为了出人头地要读书；没有老婆，闲的蛋疼又没事可做只能读书；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在书卷之中……必须承认，这年头的文人，夜间没个老婆又不想早睡，除了看书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刘韬感慨。 说到老婆，就想到甄逸的女儿甄姜，一时间思绪都不在书卷上面，早已放飞自我。 都说年轻，刘韬两世为人居然还没亲近过女子，如今却突然说要联姻。如今想来，其实内心深处，就没有太多要抵抗的意思。只是拒绝肯定要拒绝，纯粹是不希望别人以为，他是那种功业未立，就想着找女人的色中饿鬼。 又拿起这卷《晏子春秋》看了看，一开始是腻歪，然后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最后将其丢到一边。这卷通篇是写晏婴劝说劝告君主勤政，不要贪图享乐的事情，这卢琰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否则，为何那么多卷，就把这卷递给了他？ “仿佛就是在对我说‘联姻只是一种手段，别沉进去误了正事’的感觉。”刘韬摇头，知道这是错觉，毕竟这卷帛书，在这事之前就给了自己。不过那放飞自我的心思，到底是沉了下来。 意兴阑珊之下，刘韬索性吹灯上榻，辗转反侧足足半个时辰，才睡下。 “给你……看完了。”第二天清晨，刘韬找到卢琰，把这一卷《晏子》递了回去。 “看完了？那，上面说什么？”卢琰显然不太相信，之前几天刘韬肯定没看，最多是昨晚看了一下，居然能看完？不不，就算能看完，不求甚解又有何用。 “这是晏子春秋内篇谏上的内容……”刘韬只能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过的内容，似乎烙印在他脑海里面，方便他查阅。别的不说，背诵肯定是能背下的。 只是如何解，却还没办法轻易做到，只能大概概括一下。 “你莫非背下来了？”卢琰有些惊讶，分句读姑且不说，能一夜背下也算了不起了。 “你这一卷，才多少字？真要算下来，这内篇谏都没有完！”刘韬反驳，真的没完，一千多字最多就两篇内容。 “的确，这只是其中两篇，全篇二十五谏，可有兴趣？”卢琰算是接受了刘韬，已经把这卷书册背下的事实，随即循循善诱。 “来就来，怕你？”刘韬也不怕，理解能力差点没关系，记忆力强就好。话说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对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刘韬顿时皱眉，穿越初期，他也尝试了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如同一些穿越前辈，天生神力，过目不忘。 谁知道最后没有，这是经过自己三个月左右的测试，最后才放弃的。 可为什么，现在就突然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刘韬一开始也是不解，最后看了看个人面板，似乎明白过来了！ 最初他的精神，只有区区3点。升了七级，全部都加在精神上面，于是就有了10点。和以前比起来，精神力提升两倍有余，还以为只是反应在魔法值和每天恢复魔法值上。 却没有想到，现实居然也有影响，直接的表现，便是这记忆力在提升。仔细感受一下，发现的确如此，不少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他需要的时候，都能调出来。当然，也仅限于，他‘学过’或者‘知道’的部分。 “哈哈……”刘韬顿时笑了起来，以后是想背多少书，就能背多少书，把经文都给背下来，到时候见人就引经据典怼回去，岂非快哉？！ “兄长为何发笑？”卢琰却是疑惑，刘韬突然发笑，让他有些慌。 “只是想着，若有一天，你教无可教，当如何。”刘韬戏谑的回道。 “那也得先到那一天啊！”卢琰反驳，“就说现在这一卷的经义，兄长还未通透。” “呃……好像是是这样……”刘韬被噎了一下，才意识到背书是背书，活学活用是另外一码事，背书的能力提升，但这理解能力还没有。 慢着，莫非是因为魔力不足的关系？毕竟很多游戏里面，和魔力直接挂钩的，其实就是‘智力’。那么想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精神管记性，魔力管理解能力，所以对魔法理解越通透，威力就越强……嗯，应该如此！ 如今精神已经有10点，按说这魔法值应该够用，刘韬开始觉得，下次升级，应该朝着魔力方向加点了。只是，空耗在这卢奴县，可升不了级，还得快点出征才是！ 第65章 都碰上了 在军营里面晃了晃，没有看到关羽和张飞，想找人询问了一下，正好看到刘戈经过。 “两位军侯，正在马圈那边安抚战马……据说今天，要给三匹马打上马掌。”刘戈闻言当即回答道。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不管是紫骅骝还是踏雪乌骓，甚至追风，都是好马。 奈何就是没有他和上官煜的份，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好好干，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得到一匹好马！再说，给你代步的马匹，已经是战马里面品质最好的了。”刘戈和上官煜，也算是他族亲或姻亲，刘韬还是很照顾的。 来到马圈这边，三匹马已经打上马掌，鞍具这些也已经换上。三马似乎还有些不太适脚上的东西，有些暴躁，就算被说脾气最好的追风，都有些躁动。 “兄长来得正好，追风那边还需要你安抚一下。”张飞看到刘韬，朝着他喊道。他出面帮忙安抚也没什么，但问题这到底不是他的马。 在战场上，尤其是骑兵，能信任的其实就是座下的马匹。善骑的，多少都会那么说：“你对马多一分亲近，马匹就会为你着想多一分。” 更有传说，昔日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座下战马在随他出征的时候，若遇斗将，居然会主动帮忙踢打和撕咬敌军战马，给霍去病创造战机。 在刘韬看来，应该是艺术加工的结果，不过记忆之中，有一些马匹传闻不仅不吃素，反而吃肉食。记忆里面，似乎吕布的赤兔，以及《水浒传》里面的照夜玉狮子，便如此。 记忆里面，还查过赤兔为何叫这名字。才知道原本是叫做赤莬，翻译过来，便是赤红色的老虎。当时刘韬就觉得：这才像样！那么猛的马怎么可能会叫‘赤兔’这种名字？ 就是不知道，这紫骅骝，比赤兔到底逊色多少……刘韬在心中感慨了句，然后来到追风的面前。骑术他一直会，而且还算擅长，安抚马匹，问题不大，关键是追风性格本身温顺。 翻身上马，简单走了一段距离，追风也开始慢慢适应马掌的存在。后续还要适应穿着马掌奔跑的感觉，这不亚于重新学习奔跑。 “追风不愧是温顺的马！”关羽感慨，只是那么简单就让它安静下来，他和张飞，却还要继续安抚自己的马匹。 “我姑且不说，你们稍后少不得需要去跑几圈……”刘韬提醒道。 “这个是肯定的。”两人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自然明白。 臧旻这边一直在留意这支不速之客，至少在他看来如此。底细已经派人大概打听明白，居然是自发组建的民团，只是后来得到刘焉任命，成为正规军，同时派遣南下。 或者说是刘韬主动要求南下，原因是答应要护送张世平和苏双回来。刘韬这种守信的举动，还得到臧旻的赞赏和认可。 而南下之事，对于刘焉来说，则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士卒粮饷都不需要他支付，打输是是刘韬的，打赢了他也有功劳，为什么不支持？ 刘韬也有好处，那就是有了正统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南下支援。同时有了别部司马这个身份，也能不被地方官府刁难。 “没问题，没问题就好……”臧旻其实也是松了口气，先不考虑刘韬军的战绩问题，只要没有问题就好，“设宴，派人邀请刘韬，以及他三个义弟过来赴宴！” “太守，城中物资已经不多，若是设宴的话……”郡丞上前劝说，现在的确不是铺张浪费的时候。 “宴席简单点便是，卢奴物资不充沛，他应该能理解。况且我们要镇守卢奴县，不好轻易外出，要光复中山郡，此事还需要他们帮忙。”臧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官明白！”郡丞领命，当即派人去安排此事。 “管你有什么打算，你们赚军功，我守土依然有功，只当是各取所需。”臧旻看向城池的某处军营，低声呢喃道。 刘韬这支部队，给他的感觉实在不正常。在涿郡配合邹靖，五千人大破两万贼人姑且不说。来到中山郡，在蒲阴县击败三千贼兵精锐。同时又识破望都县的埋伏，将两千伏兵击败，结果这两千人不减反增…… 对，是收编了一些黄巾贼，不过既然对外是当地招募的民夫，臧旻也当看不见。主要还是这一天下来，这些人都还算安稳，没有出现什么反常举动。 他却不知道，远在豫州陈国，陈王刘宠见郡兵四散逃命，也是自发征兵镇守陈国，到如今，麾下已经有部众十万人。刘韬不管是出身，还是军队规模，都比不上这个刘宠。 “赴宴？”刘韬正在打熬身体，这是他一直在做的，身体是建功立业的本钱，别说有空，就算没空也要想办法抽出点时间，来保持锻炼。 “太守派人过来，说今晚设宴，希望招待四位统领。”亲兵点头回道。刚刚太守派人过来，便是那么说的。 “粲山，你觉得太守这个时候邀请我们，是什么意思？”刘韬看向不远处的卢琰。 “犒军……应该不是……”卢琰想了想，“大概是亲近，或者有求于我们吧？” “他这个太守，会有求于我们这支杂牌军？”刘韬自嘲道。 “连续克复两座城池的军队，能算杂牌军？”卢琰反驳，“所求者，琰以为是希望我们，帮忙把其他几县收复吧？” “这个倒有可能，只是他难道不知道，我们能打下两座城池，蒲阴县是因为守军，已经在野战被我们消灭。而望都县，则是用空城计打算诱杀我等，却不想被我们反戈一击。真正的攻城，其实我们并未做过。”刘韬摇了摇头。 战兵一千人就攻城，根本不符合攻城的基本要求。就算勉强打下，都不知道要损耗多少士卒，到时候怕是抽干他的魔法值，都不够用的。 “问题他既然已经宴请，好歹也要给个面子参加，否则就太失礼了。”卢琰又如何不知，宴席尚未开始，不去赴宴也说不过去。 “那没办法啊……”刘韬耸了耸肩，这个动作在卢琰看来莫名其妙，不过从刘韬的语气和神情来分析，应该是无奈的意思。 话说当头，却是又有新兵过来汇报：“将军，甄氏派人过来，说在今晚在府中设宴，招待将军过去，与甄家长女，见个面。” “诶呀呀……”刘韬闻言有些为难，“两个宴席，撞在一起了啊……” 第66章 甄姜几岁来着 头痛，真的有些头痛啊……刘韬看向卢琰，却发现后者正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一边是臧旻的邀请，他是中山郡守，提出饮宴说什么都是要给点面子的。一边却是甄家，涉及到刘韬的联姻，自然是希望能完美落幕。 “联姻到底并不急切，或可推脱……”卢琰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给出了建议。本身联姻是建立在双方利益的基础上，所以女方，甚至是甄家的意愿，是不需要太看重的。 为了家族的强大，哪怕是一个不喜欢的对象，哪怕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要嫁过去，这就是联姻最无情的地方。再说也不是故意不去，甄逸知道事情原委，也不会纠结。 “推掉啊……”刘韬想了想，似乎也可以，毕竟来到这个时代一年多，对联姻的情况也算是有所了解。甄逸现在也没有官职，的确不必那么重视。 甚至这样冷落一下，以后谈判的时候，还能多占据一些主动性。 “只是联姻是我们主动提出的吧？”刘韬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卢琰，“昨天才那么热情，今天突然态度就冷下来，刻意的感觉太明显了！” 想了想，抬头问道：“两家的宴席时间，分别在什么时候？” “太守设宴，是在酉时开始！”卢琰想了想，“甄家似乎也差不多，兄长莫非打算……” “和甄家说一声，提前到申时可否？未时最好！”刘韬回道，晚饭不行，午饭问题不大，反正主题是让他和甄姜见个面，吃饭反而不是重点。 “如此就有一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倒可以，我去问问！”卢琰也是反应过来，立刻朝着营地外面跑去。 甄逸虽然提出邀请，不过事关两家联姻，同时刘韬占据主动性。在卢琰前来拜访，说明今晚臧旻派人过来，邀请刘韬今晚去赴宴时，甄逸也打算过改期。 就是有些可惜，毕竟已经知会了长女甄姜，同时还让后厨准备饭食…… “兄长的意思，是能不能把宴席，提前到申时，最好是未时。”卢琰看着甄逸有些纠结，于是当即说出刘韬的意思。 “可！”甄逸闻言点头，哪怕此刻距离未时，只有一个时辰上下。考虑到晚饭便午饭，的确不必太丰厚，一个时辰，倒也赶得及。 事情差不多就这样定了下来，卢琰返回的时候，距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刘韬正午睡。上午锻炼了两个时辰，正是饥饿，本来要吃点东西，奈何卢琰没有回复，他不好进食，只能喝点水，小睡一下，减少消耗。 “需要唤醒司马否？”亲兵见是卢琰过来，于是小心翼翼问了句。 “不急，过两刻钟再叫不急。”卢琰见状，却是摇了摇头，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小憩。 两刻钟，也就是半小时不到，刘韬已经突然惊醒过来。本来打算眯瞪一会，结果却似乎睡了很长的时间，意识到这点，直接就翻身起来。 “长官，您起来了？”亲兵上前，“军师刚刚来找，言甄逸已经答应，未时赴宴。” “现在什么时候了？”刘韬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还有两刻钟便到未时，属下正要叫醒您。”亲兵连忙回到，哪怕按照辈分，他应该是刘韬的族弟。只是到底出了五服，同时军中身份有别，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哦，还有两刻钟啊……”听到时间还足够，刘韬放心，便是起来简单洗漱，让自己尽量干净干练，并调整好心态。 “兄长，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十分钟上下，卢琰提前过来告知一声。看到刘韬已经准备妥当，稍微安心了一些。 “嗯，出发吧！今晚要连续赴宴两次，有得忙了。”刘韬笑道。 “应酬本是如此，终究得习惯才行。”卢琰摇了摇头，“等天下平定，论功行赏之时，我等到了洛阳，说不得还要面对更多的应酬。” “能不能去洛阳，都两说的……”刘韬摇了摇头，历史上似乎刘备三人，平定黄巾之乱后，也是直接任命为安喜县尉，都没有资格去洛阳。 “别人说不准，但以兄长的身份，估计是要去的。”卢琰摇了摇头，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汉室宗亲，陛下不可能不感兴趣。只是不能保证，在感兴趣的同时，否则会心生提防。 刘韬不知道卢琰所想，只是附和了一下他的观点。哪怕知道，最多也只是笑笑，黄巾之乱后，宗室弟子到地方担任官职的比比皆是。比如担任兖州刺史的刘岱，幽州刺史的刘虞，益州刺史的刘焉。以及荆州刺史刘表，和扬州刺史刘繇。 不说这几个，就说陈王刘宠，下辖十万部众，还不是安然无恙？ 聊着聊着，已经到了甄府，这里可不是甄家老宅，只是甄氏在卢奴的别府。也没有雕栏玉砌，尽显奢华，相对比较简朴低调，估计也担心僭越。 甄家虽然不是纯粹的商人，但到底没什么显赫族人，能不惹麻烦，就不想惹麻烦。 在门前告知门房身份，后者似乎早已得到吩咐，于是一人引二人入府，一人连忙跑去通报。一路过去，直接在主厅这里坐了下来。 现成的茶水肯定没有，一般来说，都是士人之间相处的时候，主人亲自烹茶招待客人，烹茶不知不觉，也成为一种文化人的手艺。甄逸似乎不具备这门手艺，专门请了茶师烹茶。 刘韬穿越这一年，还真没有喝过这个时代的茶水。卢琰似乎也没有喝茶的习惯，相处要么喝水，要么喝酒。倒是关东，洛阳等地的儒士喜欢饮茶，切磋烹茶的技艺。 一开始还好，最多是烧水和准备茶叶，结果看到陆续拿出了乱七八糟的香料，甚至油盐的时候，刘韬似乎明白，为何用‘茶汤’来形容茶水，为什么会有‘吃茶’的说法。 “这是要调咸味的酥油茶啊……”刘韬感慨，一时间胃口全无。 正吐槽这玩意，甄逸已经从后屋过来，朝着两人拱手：“让两位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等也是刚来。”刘韬和卢琰连忙回礼。 “宴席很快准备妥当，两位可先喝点茶水，稍候片刻。”甄逸朝着两人笑了笑，随即朝着里屋招呼了一声，“姜儿，出来吧！” 一名少女，带着几分羞涩，在里屋缓缓走了出来，最后居然躲在甄逸身后。 “额……”刘韬看了看对方，然后靠近卢琰低声问了句，“你说甄姜是几岁来着？” 第67章 初见 刘韬当时的注意力似乎是在甄姜的名字上面，隐约听到卢琰说‘二……’什么的年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这段，心里下意识以为是‘二八’年华。 十六岁，还有点年轻，考虑到虚岁也才十五，不过订婚的话，过几年再娶也没什么。 “二六年华……”卢琰很奇怪，他不是说过的么？ “年纪是不是有点小？”刘韬低声问道，十二岁的有点下不了嘴，要三年起步的。关键这十二岁，不会是虚岁吧？所以说，甄姜今年，其实只有十一岁？ “两位，怎么了？”甄逸也没想到，刘韬见到甄姜就急忙和卢琰讨论什么，说什么听不清楚，似乎有些被吓到的意思。总不能，是我家女儿长得很难看，吓到他了吧？ “没有没有，我被令千金的倾世容颜震惊到了！”刘韬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丢脸，下意识回了句。说完才意识到，这‘千金’一词，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 “噗呲……”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男子真是有趣，明明想的应该是别的，结果被人一问，居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多大的女子都差不多，被人这样夸奖，心情变得高兴起来，又隐约有些羞涩。 “千金？”甄逸显然对‘千金’这个词比较感兴趣。 “我没记错的话……”卢琰却是想了想，“出处应该是《史记·项羽本纪》里面，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 说着看向甄逸，期间少不得朝着刘韬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兄长的意思，应该是把甄家女比作项羽那样，出类拔萃的存在吧？” “对对对，却是我孟浪了。”刘韬连忙应和，说是要联姻，结果刚见面就嫌弃别人……哪怕是嫌弃年龄小，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问题的确太小，心中顿时纠结得很。 他会魔法没错，却不懂炼金术（英雄无敌5学院派特殊技能），炼铜就更不会了！ “姜儿，为父为你选择的夫君，可还能入你眼？”甄逸也没有深究，只是转头问了句。 “父亲已有决断，女儿哪敢不从？”甄姜闻言，双眼带着几分无奈，同时又有几分娇羞。似乎是被强迫，又带着几分愿意。 别说是世家门阀，哪怕是乡绅豪强，其女儿基本都会做好与某家联姻的准备。再说张家和甄氏也联姻多次，她也怀疑过，自己可能会嫁给某个常山张氏子弟。 只是没想到，父亲昨晚就和她说，打算与一名汉室宗亲联姻，还是个别部司马。 甄姜当时还以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没想到对方还算年轻。对，只能说还算，看年纪应该就比父亲小几岁的样子。只是终究，比嫁给四五十岁的强，关键今日一见，此人腼腆之余，似乎还有点有趣，不是那种板着脸的无趣之辈。 甄姜那么说，刘韬少不得也开始打量起这位‘未婚妻’来： 年龄方面姑且不说，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或许感受到刘韬的目光，迅速躲在甄逸身后，露出的脸蛋已经红了大片。 她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少了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第一印象便是个居家的贤淑才女，性格温柔善良，哪怕夫君脾气暴躁，也只会默默守在身边。只是如此女子，又有谁能狠下心来对她发脾气？ 审美方面，的确符合他对‘古典美’的要求，甚至远远超过。尤其这娇羞的样子，如果能……咳咳……似乎想得太远了…… 真正的问题还是这年龄，十二岁实在太小，他没兴趣转职为炼铜术士。哪怕，甄姜比她实际年纪，看起来要成熟一些。 “刘司马……”甄逸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上前，“本来，我是打算在族亲里面，选择一个与司马年纪差不多的。奈何找了一圈，发现族亲适婚女子，大多已经许了人。最后才想起，姜儿也已经不小，倒是可以许人了。” 什么叫做可以许人，你这明显还太小……刘韬在心里吐槽，只是看卢琰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个年纪许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初见令媛，美丽动人姑且不说，给人的感觉便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谁能娶了她，当是今生最大的幸运。”刘韬缓缓说道。 “嘻……”甄姜没想到刘韬这样评价她，顿时忍不住下来了一声，然后是羞涩得，彻底躲在甄逸的身后，不敢露头了。 “小女虽然顽劣，不过琴棋书画，从小也是有名师教导……”甄逸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甄姜，要说贤惠，那么多年教导下来，肯定贤惠。只是到底年轻，玩性没有彻底泯灭，只是这个实在不好明说。 “顽劣没什么，我前几年，在县里也是出了名的顽劣。”刘韬自嘲道，反正这个锅已经扣在他身上，摘不掉了，“之后一次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迷迷糊糊了一个月，才醒悟过来，慢慢改好。” “的确，德然这一年来，奋发向上，如同换了个人一样。不，应该重新回到，当年拜入父亲门下时的聪颖。”卢琰附和。 甄逸已经了解过，刘韬的老师便是卢植，正是有这个关系，再加上他汉室宗亲的身份，所以他才决定要联姻，甚至决定拿自己的长女，来与对方联姻。没有这些，就算要联姻，最多也是在旁系找个女子便算了。 甄逸对刘韬不是很了解，若非张世平看重，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饶是如此，对刘韬的未来，还是有些怀疑，只能说解决黄巾贼，的确是甄氏最急需的。 “那两人应该能聊得起来……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边饮宴一边细谈。”甄逸笑了笑，也不再废话下去，只是招待两人坐下，然后让后面上菜。 也是简单吃了一下，甄逸就和卢琰借故离开，把这里留给了两人。 期间也就甄姜年龄的问题，卢琰提议先订婚，等黄巾贼平定，刘韬安定下来再成亲。甄逸也担心甄姜年龄太小，不懂孝顺公婆，也就答应了下来。 眼看这里就剩下两人，刘韬看向甄姜，却不知话题应该怎么起来好些…… 第68章 三年之约 “那个……”两人大概是觉得一直坐着不好，于是打算吱一声，却不想凑巧两人是同时发话，顿时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你先……”下意识回了句，却发现又是同时发声，最后又尴尬低下头来。 “噗呲……”这次却是甄姜率先发笑，“刘司马明明年长姜十岁，却有种和姜同辈的感觉。” 说穿了就是不稳重或不成熟，和她这小女子一样扭捏。不过这样正好，她也不希望和那种，一板一眼的家伙沟通，那感觉就和面对父亲一样，感觉怪怪的。 “也不怕你笑话，我虚度二十三年，对男女之事，还是第一次接触……”刘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理论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实战方面实在没有经验。 “可我听说，如司马这个年纪，一般都会去逛逛青楼……”甄姜话匣子也算慢慢打开了，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问出那么尴尬的话题。 “青楼啊……”刘韬回忆了一下，记忆里面，刘德然去求学的时候，在洛阳的确跟着刘备去逛过，“记忆里面就几年前去过一两次，洛阳的青楼贼贵，些许水酒价格比涿县老家贵了三倍有余，找了几个年轻女子陪同，全程下来，我差点都不会说话了……” 把记忆里面的情况说出来，却是引得甄姜发笑。不过大概明白，这个刘司马，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存在。 毕竟青楼都这样，那女支寮，或者半开门的那种，自然也是不敢去的。话匣子到底是说开了，甄姜的秘密，也开始向刘韬开放。 刘韬才知道，甄姜虽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但现在到底是喜欢玩耍的年纪。所以时不时约上闺蜜好友，或者几个弟弟妹妹外出玩耍，甚至会撒谎隐瞒去向，让几个弟弟妹妹帮她圆谎。 刘韬索性也说，他那几年如何如何，引得父亲直跳脚，两人聊着聊着，居然有种如遇知己的感觉。 “如我这等不贤淑的女子……德然也不嫌弃？”说了一阵，甄姜却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向刘韬。 娶妻娶贤，甄姜自曝自己的顽劣，一时间居然变得忐忑起来。 “哈哈，你这年纪就该好好玩耍，天真烂漫才好。明明才十二岁，却非要学成年女子，这不把人憋疯去？过个五六年，玩够了，收心下来好好学习持家之道便是。”刘韬说道。 也就这个时代，换了后世他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有种头上会多出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番话，只能你和父亲说去，我说了根本没用。”甄姜嘟了嘟嘴，算是抱怨。随即却是摇了摇头，“只是那么多年，也慢慢习惯，闲暇无事，琴棋书画，亦无不可。” 又看了看刘韬，垂下头说道：“再说，少不得还要学习一下，持家之道……” 话没说完，不过脸已经通红，怕是连相夫教子之道，也要抓紧时间学习，实在没有空出去玩耍。至少刘韬看来，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没事，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刘韬只能这样安慰，“只是如今我尚未建功立业，虽然身负别部司马一职，到底不长久……” 甄姜闻言一愣，不知道刘韬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希望，过几年，我这边安定下来，有了功业，再娶你过门，可否？”刘韬缓缓说道，十二岁的确是太小，“我们先定个婚约，最多三年，我必娶你！” 实际上最好是四年……刘韬在心里吐槽，十六岁心里负担还稍微小一些。不不，至少要五年，毕竟这虚岁，换言之今年甄姜才十一岁，这样都要娶，那就太禽兽了！ 从现在开始算，三四年之间，虽然九州依然不断有动乱，每年都有大量的贼人起兵，不过总体勉强安稳了下来。大量士绅亡故，空出不少土地，流民又有安身立民之所。 算下来，居然还有那么点‘大汉中兴’的意味。 只是在刘韬看来，无非是扬汤止沸，尤其是恢复州牧制度，更是给后来的群雄割据创造条件。至于祸根，便是黄巾之乱时，下达的那份，允许地方良家子弟，组建民团抵御黄巾贼的诏书了！ 他也打算趁着这三四年的时间，好好种田，经营好一个根据地，有那么三四千左右的战兵，这样就有资格，去参加诸侯讨董了。 最好趁机把张杨干掉，然后夺取上党郡，再以此为根基，夺取并州全境作为地盘。凭借壶关和太行山阻挡袁绍，同时一路西进。别的不说，骑兵不会少，这样就算马镫和马蹄铁这些外泄，自己也有争霸天下的底蕴。 当初献上马镫和马蹄铁，马镫原本就有，只是没有成熟，马蹄铁则是延长马匹使用寿命，降低骑兵的损耗，对战力提升没有直接帮助。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献？留着在脑子里面发霉么？还不如拿出来，换取实利！ 甄姜不知刘韬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对方提出三年之约，顿时有些抽咽：“莫非刘司马，觉得姜不好，看不上小女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刘韬来忙回道，“你很可爱，而且长大绝对是个美人！我甚至觉得在遇到你之后，有机会却选择不娶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有毛病！” “那为何……”甄姜闻言，抽咽声少了许多，只是还是不太肯定。 “只因为这几年，要专心于功业，却不能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刘韬有点不好意思，“硬要讲真话……我更喜欢翻越沟壑……” 甄姜闻言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刘韬。在看到他眼神所指之后，顿时别过身去，双手紧抱胸前，鼓着腮帮子说道：“刘司马……你就是个登徒子……” “可我也听闻，孔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刘韬调侃。 “那你得等我个三四年才行……”甄姜扁着嘴，“沟壑也不是我要就能有的。” “那就先等三年，管它有没有，我都要了。”刘韬凑了过去，“如何？” “就等你三年……不过要时常书信往来，三年后不可毁约，否则我必不饶你。”甄姜故意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末了还朝着刘韬吐了吐舌头。 “三年后我若不来，我自己都饶不了我自己。”刘韬大笑，心里可算松了口气。 第69章 臧旻的请托 关系差不多就这样定了下来，哪怕订婚仪式还没有开始，两人心里已经默认了对方未婚夫妻的身份，不仅靠得越近，对话之中也出现了几句情话。 奈何好景不长，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分开，危襟正坐。以至于甄逸和卢琰过来的时候，看得一愣一愣。这两人这个表情，莫非是谈不拢？ 好在细问之下，才知已经谈拢，只是需要等上三年，然后才能完婚。对此甄逸是赞成的，他这边姑且不说，妻子张氏，也不愿意女儿那么早就远嫁。 “兄长，时间差不多……”卢琰提醒了句，距离下一场宴席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少不得回去稍微换换衣服什么的。 在这里到底吃了点东西，也喝了一两杯酒，身上多少有些味道。宴请的对象是中山郡太守，就这样过去的话，有些失礼。 “说起来，和太守似乎还有约吧？”甄逸也是反应了过来，和太守比起来，没什么官职的甄氏的确没法比。 “说真的，不太想去，毕竟感觉没什么好事。”刘韬缓缓站起来，“下次有空，再来叨扰，只希望甄家主莫要怪罪。” “哈哈，怪罪肯定不会，不过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德然能够称呼我一声‘岳父’。”甄逸半开玩笑的说道。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问题就在这里，同年龄的甄氏子弟里，找不到年纪穿多的女性族人。合适的，年纪又有点太大，不得已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拿出来联姻。 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称呼自己一声‘岳父’，甄逸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内心深处，却又觉得挺有意思的。 “嗯，订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刘韬也没有拒绝，只是到时候娶了甄姜，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都两说的。 与甄姜告别之后，两人离开甄府，朝着营地方向过去。路上，卢琰少不得，要问问刘韬，对甄姜的感觉怎么样，虽然这有多此一举的嫌疑。 “人不错，性格我也喜欢，小小年纪已经有美人坯子，只是年纪太小。”刘韬也没有隐瞒，“这倒好，先放个三年，等到我们功业稳定，再娶不迟。” “兄长这边没问题就好。”卢琰点头，“刚刚我与甄逸，讨论一下物资方面事宜。主要还是以宪和为主，甄氏出一两个族人帮忙联络，以及调配物资。另外，张氏和甄氏，以及苏氏，大概会凑一千战兵，两千辅兵给我们，骑兵也会扩充到三百人。” “五千人的部属，朝廷会允许？”刘韬只是担心这个，哪怕其中只有两千战兵。 “最近二十余年，常设的校尉，麾下统领五千兵马的比比皆是，倒不显眼。再说战兵只有两千人，问题不大。关键是其中五百辅兵，都是擅长打造攻城器械的工匠及其学徒，我们若要收复中山各县，这些工匠必不可少。” 另外还有皮匠，木匠和铁匠包含在内，帮忙修缮防具和武器，三家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 “只是两千人的话，一天还能行军六七十里，五千人的话，行军速度更慢，一天估计就五十里。哪怕加持了法术，也不超过七十里。”刘韬提醒道。 “我们也没必要那么快！”卢琰笑道。 “我只是担心，在野战的情况下，遇到大股的敌军，我们想要避其锋芒可不容易。”刘韬想得更远。人数越多越累赘，别说多了三千人，这三千都是新兵，稀释下去，战斗力不增反降。 “放心，中山郡里面，几乎没有需要我们打硬仗的敌人。”卢琰则是早有准备，“同时卢奴也会帮我们，留意巨鹿郡的情况，若是有贼人北上，自然会提前告知我等，这样也能早做准备。” “这样啊……”刘韬闻言，也没有再反驳什么。 回到军营之中，换好了衣服，才发现似乎自己已经把最后一件替换的穿上，回来一身酒气想要换上，怕都不行。少不得吩咐亲兵，帮忙浆洗一下衣服，然后熨好备用。 到底穿越了一年多，刘韬自然清楚，这个时代是有熨斗的，有点类似长勺，勺内放上炭火，并用平底熨烫衣物。似乎炮烙就脱胎于熨斗，可以说商朝时期，熨斗就已经存在。 这才出门，这次却是策马出行，四人同时过去，不到五分钟，就来到衙门这边。 宴席会场已经摆设完毕，以简朴为主，臧旻早已等候多时，见四人过来，上前行礼。四人回礼，然后按照安排入座。 春秋时期，以左为尊，秦汉则以右为尊。汉代之后，三国时期似乎以右为尊，直至晋朝之后，恢复以左为尊。是以入席之后，臧旻端坐上首，刘韬卢琰坐在右侧，关羽张飞坐在左侧。郡丞和郡尉没在，显然是私人宴席。 “卢奴困守月余，虽然未到粮尽之时，物资储备却已不丰。”臧旻朝着四人拱手，算是告个罪，“再说如今黄巾犯上作乱，也不好有歌舞，宴席粗陋，还望四位不要介意。” “国难当头，的确不适合奢靡。”刘韬出面回道，其他三人也陆续附和。 宴席很简单，三菜一汤，两肉一素，不是什么好菜，勉强可以入口。酒是普通浊酒，入口略微酸涩，同时还有些许酒糟在内。 张飞倒是想要把酒仙酿拿出来，奈何刘韬不给，只说这两车酒有大用，不可轻启。区区中山郡守，还没有资格接受他的馈赠。 没有歌舞，只能说些风月，否则单纯吃饭，实在有些无聊。臧旻是广陵人，富有学识，履历更不一般，天南地北，自然是张口就来，到是让刘韬了解这个时代，大汉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 “吾儿洪，去年外派地方为县令，却不知如今安否……”说到自己的儿子时，臧旻则露出了些许的担心。也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发现，这臧旻，居然是未来被袁绍推荐为青州刺史的臧洪之父！ “只是本官如今镇守中山郡，为保卢奴不失，不好外出收复其他各县。却也无法，坐视各县落入贼人之手。”臧旻终于进入正题，他看向刘韬，“可否……请刘司马代劳？” 第70章 利益最大化 臧旻的确是中山太守不假，可刘韬却不是他的下属。刘韬属于幽州刺史直辖，同时得到的军令是南下讨伐黄巾贼，而不是‘听从中山郡守的吩咐’。 再说这年头，文官还没办法对武将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 基于这个因素，臧旻没办法依靠自身的官职，强行要求刘韬帮他讨伐。于是设宴，只能用个人的名义，来请求刘韬帮忙出手。 刘韬和卢琰隐晦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个结果已经是预料之中。 “臧太守，我等从涿郡南下，至卢奴县，之所以在这里休整，只是为了能够和前线讨伐军取得联络，然后继续南下支援，最终目的，自然还是消灭引起黄巾之乱的贼首张氏兄弟……”卢琰缓缓说道，这件事上面，他负责唱黑脸，哪怕当时还没有这个概念。 “粲山……”唱白脸的刘韬，眼看卢琰说完，臧霸的脸色出现为难的神色，当即出面，“前线还没有回复，我们在中山郡，还需要待一段时间，要不顺便帮忙一下？” “兄长！”卢琰偷偷看了一眼臧旻，虽然没有明确的变化，不过猜得出来，心里应该隐隐松了口气，“我们的物资不足，而且只有两千人。望都县和蒲阴县是顺路为之，不得不打，凑巧也不需要攻城就拿下了。至于其他的县城，我部实在没有直接功能的能力！” “也是……”刘韬顿时‘为难’起来，看向臧旻，“臧太守，我这军师说的也有道理，我军只打过几场也战，未有攻城的记录。若是敌军出城作战还好，可若守在城里，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说穿了就两千人，其中战兵只有一千，部队是不超过两个月前组建起来的。这样的部队，放在很多地方，连正规军都算不上。 况且攻城的风险性也很高，地面上挨一两下劈砍，只要不是要害，好歹可以用活力再生，或者治疗术救回来。可登墙作战这玩意，被礌石圆木砸到整个人都被砸扁了，那还怎么救？哪怕有‘复活术’这玩意，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魔法值才够！ 如果不用，那只能用人命去填，两千人连包围一座城池都围不严实，怎么填？怎么打？ 刘韬就这样，把问题抛给了臧旻，让他来解决。当然，也没有告诉他，甄氏，张氏和苏氏，愿意提供这方面的人才，后续会扩军到五千什么的……这些肯定是不会说的，臧旻既然要委托自己收复失地，那不仅不能白干活，还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才行！ “这个，本官已经考虑过……”臧旻到底是人老成精，或者说两人这配合，的确有点太生硬，不过刘韬会讨价还价这点，他还是早有预料，只希望，吃相别那么难看就好。 顿了顿，然后尝试着开出一个价码：“卢奴县被围困月余，大部分的物资都已经投入到守城之中……不过原本中山郡郡兵里，就有擅长打造攻城器械的匠人，我可以做主，拨出十人，到你们军中，为你们打造攻城武器！同时，若刘司马部扩军，三千人以下的甲胄和武器，我可以直接支付……甚至可以拨给你一百副驽！” “大黄弩？”刘韬闻言有些期待。 “那玩意只有禁军才有……”臧旻摇了摇头，“再说就算给你们，能用？” 汉弩从一石到十石，其中十石弩又叫做大力黄弩，一石弩要拉开都要27-30公斤力量。也就是说，大黄弩理论上需要250-300公斤左右的力气才能拉动。所以很多资料里面，给大黄弩上弦的士卒，都是一脚踩在弩弓上手脚并用才能上弦。 威力强大不必说，轻松射出四百米，击杀对方的骑兵。不过基本上就一次射击，想要第二轮射击，除非准备三到四队大黄弩，然后按照排队击毙的方法射击。只是总体大黄弩数量没变，只是一种集中使用的技巧。 刘韬也大概了解过这个，闻言顿时摇了摇头，他军中能开十石弩的，还真没有。就说一石弓，也是精选了一百个力气最大的士卒，不断打熬力气才能拉开。 “大黄弩没有，二石弩就有两百副！”臧旻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但要留作守城用，目前能调拨的，只有一石弩。” 也就是一百米射程，七十五米有效射程的那种一石弩。上弦或许比较麻烦，但原本就上好弦的情况下，就算是普通百姓，女人孩子都能用，并且轻易射杀穿着重甲的将领。 是以大汉可以不禁弓箭，弩却是管制品，非国家军队不许用。民间谁用，谁就倒霉！ 也不止大汉，自从弩被发明出来后，各个朝代，也基本上都是禁止民间制造和拥有弩的。 “弩多少无所谓，弩矢……”刘韬还是问到了重点。 “陆续在战场上收回了不少，同时也在抓紧时间赶制……饶是如此，略有不足……”臧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困守月余，消耗的弩矢自然不少。 “能调拨多少给末将？”刘韬有些不爽，这支支吾吾的。 “最多一千支！”臧旻想了想，最后给出了这个数字，再多，实在给不起，不好给！ “勉强可以打几场仗。”刘韬叹了口气，三千人的甲胄武器，外加一百副弩，一千支弩矢，这买卖……感觉还是有点亏啊。 “再多，卢奴也拿不出了……”臧旻摇了摇头，“战后，我会上奏为刘司马表功！” “我们奉命南下讨伐黄巾贼，本身目标是巨鹿郡的黄巾贼本部，而不是地方已经沦陷的城池……”刘韬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若扩军到五千，战力姑且不说，这人吃马嚼也不少。不若这样，要不太守写一份文书，允许我在打下的县城，府库里面调取一些粮食补贴军用，可否？” “兄长，打不打得下来，都还两说的……”卢琰却是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服劝说道。声音有点大，对，就是故意让臧旻能听到的。 “可以，我给你一份文书，但最多只能取一半，可否？”臧旻想想也是，打下城池的话，那一切好说，但度却需要掌控。否则后续恢复工作，可要头痛了。 只能希望，朝廷能够看在冀州出现那么大的乱子，免了一年的赋税……别的不说，今年的春耕，给黄巾贼那么一搅，都直接耽搁了下来。 “我等也是朝廷的军队，自然不希望地方军民受到太大的损失。就说我们在望都县和蒲阴县，也取了一些物资，但并不多，这点太守可以去调查一下。”刘韬回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说……”臧旻点头，刘韬的确没有太过分，“那么，光复中山郡全郡，就拜托刘司马了！” 第71章 五千兵马 谈判的重点已经完成，剩下一些小问题，谈判起来就简单多了。 刘韬已经托人给前线的卢植去信，并且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是以不可能呆在中山郡，帮臧旻一座座城池慢慢收复。 中山郡下辖十三个县，以卢奴为中心，东南西北围了一圈。哪怕扣除蒲阴和望都两县，全部打下来，没有一个多月可做不到，这还是进攻顺利的情况。 好在臧旻也有准备，当即回道：“这个倒没什么，或许是知道蒲阴县和望都县已经光复的关系，唐县、北平县和上曲阳县的县令，已经派人过来汇报，言三座城池尚未失陷。” 哪门子是尚未失陷，最多和蒲阴县一样，见势不妙，先一步投降，免得被清算而已。只是这个时候，看样子就算是臧旻，也打算装糊涂的样子。 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北部已经不需要再过去，重点是东南和西南这六座城池……可顺流而下，先攻打安喜县，再取蠡吾县。渡河后取安国县，向西再取汉昌，转而攻打新市县，最后南下毋极县，便可大功告成！” 刘韬也大概看过中山郡的地图，对臧旻这一笔画的功力也算佩服。 隐蔽地看了看卢琰，后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次看向臧旻，回答道：“我等还需要在卢奴待个三五天，之后再出征，可否？” “善！”臧旻当然不会拒绝，多个两千人帮忙守城都是好事。 “兄长，那县令让我们这样绕来绕去的，这几个县，得打到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张飞少不得上前，低声问了句。 “约三百里上下，仅行军的话，六天即可完成……”卢琰对中山郡的舆图已经非常熟悉，各县距离也大概有所了解。当时臧旻说完，他已经大概算好了距离。 顿了顿，补充道：“汉置各县，下辖一百里为上县，中县七十五里，下县五十里。扣除边军之外，地方县城驻军都是服兵役的乡民，所以战斗力基本上不能指望。 是以，各县守军，扣除蒲阴、望都和安喜，最多把毋极县算进去，这四个县的驻军人数超过千人，其余各县，守军人数不超过两百！” “两百人还是有点多了，大部分被裹挟的百姓，都已经被带到前线，地方那种下县，最多有个一百人镇守，已经算是顶天了。”刘韬则比较乐观一些。 “若只是一百人的话，别说攻城器械，直接强攻，都能把城池打下。”关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下县的城池大概是三到四米上下，用长梯就能攀爬上去，摔下来也没那么容易受伤。就是对方投掷的礌石和圆木，甚至是沸汤（开水）和金汁（烧开的粪水）比较麻烦。 哪怕最原始的三合土，也要快两百多年后才会被发明出来。不过这个时代利用木石混入土中，利用版筑夯土构筑起来的城墙，想要毁坏也没那么容易。 是以在霹雳车开发出来之前，攻城主要还是以撞击城门，攀爬城墙这两种方法。只是城门一般都会被提前封死，所以如何攀爬城墙，便是一个技术活。 “云梯车、井阑车和投石车，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去建造？”刘韬少不得问了句。 “这个得问工匠才行，只是怕时间不会短，最快的，果然还是冲城锤和长梯！”卢琰摇了摇头，他们军中没有能打造攻城器械的工匠，这也是部队最大的短板所在。 冲城锤，说难听点，用一颗树的主干都能制作成冲城锤，用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撞击对方的城墙或城门；长梯便是长达四五米，甚至七米的长梯，顶部可以附带勾爪，构筑城墙，然后士卒自下而上攀爬，在许多电影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 一般攻打下县，这两种攻城武器，其实已经算是够用。只是如同安喜县这样的中县，没有云梯车和井阑车，甚至是投石车的话，伤亡怕是就要迅速提升了。 “先问问，他们既然懂得打造攻城武器，那么大概也知道打造的时间。”刘韬觉得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看向卢琰。 “我稍后会去询问一下的。”卢琰点头。攻城不比野战，自然是越慎重越好。 第二天，张氏、苏氏和甄氏倒是积极，直接把三千兵马送到军营这边。其中一千人都是三家的家丁，原本已经经过一定的训练，纪律性和服从性都很不错。自然而然的，统御的军官，也来自这三家子弟。 另外两千人，是三家在卢奴召集的青壮，两千人，不少都是三家的佃户。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工匠，在这方面，苏家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同时还有数名来自三家的子弟，说是帮忙处理文书，辎重，后勤等琐事。刘韬也是全数收下，然后交给卢琰安排。后者也是松了口气，他正缺人手！ “这边这二百五十人，都在张家最擅长马术的家丁。”张世平上前，指着身边的骑兵部队介绍道，“另外还有两个，张家的供奉，他们非常仰慕刘司马，愿意前来投奔。” 说穿了，就是一些游侠之类的存在，只是被地方豪门招募，成为门客，说穿便是高级保镖。帮忙训练和统御家丁，作为家族的保护力量。 这两人报上姓名，刘韬记忆里三国比较出名的人里面，都没有这两人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历史名人，不过还是装出热情的样子，上前打招呼。 苏家的家丁，力气都偏大，刘韬精选一百人出来，编入弩兵部队。 最终长枪兵一千五百人，分别由刘韬和刘戈负责统御；两百弓弩兵，由上官煜统御；三百骑兵部队，由张飞统御；三百刀盾兵，由关羽统御。 辎重、火头和工匠部队三千，这部分交给卢琰负责，编制直接打散，与原本的辎重部队混编，争取由刘韬旧部担任军官。说到底，就是要加强对这支军队的掌控。 “没想到，只是从涿郡南下没几天，我麾下的部队，已经有五千三百人。”刘韬感慨。 “虽说如此，战兵只有两千三百……且打散混编之后，部队战斗力有所下降。”卢琰少不得提醒了句。辎重部队多少也有些战斗力，不过战兵阵亡之后，基本不指望辎重部队能顽抗到底。 “那就多打几场仗，习惯了，战斗力也就上去了！”刘韬却没有那么担心。 “也是！”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卢琰点头附和道。 第72章 卢植的回信 刘韬部扩军后，并没有草率出征，而是在卢奴这边进行整编，同时进行基础训练。 “不得不说，家丁这存在很方便。”刘韬感慨，原本就接受过训练，关键是忠诚。大部分都是家生子，也就是从父亲，甚至爷爷那一代就是家丁。 从小培养出来的忠诚，这是刚刚招募的士卒所没有的。可以那么说，哪怕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能真的去送死，更别说日常布置的训练内容。 哪怕体能跟不上，爬也要爬完全部过程，这种士卒，绝对是任何将领梦寐以求的存在！ 缺点也很明显，他们忠诚的对象，到底不是自己。刘韬摇了摇头，自己只能算‘第二序列所有人’，只要张飞、中山张氏、苏氏和甄氏这些‘第一序列所有人’一声令下，大部分的士卒，能立刻背叛自己，不带任何犹豫的。 “的确，军队迅速具备战斗力，磨合时间更短……”卢琰也是感慨，卢家原本只是寒门，当然现在也是，必须要他这一代也能进入朝堂为官，才能算是世家。 又因为卢植那个性格，家里其实也没有太多钱，家丁这种存在，自然也没多少，家生子更是一个都没有。 然而在看到张家和中山郡三个豪商的家丁之后，居然也产生了，蓄养一些家丁的念头。 “长官！”外面有骑兵过来，“发给北中郎将的信函已经送到，回函在此！” 闻言，刘韬和卢琰的神色顿时一变，快步过去，把信函接了过来。 回函有两封，一封给刘韬，一封给卢琰。这是卢植，知道卢琰在刘韬麾下的时候，另外写的一封，算是家书。 “感觉你会被骂……”刘韬调侃道。 “这到底是该怪谁呢？”卢琰摇了摇头，“算了，琰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最初加入民团，只是为了建功立业，让父亲好好看看，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之后给刘韬忽悠，稀里糊涂就成了结义兄弟，之后又知道那么多‘秘闻’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和最初有了很大的不同。如今哪怕知道，卢植少不得要训斥自己一番，也能够坦然去面对。 打开家书一看，果然前面几句都是训斥，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中间用‘能懂得报效朝廷也算难得’作为转折，不咸不淡夸了两句。刘韬注意到，卢琰在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脸色原本多云转阴，如今彻底放晴，仿佛之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显然，以前在家里，他就没被卢植那么夸过。当孩子的，到底还是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 最后少不得是报个平安，他这边一切安好，吃饱穿暖。只是希望他要谨慎行事，莫要贪功冒进，战争可不是儿戏云云……感觉就这部分，就占用了大半的篇幅。 “看来老师还是很担心你的。”刘韬笑道。 “话虽如此……”卢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还把我当成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什么都要交代妥当才行。” “哈哈，哪个父母眼里，儿女不还是那个，以前抱在怀里宠溺的模样。”刘韬大笑。是了，不管什么时代，儿女在父母眼里，估计永远都是年幼不懂事的样子。 “且不说我，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卢琰显然也对刘韬手里那封好奇起来。 刘韬也不墨迹，直接打开回函，发现里面足足有两页纸，比卢琰那份内容多了很多。 第一页，开篇基本上是夸奖。无非是说他身为汉室宗亲，能在国难当头挺身而出，实属难得。听说这一路的战绩，更是让他目瞪口呆，没想到刘韬居然还是一名优秀的将才。 中篇开始转折，然后开始训斥，或者说是建议。建议不要因为连番胜利就骄傲自满，从此小看了敌人。行军要谨慎行事，莫要贪功冒进。遇到山林要小心，要好好勘察才能进入……就这个篇幅，就占据一半的内容。 最后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希望刘韬好好照顾卢琰，他感激不尽云云……看到这里，刘韬指了指信函的内容看向卢琰，后者摇了摇头，调侃道：“父亲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刘韬也就淡淡一笑，然后打开第二页。 这次却是以‘北中郎将’的身份和语气发话，没有多少私人情感，而是勒令刘韬部好好驻守中山郡，有条件收复中山郡各县。等待他的军令，然后再南下巨鹿郡会师。 “不愧是老师，居然看穿了我们的打算。”刘韬感慨。 “或许并非如此，只是不希望我们冒险南下巨鹿郡而已。”卢琰却是摇了摇头。 收复中山郡各县，这个军令没有强制性，也就是说可以收复，也可以不收复。但驻守中山郡等待军令这点，却是带着强制意味。 什么时候南下，那自然是等待卢植下一份军令到来的时候。具体时间没有说，卢琰认为，应该是等到卢植杀入巨鹿郡，然后逼得敌军收缩防线，无法再分兵的时候，才会把他们叫过去。说穿了，这是避免他们涉险南下的保护手段。 “不愧是老师……”刘韬感慨，“完全是双赢的安排……” 卢植宁愿自己这边辛苦一些，也不愿意让刘韬率军南下，牵制一些黄巾贼的注意，降低己军的压力。退一万步说，也正因为这样，与卢植一起讨伐黄巾贼的将领们，都能赚到足够的功勋，后续刘韬他们再来汇合，也没多少抵触。 随即看向卢琰，说道：“这也意味着，前线的战况虽然紧张，但没有太大的风险。跟随老师出征的部下，应该都把这次讨伐，当成赚取功勋的机会。” 记忆没错的话，当时孙坚在朱儁部，而曹操在皇甫嵩部，袁绍在卢植这边。三人可以说都是大汉最近一段时间，真正意义上的后起之秀。 说起来，袁术这段时间在哪里来着？难不成，因为他是袁阀的正统继承人，家里认为不需要他出来冒险赚功勋也可以？ 和这些大牛在黄巾之乱的表现，还有后续发展比起来，历史上的刘备实在不算什么。好不容易混到一个县尉，还被督邮逼得挂印而去，之后流浪了好几年。 自己可不希望走这条老路，所以才要更加努力，获得更多更多的名望和功劳！他不要县尉，必须是县令，能让督邮都奈何不了的实权县令！ 或许卢植也在他这段时间的行动中，感觉到这个想法，才会允许他收复中山郡各县吧？ 老师到底是老师，哪怕一点小心思，都没办法瞒得过他…… 第73章 抠门的刘焉 “什么时候可以出征？”刘韬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提问，自从扩军之后已经五天，士卒们已经开始初步磨合起来。 “这几天你以为都是在练兵？”卢琰叹了口气，“主要还是物资的调配，大部分的粮草都是由甄氏提供，他们要在中山郡各地隐藏的粮仓里，把东西调运出来，本身不容易。至少，还要两到三天时间，才能调集过来，然后我们才能出征。”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为了这个，他和简雍几乎忙得脚不沾地的，可没有刘韬那么轻松。 “这都四月份了啊！”刘韬想了想。 “我还想说能慢悠悠的行军，最好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光复这几个县才好！”卢琰没好气的说道，“至于为什么要这样，相信你更清楚。” 刘韬当然清楚，历史上五月份卢植才把黄巾贼赶到巨鹿郡，逼得对方退守广宗。换个角度，他们开始杀入巨鹿郡，应该是在四月中旬，也有可能是下旬。 “两三天就两三天吧……”刘韬长舒一口气，“这段时间呆在卢奴，我的法术一点都没有进步。甚至军队扩充到五千人，也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我怀疑，不外出征战的话，很难更进一步。” “难怪兄长会对这个比较急切……只是按照这个神祗的喜好，我们以后少不得一番征战，这得死多少人啊……”卢琰有些担心，那个赐予刘韬法术的存在，莫非不是良善之辈？ “无缘无故的征战，似乎不被认可。太弱的敌人，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可见那存在应该不是什么邪恶之辈，并不希望我为了变强，杀得血流成河。”刘韬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卢琰也是松了口气，心里暗道：看来至少不是蚩尤…… 刘韬每打一仗就变强一些，有时候真的担心，眷顾他的仙人，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说是他，关羽和张飞，私下都有些担心，好在现在知道并非如此。 找了臧旻汇报情况，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韬等人是否出兵，对卢奴县，对他的影响几乎没有。甚至多了这五千人帮忙维护秩序，他欢迎还来不及。 这不，他们过来驻扎这几天，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会在训练之余，帮忙修整城墙……若非的确有必要光复各县，臧旻都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当然，有个前提，那就是军粮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不是他抠门，卢奴县的物资，真的养不起这五千兵马！ 与此同时，或许刘韬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第一批和第二批送往涿县的战报和首级，经过邹靖清点验算之后，已经送到了刘焉那边。 那么几天的功夫，东西早就到了刘焉的书案上面。连带着过去的，还有关于《练兵概要》、马镫和马蹄铁，甚至横刀的样式也发了过去。 “没想到，汉室宗亲里面，还有如此人才。”刘焉看了战报，早些时候邹靖就发回来一次战报，五千人大败两万贼兵，让贼人不敢轻易北上。 也就是冲着这个，才正式任命刘韬为别部司马，觉得此人有点能耐。只是功劳，当然大头方面还是算在邹靖这边。 不仅仅是因为邹靖，是他的嫡系。同时在他的想法里，邹靖当时是带头冲锋，刘韬麾下只是民团，所以那场战争之中，真正发挥作用的，应该是邹靖。 只是刘韬麾下两名军候，关羽和张飞分别斩杀敌将，倒也算是亮点。相对来说，几乎是在亲卫掩护下行军的刘韬，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望都县姑且不说，能看穿贼人是诈降，然后反败为胜，倒也可圈可点。只是在蒲阴县反夜袭，靠的怕还是他那两个义弟的能力吧？”到底是先入为主，刘焉就觉得刘韬运气好，找到两个出色的将领苗子，然后用结义把两人绑住。 不过这也算是能力的一点，就说太祖起兵的时候，可不是就是拉拢了不少乡党么？就说光武帝麾下的云台二十八将，可见老刘家最擅长的，不就是慧眼识才么？ “首级只有两千余，也好意思说有三千贼人……这个刘韬，怕是不太老实啊。”刘焉皱了皱眉，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此刻又觉得刘韬，有点不太成熟，喜欢好大喜功。 值得欣慰的是，首级里面没有老弱妇孺的，否则都要怀疑他杀良冒功。 “至于马蹄铁，倒是能够降低骑兵的损耗，利国利民。马镫和马鞍……仅仅是改良，意义不大。就说这横刀……”刘焉拿起了一把横刀的样式。 横刀的铸造工艺，肯定涉及到冶炼方面，几百年后的炼铁和冶金工艺，才能创造出唐横刀的强大威力。否则的话，横刀和环首刀，造型其实没什么差别。 只是刘韬这把，弧度稍微有些弯曲，刀脊偏厚，同时设置了血槽，这个在刘焉看来，只能算改进，却不是创新。 他把横刀放下，然后拔出腰间的环首刀，这把便是有弧度的，类似这样的环首刀，其实汉代已经出现，只是没有普及，毕竟成本比较高，威力提升不明显。 和这把比起来，横刀就是刀脊厚了一些，同时多了血槽。这或许个不错的改良，但在刘焉看来，刘韬却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用改良冒充创新。 “好在提前送到我这里，否则直接送到洛阳，那还不被朝中群臣笑死……”刘焉摇了摇头。看了看书案上的这些东西，权衡了一番…… “马蹄铁还算有些价值，可以送到洛阳报功。马镫和马鞍先留一段时间，确认一下效果再说。横刀就没必要上报，这造价实在太高。”刘焉首先针对这些器械进行评价，他本身对这种奇技淫巧不太欢喜，认为刘韬‘不务正业’，所以评价不高。 至于兵法还好，很基础的东西，只是他觉得内容肤浅，还需要‘完善’一下。说到底，就是蹭一下热度，在里面加塞一些私货，然后再送过去。 至于战功方面，两场战争可以算下来，不过考虑到他还在继续南下…… “这样吧！”很快刘焉就有了决断，立刻写了一封信，命人送给刘韬，就说立下的功劳，等到战后统一结算。 毕竟一方面这文书送来送去太麻烦，二则战争还没有结束，局部的战争是在没必要大书特书，说不得这边刚刚奖励，奖赏送过去，人已经在下一场挂掉了，这不浪费么？ “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磨练。”刘焉把墨迹吹干，命人送去后，起身呢喃道。 第74章 拔寨 “报！前方五里之外，发现敌军营寨！”一名侦骑来到刘韬面前汇报。 这是离开卢奴县出征的第一天，刘韬没有施展‘加速术’提升行军速度，大军花了两个多时辰，行军二十余里，侦骑就回来汇报，前方发现敌军营寨。 这个情况和早些时候，在蒲阴县遇到的营地是一个意思。在城池之间，在山头之间，设置这样的小型营寨，内置狼烟，作为预警。每个营寨里面，也可以设置几百上千人，配合城池，可以施展的战术就丰富了起来。 “安喜的县尉，应该是个知兵的。”卢琰闻言感慨。换了普通的县官县尉，未必会想到在安喜周围，设置这种营寨。 “黄巾贼里面也有知兵的？”关羽随口回了句，显然对黄巾贼的实力不屑一顾。 这也是事实，一路过来，接触到的所谓‘黄巾贼’，要么就是把打仗搞得和打群架一样的，要么就是仗着人多一窝蜂冲锋的，再不然就是两三刀就能斩杀的。 “贼人作乱也有一两个月……”刘韬却有不同的想法，“他们也不是白白挨打，他们会看，会学，学习汉军的打仗方法，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反而，我们这种一路顺风顺水的，基本上是吃老本，对战争的认识非常的浅薄。” 随即看向关羽，说道：“三弟，我们起兵之前，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兵法。不管赢了多少次，都不能忘记这点。甚至于，有一天，我们成为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将军，百战百胜的战神，对待每一场战争，都不能有任何马虎。就如同《孙子》开篇所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兄长莫非看过《孙子》？”关羽顿时激动看向刘韬，张飞，刘戈和上官煜也是双眼一亮，耳朵直接侧过来，似乎打算偷学。 “我就知道这一句……”刘韬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卢琰，“粲山可看过？” “我看过……那就好了！”卢琰摇了摇头，“真算起来，我这军师，实在不称职，连本正规的兵法韬略，都没有看过。” “哈哈，所谓韬略，无非是根据敌我的情况进行计算布局的手段。你看了那么多舆图，然后又那么了解我军的情况，剩下的，无非是了解敌军的情况，然后根据两者时间差距，看看怎么样安排，能用最少的代价，博取更大的收获，这便是韬略。一个人若想不明白，就三四个人一起讨论，我自认为三个臭裨将，还是能抵得过一个姜太公的！”刘韬大笑。 诸葛亮就算了，这年头似乎才四岁……孔融都要六岁，才知道让梨。 “军中一般都会设置‘参军’，职责便在于此。”卢琰点头，他当然清楚。 “可知寨子有多少人马？”刘韬随即看向侦骑。刚刚说那么多，无非是避免关羽以后，逐渐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反而害了自己。所以只要有苗头，就想办法掐灭。 “寨子不大，人数三五百，依然是以乡里为基础建设起来的。”侦骑回道。 “也就是说，大部分应该是百姓，少数是贼人……这不是防御型的寨子，只用于戒备和提前预警。”刘韬闻言，已经知道敌人虚实。 记得一些临山或者临林而建的城池，周围会设置一些营寨，可能是五六座这样。然后以这五座城池，以及本城作为基础，施展各种战术。 安喜县依河而建，背靠易水，只设东西北三门。与卢奴县相隔七十五里，没想到距离卢奴二十五里的地方，以及开始设置营寨进行预警。 “如这种营寨，大多相隔五里设置一个，作为预警，遇到敌军，当点燃狼烟。如此接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当可传递到安喜县。”刘韬指了指前方，向众人说道。 对行军打仗他了解不多，不过隐约在哪里看过这个，好像是叫《曹操的主厨》的…… “哦！”众人顿时恍然，似乎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就说这营寨，不说战术意义，就说它的预警效果就非常好，提前知道敌人的动静，然后迅速做出反应，这样可以占据更多的主动性，而不是等到敌人兵临城下，才被动守城。 “反过来！”刘韬想了想，“若是我们无声无息把这座寨子拔掉，那么后面的营寨，自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敌人习惯了接受狼烟预警的情况下，没看到狼烟就不会紧张起来……”卢琰也是反应过来，“益德，骑兵部队能出战否？” “随时可以！”张飞早已迫不及待。 “前方营寨，防备如何？”刘韬随即看向侦骑，是否能够直接冲锋过去，就看这个。 “普通营寨，没有设置拒马或者陷坑之类……”侦骑仔细回想，这长官要求也太多，好在已经开始习惯。这年头，当个侦骑记性不好还真不行。 “益德，为我把这座营寨打下来！”刘韬当即吩咐。 “喏！”张飞领命，当即清点部队，开始出征。刘韬也不含糊，当即给他们，施展了一个‘加速术’。在这个魔法的加持下，没多久，骑兵部队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 “那么快？”就这速度，大大出乎了卢琰等人的预料，顿时有些不敢置信。 “不奇怪……”刘韬随口回道，“人怎么能和马比？” 马全速奔跑那肯定是能跑出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在这个基础上提升30%，那就是每小时七十八公里的速度，关键是消耗的体力，依然按照六十公里的计算，这才可怕！ “呜哈！”张飞此刻已经是爽翻了，那么快的狂奔才过瘾，不由得高呼起来。 “将军，不小声点的话，贼人会听到的……”旁边的屯长上前劝说道。 “哈哈，就算听到，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冲过去了！”张飞无所谓地回道。话虽如此，他也的确没有胡乱嘶吼。 五里的距离真的不太远，尤其是针对这群狂奔的马匹而言。几乎是一转眼，地平线上，已经看到一个寨子的轮廓。 “举枪，随我冲杀！”张飞平举手中长矛，大吼一声。骑兵们纷纷拿起骑枪，紧握手中，夹于腋下，做好冲刺的准备。 “敌袭，敌袭！快，点狼烟！”驻守在这里的黄巾贼注意到这支军队，有人迅速高呼。 “来不及啊！他们，来了！”旁边的贼人眼看骑兵部队将至，顿时都哭出来了。 第75章 情况骤变 半个多小时之后，加持了‘加速术’的大部队，来到营寨这边时。这里的敌军已经消灭完毕，乡民得到吩咐，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侦骑确认过没有问题，刘韬本部才进入营寨这边。 “益德先一步行动了？”刘韬有些诧异，本来以为张飞会在这里等着汇合，谁知道他却先一步出动，看情况是打算继续拔寨。 “四统领言贼人不足为虑，趁着没有反应过来，一路拔寨过去，可免去不少麻烦。”张飞留下了一名骑兵，作为传话。此刻他是战战兢兢，生怕刘韬怪责。 “我刚刚才说过不要小看敌人的……”刘韬顿时郁闷，这张飞是骑砍爽了，打算一路莽过去？ 他还真没猜错，张飞直接冲杀一轮，把贼人杀得溃不成军之后，他也体会到骑兵集结冲杀的快感。这远远不是早些时候，只有五十个骑兵时所能比拟。然而这几十上百的贼兵，实在不够塞牙缝的。眼看不过瘾，看了看前方，直接下令继续出击，就这样带头冲了出去。 他这个统领都冲锋，其他骑兵岂能不跟着冲锋，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去了。 “兄长，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卢琰询问，张飞孤军深入，这可是兵家大忌。 “稳扎稳打，布置好侦骑，我们慢慢移动，时间以酉时为准，酉时前后就停下来休息。”刘韬可不会贸然追过去，进入安喜县范围，这里已经算是敌军所在，张飞快马加鞭问题不大，他们这些步卒可不能消耗太多力气。 “喏！”卢琰也是松了口气，稳扎稳打的确是最好的决断。只是张飞的安全，可就成问题了，稍微不慎，可能就要被敌军包围起来。 “兄长，益德那边……”关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单。 “没必要太担心。”刘韬摇了摇头，“两个时辰内，对方就算出动骑兵，也未必追得上他们。若只是步卒，除非引到埋伏的地点包围起来，否则打不过也能逃脱。” 刘韬可不相信，黄巾贼那边会有多少骑兵。就算有，也未必是加持‘加速术’张飞部的对手。还是那句话，打不过，也肯定跑得过。 就是希望，张飞不要那么浪。刘韬想了想，还是招来一个侦骑吩咐道：“立刻追过去，找到张军候，告诉他酉时必须回来汇合。” “喏！”侦骑领命，立刻策马出去追赶。 其余侦骑依然是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出去，两两一组，确保消息能够安全传回。到底是进入敌军范围，再谨慎一些也不为过。周围的消息，也随着侦骑的查探，陆续传递回来。 “没有规律啊……”刘韬结合侦骑传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愣。 原本以为五里或者十里一个这样的哨所，结果并非如此。营寨的分布并没有规律，或许是四五里一个，或许是十多里都不见一个。关键并非每个都是警戒用的哨所，其中也有真正驻扎的士卒的据点。 就如同玩《三国志》系列，在野外建设阵、岩和城寨的意思一样，不仅起到戒备和支援的效果，同时也会存放一些物资，缩短部队的补给线，降低粮食的消耗。 这些据点，可以认为是针对卢奴县的桥头堡，同时在集合其他的哨所，也能给后方的安喜县进行预警。同时在运输军粮的情况下，晚上可以进入里面休息，降低被劫的可能性。 由此可见，这安喜县的黄巾贼守军，应该是一个懂得用兵的。可不是那种，游侠做派，只懂得莽的废物。对于刘韬来说，他最希望遇到后者，这种人统兵，就算有一万贼兵都不怕。 “差不多，就是一个据点周围三到四个小营寨……”卢琰则是在分析对方的部属情况，“慢着，按照这样益德要面对的，岂非便是这样的据点？！” “加快行军速度！”刘韬闻言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下达命令。 前面张飞这厮，真的是一路狂飙，连续打下三个营寨，奸敌至少三百余，问题这个战争，刘韬没有亲自参与，硬是没有半点经验。 眼看张飞，后续又朝着第四个营地过去，问题那里很大可能不是戒备用的营寨，而是对方驻扎了几百，甚至上千人的据点！ “这个益德……”关羽都有些看不过去，只希望此刻张飞能平安无恙就好。 大军向前，然而碍于粮草辎重的问题，再快也快不起来。尤其队伍里面的那些工匠，他们本身不是军人，根本没办法快速行军。 “前面还有两个营寨对吧？”刘韬看着地平线，只觉得下一个营寨都有些远，更别说居然还有两个！ 以前看《隋唐英雄传》电视剧的时候，有一个桥段，便是尉迟恭，最初投靠刘武周，在宋金刚麾下。当时是一口气，连下李唐十七还是二十一座城寨来着？ 反正当时宋金刚就抱怨过：“你打那么快，我如何安排人手去驻防？！” 打仗可不是一气呵成，直捣黄龙就好的。哪怕没有真正打过仗，刘韬也明白什么叫做‘笑到最后的，才是战争的赢家’。 “长官，狼烟！”侦骑急忙来报，不知不觉远处地平线上，似乎已经开始升起狼烟，目测距离，应该是五里上下。当然，不是正前方，应该是这片区域的其他营寨点燃的。 “益德应该是被发现了！”卢琰立刻回过神来，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狼烟，这意味着敌军并非是发现他们的存在，然后点燃狼烟示警。那么只能是发现张飞的骑兵部队，然后才点燃了狼烟，通告其他的营寨。 前面两个，因为张飞突然发动突袭，连反应过来都做不到，就已经被攻破，没办法传递消息。如今既然能点燃，就意味着…… “益德陷入了苦战，至少没办法立刻击败对方！”刘韬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 “益德实在太莽撞了。”卢琰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很让人头痛，去救援，来不及，不去救援也不是，加快速度可能会让士卒疲惫不堪，战力大幅度下降。 好好的优势转眼变成劣势，现阶段，居然只能期待张飞能无伤返回，或者敌军的支援，能别那么快过去。 “兄长，要不我直接过去……”关羽上前，打算脱离大部队，带兵前去支援。 “先不急，我且看看那片区域的情况！”刘韬深吸一口气，施展了一个‘风龙的洞察’。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高悬的心，稍微平复了少许…… 第76章 亲自去救援 风龙的洞察，在这种时候真的非常重要。反正今天估计也到不了安喜县附近，索性施展这个，看看张飞那边的情况也好。 随着魔法施展出来，大概十里外的某个点为中心，方圆十里的一切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刘韬不保证张飞在这里，只能希望在这附近，毕竟这个魔法，他每天只能开启一次！ “运气不错……”在确认了画面之后，刘韬松了口气，“我看到他们了！” 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张飞的确是遇到了一个，有着数百敌人镇守的据点，同时营地内部的布防也更加复杂，更加完善，实在没办法在一次冲锋下，将对方击溃。 这就使得，对方在意识到敌袭的时候，从容点起狼烟，给周围的营寨传讯。比如说，现阶段，就有好几路，足足两千人朝着张飞所在那个据点行进，估计不到一刻钟，就能过去。 “益德那边情况有些糟糕！”刘韬摇了摇头，“他还在进一步清剿据点里面的贼人，却不知道，贼人的援军已经从四面八方而来，约两千人朝着他包围过去……” 骑兵最怕的就是失去速度，张飞在据点里面杀得过瘾，却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成了瓮中之鳖。看着画面里面，得意洋洋的张飞，刘韬只觉得头痛。 “得去救援……”刘韬看向众人，“不管如何都要确保他们安全归来！” “兄长，我去吧！”关羽上前，主动请缨。 “云长，我知道你的实力……只是三百刀盾兵，怕不太够。那两千贼人，身上都有皮甲，少数穿着扎甲，应该是黄巾精兵，非是那种新兵可以比拟。”刘韬却是摇了摇头，“我要亲自去！” “………………”众人就这样默默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去没问题？ “我的确不擅长征战……”刘韬尴尬的轻咳一声，“所以我要带上刘戈部和上官煜部，至于我麾下部众，粲山，暂时交给你来统御，如何？” “不怎么样……”卢琰却是摇了摇头，“还不如云长带着他们过去，你留下。” “我过去是因为，就算益德他们受伤，也能第一时间救治。”刘韬却有自己的想法。 关键两千精兵，每个至少也得有2点经验值吧？最好是3点！那么6000点经验值，这场仗说什么都不能错过。另外一个理由就如同他所言，只有他过去，才能最大限度保全己军的骑兵部队。 “刘戈，上官煜！”卢琰闻言，随即看向军中，“务必保护好刘司马。” “喏！”两人纷纷上前，其实不需要卢琰那么说，他们也会那么做。 “云长。”刘韬随即看向关羽，“你和粲山务必守护好辎重。” “喏！”关羽不能出战，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他更清楚，留守的责任同样重大。 “我军会在下一个营寨驻扎，看看时间，你们回来也差不多了，提前点休息也可以，稳妥无大错，反正我们已经暴露了。”卢琰随即对刘韬说道。 本来至少还能行进十到十五里左右，结果出这档子事，不得不提前将近一个时辰停止。一天下来，就走了四十里上下，基本上算是龟速了。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安喜县，甚至后天才能攻城。 只是卢琰很清楚，这种话不能说，否则的话军官之间会出现裂痕。若各部配合无法亲密无间，那么破绽就会出现，敌人会沿着这个破绽，一点点将他们的大军击破。 眼看刘韬清点人马，立刻朝着前线方向前进，卢琰其实很是头痛。如果说队伍之间的配合只是破绽，那刘韬的安危，才是部队最大的弱点！毕竟这支军队，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刘韬的能力和魅力（身份），才凝聚起来的！ 刘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不会真的冒险。必要的时候，他会丢掉刘戈和上官煜自己逃走……只希望，这样的时候永远不要到来。 “长官，是否要提升速度？”大概一刻钟后，上官煜上前询问。没有辎重拖累的情况下，区区十多里实在不算什么。 “保持体力，敌军有两千精兵……那个益德，果然被包围了！”刘韬回了句，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张飞那边。 此刻的他，本来正在休整，或许是觉得这里足够坚固，可以允许大军今晚在这里驻扎一晚。之前就派人回来报信，同时也开始清理据点。 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贼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将其包围在据点里面。不得已下，他这三百人居然需要下马作战。 好在骑枪够长，同时每人一把环首刀，目前虽然出现伤员，还没有阵亡的情况。到底是依照地形固守，最大限度保全了自己。只是继续下去，情况肯定不乐观！ “敌军就在前方，放慢速度，调整好呼吸。弩兵上弦，弓兵做好准备！”刘韬计算距离，然后当即高呼起来。 士卒们看了看地平线，似乎也没有看到营寨的痕迹，为何司马会那么快就下令。不过身为士卒的他们，已经开始慢慢习惯服从命令，速度立刻放慢下来，并且开始准备。 刘戈和上官煜，却是知道刘韬拥有的神奇法术，他既然那么说，就意味着他们距离前线据点，已经不远。 果然，不到三分钟，地平线上已经出现营地的轮廓，远远地，已经听到一些喊叫声。 两千多人已经阵亡了大概两三百人，但张飞麾下的骑兵已经开始逐渐没有力气。伤亡到底还是开始出现。刘韬也试过隔着‘风龙的洞察’进行远程施法……然而没有效果。 直至即将到那边，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施展了‘活力再生’和‘石头皮肤’，甚至为了提升士气，还用了一个‘光龙的信念’，治疗术也是毫不吝惜地施展起来。 如此一来，活着的，自然最大限度得到保全。然而已经阵亡的，却已经回天乏术…… “敌袭，敌袭！”不多时，已经有黄巾贼发现刘韬部，只是还没有等喊上两声，弩兵已经先一步出列，朝着他们射击。 上百发弩矢抛射过来，一时间至少有数十个黄巾贼伤亡。弓箭兵也开始陆续上前，做好射击准备。刘韬已经观察了很久，这支部队，似乎没有弓弩兵。 所以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上官煜，在移动中，最大限度的射杀敌军。 “长枪兵部队，随我冲锋！”而刘戈部，在刘韬的示意下，也开始了冲锋。 第77章 战势反转 受到弓弩的袭扰之后，敌军的阵型显然有些乱。只是这个骚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军官安抚了下来。 士卒们已经养成了良好的战场心态，这就是精兵和新兵的差距。站在前面的贼人，开始寻找可以格挡的东西，比如说木板，比如说掩体，最大限度保护好自己。 “看来安喜县的驻军，没少跟着主力部队去攻城……”刘韬感慨。 按照臧旻的说法，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贼人多次攻城，计谋和强攻都给用上了。这样一次次的将敌人击退，他也发现，贼人变得越来越棘手。 活下来的贼人，逐渐朝着老兵的方向发展，一个老兵带着三个新兵，然后新兵也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快变成老兵。 就说眼前这些贼人，已经明白在箭矢射击的情况下，优先选择掩体，别说是栅栏木板什么的，已经被射杀的同伴的尸体，都会拿来用。 “列阵，平枪！”刘戈一声令下，长枪兵们纷纷平枪，由于之前整编过的关系，士卒之间的配合，稍微有些生疏，好在服从性方面没有问题。 “跑起来，跑起来！”上官煜也在下令，弓弩部队有限寻找优势的射击地点。 “益德，无恙否？”远远看到张飞的时候，刘韬当即高呼。 “兄长，这边暂时没事！”张飞高呼，他此刻也不得不把丈八蛇矛放在一边，用随身的环首刀杀敌，没办法，这个状态下蛇矛实在施展不开。 “做好突围的准备！”刘韬就喊了一声，同时在查看对方的军官。他几乎不会亲自去战斗，只是依靠五十个亲兵在保护自己，刘戈出战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 找到了几个类似的，毕竟身上的甲胄肯定不同。只是至少有四五个差不多的，这就有点坑。到底是四五个都是，还是四五个都不是。就算全部都是，一发魔法箭10点魔法，他可不打算在这里挥霍50点魔法值。 就说之前，加速术消耗10点魔法值；风龙的洞察消耗10点；来到战场立刻施展活力再生，花费17点魔法值；石头皮肤10点；光龙的信念10点；算下来，都消耗了57点魔法值，后续够不够施展治疗术都两说的。突然他发现，这100点魔法值，依然是不够花啊！ “乃母的，别到时候一发流星火雨，就要消耗几百上千点魔法值，那谁受得了啊？”刘韬直接抱怨起来。关键这玩意那么伤天和，也不知道会不会和《仙剑奇侠传》里面的‘酒神咒’一样，有个使用次数上限吧？ 回想起来，终极魔法似乎都是动不动50点魔法值一次的。就算依靠技能降低20%的消耗，一次也要40点的魔法值。这还是《英雄无敌7》的设定，自从他在风系魔法里面，发现‘加速术’这个三代的魔法后，他就觉得这个魔法塔，应该是被变更过的。 “对了，魔法，魔法！”想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高呼一声，“上官煜，让弩手射击！瞄准点人，直线射过去，避开障碍物就好！” “喏！”上官煜不知道刘韬为何有这个命令，只是依令行事。 弩兵们其实已经听到刘韬的命令，于是在上官煜的正式命令下，迅速排成一列，只避开障碍物，不考虑直线范围内是否有敌人，也不考虑是否是要害，向敌阵瞄准。 趁着他们尚未射击，刘韬悄悄施展了‘风暴箭’，又是10点魔法值消耗，因为‘气系理解Ⅰ’的加持，这个魔法覆盖了所有的弩手。 “诶诶诶？弓箭手呢？”刘韬不满意了，按说应该可以覆盖所有远程部队吧？这下可好，的确是覆盖了一百个弩手，弓手居然没有覆盖，这波有点亏啊！ 莫非是两支部队相隔太远，还是要覆盖两支远程部队，要专家级气系魔法才行？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弩兵扣动弩机，弩矢射了出去。有效射程七十五米的一石弩，经过加成之后，有效射程提升到一百米不说，弩矢附加气系魔力后，穿透力也跟着变得更强起来。 于是这一次平射，弩矢射击过去，在穿透第一个敌人后，去势仍未降低，向前贯穿过去。 直至射杀了第二个人，弩矢几乎透体而出，才停了下来。若是放在二十米附近，这一下子，估计得射穿三人啊！ “喵喵的，一石弩玩出狙击枪的效果来！”刘韬砸吧砸吧嘴，低声感慨起来。 真的，一轮射击过去，居然把前面一大片的人扫倒，这无双割草的画面，居然在现实世界之中，实在给人一种魔幻的感觉。 “这……”别说是刘韬，上官煜都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这居然是弩的威力。下面的士卒更是不敢置信，这一发带劲，这一轮下去，至少收割了上百个敌军，实在太轻松了！ “上弦，上弦！”上官煜连忙下令，那么带劲，不再来一次怎么行？ 黄巾贼这边是懵了，哪来的弩那么猛，几乎无视他们身上的皮甲，关键居然贯体而出，还扯出好大一个洞来。就这样还没停下来，穿透了第二个才停，若是他们身上没有着甲，那岂非至少要被射杀直线的三人才会停下？ 眼看对方又开始上弦，活下来看到这一幕的贼人，顿时慌乱起来，四散寻找掩体。然而就算躲在门板后面，心里也没有半点安全感。 “突围！”张飞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下令，士卒们纷纷上马，尝试向前冲锋突围。或许是愤怒的关系，他手中蛇矛翻飞，斩杀一个又一个贼人，居然隐约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也明显发现，周围的贼人，动作隐约慢了一些。这个情况他已经很习惯，显然是兄长在施法，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又是5点魔法值……”刘韬摇了摇头，这个魔法他还没办法群体附加，有些浪费。 “为张军候开路！”刘戈高呼一声，士卒们顿时怒吼一声，缓缓向前。 贼人的士气，在被弩矢射击一轮后，已经开始有些崩溃，眼看对方的弓弩部队再次上前牵制，长枪兵死死顶在后方，而骑兵开始突围……突然有种，本来是他们包围官兵的，怎么到现在，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被包围的？ 而这个情况，随着张飞顺利突围，并且带着本部开始游走开始，贼人的时期彻底崩溃，四散而逃。张飞还觉得不过瘾，想要去追击，却不想被刘韬拦住…… 第78章 挞二十二 “回来了……”两刻钟后，刘韬带着众人返回第二个营寨这边，卢琰看到他们之后，上前仔细确认了一番，顿时松了一口气。 “有二十二个骑兵，没办法回来了。”刘韬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会法术的凡人，不是神。至少现阶段，哪怕还有一口气他都救得回来，可已经阵亡的，那就没办法了。 “战争哪里有不是死人的，兄长太过于伤感了。”卢琰反而觉得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对付两千黄巾贼精兵，只阵亡二十二人实在无法想象。 一般来说，阵亡三百人以下，都已经算是大胜了。不不，考虑他们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阵亡一千人左右，都还能接受。 “你们这边，也有战争？”刚刚刘韬就注意到，营寨周围，似乎有一些战斗过的痕迹。 “有五百贼人前来袭扰，最后为三弟击败，只是阵亡了三十多个士卒。”卢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状态加持，能仅仅阵亡三十多人，已经非常不容易。 “还有伤员吧？”刘韬随即询问，所谓伤亡，自然是伤多亡少。战争最悲催的地方，就是明明直接阵亡的人数不多，但在伤兵营得不到很好的照顾，导致伤口发炎死去的伤兵，比阵亡的人数还多！ “百余人轻伤，问题不大……”卢琰还没有说完，刘韬已经先一步过去。给受伤的士卒，施展了一个‘活力再生’。魔法值被抽走了13点，看来受伤程度并不高。 只是刚刚因为‘苏生大法’恢复的30点魔法值，几乎又不见了一半。算下来，他剩余的魔法值，只有45点而已！哪怕今明两天休息各一晚，恢复20点，那也只有65点。不省着点用的话，战后救人的魔法值，估计都要不够！ “益德……”救援完毕之后，他来到张飞面前。虽然不太想要玩这招，不过必要的杀鸡儆猴，还是要的，“因为你贪功冒进，导致二十二个兄弟牺牲……” “兄长，别说了……俺懂。”张飞明白，其实他从遭到敌人包围开始，就已经开始自责，“张飞甘受责罚，请司马按照军令进行便是！” “呼……”刘韬长舒一口气，“张飞贪功冒进，以致延误战机，并导致我军出现少量伤亡。看在击溃了敌军两千精兵的份上，且让你戴罪立功。然而，你把骑兵带出去，有二十二人却没有能安然带回来，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一人一鞭，挞二十二，你可有异议？” “没有！”张飞肯定的回答道，一点犹豫都没有。或许连他都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不挨几下，自己都不好受。 “军师，你来监督，狠狠的打！打得皮开肉绽，把这次教训打到他骨髓里面！”刘韬看向卢琰，随即转身看向众人，“众人也要引以为戒，行军打仗，不容半点马虎！” “喏！”众人纷纷回应，本以为刘韬会赦免张飞，毕竟到底击溃了两千敌军精锐。没想到刘韬，还要下令鞭挞张飞。 自己的义弟都敢鞭挞，还有谁能幸免？当即把刘韬的话，深深记在心里！ 或许是为了树立典型，卢琰真的把张飞，当着所有士卒的面，命人使劲鞭挞。二十二鞭，一鞭其实已经皮开肉绽，二十二鞭下来，张飞背后都被打烂了。这血肉模糊的，下面的士卒看着都觉得心疼。 “行刑完毕！”执法的士卒回报，他想过留手，奈何张飞和卢琰都警告他不许这样。他很无奈，看到行刑后的张飞，都默默的摇了摇头。 “带下去医治！”卢琰点头，连忙吩咐。执法是执法，执法完毕，从军师换回义兄弟的身份，看到张飞这表情，实在无法淡定下来。 张飞被独立安排在营帐里面治疗，其实送进来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在一点点的愈合，刘韬显然在行刑开始，就已经偷偷给他进行加持。 “痛不痛……”刘韬的身影出现在营帐之中。 “痛在身上，总好过痛在心里。”张飞咧嘴，大概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倒吸一口气。 “休息一晚，明天就差不多好了。”刘韬点头，“只是痛的感觉，估计会持续三四天。” “这点小痛，无伤大雅。”张飞无所谓的回道，“空出来的二十二个骑兵，怎么处理？” “先空着，目前而言，也只能先这样。部队的编制不能打乱，所以除非把安喜县打下来，否则我不会进行整编和调动。”刘韬摇了摇头。 刚刚阵亡二十二人，指望立刻补充上去，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这骑兵本身属于技术兵种，换了个人没有一年都练不出来，和弓箭兵一样难得，也就是河北燕赵之地，民间有不少擅长骑马的，再加上马镫才能凑出这三百骑兵来。 现在阵亡二十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补全的。更别说留守的刀盾兵和长枪兵，也阵亡了三十多人。 “我们不是收编了一些黄巾贼俘虏么？”张飞想了想，“眼看十天都已经过了……” “这是个办法，但只能优先补充刀盾兵和长枪兵！”刘韬想了想，“骑兵我打算空上一段时间，至少在打下安喜县之前，我不会整编。” “兄长，求放过……”张飞自然明白，刘韬要用这个方法，给他一个‘警告’。以后每次率军出战，当意识到队伍少了二十二人的时候，那感觉比打了他二十二鞭子还惨。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刘韬起身，没好气地说道，“祈祷我们能快点打下安喜县吧！因为你这次贪功冒进，我军原订明天午时前抵达安喜县，如今至少要酉时前后才能抵达。同时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期间是否会夜袭尚不得知……” “兄长不是能监督方圆十里的动静么？”张飞有些想不通。 “天眼放在之前那个据点里面，所以我大概只能看到这个营寨东面的情况，其他方向完全抓瞎。退一万步说，我总不能一晚不睡觉吧？”刘韬摇了摇头。 “这倒是……”张飞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没想到为了自己一时爽，居然影响那么大。 “我已经安排人值守，现在我去整编一下部队……你且在这里，好好休息。”刘韬说完，转身离开。 不仅仅是整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之前那场战争，足足给他带来了8000点经验值，直接让他升了一级！ 第79章 元变魔法 一个精兵4点经验值，不不不，早些时候在蒲阴县的时候遇到的‘精兵’便是每人3点经验值。所以精锐程度而言，这边的这两千人，更加精锐。 “只是没想不到，只是将贼人击溃，都能得到全额经验……要不以后我都以击溃为主？”刘韬又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始赚经验了。 话虽如此，同一支军队溃逃太多次，估计也没办法全额得到经验。只是还没有测试过不知道，只知道这魔法塔肯定不会给他捡便宜。不出所料第二次溃逃，最多只给2点经验，第三次溃逃运气不好，说不定都没有经验了！ “看来七擒七纵玩不转。”刘韬摇了摇头，“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得了！” 8000点经验值，等级瞬间提升一级，同时再有7000点，就能再升一级。 自由属性点，他放在精神那里。110点最大魔法值，看着稍微安心一些，可看到现在只剩下30点魔法值……笑容渐渐消失。 索性也不再关注魔法值的问题，直接朝着技能轮看去，念叨着：“前期就是好升级……只是越往后越难，还是快点把一个系的魔法升出来好些……” 按说现在把光明魔法专家点开最好，治疗魔法更强，说到底就是耗能更少。同时若没有猜错的话，可以学习天国护甲和净化术，就是不知道所谓的驱逐负面状态是什么概念。 也有可能是士气低落什么的，谁说得准呢？也有可能，如同‘加速术’一样，突然就冒出一个其他版本的魔法来。 “要不……”刘韬是真的打算点，这是的态度有些坚定。趁着还容易，不如快点点开一系，可看到这魔法值实在不多，那些高级魔法动不动三四十点魔法值的。 摇了摇头，刘韬把注意力集中到元变魔法上面，嘀咕道：“还是按照预定的来吧！” 这是学院种族特有的技能，所以他也怀疑过，自己应该是学院派系的英雄。说真的，这个现阶段有些鸡肋，这一系的英雄，基本上是把元变魔法点开，然后再把一系魔法全部解锁开始发生改变。 依靠四五级的魔法，有时候甚至就带着一个魔法免疫的黑曜石像鬼，就能一路末世审判过去。至于攻击主动性（优先值），也因为元变魔法大师级技能‘秘法协调’获得加成，最高防御力和主动性都能增加10点！ 配合终极技能‘魔法增幅’提升魔法伤害10%，真的能一路碾压过去。 “也就是说……”刘韬盯着‘元变魔法’这个技能，“玩魔法的，就不能忽略元变魔法。虽然没有金字塔，但‘魔能亲和’提升30%魔法值就不香吗？” 魔法值，他真的很缺魔法值，现实世界连一口恢复魔法值的井都没有，魔法值太不堪用。 “开了！”终于，他没有犹豫，点开元变魔法的新手级区域。理论上学院派系英雄，不点开这一系，就天生带1点元变魔法，当然最高也就1点。 战斗期间可以算入魔力之中，提升魔法威力。新手级最高有3点，奈何不点开‘魔法触媒’的话，那么这个数值一直都是1点。 提升这个数值，一个就是通过‘魔法触媒’这个技能，每次施展魔法，就能获得1个元变魔法。游戏里面每回合也就一个魔法，但现实就没有这个限制，要让元变魔法点瞬间登顶非常容易……只要魔法值足够的话…… 第二个就是依靠‘秘法引导’技能，通过金字塔攻击来获得元变魔法，奈何这个没了。估计是考虑到这个世界没有小型战斗金字塔，二则都能一口气升满元变魔法点，也就没必要依靠小型战斗金字塔来收集了。 最后一个就是装备，学院一系专属装备‘协调头巾’，装备后元变魔法每回合开始时自动增加1点，当然，不能超过最大点数。对于刘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穿越那么久，就没有看到任何类似装备的玩意。 以后，会出现的概率，不是没有，只是刘韬觉得微乎其微。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接触过类似战役，任务，或者奇遇之类的任务事件。野生的装备，估计也悬。 换言之，魔法塔就是魔法塔，随身携带的玩意，拥有英雄无敌的特殊魔法规则体系。但它不是系统，虽然自有一套规则，却不会主动和自己搭话，更不会布置任务，抹杀自己。 “还要再提升1级啊……”刘韬看着技能界面，不管是‘魔法触媒’，还是‘魔能亲和’，甚至‘秘法护盾’都很香，奈何解锁不了就很难受！ “但至少我有1点元变魔法值对吧？”刘韬想了想，又看了看个人面板，发现魔力的旁边，的确多出了一个括号，只是里面的数值是+0点。 “对啊！要战斗状态！”意识到这点之后，刘韬顿时懊恼。元变魔法值，必须要进入战斗阶段，才能开始累积和提升。 也就是日常冒险，行军和休息等非行军状态下，是不会累积起来的。 “这玩意有点坑啊！”摇了摇头，然而点都点了，刘韬只能认命，“算了，至少进入战斗状态，就能用了。” 以光明魔法为例，新手级1点魔力代表10点气血值，甚至更高，在战争中，有时候就是那么10点气血值，说不定就能让三五个士卒能活下来。 “反正没亏！”笑了笑，刘韬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甚至下一级，他已经做好打算，不管如何都要把这个‘魔能亲和’给点出来。 虽然从节省魔力值，以及提升魔法威力的角度，点开‘魔法触媒’才是王道。3点元变魔法值，在前期真的很香了！ 技能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告一段落，刘韬直接去找到了卢琰，提到了整编的事情。后者原本也有这个打算，没想到刘韬先提出，自然一拍即合。 “所以，还是我来负责落实对吧？”卢琰指了指自己。 “谁让你是军师呢？”刘韬笑道，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能算一个合格的军师？ 卢琰也没生气，起身就要去安排，临了回头：“那些贼人，就没打算来夜袭？” “至少现在……还真没有。”刘韬摇了摇头，洞察范围，并未发现敌军身影，“但我也不敢绝对保证，让士卒晚上值守警惕一些便是……” 第80章 日常 ‘风龙的洞察’这个魔法，最大的缺陷就是……它不具备自动预警功能。‘点亮’的范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靠刘韬自己去观察，还没有办法找人轮换。 上半夜的时候，刘韬本想着偶尔看看，毕竟只要意识集中到那边就能‘看到’。奈何闭上眼睛的情况下，前面十分钟还好……再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是那种睡觉时，思考其他的东西反而更容易睡着的类型？”刘韬自我吐槽道。好在这一晚风平浪静的，看来并没有出现夜袭的样子。 汉代一里百家，近一百户乡民分布在这片区域，当然少不得地方的乡绅大户。之前乡绅的宅子，成了贼人的据点，并以此为中心建设起了营寨。如今这里，自然也落到刘韬手里。 托福，倒睡了个安稳觉，比行军的床铺舒服了许多。 “长官……”刘戈早早过来，顺便把早饭端了过来。 “今天居然还特意做了早饭？”刘韬的注意力，自然是集中在早饭上面。一般来说，都是火头军昨天就准备好干粮，早饭和午饭，都是早早吃过干粮就出发。 “军师言今天可以晚点出发。”刘戈闻言回道，“傍晚前后抵达安喜县即可，既然没办法在今天尝试攻城，也不能让敌军摸清我军的虚实。” “是这个考虑……”刘韬点了点头，把早饭接了过来。两个馒头一份肉干，还有一小份的咸菜，关键这馒头还是全麦的，估计也是不打算浪费粮食，“也多亏是发酵过，而且热乎的，否则的话和干粮也没什么区别了。” “多亏了长官的发酵技术，否则的话这蒸饼又干又硬，很难下咽。”刘戈笑道，这可不是奉承，绝对是真心话。 这年头，馒头不叫馒头，叫蒸饼。全麦不说，还不带发酵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油、鸡蛋或者糖放进去，口感干硬涩口，也就是填饱肚子便算。 说真的，全麦馒头的口感，至少目前的口感也的确不怎么样。至少，刘韬不太喜欢这个，更喜欢软乎乎的白面馒头。只是那玩意浪费时间，就把白面筛出来，就要费不少功夫。 所以武大郎在山东阳谷县卖的炊饼，也就是后来的山东馒头了？刘韬也那么思考过。 “能对自己好，为什么非要虐待自己？”刘韬摇了摇头，鲍参翅肚目前吃不起，也没那么容易吃得到。满汉全席想都别想，那至少吃个热腾腾软乎乎的馒头，总可以吧？ “说起来……”刘戈随即想起了什么，“长官让属下找的地窖，真的找到了！挖出了二百贯，还有少量金饼子。” “还真有？”刘韬差点被噎住，他昨天知道这里是户乡绅的宅子，于是才开玩笑般说了句，没想到刘戈这个实诚的孩子，还真的带人去找……关键居然还找到了，反倒是他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了。 “属下几乎把宅子都翻了遍，最后才在一面墙砖后面，找到了一口箱子。”刘戈见状，当即把发现的过程说了出来，少不得问了句，“这些财物，当如何处理？” “这个啊……”刘韬想了想，“交给军师，由他统一安排便是。” 说起来，昨天在书房那边，发现不少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显然黄巾贼不稀罕这玩意，就任由其散落在那里。看到这些书卷，卢琰和简雍不淡定了，命人搬到他们那里‘保护’起来…… 刘戈按照指示找到卢琰，把财物交给他的时候……不出所料，这家伙听了事情的经过，也是一愣一愣的。只记得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隐约记得刘韬真的感慨了那么一句。 没想到这刘戈，居然还真带人在这里面找出了那么一箱钱财出来。作为全军的大总管，卢琰顿时开始思考，眼看类似的营寨还有不少，这一路过去的，要不要仔细‘探索’一番？ “你不会在想……”刘韬看到他那表情，意识到了什么，“这样会耽误行军的。” “也是……我们也不缺乏粮草……”卢琰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回道。仔细想想也是，又耽误时间去找，找到拿起来又占地方。现在这个情况，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粮食。 “别墨迹了，该启程了！”刘韬提醒道，早饭时间快过了。 “这边早就准备妥当，主要还是等你而已。”卢琰直接怼了一句回去。 “额……我穿好甲胄就差不多了……”刘韬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穿甲胄。也没想到，居然演变成，全军都要等他一个人的情况。 大概五分钟之后，他换好了甲胄出来，轻咳一声，眼看大军也集结完毕，于是翻身上马，少不得看了看骑兵部队那边。 张飞的伤势已经恢复妥当，最多因为肌肉记忆，还会有些刺痛，但应该无碍。只是和昨天的他比起来，现在的他，多了几分沉着，多了几分稳重。 希望能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刘韬感慨，若能一直保持下去，以他的学识和武力，完全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战神。 大军启程，目送这支部队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寨子里面原本的乡民们，纷纷走出房门，再三确认之后，顿时松了口气。然而更多的，却是迷茫。 他们曾经不得不从贼，如今贼人被官兵赶走。这支部队似乎没打算找他们清算，但谁能保证，下一个过来的官兵，能依然如此？ 半个多时辰后，大军抵达昨天激战过的据点，这里的守军已然全部撤离。死去的贼人尸体依然在地上，如今已经飞满了苍蝇。 “乡民都没有来收拾一下？”刘韬皱眉，这里的气味不太好。 “这里是军事据点，没有百姓。”卢琰闻言回道，“也正因为这样，处理倒是简单许多，直接放火烧了便是！” 虽然会浪费这里的防御体系，不过也能避免这里重新成为贼人的据点。关键当然还是，把那些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给处理掉，免得在这里开始，出现瘟疫。 “兄长，可否把阵亡兄弟单独带出来……”张飞打马上前询问。说起来，还有二十二人个骑兵的尸体，留在了这里。 “带出来单独焚烧，然后装好盒子带走。以后再找机会，好好安葬他们。”刘韬点头。 诚然，这些骑兵都来自中山张氏或者涿县张氏，无非一群家丁。按说这个身份，没必要这样特别优待，和贼人一起少了便是。 只是刘韬认为，既然入伍，那么大家就是袍泽，岂能因为出身轻贱他们？对于张飞来说，此番作为，自我赎罪的意义更多一些。或许，这就是穿越者，和土著最大的差别…… 第81章 高升 酉时前后，也就是下午五点。大军抵达安喜县外，县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以前似乎听说过，两军相隔二十里扎营……”刘韬感慨了句，真的相隔二十里，这要打一场，双方都要先移动个十里，才能遭遇。 “我没看过那么多的兵书……但相隔二十里，是否太远了吧？就说现在，这安喜县距离之前那个据点，也就三十里前后，我们没走几步就要开始扎营了……”卢琰想了想，觉得这个距离有些不靠谱。 下县的话就方圆五十里，卢奴属于中县，与安喜县之间距离相隔大概六十五里上下。第一天大军行进四十里，第二天距离安喜县就二十五里前后。 按照这个距离，他们几乎刚刚过了那个据点没多久，就得扎营，并且派兵过来了。 “把营地和辎重部队放下，跑二十里来这里打仗……辎重部队怎么办？”刘戈附和。 “可我觉得二十里很靠谱！”张飞的声音在旁边传来，“若是野战的话，有那么点距离，排兵布阵也好，骑兵冲锋也好都很方便！” “所以二十里是野战的规格，对吧？”关羽觉得似乎是那么一个道理。 “其实我觉得十里就差不多。”简雍想了想，“只是扎营的地方，这个也不是说距离的问题，或者说不能单纯看距离，还要看地形对吧？” 看着他们开始讨论起来，刘韬摇了摇头，仔细想想，似乎大家都是军事小白…… 扣除自己这个看过一些小说，因为网络知道一两下子，同时大学军训稍微训练过一阵子的存在……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眼下，这帮家伙，还在就‘两军对垒，相隔二十里’这个话题讨论着。听着听着，倒挺有意思，挺有后世水群的既视感。 “好了！”刘韬眼看安喜县城越来越近，于是还是提醒了句，“现在，你们认为，应该在哪里扎营好一些？” “两里，这个距离最好。至少我不认为，对方会有抛石车之类的东西。”卢琰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已经回答。 “你不会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吧？”刘韬调侃道。 “对，我的确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卢琰点头承认，“我没有学过兵法韬略，也不知道怎么布阵才合理。所以我只能用笨办法，把所有需要考虑的，都考虑了进去。” 听他那么一说，刘韬有些服气，卢琰比他年纪还小半岁。当了这个军师，意识到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他真的是一丝不苟的去努力。 记得上次去他那里，就一个人在那里背舆图，攻城是第一次，为了这个第一次，他做好了无数个准备，就如同第一次约女孩子出去玩的少男，做足了功课。 “你准备那么多，万一这城市还没打，别人又投降了……”刘韬尝试问了句。 “那我更高兴啊！”卢琰却摇了摇头，“至少我军无一人阵亡！” “希望可以这样……”刘韬也只是平淡回了句，城门已经在视线范围，可以看到那里大门紧闭，显然是打算据城而守。 “安喜县周围的地形并不复杂……”卢琰显然也注意到这点，于是把他认为重要的地方，稍微说明一下，“安喜县南靠易水，只有东西北四个城门。方圆五十里，不出所料的话，到处都是营寨。敌军虚实难测，我甚至没办法保证，主力部队就在城里……” 以安喜县作为诱饵，然后在外面的营寨布置主力，趁着攻城的时候，骤然在后面杀出来，这便是以营寨配合施展的战术。 这也是最糟糕的地方，若一开始稳扎稳打，说不得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就能兵临城下。到时候就算对方想要玩这一招，那么也没有时间。说不得，甚至堵门都要慌慌张张的来。 “想要确认对方守将在不在城里，其实还不简单吗？”张飞笑了笑，“兄长，请允许我上前打探一下！” “小心点……”刘韬闻言，隐约已经察觉到张飞的打算。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他小心。 “喏！”张飞得令，立刻策马上前，来到城池前面，看着城墙上戒备的贼人。蛇矛遥指城墙所在，一声暴喝，“城里的贼人听着，我等奉旨讨贼，贼将可敢出来一见？”张飞 “尔等朝廷走狗，我们与你们没什么话好说的！”城墙之上，一名穿着全身甲的存在当即回道，就铠甲样式来看，这家伙应该是最高级的武将。 安喜县的城墙只有三米多一些，不到四米的高度，张飞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脸，皮肤黝黑，络腮胡，面目倒是狰狞，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几岁上下。 关键是气势，那将领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决不是普通一个小兵，或者一个普通的军官可以拥有的。城墙上的那个将领，应该是黄巾贼里面重要的存在。 “有，当然有！”张飞戏谑的看向城墙，“我可没有兴趣，杀死一个无名之辈！” “别把话说满！”对方反应很平淡，“我看出来了，你们这支部队，战兵只有两千上下，剩下都是辎重部队。我倒要问问你们，打算如何包围安喜县？还是说，只打算主攻一个城门？想要包围我们，至少拉上来五千战兵！” “哈哈……就你们这种乌合之众，别说两千人，五百人都能攻下来。”张飞大笑。不过对于这个将领，他已经大概有了一定的认识。 与兄长所言一样，这个将领，应该知道用兵，不是那种游侠或农夫提升上来的将领。 “那我倒要看看……”守将冷笑，“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地公将军麾下大将高升，若是死在这安喜县，记住打败你的人是谁！” “高升，名字倒不错，配你就太糟糕了。”张飞摇了摇头，“你这哪是高升，真的给逮住，都是要夷三族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说狠话谁不会，高升直接吼了一声。 “这种鬼话，也就糊弄一下你身边那些……”张飞不屑地回道，“真那么厉害，眼看你们作乱都快三月，怎么还没有打到洛阳那边？听说魏郡那边被打得节节败退来着……” “我……我……”高升此刻真的恨不得直接杀出去，把这嚣张的家伙给宰了。 第82章 闭城死守 张飞这下够狠，直接戳中高升的痛处。原本太平教，的确打算今年起事，什么都规划好了，就等四五月春耕结束来场狠的。 结果唐周泄密，起事不得不提前，春耕算是耽误了。这也就算，正好百姓都在为今年可能要饿肚子的问题头痛，煽动一下就加入了，突然感觉提前起事也没什么。 一时间那是席卷天下之势，颇有一统九州，指日可待的感觉。 冀州十多天就差不多全境归附，偏偏地公将军的部队在北上的时候，被卢奴县挡住。前后一个多月，中山郡各县都打下来了，就这卢奴县怎么都打不下来。 正筹划给卢奴一次狠的，结果魏郡那边告急，地公将军带着主力部队南下，就给他留了一万士卒驻扎中山郡，结果将军刚走没多久，驻守蒲阴县那边三千战兵没了，然后驻扎在望都县的两千新兵也没了。 剩下五千，其他县分去一些，就三千留在安喜县。昨天收到消息，有官兵的骑兵部队来犯，派出去的士卒，刚刚完成合围，结果又有援军过来，更是把两千精兵给击溃。 最后收拢回来千余人，士气都有些涣散了。 眼看如今安喜县就三千不到的战兵，哪怕都是精兵，也不敢再分兵出去，只能固守县城，派人去巨鹿郡求援。一个多月前，还是他们包围卢奴县，现在轮到他们被包围。 现在又被刺激一番，高升都想着直接开门出去，和官军将领决一死战得了。 “将军，将军，不要冲动！”副将眼看高升情绪不对，立刻出面劝说。 “我知道，我知道！”高升吼了一声，倒是冷静了下来。能成为黄巾军将领的，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杀出来，成长起来的？ 哪怕一开始不会打仗的莽夫，不断吃瘪和学习之后，也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把城门给我堵住……堵死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朝着身后高呼一声。 “可是将军……”副将有些为难，“都堵死了，我们怎么出去？” 闭门死守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要有援军，否则整个安喜县就是一个死地。想要打赢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敌军觉得啃不下安喜县，不得不撤军。 “地公将军将中山郡交付与我，我岂能临阵脱逃？狠话就撂在这里，要么官兵退走，要么本将要与安喜县共存亡！”高升闻言直接怒吼起来。 卢奴县都能守个把月，他难道还做不到？要知道这段时间不断攻打卢奴县，那边的防御越来越严密，可他们这边也学习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仅仅是攻城方面的经验，如何守城也学习到了不少，想来应该能撑到眼前这支部队撤退。若是运气好，地公将军真的北上救援，说不定还能来一个翻盘。 下面的士卒闻言，脸色却不太好看。一直都是他们去打别人，很少有这样窝囊需要固守的。一则不习惯，二则不自信，担心到底能不能守住。守不住，还没办法跑，那岂非给别人一锅端？ 一想到被抓住，对官府潜意识的恐惧就出现，然后立刻想起来，谋反是要夷三族的。 高升显然没有意识到，他虽然故意在模仿卢奴县，但由于立场不同，效果也是截然不同。臧旻能玩的，他，甚至是黄巾贼未必能玩。 张飞见贼将说什么都不出战，一副要死守的样子，愤慨的骂了几句，也就打马回去。来到刘韬面前，汇报道：“兄长，贼将名叫高升，应该是安喜县最大的贼将了。” 高升，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刘韬只是略微思考一下，在11点精神的帮助下，高升的资料，就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张宝副将，在阳城之战时，作为先锋被张宝派出，结果数回合内，被张飞阵斩。 “这家伙身份还不一般……他是张宝的副将，不出所料的话，估计是中山郡黄巾贼里，官职最大的。”刘韬看向众人说道。 “这样的存在，都选择闭城死守的话，那么贼人的主力，应该也都在城里。”卢琰稍微松了口气，这样应该不必担心，来自周围营寨或者据点的贼人了。 “也有可能他以自己为饵，把我们牵制到这里，然后派遣贼人偷袭呢？退一万步说，谁也不保证，是否会有援军过来……”简雍觉得还是不要那么放松好些。 “宪和，换了别人或许需要担心这个。”卢琰说着看向刘韬，“我们这边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也是……只是这样下去，感觉会对主公形成依赖……”简雍恍然，随即调侃道。 刘韬的天眼神通实在厉害，方圆十里都在监督范围，对方想要突然出奇兵或者伏兵，都能提前预警，甚至可以提前观察周围的营寨，找到对方埋伏了重兵的那个，到时候谁埋伏谁都不知道！ 哪怕有援军，那也能提前发现，然后做出调整，打仗都方便成这样，怕真的会上瘾。那年头还没有这个词，所以简雍用‘依赖’来形容。 “可若是我都‘看见’了，总不能不说吧？”刘韬无奈的回道，见到敌军突然来袭，难道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锻炼下面这些人的应对能力？ “………………”这句话好有道理，一时间卢琰和简雍都无话可说了。 打仗可不是游戏，能提前预警避免损失，为什么不说？ “得，我在这里放一个天眼，今晚大家好好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工匠们就安喜县城观察观察，看看用什么攻城兵器更好一些……嗯，就先这样吧？军师，你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刘韬眼看大家都不说话，索性稍微安排一下，最后看向卢琰。 “差不多就这样了，注意好晚上轮值戒备就好。”卢琰也就稍微提了一下。 众人转身就要各行其是，刘韬却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兄长，怎么了？”关羽似乎注意到这点，于是上前询问。卢琰和张飞也陆续过来。 “没什么，这就是想着……这主力既然是在这里，那是不是干脆把周围的营寨都拔了？”刘韬回道，顺便在心里补了句：顺便回点魔法值。 “虽然处不处理都不碍事，若兄长有这个打算，那也无妨……毕竟总是要拔除的。”卢琰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附和道。 第83章 战前一夜 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从西北方向沿着易水南下，一路过来的营寨都已经攻下。同时又击溃对方一次主力部队，安喜县的剩余部队，估计都集中在城里。 虽然东面和北面范围内，应该还有这样的寨子，只是里面应该已经没有多少贼人。少的十几二十个，多的也不超过百人。 不过营寨和据点多的话，那么也能凑出千把人来。关键时刻若是突然发难，虽然不算什么，也会有些麻烦…… 想了想，稍微补充了句：“要不先派侦骑前去查探，若是需要，再出动如何？” 这显然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刘韬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入夜，安喜县城墙上依然灯火通明，这高升为了避免被夜袭，居然在城墙上插满火把。 “第一夜就做到这个地步，有必要吗？”刘韬戏谑的说道。 随着侦骑陆续回来，才知道周围的营寨都已经空了，问了问乡民，才知道这些贼人，从昨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别说是那些小营寨，大型据点都已经人去楼空。 也就说，昨天去包围张飞的，便是他们的主力部队。两千精兵，自己当时仅仅带了七百人出去，算上被包围的骑兵也才一千人，结果居然仅仅阵亡二十二人。 当然，也没有消灭多少贼人，算下来就三四百前后，其他的都一哄而散。现在想想，应该都躲到了县城里面。 他真正不爽的地方，却是因为这帮家伙都走光了，根本混不了经验。这也就算了，他现在魔法值超级缺乏，本来是打算，借着攻打这些营寨，依靠‘苏生大法’来回复一下的。 “的确有点大惊小怪了。”卢琰看了看城墙那边，也是感慨，“我们刚来，今晚必然不会进攻。毕竟，连攻城器械都没有……” 也有说法，就是出征的时候，会把一些器械拆分，然后在到达敌军城池的时候组装。用这个方法，基本上过来这里的当天，就能开始攻城。 哪怕缺少一些零件，一个优秀的木匠，要制作出来，其实很简单。大家用的量具或许各有不同，不统一量具的话没办法进行流水线作业，不过一两个部件，工匠制作起来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有时候，就是看一眼，大概知道一个尺寸，一个合格的木匠，在原料和工具齐备的情况下，半个时辰就能把东西做出来。更换部件什么的，除非没有随军木匠，否则要更换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 行军初期，臧旻也和刘韬说过这个问题，可以提前制作攻城武器，这样运过去立刻能组装使用，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但是这样运输起来就会占地方，毕竟这玩意是批量使用，一两架井阑车或者云梯车没什么用。 这位太守可以了，出征前就传授了不少攻城的知识给刘韬，这是想学都没地方学的。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不少臧旻总结出来的经验，这更是宝贵。 结合他的建议，还有这次行军的实际，刘韬没有选择提前打造攻城武器。 “工匠们怎么说？”刘韬问了句。 “城墙目测一丈五尺（米）高，普通长梯就已经够用，不需要云梯车。不过推荐以攻打城门为主。一般来说，用冲城车就足够。若不放心，可以配合井阑车，不过若要修造井阑车的话，需要花费一天时间修造。”卢琰回道。 “若只是冲城车和长梯，需要多长时间？”刘韬追问。 “材料齐全，今晚就能准备妥当！”卢琰直接回道，他们这次过来，虽然没有事先打造一批攻城器械，但木材却是有准备。工匠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打造，攻城自然事半功倍。 “那今晚就好好准备，明天清晨开战！对了，今晚要做好准备，提防敌军出城夜袭！”刘韬点头，随即下达命令。 “防备是必须的，但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卢琰指了指城墙那边，“现在真正紧张的，其实是他们。不出所料的话，三个城门，估计都已经被封死了。” “对了，你说南面易水那边，会不会有水门？”刘韬突然想到一个情况，那就是能不能通过水门，进入到城池里面。 一般一面靠水的情况下，会有一面水门，连同城池和外面的河流。其实只要临水的城池，都会有水门。引水入城，目的各不相同：供水，运输，排污泄洪，也可能都是。安喜县临易水，没有理由不设置水门。 “我们这里可没有善水的……”卢琰就回了句。一群燕赵汉子，让他们骑马射箭问题不大，让他们泅水那就……真的不擅长！ “晚饭什么时候开始？”刘韬索性换了个话题，他也是忘了这茬。 “这个稍后就可以，今晚会加菜，让士卒们吃好点。”卢琰顺便汇报了一下。明天就要开战，早饭不会吃那么饱。换言之，今晚可能就是一些士卒最后一顿。 “也应该如此。”刘韬还有魔法值，他觉得至少能保证大部分士卒能得到一个‘活力再生’，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他也不会让士卒‘试探’进攻，不要那么拼命，慈不掌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若有必要，牺牲两三百人，只要能打下这座城池，就算是赚到的。 至于剩下的，就看能不能在俘虏里面，招募一些补充进来。或者说，也只能这样，否则就算在当地招兵，也没办法迅速形成战力。 “说起来……”返回营帐的路上，刘韬想起了一个魔法，那就是‘暗系魔法’里面的‘暗龙的诱惑’，大师级时能提升20%外交成功率。 有了这个，将来招募某个文臣猛将，应该很轻松就能让对方宣誓效忠……不行不行，不能在这里受到诱惑，下一个必须要点开‘魔能亲和’！ 一夜平静，就如同卢琰所言，紧张的是高升，而不是他们。远道而来的众人，今晚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已经逐渐习惯军旅生活后，大家已经能够在临战前，也安然入睡。 “刘司马……”第二天清晨，早饭的时候，为首的匠人过来，“器械已经打造完毕！” “辛苦各位，且看我们今天，如何用这些器械，光复安喜县便是！”刘韬笑道。 第84章 大砲开兮 战鼓隆隆作响，士卒们在阵前集结，最前面的是三副长梯，一辆冲城车，更后面一些的地方，还有两架攻城器械。 两千人，想要包围一个县城并且攻打显然不现实，反而专门攻打一面比较好。 “说起来，我似乎想起《孙子》里面的一句话。”看到这个场面，刘韬脑海里面，却是浮现出一句话，“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对，就到这里，他脑子里面的存货也就这样。 “敌军比我们的人数要多吧？”卢琰吐槽，算算对方估计有三千人上下，己军战兵只有两千人，总不能让辎重部队也过去。 “再说，那个感觉应该是野战的情况。”简雍也稍微补充了句。 “是这样的啊？”刘韬也觉得自己的确不学无术。只是觉得这句话有一个‘围’字，还以为是攻城的。仔细一品，别的不说，这一比一的情况下如何处理，似乎没写……他也没记住有没有。 还是说，孙子兵法讲究的是堂堂正正的战术，类似那种以少胜多的技巧，连孙子本身都不太认可？仔细想想也是，兵法韬略，战术和战略，本身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再加上开头那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感觉所谓的兵法，就是能稳就稳，能慎重就慎重，用自己的长处攻打对方，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来让自己取得优势……嗯嗯，自己或许真的是个被耽误的兵法大家！ 别看他在这里优哉游哉，关羽，张飞，刘戈和上官煜已经开始指挥攻城。 没有井阑车，那弓弩手这个时候就要掩护冲城车。刀盾兵在前，掩护弓弩兵，后者小心翼翼来到城墙下面，用箭矢和弩矢朝着城墙上面射击。 上官煜甚至也是亲自张弓，他入伍的时候，就带着一张两石弓，在射程方面几乎和城墙上的敌军持平。后者占据高度优势，居高临下射击，箭矢的威力和有效射程都明显提升。 说真的，除非用井阑车，甚至还要己军的弓箭手倍于对方，否则对射很难说谁占便宜。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轻松命中对方，并不容易。 “中了！”弓兵队伍里面，一名弓兵看向旁边的什长，“什长果然神射。” “………………”什长闻言也不做声，只是继续弯弓搭箭，和其他人不同，这个什长拿着的，居然和上官煜一样，是两石弓。 随着又一箭射出，城墙上一个探出脑袋打算射击的敌军箭手，当即被射杀。 “那个什长什么来头？”刘韬在中军，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什长。 “是个游侠，原本是张家的供奉，叫杨射……倒是人如其名，射术一流。”卢琰想了半天，反而是简雍还记得此人。 “真亏宪和能认出他……”卢琰闻言自嘲，“此人相貌平平，别说放在人群里面，就算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注意的话，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我非认得他的人，而是认得他那张弓。军中扣除上官屯长以外，就只有他是用二石弓，着实好认。”简雍摇了摇头说道。 人还没有弓箭显眼，这的确有些悲催，不过此人箭法的确了得，一个人居然就压住一片区域，贼人甚至都不敢露头。 话说当头，冲城车已经开始朝着前面缓缓移动。说到底，这就是用板车配合冲城锤制作出来的玩意。上面有檐，士卒躲在下面推动，可以避开城墙上面的箭矢。对圆木礌石的防御不高，不过如今贼人几乎不敢露头，偶尔乱丢出来的圆木礌石，也能避开。 四轮的设计的确不好转弯，不过冲城车一般只需要向前后退，所以这样正好。 随着五个士卒推着冲城车，迅速朝着城门方向推进，只听“嘭”的一声，大门的木材凹了一小块。大门巍然不动，却并非是坚固，而是后面堵了什么东西。 “继续！”操作冲城车的伍长高呼一声，士卒们纷纷拉着车子后退，到大概十米距离。 “投石，快点投石！”高升眼看对方已经开始撞门，气急败坏得吼道。他们攻城，用的是两人拿着的那种冲城锤，没想到这些官兵，攻城用的居然是这种似乎更好用的冲城车。 “将军，投不了，对方的箭矢太密集，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抬头！”副官连忙回话，投掷的动作，自然是要起身，举起石头，然后砸下去。可刚起身，两到三支箭矢就射过来，尤其是那些弩矢，一秒钟前后就能射过来，想要安然无恙很难。 可乱抛的话，对方的冲城车有两个瞭望手，直接拉车避开，再加上长檐覆盖，也一定程度保护士卒免受伤害。 连续砸浪费石头，断断续续的效果又不好，瞄准了砸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这才是问题。 “注意力都在城门附近了……”关羽注意到这个情况，立刻朝着身后喊了一声，“第一次试射准备！” 后面的两架攻城器械开始准备，立刻就有两个士卒，抬了一块大石头到篮筐里面，并且朝着前面喊了一声。前面一百多个士卒猛地向下拉拽，借助杠杆原理，把篮筐里的石头抛射出去。 说真的，没什么准头可言，大概是向前，但砸到哪里基本上是听天由命。这两架东西，便是从春秋时代就存在的——抛石机！ 纯粹的抛石机制作比较简单，有点类似跷跷板，只是更高，能让一边把上面的石头抛射出去。威力指望不上，毕竟没有绞盘，同时一边也不是用重物压着，而是用人力去拉。 “后续还需要改良一下……这玩意不够看啊……”刘韬感慨。话虽如此，如何改进，有点难说，毕竟他大概知道投石机的原理，但知道和会做是两回事。 少不得，找一些合格的匠人，经过一番尝试，才能打造出来。运气好能开发出类似‘襄阳跑’这样的重型投石机的话，那么别说区区安喜县的城墙。就算长安的城墙，都能轻松打下来。毕竟记忆里面，这个时代长安城的城墙，似乎也才六米上下。 “大炮开兮轰乃母！”刘韬下意识念了句。 “大炮？”旁边的卢琰耳朵抖了抖，很是疑惑问了句。 “砲，石包砲，把石头弹射出去攻击敌人的攻城器械，和抛石机类似，但比抛石机要厉害……”刘韬连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哦……可兄长既然知道这东西，为何不早点提出来？”卢琰顿时追问起来。 第85章 黄巾贼不善守城 “我知道这玩意的原理……但却不知道这玩意具体是个什么构造……”刘韬顿时尴尬，最后索性摊开双手，无奈的回道。 “那没办法……”卢琰也知道，问下去显然没什么结果了。 话说当头，随着抛石机把石头打了出去…………第一次的试射的确不怎么样，十斤左右的石头抛射出去，和抛铅球的原理差不多，实在没什么威力。 一块好歹是砸中城墙，带下一些尘土。另一块却落在城墙下面，发出一声闷响。 “改天或许真的要尝试改良一下，这玩意威力真的不行！”刘韬摇了摇头，若是这些工匠没办法，就想办法把马钧或者刘烨给招募到手……不不，马钧似乎还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也挺好啊！从小培养，手艺岂非比历史还要高？对对，得想办法把他弄到手，话说他是哪的人来着…… 正头痛，记忆深处一页小说浮现在脑海之中，不是《三国之大爆兵》，是某本小说，反正似乎记载了那么一句‘扶风人’马钧，对，这货是扶风……扶风乃母的！ 长安那片区域为京兆尹，还有左冯翊，右扶风为三辅，属司州。记忆没错右扶风下辖十五个县，那么大一片区域上哪找个叫马钧的？ “兄长？”卢琰看着刘韬神色几度变换，不免关切问了句。 “没什么，云梯开始要用了吧？”刘韬随口回了句，顺便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说真的，这次攻城真的有点欺负高升。这傻孩子把三个城门都堵了，自己出不来，又没有抛石车什么的，自己就在两里外看着，他就算气得跳脚也奈何不了自己。 就说这抛石车，三百步外抛射出去。对方弓箭反击，最多也就一百步上下。这不，眼看第一次抛射效果不好，工匠都让士卒把抛石车向前推进了八十步，摆明了要欺负守军。 “要援军没援军，大黄弩，床弩和抛石机都没有，也敢闭门死守……”刘韬摇了摇头，难怪要到这里才制定攻城计划。 一方面不影响行军速度，一方面还真不会浪费。就说现在，那么点攻城器械，就把对方虐得头都不敢露出来。 “也难怪他们攻打卢奴县一个多月，居然都没有打下来。”卢琰也是淡淡一笑。 “嘭……嘭……”正门这边，已经是第五次被冲城车撞击，凹陷的地方越来越大，木屑已经被打出来。不出所料的话，再两下，差不多就能破开一道口子。 “靠冲城车估计没用……”简雍也一直在观察，发现对方把城门堵得很死，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撞开城门，不是一般的困难。 “总要摆出一个样子，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边。”刘韬回了句，“云梯差不多，抛石车再投掷两轮就停下吧！” “喏！”传令兵得令，立刻通传下去。 “二三子，做好准备！”关羽第一时间收到命令，然后立刻朝着身后喊了一声，冲城肯定是刀盾兵在前面，可以抵抗礌石圆木，对长枪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关键还是我在秘密保护你们……刘韬看向关羽部。也不废话，直接给全军施展了一个‘石头皮肤’。防御力提升，存活的概率也能提升一些。 必要的时候还会再刷一个‘光龙的信念’，这玩意不仅提升士气，还能提升3点防御。 魔法到底没有完全按照游戏的来，按说冒险魔法每天只能用一次，而且用过就不能用其他的冒险魔法。在这里虽然也是一天一次，但没用过别系冒险魔法。却可以继续使用。 两轮的抛射很快就结束，城墙有些变形，比如上半部分缺了一两块口子，然后上面的士卒从上面滑落下来什么的。其他贼人也尽量远离这一块城墙，免得引起大面积的坍塌。 “冲锋！”关羽可不管这些，直接下令冲锋，三架长梯被士卒带到城墙下面。 长梯被制作成楼梯的样子，阶梯相对比较大，自然也比较重，好在只有三米多，也不算很重。十个士卒扛着过去，眼看就要到城墙下面。 “礌石和圆木，金汁和沸水准备得怎么样了？”高升连忙招呼。 “都准备妥当，可是一片城墙根本没办法过去啊！”副将慌忙说道，那一块城墙根本不牢固，靠近都觉得脚下的城墙软塌塌的。 人走在上面，都觉得随时会塌陷下去，更别说还拿着礌石和圆木。对方直接用抛石车，根本不是打算把城墙砸坏，而是把这一块城墙变成不设防的状态。 “我们当时攻打卢奴县的时候，这个情况他们是怎么应对的？”高升问了句，脑子里面也在不断搜索对策。 “我们当时就没用过抛石机！”副将无辜的说道。就黄巾贼还能指望有井阑车和抛石机？有冲城锤和长梯都算不错了！ “那怎么办？逃走？”另外一个副将有些慌了，“可三道城门都堵死了，怎么逃？” “慌什么？怕什么？”高升顿时怒吼，“随我准备迎敌！还有，给我泼，扬远一些便是！” 他算是看出来了，城门那边的进攻只是佯攻，真正的进攻主力是这边。眼看长梯开始架设起来，关羽带着刀盾兵部队开始冲上城墙，高升只能带着士卒，学着卢奴县那样，堵在那片缺口，拼死把敌人阻挡在缺口处。 “照猫画虎，不成反类犬……”刘韬看着对方的主力部队，放弃城门处的防御，开始集中抵抗关羽那边，不屑地说了句。 大部队开始向前推进，同时刘戈却是带着五百士卒，手持勾爪，来到另外一边无人的城墙那边，把勾爪丢上去勾住城墙，然后迅速攀上去。 整个安喜县都在‘风龙的洞察’覆盖范围，哪里防御薄弱，尽在‘眼中’。 不一会，已经有二十个上去，更多的也在陆续上去。偶尔会有勾不住掉落的，三米多，实在不算什么，最多重新勾住再上去，时间的问题。 于是在高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陆续有近百人上去。他们第一时间下了城楼。迅速来到城门这边，一方面依靠门洞阻挡敌军，一方面尝试把堵塞物给清理出来。 “黄巾贼果然不善守城……”刘韬感慨，“做好总攻的准备！” 第86章 高升授首 高升实在想不明白，堵城门，准备礌石圆木，甚至沸水金汁都准备妥当，为什么还会那么轻易被官兵破城。 是因为官兵有抛石车，还是因为他们会用勾爪？还是说，自己没有真明白如何守城？ 此刻的他，身边只有三四百左右最亲信的士卒，其他的都已经作鸟兽散。官兵已经打开了城门，主力部队已经杀了进来。这些士卒开始恢复对官府的畏惧，于是趁着没有被抓，四散而去。 城门堵住没关系，城墙才三米多，就算直接跳下去，说真的也真没什么，最多崴个脚。否则刘韬又怎么会允许，关羽派人从已经出现坍塌，变得不稳定的城墙那边上去？ 真要坍塌，掉下来，最多也就是个轻伤。哪怕是头着地，那边也不是水泥路，最多是脑震荡晕过去，问题不大。 “若攻城都是这个难度的话，感觉还真不算什么……”刘韬感慨。 “也就是下县如此，换了卢奴那样的，可没那么轻松。”卢琰提醒，他很担心刘韬会骄傲。 “安心好了，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刘韬看了看成眼前的城池，微笑着说道。 眼看大部队已经杀了进去，敌人四散而去，他整个人也安心下来。和之前那种嬉皮笑脸不同，由恢复了沉着和稳重。 自穿越到现在，一年三个月，扣除最初一个月的适应期，一年下来，他以为自己慢慢接受穿越者的身份，尤其能使用魔法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朝着龙傲天发展。 正式组建军团后，初次正式的军旅生活，初次出征，初次远征，初次攻城战…… 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适应，越紧张，穿越前的习惯，性格会逐渐反应出来，这是长达二十几三十年里养成的习惯和三观，不是一年就能改变的。 如今彻底安静下来，他逐渐恢复了从容，才能换上在这一年培养出来的，那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人狠话不多’的状态。 估计要完全适应下来，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刘韬在心里默默感慨道。 “高升现在什么情况？”朝着城里看了看，普通百姓自然是闭门不出，他麾下的士卒则是在追捕四散的贼人，少数区域，有一些贼人负隅顽抗，好在没有发展成为巷战的规模。 “益德正在对付他……”关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兄长，三个城门已经清理出来，我们的人也已经登上城墙，除非提前逃走的，否则贼人一个都别想逃走了。” “那好，你带人安抚一下百姓，同时维护治安，任何人胆敢在这个时候乱晃的，直接抓起来。胆敢趁火打劫的，直接砍了。”刘韬随即下令。 “喏！”关羽也不含糊，应了一声，立刻去落实。 “哈哈！”大概三分钟后，张飞大笑而回，手里提着一个脑袋，“兄长，高升伏诛！” “嗯，不愧是益德！”刘韬当即赞叹道，“把首级硝制起来，我觉得这个首级，在接下来的攻城战里面，会用得到！” 如果高升，是中山黄巾最高指挥官的话，那他的脑袋，肯定非常有用！ 记得演义里面，高升也是被张飞砍了脑袋……话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刘韬突然觉得，这高升和张飞是不是有什么缘分，关羽带人抢占城墙，刘戈率军在后方开门，他最后进去，居然这样都还能够抢下人头。 又过了十分钟，整个安喜县就安静下来。不是说没有声音，而是交战已经停止。 “九千经验值入账……九千……果然士气崩溃的部队，经验值也下降了。”刘韬有些无奈，本来只是吐槽，说是‘会不会是这个情况’。内心深处，当然希望不是。 结果就是这样，这个魔法塔就是强硬，一点便宜都不给他占。若是真可以，他非要来个七擒七中，让这些黄巾贼直接怀疑人生，最后干脆赖着不走为止。 “真是，什么破魔法塔，一点便宜都不给人占……”刘韬就吐槽一下，不过看到自己又升了一级，自由属性点和自有技能点又多了1点，不得不感慨‘真香’！ 魔力，必须要增加魔力！利用自由技能点，把‘魔能亲和’点开后，刘韬这次没有犹豫，把自由属性点用在魔力上。 “所以，我变聪明了吗？”少不得问了问自己，只是没什么直观的感觉。 早些时候精神只有3点，现在已经11点，所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记忆力的提升非常明显。可魔力从4点提升到5点，到底提升多少，实在没什么感觉。这不，之前记性好了都没意识到。 魔法值从110点，提升到143点，相当于多了3点精神，这个‘魔能亲和’很可以。可惜每日恢复魔法值，还是11点，这个多少有些无语。 可我也不能一直都加精神吧？刘韬反问自己，如今升级越来越难，下一级需要一万五千经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赚够。 “专家级元变魔法……要不干脆也加起来，‘秘法光辉’能加50%的魔法值。”刘韬看了看技能轮，然后纠结了半天。 安喜县的后续收尾工作，基本上卢琰和简雍两人包办，他反而没什么事情可做。完成今天的锻炼任务，就在衙门暂时落脚下来。 这安喜县，县令县丞县尉都没有，只能先汇报给臧旻，让他派人过来交接。反正这边的政务，也轮不到他做主。 “说起来，刘戈呢？”午饭的时候，刘韬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刘戈不见。 “去县里大户人家宅子里面寻宝了。”卢琰随口回了句，显然他也是知情人，或者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 再看看简雍，这家伙巧妙的把眼神别到一边，这家伙也是帮凶…… “我们可是义军，不能扰民。”刘韬郑重的说道。 “所以刘戈只是去了那些，已经没人的大宅子里面，主要还是看看，有没有贼人躲在里面，没有搜索干净。”卢琰显然也给这次行动，加上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不过，贼人再会躲，也不至于会躲到墙壁里面吧？刘韬吐槽。上一次在大户人家那里，找到一些隐财，又搬空了人家的藏书，卢琰和简雍这两个家伙，似乎学坏了。 不不不……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再说，这明明是强抢来着…… 第87章 尉缭子三篇 “兄长，猜猜找到了什么？”傍晚时分，卢琰激动地拿着三个竹简，来到刘韬面前。 “已经洗劫完毕了啊？”刘韬就回了句，这两个家伙一开始还稍微处理善后的事情，之后沉迷洗劫不可自拔，把事情都丢给几个参军。 可参军是军中最低级的小吏，所以什么事情都得向他汇报。于是本来以为可以优哉游哉的刘韬，不得不又进入工作时间，直至两人回来。 “兄长这话可不能那么说！”卢琰闻言不乐意了，“我等读书人，眼里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书本。看到那些贼人根本不重视，把这些书本乱丢乱放，差点没有直接当柴火……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于是挺身而出，收集整理，同时保管，然后物归原主？”刘韬怎么觉得这套路好熟。 “正是如此，让书本得到更好的保护，这是我等读书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卢琰回道，一副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样子。 “所以说，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刘韬觉得还是快点进入正题，扯这些实在没意思。 “三篇《尉缭子》。”卢琰也是反应过来，随即有些激动地说道。 “兵书禁止私下传播，大多都是家学……话说都是哪几篇啊？”刘韬闻言也有些好奇起来，在这种地方能找到一卷兵书，一卷已经很不容易。 事关家族底蕴，除非突然家道中落，否则的话就算逃难也要先把这些东西带走。钱可以没有，底蕴没了家族就真完蛋了。所以带不走书的，估计这家人也是凶多吉少。 “十六篇《束伍令》，十七篇《经卒令》和十八篇《勒卒令》。”卢琰闻言一愣，当时还没有细看，知道是《尉缭子》就收拾拿了过来，如今打开念了念，觉得情况有问题。 “这个和我那个《练兵概要》有什么区别？”刘韬顿时笑了，虽然还没有看内容，但感觉和他‘编写’的《练兵概要》，似乎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有些显得简陋。 这三篇文章他刚刚瞄了一眼，全书看起来不超过一千字，他那本被卢琰和简雍修修改改，简化了一番之后，好歹也有两千字。 “好像……是这样……”卢琰想了想，原本激动的表情，顿时耸拉了下来。 “别丧气那么快，我看看内容。”刘韬直接把东西拿过来，说真的，这玩意看着直让人打瞌睡……诶诶诶？居然不会有这种感觉？ 真的很奇怪，之前他们简化的那本《练兵概要》，自己看了几眼差点睡着了，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真的很强烈。这本居然不会，估计是隐约一眼扫过去，看懂了二三。 这个就很宝贵，哪怕一整篇文章，零零散散就看懂二二三三，不过这就和拼图和填字游戏一样，慢慢可以看下去，然后慢慢通读。 一篇文章不多，就说第十六篇的《束伍令》，全篇147个字。没有句读，一般人第一眼看下去的感觉，就是‘这些字分开我都认识，合起来我认不出了’。 换了一两个月前，刘韬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如今居然隐约看出了一些端倪，然后按照这个基础分段，分标点符号，意思又变得清晰了许多。 更别说，原本的持有人，似乎还加入了自己的注释，甚至可能是几代前某个祖先的注释，把这147个字的篇幅，扩充到三百多字，内容自然更加好认，只是句读的划分，说真的刘韬不太认可。句读错了，那么内容就出了问题，注释他觉得没有看的必要。 “我第一次，看这种东西，看得那么轻松。”刘韬感慨，“注释可以不管，我认为这注释和句读的划分有问题。” “兄长也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划分，然后批注，书名便是《刘氏注尉缭子》。”卢琰当即回答，这个时代其实大家都做这个。当然，大家注的是四书五经，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划分。而且最喜欢的，自然是《春秋经》。 “得了吧，还真当我是一代兵法大家了？”刘韬自嘲道。 “话可不能那么说！”卢琰却难得认真了起来，“只要兄长屡战屡胜，硬生生创造出一个不败传说来。那么你的著作，自然也就是兵书大作，你也必然会成为一名兵法大家。” “似乎还真是这样……”刘韬仔细想了想，那些兵法大家，其实哪个不是打出赫赫名头，然后写下的兵书才能得到别人信服的。 否则让赵括写一本兵书看看，看看谁信服他的这兵书？再看看曹操和诸葛亮，《孟德新书》和《兵书二十四篇》，经典不？接触过三国类游戏的，就没有不熟悉这两书的！ “敢情我还能想办法，混个‘兵神’或‘战神’的称号？”刘韬调侃道。 “那兄长就要加油，多打点胜仗，然后再找人多宣传宣传，最好有一两个比较典型的战例，以几百，两三千，大破敌军三五万，十几万大军什么的……”卢琰想了想。 “那我们之前在涿县那次。”刘韬想到之前五千对两万的那次。 “那次是邹校尉主导，不能算是兄长名下吧？”卢琰想了想。 “得，那神话创造，从今天开始。这书，我拿回去琢磨琢磨。”刘韬直接把这三篇兵书收好，就要带走。 “别，别啊！”卢琰急了，“兄长，我好歹是军师，总要多累积一些知识对吧？说真的，我刚刚瞄了几眼，发现这三篇的内容，结合兄长那篇……当然，我说的是未简化的那篇来看，收获匪浅。您看，是不是……” “得，你是弟弟，我当兄长的要让你。”刘韬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可不对啊！北海孔融知道不，他六岁还能把大梨让给兄长来着！” 卢琰闻言，顿时也不好再要，整个人委屈巴巴的。对于他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好书就是美女，遇到好书还只能第二个看，那可不委屈吗？ “得了，搞得好像我成了恶霸一样……”刘韬摇了摇头，“让给你了！” “真的？”卢琰顿时一激灵，“兄长可要说话算话啊！” “我不骗你，你我兄弟一场，我让给你先看！”刘韬也就是在三篇文章之中扫了扫，扣除注释算了算，六百多字，看了几眼，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看不看似乎没什么关系。 精神力11点，虽然不知道正常人精神力多少，自己这肯定已经是‘非正常人’级的。这不都快记住了，那还看什么？那么好的顺水人情，怎么能放过呢？！ 第88章 战争红利 “收获匪浅，收获匪浅……”第二天起来，看到卢琰这厮，和简雍一样，都盯着一双熊猫眼。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嘴里就这样念念有词。 “你们是否收获匪浅，我不知道。”刘韬看不下去，当即走上前去，“你们继续这样，信不信我把兵书给没收了？多大的人，还这样折腾自己！” “别别别……”两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千万不要这样！” “睡前最多看一个时辰，不许再多了！日子还长，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刘韬训斥道，甚至还定下了硬性标准。 “一个时辰……不太够啊……”两人有些为难，难得收获那么多书本，别说是他们两个，下面的几个参军，也是一副饥渴的样子。 “最多一个半，不能再多了。”刘韬没好气的说道，可算是有点当哥哥的感觉了。顿了顿，继续问道，“伤兵的情况怎么样了？” 伤亡情况昨天，下面的参军已经汇报上来，最初攻城还好，没有什么伤亡，后续巷战和攻城的过程中，出现三百多人的伤亡，其中直接殒落的有五十七人。更多是受伤，伤势反而并不严重，到底是提前加持了一个‘石头皮肤’的关系。 后续也只是需要抽走11点魔法值，就完成了‘活力再生’的加持。 “还是老样子，士卒们的伤势恢复很快，今天差不多就已经能痊愈。”卢琰虽然沉迷阅读不可自拔，不过本职工作没有落下。 “别人打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简雍也不由得感慨，“我们这边还不到十一。” 两千战兵，阵亡五十七人，剩下的伤兵差不多陆续恢复，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得不退伍，拿着抚恤金和赏金离开队伍。活力再生和治疗术，似乎没办法帮人断肢再生的样子。 一般来说，都已经附加了‘石头皮肤’，会断手断脚的可能性很低。这样都能被砍断，只能说对方的实力的确太强。 把阵亡，以及缺胳膊少腿的算起来，前后也就七十二人，连战兵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关键，关键的是这支部队，只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民团。也难怪，简雍会有这样的感慨。 “将士用命，敌军在破城之时已经没有抵抗的念头，这是其一。”刘韬却摇了摇头，他麾下这些战兵，大多都是各家家丁。虽然存在隐患，但打起来真的不怕死，敢拼命。 顿了顿，继续说道：“贼人作乱至今，大多都是攻城，几乎没有守城的经验。我军虽然也是第一次攻城，但攻城器械却准备充分。” 当然还有第三点，那就是他直接给所有士卒刷了BUFF，让大家没那么容易阵亡。较真的话，其实这个第三点才重要，比第一第二点加起来还要重要！ 只是刘韬不说，做人要谦虚点，谁有事没事对外高呼‘我是挂壁’的？ 问题就算他不说，简雍等人也清楚，真正关键的是什么。看看这投过来的，崇拜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对了，别忘记我们的战争分红！”刘韬随即想起了什么。 “分红？”卢琰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我们是官兵，总不能说‘分赃’吧？”刘韬当即压低声线解释道，“别忘了，这可是臧太守，在我们出征前，就答应过我们的。” “原来如此！”卢琰顿时肃然起敬，又学到了新知识，旁边的简雍也是恍然大悟。 回想起来，出征前臧旻就和他们约定过，打下一座城池，可以取府库一半物资，当然主要是粮草。这些，便是刘韬所谓的‘战争红利’。 “府库的粮草可不少啊……会不会累赘？要不，少拿点？”卢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拿，必须拿，该拿多少拿多少！否则以后这些地方太守，岂非随便就能差遣我们？”刘韬直接反驳，他们是南下讨贼的，不是雇佣军，要雇佣可以，价格肯定不能便宜，关键还不是什么活都接。 “可带不下，怎么办？”简雍也表示困扰，这需要更多的板车，更多的人手来运输。 “我们拿不下，就发下去啊！”刘韬指了指周围，“因为贼人过来，多少人眼看就要断粮，把这部分人找出来，发放那么三五个月用的粮食，好歹让他们撑到秋收。现在才四月，努力点，估计还能收获点什么……” “兄长这一招高明，琰佩服！”卢琰也反应过来，有些激动起来。只是刘韬觉得，他心中所想，和自己的目的，侧重点可能有些不同。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施恩，然后赚点名声，首先的不取百姓一针一线，然后是给贫困的百姓发放军粮，维护城池的治安。做到这个地步，比较一下这个时代的官兵，‘仁义之师’也算是当之无愧了吧？ 至于卢琰，估计仅仅是对那些百姓，动了恻隐之心，同时顺便赚点名声也无妨。 “我们最多在这里再待一天，其他几个县，还需要慢慢过去收复，对吧？时间不多，既然你也认为高明，那为什么不快点派人去做？”刘韬当即催促道。 两人也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安排。直至傍晚，大量的粮食被搬了出来，把自己能装得下的装好，然后剩下的，按照刘韬所言，分发给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 “将军仁义！”拿到粮食的百姓，少不得纷纷称赞。 在后世这一声‘谢谢’，说一万次也没有价值。但在这个时代，刘韬能切实感受到，这些百姓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想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作秀的意味，良心隐隐作痛。 不仅仅是粮草，箭矢弩矢也适当补充了一些，这次攻城，消耗最多就这两样。打仗的时候射得爽，战后一清点用了过半，顿时有些心痛。回收的时候，一千支也就能回收三四百还能用的，穿透力也比第一次射击差了些。 现在不仅补充完毕，还多拿了一些，对方的弓箭手连起身都做不到，更别说射击，于是箭矢弩矢白白便宜了刘韬，看到眼前这堆成小山的箭矢弩矢，都要笑出来了。 “长官，有三百青壮希望入伍……”刚刚平复下来，没想到上官煜又带来了个好消息。 有三百青壮，是外来的流民，听说刘韬这边阵亡七十二人，需要补充，立刻报名。结果没多久，安喜县城又有二百青壮前来报名入伍，一时间刘韬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89章 战争经济 “名声这东西，不得不说，就是好东西！”刘韬当即看向卢琰等人，对他们说道。 “那也是兄长仁厚，百姓才争相来附。”卢琰的确很服气，两人原本也知道，名声重要，不过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人为经营培养的。 在‘八厨’这种氪金强者出来前，这年头想要出名，就要做出点实绩，或者惊人举动。然后被某个县令郡守赏识，提拔为县吏郡吏，之后才有机会做更大的事情，最终举孝廉。 刘韬可好，慨他人之康，结果还能混出一个仁义的名头，实在匪夷所思。 也就是他们不说，或者说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否则刘韬不介意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劫富济贫，什么叫做打……呃………这个就算了，算下来在场的，扣除简雍都是土豪士绅。 “出名要趁早，博取名望就要主动，就如同我们趁着这次动乱，主动起兵，才能脱颖而出，闻达于朝廷与黎庶。可若是我们慢慢读书，等待别人发掘我们，那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风险，风险肯定有，可做什么没有风险？”刘韬只能换个说法。 他本身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只是为了混得好，怎么都要披上‘仁义’的外皮。 要做到这点的关键，是如何让别人，给自己披上那么一层外皮。最好还要把自己撇干净，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作为一个穿越者，就算不具备这个技巧，多少都有些耳濡目染。只是这古代人，尤其眼前这几个，知识累积没那么丰富的，此刻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兄长所言极是，琰受教。”卢琰最先反应过来，郑重行了一礼。这种话卢植不会和他说，至少目前还没有说，也有可能他本身也不知道。关键是，这番话真的很有价值。 “只是主公切莫见人就说，否则不仅不会灵验，反而适得其反。”简雍提醒道。他已经投入刘韬门下，后者出名就相当于自己出名，所以维护他的名誉，是第一要务。 “在场的，不是兄弟，就是自己人。和你们，我不必隐瞒什么。”刘韬笑道。 一时间，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刺激着众人的感官，尤其是内心深处的柔软。在这个刺激下，大脑深处浮现出一种名为‘激动’的情绪，理性都被抑制了下来。 “我等誓死不泄露半句！”众人纷纷回应，甚至为此发了最狠毒的毒誓。 可惜就是刘戈和上官煜没有认主，这个让刘韬有些失望。转念一想也是，一个是族兄一个是表弟的。这关系就如同，曹操与曹仁和曹洪，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关系。 他父亲过继给曹腾，所以伦理上，曹仁和曹洪是他族弟。但本身他出自夏侯家，所以夏侯惇和夏侯渊，虽然是部下，也是血缘上的族兄弟。 就说现在，刘戈这个族兄，叫自己一声‘主公’，感觉反而生分了许多。 “得，我觉得还是回到正题……”卢琰觉得继续谈下去也不是办法，“五百青壮，如何分配。总不能，都放到辎重部队吧？” “没必要吧？”简雍想了想，“我们的辎重部队，甚至已经有一些过多。” 严格来说，两千辎重部队已经完全足够，直接增加到五千，无非是四这个数字不太好。结果就是队伍有些累赘，日常消耗的粮食，也有点多。 离开卢奴县过来的路上第一天只走了四十多里，扣除张飞惹出那档子事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队伍太大，护卫的成本增加，行军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那就编入战兵好了！”张飞直接跳了出来，“我麾下的骑兵，也该补充了！” “你麾下就只需要补充二十二个！”刘韬调侃道，随即看向卢琰，“不过这个的确要补充。” “我会寻找善骑的士卒，补充进去的。”卢琰点头，目前没什么硬仗要打，骑兵可以一边行军一边编练，只要能在一个月内，形成战斗力就行。 随即看向刘韬，继续说道：“若只是二十二人的话，直接在辎重部队里面选拔就好……” “刀盾兵和弓弩兵至今没有足一曲对吧？”刘韬想了想，随即看向关羽和上官煜，两人都是军候，但实际上两人麾下的部队，就不够一曲。刀盾兵三百人，弓弩兵两百，五百人放进去正好。 “问题是，刀盾兵还好，这五百人，未必擅长射击。”简雍提醒。 “在战兵里面选拔，优先选拔弓弩兵和骑兵。我们的时间非常充足，二十几天，都足够绕中山郡一圈了。”刘韬思考了一下，“以后每天行军二十五里，其余时间都用于操练。” “这个倒是个办法。”卢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附和。中山郡最大的贼人高升，如今已经授首。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贼人，敢不敢打都成问题，更别说主动出城袭击。 另外浪费时间时间也好，太早把中山郡收复，到时候南下不是，不南下也不是。 同时不由得感慨：“以前常听人说，国虽大，好战必亡。我原本也是那么认为的，打仗根本就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可怎么到我们这里，反而越打越强？” 卢琰那么说，大家才反应过来，别人打仗，越大越穷，就说前汉武帝时期，就是这样，后来儒家还私下以这个作为例子，来阐述‘好战必亡’这个道理。 问题上，怎么到他们这里，却越打越强，越打越有钱了？ “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刘韬对此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别人打仗，就算打赢，死伤怎么都有三五成，抚恤也好，或者重新征兵也罢，少不得都要掏钱。我们这边，这部分消费，和缴获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自然越打越强！”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自古打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才能记入历史。 “另外就是辎重补给，我们在冀州作战还好，离开这里，补给线拉得太长，甄氏再富有，粮食再多也会被我们拖垮。先秦南征，或者汉帝北伐匈奴，都因为补给太长，运输过程消耗太多物资，于是最后把自己先拖垮了。”刘韬随即讲解，这些道理穿越者大概都知道。 就说巴蜀，因为山路难行，所以往往需要人力运粮。为了保证粮食能够顺利抵达前线，似乎还要给运粮兵安排运粮兵，然后给运粮兵运粮的运粮兵，还要配备运粮兵，消耗不知道多少粮食，才能把粮食运输到前线，一次打仗消耗的粮草物资，就是其他地方的三倍。 于是蜀汉越打越穷，不仅仅是阵亡太多的关系，经济崩溃才是关键。刘韬甚至还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看过，诸葛亮为了挽救崩溃的经济，还不得不弄出当百大钱，一个铜钱当一百文使用，进一步加快经济的崩溃，可见这卧龙，对经济其实真的不太了解。 可话说回来，这年头，又有谁对经济有所了解？慢着…… 第90章 打仗就是做买卖 有个想法在刘韬脑海中一晃而过，不过最后还是暂时压制了下来。他现在只是纯粹统兵的将军，对地方没有治权，就算招募到经济方面的人才，也没什么。 不过那常山张氏，虽然已经没落，到底是张苍的后裔，肯定有对数字比较敏感的存在。稍后或许可以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比较不错的人才。 刘韬思考着，中山张氏也不错，能成为一方豪商，对数字和经济肯定是有眼光的。 “兄长？”众人眼看刘韬又开始在思考什么，一脸凝重的样子，卢琰在众人的示意下，不得不试探着问了句。 “哦，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刘韬随即回过神来，随口问了句。 “兄长提到辎重的事情……说真的，愚弟以前也考虑过这个因素，但没有兄长考虑得那么通透。”卢琰连忙回道，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 都知道辎重重要，但没想到补给线拉长之后，消耗却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先秦为了保证物资的运输，建立驰道，轨道，虽然被讽刺为劳民伤财，实则不管哪里出现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运输士卒和物资抵达，反应如此迅速，哪怕是造反，也能迅速扼杀在萌芽之中。奈何到了现在……至少我还真没再看到轨道。”刘韬吐槽。 自汉朝之后，轨道的木材和铁料，似乎都被地方百姓偷走，再加上这被黄老和儒家抨击为劳民伤财的象征，以至于汉朝也不敢再修。自汉代建立到现在，四百年上下，各地的轨道，几乎已经破坏殆尽。 若一切安好，同时这四百年不断增加的话，贼人造反，最多一天就能传到洛阳，洛阳征兵出战，一天就能抵达魏郡，当时最多是巨鹿郡糜烂，可各地军队四面八方合围过来，贼人最多三天就能平定，最多不超过一旬。 然而这场动乱，刘韬没有记错的话，直接到八九月份，大半年的时间才停止。同时波及数州，数百万人被卷入这场动乱之中，经济损失更不必说。至少当年冀州和豫州，甚至兖州的农耕算是毁了。 反应机制太落后，还没有先秦的好，武帝用儒家，是因为儒家，主要是公羊派支持他讨伐匈奴，结果后面的皇帝，都是被忽悠傻的。尤其随着武帝《罪己诏》下来之后，公羊派也跟着没落，最后左氏春秋一派顺利上位。 “兄长不提轨道……我都还不知道有这玩意……这是干什么的？”张飞好奇的问道，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显然都是没文化的。 也是，出生到现在，或者他们的爷爷的爷爷，都没有见过这东西。哪怕是刘韬，也是因为穿越者，尤其后世有人叫嚣过秦朝有铁路，才查过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连贯两地的铁路，构造是……马匹在上面跑，轮子顺着轨道移动，没什么阻碍，再加上枕木的间距，正好是马匹踏出一步的距离，所以马一旦开始跑就没办法停下，只能不断奔跑到下一站……”刘韬想了想，他其实不太清楚，但结合后世的铁路大概也能说出一些三三两两。 “原来如此，还有那么便利的东西……”还别说，卢琰等人真的被忽悠到了，一脸震撼的样子。想到几百人，从涿县到卢奴，原本正常行军需要四五天的，结果有了这个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到，这铁路的效果也太惊人了。 “我身为汉室宗亲，先祖的事情我没资格评说。”刘韬叹了口气，这个身份有好有坏，出于孝道，他不能主动否认或者抨击先祖的过失，这也意味着，改正就需要更加的迂回，更加的花费时间。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孟子云‘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如果不能超脱文字的记载，结合实际需求去思考，那么也只是夸夸其谈的腐儒，于国于民没什么用处。” “兄长（主公）所言极是。”一时间，卢琰和简雍居然都纷纷行礼。这一番对话，收获最多的，其实便是这两人。 “另外，或者说最重要的是……”刘韬看向众人，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打算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毕竟以后也不希望，受到那么多的掣肘，“对我来说，战争不仅是政治的延续，更是一个买卖！” 众人闻言一愣，这玩意也能是买卖？这个说法冲击力很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往小了说，通过战争，我们这些庶民，能够赚到官位，甚至能够封候拜将。通过战争，可以获取大量的俘虏和物资……这几天你们应该深有体会。”刘韬简单解释了一下。 众人点头，两千多人从涿县出征，到这里提升到五千人，实在深有感触。尤其这一路过来，缴获不少书卷，卢琰和简雍这两个读书人，都不好反驳什么。 “往大了说，便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前线甚至是后方百姓的安宁，以及名望这种比较虚幻的东西。”刘韬继续说道。 刘韬在安喜县，就赚了不少名望，不少百姓都说其‘仁义’，这便是赚下来的名望。有了这个作为例子，大家似乎明白了。 “但是！”就在大家若有所思的时候，刘韬却是发话，“前者如果是务实，那么后者便是务虚。两者缺一不可，但却不是各占一半的概念。比如说务实过多，不务虚，那么少不得落下一个‘暴戾’的名头；反过来，务虚过度，名头威严都赚了……” 大家想到汉武帝时期，当时显然就是务虚过度，面子威风赚够了，结果民生凋零了。可见两者虽然相辅相成，但也是相对对立的。 就说这次，刘韬分发的一部分的粮食下去，百姓得到好处，但实际上，刘韬损失了这部分军粮，这是事实。 “所以我认为打仗就是做买卖，务实就是赚钱，务虚就是赚取名声，如何把控两者的‘度’，决定我们的生意是否能越做越大。”刘韬郑重的说道。 当然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他开了挂，所以风险低到几乎忽略不计。别人做‘生意’，得把战损作为‘风险’计算进去，‘风险’太大，也有可能会严重亏空。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说，别人能领悟就领悟。毕竟，当老师的不留一手，以后说不得把学生养胖了，直接却要饿死。 第91章 卢琰学坏了 刘韬的这番话，说真的不断在冲击眼前这些人的三观。他们甚至没有想到，打仗居然也可以作为买卖来看待。可刘韬分析了务实和务虚的说法，听着却非常有道理。 他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得出来，以前汉武帝就是务虚过度，甚至没有务实，结果威风了一阵子，却搞得民生凋零。 “那兄长……若你征讨胡人，当如何打？”张飞比较直性子，想到就问。好在，没有直接说出‘匈奴’这两个字。 “有些想法，问题是，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刘韬笑骂，“我们目前的敌人，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犯上作乱的黄巾贼，其他的，你们可以自行思考，如何务实和务虚，想明白了，私下和我说说，我们讨论讨论也无妨。” “的确，先不说那么多废话，五百人整编，后续的事情可不少……对了，绑腿似乎有些不够了啊……”卢琰附和，随即想起了什么。 “可以让士卒自行准备，别的不说，绑腿难道还需要专门准备不成？”简雍却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 听着两人的话，刘韬其实也有些恍惚。 穿越过来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已经有打绑腿的准备。在此之前，他本来还以为这是我军专门的技术。 想想也是，马匹若说是这个时代的车子，那么肯定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养得起的。大部分时候，百姓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双腿。尤其是那些士卒，没有绑腿的话，一天行进上百里，这怎么可能？ 就说这步履，鞋底实在不够厚，尤其是草履，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磨损更快。官道还好，上山如林，甚至不是官道的道路，那根本就是折腾。好在大部分的士卒，脚底都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也就是刘韬这样的军官，有马代步才不明显。 绑腿，别说军中，民间也有不少百姓会自己打绑腿，本身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这样一来，刘韬多少有些不爽，到底是少了个装逼的机会。 简雍和卢琰说的这件事情，说真的也算刘韬的锅。突然五百人要入伍，谁也没想到。 既然招募，那总要有装备，武器铠甲什么的。辎重那边倒是有些备用的，可绑腿……发给了这些人，那岂非有五百个士卒没备用的？更别说，这五百人也需要有一条备用的吧？ 最后商量出来了，之前有了一些‘外快’，所以在布商那里买一些布制作绑腿。 “粲山，最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娘们？”刘韬少不得调侃了句。卢琰自从当了这个军师，这抠门的劲越来越大。 “全军的支出都在我这里，别看如今有甄家支持，谁能保证突然就停止了呢？为了预防万一，物资自然是越多越好，支出越少越好。”卢琰摇了摇头，自从当了这个军师，才知道这军中文职千头万绪。 也就是最近有那么多的参军过来帮忙，否则这五千人的军务绝对能逼死他。 “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只要我们能一直打胜仗，那么甄氏就不会放弃我们。就如同我之前与你所言，这其实也是买卖的一部分，属于务实。我们对甄氏来说，是买卖的一部分，而甄氏对我们，也是买卖的一部分，这叫做共赢。”刘韬低声说道。 “还能这样？”卢琰还真没想到，仔细想想似乎是这样。 甄家需要什么，需要的是刘韬帮他们恢复中山的治安，毕竟他们现在甚至都没办法回家。同时他们的生意是粮食，尽快恢复生产，是他们迫切需要的。 然后自然是甄氏族人的发展，比如说现在进入军中的几个。虽然只是旁系，但以后若刘韬的发展好，未必不会加大筹码。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甄逸几个儿子年纪还小。 “商人逐利，反而正因为逐利，有时候比谈感情方便。只要你能让他们获得利益，那么就不会担心他们背叛，除非有人出价更高。”刘韬摇了摇头。 义商肯定有，但甄氏这样，由大家族发展起来的商人，就比较重利多一些。就说袁绍成为河北霸主，他们就能和袁绍联姻，把甄洛嫁给袁熙。等到曹操杀过来，当时袁熙都还没有死，就把甄洛又嫁给了曹丕。 在刘韬看来，甄氏显然是属于那种重视利益的商人。 “哦…………”卢琰木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刘韬今天说的这些话，的确给他的三观冲击很大。 很多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进行思考。换了个角度之后，仿佛很多东西都变得简单了起来。这一下子，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或者说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时间立刻往自己的房间过去，想来是要记录下来。 “这算是顿悟？”刘韬有些感慨，“话说回来，最近卢琰变化有点大啊……” 原本的卢琰，认识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儒士，文质彬彬，或者说儒雅的类型。他似乎永远都是不急不慢的样子，对什么都很沉着冷静，很稳重的感觉。不看年龄的话，有时候真的觉得，他比自己的年龄要大。 结果这几个月接触下来，他的性格似乎是越来越跳脱。可能是军旅生活没办法那么优哉游哉，也有可能工作太多，他没办法慢慢去处理。 于是他的思维开始朝着军旅方向发展，性格也开始接近军人。以前的影子，似乎越来越淡薄了起来。 “继续这样下去，卢植不会提刀追杀我几千里吧？”刘韬有些怀疑。按照他的理解，卢植应该希望卢琰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士，结果给他硬是弄成了一个合格的军官。 应该，没那么糟糕吧？至少卢琰变得务实起来，这是最难得的。而且二十多年养成的性格，也不是说变就能变，自己都不行，何况他？ 思考了半天，刘韬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卢琰跑了，后续的工作谁来做？看了看卢琰房间那边，不由得怀疑……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眼看几个参军，拿着文书，就这样来到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感慨：粲山真的学坏了！ 第92章 投降还能赚一半 “兄长，在出征前，你必须要答应我，不管这次是什么情况，都不许再扩编了。”第二天出征前，卢琰专门找到了刘韬。 昨天丢下他回书房是自己的错，但若非突然增加五百人，工作也不会突然增加那么多。 这不是把人编入军中就好，要遴选合适的弓箭兵，这意味着原本的编制需要打乱重组。换了以前他说什么都不会给扩军，人数提升战斗力暴跌，到最后连黄巾贼都不如，那就算空有几万人，最后也只是一触即溃的下场。 不足的物资，直接从当地商人这里采购，商人发了一笔财，少不得一番歌功颂德。这绝对是发自真心，换了个军爷，可能强征都有可能。 倒是赚到了一些名声，按照刘韬的说法就是务虚，实际上损失的，却是军中的钱财。果然，务虚过度，务实就会受到牵连。 “这个道理我懂，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刘韬点头，一支军队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增加人手，别的不说，甄氏肯定撑不住。至于幽州那个名义上的上司，至今可没有提供过半点军粮。 顿了顿，反问道：“那些书籍……” “都已经抄录了一份，然后把原本交给了县长，由他安排。”卢琰当即回道。 哪怕这些竹简已经成了无主之物，不过既然宣称过不拿一针一线，结果走了把别人竹简拿走可说不过去。是以抄录一份，把原本还回去，这是基本常识，谁也挑不出毛病。 安喜县距离蠡吾县五十里，换了朝廷的精锐部队，或许大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不过刘韬这支部队，却不得不分成两天来行军。 行进不到二十五里，大军开始就地驻扎。侦骑外出，寻找周围是否有贼人盘踞，或者贼人的营寨。留守的士卒，开始进行操练，尤其是弓箭兵进行射击训练。 新增三百人，这意味着要多出三个屯长，六个队率。刘韬本来有意扶持那个，之前在攻城战表现出色的杨射担任屯长，结果后者的决定却让他颇为意外。 “你打算过来当亲兵？”刘韬有些不明白，放着屯长不做，居然打算当个亲兵小卒。 “是的，属下宁为亲兵一小兵，请主公成全！”杨射平静的回道。 主公这个称呼有点意思，毕竟大部分的士卒，甚至一些军官，都只是叫他长官。双方是上下隶属的关系，就如同朱儁麾下孙坚，孙坚也不可能称呼朱儁‘主公’吧？ 叫了这一声主公，就意味着成为他的门客家将。少了一些自由，不过却将两个人纽扣的了起来，毕竟这已经算是‘自己人’了。 就说曹操，当了丞相之后，那些跟着献帝过来的汉臣，基本上都被边缘化。真正重用的，还是那些称呼其为‘主公’的旧部们。自己人，用得才放心啊！ 杨射出身游侠，没想到觉悟那么高，姿态那么低，却是让刘韬没有拒绝他的借口。 “但是让你直接从亲兵当起，也不太妥当……”刘韬最终接纳了他，让他从亲兵什长开始当起。至于原本的什长，调到弓箭部队，担任屯长。 有人认为杨射这样很傻，但很快，他们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成为亲兵什长之后，叫了这一声‘主公’之后，关羽和张飞，甚至是刘戈和上官煜，与杨射的关系都亲密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眼前此人，已经算是‘自己人’的关系。 第二天午时前后，大部队已经抵达蠡吾县，侦骑按照刘韬的意思，把硝制过的高升首级，带到城池前劝降。刘韬并不觉得，贼人看到高升首级后会投降，只是能动摇对方的士气，这就是不错的结果。 “长官！”却不曾想，派出去的侦骑迅速回到军中，激动的说道，“蠡吾县投降了！” “投……投降了？真投降了？”刘韬还真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莫非真能传首而降？ 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看了看个人面板，不知不觉居然多了200点经验值。原本的数值他记得很清楚，如今的确是多了200点。 慢着，投降也有经验？刘韬有些诧异，按说现在的确还没有正式开战，非战争状态魔力不会得到元变魔法的加成，只要看看个人面板便一目了然。用英雄无敌这个游戏的说法，就是刚刚朝着中立势力发动进攻，接触的瞬间对方投降了。 这个情况在游戏里面，往往会有三个方向：中立势力需要你支付一定的酬劳，他们会加入你的队伍；接触中立势力，他们非常仰慕你，无条件加入你的队伍；中立势力很畏惧你，打算四散逃命，可以选择让他们逃跑或追击。 他们现在，就相当于遇到了第二种情况，还没有开始打，对方选择了无条件投降。 七代有一个特点，就是就算让对方四散逃跑，也能获得一定的经验，更别说‘接受对方投降’这个选择。当然，通过这种方法得到的经验值，自然没有打一仗来得多。 只是200点经验值，还是太少了点……刘韬在心里吐槽了句。 “兄长，会不会有诈？”卢琰看刘韬在思考，以为他在释放天眼，于是上前询问。 “没有，这次对方是真心投降。话虽如此，先解除他们的武装，然后分开看管。”刘韬摇了摇头，随即朝着关羽和张飞喊道。 两人应了一声，连忙过去接收蠡吾县的防务。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还没打就降了。 当刘韬入城的时候，张飞已经带人清点好了俘虏，上前汇报：“兄长，蠡吾县有贼人两百，全数投降。贼人安排的县令和县尉，已经先一步逃走了。” “将军！”为首的黄巾贼却是发话了，“我等都是早些时候，被贼人裹挟的百姓。本来没打算谋逆，奈何身在贼营，家人都在他们手中，不得不从贼。如今投降，也不求活命，只求将军能放过我等家人……” “恳请将军放过我等家人！”其他俘虏也是纷纷回应，言辞恳切，发自肺腑。 “让我考虑一晚，明天再给你们答复。”刘韬几乎当即就想答应，只是话刚要说出口，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最后好不容易憋出这一句话。 “谢将军！”没想到的是，自己明明没有给他们答复，他们却还郑重道了谢。 仔细想想似乎明白了，若是朱儁这样的，直接杀了就杀了，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可他既然要考虑一晚，就意味着他的动摇了。这样，至少事情还有转机。 “兄长……”卢琰上前，他真的担心，刘韬又要收编这两百人。 “我自有打算！”刘韬摇了摇头，这卢琰，也太不相信自己的承诺了。 第93章 发卖为奴 如何处理贼人姑且不说，蠡吾县的治安却需要第一时间接管。 卢琰甚至都不需要刘韬另外吩咐，立刻下令，上官煜带人登上城墙做好戒备。同时刘戈、关羽和张飞麾下部众，轮流进行巡视。 有趁火打劫，行踪诡异，行为不法的，轻则下狱等待处罚，重者直接斩首。哪怕刘韬已经明说，这些贼人是真心投降，这种事情也容不得半点马虎。 “兄长，可不能再收编这些贼人了……”卢琰安排好这些，少不得和简雍劝说刘韬。 “我没打算收编，你也看出来了，他们本身并没有认为，我们会好心放过他们。可若是这样杀死他们，他们的家眷，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会怎么想？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哪怕是把这些人，都卖身为奴，长大后，谁知道会不会成为复仇者？”刘韬摇了摇头。 “主公所言极是，除恶务尽，不可姑息！”简雍觉得很有道理，应该都杀了才稳妥。 这下子，反而卢琰有些于心不忍，那岂非是要，一口气杀死五六百人？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把他们都杀死，那么其他几个县的贼人，知道这件事情后，大概会有两个反应。要么四散而去，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就打下县城。不排除对方在逃走之前，把县城再洗劫一番……第二个可能性，就是他们驱赶城里的百姓，和我们不死不休……”刘韬比了两个手指。 毕竟不管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的话，要么卷款逃走搏一搏，要么就疯狂一把拼出一条活路。只要是人，面对这种情况，大概都是这两种选择。 反过来，若是这部分人活了下来，那么其他几个县城，是不是也能望风而降？不费一兵一卒，不需要打仗就能收服几个县城，成本几乎为零，那可真是赚翻了。 “那兄长的意思是……”卢琰有些不明白刘韬的打算了。 “让他们自行甄选，按照早些时候我们收编贼人的标准那样筛选。剩下的人，出售给中山各大家族作为家丁。”刘韬早就有了一个想法。 用这个方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该有的斩首还是会有，同时通过出售贼人，能获取一笔军费。这一路过去五六个县城，全部算下来，收入肯定不少。 “这样不太好吧……”卢琰有些犹豫，虽然家里自从卢植发达，也买了几个下人。也不说张飞家，家丁就有不少。可自己去买卖人口，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隐患最少的一个方法！”刘韬回道，“也是利益最大的一个办法！” 出售黄巾贼也不是他原创，穿越前看小说，就看到不少‘前辈’那么做。不否认，这样做有些隐患，不过小规模来点问题不大。 关键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自从四五年前，洛阳那边公开卖官开始。哪怕这次讨贼，积功成为县令或者郡尉。想要上任，少不得还要交钱。 具体要多少钱，刘韬当时没有注意过，只觉得哪怕自己是汉室宗亲，该交的钱，估计也没办法免除。当然也有可能不需要交，只是手头有点钱，上任后也能尽快把局面铺开。 “主公仁慈，这些贼人必然感激涕零。”简雍权衡了一番，出面附和。 他本来就是野路子出身，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想法。怎么做利益大，他就去支持！ “兄长既然已经有决断，那琰自当遵从。”卢琰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主动附议。 第二天，刘韬就当着这两百人的面前，宣布这个决定。这两百贼人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活下来。哪怕是给人当家丁，但保住一条命，又能和家人在一起，就算未来的日子再苦，好歹也还有希望。至少，给人当家丁，没那么容易饿死。 于是在刘韬宣布开始之后，他们主动检举不符合刘韬要求的同僚。人突然有了活命的希望之后，昔日的袍泽之情，说不要就不要。死道友不死贫道，苟且偷生是人性本能。 一番遴选，符合条件的有六十三人，一百三十七人不符合要求。刘韬也不废话，丢下一把环首刀，让符合条件的，每人要杀死两个，不符合条件的。 “兄弟，对不起了！”不多时，就有胆大的跳了出来，捡起环首刀，斩杀了两人。 值得感慨的是，刘韬原本以为，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会挣扎，会反抗，会不想死。结果直至最后一个人被杀，也没有一人反抗，甚至求饶的都没有。 “他们本来就决定慷慨赴死，死亡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刘韬看向身边的众人。 众人点了点头，想到昨天刘韬的那番话，心中感慨。若真的把他们连同其家人都杀光。传出去，只怕其他几县的贼人，真的会疯狂起来。 当天晚上，甄氏的回信也过来了，这是昨晚派人给卢奴那边送的信。 “我这便宜岳父，已经在联络中山的商人和豪强。至于这一批贼人，他打算全部预定。”刘韬把信函交给卢琰，笑着说道。 甄逸很上道，直接把这三百来人全部购买。毕竟都是青壮，失去丈夫的，可以让她们改嫁，作为给家里优秀家丁的赏赐。而且生下来的，也是甄氏的家生子。 关键甄氏，张氏和苏氏，为了支援刘韬，家丁也派出了不少，正想着补充一批。价格方面，当然不可能原价，毕竟购买贼人本身存在风险。甄氏的意思，只能给半价！ “到底是中山最大的粮商……”卢琰看了信里的内容，也不由得感慨。 至少有二百多个青壮，几十个孩子。尤其男的都有武艺，能看家护院，作为商队护卫，价格肯定更高。算下来，正常情况下没有五百贯，买不到这近三百人。 奈何最近两年，流民太多，流民多卖身的也多，价格就压了下来，这三百人，最多四百贯。再按照甄逸的意思半价，那就是两百贯，已经算是‘白菜价’了。 “反正白捡的，卖了！”刘韬无所谓，反正是便宜岳父，便宜点也没差，“关键卖得便宜，他们以后也有能力存钱，赎买自己。” 赎买制度，扣除特定的存在不许赎买之外，大部分的家奴是可以存钱赎买自己的。一贯上下买回来，两贯甚至三贯钱可以赎买走。卖的钱少，赎买起来也方便。 “的确是这样……”卢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让他们派人过来交接，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家人不能打散。”刘韬也说出他的条件。 “甄氏已经派出管事，和一些家丁过来，相信最多明天就能到达……”卢琰提醒道。 “那就在蠡吾这边多待一天呗！”刘韬随口回道，这战争红利，他还没收呢！ 第94章 至安国县赵云来信 从蠡吾县南下，需要过易水，附近的船家可没有那么多船，好在军中工匠不少，搭了浮桥，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算过了河。 “风萧萧兮易水寒……说的就是这个易水吧？”刘韬回头看了看这条河，下意识就想到这句。 “易水是这条易水，但当时的地点，应该不在这里，而是在易县那边。”卢琰也是知道这个典故，只是解释完毕少不得抱怨了句，“只是兄长，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不吉利才是真的！谁让下一句便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哈哈哈……”刘韬大笑，“我们又不是去咸阳刺杀秦皇的荆轲，有什么不好的？再说，这次我们渡河之后，南下安国县，西取汉昌、新市与毋极三县，届时少不得驻扎在毋极，等待老师的军令南下。再后来，可能就要去洛阳，再去别的地方任职……或许，我们这次过了易水，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卢琰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这个兄长，什么事情都能强辩出一个道理来，偏偏细品之下还有点道理，主要还是什么都喜欢争辩，还要争出个结果，争赢了才肯作罢，索性也不和他争辩什么。 “距离安国还有多长距离？”刘韬随口问了句。 “东南方三十里上下，大概下午就能抵达！”张飞也负责侦骑，闻言过来回答。 “不是说两县距离都五十里的吗？”刘韬闻言有些诧异。 “下县掌五十里，也没有说每个县都管方圆五十里。按照区域的不同，下辖区域的形状也各不相同。比如说安国县，夹在易水和泒水之间，所以直辖区域也就变成了东西延伸的情况。如安喜县，向西一部分，向东向北两个方向也有所延伸。”卢琰上前解惑。 这个时代的安国，和后世的安国市位置不同。后世的安国市，在博野县西南25公里前后。而这个时代的安喜县，便在后世定州市和安国县市中间的位置。 后世博野县所在，在这个时代却是蠡吾县所在。而后世的蠡吾县，或者说是蠡县，在博野县东偏北11公里的地方。这个时代的安国县，便在蠡吾县东南15公里左右的区域。 “那就一天到那边，今天暂时先别操练了！”刘韬想了想，随即吩咐下去。 一天行进三十里，其实也算是够慢的。卯时过半（早上六点）出发，未时过半（下午两点），安国县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带上高升的人头，还有那十个蠡吾县的降卒，过去劝降。”刘韬指了指前面下令。 “喏！”张飞当即唤来随军的十个降卒，同时带着高升的人头，迅速移动过去。 刘韬还没有抵达，经验值又涨了200点，不出所料，安国县的贼人，也选择投降了。有机会留得一条性命，同时还能保全家人，这个诱惑对于大部分，早些时候不得不从贼的百姓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也就是因为他们不坚定，才会被高升安排到地方镇守，本身也没有太重视他们。换言之，这些驻守的贼人，只要条件允许，基本上是最容易投降的类型。 “兄长！”张飞打马归来，“安国县开门投降了！” “嗯，我知道了，安心过去接管防务，今天我们在安国县休整一晚。”刘韬点头。同时也算是告诉大家：这次投降也是真的，可以安心过去收降。 周围的将领都是明白人，闻言点了点头，当即安排人手过去接管安国县的防务工作。同时按照惯例，对这里进行军管，同时维护好治安。 “没想到真的是传首而降……”卢琰感慨，不费一兵一卒倒是好事，最大的问题是下面的士卒经过几次整编，战斗力下降，需要几场野战来提升实力。 “并非全部投降……”张飞愤愤不平的走了过来，“我们去接管的时候，只有一百二十三人。还有七十多人见势不妙，似乎已经逃走了。” “那你还等什么？”刘韬直接看向张飞，“问清楚方向，然后给我追上。若是追上了，就不需要留俘虏，把脑袋带回来就好。” “明白！”张飞正打算这样说，没想到刘韬先一步说出来，大喜过望，当即领命离开。 “我们……”关羽见状，试探着问了声。 “他们离开也有一段距离，现在追过去，你们也不占优势。”刘韬摇了摇头，“维护好治安之后，适当划分好值守的时间……时间还有不少，稍微训练一两个时辰。” “喏！”关羽等人领命，然后开始安排。 卢琰不必说，先是去了府衙看看，然后询问安国县的富户情况。不用想也知道，黄巾贼杀过来，除非提前从贼，否则断然没有能幸免于难的可能。 几个富户家的仓库和钱财，自然也是被贼人搬空了。不过卢琰，甚至简雍都不在乎这些，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些富户家里的书，到底有没有被波及。 “这两个家伙，越来越像土匪了……”刘韬摇了摇头，还记得在蠡吾县的时候，卢琰甚至还带人在富户家里翻了翻，尝试着寻找隐藏的钱财来着。 那些老牌的，不得不说，仔细找说不得还真能找到。也有些找到了，但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的，估计是贼人来到前，主人已经提前带走。只是这无所谓，卢琰和简雍乐此不彼，每次打下城池，少不得也要在这些富户家里刮地三尺，好好翻找一番。 好在还知道廉耻，做了坏事，还帮忙把环境复原回来，掩饰一番。 当天傍晚，张飞带着骑兵部队回来，带着七十多个首级。逃出去的贼人，一个都没有能幸免，全部被带了回来。 “没有他们的家眷？”刘韬有些诧异。 “我找俘虏问过，这些人都没有家眷……”张飞摇了摇头。 “哦，难怪会逃。”刘韬点头，没有家眷自然没有牵挂，担心官兵不放过他们，索性直接逃走。也有可能是习惯当贼，要当百姓反而不习惯了。 晚饭的时候，到是有一个骑士，来到安国县，言有常山那边的信函，要交给刘司马。值守的士卒确认过后，把人放了进来，骑士不多时就把信函，送到刘韬手中。 “哟，这字迹不错啊！”刘韬打开信函，夸赞了句，这信函笔迹英气十足，有武者之风又带着三分儒雅，非常难得。再看落款，见‘常山赵子龙’五个字，顿时来了精神。 第95章 三年之约 算算时间大概是十天上下，当时就委托张氏帮忙，找到常山真定名叫赵云的武者，并送去一些物资给他。算算时间，也应该是找到了。 信函的内容比较粗浅，遣词用句也比较通俗易懂，差点就是大白话的程度。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字迹的确很不错，应该是苦练过的结果。 “云山野村夫，不知何德何能，能得刘司马看重。如今物资以及收到，此番恩情，云当铭记于心。本立刻前往司马麾下，奈何年纪尚幼，恩师言还需苦学三年才能出师。故云恳请司马，等待三年，三年后云学成下山，不管九州多大，山遥路远，亦奔赴司马麾下效力，万死不辞……”刘韬就着书信，缓缓念到。 “这个赵云，居然那么不直接，居然还要我们等上三年！”张飞闻言直接抱怨起来。 刘韬刚到卢奴，就希望张世平帮忙寻找这个赵云。私下言，此人乃将帅之才，可要提前下手，招揽到麾下。当时张飞和关羽都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不服气，想要看看这赵云到底是怎么样‘人才’。 结果可好，不来也就罢了，还要要刘韬等上三年……真那么谦虚，就别把物资收下啊！ “张军候……”送信的使者闻言，连忙出面解释，“家中送物资过去之后，对方的确多番推辞。最初是不相信，以为送错人，后来就算确认，也是坚决不收。只是他们乡里的确需要抵抗黄巾贼的物资，最后为了乡人，才不得不收下。” 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另外赵云的年龄的确有点小，今年才十七，再过三年才能及冠。他本来执意打算过来，他的师父好说歹说，才让他立下这个三年之约。” “…………”张飞顿时没话说了，就冲着这些，觉得：这个赵云有点意思！ “倒是个重义之人。”关羽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年轻人，他也是很看好。十七岁就能有这样的觉悟，真的很不错了。 “十七岁啊……”刘韬虽然考虑过，赵云的年纪应该还不大，没想到居然只有十七。算下来，实岁也才十六，换了后世也就高一高二的年纪，“难怪字里行间比较白，显然是年纪小，文化累计还不足，能写成这样不错了。” 和我的水平差不多……这句话刘韬说什么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如此说来，此人还允文允武？”卢琰也意识到了个问题，若是一般的平民出身，拜师学艺还可以理解，经常有乡民，尤其是那些孩子，找个游侠学几手庄稼把式。但习文就高端了，一般有这个文化的人，会跑去当游侠？ “这个赵云的师父，是什么人？”关羽也反应过来了。他本来在河东也算是乡绅，姑且算是富农，所以从小学了几手武艺，犯事之后逃离家乡，一路就是靠当游侠过来，在不断厮杀之中，才累积起来的实力。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对那些游侠的水平，多少都会有些了解。可以那么说，十个游侠里面，估计只有一两个识字的，而且其中一个的情况，和他差不多。 “那是一位中年武者，只知道名叫童渊，除此之外再也打听不出什么。”信使摇头。 “哦，是童老爷子，那这个赵云倒是厉害了。”关羽顿时一副恍然的样子。 “三哥，那个童渊，到底是什么人啊？”张飞也是立刻好奇起来，关羽实力很强，仅仅是切磋的话，和他也是五五开。自然，能被他高看一眼的，那自然不是普通人。 “童老爷子算下来，今年都七十上下，早年在游侠里面也算赫赫威名。据说朝廷征辟过，只是他都拒绝了。我路过并州的时候，有幸遇到他，承蒙其指点，颇有感悟。”关羽也不隐瞒，当即回忆起来。 当时经河东进入并州，偶然遇到童渊，两人切磋过，当时他不到五回合，就被童老爷子发现破绽击败。之后也是看他有潜力，指点了十几天，就是那十几天的指点，关羽的武力迅速提升。多年的累积终于凝聚出一条武道，到底是走出了自己的风格。 “我当时还想拜师，奈何老爷子说我和他的武道理念不合，所以没有收我。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常山收了个弟子……”关羽感慨。 他那么一说，众人也有些动容。关羽只是接受十几天的指点，就实力大增，关键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武道。那赵云拜入童渊门下，学习数年，那实力岂非也很高？ 童渊能闻达于朝廷，关键朝廷甚至打算征辟为官，那肯定是有学识的。如此允文允武之人教导出来的弟子，那自然也是文武兼备。 回想起来，突然明白刘韬为什么会说，赵云是个将帅之才！ “此等人才，提前收入麾下，必为臂助。可惜，还要再等三年……”卢琰感慨。 “没关系，等三年就等三年。”刘韬笑道，“我等如今讨伐黄巾贼，少说也要一年，之后少不得，要用两三年的时间稳定下来。此前赵云就算投入我麾下，一身所长也得不到发挥，岂不可惜？” “兄长（主公）所言极是……”众人纷纷回应。 “说起来，赵云家中，可还有其他家人？”刘韬也是好奇问了句，在一些小说或者野史里面，会给赵云找一个哥哥赵风，而游戏里面，也会给赵云找一个妹妹赵雪。 “并无其他家人……”信使摇了摇头，此番过去，那赵云家中，就他一人。 “燕赵多豪杰，还以为他年纪还小，不妨在他族人里找找……”刘韬笑了笑，这个结果没有太意外，也没有太失望。既然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就不存在可不可惜的概念。 “真定赵氏在当地族人也不少，若刘司马需要，我等不妨去那边帮忙找找。”信使闻言当即表态，这便是张家对刘韬的支持。 “算了，常山真定，能真正入我眼的，只有赵云一人。”刘韬却是摇了摇头，“好了时间不早，大家各做各的，在安国休整一两天，便继续朝着汉昌县出发吧！” “喏！”众人闻言，当即起身回应，然后告辞离开，各忙各的去了。 眼看大家离开，刘韬才缓缓起来。 赵云算是预定下来了，担心的事情算是落实了一件。可惜治疗术只能医治外伤，无法根治疾病，否则黄忠和太史慈，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跑了！ “一个个来吧……”刘韬打开技能轮看了看，感慨道。 第96章 卢植的军令 “传首而降……实在没什么意思……”十多天后，刘韬部已经抵达最后一站毋极县，不出所料，一路过来，传首而降。 陆续收获1200点经验值，但他心里不太高兴。毕竟距离升级，还有10800点经验值。 他也很清楚，中山郡也好，清河郡也罢，都不是黄巾贼的主要攻略方向。尤其如今前线吃紧，眼看官兵开始反攻，居然也没有调兵北上支援。 清河郡，应该也是被全面占领，然后程远志和邓茂没有停留，继续北上，只是没想到在涿郡，就被他联合邹靖给灭了。 主攻中山郡的是张宝部，可惜在卢奴这边就吃了亏，最后发泄一样把其他县打下，又因为前线吃惊的关系，不得不退了回去，把高升留下。 按照历史的话，后期高升都要被调回去，然后在阳城之战被张飞所杀……也就是说，从七八月开始，黄巾贼的兵力全面吃紧。刘韬不由得思考起来。 问题现在才四月中旬，距离卢植包围广宗都还有大半个月，都不知道现阶段，他到底有没有从魏郡杀入巨鹿郡。 “如果说第一个蠡吾县，是里面的士卒本身就有投降的意思，但伴随着安国县也开始投降，汉昌县、新市县和毋极县的守军，本身就不是黄巾贼的死忠，见别人投降都没事，当然也没有继续抵抗的意思。”卢琰比较看得开。 尤其之后这三县也不是完全投降，还有一部分人偷偷逃走，结果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张飞追上击杀。五个县一千六百贼人，其中毋极县这边就有七百个。 按照他的筛选标准，斩杀近千人，剩下六百人连同他们的家眷，由甄氏出面进行销售。由于是尽量找靠谱的士绅购买，价钱就上不去，全部就赚了一千七百八十贯。 一贯是一千钱，也就是一百七十八万钱，感觉挺多。实际上真不算什么，按照记载，朝廷所卖官职，两千石官职售价两千万钱，四百石四百万钱。 四百石什么概念，一个上县的县丞，便是四百石俸禄。下县县长三百石，朝廷明码标价需要三百万钱，就刘韬这点，也就刚刚过半…… 好在我并不需要，走买官这条路。刘韬自我安慰了一下，以他立下的战功，哪怕是在巨鹿郡打打酱油，混个偏远地区的郡守当当，都不成问题。 “臧太守怎么说？”刘韬随口问了句，收复了毋极县之后，就派人去卢奴告知臧旻了。 “臧太守表示，上曲阳和唐县，他会去收复。”这个卢琰也是刚想说。 “两县也才四百多个贼人，他完全可以自行收复，有我们在毋极这边顶住敌人，他也可以安心离开卢奴了。”刘韬点点头，臧旻会出战他并不奇怪，身为太守，总不能坐视治下县城沦入贼人之手，“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在父亲的军令到来之前，我们也只能先驻扎在毋极县这边。”卢琰摇了摇头。 他并不支持继续南下，尤其前几天甄氏已经传回消息，贼人注意到有官兵南下，调了地公将军驻守下曲阳。那里与毋极县，相差也就五十里上下。 “没想到张宝到底还是驻扎在了下曲阳……”刘韬感慨，眼看卢琰有些疑惑，于是解释道，“我看到的未来里，驻扎在下曲阳的也是他。下曲阳之战，也成了歼灭黄巾贼主力的最后一战。” 首先是六七月，应该是那个时候，张角就因病去世，不得不说这病来得够急的。半年前还计划着要举事，不到半年就突然犯病挂了；之后，在前线统兵的就换成了人公将军张宝，由他坐镇广宗和朝廷对抗，张宝则驻扎在下曲阳这边。 期间顺带击败了董卓……所以当时担任河东太守的董卓，应该是走壶关进入常山国进入上曲阳，然后在这里被张宝击败…… “若未来是这样，那么由我们牵制下曲阳，甚至将其击破，同时父亲在广宗击破张角，是否就能一战而定了？”卢琰也没有怀疑，只是顺着刘韬的话进行分析。 “就算没办法消灭张宝部，只要我们把他牵制在下曲阳，不能南下支援。那么老师也能全力进攻广宗。之后北上合兵一处，我们怎么都有一份功劳！”刘韬也是这个意思。 南下击败张角，估计不太可能，尤其下曲阳这张宝部横在那里的情况下。 反过来，把目标放在张宝这边，那么多少都能混到一些功勋。若是能打下这座城池，甚至擒杀张宝的话，那便是大功一件！ “只是愚弟以为，至少在五月前，我们不能南下。”卢琰劝说道。 “我也没打算五月前南下，且让士卒们好好操练，磨合好了才是。”刘韬点头，现阶段而言，他真的不着急，也轮不到他着急。 如此，一行人在毋极县这边呆了三天，中山郡全面收复的消息，也有信使送去给卢植。于是在第三天傍晚，卢植的正式回复，也随着信使送了回来。 “夸奖的部分占据了三成……说教的部分占据了七成……”信函依然分成两份，一份是私信，算是以老师的身份，来点评刘韬这段时间的表现。 “你不错了。”卢琰看了看他这封，“七成说教，一成转折，两成不到的连夸赞都算不上的家长里短……” 或许，这就是亲爹吧？刘韬在心里想到，说起来，也该写封信回去，给家里报平安了。 第二份不出所料，自然是北中郎将的身份下达命令。从军令情况来看，由于刘韬等人在中山郡表现出色，黄巾贼一部分主力不得不安排在下曲阳戒备。于是前线敌军就变少，他带着官兵一路奋战，已经把贼人逼到广平县这边。 这个时候，很担心贼人的部队，是否会从北方南下，与贼人主力前后夹击。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需要刘韬即日开始南下，牵制贼人在北部部队。这样一来，他才可以安心攻打黄巾贼主力。 “兄长似乎不是说，得五月才会围困贼人在广宗吗？”卢琰看着信函大惑不解。 “因为原本的未来里，没有我加入到讨贼中！”刘韬指了指自己，“就现在而言，我成了未来最大的变数，也因为我的加入，未来也会出现很大的不同！” “若是如此，我反而是松了口气。”卢琰感慨，他显然思考过，未来是否可改的问题。 第97章 庙算 卢植的军令已经正式下达，刘韬也不废话，把一干下属都召集过来。 这段时间卢琰都在收集地方舆图，早已把下曲阳的情况摸透，如何打，自然是由他先出面，讲解下曲阳的地形情况。 “下曲阳，距离毋极县东南三十二里，若要南下，首先绕不开的便是滹（hu）沱河，河宽三百四十余丈，搭设浮桥，让大军过河，就需要一天以上。关键谁也不保证，贼人是否会半渡而击……就算过河，在进入下曲阳县范围，还有一条河横在我们面前，那是漳水的支流，河宽没有滹沱河那么宽，不过也是天然的护城河。”卢琰指了指舆图，主要是指了指上面的两条河。 滹沱河姑且不说，下曲阳却是在漳水拐弯处，换言之北城门和东城门，差不多都被这条河保护着。想要攻城，那么只能考虑西门和南门。 “最大的问题在于，下曲阳南部，是太行山脉余脉的山地，偌大的山林分部在这片区域上，不保证上面是否有贼人的山寨。也就是说，我们从西门，尤其是南门攻打下曲阳的时候，可能打着打着，后方会突然出现一支贼人的部队，在后方发动攻击。”卢琰给了大家一段时间思考之后，继续解释道。 下曲阳这个位置真的很巧，在漳水支流难免，正北面就靠着漳水，东西南三面还好，不过东西两面，受到河流走向的影响，几百人还好，几千人根本摆放不开。南面倒是可以，奈何南面背后不到十里的地方，便是偌大的山林。 为了避免被贼人的箭矢和飞石击中，大军营地至少也要远离下曲阳三到四里。这个距离距离后方的山林，也就五六里的距离。 “要渡两次河……”一众将领想起之前易水的情况，渡河真的很麻烦，要架设浮桥，然后还要一点点的移动。军中大部分的士卒都不擅长游泳，甚至不会游泳，真的掉到河里，只能希望河流不太湍急。 漳水支流姑且不说，既然是支流，那么水流应该不会很湍急，这意味着架设浮桥之后，士卒在上面行走应该还算稳固。 滹沱河却是大河，三百四十余丈（约八百米），河流也比较湍急，浮桥摇摇晃晃的，一个不好掉下去，危险性还是很大的。 “为了稳妥……滹沱河这边，至少也要分成两天来渡河，稳妥为上！”简雍提议。 “我们的敌人，他们知道我们南下，会给我们两天的时间渡河？”张飞反对这个意见。 “我的意思是。”简雍摇了摇头，“用一天准备浮桥，然后第二天再渡河。” 一般的浮桥，大概就是用几艘渔船串联起来，然后下锚，在这个基础上铺上木板制作成浮桥。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减重，士卒们过河的时候，要帮忙带一些物资过去。 否则运输物资的板车走到浮桥，估计直接就能沉下去。 “难道就没有一条，直接通往彼岸的桥梁？”关羽觉得直接找桥还快点。 “原本有一座……”卢琰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侦骑得知，几天前被贼人破坏了。” 说到底，就是不希望他们能够那么顺利能够渡河。反正他们也没打算北上，索性把桥梁给破坏掉，加大渡河的难度。 “情况其实很不乐观……”卢琰指了指地图，主要是滹沱河和漳水中间这片区域，“这里分布有三十多个寨子，就是我们从卢奴前往安喜县时，遇到的那种寨子。” “高升原本是张宝的副将，他布置营寨的手法，便是学自张宝。如今张宝镇守下曲阳，自然也是会用这一手的。”对此刘韬却不意外。 不仅仅是河对岸，估计在下曲阳周围也有不少这样的寨子。毕竟靠近山林，伐木建造营寨实在太容易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也证明，那片山脉里，肯定有贼人的据点。 战前庙算，这是刘韬提议的，目的是让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增加一些见识，能多动一下脑子。战败要总结，哪里做得不够好，同时一些低级的错误，下次就不要再犯。 他知道自己麾下，都是一群半路出家的将领，他们就没有学过兵法韬略，看得最多的，基本上就是他那本《练兵概要》和《尉缭子》的那三篇残卷。让他一个个教，他也没有这个文化，只能让他们在战争之中自行成长起来。 “架设浮桥之后，刀盾兵和弓弩兵必须要第一时间渡河，轻装过去。”卢琰提出建议。 “物资可以多往来几次，但阵地必须要安全，否则的话敌人一个冲击，过去的只有几百人，这样就会非常被动。”简雍也赞成这个提议。 到了这里，仅仅是如何‘渡过滹沱河’这点。后续如何与那些营寨斗智斗勇，如何渡过漳水，如何抢占有利地形，如何应对南北的夹击，他们差点就要开始继续讨论下去。 “停停停！”刘韬连忙拦住他们，“战场的局势千变万化，当前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安全渡河，站稳跟脚，然后如何击破对方的营寨，并且安排渡过漳水这些，扣除军师之外，都不要再去思考，而军师也仅仅思考到这个地步就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考虑再多，到时候情况出现变化，反而会手足无措。 “如果只是渡河和站稳脚跟的话，问题倒是不大嘛！”张飞当即应了句。 “对对对……”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仅仅渡河，并且站稳脚跟，这难度不大。 “凡是都是先后顺序，同时也是从易到难。考虑战术战略，以一步为准，最多领先半步，若领先一步，便有纸上谈兵的嫌疑，希望大家明白。”刘韬郑重的说道。 “喏！”众人点头，这次庙算，几乎所有军官都有收获，而且收获匪浅。 “另外！”刘韬随即补充，“打仗讲究疾攻慢打，这是战争的两种形态。我们目前是缓慢推进，所以可以步步为营，小心为上。若是迅速攻打某处，务必要把敌人大个措手不及，则需要随时推算出下一步，讲究的是大胆假设，小心行事，遇到危险，要有急智，能化险为夷……做到这一步的，才能算一个合格的将领。” “兄长，按照这个说法，估计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独立领兵了……”张飞埋怨。 “你们才多少岁？”刘韬笑骂，“二十多岁就自暴自弃，别人都说‘活到老学到老’。除非你们不想当将军，这个直接和我说一声就好，相当将军的，就给我好好多学多看多做！” “是……”张飞憋屈的回了句，关羽和其他人，却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第98章 半渡而击 第二天，大部队来到滹沱河这边的时候，刘韬已经在周围筹备了二十多艘船。 最初设计是八艘船作为基础，打造出一座浮桥。只是昨天工匠过来实地看过之后，发现不行，为了安全起见，需要十六艘船稳妥一些。另外两边放置两艘船，预防万一。 “滹沱河的河流有点急啊……”别说后面那些士卒，刘韬这个原本的南方人，都觉得这河流有些湍急。 “前两天下了雨，水流提升不奇怪。”老工匠显然见多识广，“一般放一两天水流会缓和一些，只是谁也保不齐这两天会不会下雨。” “那就不等了，开始架设浮桥吧！”刘韬摇了摇头，两天之后又两天，两天之后还两天，这河到底还渡不渡了？ “木板和其他材料，在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妥当，修造需要大概两个时辰，要不要先尝试修造一座简单的浮桥，让一部分士卒过去？”匠人询问。 “…………”刘韬看了看河对岸那边，隔了差不多六七百米，远处也没有看到上面敌营之类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工匠们得到命令，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利用木板的拼接，很快就完成了一座，可以容许单人通过的浮桥。严格来说应该是允许两人，工匠表示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单人前进。同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低于十步。 “云长，你先带着麾下士卒过去，然后是上官煜，你们在那边先稳定好阵型，今晚我们可能要在那边休息一晚。”刘韬随即看向关羽和上官煜。 “喏！”关羽领命，当即指挥士卒过去。 轮到他的时候，紫骅骝似乎有些怕水，不太想要走，关羽好生安抚，才让马匹一点点的向前移动。整支部队，反而就是他最后才过河。 到了这个时候，第二批木板已经拼接完毕，工匠们开始架设第二轮浮桥。 刚刚把弩兵送过去的上官煜，不得不等一等，直至第二轮浮桥竣工为止。 “兄长，河对岸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卢琰看了看河那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没办法，只能看向刘韬。 这是昨天商量好的，在渡河开始，刘韬就在前面一带，放置了‘天眼’。方圆十里，都在监控范围内，敌人不管是打算埋伏，还是突然袭击，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方圆十里内并无敌军。”刘韬摇了摇头，中心就在这滹沱河上，两岸都在监控范围。 目的不仅是放置敌军从那边杀过来，也要预防敌军提前渡河，然后趁着他们渡河到了一半，从后面杀过来，把辎重给烧了。 “嗯……”卢琰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心一些，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 哪怕是一条巨龙出现在他面前，至少还能知道如何应对。可连敌人在那里，有多少，战斗力多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往往会出现自己吓自己的情况。 “敌人来了！”大概一刻钟前后，刘韬终于说了句，这个时候浮桥第二部分完成。 这个时候，已经允许两个士卒同时渡河，甚至可以允许一些辎重兵，携带一些物资过去。弓兵已经完全过去，正打算安排骑兵有序渡河。 刀盾兵和弓弩兵已经过去，那么除非对方出动三百人以上的骑兵，否则威胁不大。刘韬确认过了，这点距离还在施法范围，应该是因为他能‘看到’对方的关系。 魔力开始跳动，他原本有5点魔力，此刻却变成了6（+1），这就是元变魔法，在战斗的状态下，最初获得1点元变魔法，算入魔力之中。因为只是新手级，所以最高可以累积3点，也就是可以让魔力提升3点。 提升点数的方法，便是点开‘秘法触媒’技能，他还没点开，无法继续提升点数。 敌人的军队，此刻已经完全出现在侦查范围，人数高达三千，以大刀兵和长枪兵为主，就甲胄和精神面而言，这绝对是一支精兵。 “对岸出现三千敌军，以大刀兵和长枪兵为主，没有发现弓弩兵！”刘韬随即宣布。 “立刻告知关军候和上官军候！”卢琰随即吩咐近侧，后者连忙过了浮桥，抵达对岸告知那边驻扎的关羽和上官煜。 “哦，有敌军……”关羽点头，他看了看前方，到底相隔五里，或许现在这个距离在缩短，但目前地平线上还真没看到敌军的踪迹。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这应该是兄长‘看到’的结果，不得不说这天眼真的很方便。 “弩兵下蹲做好射击准备，弓箭兵做好抛射准备！”上官煜则是第一时间下达命令，下面的士卒按照命令行事，没有半点疑惑，哪怕他们的确没有看到敌军的踪影。 军令如山，所有的士卒未必学会多少武艺，他们进入军营学到最多的是两件事：不断的打熬自己的力气，以及在战场上，必须要无条件服从命令！ 也就是弓弩兵这边稍微有些不同，那便是不惜一切，把箭法锻炼起来。这段时间，操练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不断射击，射击，再射击，哪怕箭矢损毁，也要不断射击，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命中率。 “刀盾兵做好防卫准备！”关羽随即下达命令，弓弩兵射击完毕之后，便是依靠刀盾兵来抵挡敌人。三千敌军，一轮射击，大概可以造成三四百人伤亡，阵型也会因此出现紊乱，接下来就靠刀盾兵来进行掩护。 “关军候，我来助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刘戈率领本部五百士卒，前来支援。他们本身已经开始陆续过河，如今浮桥第二部分已经开始搭建完毕，两个两个过来，五百人的确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后方就交给你们了！”关羽没有回头，只是喊了一声。原本还担心敌人会从侧翼，攻打弓弩兵，如今稍微安心了。 话说当头，贼人那边由一名贼将，两名副将，带领三千精锐来到河边。他们早早收到消息，官兵已经开始打算渡河南下，于是在两条河中间驻扎作为前锋的贼将，打算给对方来一个半渡而击。 本以为己军突至，官兵必然慌乱，结果过来一看，顿时郁闷，这都摆好阵势了…… 第99章 其实是前后夹击 这个架势，怎么看都不是仓促准备，完全是准备好了等他们过来。只是这样一来就怪异了，他们到刚刚为止，也才刚刚看到这些官兵，那这些官兵，怎么知道他们过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一过来立刻这样摆开阵势进行戒备，算下来已经维持了大概半个时辰……这些官兵是不是傻？若是他们不来，是不是要维持这个姿势到全军过来为止？ “也好，若是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近半个时辰的话，现在估计也该累了。小点他们的弩和弓箭，散开！”为首的贼将当即高呼。 士卒们顿时四散开来，杂而不乱，维持着一定的距离，隐约可以看出是五五一组。 他们和那些没上过多少战场的黄巾贼不同，正因为不断在战场厮杀，所以很清楚应该如何面对一些官兵手段。比如说弩，用厚盾慢慢推进是最好的方法，甚至在大盾的背后，由士卒托举盾牌进行第二重防护，能最大限度的回避箭矢。 若是没有，就分散开来，只要避开对方正面的射击范围，同时队形分散，能最大限度降低伤亡。尤其为了避免被射击，为首的大刀兵身上的甲胄是硬木扎甲，抗射能力比铁片甲好一些，成本也相对低一些。 至于刀剑方面的防御，大刀兵手持的大刀，本来就是用来全力劈砍的，就没打算防御。 “为我撕开对方的盾阵！”贼将高呼，麾下大刀兵得令，双手持握大刀，眼看就要兵分两路，朝着官兵杀去。 贼人本来大多没有军事素养，但是和官兵战斗多了，再加上一些县尉之类投降，也慢慢学会了排兵布阵，也开始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战术和韬略。 当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被贼人魔改过的战阵，比如说这种看起来乱七八糟，和打群架差不多的阵法，贼人称之为‘麻雀阵’，有猎人（官兵）过来，顿时一哄而散，然后又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进行袭扰。 官兵反击，顿时又一哄而散，在对方防御的时候又聚拢过来，让官兵烦不胜烦。一旦急躁，则所有士卒合为一股，朝着弱势穿插而入，将官兵阵型彻底击溃。 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这个战阵让黄巾贼获得一定的优势。 尤其是现在，看看这个阵地，五百刀盾兵分成四份，最大限度的保护着里面的弓弩部队。这是看到他们分散之后，临时变阵的结果。 只是区区两排到三排的刀盾兵，防御力就显得单薄了不少。若是后面有长枪兵，或许还需要顾虑一下，现阶段只需要不断骚扰，然后逼迫对方露出破绽就好！ 很不巧的是，他们手中拿着的大刀，或者说正统的名字叫做‘古锭刀’的大刀，比环首刀更有破甲的效果，对付刀盾兵是最合适不过的。 以大刀兵破甲，然后以长枪兵攻击要害，配合麻雀阵，前线朝廷的主力部队，推进速度都不得不放慢下来。对付这群南下的官兵，问题应该不大。 消息已经传回去了，这支部队是来自幽州的地方军，不是边军。既然不是边军，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自由射击！”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上官煜的确有些慌。 到底没有遇过这种一哄而上的情况，感觉像是在打群架，但隐约发现这些贼人五五成群，散而不乱，同时手持大刀的在前，长枪在后的…… 那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他下意识看了看关羽，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居然自己心里都有些安心下来。当即稳定下来，下达命令。 散兵对散射，训练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情况，只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别说是上官煜，下面的士卒都有一瞬间不习惯。 随着上官煜下令，士卒们似乎回想起训练的要求，身体比思考更快反应，然后以扇形朝着周围的贼人进行自由射击。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随着贼人的靠近，一股风系魔力朝着他们缠绕过去，最后附加到箭矢和弩矢上面。 箭矢和弩矢到底是射击出去了，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隐约感觉有一股风从身后吹过去，箭矢和弩矢飞行的速度骤然加快了许多。 此刻刘韬的魔力，受到元变魔法的影响，提升到6点，于是‘暴风箭’这个魔法，不仅可以让提升射程，同时箭矢的攻击力，还要提升15点！ 于是当箭矢和弩矢射出，那些故意凑得很近的贼人们，顿时悲催。一道弩矢射出，避开还好，避不开那就算有甲胄，也是直接射了个对穿，甚至弩矢还向后继续飞行，又射中了第二个贼人，才停下来。 弓箭抛射的还好，平射的情况和弩矢也差不多，几乎是射了个对穿，运气好还能再射杀一个。于是肉眼可见，五百弓弩兵一发射击出去，居然有数百人伤亡。 “…………”贼将直接懵了，什么弓弩那么大的破坏力？定睛一看不对啊！这明明是很普通的一石弓和一石弩，又不是大黄弩那种大杀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破坏力？ “冲锋！”然而这个贼将，到底是在前线杀出来的，咬了咬牙，继续喊道，他更亲自拍马，朝着敌军冲杀过去。 大刀兵算是差不多全废，不过长枪兵还有两千多人，而对方只有一千人，还能一拼。尤其一次射击之后，对方想要再射击，也没那么容易了！ “给我拖住他们！”贼将高呼，对，只要拖住他们，只要拖住他们！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上面要求他半渡而击，务必要拖住渡河而来的这支部队，而不是要消灭对方。这支队伍太古怪，首先就说那弓弩了，威力太诡异了！ “随我杀贼！”随着关羽一声怒吼，刀盾兵也开始四面出击，朝着贼人杀了过去。没有大刀兵的威胁，刀盾兵也开始缓缓推进，与敌军进行交战。 真正开始接触，关羽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似乎没打算硬拼，不断游走，不断试探，似乎在拖延时间。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向将身后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正在全力观察战场的刘韬，突然说了句：“左侧五里外，出现敌军骑兵！” 两路包夹，半渡而击牵制敌军战兵，骑兵突袭，奇袭官兵辎重，这才是贼人的目的！ 第100章 骑兵冲锋 兵法之中有一招，叫做‘半渡而击’。原本是筑坝拦水，然后引敌人渡河，在渡河到一半，进退两难的时候，水攻敌军。 张宝可没有能力截断滹沱河，但是他也有他的‘半渡而击’之法。 在他看来，但凡要渡河，士卒必然要在一段时间内，分成两股。一股在前，一股在后，估计辎重部队会在中间，这样渡河比较稳妥一些。 那么所谓的半渡而击，便是等到敌人渡河到一半，军队分成两个部分时，以优势兵力攻打一侧的部队。就说现在，三千精锐战兵攻打一千先头部队，换了平时基本上已经得手。 为了更加保险，他又派遣五百骑兵，提前过河等待，信号狼烟在后方点燃后，这支部队也开始朝着这边移动过来。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退！”饶是如此，张宝也没有自信能消灭这支官兵，只是严令两个部将，必须要最大限度保护好士卒。 仗打得多，才明白一时半会的胜利不算胜利，最后的胜利才是胜利。前线张梁就说过不少官兵的手段，牺牲一部分士卒，甚至是物资补给，让他们粗心大意，然后突然一个反杀，甚至伏杀，三四万人居然被几千人击败。 这样的仗多了，人也开始学聪明起来，慢慢学会总结。野路子的将军，大多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这玩意很看天赋，毕竟没经过系统学习，能领悟多少，决定这个将领最终能走到什么位置上。 “给我牵制这些士卒，不要让他们过桥！”河岸这边，眼看只剩下两千士卒的贼将，正在指挥士卒迎战关羽麾下的刀盾兵，同时还要小心后面的弓箭兵突然抛射。尤其是那些弩兵，第二轮之后弩矢威力虽然没那么大，但准头却不减，这个很恶心人。 可问题在于，第一轮射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让箭矢和弩矢的威力一下子提升那么多？眼看麾下几乎全部大刀兵非死即伤，贼将心里都快滴血了。 没有大刀兵破除盾牌，那么长枪兵想要推进会非常麻烦。为了拖延敌军，他不得不让长枪兵结阵，分成三股朝着官兵发动进攻，只希望能够给骑兵带来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乃母的，你们再不快点，我这边可要先走了！”贼将看了看河对岸，远处的烟尘已经隐约可见。 或许两个贼将都不知道，就在贼人骑兵部队进入到五公里范围内时，刘韬已经‘看到’了他们，并且立刻示警。 “辎重车，立刻连成一片，做好防火准备！”卢琰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处理，闻言立刻下达命令。下面的参军立刻把命令落实下去，一方面让辎重车辆组成圆圈，把粮食和重要物资护卫在中间，同时让辎重兵迅速拿着随车配备的两个水桶，到滹沱河边上取水。 也不是所有人都去，也有一些人拿出麻布包，在地面上挖土。灭火未必需要用水，尤其是很大的火，这个时候一桶水不仅没办法灭火，怕是还没有浇上去，已经和炭反应成氢气和一氧化碳，到时候烧的更厉害。 长枪兵已经在车辆前面结阵，没有刀盾兵也没有弓箭兵，他们这些长枪兵要做好结阵对抗的准备。刘韬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敌军过来，那么他不介意施展一个‘石头皮肤’。 张飞的骑兵已经提前跑动起来，刘韬的‘双眼’不会出错，所以哪怕敌人还在五里外，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只是简单热身，地平线上已经看到一些喧嚣的尘土，隐约听到一股隆隆声。这个声音并不密集，敌军应该不到一千骑兵。 “开始游弋！”张飞一声高呼，骑兵部队开始小跑。 骑兵，尤其是重装骑兵，从开始跑动到全速奔跑，需要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进行适应。现在游弋是让马提前进行热身，这样才能在稍后尽快进入全速奔跑的状态。 派出去的侦骑，几乎是这个时候才连忙赶回来，汇报有一支骑兵正在朝着这边过来的消息。大家都是马匹，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谁也不占优势。侦骑看到骑兵部队的时候，再回来，敌军已经出现在地平线那边。 好在张飞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他挥舞手中的蛇矛向前一指，士卒们便随着他指着的方向迅速冲了出去。 按照刘韬的吩咐，所有士卒都配备一根加长的长枪，其实已经很接近长矛。这玩意换了平时很累赘，因为没有马镫，士卒需要搂住马脖子进行攻击。可以选择的攻击手段，除非是重装骑兵，否则的话基本上都是马刀和弓箭。 这个时代一个优秀的骑兵，别的不说，扣除马术之外，马刀术和射击都是要掌握的，是以一个骑兵训练，比弓箭兵还要复杂得多。 懂得训练骑兵和指挥骑兵的将领，也一般在军队里面占据重要地位。 刘韬这边有马镫，再加上让士卒穿上鳞甲，最大限度确保士卒抗箭能力，同时配备骑枪，或者说是长矛，这样可以先对方一步攻击到对方。基于这个考虑，就没有让骑兵也需要掌握射击技巧……也实在没时间这样训练。当然不排除后续组建一支弓骑兵部队。 “…………”张飞仔细看着对方的部队，原本他是打算用兄长教导的，侧击或者群狼战术对付贼军骑兵。 当敌军完全出现在地平线上，才发现这支骑兵的速度和装备都不怎么样，主要是连长枪都没有，似乎只打算依靠马刀进行攻击。 “哈，看来黄巾贼也没有能训练出多少骑兵！”张飞大喜，这样的敌军根本没必要侧击，那纯粹是时间。侧击就意味着要攻击敌军侧面，对方显然也会发现己军的意图，双方不断游走，所以操作起来很麻烦。 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对冲！张飞此刻也懒得玩侧击或者狼群，直接吩咐全速朝着敌军冲过去。 “这个益德……”刘韬皱眉，这家伙果然选择最简单的方法。不否认，这个方法简单粗暴，而且对方若没有马枪的情况下，问题不大。 无奈之下，只能施展一个‘石头皮肤’，来提升骑兵的防御力，希望能降低伤害。 “嗯？”随着魔法施展出去，刘韬才意识到一个，他曾经注意又忽略了的问题…… 第101章 贼人退了 早些时候，就是张飞被高升部围攻那次，他曾经给弩兵部队附加‘风暴箭’，毕竟一拿加持了‘气系理解Ⅰ’，按说风暴箭可以给一大片人附加。 他当时以为弓箭兵那边也已经附加，谁知道最后发现没有。当时这个问题还思考过一下，后续就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后续几乎没有再用风暴箭。 如今施展‘石头皮肤’的时候，才发现土系魔力附加在张飞身上，却没有附加在这边本部长枪兵和辎重部队身上……更别说河对岸关羽和上官煜部。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这个魔法，莫非还有一定范围性限制吧？比如说几支部队靠得近，于是施展的时候大家一起附加效果。比如现在骑兵部队离开本部一段距离，所以其他部队没有附加上。 为了证明这点，他又给河对岸的部队施展‘石头皮肤’，不出所料，本部这边的士卒，没有获得附加。可见施法范围，还是有一定距离限制的。 回忆一下，其实也不觉得奇怪。没有点开‘气系理解Ⅰ’和‘土系理解Ⅰ’前，风暴箭和石头皮肤是单体附加，也就是只能附加给单人。点开这两个技能后，可以附加给复数的对象，然而显然有一定距离限制。 就如同游戏里面，在‘气系理解Ⅰ’技能的作用下，风暴箭的覆盖范围是4×4，若是兵种没有靠得太近，那么肯定有一两支远程部队是没办法附加的。 哪怕游戏变成了现实，一些基本的技能规则，似乎也保留了下来。于是张飞部附加了魔法，但本部无法附加。而关羽和上官煜两支部队，却能同时附加‘石头皮肤’。 “看来必须要提前附加，否则的话太浪费魔法值了……”刘韬感慨，最早他释放了一个‘风龙的洞察’，之后是一个‘暴风箭’，再然后两个‘石头皮肤’……40点魔法值，就这样挥霍出去了。别看自己143点魔法值，一下子就没了一小截。 话说两头，张飞这边根本不知道，土系魔法已经悄悄环绕了自己。他们的皮肤变得紧绷起来，隐约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角质层。这个效果大概会维持一个时辰，刘韬早些时候测算过，一个时辰之后，皮肤就会恢复正常情况。 这也意味着，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内没办法结束战争，他还要再附加一次魔法。隐约感觉到提升魔法等级，能提升魔法的持续时间，不过他真的缺技能点。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张飞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变得兴奋起来，高呼一声：“举枪！” 骑兵们纷纷举起骑枪，一手攥住缰绳，双脚踩着马镫，弯腰低头，做好冲击的准备。 敌军自然也是早早注意到张飞这支部队，关键是这支官兵的骑兵，居然正面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对方的速度很快，快到他们想要转弯回避都做不到。 贼人骑将也是心里发苦，原本就想过，官兵应该有骑兵，只是没想到这支骑兵那么莽，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什么穿插包夹都不做，直接硬碰硬。 可硬碰硬，他们刚好不是对手，毕竟要训练骑兵不容易，好不容易训练处几千能够在马上作战的士卒，如何使用骑枪没有操练。贸然装备的话，在冲击中，估计骨折都有份。 他们得到的吩咐是袭扰，条件允许就骚扰一番，最大限度破坏敌军的辎重补给。若是不行，就了解敌军的战力构成，然后回去汇报给地公将军。战争打的就是知己知彼，打了那么多场仗，张宝到底还是学会了这个概念。 眼看官兵杀过来，骑将意识到无法轻易改变方向的情况下，选择硬着头皮冲上去。于是高呼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士卒们纷纷回应，似乎这两句话有着某种魔咒，念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再害怕，甚至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杀贼！”张飞闻言顿时不爽，你们居然吼得比我还大声？不能忍，于是一声暴喝。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这如同惊雷一般的吼声破空而至，震得骑将都有些瑟瑟发抖，更别说身后的士卒。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顿了顿，然后……然后他们就发现，敌军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三四十米的距离，两军骑兵一个冲锋，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张飞麾下的骑兵，如同锥子一样刺入贼军骑兵的队伍之中，直接破开一个缺口，然后不断扩大，撕裂，然后冲散，硬要比喻的话，就如同一股暴风，席卷而过。 和他比起来，贼人的这支部队，估计是迅速奔袭而来的关系，就如同遇见减弱的微风，被暴风猛地一撞，顿时就散开了。 张飞此刻真的很享受这种感觉，长矛在飞驰的状态下，刺中敌人，然后借助冲力将其刺穿。同时冲力推动他向后，于是牵扯到坐骑也不得不放慢速度，最后被自己座下的踏雪乌骓给撞飞。这种速度与激情，是步兵战阵所没办法体会到的。 仅仅一个照面，敌军数百骑兵直接被他冲散，贼将当场被杀，让人讶然的是，己军就没有一个落马，甚至受伤的也几乎没有，最多手部有些扭到。 举起手，张飞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里的皮肤似乎多了一层硬邦邦的角质层。看到这个，他心里顿时明白，应该是兄长在偷偷施法相助。 贼人本部被冲散，甚至贼将都已经伏诛，自然不敢继续打下去，残兵大概还有几十个，能走的理科就转身离开，走不掉的，只能在地面等待张飞的俘虏。 “军候，要不要追？”下面的屯长询问。 “你带着部属，追击十里，追不上就算了！”张飞想了想，随即下令。屯长当即领命，带着本部一百骑兵，追击出去。 “居然只能冲一轮……有些不尽兴啊……”张飞则是打马回到本阵，少不得调侃了句。 “益德也是真的大胆，居然敢和贼人面对面冲撞。”刘韬眼看大军没有出现伤亡，也是松了口气，少不得上前抱怨道。 “贼人都没有骑枪，两军对冲，也是我们先攻击到他们，怕什么？”张飞大笑，“关键他们若是躲开，我正好调转马头，从侧面穿插过去，不管对方怎么应对，都是我占优势！” 他虽然喜欢速度与激情，喜欢战场厮杀的感觉，且性格有些急躁，但绝对不是没脑子。 “主公，对岸的贼兵也退了……”简雍突然指了指河对岸。 众人看过去，果然在确认己军骑兵败退后，对岸的步卒也开始迅速撤离，并不恋战。 第102章 战后的思考 “敌军似乎只是试探……”卢琰显然也看出了端倪，“只是为了摸清我方虚实。” “若是我们是普通民团，说不定刚刚已经被对方给吃下了。”刘韬摇了摇头，三千人打他一千人，其中五百还是弓弩兵。若非用风暴箭震慑了一番，对方的大刀兵说不定真的能破开刀盾兵的防御。 同时不由得想到，董卓从河东过来，怕是要经过壶关走常山国最后进入巨鹿郡。历史上他就是在下曲阳这里被黄巾贼击败，莫非对方用的就是这一招？ 以前就思考过，董卓若是从河东过来，怕是真的要走壶关，经过常山国进入巨鹿郡，最后估计也要和他一样，面临渡河的问题。 “如今对方三千五百多人过来，回去只有千余，只怕张宝会更加慎重。”简雍在意的是别的方面。谨慎意味着破绽更少，正面交战，死伤更重。 “谨慎就谨慎吧……”刘韬反而不太在意，“或许下曲阳，是我们这次讨贼的最后一战。哪怕牺牲大一些，也要把下曲阳打下来。” 或者说，连这个觉悟都没有的话，那干脆就不要统兵打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有魔法辅助，最多降低一部分的伤亡，也仅此而已。 他还没有天真到，自己有点魔法就能天下无敌，至少前期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最后一场？为何？”张飞已经回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由上前。 “地公将军张宝都给我们击败的话……难道还打算和朝廷的正规军抢张角和张梁的人头？”刘韬回了句。 “这倒是……”张飞闻言一愣，随即回过味来。 卢植给出的军令是让他们‘牵制’，深入解读，甚至能看出，对方根本不认为，他们能攻破下曲阳。于是这条军令，可以这样理解：在这里拖住张宝的部队，等待大军北上再合力将其击败。 两千八百战兵，三千辅兵，辅兵先不考虑，战兵也就那么多。张宝这边，少说都有上万人，同时又占据守城的优势，卢植自然不能指望刘韬能打下下曲阳。 需要的就是袭扰，让张宝不敢轻易分兵南下，人数多他这边有危险，人数少官兵也能吃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牵制’这两个字就非常重要。 若等到官兵把张角和张梁都消灭了，然后才北上，那么下曲阳之战，那么这一场仗，自然也就成了最后一战，至少这场战役算是完了，一些局部的小战争，交给地方解决就好。 典型的官兵吃肉，地方喝汤，简雍早些时候说刘韬到一个地方就剿匪，不给别人喝汤，说的就是一个意思。 “继续渡河，为了应付对方，已经浪费了快半个时辰了。”刘韬也不废话，下令继续渡河。从贼人出现到退走，别看很短暂，时间都快过了半个时辰。 军队里有专门的时官，专门确认时间，当然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看看太阳的角度，也能大概猜到现在是什么时间。虽然这个方法，只能在有太阳的日子里，才会管用。 可话说回来，真的下了雨，而且还是暴雨的话，也不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打仗。别说敌人，己军都看不清楚，到时候杀了半天自己杀自己那就乐子大了。 “渡河！”卢琰也才回过神来，连忙安排士卒过河。 “让士卒们保持戒备，谁也不知道敌人是否会去而复返！”刘韬补充了句，现在开始，便是进入敌人的领域，这个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过来。 虽然没必要弄得那么紧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不过必要的警惕却不能放松。 话说当头，一直没有停止过工作的工匠，已经把第三排浮桥建造完毕，三排浮桥链接起来，就算是骑兵骑着马慢跑过去都不成问题，浮力真的很足。 饶是如此，还要让士卒，帮忙扛一些粮食物资过去，以降低板车的重量。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安全至上。 经过至少四个小时的忙碌，五千部队才陆续过河，也没办法继续前进，毕竟都已经下午四五点左右。时官看了看天气情况，然后上前汇报，说明天可能会下雨。这个时节，隔几天下一场雨很正常，换了江南雨水会更多，甚至可能会有一两场台风暴雨。 “扎营吧……”既然‘可能’会下雨，刘韬也没办法让士卒将就一晚，只能下令安营扎寨。地点选择在一片开阔的区域，这里视野不错，配合‘风龙的洞察’可以很好预警。 也是从最近十几天开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上千里的距离，按说十一天左右就能走完，为什么经常要走一两个月。 就这天气时不时下雨的，也没办法冒雨行军吧？就算可以，身上的甲胄和粮食物资怎么办？所以一下雨，就不得不安营扎寨，等待雨天过去。 真要那么算，卢植从五月中旬左右，在广宗包围贼人，是不是也因为下雨的关系，一直没办法打？刘韬索性算了算时间，发现从五月中旬（农历）开始，便是夏至前后，临小暑和大暑……这种天气就算不下雨，能打仗？ 真亏左丰还能污蔑卢植不主动出击，那么热的天气让他带兵打仗看看？ 关键灵帝还信了，真不知灵帝是不知道时节问题，还是在他看来就算让官兵尸骨遍野，也要优先把贼人讨伐了？考虑到灵帝小时候，也跟着母亲经商，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士卒们接到军令，已经开始陆续忙活起来，浮桥拆卸，木板还是能用的，至少搭设营寨还能用到。挖了一些简单的陷马坑，同时四个方向准备了篝火，把简易的军营构筑起来。 有了栅栏的保护，士卒们心里都觉得安稳了不少。火头军早早就开始埋锅造饭，或许是靠水，今晚似乎是软乎乎的大馒头。可惜找不到渔村或渔民，否则可以买几条鱼加菜。 与此同时，溃逃回来的士卒，最终回到下曲阳，第一时间找到了张宝。 “我派出去三千五百战兵，结果就回来了一千？”张宝对战果非常不满，说好情况不妙立刻就逃，结果死了那么多。尤其是骑兵，太平教最缺的就是骑兵。 “敌军……”逃回来的贼将，少不得添油加醋，把刘韬部的强大说了出来。 “你敢欺瞒于我？”张宝顿时闻言暴起，“你还不如说，是边军南下了！” 却不想贼将再三保证，官兵的确非常强大，张宝就算还是不信，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第103章 张飞感冒了 “结果没下雨啊……”第二天起来，看着天空，虽然有云，但还不到下雨的程度。看着这样的天气，刘韬不由得感慨。 也是，就算后世天气预报也没办法做到100%的准确。还记得穿越前十年，有一个笑话就是‘你上哪找这种，出错率70%以上，还不会被解雇的职业’。 “非常抱歉……”时官上前道歉，按照经验今天应该会下雨，但没想到没有下。 “反正今天也没办法指望能渡江，再说这老天风云变幻，怎么是人能够猜透的。”刘韬安慰了句，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扣除钦天监私下评鉴天象还是犯法。不过天人感应这个概念，已经逐渐成为主流。 刘彻曾经努力不戴上这条枷锁，奈何东汉的皇帝，正在一步步套上这条枷锁。 “只是很奇怪……”时官犹豫了一下，“属下每次到下雨前，膝盖和身上的关节就会麻痒难耐，那么多年都没有出错……” 麻痒难耐，属于风湿的问题，比起那些阴雨天气就疼痛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不得不说，风湿患者预测云雨，的确比天气预报要准得多。 “这样啊……”刘韬闻言稍微重视了一下，宁可不信天气预报，也要相信风湿患者。只是为了保险，不由得问了句，“你确定是以往一样麻痒难耐，而且持续时间没变？” “是这样没错。”后者点了点头。 “益德！”刘韬闻言，想了想，最后朝着张飞喊了一声，“传令下去，今天先不行军。但是我要求，骑兵部队，把周围二十里都走一遍，确认一下贼人的营寨位置。” “喏！”张飞闻言一愣，他都已经做好拔营的准备，没想到说不走就不走了。也没有询问，只是下去安排侦骑，外出寻找贼人的营寨。 “兄长，今天不行军？”不多时，卢琰和关羽，也陆续收到消息过来。 “我打算信任一下时官，他既然说今天会下雨，那今天应该会下雨。我也不希望，走到半路突然下雨，这样要避雨也不方便。”刘韬回道。 哪怕有村落或者庄园，也不适合五千人一股脑进入避雨。与其到时候被淋雨，还不如先不行军，再说他们的时间，本来就非常充裕。 “也好，让士卒昨天才打了一场仗，虽然没什么伤亡，也需要休整。”卢琰闻言，也就稍微附了句。 骑兵倒没什么损伤，步卒方面稍微出现一些伤亡，十几个受伤，一两个阵亡的。人手已经从辎重兵补充回去，受伤的也已经痊愈，施展‘活力再生’，消耗刘韬5点魔法值。 一场战斗下来，首先依靠‘苏生大法’恢复30点魔法值。然后三千五百贼军精锐，为刘韬提供11500点经验值。 自然而然的，刘韬又升了一级，分别得到1点自由属性点和自由技能点。自由属性点加给精神，同时因为‘魔能亲和’提升30%，魔法值最大值达到156点。 自由技能点方面，他犹豫了很久‘秘法触媒’，毕竟不点开这个的‘元变魔法’，是没有灵魂的。元变魔法系列越高级，这个技能就越重要……只是他忍住了，暂时没用。 中午的时候，或者说仅仅过了两个时辰，天色突然骤变。原本只是多云，转眼就乌云密布，然后下起雨来。张飞部还在外面侦查，这让刘韬非常担心。 又过了两个时辰，期间陆续有骑兵回来，汇报方圆二十里敌军营寨的情况。原本这片区域，大概有五个营寨，不过侦骑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些营寨已经搬空，栅栏都已经拆走。若非原本有扎营的痕迹，都看不出这里是个营寨。 倒是有两处，是依照庄园和乡村构筑起来的营寨，后者还有百姓，不过看到骑兵过来，都是立刻回到屋子里，紧闭着窗门。前者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张军候呢？”刘韬少不得问了句。 “军候说快到漳水了，过去看看情况。”士卒连忙回道，本来已经劝说过，但张飞不听，无奈只能先回来汇报。 “都这样了，怎么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刘韬摇了摇头，好在话说当头，一队骑兵已经出现在营地附近，正是张飞带人回来。 “兄长！”张飞下马，浑身湿漉漉的，淋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雨，如同落汤鸡一样。 “都下那么大的雨，怎么还跑那么远？”刘韬板着脸问道。 “都到漳水边上了，我看看有没有桥梁或者别的什么，贼人匆忙拔营离去，想着若是追一追，说不定能追上一些。”张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然后呢？”刘韬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追到……”张飞回答得倒是坦然。 “好了，快点回去休息，看着一身湿的，别得了风寒。”刘韬本来也没有打算责怪，只是让他快点去换衣服。一般来说，淋雨一个小时，身体核心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实在让人担心。 张飞等人倒是陆续去换衣服休息，而雨足足下了好几个小时，在傍晚的时候才停下来。今天显然没办法行军，索性再休整一夜。 晚饭的时候，卢琰少不得提起这件事情，若非今天刘韬不让行军，只怕大军都要被淋湿不可，就这样说了几句奉承，心里是真佩服。 “可惜贼人连夜跑了，否则……哈涕！”张飞本来也打算附和一下，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之后鼻子还痒，于是又打了几个。 “益德，莫非你得了风寒？”刘韬很快重视起来，这年头生病可是很要命的，尤其是感冒发烧，毕竟可没有现成的感冒药和退烧药，抗生素也没有。 “没事，小……哈涕！”张飞本来不觉得怎么样，结果刚要说话，又打了一下喷嚏。 “医匠，立刻叫医匠过来！”刘韬当即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好在随军跟着两个医匠，以及五六个学徒，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另外熬点姜水过来！” “没事……没事……哈涕……哈涕！”张飞还想安慰一下，谁知道喷嚏打得更厉害。涕泪横飞，说的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第104章 净化之光 “张军候在雨中淋了两个时辰的雨，风邪入侵……”随军的医匠进行了诊断，然后得出是风寒的结论，不过治疗方面，他也只能开一些简单稳妥的药物。 这年头，医生还只是作为‘匠’，算百工之一，也可以叫做医工。直至唐朝李渊办理历史上第一所，直属太医署的医学，培养出来的医者，也被称之为医生，生是学生的意思。 关键是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似乎还没有创造出来，对伤寒的治疗，大部分地区，对伤寒这个症状的治疗，还比较原始，有些赌博的意思。 “你给他开一些温补和发汗的药物，或者以后研究一下，看看什么药物对发汗有好处。我记得好想小柴胡不错……”刘韬知道医匠水平不怎么样，只能给予建议。 若是南方，基本上都是风热感冒，需要的是清热降火之类的药物；北方可能也有风热，但风寒的可能性更大。 不考虑病毒性感冒，风寒感冒的话，喝点发汗的药物比较好，比如小柴胡汤。 风热感冒的话，小柴胡没用，除非是发烧体寒才需要考虑。但张飞这个情况，配合姜汤服用小柴胡，至少可以让病情得到缓解。 有点人参片固本培元的话会更好，记得他在哪里看过，小柴胡汤里面，有一味药就是人参，也有人用不起人参，所以也能换成党参。 “属下去尝试一下……”医匠有些诧异，刘韬居然懂医术？虽然不知道正不正确，但值得一试，若是正确，那自己的医术就能更进一步了。 这年头的医术，大多都是家族传承，要么就是收三五个弟子进行传授。这种方法很有局限性，遇到兵荒马乱，说不定某一种流派的医术，估计就要绝迹。比如说扁鹊的医术，在战国之后，似乎就失传了。 很快，姜汤就已经熬了过来，加了点盐和大葱，味道有点怪怪的。张飞端着闻了闻，便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看了看刘韬，那眼神似乎在说：可不可以不喝？ “喝了能驱寒暖身，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要挑剔。”刘韬摇了摇头。 后者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很难想想，一个死都不怕将领，居然会害怕喝药。最后是卢琰和关羽一起劝说，他才捏着鼻子一口闷了下去。 “不好喝！”张飞长舒一口气，然后抱怨道，“姜太辣了！” “然后呢？感觉舒服点没有？”刘韬可不关心口感问题。 “…………”张飞闻言，还真的自习感受了一下。汤剂从胃部开始散发出来，开始传递到四肢百骸之中，突然感觉真的暖暖的，没有之前那么冷。开始变得堵塞的鼻腔，似乎都有了一定的缓解。 “似乎真的有用……”张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有用就好，今晚好好休息，晚饭之后再喝一副柴胡汤，睡一觉，估计差不多了。”刘韬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笑道，“其实你会感冒也是好事，至少证明你不是傻子。” “？？？”众人显然不知道这个梗，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偶然听过别人说‘只有傻子才不会感冒’，你会感冒，至少证明你不是傻子。”刘韬揶揄道。 “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张飞嘟哝道。而卢琰和关羽，却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离开张飞的营帐，少不得询问一下，跟着张飞出去的人，是否也出现这样的情况。骑兵比较金贵，实在不能够让他们病倒。最后少不得吩咐一下火头军，给所有淋过雨的士卒，都送去一碗姜汤。 “可惜我的‘治疗术’没办法治病……”刘韬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少不得看了看技能轮。很多时候他觉得‘治疗术’名不副实，叫做治疗术，结果只能治疗外伤，疾病却没办法根治，按照这个逻辑，中毒之类的情况，估计也没办法治疗。 新手级没有效果，专家级怎么样……刘韬看向光明魔法新手区域，理论上在这个级别，可以学到一个叫做‘净化之光’的魔法，不知道这个对疾病是否有作用？ 在这个，随便感冒发烧都有可能挂掉的时代，会一手治病的手段，真的非常重要。 “万一汤剂无效，张飞的病情恶化更麻烦……要不就这样吧！”在权衡了一番之后，他到底还是点开了光明魔法的专家级区域。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光明魔法，都自动提升为专家级别。光龙的信仰、魔法箭和治疗术自动获得专家级光明魔法效果： 光龙的信仰，新手级提升3点防御，10点士气；专家级提升5点防御，15点士气。 治疗术，新手级恢复60点生命（现阶段）；专家级恢复83点生命（现阶段）。 魔法箭，新手级造成75点伤害（现阶段）；专家级造成105点伤害（现阶段）。 魔法塔第二层开启，这个本来就在预料之中，进入到魔法塔第二层，这里摆放了不少魔法书，看情况各系都有，奈何不学这个系的魔法，就算触碰也没有作用。 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光明魔法书有两本，刘韬上前触碰，自动学会‘天国护甲’和‘净化之光’这两个魔法。除非点开‘光明理解Ⅱ’，否则这两个魔法，暂时还是单体效果。 天国护甲：消耗30点魔法值，创造出一个能量护甲，减免101点伤害（现阶段）。 净化之光：消耗20点魔法值，随即消除目标2个负面状态。 “果然，专家级魔法，消耗就从10点，提升到30点……可我记得大师级的魔法，也没有超过30点的，只有终极魔法，才需要消耗50点以上。”刘韬叹了口气，魔法值实在是不够用。 说不得，到时候一发流星火雨，自己就已经被榨干，这样的自己，感觉和《为美好的世界献上智障》里的爆炎魔法师差不多，纯粹就是一发爽就虚了。 好在还有‘火系学士’这个技能，能降低20%火系魔法的消耗，应该不会虚…… 随即回过神来，自己距离完全点开火系魔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来着，现在想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关键的是，‘净化之光’到底对疾病有没有用，这才是关键。 按说前面几代魔法里面，瘟疫和毒液都算魔法，而且是负面状态，这个技能应该可以拔除。关键，还是要找个人试验一下……只是20点魔法值，实在有些肉疼…… 第105章 当务之急 “哦，已经痊愈了啊？”第二天清晨，刘韬找到张飞，本来想说，如果他没有好，就直接用一次‘净化之光’试试效果，谁知道这厮已经完全痊愈。 “或许是姜汤和柴胡汤的效果不错，昨天晚上出了一身汗，然后好好睡了一觉，今天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张飞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和昨晚涕泪横流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这体质还真是厉害……”刘韬也不得不佩服，应该说年轻，再加上是个习武之人，体质比一般人好了不少，不过感冒一天晚上就痊愈，的确有点夸张。 “其他人……”刘韬少不得看向医匠，询问其他患者的情况。 截止昨天晚上，感冒的就有十几个，所幸在症状凸显出来前，就已经换了衣服烤了火，同时还喝了一碗姜汤。晚饭之后还灌了一碗柴胡汤进去，问题应该不大。 “还有一两个有些轻微的症状，其他的基本痊愈。”医匠连忙回道。 这个时代的人免疫力好好！刘韬不由得感慨，换了后世随便一个感冒，就算吃药打针，也需要三五天，甚至一周才能慢慢好转…… 也没有太在意免疫力的问题，让医匠带着他过去。遇到那两个骑兵的时候，其中一人问题已经不大，并且开始帮忙收拾营帐，毕竟今天既然不下雨，拔营是必须的。 另外一人还有些咳嗽，但问题看起来不大。 “他们不休息？”少不得，刘韬还是问了句。 “刘……长官……”队率看到刘韬，连忙上前，“属下让他们两个休息，但他们说身体没什么问题，所以就起来帮忙了……” 这个队率应该是张家的家丁，按照习惯打算叫自己一声‘刘爷’，只是后来改口。刘韬到底不是将军，也不打算让下属违心奉承。‘大人’是称呼家人的，最后就确定用‘长官’来称呼。似乎，这个时代，已经有‘长官’这个说法了，最多是不常用。 “这样啊……别安排他们干太重的活，同时安排他们多休息……”刘韬也是随口说一说，私下却偷偷趁着大家不注意，往那个还在咳嗽的士卒，施展了一个‘净化之光’。 有点浪费魔法值，不过新学的魔法，总要知道效果才行。 “诶？”不多时，这个士卒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换气舒服了许多……不不不，身体也轻松了许多，我痊愈了？！” “真的？”旁边那个士卒有些不敢置信，他也只是大病初愈，浑身没有力气，旁边这个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的样子。 “真的，突然就完全好了！”这个士卒兴奋的说道。 “看来可以少安排一个了……”刘韬则是笑了笑，转身离开。看来自己的考虑没有错，净化之光这个魔法，的确可以治疗治病，估计中毒和虚弱都能根除。 按照这个说法，时期崩溃、沮丧、混乱这些状态，是否也能根除？随即两个负面状态，这个其实很有可操作性。 “看来可以让张世平或甄逸，帮忙寻找黄忠了，太史慈说不定都能去寻找……话说我以前看的三国类网文，似乎有点少，否则说什么都要把重要的部分都记下来，挖人实在太需要了！”刘韬有些激动，若能提前招募到黄忠，这是个不错的结果。 尤其买一送一，还外加一个黄叙，说不定几年后还能多一个黄舞蝶。不不不，他少了几年奔波，说不定会专注造人，到时候别说黄叙，再三四个都是有可能的！ 很快他到底是冷静了下来，黄忠可以找，太史慈也可以考虑，但其他的就没必要深入去思考那么多。毕竟，正常人谁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穿越？ 哪怕是他被选上，穿越初期都混乱了一个多月。很多东西不习惯，比如说不舒服的床铺，难吃的伙食，没有娱乐活动……主要还是说话的方法，礼仪这些，都很要命！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冷静下来。然后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一边适应这个时代，一边尝试布局未来，看小说的时候容易，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什么都很麻烦。 游戏里面，攻略一个游戏，只要肯肝，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可以通关。他穿越过来，仅仅是刷张飞好感，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用过早饭之后，他在亲兵的护卫下上马，其他物资也陆续装车完毕，时间是早上六点多一些，考虑到抵达漳水这段路，也就十多里的距离，大概中午前后，就能抵达。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十一点前后，一条河流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便是漳水，当然严格来说只是漳水的支流。 “河宽大概三百米上下……”刘韬嘟哝着，这点距离和河水流速，搭设浮桥应该不难。 “问题是那边。”卢琰指了指河对岸。 就在河对岸不远处，敌军的营寨就在那边。这是一座据点级的营寨，围栏，拒马枪，陷坑等防御措施都有。远远看去，还能看出有不少士卒在里面值守，或许原本驻扎在漳水这边的贼人，如今都过去那边驻扎了。目的很简单，就是阻止己军渡河。 “上游情况怎么样？”刘韬经历过一次‘半渡而击’之后，少不得派人去查看一下，避免被对方真正意义上的‘半渡而击’。 “十里内的上游没有问题，益德已经派人去了二十里外的上游查看。”卢琰回道。 “一般十里可以了，超过十里就算决堤效果也不那么明显了。”刘韬摇了摇头，虽然谨慎是必须要的，但太谨慎就有些不太好。 这条河的深度大概也就三四米，按照地形来说，就算蓄水也发挥不了多少效果。只是说预防有这个可能性，比如说滹沱河那种的，那就真的要小心了。 “没关系，他其实也在顺便看看，哪里过河比较容易。”卢琰笑了笑，他更清楚这个概念，派人出去侦查的时候，就顺便下达了命令。 “唯一有一点没有预料错……”刘韬指了指河对岸，东南方向，临河的部分，一座城池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得到，那便是他们的目标——下曲阳县。 “至少两面临河，只有西门和南门可以作为攻打的方向，当然有条件可以考虑从水门进去，按说东和北两个方向，都会有水门……”卢琰摇了摇头。 “远的，先别考虑那么多。”刘韬指了指眼前这条河，“过河才是当务之急！” 第106章 士卒们觉察到神异 感觉张宝就是打算把下曲阳打造成一个乌龟壳，已经完全没有要进攻的意思。相对的，别人想要绕开下曲阳南下，也很难。 “兄长，既然这附近贼人做好了防御，我们不妨在别的地方渡河……”关羽看了看对岸，以下曲阳为中心，周围设置若干个营寨不说，还在岸边用圆木捆扎起来，做成厚实的木盾，后面隐约可以看到，手持弓箭，甚至是弩的士卒。 至于弩这东西，应该是贼人在巨鹿郡或者魏郡等地的郡治弄到的。毕竟卢奴县那边，就是因为有一批弩，才守住了城池。 “兄长，某愿带兵尝试渡河……”关羽主动请战，他麾下的刀盾兵，在这个情况下可以稍微抗一下。 “这个不急，时间也不早了……先好好休息。”刘韬看了看天色，然后回道。 随即看向卢琰，下令：“让工匠立刻准备浮桥！” “喏！”卢琰领命，然后开始下去安排。心里清楚，刘韬估计是已有决断。 关羽却很懵，看了看天色，中午过半（十二点），这也能算是不早？只是眼看刘韬也打马转身回去，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很快，全军就收到休息，就地休息，等待进一步命令。扣除需要值守的士卒外，其他士卒提前一个时辰吃晚饭，然后立刻睡觉。 到了这一步，关羽算是回过味来了，兄长这是要夜袭啊！想想也是，夜里静悄悄的，渡河的风险也能稍微降低一些，的确比白天大张旗鼓的渡河要安全许多。 又过了二十分钟上下，张飞也带人回来，上游二十里他都看过，没有发现有修坝的情况。关键漳水这条支流一路过去，地势都很平稳，没有明显的落差，自然没有适合修造堤坝的地方。 张飞这样汇报上来，刘韬其实也稍微放心，都说没必要那么谨慎，不过有时候就是有那么点‘不确定性’，对于完美主义和强迫症来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 现在好了，最后的不确定性都没了，那心里自然就舒坦了。 “将军，对面的官兵似乎打算休息了……”此刻的河对岸，巡逻的贼兵看到官兵们开始安营扎寨，不打算过河的样子，于是回去汇报给长官。 “是直接睡觉，还是正常扎营？”贼将闻言，眉头一皱，随即问道。 “看不清楚，视线被板车遮挡住了，不过还有不少士卒在外面巡视……”贼兵一愣，随即不太自信的睡到。 “看清楚再来告诉我！”贼将闻言顿时不爽，一脚将其踹飞，骂咧咧的说道。敌军的情况决定了他要如何应付，可马虎不得。 现在才午时过半，换了一个急躁的将领，说不定会直接下令渡河。这条河流只是漳水支流，水既不湍急也不深，一座简单的浮桥就能迅速过来。稳重的将领，或许会第二天才开始渡河，确保士卒的力气。甚至会有些狡诈的将领，会选择连夜渡河，发动奇袭。 贼将最担心的，便是最后一种情况。换了前面两种情况，完全可以提前戒备，然后进行反击，务必让对方无法安然渡河。 “让下面的人准备油脂，必要的时候，今晚可能要做好火烧浮桥的准备！”贼将想了想，最后还是吩咐了下去。 自从之前‘半渡而击’失败之后，张宝就让他过来这边负责下曲阳外围的防务。不过这次却是下令：不管如何，都不许敌军渡河。 潜台词就是：要么官兵没有渡河，要么官兵踏着你的尸体过去。 显然，上次试探性进攻的结果，张宝还是很生气的，若非贼将族兄严政，也就是张宝最信任的副将出面求情，只怕他已经被处罚了。 “我方有五千战兵，弩兵更有两百，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要怎么渡河！”贼将走出营帐，远远看向河对岸的官兵营地，攥紧了拳头说道。 不仅仅是渡河，想要从西面和南面靠近下曲阳，他这一关，就绕不开！ 另外一边，在得到吩咐之后，火头军开始提前埋锅造饭，不过在此之前，先烧水，然后拿出一小包褐色的粉末，倒入锅中调和，然后给每个士卒分了一碗。 “又要喝这个啊……”士卒们已经习惯，每三天就要喝一次这东西，第一次不太习惯，第二次之后慢慢也习惯了。 “长官说了，只有定期喝这个，才不会有夜盲。再说这玩意，难道不香？”伙头兵们闻言直接反驳道。 “还别说，最近入夜就算没有篝火，我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真的很神奇。”后者笑了笑，端起来就喝。 这是用姜酒腌制过的肝脏，在去腥之后打碎，然后放入鼎中翻炒，然后进一步打磨成粉末。简单来说，就是肝粉。可能是鸡肝，可能是羊或者猪的肝脏，反正三天要喝一次这东西，不仅仅是补铁，关键还是补充维生素A，避免出现夜盲症。 也多亏这个时代，下水基本上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否则还真弄不到那么多肝脏。似乎也有其他东西可以补充维生素A，但刘韬就知道肝脏这玩意。 关键他也挺迷信这玩意，从小就经常吃，长大之后每天看电脑看手机，居然硬是没有近视。后来发现肝脏富含维生素A，对视力有帮助后，更是有条件就会吃点。 穿越后，也是有条件就买一些回来，自己进行烹煮。一年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双眼都变得清明灵动了许多。建立军队后，为了治疗士卒们的夜盲症，也是弄出了肝粉这东西，定期给士卒们补充维生素A，也多亏张飞家是屠户，不缺这东西。 “长官一直很神奇……”旁边的士卒突然说了句，“昨天打仗完毕，我才意识到，我皮肤多了一层硬邦邦的东西，刀子都割不开，一个时辰后却自动消失了。” “那么说的话……”少不得又有别人分享自己的发现，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刘韬就算不说，下面的士卒也隐约猜到了些许。 “果然纸包不住火……”最后传到刘韬这边的时候，他却不觉得惊讶，毕竟早有预料。 第107章 舆论引导 任何人，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一场又一场战斗。发现自己的皮肤出现了异常，发现某一天行军速度突然提升，发现只要还有一口气，居然在战场上能活下来不说，还能在第二天，最多第三天痊愈…… 一般来说，除非是迟钝到没有脑子的人，才有可能会察觉不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比如说原本就有信仰，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信仰的神祇。 道教和佛教的甚至姑且不说，毕竟这年头还没有完善，不过祖先信仰本身就一直存在，比如说太一和昊天，比如三皇五帝……说起来，导致天庭和地府出现的鬼道，其当代天师，应该是张鲁的父亲……只是叫什么来着，刘韬可不记得了。 只是，他也不认为，五斗米教可以传播到太平教活跃的区域。 士卒们只要脑子聪明的，自然都会明白，这支军队有某种神异之处。进一步细心留意，估计会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和刘韬有直接关系。 就算现在没有发现，以后也必然会发现，怪异也好，神异也罢，都意味着不正常。人要证明正常比较难，但要发现异常实在太容易了。 “要不要按照对士卒宣布一下？”卢琰其实很早就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可能瞒的下去，迟早有一天，估计是要公开的。 “公开没什么意思，搞得好像我和张角一般，在这里传教一样。”刘韬摇了摇头，有些事他可没办法做，闹得沸沸扬扬的，天知道洛阳那位是否会紧张。 “士卒已经察觉不正常，继续压制下去反而不好。”卢琰提醒道。 “我没有打算压制，我只是说不能公开宣传而已。”刘韬笑了笑，随即把亲兵统领叫了过来，“按照我交代过的计划行事！” “喏！”亲兵统领点头，然后下去安排。这些亲兵，扣除杨射之外，都是涿县刘氏子弟，要么至少也在表亲。可以说，扣除三个义弟之外，他们是最亲近的一部分人。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们比三个义弟还要值得信任。 “兄长……”卢琰显然还不清楚刘韬的安排。 “有些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刘韬神秘一笑，“其实没什么，让他们散布一些传闻而已，比较玄乎的东西，带点节奏。只是这些话，却不好经过我口来说。” 卢琰点了点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表示理解。 接下来的时间，五十多个亲兵，开始在军营里面游走，时不时和人搭话，他们每个人需要说的内容都不同，这些都是刘韬提前准备好的稿子。 “你说军中古怪？什么叫做古怪，那叫神奇！”其中一个刘氏亲兵听别人说了这番话后，直接反驳，“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说过，族兄出生的时候，天上出现五彩祥云，隐约有玄妙的音符鸣奏，有老人说，天上神明的化身，在人世降生……” “我家长辈说过，那一天原本是阴天，我那族弟出生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隐约有一条巨龙，在云中一闪而过，很多人都见过……”另外一个角落，有一个亲兵也在那么说。 有人说刘韬天生神异，从小聪慧，甚至信誓旦旦说不信可以去涿县调查，刘韬年少聪颖也是坊间公认的；有人说刘韬遇到了隐世高人，传授了他神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有人甚至表示，刘韬是得到老天爷庇护之人，所在之处，自有神明跟随，刀枪不入，断头可生，呼一口气都能让万物生长，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在数百米外死去…… 在传闻越来越夸张的时候，刘韬亲自出面辟谣，表示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什么神异之处。同时卢琰出面，表示军中不能造谣传谣，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偏偏表现有些浮夸，甚至有种故意的意思，不仅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士卒明面不说，私下却认为真有此事，只是上面这些长官在欲盖弥彰。 毕竟刘韬的那些族亲都那么说了，难道还能有假？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回到营帐之后，刘韬看向外面，“直接承认会有各种麻烦，甚至下面的士卒，会把自己得到的恩惠，当成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这个时候不说，但却可以制造出这样的舆论，来引导士卒的言论。最后直接否定，哪怕对方以为我们是欲盖弥彰，却捉摸不透我们的想法，维持兄长的神秘感。”卢琰也算是明白了。 正因为捉摸不透，所以有恩惠可以是理所当然，没有恩惠也可以是理所当然。别的不说，至少可以杜绝下面士卒对刘韬的依赖。 不怕死的士卒虽然也挺好，不过人如果不怕死，有时候就会故意作死。他可没有把死人救活的能力，一群以为自己不会死，就疯狂作死的士卒，也是会让人很头痛的。 “要说舆论的引导，其实这不就是世家门阀最擅长做的吗？”刘韬摇了摇头，“粲山，如果你也出仕，以后能入朝为官，涿郡卢氏也将逐渐成为世族，这也是你需要学习的。” “愚弟受教！”卢琰闻言，郑重朝着刘韬行了一礼。卢家是卢植这一代才开始起家，很多东西，只能说还在摸索阶段。至少那些老世家，自然是不会把这些东西教给卢植和他的。只是他又有些想不明白，刘韬一家至少三代没有出仕，为何会知道这些？ 想了想，最后觉得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毕竟到底是中山靖王之后…… 士卒们被勒令不能继续讨论此事，不过刘韬身上的神异，也被大家所知。明面上不说，心里却在不断回忆，参军一来的所见所闻。 然后突然发现，只要继续呆在刘韬麾下，时间一长，或许真的能建功立业，至少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他们有不少都是家奴，但有一个家奴却是当过将军的，那便是前汉的卫青将军！卫青可以从一个家生子成为一个将军，他们为什么不行？ 卫子夫的因素自然是被忽略了，卫青的事迹却是在脑海里面不断出现，挥之不去。 原本从小就被家里人，灌输对家主‘忠诚’二字的家丁们，心中第一次产生名为‘野心’的东西。长久以来，套在他们身上的枷锁，开始松动，甚至是崩溃。 这本来，也是刘韬的主要目的，一群不会听他话的士卒，到底有一定隐患。 军官们已经呵斥吃了晚饭的士卒们睡觉，只是大部分人都睡不着，强烈的心情隐约溢出体外，并且汇聚起来，在军营上方，形成了某个只有刘韬看得到的东西…… 第108章 士气激昂 刘韬原本也是在休息，毕竟今晚夜袭，他说什么都是要居中指挥的。不过估计是天气燥热，或者说这蚊虫叮咬这些，有些睡不着。 也就是稍微睁开眼朝着营帐外看了看，隐约看到几缕金黄色的能量。 “我没有施展魔法吧？”刘韬大惊，仔细看了看魔法值，确认没有降低，更是奇怪，于是起身走出营帐外。 真正走出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只见千丝万缕的金黄色能量，从军营之中四面八方汇聚起来，最后集结在军营的上空。 隐约之间，这些能量汇聚成某个形状……当然不是金鹰的形状，但的确是金黄色的。 在游戏里，士气达到一定高度，会出现‘士气激昂’的效果。让已经完成行动的部队，额外获得一次行动的机会，当然行动力和攻击力要减半。 出现‘士气激昂’的最直接表现，便是部队的头上出现一个‘金鹰’的图象。然而很明显，军营上空那个金色的东西，并非是鹰，只是金黄色的能量，给人的感觉便是士气。 只是形成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那股能量在天空不凝不散，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要不要加把火？”刘韬不由得思考，毕竟‘金龙的信仰’是可以提升士气的。尤其如今是专家级的光明魔法，可以增加15点士气。完全可以，让这已经临门一脚的士气，推向更高的层次。 “不不，现在用浪费了……”随即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要这股士气依然存在，那么就没必要用那么快，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起来夜袭，只要那个时候它还在，那么说不定能在夜袭的时候，产生效果。 一个时辰并不久，老兵们好歹能睡一阵子，新兵却是真的失眠。还没睡下，结果就被军官赶了起来，开始集结。 “浮桥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架设。”工匠上前汇报，浮桥也未必需要船只，只需要一些船型的浮木，然后配上木板就能搭设完成。也就是这里的水流不快，所以问题不大。 “架设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刘韬询问，架设的时间内，军队无法过河，但动静肯定会引起那边的注意。 “很快就能完成，只需要把东西推下水，固定住两边的木板就好。”工匠连忙回道，这种简易的浮桥，整体结构已经建设完毕，只需要大概四五十个士卒帮忙扛过去放下，然后固定一下两边，延长出来的木板，保证浮桥不会被水流冲走就好。 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把一些泥土放在上面，可以很好地避免火攻，只是重量会提升许多……” “没必要，在对方火攻之前，应该已经能够杀入敌军阵地。”刘韬摇了摇头，他也担心太多的泥土，会导致浮力下降，到时候影响骑兵渡河。 见刘韬都那么说，工匠也不废话，直接下去安排。 “兄长，士卒已经集结完毕！”工匠刚走，卢琰随即便过来汇报。 “很好，让云长准备一下，浮桥铺设的第一时间，立刻就率军冲过去抢占阵地。然后是子睿的长枪兵部队，之后是星明的弓弩部队，最后是益德的骑兵部队！”刘韬闻言，当即下达命令。 “本部这边只留下一千士卒没问题吗？”卢琰很担心，敌军是否会偷偷渡河奇袭。 “这周围都在我的监控范围内！”刘韬摇了摇头，目前方圆十里，没有发现敌军。实际上一个时辰之前，甚至更早前，他就一直在留意，也没有发现敌军渡河的情况。 换言之，就算此刻把战兵都给派过去，也不必担心辎重部队，会遭到牵连。 若有必要，辎重兵出战也没什么，反正三天一操练，五天一大练的情况下，训练的量都和戚继光的部队差不多了。 “若有必要，我会指挥辎重兵迎击的。”卢琰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虽然大可放心，不过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这边就交给你了。”刘韬点头，随即牵着马，带着大部队来到漳水边上。 工匠已经带着辎重兵把浮桥抬了过去，这边的动静，显然让对岸的贼人留意到。 原本就安排了值守，时间也仅仅是十二点前后，还不到夜深人静之时。好在借助夜色的掩护，士卒们没有夜盲症，好歹看得见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至开始搭设浮桥，这边的火光照射到了一部分，才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直接炸开，整个营地开始喧嚣起来，铜锣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是在示警。 “敌袭，敌袭……”贼营不断传来喊叫声，然后是贼兵们纷纷起来。负责值守的士卒连忙把浸泡在油脂里，箭头裹着布料的箭矢取出，在篝火里点燃，慌忙要朝着浮桥射去。 “渡河！”刘韬知道大战已经无法避免，于是当即高呼一声，偷偷施展了‘光龙的信仰’。一股庞大的金色光芒覆盖了所有的士卒，最后居然又进一步汇聚到天空逐渐成型的金色能量团里面。 随着大量的能量汇聚过来，这股能量团开始逐渐成型，从不断变幻的形态，逐渐拉长。 “巨蛇？不，这股莫非是？！”刘韬一开始以为是蛇，但很快就否定，随着爪子，头部，长须和犄角陆续形成，一条金色的巨龙在虚空之中咆哮了起来。 随即化为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每个士卒身上，一时间，全军仿佛爆发一样，战意盎然。 他们感觉不到魔力，只知道刘韬一声爆喝，他们心中充满战意，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原本还有些疲惫，或者困顿的，顿时清醒了过来，精神说不出的充沛。 “渡河！”关羽也注意到了这一切的变化，于是大刀向前一指，高呼。 刀盾兵立刻加快渡河的速度，隐约之间速度加快了一些。当他们全部来到河对岸的时候，在关羽的指挥下，更是第一时间，朝着敌军阵地杀了过去。对方的弓弩部队，不早点解决掉的话，那么浮桥就一直会有危险。 更神奇的是，对方射出的箭矢，居然都被士卒用手中的盾牌直接荡开，三四百个弓弩手，扣除弩手还有些用处之外，三百弓手射出的箭矢，几乎都没能伤害到这些刀盾兵。 “士气激昂，原来这就是士气激昂！”刘韬顿时激动了起来。 第109章 无双割草 严兴如今很生气，张宝给他五千战兵作为下曲阳的第一道防御，结果看看现在，这些官兵不仅已经顺利渡河，同时已经开始冲击军营。 若是军营被破，那么他就算退回下曲阳，也是要被张宝问罪斩首。与其死在刑场上，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想到这里，他把剩下的两千战兵集结起来，不要命的朝着官兵发动冲击。 原本他军营之中，至少还有三千到四千左右的贼人，只是眼看官兵冲入军营，同时又有上前的兄弟，被两个汉将带人疯狂屠戮，真的是被吓到了。这不就有一千数百名贼人，居然是被吓得失去了战意，仓皇而逃。 严兴也没辙，也没有时间收拢，好在还有两千士卒已经集结完毕，在他亲自带头冲锋的情况下，也跟着冲了过来。 接下来，整个营地就成了乱战，到了这个地步，弓弩手想要支援一下都不行，稍微不小心就会射中己军，所以上官煜选择在旁边做好防备，在必要的时候再加入战局。 比如说，贼人被打败撤退的时候，到时候他会帮忙追击。 “这帮家伙……”刘韬通过风龙的洞察看着那边的情况，“情况不太妙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卢琰有些着急，相隔太远，什么都看不到。 “敌军悍勇，那个将领似乎也是个不怕死的……”刘韬感慨。 “就算再不怕死，难道还是三弟和四弟的对手？”卢琰并不是很担心，关羽和张飞的战力根本不需要怀疑。两人若是尽全力，刘戈和上官煜都撑不过三回合的。 “只是士卒的伤亡在提升……”刘韬摇了摇头，他刚刚就开始，打算隔着风龙的洞察进行施法，这是一种尝试，如果这样都行，那么就意味着远程施法成为可能。 毕竟以后打下地盘，甚至已经当了诸侯，总不能再经常带兵出征。当然一些比较重要的战役，比如赤壁和官渡这个级别的，他可以亲自出征。但是平时一些小战役，他总不能也参战。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测试一样东西，那就是相隔一段距离之后，虽然他通过遥控施法的情况下，让士卒获得状态增益效果，但战后是否也能获得经验。当然，这个测试，将会在现在这个测试之后，才会去尝试。 事实证明，远程施法还是可行的，只要在‘视线’范围内，锁定的部队，都能成为施法目标。比如说，他现在就被抽走了33点魔法值，来施展‘活力再生’。 好在这些士卒，原本就已经被他施展了一个石头皮肤，所以短期内不需要再施展一次。 然而关键就在这里，哪怕是得到石头皮肤的保护，士卒的伤亡依然在提升，这就是莽过去的结果。最初是爽，然后慢慢就吃到了苦头。估计过去的几个将领，主要是关羽和张飞，都没有想到，这个超然的状态，只能持续五分钟吧？ 错误的估计，再加上莽撞的行为，现在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好在目前出现伤亡的，主要还是刀盾兵和长枪兵部队，骑兵才刚刚过河完毕，否则刘韬估计更加心痛。 也正是因为骑兵逐渐开始投入了战局，乱战的场面得到缓解。贼人就算悍不畏死，一副殉道者的姿态，在骑兵的两次冲锋下，也是溃不成军。 “哼……浪费了不少时间……”关羽此刻也已经来到阵前，之前有士卒在前面阻挡，他没办法接触到严兴，也就是这个不要命的，一路斩杀过来，斩杀了十几个士卒，让他非常的不满。 他很清楚，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么兄长就能保证他们不死，甚至能够完全治好。但前提，就是必须要有一口气。已经被斩杀的，那么想要再救回来，那就太难了。 同时还有伤残的，断掉的手脚无法再生，失去的眼睛和鼻子也没办法再长出来。所以若是真的断手断脚的程度，那么要么只能当辎重兵，要么只能选择离开军队。 所以他很烦，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贼将，只是之前被阻挡，施展不开。不仅仅是己军的士卒，对方的士卒也在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将领。 他终于来到严兴的对面，没办法策马飞奔，然而对方也一样，双方显然注意到了对方，严兴先一步发动进攻。 “聒噪！”关羽看对方手持朴刀杀来，顿时一声暴喝，手起刀落，青龙偃月刀朝着对方劈砍过去。 后者只觉得双手一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人连带着手中的朴刀，被劈成两半。 “这刀不错……”关羽感慨，能够连刀连甲连人劈开，关键刀刃居然没有半点卷刃崩坏，这刀的确非常出色，别用得那么猛，那么用一辈子不成问题，甚至可以当传家宝传世。 严兴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居然一照面的功夫就被人斩杀……当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 然而严兴阵亡，下面的士卒却没有崩溃，攻击反而更加剧烈起来。他们本来就不怕死，怕死的早就已经逃走。眼看将领都已经牺牲，顿时抱怨着要给将军报仇。 只是大局已定，不到五分钟，所有贼人全部消灭，居然一个都没有选择投降或逃走。 “贼人之中，也有如此忠义之人……”关羽感慨，他当过游侠，足足一年，所以对忠义之人，是很有认同感和佩服的。 “忠义之人哪里都有……”话说当头，刘韬这边也完成了渡河，来到阵前，“只是士卒伤亡快五百人……这个要怎么算？” 私下，因为打赢这场仗，魔法值恢复30点，同时获得25000点经验值这点让他很爽。但是五百士卒伤亡，这让他很揪心。 他期间是又施展过一个活力再生，消耗44点魔法值。同时又偷偷施展了一个治疗术，消耗差不多34点魔法值，才让士卒们的情况，恢复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领域。 饶是如此，已经阵亡的一百多名士卒，可没办法再救回来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一番操作下来，他的魔法值都快见底了，算下来只有37点。感觉至少十多天没办法，对下曲阳县发动进攻了…… “这个……”关羽闻言，连带着旁边听到这话的张飞，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110章 魔法值见底 严兴如今很生气，张宝给他五千战兵作为下曲阳的第一道防御，结果看看现在，这些官兵不仅已经顺利渡河，同时已经开始冲击军营。 若是军营被破，那么他就算退回下曲阳，也是要被张宝问罪斩首。与其死在刑场上，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想到这里，他把剩下的两千战兵集结起来，不要命的朝着官兵发动冲击。 原本他军营之中，至少还有三千到四千左右的贼人，只是眼看官兵冲入军营，同时又有上前的兄弟，被两个汉将带人疯狂屠戮，真的是被吓到了。这不就有一千数百名贼人，居然是被吓得失去了战意，仓皇而逃。 严兴也没辙，也没有时间收拢，好在还有两千士卒已经集结完毕，在他亲自带头冲锋的情况下，也跟着冲了过来。 接下来，整个营地就成了乱战，到了这个地步，弓弩手想要支援一下都不行，稍微不小心就会射中己军，所以上官煜选择在旁边做好防备，在必要的时候再加入战局。 比如说，贼人被打败撤退的时候，到时候他会帮忙追击。 “这帮家伙……”刘韬通过风龙的洞察看着那边的情况，“情况不太妙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卢琰有些着急，相隔太远，什么都看不到。 “敌军悍勇，那个将领似乎也是个不怕死的……”刘韬感慨。 “就算再不怕死，难道还是三弟和四弟的对手？”卢琰并不是很担心，关羽和张飞的战力根本不需要怀疑。两人若是尽全力，刘戈和上官煜都撑不过三回合的。 “只是士卒的伤亡在提升……”刘韬摇了摇头，他刚刚就开始，打算隔着风龙的洞察进行施法，这是一种尝试，如果这样都行，那么就意味着远程施法成为可能。 毕竟以后打下地盘，甚至已经当了诸侯，总不能再经常带兵出征。当然一些比较重要的战役，比如赤壁和官渡这个级别的，他可以亲自出征。但是平时一些小战役，他总不能也参战。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测试一样东西，那就是相隔一段距离之后，虽然他通过遥控施法的情况下，让士卒获得状态增益效果，但战后是否也能获得经验。当然，这个测试，将会在现在这个测试之后，才会去尝试。 事实证明，远程施法还是可行的，只要在‘视线’范围内，锁定的部队，都能成为施法目标。比如说，他现在就被抽走了33点魔法值，来施展‘活力再生’。 好在这些士卒，原本就已经被他施展了一个石头皮肤，所以短期内不需要再施展一次。 然而关键就在这里，哪怕是得到石头皮肤的保护，士卒的伤亡依然在提升，这就是莽过去的结果。最初是爽，然后慢慢就吃到了苦头。估计过去的几个将领，主要是关羽和张飞，都没有想到，这个超然的状态，只能持续五分钟吧？ 错误的估计，再加上莽撞的行为，现在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好在目前出现伤亡的，主要还是刀盾兵和长枪兵部队，骑兵才刚刚过河完毕，否则刘韬估计更加心痛。 也正是因为骑兵逐渐开始投入了战局，乱战的场面得到缓解。贼人就算悍不畏死，一副殉道者的姿态，在骑兵的两次冲锋下，也是溃不成军。 “哼……浪费了不少时间……”关羽此刻也已经来到阵前，之前有士卒在前面阻挡，他没办法接触到严兴，也就是这个不要命的，一路斩杀过来，斩杀了十几个士卒，让他非常的不满。 他很清楚，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么兄长就能保证他们不死，甚至能够完全治好。但前提，就是必须要有一口气。已经被斩杀的，那么想要再救回来，那就太难了。 同时还有伤残的，断掉的手脚无法再生，失去的眼睛和鼻子也没办法再长出来。所以若是真的断手断脚的程度，那么要么只能当辎重兵，要么只能选择离开军队。 所以他很烦，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贼将，只是之前被阻挡，施展不开。不仅仅是己军的士卒，对方的士卒也在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将领。 他终于来到严兴的对面，没办法策马飞奔，然而对方也一样，双方显然注意到了对方，严兴先一步发动进攻。 “聒噪！”关羽看对方手持朴刀杀来，顿时一声暴喝，手起刀落，青龙偃月刀朝着对方劈砍过去。 后者只觉得双手一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人连带着手中的朴刀，被劈成两半。 “这刀不错……”关羽感慨，能够连刀连甲连人劈开，关键刀刃居然没有半点卷刃崩坏，这刀的确非常出色，别用得那么猛，那么用一辈子不成问题，甚至可以当传家宝传世。 严兴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居然一照面的功夫就被人斩杀……当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 然而严兴阵亡，下面的士卒却没有崩溃，攻击反而更加剧烈起来。他们本来就不怕死，怕死的早就已经逃走。眼看将领都已经牺牲，顿时抱怨着要给将军报仇。 只是大局已定，不到五分钟，所有贼人全部消灭，居然一个都没有选择投降或逃走。 “贼人之中，也有如此忠义之人……”关羽感慨，他当过游侠，足足一年，所以对忠义之人，是很有认同感和佩服的。 “忠义之人哪里都有……”话说当头，刘韬这边也完成了渡河，来到阵前，“只是士卒伤亡快五百人……这个要怎么算？” 私下，因为打赢这场仗，魔法值恢复30点，同时获得25000点经验值这点让他很爽。但是五百士卒伤亡，这让他很揪心。 他期间是又施展过一个活力再生，消耗44点魔法值。同时又偷偷施展了一个治疗术，消耗差不多34点魔法值，才让士卒们的情况，恢复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领域。 饶是如此，已经阵亡的一百多名士卒，可没办法再救回来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一番操作下来，他的魔法值都快见底了，算下来只有37点。感觉至少十多天没办法，对下曲阳县发动进攻了…… “这个……”关羽闻言，连带着旁边听到这话的张飞，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111章 先不忙攻城 “兄长，打仗怎么能免得了伤亡？”卢琰这个时候出面，帮两人说了句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等如今仅仅百余士卒阵亡，三十多名伤残，已经非常不易。” 还有三百多名受伤的，不过伤势已经稳定，最多明天陆续可以痊愈，最迟不超过后天。 本身，死亡最多的，应该就是这群伤兵，结果在刘韬这边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于是一路南下，几乎没有损兵折将，士卒们越战越强，之前若非军营环境限制，同时发展成为乱战，否则的话伤亡能进一步降低。 “到底还是要留下一些教训，否则的话以后脑袋一热，又单骑杀入敌阵怎么办？说真的，看到他们杀入敌阵，别看他们杀得爽，我全程都揪着心……”刘韬抱怨道。 “兄长……”刘韬话都那么说了，关羽和张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到底是年轻，年轻就有些莽撞，关键当时的状态不一般，还以为可以持续下去，没想到很快就消失了，从主动逐渐变成被动，士卒们没有他们统御，也是凭着一股劲头杀向敌军，最后演变成了大乱斗。 莽张飞，傲关羽，说真的刘韬真的担心以后这两位会变成这样。如今两人都还年轻，一个二十来岁，一个甚至不到二十岁，还有纠正的可能。 换言之，他就是打算借助这个机会，来稍微纠正一下两人的性格。只是又不能太强烈，万一让他们的天性泯灭的话，也会有可能因此泯然众人。 这个尺度很重要，也正因为这样，其实刘韬还有点小头痛。 “兄长……”卢琰想了想，“莽撞固然不可取，不过正是两人杀入敌阵，才迫使至少两千贼人四散而去，进一步降低的损耗。同时能在一夜之间，把贼人构筑起来的防线突破，这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以愚弟所见，到底是功大于过。” “你的意思是，不处分？”刘韬眉头一挑，他心里难道就不知道功大于过？ “愚弟的意思，是不若让两人总结一下这次战争的功过，然后好好反省一番，写下一篇反省书便是。”卢琰回道。 就是那种小孩子对家长认错的检讨书，私下只有刘韬一个人看，这样既能维护两人的尊严，同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处罚。 “可以，就这样，你们两个没意见吧？”刘韬也觉得，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于是看向两人。张飞不担心，从小就专门请过老师，识文写字不成问题，画画更是一绝。唯独关羽，有些担心。 “羽从小也有在族学里面读过几年书。”关羽连忙回道，他出身寒门，当游侠只是在乡里犯了事，不得不背井离乡。期间，以游侠的身份四处走动，顺便赚点路费。 “那……两千字？”刘韬想了想，以前写个检讨没有两千字，老师会发回来让重写。 “兄长，两千字……实在做不到啊……”两人顿时脸就耸拉下来，几百字还好，两千字估计能写到吐血。 “可以用白话文来写……最多缩减到一千个字。”刘韬可没打算这样就算了。 说真的，真的给他们写成文言文的，估计自己都能看的睡着过去，那还看什么？ “白话文的话……”两人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好，我们去写！” 白话文还不简单，无非是直白的写，字数多一些也没什么，这样算下来一千字真不多。 “兄长似乎很喜欢白话文？”眼看两人离开，卢琰却是上前。 “我喜欢通俗易懂的，否则就理解意思都要半天的时间……有些地方还摸不清，搞不清楚他们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刘韬回道，他看过地方的公文，也吐槽过里面的内容。 “正式的文书，可不都是这样么？”卢琰笑道，“就说地方上奏的文书，一册竹简就那么重，也只能写那么多字，自然越简单越好。竹简如果多，批阅的人就要不断翻看，这样会很累。至于语焉不详，无非是混淆视听，在必要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突然觉得当官好麻烦……”刘韬直接抱怨。以前看小说，那些穿越者各种称王称霸，一言九鼎感觉很过瘾，自己穿越才发现不是这样。 “那是因为大范围的规矩就这样……”卢琰想了想，凑到刘韬耳边，“除非兄长能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存在，否则的话只能去习惯这个规则。” 于是在袖子里面，又拿出一卷竹简，递给刘韬“所以现阶段，先好好学习一下基础的公文书写，怎么样？” “………………”刘韬的神色有些古怪，刚刚让关羽和张飞去写检讨，回过头来自己居然也逃不掉？偏偏卢琰之前吧啦吧啦说了半天，让他真的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学习而已，谁怕过谁？！ 随着辎重部队陆续渡河，贼人原本的军营就被刘韬部占据。这里一切防御措施都很齐备，所以稍微休整一下就能立刻使用。最多，按照人数，挖几个临时厕所什么的就好。 “说起来，兄长法力不足对吧？”晚上学习的时候，卢琰突然问了句。 “对，至少十天，同时为了避免浪费，这十天我不会开天眼。”刘韬点头，魔法值只有点，一天恢复点，要全部恢复过来，也要0天才行。 “那包围这座城池十天，问题不大……不过愚弟以为，我们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查一番。”卢琰提醒道。 “无非是下曲阳东南方向的那片山林，对吧？这不开天眼的话，只怕贸然进去，会遭到贼人的伏击。”刘韬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片山林，按照图舆和毋极县了解那边情况的人透露，南北三十里，东西十五里，也算是比较比较大的山林。早些时候庙算，也有过假设，那就是贼人，怕是在这片山林里面，埋伏了一支部队。 等到他们攻打下曲阳的时候，从南方突然杀到，与城池里面的贼人南北合围。 刘韬当时就在想，历史上董卓若是成功渡河，来到下曲阳，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张宝击败的？没办法，就是董卓运气不太好，本来是喜滋滋过来接替卢植的，谁知道到达下曲阳这片区域，就被张宝给击败了。 “既然原本就有怀疑……”刘韬想了想，“那就在攻城前，先扫清这片区域吧！” 第112章 卢植震惊 说是那么说，打了一晚，士卒也是疲乏不堪，自然不可能继续作战下去。 只是为了避免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遭遇张宝的南北夹击，清扫山林的任务，至少也要在三天内展开才行。 “兄长，战报已经出来了……”第二天，刘韬刚刚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卢琰就带着三分疲意过来，显然他从下半夜开始，忙到了现在。 清了清嗓子，他现在的喉咙有点干，忙了两个时辰，几乎没有喝过一口水。 “先别说话，喝点水。”刘韬显然也注意到这点，把身边的皮囊递了过去。 “谢谢兄长！”后者道了一声谢，然后开始喝了起来，他的确是太渴了。 “慢点喝，越渴越要慢，否则的话水分没办法被吸收。”刘韬提醒。后者闻言，放慢了喝的速度，也仅仅如此。他还要汇报，不能在喝水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卢琰很快喝完，然后拿起文书，“昨晚一战，不计算武器铠甲方面的损失，我军阵亡145名士卒，伤残33名，大部分都是长枪兵，还有一部分刀盾兵。至于三百多名伤兵，今天最严重的也稳定下来，轻伤的已经痊愈。” 顿了顿，继续汇报：“敌军伤亡3623人，其中伤兵975人，是否要收编？” “没必要，这部分没有收编的价值，全部杀了。”刘韬摇了摇头，在这边的这些贼人，都是黄巾贼的骨干，根本不会投降，就算投降也有问题。 “好的……另外关于士卒的补充……”卢琰尝试问了句，来之前，关羽过来和他说过这事，另外刘戈虽然支支吾吾，意思应该也是一样。 这次阵亡的，主要就是这两人的部队。相反，张飞的骑兵部队，反而没怎么损失。 “找你求情了？”刘韬却是反应过来了。 “…………”卢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回了个无奈眼神。 “告诉他们，不行！”刘韬想了想，“两千八百战兵，算下来现在还有两千五百余。别说把树林里面的贼人清理掉，就说把下曲阳给打下来都不成问题……”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说过了，这里是我们最终一战，也就是说，打完这场仗之后，我们有再多的士卒，意义也不大。可支付的物资，却不能少，这样就是浪费。” 至少在有一块固定地盘，能提供粮草和赋税之前，太多的士卒只会是累赘。 关键是没办法指望朝廷，或者刘焉会供养他这支军队，除非彻底投向他，成为他下属。说不得，最后还要在四年后，和他一起去巴蜀。 益州是易守难攻，但同时想要出来也很难。马匹方面也匮乏，滇池那边倒有马，滇马就算在后世也很出名，却只能算是山地运输马，不适合平原冲锋，更别说是矮脚马。 他既然已经提前弄出了马镫和马蹄铁，那么作为代价，就必须要选择一个靠北，能够弄到马匹的地盘。凉州、幽州和并州是首选。益州，绝对不在他的参考范围。 “兄长的考虑也有道理，我会和他们沟通的。”卢琰点头，主要是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现在他也觉得，补充兵力实在没什么必要。 就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尤其刘韬会的那些法术，除非是重大的决策失误，否则想要让他们产生大量的伤亡，几乎是不可能的。 “另外我们既然已经来到巨鹿郡，那么后续报功，就直接找老师吧！”刘韬继续说道。 “前提是我得先派人去毋极县，弄来一些石灰才行……三千颗人头，硝制起来都不容易。”卢琰摇了摇头，主要是这个过程渗人，但没辙，军功计算依靠的就是人头。 “反正我们不急，休息几天，陆续把山林探索出来，把贼人消灭掉便是。”刘韬回道。 “说的也是……”卢琰会心一笑然后离开营帐，他是真的需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张飞和刘戈，听说不再补充士卒，多少有些失望。但卢琰也把情况告知两人，自然不好继续纠缠。只能回去，把士卒整编一下，只是到底不足五百人，方阵有些不太好看。 张宝那边倒也耐得住性子，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居然硬是没有派人出城。唯一的动作，就是把东面几个寨子的士卒，都调回城内，看情况是打算死守。 “死守有用？”张飞打马回来，他刚刚过去侦查了一番，“我们直接南下都可以！” “然后他衔尾杀过来，无非如此。”关羽却看得更远，“甚至可以继续北上……卢奴县那边，只有一千战兵。” 卢植为什么要让他们南下，不仅是让张宝不能南下支援，主要还是不给他们北上的可能。免得到时候，他们在广宗灭了张角和张梁，可张宝北上糜烂地方，那事情就不算完。 所以南下什么的，显然是不可能的，在没有灭掉张宝之前，他们注定不能南下。 “嘶……三哥，你说这张宝，是否也意识到这点？”张飞有些担心。 “就算意识到又能如何？”不知不觉卢琰也过来，这三天他也和刘韬讨论过这个问题，“除非他不担心自己的兄长和三弟，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轻易北上。” “同时，估计会不惜一切办法，想要击败我们。”简雍也过来凑了热闹，“按说他麾下应该还有数千战兵，为何不出来和我们决战？” 哪怕是五千，五千对两千五百，怎么都是他那边占优势。 “估计是因为他麾下没有骑兵……”卢琰笑道。 就在几人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同一时间，一份战报，已经送到卢植这边。与此同时，早些时候，渡过滹沱河时斩杀贼人的首级，也送到军营这边。 前天，北面来了战报，说刘韬在渡过滹沱河的时候，击败三千贼兵，杀敌两千。关键战损太低，卢植还不相信，结果今天就运来两千多首级。 “战损真的几乎没有？”卢植眼看北面又送来一封战报，少不得问了句。 “如果是滹沱河那次，的确没有多少阵亡的。最多是一些士卒伤残，不得退役的。”信使连忙回道。 “那这次呢？”卢植看了看战报，简直不敢相信，夤夜渡河发动奇袭，两千八百战报，攻打对岸五千余贼人。结果是己军阵亡和伤残不到两百人，击杀贼人三千…… “首级大概两天后就能送到。”信使肯定的回道。 “这德然……莫非是天生的将才？”卢植此刻，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第113章 卢植的父爱 卢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太了解这个徒弟。 当时拜入他门下的弟子比较多，比较‘显眼’的，便是刘备和公孙瓒。不是说两人多么好学，而是两人的性格太鲜明，让人怎么都忘不掉。 至于刘德然，跟着刘备一起过来，给人的印象，大概就是跟在刘备身边，如同随从般。 只是近段时间，他派人过来接触，才知道他在涿县拉起一支民兵，居然还把他长子也拉了进去，担任‘军师’这个职位。关键后续，由刘焉任命为别部司马。 直至最近，按照他的军令南下，在下曲阳周围打了两场仗，击败上万贼人，他只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仔细想想，他似乎没有太多了解这支军队。 也是，一支民团，一般来说能有多少战斗力？ “可以和我，说说你们民团建立起来后，打过的仗吗？”卢植看向信使，他需要了解更多，更多的情报！ “是……”信使也算是老兵，闻言也不敢怠慢，把起兵到现在所发生的战争，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说得越多，卢植的表情就越精彩。原本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后来居然也有些被震撼到的意味，这让他，有些得意。 “也就是说，你们至少已经击败了超过两万的贼兵？”卢植讶然，“新兵？” “新兵几乎都是直接投降了，能硬碰硬的，都是黄巾贼的老兵和精兵。”信使回道。 “…………”看着信使那么自信，卢植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敢情新兵见到你们这支民兵，还直接就投降了？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没有遇到？ 也不想想，他们从河内开始出发，一路走魏郡杀到这里，面对几万十几万的贼兵，到底是如何小心翼翼，甚至放弃一些小战场，换取大战场的胜利。 一路下来，两万战兵只剩下一万不到，否则现在怎么会打得那么辛苦？ 唯一让他内心平静的是，刘韬还是一副文官的作态，没有几年不见，突然拿起武器，化身超级猛将，亲自上阵杀敌什么的。 不过能战损控制到这个程度，那基本上一路过来，都是少胜多，而且还是大胜。这就凸显了，他强大的统御和指挥能力。 “当初怎么没发现，那孩子在这方面有那么高的天赋？”卢植不由得感慨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月，或许是两个月，说不定下曲阳都能打下来。至于他这边，两个月，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完全扫灭张角和张梁部。 总不能，到时候他们先解决下曲阳，然后还要南下支援他们吧？真到了那个地步的话，估计军中不少将领，多少都会有些意见。 “在中山郡的战况，本将会安排人员，去卢奴县核实，若是没有错的话，自然向朝廷为他表功。”卢植点头，他担心地方会吞下刘韬的功劳，所以打算主动。 没办法，自己的儿子也在里面，这些功劳，也有他儿子的一份！ 关系到自己的家人，卢植就没办法不积极一些。早年到处求学，很少能够回家，这些年有了名气，官运也开始起来，对家人的歉意也越重。 再说，卢琰的功劳，那也是他努力的结果，和徇私扯不上半点关系。在合理的范围内，卢植打算为刘韬，尤其是卢琰，争取更多的利益。 代价他更清楚，那就是下曲阳之战，必须是他们这支民兵，最后的战场！ “话说这些后生还真能折腾……”卢植算了算他们的功劳，“把下曲阳都算上的话，战后统计战功，举孝廉跑不掉，外放的话，别说地方县令，就算是担任边地郡守都可以了。” 其实他最希望的，还是刘韬和卢琰能来洛阳当郎官，或许职位比较低，不过以后上升的空间比较大。关键是否在朝廷为官，是否两代以上在朝廷为官，这是成为世家的基础。 慢着，其实也未必是当文官。以他的天赋，在边军一段时间，说不定成长会更大些。 他最初考虑，是站在他，和卢琰的角度思考。毕竟在文官这边，他可以帮忙照顾一下，再加上其他同僚，故旧什么的，主要是能照顾到卢琰。 可在刘韬的角度考虑，他发现武将或许会更适合他。 这年头主要是十常侍卡经费，所以武将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武将的地位，却没有宋朝之后那么惨，甚至军方若是团结起来，就算是文官和十常侍也没办法忽视。 就说这次讨贼，朱儁其实就是军方的代表；卢植算是文官方面的代表；皇甫嵩严格来说，却是帝党，本身是刘宏用公车征辟为侍郎，和十常侍走得也比较近。 “或许，如果这边打得快的话，可以推荐他去皇甫义真那边……”卢植想了想。 根据最新消息，朱儁和皇甫嵩，还在长社与波才黄巾部对峙，同时东郡那边，卜己黄巾部也在猖獗，都需要人手去平定。 想到这里，卢植立刻让信使等他一下，然后找到纸笔，开始迅速写下两封信函，交给信使带回去，交到刘韬手中。 后者见没什么事情，于是也就告辞离开，由于是快马，不到两天，就回到下曲阳军中。 这个时候的刘韬，经过五天左右的休养，魔法值已经恢复了不少。 今天就刚刚施展‘风龙的洞察’，把山林方圆十公里的区域都扫了一遍，然后找到了在密林里面的，贼人营地。 “三千人……人数不多啊……”刘韬感慨，还以为至少有五六千来着。 “山林植被密集，不易活动，人数多没用，三千人都略显多了。”卢琰闻言，当即提醒道，“同时骑兵活动不便，所以只能派遣步卒进去。” “主要是弓手和刀盾兵，然后长枪兵五百差不多了……”刘韬闻言就简单计算了一下。 “弓手多了也没什么用，一百足够。”简雍补充道。 “那带一千士卒过去，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亲自去，如何？”刘韬询问。 “有刘戈和关羽的话，问题不大。”卢琰想了想回道，关键兄长会法术，自保没问题。 “报！”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信使已经带着书信过来，“北中郎将有回信！” “哦，拿过来我看看……”刘韬有些好奇，注意力也转移到这上面来。 第114章 逢林也可入 “南下……”这个概念还是第一次听说，刘韬看了这封信之后，不由一愣。 信函上面说，根据明确的战报，皇甫嵩部和朱儁部，正在长社与黄巾贼波才部对峙，情况其实不是那么乐观，从颍川郡接触开始，朝廷军队几乎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和北军五校，长期缺乏训练有关，同时敌军人数过多也是个问题。 这个对峙，至少也要两到三个月，才有可能出现转机。所以如果，信函里面用的是‘如果’这个词……如果刘韬在下曲阳击败并且斩杀张宝，那么可以考虑，南下长社支援。 “兄长，有什么不对吗？”卢琰看到刘韬神色凝重，不由好奇问了句。 刘韬摇了摇头，长社之战算是黄巾之乱之中，比较出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朱儁和皇甫嵩，统御北军五校，合计四万人，在长社与黄巾贼对峙。对峙似乎持续两个多月，差不多仲夏前后，才通过火攻让贼军混乱，趁乱发动总攻。 关键是前来支援的骑都尉曹操，也在这个时候进行围堵，最终以斩首数万作为收尾。也有些说法是俘虏了十几万贼人，只是碍于粮草不足，所以只能就地坑杀。 “今年仲夏大概是什么时候？”刘韬想了想，抬头看向卢琰。 “算下来，如今已经是仲夏……”卢琰有些疑惑，但还是据实回道。 按照历法，十二月依次为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昨天便是五月初一，换言之从昨天开始，已经进入仲夏。 “已经是仲夏了啊……”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中原的天气会越来越热，南下并不理智……再说，我希望在攻陷下曲阳，擒获或斩杀张宝之前，不再谈南下的事情！” “是！”众人纷纷回应，南下的确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没必要那么纠结。 于是针对丛林作战的事情讨论了一阵，军议就这样结束，大家各自去安排。哪怕是张飞部，虽然不参加作战，但在营寨周围游弋，提防张宝出城作战，还是有必要的。 张宝不敢轻易出城作战，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张飞这支骑兵部队。 “兄长，刚刚的话题，似乎有些东西，兄长没有说出来？”当军营里面只有刘韬和卢琰的时候，后者少不得问了句。 “还是那么敏锐啊……”刘韬笑了笑，“没什么，且不说我们当前的目标，主要是下曲阳，不适合分心考虑别的战场。我也不希望，大家因此这封信，变得急切起来。” “这个的确。”卢琰点头，军队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还有就是，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仲夏这段时间，皇甫嵩和朱儁，就会获胜。如今就是仲夏，就算现在南下，否未必赶得及，既然如此，何必浪费脑子去想。”刘韬补充道。 “原来如此，难怪兄长会问仲夏是什么时候。”卢琰恍然。 卢植的确是五月份杀入巨鹿郡，然后一步步把黄巾贼逼到广宗。这个‘预言’正在一步步实现。这意味着，刘韬所言，他看到未来，很大概率是真的。 对，在实际见证这一切之前，内心肯定会有一些疑虑。预示未来什么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如今算是基本相信了这个，那么刘韬再说，长社之战，很快就会分出胜负，那基本上就可以当做是这样。如此一来，南下的确没有必要。 “好好打下曲阳之战，说不定十天二十天之后，那边的战报就会送回来了。”刘韬随口说道，“也有可能，就在这几天就过来了。” “是！”卢琰此刻也端正了心态，开始投入到日常事务之中。 次日，大军集结，五百长枪兵，三百余刀盾兵，弓弩部队带了两百。再算上五十名亲卫，人数一千一百上下。 “刘戈，留守在军中这九百余枪兵，交给你来统御。若是张宝出战，你可要担待点。”刘韬来到刘戈面前。 “德然放心便是。”刘戈点头，却没有称长官，此刻他是以族兄的身份，向刘韬承诺。 和那些出了五服的族兄弟不同，他是刘韬叔父刘子敬的庶子，两兄弟出自一房，血缘关系也比一般的族兄弟要近一些。 “星明，你也要好好帮忙。”刘韬随即看向上官煜，后者这次将带着三百弓箭手，留在军中待命。若是张宝出战，总需要一些弓箭手，进行牵制和防守。 “喏！”比起刘戈，上官煜只是表亲，血缘关系比较远，回答自然也比较正式。 “你这样可不太好……”刘韬笑了笑，随即转身看向身后的士卒，“出发！” 这次出战，只有他和关羽两个顶级的将领，两百弓弩部队，则交给两个屯长指挥。 “三哥！”临出发的时候，张飞喊了一声，“保护好大哥！” “嗯……”关羽点了点头，其实他这次压力很大。这支军队，能把所有人凝聚起来的，便是刘韬，那汉室宗亲的身份非常重要。 最关键的是，他是仙家弟子，会仙法，一路过来都是以少胜多，关键己军伤亡很少，根本原因，就是他偷偷用仙法进行支援。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他虽然会仙法，甚至能够预见未来，但他本身依然是肉身凡胎，若是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被箭矢射中，或者被刀子划过脖子，依然会死！ 所以说，这次出征，其实他在攻打贼兵的同时，还要保护兄长的周全。 “只是，我不懂……”路上，关羽到底还是来到刘韬身边，“兄长有天眼，明明只需要把地形图画出来就好，根本没必要随军出战……” “然而贼人到底会在哪里埋伏，在什么位置埋伏，这些如果我不亲自指挥的话，你们如何知道？再说，我这次冒险出战，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刘韬看向下曲阳方向。 “莫非是……”关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云长很聪明，若是以后好好看书，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名将。”刘韬点头。 “那我可要认真读书了。”关羽笑了笑，心里却是真的当真了。 别看《春秋》上瘾就好……刘韬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来到树林面前，看着这茂盛的植被，郁郁葱葱的，隐约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深处。 “都说逢林莫入，这次我们可就偏要进去！”刘韬笑道，“随我入林！” 第115章 都逃不过我双眼 换个情况，要进入这样的树林，别说关羽等人肯定要阻拦，刘韬本身也不想进来。 最稳妥的办法，其实还是一把火把这座山林给直接烧了，看看里面的贼人到底出不出来。比起己军的损失，区区破坏大自然算什么？这年头，可没有环保法！ 刘韬此刻在大部队的保护下，进入到这座山林里面，思想却在别的地方。偌大的山林，从贼人营地到这边，方圆十里都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前方两百步，有贼人的暗哨……”刘韬缓缓说道。 统御弩手的屯长闻言，立刻安排十个弩手过去，在发现贼人暗哨的第一时间，立刻进行射杀。暗哨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看到真的有贼人的暗哨，屯长惊讶的同时，周围一圈的人，对刘韬更加敬畏起来。难怪进来之后，只是让大家小心周围，没有刻意下令派出探子侦查。 可问题是，长官是如何知道，贼人所在的呢？正是因为想不懂，心中敬畏更加浓厚！ “东北方向一百五十步，有贼人的探子……” “正前方有贼人的埋伏，人数一百人……” “贼人小部队从左侧绕过来，人数两百，有弓箭手，注意防备！” 一个半时辰，大部队仅仅推进五里，贼人好几次试探，结果都无功而返。弓弩连番上阵，就那么百来人过来，基本上都不够塞牙缝的。 刀盾兵和长枪兵才是真的郁闷，走了半天，居然连口汤都没得喝。 “距离贼人军营，还有三里，我需要休息一下……”刘韬突然说了句，“大家维持戒备，敌人随时会从周围出现。” “兄长，没事吧？”关羽上前，关切地问道。 在他看来，一直这样使用‘天眼’，应该也会消耗法力，消耗过度的话，对身体有影响并不奇怪。他最担心的是，若是法力消耗一空之后，接下来会消耗什么。 “没事，一直充当瞭望手，有些疲惫而已。”刘韬也不隐瞒。 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可爱，尤其是对忠义的重视程度，远非现代人可以理解。 就说关羽，一身本事又如何？本身是逃犯，就算不是也只是乡绅，按照一般的轨迹，他要出头很难。张飞更不必说，颜值分就不代表，这样的颜值想要出仕非常困难。 就因为自己提出一起组建民团，一起建功立业的构想，然后以此为契机结义为异姓兄弟，包括卢琰在内，几乎是无条件相信自己。 哪怕自己说，在必要的时候要登上那个位置，他们也是无条件支持自己。也有可能有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当然是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之后，才会出现。 当初在军营里面，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是赌，赌三人真的会按照历史，或者演义里面记载的一样，无条件支持自己。目前看来，当时是真的赌对了。 其实他也考虑过，当时就算赌错也没什么，四人的利益已经算是绑在一起。中途退出这种傻事，也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赌对的结果，不必说，那就是他在很多事情上面，省去了不少的麻烦。比如说突然弄出一些新技术，突然弄出一些新的理念，甚至做出一些惊人的‘预言’，他们都会相信。 比起其他穿越同辈，做点什么事情都要遮遮掩掩，或者干脆直接无视不合理些要好。 “原来如此，那兄长且好好休息，我来负责戒备。”关羽得到回复，也稍微放心一些，回了句，然后立刻带人在周围戒备。 贼人也是，或许是好几次试探，都被弓弩手直接击退，甚至灭杀的关系，居然长达两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再派人过来。休息了一阵子，刘韬也觉得差不多，便继续赶路。 “兄长，眼前似乎没路了……”十分钟后，大军来到一片丛林面前，刘韬说要往这里走，关羽看了看，小路在旁边，眼前只有植被，没有路。 “敌人的营地就在正前方三里处，绕路的话需要五里，还不如直接从这里走。”刘韬也说出他的想法。 “原来如此……立刻开路！”关羽闻言顿时恍然，随即吩咐士卒开路。 这次出击没有辎重部队，士卒们带了两天干粮就出发了。也正因为没有辎重部队的拖累，士卒们少了不少顾虑，行动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另外一边，贼人的探子，自然也发现刘韬部的踪迹，关键探子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在中途就开始开路。 本来在前面的山谷，他们已经做好了埋伏，落石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可对方不走，那么埋伏就相当于是白费。 后来仔细一调查发现，顿时明白对方为什么半路换道，直接开出一条路来。原因太简单了，因为对方居然是直奔他们的营地而来！ “你说什么？对方直接朝着我们营地方向开路过来？”贼将严政不敢置信地质问道。 “从目前他们行进的方向，的确是这样……”探子慌忙回道，“而且还是笔直开路过来，方向一点都没有偏移！” 换了一般情况，人们在开路的时候，往往位置会出现一些偏移，在一定范围，比如说三里之内，直线会慢慢弯曲，最后在十里左右，居然就饶了回去。 很多人在森林里面迷路，其实就是因为方向感不正确的关系，周围的环境太单调，关键没有什么可以认清楚方向的标识物，迷路是自然的。 问题刘韬部没有这个顾虑，他一直在校准位置，只要出现偏移就立刻纠正，是以部队一直在向前推进，眼看就要抵达贼营这边。 “把埋伏的兄弟叫回来，其他人，随我迎战！”严政没办法，只能下令。派出去埋伏的，足足有两千人，此刻营中只有不到一千人，他心里有些慌。 前后不到一分钟，随着道路彻底贯通，开头的刀盾兵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一座营地，出现在视线范围。 “我们真的到了贼人营地？”不少士卒顿时惊呼。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我这双眼……”刘韬则是一副高深的样子，缓缓说道。 第116章 斩严政 自从学会‘风龙的洞察’之后，这句话他想说了好久。 刚说完，一股浓厚的中二气息席卷而来，刘韬发现自己没有装逼成功的感觉，反而有种羞耻感。其实更多是不适应，他居然开始不适应穿越前的三观。 “看来我完全习惯这个时代了。”刘韬低声感慨，“也好，趁机彻底和过去告别吧！” 他在前段时间，还以为自己花费一年时间，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 现在他发现，其实并非如此，穿越前的处事风格和习惯，还在或多或少影响着自己。 只是人到底需要成长，目光也需要看向前方，他必须进一步适应这个时代，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就必须要暂时埋在记忆深处。 “列阵，做好战斗准备！”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的宣布道。 别看他内心世界丰富，眼前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卒们迅速列队，然后做好进攻的准备。 “兄长，这边的贼人似乎不多，人数没有三千……”关羽说了句。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留意这边的贼人。发现这里贼人的数量，应该不超过一千，最多七八百。 “营地里面就那么多贼人，至于其他的贼人……哈，居然是打算在东南方山谷埋伏我们，只怕贼将根本没想到，我们居然抛开山路直接冲向他们的营寨。”刘韬笑道。 “若只是七八百贼人的话，那可不太尽兴啊！”关羽闻言，也放心下来。 “矫情……”刘韬随即下令，“弓弩手，射击！” 弓弩手早已上前做好射击准备，眼看贼人开始集结，并且就要发动攻击，他们也早已做好射击准备。得到刘韬命令后，两个屯长立刻下令，箭矢弩矢同时射击出去。 还是以前的那个感觉，本来只是很普通的设计，弓弩依然是原本的一石弓一石弩，箭矢也只是普通的箭矢弩矢……可为什么，射出去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仿佛箭矢包裹了一层看不见的风，推动着它更快，更强力的向前推进出去。 双方想个五十米，但就是这五十米的距离，弩矢箭矢射击出去之后，过了五十米，速度依然没有半点减少。最终落入贼兵之中，直接把贼兵射了个对穿。 要知道，大部分的贼兵，可还穿着甲胄来着。结果箭矢弩矢几乎无视了这些甲胄，穿透了甲胄不说，还穿透贼兵的身体，撕扯开好大一个口子之后，才减慢速度。 饶是如此，靠得比较近的贼人，也有一部分中招，箭头直接扎入肉中的。 “云长，看你的表现了！”几乎是箭矢射出去的第一时间，刘韬当即朝着关羽下令。 “喏！”关羽回了一声，然后当即在马背上举刀高呼，“随我冲锋！” “我们也压过去！”刘韬随即下令，长枪兵方阵当即向前推进。 关羽很清楚，刘韬所谓的‘让他尽兴’是什么意思，在感觉到手臂和以往一样，出现厚厚的硬皮层之后，立刻提刀朝着贼将杀了过去。 身后的刀盾兵，也在迅速推进，很快和贼兵碰撞到一起。 贼人冲过来，刀盾兵凭着强悍的体魄，用盾牌猛地撞了上去。能当上刀盾兵的，都是经过军中筛选，力气最大的士卒担任。 他们手持的是铁盾，而不是那种皮盾或者木盾。要单手操作灵活，力气不大可不行。 就说现在，刀盾兵们一个冲锋，凭着手中的盾牌，直接就把贼人杀过来的武器荡开，然后手中环首刀猛地向前刺过去，把贼人杀死，干净利落。 “他们居然已经学会了盾击？”刘韬见状也觉得有些意思。 或许之前在‘士气激昂’的状态下那么做过，他们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这种进攻手段。于是在贼兵举刀杀过来的时候，刀盾兵们已经能够本能的这样施展反击。 话说当头，贼人已经从两侧饶了过来，打算在后方发动袭击。 “列阵！”刘韬也不废话，当即下令。长枪兵们当即结阵，贼兵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在各屯长的指挥下，长枪兵们一声暴喝，长枪整齐突刺出去。 贼兵也不是那种新兵，对付长枪兵或刀盾兵，按说已经有一定的经验。只是眼前这支官兵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们都没办法适应的程度。 就说弓弩兵，箭矢弩矢的穿透性太强，速度太快，以至于刚刚看到对方射出箭矢弩矢，还没有进行格挡或者躲避，弩矢和箭矢已经射中他们。 这没什么，大家都是老板，哪怕身边的袍泽倒下，他们依然能够向前冲锋。 可看看那些刀盾兵，那盾牌根本不是木盾或者皮盾，硬邦邦厚实的铁盾直接就砸过来，居然凭着蛮力把他们的武器磕飞，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刺过来，收割他们的生命。 这也就是罢了，大不了绕到他们的后面，刀盾兵的后面便是弱点。 然后见到了这群长枪兵，这没什么，反应没有他们快，再加上长枪这玩意，其实突刺和收枪也有一个过程，他们只要挡下来，那么就能趁机反杀。 结果他们遇到了什么？随着这些官兵士卒爆喝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之声，长枪迅速突刺出来，这速度，这威力，和印象之中的官兵完全不同。 他们尝试格挡，结果对方的长枪冲破了他们的格挡，在他们的突刺下，自己的防御显得居然如此薄弱。而且整齐的突刺下，哪怕挡住了一把，第二把长枪也会扎入他们体内。 这支官兵，和他们记忆里面，任何一支官兵都不同，太强了，他们太强了！ 与此同时，关羽已经来到严政面前。后者也是一早就看到了关羽，当然也看到了刘韬，不过在严政看来，关羽才是这支部队的真正指挥官。 至少，在他看来，刘韬的身板，与其说是个武将，还不如说是个文官更妥当一些。 眼看官兵不断推进，他麾下的士卒越来越少，在派出去埋伏的士卒回来之前，他必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现阶段，要么就是逃走，和两千士卒汇合，要么就是斩杀官兵将领！ 于是他手举长枪，朝着关羽杀过去。 关羽手中那怪模怪样的武器，他也看在眼里，感觉就是很重。这样的武器，挥舞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在马上，他只需要一个突刺，一个突刺就能杀死对方。 然而，他连突刺的机会都没有。随着关羽手举刀落，一个照面，严政便被斩杀…… 第117章 最终目的 严政一个照面就被关羽斩杀，刘韬都有些感慨。 早些时候还是游侠时，拿着一把破旧的环首刀，斩杀三十多个贼人，杀出一条血路给商队创造机会，当时已经觉得关羽很猛。 如今换了武器，换了马匹之后，仿佛开挂一样，遇到的敌将，几乎都是一刀斩杀。 看看严政，至死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双手还拿着断裂成两半的长枪，他估计怎么都没想到，关羽为什么能在马背上，那么轻松写意地，挥舞这把沉重的武器。 更没有想到，这把武器居然如此逆天，一刀下来连着武器和他的铠甲，都给劈开了。 严政被斩，原本已经处于绝对劣势的贼人们，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念头，作鸟兽散。关羽还打算带兵追击，却是被刘韬拦住。 “有两千贼人正在返回，现在追过去并不理智。”刘韬拦住关羽，解释道。 话虽如此，这两千贼人能吃下，自然还是要吃。奈何大军还没有过去，大概是知道严政被斩杀的消息，贼人们立刻四散，连过来的勇气都没有。 “管你们来不来，我得到经验就好……”刘韬看了看个人面板，三千三百贼人，16500点经验值，显然是把那两千贼人也计算进去。 再看经验值，已经达到62303/66100，这意味着再有4000不到的经验值，就能升级。 至于上次夜袭作战，得到的25000点经验值，早已让他提升了1级。自由属性点依然放在精神上面，最高魔法值也提升到169点。 下一次升级，他打算提升魔力。如今算是看穿了，魔法值消耗最多的，其实就是治疗，每次施展活力再生和治疗术，都少不得要被扣掉不少魔法值。 提升魔力，可以提升治疗效果，换言之就降低魔法值的消耗，所以魔力，更为重要！ 其实主要还是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如果提升魔力能够让自己更聪明，那么一段时间内，他还是重点提升魔力好一些。 自由技能点，不必说，直接点开‘光明理解Ⅱ’，把‘净化之光’和‘天国护甲’从单体魔法，提升到范围魔法。 当然，刚刚这场仗，他仅仅用了‘风暴箭’和‘石头皮肤’两个魔法，包括‘风龙的洞察’，堪堪消耗30点魔法值。结果，又通过‘苏生大法’的效果，直接恢复了。 “156点魔法值……足够打一场硬仗了……”看了看魔法值，刘韬已经做好了准备。 等了大概一刻钟，不见贼人过来，关羽少不得上前询问一下。结果才知道，贼人已经四散离开，显然是没得打了。 “没打够啊？”刘韬微笑着问道。 “击败贼人，还没有几个照面就没了……”关羽的确有些没有尽兴。 “有句话我得说，新的青龙偃月刀的确锋利和坚固，但也不能见人就连人带甲斩杀，这样会缩短武器的寿命，也会让你形成依赖，万一以后，有你劈不开的武器，砍不坏的甲胄，那该怎么办？”刘韬提醒道。 “兄长放心便是，不管是前几天夜袭，还是现在，我都仅仅是出了七分力。第一刀本来只是试探，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堪。”关羽闻言，当即解释起来。 ………………刘韬无语，都一刀两断，居然才是七分力，真是不服不行。 或许是感觉到刘韬不相信，关羽继续解释：“再说，当初让在三刀内解决对手的，可不就是兄长么？自得到这青龙偃月刀后，只要有空，羽便勤练不辍，才有如今的成果。” “嗯，我只是担心你太依赖这把武器，武器、甲胄和马匹，虽然是武将的第二生命，但打铁还需自身硬，千万不要疏于锻炼才是。”刘韬闻言点头。 似乎听说过类似的说法，就是刘备觉得关羽读书太少，于是推荐他读《春秋》，结果关羽有空就读。有没有这件事，他不清楚，但关羽的确很重视自己的话，这是事实。 说那么多，无非是担心他习惯一刀秒对方，骄傲自大，以后对上吕布或者黄忠这个级别的，估计会吃亏。战场上吃亏，那可是拿命填的。 “对了，你不是没有尽兴么？做好心理准备，估计我们很快就有硬仗要打了！”刘韬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哦，贼人杀回来了？”关羽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贼将已经被斩杀，下面的贼人早就吓破了胆，如何敢在过来？”刘韬摇了摇头，看着关羽迷茫的表情，也没有解释，只是问了句，“你可知道，为何我要亲自过来剿匪？” “难道不是，能迅速发现贼人的踪迹，防止贼人偷袭吗？”关羽一愣。 尤其听说，有两千贼人，居然在山路的前面，设下埋伏等着他们过去。这个时候，刘韬的存在真的非常重要。 若刘韬不来，仅仅是戒备随时可能会出现的贼人，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士卒长期处于紧张的环境，再加上人数方面的差距，很容易会失败。 看看现在，一场仗打下来，扣除少数几人受伤，居然一个士卒都没有阵亡。 “有这方面的考虑，然而并非是全部！”刘韬笑了笑，“我们原本只有两千八百战兵，渡河之后只剩下两千五百上下。如今又拉出来一千，军营那边只剩下一千五百战兵。” “是这样没错……”关羽不知道，刘韬为什么说这个。 “一个只有一千五百战兵，同时主将和一个将领已经离开的情况下，换了你是张宝，你会放过这次袭击的机会？”刘韬反问。 “兄长的意思是，张宝会出兵？”关羽立刻凝重起来，随即想起了什么，“所以兄长带着我们，在下曲阳外围走了半天，才进入山林，是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分兵？” “正是如此！于是现在，会有三个可能性！”刘韬点头，随即比出两个手指，“要么，张宝彻底龟缩在下曲阳；要么派兵出来，直接过来我们这边；要么就是出兵攻打我方营寨。” “慢着，也就是说，张宝主力部队，可能就在我们身后？”关羽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仅仅带了一千人，敌人却可能有数千上万！ “只能说，有这个概率！”刘韬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若张宝不蠢的话，就不会过来这边，而是朝着营寨那边发动袭击……换言之，我们要立刻回防了！” 第118章 城外决战（上） 时间其实真的很充裕，卯时过半出发，然后辰时过半来到山林这边。 之后花费两个时辰行军，当然包括中途开路改道的那部分时间。 最后战斗的过程反而很短，前后不到十几分钟就已经结束，现在刚刚过了未时。 他看的不准，不过今天天气不错，士卒们只需要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就能估算出时间。常年在这个时代生活，说不定自己也能掌握这项特技。 原路返回的话，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出去，不过考虑士卒的疲惫程度，大概需要休息两小时，也就是酉时过半（下午六点）前后就能走出树林…… 不不不，考虑到回程时已经没有敌人，速度可以快一些，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了。 “既然贼人可能会袭击我们的营地，那还等什么，直接回去便是！”关羽闻言当即表态，休息什么的，不需要！ “士卒们刚刚厮杀过，必须先休息……半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启程。”刘韬看了看士卒，确认过大家的精神情况后表示。 “的确是这样……”关羽看了看士卒，点头附和。 “另外，把贼人的尸体首级起来，点火烧了。放着不管的话，容易出问题。”刘韬随即吩咐，到底有击败贼人倒在这里，不管的话，这些尸体也会成为麻烦。 可能会滋生细菌或者病毒，然后感染这片山林的动物，之后影响周围百姓。 刘韬调查过，周围这片区域的百姓，有不少猎户就靠这片山林捕猎，同时这片山林，也是周围住民主要柴火来源。 关键是听说，猛兽在吃过人，哪怕是尸体之后，会对人类更具攻击性。 “先堆叠起来，等处理营地那边的事情，再回来处理也不晚吧？”关羽提醒道。 “也是，那就先这样吧……”刘韬恍然，的确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 既然后续才处理，那么干脆首级也不割。只是稍微把尸体集中到一起，然后用营地的帐篷什么的盖住便是。不过六七百个贼人，这点战功，没必要不那么重视。 如此休息了半个时辰，在关羽的喊声中，士卒们缓缓起身，然后开始回程。不出所料，在确认没有贼人的情况下，行军变得非常快。五六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走完。 山林开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平原区域，下曲阳的轮廓隐约可见。 “有种‘回到文明世界’的感觉……”刘韬看向关羽。 “虽然听不太懂，但看到眼前这一切时，的确颇有感触。”关羽想了想回道。 “长官，快看！”有士卒指着己军营地那边，“营地那边有烟！” 刘韬当即看过去，果然有一道狼烟，在军营方向升腾起来。这是他和卢琰约定好的暗号。贼人杀过来，就立刻点燃狼烟。今天没什么风，狼烟笔直升腾起来，很远都能看到。 “敌袭，我们立刻回去！”刘韬高呼，随即默默施展了一个‘加速术’。 于是士卒们行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变轻了许多，行走起来都轻松了不少。行军速度进一步加快，体力消耗也下降了不少。 原本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程，前后仅仅花费了两刻钟，军营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当然更加显眼的，还是在军营外面，正在激烈进攻的贼兵们。 “人数大概有多少？”刘韬没想到，下曲阳的贼兵居然真的出战了。 “那么大片，超过三千跑不掉。”关羽观察了一下，三千都是保守，五千估计有。反正黑压压一片，只能说没有过万。 被这支贼兵阻隔，刘韬甚至不清楚己军的情况。想用风龙的洞察，问题是这玩意持续效果虽然有一天，但每天也只能使用一次！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配合己军前后夹击。显然，这是最有效果的进攻手段；还有个选择，就是绕过去和己军汇合，这样施展魔法会更节省魔力。 权衡了一番后，他发现自己需要的不是节省魔力，而是最大限度的把贼人留下来！ “最好张宝就在军中，否则又要隔几天才能攻城了……”刘韬随即一挥手，同时施展两次‘石头皮肤’，两军相隔太远的关系，以至于一次施展没办法覆盖全军。 至于早些时候给士卒附加的那次，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失效。 回想起来，从施展到现在，前后四个小时左右，看来战争魔法的效果，也就只能持续四个小时左右的样子。 少不得又施展了一个‘活力再生’，没想到抽走了他41点魔法值。通过这个不难看出，贼人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已经有不少的士卒受了伤。 想到这里，他根本没有犹豫，当即消耗30点魔法值，给那边的士卒附加了一道‘天国护甲’，同时第一时间施展‘光龙的信仰’，魔法值瞬间下落到104点。 “弓弩手做好射击准备！”刘韬施展魔法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给身边的士卒下令。 此刻贼人已经发现了，从身后这边过来的这支官兵，考虑到人数只有千人，立刻分出一千贼人朝着这边杀来。 刘韬部直接停在敌军方阵三百步外，弓弩手上前，刀盾兵也做好了上前掩护的准备。 贼军的刀盾兵开始上前，士卒们压低上半身，躲在盾牌后面，然后迅速朝着前方冲来。他们拿着的盾牌很大，几乎把他们上半身都覆盖了起来。 “没用，射击！”刘韬爆喝一声，‘风暴箭’已经附加给下面的士卒。在战斗魔法里面，这个魔法很有用，也很让人蛋疼。 好处就是提升箭矢的贯穿能力和射程，让一石弓射出大黄弩的效果来。问题也很明显，效果只有一次，第二轮射击就失去效果。 或许后续提升风系魔法等级，能延长有效次数……前期是有机会提升的话。 得到军令后，弓弩手们开始朝着贼人射击，这个时候，双方距离大概是在五十步上下，换算下来大概是70米上下。 就在这个距离，弩矢和箭矢飞射而出，在风系魔力的推动下，几乎瞬间来到盾牌前。 “噗噗”的闷响中，贼人的皮盾被贯穿，箭矢去势不减，命中盾牌后面的贼人，贯穿其身躯之后，依然向后，再射中身后一个贼人，才停下来…… 第119章 城外决战（中） 负责指挥这支贼兵的校尉，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只是最早跟着起兵，然后跟在张宝身边，最后累功才提拔为校尉。 起事前，他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佃户，只是在老猎人那里学过箭法，家里时不时能有肉吃，自然也比一般人强壮，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居然从底层迅速成为校尉。 这次他跟着地公将军，过来讨伐这支，人数不多，居然还敢在关键时刻分兵的官兵。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猛攻，他们已经取得优势。只需要再努力，努力一下下，这支官兵必然会崩溃，到时候只需要长驱直入，那么便能彻底击败他们。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分兵出去的官兵，突然回来。地公将军就吩咐他，率军迎战。 看到对方摆出射击的准备时，他其实很不屑。作为一个懂得箭法的将领，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弓弩兵拿着的，都是一石级的。 这个级别，哪怕是在五十步，甚至三十步的距离射击，盾牌也有一定概率可以挡下来。 哪怕挡不下来，也会被甲胄挡下，没办法给士卒造成伤害。趁着这个时候近身，那么这些官兵的弓弩手，自然就成了待宰羔羊！ 然而当箭矢和弩矢射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不，他没错，可是到底哪里搞错了？这些箭矢和弩矢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一石弓一石弩？他突然变得不自信了，莫非官兵掌握了一种，把大黄弩缩小成一石弩的工艺？看着胸膛的空洞，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一个照面，差不多两百人伤亡，贼兵的方阵都稍微停顿了一下，阵型也乱七八糟的。 趁着这个机会，刀盾兵立刻顶进，用盾牌撞开对方，横刀刺出，收割贼兵的生命。 长枪兵上前，摆出一字长蛇阵，朝着敌军包裹过去。同时每次贼兵打算聚拢结阵的时候，关羽当即就冲过去，一把大刀把贼人杀散开来，想要聚拢都不行。 士卒悍不畏死，再加上原本已经被弓弩破坏的阵型，在刀盾兵的撕扯下彻底开裂，然后在长枪兵的包围下一点点被蚕食。 当张宝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时候，这一千贼兵已经被彻底杀散，只有百余人狼狈逃回。 “一千人，就那么快？”张宝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眼前这个官兵的营地，他们攻打两个时辰，也杀了不少官兵，因此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这个他可以不在乎。 因为肉眼可见，胜利已经越来越接近，只需要给他多一些时间，突破这座营寨不过是时间问题。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支官兵从后面杀回来。在他的记忆里，这支官兵早上从下曲阳这边路过，应该是朝着山林里面过去。 问题是山林里面有严政部，在那个范围里面，人数多少没什么意义，山林最大限度弱化了人数的概念。 更别说他清楚的记得，这支部队人数不多，最多一千人。严政那边，可是足足有三千士卒啊！三千人，还占据主场优势，总不能那么快就被这些官兵消灭了吧？ 他很快就意识到，可能官兵根本没有打算攻打严政，只是在山林里面埋伏了一段时间。等着他出面攻打军营，然后突然在后面杀出，前后包夹他！ 关键是这支官兵，肯定是这支军队里面的精锐，看看眼前这一幕，他麾下一千精锐，居然那么快，就已经被击败了！ 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没关系，只要突破这个营地，只要突破这个营地…… 张宝不得不继续分兵，却对付这支过来的是官兵，同时注意力又集中在眼前的这个营地之中，他觉得进度太慢，于是高呼：“进攻，不惜一切给我打下来！” “将军，情况有变化！”副将慌慌张张过来，“官兵突然变得非常厉害！” “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厉害法？”张宝一把将其拽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 “那些官兵，原本就要崩溃，突然就镇定了下来。不不，时期仿佛暴涨，同时还有更加怪异的事情……我们的人用武器砍在他们身上，居然没办法造成伤害！”副将连忙解释。 “你开什么玩笑？哪有刀枪不入的存在？”张宝直接质疑，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长期跟在张角身边，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鬼，也没有法术。 别看外面说他兄长，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说穿了，其实也就是会几手医术。张角从来都只是一个医者，而不是什么仙人。凭着一手高明的医术，才累积起了如今的名望。 法术既然不存在，那谁不是肉身凡胎，刀剑可以伤害，疾病也会致死。 现在他听到了什么？原本打得非常顺利，杀伤了不少的官兵，突然变成了刀枪不入的存在？第一个感觉，就是不相信；第二个感觉，就是认为这个副将在推脱责任！ “将军，末将是说真的，要不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副将指了指军营那边，“我们的士卒尝试砍了好几次，结果都没有能够砍伤对方的士卒，先前前锋的士卒，都要崩溃了！” 人对未知的事物，会有种天生的忌惮，甚至是恐惧。原本还能伤害到的官兵，突然变得刀枪不入，这画面就有些惊悚。 尤其是自己伤害不到对方，对方却能伤害自己，这实在太欺负人了！ 不想打，厌战的心情开始出现。实在是没办法，打得越久越绝望，这种单方面被动挨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张角张了张嘴，实在想不明白。 “将军，后军危急！”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后方。 双眼所见，派过去拖住后方的部队，再次陷入苦战之中，不知不觉之间，身后的官兵，居然也变成了刀枪不入的存在。 偶然闯过去的贼兵，朝着官兵一刀砍过去……按说这样已经能够将其斩杀，然而刀子却完全没有砍中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根本没有能够伤害到对方。 结果反而官兵趁着这个机会，骤然发动反击，把贼兵给杀了。贼兵在到底之前，最后的想法便是：我这死得，是不是太冤枉了…… 发现自己刀枪不入，士卒们顿时激动起来，战斗力再次提升，推进速度进一步加快。 “来，我再给加把火！”眼看大局逐渐明朗，刘韬当即锁定军营，施展了‘治疗术’。 第120章 城外决战（下） “长官，敌军后方出现动静！”大概十分钟前，有士卒来到卢琰面前。 卢琰的身份是军师，刘韬已经表示，他离开之后，全军由卢琰调度。如今贼人来袭，他自然作为最高指挥官，率军迎战。 考虑到张宝有可能会出兵袭营，在刘韬出去的第一时间，他就派人加固了军营。 比如说增加了拒马，同时加固了栅栏。把物资都卸下来之后，把板车放上石头放在营地周围作为城墙使用。周围的栅栏也堆上了沙土，避免火攻…… 还没有等他做完这些，侦骑已经前来汇报：下曲阳城门开启，一支军队正朝这边过来！ 无奈只能停止手中的工作，组织士卒抵抗。为了守住这座营地，他不得不把辎重兵都给拉了出来。好在都经过训练，只是防守的话，问题不大。 只是贼人进攻太激烈，在坚持了快一个多时辰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坚持不下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支军队有刘韬，和没有刘韬，完全是两个概念！ 士卒受了伤没办法立刻恢复，对方随便砍过来，都能带起很大的伤口，士气在不断跌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陌生。 张飞只能凭着自己的勇猛苦苦支持，但就算正面被他硬生生扛了下来，其他地方也在逐渐出现漏洞，距离被突破，已经不远！ 就在卢琰头痛的时候，士卒过来汇报，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敌军后方。那边似乎出现了骚动，但具体是什么，现阶段是在没办法确认。 没多久，他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刘韬应该是已经返回了！ 最直接的变化，就是皮肤突然变厚变硬。随之而来的是伤兵营的伤兵们，已经从疼痛慢慢稳定下来，虽然伤口还作痛，不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剧烈。 随即是精神开始变得稳定下来，因为敌军即将突破防御的紧张感和绝望感淡化许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表明：刘韬已经回来，而且就在敌军后方！眼前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他施展的法术！ “刘司马回来了，大家撑住！”卢琰随即高呼，士卒们原本士气已经有所提升，闻言顿时激烈的响应起来。 战斗力似乎在这个时候开始迅速提升，在感觉到皮肤有变化之后，士卒们的进攻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他们很清楚，长官已经回来，自己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么长官就能把他们救回来！ 带着这样的情绪，留守的这支部队，居然硬生生扛住了张宝部的进攻。 张宝部的士卒，怎么也没有理解，眼前的这些官兵，怎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原本还在苦苦支撑，如今居然隐约还有了反扑的趋势。 突然，随着一个贼兵一刀砍向某个官兵，官兵本来觉得要遭，毕竟这一刀是朝着他脖子砍过来的。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对方的刀停在他脖子上，似乎怎么都砍不下去。 意识到这点的士卒，迅速反击，将眼前的贼人一刀刺杀。正好另外一个贼人杀来，又朝着他砍了一刀，这次却是朝着他的肩膀砍去。 只是这一下和之前一样，这一刀怎么都砍不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挡贼人的劈砍。 又杀死了一个贼兵之后，这个士卒当即激动的朝着周围高呼：“我们刀枪不入了！” “哈哈，刀枪不入，我居然刀枪不入了！”很快也有另外一个人意识到这点。 “刀枪不入？真的能够刀枪不入？”很多人疑惑，只是不敢试，毕竟这是要命的。 然而随着周围，越来越多人那么说，大家也开始相信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刀枪不入！ 既然已经这样，那贼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愤然发动反击，真的豁出去一样，几乎是打着以命换命的狠劲杀出去。 “哈哈，真的刀枪不入！”然后他们发现，自己真的不怕对方的刀枪，顿时惊呼起来。 这下子，士气顿时暴涨，士卒们发现自己没有死亡的危险，甚至连防御都不防御，迅速朝着贼人反扑过去。 贼人也是懵了，眼前的这些官兵怎么回事，之前还是血肉之躯，现在怎么刀枪不入了？ 长枪也好，环首刀也好，不管他们怎么砍，都没有办法伤害到对方。 终于随着第一个士卒身上的能量消耗殆尽，他发现自己又变得不再刀枪不入，代价是被对方砍了一刀。也有一些倒霉的，直接被斩杀，但在被杀之前，至少杀了四五个贼人。 按照军中的说法，能拉着四五个敌军士卒垫背，这样其实已经是赚大了。 还有很多士卒身上的‘天国护甲’没有失去效果，哪怕少数一两人阵亡，也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是不断顶着对方的进攻进行反杀，那护甲的能量自然在迅速的消耗。 就在更多的士卒，意识到守护自己的神秘力量消失的时候，一瞬间，他们有些担心，担心刘司马是不是出了事。最后发现自己那硬化起来的皮肤，才放心了下来。 抵抗依然在继续，只是抓不准神秘力量何时消失的士卒们，少不得受了点伤。甚至有十几个士卒直接阵亡。 正当伤兵人数都不断增加，张飞已经打算从主动抵抗，转化为主动防守的时候。 一股神秘的力量又包裹了所有人，不少伤兵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居然在一点点的回复。尤其是后面养伤的伤兵，他们的伤势几乎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 前后花费了60点的魔法值，刘韬施展了三次‘治疗术’。按照他现在专家级的光明魔法效果，可以恢复270点生命值。 军营里面的伤兵可不少，270点其实根本恢复不了多少。只是概念却并非把这270点均分给所有人，而是重点治疗重伤患者，直至所有人的伤势达到一定程度，才开始随即恢复，直至270彻底消耗殆尽。 连续三次使用，军营里面的士卒，重伤已经完全没有，些许轻伤根本不需要退下来休息。更别说还有活力再生在发生效果，只需要几个小时，大部分人的伤势就会恢复。 意识到这点的伤兵，直接战起来，在医匠惊讶的眼光中，武装起来上前线战斗了…… 第121章 张宝伏诛 张宝麾下的士卒，逐渐开始绝望起来，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战况会突然反转那么快。 原本就要攻打下的营寨，结果突然官兵的实力就暴增。不仅扛住了他们的进攻，同时还迅速反杀，战果不断被扩大。 回过神来的时候，营地面前已堆满了双方的尸体，让人绝望的是，己军占绝大多数。 后方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大，这意味着敌军距离自己后方越来越近，这种被包夹在中间的感觉非常糟糕。 不管向前，还是向后，仿佛都无路可走，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本身张宝部的贼兵，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当伤兵陆续拿着武器，来到前线，对于贼人来说，眼前突然多出上千官兵。 他们哪来的？官兵不是就要崩溃了吗？那么谁能告诉我，这一千官兵哪来的？！ “我……我不打了！”终于有贼兵崩溃，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上前，而前面的官兵早已是虎视眈眈，不行，打不过，会死！ 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崩断，整个人变得涕泪横流，哭爹喊娘的放下手中的武器，就要挤出去。他很清楚，只有挤出去，才有可能活命。 随着这个士卒的哭闹，让其他士卒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别人既然能够逃走，为什么我不能？继续打下去，不行，绝对不行，会被官兵杀死的！ 关键是，这些官兵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二月多打到现在，三个多月，和地方守军打过，和朝廷的讨伐军打过，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支不讲道理的军队。 前一刻还奄奄一息，随时崩溃，转眼就变得精神奕奕不说，伤势都好了大半。关键是突然变得刀枪不入……感觉，感觉这支军队，是收到神祇眷顾的一样！ 不行，大不了，实在大不了，人类怎么能和收到神祇眷顾的存在打？ 不少士卒尝试颂念太平经，呼唤即将收留他们的黄天净土，希望能够借助黄天净土的神力，来对抗。结果没用，黄天净土根本没有回应他们，他们依然是肉身凡胎…… “跑，跑啊！”于是原来越多人溃逃，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张宝部，至少已经有30%以上的士卒阵亡，营寨面前，到处都是阵亡的士卒，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将军，打不过，我们撤退吧！”副将来到张宝面前，在这样崩溃的情况下，想要约束部队非常困难，更别说现在大局已定，想要翻盘，并不容易。 “撤退！”张宝咬了咬牙，七千人攻打一座只有千余战兵的营寨，居然还能打输？ 他麾下的这支部队，可不是那种刚刚入伍的新兵，也不是那种被裹挟的百姓，而是经过三个月作战，在战场上活下来，并且逐渐成为精锐的核心战力啊！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失败？张宝想不明白。只知道再不撤退的话，一切都要完了。 “张宝何在？可敢与我一战？”正要带着本部撤退，却不想身后一声爆喝传来，却是张飞已经骑上踏雪乌骓，手举丈八蛇矛，率领亲卫杀出一条血路，上前邀战。 “益德，你都打了那么久了，张宝然给我如何？”关羽此刻也是来到阵前。 眼看张宝部崩溃，刘韬没有去追赶那些战败逃亡的士卒，而是让关羽在前面开路，朝着张宝所在杀了过来。 关羽原本在山林里面，与严政部打得很不尽兴，眼看有机会对战地公将军张宝，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正要叫战，没想到张飞抢了先。 “三哥，这张宝压着我打了一个多时辰，就不能让我出口气？”张飞反驳道，防守战对他来说是最憋屈的。 最初在张宝过来的时候，他是率领本部骑兵，打算出营作战。就算张宝有数千步卒，五百骑兵只要应用得好，未必不能将其击败。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张宝这次出击，带了名为‘刀车’的器械。有点类似盾车，只是盾牌上面有大量的刀刃，骑兵撞上去，问题很严重。 同时还有大量木桩长枪，碗口大的树干削成拒马的样子，分成三股一具，由五个士卒抬着前进。骑兵胆敢过来，他们就会竖起这些拒马，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冲锋。 最后张飞游走了两圈，实在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只能愤愤然返回军营。 下次，对，下次交战之前，他肯定要训练骑兵学会骑射的手段。到时候远距离用弓箭，中等距离用冲锋，就看他的防御手段厉害，还是他们的手段高明！ 没办法打，还被张宝压着打了一个时辰，这股闷气，自然是要发泄一下的。 “益德！”刘韬闻言高呼，“交给云长来对付张宝，你立刻带骑兵追击那些溃兵，若有机会，直接给我把下曲阳打下来！” “知道，知道了！”张飞不情愿地回了句，回去立刻招呼骑兵跟他出战。 “你这是吃定我了？”张宝五百亲卫，来到关羽面前。 “多说无用，可敢与我一战？”关羽冷哼一声，麾下刀盾兵，已经开始推进过去。 “怕你？”张宝当即举刀，朝着关羽杀了过去。 “有点胆量！”关羽见状，当即策马迎战，双方不多时就错身而过。 手感不太好，这一刀似乎没有砍中，关羽调转马头，看向对方。 张宝却好不到哪里去，刚刚那一刀，他勉强避开，但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居然被一刀劈断，如今刀把上面，只剩下一寸不到的刀刃。 “纳命来！”关羽可不会给他反应的机会，再次发动冲锋。 “且让你家将军，给我赔命！”张宝大笑，却是突然回过头来，用左手全力把断刀朝着刘韬所在丢了过去。同时右手伸向腰间，打算拔出那里的环首刀。 然而，当他看到，断刀飞到刘韬面前，结果却停在了那里，最后失去威力掉落在地面时，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刘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全力一刀，居然没有能伤害他分毫？ 只是他这个疑问，注定得不到回答。就在他迟疑那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关羽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手起刀落。 张宝甚至连拔刀格挡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刀斩杀…… 第122章 被吓到的卢植 “赢了？”卢琰看着战阵，眼看张宝被关羽斩杀，他都还有些不敢置信。 历经了艰难的防守，到差点就失守，突然一切反转回来，敌军轰然崩溃不说，地公将军张宝，居然就在他面前被斩杀…… 有时候就是这样，反转太快，大脑一时半会处理不过来，出现类似宕机的情况。 “赢了！”旁边的简雍攥紧双拳，一切是那么突然，一切是那么惊险，但他们赢了！ “对，我们赢了……”卢琰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一切，然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军师？”简雍见状，急忙弯腰下来要搀扶。 “没事……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卢琰摇了摇头，“让我坐一会。” “哈哈哈……”简雍闻言大笑，然后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也腿软啦！” 太刺激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贼人随时可以攻进来，没想到居然一口气翻盘什么的。 如果说，所谓的谋略，所谓的韬略就是这样，他宁愿以后打仗的时候，都稳扎稳打，一点点击败对方算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所谓的谋略，所谓的计谋，其实都是赌博！ 赌赢了无限风光，赌输了尸骨无存，必胜的谋略？至少，他目前还没见识过……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瘫坐在地上的？”刘韬走了过来。 此刻他的魔法值也已经被榨干，之前就施展了一个天国护甲给自己这支部队，战后又施展了一个活力再生。 按照他现在的魔力，每消耗5点魔法值，恢复55点生命。为了覆盖全军，他是连续施展活力再生，被抽干了魔法值，感觉还略有不足。 魔力不足，魔力不足……第一次发现，魔力不足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关键活力再生属于土系魔法，没有‘光明学徒’这个天赋，+4魔力的效果。 “没力气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兄长来处理，如何？”卢琰朝着刘韬拱了拱手。 “…………”刘韬看了看简雍，后者也是朝着他拱了拱手，顿时脸色有些为难。 这不刚要应承下来，却不想两人直接站了起来，相视一笑，开始忙活起来。 “都搞什么？”刘韬就想不明白，怎么就一时一个样。 “兄长！”十几分钟之后，张飞策马回来，在军营附近下马，来到刘韬面前，“下曲阳开城投降！” “投降了啊……”刘韬点头，这根本是在预料之内，张宝都已经伏诛，下曲阳继续守城，也就没有意义了，“倒是省去了一次攻城战。” 下曲阳的城墙比安喜县厚实了不少，这座城池处于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类似襄阳。想要南下，很难绕开这里。 是以下曲阳的城墙，完全是按照卢奴县级别进行建设，攻打起来可不轻松。 就说抛石车，哪怕能砸坏上层的部分，想要彻底破坏会很困难。关键的是，这座城池和卢奴县一样，有瓮城。 最初刘韬部进入卢奴城的时候，最先进入的便是瓮城。直至里面的官兵确认没有问题，才把真正的城门打开，把他们放进去…… 这座城池，北门是水门，而东西两门的环境靠漳水，位置不能容许大规模的攻城器械聚集在这里。同时正南还有瓮城，这座城池要打下来，并不容易。 记得演义里面，朱儁长期围攻，最后便是严政见事不可为，砍了张宝的脑袋投降……严政的话，在山林里面杀死的贼将，便叫做严政，应该是他了。 “慢着……”刘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严政投降，后续怎么样了？朝廷到底没有放过他，把他杀了。还是真的接受他的投降，可后续他去了哪里？ 同样行踪不明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唐周，告密也算有功于朝廷，后续去了哪里？依然是被朝廷砍了，还是隐居了起来…… 记忆里面，严政是演义里面的人物，那么后续没有记载还好说，可唐周呢？黄巾之乱，这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兄长？”张飞有些疑惑，刘韬为什么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刘韬摇了摇头，“通告全军，接管下曲阳，今晚在里面休息。” 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住到衙门里面，不管环境如何，至少可以有床可以睡。到时候熏点艾草，然后好好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少不得，还要把张宝的人头硝制起来，其他人可以慢慢来，他的人头要第一时间送去前线给卢植。只是当他看到张宝的人头后，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刘韬都没想到，一切居然那么顺利，张宝居然真的给他们钓了出来，并且兵败被斩。 本来以为至少要围困一个月，然后才能将其击败……估计卢植最初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意识到他们的实力，给了备选方案：若是提前击败张宝的话，可以南下去长社。 长社之战的战报，估计还没到卢植这边吧？刘韬想了想，毕竟那边的军令过来，仅仅过了一天，一切都结束了。 两天后，带着张宝人头的信使，策马来到卢植这边的军营。 卢植也是刚刚收到长社那边的战报，朱儁和皇甫嵩，居然已经通过火攻，打赢了长社之战。这意味着，已经不需要让刘韬等人南下。 正想要写信给刘韬那边说明情况，让他们好好攻打下曲阳，结果那边的信使过来了。 “琰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当信使，也就是卢琰进入军营的时候，卢植大惊，认为下曲阳出现了什么变故，“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卢琰有些委屈，自己过来怎么您老还吓成这样。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把装着张宝人头匣子，放在他的面前，“张宝已被讨取，下曲阳已经收复。” “什么？”卢植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多久？！” “事实，就是这样，兄长……德然正在那边清剿贼人残部，毕竟溃散的贼人比较多，我先过来报捷，顺便探望一下您。”卢琰本想炫耀，随即意识到什么，顿时小心翼翼起来。 第123章 过来汇合 没有见到面之前，卢琰有很多话想要和卢植说，更多是炫耀，就如同一个孩子，向自己的父母，炫耀自己的能耐。 其实这更像是孩子，在向父母展示哪怕不在你们羽翼的庇护下，我依然过得很好。 这样的心情，初中二年级左右，其实已经开始产生。依赖和独立之间横跳，内心变得很不稳定，所谓中二病，其实更像是孩子与自己的战争。 只是真正见到卢植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让打算炫耀一番的他，如同鹌鹑一样。 尤其想到，自己和刘韬的结义，还是没有告诉卢植的情况下进行的，更不好意思。 “你和德然的结义，我已经知道。结义的原因姑且不说，既然已经结义，那么你就把他当成兄长一样，好好对待便是。”卢植看看他，然后缓缓说道。 “是！”看父亲没有责备的意思，卢琰也是松了口气。 “先不说那些，张宝是怎么回事？”卢植在匣子上面点了点看向卢琰。 “简单来说……吧啦吧啦……就是这样。”卢琰当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德然这一步赌得很大。”卢植闻言皱起眉头，居然亲自率军出战，把贼人的主力部队吸引出城，然后再回头将其击败。 “慢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说，他在密林里面找到了贼人的营地，并且将其击败，前后仅仅半个时辰不到，之后休息半个时辰，就开始回程，对吧？” “是的，再稍微慢个一刻钟，只怕营寨都要沦陷了。”卢琰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是怎么做到的？”卢植直接追问，“他是怎么在密林里面，找到贼人的营地，同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其消灭的？按照你的说法，贼人早早就埋伏在这片山林里面，人数在三千上下……那么点时间，就把贼人消灭了？” 这里面存在逻辑问题，且不说以少胜多，就说如何在密林里面找到贼人的营地位置，这就是一个难点。更别说那么快就将其消灭，三千人，可不是三千只羊！ “呃……”卢琰有些为难，刘韬会法术的事情，似乎不太好说出来。 现在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刘韬不亲自过来，或许让他过来，也有这方面的打算。毕竟父子之间，有些话题也好商量。 “兄长已经提前侦查过这片山林，知道里面贼人大概的位置，同时人数也大概知道……”卢琰只能换个说法，事实上也差不多，手段问题。 “从以前开始，你在我面前就很不懂得说谎……不对，你至少隐瞒了我一些什么东西。”很显然，卢植直接看穿了卢琰。 “这个……严格来说我也没有说谎……”卢琰不敢看卢植，卢植严厉起来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话都会有些吞吞吐吐。 这应该是源自于陌生感，卢植年轻的时候长期在外面游学，回来的时间太短。卢琰的童年，几乎没有能太多和卢植相处。距离不仅能产生美，也会产生隔阂和敬畏…… “位置的问题姑且不说，一千人对战三千人，不到半个时辰……”卢植叹了口气。 卢琰打定主意要维护刘韬的话，那么他也不得不妥协，毕竟这是他的长子。很大程度来说，卢家未来的继承人，便是卢琰。 “因为提前知道贼人的军营所在，兄长直接半路就开路过去，没有继续沿着山路走……当时的情况，似乎贼人抽调了两千人，在山路的一个山谷那里设下埋伏，结果军营里面，只有数百人。”卢琰也只能稍微简单说明一下。 顿了顿，补充道“结义的兄弟里面，有一人名叫关羽，身高九尺，天生神力。手持兄长为他设计的青龙偃月刀，一刀就将贼将斩杀，这才让贼军崩溃……” “身高九尺……”卢植闻言有些惊讶，身高九尺的男子，还真不多见。能一合斩杀贼将，膂力方面应该非常出色，“剩下的贼人知道消息后，也溃逃了？” “兄长才不得不留在下曲阳那边扫尾，贼人四散而逃，难免会为害乡里。”卢琰解释。 “乡里没什么好顾忌的，扣除廮陶县之外，几乎都已经失陷……”卢植摇了摇头，巨鹿郡扣除治所廮陶，还在巨鹿太守郭典手中之外，其他各县早已沦陷。 里面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太平教的信徒，或者和太平教有关系。 说难听点，若是朝廷打算扩大追究范围，那么巨鹿郡各郡各乡，估计没几个是无辜的。 好处也明显，贼人逃，肯定是逃回家，然后卸甲之后假装是平民。又因为家人都在这里，基本上不会祸害地方。关键朝廷不追究的话，大部分人不会再作乱。 巨鹿郡因为黄巾贼作乱，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口，若是能填补一些，也不错。按照卢植的性格，可以的话，是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的。 “让他停止搜查，直接过来汇合……后续治安的维护问题，交给郭典就好！”卢植随即下令，刘韬，已经没有必要留在下曲阳。 只是如果过来的话，问题也挺大的。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让他上战场，可上战场……其他将领要怎么看？私下，会不会说他以权谋私？！ 当了官，才知道官场没有求学时那么简单，里面各种妥协和退让，道德和职责的碰撞非常强烈。当官越久，他恪守的本心，都在一点点的动摇。 看了看卢琰，长子已经成长起来，而自己，也在一点点的老去。面对家人，面对家族，卢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抉择的时期。 “过来？”卢琰闻言，只是说完才意识到，的确继续留在那边，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过来，否则总不能回去涿县吧？你们不是奉命南下支援我们的吗？”卢植反问。 其实直接回去或许更好，省去不少麻烦，只是感觉这样一来，刘韬这一路的功劳，会有一部分会归于刘焉。 什么都没有提供，居然白捡功劳，可不能那么便宜刘焉。只是区区别部司马的话，他其实也有权力任命。当然，只是临时性质，不过刘焉那边，估计也差不多。 “是的，我这就回去……”卢琰当即要转身。 “慢着！”卢植直接喊住了他，“派人回去告知就是了，你且留在这里。这段时间，随我去认识认识，你那些世叔们！” 第124章 火系魔法 “不需要我们继续清剿溃兵了啊……”刘韬在两天后收到消息，这个时候下曲阳之战其实也收尾得差不多了。 斩杀的贼人，首级已经硝制完毕，到时候会一起运输到卢植那边报功。至于溃兵那边，说真的，刘韬也不打算过度围剿。 贼兵已经完全混入巨鹿郡的乡里，要一一甄别并不容易，虽然他不觉得现阶段巨鹿郡的乡民，有谁是无辜的。 “这边也差不多了，我们南下吧？”刘韬看向众人，转眼四五天的时间，伤兵都已经痊愈，扣除伤残不得不退伍的，还有阵亡不得不送回涿县或者卢奴县的，都在这里了。 之前的确是一场豪赌，豪赌的代价也非常大。五千人伤亡过千，一路过来第一次损伤那么惨重，士卒差点崩溃，或者说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好在最后还是翻盘了。 家丁兵，好处大概就是这样，抗崩溃能力比一般的士卒要高。招降的黄巾贼俘虏，成了最不怕死的存在。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些在流民里面招募过来的辎重兵。 崩溃，一般都会从他们这些人开始。 好处也很明显，40000点经验值，算上以前的经验值，足足提升了2级。2个自由属性点，他没有犹豫，直接加在魔力上面，提升到7点。 至于2点自由技能点，他考虑过加在光明魔法上，只需要3个自由技能点，他就能完全掌握所有级别的光明魔法…… 只是看了看魔法值，当即意识到，现阶段学习太高级的魔法，魔法值不足的问题会变得更为凸显。若想要提升魔法值，有三个技能就很有用。 源力魔法，专家级技能‘秘法提升’，精神和魔力各提升2点。 暗系魔法，新手级技能‘灵魂收割’，亲自杀敌一人，就能获得魔法值恢复。 元变魔法，专家级技能‘秘法光辉’，魔法值翻倍。 换个角度，魔法值未必需要提升那么快，毕竟那么多系魔法，新手区域都没有解锁。 就说元变魔法，‘源力理解Ⅰ’都还没有点开，这意味着，‘时间操控’和‘幸运术’，一直都是单体效果。不过当初点开这个，只是为了‘苏生大法’这个技能而已。 没点开的，还有水系、火系和暗系三个系的魔法。比较在意的，是火系和暗系。 前者的终极魔法，很有可能就是‘流星火雨’或者‘末日审判’；后者前期无论‘灵魂收割’，还是新手期的‘绝望’还是‘虚弱’都是很好的减益状态。 身为汉室宗亲，连陨石召唤都学不会，那岂非太逊？刘韬承认自己的确带着一些……私情，但新手级魔法‘燃烧意志’，提升士气这个效果是真不错。 经历过之前的那场仗之后，他意识到士气的重要性，仅仅一个‘光龙的信仰’不太够。 于是最后2个自由技能点，点开火系魔法新手区域，同时点开‘火系理解Ⅰ’。随即第一时间到新手区触碰魔法书，居然学会三门魔法：火矢、火龙的祝福、燃烧的意志。 ‘火矢’属于单体伤害，‘火系理解Ⅰ’仅仅使其附加灼烧效果，点燃并灼烧目标。 ‘火龙的祝福’，战斗前施展，战斗开始时给予敌军两支部队65-70点火系伤害。 ‘燃烧的意志’，新手级现阶段，受‘火系理解Ⅰ’影响，可以提升范围友军21点的士气。配合‘光龙的信仰’，合计提升31点士气。 仔细确认了这三个魔法，刘韬其实松了口气，这2个自由技能点，用得不亏。至少他麾下部队，最后一块短板，也得到了加强。 “既然下曲阳没我们什么事情了，那么就南下吧！”关羽出面，在这里清剿溃兵什么的，其实真的没什么必要。 溃兵已经没有战斗的意志，就算被某人组织起来，也没有战斗力。打仗可不是组织起来就好，辎重部队，武器铠甲若是不足，根本打不起来。 “一直呆在这里也没意思，兄长，我们南下吧！”张飞也是想要去卢植那边看看。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到了那边，估计也没仗可打……”刘韬提醒，省得两人到时候乱发脾气。 “这个谁说得准……”张飞闻言嘟哝道，到了战场却不给打仗，这的确很难受。但去都没有去，谁知道实际情况如何？ “也是，谁说得准。”刘韬点头，“收拾一下，准备南下，派人告知甄逸，军粮的运输线要加长了。” 就一个辎重部队，各种物资算下来，怎么可能随军运输几个月的粮食？军中保留大概一个月左右的军粮，然后由后方派遣粮队，把粮食运输到前线。 也有说法是半个月，演义里面，孙坚在前线作战，袁术在后面切断粮食供应，如果孙坚一开始就带了一个月，甚至三个月的用度，又怎么能被袁术算计？ 他们这支军队的粮食，都是甄逸通过甄氏的商队，甚至加上张氏和苏氏的商队运输过来的。反正目前冀州的生意也没有能恢复，商队闲着也是闲着。 “从毋极运输到前线的话，消耗会增加。”简雍上前，他担心的是，甄逸会降低粮食的供应，毕竟补给线在加长。 运输过程中，一两天的时间里，运输的那些家丁或者伙计，也是要吃饭的。一去一回的粮食开销，其实也要算在里面。 “无妨！”刘韬回道，“若是南下的话，运气好，几天后，我们的粮食会由朝廷方面提供，到时候他们送粮过来，且屯着，战后还要维持三四个月。” “主公深谋远虑，属下佩服。”简雍很快也反应过来，心里是真的服气。 第二天，大部队开拔，开始向卢植所在行进。到了第四天，甄逸回信，表示一年的时间里，不管刘韬在哪里，粮食他都负责提供。一年后，购买粮食价格有优惠。 联姻带来的利益，大概也就是这个地步。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就要看他，可以给‘甄氏’多少利益。 第五天，大军抵达前线，广宗城附近，卢植此刻已经把贼人，包围在广宗城之中。 “弟子刘韬，拜见恩师！”刘韬经过通报进入军中，见到卢植后，上前行礼。 第125章 厌战情绪 许久不见，卢植对刘韬的印象，还停留在拜入自己门下的时候。说真的，他的形象在记忆里面很模糊，至少没有刘备和公孙瓒那么清晰。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容，才逐渐和记忆里面的刘韬重合起来。 几年不见，长得硬朗了不少，也成熟和刚毅了不少。有点武将的意思，主要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但到底不是虎背熊腰，不像武夫，隐约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 “几年不见，德然真是让我惊讶。”卢植感慨，这不是客套，是真的被吓到了。 感觉就是刚刚把信函送出去给他，结果第二天张宝伏诛的消息就传过来。在他看来，刘韬部要攻陷下曲阳，击败并且斩杀张宝，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区区几天就做到，加上信件往来的时间，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实在是吓人。 “让恩师受惊，学生惶恐。”刘韬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郑重道歉。 “不不不，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卢植摇了摇头，“只是惊叹于你的才能和成绩，只是同时，又有些为难。” “其实恩师没什么好迷茫的，弟子过来，只是为了和恩师汇合，至于后续如何，全凭恩师调配便是。”刘韬回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经过下曲阳之战，我这边阵亡的就有近千人，还有一百多人因为伤残只能离开队伍。士卒中，多少有些厌战，需要休整一两个月。” 还记得以前玩‘三国志10’的时候，出兵连续攻打两座以上的城池，没打一座士气都会下降一次，不休息不断进攻，对时期来说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说真的，曾经他也只是以为这是游戏设定，但这一两个月打下来，军队里面的士卒，虽然连战连胜，却隐约有这个趋势。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次南下的时候，士卒们的情绪，明显没有很激动。 或许大部分人，原本就以为，下曲阳之战，是这段时期最后的一场仗吧？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卢植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也就安心了。听说你率领的队伍，一路南下，几乎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我担心一直获胜，会让你变得骄傲。” “我已经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刘韬回道，“下曲阳吸引张宝出城来攻，牺牲了过千的士卒，而且营地差点失陷，想想都有些后怕。” “…………”卢植突然觉得，刘韬是不是在炫耀。 如果他直接率军攻打下曲阳，那要把这座城池打下来，别说一千，两三千都不奇怪。尤其据他了解，这一千多大部分还是辎重兵，本身就不是战兵。 战兵部分，阵亡的人数，只有三百不到的样子。真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刘韬麾下这支部队，估计只有‘精锐’二字可以形容。 最大的问题也在这里，这支部队，从成军到出征，只有一个月。大部分战兵都是家丁，以前护卫商队，也累积一定作战经验，这点可以作为一个因素，只是战争可没那么简单。 这支军队，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么快变强的秘密。 探索自己弟子的秘密虽然不太好，但这点的确是让他非常在意，尤其是，卢琰明显知道什么，却不管如何，都不肯对他说。 一个从来没有对父亲说谎，或者隐瞒的孩子，居然学会了隐瞒。真不知道，应该说终于是长大了，还是说终于是学坏了…… “刚来，车马劳顿，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卢植只能换个话题。 “托恩师的福，驻扎的地点已经确认下来，后续的事情，粲山也在督促。说真的，自从粲山成为军师，我能专心在战争方面，军务几乎都没有让我操过心。”刘韬笑道。 虽然知道我家孩子天赋不错，但这也不是你使唤他的理由吧？卢植在心里吐槽道。难怪一听到刘韬过来，卢琰立刻就过去忙了，到现在快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你们能互相扶持走到现在，我也很欣慰。”卢植只能换个说法。不否认，卢琰这几个月成长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这是他最欣慰的。 若是没有加入民团这件事，只怕要成熟起来，还要一两年的时间。果然，战场就是那么锻炼人。不过提升效果最大的，果然还是刘韬。 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我们已经把贼人包围在广宗城，这里也是他们最后的据点。只要打下这里，其他地方姑且不说，作为贼首的张氏三兄弟，便要尽数伏诛。” “只是弟子看，这天气似乎越来越热……”刘韬也说出自己的担心。 “天气热其实还不算什么。”卢琰摇了摇头，“和你那边一样，这边的士卒，也有些厌战的情绪，而且非常强烈。” “诶？”刘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要不你觉得呢？”卢植叹了口气，“从洛阳经过河内郡进入魏郡，我麾下两万人，外加太将军府（幕府）掾吏，骑都尉袁绍的五千人，合两万五千人与黄巾贼主力对抗……” 看了看刘韬，继续说道：“两万五千人，顶着上百万人打，一路打过来，贼人从一百万下降到三万，我方从两万五千人下降到七千不到……” 三月前后打到现在，两个多月，推进数百里，进行了无数惨烈的战斗。关键广宗城里还有三万贼兵，他们这边只有七千不到。加上刘韬部战兵，也才不到九千。 “最初有这个情况，是进入巨鹿郡之后，随着推进，开始变得强烈起来。眼看天气开始越来越热，为师就想着，在这里休整一两个月，然后再发动总攻。”卢植坦白。 原来如此，难怪等了两个月都没有攻下广宗。否则左丰这边告状，那边卢植直接把广宗打下来，那这脸打得就爽了。 按照卢植的能力，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打脸，尤其是打宦官脸的机会。不是不打，而是打不了，士卒厌战，士气很不稳定。 “但若是不打的话，恐朝廷里面会有人非议。”刘韬觉得，要先打个预防针。 “若士气全面崩溃，最后给张氏兄弟逃出生天，我的罪责更为深厚。我现在，只能指望与陛下的信赖，以及贼人的物资消耗更快一些……”卢植摇了摇头。 汉帝或许对你很信任，也别低估他想要尽快消灭黄巾贼的心思……刘韬在心里感慨。 第126章 粮队护卫 黄巾之乱其实有很多疑点，以卢植而言，一路高歌猛进，突然在广宗围了贼人两个月也没有发动进攻，这个情况，才使得左丰告状成功，卢植下狱。 换了刘韬穿越前，知道左丰回去要告状，换了他，会第一时间猛攻并打下广宗。左丰这边刚刚告状，不到两天别人就把广宗打下来，直接打了左丰的脸，这才爽快。 关键如此一来，哪怕不能对十常侍造成实质的伤害，也能让刘宏的心里扎下一根刺。 问题是卢植到底没有进攻，于是他下了狱，朝廷改派与十常侍比较亲近的董卓挂帅。 穿越到这个时代，真正带兵来到广宗这里，才意识到有很多东西没有考虑到。 比如天气，夏至还有两天就到，天气越来越热，广宗靠近清河，饮水和沐浴问题不大，不过全副武装的话，那滋味真不好受。 关键是厌战情绪，连续两个多月，长期，高强度的作战，让士卒产生厌战情绪。 换了现代简直不可理喻，放在这个时代，一支没有信仰，训练不足，甚至混入不少，有镀金嫌疑世家子弟的部队，或许真的会厌战。 七千对三万，又是攻城战，换了刘韬，都能够引经据典一番，表示攻城‘极不明智’。 卢植现阶段，只想着好好休整，让士卒们恢复士气，同时也希望这样围困，能逼降贼兵，甚至让他们忍不住，出城决战，都容易对付一些。 想法不错，如果没有左丰过来的话……想到这里，刘韬上前表态：“那么，弟子能为恩师做点什么？” “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若你真想做点什么的话，这段时间，且担任军中辎重官，负责护卫辎重补给，如何？”卢植本想说不用，仔细想想给出了个提议。 现阶段的辎重，都是有洛阳支付，经过河内运输过来。 虽然后方已经安定，不过习惯上，粮队会有一千人左右的护卫队，确保粮草的周全。 在卢植看来，现在没办法打仗，可把人家叫来这里，又没有安排说不过去，索性用了折中的办法，至少不让刘韬闲着。 又不直接负责作战，这样也算给了其他将领一个交代。 “辎重官啊……可以，弟子领命！”刘韬直接答应了下来，他麾下不到两千战兵，留下一部分看住自己的辎重，剩下去护卫辎重部队，没有问题。 “另外，你那边的辎重部队……”卢植也觉得丑话要说在前面，刘韬的战兵，他可以出面提供辎重补给，但是他麾下那些辎重兵，比如工匠，医匠这些，实在不是编制内。 “没事，那些人的辎重，我自行解决。”刘韬连忙回道，卢植能提供辎重给他的战兵，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他甚至已经做好，辎重自理的准备。 “其实你既然并入我麾下，那么辎重也可以由我们这边来提供，没必要那么多辎重兵的。”卢植想了想，给出建议。 “恩师有所不知，那毋极甄氏愿意资助我一年粮草，按照五千人的规模提供。如今才过了两个多月，弟子可不能浪费这八个月的粮草。”刘韬笑道。 退一万步说，这些辎重兵，都是上过战场，打过硬仗的。说不得，已经比一些朝廷正规军还要精锐，怎么可能遣散。 “另外，军中还有一部分工匠和医匠，医匠姑且不说，工匠都是擅长打造攻城器械的老匠人……”刘韬随即提醒了句。 卢植闻言，随即点头：“可以并入军中，若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未必不能试一试攻城！” 他麾下也有攻城器械营，不过匠人不多，最多打造一些攻城锤和长梯之类。就是攻城器械简陋，加大了攻城的难度，所以也是一直没有下决心的关键。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的确有了那么点涟漪。只是想到如今军营的情况，却又回复平静。 攻城的困难，并非仅仅是攻城器械那么简单。或者说如果都那么简单，那就太好了。 “你们这一路过来，是怎么攻城的？”卢植很好奇，刘韬也收复了中山郡不少的城池，按说也是有攻城的。 “说来可能恩师不信，我们正式攻城的，其实之后安喜县一处。还是占据攻城器械的便利，还有贼人不善守城这点。”刘韬有些无辜的说道。 顺便，把他们进入中山郡后，这一路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听得卢植一愣一愣。 敌军直接开门诈降可以理解，打下安喜县之后，拿着高升的人头，其他各县居然就传首而降？如果真那么方便，那把张宝的人头…… 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有操作性，说不定里面的贼首脑子一热，就不惜一切出城决战，哪怕不能全歼，消灭一部分都是好的。 只要把敌军消灭到只有一万……不，哪怕只有两万，攻城的难度都能下降不少。 “你的做法，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卢植感慨，“我尝试和众将商量一下，若是可以，或许近期会尝试一次进攻。” “能帮到恩师，是弟子的荣幸。”刘韬连忙谦虚的回道。 “至于你……”卢植想了想，“三天后，粮队会从河内过来这里，上次就有汇报，言经过朝歌县的时候，似乎人在觊觎。我希望你走一趟，若有贼人劫粮，你出面镇压。” 朝歌县……说真的刘韬对河内郡那边的地图不太清楚，朝歌在什么位置自然不清楚。记忆再好也没用，没看过的就是没看过的。 “可有河内那边的舆图？”知道不知道，那自然需要做点功课。 “河内和魏郡的都有，稍后我派人送去给你。”卢植闻言点头回道，打仗能重视图舆，这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又聊了几句，刘韬也告辞离开，卢植这边其实有很多军务，和自己不同，他很勤奋。打扰了那么久，已经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营帐没多久，卢植已经派人把图舆拿过来，刘韬找了找河内郡朝歌的位置。 “诶？这里……”看到朝歌所在之后，刘韬不由皱眉。会在这里出现的贼人，莫非是那群家伙？！ 第127章 疑为张燕部 朝歌县，曾经是商代的国都，在后世叫做淇县，北邻鹤壁市。 向西二十里，也就是十公里左右，便是太行山脉。如果说这样都不懂的话，那么可以进一步解释：朝歌县以西一百里外，便是黑山所在！ 考虑到向西二十里，便已经是太行山脉，也可以认为，那一带也是黑山贼的活跃区域。 “兄长发现了什么？”关羽好奇问道，毕竟卢琰目前在别的地方忙着。 “据我所知，有好几股贼人，在太行山脉活跃。为首的……似乎是叫做张牛角的。”刘韬想了想，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过类似的内容。 另外据他所知，这个时期，张牛角其实没有起兵响应黄巾贼。反而是黄巾贼被平定的次年，也就是公元185年才起兵。 说起来，张牛角真的是在太行山起兵的？因为张燕是黑山贼的首领，习惯会看成是他们都来自太行山脉……只是记忆没错的话，张牛角似乎是在巨鹿郡瘿陶败亡的。 隐约他似乎抓住了什么，记忆里面，有个埋藏得很深的记忆，应该是张牛角的描述。 只是既然现在都没有回想起来，就意味着它在脑海里面，是那种，一扫眼看过，但一开始调查的目的本来不是那个，所以记忆并不深刻，甚至一般情况下，都很难回想起来。 真能做到的话，那自己的‘过目不忘’本领，也算大成了吧？ 刘韬在认真回忆，那个或许只看过一眼，但很快就没有在意的资料。没有谁会专门为了穿越累积那么多的知识，最多是看小说的时候，好奇这个人，所以去看一下。 再加上时间有点久远，要在脑海里面挖掘出来，也多亏他有13点精神。 “博陵县？”刘韬嘀咕了一个地名，“记得博陵县，似乎不是在蠡吾县以东对吧？” “是的，博陵郡博陵县。桓帝时期，为了追尊其父孝崇皇，以博水为陵，分蠡吾县之地建立博陵县。同时分中山、河间和安平郡数县，设博陵郡，郡治博陵县。”简雍倒是稍微做过功课。 的确是这样，所以当时他们并没有去博陵县那边，毕竟那边已经不是中山郡。 “原来如此，我们没有过去啊……”刘韬沉思，当时其实应该过去。只是当时也没有想起，张牛角其实是博陵县人这点。 之前搞错了，其实张牛角是在博陵县举事，而张燕其实是常山真定人，和赵云是同乡。这个时期已经聚集过一帮强盗在太行山游弋，回到真定的时候，麾下已有近万人。 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正史里赵云是不是和张燕认识，甚至曾经在一起混过。 最终的结论是：张牛角在明年起兵，褚燕则在真定响应，最后在瘿陶合兵一处。张牛角中箭后，念及随他举事的兄弟，就让他们认张燕为首领。后者为了更好收拢这些人，认张牛角为义父，并且改名张燕。 “兄长……”关羽想不明白，毕竟刘韬行为感觉有些乱。一下这里，一下那里。 “没什么，只是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思想开始把许多碎片连接到一起了。”刘韬看着他担心的样子，连忙解释，“我大概知道，朝歌那边觊觎运粮队伍的贼人是谁了。” “哦，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兄长知道他的存在？”关羽有些好奇，据他了解，刘韬曾经‘看’过未来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些囫囵，所以看得不太确切。 这样的情况下，能让他记住的，那一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褚燕，常山真定人，江湖里面也有诨号叫做飞燕。云长曾经做过游侠，可曾听说过这个名讳？”刘韬笑着问道。 “褚燕的话，听其他游侠提起过，游走于太行山，时不时下山行侠仗义。专门抢掠为富不仁的豪强，把财帛支援给那些穷人，在游侠里面也算颇有名望。 关键是他为人豪爽，年纪轻轻不仅实力一流，遇到别人有困难，他都会给予帮助……说真的有段时间，我都曾经想过到他那里厮混一段时间。”关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褚燕在太行山之中活跃，幽州和冀州，甚至并州和司隶都在他活动范围。偏偏太行山那么大，想要抓住他也难，日子过得一直很滋润。 “慢着……”关羽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觊觎军队粮草的，是他？”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麾下，应该有数千人，可能背后还有更多的家眷。那么多人，只依靠日常的劫掠，怎么可能养活？”刘韬想了想。 顿了顿，补充道：“就算他们在太行山有根据地，同时在里面生活和种植，怕也不太够。而从洛阳，经河内运输过来的粮食，可是足够上万大军，一个月用度的量。” 他甚至怀疑，历史上张燕是不是真的劫掠过军粮，从而导致卢植军中缺粮。 缺粮再加上厌战，士气没崩溃都不错，还指望能打下广宗？卢植能够支持两个月，士气还没有崩溃，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当然，没发生的事情，只能算是猜测，但运粮队经过朝歌的时候，附近出现身份不明之人在粮队附近游弋，却是事实。至少当前，的确发生了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刘韬回头看向众人，包括刚刚进来的卢琰，“我们的敌人是一群强盗，人数估计在数千，为首之人，是常山真定人褚燕。同时，若是战况顺利，贼人随时会遁入山林，要尽量避免入林追击。” 太行山可不是小山林，哪怕有风龙的洞察，可以监控方圆十里的一草一木，为此自己一整天都要全神贯注，预防贼人偷袭。 同时也意味着，每天最多行军十里。甚至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行走五里。 逢林莫入，开挂也要遵守基本法，否则不小心把自己玩死，那就悲催了。 “主公，这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一下……为何您能知道，这些的？”简雍到底还是坐不住了，毕竟感觉到关羽，张飞和卢琰都知道，好像就自己被排除在外。 “宪和，我不是说过，我会法术么？”刘韬觉得，直接说不行，但可以换个说法。 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天眼都会，那么神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睡觉的时候，时不时会‘看’到一些片段，一些信息，一些事件。很零碎，但又很真实的。” “简单的说，兄长能预知未来，随即只是很零碎的，不明所以的。”卢琰连忙补充。 “哦……”这下子别说简雍，就算是旁边的刘戈和上官煜，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第128章 自己的锅 “话虽如此，零零碎碎的，很多东西前不搭后，如果不结合一些资料来观察，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刘韬觉得不能把话说死，于是稍微把概念含糊一下。 “可既然是零零碎碎，为何能知道褚飞燕这种无名之辈？”简雍觉得没那么简单。 “因为神谕的范围，涵盖了大汉十三州。褚飞燕此人，能在神谕中出现，我认为这意味着，他必然会成为搅动大汉的风云人物之一。”刘韬故作高深的说道。 “原来如此……”简雍觉得这番话还有说不通的地方，不过不好继续追究。必要的装傻，也是基本的技巧。 若非感觉，刘韬继续这样下去，很多东西会让人越来越怀疑，已经到了不得不问的情况，否则他都宁可装傻。 刘韬也意识到这点，自己的思维实在天马行空，一下子从觊觎粮草的可疑分子，想到黑山贼，然后想到张燕。 关键是记忆里的记载，和实际也有一定差别。最大的差别，就是历史上张燕是在184年，也就是今年才聚集一帮少年为强盗，在山水间转战出击。 身为赵云同乡，这群少年里面，有没有赵云很难说，毕竟如果历史上没有童渊的话，那么赵云的武艺是哪里学来的？ 一群人在这一年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快一年后，张燕回到真定，部众已经有上万人。这里刘韬注意到一个重点，那就是褚燕这个时候，似乎并非黄巾军。 直至185年响应张牛角造反的时候，才打出名号，公开造反。 刘韬觉得，或许是这个时期，张燕和赵云理念不同，所以两人分道扬镳。后续191年赵云由郡中义从推举为首领，带着义从们投靠公孙瓒……若把这个和张燕联系起来…… 当然，那是正史，这个世界存在一定偏差。 首先童渊真的存在，并且在教导赵云习武，所以赵云显然没有加入张燕。张燕依然当了强盗，不过似乎在一两年前已经开始，可能当时只是小打小闹，却并非今年才开始。 由此引申出来的问题，他必须要重视，那就是这个世界可能不是演义，也不是正史。自己的记忆，未必能绝对管用，所以不要太依赖自己，对汉末到三国这段时间的了解。 否则，自己把自己给坑了，那就太可笑了。 “说起来……”卢琰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封信，交给刘韬，“常山那边的来信。” “哦？莫非是赵云？”刘韬顿时好奇起来。 “真定那边的来信，我们在那边，也就认识他了吧？不，甚至都算不上认识，只是兄长知道他而已。”卢琰揶揄道。 “那真的要看看……军队明天可以开拔不？我觉得大概需要带一千人去朝歌那边，其他人留守。带三天干粮就好，预计两天就能汇合，到时候军粮由运粮队提供便是。”刘韬接过信件，然后询问道。 “明天的话，问题不大。”卢琰想了想，“我得告知火头军，给你们准备三天干粮。” “干粮方面，锅盔就好，一个大大的锅盔，别说三天，五天都不成问题。”刘韬想了想，锅盔也是他教的，锅盖大的锅盔，又干又硬，关键为了节省还是全麦的。 没有完全磨细的麦麸很卡喉咙，不过那么一个锅盔，一个顶三天不成问题。 “那种东西啊……”卢琰想了想，“估计不仅能吃，还能当盾牌来用。” 真可谓记忆犹新，若非切开一块一块的，而且就这汤水吃，否则还真难咽下去。关键又厚又大，加个握把差不多可以当盾牌，至少抗箭能力还是挺高的。 刘韬也是笑笑，毕竟口感再不好，也比炒面好一些。全麦炒面不加油，那才真够呛。 回到自己的营帐，少不得把信件打开，看看赵云有什么要说的。 “哦，原来张……褚燕出现在朝歌，还是我的锅……”刘韬把信函看了一遍，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按照赵云信中所言，十多天前，褚燕回来真定这边招募乡人入伙。当时其实是找过他的，赵云家在当地也算富户，同时武艺也高，自然是拉拢的最好选择。 换了个时候，为了保全家人，赵云说不定只能暂时从贼。如今依赖早些时候，刘韬托人送来的物资，他亲自组织乡里良家子，与褚燕对抗。并且在切磋之中，将其击败。 褚燕最终没有能拉他入伙，不过在乡里也招募了数百近千人，毕竟不少穷人家的子弟，都愿意跟着他搏一搏。只是没有富户这边的妥协，怕是军粮和物资方面，有所不足。 这部分内容，其实也就是提了一丢丢，主要是说有这件事，然后感谢刘韬的支援。 可以看出，他当时还有些心有余悸，差点不得不从贼。后来侥幸将对方击退，思来想去，若非刘韬资助，怕真的会出问题。 感激之情，跃然纸上，这让刘韬很满意，赵云越是感恩，招募的可能性越大。 只是从这封信也可以看出，褚燕虽然平添不少人手，物资方面却有所不足。所以打起朝廷粮草的主意，也不难理解。 按照信件所言，这都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情，这意味着褚燕的部队，可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或许下次运粮，便是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上次，只能算是一次踩点。 “只是凭着几千正规军都不算的强盗，就能够抢掠有近千人护卫的运粮队？”刘韬觉得有些不靠谱，莫非褚燕这是狗急跳墙？ 别说几千，在真定这边被赵云抵抗了一番，人数能有三千就不错了。而且，其中还是脑子一热，投入其麾下的少年，估计都没有及冠。 “不不不，他既然能在汉末留下浓厚的一笔，那意味着，他若出手，那必然不会凭着脑子一热。所以不出手就罢，若出手必然直指要害。”刘韬觉得，不能太小瞧张燕。 能在185年起事，到205年投降曹操，成为平北将军，安国亭侯的存在，必然不简单。 关键还不能让他早早覆没，否则自己去上党的借口，岂非就没了？ 值得庆幸的是，张燕早了两年组建强盗，袭扰河内，上党和魏郡，自己以讨贼为借口，担任上党地方县令，加个武职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这场仗，头痛啊……”刘韬摇了摇头，把信件放在了一边。 第129章 行贿准备 “军候，不是说不打仗了吗？”张飞集结骑兵的时候，少不得被下面的军官询问。 “兄长临行前，只说可能不需要打。如今北中郎将派遣我等护卫运粮队，军令如山，当然要出战。”张飞随口回道。 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他听得出来，下面的人只是不解，但并没有不想打的意思。 真正厌战的其实是辅兵，毕竟经历下曲阳之战，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需要一段时间调整，调整好心态后，直接就能成为精锐。 至于战兵，他们已经习惯战场，尤其曾经进入过‘士气激昂’的状态。所以厌战什么的，和他们其实真没什么关系。 “而且……”张飞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屯长，“这次只是去和运粮队汇合，协助他们押运粮草。主要的职责，还是护卫，有可能会遇到些山贼强盗，威胁不大。” “的确，山贼强盗的话……”顿时有个屯将附和，“难道还有张宝的精锐厉害？” “关键兄长……刘司马也会跟我们一起出发……”张飞随即补充。 几个屯将闻言，心里顿时彻底放心了。当初为什么差点被张宝击溃，说到底就是刘韬不在军中。后来他一回来，直接翻盘，可见军队有没有刘韬在，战力完全是两个概念。 关键，有他在的话，受伤再重，哪怕还有一口气，都有办法保住一条命，一天之后，甚至可以活蹦乱跳，彻底痊愈。 “就当是散散心，不过该戒备的不要給我马虎了！”张飞随即提醒道。 “喏！”众人纷纷回应，然后回去集结部队。 这次出征，主要是五百骑兵部队肯定是要带，另外把弓弩部队带上，硬要说还有刘韬麾下五十亲卫，长枪兵和刀盾兵都没有带。 “兄长，我能不能……”关羽也很想跟着去，于是找到刘韬。 “云长，把你和刘戈留下来，有别的用意。”刘韬看向关羽，“我们离开之后，虽然这边还有恩师照看，但我们这边的辎重粮草，或许会引来一些人的觊觎。”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严肃：“我们的东西，不管是谁，只要我没有同意，谁敢凑过来，给我直接打出去。” 别的东西还好，关键是两车酒。按说军中不能喝酒，所以他没有推荐给卢植。但其他军官，能不能保持这个操守，刘韬不保证。 尤其卢琰介绍过这边的军官，有一个人他非常在意。那就是在官渡之战，醉酒误事，导致曹操顺利偷袭乌巢的淳于琼。 刘韬真没想到，西园八校之一的淳于琼，如今居然在卢植麾下担任校尉。知道这点后，他就不得不担心，这厮会不会惦记他那点酒。 “喏！”关羽也没想到，自己的责任如此重大，闻言当即点头领命。 “说起来，兄长好像说过，这两车酒，是打算用来给朝廷上贡的？”卢琰隐约记得，刘韬以前提过，“战后我们随军去了洛阳后，再找关系送上？”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两车酒，就要带着一段时间了。关键要进贡，由张氏打好关系去进贡就是，没必要随军带着吧？ “我自有打算，让你准备的一千贯，可有准备？”刘韬询问，左丰过段时间也该来了。 “一贯便有25斤（汉斤），一千贯可不轻？”卢琰解释道，“为了方便携带，我换成了金饼，这样只需要一百个金饼，无非百斤，已用箱子装好。” 刘韬闻言点头，25汉斤，公斤，一千贯都六吨半多了。金饼每块价值10贯，重1汉斤，100块便是100汉斤，相当于50市斤。 以前看过记载，西汉的黄金纯度就在97%到99%之间，/cm3，按照50市斤的黄金来计算，立方分米上下，真的一个小箱子就能装进去。 关键不显眼，至少比需要好几口大箱子，才能装进去的五铢钱便利。 “你已经猜到我有什么打算了？”刘韬笑吟吟的问道。 “需要准备好酒，同时又要准备一千贯钱，用处无非就是那几种。只是兄长，且不说那么做好不好，若是传出去，只怕在士族之间，兄长的名声估计会有所影响。”卢琰觉得还是需要提醒一下好些。 “我是汉室宗亲……”刘韬指了指自己，“哪怕出仕也不能算纯粹的士族，就算与陛下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问题他接触不到汉帝，至少他现在的身份，估计很难接触到汉帝。所以与十常侍接触，让他们代为转交，也是合情合理。 身份，决定有些事情，别人做不得，但他却做得。别人需要顾虑的，他这边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关键还要看那么做，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退一万步说，到目前为止我预测的，没错吧？”刘韬低声问道。 “自然，一切都如兄长所言。”对这个卢琰还是很信服的，很多东西，已经不能用推算或者逻辑进行解释。 “最多五年，天下即将迎来动荡，到时候群雄割据，逐鹿天下。所谓的名声，远没有实际的好处有价值。我们可比不上四世三公的袁家，也比不上其他实权汉室宗亲。为了以后考虑，现阶段能捞的好处，我一个都不想放过。”刘韬说着，双手已经攥紧。 “兄长若是这样考虑的话，那愚弟无话可说。”卢琰点头，听说大汉要大乱，进入群雄割据，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心情依然不是很好。 “况且……”刘韬想了想，“十常侍真的就是奸佞？” “兄长此话怎讲？”卢琰觉得刘韬的这句话，很冲击他的三观。 “据我所知，宦官开始猖狂是从光和三年（公元180年）之后，才逐渐掌控权力。”刘韬回忆了一下，“光和二年，刚刚成气候的曹节和王甫，就差点给阳球一锅端，之后在光和四年才逐渐恢复元气，形成现在所谓的十常侍……” 顿了顿，继续说道：“从陛下继位到现在，所有事情联系起来，会发现十常侍的崛起，并且成为士人口诛笔伐的‘阉党’，远远没有你听说的那么简单！” “诶诶诶？”卢琰第一次听说这个观点，毕竟他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十常侍是多么贪婪，关键是托关系，把亲人，甚至门客什么的，都放在地方，文武职位都占了。 而且这些人横征暴敛，为祸地方，搞得地方民不聊生。昨天还私下说，若非十常侍，只怕黄巾贼作乱，规模也不会那么大。 可在兄长这里，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观点，这让他有些迷茫。 “换个角度……”刘韬觉得想要提升冲击力，就要换个角度来阐述，“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大汉，文武官员都有。为何袁阀能让那么多门生故旧在各地为官，却没有人说他。反而十常侍推荐门生故旧到地方，就要被抨击？” “因为……推荐的人，在地方横征暴敛？”卢琰说这话的时候，不太自信。仔细想想似乎是这样，袁阀可以，为什么十常侍这边就出了问题。 “都说袁阀的门生故吏遍布各地，那横征暴敛的，难道就只有十常侍的门生故旧？”刘韬反问。 “党争？”卢琰似乎明白了。 “其实就是分饼的问题，一张饼子就那么大，宦官这边吃多了，世家门阀就吃得少，自然是要抨击宦官，反过来也一样。”刘韬解释。 顿了顿，继续说道：“问题在于，宦官的交际圈就那么点，而士族分布在大汉十三州，各种门生故旧，恩师亲友……真要争起来，谁占优势？” “舆论？”卢琰似乎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对，十常侍会成为罪人，无非是因为士人占据了舆论权。只要他们愿意，那么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指鹿可以说成马，经义的意思也随他们解释。”刘韬感慨。 卢琰闻言，大概明白小时候为什么父亲，非要说十常侍多么多么可恶。并非他看不明白，而是他的立场必须要那么说，那么做。 关键是担心，自己年少说错话，索性就按照这种说法灌输给自己。至于实际情况，等自己长大后再自行领悟。不过就算领悟也没用，立场决定他也得那么说，那么做。 “兄长，这番话传出去，那问题可不小。”卢琰左右看了看，有些担心。 “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肤浅……”刘韬笑道，“关键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我做了什么，也就是我处于什么立场。” 最近五年，秩序没有彻底崩坏，士人依然掌控绝对的舆论权，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对着干。光明正大投靠阉党，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是恩师的弟子，也是你的义兄，我肯定站在士人这边。”刘韬回道，“只是我同时也是汉室宗亲，亲近一下陛下，也不能算过错吧？只要我掌握好度量，问题不大。” 刘宏身为汉帝，若要行使帝皇的权力，士族都要忌惮三分，更别说有阉党帮衬。 恢复州牧制度，刘焉任命为益州牧，刘虞为幽州牧，自己这好歹是入族谱的汉室宗亲，适当运作一下，当个郡守，加个武职，问题不大吧？ 正因为处于舆论弱势这一面，对于投效者，才能给出更多的好处…… 第130章 让我想想该怎么打 刘韬一番话，让卢琰的三观受到很大的冲击，对于兄长准备行贿的行为，他也懒得再去劝说，只是保留个人意见。 刘韬也不在意，要改变一个成年人的观念是很困难的。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学其他穿越者前辈，开个小学，从娃娃开始抓起好一些。 值得欣慰的，卢琰的观念虽然没有扭转，却也开始沉思，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汉朝的学术氛围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那么死板。 回营收拾了一下之后，刘韬去找卢植拜别。 “今天就出发了？”卢植有些诧异，昨天才说，按说过两天出发也没什么的。 “既然朝歌附近，有身份不明的贼人。弟子早点过去，安然护送粮队抵达，也能早点安心。”刘韬回道。 “嗯，你有心了。”卢植欣慰的点了点头。 刘韬离开卢植的营帐，然后便来到士卒这边。此刻士卒已经整兵待发，刘韬见状当即翻身上马，高呼一声，大军立刻出发。 刚出军营，刘韬便把张飞叫过来，让他先一步过去。 “可是兄长……”张飞自然觉得不妥，他若先走，谁来护卫刘韬。 “不用担心我。”刘韬指了指身边的五百弓弩手，“我这边还有他们在，另外要留下十个侦骑，差不多就稳妥了。” 张飞本来还想要劝，结果刘韬却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必要继续劝说下去。见状，他也只能拱手说道：“既然兄长执意这样，那我且先行一步！” 随即，带着五百骑兵，迅速朝着朝歌方向移动。在他看来，贼人既然在朝歌附近出没，那么就算不知道具体人数和位置，至少可以进行提前预警。 在庙算的时候，大家也差不多觉得，朝歌一带，可能会成为战场。区别就在于，到底要打到什么程度，这个概念，是刘韬提出来的。 说真的，张飞觉得很难理解，什么叫做‘打到什么程度’。战争这东西，可不就是你死我亡才算停的么？ 从广宗出发，至朝歌，前后三百五十里上下。也多亏没有辎重，同时连续三天刘韬都施展了‘加速术’，以至于每天行进在一百二十里上下，三天就抵达朝歌附近。 “诶诶诶？兄长，你们那么快就……”张飞这边真的是吓了一跳，他上午才刚来，没想到下午，刘韬已经率军过来汇合。 “我不是说了么？”刘韬笑了笑，“让你们先行一步。” “结果还真是一步而已啊……”张飞自嘲道，“好在我之前已经派人去侦查周围，也询问过朝歌的百姓，附近山林里面，的确有不明身份的贼人游弋。” “那不错……”刘韬点头，“山林大概在什么方向，距离多远知道吗？” “大概就是西边二十里处……”张飞指了指西面，心里已经知道，刘韬打算做什么。 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说到底就是敌我情报。只要知道敌军的情报，同时保护好自己的情报，那么就算战力悬殊，也能够玩死敌军。 ‘朝歌附近有贼人游弋’，若是指依靠那么笼统的情报进行戒备，那么显然很被动。刘韬现在做的，就是把山区方圆十里的范围，列入可视范围。 “贼人挺大胆的……”三分钟后，刘韬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抬起，缓缓说道，“几千人在山林里面驻扎，真当别人是瞎子，都注意不到他们？” “几千人？”张飞闻言皱眉，地方百姓看到身份不明之人在游弋，那也是几个，刘韬却直接说有几千。不过在出征之前，他也预测过这个可能性。 “人数超过三千，具体还需要数一数。”刘韬回道，“大多都是一些装备粗陋的贼人，还有数百少年，关键都有一定武学基础。按照赵云寄来的信件，这些少年应该都来自常山真定。” 在没有正式命令前，这些少年，都在努力练习武艺。燕赵之地，武风果然不同。 说真的，看到这一幕，他都有点，想要把这数百少年，纳入自己麾下的意思。 “少年啊……”张飞有些感慨，他为了继承家业，提前冠礼，说到底，他今年，其实也才十八岁而已，“只是我想不明白，流民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还要招募这些少年？” “很正常不是？”刘韬却并不觉得奇怪，“同乡，有一定武学基础，同时还是少年。培养两年，完全可以作为自己的亲信。” 乡党这种东西，若是这都不能相信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人能相信了。 当初卢植为什么会收刘备和刘韬，说到底还不是占据了‘乡党’这个名头？ 哪怕两人品性不太好，卢植除非有足够的理由，否则也得收下两人。连乡党都不照顾，那这个人的品格，真的让人怀疑。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弟子规》里就有这句，或许这本书有一些东西眼睛不合时宜，但放在这个时代，无可挑剔。 换个角度来看，这本书就不是给儿童看的。他并非要把孩童变成礼法的行尸走肉，而是让稍微懂事的孩子明白，‘孝子’的形象是怎么样的，应该怎么做，什么程度才算合格。 举一反三，若历史上刘韬和刘备性格跳脱，甚至桀骜不驯。卢植都能作为老师，好好教导两人的话，那么自然也衬托了他高洁的性格。 “也是……”听了刘韬的话，张飞点了点头。真要说，他和卢琰都是刘韬的乡党。 两人会那么容易入伙，那么容易和他结拜为异姓兄弟，甚至连简雍都拜入刘韬门下，乡党的因素也在其中。 数百少年，培养两年，完全可以成为褚燕麾下的主力心腹。依靠这些心腹，就算队伍扩充到十万，他依然能够轻松掌控这支队伍。 “只是，有点可惜了。”刘韬笑了笑，“在他成为我们敌人的瞬间，他的想法，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说起来……”张飞也意识到这点，“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要不主动出击？” “这个不急。”刘韬摇头，“士卒需要休息，而且，我也需要考虑一下该怎么打！” 第131章 不夜袭太浪费 直至第二天，刘韬才做出了决定。随后……大军居然是直接开拔，离开朝歌县城十里上下，在前往朝歌的官道附近，秘密扎营。 与此同时，原本朝歌县这边，突然来了一支军队，立刻引起了太行山中褚燕的注意。 正派人打算进一步查探的时候，结果这支部队突然离开，消失不见。 “首领，您让我查探的那支部队，已经离开了。”探子回道营地这边，向褚燕汇报。 “离开了？”褚燕有些奇怪，于是询问道，“可知道往哪去了吗？” “据地方乡民所言，似乎是向北返回了。”探子回道。 实际上是先向北十里，然后饶了一个大弯之后，返回朝歌县周边，在距离官道五里上下的地方驻扎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代信息传递落后，再加上乡民的流动性不高，巧妙的瞒了过去。 “不太对劲，你们之前也汇报，说是这支部队，是分两部分陆续过来。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为什么还要离开？”褚燕觉得不对劲。 如果说是直接西南方向，与运粮队汇合，他可以理解。但是直接折返，就不太现实。 “这个我也打听到了。”探子，“乡民听到他们抱怨过，说这里根本没可疑之人，害得他们白跑一趟……” “哦……”那么一说褚燕似乎明白了。 显然前几天运粮队从这边经过，遇到他派出的探子，为了保险起见，于是向上面汇报。上面接到消息，于是派人过来调查，结果没发现，索性直接离开。 那么想的话，似乎就合理了不少。官兵什么情况，这两年他多少也有所了解。或许真的在查探无果的情况下，选择离开也说不定。 “对了，运粮队什么时候过来？”褚燕随即问了句。 “回首领，最多一天，就能抵达朝歌这边。”另外一个探子回道。 “不能等他们到朝歌，在半路上就动手！”褚燕觉得，早点动手比较稳妥。毕竟那支突然出现的官兵，让他非常戒备。 另外，他们这边的物资开始逐渐匮乏，让他迫切需要尽快行动。 他猛地起身，正式下达命令：“通告全军，随我出动，现在！” 若是明天要伏击的话，那么今天就要先到预定的地点准备，做好伏击的准备。否则明天再过去的话，那就太晚，只能打遭遇战了。 “是！”周围几个亲信纷纷下去，不多时强盗们就聚集了起来。 随着褚燕一声令下，数千人迅速在山林里面前进，也没太远，二十里地不到。由于不算辎重，两三个时辰就已经抵达。 “这片林地不错，在这里做好埋伏，今晚大家凑合一下，把药水分下去，今晚我们不能生火！”褚燕来到预定的伏击地点，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之后，吩咐道。 在山林里面，最害怕不是野兽，而是蚊虫。别说没有点火也折磨人，若是晚上点起篝火，那可以聚集过来无数的蚊虫，更糟糕！ 褚燕早年在某个游侠手中，得到一个配方，用艾草等东西制作驱虫的药水，涂抹在皮肤上，可以让蚊虫不敢靠近。把一些药水喷洒在营地周围，也能让一些野兽不敢靠近。 缺点是味道很冲，不过在山林里面生活，那么总要有所取舍。 当天傍晚，下午五六点前后，随着冷却结束，刘韬再次开启‘风龙的洞察’，只是这次没有把视角放在褚燕营地那边，而是在这边附近。 昨天来到这里后，他就派人仔细观察周围，然后发现这里附近，道路以北的地方，比较适合埋伏。一方面有山林，一方面靠近山脉。劫掠完毕，朝着山林里面一钻，那追兵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于是把‘风龙的洞察’放在这里，毕竟根据计算结果，运粮队明天肯定会经过这里。 “看来我和褚燕的想法差不多啊……”随着这片区域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刘韬本来只是不经意看了一眼，随即注意到了什么，细看之下，当即笑道。 “兄长，莫非那褚燕，也来到这附近了？”张飞闻言，上前询问。 “就在我们不远处的山林里面，居然还没有生火，倒是够狠。”刘韬说这番话的时候，真的有些佩服对方。 就说他这边，若非熏了点艾草和鬼针草，只怕那些蚊子什么的，都能烦死他。这边都这样，那边还是在山林里面，那蚊虫岂非更多？ “我说什么看不出什么来……”张飞原本听了刘韬的话，第一时间朝着远处的山林张望，结果没看到火光，正要说奇怪，才知道对方没生火。 “话说回来，那么近……不夜袭的话，感觉对不起自己。”刘韬感慨，毕竟双方就相隔不到十里。且对方今天行军来到这里，又不能生火，想来肯定非常疲惫。 “只是对方在林中，我这骑兵施展不开啊……”张飞有些为难。 “简单！”刘韬仔细看了看贼人营地的情况，“把他们赶出山林，这样不就可以了？” “问题是，兄长，这次扣除骑兵，只有五百弓弩手……”张飞还是觉得不妥。他没什么，可是刘韬的安全总要照顾到。 “这个不需要担心，到时候黑灯瞎火的，对方看不见路，我们看得见。他们追上来，我们直接转身就跑，把他们吸引出山林，这不正好让你出面收拾残局？”刘韬笑道。 “真的能这样？”张飞闻言，有些意动。 “我也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好不？”刘韬指了指自己，“关键我能让他们，先乱起来。” 真要算起来，最近这几天，似乎都没有下雨。算不上风干物燥，不过很适合放火。正好之前才学了‘火矢’，一直打算试试威力！ “那好，只要兄长能保证这样，那么我没意见。”张飞想了想，最后应承了下来。 “没必要太紧张，我们的敌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我们发现。”刘韬一边说着，一边关注着那边，褚燕虽然有派人在周围戒备，但显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放过那么好的夜袭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第132章 点燃的山林 夜幕降临，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要下雨，天上的云比较多，甚至遮蔽了月光。 “伸手不见五指……”刘韬有些抱怨，若非‘风龙的洞察’有夜视能力，只怕他现在行进都有麻烦。这个情况持续五分钟，眼睛才逐渐适应黑暗，勉强可以前行。 “杨射，你看得见路？”少不得看向身边的杨射，好奇问了句。从刚开始行军开始，他就没有刻意去适应黑夜，行动也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属下以前开始，夜间也能清晰看到周围的事物。”杨射闻言回道、 “这倒是不错的天赋。”刘韬有些感慨，天生自带夜视效果，这天赋厉害。关键杨射的箭法还不错，就这样趁夜溜到敌军营地附近，一箭狙杀贼将，问题应该不大。 这家伙好好培养，或许可以当个优秀的刺客来用……刘韬不由想到。 “或许吧……在从军以前，这个天赋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改变。”杨射回道。 一般来说，夜间视物的能力有什么用？白天干活累得要死，回到家就想睡觉，怎么还有深夜活动的想法？除非是去做贼，可杨射宁可当游侠也不当贼，这个天赋就半废了。 “待会听我命令，就对着贼人所在进行射击。另外，火种和火把准备得怎么样？”刘韬看向身后。 “随时可以点火！”身边很快就有士卒前来汇报。 这年头还没有后来那种，可以保留几个小时火种的火折子。不过能保存火种的东西，未必就只有火折子。比如说干透的香蒲，比如一些可以闷烧的菌类。 这次夜袭，就带着一些这样的火种，配上一些火绒和引火物，花点时间，就能把火点燃。火把已经准备就绪，火点燃立刻就能传火。 “记得《汉律》有禁止纵火烧林么？”刘韬歪了歪脑袋，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只有不许滥砍滥伐而已……” 再说，这三国时期的大火还少了？火烧长社、火烧洛阳，火烧宛城，火烧乌巢，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火烧赤壁，火烧连营…… 那么一看，自己这点火，真的不算什么嘛！ “主公，若要放火的话，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随着一阵风刮起，杨射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对刘韬说道。 “哦，莫非你能预知什么时候会下雨？”刘韬揶揄道。 “主公，这是很多人都会的技巧。”杨射摇了摇头，“风向变了，空气中的潮湿气息变得浓郁，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天上就会下雨。” “这倒是好事，至少不必担心善后问题。”刘韬顿时安心了，就算放火也不会形成大规模的山火。关键褚燕逃走的话，自己也有借口放走他。 话说当头，已经来到褚燕营地附近。用‘风龙的洞察’确认那边的情况，可以看到扣除一些人留下来值守之外，大部分的士卒正在休息。 地面的落叶被清理干净，关键没什么杂物，想要引起大火不太容易。 “防火措施做得不错啊……”刘韬有些感慨，不愧经常混迹山林的，经验丰富嘛。 关键是让他称奇的是，休息的贼人，都能安然入睡，似乎没有蚊虫叮咬的问题。说来有些讽刺，他们这些人，出来前用艾草和鬼针草熏过，但这个时候又陆续有蚊虫过来。 “莫非，褚燕有什么手段，能让蚊虫不来叮咬自己？”刘韬有些好奇，若是某种配方的话，那阵的要想办法弄到，在这个时代太实用了。 “点火……”眼看距离差不多，刘韬当即吩咐，“弩手上前，弓手做好抛射准备！” 命令立刻传递下去，后方开始用保存的火种进行点火。可以的话不想用火镰，这个距离打火，声音会引来贼人的警觉。 “你觉得，那帮贼人，会不会有夜盲症？”刘韬看向身边，目前能聊天的就杨射了。 “大概……会吧？”杨射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夜盲症这个词是刘韬带来的，原本这个情况叫做雀盲眼，很多人都有这个情况，一天黑不点火把，仿佛就直接失去了视觉一样，这个感觉非常恐怖。 所以不少乡民，入夜后真的不会到处乱跑，巡视的士卒和更夫，都得打着灯笼。 夜晚没有电视剧那么亮堂，黑漆漆的，灯笼以外的地方都看不到，这样的环境下，其实巡视也好，打更也罢，都很考验意志力。 来到军中，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病，是缺乏了某种元素才会患上。军中配给的肝粉，其实就是为了治疗这个疾病。 话虽如此，他本身就有夜视能力，所以没什么感觉就是了…… 至于贼人那边，在他看来，应该也差不多会有，毕竟他见过不少官兵和贼人，基本上都有雀盲眼这个情况。 “那就得了！”刘韬笑了笑，“把火把丢过去，弓弩手做好射击准备！” 最后这一下基本上的高呼，他此刻已经不需要隐藏，因为身后已经点起了火把，照亮了夜空，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敌袭，敌袭！”贼人值守的士卒显然也看到了刘韬这支部队，刚喊了两声，没等周围的同伴起来，刘韬这边的五十个亲卫，已经拿着点燃的火把，朝着贼人那边丢了过去。 主要是丢到外围，把外围的草木给点燃，创造出一道火墙，不给对方越过。 “可惜还不会‘火墙术’，否则的话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刘韬一挥手，一道火光从虚空中出现，然后朝着指定的目标射去。 却不是对方的士卒，或者将领，而是营地外围的一棵树。 这棵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木，在火矢射中之后，迅速点燃起来，火势升腾非常快，这却不是火矢原本的威力，因为火矢几乎是洞穿了树木，但轨迹范围内，命中的目标，都受到‘点燃’的效果。 “一直线所有目标，射穿的同时还外加点燃，这个厉害……”刘韬感慨。 突然，一支箭矢射来，却是褚燕相隔上百米，注意到刘韬的瞬间，弯弓射了一箭。 刘韬正要施展‘天国护甲’，却不想身边杨射一箭射出，将那箭矢击落…… 第133章 借一步说话 情况有点突然，刘韬也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给这边所有人，加了一道天国护甲。 以他现在的魔力，加上天赋加成，天国护甲可以减免195点伤害。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可以免除195次攻击的意思。 按照初步的测量，一个士卒使用制式环首刀全力劈砍，伤害大概是10-20点。一石弓或驽在五十米外射击，伤害大概是10点，二十米左右射击算10-20点。 如关羽这样，手持神兵利器，本身天赋异禀的一刀下来，伤害就高达100点。若是攻击要害的话，甚至会出现类似暴击的行为，关羽全力一击下，几乎都是暴击伤害。 一刀200点伤害，大部分将领估计都没办法抵挡，除非穿着强力的甲胄降低伤害，避免被打出暴击。 周围的士卒算是第一重守护，天国护甲算第二重守护，为了保险，刘韬又给己军加上了一个‘石头皮肤’，作为最后一重守护。 “射击！”施展了这两个魔法，前后不过一秒钟不到，刘韬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贼人们在火势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看到距离他们大概三百米外的刘韬部。于是在几个校尉，军司马，甚至是军候的带领下，朝着刘韬杀了过来。 褚燕甚至还来不及下达命令，已经有数百贼人绕开火线，朝着刘韬这边杀来。 至于刘韬这边，早在施展‘火矢’时，他第一时间给弓弩部队，附加了‘风暴箭’。此刻随着他一声令下，大量箭矢破空而至，最大限度射杀，那些朝着他们杀过来的贼兵。 数百贼兵，扣除依托树干进行躲避的数十人之外，数百人非死即伤，箭矢至少贯穿了一个贼兵，哪怕因为不是要害，没有立刻杀死对方。 “效果一如既往的好！”刘韬点头，“立刻上弦，做好再进攻准备！” 这个时候的风很给力，把火势朝着褚燕那边的方向吹，火势也朝着他那边蔓延过去。只是贼人营地地面，已经被清空，于是只能朝着两侧蔓延。 就如同一个火焰形成的牢笼，在迅速成型。 放在褚燕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要么跑……关键还没办法朝着刘韬这个方向跑，直接送上门给别人射击，这可没意思。 “撤！”褚燕的确是一个很懂大局的，哪怕现在他麾下还有三四千人，明显占据优势，却根本不打算和刘韬硬拼，直接选择撤退。 “和计划的一样……”刘韬笑了笑，“追上，追上，不要让他们改变方向！” 下面的士卒闻言，纷纷开始跟着刘韬，出发追击贼人。至于火势的问题，那当然不在他们思考的范围内。现在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出去，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扑灭。 或者说，不趁着火势还没有把自己包围，把自己给坑死之前，快点离开山林好些。 “看箭！”褚燕似乎预料到刘韬会追击过来，虽然他想不明白，为何五百弓弩手，胆敢朝着他们三四千人追击过来。 他早已握住手中的两石弓，在双方只有一百米上下的时候，猛地回头射出。 他的视力一直很好，关键相比夜间遁入黑暗的他们，还在火光范围的刘韬等人，反而是那么的明显。 “休想！”杨射喊了一声，箭矢同时射出，原来他也在做好第二轮射击的准备。 或者说，若非刘韬明确规定，不能射杀褚燕的话，或许他已经开始尝试去那么做。在他看来，直接射杀张燕，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为何要那么磨叽。 箭矢射出，再次与张燕射出的箭矢对碰，然后互相弹开。到了这个地步，褚燕立刻意识到，刘韬身边，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箭手，至少不亚于他。 也不停留，立刻转身就跑，带着身边的贼人，迅速遁入黑暗之中。 “主公，似乎贼人那边少了上千人……”追了两里，杨射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提醒。 在追击的过程中，褚燕身边的贼人，人数似乎在不断减少，只是天黑，实在看不清楚。杨射却是例外，他的夜视能力一流，反而能清楚发现这个问题。 “调转方向，反攻！”褚燕那边突然停下，他本身也是高呼一声，两千贼兵立刻转身。随即左右两侧，陆续出现贼人，居然隐约有把刘韬包围的趋势。 “我不讨厌乘胜追击的官兵，但是这山林里面，规矩和平时可不同！”褚燕笑吟吟的看向刘韬，三四千人包围五百五十人，胜算很大。 “那你猜猜，我若是让他们射出一箭，能射杀你们多少人？”刘韬微笑着回道。 现阶段别说射一次，再射两次都没问题，若要提升威力，再施展两次风暴箭便是，这点魔法值，他还是有的。 褚燕或许并不知道，根本不需要杨射提醒，刘韬在追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通过‘风龙的洞察’以上帝视角观察褚燕部。 包围？他会害怕包围？且不说如今有‘天国护甲’守护，对方就算直接打过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说近战，每个弓弩手腰间都有一把横刀，还是苏家匠人改良后的结果。 至于原本的横刀，被匠人说工艺不行，把涿县那些匠人贬得一文不值。说按照那边的工艺，还要开血槽，那根本是在降低横刀的寿命……吧啦吧啦的。 弓弩手，本身就是军中力气大的士卒选拔出来，专门训练出来。再加上大部分都有近战的经验，换成横刀兵，配合天国护甲和石头皮肤，也能把对手虐到怀疑人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褚燕当然知道对面的是官兵，这甲胄就是官兵的标准甲胄。可问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带着五百弓弩手，就能这样追击过来，被包围还那么从容的。 “按说你的探子，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刘韬戏谑的说道。 “你们就是昨天，抵达朝歌又突然离开的那群官兵？你们，在这里伏击我？”褚燕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提前过来山林这里，打算埋伏运粮队。这搞得，我都忍不住过来夜袭你了。”刘韬调侃道。 “我感觉不到，你有要杀我的意思……”褚燕看着刘韬，“该如何做，才能放过我们？” “我喜欢聪明人……借一步说话，如何？”刘韬向他示意。 第134章 装神棍忽悠褚燕 “首领，不要过去……”刘韬刚说完，褚燕身边就有亲信上前劝说，“现在是我们包围他们，而不是他们包围我们，要谈条件，也是我们来谈。” “你愿意用弟兄们的生命，去赌一把？”褚燕摇了摇头，“看到那些士卒没有，一点畏惧都没有，明明是被包围，但却仿佛好像是他们包围了我们。” 如果说将领还能是虚张声势，下面的士卒可没有那么纯粹。他们会忠诚于自己的感觉，比如说恐惧，或者紧张。 然而他在这些士卒的眼神里面，看到的不仅仅是战意，还有种被发现了猎物的喜悦。 褚燕发誓，见过不少官兵，还和官兵打过，却从没见过，这种让他感觉很不好的军队。 “好了，现在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刘韬指了指身后，火势在一点点蔓延，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燃烧，但随着风力在不断向外蔓延。 继续下去，就不是谁包围，而是大家都要被火海给包围起来。 “…………”褚燕没有回答，但他也的确注意到在蔓延到火势。 “我数三下，你再不做出决定，我将发动进攻！”刘韬不打算废话下去，不合作，哪怕对他未来的计划产生影响，他也不介意在这里灭了褚燕。 大不了，不去上党，改去雁门或者九原之类偏远的边境地区当县令……不，如果是那种地方，怎么都要一个郡守的身份！ “你不会这样，和我们纠缠下去，你们也要死。”褚燕看向刘韬。 “三……”刘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数了个数。 所有士卒立刻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看到这一幕，褚燕算是信了他的话。只要他数了三下，身边的士卒真的能发动猛攻。 “收起武器……”褚燕当即下令，“先离开山林！” 下面的贼人多少有些不甘心，但褚燕在他们这里有着很高的威望，所以只能照办。 两支部队走出山林，刚刚离开，天上就下起了雨，不多时就发展成倾盆大雨。这场雨非常及时，把山火给扑灭，到底没有造成太多的破坏。 “外面也有人在等着我们啊……”刚出来，赶上大雨姑且不说，看着不远处五百骑兵虎视眈眈，为首的将领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褚燕感慨道。 “先不说那个，你和我过来一下。”刘韬看向褚燕。 “兄长……”张飞闻言，当即担心的喊了一声。 “没事……”刘韬直接把一把横刀丢给了褚燕，“来，随便砍我一刀，脑袋也好，脖子也好，随便你。” “你这话当真？”褚燕拿过横刀，并没有立刻动手。 “杀了我的话，那么我方肯定崩溃，到时候你就算赢了，说不定还白捡一些马匹和弓弩……”刘韬调侃道，下雨有下雨的不好，弓弩的弓弦沾了水，有点滑。 于是弓弩手都把弓弩放下，换上了横刀，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看向褚燕麾下贼兵。 第一次见到这支军队的时候，褚燕也迟疑过，毕竟这支弓弩手身上穿着的甲胄。但一般情况下，弓弩手身上有皮甲就已经很高级。 现在明白了，这帮家伙放下弓弩，立刻能够成为刀斧手，看情况还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可话说回来，有谁会脑残到，把弓弩手当成刀斧手用的？！ 弩手还好，多射击几次也差不多熟练，弓箭手想要提升准度，可需要长时间训练。再加上力量打熬，按照大汉常规的训练强度，至少要经过半年或者一年才能成军…… 直接排上战场当近战兵种，真的让人怀疑，这个将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肯定应该有有问题，一般人会让自己，拿着刀朝着他身上砍一刀吗？ 只是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褚燕咽了口唾沫，然后缓缓举刀靠近。期间他偷偷感受了一下，手中的刀子是开封的，不是那种骗人的玩意。 一时间有些纠结，可以的话他真的打算，直接一刀杀死刘韬，这样真的如对方所言，自己这三四千人，就能趁着对方士气崩溃的情况下，将其击败。 可更多是忌惮，越聪明的人越容易纠结。 褚燕到底是年轻，年轻就意味着冲动占据绝大多数，于是他真的举刀，全力劈砍下去。只是他没有选择脑袋或者脖子，选择胳膊。就算砍下去，最多少条胳膊。 偏偏不行，他的刀子在砍到对方的时候，就感觉似乎被某种能量阻挡，根本砍不下去。于是立刻换了个位置，这次是朝着刘韬的脑袋砍下去，结果依然没有奏效。 到了这个地步，他是真的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汉军将领，居然能刀枪不入？ “现在明白没有，你伤害不到我……”刘韬平静的回道，实际上背脊已经发凉，冷汗不断流下，只是掺杂在雨水之中，看不出来而已。 随即转身，留下一句：“现在跟我过来吧！” “哦……”褚燕愣愣的点了点头，刚刚那一幕冲击感，对他真的非常强烈。 最后他是怎么跟着刘韬，进入山林的，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远离队伍的山林里面，周围只有他们两人。 “你信神……你应该不相信神明吧？”刘韬本来的打算用传教士的开场，但仔细想想，然后回道。 “是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祇。”褚燕点头，“别看太平教说什么黄天净土，我觉得根本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只有双手实际感应到的，我才相信！” 曾经接触过太平教，一开始真的带着憧憬过去，但深入接触才发现，根本没什么神祇，根本没什么神迹，只是出色的医术，和蛊惑人心的话语而已。 “但是你觉得，如今这个世道不改变的话，百姓就没有活路了……”刘韬继续说道，褚燕184年带人当强盗，185年才造反。 看起来没什么差别，这一年对于褚燕来说，正是思想逐渐改变的历程。 问题是，眼前这个汉军将领，什么对自己那么清楚？褚燕此刻，对刘韬充满了忌惮。 “我如果说，我才是神祇选择的救世主，你信不信？”刘韬神秘的笑了笑。 第135章 与褚燕打赌 “不信。”褚燕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张角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我嗤之以鼻。” “一般没有信仰的人，只有两个情况。”刘韬看向褚燕，“要么，就是天然的无神论，在我看来这也是个信仰；要么，就是曾经向神祇祈祷，结果发现只有自救这一条路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褚燕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显然他是这个情况。 “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知道吗？当这个想法诞生的瞬间，它的最终走向，便是‘其实我才是救世主’。”刘韬笑吟吟的看向，脸色越来越糟的褚燕。 ………………褚燕沉默，他此刻甚至有点不敢看刘韬。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很了解，但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刘韬问了句，“什么似乎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褚燕怼了回去。 “那么我猜猜？应该和你的父母有关？”刘韬饶有兴致的看向褚燕。 有段时间，刘韬其实也在疑虑，褚燕在常山真定人，后来建立势力号称黑山军。后来和卢琰讨论，才知道朝歌，或者说河内那一带，靠近黑山的范围，正是褚氏的起源之地。 褚氏后续有两支，一支迁徙到山东，一支迁徙到颍川……似乎没有迁徙到常山的记录。关键是张燕在历史上，只有儿女，兄弟姐妹和父母都没有记载。 看到这里，刘韬当然会很好奇，他会走到造反这一步，是不是和家庭有关。 “你猜对了……”褚燕点头，“我的父亲，是褚氏的旁系子弟，庶出。” “所以你很讨厌世家，对吧？”刘韬想了想。 到了这份上，后续剧情，一般都是家族迫害，或者庶出太优秀，引起嫡系嫉妒什么的。最后逃到常山这边，结果最后还是逃不掉云云……狗血剧场，大多都是这样演的。 “你调查过我？”褚燕神色有些古怪。 “不，一般能猜到。不妨告诉你，我在四个月前为止，好几年都没有离开过涿郡。”刘韬摇了摇头，“很凑巧的是，前段时间，我支援了真定赵云一批物资。你的事情，也是他来信说的，虽然只是一丢丢的内容。” “我说赵家怎么突然弄出一批武器……”褚燕闻言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本来计划很好的，很大概率可以弄到足够的粮食和物资，结果甚至达不到预期的三成。缺乏足够物资，不少士卒甚至没有甲胄，他不得不冒险，打军粮的主意。 “然后很不巧的是，我到广宗和北中郎将汇合，被任命过来调查朝歌附近，一群身份不明之人的消息，我就想到了你。”刘韬回道。 褚燕觉得自己是不是倒霉，两次都和这家伙撞上。 “或许，冥冥之间，你我之间有缘吧！”刘韬笑道，“我本来在此战之后，就打算想方设法，调到上党郡那边，比如说靠近黑山那边的……什么县来着。” “靠近的还真没有，但靠近大号山的，倒有一个泫氏县……”褚燕帮忙回答，“所以说，为什么是黑山？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注定是搅动是这大汉风云的人，当然是其中之一，而且其实没那么厉害。只是这已经让我，对你有了很强烈的好奇心。”刘韬笑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了吧？我，是救世主！至少我认为自己是，因为曾经有仙人，后者神祇传授给我法术……包括，‘看到未来’这种能力……” “你觉得我……呃……”褚燕很想反驳，结果还没有说完，肩膀就被洞穿。一个血洞，空荡荡的，延迟了大概一秒钟左右，才开始流血。 “知道我为什么不害怕和你单独相处不？”刘韬看向他，“我真的要杀你的话，你甚至反应不过来。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刀枪不入，这也是法术的一部分。” 顿了顿，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说道：“包括这个，也是……” 光芒在他手中亮起来，覆盖了褚燕的伤口。一开始褚燕是拒绝，甚至抗拒的，但感觉到伤口的变化后，他没有再抵抗。 肉眼可见，肩膀的血洞开始愈合，直至消失不见。若非伤口的肉和其他的肤色不太一样，只怕他都怀疑，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觉得这是假的？还是说，你要再感受一次？”刘韬微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希望他不要再尝试，魔法箭和治疗术都是要消耗魔法值的！ “你，真的会法术？”褚燕不敢置信的看向刘韬。 “我甚至拥有天眼术，还有很不靠谱的预言术。”刘韬随口回道，“你营地的位置，就是我用天眼术发现的，否则你觉得，为什么我们能夜袭你们？” “对哦，你们……”褚燕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难怪一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们来到这里，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同时也没有生火，这官兵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并且还安排了夜袭的？ 原来是天眼术，褚燕很讨厌这个法术，前几年他若是遇到什么，直接遁入山林就好，官兵也找不到。可若是有这个法术的话，那么他根本逃不掉…… “另外还有不靠谱的预言术，我总喜欢若有若无的窥探未来。虽然这些未来都很破碎，而且大多都是大事件，比如说你将来会做出点什么……”刘韬开始忽悠。 法术都有，大预言术为什么没有？神棍要是没点预言术，你好意思混这一行？！ 见识到了那么多神奇的东西，褚燕开始接受刘韬的说法，至少这绝对不是那种糊弄人的东西。正因为这样，此刻的他，开始有些激动。 “我，真都能搅动大汉的风云？”他好奇的看向刘韬。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趁你没有彻底起来前杀了你……或者招揽你。”刘韬看向他。 “你要，招揽我？很抱歉，我并不打算从军！”褚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没打算让你从军，但并不妨碍我招揽你！”刘韬摇头，“我应该告诉你，我是……” “对，你是救世主，你说过两次！”褚燕打断了他的装逼。 “那你愿意协助我，拯救这个即将进入动乱的世界吗？”刘韬询问。 听到这里，褚燕其他的没有在意，‘即将动乱’这个概念，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第136章 左丰来了 “这个赌我似乎是稳赚不赔啊……”褚燕冷笑，刘韬给他一个未来，这个未来是否发生，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就算这个未来实现，他也没有必然投靠刘韬的理由。 “没关系，反正我也需要一个，放你走的理由。”刘韬笑了笑，若是在这里就把褚燕给灭了，没有黑山贼的困扰，他就算能去上党为官，估计也没办法加个武职。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褚燕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我虽然还没有学过读心术……”刘韬看想褚燕，“但你会来的，对吧？” “谁知道呢？”褚燕转身，“我要带人离开了，你不会阻拦吧？” “请随意……对了，过三四天来广宗，我派人给你送一批粮食物资。”刘韬回道。 “为什么？”褚燕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立威扣除绝对的武力之外，还需要施恩。”刘韬看向褚燕，“偏偏你最缺这个。” 如果不是粮食物资匮乏的话，褚燕怎么会打讨伐军粮草的主意？他很清楚，做了这件事情，若做得不够隐蔽，那么直接就能成为反贼。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选择…… 两人走出山林，褚燕带着麾下三四千人直接离开。被射杀或者烧死的那些部下，他没有带走，心里很清楚，刘韬也需要‘战功’。 “兄长打算招揽的就是此人？三四千人，包围五百弓弩手都不敢出手，这种人真的值得拉拢？”张飞看着褚燕离开的方向，带着几分不屑抱怨道。 “以前那些倍于我们，然后憨憨打过来的，都什么下场？”刘韬反问。 “呃……”张飞一愣，终于反应过来了。 以前仗着人数优势，直接打过来的那些敌人，要么溃散，要么就留在了那里。在己军这边，人数优势根本不算优势。 “其他的，时间太短看不出，但他对危险的预警能力，非常出色。”刘韬感慨。 应该是类似第六感的东西，能感觉到当时若是发动攻击，自己反而会输。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不自量力，仗着人多打过来的，在当时的情况下，都不需要赶出山林，就能灭了。 他的一个聪明的抉择，保住了三四千人，同时也保住了他自己的势力。 “益德……”刘韬觉得应该来段人生金句，“打仗和打架的概念不同，哪怕一时半会的失利，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赢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愚弟受教！”张飞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回道。 “话说回来……得找东西生火烤烤干身体才行。继续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刘韬突然一个哆嗦，看着湿漉漉的身体，直接吩咐道。 “可是这刚下完雨的，怎么引火？”张飞当然也懂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合适的引火物，更别说把火点起来。 “这样，帮忙收集柴火，湿的也没关系，集中起来，我自然有办法生火。”刘韬想了想，当即吩咐下去。 二十分钟后，看着眼前这一堆篝火，以及周围士卒崇拜的眼神。刘韬不由得感慨“这或许是，把魔法用得最不正经的一次……” 他是直接利用火矢，现阶段具有的‘点燃’的特性，把一堆柴火点燃，然后利用这火焰把水分烤干，之后就能不断扩大这堆篝火，最后大家都能烤到火。 第二天，一支大军在地平线上经过，看到路边的部队，很快就进入戒备状态。 “来了啊？”刘韬看着他们，策马上前，“可是往北中郎将部运粮的兄弟？”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粮队的护卫营校尉见状，上前询问。 大路上突然出现一支军队，这让人很怀疑，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进入战备状态，很随意的在这里休息，同时为首的军官主动上前打招呼，才稍微打消一些疑虑。 “我北中郎将任命的别部司马刘韬，过来协助你们护卫粮草。话说，可以先给点干粮不，我们带来的干粮已经用光了。”刘韬拿出文书，递了过去。 这是卢植交下来的军令，话虽如此，昨天淋了雨，字迹已经有些化开了。 那个校尉看了半天，勉强看出了一些内容，关键印玺是真的，虽然也有些化开了。 “你们昨晚淋了雨？”校尉问道。 “昨晚和贼人打了一场，好不容易把贼人打跑，这不休息都没有能好好休息。”刘韬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的确有数百个人头，是最早的那数百贼人。 “真有贼人？”校尉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毕竟这边发现不明身份之人窥探的事情，也是他派人汇报上去的。 “四五千上下，可惜不耐打，射杀了几百，都跑了。当时天色黑漆漆的，又下雨，根本没办法追击，只能作罢。”刘韬随口回道。 昨晚的确下雨，可问题是为什么眼前这支官兵，会和贼人在夜间作战，校尉想不通。 “也罢，军中正好有干粮，先将就一下，今晚到了朝歌，再埋锅造饭。”校尉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只是吩咐下属，把干粮递过来。 炒面，对，全麦炒面，配上一段咸菜，好不好吃自己感受。不是炒面条，是真的拿面粉在陶盆里面翻炒一番就算的，甚至这面里，估计都没有油水…… 每次看到这个，刘韬都觉得，在改变这个世界民生之间，应该改善这个时代的伙食。 好在也习惯了，小口吃，就水喝，有条件烧碗热水方进入做成糊糊，口感都能好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刘韬随军蹭吃蹭喝，一路回到广宗。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贼人，护卫营的校尉，也是信了刘韬所言，看来贼人的确已经提前击败。 到达广宗之后，少不得就这件事情向卢植汇报，又让这位中年人被打击了一下。 上千人把数千人的贼兵击败，而且当时还没有动用骑兵，相当于用五百弓弩手就打得贼人四散溃逃。 若非有火攻，而且还有数百颗人头作证，且一路真的没有遇到贼人，卢植很难相信。 最后勉励了刘韬几句，就各自回营去了。 “兄长，朝廷派了个黄门过来视察。”五天后的中午，卢琰匆匆前来，向刘韬说道。 第137章 解决问题有办法 “挺早的……”刘韬闻言，居然也稍微愣了一秒钟。按照记忆原本应该是六月上下才来的左丰，居然在五月中下旬就过来了。 “似乎是我们在下曲阳消灭张宝，朝廷得知此事，才过来关注一下，广宗这边的进展……”卢琰有些纠结的看向刘韬，“没想到真如兄长所言，派的是左丰过来。” 早些时候，刘韬就和他说过这件事情，表示这是卢植人生最重要的转折。说真的，卢琰这个孝子，在听说这件事之后，有些担心。当时到底还没发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眼看朝廷真的派人过来，而且派来的居然真的是个，叫做左丰的黄门。想到兄长说过的话，卢琰是真的着急了。 “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没？”刘韬询问。 “记得。”卢琰点头，“兄长说过，左丰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黄门，这类人在皇宫里面算是最底层的存在，平时没什么油水，难得出宫，那肯定是要赚一笔回去的。” “对，这类人，一般为了获得出宫的机会，哪怕是借钱贿赂上级，都要获得这次机会。既然出来，那自然没有空手而归的可能性。”卢琰点头。 说到底，就是借助出宫视察，勒索一下前线的官员。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些军官在前线作战，缴获肯定不少，自然是有不少钱的，不勒索一些，对不起自己出宫一趟。 “问题老师原本只是寒门，好不容易得到士族的认可。不管是阶级立场，还是他自己的立场，绝对不能表现出，向宦官屈服的姿态。”刘韬分析道。 立场问题，在出发讨伐褚燕之前，已经和卢琰说过，这段时间后者也在反思这段对话，发现刘韬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其实没什么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 卢植没得选，首先他是士族，其次这位为了赚取名声，本身真的没有赚到多少油水。再加上原本也是寒门出身……让他贿赂左丰，也没有钱可以贿赂…… 钱少了，说不定还要被看不起。与其吃力不讨好，还不如硬着脖子不讨好，反正哪怕下狱，这宁死不屈的态度，能直接给士族树立典型。 这不，皇甫嵩讨伐河北黄巾结束，给了刘宏一个台阶，也就把卢植放了出来，还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尚书。 这个年头，挂印而去不是傻，隐居山里不是看淡一切。几个月后朝廷亲自派人，把人请出山，还升官了，最后一脸‘为难’的样子上任。 这样的说法，在最近这段时间，刘韬时不时会说出来，卢琰觉得自己长期以来对官场的印象，似乎快要崩塌了。想要去问问卢植，又担心这个倔强的老父亲会生气。 私下和简雍讨论，后者本身就一个寒门，也分析不出什么。而且时间一长，卢琰感觉这厮开始认可了刘韬的观点…… “既然按照兄长所言，哪怕下狱，也能在战后官府原职，那……干脆放任便是。”卢琰也没有好主意。 “如果我私下帮恩师支付，他估计得把我逐出师门吧？”刘韬想了想。 “事后若父亲知晓，那肯定会。”卢琰想了想卢植的性格，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若我一点行动都没有的话……”刘韬指了指自己，“老师固然要下狱，难道我还能看着老师下狱无动于衷？至少要放下一切，陪着他去洛阳。” 仗肯定是打不了，功劳方面，擅离职守是可以治罪的，以前的功劳算是完蛋。最多，在士族里面，混一个尊师重道的名头。最后，运气好，去某个地方当个县尉…… 刘韬一直不想要和卢植汇合，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那么说，的确是这样！”刘韬那么一说，卢琰也开始紧张起来。 和刘韬不同，卢植已经举孝廉出仕，就算短暂下狱，凭借着原本的身份和在士族的声望，能够轻易官复原职，甚至在一两年后更进一步都有可能。 可刘韬呢？虽然有汉室宗亲的身份，本身只是一个乡绅，虽然被刘焉任命为别部司马，南下支援卢植，卢植若是下狱，他亲眼目睹这一切，难道能不跟着去洛阳？ 事关孝义，别说刘韬，就算是他都不敢有半点怠慢。可当刘韬放弃眼前这一切，他扣除能获得一些名声之外，能获得什么？ 最多一个举孝廉的机会，然后可能从军，可能从政，一步步爬。本身自然也没什么，可若天下即将大乱，时间根本不允许他慢慢爬。 “左丰会在军中待多久？”刘韬想了想问道。 “这个怎么可能知道？视察一两天，估计还是要的，多的五六天也有。”卢琰想了想。 “的确，他肯定要装模作样视察一番，然后给卢植和下面的军官一点暗示，给他们一两天思考和筹钱的时间……”刘韬开始分析，“也会视察到我们这边，对吧？” “兄长早些时候的准备，便是为左丰准备的吧？”卢琰似乎明白，不，听兄长预言有个叫做左丰的黄门过来，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这个想法。 更别说，刘韬以前也说过，他的身份，接触宦官问题不大。 “少不得要挨老师一番痛骂……不，必须要挨骂，这样才好。”刘韬想了想，“去看看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去见他。” “兄长已经有了决断？”卢琰闻言，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 “先给我去看看，老师什么时候有空。”刘韬点了点头示意。 后者也不废话，直接去查看，只是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回来，表示卢植已经有空。 “左丰呢？”路上，刘韬少不得问了句。 “车马劳顿，再加上天色已晚，先去休息了。”卢琰回道。 刘韬闻言点点头，不多时就来到卢植营帐，通报之后，进入营帐拜见。 “德然，听琰儿说你有要事找我？”卢植好奇的看向刘韬，“不会和左黄门有关吧？” “恩师为何觉得和左黄门有关？”刘韬没有回道，反而反问了句。 “历来陛下派遣黄门到前线视察，大多会向官员索贿，胆子小的会暗示，胆子大有靠山的，甚至会明示。”卢植缓缓说道。 索贿这种事情都能明示，可见宦官集团，其实也不全部是冤枉。 “弟子这次前来，的确与左黄门有关……”刘韬事到临头，却是有些怯场了起来。 第138章 还需卢植配合 “若是劝我向左丰行贿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卢植看了看刘韬，然后说道。 “以恩师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左丰行贿，弟子自然清楚。”刘韬微笑着说道，立场是立场，但卢植心中是怎么想的，这才是关键。 真香的定律，按说也不是现代才会有。就说卢植这一路杀来，立下赫赫功劳，眼看就要击败张角，升官发财的，会坐视这一切付诸东流？ “弟子只是向问问，左丰在宫里，可有靠山。”刘韬询问，这是后续对话的关键。 “宫中阉竖何其多，为师又如何知道他们有什么靠山？再说，就算有靠山，也无非是十常侍而已。”卢植随意回道。 卢植说起十常侍的时候，刘韬没有觉得很奇怪。 按说演义里面把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和郭胜比为十常侍。却没有考虑到，曹节其实在181年就已经去世，封婿被唐周告发牵连已问斩。 按照历史，宫中的常侍有十二人，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和宋典。蹇硕不是常侍，当上军校尉前，还只是小黄门。 考虑张让和赵忠两人履历和地位，同时赵忠已经是大长秋，不算‘常侍’的话，那宦官集团，的确只是‘十常侍’而已。 卢植的意思就是：张让和赵忠的级别太大，左丰只是小黄门，自然巴结不上。能投靠的，自然只剩下这十常侍。这样思考，逻辑上就没有问题。 “那也就是说，左丰明示了？”刘韬想了想询问道。 “虽然不是明示，但也差不多。”卢植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区区黄门，来到前线视察，居然光明正大提出索贿的要求，实在岂有此理。 当然，除非左丰脑子抽了，才会直接索贿。换个说法，无非是他知道卢植多难，但是陛下不知道，他可以帮忙，说说前线士卒多难，卢植多么忠厚勇猛，但这见陛下可不容易。 最后索要一些‘活动经费’，说到底也就是这样的套路。 “这样恩师是不能就范了。”刘韬点头，明示的话，那基本上在场的大家算都知道，关乎自己的名声，哪怕卢植会意动，也绝对不能就范，“这个左丰实在愚不可及。” 左丰什么情况不知道，但参考老版演义里面督邮那嘴脸，就知道这吃相就有多难看。谈索贿，都能光明大的要。 “你这话，话中有话啊？”卢植饶有兴致的看向刘韬。 “事已至此，是否有别的意思，已经无用。只是恩师可想过，恩师不出钱，下面的官员那肯定也不好出钱。而左丰收不到钱，回到洛阳，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说恩师的坏话。”刘韬提醒道。 主官都不出钱贿赂，下面的那些军官怎么好出钱贿赂？想来劝说卢植出钱的，估计本身也有出钱的想法。 “我等已包围广宗，拿下张角不过时间问题，陛下难道还能临阵换将？”卢植摇头。 “然而恩师包围这里已经一旬有余，而且这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不适合打仗。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怕都没办法出战。我们等得，陛下那边，可等得？”刘韬追问。 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左丰，只需要说广宗城矮，攻破不过瞬息之事，可我等迟迟不打，空耗粮草……” 刘韬也是最近两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东汉的财政，似乎很糟糕。至少国库那边，估计是收不上多少税赋上来的，盐铁专营更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半废。 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看过，这个时期打仗用的钱粮，都是从灵帝的内帑里面出的，也就是灵帝的私房钱，来支撑这场战事的继续。 从二月中下旬打到七八月的，半年时间，十几万人的军队，消耗多少钱粮？ 灵帝根本不是急着灭了黄巾贼，或者说他真的很着急，但真正着急的是，什么时候能不从内帑里面的出钱，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连内帑都没钱了！ 这个时候，听说卢植围而不攻，故意浪费时间，他会怎么想？下狱，真的没得说！ “这两个月，已经不适合再打仗……”卢植摇了摇头，他何尝真不知道。首先打不了，和下面的军官沟通过，大多说士气涣散，需要休整。 再加上天气是真的热，这个时候在太阳底下嗮一两个时辰，估计都会中暑。好不容易包围广宗，总不能为了尝试攻城，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吧？ “所以必须要堵住左丰的嘴巴。”刘韬提议。 “左丰已经来到军中，如何堵住他的嘴巴？”卢植摇头，现阶段，能堵住他嘴巴的，只有财帛了。 “弟子是汉室宗亲，这点恩师没有忘记吧？”刘韬试着问道。 “嗯……这个的确。”卢植神色有些古怪，刘韬虽然是汉室宗亲，而且还是入了族谱的，关键从爷爷那代就没有举孝廉，这宗亲也就是个名头，没什么价值。 “我打算拜托左黄门，给洛阳的族兄送点土产，问题不大吧？”刘韬笑道。 “只是土特产的话，那问题当然不大。”卢植眉头一挑，他似乎知道刘韬的想法。 “可那么多的土特产，要让左黄门带过去，这肯定很吃力，给点报酬也是要的吧？”刘韬于是更进一步。 “为了保证货物周全，这一路少不得需要一些开销。”卢植点了点头。 “只是弟子到底给了左丰财帛，我是不是背叛了士族？”刘韬惶恐的问道。 “虽然是族亲之间往来，但这个时期给予左丰财物，有心人难免会以此作为抨击，所以不可不防。”卢植想了想回道。 “那恩师就训斥我一番，甚至扬言逐出师门，最后因为粲山求情，所以才给我一次机会……”刘韬诚恳的朝着卢植一拜。 “你啊……”卢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迫于立场，他绝对不能屈服于宦官。但从寒门一步步走到现在，真能坦然放弃一切？ 犹豫了几分钟，最终长叹一口气，回道：“为师知道了……” 第139章 被吓到的左丰 “左黄门，冒昧打扰，多有叨扰。”当天晚饭之后不久，刘韬就拜访了左丰，光明正大，根本没有偷偷摸摸的意思。 以他的身份，光明正大过来反而最好，最好能立刻传到卢植耳中的那种。 “这位将军是……”左丰第一次见刘韬，早些时候卢植身边也没见到，难免有些疑惑。 他的声音，没有传说中，宦官应该有的公鸭嗓子那种感觉，也没有很尖的样子。中气很足，三分居高临下，三分迟疑，三分拿捏，居然还有一分不自信。 给人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代替汉帝出宫视察。哪怕身份不一般，哪怕背后有十常侍撑腰，对刘韬的身份也有些迟疑，却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生涩感。 “我乃北中郎将麾下，别部司马刘韬。”刘韬自我介绍，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别部司马，就小看自己，毕竟这个职位也不算低。 “刘司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左丰缓缓说道，带着三分拿捏的态度。 “实际上，我乃中山靖王，汉室宗亲，涿郡刘氏子弟，汉室族谱上面，有我的名字。”刘韬进一步自我介绍。 “诶呀诶呀，原来还是汉室宗亲，失敬，失敬。”这个时候左丰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带着三分亲近，但同时有带着不解和几分嘲讽。 东汉也册封国中山王，最初的中山王是刘茂，在位八年被降为单父侯；之后刘秀与郭皇后的次子刘辅也曾封为中山王，在位三年改封沛王。 之后是郭皇后幼子刘焉被封为中山王，直至最近几年，其玄孙刘稚无后，国除。 换言之，哪怕西汉宗亲刘茂，在东汉想当王都有难度。西汉中山靖王之后，若非刘韬强调族谱上有他的名字，只怕左丰会嗤之以鼻。 “哪里哪里，左黄门为陛下前来视察，车马劳顿，也是非常不易。”刘韬微微一笑，“只是韬有一件事情，怕是要劳烦左黄门，帮个小忙。” “哦，说来听听？”左丰眉头一挑，说来说去，还是打算给钱对吧？直接给就是了，干嘛废话那么多呢？ “我有一批土产，是一批酒，打算献给陛下，算是涿县宗亲对他的问候。”刘韬看他那隐隐得意的样子，直接说道。 真的，这一瞬间，左丰整个人就如同噎住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反应就像是：老子想要收钱，结果你却想要让老子给你办事？！ “为了让左黄门心里有底，所以我带来了两瓶样酒，请左黄门品鉴。”刘韬举起手，两瓶用精美的陶瓶装着的酒，露了出来。 左丰别的看不出什么，就说这陶瓶有点意思，关键上面的酒仙酿三个字，第一个给他的感觉，便是：好大的口气！ 不过正因为这样，反而很好奇它的味道，于是也不说什么，任由刘韬打开一瓶的封泥，然后斟了一杯给他。 喝之前，刘韬少不得说一声：“这酒比一般的酒浓烈许多，第一口要轻一些饮用。” 左丰在宫里，其实也没有多少喝酒的机会。有点钱，都要孝顺十常侍，哪有多余的钱买酒？虽然喝得不多，但对酒这东西，他却很熟悉，毕竟这也是黄门应该具备的技能。 问了问，那股香醇从鼻腔直冲脑髓，让人神往不已。于是抿了一口，的确浓烈无比，但随着口腔适应，再浅浅喝了一口，香味不断刺激着味蕾，醇厚甘美，韵味十足。 “好酒！”左丰顿时称赞道。 “左黄门有所不知，这酒仙酿，窖藏三月的，在涿郡售价十贯一瓶，到底是物以稀为贵。而这一批酒，贮藏的日期，在瓶身上就刻有……”刘韬提醒道。 后者闻言，当即拿起酒瓶，时间是去年七月。这意味着，这酒，居然已经有十月份。 话虽如此，运输和窖藏是两个概念，不过真正的白酒，的确是越久越香。 话虽如此，最近回忆起来的记忆，浓香型和酱香型一般窖藏5—25年之间最好。清香型，最多五年就差不多要喝了，口感不仅不会变得更好，还有可能会逐渐下降。 十个月，仅仅是让火气不那么浓烈，远远称不上‘绝品’。可话说回来，窖藏五年，除非那种形成品牌，而且大批量酿造的产业，否则五年还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 现阶段，扣除火气没那么浓厚之外，关键还是调香，这个领域是张飞家擅长的，在这个方面，刘韬甚至连插话的余地都做不到。 此刻左丰却是想到别的，那就是窖藏三月是十贯，窖藏十月是多少贯？一瓶少说二十贯吧？这两瓶，居然就价值四十贯？慢着，我这一口不会就喝了几百文吧？！ “刘某准备了两车这样的‘土特产’，一车有一百瓶。其中一车是给陛下的，这是我等族亲献上的一点心意。另外一车，还请公公分给各位常侍，感谢他们多年对陛下的照顾。”刘韬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 “这……这如何使得……”左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车按照二十贯一瓶计算，就是两千贯，分下去，他至少能拿个几百贯的。 原本来视察，想着能收割几十上百贯，那已经算是很不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另外……让左黄门帮忙，我有些过意不去……”刘韬随即招了招手，门外有亲随，拿来一个小箱子，“一点心意，算是左黄门的车马钱。” 左丰见状，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么个小箱子，能装多少五铢……卧槽！正随意打开箱子，结果被里面的金光闪闪亮瞎了眼睛，这一箱子算下来，那得多少贯？ 呼吸加速，大脑一片空白，他现在更多是害怕，对，害怕，太可怕！ 只打算过来拿点外快，他甚至想过，有五十贯也好！结果一口气来那么多，他反而是有些怂了。贪财不假，但皇宫里面一直有一句话：有命拿钱，怕是没命花！ “使不得，使不得！”左丰连忙推脱，仿佛这不是金子，而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能让一个刚来就明示索贿的黄门，直接拒绝收钱，说真的刘韬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家伙果然没见过太多世面，这点钱就吓到了。 看来还得先把正事说了，否则估计他说什么，都不敢收钱了…… 第140章 都是演员 “左黄门无须如此担心……”刘韬笑了笑，先是安抚了一下他，“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北中郎将的门生。” “哦？哦……”左丰闻言一愣，随即似乎明白了，这箱黄金是另外有目的的。 “我家恩师，出身寒门，也正因为这样，可谓铁骨铮铮。朝廷能征辟他，他对朝廷也是毫无保留的忠诚。”刘韬一副感慨的样子，缓缓道来。 “北中郎将兢兢业业，为大汉尽忠职守，左某也是很佩服。”左丰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这钱是刘韬代卢植支付的。 无非是卢植性格倔，估计不会主动支付，只是刘韬身为弟子，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不过那么多的金子，这钱真的有点太多，再加上那些酒，左丰觉得真有些烫手。 到这个地步，刘韬其实已经没什么需要说的，和左丰聊了几句，就以‘不打扰左黄门休息’作为借口，告辞离开。 左丰亲自送刘韬出了营帐，然后回到帐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没有细品，直接一口闷下。烈酒入腹，一股热气升腾起来，左丰才觉得，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平复下来。 然后想到这酒，居然价值二十贯，有些肉痛的盖了起来，可以的话真想找点什么密封好，实在舍不得这样挥霍。 “兄长……”刘韬回到营帐，卢琰果然已经等待在这里，见他回来，立刻上前。 “已经办妥！”刘韬朝着他笑了笑，“只是，至少说不定我少不得一顿骂。” “很抱歉……”卢琰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很不好受。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刘韬摇了摇头，“你我还没有能力去制定规则，那我们就只能先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 以前不懂别人为什么穿越，动不动就想要争霸，好好按照规矩考科举，然后一步步升迁，优哉游哉过小日子多好。如果只是改革的话，在内部一样可以进行改革的嘛！ 现在大概明白了，喜欢争霸的，未必是喜欢当皇帝，只是因为可以自己制定规则。 不想迁就旧有的规则，或者说身为现代人，不喜欢古代这种条条框框，也实在适应不了，所以干脆不去适应。 退一万步说，就算打入内部，能改革，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甚至有可能在下一任就被推翻，可能会触怒君王并招来杀身之祸。 甚至当一个人成为这样一个‘权臣’，需要多长的时间？权臣到‘改革’又需要多少时间，就算长命百岁，时间也远远不够，说不定改革还没有成效自己就先挂了。 人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说真的太短暂了。 “就算过了这关，还要再等五年……五年好漫长啊……”刘韬送走卢琰之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感慨道。 次日，左丰跟着卢植视察军营的时候，态度变化了许多，整个人客气了不少。只是周围的军官都知道，昨晚刘韬去过他那里，毕竟左丰的营帐，在比较显眼的位置。 左丰一整天，都没有再提索贿的事情，仿佛就只是过来视察一番而已。同时一天视察下来，大概了解军中的情况后，就向卢植告辞离开。 临别前，稍微提醒了卢植一句“陛下对前线军粮物资用度很在意……” 其他校尉甚至连给钱的机会都没有，左丰就招了一些民夫，带着两车酒匆匆离去。 刘韬也担心路上出现什么变故，就让简雍带着一百长枪兵，以及一个月左右的粮食，跟着一起出发。 算算路程，如果左丰全速返回，三五天差不多可以回到洛阳。只是有这两车酒和物资，怕要半月左右，才能回去。想来，左丰也是考虑到路程问题，才匆匆回去的吧？ “德然，为师昨晚听说你去过左丰的营帐？”左丰刚走，卢植就把刘韬叫了过来。其他校尉原本还在窃窃私语，闻言当即围了过来，在不远处看热闹。 只看此刻卢植脸色铁青，虽然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但那股生气的意味非常浓厚。 “是的。”刘韬回答道，态度很平静，没有被识破的慌张，也没有得意。 “左丰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啊……”卢植随口说道。 “只是涿县的土特产，弟子原本想说，战后若能去洛阳，再给陛下献上。如今左丰代替陛下前来视察，索**给他带了回去。”刘韬点头。 “哦，原本是要献给陛下的？”卢植闻言，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去年五月前后，在涿县偶然酿造出一些佳酿。想着身为汉室宗亲，有了好东西，当然不能忘记陛下，于是想着献上一些。”刘韬解释道。 “真的，只是委托左丰，把这些佳酿送去洛阳？”卢植进一步追问。 “左黄门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不好让他义务帮一次忙，就给了一些辛苦钱。”刘韬主动承认，这事情按说无可厚非，最多是阶级立场方面，问题可大可小。 “辛苦钱？”卢植闻言，终于爆发了出来，“我看你是向他行贿了吧？” 左丰一夜之间态度骤变，而且后续索贿都不进行，就直接离开。在各个校尉看来，刘韬所谓的‘辛苦钱’，根本就是在行贿。 “恩师曾经说过‘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劝说我等弟子，作为一个士人，应当坚守本心，不与奸佞为伍，弟子不敢忘记。”刘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啊，父亲！”卢琰也出面求情，“兄长一天都没有忘记您的教诲，他只是出于宗亲身份，给陛下送去一些特产，这类情况在朝廷也不少见吧？” 真要算的话，地方国王的确也有不少，给朝廷献上土特产的情况。一般都是通过国相来完成，经过少府进入宫中。刘韬这种没有出仕的宗亲献礼，这种情况几乎没有。 然而就算几乎没有，在法理上说得过去，用这个抨击的话，和儒家提倡的孝义有冲突。哪怕是最带着恶意看待此事的人，也没办法揪着不放。 “嗯，你能记住，为师很欣慰。”卢植闻言态度松动许多，心里在吐槽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感觉上是诗句，但七言诗比较少见，而且不算主流，他一般不会做。关键似乎只是下半阙，上半阙不得而知，作为一个学者，他真的很好奇。 而且，若不是他说过的，那么肯定就是刘韬所作，这小子，能吟出这两句，有点意思。 沉吟片刻后，终于是一本正经看向刘韬，训诫道“记住，我等士人，应该为朝廷尽忠，为百姓谋福利，为天下谋太平。歪门邪道，切莫为之。否则，我会将你逐出师门！” “弟子铭记于心，不敢忘记。”刘韬郑重回答道。 其他校尉见状，也知道热闹看不下去，立刻放下看热闹的嘴脸，换上一副古道热肠，上前宽慰卢植。后者索性也借坡下驴，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揭过。 这玩政治的，果然都是演员……刘韬看着周围的众人，在心里吐槽道。 第141章 夏日炎炎 “算下来，左丰离开也有三天了吧？”刘韬席地坐在营帐里面，看向外面，“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一路太平否？” “兄长……”卢琰拿着一本《诗经》，一脸严肃的样子，“请不要逃避学习。” 大概是自作孽，三天前不是用了于谦的《石灰吟》的两句话。卢植回去之后反复品味一下，七言诗有些不习惯，毕竟时下流行的是五言诗，不过这两句越品越有味道。 又听卢琰，说过刘韬早些时候，在酒席上的一首诗。大概觉得刘韬应该有作诗的才华，只是没有学习过类似的知识，于是就让卢琰，趁空闲给他补补课。 反正，目前天气真的越来越热，工匠虽然已经开始针对广宗城打造攻城器械，攻城却怕要在七月前后，才能进行。期间只能期待贼人出城作战，或者主动投降。 “话说回来，我们以前有缴获过《诗经》吗？”刘韬只能换个话题。 “当然没有。”卢琰随口回道，“这是父亲缴获的。” 刘韬突然觉得，卢琰在打下城池之后，就跑到那些富户家里，看看人家书房有没有书本，把没有的书本带出来抄录的行为……莫非是遗传？ “……粲山……”刘韬看向卢琰。 “兄长，装可怜是没用的，我们继续……”卢琰可不会给他打感情牌的机会。 “好吧，继续！”刘韬还是放弃治疗了。 也多亏早些时候，在魔力上加了2点，随着魔力提升到7点后，脑子似乎真的灵光了一丢丢，不明显，他甚至觉得是错觉。 穿越前，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没有好好学习过。以前煲鸡汤的人说，这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人想要获得更大的成就，就要学习，学习，再学习。 刘韬觉得这是对的，不学习，那些煲鸡汤的怎么那么会忽悠人。后来同事听他那么一说，就怼了一句回来：给你在这一行工作个十年，你也能成专家。 刘韬仔细回味了一下这句话，回去就把书本都卖了废旧…… 也不是说学习无用，只是他已经养成实用性为主的观念。学点兵法韬略，哪怕一些类似《齐民要术》之类的都好。诗经，说真的真不感冒，他有不打算当大诗人。 脑子里面诗歌倒有不少，在这个时代都属于‘靡靡之音’，说难听点，就是‘亡国之调’，活腻了或者脑子抽了，才会拿出来用。 “粲山，打个商量……我读《论语》成不？”刘韬到底还是放下了《诗经》，学了一个时辰，他发现自己一点大诗人的天赋都没有，这《诗经》，他越看脑子越空。 别说吟诗作对，他现在都有点迷茫：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读诗？ “父亲让我教诗赋，我身为人子，岂能不遵？这诗赋，好歹学两天，实在读不下去，我再和父亲说。但学都不学就放弃，怕父亲会不高兴。”卢琰也有些看不下去，左右看了看，然后来到刘韬耳边，低声说道。 得，好在自己这个兄弟，还是明白人。也幸好，不是卢植亲自过来教书…… “读，那就读呗！”刘韬拿起书卷，在脸上扇了扇，这天气真要命，气温越来越高。又没有风扇和空调，也就是这竹简，突然发现当扇子还是挺不错的。 “兄长，要不要我派人，去找点尾羽做一把羽毛扇？”卢琰见状，想了想提议道。 这年头也有扇子，比较出名的大概就是羽毛扇，毕竟说起羽毛扇就会想到诸葛亮；除此之外，还有蒲扇，不过制作蒲扇的蒲葵来自亚热带和热带，河北可没有。 最后一种就是草扇，用茅草之类编织而成的扇子。说起来，之前因为是冬春交替，所以刘备家没有编这个。到了夏天，他自己也会编一些出去卖。 至少在这个世界，刘备还真不止织席贩履，他的业务范围，还包括草扇加工销售的。 “有扇子也好，这天气真热，我们都热成这样，下面的士卒怎么办？”刘韬摇了摇头，尤其是那些，还要负责巡视，监督，包围广宗城的士卒，都不容易。 “的确是比涿郡热了一些，以前这个时候，涿郡还不至于太热。”卢琰也有些不适应，从涿郡到巨鹿郡，也就六百里上下，但这天气，却已经有些明显的差别。 “说起来，最近军中可有人中暑？”刘韬想了想。 “暂时没有，毕竟有安排轮换，同时也让士卒喝点水。”卢琰摇了摇头，到底是靠近清河，取水容易。甚至在傍晚，还有不少士卒会到清河里面泅水纳凉。 “要不要我们也去泅水？”刘韬想了想。 “兄长，我们现在要学习。”卢琰郑重提醒道。 “只是营帐里面，也有些闷热，这顶盖根本不隔热，被烈日暴晒一番更热了。”刘韬是真的热得不行，“对了，能给我弄点硝石过来不？” “兄长身体有恙？”卢琰闻言有些关心起来，毕竟这年头，硝石主要是药用。 “我当然没事，硝石是有点别的用处，帮我收集一些过来，越多越好。”刘韬回道。 卢琰闻言才稍微放心，然后出去吩咐士卒收集，少不得顺便买几把羽毛扇回来。如今在野外，想要弄到硝石肯定没辙。想要弄，只能去身后的曲周城看看情况。 既然去都去了，那么顺便弄点羽毛扇回来，也算顺路。 算下来五十里的路，快马一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实际上却更快，前后两个时辰，士卒已经回来，带回两个包袱，外加把零钱交还回来。 命人把一把扇子送去给卢植，然后卢琰就把扇子和硝石带给了刘韬。后者此刻双脚已经泡在木桶里面，里面装着水，效果一般，好歹可以降降温。 “兄长，您要的硝石，已经拿回来了。只是时间紧迫，士卒也就找到半斤。”卢琰把包裹递给了刘韬。 “半斤也凑合了……”刘韬闻言，当即放下手中书卷，朝着卢琰笑了笑，“再打一桶水过来，我给你表现一个，不是法术的法术！” “哦，兄长又学会新法术了？”卢琰很好奇。 “法术……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刘韬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现在要做的，却不是法术，而是科学！” 第142章 硝石制冰 “科学，科学是什么意思？”卢琰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科学啊……”刘韬想了想，正统的解释他清楚，可是涉及到一些专用名词，比如说‘客观事物’这类，又需要进一步解释，想着干脆换个说法。 于是仔细想了想之后，解释道“就是建立在可检验基础上，去解释世间万物形成和运转规律的知识……粲山，《礼记·大学》里的格物致知，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我辈读书人共同的目标。”卢琰点头。 说是那么说，几百年后前面四个都忘记了，就剩下修身、齐家、治国和平天下四个……刘韬不由得吐槽。遇到解释不通的，不是丢给‘上天的惩罚’，就是‘敬鬼神而远之’。 “科学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格物和致知的过程，其实在这方面，我挺推崇荀子的。”刘韬随口说道，“但不要对别人说。” “嗯，我明白。”卢琰也是一愣，随即点头表示明白。 荀子的学说，在汉朝就不是主流。尤其儒家打算给君主脖子套上一层枷锁，天人感应，三纲五常什么的，天上下雨都能是君主失德。 这个时候和他们说唯物主义，那基本上，就是‘阶级敌人’。这不，荀子的后裔，颍川荀氏，关于他们先祖荀子的学说，估计都是偷偷摸摸的在族内传播，公开都不敢谈论。 刘韬说他推崇荀子，私下可以，不能公开说，否则他就算完了。 不多时，就有士卒把一桶水拿了过来。刘韬拿着硝石粉末，来到桶边，朝着卢琰笑了笑说道“现在，让我们见证科学的奇迹时刻！” 说完，把硝石粉末，倒入了水中，一整袋半斤的硝石粉末都倒了进去。然后还专门找来一根木棍，在里面搅动了一番，让硝石和水充分混合。 如此，慢慢的，水桶出现了一些雾气，而且雾气越来越多，大概十分钟左右，刘韬低头敲了敲水桶，里面的水已经完全结冰。 “按照这个标准，大概四两（汉两）左右，就差不多了，没必要那么多……”刘韬起身，看向卢琰，“或者说应该找到一个值，大概多少水加入多少硝石可以结冰。” “………………”卢琰此刻却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刚刚还是一桶水，在这种大热天，居然变成了一桶冰，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回魂了！”刘韬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拍了拍，卢琰总算是回过神来。 “哦？哦……兄长，刚刚你说什么来着？”卢琰有些尴尬的问道。 “难得有冰，不享受享受？”刘韬指了指地面，“按说直接吃也没什么，不过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好一些。不过那么凉快，在这周围读书什么的，也舒服。” “兄长的意思，这冰还能吃？”卢琰不敢置信。 “按说吃了对身体没什么伤害，但加了半斤硝石进去，那味道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也有说法会腹泻，很难说……不过吃那么多冰，一般人也得腹泻。”刘韬想了想说道。 “那算了……”卢琰闻言，略作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敢尝试。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大热天的，能靠在这桶冰旁边，的确非常享受。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有少许下降。 “说起来……”沉浸其中大概一阵子，卢琰才回过神来，“这硝石融入水中，为何会让水结冰？” “似乎两者混合后，会吸收水中的热量，水中的热量被吸收，于是就凝固了起来。其实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里面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全融入水中的硝石……”刘韬指了指木桶。 卢琰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发现，在木桶的冰面下，还有一些硝石的粉末。想起刘韬早些时候自言自语般的言论，点头“难怪兄长说，只需要四两就足够了。” “反过来……”刘韬指了指木桶，“只要把这桶冰晒干，依然会得到差不多的硝石。虽然麻烦一些，但其实可以反复利用。” 是否可以煮盐的手段取得很难说，毕竟若是铁器或者金属器皿的话，担心加热后会产生反应。说真的，刘韬的化学成绩，甚至物理成绩，其实真的不怎么样。 “这就是兄长所谓的科学？”卢琰看向刘韬。 “严格来说这还不算……”刘韬想了想，“毕竟我们要理解‘温度’的存在，然后还要了解硝石融入水后，到底是什么因素，使得它能吸收水中的热量，使得水结冰。” 顿了顿，郑重的说道“探索并且求证，能够精确证明和经得住检验，而不是臆想或者揣测的方法去思考世间万物规律的学问，便是科学。” “《荀子》里面，似乎有过类似的理念。”卢琰想了想。 “要说《荀子》的话，我最推崇的，其实就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句话。日月交替，春夏秋冬的转换，应该是自然现象，而且终究能解开其中的奥秘。”刘韬看向卢琰，“而不是‘君王失德，或者xx失德’这种概念。” “问题是这番话，可没办法拿出去公开说。”卢琰劝说道。 “这个我当然清楚……”说道这个刘韬还真有些烦。 儒家设定天人感应，是为了在道德和舆论上，有个机会可以攻佞天子，甚至是某个政敌。毕竟儒家最大的理想，就是‘天子垂拱而治’，把权力都交给他们就好。 可问题一个两个来自家族，又提倡‘家国天下’，自己家族没有吃饱，怎么好照顾百姓？然后出了问题，民怨沸腾，立刻来个‘天人感应’，说‘君王失德’找皇帝背锅。 至于皇帝没了，那没关系，换个人当皇帝，铁打的儒家流水的皇帝，换个人玩就是了。 问题是在这样的规则下，刘韬的言论相当于和儒家，和大部分的世家大族为敌。科学理论玩不起来，哪怕逼得儒家哑口无言也没用，别人能用口水喷死他。 这也是，他迫切希望改变规则，或者成为规则制定者的原因。他真的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主要是没这个耐心，陪各位世家大族，经学大师，儒家鸿儒慢慢玩妥协的艺术。 “只是这冰……”刘韬指了指这水桶。 “兄长，其实按照规则来，也没什么。”卢琰笑道，“兄长偶然发现这凝水成冰之法，解我军夏暑之扰，乃天道在我方……这样的说法，兄长以为如何？” 第143章 卢植决定攻城 “虽然按照这个方法是最理想的，但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会对这种方法形成习惯和依赖……”刘韬摇了摇头，这种方法的确很便利。 只是这种便利的办法，是针对‘臣子’而言。如果他只打算玩这招的话，那么乖乖当一个‘大汉忠臣’就好，没必要重新制定规则。 可以的话，他希望最大限度不要用这种手段，免得最后把自己给套进去。 顿了顿，看向这桶冰，继续说道“再说，这桶大小，大概就要消耗四两左右的硝石。制作出来的冰，最多也就够五人左右，使用一两刻钟的……全军两万人，多少硝石都不够。” “这个也是……”卢琰点头，的确没有考虑过成本问题。 主要还是凝水成冰之法，实在让人太过于惊讶，这感觉就是夺天地造化之法。看到的瞬间他就在思考，若是利用得当，或许能狠狠给刘韬刷一波声望。 关键是能帮助到父亲，左丰过来视察很蹊跷，毕竟皇甫嵩和朱儁那边没有黄门过去的样子。这次左丰被打发掉，很难说下一次，是否会有别人过来视察。 只有把广宗打下来，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关键。 “实际上有个更好解决的办法……”刘韬指了指这桶冰，“交给老师来判断不就好了？” “哈，我居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卢琰闻言也是恍然。 正所谓一叶障目，卢琰在刘韬这边出发，却忽略了卢植的能力，以及他的身份。 几分钟后，冰桶就送到卢植面前，后者看着这桶冰，不敢置信的看向两人。 他看得出，这一桶冰，应该不是在外面装进去，然后带过来的，否则早融化了。关键他们此刻在包围广宗城，这周围都是荒郊野地的，哪来的冰块？ “哪……来的……”卢植有些说话不出来，此刻他满脑子‘子不语怪力乱神’和‘敬鬼神而远之’这两句话。 “在水里加了点硝石做出来的。”刘韬出面，“弟子以前偶然听一个方术士说过，最近天气太热，正好有空，就让粲山帮忙带了点硝石回来试试。” “在水里加硝石就可以让水凝成冰？”卢植一愣，不过到底是镇定了一些。匪夷所思无所谓，只要不是和神鬼扯上关系就好。 “目测来看，四两，甚至三两硝石，差不多就能把这一桶水凝成冰。而且把水晒干，或者装入陶罐里面煮干，那么依然可以得到硝石，也就是说可以反复利用。”刘韬回道。 “只是硝石到底用得比较少，我派去的士卒，在曲周县只找到半斤。”卢琰上前，“当然，仔细查的话，或许可以找到更多……” 一县只有半斤，甚至一斤的话，效果不大。卢植看了看这桶冰，有些遗憾。 如果能够几千桶这样的冰，那么他能立刻要求部队发动进攻，别的不说，在这种大热天里，至少可以维持半个时辰左右的战力。 “慢着……”卢植想了想，“如果不需要结冰，只需要让水温降低到快结冰的程度，大概需要多少硝石？” “六钱左右，我觉得其实已经足够。”刘韬想了想，“具体需要多少，温度大概降低到什么程度需要多少硝石和水，这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最后一个问题。”卢植看向这桶冰，“放入硝石的水，能喝吗？” “还没问过医匠，但应该没问题，只是味道会略苦，而且不适合大量饮用。”刘韬回道，在他看来，估计医匠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喝，有多少问题。 “那就去找医匠询问一下，我需要知道准确的消息，这可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卢植下令，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现在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 “恩师，不会是打算让士卒都带着一个水囊……”刘韬大概知道卢植的打算。 “若是冰水的话，至少能撑一段时间，关键还不会冻伤士卒。比起冰块来说，冰水更有用一些。再说，一直不进攻的话，可能下一个黄门就要来了。”卢植感慨。 果然，卢植也在顾虑这个问题。别看左丰只来了一天一夜，该透露出的一些情报，还是被他察觉到了。陛下，果然对内帑开销的粮草，有些心痛了。 这个时候卢植就想起来了，大汉陛下，对金钱的看重，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强烈一些。 关键是攻城器械方面，也已经打造完毕，只是碍于天气问题，没有投入使用而已。 “恩师……”刘韬闻言，当即表态，“若是总攻的话，可否允许我麾下的部队，也参加登城作战？虽然我知道，这对军功的分配，有些影响，但尽快打下广宗，才是关键。” “的确，关键时刻，也不能太讲究了。”卢植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应承。 刘韬他们一路下来，立下的战功太耀眼。若是连广宗都是他们打下来，或者占据主要功劳的话，下面的校尉估计多少会有些意见。 汉庭对边军的晋升非常严格，非立下战功者很难晋升。不过最近几十年，南北两军校尉，逐渐成为世家子弟镀金的场所。在官场里面混，自己吃饱不顾别人，可是不行的。 刘韬和卢琰两人离开，卢植已经下令，让士卒在清河旁边挖一个池子。比起木桶，这样显然更快一些。缺点的硝石不好回收，不过只要一战能平定广宗，则问题不大。 “感觉这次，反而是我有些亏欠德然了啊……”卢植感慨，当年收他们为徒，主要是同乡上门求学，实在没办法，只能收下他们。 没想到几年后，刘韬居然能成长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世事难料。 “没想到，居然是冰水……”卢琰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傻，冰水这点都没想到。 “的确，冰块的话，贴身携带会冻伤皮肤，反而没有冰水好。只是这种大热天，估计冰水很快就会失效，士卒要重新适应这个天气，这个时期会觉得天气比原本还要热。”刘韬摇了摇头，冰水的问题，他其实是想过的。 就如同在外面进入空调房一段时间，再出去的人一样，外面的气温按说没有改变，但体感温度还是会觉得，外面的气温似乎提升了好几度一样…… 想来，那个时候，士卒应该会更难熬。 不过他也的确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敌军的那些贼人，和他们处于一样的环境之中。而且这些贼人，对炎热的忍耐能力，应该比正规军人要差得多。 第144章 总攻准备 说是总攻，实际上池子就挖了两天多，毕竟要足够大，而且还要避开正午的四五个小时。通过把清河的水引进来，好歹是做出一个巨大的池子。 同时准备硝石，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足足五天的时间，这一转眼，夏至都过了。 “按说左丰已经回到洛阳了吧？”刘韬给自己穿上甲胄，或者说强迫自己穿上甲胄。 气温大概在30°到35°之间，在没有空调和电扇的时代，非常要命。本来不穿甲胄已经够呛，穿上盔甲已经如蒸屉一样。想到过段时间，甲片在阳光照耀下变得滚烫的样子。 少不得，又补充了句：“若是有人告诉我，在这种天气要披着一身甲胄去决战，我一定会觉得对方疯了！” “那也是太阳变得猛烈之后的事情。”卢琰回道，“所以父亲才会要求我们在寅时起来做准备卯时过半开始总攻。” 早上六点发动总攻，天刚刚蒙蒙亮，距离太阳彻底升起气温飙升，还要五六个小时。 五六个小时，能攻下城池吗？说真的，心里没底，毕竟广宗靠近清河，和之前下曲阳一样，都有一条护城河。 只能说，当初好在不是强攻，否则如何对付这个护城河，都会成为问题。 “只是没想到，老师居然把挖出来的土，顺便装入麻袋里面，这种就地取材的办法还真的高明。”刘韬感慨。 卢植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本来打算挖土建造池子，然后把硝石倒进去创造出冰水。依靠冰水，来给士卒们降温，确保士卒能保持状态攻城。 只是没想到挖出来的土，居然还能用于填护城河……果然，一点都不浪费。 “若是没猜错的话，估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卢琰想了想，“做准备的时候，我觉得大概就会知晓……话说，兄长这次也要带头冲锋？” “不不不，参战的只有上官煜，刘戈和关羽部，张飞带兵在外面游弋，抓拿漏网之鱼就足够了。我居中调度，不需要亲自上阵。”刘韬摇了摇头。 若麾下武将单独统兵作战，超出他的视线范围内，那么击败的敌军，将不算他的经验。同样，不在自己麾下的军队，或者视线不及的军队，魔法自然也没办法生效。 最近找到一个补救的办法，那就是用‘风龙的洞察’来实现远距离操控。但有一个大前提，必须要他挂帅，不能让下面的将领单独统兵。 毕竟，他不自信这样是否导致魔法失效，在证明没问题之前，必须要‘亲自’指挥。否则，发现魔法不起效果，然后临时要求接管指挥权什么的，感觉太怪异了点。 “居中的话还行，可以的话兄长最好不要太靠近城墙。”卢琰闻言也稍微放心了些。 卯时的时候，全军开始集结，早饭已经吃过，比平时丰盛一些。 刘韬本来打算尝试制作凉皮，只是很快意识到，豆芽和黄瓜这时代还没有。这也就算了，没有陈醋和辣油的凉皮，是没有灵魂的。 “全军，朝着池子那边移动！”卢植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移动过去。 隐约看得到，广宗城的城墙上面，敌军已经发现官兵集结的情况，并且开始进入备战的状态。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柴烟，看来在烧着什么东西。 “应该是金汁吧？”刘韬想了想，然后把这个想法甩出脑中。烫伤可以用治疗术和活力再生解决，细菌方面的感染可以用净化之光来解决。 当然，仅限于他麾下的士卒。卢植麾下的各部，他的魔法没用，这点，其实早在前段时间，作为尝试就对其他军队，施展过‘燃烧意志’这个魔法。 毕竟军队厌战不是，那就提升士气，趁着天气还没有彻底热起来，发动总攻。哪怕不能参与，在后面支援一番也好，总好过就这样等着左丰过来。 谁知道没用，是的，扣除他麾下的部队之外，他的魔法对其他的军队不起作用。 显然，在默认之中，其他的部队，并不算是他‘麾下’，所以在魔法效果判定上，就被判定为不起效。只有是自己麾下的部队，才会有效果。 若非有过这次经历，他又怎么会，为了保险起见，亲自上战场？ 到了池子这边，有专门辎重部队的士卒，舀起池子里面的水，然后泼洒在全军的身上，这样连续好几次，让甲片，里面的衣服，都是冰冷冷的池水。 冰冷冷，温度在十度以下，说真的，这个天气出现这种温度的水，还是很让人惊讶的。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凉了一些，但是这样浇了几次之后，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 只是接下来，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呸呸呸……你们凭什么朝着我泼土？”淳于琼开骂了，正爽着，谁知道突然不泼水，改泼土了，一身都是泥土，又脏又难受的。 “为了防箭吗？”袁绍面无表情，看向卢植。 “并非如此。”卢植回道，“目的只是为了让不让甲片被太阳照得发烫……将就点吧！” 后续不仅仅是泥土，还有熟石灰，整个身体变得白白的，难看是难看一些，不过却是，白色比黑色的甲片，不那么吸收太阳的光线，导致发热。 “看来很多东西，虽然原理大家还没有搞清楚，但至少知道，那么做会有什么效果。”刘韬向身边的关羽感慨道。 “那么说，兄长知道其中原理？”关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要解释起来比较困难，打赢了我再告诉你，如何？”刘韬回道，只是刚说完，不由得怀疑：自己这算不算立旗了？ 好在关羽也没有纠结，默默看着别人给自己泼上泥土和熟石灰，整个人五彩斑斓的。刘韬看在眼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毕竟这种色调和迷彩很像。 “每人一杯冰水，喝完立刻出发！”又有火头军的士卒，把一碗碗冰水端过来。 “这水怎么那么苦涩？”第一个喝的，感觉这谁冰是冰，可味道不怎么好。 “有冰水喝就不错了，还抱怨什么？”旁边的军官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喝骂道。 其他士卒也很清楚这点，也不废话，直接喝干，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喉咙到肠胃，浑身上下顿时透心凉，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这炎炎夏日的高温酷暑。 第145章 总攻开始 或许是清凉的关系，士卒们发现自己稍微又能上战场拼杀一会。本身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非要上战场，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过这种天气，尤其是在正午左右上战场，没多久一身都是汗。不到两刻钟意识就会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半个时辰的高强度战斗，估计还没有杀死对方，自己已经晕了。 寒暑从来都是非战斗减员的重要因素，否则怎么战斗总在春秋开战？ “攻城营准备好没？”卢植高呼，攻城器械的完备，是这次战争能够获胜的关键。 “准备就绪！”攻城营那边的校尉回话。 “开始攻城！”卢植拔出腰间长剑，遥指前方。 此刻广宗城的城池里面，黄巾贼看着即将攻城的官兵，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为了凉快，当然也有可能实在物资匮乏，所以没什么重甲，皮甲都很少。 眼看卯时即将过半，太阳即将生气，气温也要跟着提升，一般来说谁能想到官兵会在这时候攻城。他们已经包围了广宗快一个月，一直都没有尝试攻城来着。 “将军怎么说？”一名黄巾校尉看向旁边的亲随，后者刚刚过去报告给张梁。 “人公表示让我们先守城，他很快就过来！”亲随连忙回道，“大贤良师病情恶化了。” “苍天不公，让我们受苦多年，为何黄天迟迟没有降临？”校尉闻言非常痛苦。 来到广宗之前，在一次与官兵的对战之中，张角被箭矢射中。后来好歹活了下来，但当时官兵又杀过来，他们只能匆匆带着张角逃跑。 一路颠簸到广宗，再打开伤势，发现已经开始出现红肿和溃脓。 从那个时候开始，张角的伤势一天天恶化，只是前面十多天，凭着医术好歹镇压了下来，吊着一条命。 最近几天，天气越来越热，广宗城的物资开始出现匮乏，首先没有的，自然是药物。 自然，张角的病情在一点点的恶化，张梁一直照看着，不过三兄弟里面，他的医术最差，再加上缺乏药物，所以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张角若是出现问题，那么带领他们前往黄天盛世的‘良师’也要消失，绝望感开始在军队里面蔓延，张梁努力过，从最初的鼓励，到现在只能威胁。 威胁士卒，若是城破，那么大家都要被官兵诛杀。士卒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不得不全力守城。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这两个月官兵能够退走，至少不要攻城。 只是如今看来，果然神祇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官兵居然已经开始准备攻城了？！ “弓箭手，快，做好射击的准备，官兵打算把护城河填起来！”西门这边很快就传来喊声，那是官兵发动总攻的位置。 早些时候卢植曾经打算填过，不过被打退了一次，然后贼人在半夜把填起来的地方又清理开来。当时贼人的反击非常激烈，当时卢植的兵力，不允许他强攻到底，只能作罢。 这次，主要是刘韬麾下的两千余辎重兵，也加入到填埋的队伍之中。 大量的泥土，已经在这两天装入麻袋里面，然后堆放起来，不求能够彻底填上，只需要填出一两个，可以允许三五个士卒并排前进的通道，那么就算可以了。 箭矢在城墙上射下，这个时候就算是弓弩手也没办法反击，一般人而言。 上官煜已经向刘韬请示，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射击。他很清楚，请示之后，刘韬允许他们射击，那么他们下一次射击，箭矢肯定会附加上一股神奇的力量。 很可惜的是，这种神奇的力量，只有一次，否则就爽了。 “没必要……”刘韬摇了摇头，风暴箭的效果只有一次，用来不太可能会射中攻击中，实在是有些浪费。 卢植麾下的弓弩手已经上前，他麾下的弓弩手，只需要小心点跟在后面就好。 天国护甲和石头皮肤，那是第一时间就施展，直接覆盖全军，安全方面可以不需要担心。当然，仅限于他麾下的士卒。看不到，但能清楚感觉到魔力，仅覆盖了他麾下士卒。 冲城车开始被推了上来，三个城门同时开始，同时抛石车十多架，复杂程度比攻打安喜的时候要高一些。 这是工匠按照他的建议，一边提前用重物挂着，另外一边兜筐下放连了一条绳子。士卒们用绳子把投掷臂拉下来，然后固定住，同时在兜筐里面放入打磨好的石弹。 果然，这十几天下来，的确是有些闲过头了。 记忆里面看过襄阳炮，或者霹雳车的结构，不过重型投石机就别在这里搞出来，别到时候别人用来打自己的城池就亏大了。 霹雳车挺不错，不过果然还是没必要那么快拿出来。反正，这次攻城战，失败了，也是卢植的锅，他其实没多少责任。打赢了，哪怕他只是在边缘打酱油，也能沾些功劳。 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首先不能亏待了自己。 “发射！”在前方军官提醒士卒注意安全的情况下，攻城营这边的校尉一声令下，士卒们割断绳索，石弹迅速抛射出去。 这玩意早就实验了好几次，就算没办法飞向前方，至少也不会落在己军的阵地里面。连续测试了三十多次，确保没有问题，卢植才会允许这样改良，并且投入战场。 石弹抛射，比一般的石块弹道要更平稳一些，这样花费时间打磨石弹，就显得很有价值。最终，这些石弹落在城墙上，或者打入城池里面。 这种圆形的结构，对城墙的破坏力，也比一般的石头要高得多。或许是石头不规则，所以与城墙接触的面积呈不规则状，导致力的分散吧？ “你改良的这个抛石机很不错。”卢植看了看结果，点了点头，“就算打不下广宗，这个投石机的改良，我也会为你向朝廷报功。” “弟子拜谢恩师。”刘韬连忙道谢，其实心里很清楚，卢植也是在还人情。贿赂左丰的钱，算上酒都有三千贯，这个数字，就算是他都被吓了一跳。 他现在秩比两千石，实际上发下来的俸禄是月钱五千，米三十四斛。三千贯花出去，差不多他五十年的俸禄就没了。 第146章 黄巾力士 抛射出去的石弹砸在城墙上，整个墙壁都晃动起来，到底是夯土起来的城池，连三合土都不是，实在不能太指望能有多么坚固。 广宗也不是什么雄关巨城，不到五米的城墙，说不定让士卒叠个人梯都上去了。 当然，除非脑子抽了，才会用这个方法。还没有上去，对方已经一枪扎过来了……双手抓着城墙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防御，完全是待宰羔羊。 长梯简陋，至少双脚踩在阶梯上面，还能稍微空出一只手进行防御或者反击。 辎重兵们，还在努力的朝着护城河投掷麻布袋。两米还是三米深的护城河，在一个个沙包投掷进去之后，也开始逐渐被填了起来。 城墙上的箭矢拼命射下，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开始被到达前线的弓弩手压制。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贼人就算有三万人，受限物资不足的问题，也是一筹莫展。 “天气，越来越热了……”转眼辰时已到，仅仅是填护城河，就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攻城的士卒还好，至少还能坚持，城墙上的贼人，已经汗流浃背。 “明明还不到午时，为何会那么热？”另外有贼人也抱怨起来。 “关键是这大热天，还要披甲打仗，估计没被官兵打死，自己已经被热死。”又有一个贼人抱怨起来，此刻他身穿一身披甲，早已的汗流浃背。 “为什么官兵那边就不怕热？”终于有人问到了关键问题。 “对啊，官兵为什么不怕热？”很快别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那边也是全副武装，那一身甲胄的，按说比他们还热才是，为什么没有反应？ “别抱怨，专心守城！”军官看不下去，只能出面喝止，“再不守好城池，到时候就真的要清凉了。” 这话让周围的士卒顿时一个激灵，一时间居然真凉了下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却不是害怕，而是刚说话的时候，一颗石弹从他们面前飞过，刚刚还在朝着他们抱怨的军官，现在已经被撞飞了出去，凉意是石弹飞过瞬间带起的风造成的。 石弹去势不减，落入城中，砸坏了其中一处民宅，不多时有两个百姓呼喊着逃出去，之后围着自己的家嚎啕大哭，显然还有亲人在里面。 几个士卒看得不是滋味，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陆续有箭矢，朝着他们这边射来。 “低头！”好在他们也从新兵混成了老兵，第一时间低下头，勉强避开这些箭矢。可就算避开，眼看贼人已经在护城河填出一个过道，大部分贼人的心中，都带着迷茫。 井阑车开始推上来，同时推上来的还有云梯车和长梯。前进的道路已经打通，正规的攻城器械也该上了。 最先填上的，自然是城门的位置，第一时间冲城车就在士卒们的推动下，朝着城池那边过去。受限于移动距离，冲城车的样式改成摆臂攻城锤的样式。 借助四个士卒，牵动悬挂的撞锤，在固定的地点连续冲击城门。当然这样的冲击力，比不上一段距离借力后撞上去的力道，不过情况有限，没办法奢求。 “随我上！”上官煜一声令下，弓弩手陆续登上五架井阑车上。井阑车高三到四米，来到顶部的弓箭手，几乎可以和城墙上的贼人对射。 杨射按照吩咐，已经第一时间来到战场前线，并登上井阑车。刘韬给他下令，专门找城墙上的军官射击。凭着两石弓的威力，以及他的箭法，狙杀敌军军官不成问题。 有了井阑车的投入，贼人进一步被压制起来，可惜受限于空间，五架井阑车只能上去一百名左右的弓弩手。 “兄长，我去去就回！”眼看长梯已经开始投入使用，关羽也已经坐不住。朝着刘韬示意一下，然后就带着本部，拿着长梯奔赴前线。 “说起来，他也是你义弟之一？”卢植看了看关羽，早些时候听信使提到过此人。 “此人乃河东解良人，姓关名羽，表字云长。云长骁勇善战，一路下来，但凡面对的贼将，都活不过他三刀的。”刘韬当然不会说，关羽是犯了事才逃到涿县的。 “倒是个大将之才，且看他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卢植点头，关羽和张飞的实力，他多少有了解，不过比起这两人，他更关心的，只有刘韬和卢琰而已。 “礌石，圆木，金汁准备！”张梁此刻已经来到前线，真正来到才发现这里的情况非常的糟糕。官兵那边不断推出攻城器械，关键是这天气，这该死的天气！ 就说他现在，全副武装过来，一路飞奔，结果来到这里已经是汗流浃背，甲胄之内，仿佛甑一样，滚烫滚烫的。 天知道官兵，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鬼天气攻城？为什么，他们还能坚持到现在？ “将军，官兵的攻势很猛，我们现在抬头都困难。”在前线的军官哭诉道，现在别说低头，说不得低头都有可能会有一枚石弹，突然飞过来。 话说当头，这不就有一颗砸了过来，就在他们不远处，整个城垛都被砸飞，后面的贼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官兵以前有这种抛石机的吗？”张梁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这次攻城的官兵，和记忆里面的官兵完全不同，就说这攻城器械，数量太多，而且威力太强了。 “没有，绝对没有！”旁边的贼人哭到，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守城，压力太大。 尤其是烧开的金汁，本身味道就很糟糕，更别说那股热浪，周围三米的人心态都崩溃了。若不小心，对方的石弹砸在上面，那滋味真的是让人回味一辈子…… 官兵已经开始架设长梯，礌石圆木等陆续丢下来，包括金汁也开始泼洒。于是官兵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伤亡，并且数量开始提升。 到底有三万的贼人在城池里面，源源不断补充上来，几个人合力把长梯推倒或者砍坏，更是有大量，手持大锤，看起来力气非常大的特殊士卒，遇到长梯或者云梯车，直接一锤子下去，将其砸坏的。 正式这群特殊的士卒，硬生生把攻城的进度给延缓了下来。 “那些士卒是好奇怪……”刘韬远远看着，眉头皱了皱。 卢植却是见怪不怪，回道：“那是黄巾贼最强的一支军队，名曰黄巾力士！” 第147章 该开无双了 “黄巾力士？”刘韬第一次听说，应该说第一次在战场上听说这支部队。 各种小说里面，都存在这种，由张角用符篆和药物炼制，刀枪不入，力壮如牛的猛士。甚至在许多东方玄幻，仙侠里面，天界的最低级劳役就是黄巾力士。 不过从军一路南下，怼了不知道多少黄巾贼，就是没有遇到这支部队。还以为在这个世界，黄巾力士是不存在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就算是黄巾贼里面也很少的存在，上百万黄巾贼，黄巾力士不足两千，如今应该不足三百。但为了解决那一千多黄巾力士，伤亡五千余士卒。”卢植感慨。 比起一般的黄巾贼，黄巾力士才是真正的麻烦，一群力大无比，高大威猛，同时不知不倦的怪物，就算受伤，也能咬着牙杀到力竭，或者被砍了脑袋，才算完结。 怪物，这群黄巾力士，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正是有这群人的存在，卢植一直不敢总攻，毕竟守城的情况下，对方太占优势。 “将军，打不过上去啊！”不多时，袁绍已经回来汇报，“我们的士卒根本登不上城墙！那群黄巾力士，实在太难对付了！” “弓弩姑且不说，抛石机难道没有效果？”卢植严厉地回道。 “抛石机还好，还能打中几个，只是很快就给补充上来。我们的箭矢没有效果，他们身上穿着的铁链，把大部分的箭矢都挡了下来……”袁绍连忙解释。 这些黄巾力士，身上都披着大量的链条，有点类似链甲。当然也不能那么说，毕竟只是缠着链条，保护好要害而已，还不能算作是甲。 然而就是那么一个简陋的玩意，黄巾力士硬生生扛住官兵的箭矢，然后把攻城的士卒敲下去，甚至是把长梯和云梯车给砸坏。 关键是用收集到的石弹，朝着冲城车投掷出去，好几个一起，把冲城车都给砸坏了。失去了冲城车，西门的攻势也不得不放慢下来。 “虽然已经考虑过这个情况，没想到情况那么糟糕……”卢植头痛，总不能让抛石车不断投掷石弹，把这些黄巾力士都给解决，再冲城吧？ “接下来，轮到我麾下的士卒登城了……”刘韬看着前方，正西方城门，最先发动攻势的是刘戈。 他麾下的部队，也是学着其他友军一样，架设长梯，然后开始攀爬。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在长梯上攀爬，刘韬也是捏了一把汗。 不是冷汗，而是真正的汗水，过了那么点时间，最初那点冰水早就没用了。只是想着自己这边热，贼人那边一样热，基本上是咬牙坚持下来的。 袁绍闻言有些轻视，官兵的主力部队，和黄巾贼接触大小战役十几次的部队，都没有办法登上城墙，一支组建不超过三个月的部队，就能做到？ 刘韬到这里那么久，自然他也有手段，打探出刘韬的消息，扣除卢植弟子和汉室宗亲这两个身份之外，连孝廉都没有举的存在，带着一支义勇，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话说当头，城墙上的黄巾力士已经开始进行反击，大锤朝着长梯就要砸过去。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箭矢开始集中到这几个黄巾力士这边，收到箭矢的干扰，他们根本没办法很好的挥舞大锤。毕竟他们本身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要害还是要小心的。 “还不快点！”上官煜高呼，为了掩护这些友军，他也是投入了十二分的精神。 早些时候，其他友军上阵，他可以不管，毕竟卢植本部也有不少的弓弩手，他只需要在外围打打酱油就好，麾下的弓弩手射击频率都没有高，无非节省些箭矢下来。 但是己军的士卒上去，那可是真正的自己人，自然不能怠慢，所有弓弩手都是能多快就多快，箭矢能多集中就多集中，但求能够给刘戈创造机会。 “谢了！”刘戈高呼一声，亲自攀上长梯，开始登城。 “啊！！！！”眼看长枪兵们陆续要登上城墙，上面的黄巾力士怒吼起来，顾不得箭矢，朝着长梯，或者登上城墙的士卒就是猛击。 士卒们下意识防御，结果发现贼人的攻击，居然伤不到自己。顿时惊喜万分，奋不顾身朝着城墙上攀登。 周围的贼兵也是纷纷举起武器，朝着这些士卒杀了过来。刘戈部士卒顶着攻击向前推进，终于登上城墙……然而也是这一瞬间，天国护甲失效，顿时被击杀。 士卒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又变得可以被伤害到了。只是想不通也没办法，他们已经没办法继续思考下去。 不过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至少给后面的士卒，推进的机会。 刘韬很清楚，天国护甲有一定的最大承受限度，但他一直没有和士卒们说，无敌居然不能持久，那么反而会让士卒太过于注意自己受到的伤害，反而留下破绽。 一群奋不顾身向前冲的士卒，才是他需要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狠，和那些喊着阿弥陀佛和上帝保佑，逼迫信徒去拼命的神棍差不多。 “德然，你麾下的士卒不错啊……”卢植是真的惊喜到了，没想到别人那么艰难都没有能够攻上去，刘韬麾下的士卒，居然就要成功。 “没有登上去之前，还不容乐观。”刘韬回了句，目前虽然隐约有登上去的意思，但来自黄巾贼的阻力依然非常强烈。 人数的差距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同时有些东西，仿佛还临门一脚。 眼看刘戈也开始登城，关羽自然也跟着上去，黄巾贼那边，黄巾力士几乎是不要命的破坏长梯，攻击登城的士卒，所以眼看有机会登上去，实际上迟迟没有成功。 别说是刘韬，卢植的心都揪着。 “既然还有临门一脚，那么就让我给它一脚好了！现在，也是开无双的时候了！”刘韬看着刘戈和关羽已经在长梯上，朝着城墙方向移动，他也不再等待。 光龙的信仰，全军提升15点士气，5点防御；风暴箭，弓箭兵们的致命一击；士气还不够，不要紧，燃烧意志，再提升21点士气。 士卒们的情绪突然暴涨，飙升的士气甚至在体内逸散出来，开始凝聚…… 第148章 与袁绍初接触 这个情况刘韬见过，这也是他需要的。全军士气暴涨，已经到达了天花板，于是多余的士气开始逸散出来，同时凝聚。 在很多小说里面，就有过这样的形容，名为‘军气’，乃军队万众一心凝聚起来的东西，也可以称之为‘军魂’。 “说起来，三国群英传这个游戏里面，军魂本身就是一个增益状态的军师技吧？”刘韬感慨，眼看着士气逐渐凝聚成型，那个金龙的样式每次看都非常震撼。 很可惜，可以看得到这个的，只有他一个人。那条金龙，是士气幻化，其实更多是技能创造，没有经过魔法塔改造的存在，是看不到的。 天空中的金龙是那么的雄伟，这已经是刘韬第二次见到，依然兴奋不已。 随着金龙突然爆裂，大量的金色的气息进入到他麾下每一个士卒体内。这一刻，刘韬很清楚，五分钟无双时间，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在广宗城衙门里面的张角，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外面。大概几秒钟后，呢喃了一句话：“黄天，来接我了……” 随侍的太平教信徒还没有反应过来，张角已经彻底瘫软下来，没有了声息。 另外一边，进入无双状态后，关羽和刘戈第一时间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这个变化在当时强度滹沱河的时候，就有过。 那是一种亢奋感，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之不尽的力气，就连手中的武器，似乎都轻了不少。那种一瞬间，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时间不多，攻城！”关羽更清楚，这个状态有时间限制，并不长，需要抓紧时间。 受到这种状态的影响，他感觉自己都有些身轻如燕起来，迅速攀爬，不多时已经来到城头附近。迎面而来的，当然便是黄巾力士以及普通贼人的同时攻击。 “挡我者死！”关羽怒吼一声，青龙偃月刀猛地挥舞过去，一横线过去的敌人，当即被砍成两半，一口气四五个人，完全不含糊。 又快步走了两步，在贼人没有补充上来之前，以及杀了上去。手中偃月刀两次挥舞，硬生生在周围杀出一片空地出来。 “先登者，别部司马刘韬麾下，关羽是也！”关羽爆喝一声，此刻的他，身边已经多了好几个士卒，都是陆续登上来的。只是先登者，毋庸置疑，便是他了！ “关军候果然厉害，比我快了一步……”刘戈很不甘心的说道，他真的只是比关羽慢了一步，他周围也都是倒毙的黄巾贼，包括三五个黄巾力士。 “谁让你不快点？”关羽笑了笑，到底是兄长的族兄，语气自然也柔了三分。 “报……西门城墙已经完全占据！先登者，关羽！”传令兵回来汇报，虽然距离不远，卢植肯定也能看到，不过这是必要的程序，马虎不得。 “很好！”卢植点头，他的双眼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西门这边，城墙上，己军的身影不断增加，敌军的阵营在不断减少，速度居然如此的快。 “这……这不可能……”袁绍不敢相信，他麾下精锐全出，都没有能够登顶。那些黄巾贼姑且不说，那些黄巾力士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为什么，刘韬这支，这支成军只有三个月的民团，可以做到？ 刘韬看向袁绍，算下来今年他应该已经三十多岁了吧？毕竟，据说比曹操年纪大，曹操今年虚岁都三十，记忆里面二十岁上下，袁绍就已经出仕过…… 期间服丧去官，直至去年，才成为大将军府掾，借助这次讨伐黄巾混战功不奇怪。毕竟大概明年，汉帝组建西园八校尉，曹操和他都有加入其中。 所以说，现在的慌张，不是经验不足或者不够成熟。纯粹只是世家出身的他，轻易被他这个孝廉都没有举的‘宗亲’，带着一支‘民团’超越，而感到不甘心，甚至是嫉恨？ 不过三观方面，估计也有受到一定的冲击吧？ “军队方面，战斗力没什么区别……”刘韬回了句，“最高战力的差距而已。” 袁绍闻言，当即看向城墙，想到最初登城的将领，心中大概明白。刘韬本身不强，但他麾下有真正的猛士，这才是在一路高歌猛进的关键。 话说我这算是在资敌吗？刘韬恶意的想到，袁绍此战之后，应该会开始招揽一批猛士到麾下吧？也不知道，颜良文丑，在这个时期，拜入他的门下没有…… 慢着，记得颜良似乎是安平国堂阳县人，可以尝试让甄氏帮忙调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连文丑也能招募到！ “刘兄运气不错，能招揽到如此强大的猛士。”袁绍对刘韬的评价已经有所改善，称呼也显得亲近一些。 “招揽算不上，意气相投，我们几个互相结为异姓兄弟而已。”刘韬随口回道。 也就是在警告我，关羽没办法招揽过去了？袁绍大概听明白了，毕竟下属和兄弟是两个概念，下属可以说是良禽择木而栖，兄弟那就是不义。 能够不义，那自然也能不忠。哪怕能招揽到，也不敢重用，袁绍很快就分析完毕。 “刘兄好福气。”袁绍回了句。 “哪里哪里，身为宗亲，总不能看着汉家天下乱起来。袁家四世三公，家族深扎于大汉，按说和大汉也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刘韬看向袁绍。 “的……的确是这样……”袁绍微笑着回道。 还真是够敷衍的回答……刘韬心中冷笑，袁家，至少袁绍心里，怕是已经开始嫌弃大汉这块饼太小，袁家分配的量太少了。 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服丧完毕，赋闲在家期间，就和八厨、党员和许攸这样的存在关系不错，偏偏明年就有八厨之一的王芬要刺杀汉帝的事件。 再考虑到，袁阀引董卓入京，同时借助何进被杀杀入皇宫……以前看小说不敢想，若董卓遵守‘故吏’的身份，把两位皇子让给袁绍。 接下来，袁阀是不是要成为第二个王莽？！ 以前觉得，自己看过不少三国小说，现在看来，自己对汉末三国，还不是很了解…… 第149章 广宗之战落幕 “总攻！”随着西门被友军从内部开启，卢植一声令下，刘韬和袁绍也不得不随军发动进攻。 袁绍倒是积极，主动冲在最前面，反过来看刘韬，基本上就是跟在卢植身边打打酱油，实际上连杀敌都没有做。 反正暗系魔法也没有开启，灵魂收割也没有点开，主动上阵杀敌肯定是不存在的。 “德然，看来你虽然挂帅，但并不会冲杀在最前面？”卢植突然说了句。 “弟子对自己的定义，主要还是一个文士。”刘韬非常诚实，好在这年头，文士提剑上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比如说卢植就有挂帅上阵。 “经学方面学习得怎么样了？”卢植少不得问了句，视线依然在看着城中。 越来越多己军杀入城中，贼人已经完全乱成一团。东门和南门似乎已经开启，有不少贼人尝试着逃脱，官兵这边，以及张飞都率领各自部曲，追击过去。 本身热得不行的贼人，在城破瞬间已经彻底崩溃。在被官兵追到的瞬间，甚至连抵抗的力气都没了，极度口渴的他们，发现自己练挥舞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索性直接跪地求饶，只求一口水喝，真是热得不行；有些甚至直接在北门城墙上跳下去，会不会游泳无所谓，可算是凉快了…… 换言之，到了这份上，其实卢植已经不需要怎么指挥，只需要把贼人控制起来，然后重点抓捕张梁和张角即可。 “只能说在恶补。”刘韬自嘲道。 “学问的事情，强求不得。”卢植一愣，随即大概猜到这个词的意思。说真，对这个词不太喜欢，主要是‘恶’这个词，“学习应该是潺潺的泉水，永不停息。而非山洪，来势汹汹，第二天已经没有踪影。” “弟子受教，平日有空自当多读书，奈何家中缺书……”刘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战后到了洛阳，来到我这里，抄录一些带走。”卢植沉默三秒钟，然后回了句。 “弟子拜谢恩师。”刘韬其实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表面上还是恭顺地感谢。 “报！”话说当头，传令兵已经回来，“逆贼张梁，已被袁都尉斩杀！另外，在府衙里面，发现张角，刚病逝没多久……” “斩下脑袋，硝制好带走，尸体剁成碎片，喂狗！”卢植随口回道。 这一瞬间，刘韬都有些讶然，这样的话居然能够从卢植口中说出。转念一想，大概能够理解，对贼首越残酷，越能告诫天下不怀好意之人：造反就是这个下场！ 整个战场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跟在卢植身边的刘韬，几乎是一颗首级也没有抢到。他也无所谓，毕竟战功计算，又不是按照个人获得首级来计算。 战后，三万贼人伤亡也不过七千人，剩下两万三千人，有上千人跳入清河之中，生死不明。更多是被俘虏，少数可以已经逃脱，也有可能隐匿在民宅之中，需要进一步甄选。 “先登者关羽，乃刘韬麾下。同时刘韬部在此战，杀敌两千余，俘获数千，为诸部之首，首功归刘韬，各位没意见吧？”晚上统计战功，卢植当场询问各位军官。 “没有！”众人纷纷回应，事实放在眼前，刘韬部士卒作战凶猛，当真可以算是奋不顾身的程度。这样恐怖的军队，实在不想招惹。 没有汇合以前没有感觉，最多是每天训练且一日三餐，感觉和他们麾下的部队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三餐这点，有些不能忍，毕竟大家都是一日两餐。 问题别人多出来的一餐，是自己支付，不走军营的开销，也奈何不了别人。 这些士卒，平时也是和和气气，且几乎不出军营。偶然碰撞到其他部的士卒，也能主动承认错误，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错觉。 真正上了战场，才发现一个两个都是不要命的。很多时候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旁边的士卒看了都觉得悚然。感觉这根本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支死士。 最后人家真正的战功就放在这里，而且还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不服不行。 “袁绍，第一个带头冲城，同时在巷战斩杀贼首之一张梁，记大功……”卢植继续宣布，当然后续的宣布，和刘韬已经没什么关系。 “你们先打进去，怎么袁绍先斩杀张梁？”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刘韬少不得找来关羽和刘戈，向他们询问。 “兄长，我本来已经要去把那张梁击杀，奈何子睿拦着我。”关羽直接抱怨起来。 “长官，属下的意思，我军先登，已经占尽风头，不让出一些功劳，怕被其他将领嫉恨。”刘戈连忙上前解释。 刘韬麾下很有特色，比如简雍和杨射，以及张氏、甄氏和苏氏的族人，都会称呼他为主公；卢琰、关羽和张飞，一般称呼他为兄长；而刘戈和上官煜，以长官称呼他。 倒不是疏远，而是太亲近，反而不好称呼主公。自家族兄表弟给自己当家将，感觉就有些怪怪的。私下而言，两人甚至会称呼一声‘德然’，来表示亲近。 刘韬觉得，这或许就和，夏侯兄弟，曹仁等人，平时会用‘孟德’称呼曹操，正规场所，也大多称呼其官职，不会用‘主公’来称呼一样吧？ “子睿考虑很周全，首功已经占据，云长先登，也是立下大功。按照这个战功，云长说不定也能混个县尉当当。”刘韬笑道。 “那我怎么办？”张飞不爽，攻城战他那骑兵没用，只能之后用于追击，战功不显。 “也没有双县尉的说法。”刘韬略做思考，“到时候贼曹给你当，怎么样？” “那也是个吏而已……”张飞嘟哝，却是引来周围几人的笑话。 “在我麾下，哪怕你是个贼曹，谁敢不给你面子？”刘韬笑骂道，“关键封赏还没有下来，谁知道结果是什么。” 不管是‘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还是‘听天命，尽人事’。刘韬信奉的只有一句话‘落袋为安’，再多是谋划和行动，没有落实时间，都没有任何意义。 广宗之战，到这里为止，终于落幕。直至下半夜，城里还有一些骚动，不过这已经不是刘韬需要关注的事情。 他更关心的是，简雍和左丰，到底到达洛阳没有…… 第150章 宗亲亦有俊才 刘韬还不知道，简雍和左丰，已经顺利抵达了洛阳。左丰带着东西回皇宫复命，少不得还要检验一番。 简雍可没有资格进入皇宫，只能找个私营的厩置安顿下来，官营的不敢住，价格太高。也不是住不起，而是他看着价格肉痛，到底是节省惯了。 按说他的身份，拿着腰牌入住驿传也可以，不过他没有正式文书，属于私活。别说是驿传，郡邸都没办法入住。 同时为了方便联络，还不能找太寒碜的。最后找了价格适中的‘英雄楼’，这里的客人主要是天南地北的游侠，更是洛阳一带游侠行会总部。 这种游侠行会，在简雍看来，和春秋时期的剑士行会差不多。 话说两头，左丰返回宫中，路上却是偷偷把价值一千贯的金子给藏好，然后带着酒找到自己的上级，也就是常侍毕岚。 “回来了？”毕岚也是刚刚休息，带着几分倦意看向左丰，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奴婢已经完成视察，如今回来复命。”面对毕岚，左丰可不敢有半点怠慢。在皇宫里面，一个小黄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关键是，直至消失很久很久，都没有人会在意。这宫里，常侍之下都是蝼蚁。 “这个你和陛下说，不该来找我。”毕岚拿捏着，语气没有变化，但熟悉他的，会发现他其实已经有些不满。 “奴婢在卢植营中，遇到一位汉室宗亲……”左丰知道，他必须要快点进入主题，否则的话要倒霉，“他托奴婢，送了些土特产孝敬陛下。” “冀州，可是几个郡国的国王？”听到这里，毕岚稍微有些兴致。 “却是前汉中山靖王之后……不过，他送的特产，却非一般！”左丰有些为难的介绍一下刘韬的身份，然后立刻表示东西值钱。 并且第一时间把酒拿出来，递了过去。 “呀，酒仙酿！”毕岚似乎认识，直接接了过来，“居然是窖藏近十月的，好东西！” “常侍认识这酒？”左丰有些诧异，同时松了口气，毕岚认识这酒的价值就好。 “一个月前，有豪商送过两瓶到洛阳，一瓶献给了陛下。当时陛下对这酒，评价可不是一般的高，就是嫌火气有些大，少了几分雅致。”毕岚把玩着这个酒瓶。 “据那刘韬所言，这酒是他结义兄弟，涿县张飞酿造出来，虽然酿造不少，不过窖藏的时间却不长。最长的，也就这批了。”左丰连忙解释，“刘韬表示，这一批，是特别为了孝敬陛下准备的。” “……倒是有心了……你说这一批，有多少？”毕岚比较关心数量问题。 “共两百瓶，那刘韬言，其中一百瓶是孝敬陛下。另外一百瓶，是孝敬各位常侍的。”左丰连忙说道，有那一千贯，他已经赚够，这一百瓶酒仙酿，实在不敢再贪。 尤其在看到毕岚，似乎对这酒很关心的情况下，自然更不敢贪。 “哦，他真那么说的？”毕岚还在拿捏，主要是诈一诈左丰，他不信这家伙一点好处都没有要，说不得酒还有更多。 “这……”左丰知道毕岚是在诈，但也担心对方是认真的，拿不准的情况下，索性坦白，“酒方面的确只有这二百瓶，另外他觉得劳烦我把酒送来不好意思，就给了点辛苦钱。” “既然是你的辛苦钱，那就收着吧！”毕岚对钱不太感兴趣，对酒的兴趣更大一些。再说，左丰能识趣把二百瓶酒都献上，倒也懂事。 “谢常侍！”左丰感激，这一千贯，到底是可以留下了。 “你啊……干嘛要谢我？”毕岚摇了摇头，随即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当然知道这酒的价值，在洛阳这边，三月份，不，当时已经是五月份的，已经被叫到五十贯。 洛阳贵人多，贵人钱多，有时候争的就是一个面子，哪怕这酒不值这个钱。 “可惜酒多了……”仔细感受这酒的味道后，毕岚却是叹了口气，数量多，那么就不那么值钱，五十贯，应该差不多是极限。 值得肯定的是，陛下那边，应该会很高兴，这味道比五月份的，好了许多。 “对方只说是孝敬？”毕岚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就算酿酒的是对方，但也不可能白送那么多酒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方面还真没有说，只说身为宗亲，报效朝廷是应该的。”左丰连忙说道。 “他提过多少次，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毕岚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说了好几次的样子。”左丰也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 “哈哈，原来如此……这小子倒是个妙人，你且和我说说，这刘韬的情况，稍后与我去觐见陛下！”毕岚大笑，随即看向左丰吩咐道。 傍晚的时候，毕岚带着左丰前去觐见汉帝刘宏。左丰先是就视察结果汇报，少不得为卢植说了几句话。也不敢说太多，很快说起刘韬的事情。 毕岚也顺势献上酒水，后者拿过来看了看，主要是看日期。把酿造日期刻在专门制作的酒壶里面，这种酒仙酿可以说是一个创新，也第一次提出‘窖藏’这个概念。 据说现在，一些酒坊，也开始将自己酿造酒进行窖藏。不过扣除杜康和少数度数偏高的酒之外，大部分是直接藏成了醋……不，醋都算不上，那是馊。 “陛下，我来试毒……”张让出面，按说旁边的赵忠地位更高，不过也更怕死。 “嗯……”刘宏点了点头，毕岚能拿过来，就意味着这酒没问题，不过张让要尽忠，他也不介意让他先尝尝。 “那刘韬，是汉室宗亲？”试毒至少要两刻钟以上，刘宏就换了个话题。 “说是中山靖王之后……”左丰不敢怠慢，连忙解释。 “让宗正查一查。”刘宏随即对赵忠吩咐了一声。 赵忠领命，立刻过去派人知会宗正，查询涿县刘韬此人。期间，刘宏少不得听了听，这刘韬从涿县，一路打到广宗的战绩。 待宗正汇报，族谱真有此人时，刘宏已经开始喝酒，闻言感慨：“宗亲中，亦有俊才。” 第151章 事情已办妥 “……刘元起未出仕，有子刘韬，字德然。”宗正把族谱念了一遍，刘宏闲着无事，也稍微计算了一下辈分。 算到刘韬这一辈，笑了笑说道：“那么算下来，还是我族弟……让父，派人去涿县，我想知道一下刘韬的为人。” 左丰虽然简单介绍了刘韬的战绩，不过到底没有仔细调查，吹嘘这玩意谁不会。同时，也不排除左丰收了别人好处，故意夸大的可能性。 “陛下折煞奴婢了。”听到刘宏又称呼自己‘让父’，张让却是一副惶恐的样子。 光和二年，司隶校尉阳球，趁王甫出宫休假将其弹劾后捕杀。光和四年，曹节也作为妥协的筹码‘病逝’。当时的宦官们，真的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直至光和五年，刘宏对世家和士族彻底失望，不得不扶持他们。为了保险，不得不对外宣称‘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这样的言论。 虽然最大限度保护了他和赵忠，不过也被士族指责为不孝，尤其董太后尚在人世。 后续，虽然时不时会在别人面前那么说，可张让和赵忠，可没办法把这句话当真。 回了那句话后，张让还是乖乖下去，派人前往涿县，调查刘韬的情况。快马加鞭，尤其是这种情况，基本上两三天内就会抵达涿县，十天内就能有准确的消息。 “酒是好酒……”刘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仔细品尝，风味的确更好。 物以稀为贵是西晋时期的词，不过这个概念刘宏很清楚，毕竟他幼时为了补贴家用，和母亲一起经过商。别看酒更好，但数量多，那就不值那么多。 五十贯一瓶，应该已经是极限，毕竟大概有三十贯左右的溢出。就如同左丰所言，这酒的稀有程度的风味，也就二十贯左右。 不过自己喝，那问题不大，酒的味道更好，他也喜欢。尤其是容易醉人，他更喜欢，醉了最好，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头痛。 “刘韬说是其义弟家酿造的对吧？”刘宏很快想到左丰说过的这句话。 “是的，听闻刘韬的义弟张飞，其家乃涿郡最大的酒肉商人。”左丰连忙回道。 “涿郡张氏，对，以前开始就是酒肉大商……”刘宏回忆了一下，似乎想起有那么一个大商家。他是冀州河间人，涿郡就是临郡，岂能不知涿郡张氏。 算下来，小时候，似乎也在那里进过酒，真有些怀念。 “那张飞，似乎在刘韬麾下，统御骑兵。”左丰见刘宏一副感怀的样子，于是顺势把张飞的情况也说了说，“刘韬言，他这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 “估计是夸大了，但也应该颇有勇力。”赵忠平淡地回了句，暗道：这左丰到底收了刘韬多少钱，为他说那么多好话。 就连一旁的毕岚，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想到那些酒，脸色倒没有变得难看。 “且看看，这刘韬是否真有那么厉害。”刘宏也只是当听个乐子，没有太在意，“对了，这酒既然是张家酿的，味道也不错，且列入贡品吧！” 他觉得，刘韬能拿出那么多酒，应该是和张家商量的结果。而张家拿出那么多酒，目的也应该是为了打响这个‘酒仙酿’的名头。 关键是这酒的确可以，至少目前还没有其他酒，和它一样浓烈香醇。冲着这个，给一个‘贡品’的名头，也未尝不可。 “想来，涿县张氏，应该会对陛下感激涕零。”赵忠奉承道。 他也没想到，依靠这个契机，酒仙酿会成为贡品。同类商品，有一种成为贡品，除非被取消资格，否则很难再允许其他品牌成为贡品。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保护了酒仙酿，就算出现别的品牌，酒仙酿依然是高度酒里面最有价值的……本来，他已经都要和张让商量，想办法把酿酒的配方给弄到手的。 现在弄到手依然有价值，只是当酒仙酿成为贡品，那么别的酒，就没那么高价值了。 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刘宏最后把张让和赵忠都挥退，自己在宫里喝着酒。 烈酒入喉，习惯低度酒的刘宏依然有些不适应。放下酒杯，看着酒仙酿的酒壶，嘟哝道：“士人世家不可信，宗亲呢？” 陈王刘宠，在郡国内征兵，部众已达十万。皇甫嵩在长社之战后，路过陈国，了解到这个情况，也向他汇报过这件事情。 一个郡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聚众十万，这事情可没办法不上报。 当时刘宏还觉得刘宠这个名字耳熟，一问才知道这傻子在熹平二年，就差点给他当时前后两任国相，坑得以谋反论处，还是自己赦免的。这次，怕又是被国相给坑了吧？ 后续汇报，得知刘宠只是收拢难民，维护地方治安，没有什么僭越的事情，索性不管。 没想到才过十多天，又听说了一个，叫做刘韬的宗亲。刘宠好歹是世袭的陈王，这位却只空有一个宗亲的名头。不过一路过来，立下不少功劳，却让他稍微高看一眼。 “侍中刘岱，北军中候刘表，赋闲在家的刘虞，幽州刺史刘焉……说起来刘岱的弟弟刘繇，以前地方也有推举过。”刘宏仔细权衡了一番。 宦官一系的官员，已经被士人抹黑，无翻身之地。但是宗亲，世家要诬陷也要忌惮三分。只是宗亲到底不如宦官，不能完全为他所用。 “哈哈哈……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刘宏自嘲得笑道，拿起酒壶继续给自己斟酒。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左丰托人，给英雄楼的简雍带了四个字：事已办妥。 就这样？简雍有些懵，这些宫里的办事，都那么简洁明了的？问题是出来报信的宦官，说完这四个字就回去，他想要进一步询问都没办法…… “安心好了，虽然那些士人都说宦官贪财不仁，这话或许没错，不过他们也有一个优点。”简雍旁边，一个身影发话，“那就是收了钱，就真的会为你办好事。” 人格已经不值钱，信义就必须要值钱，否则还有谁愿意给钱？ “原来如此，多谢王楼主提醒。”简雍恍然，连忙朝着那人一拜。 此人也是刚认识不久，乃英雄楼的主人，更是游侠行会会长，姓王，名越。只是没想到，王越对宫中，尤其是宦官的情况，居然如此了解。 第152章 初至洛阳 随着广宗之战落幕，卢植把俘虏到的黄巾贼全部斩首，在城外垒砌‘京观’以警示世人造反就是这样的下场。 期间刘韬建议过，可以甄选其中部分贼人，送到地方修桥铺路，或者卖给地方世家充当家丁。只是这个建议，被卢植否决，甚至还训斥了一番。 “如今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家估计也没有多少钱能购买家丁。而且这些贼人给了武器就是精兵，若是犯事会很危险。到时候传到洛阳，怕会成为宦官攻击父亲的借口……父亲大概是这样考虑的。”卢琰在之后，私下对刘韬解释。 “果然，名声容不得半点玷污。”刘韬叹了口气，“声名所累？” “大概……是这样。”卢琰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 卢植的人设，是刚正不阿，不屈服宦官，同时经学渊博，仁义忠厚。基本上，把一个臣子正面的形象，完美的表现出来。 所以他不能势利，做出出售俘虏这样的事情；不仅不能做，还要痛恨这样的行为。 突然明白，后世那些明星维持人设多辛苦了……刘韬在心里吐槽道。 关键这个人设，还不是自己设定的，而是由社会，或者说士族设定的。大家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设，作为士族的领军人物，所以‘卢植’就这样应运而生。 想想也是，就说大儒门下，只怕弟子部下千人；经学大师，这其实也可以靠吹捧获得，毕竟信息传递落后；至于刚正不屈，仁义忠厚，这是阶级立场问题…… 也就说，其实卢植，就是士族包装出来的‘明星’，一面招牌而已。 回想起来，卢植从博士开始当起，官位几乎都是文职，最多当了一年庐江郡守，也是因为要借助他的名望来对付叛乱……换言之，其实卢植没有多少打仗的经验。 算了，算了，不能继续想下去，否则感觉对卢植的印象会彻底崩塌。 “也罢，什么时候返回洛阳？”刘韬随口问道，“而且，我们是跟着去，还是回幽州？” 理论上，他们是刘焉派下来支援冀州这边战事，这边已经结束，应该回去复命。 只是若回去，说不得真的要和刘焉纠缠不清。到时候他要去益州，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过去？关起门来发展虽然也不错，但益州是真不想去。 “哦，这个的话……”卢琰拿出一份文书，“父亲已经和刘焉沟通，把你调入他的麾下。之前只是说说，但随着这份文书，我们就算是调过来了。” “只是官面上，允许这样胡来？”刘韬有些犹豫，毕竟北军五校属于常设校尉，他这个别部司马，却有种临时编制的意思。 “我们到了洛阳之后，任务也算完结，不过功劳肯定还是要计算的。我们麾下这四千多人，依然是属于我们的私军。”卢琰回道。 “那干脆留下算了，辎重部队可是不吃军粮的。”刘韬觉得，既然如此，没必要非得带着部队过去洛阳，交给甄氏帮忙照顾几个月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陛下要检阅怎么办？”卢琰摇了摇头，“而且，我和父亲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你既然会提起，那么这个问题解决了？”刘韬有些激动的问道。 “是的，父亲表示工匠的攻城器械改良，对破城有决定的帮助，所以也要表功。同时我部的辎重兵和伙头兵，也并入北军辎重队里面，只是要暂时统一接受调度。” “换言之，军粮不需要我们支付了，对吧？”刘韬大概听明白了。 “只是陛下宣布解散之前，的确不需要我们解决军粮问题了。”卢琰点头。 其实刘韬和卢琰都不知道，正是提前打下了广宗，所以军中物资有些过剩。 本身这些物资，可以允许军中一个月左右的用度，再加上在破城的时候阵亡一部分士卒，物资完全足够大军一个月左右的用度。 反正抵达洛阳，陛下检阅完毕，论功行赏，也差不多是一个月上下，索性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关键是，他本身不需要为此支付任何东西。 刘韬是真的松了口气，然后也下令积极配合做好拔营的准备。前后忙活了一天多，之后在第二天休整半天之后，在第三天正式出发。 回程的时候，考虑到没有贼人，要求每天行军一百里，从威县返回洛阳，大概八百里，全军在返程的第八天傍晚，终于来到洛阳城下。 “六米高的城墙……”刘韬看着这座城池，不由得感慨，实在没有印象中，高大宏伟的感觉，毕竟是夯土而成，缺乏粘合剂，就算有青石砖也垒不起来。 总不能，如同一些小说里面，用糯米加蛋清什么的，那么大一座城池，需要多少糯米鸡蛋？连专业养殖都没有的时代，哪里弄来那么多的蛋？！ 高六米，宽二十米上下，的确比一般县城五六米的那种厚实不少。 二十多米的厚度，难怪会有‘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这个说法。刘韬在心里吐槽道，毕竟这句话从字面看，说的是厚度，而不是坚固程度。 这座城池位于洛水之北，水北为阳，是故称之为洛阳。从夏代开始逐渐成为都城，到刘韬这个时代，也有近两千年历史。 一代代人的完善，扩建，在东汉成为汉帝国的都城，却毁于董卓一把火。 “董卓放火的时候……算了，估计阻止不了他放火。”刘韬觉得，还是快点离开这座城池好一些，对它越有感情，在它被焚毁的时候，估计会越心痛。 同时他也大概知道，董卓为什么会放火。 洛阳为东西走向，南靠洛水，北靠谷水，一把火就是十多公里都是火海，想找船还难。没有一两天，都没办法继续追击，这意味着有一两天的时间可以迅速行军。 考虑到董卓带走大量贵重物品，速度不快，这两天对他非常重要。完全可以支持到，大部队进入函谷关为止。 从战争的角度无可厚非，但从历史的角度，董卓死后只是被点天灯，都有些便宜他了。 “兄长，在想什么？”卢琰有些担心，刘韬的表情隐约有些狰狞。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刘韬摇了摇头，几年后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太在意。这样告诫自己之后，他也慢慢调整好了心态，开始仔细观察这座大汉的都城…… 第153章 思虑 “我有些好奇……”袁绍来到刘韬身边，自从决战之后，他对刘韬的态度就有所改变，算不上朋友，但至少会主动过来搭话，“第一次来洛阳，你不好奇？” “这里的繁华超乎我的想象。”刘韬没有看向他，“但正因为太繁华，我还是不要仔细去欣赏它，免得忍不住想要一直留下来。” “以德然这次的战功，北军各校岂非随你挑选？再不行，大将军那边，也需要不少属官。”袁绍提议，这自来热厉害，表字都开始叫上了。 大将军府属官，不如说是大将军幕府属官，幕府本来就是形容将军府署，只是后世大家对幕府的印象，更倾向于岛国那边的幕府时代。 幕府下设长吏、丞、参军和主簿等，算军职，属朝廷正式编制，非大将军家将。 “我虽宗亲，但起于微末，洛阳遍地都是权贵，我说不定哪天就招惹到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洛阳非我能久留之地，只希望能为朝廷，保地方太平即可。”刘韬摇了摇头。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是来自《老子》那段话？”袁绍碰了个软钉子，却很快转换了话题，继续搭话。 刘韬似乎听说过这个说法，但记得不是很清楚，于是含糊其辞。后者也没有纠结，继续聊天，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到了营地，卢植让大军驻扎休整，袁绍却没有留下来。 “恩师，袁绍……”刘韬有些好奇，于是问了问卢植。 “他乃大将军属官，本身非我下属。”卢植回道，“再说，讨贼已经结束，估计我这北中郎将，也差不多到头了……说真的，为师也实在不适合军职。” 临危受命，担任这个北中郎将，朝廷主要是看重他的威望和名声。同时以前担任庐江太守时，有过统兵的阅历。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文人，本身没打算继续混军职。 “恩师，这次论功行赏，弟子打算在地方任职，不知可否？”刘韬低声询问。 “这个要看陛下如何安排，反正最多这两天，我估计还要被陛下召见，若提到你，我可以尝试提一提。”卢植想了想，“怎么，不打算留在洛阳。” 刘韬少不得，把对袁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人贵有自知之明……”卢植看向刘韬，“你能有这种认识也难得，如此我就不强求了。这几天有空，到我在洛阳的府邸，把经文抄一抄。” “是，弟子拜谢恩师！”刘韬很不情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向卢植行礼。 “今天，就好好休息。”卢植点头，然后去忙别的事情。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简雍也找到军营这边，正式归队。问及托办的事情，后者表示酒已经顺利送到宫中，左丰也托人带话，事情已经办妥。 “我会不会表现得太耀眼了些？”刘韬想了想问道，“万一陛下舍不得我离开洛阳，把我留了下来，那可怎么办？” “以主公在战场的表现，或许真的会被留下来。”简雍想了想，然后朝着他点了点头。 最初在涿县的时候，部队只有两千一百人。至卢奴的时候扩充到五千三百人，广宗之战后，尚有四千人。 几乎每一场战役，都是以少胜多，唯有下曲阳之战战损最为严重，但伤亡人数，和敌军情况比起来，依然微不足道。 “不过……”简雍随即补充道，“北中郎将联合骑都尉袁绍，领两万五千大军，与上百万黄巾贼对峙，一路从魏郡打到广宗城，那个时候贼人只剩下三万余……” 不仅是卢植，朱儁和皇甫嵩的长社之战，后续朱儁的宛城之战，以及皇甫嵩在东郡那边击败卜己部，这些算下来都是赫赫战功。和他们比起来，刘韬这点功劳真不算什么。 “以我的身份，估计没有资格觐见陛下。”刘韬有些头痛，毕竟秩序没有彻底崩坏，决定权也不在他的手中，“只是与其坐等结果出来，还不如想办法把主动权握在手中。” 随即看向卢琰，询问道“我军还能动用多少财帛？” “两千余贯，最多能动用一千贯。”卢琰大概知道刘韬的想法，于是据实告知。 “宪和，想办法联络左丰，看看能不能将我外派到并州或者……凉州！”刘韬得到答复之后，立刻看向简雍，吩咐道。 “属下可以尝试一下。”简雍回复，好在他的确有先见之明，在洛阳这几天，通过左丰，和毕岚也搭上了关系。 类似这样的事情，找左丰没用，左丰也得找毕岚出面，还不如直接找毕岚更好一些。 “只是，为何是并州或者凉州？”卢琰有些想不明白，若是边地，幽州不也一样？ “恩师把我从刺史手中调过来，刺史虽然放行，但心里只怕不高兴。我们回幽州，岂非直接撞在他的手中？”刘韬回道。 “这倒是，是愚弟思虑不周。”卢琰恍然，连忙道歉。 与此同时，洛阳皇宫之中。估计刘韬都不知道，他的情报和卢植的战报，此刻都到了汉帝刘宏的手中。另外，刘韬最初所著那本《练兵概要》，以及刘焉修改版，也在这里。 “朕那个叔父，太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刘宏仔细对比两本兵书，随手放在矮几上，“若是没有派你们去那边调查，我还真心了他……” 大概在二十天前，这本刘焉表示自己参与编撰的兵书，就随着战报送过来。 这种基础的玩意，兰台要多少有多少，不值一提。不过这本里面，提到的‘凝聚军心’方面有些新意，才稍微引起他一些兴致。 主要是表功，麾下校尉邹靖在涿县外大破五万黄巾贼，然后就是这本兵书。隐约提到个叫做刘韬的别部司马，还有他改良的一些骑具，能提升骑兵战力，甚至没说那是个宗亲。 再加上只是简单点几句，也没有引起他的主意。如今刘韬在战场表现那么出色，他也想起刘焉的报功里面，有那么一个人，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人。 那问题就来了，在涿县外，击破五万黄巾贼，是以邹靖为主，还是以刘韬为主？考虑到刘韬那本《练兵概要》的原文已经找到，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不若，把刘韬叫过来，仔细问问？”刘宏想了想，嘟哝道。 第154章 私下召见 “陛下……要见我？”第二天清晨就被卢琰叫醒，然后被告知宫里来人，陛下要觐见他的时候，刘韬是有些懵逼的。 按说，卢植和皇甫嵩已经凯旋归来，朱儁也在路上。 这三个大功臣，汉帝都没有召见，居然先叫他这个地方民团出身的别部司马？就算是有宗亲这个身份，也不应该如此‘恩宠’吧？ “兄长，其实不需要想太多。”看着刘韬有些反应不过来，卢琰连忙解释，“陛下这次召见，应该只是私下，和论功行赏无关。而且不管如何，你都得快点准备了。” “对对对，我立刻准备！”刘韬说着，连忙洗漱，找出最合适的衣服穿上。早就考虑到这个情况，所以觐见用的袍服，已经提前采买过。 不否认，新衣服，总是有些咯人…… “我们的钱还没有送出去吧？”刘韬换衣服的时候，少不得问了句。 “宪和本来打算今天行动，不过看情况，估计没必要了。”卢琰回道，“对了，我给你几块金饼，到时候入宫估计用得到。” 说完，直接离开营帐，回去准备。刘韬换完衣服出来没多久，他也带着五块金饼过来。 把金饼放在怀中，半斤重的金饼，也就碗口大小。而那么小的金饼，在当时价值10贯，可惜民间很少用到，几乎都是大宗商品买卖的时候，或者朝廷赏赐时才会使用。 碗口大，五个也没多少，放在儒袍袖子内部的口袋正好。 “黄门久等……”准备妥当，前后无非十来分钟，刘韬来到军营门前，朝着宦官赔礼。 说是黄门，但小黄门和黄门郎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宦官，后者是正式的官职。当然如果眼前这位是黄门令，虽然也是宦官担任，却是少府属下正式官职，俸禄六百石。 也没办法称之为‘公公’，当前估计也只有张让和赵忠能承受这个称呼。私下的话，十常侍应该也受得起，十常侍以下，估计就没胆承受这个称呼了。 “清晨前来，叨扰刘司马休息，只是陛下有旨，还请刘司马随奴婢走一趟。”这小黄门也算客气，没有因为等了十分钟，就拿捏起来。 拿捏不起来，汉室宗亲，又是陛下要见的，看情况陛下对刘韬还很感兴趣。他只是区区小黄门，实在不敢拿捏。 “好，黄门前面带路。”刘韬点头，出了军营才知道还有公车接送，自己算是体验了一下皇甫嵩的待遇。 路上少不得问了问黄门的名讳，姓钱，单名福，五年前入宫。正是阳球捕杀王甫，牵连了一批宦官，后来宫里要补充人手，他就是那时候入的宫。 “钱黄门，可知陛下何时找我？”刘韬朝着靠近钱福，偷偷塞了一块金饼过去。 后者出来前，就听左丰言，刘韬出手阔绰，这一出手就十贯，钱福眼睛都红了。宫里包吃包住，但上下打点，月例几乎不剩。十贯，顶他进四个月的俸禄了。 他很想收下，但同时又不敢，毕竟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心里必须清楚。 “刘司马无需如此，陛下虽然没说为何召见。但听说前阵子，派人去涿县调查过刘司马，或许是对您有些好奇，所以打算见一见……”钱福低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刘韬恍然，“诶呀，虽然刘某与钱黄门第一次见面，但一见如故，见面礼总得要吧？不巧，身边就有那么点玩意，还望钱黄门不要嫌弃……” 说着，把金饼又递了回去。后者拗不过，只能收下，语气也恭顺不少。 底层的黄门，其实真的不需要给那么多。传个旨意，一般给个一两百文就好。和他们打好关系，其实没什么意义，宫里的小黄门更替太快，常侍之下皆是蝼蚁。 不过通过现在这种做法，能给宫里的其他黄门，释放出足够的善意，这才是刘韬那么做的目的。在公元189年前，最好不要得罪刘宏和十常侍，或者说最好两边讨好。 卢植硬气，是因为就算被下狱，也能有士族罩着。这不皇甫嵩打完冀州黄巾回来，就把一部分功劳让给卢植，也算是给刘宏一个台阶，最后卢植出狱，依然担任尚书。 他不行，这几年若是被撸下来，那么要复起，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职位。不能好好种田，初期起家就要和曹操一样，分分钟破产。 记得正史的曹操，讨董之后，还在袁绍麾下打工了一年，直至东郡出现贼人，袁绍派他到东郡讨贼，他趁势把东郡占了，才算正式起家的。 诶诶诶？这个玩法，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吕布占据濮阳前，在他麾下打工一年；刘备被曹操灭了，去给袁绍打工了一两年，然后在汝南重新起家…… 以后我破产，也可以去给袁绍打工一两年……果然和袁绍打好关系没毛病！ 思绪万千，表面上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钱福聊着，一心两用的绝技，刘韬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练成，就差临门一脚，比如说，再加一个点什么的。 当初讨伐褚燕，赚了八千经验，其实这也看得出，当时他麾下的那些士卒，真的很渣。 之后跟着卢植讨伐广宗黄巾贼，赚了十五万经验，真正的大赚。一时间连升两级，达到lv14，同时距离lv15，只有三万点经验。 关键在那场战役里，他还有一个更大更大的收获…… 新增2个自由属性点，2个自由技能点。前者全部加在魔力上面，魔力到达9点。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初步具备一心两用的能力。 思维能力的确有提升，可见提升精神力，能提升记忆；提升魔力，的确可以提升智力。 至于自由技能点，他把元变魔法的‘秘法触媒’和专家级元变魔法区域点开。他并不觉得浪费，因为正是有了‘秘法触媒’，元变魔法才有了灵魂。 同时开启专家级之后，他的元变魔法点上升到5点。使用5次魔法后，魔力临时提升5点不说，施展的魔法按照专家级计算。也就是说，现阶段还在新手级的土系魔法，火系魔法，气系魔法和元变魔法，威力都按照专家级计算。 大师级元变魔法，魔力点满了之后，魔法效果按大师级计算，元变魔法强就在这里。游戏世界，一场战争很少有需要施展五次魔法的情况，现实世界却没有这个顾虑。 聊着聊着，马车已经来到皇宫，刘韬下车，在钱福的带领下，朝着皇宫内部走去…… 现阶段主角情况与本书设定 现阶段属性一览表： 刘韬（表字德然），等级14（经验：260303/291100）。 精神21（+8），魔力9，气血20/20，魔法值273/273（210）。 天赋：光明学徒（使用光系魔法，效果判定时魔力+4）。 可学体系：暗系魔法、水系魔法。 已学体系：光系魔法（专家）、源力魔法（新手）、土系魔法（新手）、元变魔法（专家）、气系魔法（新手）、火系魔法（新手）。 解锁技能：苏生大法（源力）、土系理解Ⅰ（土系）、气系理解Ⅰ（气系）、光明理解Ⅰ（光明）、魔能亲和（元变）、光明理解Ⅱ（光明）、火系理解Ⅰ（火系）、秘法触媒（元变）。 已学魔法：光龙的信仰、魔法箭、治疗术、时间操控、幸运术、土龙的馈赠、石头皮肤、活力再生、风暴箭、加速术、风龙的洞察、净化之光、天国护甲、火龙的祝福、燃烧的意志、火矢。 拥有宝物：大法师抄本（+8精神）注：广宗之战中，缴获的《太平天书》转化而成。 本书的一些设定： 背景：主角设定为学院体系英雄，所以自动领悟元变魔法；如果是墓地体系英雄，则自动掌握亡灵魔法（主要是有人提过，所以专门列举）； 元变魔法：战斗开始自动获得1点元变魔法点，依靠技能‘秘法触媒’，每施展1次魔法获得1个元变魔法点；新手级最高3个，专家级5个，大师级10个。（注：专家级和大师级，元变魔法点分别达到5个和10时，各系魔法按照专家级和大师级效果计算威力。） 精神：1点精神提升10点魔法值，且1点精神，每天恢复1点魔法值。与此同时，精神力也直接与记忆力挂钩。 魔力：魔力主要与魔法威力挂钩，直接影响魔法威力；魔力也直接与智力挂钩 经验值：经验值关系等级提升，每升1级，分别获得1个自由属性点，和1个自由技能点；经验值主要来源是战争，战争结束开始统计，根据敌军参战人数计算经验值，不需要全部击杀；基本上，敌军实力越强，得到的经验值越高。 魔法体系：光系魔法、暗系魔法、源力魔法、土系魔法、火系魔法、气系魔法、水系魔法、元变魔法。（注：各系魔法全魔法暂时保密）。 魔法等级：新手——专家——大师——终极。 冒险魔法：光龙的信仰、火龙的祝福、土龙的馈赠、风龙的洞察（注：仅列举现有的。）施法消耗固定10点魔法值，每种冒险魔法，每天只能施展1次。 战斗魔法：非战争状态也能施展的魔法，无限施展（魔法值无限的话）。根据各系魔法的技能效果，以及魔法等级，效果和威力各有不同。 注：同一个魔法，效果无法进行叠加。无论对己军的增益，还是对敌军的减益效果。 效果有效范围：首先必须要是主角麾下，且必须在视野范围内。广宗之战，卢植麾下和袁绍麾下的部队，就不会受到魔法效果的影响。（注：中后期会有卷轴制作技能，通过这个技能，可以不受这个设定影响。） 血气：正常人（普通青壮）标准为10点血气，根据训练，精兵一般有30-50点血气；将领100-150点血气，少数优秀的200点血气；天赋异禀的将领200-300点血气。 现有技能效果： 苏生大法（源力）：战争结束后，自动回复30点魔法值。 土系理解Ⅰ（土系）：活力再生和石头皮肤成为范围魔法。 气系理解Ⅰ（气系）：风暴箭和加速术成为范围魔法，且风暴箭不受射程惩罚。 光明理解Ⅰ（光明）：治疗术成为范围魔法，魔法箭释放时为隐形状态。 魔能亲和（元变）：魔法值最大值提升30%（注：会随着最大值变化而变化）。 光明理解Ⅱ（光明）：天国护甲和净化之光成为范围魔法。 火系理解Ⅰ（火系）：燃烧的意志成为范围魔法，火矢附加‘点燃’效果，持续造成伤害。 秘法触媒（元变）：战争中，每施展1次魔法，提升1点元变魔法点。每点魔法店，在战争期间临时提升1点魔力。 魔法效果：（注：M代表魔力） 光龙的信仰：新手级提升2点防御，10点士气；专家级提升5点防御，15点士气；大师级提升7点防御，25点士气。施展需要消耗20点魔法值。 魔法箭：新手级造成（18+12×M）~（54+12×M）点伤害；专家级造成（34+15×M）~（56+15×M）点伤害；大师级造成（54+30×M）~（66+20×M）点伤害；卷轴为650~660点伤害。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治疗术：新手级恢复15+5×M点生命值；专家级恢复20+7×M点生命值；大师级恢复30+10×M点生命值；卷轴恢复330点生命值。施展需要消耗20点魔法值。 注：理论是通过外来能量治疗伤势，20点魔法值消耗，是在魔法完全施展完毕的情况下计算的结果；若单体伤势只有总效果的50%，则魔法值消耗为10点，以此类推。 时间操控：新手级主动性提高/降低7点；专家级主动性提高/降低10点；大师级主动性提高/降低15点；卷轴主动性提高/降低15点。施展需要消耗5点魔法值。 注：主动性应该是体感时间，感觉周围突然变快了，或者慢了之类。 幸运术：新手级幸运提高12+×M点；专家级幸运提高15+×M点；大师级：幸运提高20+×M点；卷轴：幸运提高80点。施展消耗10点魔法值。 注：幸运牵扯到许多，一般指战场突发性，幸运高的人，在攻击的时候，更容易突破对方的防御，击中目标的要害，提升杀伤效果。 土龙的馈赠：指定矿场产量加倍，新手级产量加倍3天；专家级产量加倍4天；大师级产量加倍5天。（注：可以理解为把矿脉的一部分矿石，推到表层来提升开采量。）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石头皮肤：新手级防御增加4+×M点；专家级防御增加6+×M点；大师级防御增加8+×M点；卷轴：防御增加60点。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活力再生：新手级每次回复25+5×M点生命值；专家级每次回复50+5×M点生命值；大师级每次回复75+5×M点生命值；卷轴每次回复250点生命值。施展需要消耗5点魔法值。 注：活力再生是刺激人体潜力达到细胞再生的效果。但细胞最高分裂次数不变，也就是通过消耗寿命来获得治疗效果，消耗的魔法值相对治疗术就少许多。 风暴箭：新手级攻击增加9+1×M点；专家级攻击增加14+1×M点，效果持续两轮；大师级攻击增加23+1×M点，效果持续三轮；卷轴攻击增加50点。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加速术：新手级提升30%速度，持续4小时；专家级提升60%速度，持续6小时；大师级提升100%速度，持续8小时。卷轴增加60%速度，持续6小时。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风龙的洞察：开启一个范围的视野，可放大和缩小视野角度，持续24小时；新手级开启半径5里范围；专家级开启半径8里范围；大师级开启半径10里范围。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净化之光：新手级随机驱除1个负面状态，魔法值消耗减10点；专家级随机驱除2个负面状态，魔法值消耗减30点；大师级随机驱除3个负面状态，魔法值消耗减40点；卷轴：随机驱除3个负面状态。施展需要消耗50点魔法值。 注：中毒、生病、绝望、崩溃和恐惧等，都算是负面状态，当然受伤和寿终正寝不算。 天国护甲：制造无形能量护甲，减免目标一定的伤害。新手级减免总额为30+10×M点；专家级减免总额为39+13×M点；大师级减免总额为54+18×M点；卷轴：减免总额为660点。施展需要消耗30点魔法值。 火龙的祝福：战争开始时，随即点燃敌军随即部队，造成火系伤害。新手级对2支部队造成（20+5×M）~（30+5×M）点伤害；专家级对3支部队造成（30+5×M）~（40+5×M）点伤害；大师级：对4支部队造成（40+5×M）~（50+5×M）点伤害。施展需要消耗20点魔法值。 注：所谓的祝福是针对己军，不是敌军。不是说‘我祝福你，所以点燃你’，而是‘我有火龙的祝福，活该你要招惹我，接受火焰的惩罚吧’（好中二的感觉）。 燃烧的意志：新手级士气提高12+×M点；专家级：士气提高15+×M点；大师级：士气提高20+×M点；卷轴：士气提高80点。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火矢：新手级造成（18+12×M）~（54+12×M）点伤害；专家级：造成（34+15×M）~（56+15×M）点伤害；大师级：造成（55+20×M）~（65+20×M）点伤害；卷轴：造成655~665点伤害。施展需要消耗10点魔法值。 学院派种族特点：（元变魔法） 以大师级元变魔法为例，主角理论上只要施展9次魔法，元变魔法点就能累积到10点。这个时候再施展魔法，按照大师级效果施展。 以治疗术为例，主角如果当前光明魔法只是新手级，当元变魔法点累积到10点时，魔法效果按照大师级治疗效果计算威力。 同时，在战争期间，1点元变魔法代表1点魔力。主角原本魔力是9点，因为天赋是光明学徒，施展光明魔法时+4魔力，也就是13点。又因为大师级元变魔法，提升到23点魔力。 这个时候，按说新手级的治疗术，能恢复130点生命（血气）；却因为元变魔法的效果拔升到大师级效果，生命（血气）恢复变成260点，直接翻倍！消耗的魔法值，依然是20点不变。 现阶段主角的技能和魔法就这些，过一段时间会陆续更新，到时候主要更新是属性表，设定什么的，就不再赘述（转眼码了3000+字，都相当于水了一章……）。 第155章 初见刘宏 进入皇宫最早看到的，却是三公的府衙，就在城门的右侧。以此过去分别是太尉府，司徒府和司空府。 当然不是住的地方，而是三公办公的地方。如今是办公的时候，所以一路过去，倒是看到不少官员来来往往，刘韬在宦官的带领下向前，实在不敢多看一眼。 实在四目相对，就点头致意，这应该是后世的习惯，不太好改。或者说，偶遇这些官员，到底应该怎么面对，如何见礼……他也不太懂。 隐约感觉到，不少人对他的身份也很好奇，虽然没有指指点点，相互间却也窃窃私语。 “刘司马直接过去便是，无需在意，见到新面孔，一般都会有些大惊小怪的。”钱福倒也是八面玲珑，似乎意识到这点，于是低声提醒道。 顿了顿，补充道“这个时候，随意跟着奴婢便是，若是表现太卑微，反而会被轻视。” 也是，周围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跟脚。随便见到一个人就低声下气的话，估计少不得会给他们一个‘软弱’的印象。 就这点，刘韬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块金饼，是真的划算。 路上，钱福也稍微解释一下觐见的礼仪，以及一些要注意的地方。估计也是觉得刘韬是军职，听说组建民团前是白身，估计不懂规矩。 别小看宫中的情报，里面有点风吹草动，外面整个洛阳很快就能知道，更别说内部。 说到底就是太闲，工作的时候，偶尔会聊到，对一些特殊的存在，也要记在心里。免得遇上得罪了，那么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正殿是正式的觐见场所，这次却是非正式召见，所以在偏殿这边。主要还是在南宫这块，北宫已经算后宫，刘韬可没资格过去。 抵达偏殿的时候，钱福前去通报，刘韬则远远倒是有一些宫女匆匆而过。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失望！说好的无底洞呢？！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内裤，一般就没这玩意。至于有没有开洞实在看不出，长袍及腰，看下去包得严严实实，裤子看到了，就看到小脚以下看到一丢丢……失望！ 说起来……刘韬似乎想起来，这个时期，貂蝉还在皇宫担任貂蝉女官吧？貂蝉一般都是指貂蝉冠，穿越那么久，似乎还真没见过谁以貂蝉作为表字的。 所以，另外一个说法，王允捡到貂蝉，或者买回貂蝉作为舞姬的说法，估计不太可信。真叫貂蝉这名字或者姓，不是罪民就是胡姬。 只是貂蝉真的那么美丽的话，那么刘宏会看不上，或者没有临幸过，也不太可能。不过若有可能，刘韬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找到貂蝉，并把她弄出来。 非等189年董卓入京，才想办法弄到手的话，且不说有一定概率会给王允先得手。退一万步说，让她在这个皇宫待到五年后……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也不是说心理上真的有什么精神洁癖，而是能提前五年弄出来，为什么非要等五年后。这种想法，会导致五年后，真的弄到手，想到这里也会很不舒服。 馋她身子？估计肯定会有，但是不是还要见过面才知道，面都没见到哪来馋身子的说法？现在馋的，主要还是她‘貂蝉’和‘历史四大美女’的名头而已。 “宣，别部司马刘韬，觐见。”在偏殿外面等候了一阵，钱福再次出来，宣布道。同时，示意刘韬跟着他进去。 刘韬有仔细确认过自己的情况，还有宫殿的情况。首先没有佩戴兵刃，同时这里也不是后宫重地。自己进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意识到这点，他才开始进去，远远见到上首处正在饮酒的一个青年男子，却没有穿着龙袍。也是，那只是在大朝会或出巡的时候，才会穿戴的。 一般情况下，穿比较容易活动和脱下的常服就好。尤其是刘宏，动不动就要及时行乐的情况下，脱个衣服都半天，什么兴致都没了。 “臣刘韬，拜见陛下。”刘韬上前，然后双脚并拢，弯腰行揖礼。拜礼就算了，严格来说他和刘宏，属于族兄弟来着，双方就相差四岁。 “没必要那么严肃……”刘宏的回话很随意，听得出来中气不够浑厚，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男子应该有的气息，“你是朕的族弟，随意一些便是。” 不是皇弟啊？刘韬还期待，听到这个称呼，毕竟刘协在听了刘备的族谱之后，也公开称呼其为‘皇叔’。 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奇怪，刘宏也没有落魄到，随便什么人都要依靠的程度。 能承认，一个从祖父一辈，就没有举孝廉出仕的族亲，已经算是亲近的表现。否则若随便一个人都能见面，中山靖王那么多子孙，绝对能把刘宏烦死。 “那，臣就稍微僭越了。”刘韬却很喜欢刘宏的这种随意，哪怕不能真的随意，也能让他感到轻松不少。 “你，很有意思。”刘宏看了看刘韬，朝着他笑了笑，“你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敬畏……很紧张，但那只是怕我怪罪，却并非对我本身的敬畏。” “臣是陛下的族弟，知道这点，臣心里非常激动，心里只有亲近，哪来得及敬畏。”刘韬回道，为了说这句话，他刚刚是故意露出那个表情的。 主要是奉承，更多是测试一下，刘宏的为人如何，退路也已经给自己留着。 “你很机灵，看来不纯粹是个武夫。”刘宏点头，“而且还知兵，《练兵概要》是你编撰的，对吧？” “邹靖推举臣为别部司马，臣本来答应要帮他练兵。可当时听说恩师在冀州作战，想着南下支援，就编了这本兵书，交给他作为谢礼。”刘韬连忙解释。 重义，这是一个不错的品格，刘宏点头，人可以未必是正人君子，忠义不可或缺。关键，那种表面正人君子，却只忠诚于自己家族和阶级的臣子，他受够了。 “过来，陪朕喝一杯。”刘宏朝着刘韬招了招手，担心他拘谨不敢，又补充了句，“以族弟的身份。” “这……”幸福感来得太突然，刘韬有些受宠若惊，“那臣……就僭越了。” 第156章 羽林中郎将 随侍的黄门，算是第一次见到胆大的，就这样光明正大坐在刘宏的身边。 关键作为随侍的黄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出面，给刘韬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次。生怕陛下突然怪罪，或许刘韬会倒霉，但他一样会倒霉。 好在刘宏没有怪罪他，只是举起酒杯，向刘韬致意。 后者举起酒杯，在刘宏饮用之后，用袖子挡着，小心饮下……不出所料，是他带过来的那一批酒仙酿，十月份，味道的确柔和许多。 要知道，这一路过来，为了避免颠簸导致酒的成分发生改变，这两百瓶酒，都用稻草覆盖，小心翼翼的进行运输。从如今的口感来看，这功夫没有白费。 刘宏放下酒杯，指了指旁边的酒壶，“一两个月前，有商人在洛阳出售这酒仙酿，寥寥数瓶，最高出价到五十贯。买下的人献入皇宫，朕才知道这种酒的存在。” “早些时候，其实臣已经打算派人送来，只是当时臣的身份，没门路送酒到皇宫里。所以最近才托左黄门送来，还请族兄不要见怪。”刘韬连忙赔罪。 “朕更好奇，这两车酒你既然是随军携带。那怎么保证，能送到洛阳这里来？”刘宏询问，果然一般来说这件事，的确会让人很在意。 “臣本来想，若是一路大胜仗，那么终究能平定冀州黄巾，到时候自然也会随军来到洛阳。只是没想到，在广宗就遇到左黄门……”刘韬回道。 “于是就委托他帮忙带过来？”刘宏大概明白了。 “毕竟当时天气越来越热，敌我兵力相差六倍，且对方占据守城的便利。说不得，都要等到入秋，才能开始攻城。这个时候左黄门过来，索性也就顺便一下……”刘涛点头。 “可据朕所知，凝水成冰的手段，是你发现的。”刘宏进一步追问。 “也是听道家方士提过，只是不知道这用硝石凝结的冰水，是否有毒，万一士卒饮用出现问题，那臣便是罪人了。”刘韬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在池子中间放入陶罐，依靠凝冰的池水，来让陶罐里面水变凉？”刘宏可没打算那么容易放过刘韬。 “当时行军期间，七千余士卒参战，需要的陶罐太多，一时无法凑齐。索性恩师就直接让大家饮用加了硝石的水，当时就想着，若这次都打不下，那么非入秋，估计都不会再进攻，也不再顾忌什么。”刘韬回道。 “战后士卒身体没有问题？”刘宏追问。 “并没有，士卒的身体很健康，估计是因为硝石加得少的关系。”刘韬据实回道。 “嗯，这个发现很有用，不管是早两年的板楯蛮作乱，还是更早前的江夏蛮作乱，很大程度就是夏季天气炎热，所以导致讨伐军作战失利。”刘宏闻言点头。 长江流域，以及江南一带，最大的问题就是炎热。其次瘴气，毒物和水土不服，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如今有凝水成冰之法，夏季作战，也能减少不少顾忌。 “臣应该早点，把此法献上……”刘韬觉得，这个时候，主动道歉准没错。 “你担心的也没错，没有验证过的东西，随便献上也不好。”刘宏摇了摇头，“说真的，朕派左丰前去视察，当时他回来言，卢植正在抓紧时间准备，尽快会打下广宗。” 顿了顿，继续说道“结果没几天，广宗告破的捷报就传来，朕曾经怀疑，卢植是否故意在广宗围而不打，空耗粮草，直至朕派人过去，知道不打不行，才打下的广宗。” “恩师治军，谨慎为上，当时夏至已到，天气炎热……”刘韬连忙解释。 “也就是捷报上，有凝水成冰之法，而朕命人尝试，发现确实可行，才稍微相信。仅有的一些疑惑，你刚才已经为朕解惑。”刘宏笑道。 随即看向刘韬，笑道“协助邹靖大破五万黄巾贼，改良骑具，改良攻城器械，收复中山郡，下曲阳之战击破张宝部，最后献凝冰之法，广宗之战立下首功……” 其实在朝歌那边，还击退了褚燕部数千贼人……奈何刘宏不提，他也不好主动提。 “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已经不亚于卢植之功，朕有些为难，该如何封赏你好些。”刘宏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你想留在洛阳，还是到地方？” “臣早年拜入卢植门下，然回到涿县那几年，颇为顽劣，野惯了……”刘韬有些为难，他不想留下来，洛阳再好也是过眼云烟，没有实际一块地盘可以招兵买马强。 “想到地方啊……”刘宏缓缓说道，“那最多只能给你一个县令当当。” “……雷霆雨露皆为皇恩……”刘韬一脸恭顺，实则心里已经在叫骂。 “有觉悟，可你不听听，留在洛阳，朕会给你什么职位？”刘宏大笑，这表现倒是恭顺，但他很清楚，刘韬心里肯定在埋怨。 也没等他说些什么，直接解开谜底“朕寻思着，羽林军也有段时间没有整顿重建……以你的功劳，朕打算封你为羽林中郎将。另外，现在朕再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一边是县令，一边是羽林中郎将。 县令从六百到一千石，关键具体是什么县还不知道；羽林中郎将，秩比两千石，也就是和卢植现在的北中郎将的俸禄一样…… 东汉置羽林中郎将，秩比二千石，主羽林郎，掌宿卫侍从。下辖羽林左监一人，六百石。主羽林左骑，丞一人；羽林右监一人，六百石。主羽林右骑，丞一人。 看看这编制，他担任羽林中郎将，张飞关羽担任羽林左右监，卢琰和简雍为左右监丞。突然有种，自己已经被安排好的感觉。 懂了，刘宏就是要他留在洛阳为官，统领宿卫，也就是直属于他的部队。 同时还有统领宫中禁卫的卫尉，掌北军担负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务的执金吾（中尉），三个职位构成洛阳的最终防卫体系。 “臣是陛下的臣子，更是陛下的族弟，陛下有需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韬一本正经的说道。 “到底选哪个？”刘宏可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羽林中郎将……”刘韬只能据实回答，这样的功劳当个县令太憋屈了。 “朕喜欢你的实诚。”刘宏说完，当即笑了起来。 第157章 刘宏之疾 刘宏的无赖，刘韬算是见识到了。说是给他选择，实际上根本没打算给他选择的意思，估计还是听到他打算外放，县令这个选择才顺便加上去的。 一开始，刘宏就只打算，封自己为羽林中郎将，没打算给他别的选择。 “按说，羽林中郎将，统领一百二十八羽林郎。左监统八百骑，右监统九百骑。”刘宏随即看向刘韬，“羽林郎数量不变，额外给你一千羽林卫编制。左右监人数不变。” 简单来说，刘韬现有的战兵，都可以编入羽林军体系里面。本身就有两千多人，按照现在给的编制，还能在辎重部队那边，补充一些进来。 只是就算如此，依然有近千人没有能够安排，多少有些纠结。 不过刘宏没打算给他增加编制，这个不好再提。当然这些人的去处也好安排。张氏、甄氏和苏氏肯定很愿意接收这些辎重兵。尤其是工匠，本来就来自苏家。 关键如此操作的话，还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再调集过来。 “可还有什么疑虑？”刘宏说到这里，看向刘韬。 “没有，臣拜谢陛下！”刘韬哪敢有意见，连忙行礼致谢。 “嗯，明天就来皇宫这边驻扎，正式任命还要过几天。另外甲胄和腰牌之类，在武库里面更换。至于武器，该是什么就保留什么，只是武库可没有横刀。”刘宏提醒道。 “臣明白，若横刀出现损毁，就改回环首刀。”刘韬点头，最初在卢奴的时候，他改良的横刀也被苏家的工匠贬得一文不值，好在后续重新打造的那批，品质的确好了许多。 外观按照他的设计进行打造，工艺上面，在传统的冶铁和锻造工艺上进行改良。 最后制造出的这批横刀，才真正发挥了它真正的威力。关键也坚固了不少，东征西战，损坏率并没有那么高，随时可以补充。 “得了，就这样吧……”刘宏挥了挥手，“难得不朝会，朕宁可让嫔妃宫女陪着，也不想面对臭男人太久。” “臣告退……”刘韬闻言，当即起身，来到刘宏面前告退，正要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劝谏道，“陛下，酒色应有度……” “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劝我这个。”刘宏脸色就难看了一些。 “臣……”刘韬很想要辩解，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劝刘宏。这家伙早点挂掉，自己难道不是正好自立？ 或许，是在初次接触之后，觉得刘宏还不坏，再加上族兄族弟的关系，所以本能说出这番话来吧？如果一开始，刘宏就严肃的和他对话，那估计他也不会这样。 “得了，知道你是好心提醒。”刘宏摆了摆手，“只是朕控制不了……十几岁开始，朕的身边就没有少过女人……” 这不是炫耀，刘韬感觉得到，更像是是哀嚎和无助。用后世的说法，瘾头已经到了严重的程度，已经到了自己控制不住的地步。 十几岁前后开始，至今估计也有十年时间。成熟了，醒悟了，但已经晚了…… 当然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相互的，宫女一方面拒绝不了，一方面也不想拒绝。这边宫女主动，那边少不更事受不了诱惑……仔细想想，十多岁就当皇帝的，都挺可怜的。 历史上三十三岁上下就病逝，说真的，按照这个情况，刘韬真怀疑是不是肾衰竭。尤其在饮食和休息方面再稍微不注意一些，很容易会导致这个病情恶化。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韬最终还是跟着钱福离开皇宫。正式的封赏，还需要过个几天。主要是得等等朱儁部凯旋，再统一封赏。 提前且单独册封某人话，就太显眼了，刘韬当然也不希望那么高调……可话说回来，明天就入驻皇宫，这不叫高调，那什么才叫高调？ “光明正大告诉全天下，‘我是他的人’的意思吧？”刘韬大概明白刘宏的意图。或许，甚至也是在，逼迫他站位。 政治就是这样，对错和能力姑且不说，站位却是必须要学会的事情。可话说回来，进入社会之后，其实不管是何种行业，其实我们都在站位。 想要两边讨好，基本上肯定是两边都不讨好。刘宏就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成为羽林中郎将，要么当县令。刘韬甚至觉得，选县令的话……估计不出一个月就得被找借口撸下来。 路上少不得进一步了解，这个羽林中郎将职位。才知道虽然直属于大汉皇帝，但管理方面，却是光禄勋下属。 其中执金吾管都城安全；卫尉负责宫殿外围，以及各门户安全；光禄勋下属郎卫则负责殿内的护卫工作。 近年来，光禄勋总管宫殿内一切事物，发展成为皇帝的顾问参议、宿卫侍从以及传达招待等官员的宫内总管……当然，必然是亲信之臣才能担任。 比如现任光禄勋刘宽，两度担任太尉，也曾担任过宗正，和刘韬一样，是汉室宗亲。 关于刘宽的记忆，似乎这位老大人明年就会过世……刘宏不会是打算，把我培养成接班人吧？慢着，刘宽之后谁当的光禄勋来着？ 况且哪怕是汉室宗亲，二十几岁就担任九卿之一，说出去估计也没人相信。少说也要三十多岁以后，估计是打算让我在羽林中郎将任上，磨砺几年。 刘韬不由得思考，刘宏这个任命的真正意图。 就在刘韬返回军营的同时，刘宏也已经泡在了流香殿之中，周围都是随侍的宫女，香料的味道弥漫，在氤氲的水汽之中，穿着薄纱的宫女身材一览无遗，引人入胜。 随侍的宦官只有张让和赵忠，反正刘宏规定，能进来的，只有这两人。 “我这族弟，有点意思……”刘宏搂过一个宫女，十几岁开始接触女人，还真没有人会劝他节制。结果，居然稍微和他说了几句真心话。 “此人对陛下，似乎没有敬畏之意。”张让低声说道。 “别人敬畏我，无非敬畏我手中的皇权。至于区区刘宏，又有谁敬畏过？”刘宏自嘲，“关键他那句话中听，就不知道是否真情真意……关键太生涩，还要磨练。” 说完，已经翻身吻向身边的宫女…… 第158章 脑子太灵光也不好 出来的时候，刘韬还以为没有公车接送，谁知道居然还有，这服务的确很周到。出来的路上，他还在纠结，若是没有接送，自己要怎么回去。 说真的，他对洛阳很陌生，对洛阳的路更陌生。尤其这距离，走回去实在不切实际。 回到军营这边，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营帐，事情重大，不得不把卢琰等人都召集过来。 “嘶……羽林中郎将？”众人听到刘韬预定要得到的封赏之后，都吓了一跳。 比二千石当然比不上真两千石，但两千石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官职。更别说羽林中郎将，统领羽林军这点，在大汉也有特殊的意义……哪怕两汉，多少有些不同。 “关键陛下允许我在原有编制里面，额外补充一千羽林卫，步卒。”刘韬补充。 “这不合规矩吧？”卢琰有些担心，毕竟羽林军的编制就没有步卒。 “我们的陛下，他做出惊人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刘韬觉得不奇怪，西园卖官做了，开鸿都门学做了，让宫女无底洞也做了，皇后都废了一个…… “…………”卢琰对这部分不太了解，卢植为尊者讳也没有说太多，不好评价。 至于简雍和其他人，卢琰这个，父亲在京城为官的都不了解，他们就更不了解。最多，偶然会听到一些士人，在抱怨朝廷不公，自己怀才不遇……吧啦吧啦……的时候听到些。 “只是，我们带来洛阳的，有四千余人，羽林军算上新增的一千，也不足四千吧？”简雍仅仅是作为一个主簿，说明一下情况。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工匠方面保留，其他的择优录取，剩下的等到封赏下来，给予一部分钱财，暂时送回中山。”刘韬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暂时，那什么时候再招回来？”卢琰显然意识到了重点。 “不出所料的话，明年，估计他们就要回来，最多不超过半年的时间。”刘韬回道。 既然注定要在洛阳混，那明年的北宫伯玉造反，怎么都要参一脚。运气好提前把华雄，庞德，甚至马超什么的给招募了……慢着，记得似乎是这段时期，董卓招募的华雄…… 马云禄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面，有一瞬间闪过，想到马超今年似乎才9岁（虚岁）上下。那么作为妹妹，她的年纪……话说，自己是不是在炼铜的路上走越走越远了？ 貂蝉……对，貂蝉！不求她多么成熟美艳，至少可以避免让自己走上歪路。仔细思考了一番，刘韬发现，自己或许的确是……单身太久。 只是就算自己在皇宫里面值守，想要遇到对方估计也不容易，毕竟按说自己应该是在南宫这边，而貂蝉应该是在北宫那边活动。 说真的，每次想到南宫和北宫，总觉得怪怪的，这是洛阳的两个宫殿，但脑海里面想到的是两个姓氏，估计是明年北宫伯玉造反的关系。 话说回来，就算真的遇到貂蝉，自己也没办法搭话吧？哪怕她真是貂蝉女官，那也是高级宫女，宫女是刘宏的女人，除非刘宏开口送给自己，否则大不敬肯定是怕不掉。 运气不好，自己真的要成为一个‘牡丹花下死’的可怜虫……人死了，花还没摘。 最近这思维能力，似乎有些跳脱，估计是提升太快，没适应。刘韬感慨。 外面真感觉不到什么，一大堆的想法，几乎是说完那句话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在脑海里面不断闪过，然后思维开始有些发散的意思。 就类似思维逐渐放飞了自我，漫无边际的开始思考，但是要控制却不容易。必须要在某个思考节点，强行将其停止下来才行。 想了那么多的东西，前后才不到三秒，智力看来是真的提升了。只是这样过度用脑下去的话，估计自己以后在还没有到中年，头发已经快要没了。 “明年会有一场大战需要打，虽然未必需要到我们。”刘韬看向众人，“不过若是可以，当然也打算争取一下。最关键的是，张牛角会造反，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兄长之前提过。”卢琰低声说道，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 “想办法联系褚燕，让他明后两年对上党郡下手。”刘韬看向卢琰。 “这个我会立刻派人去联络。”卢琰点头，和褚燕建立起基本的合作关系后，褚燕已经交给他联络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联络一次，前后需要十多天的时间。 所以只能进行一些长线的合作，短线的，实在没办法。 “借助明年的战争，立下一些功劳。坐等他祸乱上党郡，到时候再想办法去那边剿匪，希望能顺便混一个郡守当当。”刘韬说明了他的意图。 这一两年内，可能想要去上党，也没那么容易。关键这县令，他也不想当，索性等两年也没什么。不，或许等个两年正好，多混点战功，以后外放当个郡守，也更稳当一些。 “只是兄长……你预言越多，我心里越不踏实。”卢琰提到，“太多我不知道的未来，这意味着情报量的不足，很多东西兄长不说，我们也没办法给予合理的分析。” “赞成……”简雍点了点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都这样，身为武将的其他四人，自然更说不出话来。 “囫囵看了那么多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完全记住，偶尔想到，似乎有那么一件事情，这才提出来。实际上很多东西，出现了，再去思考，问题也不大。”刘韬想了想。 顿了顿，继续说道：“比如说，明年会有羌胡首领北宫伯玉造反。明年他真的造反，消息传递到洛阳，需要一段时间。知道消息，如何讨伐，谁来讨伐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更别说后续物资的调配，兵员，武器甲胄的整备……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毕竟，估计这个世界上，能预言的，也只有他一个。有些人可以推算到一些东西，但显然不会有他看得那么远。 “只是有个那么厉害的兄长，其实我的压力也是蛮大的。”卢琰感慨，“毕竟我没有非常出色的谋划能力，也不算一个经学大师，治政也没有经验，本身武艺也是普普通通……” 刘韬，关羽和张飞三人，和他比起来，自己实在太差劲。主要还是普通，更多是压力，就如同后世所言，一只哈士奇混入了狼群，压力真的很大。 “大家都还年轻……”刘韬看向他，也看向简雍，刘戈和上官煜，“都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包括我们三人……” 心灵鸡汤，怎么够毒鸡汤更深入人心？看看这三个娃，就这样愣在那的表情…… 第159章 进殿受封 第二天，刘韬部入驻皇宫，这件事的确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轰动。 然而随着光禄勋麾下郎卫，出面帮忙收拾驻地，光禄勋更是亲自会见刘韬，并且交代他注意事项。看到这一幕，三公及其门下属官，大概明白，这是陛下的命令。 “宫里不同于外面，小心无大错，最关键的是不要乱跑，乱听，乱看。”刘宽郑重地，把宫里的规矩教了一遍，同时确认刘韬真的记住，才罢休。 毕竟从今天开始，刘韬属于他的下属，若是出了问题，他也难辞其咎。关键大家都属于宗亲，看到又一个宗亲有了出息，当过宗正的刘宽很欣慰。 “知道了，多谢老大人指点。”刘韬恭敬地回道。刘宽的辈分挺大，关键按说明年就会去世，刘韬是真的以后辈的身份，尊敬他，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年轻人，难免想要冲快点。”刘宽似乎也感受到刘韬的尊重，于是又稍微提醒了句，“这样容易摔倒，甚至撞到墙上。停下来，缓一缓，决定往哪冲，怎么冲，这个很重要。” “晚辈受教。”刘韬点头回道。 正式册封还需要过几天，不过按照刘宏的旨意，刘韬去了趟武库，领取铠甲和腰牌。 马匹方面按说需要1828匹，问题是朝廷目前没有那么多，符合羽林军标准的马。最后只能先拨过来500匹，把左监800骑兵给组建起来。 任张飞为羽林左监，统800骑兵，扣除原本300骑兵之外，在士卒里面挑选能征善战，且具有骑术基础的士卒进去；任关羽为羽林右监，统900……步卒，转职成为骑兵，需要等下批战马送到，才能陆续补充。 任卢琰为军师，当然这个职位不是正式职位，没有俸禄。兼左监丞，这才是实务。 任简雍为主簿，当然羽林军里也没有主簿，自然也没俸禄。兼右监丞，这才是实务。 军中战功较高的士卒，提拔为羽林郎，人数提升到128人，由刘韬直辖。128个羽林郎以杨射为首，在他的督促下，完成日常的锻炼，以及内务工作等。 额外编练一千步卒，弓弩兵提升到五百人，弩兵两百，弓兵三百。刘韬倒想要弄点大黄弩，武库那边表示，那只有出征的将领，持圣旨才能获得，战后还要统计入库。 也就是说，朝廷对大黄弩非常看重，想要是不可能的。以刘韬的身份，最高只能申领2石弩，而且还要刘宽的手令才行。最后无奈，只能领取1石弩凑合一下。 500长枪兵，依然归于刘戈麾下统领，人数不多不少，但他本人有些纠结…… “有什么好纠结的？”看他那样子，刘韬直接指了指自己，“扣除亲卫，原本我直辖的1000部队可都没了啊！” “没有，真没有。”刘戈连忙道歉，心里却估计在说：你又不上阵，统兵才真浪费…… “所以说，子睿和星明的官职是什么？”张飞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既然已经有编制的话，那么总不能没有正式的官职吧？ “这就是关键，以前没有类似的先例，所以我和星明的腰牌，甚至麾下士卒的腰牌，都还没有制作出来。”刘戈摇了摇头，语气多少有些憋屈。 “是的，暂时还没有腰牌，毕竟是临时设立的官职。”上官煜点头，听着和张飞关羽差不多，实际上属于临时编制，说不定过几年，或者新君继位就会取消。 “总该有个正式的官职名称吧？”张飞继续追问，“大概会是什么称呼？” “应该会参考四中郎将，额外设置南北两监。”刘韬想了想，黄巾之乱，三位中郎将便是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和北中郎将卢植。 顿了顿，看向众人，说道：“反正，临不临时的，也没什么，对吧？” “是的……”众人点头。按照刘韬计划，明后年，就要想办法外调。这个职位，其实也就做一两年而已。关键有俸禄，不再是免费打工，或者需要刘韬自行筹备军费。 至此，黄巾之乱刘韬部的任命差不多算是完成。话虽如此，到底是私下任命，正式的册封还没有下来，说真的，刘韬很担心，正式册封时，上面会空降左右两监的军官下来。 又担心士卒们惹事，所以勒令这几天不许离开驻地，只能在驻地里面活动。 其实他不说，下面的士卒也不敢乱跑。本身大部分士卒，包括张飞和关羽，对皇权都有天生的敬畏。担心外出乱跑，坏了什么规矩的话，把自己坑了就不好了。 更别说，时不时还会有卫尉的士卒经过，每次路过驻地这边，都会看过来，防贼一般。这态度，若让士卒出去，怕真有可能两军会打起来。 毕竟，刘韬看过不少小说里，多少都会有类似这样的桥段……他不觉得现实世界会那么狗血，但总要预防万一。 如此过了五天，这五天刘宏没有再召见刘韬，虽然饭食没有短缺，但这五天无所事事的，实在是闷得慌。 “宣，别部司马刘韬，于正殿接受封赏！”第六天的时候，终于有宦官过来宣旨。 “左黄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刘韬上前打招呼，没想到来的又是左丰。少不得，低声打听一下，“我这区区别部司马，也能去正殿受封？” “刘司马战功卓著，陛下特别下旨，召刘司马一同上殿受封。”左丰笑道，就在刚刚，刘韬又塞了一块金饼给他，“刘司马，时不我待，快去准备吧！” “是是是，我这就准备！”刘韬点头，立刻回应整理仪容。这可是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接受封赏，不严肃点怎么行？ 他原本就没有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上殿受封。最多过段时间，卢植派人过来，或者皇帝派人过来宣旨封赏，简单接旨，走走过程，接受一下文书和印玺什么的就好。 这宣得也够早，早上五点多，卯时刚到就来了。也多亏平时也是这个时候起来晨练，否则还真不习惯。 换了一身衣服，确保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又找卢琰确认了一次，没有问题，这才跟着左丰前往正殿那边。 “会不会有点晚？”刘韬有些担心，毕竟耽误了十来分钟。 “不晚，陛下哪会那么早到，一般都是卯时过半，才会正式上朝。”左丰低声回道。 也是，哪个时代领导不是最后才来的？刘韬闻言点了点头…… 第160章 初次参加朝会 后世的那些社会礼仪，刘韬不打算吐槽，毕竟五千年社会发展进化而成，经历了太多变迁。就说现在，他曾经一度以为，上朝是要在固定房间里面等待，直至正式上朝再进殿。 好像是叫做点卯房还是什么的，毕竟他对相关的历史文献了解不多。一般来说，现代人也不会，没事去查找汉朝是怎么上朝的，朝堂的礼仪是怎么样的。 对三国有兴趣，稍微调查一下历史人物，并且根据相关人物随便翻翻，已经是极限。 硬要说的话，刘韬对三国的一切，几乎都是通过某百科了解的。至于《后汉书》、《三国志》和《资治通鉴》这些……当然不会看，最多看某百科的摘抄。 说难听点，《三国演义》的文本，他也没有真正看完过，仅仅是看了电视剧。然后通过游戏，动画和电影之类了解三国。 话说我为什么要强调这些？刘韬有些疑惑，脑子好了，思维也跟着发散了起来……当然这绝对不是，为自己不懂礼仪强行辩解！ 反正他就这样，跟着左丰。好在左丰收了钱，一路上怎么走，可以怎么做，或者不应该做些什么，这些琐事也会愿意告诉刘韬，省了不少麻烦。 事关掉脑袋的事情，刘韬觉得这钱真的很划算。毕竟，作为师父的卢植，都没有教过他应该怎么做，估计他也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上殿接受封赏……嗯，这就是亲老师吧？ 大殿的门口就有谒者，他们隶属于光禄勋，正式称呼叫做给事谒者，领四百石俸禄。左丰只是小黄门，小黄门不是黄门郎，所以也只能把刘韬带到这里。 “这位将军，却不知任何职？”给事谒者看到刘韬，面生得很，于是上前询问。 “郑给事，遵陛下旨意，宣别部司马刘韬入殿受赏。”左丰上前，出示腰牌。当然不是他身份腰牌，而是宣旨用的腰牌，一定程度代表帝皇。 刘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却觉得不奇怪，没个信物的话，该如何证明口谕真伪？ 何进被何后口谕骗进去，总不能真的宦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吧？真是这样，这种傻子怎么当上大将军的？！ “原来如此，刘司马，请随我进殿。”给事谒者看了看令牌，会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刘韬跟他进去。 进入大殿开始，便是小碎步来到西列末端的位置上，示意刘韬入座。 大殿内部，自主道两侧，摆放大量软垫，文武官员坐在软垫上等待陛下到来。功臣、列侯将军以及其他军官坐在西列，面向东面；文官自丞相以下在东列队，面向西面。 虽然是席地而坐，不过至少不用站着，难怪不需要在点卯房等待。说起来，刘韬的确记得，君臣站着议政，应该是宋朝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要吐槽那么多，刘韬其实最想吐槽的是，自己功劳也不小，为何要最靠近门口的末座？这个位置，有些看不起人啊…… “别部司马，居然也有资格入殿……”刚坐下来，不远处就传来嘲讽的声音。 刘韬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但显然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于是乖乖闭嘴不言。一只长得像哈士奇的泰迪，混入一群狼和狐狸之中，压力真的很大。 不过关键词算是掌握到了，对方显然很看不起别部司马。为什么看不起，刘韬分析了一下，应该是这个职位属于非常设的关系。 非常设就意味着没有俸禄，而且随时可能会解散。按说讨伐黄巾结束，他这个别部司马有可能就要面临解散……喵喵的，现在算明白了，难怪刘焉和邹靖给得那么痛快！ “德然，你怎么在这里？”不多时，卢植正好进殿，身边跟着另外一个，应该是武将的官员，身上那股军旅气息隐约感受得到。 “回禀恩师，陛下下旨，让我入殿受封。”刘韬连忙起身，然后据实回道。 “哦，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几天前就入驻皇宫了……”卢植恍然，随便向身边之人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得意门生，涿郡刘韬，表字德然。幼时在我门下学习经义，没想到依靠武勋闻达于陛下。” “哦，他就是收复中山郡，下曲阳大败张宝，广宗麾下率先登城的刘德然？”那人闻言，当即好奇的看向刘韬。第一个感觉就是年轻，第二个感觉，文士气息比较浓厚。 “此乃左中郎将皇甫嵩，还不上前见礼？”卢植顺便介绍了一下他身边之人，当然带着几分怪罪的语气吩咐道。 “晚辈刘韬，拜见大人！”刘韬连忙见礼，不是以军职，傻子才会用军职。他是以卢植弟子的身份，向皇甫嵩行礼。 大人这个词，这个时代就是称呼父母长辈的，后世引申到对官员的称呼……应该是出自‘父母官’这个概念。 “德然年纪轻轻，却屡建奇功，入殿受封，也不足为奇。”皇甫嵩颔首，声音也比较大一些，让周围的官员都能听到，“我家那犬子，年岁与德然差不多，却远远比不上。” “既然是陛下旨意，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坐着，切莫东张西望……另外，没必要一开始就正坐，等到谒者告知陛下到的时候，再这样不迟。”卢植最后上前，低声叮嘱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刘韬居然能入殿受封，否则的话，他会把这里面的礼仪和门道都告知一番。现在只能简单提点几句，剩下，就靠他自己机灵了…… “感谢恩师……”刘韬还礼道谢，卢植点头，跟着朱儁和皇甫嵩，去自己的位置。 刘韬这才坐下，当然是盘腿坐着。刚刚其实他已经打算吐槽，按照礼仪，正规场合是正坐，也就是所谓的跪坐，估计是因为这样能夹紧双腿，免得特殊情况引起尴尬…… 只是这样膝盖和小腿非常受力，有软垫也不舒服，刚刚才几分钟，已经让他发麻。 这种坐姿要等到散朝才能解除……突然觉得这个时代的朝会，真丧心病狂。还是说，这是皇帝陛下，故意这样安排，来迫使群臣快点结束朝议的？ 突然间，周围带着讽刺意味的窃窃私语，似乎都消失了。就算还在谈论话题，也故意绕开他这边。 刘韬很快反应过来，刚刚卢植强调他是自己弟子，同时皇甫嵩故意说话大声一些，并非只是和他说话，更多是告诉周围的人‘此人我罩了’…… 第161章 论功行赏 刚刚卢植和皇甫嵩的那番话，其实就有为他出头的意味。卢植姑且不说，皇甫嵩则更多是卢植向他介绍自己，出私交，于是出面照顾一下自己。 两个讨伐黄巾的功臣，都在出面给刘韬说话，那么除非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否则一般的官员，也不好再为难他。而两千石以上的官员，也不会在意，一个区区别部司马。 刘韬也不管别人怎么样，他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安心的等待。 大概过了三刻钟，时间距离卯时过半，也就是早上六点还有五分钟左右。陆续有官员从盘坐的方法，换成了正坐。 注意到这点的刘韬，也跟着换成了正坐，在长袍的遮挡下，正坐正面看起来，应该会很端庄。毕竟正坐的时候，下意识会把腰拉直，让胸膛微微抬起。 “肃静，陛下至……”谒者呼喝，实际上整个大殿已经寂静无声，应该是例行公事。 不多时，刘宏在郎卫的跟随下，进入大殿。 一众官员纷纷行稽首礼，反正整个过程，显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刘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抬头，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等到身边其他官员似乎抬头了，他才跟着抬头。 算了算时间，应该是皇帝经过身边三秒钟左右，才开始抬头。隐约能看到对面的官员低着头，保持正坐的姿势，索性也低下头不要乱看。 “今日大朝……”一分钟左右，刘宏的声音传来，此刻应该已经坐在龙椅上，“主要对讨伐黄巾贼的功臣，论功行赏……太尉，汇报这次的战果和战功情况。” 语调还是那样，中气略有不足，同时还有些困倦和不耐烦的意味。 三支军队，具体的战功和斩获情况，已经在三天陆续汇报过来。太尉府进行整理和汇总，得到旨意后，当即起身宣读。 “左中郎将皇甫嵩部……于长社汇同右中郎将部，大败波才黄巾……斩首……有功者……”太尉最先汇报的，是朱儁那边战果，以及功臣名单。 从首功开始，毕竟首功只有一个；之后是大功，小功，按照惯例，小功以下不专门汇报。斩首一级两级这种，没必要在这里汇报，太浪费时间。 说起来，朱儁没回来就开始封赏没问题？还是说，因为战区不同，所以分开封赏也没有问题？刘韬有些疑惑，奈何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继续听着。 不出所料，皇甫嵩部首功，自然属于前来支援的骑都尉曹操，其他各校尉也皆有封赏。 “战功核对结果，与战报相符。”太尉说完这句，表示皇甫嵩部的战功，已汇报完毕。 随即，就封赏的拟定结果，继续宣布，“拟封皇甫嵩为卫将军，都亭侯……骑都尉曹操为济南相……” 记得皇甫嵩不是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的么？曹操都没变，皇甫嵩变了？刘韬闻言有些诧异。 按说皇甫嵩历史上在董卓败退之后，接替他击败张氏三兄弟，哪怕回京后分了一部分功劳给卢植，封赏还是低了。 想想，又释然了……皇甫嵩打下东郡卜己部后，就没有需要讨伐的目标，只能班师回朝，这才与卢植一前一后回来。没有讨伐张氏三兄弟部分功劳，封赏还是太少了点。 正疑惑，刘宏却是发话了：“改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豫州牧，都乡侯。赏……骑都尉曹操，赏……” “陛下，这个左车骑将军……”太尉有些懵，有左车骑将军，是不是还有右车骑将军？什么时候，车骑将军也开始分左右了？ “从今起，分置车骑将军为左右车骑将军……”刘宏随口回道，显然这又是他的独创。 “这……遵旨……”太尉邓盛很想说这不合规制，眼看刘宏要翻脸，只能应承下来。 刘韬大概是明白了，由太尉这边负责统计战果和战功，然后拟定册封的名单。不过是否按照这个册封，还要由皇帝刘宏来决定。同时如何赏，也由刘宏来决定。 不否认，这样的确很省事，一定程度避免宦官乱政……问题在于，最终拍板既然是刘宏，那么贿赂宦官，就依然有用。 记得皇甫嵩是过了两年，被贬，不仅被剥夺了左车骑将军的官职，同时爵位也从槐里侯贬为都乡侯。结果如今就是都乡侯，到时候岂非得贬为关内侯？！ 不不，皇甫嵩已经从冀州牧改为豫州牧，那么估计不会被贬了。 对于皇甫嵩部的封赏，就这样确定下来。直至这个时候，皇甫嵩才起身出列，接旨谢恩。刘宏最多勉励几句，后者又表露几句忠心，然后就返回队伍里面。 东汉的封赏都是这样的过程吗？刘韬有些疑惑，毕竟和印象里面的不太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后世的编剧，哪个会专门去考证历史资料的…… “北中郎将卢植部……”太尉开始宣布卢植部的战果和战功情况，这又是一个枯燥而是乏味的过程。 卢植听到一半的时候，神色已经非常古怪，毕竟战功里面，没有刘韬的部分。眼睛微微朝着刘韬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稍微安定了一些。 若是朝廷真的无视刘韬的战功，他也不会在这里。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他在这里，自己才能安心下来。 封赏也陆续下来，卢植封冀州牧，高陵侯。袁绍，淳于琼等人也各有封赏。太尉拟定的册封名单，刘宏一直没有发话，也就是没有异议。等到太尉宣布完毕，才按照名单做出赏赐。 一直没有念到刘韬的封赏，卢植出列的时候，多少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好在太尉看出他的焦虑，于是拿起手中另外一份文书示意了一下。 卢植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谢恩并且返回自己的位置。 “右中郎将朱儁，如今还在宛城攻打黄巾余孽……战果和战功，以后再统计计算。”随着卢植落座，太尉宣布，“不过此战还有一支异军于涿县起兵，立下赫赫功劳……” 听到这里，刘韬是真的安心了，刚刚没有听到自己的战功，多少有些慌。 “别部司马刘韬……拟举孝廉，封羽林中郎将，都亭侯。”太尉缓缓颂念。 刘宏依然是听完太尉的话，这才补充：“赏万金，帛百匹，准入兰台看书三天。” 这一刻，刘韬攥紧了拳头，当初拜托张世平和苏双做的事情，看来做成了！ 第162章 兰台看书 当时刘韬与张世平、苏双两人约定，放弃护送他们返回中山郡的报酬，需要他们帮忙做点事情。那就是依靠两家商队，宣传他少时聪颖，少年不羁，浪子回头，仁孝忠义。 有六年，刘韬顽劣，不服管教，甚至给涿县地方，带来一些骚动。这个是前身的锅，问题刘韬穿越过来，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少年聪颖，这是年少的时候就有的评价。后续当然不能称之为顽劣，而是应该称之为少年不羁，有那么大的战功打底，顽劣要换成不羁没毛病。 浪子回头是从组建民团开始，甚至可以说是从去年开始。毕竟去年开始，他已经在人前，最大限度维持一个‘孝子’的形象。 仁孝忠义不必说，国难当头，身为宗亲起兵讨贼，不仅是忠义，更是仁孝的最大体现。 对于张家和苏家来说，随着商队稍微宣传一下，这并不难。涿县这边，张飞家也在帮忙宣传，后续估计还要加上常山张氏，和中山甄氏一起帮忙。 这样冀州那一片，甚至幽州，他的形象能够迅速改善。哪怕少许不好的言论，也会被潮水一般的好评覆盖。 他和其他官员最大的差别，就是还没有举孝廉。刘宏直接下旨册封也没有关系，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 经过他这样一搞，再加上提前给涿县县令的‘好处’，朝廷派人调查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介意给个顺水人情，把刘韬报上去。 如今顺利举孝廉，总算是把最后一块拼图给拼上了。有了这个，他这个羽林中郎将，也算是根正苗红了。 “朕将羽林军交给你，不要让朕失望。”刘韬出列，刘宏少不得叮嘱了句。 “臣定当尽忠职守，不让陛下失望。”刘韬诚恳地回道，确认没有问题才退了回去。 后续无非是北军五校的补充，同时还有抚恤，战后重建这些。这些和刘韬都没有什么关系，索性也就当听个乐子，顺便了解一下大汉的现状。 听了大概半个时辰，最大的感触就是——没钱，真的没钱，真的很穷！ 本来有盐铁专营，但汉章帝时期已经解禁允许民营。是不是藏富于民不清楚，只知道财政收入有大幅度下降。关键到处都叛乱，战后自然也要重建，地方税赋收不上来…… 国库已经到了要发不出俸禄的程度，司徒甚至恳请，皇帝能够动用内帑。 这画面，好熟悉啊……刘韬其实很想吐槽，明末差不错也是这个德行。 文官到处抱怨国库没钱，然后希望皇帝能够出内帑，总以为内帑里面有多少多少，却没有发现崇祯的龙袍，都打补丁……皇帝拿不出钱，背后还要说‘陛下置天下于不顾’。 问题刘宏肯定有钱，178年开始西园卖官，一个两千石的官员，就要支付两千万钱，合两万贯。从六年前开始卖官到现在，钱应该不少，内帑估计是真的富有。 只是刘韬真的很想吐槽，国库亏空，官员不想着去经营开源节流，反而把主意打在内帑上面，还能再懒点吗？ 是不是再穷点，就要怪地方官员都是阉党，各种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税都收不上来……是不是顺便还要怪罪，皇帝无道，宠幸宦官，以至于民不聊生，百业萧条…… 刘韬说真的实在不太喜欢混体制，和这群队友相处，心塞，心累。 “抚恤方面，朕内帑出一半，另外一半等税赋收上来之后，再支付。”或许原本年底才打完的战争，提前了快三个多月打完，刘宏内帑充裕，于是也稍微阔气一些。 “遵旨……”司徒袁隗不露声色，语气里面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老狐狸都是这样的么？刘韬其实对袁阀没什么好感，毕竟知道未来的情况下，他身为汉室宗亲的立场，决定他不会对袁阀有多少好感…… 不过这种技能，他却需要好好学习一下，毕竟这两年还要在朝堂上混。可话说回来，羽林中郎将这个官职，需要上朝的吗？ 之后袁隗上奏，言豫州，兖州和冀州遭遇匪乱，地方百姓流离失所，今年耕种也被耽误，希望能免除今年的赋税。 刘宏出生于冀州清河郡，闻言免了豫州和兖州一年赋税，免冀州两年赋税…… 朝会也宣布结束，刘宏带着倦意起身，然后开始在郎官的护卫下离开正殿。直至刘宏彻底离开，整个大殿的气氛才松懈了下来。 官员们纷纷起身，少不得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双腿。刘韬觉得自己也算年富力强，但正坐一个多小时，双腿居然也开始发麻了。 “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不多时，卢植却是来到他的面前。 “唯一的感觉，就是腿好麻。”刘韬一脸委屈的样子回道。 “你既然被封为羽林中郎将，就意味着每五天一次的大朝会，都需要参加。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卢植摇了摇头，“书本方面，我已经命书童，抄录了一批，稍后给你们送过去。” “弟子拜谢恩师。”刘韬不想看书，但卢植相赠的书，就算哭着都要看完。 “不仅是我这里的书……”卢植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空，记得去兰台，多看看书。” 卢植那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刘宏的封赏里面，似乎有‘准入兰台看书三天’这个奇怪的封赏。说真的，对于兰台，他真的不太懂。 “兰台是大汉最大的藏书库，各家典籍，兵法韬略都有。儒家方面的经学，你可有不看，但既然你要从军，那么兵法韬略，多看多记。”卢植提醒道。 按照汉律，兵法韬略不能外传，不能出售，否则就是犯罪。世家大族家里，或许有一些留存，但仅限于族人翻阅，一般不外借。 想看兵法韬略，要么就在军中，从将军这边偷学。要么就是立下战功，然后到兰台这边看书。只能看，不能带走，关键限定时间，能看多少全凭本事。 一般是几个时辰，连续看一天，运气好可以看很多内容了。连续看三天，已经算是不得了的赏赐。 对于许多寒门，或者普通军人来说，在这里看书，回家背下来，然后整理留给下一代。下一代成年从军，早早就看过兵法韬略，于是在军中迅速崛起，说不定能更快立下战功。 如此三代下去，家中兵法韬略完备，再加上一代代总结完善的武艺，将门自然形成。 读书改变命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163章 你们看我背就好 “正式的腰牌和印玺在此，按照常例，可以有十天左右的假期。上任后，每七天有一次朝会，同样每七天有一次休沐日……”不知名字的小黄门，在册封完毕后第二天，就把东西都给送来。 少不得，把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和福利说明一下。 一周七天，并非后世才有，这个时代也有。其中周一便是月曜日，在这一天朝会。包括之后的火曜日、水曜日、木曜日、金曜日和土曜日，这六天都是工作日。 六天工作万日，在日曜日这一天休假……后世周七称之为周日，估计来自这个道理。 刘韬以下，新组成的四监及监丞，就没那么轻松。羽林军隶属光禄勋，所以也要负责殿内的巡视，甚至可能会被卫尉借调，帮忙巡逻皇宫。 简单来说，就是要有一个排班表，固定在日曜日休息不太可能，七天休息一天，问题倒是不大。理论上休沐日的时候，出皇宫玩上一天，问题不大。 正好，黄巾之乱，刘韬麾下这支部队，缴获不少，每个士卒都存了一笔钱，总算是有地方可以花了。 “话说回来，我们这边会有人，真的花这笔钱吗？”刘韬调侃。 他麾下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家丁兵出身，有些来自在流民之中招募的青壮，极少数是收编的黄巾贼。最后这部分，刘韬完全没有编入羽林军之中。 否则，某天在喝酒，后者和别人吹牛的时候，把自己黄巾贼降卒的身份说出来，引起的问题会非常大！ “当然会花……”张飞，“兄长所虑，无非是士卒们存钱，给自己赎身而已。这点早些时候，我已经与他们沟通过，言还他们自由自身，不过……都拒绝了。” “不仅是拒绝那么简单……”卢琰上前，“就连流民之中招募的那部分士卒，都希望能投入兄长门下。”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所有士卒都恢复自由身。相对的，所有人投入兄长门下。”关羽上前补充，“至于原本他们手里的那笔钱，自然可以花在别的地方。”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韬有些诧异，他可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就在兄长去上朝的时候，我们这边讨论的结果。关键还是，要给甄氏，张氏和苏氏去信，说明此事才行。”张飞笑道，毕竟，相对的卖身文书，还在三家手中。 刘韬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原本这些家丁都隶属于三四家，这意味着在关键时刻，他们会站在各自的家族这边。 如今所有人恢复自由身，同时拜入他的门下，那就是他的家丁和家将。与他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危急关头，也要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就这样瞒着我，做出那么大的决定？”刘韬笑道。 “哪是什么瞒不瞒的，本身都是家丁……再说，大家兄弟一场，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卢琰出面解释。 说真的，这次讨伐黄巾贼的结果，他们几个其实是最震惊的。打成这样，按说县令绝对跑不掉，甚至一些边郡的太守，问题也应该不大。 没想到的是，居然直接成为京官，而且还是秩比两千石的羽林中郎将。和别部司马那种带着临时性质的职位不同，这可是常设官职。 同时，很多时候这个职位，更是光禄勋和执金吾人才储备。最后托他的福，关羽张飞，刘戈上官煜，简雍和卢琰等，都编入羽林中郎将麾下，同样成了京官。 京官，在这个时期的意味是不同的，一个家族两代人同时入朝为官，那这个家族才能算是世家。卢植已经出仕，卢琰如今官拜羽林右监丞，这意味着卢家已经算是一个世家。 刘韬的预言，那是几年后的事情，这个未来太过遥远，就如同空中楼阁，又或者是画出来的大饼。众人不怀疑他的预言能力……但眼前这饼同样很香，关键看得见摸得着！ “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刘韬，“那你们随意，话说回来，云长和益德，子睿和星明，你们也有去兰台看书的资格……” 在朝堂上，太尉宣读的主要是他一人的功绩，关羽等人的封赏，不公开宣读。对关羽等人的封赏，有正规文书送到刘韬手中，再由他宣布。 最终大家的官职，和预想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卢琰的左监丞改为右监丞。 “也就一天而已，能看多少书……”张飞有些不以为然，在刘韬麾下，兵法韬略其实能用到的地方真的不多。 埋伏和奇袭几乎逃不过刘韬的眼睛，正面进攻他们也占据很大的优势。日常训练，依靠兄长那本《练兵概要》就已经非常充足，仔细想想，真的没必要去看什么兵法韬略。 关羽，刘戈和上官煜，闻言居然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学习的一辈子的事情，而且以后说不定也有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刘韬看向他们四人，“总有一天，你们要独当一面，甚至镇守一方，我不在你们身边，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行？” “兄长，这一天……考虑太早了……”四人大概明白刘韬的意思，只是感觉太过遥远。 “时间这东西，有时候说过去就过去了。反正有三天休假的时间，拿出一天去看看书，也没有坏处。要知道，兰台的兵法韬略，可是整个大汉最完整的。”刘韬笑道。 “既然兄长（德然）都那么说了，那我们就去看好了。”四人闻言，也不再拒绝，不就是看看书，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是我这边有些担心……”卢琰看向刘韬，“真的能看得进去吗？” “我没打算看进去……”刘韬指了指自己，“直接去死记硬背出来，然后抄写出来，这样我看过的书，直接就随便我们几个人看了。” 随即看向关羽等人，说道：“我看的那部分书，你们就不必看了。” “如果只是死记硬背的话……”卢琰也是无语，刘韬的记性越来越好，应该是从最近一两个月开始，‘过目不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这记性，让他和简雍，都羡慕得很…… 第164章 女校书 次日，刘韬就带着张飞和关羽，在出示文书之后，便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前往兰台。 刘戈与上官煜留守，完成日常的操练。简雍留守协助内务，卢琰出宫，一方面回卢植的府邸把炒好的书卷带过来，二则也要多买一些木椟回来。 比起竹简，其实木椟的价格更便宜，到底没有烤青和防腐之类的工艺。临时抄写的话，木椟是不错的选择，之后再找机会，慢慢抄到纸张或者竹简上面。 汉代最大的藏书阁原本是东观，汉和帝之后，修史即移入东观，东观收藏的书籍逐渐转移到兰台这边。至此，兰台成为大汉最大的藏书库。 “新任羽林中郎将，前来看书……”小黄门来到兰台这边，向兰台令史说明来意，同时刘韬三人出示文书和腰牌。 后者确认身份后，点了点头，把文书和腰牌还了回来，叮嘱道：“翻阅书籍动作不能太粗鲁，另外不许大声喧哗，更不能把书本带走，或者损毁书本……” 有点类似后世图书馆的意思，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许借阅。兰台令史这番话，其实也算是例行公事，说完便任由三人进入。 偌大的兰台，成千上万的书卷，分门别类进行放置，并不仅限于兵家典籍。儒家经典，法家、墨家、纵横家、阴阳家、道家……这些曾经辉煌过的学派，典籍都有留存。 刘韬对墨家机关术，还是很感兴趣的，进入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这这片区域。结果看了看，才发现这部分没有，留存的都是墨家的学说，理念之类的…… 这些没什么价值，一方面不合时宜，一方面再厉害，能有我兔的理论厉害？ 一时间意兴阑珊，直接去兵家那边。下意识会去找《孙子》，但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第一本书，却是《尉缭子》，估计是看过三篇残卷的关系。 “…………”结果刚要找，却发现《尉缭子》已经被借走。今天来看书的似乎不仅仅是他们，毕竟卢植和皇甫嵩麾下，也有不少立下战功的军人。 看着几乎清空了大半的兵家典籍，刘韬不知道接下来看哪本好一些，他找过《孙子》，但这套也已经被被人借走。 “请问……”既然不清楚看哪本，就找了个小吏，打算问一问，参考一下。 “你……叫我？”一个悦耳却带着几份惊慌的声音传来，原来叫住的是个男装女子。 “兰台……也有女子？！”刘韬有些讶然。 “这个……”对方显然也有些慌，于是低声说道，“最近兰台需要校雠（chou）典籍，数量比较多，所以与家父关系不错的令史，上门拜托我帮忙校书……” 兰台扣除使唤的小黄门之外，还有一批帮忙校书的官员，正式称呼是校书郎中。 眼前这个女子显然不是正式的校书郎，至少扣除宫中女官之外，就没有女性可以当官的记录。不过话说回来，女校书这东西……唐代以后，女校书可不是好的称呼。 这个女子，虽是男装，也难掩其青春俏丽的外表，婀娜多姿的身材。关键是那个声音，听着就很治愈很舒服。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天生带着一股书卷气息，就是那种知性美很强烈的女子。一般这样的女子，会比较冷静，遇到什么也能沉着对待。只是眼前的女子，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慌张。 估计是因为不正规，担心会被问责，关键可能会牵连兰台令史，所以有些不安。 “既然是令史所请，我就不说什么。”刘韬笑道，“我只是向问问，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兵书吗？毕竟，大部分兵书，都给借走了……” “兵书……是吧？”女校书有些诧异，刚开始看到刘韬一身儒袍，文士气息比较浓厚，没想到居然也是个武将，“我去看看……” 在她印象里面，来看书的武将，大多都是大大咧咧，虽然很小心的翻阅书卷，但那种军旅生活培养出来的气质，却在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来。 “的确，大部分比较出色的书卷，都已经被借走。剩下的，其实没什么借阅的必要。”女校书过来翻了翻，然后遗憾地告诉刘韬，“看看其他典籍如何？” 来到历史类这边，继续说道：“各国兴衰更替，其中所含兵法韬略，未必比兵法韬略要差，其中《史记》和《春秋》不可不看……各学派的春秋也有，比如谷梁、公羊……” “哦，居然有《公羊春秋》？”刘韬大喜，他还以为东汉的时候公羊学派没落，《公羊春秋》已经失传，没想到兰台这边，居然还存有。 “将军信奉公羊？”女校书有些好奇。 “我个人，比较推崇公羊派的‘大一统’和‘三世说’，同时其主张的大复仇理念，也让人神往。”刘韬感慨。 后世流传的儒家学派，当君主想要变法或者改制的时候，就出面叫嚷着‘祖宗家法不可变’理论，于是一些已经不合时宜的政策，让国家变得越来越糟糕。 当然，基本可以肯定，是因为每次变革，都意味着大量的工作，大量的变化，这个变化会让官员本身，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也有可能适应不了。 既然适应不了，那自然是要乖乖退位让贤，可问题是谁愿意退位！？ 公羊这边却推崇‘改制’，关键是‘大复仇’，是的公羊儒都是一群，虽然不热衷主动出击，但提倡‘谁打上门，就积极打回去’的教派。 可惜随着汉武帝最终玩死了自己，同时左氏春秋学派反击，舆论一边倒，公羊儒从此没落，东汉末年，到底还有没有公羊儒，刘韬都不清楚。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扶持一批儒家，刘韬宁愿扶持公羊儒，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修改，反正儒家这玩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能根据君主的需要，随时修改经义和学说。 “这样啊……”女校书闻言，却是有些疑惑，或者有那么一点点不满，“公羊儒蛊惑武帝，劳民伤财……”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基本上都是左氏春秋学派，用于抨击公羊学派的论调。关键是，少不得引用了左氏春秋的理论，表明这个学派才是正统，才是利国利民…… 到了这一刻，刘韬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校书，怕是个左氏春秋学派的弟子。再不然，她的家人也应该是…… 第165章 未亡人蔡琰 转念一想，刘韬觉得真的没什么必要和对方辩论。这年头主流的就是左氏儒，谷粮儒在汉代最先退场，然后是公羊儒，没有了对手的左氏儒，自然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关键大量的经学大师都治《春秋》，主要涉及的就是《左氏春秋》。 真算起来，自己的老师卢植，严格来说都是左氏儒一脉，自己给公羊儒出头的行为，多少有些欺师灭祖的意味。 但说真的，如果非要选择儒家，那么其实刘韬更看重公羊儒，同时喜欢荀子。这两个学派都是唯物主义，同时学说也很符合后世的价值观。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韬摇了摇头，然后找到了《公羊春秋》，找个地方看了起来。时间有限，他不仅仅要看兵法韬略，各种对他有用的典籍，都不打算放过。 最可惜的，就是没有墨家机关术，这是最遗憾的。 “哼……”女校书有些不满，刘韬没有和她继续辩论下去，仿佛自己白说了那么多，多少有些气恼。关键是刘韬的态度，显然没有被她折服，甚至有些看不起她。 从小跟随父亲读经，经学方面，她自认不逊色于父亲。若非如此，兰台令史，又如何会把她叫过来，担任校书？ 俸禄当然也很重要，自从父亲到吴郡避祸，她被夫家休婚回家，用度方面就很拮据。好在泰山羊氏，看在与妹妹的婚约，帮忙照顾一二，一直被照顾，也很不好意思。 想要做点什么，奈何女子的身份，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兰台令史不仅是看重她的文采和对经学的理解，更多也是看着友人家里拮据，打算帮衬一下。 “兄长，刚刚那个小吏，招惹到你了？”坐下的时候，旁边的张飞低声问了句。 “没什么，只是理念不同，有些冲突而已……你在看什么书？”刘韬好奇问道。 “大部分的书都给借了，就抢到一卷《六韬》。”张飞指了指身边的十多个竹简。 一部著作分为数卷，一卷里面数篇到十余篇文章。讨伐黄巾期间，卢琰找到《尉缭子》卷四的三篇，全卷有五篇，所以是‘残卷’。 虽然也是内容不全的意思，但和广义上，一篇文章少了一部分，或者中间哪里漏掉了一些段落，以至于无法阅读之类的概念，是不同的。 张飞身边这十多个竹简，每一个一篇，加起来就是一卷的内容。说到底，一个竹简，除非编得很长，否则的话能写的字数，的确不多。 “哦，第几卷的？”刘韬很好奇。 “第一卷……”张飞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卷是别人挑剩的，“文韬卷……” “我了解不多，但我觉得文韬比武略重要。”刘韬想了想，“武略多打几场仗，谁都会，可文韬这东西，别人不说，你永远都不知道。” “那我可要细心钻研！”张飞闻言，当即也认真了几分。 刘韬则是在旁边，把拿到的《公羊》摊开，然后开始迅速阅读。原本他的精神有13点，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的水平，达到学霸的记忆能力。 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宝物，得到8点精神加成，直接飙升到21点。过目不忘，他现在是真的能够做到。 当然，真正达到这个程度之后，才发现过目不忘同样有不同的标准。一扫眼能记住，那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但一眼能不能看完，又记住了多少，就是难点。 就说眼前这卷《公羊春秋》，全卷十一篇，每篇篇幅同样不少。简单看了看，第一篇就有七百多字，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情况。 每片竹片大概一指宽，大概可以写十个字上下，七百字至少八十片。卷起来，竹简大概比碗口大一些。若是三五百字的篇幅，那比玻璃杯也宽不到哪里，倒可以放入袖口中。 竹片小，字自然也小，好在用的是隶书，看得不难，两三眼下来，刘韬已经看完一篇。 确认自己看完，于是卷起来放在一边，开始看第二篇。如此，一卷看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还要算上摊开和卷起来的时间。 “那么快？”当刘韬把东西带回去放的时候，女校书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别人看书，细品之下，一卷书都能看一天。要背下来更难，估计能背个几篇，都非常难得。就那么一会，一卷书十一篇看完，并且拿回来，显然不合常理。 按照基本上的思维去思考，女校书怀疑刘韬，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书。 “都背下了，换下一卷继续背……”刘韬随口回道。 “？？？？”女校书有些懵，都背下了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她当然懂，可问题是，那么点时间，十一篇的书……背下来了？！ “那我要考考你……”女校书不信，于是打算测试一下。 “你只是校书，而我是来看书的。”刘韬提醒道。 “正因为我是校书，所以不能让你这样作践这些书，扫两眼就不看，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动它们。”女校书还不愿意，反正一副‘你不接受考验，就不给你拿书’的姿态。 “那好，随便你考……对了，我事先说明，我只是背下，意思未必就懂。”刘韬脾气也上来了，身为一个穿越者，接受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他打算狠狠打脸回去。 “取中间一篇，隐公七年秋，是什么内容。”女校书随便翻了一篇，然后提问。 “秋，公伐邾娄。”刘韬摊开一个手掌，“就五个字。” “真背下了？”女校书一惊，真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背下？心里还有些不信，于是试着问道，“莫非你，以前背过？” “我地方乡绅出身，哪有机会看得到《公羊》？好了，我没时间和你浪费，我还要继续看书。”刘韬懒得和她废话，于是继续把第二卷拿了过去。 女校书看着刘韬，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天赋异禀，她以前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识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刘韬拿起第二卷的时候，才想起还没有问对方名讳。能在兰台担任女校书，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未亡人卫蔡琰……”后者闻言一愣，然后缓缓回道。 第166章 不经意撩了妹子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韬第一个想法便是‘蔡琰’！然后第二个想法是‘卧槽’！ 有点心塞，主要是听到她自我介绍时更是如此。未亡人，意味着是寡妇，卫蔡琰，卫在前，表示夫家姓卫。 这玩意可是跟一辈子的，就算再嫁，比如嫁给他，那么也无非是‘刘卫蔡琰’。 汉代不歧视改嫁，甚至提倡改嫁。嫁过人的女子，也很受欢迎，尤其生育过的那种。当然，不排除某些，喜欢少妇的类型。 刘韬看了看那群正在看书的将军，很不巧，曹操不在，当然孙坚也没在这里。 这两个都是老鸟，或者已经被人告知，避开了拥挤的时间段。毕竟能来看书的时间，是有限制的，能尽快挑到自己喜欢的书来看，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韬有三天的时间，这个没什么，关羽张飞这样只有一天的，真的会很浪费。 这些想法，在刘韬脑海里面，也仅仅是两三秒钟的事情。表面上，却是微笑着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蔡家才女，难怪可以过来帮忙校书，失敬，失敬。” 难怪会敌视公羊儒，她父亲蔡邕，就是治左氏春秋的。而且还是最早，给左氏春秋，注释出‘春秋正义’的，后来由杜预完善，孔颖达最终注释修订。 在春秋正义出现以前，左氏春秋被公羊派和谷梁派批判最多的，就是‘空乏无物’。比起带有本派学说和理念的《公羊春秋》与《谷梁春秋》，《左氏春秋》更像一本小说。 虽然更有趣，传播力度更高，但缺乏核心理念及学术论调。 如今却依靠原本就强大的传播力度，比其他两个学派多得多的门人，硬生生把其他两门学说打压不说，还创造出自己的核心理念和学术论调……人多果然才是最厉害的。 “蔡家才女，那只是坊间谬赞，我不过是个区区未亡人罢了。”蔡琰闻言却没有半点高兴，只是叹了口气，没打算谈论下去。 蔡琰的态度突然转变，刘韬也很奇怪。好在如今智力高，大概明白了，估计她把自己当成了追求者……而且看她美目之间，那种厌烦的感觉，怕最近这类人还不少。 “是我孟浪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刘韬当即道歉，“恩师常言，蔡伯喈乃当时稍有的经学大家，对春秋的见解颇为独到。我年幼在恩师身边求学，也是耳濡目染。” “哦，不知道将军师从何人？”蔡琰见说到自己父亲，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恩师乃冀州牧，高陵侯卢植。”刘韬说完，顺便自我介绍，“忘记自我介绍，我乃羽林中郎将刘韬，表字德然。” “原来是卢师高徒，失敬。”蔡琰闻言，语气终于没有那么多疏远感。没有称呼爵位和官职，仅仅是以师称呼，可见才女眼中，官职和爵位，远远没有才华更重要。 刘韬也是立刻意识到这点，大概明白，应该怎么和她沟通。 “只是我想不明白……”蔡琰看向刘韬，“既然是卢师高足，为何会推崇《公羊》？” “哈哈……”刘韬闻言倒不以为然，“有何好奇怪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荀子也是儒家子弟，而李斯还是荀子的弟子……” 荀子的思想里面，和儒家，主要是和现在的儒家背道而驰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为了‘歪门邪道’，和‘奇技淫巧’差不多。 李斯更不必说，法家的代表人物，很多人抨击荀子，用的就是其门人李斯作为例子。 “以荀子和李斯自诩，刘中郎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蔡琰缓缓说道，语气少不得又变得疏远了一些。荀子是儒家的异类，李斯更是焚书坑儒的提议者。 虽然不是士族，但从小在父亲身边，蔡琰也自诩为儒家弟子。对两人，自然没有好感。 “比喻罢了，《春秋》也有好几个学派，可见并非老师教什么，我们就必须要怎么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学文岂非越来越狭隘？”刘韬解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蔡琰斟酌这两句，有点意思，却不知出处。 “出自《荀子·劝学》篇，若有兴趣，不妨看看。”刘韬笑道，随即也不浪费时间，把《公羊》第二卷拿好，过去翻阅。 因为荀子是儒家异类，父亲不推崇，蔡琰自然也不喜欢，不喜欢，当然也没看。如今闻言却是一愣，看向刘韬，却多了几分疑惑。 卢植也算经学大师，对春秋的见解不比父亲差。不过严格来说，他却不治春秋，而是治《尚书》和《礼记》，主要作品便是《尚书章句》、《三礼解诂》。 所以他的弟子，未必会治《春秋》，这个可以预料得到。只是居然推崇公羊和荀子，就有种歪门邪道的感觉…… 话虽如此，蔡琰的确是被刘韬挑起了一点点对荀子的兴趣。尤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意境真的很好。 下意识，居然来到《荀子》这边，找出《劝学》篇，翻看了起来。一字一句斟酌之间，仿佛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一时间居然沉了进去不可自拔。 当她看完，放下手中《劝学》篇之后，刘韬已经看完第二卷公羊。把书放回来的时候，见状上前说道：“看来你很喜欢？” “也就是看看，批判一下……”蔡琰矢口否认。 “对，批判，必须要好好批判。”刘韬笑道，看来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多看看，最好全部看完，否则怎么有立场去批判它？” “我……我看就是了！”蔡琰感觉刘韬在嘲讽她，有些羞愤，直接顶了回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粗鄙但能让人火冒三丈，说文雅又一副痞子的样子。从出生到现在，她见过粗鄙的武夫，也见过文雅的君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痞子。 对，他就是一个痞子文士！ 自己这算是撩妹子了么？刘韬看她那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本来只是推荐几本书让她看看，最多看看能不能传教成功，看来却在她心里留下浓厚的一笔。 当然，或许是负面的，不过伟大的恋爱大师桂马曾经说过：女性的情感，在特殊的条件下，是可以直接反转过来的。严重的憎恶，也会在一个契机下，成为浓厚的爱恋。 至少，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可话说回来，自己没有故意在撩她吧？ 第167章 文字载体问题 “背下了？”晚上回到驻地的时候，卢琰不可思议的看向刘韬。 “不敢说绝对能够背下，但应该是记下的……”刘韬回忆了一下，内容基本上都还在脑子里面存着。考虑到日记忆容量，以及高速记忆对大脑的影响，并没有记多少。 马马虎虎，也就是把《公羊》、《荀子》和《尉缭子》给背了下来。很巧，还有一刻钟要结束的时候，正好《尉缭子》空了出来，然后他用最后一刻钟的时间，背了下来。 饶是如此，三本著作的文字量，也不少，大概有十几万字左右。不过当卢琰知道，刘韬一天就背诵十几万字，心里还是很受打击的。 “木椟买好了没有？”刘韬询问，价格最便宜的便是木椟，然后是竹简，之后是纸张。再上去，算了，就算买得起也不是那么糟蹋的。 “买了不少，但是三本书，估计要写很久。”卢琰头痛。不是说买的木椟不够，他很清楚，负责抄录的，估计还是他。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罪的。”刘韬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宪和和其他几个参军，也会帮忙抄录的。” “………………”卢琰默默看向简雍等人，难怪都在这里。 简雍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今晚大家都是自己人’的眼神。 “时间不多，差不多就开始抄吧！”刘韬可不管，关键他很清楚，真的抄出来，一个两个肯定都是两眼放光的。 果不其然，最初抄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真的开始抄起来，抄得越多，抄书的那个不觉得，其他几个是两眼放光，仿佛看到肉的狼一样。 “话说，我们两个也要背……”张飞和关羽表示抗议，一个两个都跑去大哥那边，他们两个的怎么办？ “三爷，四爷，难道不能自己想办法抄一下？”简雍有些为难的说道。兵法韬略他真没兴趣，还不如这经书更香。 “………………”关羽和张飞，突然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恶意。 “可为什么是公羊和荀子？”最早帮忙抄书的卢琰已经退了出来，正在看书。 “我比较推崇公羊派和荀子的理论……”刘韬随口回道，“反正看看也没什么损失，对吧？反正平时，这类你们想看也看不到。” “话虽如此……”其他人还好，卢琰看得是真的很纠结。 当然也就是最开始是这样，看得越多，尤其是荀子那部分，越看越觉得有趣，慢慢居然也沉了进去，也不再粗略的去看，而是细细品味。 “那么有趣？”刘韬背着书，看他那么入迷，少不得问了句。 “主公……背书的时候请稍微认真一些……”简雍说完，更换了一片木牍。 时间从晚上六七点到凌晨一点前后，刘韬这边十多万字总算是在把手下七个文官累死之前，顺利完工。但想到还有两天的内容，七人此刻只剩下对未来的彷徨…… “其实，没必要那么急着抄也没什么……”刘韬安慰，“毕竟你们也看到了，我背了那么多，时间也过去那么久，内容都还清楚地记在脑海里面。” “但总是要抄下来的。”卢琰一脸纠结，“否则有好的作品没有能够欣赏，作为一个读书人，这个折磨比受累抄书还要难受。” 其他六人也是纷纷点了点头，免费看了三部著作，这感觉太爽了。可惜时间有限，看得还是有些不求甚解。 “话说回来，兄长的确是太强了……”张飞和关羽则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他们两个合力背一本《六韬》，然而仅仅是文韬篇，都背得七错八漏的。两人合起来一看，结果发现前言不搭后语，感觉这一天是差不多白费了。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吧……”刘韬也是顺便过去，把他们抄写的部分拿了过来，然后稍微帮忙改改错字。 今天到底是扫了几眼，能记住的还记住了不少，把看过的修改一下问题不大……话说回来，这错得也太多了…… “兄长不用法术的话，在战场上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冲锋陷阵，也几乎没有亲自去过……”卢琰想了想说道。 “然而一个法术能够轻易将我们两个击倒不说，在兄长法术影响下的士卒……我觉得不管对哪个将领来说，都绝对是一个噩梦。”关羽仔细评估了一下，然后客观地评价道。 “反之，正因为兄长在我们这边，我们打仗才能那么轻松……”张飞附和了句。 尤其是刘韬设计出来的丈八蛇矛和青龙偃月刀，非常符合他们两人的性格和习惯。原本没有马镫可能还有些难用，可有了马镫和高桥马鞍之后，就非常的顺手。 说真的，关羽都有些迷上了，那种一刀斩杀敌人的感觉，次数多了会真爱上这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早点休息。”刘韬看了看时间，晚上看不到日晷，不过好歹有铜壶滴漏，大概能知道时间。关键还是有更夫，定期打更，好歹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 “也是，忙活了半天……木椟都堆积了不少，还不太够用了……”卢琰看了看身边，木椟都堆成了一座柴山的感觉。 “关键木椟也只是临时的手段，以后还是要小心抄录进竹简里面才行。难道就没有一种，可以长期保存，而且价格比较便宜的东西么？”简雍抱怨道。 “纸张啊！改良一下，把柔韧性提升一些，然后用硫磺什么的漂白一下……”刘韬想了想，“说起来，难得我们要在洛阳两年上下，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改良造纸术？” “造纸术还能进一步改良？”卢琰立刻来了兴致，这个对文人来说太重要了。 蔡伦改良的蔡侯纸，虽然书写方面和成本方面，比最初的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略高，制造的工序略繁杂，关键是纸张的质地还是略脆，时间长了容易损坏，必须要放在避光通风的环境下，小心保存才行。 “改良问题还好……”刘韬似乎想起来，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书里提过一丢丢，“关键是成本，而且让甄氏过来洛阳这边投资，感觉也有一些不现实……” 第168章 敢和汉帝谈生意 甄氏在中山，或者冀州那边还好，在司州这边还真不算什么，张氏和苏氏也差不多。 如果要和甄氏合作，那么就只能把造纸作坊放在冀州，只是这样太遥远，包括初期建设和技术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这显然不符合刘韬的利益。 别看大家有联姻关系，只要利益足够的话，舍弃一个女儿也没什么。他们当然不敢悔婚，快要沦落成纯粹商人的甄氏，没有毁约的资格，但快要把甄姜舍弃。 关键是，造纸作坊的利润，估计真的会让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 “作坊初期，必须要在我的监控下，同时最好能够确保技术的保密性……”刘韬脑子里面有不少技术，问题是如何把技术转化为利润，这个非常重要。 “兄长的意思，莫非是懂得改良蔡侯纸的办法？”卢琰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简雍等人也差不多。甄氏家的那两个参军，更是双眼发亮的程度。 “原理大概知道，但是实操难说。”刘韬也不敢确定，在网上看到的资料行不行。隔行如隔山，没有真正接触过造纸业，谈论改良造纸术，就明显有口嗨的嫌疑。 就如同后世穿越文，动不动就蒸馏酒发家，窖藏和调香说都不说。别看后世95°的白兰地都有，但好歹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别人好歹得先是白兰地，然后才是95°这点。 若是不好喝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喝医用酒精算了，一样是95°的。 “试试不就好了？”涉及文化产业，卢琰不淡定了，“我们这边还有两千贯的储备，完全可以直接投入。” “我们甄（张）氏也可以投入一些，具体投入多少，我们会和族长商量。”甄氏和张氏的两个参军也是立刻出面。 “甄氏和张氏愿意投资，我自然欢迎。不过作坊，必须是在洛阳这边，我要在这里开设一个造纸作坊，这样方便我把工艺摸索出来。”刘韬也开出他的条件。 “我们会和族长说明的。”两人闻言，略有迟疑，最后还是打算先应承下来。 “关键在洛阳开作坊的话，尤其是造纸作坊，若是成功，到时候估计觊觎的人不少。我们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存在，帮忙维护这个产业……”刘韬路作思量。 卢植要担任冀州牧，一个月内就会过去那边上任。在洛阳，算认识的，要么就是初步建立友谊的袁绍，要么就是…… “慢着，有个人可以镇得住场子，就在和他谈生意，估计有些风险。”刘韬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自己认识又很有分量的存在。 “主公所言，莫非是……陛下？”简雍捋了捋刘韬认识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似乎也只有当今大汉皇帝而已。 “诶呀，你猜到了啊？”刘韬有些讶然。 “兄长，你当真？”卢琰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向刘韬，和大汉皇帝谈生意，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我们的陛下，和别的皇帝不太一样。”刘韬笑了笑，“不说了，早点休息先！” 说完，自顾自的回去洗漱休息，留下这群已经目瞪口呆的家伙。而目送刘韬离开之后，众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也拿他没辙，只能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关羽和张飞留守，刘戈和上官煜过去兰台看书。刘韬没有过去，直接去北宫那边，出示腰牌，说明来意，过程还算顺利。 就是后续，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有黄门前来宣他进去觐见。算算时间，早上十点多，一般官员，五点就要到衙门这边点卯，然而大汉皇帝，却睡到十点才清醒过来的样子…… 听说肾虚的一个表现，就是嗜睡来着……刘韬在过去的路上，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当然，这也是他随便看的，是否有科学依据，他也懒得管。 在这里吐槽，也仅仅是因为，某人害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关系…… “给你三天假期，可不是让你叨扰朕休息的。”刘宏显然的确刚醒不久，整个人昏昏沉沉，同时坐着的时候用手捂着头，不是托举，而是头痛的表现。 结合他现在的精神面貌，估计是宿醉了……据说和酒里面非乙醇的成分有关，有说法是甲醇的关系，具体刘韬也不太清楚。 “臣刚刚想到一门生意……想找陛下入伙。”刘韬直言不讳，反正他拐弯抹角的话，估计最后得让刘宏，派人踢着他屁股赶出北宫。 “该说你大胆，还是太年轻……”刘宏闻言，顿时也不困了，甚至有些想笑，“放眼天下，敢拉朕入伙做生意的，你是第一个。” 顿了顿，看向刘韬说道：“看在你那么大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介绍的机会。若是无聊的玩意，那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总觉得，这个族弟有些放肆，还是之前自己的态度太好，让他有些自满了？看来，必要的打压，也不能少啊！ “臣打算改良造纸术，资金已经到位，就是少一块建立作坊的地。”刘韬回道。 “造纸……有点意思。”刘宏的精神又好了一些，其实从当年蔡伦改良造纸术开始，工艺也在一点点的进步，“只是工艺若只是改进一点点的话，那没意思。” “工艺几乎全改，臣打算尝试，用竹子来造纸。”刘韬回道。 记忆里面，竹纸的概念有两个，一个是真的用竹子来造纸，一个却是叫做竹麻的东西。相对来说，用竹子造纸，比较熟悉。竹麻这玩意，他真不熟悉。 他甚至记得，宣纸是用青檀皮和沙田稻草制作的，没有沙田稻草可以用普通稻草试试，只是青檀皮，估计不太好弄。关键宣纸的工艺，他知道得也不多。 或许后续可以摸索一下，但现阶段，要拿出立刻上手的，那竹纸可以考虑。 “竹纸？有意思！有多少把握？”刘宏询问，他对造纸知道不多，也知道主要原料是麻料。用竹子取代麻，却不知道效果如何。 “需要尝试，但我觉得，我还是有把握的……”刘韬回道，“关键，还得有几个，懂得造纸的工匠，帮忙一起参谋，才有可能。” “造纸啊……”刘宏开始权衡起来，没办法，他是真的缺钱用。 第169章 刘宏也不容易 刘韬很清楚刘宏缺钱，这点不仅可以从历史看得出来，上一次早朝也看得出来。这不司徒袁隗就在不断哭穷，国库里空得老鼠都不想光顾。 偏偏从三月开始，应该是三月，大部分的物资都是在内帑那边开销。从178年西园卖官开始，估计刘宏赚到的钱，至少过半，甚至更多投入到这上面。 隐约记得明年刘宏会修万金堂，进一步收敛钱财……估计内帑，已经差不多空了。 对于刘韬的建议，刘宏真的有些心动。造纸利润不低，关键它一直在供不应求的程度。真正制约它产量的，主要还是原材料的问题。 原料产量跟不上，甚至收集的成本提升，纸张的成本和生产量就不得不下降。大汉的纸张作坊，其实已经到达极限。 “说真的，如果你只是说造纸作坊的话……朕估计会让人把你打出去。”刘宏看向刘韬，“竹子真能用于造纸？” “我听过某人说过这种工艺，但没有尝试过，只能先测试一下看看。”刘韬非常诚实地回道，“反正也有足够的钱可以测试，毕竟竹子挺便宜的。” 这年头对竹子的利用率没有那么高，再加上竹子的侵略性很强，放着不管很快就会长成一片竹林，原材料获取难度并不高，成本更不高。 刘宏甚至能明白，如果竹纸真的能造出来，那么纸张成本甚至能因此下降一半以上。里面包括原材料的采购成本，还有产量带来的价格下降。 小时候和母亲经过商，刘宏对商业的敏锐程度，可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缺的只是土地？”刘宏随口回了句。 “毕竟臣刚来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刘韬连忙回道，他知道这事情有戏。 “那朕大概可以得到多少好处？”刘宏也不避忌什么。 “三成……五成，如何？”刘韬本打算开三成，眼角突然看到旁边的赵忠眼神不善，立刻换成五成。只是想着，扣掉甄氏那边的投资，估计自己只能赚两到三成利润。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刘宏看向刘韬，“除了朕和你，还有谁投了钱。” “中山毋极甄氏，以及中山张氏……”刘韬据实回道，“我也会投一些钱进去。” “甄氏……”刘宏隐约记得这个家族，但记得不太清楚。 “甄邯的后人，就是伪朝的承新公。”赵忠倒是记得这个家族，毕竟他是冀州安平人。想了想，补充道，“中山张氏，似乎是常山张氏分出去的，是张苍的后人。” “听说你推崇荀子和公羊？”刘宏看向刘韬。 “臣很佩服这两人的学说。”刘韬点头，想不明白，昨天才说，刘宏居然已经知道，到底当时周围有他的耳目，还是蔡琰就是他的耳目？ “张苍是荀子的弟子，公羊当年支持王莽，再加上甄邯这个承新公……”刘宏看向刘韬，后续没有说话，但双眼的目光非常锐利。 “陛下，臣姓刘。”刘韬无辜的说道，“说起来也奇怪，臣知道的公羊派推崇变易。然而王莽时期，公羊派居然推崇复古，这是臣对公羊学派最矛盾和纠结的地方。” “哪有什么矛盾……”刘宏却难得说了句，“那些儒家的弟子，哪个不推崇井田的，仿佛一起恢复到周代的时候，天下就能太平了……你怎么看？” “这是我更推崇变易的原因，时代在变，社会构成也在变，没有什么制度是一成不变。合适的就保留，不合适的应该改变。可这番话拿出去，估计我得被那群儒家弟子喷死。”刘韬无奈的说道。 “你莫要忘记，你也是儒家弟子。”刘宏调侃道。 “荀子也是儒家弟子，儒家本身也不止左氏学派一个……”刘韬无所谓的回道，“奈何其他学派，现在都发不出声了。” 公羊学派支持汉武帝讨伐匈奴，初期赚了一笔，之后少不得被批斗了一番；在王莽篡汉之后，又支持王莽，于是东汉建立自然只能乖乖坐冷板凳。 这年头，有没有公羊儒，刘韬都不敢肯定。 “是啊，发不出声，这个最糟糕。”这也说到刘宏内心深处，他现在就遇到这个问题。自己的言论，诏令，离开洛阳之后，基本上都会变一个模样。 再好，再利国利民的诏令，到了地方，都成为坑害百姓，劳民伤财之举。几次之后，真的整个人都颓废了。 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刘韬：“以后在外面，别乱说话。盯着你的人，不止是朕。或者说，朕这皇宫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是别人的耳目。” “臣知错，谢陛下指点。”刘韬立刻行礼谢恩。 “中山甄氏，常山张氏……”刘宏也开始念叨起来，“都百年前的事情，事到如今再追究，反而显得气量太小。” 急没什么，能为他所用的话，那也不错。能用的人，到头来就几个宦官，太难受了。本来还想培养一下何进，可这货和当年的阳球一样，反而成了世家的马前卒…… 当初阳球是中常侍程璜女婿，本身是他扶持起来的，结果被袁逢提拔为司隶校尉，当了袁家的故吏，这立场调转之快，当然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袁阀的人。 现在这个刘韬有点意思，特立独行，让他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年轻，头铁，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也因此很让人担心。 “陛下所言极是。”刘韬奉承道，却不知道刘宏心里，已经思考了那么多东西。 但是有一句话他注意到了，刘宏居然说，宫中都有别人的耳目，这就惊悚了。 说难听点，自己在皇宫里面走着，都有可能后面的宦官突然拔出一把刀；或者随便吃点什么，结果里面是掺了东西的。 想到刘宏在刘辩之前，有几个儿子，结果都早早夭折。扣除医疗水平的问题，的确是思细级恐。刘宏把刘辩送去道馆抚养，终于顺利长大，估计也是意识到宫里不安全的问题。 关键类似描写，在各类宫廷剧或者历史剧并不少见…… “好了，我们仔细说说，分成的事情吧！”刘宏也顺便把话题，带了回来。 第170章 背书不如泡妞 刘宏最后划出了一片土地，用于建设造纸作坊，然后还帮忙找了几个造纸的工匠。后续就不需要他管，只是最后把毕岚叫过来，表示经营问题，交给他来帮忙监督。 就如同后世，大家都有股份，但为了保险，安排一个人核查一下经营和利润情况。要的股份降低到四成，剩下六成如何分配，由刘韬自行解决。 “只是这样，我们身上会被人认为是阉党……兄长，袁绍那边不好吗？”刘韬回来，把情况告诉卢琰的时候，后者还是有些担心，然后给出了建议。 “袁绍和陛下不同，陛下目前正是需要雪中送炭，他很缺人用，同时也缺钱花。所以在利益方面，能适当退让。”刘韬闻言，当时解释起来。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然而袁绍那边，不行。他们已经是胜利者，愿意锦上添花的人不少，不缺我们。他们会压低我们的利润比例，尤其袁绍如今还不是袁阀的当家。” “只是作坊一旦开始赚钱，而且是暴利的话，到时候我们估计会被盯上。”道理卢琰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别的方面。 “这个市场太大，大到不是我们可以吃下。到时候把工艺分享一下，卖点钱不是更好么？说真的，大家一起赚钱，统一好价格，避免恶性竞争，反而赚得更多。”刘韬回道。 前提是他们要有一个谈判的筹码，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工艺，而不是他脑子里面，语焉不详的玩意。没有这个的话，袁阀不会因为他的一番话，就会和他展开合作。 说到底，就是不想承担风险，不见鱼不撒网。 “另外……”刘韬神秘的低声说道，“我希望在人前，表现出比较莽撞，而且直白的性格。最好让别人以为我很好骗，是一把不错的‘刀’，这样我能更好的在两边游走。” “可兄长，你本身性格就很直白。”卢琰很担心，这样玩真的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我现在聪明许多的了，相信粗中有细肯定能做到的。”刘韬反驳道。 考虑到兄长的记忆力，突然暴涨了那么多，卢琰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相信。或者说，扣除相信之外，感觉也没什么办法…… 反正，有这两千余士卒作为根基，以及兄长的法术作为底牌，结果也不会太糟糕。 调整好了心态后，卢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首先，等土地批下来，毕竟这肯定需要一个过程；另外就是采购竹子，各种年龄段的竹子都要，我们需要做实验，到底怎么样的竹子更好；第三，我要打造削竹皮的刀子；最后，我们需要一些池子，以及大量的石灰。”刘韬想了想。 资料里面，涉及到杀青的问题，有两种方法：沤竹子，然后剥取竹丝，竹皮丢掉；先去皮，然后再沤竹子。手段略哟不同，但其实都一样。 沤竹子需要用到石灰，同时之后蒸煮也需要时间，记得《天工开物》里面，加入石灰蒸煮的过程，甚至要高达八天八夜。之后还有晾晒漂白等一系列工作…… 不过刘韬觉得，到了这一步，剩下的那些造纸的工匠，应该已经差不多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毕竟造纸这玩意，熟能生巧不说，触类旁通总会，实在不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首先要采买石灰和各种竹子，对吧？”卢琰大概记录了下来。 “不是各种竹子，当然各种竹子也可以。毕竟总需要一个研发部门，以后陆续看看哪种竹子造纸最合适。但优先的是一种竹子，成长阶段中，哪个更适合做竹纸。”刘韬回道。 顿了顿，开了句玩笑：“当然，竹笋的状态肯定不适合！” “这个我觉得也不适合……”很难得的，卢琰居然也能接下这句话。 刘韬闻言都有些诧异，他甚至怀疑，两人组队去说相声，估计都比造纸要赚得多。只是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办法随意离开军营这边。 “今天还去看书吗？”说道这里，卢琰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算了，最后一次的话，等到下一个休沐日什么的，找时间再去看。”刘韬抬头看了看时间，都正午过半，这个时候再去感觉太浪费，不足一天他也要给你算一天的。 “那剩下半天能做什么？”卢琰反问，“跟我去买木椟？” “额……我觉得我还是去看书吧……反正最多，也就能记住三部书。”刘韬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这重体力活，他干不太合适。 “果然……”卢琰就知道是这样，可叹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尤其木椟买回来，到时候还要复杂抄写。可问题是，那些书本，是真香！外面想找，还不一定能找到！ 于是刘韬跑去和关羽，以及张飞说了一声，便朝着兰台那边过去。 刚进去没多久，结果就遇到了女校书蔡琰。可惜大家不熟，否则叫声‘昭姬妹妹’，其实也是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刚见面，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没想到对方先发话。看情况，难不成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莫非，你在等我？”刘韬并没急着解释，这个时候适当的调戏效果更好。话说，自己到底是在追求什么效果…… 就如同大脑在认真思考怎么应对之前，下意识就这样反应了。然后那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自己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下意识的，似乎有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智力提升过快，这部分本身不是自然存在的，所以潜意识和表意识……或者说客观思考和主观思考有些不同步。 也就是说，别人说一道题目，客观思考已经得出答案，这是大脑潜意识的反应行为。但主观意识，还要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然后才开始处理这道题目。 解答时间其实差不多，但少了确认这道题目这个主观行为，速度就比不上客观思考。 这个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前提是智力不能继续提升起来。 于是，主观意识，终于得出了答案，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的答案：因为主动背书的话，一天最多能精确背下三部书。把蔡琰泡到手的话，大概就相当于拥有兰台过半的书籍！ 权衡一番，当然是把蔡琰泡到手更实在，于是潜意识就根据这个最佳标准进行反应……刘韬突然觉得，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我……我才没有在故意等你……”很神奇的，蔡琰妹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第171章 撩蔡琰 蔡琰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而且还厚颜无耻的家伙。 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加上喜静的性格，使得她很少外出，学习和读书是她最大的兴趣。闲暇之时，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便是绘画和弹琴。 母亲过世之后，家里的财务也陆续转移到她的手中，毕竟父亲其实也有些大手大脚。 没怎么出过门，所以遇到的大多是父亲的友人，或者父亲介绍的年轻文士。在她面前，这些士人大多都是彬彬有礼，甚至有些会显得比较拘谨……比如，她的丈夫。 算起来，自己和卫仲道见面，同样是父亲介绍。只是没想到，见了几次面后，父亲就宣布自己和他的婚事…… 总之，如同刘韬这样，给人一种痞子士人感觉的，还真没有见过。总觉得，这种人，没有那种纯粹莽夫的讨厌，可总会莫名其妙想要生气，这个生气感觉和以往又有些不同。 现在更是过分，才见过两次面，就这样开自己的玩笑…… “这样的话，我还真有些失望啊……”刘韬闻言一副受伤害的样子，“还以为能够得到蔡才女的青睐，心里还有些小激动的。” 顿了顿，没给蔡琰反驳或者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没办法，上午有别的事情耽误了一下，现在才过来，有什么好的书推荐吗？” “…………”蔡琰张了张嘴，刚刚差点想要辩驳什么，结果根本没有机会出口，整个人感觉非常不好，“你随便看就是了……我又不是侍从，没有给你推荐书的必要……” “这样啊……那我只能自己找找了……”刘韬闻言，当即转身开始找了起来。 没等蔡琰说些什么，便抢先开口，问了句：“《荀子》，你应该看过来吧？等我过来，无非是打算和我说说这个，对吧？” “既然你知道，还这样戏弄于我……”蔡琰真的有些生气了，不，这显然也不算生气。反正就是很想怪他，怪他，怪他，怪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她从小接受过的休养，不允许她这样无理取闹，可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有些可恶。 “你的样子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欺负一下。”刘韬笑道。 “哪有人，才第二次见面，就这样夸别人的……”蔡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只觉得眼前此人是那么的放肆。一般第一次或者第二次见面，别人只会夸她温婉，才学丰厚。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夸奖她可爱……况且，这种夸奖，一般都是闺中，自己的丈夫才能说出来的话语…… “我参军之前，只是地方乡绅出身，礼数什么的可不懂得那么多。”刘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多都是率性而为，想到什么说什么……再说，蔡才女，的确很可爱……” “不，不说这个……”蔡琰的脸是真红透了，“你不是要看书么？《孙子》还没有人借阅，你要看就看便是。” “诶呀呀，《孙子》今天没有人借阅啊！”刘韬闻言也不客气，直接过去看看，发现架子上真有，于是拿过去开始背诵。 “昨天，你似乎找过墨子……对墨家的学说，你也感兴趣？”当他把书本背下，然后放回去的时候，蔡琰问了句。 “墨家的学说有太多不合时宜，在我看也只剩下兼爱、节葬和尚贤三个还好……”刘韬想了想，“扣除这些政治思想外，其他的学说倒还有些意思……” 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我更好奇的是传说中的墨家机关术。” “不少人都说机关术是墨家，实际上却是公输家的学说。”蔡琰闻言解释道，“公输班原本只是匠人，传世的作品没有流传，大多都是口口相传，师徒传递的方法传承……” “原来如此……”刘韬有些失望，当然也就一点点，毕竟春秋战国时代的技术，未必有现在那么先进。 工艺方面，其实他最佩服的，还是《天工开物》，里面记载的一些技术，到了现代还在使用的样子。可惜，他也只是知道这本书，却没有真正看过。 “问题是，你不是羽林中郎将么？为什么，对这些那么感兴趣？”蔡琰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学术方面的书籍，比如公羊或者荀子，她还可以理解，但机巧方面的，就难以理解。 “诶呀，你不知道？”刘韬一副惊讶的样子看向蔡琰，“我改良过器具，然后还改良过攻城器械。实际上我这次，能够被封为羽林中郎将，也有一部分功劳在这上面。” “原来将军还是全才？”蔡琰回了句，当然调侃的意味更强烈一些。 “承蒙夸奖。”刘韬顿时一副虚心的态度回道，“我还需要继续学习和积累。” “…………”蔡琰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才假装谦虚，是不是太晚了？ “《孙子》之外，还有什么好推荐没？比如说治国，经济，技艺之类……”刘韬也没打算等她回话，直接进一步发问。 一般来说，对古代典籍，现代人了解真的不会太多。这个时候，一个古代导读很重要。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先了解一下《左氏春秋》？”蔡琰询问，“或许在你看了之后，能够有更深入的了解，然后意识到‘原来我误会它了’这点。” “那么……《公羊》和《荀子》，你又看了多少？”刘韬反问。 “…………哪有看得那么快的……”蔡琰有些无语，她昨天尝试看了看，不过也只能在工作之余看看，实在看得不太多。 “诶呀，也就是说你开始看了啊？”刘韬饶有兴致的看向蔡琰。 “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蔡琰看向刘韬，语气有些不满。 “只是想着，你既然已经开始看了，那我不看似乎说不过去……”刘韬轻轻一拍手，“那好，接下来我就看《左氏春秋》！” 说完，真的去找了《左氏春秋》，然后开始看了起来。 “………………”蔡琰就这样看着他翻阅的样子，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索性也不再管他，自己做自己的。可想到对方已经开始看，自己却没看，好像不太对，只能趁着空闲，继续找出《荀子》，开始看起来。 第172章 蔡琰来借宿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看《荀子》。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把《荀子》大半的内容给背了下来。 闭上眼睛，那些内容就在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然后作为一个校书的职业习惯，她会慢慢的去校对和注释，然后对其中的内容，了解得越来越深。 “看来你很喜欢？”刘韬的声音传来，让仔细阅读状态中的蔡琰吓了一跳。 “你……”蔡琰看向刘韬，后者似乎正把左氏春秋放回去，“看完了？” “勉强背了下来，实际上到底是以《春秋经》作为基础，不管是公羊和春秋，在事件上其实都差不多。”刘韬随口说道。 就如同同时看两部三国同人小说，历史事件其实都一样，无非是作者要表现出的东西有所不同，所以在历史事件的侧重点，以及作者本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上，有所不同。 他算是明白了，治《春秋》的，都是出色的小说家，是值得钦佩的老前辈。 毕竟后世写一本同人穿越文，最多赚点钱。同样是同人，《春秋》写得好的这些前辈，基本上都混了个一官半职。 “话虽如此，《左氏春秋》的篇幅……”蔡琰不敢置信，这才多长时间。 “你可以随便节选一年的内容问我，我背出来，如何？”刘韬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 “算了，你看书的时间有限……慢着，现在什么时候了？”蔡琰摇了摇头，兰台看书的机会非常难得，她不打算耽误刘韬太多时间，随即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还不到一个时辰，距离下衙还有一个多时辰。”刘韬回道。 “诶呀，我还有事情要做……”蔡琰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急急忙忙工作去了。 “既然如此……”刘韬看了看书架，“在《左氏》这边浪费的时间，得快点在别的书本那里补回来才行，否则今天就亏了。” 一个时辰之后，刘韬挑战了一下自己，结果大概能背下四部书。但可以肯定，四部已经是极限，毕竟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没有昨天那么肯定。 速记嘛，也就这样……给他足够的时间慢慢看，慢慢记，别说十部，一百部都能背下。 离开兰台的时候，也没有能遇到蔡琰，也不知道她的工作完成没有。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加班的说法，至少皇宫里面一直滞留也不好，卫尉那些禁卫也不是好招惹的。 再次回到军营的时候，刘韬已经看到，卢琰又买了不少的木椟回来。 “我们营地的一角都快被木椟堆满了。”刘韬感慨道，这都专门划了一个帐篷专门用来装这些木椟，可见数量之多。 “要抄录的书本比较多，没办法，背了几本？”卢琰上前询问。 “《六韬》、《孙子》、《三略》和《左氏春秋》四部。”刘韬当即回道。 “居然有四部，那可要抓紧抄写……话说，兄长不是不喜欢《左氏》吗？”卢琰有些疑惑，兄长莫非转性了？ “对比《公羊》看看而已，说真的有些佩服左氏了。”刘韬感慨。 《春秋经》万字，《左氏春秋》25万多字，之前没有细看不知道，细看明白了。大概就是如同把《三国志》扩写成《三国演义》，35万字扩写成64万字。 罗贯中把三国的著名战役扩写，同时加入一些私货，多写了29万字。《左氏春秋》同样是把《春秋经》里面的经典事件扩写，也加入了私货，然后扩充了24万字。 和拥有30卷的《左氏春秋》比起来，只有11卷的《公羊春秋》，无论是可读性和精彩些方面，都远远不如。 也难怪《三国演义》里面，关羽闲暇的时候就看春秋，真的是当成小说细细品味的。 “为什么我觉得，兄长的佩服……和我印象里面的佩服，应该不是一个意思？”卢琰怀疑的看了看刘韬，然后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因为你的猜测没有错……”刘韬笑道，“好了，我去吃饭，洗漱一下就开始抄！今晚我也稍微出点力，把《六韬》给抄出来。” 光看拼音的话，六韬和他刘韬是一样的，大概是和他有缘，索性亲自抄写。当然最关键的是，《文韬》篇，昨天已经抄写完了。 “还是算了，就兄长的字，我怕后续还要再重新抄写一次。”卢琰却是拒绝了。 “反正后续也要换个东西来转抄，丑就丑点，我再不练字的话，那问题才更大一些。”刘韬摇了摇头，以后签个公文，结果给下面的官员嫌字丑那就太不好。 “这样啊……那兄长随意便是。”卢琰想了想，觉得兄长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再说，四部书他们几个人抄，也的确是太累了，多个人帮忙抄也挺好，丑就丑点呗。 “慢着，兄长，《左氏春秋》没必要抄吧？”卢琰突然想到一件事，“父亲那边，送来了一套《左氏春秋》，这个我们不需要抄。” “得，我白背书了……”刘韬顿时一副痛惜的样子。 卢琰刚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外面有士卒过来汇报，有个文士来找刘韬。 刘韬和卢琰闻言一愣，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文士过来？卢琰看向刘韬，后者摇了摇头，最后索性朝着营地外面走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你？”看到眼前这个男装丽人的时候，刘韬有些不敢置信。 “可否，让我在这里留宿一晚？”蔡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为什么？”刘韬很疑惑，主要是两人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总不能说，蔡琰是那种，见了两面，就能主动投怀送抱的类型吧？ 呃……其实是也没什么，仔细想想也挺爽的，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宫禁过了……我出不去……若是被卫尉的人抓住，不好办。”蔡琰有些扭捏地说道。 兰台令史，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私下把她叫过来帮忙。但她身为女性，哪怕是校书郎中，好歹也是正式编制，被查出来，别说是她，兰台令史也要倒霉。 宫禁的情况下出宫，盘查可比平时严格得多，她担心出问题，只能想办法留宿一宿。兰台肯定不行，左思右想也没地方可去，突然想到某人是羽林中郎将，在宫中有营地。 “你不怕的话，那我当然没有问题。”刘韬朝着她笑了笑，缓缓说道。 第173章 收留蔡琰 “介绍一下，这位兰台的蔡校书……”刘韬带着蔡琰进入军营，并向众人介绍了她。 “男的？女的？”卢琰靠近关羽，低声问了句。 “似乎是个女校书。”关羽低声回道，他大概知道卢琰为什么会那么问。 卢琰闻言点了点头，毕竟蔡琰穿的是男装，光看外表，也可以是个俊美的男子。可就她那扭捏的性格，看着有些别扭，第一时间会想到，名为**的存在。 这年头，听说不少世家大族，或者皇室宗亲，多少都有些龙阳之癖，家中会豢养**。 然后出于对**的喜爱，有些官员或者宗亲，会在**长大后，出面为他娶妻，甚至安排一个官职给他。卢琰就担心，这蔡校书，是不是兰台令史家的**…… “今晚蔡校书，会在我们这里借宿，拿出一顶新的帐篷给她……”刘韬看向卢琰。这两个家伙窃窃私语还真当别人听不到？要知道，这营帐也才那么大而已。 “兄长，一个女子进入军中留宿，不太好吧？”张飞低声问道。 “说起来，为什么工作会忘了时间？其他校书，也不稍微提醒你一下？”刘韬想要解释，才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没有问题。 “今天兰台令史早了一些回去，其他校书本来对我一个女子，担任校书郎中这件事很不满，于是也没有提醒……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宫禁的时间。”蔡琰低着头回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无奈。 “平时工作都很花时间的吗？”刘韬追问。 “不，也就是今天……因为看书浪费了点时间……”蔡琰说到这里，稍微看了看刘韬。 “所以说，是我的错？”刘韬揶揄道。 “不……我也没想到看书会看得那么沉。”蔡琰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摇了摇头。估计如果是私下两人的情况，少不得真的会抱怨一下。 “这样算我也有一些责任，毕竟是我怂恿你去看《荀子》的。”刘韬说完，看向其他众人，“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她在这里留宿一晚……你们好意思，让她在宫禁的时候出宫？” “…………”卢琰其实对女校书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疑惑。只是听了刘韬的话，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吩咐下去，临时撑起一个帐篷。 “换洗的衣服怎么办？”刘韬看向蔡琰。 “我的工作几乎不会弄脏衣服……问题不大……”蔡琰低声说道，声如蚊蝇。一般来说，有谁会去问女性这样的问题吗？ 刘韬其实想问的是，内衣的替换问题……只是想到……不能继续想下去，会上头的。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先借你一套衣服……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现在天气干爽，想来一晚上衣服也能差不多干透了……再不行也能想办法先熨干”刘韬提议。 “不……不用了……”蔡琰已经娇羞得低下了头，耳根都已经红透。穿男人的衣服，就算嫁给卫仲道那段时间，都没有过。 蔡琰离开之后，少不得一个两个围上来，打听刘韬和她的关系。 “没必要想得那么多，我和她也就见了两次面，都是去兰台看书的时候才遇到的。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刘韬少不得把她家庭情况，以及借宿的真正理由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蔡才女也不容易……”卢琰感慨道。 “诶呀呀？”刘韬好奇的看向卢琰，“莫非你认识她？听这语气，可不是刚认识啊！” “见面是第一次见面……”卢琰有些不好意思，“父亲早些时候，写信回来，就提到过才女蔡琰。告诫我，这样一个女子都有那么高的才学，我应该以她自勉。” “我个人……是挺希望能招揽到她的。”刘韬随口说道，“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两天，拼了命的去背书，也就背下七部……就算明天拼命，最多也就十一部。” 众人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可怕，毕竟一般人真做不到那么快背下。张飞和关羽更是深有感受，毕竟两人拼了命去背，结果《六韬·文韬》都没有能背下。 “可蔡琰是校书郎中，在兰台可以随意看书。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把兰台的所有书籍，都给背下来……”刘韬进一步说道。 他们要在洛阳这边呆一到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完全有时间，把兰台藏书复制一份。 “军中有女子不太好吧？”关羽有些担心，但必须承认，兄长的话很有道理。 “她这两天可以继续在兰台当校书，反正大家都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刘韬回道，“两年后，若能把她带到地方，那么只要运作得当，担任一些职务也没什么。” “这样的话，估计会引起非议……”卢琰当即出面劝说，毕竟女性出仕为官，这个冲击非常严重。若是暴露的话，估计会引起士族方面的不满。 “大不了让她工作的时候穿男装，再说能不能招募到还两说。”刘韬说完，拍了拍手，“废话少说，我去洗漱一下，吃个晚饭，就来抄书，你们都别想闲着。” 对哦，还有这事……刘韬那么一说大家反应过来了，顿时也不再废话。 “晚饭……估计你也没有吃吧？家里那边，没问题吗？”给自己打了一份晚饭之后，刘韬很亲切地，给蔡琰送去一份。 “哦，哦……谢谢……”蔡琰接过晚饭，“母亲去世之后，小妹跟着父亲去了吴郡。家里就我一个，回不回去也没什么。” 说起来，蔡琰似乎有个妹妹来着，嫁给了泰山羊氏的羊衜（dao），儿子羊祜（hu）是西晋开国元勋。女儿羊徽瑜更是司马师的妻子。 实际上，在蔡邕遁逃吴郡这段时间，帮他善后，同时传递朝廷消息，甚至在生活上给予照顾的，就是泰山羊氏。主要，也是看在两家有婚约的份上。 “不会孤单么？”刘韬稍微靠近一些她的身边，“回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家中……” “这倒没什么。”蔡琰低着头，“闲暇之时，读经绘画，或纵情于音律，并不孤单。” “不错的爱好。”刘韬笑了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蔡琰连忙闪身，她没想到刘韬居然会靠得那么近。 “诶呀呀，莫非我说错什么了？如果是那样，真的很抱歉……”刘韬一副无辜的样子，随即退后几步，“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请好好休息，洗漱用的热水稍后就送来……” 第174章 撩动的心弦 说是洗漱用的热水，实际上还附带了一条干净的儒袍。这是提前买下，用于比较正规的宴会场合的袍服，稍微有些华丽，同时一次没穿过。 “………………”看着这条袍服，蔡琰很纠结，她真没打算换衣服，因为这样很羞耻。 问题是她属于那种比较讲究的，没有好衣服无所谓，但至少每天都有一条干净整齐的衣服。或者说，邋遢的衣服，会让她很不习惯，她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邋遢。 于是她探出脑袋，确认周围哪怕值守的士卒，距离她的营帐都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时候，才小心翼翼褪去身上的衣物……沐浴之后，犹豫了一下，最后穿上了刘韬的袍服。 这条袍服她稍微确认了一下，的确没有穿过的痕迹。毕竟她在家里也做女红，甚至为卫仲道缝制过衣服，所以很清楚，新衣服和旧衣服的区别。 也是确认这条袍服，真的没有穿过，她才大胆换上。不过刘韬的身高，比她高出不少，袍服显得有些宽大，好在本身就有收束的功能，所以难免收紧一些。 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身材，几乎就完全被这条衣服勾勒了出来，她却没有意识到这点。 或许，她此刻多少也有一些，心不在焉了吧？ “说起来，他似乎说，今晚要抄书的吧？抄什么书，莫非是今天看过的那些？莫非，他真的过目不忘，把那些书，都给背下来了？”蔡琰低声念叨着。 大概是对这种能力的好奇，她只觉得有些心痒难搔，不实际确认一下，很不舒服。 在确认自己这身衣服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小心翼翼走出营帐。 “请问……可否带我去见见刘将军？”蔡琰来到值守的士卒面前，小心询问。 “好……噗哇……”后者刚要回答，瞄了一眼蔡琰，然后顿时一股鼻血喷涌而出，“你……还是找别人吧……” 心里超奇怪的，军营里面什么时候有了个女人？问题对方要找的，是他们顶头上司，实在不好失礼，关键这鼻血，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蔡琰很奇怪，为何这个人那么没礼貌，还是说，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吗？ 低头看了看，似乎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发髻都按照男性的来挽，按说没问题啊？！ “请问……”于是她只能另外找人询问，然后出现了更多的受害者。 最后终于惊动了刘韬，过来查看。远远看到蔡琰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大概就是：嘴上说不要不要，最后还不是诚实地换上袍服？ 随即有些挪不开眼睛……哪怕袍服最大限度的遮蔽了所有的，可以看得到的要害部位。 然而就如同后世的，那种紧身皮裤或者乳胶紧身衣……反正就这里东西。她整个人的身材都被很好的勾勒出来，那种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反而比较强烈一些…… 峰值还是低了一些，不过考虑到是紧身衣的状态……关键就如同男性女装带来的冲击感，女性男装同样会带来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最经典的造型，当然是男性白衬衫……话说自己到底是在感慨什么？ 不不不，应该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胡乱思考一些什么东西，估计也要喷鼻血…… “找我？”刘韬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强大的精神力，让他的抗冲击强度，明显获得提升，只要别那么刻意去脑补的话。 “你麾下的部曲到底是怎么回事？”蔡琰正好一肚子憋屈，“问句话就喷鼻血……” “估计是因为你太美丽了吧？蔡大才女，你千万不能小看了自己的魅力，对一群单身汉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刘韬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她。 “能得到刘将军的赞美，小女很荣幸，只是这种说法，是不是有些轻浮？”蔡琰反问。 “我这个人，一直很诚实，再说看到这倾世容颜，还要哪怕是谦虚的语气去评价，都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刘韬一副受伤的样子说道。 “噗呲……”蔡琰是真的被逗笑了，没见过那么无赖的一个人。 或许生活之中，也会有一些粗鄙，或者泼赖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她一般会远离，甚至不会去和对方说一句话。 她却想不通，为什么刘韬这样，她却觉得没有那么讨厌，或许，是因为新鲜感吧？毕竟以前的交际圈里面，就没有这个类型的存在…… “衣服太宽了？”刘韬终于进入正题，毕竟这样放任下去，估计军营里面要血流成河。 有时候真的觉得，下次休沐日的时候，应该给下面的士卒一些时间，让他们在洛阳好好消遣一下，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而且军饷是他们的军饷，怎么用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是有点……”蔡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了。 “其实宽松多一些也没什么，就当做是睡袍，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毕竟都要休息了，也没必要那么方便走动。”刘韬提议。 “那么说的话……好的，我知道了。”蔡琰点了点头，隐约感觉那些士卒的问题，应该和自己穿得太紧有关系。想到这里，就有些很不好意思。 这不一溜烟就跑回营帐，不多时才出来。而这一刻，刘韬多少有些小失望的…… “对了，你打算找我？”刘韬也没在这事情上纠结太久，进一步追问。 “将军不是说……”蔡琰正要说，却被刘韬打断了。 “我们也算认识，叫将军太身份，称呼我表字‘德然’即可。”刘韬提醒道。 “那，将……德然也称呼我表字‘昭姬’即可。”蔡琰回道。 “但我更喜欢，‘蔡大才女’这个称呼……”刘韬顿时一副很可惜的表情。 “随便你怎么叫好了。”蔡琰真的觉得，刘韬这样子，很气人！不是气愤的那种气，而是气恼，又或者恼羞成怒……自己到底是在辩驳些什么啊？！ “吸……”深吸了一口气，蔡琰让自己冷静下来，“德然说，今晚要抄书。我来这里借宿，本身不好意思，所以想着，帮忙抄一下……” “诶呀，昭姬愿意帮忙，这是我的荣幸。”刘韬又立刻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突然觉得这家伙的表情变来变去的，挺有趣的……蔡琰在心里嘀咕道，感觉表情随时可以切换的样子。话说不是说，喜欢称呼那啥的么，怎么到头来，又称呼表字了？ 真是个不正经的家伙……蔡琰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弦，已经被刘韬撩拨了起来。 第175章 卢琰的婚事 “真把四部都背下来了？”几个小时之后，蔡琰放下手中的笔，不可思议的看向刘韬。 “严格来说《左氏春秋》没有背得那么轻松……”刘韬抱怨道，“二十几万字，怎么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可以背下的……关键是我背下后，回来发现我们这里其实有过一部。” 蔡琰突然觉得，这家伙动不动称呼自己‘蔡大才女’，是不是调侃意味更多些。和这家伙的记忆力比起来，自己这点‘才华’根本算不上什么…… “差不多了，明天还有一天休假，我会再过去背几部回来。蔡……昭姬，有什么书推荐一下的？”刘韬看向蔡琰，本想说‘蔡大才女’四字。结果看了她的眼神，说不出口。 “………………”蔡琰有些无语，毕竟兵书感觉都快被他看光了。主要是那些比较出名的，硬要说各种不太出名的兵法，兰台也有留存，比如最近存的那本《练兵概要》。 “不一定是兵书，其实类似治国理念，涉及如何富国强军，甚至一些技术或者医术方面的也可以……”看她沉默的样子，刘韬觉得应该加大候选的范围。 “扣除已经背下来的这部分的话……”蔡琰仔细想了想，“富国强军，当选《管子》和《商君书》；医书方面《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比较全面；另外《四民月令》、《汜胜之书》和《晏子春秋》……” “不推荐《盐铁论》吗？”刘韬有些好奇，毕竟盐铁论在两汉可有浓烈的一笔。 “并不推荐……”蔡琰摇了摇头，“这本书被认为是公羊派的主要论调，自本朝建立，这本书为儒家所唾弃。不少大儒批判这部书与民争利……” “所以说，你也没有看过，对吧？”刘韬追问。 “的确……没有看过。”蔡琰点头，毕竟公羊派的书籍，她一般不会去看。 “那你应该好好看看。”刘韬叹了口气，“仅仅因为书中言论属于某派就刻意打压的话，那么不就是纯粹的党争了么？再说，盐铁论从国家的层面来看，其意义不容置疑。” 关键盐铁专营，这里面的利润太大，大到让世家眼红了呢？假借攻击政敌，实际上却是针对盐铁专营本身。 差不多两百年下来，私盐私铁到底有多少谁知道，反正国家肯定收不上税。这也就罢了，真正让刘韬不爽的是，一部分私铁，似乎被卖到了胡人那边。 “哦……”蔡琰显然不会有这方面的感想。 书本的确看过许多，可具体实务方面，却是根本没有接触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 刘韬看她那样子，显然也意识到这点。这个时代女性本来就没有出仕的可能性，蔡琰这个‘才女’说穿了，也就是个理论派而已。 让她做实务，怕是在历练出来前，自己必须要不断为她善后。或许，专注于文书方面的工作，反而比较适合她。 “不过，感谢你给出的建议，明天我会重点看这几本书的。”刘韬最后做了一个收尾，“天色已晚，还请早点休息。” “说起来……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那么晚才休息……”蔡琰也不由感慨道。 别说寡居在家这段时间，小时候也没有那么晚才休息的情况。之前抄书的时候没有意识到，现在真的有些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样子显得更加的迷人，一时间整个帐篷里面的雄性都看得呆滞。 “如此，我先去休息了。各位，告辞！”蔡琰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许是因为太困，所以思考能力有所下降的关系。 “嗯，好好休息。”刘韬上前说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也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好。”蔡琰摇了摇头，她太累了，只想要快点回去睡觉。 目送她出去，刘韬这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回过神来。这帮家伙单身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居然能呆滞到现在。 “蔡才女，当真是天生的尤物……”最先发话的，自然是最不正经的简雍，直言不讳。 “或许新寡的关系，眉宇之间淡淡的哀容更是让人爱怜。”卢琰随即感慨。 “大哥，要不也别招募了，直接娶了便是。结果而言，还不一样？”张飞当即建议。 “四弟……且不说她不可能是那种，刚刚失去丈夫就能另结新欢之人。可别忘了，兄长已经和中山甄氏有婚约了。”关羽出面提醒。 “又不是现在就要娶，再说，也没说非得兄长娶……”张飞嘀咕道。 诶呀呀，所以张飞是对蔡琰有了兴趣？蔡琰的年龄看起来大概在二十岁上下，年龄上的确没什么。可问题是……张飞不是炼铜术士么？ 刘韬想了想，似乎历史上夏侯渊十二三岁的侄女外出拾柴，被张飞看到，直接就抢回去当了妻子。当时这货，似乎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吧？ “原来你在打蔡才女的主意……”卢琰笑道，“我觉得你还是死心好一些。” “凭什么嘛！”张飞不乐意了，同时有些怀疑，卢琰莫非也打算追求她？ “你难道没有发现，蔡才女进来到离开，扣除大哥之外，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们。”卢琰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正因为这样，他虽然也感慨她的美丽，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我记得，粲山原本是有过婚约的吧？”刘韬想了想，当时在行军的时候谈过这话题。 “原来兄长还记得这个啊……”卢琰无奈，“婚约对象，已经见过一次面，父亲的时候，在找个良辰吉日，就让我们成婚。算算时间，也不过是十来天之后。” “哦，弟妹哪家的闺女？”刘韬有些好奇，关羽和张飞，包括简雍也八卦地凑了过来。 “是皇甫嵩的女儿……”卢琰回道。 他那么一说刘韬想起来了，当初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就看到卢植和皇甫嵩是走一块的，两人的关系，应该相当亲密。如此，出现儿女婚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慢着……刘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粲山，恩师是否有意，让你到别处任职？” 众人立刻看向卢琰，神色多少有些紧张。想想也是，以卢植的地位，安排卢琰很容易。 “父亲和我提到过……我拒绝了！”卢琰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笑道，“我们四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然不管到哪里，都要在一起！” 第176章 作坊就绪 “需要我送去过去吗？毕竟卯时还是有些暗……”第二天清晨，刘韬把蔡琰送到军营门前，他还在休假，其实本来没必要起来那么早的。 “没事，皇宫里面能够什么事情？我自己去兰台就好。另外，兰台开放时间是在辰时，所以将军还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一下。”蔡琰其实有些感触。 本来眼前此人，还可以再睡一个时辰，甚至更久才起来。偏偏提前起来，关键还亲自下厨，准备了早饭。 关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明明是炊饼，居然能如此软糯松软，名为油条和豆浆的吃食也非常的不错，吃完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我很疑惑，军中不是一天两餐的么？”蔡琰最后还是问了句。 非战斗时期，羽林军和其他部队一样，采用两餐制配给。朝食巳时开始，哺食酉时开始。刘韬这边倒是不缺粮，为了维持部队战力，所以依然维持一天三餐制。 直至明年四月份，中山甄氏将负责刘韬部的军粮，是按照一日三餐配给。由于朝廷配给两餐的关系，所以粮食严格来说，可以用到明年七八月份。 之后，刘韬和张飞商量过，酒仙酿的分成，将直接送到洛阳，然后用于购买粮食。后续还有造纸作坊，想来维持部队供应没有问题，甚至还略有盈余。 “为了保证士卒的战斗力，我们这边一日一练，三天一次集训，训练强度比较高。”刘韬也没有隐瞒，“士卒们的消耗比较大，所以必须要按照一日三餐配给才行。”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军营里面的士卒，比卫尉的禁卫，要精神得多。”蔡琰恍然。若是一天三餐的话，那么五六点早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早点的那些吃食，都是将军家乡的吗？”其实她更好奇这个。 “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毕竟美食是我不多的小兴趣。”刘韬回道，真要说的话，其实是真的受不了这个时代的吃食。 哪怕缺乏许多后世的材料，缺乏足够的器具，但至少不能委屈自己。本来，作为南方人的他，最渴望的还是米饭，奈何之前在涿郡没有稻子，洛阳的稻子也很贵。 有时候会想：要不要去江东那边发展算了，至少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太想念了！不过！能控制住，这种卑微的欲望的，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存在！ 所以馒头很香，对，馒头很香包子也很香，有面食就可以了…… “将军还懂得下厨？”蔡琰一时间，仿佛发现了一件超级稀罕的事情。 “君子远庖厨？”刘韬闻言，就打算装个逼。 “不不，那只是表现君子的仁，所以不亲自宰杀活物而已。”蔡琰却是摇了摇头。 说好的装逼基本法呢？我就打算装个逼而已！还是说，莫非蔡大才女，你才是穿越者？ 这样的话在刘韬的脑海中闪现，一时间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最后只能干巴巴说了句：“不愧是蔡大才女，如此博学……”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蔡琰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来请教一下厨艺。” 装完就跑了啊？刘韬看着她离开的背景，摇了摇头，返回了营地里面。只是醒都醒了，早饭也吃过了，再睡个回笼觉，显然也不太现实。没办法，只能跑去晨练了。 辰时前后，刘韬本来打算去兰台看书，结果却有小黄门前来，还正好是钱福。 “钱黄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刘韬上前，“朝食用过没有，若是不嫌弃，来军中吃一顿，如何？” “这个不急……”钱福显然有别的事情，“毕常侍派我过来告知将军，作坊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工。” “你刚才说……什么准备好了？”刘韬一愣，不是他没听清楚，而是有些不敢置信。昨天才和刘宏谈到这件事情，算下来也就半天上下，现在居然说已经好了？ “造纸作坊，毕常侍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工。”钱福只能再说一次。 “那么快就准备好了？”刘韬真的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皇家名下，有一个造纸作坊，工匠也有一批。按照陛下的意思，把那个作坊腾出来，给将军使用，原本的工匠，去留也由将军决定。”钱福解释道。 原来没有重新划出一片土地，并且招募工匠。而是腾空了一间造纸作坊，难怪那么快。 “原材料的采买，没问题吧？”刘韬比较担心这个，他需要不同年龄段的竹子，至少要三个阶段的竹子。 “竹子方面没有问题，我们和制作竹简的作坊，其供货商谈过，竹子也会陆续为造纸作坊这边提供。”钱福显然早有准备。 的确，扣除纸张之外，木椟和竹简也是有专门的工坊制作的。既然有制作竹简的，那么自然也有出售竹子的商人。 有时候真的佩服这十常侍，办事效率那么高，能成为常侍，真的没一个简单的。 “那还等什么？”刘韬看向卢琰和简雍，“过去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兄长，我们也一起去吧！”关羽和张飞也出来，他们今天轮休，“看完之后，顺便在附近逛逛，来了洛阳也有段时间，也没有能到处逛逛。” “也好，我们五人一起出去吧！”刘韬点头。 “马车已经备好，五位请随我来便是。”钱福也不计较，只是在前面引路。 马车从皇宫出去，足足半个小时前后，才到达目的地。作坊就在洛水支流处，严格来说已经出了洛阳城，处于下游，估计也是担心废水，会污染洛阳的日常用水。 “都听着，这位便是羽林中郎将刘韬，更是尔等的东主，还不过来见礼？”钱福带着刘韬等人来到作坊里面，少不得召集众人，向他们介绍了刘韬。 “拜见东主！”众人纷纷上前，一个两个都只是匠人，没有官职，显得很谦卑。 “大家好好做，对于勤劳忠诚之人，我也不吝给予赏赐。”刘韬回道。 之后稍微视察了一番，发现这蔡侯纸的制作方法，已经和竹纸的制作工艺差不多。差距比较大的地方，大概就是杀青和纸药的差别。 “至少能少走不少弯路……”刘韬也是感慨，时间就是金钱，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浪费。 第177章 想办法赚快钱 “放入灰池里面沤？”正式开始讨论工艺的时候，少不得谈到初期部分。工匠们对于提前去除竹子的表皮可以理解，但把竹子放入池子里面沤的做法不太理解。 “是的，在池子里面加入草木灰或者石灰，然后把竹子放进去沤。时间短则三五天半个月，长则两三月甚至半年……”刘韬点头，“最终目的是让竹料软化，方便取竹麻。” “那就是杀青之后，直接走浸灰水这个步骤，把切麻和洗涤的部分去掉，对吧？”工匠大概听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省下了一些时间。 “到这个步骤，剩下的差不多和你们以往的步骤差不多，无非是蒸煮，舂捣，打浆，抄纸……”刘韬点头，后世的造纸技术，很多都是在蔡侯纸的基础上改良的。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我希望，在蒸煮之前，取出的竹麻，选一部分晾晒漂白，或者熏硫磺漂白，看看这样制作出来的纸张能不能白皙一些。” 他记忆里面看过竹纸的制作工艺，如果不漂白的话，制造出来的竹纸偏黄。按说书写问题也不大，只是习惯白纸的他，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那样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工匠也说出了他的担心。 “没关系，只是选取其中一部分。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可以大量且快速制作的纸张，至于白皙品质比较高的纸张，少一些也没什么，价格方面自然也会高一些。”刘韬回道。 “这样的话倒可以。”工匠会意，木椟和竹简价格肯定不同，不同的纸张价格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后就是纸药部分……”刘韬拿出两张纸，上面绘制了几种作物，“我知道作坊原本就有纸药，这里是几种可以做纸药的作物，可以尝试配置新的纸药。” “全部都要吗？”工匠有些诧异。 “未必，都尝试一下，这是一个长期的问题，看看哪种的效果更好。”刘韬解释。毕竟纸药才是后世造纸的不传之秘，纸张的质感很大程度与纸药有关。 所以哪怕宣纸的制作工艺，已经几乎外传，但是纸药一天不外泄，那么宣纸的工艺别人想要也没那么容易。 更别说，宣纸需要的原材料有地域性限制，别人想要仿制非常困难。就算是刘韬，哪怕已经知道工艺，要在这个时代还原宣纸……估计都没办法。 “只是按照这个方法做出来的纸张，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需要至少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出来……”工匠小心的说道，省去切麻和洗涤的部分，这个时间算快的。 “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刘韬想了想，“直接去除蒸煮的部分，直接舂捣做纸浆，加入纸药之后抄纸，压干去水后，制作一个焙笼，烧上火之后，把纸放在上面焙干……” 焙笼的图纸也拿了出来，有点类似一堵墙的建筑，用的应该是炕的原理，在里面点火，用两侧墙壁的热量，来把纸张焙干。 “也就是缩短晒纸的时间，这个工艺倒是可以进一步缩短造纸的时间，一个多月，不，一个月估计已经可以造出一批纸！”工匠看了看焙笼，大为赞叹。 “晒纸也要，看看两边比较哪个更好。低端的纸我们也要，高端的我们也要。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纸张，成为生活的日用品，而不是文人雅士专用的存在。”刘韬提醒道。 大汉这个时代才多少文人，文人里面又有多少能用得起纸？或许还有一些乡绅土豪能用，需求量不高，价格没有竹简那么便宜，也是制约纸张发展的关键。 就如同蒸馏酒，也就是张家这种，涿郡最大的大商家，才能允许蒸馏。换了个普通的酒商，原材料的价格，就能让他们望而却步。 尤其最近两年天灾人祸的，估计粮价还要进一步提升，酿造粮食酒的成本，也得进一步提升。好在张家已经接收他的建议，尝试收购高粱，来尝试酿酒看看。 就蒸馏酒而言，高粱作为酒基的白酒，应该是最好的选择。玉米也算，不过那玩意，如今还在美洲那边，产量方面，也没有后世那么高…… “作坊里面，设置一片区域，专门用来研发新品的纸张，以及尝试提高纸张的品质。有了新成果，审核确认没有问题，那么我会根据不同的价值，来给予不同的奖赏。”刘韬也没忘记科研部门。 好在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需要的是不断的尝试和摸索，有点机械化尝试的意味。 “东主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有更好的办法，能让纸张的品质更好，就有赏赐？”工匠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制度。 “不仅仅是专业，如何让纸张的品质不变，但造纸的速度缩短，哪怕一到两天，都有奖赏，前提是要能普及，只有少数一两个人能做到这种，不算数。”刘韬提醒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让你们，相信我不是糊弄你们，我稍后就在作坊里面存两千贯，扣除一千贯作为采购成本和研究成本，一千贯将作为奖赏，用完了再存进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刘韬那么承诺，工匠们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作坊有了，原材料也开始采买，那么剩下的，自然把制度确定好，同时还有把财政抓在手里。按照约定，财务方面，将由刘韬出人，同时甄氏和毕岚会派人过来监督。 到了这里，作坊这边已经没什么需要做的。刘韬没打算坐马车回去，只是命简雍回去，安排人手过来接管财务，同时把两千贯带过来。 自己，便带着三个义弟，步行回去。来了洛阳那么久，说真的都没好好逛逛。 “兄长，那两千贯，已经是我们最后的经费……”路上，卢琰少不得提醒了句。虽然陛下也赏赐了一些财物，不过那些分发下去，剩下的并不多。 就说所谓的万金，那当然不是黄金万两，是一万五铢钱，也就是十贯而已。 “没有投入，怎么可能会有产出……没看到，和我们刚来作坊那阵比起来，现在作坊里面那些工匠和帮工，一个两个都变了个人似的。”刘韬回道。 以前估计皇家的监工，就把这些匠人当成奴隶和工具人来使用…… “可问题，我们经费不足……”卢琰提醒，毕竟抄书买的木椟也是要花钱的，洛阳这边的物价，本身又比较贵。 “所以，我才要步行啊！”刘韬回道，“我有一个来钱很快的赚钱手段……” 第178章 搏戏坊 “兄长，这就是你所谓，来钱很快的办法？”卢琰看着眼前的店铺，眼角抽搐了一下。 搏戏这玩意，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存在。到了东汉，搏戏的样式其实也有不少。最常见的，基本有斗鸡或者斗犬。室内游戏的话，主要以六博、樗（chu）蒲和投壶这些为主。 当然也有骰子，不过并非六面骰子。六面骰子，刘韬隐约记得是曹植发明的。 有搏戏，自然就有专门依靠搏戏赚钱的地方，问题这个时候还不叫赌坊。不过以搏戏的方法来赚钱，其实已经具备赌坊的性质。 刘韬此刻带着其他三人来到的地方，就是洛阳的赌坊，而且还是普通居民区里，档次比较低的搏戏坊。 “不快吗？”刘韬指了指这个搏戏坊，“不到半个时辰，估计本金就能翻倍。” “兄长，你应该很清楚，搏戏这玩意，有风险。”卢琰提醒道。 “风险，当然有风险！”刘韬点了点头，“所以我先选择这里，毕竟就算有风险，也能避免损失太多。如果证明没问题，那么，我要去朱雀大街那边。” 朱雀大街是洛阳最大的商业街，自然也是最繁华，而且最多有钱人的街道。能在这里开设的搏戏坊，那肯定也是规模最大，背景最大的。 自然，在这里搏戏，筹码太小，别人估计还不给你去玩。 “多了不说……”刘韬在袖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块金饼，“就一块，若是输了我们就走，如果赢了……唔唔……赢五块这样的，我们就走。” “只是一块的话……”卢琰似乎真没有理由反对，关键是，只是玩玩的话也不错，毕竟这也是个，能稍微放松一下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搏戏，店家的手段还很原始，几乎没什么出千的手段，很多甚至是提供一个场所和器具，收顾客的一些佣金和场地费就好。 刘韬进去，首先要选择的，便是一个对手，愿意和他搏戏的对手。然后选择搏戏的类型，最后各自决定筹码，搏戏完毕，支付器具和场地费，然后再换个人继续。 比较原始，但基本上，比较公平。 刚进店里，这里大部分的客人都看了过来。这类搏戏坊基本都是熟客，所以一看，就知道，新来的这四人，是新面孔。 正在搏戏的，自然继续，还闲着的，自然上前搭话。 “第一次来？”其中一个中年人凑了过来，“擅长玩什么？” “粲山，你擅长什么？”刘韬看向卢琰，“记得你以前玩过樗蒲。” “也就是稍微玩玩……不是很擅长。”卢琰低声说道。 为什么认识樗蒲，因为他父亲教过他这个。为什么卢植会，因为卢植曾经向马融请教过学问，后者教给卢植这个。 马融是大儒，更是经学大师，不过他也擅长樗蒲，有过一首《樗蒲赋》。 “樗蒲也挺好，我正好喜欢，来一局？”对方一听，立刻兴奋起来，上前说道。 “就随便玩玩……”刘韬低声说道，“一贯以内，不要有什么负担。打仗那么久，适当放松一下也好。” 感觉上，至少这个时代的搏戏，比去青楼什么的，要健康一些。 卢琰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要刘韬给钱，毕竟他身上也有一些零钱，于是就跟中年人去开局，当然器具是租借店里的。 “投壶或者斗鸡什么的，可有？”刘韬则找到店主询问。 “斗鸡需要客人自己准备，本店不提供，投壶倒有，但玩得少，主要是六博和樗蒲。”店主摇了摇头，他真有这个资本的话，也不会在平民区这边开店了。 想了想，提议道：“不会樗蒲没关系，也不需要真的下局，只需要投五木，看采数也行，店里更多人玩这个！” 樗蒲的五木，其实就是‘骰子’，由五块樗木做成，这也是‘樗蒲’的来源。一面涂黑，一面有文字。投掷出去，根据‘骰子’的正反和文字来确定‘采数’。 规矩方面，刘韬大概知道一些。 “好，谁来玩樗蒲？不玩全局，就以采数论！”刘韬喊了一声。 “我来，玩多大的？”这不刚说完，就有一个青年汉子上前。 “你能玩多大？”刘韬反问，想过直接下一块金饼，又担心对方玩不起。 “最多一百文。”后者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出一个数字。 “好，就一百文。”刘韬点头，然后拿出一百文，他袖子里面扣除金饼，还有三百文零钱，主要就是应对这种情况。 青年汉子也不确认，拿起五木一抛，五木落地，黑白白雉雉，黑是一块樗木是背面，另外两块正面朝上，上面的文字，分别是‘白’和‘雉’。 这是‘塔彩’，可行5步，有点不上不下的意味。 “诶呀，运气不好！”青年汉子摇了摇头，这不上不下的，很憋屈。 “说不定我运气比你更不好？”刘韬笑了笑，拿起来一丢，白白白雉雉，为‘白彩’，可进8步。从彩的数量来看，自然比‘塔彩’要高。 “唉……你赢了……”青年汉子摇了摇头，把筹码推给刘韬。别忘记，还要交赌具和场地费，不多，五文而已。搏戏坊就这样，筹码越多，越赚。 这样算下来，刘韬也就赚了九十文，然而这一切，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 “还有谁来？”刘韬随即询问，自然有更多人过来，毕竟这玩意简单，而且来钱快。 基本上这个时候回过来的，就是打算依靠搏戏赚钱的，而不是来享受游戏的。 “抱歉，抱歉，今天运气爆棚……”半个小时左右，刘韬朝着众人道歉，“我怕用光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今天就到这里了。” 关羽张飞和卢琰，这半个小时至少没了三百文，一个两个垂头丧气的。 与此相反的是，刘韬赚了十贯，足足一个金饼的钱。同时他也意识到，继续下去已经没办法，别人已经有些生疑了。 第179章 刘韬的底气所在 “你们的运气有点糟糕……”出了搏戏坊，刘韬少不得调侃了句。 卢琰还好，有输有赢基本没有损失什么。可关羽张飞，学着他和别人斗采，结果输了个一败涂地。四百文就这样送给了别人。 “兄长，我想不明白。”卢琰看向刘韬，“为什么要走那么快？” 十贯，两刻钟上下就赚了十贯，比卖酒还来钱快。毕竟酿酒和窖藏，都还要一段时间。既然钱那么好赚，那为什么不多赚点。 “没看见里面那些人的眼神么？虽然没说什么，但估计都怀疑我耍诈了。”刘韬摇了摇头，“再说这一带，鱼龙混杂……财不可露白，小心为上。” “鱼龙混杂，这个形容倒是贴切。”卢琰回味这个成语，点了点头。 关羽和张飞，听刘韬那么一说，也似乎感觉到，身后似乎有谁在盯着他们。之前感觉不是很强烈，现在真有这个感觉。 “所以在某些人输红了眼，动手之前，我们能走就走。”刘韬进一步解释，“再说，既然测试成功，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两刻钟才十贯，太少，太少！” 三人闻言一愣，按照刘韬的意思，居然还嫌赚钱少了？那是不是，还要去更大的搏戏坊那边，继续下去？！ “走走走，去朱雀大街！”刘韬身手向前一指，斗志满满地说道。 “兄长，要不，见好就收？”卢琰有些不淡定，毕竟这种赚钱方法，不稳当。关羽和张飞闻言，也是上前附和。 “你们放心，今天我的运气，超好的！”刘韬朝着三人笑了笑，“不，今天我们四个，运气都会超好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前一下子亏了四百多文，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心疼。尤其关羽，想到当游侠那阵，四百文真的让他心中有些滴血。 朱雀大街，南来北往的商人，注定要经过的主干道，直接通往皇宫那边。换言之，回皇宫的话，沿着这条路一路向前，差不多就能到达，完全没有迷路的可能性。 地面是青石砖铺设，尘土肯定会有，不过整体还是非常干净。大量下水道的修建，居民的秽物一般会倒进去，没有一些小说里面描述的，阴暗的角落里面都是秽物的情况。 “毕竟两条河道流经洛阳……若是排水和排污做得不好，倒霉的还是洛阳城本身。”刘韬感慨道。 想来东汉的皇帝们，甚至摄政的那些外戚们，也不愿意住在洪涝严重，而且到处都是污秽物的城池里面吧？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在一些小巷里面，隐约可见大型公共厕所，与下水道相连。各大城池，应该都大同小异，至少郡治一般如此。 最多涿县那种地方，没有这边那么讲究，贫民区那边还是挺脏的。 既然的洛阳的主干道，那么自然也是最繁华的地方，各种酒肆，食肆林立。 隐约可见一两座装饰雅致的楼阁，最显眼的果然还是上面挂着，青色灯罩的灯笼。在夜间点燃，怕是照射出来的光芒，都是青色的。 这边是洛阳这边的青楼，不过看一眼就知道，进出的，几乎都是达官贵人，文人雅士。那种粗鄙的暴发户，或者地位比较低的存在，真的一个都没看到。 真正让刘韬诧异的是，大白天的，居然也在营业…… “粲山，改日有空，我们过来见识见识？”刘韬看了看身边的卢琰揶揄道。 “父亲提过这临街的青楼，无非是那些官宦子弟，皇室宗亲，豪商巨贾之类，追求排场的地方……兄长可以仔细看看，进去的，哪个身份就简单的？”卢琰摇了摇头。 刘韬还真看了一眼，发现进去的，哪怕是穿着儒袍的士人，布料大部分都是丝绸，再不然就是锦衣，就没有谁是粗布麻衣的。 也有豪商巨贾，但他们的身份又不仅仅是豪商巨贾。大多都是，在西园买官，或者买了个关内侯的。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穿着丝绸衣服，进入这种青楼的资格。 换言之，对于这些人来说，里面的享受是其次，面子上舒服了，才是关键。 “一般来说，文人雅士聚会，都会选择在洛水边上的青楼。那边的景色更加雅致，同时价位方面也比较公道。”卢琰进一步解释道。 这年头去青楼没什么好奇怪的，里面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姿色也是中上以上，甚至不少初通文墨。若是某个士人诗兴大发，还能红袖添香，别有一番风趣。 至于纯粹做皮肉生意的，那叫‘寮’，女子姿色尚可，当然没什么文化，也用不上。 某个小巷子里面，甚至还能看到半开门的小屋，门上挂着只绣花鞋。有些挂得久了，风吹日晒的，也就成了破鞋。 卢琰就这样慢慢介绍，倒是打发了一些步行的时间。关羽和张飞，甚至包括刘韬，原本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今倒是恍然大悟…… “到了！”卢琰突然说了一声，洛阳最大的搏戏坊已经到达，“斗鸡斗犬走马的搏戏坊，应该都是在城外，室内搏戏的，应该以这里最大。” 应该说，其他的，父亲的信件里面没有提到过，卢琰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们听我说，待会的策略，主要是……”刘韬把三人叫了过来，然后对他们说道。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三人有些诧异，运气这东西，怎么能说变就变？ “慢着……”卢琰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问，“莫非，兄长懂得改变运气的法术？” “你才发现？”刘韬笑道。 很早很早，还没有正式出兵之前，他就学习了源力魔法。当时主要是为了‘苏生大法’这个技能，但点开了源力魔法的区域，时间操控和幸运术，自然也能学会。 缺点是目前只能单体施展，不过四人份，也就40点魔法值而已。 卢琰等人都不知道，其实刘韬最早头痛如何见刘宏时，就尝试施展这个魔法。没想到过不久，刘宏居然直接召见了他。于是他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在用这个魔法。 “兄长，那你该早说啊！”卢琰闻言顿时埋怨起来，“亏我担心了这一路的……” 第180章 搏戏坊传说（上） “三位客人，本坊筹码最低百文……”还没有进门，两个门房看了看四人的装扮，于是上前提醒。 这两个门房，经年在这里接待客人。一眼大概就能看出客人是否有钱，甚至可以看出是真有钱，还是假装有钱。 基本先看外表，天庭饱满，面透红光者非富即贵；然后看气质，这是最重要的，那些暴富之人，或者换上好衣服逞强之人，那股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才一百文……”刘韬把手伸入衣袖里面，掏出五个金饼，“五十贯是今天的额度。” “抱歉，客人请进……”两个门房见状，自然也不好阻拦。 五十贯在这个搏戏坊不算什么，一天下注一千贯的都有，不过那只是赌气的行为。正常来说，挥霍一个金饼（一万钱=万金），那也是一掷万金的存在，更别说有五个。 “兄长，我们的额度不止五十贯，应该是六十贯……”关羽上前，之前在搏戏坊赢来的十贯，他还背着。那个小搏戏坊，显然没有金饼那么高端的东西。 至于这里，刘韬自然明白，这座搏戏坊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很大的人物。具体是谁不知道，但在洛阳这种地方开搏戏坊，一般很容易就会和十常侍联系到一起。 不过搏戏坊这东西，除非有庄家，否则的话，就是两个玩家之间博弈，怎么都和店铺本身扯不上关系。于是刘韬顺便问了问场地费，这边的费用居然要五十文。 难怪最低一百文，真的低于一百文感觉都没什么赚头。 “啄它，啄它！”会场的后方传来喊叫声，伴随着一些鸡鸣，看情况应该是在斗鸡。 “这里也能斗鸡？”刘韬看向一个侍者。 “本店豢养了不少斗鸡，同时顾客本身也能带鸡过来。”侍者点头，“扣除比斗的两人，其他顾客也可以下注。” “也就是说，有一个庄家，对吧？”刘韬大概明白了。 “是的，店里负责担任庄家，若是两只鸡不分胜负，则庄家通吃。”侍者回道，“也允许押庄家，赢了可以十倍偿还。” “庄家赢的次数多吗？”刘韬追问。 “这个……”后者笑了，没有回答，显然这种问题，有规定的不能回答的。又或者说，想要知道，少不得要一些‘好处’。 只是刘韬没打算知道，或者不关心这个，所以就没有继续问。 见刘韬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侍者也就离开，表情有些失望，显然出售这种情报，便是他们的额外收入。当然，刘韬不给钱并追问下去，他也会说，但也有可能是胡说八道。 投壶、樗蒲、六博、斗鸡，甚至似乎还有一些别的玩法。樗蒲里面，直接斗采的也有，而且为数不少。显然扣除少数，为了娱乐放松过来的人，其他大部分都是为了钱。 或者说，看着几千贯的钱，忽多忽少这个心跳加速的过程，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按计划进行！”刘韬回道，随即开始去和别人斗采。 至于其他三人，则按照各自的喜好去玩。关羽背着的十贯，就是拿来挥霍的。就算输光，也要眼睛都不眨一下，让别人看看他们一掷千金的豪迈。 “十贯起步？”刘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他斗采的，不过对方要求是十贯起步。至于封顶问题，对方没说。 “玩不起的话，我可以换一个！”后者回道。 “那好，十贯起步……先试试手，十贯开局，如何？”刘韬拿出一个金饼询问。 “好说！你先来？”后者也是拿出一个金饼，放在矮桌上面。很随意，仿佛这一块金饼，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看来阁下应该身份不低。”刘韬调侃道，随即丢出五木。 “塔彩……看来你运气不太好啊……至于我的身份，不值一提。”后者看了看刘韬，随即拿过五木，晃动了一下，然后一抛。 看了看结果，把金饼推给刘韬，摇了摇头说道：“枭采啊……看来我比你更不走运。” “店里的侍者，不来收场地费？”刘韬有些好奇的左右看了看。 “除非我们结束，否则他们不会来……该收多少，他们心里有数。不过这也看出来了，你应该第一次来这里。”对方笑道。 “的确是第一次来，也就是打算来见识见识……再来？”刘韬询问，“这次二十贯。” “好，我先！”后者点头，又拿出两个金饼放出来，随即拿过五木，投掷出去。 黑黑黑雉雉，乃‘雉’采，可走14步。这个采数算第二高，对手非常满意。 “难度不小啊……”刘韬有些为难，拿过五木放在面前，低声呢喃，“老天保佑！” 一抛，对手一看采数，脸色很不好。黑黑黑犊犊，乃采数最高的‘卢采’。 “还来不来？”对手有些沉不住气，但还是拿出四块金饼。 说真的，这一刻，其实刘韬的压力更大。筹码越来越多，输的压力越来越大，关键他不能确定，这个幸运术，到底什么时候失效。 “二十贯开始？我有些怕……”刘韬询问。 “哈哈，这可不行，要么下注，要么我换个对手。”后者摇了摇头。 刘韬见状，索性全押上去。其实严格来说，扣除第一块金饼，其他的都不是他的。输了也就一块金饼，可问题是，多出的三块金饼，按说已经是他的，所以压力还是很大的。 幸运术的效果，到底没有失效，最终他陆续赢了三场。第一次赚了四块，第二次赚了八块，第三次赚了十六块。后者直道晦气，主动不玩。 十贯不到五分钟，变成三百二十贯，这可够刺激的……哪怕支付了250文的场地费，剩下的依然非常可观。 “赚了多少？”刘韬随即找到了关羽他们，说真的，他还真担心，这次之后，把这帮家伙给带坏了。 “有输有赢，大概就这样吧……”三人随口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输多赢少。一贯一贯的支付出去赚到手里，实在太难受了，三人都有些放不开。 第181章 搏戏坊传说（下）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天生存在‘合适’和‘不合适’这个行业的说法。三人已经很确定，他们真的不适合依靠这个来赚钱，压力太大。 原本在平民区那边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现在才感觉到金钱带来的压力。那种几十上百贯钱，突然因为一个失误，就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太可怕了！ “你们能这样想，其实我很欣慰……歪门邪路来钱注定不长久，我等身体健全，功名利禄，自可凭着双手来获得……”刘韬点了点头，宽慰的话少不得要说几句。 顿了顿，低声说道：“不过原本的计划，可不能半途而废……接下来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三个努力赚钱。” “好的……”涉及到计划，三人顿时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个时辰内，你们的运气会提升。但你们要清除，这并不意味着，你们的运气会无人可敌，所以下注的时候，需要有所保留。”刘韬提醒道。 毕竟幸运术新手级别，按照他的魔力，也只能提升22点幸运。最大值不清楚多少，按说至少也有100点。 如果一个人的运气本身就很低，那么想要突然提很高，甚至比对手高，这可不容易。 幸运术施展完毕，四人开始出去继续参加搏戏。 刘韬暂时不能找人斗采，毕竟刚刚赚了三百多贯，其实他也想着，改天回去把六面骰子给‘发明’出来，说不定可以卖给搏戏坊这边，赚上一笔快钱。 不，甚至稍后就可以，约出掌柜进行商谈，现在却是要先赚上一笔先。 或许因为不是休沐日的关系，所以身上有官职的基本不会来。对于刘韬来说，倒是避免了不少的麻烦。这里达官贵人太多，如果只是皇亲贵胄这些，他这个汉室宗亲还能应付。 后续玩了玩斗鸡，摊出十个金饼压一方，不出所料，自然是赢了。庄家开出的赔率不高，就赚了五个金饼回来。场地费方面，倒是不需要支付，挺人性化的。 索性押了十个金饼到庄家这边，一赔十真的打算搏一搏，然而结果……却是他输了。 “四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刘韬不由得怀疑，两只鸡刚刚有一瞬间是棋逢对手，按说应该是平局结尾，但最后还是有一方，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随即仔细计算了一下，发现应该不是，而是庄家赢的可能性太低，这运气提高22点，也还是有可能会爆掉。权衡了一番，于是又押了二十块在庄家这里，看看运气如何。 “又是庄家？够豪气！”他的举动成功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同时他第一次输，也让一些暗中注意到他的，稍微放松了戒备。 “来这里玩，本来就玩个心跳。”刘韬也是随口回了句，然后坐等下一局开始。 两只鸡这次分出胜负很快，一方轻松获胜，不出所料，他这二十块金饼，全没了。一下子三十块金饼，足够让他怀疑人生了。 兜里就十一块金饼，其中五块是他原本有的。来这里赚到的，就剩六块。他深呼吸，压了五块到庄家这边。 “还没打算放弃啊？”旁边有人嘲笑道，“一赔十是不错，但想要中太难了！” “如果没有中，那也就意味着我命里就没有办法吃这碗饭。”刘韬随口回道。 “果然是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旁边一个中年人摇了摇头，刘韬倒是认出他了，居然是最初和他斗采的那个。 新的一局开始，一开始明显是一方获得优势，然而关键时刻，另外一只鸡突然发狠，一副逆袭的样子。可打到最后，两只鸡谁也奈何不了谁，居然是平局结束。 “哈哈，我赢了！”刘韬激动的说道，一赔十，足足五十个金饼到手。 “这运气，还真没谁了……”那个中年人酸溜溜的说了句，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又来了十多局，基本上只要是押一方，80%的概率能够赌赢，五局里面有一局输了。若是押庄家，20%上下的概率能赢，五局只赢了一局。 就是这一局，他赚了二百个金饼，庄家不得不调配一批金饼过来，才够支付。 也不再玩斗鸡，跑去玩投壶。这个可操作性很大，不过别人不敢跟他玩那么大，几百文一贯什么的，玩了十几局，有输有赢，输多赢少，最后输了十贯，悻悻离去。 他去的地方，几乎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也是刘韬本身要做的。其实在赚了二百个金饼之后，他就没打算继续赚，毕竟都已经赚了二千贯，这来钱实在是太快了。 关键这是幸运术的作用，没有幸运术，赌庄家估计把最后一文钱赔光都赢不了。 “也多亏这个时代，人还是很淳朴的，或者说没那么多专业技术。”刘韬感慨，换了现代，那么多黑幕，想要赚钱是根本不可能。 休息了一下，终于等到其他三人回来，一人一个大袋子，看情况可不是五铢钱。 “赚了多少？”刘韬询问，可别白瞎他吸引注意力那么久。 “一千一千贯，点到即止。”卢琰回道，他们也担心太招摇，有些地方故意输，只求一百个金饼，然后就不玩了。 “我这边有两千贯，算下来就是五千贯，超额完成目标……前提是，我们能安全出去，安全回到皇宫。云长，益德，你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刘韬看向关羽和张飞两人。 “包在我们身上！”两人拍了拍腰间，才想起来，环首刀在进来前，已经存了起来。 “四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过来，“东主有请，还望四位赏脸。” 说是赏脸，实际上刘韬却发现，周围至少有二十多个打手，已经悄悄做好准备。 “好啊，我正好有个生意，打算和你们东主谈谈。”刘韬笑道。真的逼急他的话，一个火矢直接把这里点了。这年头都是土木结构，大火起来可没那么容易灭掉。 “哦，这样正好，请随我来……”管事闻言一愣，然后微笑着在前面带路。 四人离开现场，他们四人的传说，才开始在搏戏坊里面传开。四个走运的家伙，赚了上千贯，一时间不少人热情高涨起来，更加投入进去。 同时也借助这些客人，把这个传说传了出去。豪掷万金的人不是没有，但凭本事赚到几千贯的，才值得佩服。 当然，这一切，已经和刘韬四人，没什么关系，也没就打算再来…… 第182章 阳安长公主刘华 跟着侍者来到二楼一间房间，说真的，关羽和张飞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刘韬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施展魔法箭和天国护甲的准备。 然而进入到房间里面，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会客室，装饰而言非常豪华。房间中间有一个区域被帘子遮挡住，帘子后面，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端坐在后面。 “冒昧让四位过来一趟，还望见谅。另外，由于身份的关系，只能隔着帘子与四位讲话，也请不要见怪。”帘子后面的人，见四人到来，主动开口。 刘韬四人也没想到，搏戏坊的东主，居然是个女子。什么时候女子，也能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了？ 随即以刘韬的头脑，很快就想明白，搏戏坊表面的东主，应该另有其人，但这个女子，应该才是真正的东主。类似这样的情况，在东汉不少见。 比如甄逸，本身是士族的一员，同时也当过官，更有大地主，冀州最大粮商这两个身份，只是他本人不会承认商人的身份，对外事务，也基本上是族人负责，他妻子张氏张罗。 是以在甄逸亡故之后，他的儿女还小，族人开始觊觎族长之位时。张氏出面，一方面照顾几个儿女，一方面凭借对商队的操控，把族长牢牢掌握在他们这一脉，不至于旁落。 “却不知道坊主叫我们四人过来，有何贵干？”刘韬上前询问。 “四位今天运气不错，狂揽五千贯，难道不让人好奇。本人很好奇，到底是谁那么本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赚走那么多钱。”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声音，约在三十上下。 “见也见过，若是无事，我等也该告辞。”刘韬戏谑的说道。 “来就容易，走可没那么容易。”后者语气微微抬高，有些不善，“说出你们敛财的手段，钱可以让你们带走。但是，以后不许你们再来我这搏戏坊！” “我们四人最近几天，才刚来洛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手段，能通过搏戏敛财？”刘韬反问，“当然，要说不再来……就你们这态度，我还不想来了。” “大胆！”一时间十多个打手闯了进来，却被关羽和张飞两人，不到两照面，就将其打翻在地，刚刚的狠话，直接成了一句笑话。 “输了钱气不过打算玩狠的？外面的客人那么多，传出去，你们搏戏坊可就完蛋了。”刘韬戏谑的说道。 “你！”坊主也没想到，这四人，主要是那两个大汉，居然还有如此实力。一时有种刚要翻脸，结果自己先翻船的趋势。 话说当头，却是有个侍者匆匆赶来，也没管地上的打手，直接跑到帘子后面，对坊主低声说了几句。 后者闻言一愣，然后看向刘韬，问道：“你是新任羽林中郎将，涿县刘韬？” “看来坊主的消息很灵通啊！”刘韬上前，“不错，我便是刘韬。” “哈哈哈……你啊……早说嘛！”坊主闻言大笑起来，“下面的话不太方便有外人，可否我们两人私下谈谈。” “兄长……”关羽等人上前，显然觉得情况有诈，并不希望他答应。 “我还没有弱到，还要害怕一个妇人，你们且在外面守着便是……”刘韬权衡了一下，对三人说道。从语气来看，对方似乎在一瞬间，对自己已经没有敌意，甚至有些亲近。 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很难说，估计要面对面谈过，才能知道。 众人陆续离开，只留下刘韬和坊主。这个时候，坊主在帘子后面站了起来，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来到刘韬面前。 这的确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但服装雍容华贵，尤其她那气质绝对没法作假。 这女子的身份，绝对非常尊贵。不过刘宏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同时他的儿子女儿都还小。那么如果不从刘宏这边考虑，那么便应该从桓帝刘志那边考虑。 刘志没有儿子，但有好几个女儿，年龄方面，二三十岁也算附和。 “莫非，阁下是阳安长公主？”刘韬试探着询问，年龄上比较附和，而且还留在洛阳的，怕也只有这位。 留在洛阳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嫁给了伏完，后者如今任侍中，在洛阳为官。阳安长公主刘华，跟着她留在洛阳，并不奇怪。 “你知道我？”后者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除了长公主，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在幕后掌控一家搏戏坊。”刘韬摇了摇头回道。 “这样都能猜得出来，看来你的确了得。”刘华拍了拍手，“算下来，你还是我族弟，你我之间，没必要那么生分。” “问题是，哪有这样对族弟的族姐？”刘韬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回道。喵的，看到对方突然发难，觉得情况要遭，立刻又给自己附加一个幸运术。 结果可好，那侍者来得就那么巧，然后事情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只是这事，也反应了一些问题。这四小时幸运了，但估计四小时之后，运气突然下降，带来的可能就是厄运。所以这幸运术，的确不好随便使用，说不定会翻车。 “你好意思说？”刘华闻言直接叉腰，或许因为身份的关系，她没有太矜持，更像是一个姐姐，面对调皮的弟弟一样，“你们赢的这五千贯，至少三千贯来自我的搏戏坊。” 虽然还不至于掉一块肉，但这血流得也痛。关键是担心以后他们还来，这样有多少钱可以赔出去？想到这里，尤不得她，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事情那么巧，这个在她看来，是过来闹事的家伙，居然是涿县刘韬。最近随着宗正的传话，在洛阳的宗亲们，已经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的汉室宗亲。 “我也说了啊！”刘韬直接反驳，“都是凭本事赚到的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可话说回来，这种财帛迅速增加的感觉，压力太大，实在不敢体验第二次。” “你来玩，我欢迎，只是别一口气赢那么多，族姐心疼着。”刘华嗔怪到，“而且这搏戏坊，有陛下五成的份额，一口气输出去那么多，你让我如何与他交代？” “呃……”刘韬还真没想到，这搏戏坊居然还有这背景。真让他知道，估计还真不敢赢那么狠，“那作为补偿……小弟教给族姐，一个赚钱的手段？” 第183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刘韬是宗亲里面的后期之秀，而且算是目前所有宗亲里面，‘战绩’最高的一个。 如今的宗亲之中，大部分都是以‘治政’著名。刘岱、刘虞和刘焉皆是如此，刘表年纪轻轻的时候也颇有才华，奈何于太学生太过亲密，于是已经被放弃。 最后被大将军捡走，当了掾吏，趁着这次讨贼，安排他进入北军担任中侯。未尝不是，陛下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除此之外，刘岱之弟刘繇也颇有才名，奈何性格偏软，不堪大用；陈王刘宠，也在这次黄巾之乱，闯出一番动静，但也仅仅是动静。 刘宠根本没有为国效力的意思，只想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已经是封王，再进一步，那就是取死之道了。 基本上，大部分宗亲都以文治为主，武功实在不堪，刘韬这个以军功闻名的宗亲，自然成了关注的重点。陛下看重，那么在洛阳的其他宗亲，自然也会看重。 刘华原本的确很生气，但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刘韬之后，也就没有打算再追究，三千贯说送就送，反正以搏戏坊的名头，再赚三千贯，其实难度不大。 不过此刻，却是对他所言，有些好奇起来。这个族弟，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赚钱的手段？ “好弟弟，这样钓族姐的胃口可不好。”刘华看刘韬并未进一步解释，于是主动询问。 “…………”刘韬心里有些凌乱，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有点幽怨。 也不敢怠慢，连忙解释：“把搏戏坊分成两个部分，纯粹的娱乐室，以及赌坊。” “听不明白，这两个部分，分别有什么用？”刘华摇了摇头，要求进一步解释。其实她听明白了一些，也正是因为听明白了，觉得有可行性，才需要进一步询问。 “今天来搏戏坊，一开始看不明白，后来发现整个搏戏坊分成两部分。”刘韬比了两个手指，“一部分只想来玩，一部分却想来赌。” “有何区别？”刘华追问。 “想来玩的，自然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毕竟他们享受的是游戏的过程。”刘韬解释，“想来赌的，他们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看着手里的钱从多变少，从少变多，玩的就是一个心跳而已。” 还有些傻子打算靠这个赚钱，实际上最出名的拉斯维加斯，本身就是个吞金貔貅。 类似这样的地方，来见识见识，花点钱玩玩无所谓。靠这个赚钱，别人吃什么？！ 这不，赢了搏戏坊三千贯，差点就要下黑手。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那么多千术和手段，但下黑手，却是更加无所顾忌。 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于是可以把搏戏坊，划为两个区域。一个给喜欢搏戏，享受过程的人，一个安静玩游戏的地方；另外一个不玩游戏，玩心跳的地方。” “那还不如都玩心跳，玩游戏，不赚钱……”刘华摇了摇头，洛阳这种地方，真的都玩游戏，有些时间长的都要两刻钟以上，就收点场地费什么的，实在不划算。 “关键是这样可以吸引不少文人雅士过来玩耍，扩充搏戏坊的人脉。关键安静了，那么水酒，茶水，水果这些总要有吧？价格稍微高点，显然客人也不会在意吧？”刘韬回道。 “族弟虽是行伍出身，但这赚钱的道道，还是挺熟悉的？”刘华笑道，仔细一想，他的建议真有可行性，关键最近已经有些客人，嫌弃环境太吵，他们没办法专心博弈。 只是她一开始还真没办法，毕竟这些只喜欢游戏，不喜欢赚钱的客人。想要从他们身上赚钱，太慢，而且太少！然而要放弃，又舍不得，不少都是名士或者官员…… 刘韬说的很道理，博弈方面赚不到钱，可以从别的方面，水酒果品这些，都能赚钱。 “静的这边可以那么做，那动的那边，又应该如何处理？”刘华继续询问。 “喜欢玩心跳的，自然是分出胜负的时间越短越好。所以浪费时间的博弈全面取消，保留投壶、斗鸡，斗采三中即可。除此之外，还能新增两种……”刘韬想了想。 “哪两种？”刘华追问。 “族姐，再说下去……小弟就有点吃亏了啊……”刘韬却是卖了个关子，看刘华这样，当知鱼儿已经上钩，自然是要拿捏一下的。 “你啊，在族姐这里赚了三千多贯，还嫌不够？”刘华顿时笑骂道。想了想，提议道，“你先说，族姐觉得合理，自然会补偿你。” “第一种是骰子，这是我从五木之中想出来的。”刘韬当即把六面骰子，以及猜大小的规则说了出来。 “这个有意思，或许会流行起来。”刘华点了点头，这玩意分胜负快，同时运气的成分也更多一些。 其实刘韬还没说，若是在骰子里面灌铅……当然，有些秘密，不能都说出来。毕竟他也没必要，帮助刘华，把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赌坊给建设起来。 “第二个叫猜单双，无非就是把一把棋子放入碗中倒扣，让人猜单双……”刘韬随即把另外一种玩法说了出来。 这个玩法简单，但技术含量却不简单，或者说给了庄家操作的可行性。熟练的话，直接操控单双很简单，每一把庄家稳赚不赔，反而最稳妥。 只是同样，这玩意，刘韬也没必要告诉刘华，说个玩法就可以了。若是刘华能自己领悟出来，那只能说明，她的确是能吃这碗饭的人…… “另外斗鸡方面……”刘韬想了想，“斗鸡斗狗都有，是不是蟋蟀也可以斗？另外是不是可以建设一个赛马场，让五匹马同场竞技，然后看谁能获胜……” “族弟，你是不是以前做过这些，否则怎么那么熟练？”刘华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吐槽了那么一句。 “以前我还真没有，不过举一反三，我还是有些能力的。”刘韬笑道，“关键是，我对赚钱这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哈哈，难怪你之前会强调，这是你凭实力赚到的钱。”刘华想起刘韬的这句话，顿时恍然大悟。笑过之后，不由看向刘韬，“那么，你拿出这些，又希望得到多少？！” 第184章 蔡琰再次来访 “看族姐说的，一个建议和两个玩法，能值多少钱。你我是族亲，哪能那么生分？”刘韬闻言连忙笑道。 以退为进大概就这样，身为阳安长公主，刘华岂能不知道，世界上最贵的就是免费。 “你这小弟倒是真的懂事，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好意，姐就收下了。”刘华却是很意外的直接收了下来，不带任何犹豫的。 那一瞬间，刘韬甚至怀疑是不是翻车了。只是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面带微笑。 刘华其实也在留意刘韬，她发现哪怕自己那么说，对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时，顿时有些疑惑。莫非他真的那么好说话，直接把东西送给自己？ 本来还以为，他是打算以退为进，争取更多好处……可现在这样，自己没反应也不好。 “今天很高兴，认识了个弟弟，而且还给了我那么大的惊喜。”刘华笑了笑，“我这当姐姐的，也得有些表示才是。说起来，我还没有送你见面礼呢……” 用见面礼来还人情吗？刘韬大概明白了，表面上少不得还要婉拒一下。 刘华一直在观察刘韬，他是不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真意。可看不出来，他做得很到位，这样的结果无非两个：要么他是真心真意，要么他非常擅长伪装。 若刘韬真心真意，刘华真不介意和他维持亲戚关系，有个能征善战的族弟也不错。若他真是伪装出来，那这个族弟很不简单，也没必要与之交恶。 有了决断之后，刘华也给出了她的见面礼：洛阳城外的一座庄子。 按照现在的行情，这座庄子和名下的土地，大概在一千贯上下，这份礼不可谓不厚。 刘华倒也打算给钱，可问题是某人几乎把搏戏坊七成以上的流动资金给拿走了。若非如此，她会拼着搏戏坊颜面尽失的风险，把刘韬等人叫来？ “这……”刘韬虽然不知道庄子的价格，但也知道洛阳附近的庄子，那肯定很值钱。只是如果可以，他其实更希望是现金。 如果他在洛阳这边发展，那么估计有个庄子真的很不错，有个稳定的产出。如果大汉能繁荣富强，那么自己估计也会安心当一个小地主，优哉游哉过日子。 偏偏是汉末，自己不努力就可能陷入兵乱之中，最后连命都赔进去的汉末……不是他想要努力，也不是什么系统强迫他努力，而是身在局中，不得不努力。 “族姐给你的见面礼，且收下便是。稍后我托人给你送去地契，只是以后庄子的管理，以及佃户的问题，就交给你来解决了。”刘华笑道。 随即看了看外面，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聊得太久了，你该出去看看了。估计你的那些朋友，以及等不及了。” “哦哦……那小弟告辞……”刘韬也是明白刘华在送客，也不好纠结下去，告辞离开。 刘韬走后没有多久，刘华就把搏戏坊的管事给叫了过来，把刘韬建议的事情说出来。不出所料，管事们经营搏戏坊多年，一听就知道很有可行性，于是纷纷附和。 “接下来，搏戏坊先歇业一个月……”刘华当即宣布，“另外把工匠找好，别怠慢！” 搏戏坊后续的事情，刘韬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刚出来，就被三人围着。只是他们的眼神，似乎不是那种担心自己安危的，而是很八卦自己和那个女东主，说了些什么的。 “别想歪了……”刘韬没好气的看向这三个单身狗，“我也是之后才知道，这家搏戏坊的东主，居然是我族姐……嗯，辈分是族姐。” “汉室宗亲？”卢琰当即会意。 “阳安长公主。”刘韬随口回道，“先帝的长女……” “可是，她没有就番？”张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丈夫是侍中伏完，所以留在洛阳。另外，搏戏坊，似乎有陛下的份额。”刘韬低声说道，或许这在洛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显然不是能说出来的。 三人点了点头，很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回到营中，结果没多久，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把地契给送了过来。 “公主吩咐，庄子会先帮忙管三个月，期间若有了接替的人，可以随时过去交接。当然实在没有的话，继续帮忙管着也可以。”管事把地契交出的时候，顺便说道。 “好的，代我感谢族姐。”刘韬回道。 说真的，来洛阳那么久，士族那边的热情没感受到多少，反而是刘宏和刘华这两个族亲，给他的感受更多。功利肯定有，不过也掺杂了亲情在内，让人有些感慨。 “洛阳的庄子……估计要给父亲写信，让他安排人手过来才行。他这几年对出仕已经没有那么看重，对一亩三分地却非常稀罕。”刘韬感慨。 可惜这个庄子距离涿县太远，遥控管理太麻烦，同时这里很快就会陷入战火。董卓入京之后，西凉骑兵也会到处掳掠，这庄子，也就五六年的保质期。 “长公主的庄子，估计别人也不敢买。兄长这边，估计也不好卖，否则能置换涿县的庄子的话，那就好了。”卢琰大概清楚刘韬的想法，于是出面提醒。 “若是没有兄长的预言……说不定我会用涿县的庄子来换。”张飞也有些为难。 能在洛阳这边有个庄子，那绝对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换了以前，张飞说不定会真的用涿县的庄子，来交换这边的庄子。 然而就如同卢琰所言，这庄子是长公主送出的，估计没什么人敢买，刘韬也不敢卖。 “估计这庄子，是要赔在我手里了……”刘韬感叹，“得，就别纠结那个问题了，一个庄子而已，再多也不过几百上千贯。今天我们，可赚了五千贯呢！” 刘韬那么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和庄子比起来，五千贯才是真香。 “这笔钱，大概可以支持到纸张制作出来，并且正式出售。造纸作坊，那才是真正的财源，和我们今天赚到的钱完全不同。”刘韬提醒道。 类似今天这样的做法，估计这辈子也就那么一次。毕竟和出千不同，好运常伴，赢的次数多了，别人自然会生疑。 “将军……蔡校书又来了……”话说当头，外面有值守的士卒前来传达。 “哦……我过去看看。”刘韬有些意外，这不还没到宫禁的时间，她为何会来？ 第185章 眼看要忽悠瘸 刘韬可不认为，就接触那么两三次，蔡琰就会对他心生情愫，哪怕自己年轻帅气，谈吐风趣，温柔善良…… “蔡大才女，我们又见面了。”刘韬还是这样直接来到营地门前，依然是那么不正经地来到蔡琰面前，行礼都是那么的不正经。 “…………”蔡琰就这样看着刘韬，似乎在打量着他。 “昭姬，你这样盯着我……哪怕我知道自己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会不好意思的。”刘韬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于是连忙说道。 “今天你没来兰台，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蔡琰终于说话了。 “莫非……”刘韬闻言，当即凑了上去，“你一直在等我过去？” “我只是想要和你讨论一下《荀子》而已……”蔡琰没想到刘韬居然突然凑了过来，连忙让开，违心地反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会一直在等这不正经的。从早上等到傍晚下衙，居然还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 “昭姬……”刘韬却是得寸进尺，又靠了过去，“你娇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谁……谁娇羞了……”蔡琰闻言，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反驳道。 所以说这是傲娇吗？刘韬觉得应该是，估计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自己这样的类型，所以应付起来很笨拙，甚至有时候会不知所措。 说到底，他其实就是在，故意欺负这个家庭涵养非常好的大才女。看她受限于过去接受的教养，不敢口吐芬芳，那左右为难，还要努力维持形象和礼仪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你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也该离开了……”蔡琰瞄了一眼刘韬，看他那样子，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我在洛阳城外，有一家造纸作坊。”刘韬回了句，“今天那边过来告诉我，场地和工匠，甚至原材料已经准备就绪，所以我要过去看看。” “可是……”蔡琰显然不信，“你不是才来洛阳没几天，而且，几乎没出过皇宫吧？” “这个作坊，是我和陛下合伙做的。原本就是皇家的造纸作坊，只是原材料改成了竹子，工序和纸药也略有改变，也不知道最后效果如何。”刘韬回道。 “你……真打算造纸？”蔡琰试着问了句。 “你也看到的，之前买的木椟和竹简都装了快一个帐篷的。”刘韬无奈的回道，“仔细想想，真的要抄书的话，当然还是纸张更方便嘛！” “说起来……你是昨天上午，才与陛下谈妥的吧？”蔡琰似乎想起了什么。毕竟某天昨天上午，并没有来兰台。 “于是今天早上，突然过来告知，场地工匠和原材料都已经解决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刘韬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那，最后一次兰台看书的机会，你打算什么时候用？”蔡琰沉默，最后回了句。 “估计要等到下次休沐日，从上次大朝会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算下来，再过两天，就能有一天休沐日……问题是兰台也应该休沐吧？”刘韬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外面的衙门姑且不说，但兰台在宫里，陛下随时可能会来到。又或者需要查阅某些书籍，这个时候肯定要有人留守。”蔡琰解释道，“我是后天休沐，原定的休沐日留守。” 其实不是，不过排班的问题，她可以和别人商量着调换。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刘韬，调换休沐日。 “不是故意，为我调休的吧？”刘韬戏谑的看向她，一般这事情不需要戳穿，不过根据对象的不同，戳穿会有不同的效果。 “才不会因为你呢！”蔡琰果然有些娇羞成怒，刻意否认。 “就当做这样好不好？”刘韬顿时一副受伤的样子，“本来还想说，看完书之后，为了感谢你刻意等我，所以请你吃个晚饭什么的……” 他原来是打算借口请我晚饭吗？蔡琰有些搞不清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说话，就当做你不反对我请你吃饭了？”刘韬直接耍了无赖。 “你怎么能这样……”蔡琰有些不满，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 “为凸显我的诚意，我亲自下厨。蔡大才女，有什么比较喜欢的菜色没有？”刘韬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还没有……”蔡琰连忙说道，怎么搞得好像自己已经同意了一样。 “随意就可以了？”刘韬假装侧耳听了听，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随意这东西挺为难的，面食应该没问题吧？要不我给做索饼？” 其实真的想说是‘下面给你吃’，奈何这年头没面条的说法，只有索饼这个叫法。 说到这里，才朝着蔡琰笑道：“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蔡琰顿时无语，怎么搞得好像，自己答应他了一样，难不成，不来还是自己不对了？！ 只是刘韬所言，勾起了她对早饭的回忆，不否认，刘韬烹饪的面食，的确独到。却是不是，索饼方面，又会有什么让她感到惊喜的地方？ “只是……”蔡琰还是有些担心，“宫禁怎么办？” 毕竟是看完书再吃饭，这意味着至少要下衙之后，才能开始准备。蔡琰当然不可能，让刘韬去她府邸，这样传出去问题会很大。 至少，河东卫氏那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过来羽林军驻地这边。只是晚饭之后，怕已经过了宫禁。 “留下来住一晚不就好了？这次你提前带好，换洗的衣服过来就是了。”刘韬笑道。 “哪能这样……上次是迫不得已，才……”蔡琰顿时有些扭捏起来，“这次再留下来，那我还有颜面见人么……” “为什么没有？”刘韬反问，“来我这里过夜的，是蔡校书，而非蔡大才女嘛！” “呃……”刘韬那么一说，蔡琰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自己如今是男装打扮的蔡校书，并非闻名遐迩的蔡大才女…… 第186章 刘宏见刘华（上） “听说搏戏坊要关闭一个月？”第二天巳时前后，刘宏在偏殿，看向眼前的刘华。 搏戏坊也有他的份额，刘华突然停止了经营，按说他都要过问一下。本来刘宏也只是派人过去问问，没想到刘华居然亲自进宫和他说明情况。 “说来臣妾也有些苦涩，就在昨天，亏了至少四千贯……”刘华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 严格来说是六千贯，不过有不到两千贯，是刘韬和其他客人之间博弈的结果。搏戏坊本身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甚至还收了一些器具和场地费。另外一千贯，是庄子的价值。 “哦，什么人那么厉害，能赚走搏戏坊四千贯？”刘宏表情虽然有些随意，但显然也是真的关心上了。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多少都会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来砸场子。 “事情是这样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族弟的确了得，才华不止在打仗上面。”刘华少不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然后感慨了句。 “搏戏坊内部，没有问题？”刘宏听了经过，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四人运气突然爆棚，然后赚走三千多贯什么的，感觉实在匪夷所思。 “他们才来洛阳多久，也几乎没有出过皇宫，能收买谁？这次臣妾把店关起来，未必不是内部调查一下，结果大鱼抓不到，小鱼小虾抓了一些。”刘华叹了口气。 昨天一直在想着，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赚了那么多钱，搞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以至于皮肤都黯淡了许多。 “更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何急着要赢那么多钱，若是一点点的来，哪怕一千贯，多来几次，我也不至于在意。”刘华顺便把心中的疑问也说出来。 “你不知道，刘韬开了个造纸作坊，还放了两千贯到作坊里面，作为奖励金。估计这一放，把他的钱都掏空了，不得已只能去赚点。”刘宏却是很快想到了这点。 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族弟有野心，士卒的操练天天都有，为了保证士卒的体力，所以要求一天三餐，吃饱不说，时不时还要有肉有油水……这笔钱朝廷肯定是不会出的。” “也就是说，他在用自己的钱，来补贴军用？他把朝廷的军队，当成什么了？”刘华皱了皱眉，这显然是犯忌讳。 “得了，羽林军重建，用的就是他麾下原本的士卒，说是他的私军也没错。”刘宏摆了摆手，“朕不怕有野心的，只要他有附和自己野心的实力！” 说到底，就是刘韬拥有羽林军，而刘宏拥有刘韬。当然这样存在一定危险性，不过自己手里，没有一个知兵的，这才是最糟糕的。 换了个人去统御羽林军，说不定会更糟。就如同前几年北军那些，根本就是把那当成进阶之所，糊弄几年，就想办法调走，根本没有认真操练过士卒。 “对了，吃过没有，留下来与朕用膳如何？”刘宏随即想起了什么，“最近朕这边得了几样不错的吃食，这两天朝食都吃这个。” “哦，那可要尝尝鲜了。”刘华有些好奇，什么东西让大汉陛下那么推崇。 东西上来，却是包子馒头和豆浆，当然还有鸡蛋和油条。如果再加上一些榨菜，那么早餐套餐已经算得上是完美。 “炊饼？”其他的东西看不出来，唯独这炊饼刘华认出来了。 眼看刘宏开始进食，她也跟着品尝起来。结果馒头入手，那个松软程度立刻让她有些不敢置信，一口咬下去，如同咬在云朵一般，绵软之中带着些许甘甜。 然而在咬下之后，才发现面团同样很有筋道，口感非常出色。咬下一口，细细品味，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这炊饼……”刘华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宏。 “不仅是炊饼，还有包子……里面包了香菇鸡肉，有一个是鲜肉。”刘宏此刻就吃着一个香菇鸡肉包子。 按说历史上这玩意正式的名字叫‘馒头’，到了现代，有些地方称它做‘馒头’的。 问题是既然诸葛亮还没有成年，馒头的典故也没有出现，刘韬也不想解释为什么这玩意叫馒头，索性就按照后世的称呼，叫做‘包子’。 “东西在三天前，刘韬献上的。朕很喜欢，于是就把烹饪的方法，教给了御厨。托福，朕的早餐倒也丰盛了不少……”刘宏感慨，“关键这麦子，如今的价格比粟米便宜不少。” 这年头吃麦子的，要么就是麦饭，要么就是和麦麸一起做成炒面或者无发酵炊饼之类。这样做的话，口感差劲就很正常，于是很多人宁愿吃粟米，也不想吃麦子。 主流是粟米，然后是麦子和稻子，高粱相对比较低贱，其他杂粮种植范围越来越少。 豆子或许不错，但直接吃胀气难受。非要磨成豆腐，只是这样当主食也就不合适了。 面粉的发酵技术，多亏了刘韬的老面，依靠一块老面，御膳房里已经掌握面食的发酵技术。就御厨们的手艺，熟练之后，做出来的包子馒头豆浆油条，自然要好吃许多。 顿了顿，看向刘华，说道：“稍后我派个御厨过你那边，也教会你家厨子。” “臣妾拜谢陛下！”刘华郑重一拜，说真，就算刘宏不说，她也会这样请求的。吃过这玩意之后，以前吃的炊饼什么的，已经没办法看了。 “这个族弟，平时就喜欢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朕喜欢这样，比起那些满腹经纶，但不说人话的家伙，他这样我还喜欢一些。”刘宏感慨。 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他心太大，造纸坊那边，纸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造纸这玩意，说到底不是使用了什么材料，真正的核心秘密就是纸药。纸药关系到纸张的具体品质，应该是造纸坊的绝密。 然而刘韬拿出来就不管，毕岚没辙，只能先把配方控制起来，然后安排信得过的人掌握，避免配方泄露出去。 “我这边其实也差不多……”刘华也是感慨，“把赚钱的方法说了出来，然后就不管，其实臣妾觉得，他若是有心，自己开个搏戏坊，估计能做得比我好……”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刘宏摇了摇头，“他似乎对这些产业，都不太放在心上。又那么努力练兵，他的心，并没有在洛阳这边啊……” 第187章 刘宏见刘华（下） “莫非他要……”刘华闻言不由皱眉，担心刘韬是打算谋反，或行霍光之事。 “想多了，他原本只是涿县一个士绅家的孩童，最多师从卢植一段时间。”刘宏摇了摇头，“谋反离他太远，哪怕士族非要推个人上去，也不会是他这种。” 一般来说，肯定是要汉室宗亲，而且是血脉比较靠近的。其次就是要有些地位，刘韬这个‘族人’显然不可能，至少也得是侯或者王。 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野心勃勃的存在，来洛阳那么久，都没有去和士族接触的。” 若非没钱，打算去赚点，估计连出宫都不做。刘韬几乎就是在练兵，然后看书，根本没有任何交际，最多是和那个女校书有关联。 不过那个关联，在刘宏看来，无非是出于男女之间那种情感的交流。 蔡琰也是，她真以为混入兰台当校书，自己会不知道？只是知道她一个人寡居在家，再加上的确有才华，也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蔡琰真要出宫，卫尉那边估计真的会放行。只是她本人不知道，结果跑去刘韬的营地里面过了一夜，知道这件事后，刘宏都怀疑，她是不是对刘韬有好感。 说道刘韬，刘宏倒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自然自语道：“说起来，早些时候，他似乎表示过，自己想要外放……” 虽然这是自言自语，但刘华靠得那么近，自然是听到的。 “年轻人，喜欢拼搏不奇怪。陛下，把他放在洛阳，可能还太早。”刘华想了想说道。 “我何尝不知……”刘宏感慨，“只是我突然发现，我手头上真的无人可用。” 趋炎附势之人要多少有多少，但只能在外面喊喊口号，真的有问题，没有一个愿意冲锋陷阵的。这次讨伐黄巾贼，不仅耗空了他的内帑，同时还让北军掌握在士族手中。 有不少痕迹表明，袁家与张氏三兄弟有联系，可偏偏他们做得滴水不漏。 换了光武帝或者武帝那阵，别说证据，只要怀疑就能让袁家灭族。可现在他不行，他敢那么下令，群臣死谏不说，诏令能不能离开洛阳都两说的。 运气不好，甚至成为某人行霍光之事的借口，以至于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在组建起一支新的军队，并且控制在手中之前，他需要有一支军队，可以随时调配。这支军队必须要有战斗力，而且统兵之人必须站在他这边，同时善战敢战。 这样一看，这不，全天下似乎就刘韬这支军队，是最符合要求的。 “刘韬年纪还小，不磨砺一下，估计会出问题。外放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如果是边地的话，坐拥两三万兵力也正常，现在这两千余兵力，作用不大。”刘华提醒道。 “先过两年，我筹够了钱再说……”刘宏拿起油条，一下咬下一大口。 “多少钱，才算筹够？”刘华少不得追问了句。 “至少能再组建一支军队，至少两万人的军队！”刘宏回道，西园八校，这个概念其实已经有，只是碍于没钱，所以只能搁置。 “这开销太大了，臣妾可支持不起来……”本来还想说帮忙点，结果听到这个结果，刘华立刻认怂。两万人的征召，以及军备等姑且不说，日常补给也是个大数字。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再说造纸作坊，陆续会把纸张造出来，到时候多少也能赚一些。”刘宏摇了摇头，随即比了比手中的油条，“就说这些，单独拿出去，也能赚不少钱。” “只是这点小钱，陛下估计看不上了吧？”刘华闻言也觉得可行，开个食肆，专门卖包子馒头，油条豆浆什么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你有兴趣就自己开，只是做法是刘韬的，别忘了。”刘宏提醒了句。 “臣妾怎么会忘了他？”刘华笑了笑，“刚刚送出了一个庄子，我这心里还在滴血。” “那是你和他的事情。”刘宏还是分得清公私的，关键是，他手里也没钱。捞钱的方法又有限制，一个皇帝想要捞钱真的很不容易。 等等，如果我把这南宫烧了，能不能借机巧立名目继续继续捞钱？反正名声已经臭了，再臭点也无妨了……看着这座宫殿，刘宏此刻恶向胆边生。 “不过他给臣妾出的主意，一个月后，搏戏坊重新开张，想来收入会比以前好上许多。到时候，估计能多给宫里一些。”刘华随即说道，她也只能在这方面帮助一下。 她的丈夫是侍中，姑且也算是士人这阶级，所以她也不能经常进宫，免得让他为难。 “嗯，朕会期待的。”刘宏随口回道，他和刘韬一样，讲究的是‘落袋为安’。画得再好的饼吃不到也没用，吃得到的才真香。 刘华走后，刘宏有些郁闷，搏戏坊要关闭一个月，这意味着这个月的月钱，没办法送到宫里，他这个月，估计又要紧巴巴的过日子。 造纸坊那边更不必说，刚投入，还没有开始产出，自然也赚不到钱。不过对于把造纸坊让给刘韬，他却不后悔。 最近很多商家那边故意抬高原料收购价格，他的造纸坊其实在不盈利状态。继续下去，反正也是迟早要关闭，用竹子充当原料，这个问题不大，江南那边到处都是竹林。 “陛下……”话说当头，有小黄门过来，把蔡琰又过去见刘韬的事情进行汇报。 刘韬在皇宫那么多天，也不是随时都在军营里面，十常侍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最后选了一个人进行收买，作为眼线。 估计刘韬都没有发现，自己麾下的士卒里面，有一个人，已经成了汉帝的眼线。只是这个人也硬气，只传递一些消息，很多话闭口不提。要彻底攻陷，还需要一段时间。 “居然要亲自下厨，有一点意思……”刘宏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刘韬制作的面点，他如今已经是真的喜欢上了。他烹饪的其他东西，却不知滋味如何？算算时间，也就是后天的事情，似乎可以安排一下…… “阿父，羽林军重建也有几天，朕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了？”刘宏随口说了一声。 “羽林军是陛下的宿卫，于情于理，也该过去看看。”张让闻弦知雅意，于是回道。 “朕身为大汉皇帝，也该与将士同甘共苦……为了更好的感受军营的氛围，留下来吃个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刘宏终于是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第188章 汉帝蹭饭事件 “………………”刘韬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在狠狠体验两天军旅生活之后，他在休沐日来到兰台，按照蔡琰的推荐背了几本书，顺便和她讨论了一下荀子。准确的说，是就唯物主义这个概念进行讨论。 到了最后，蔡琰都意识到话题有些带歪了，可时间也差不多，只能作罢。却不知道，刘韬在感慨：好歹是把话题带歪了，否则真要和她讨论荀子，估计真的吃不消。 在约定今晚来军营这边吃个晚饭后，他就先一步告辞离开。 结果回到军营没多久，钱福过来宣旨，言陛下稍后过来视察羽林军。同时打算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会留下来吃顿晚饭，让刘韬早点准备。 “什么时候蹭饭也那么理直气壮的？”刘韬送走钱福之后，少不得吐槽了句。 “兄长，陛下突然要在休沐日过来……”卢琰却是觉得情况有蹊跷。军营的休沐日和一般官员略有不同，士卒是分批出去休沐，这个时候过来，士卒都未必到齐的。 “应该是临时起意，我想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陛下很清楚，我今晚要亲自下厨招待蔡校书，所以打算过来蹭饭……”刘韬想了想说道。 顿了顿，补充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毕竟我邀请蔡校书的事情，当时周围也没有外人。她主动说出去的可能性比较低……粲山，我们之中，或许有一个叛徒！” “谁？”卢琰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要甄别很容易，至少对我来说，很容易！”刘韬说完，朝着众人丢出去一个‘光龙的信仰’。光属性的魔法迅速覆盖所有士卒，别人看不到，他却能看到这个过程。 然后他很快注意到，他周围，有一个士卒身上，没有覆盖到。 从背叛他的瞬间，哪怕是表面上依然是他麾下的士卒，但魔法已经不承认。曾经一段时间，他觉得非己军部队，就无法让魔法产生效果这点，很让人吐槽和抱怨。 现在发现，这玩意其实是真有用，用来甄选友军和敌军，真的很重要。 毕竟，谁也不希望，突然有一天，自己背后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信赖之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背叛了自己。 “找到了，今晚之后秘密审问一下……别那么狠。”刘韬低声说道，顺便给卢琰等人，指出了叛徒的身份。 让人有些遗憾，居然是涿县刘氏子弟，按说也有一个族兄弟辈分放在那里。 不过估计也正因为是汉室宗亲，虽然族谱没有他们的名字，不过正是这个身份，让他们的立场，很难非常坚定。本身从军，很大程度就是为了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真亏刘元起还说，危难关头，不会放弃自己的便是这些族亲……但富贵之后，最有可能背后捅自己一下的，估计也是这些族亲。 算是看明白了，一群可以同患难，不能同富贵的家伙。 “好的……”在知道背叛者身份后，卢琰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背叛者，居然出自涿县刘氏。严格来说，这应该是刘韬的‘家丑’。 “主公，食材方面，要不要重新准备？”简雍随即询问，他也兼任行军主簿，采买方面也归他管。 本身今晚食材已经准备妥当，甚至按照要求多加了一些……问题是陛下突然到来，他担心原本准备的晚饭，估计有些太粗陋。 “没事，好吃的东西，和食材其实没什么关系。”刘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紧张。就说之前送过去的包子油条，刘宏不也吃得很高兴么？！ 真正的问题，是好不容易约一次会，打算来一次浪漫的晚饭，却给刘宏破坏了气氛。 还是说，这是在敲打自己，告诫自己和蔡琰的关系太近了？据说，蔡邕是落了王甫侄儿王智的面子，后者诬告蔡邕诽谤朝廷，后者担心不能幸免，才不得不逃到吴郡那边的吧？ 然而王甫，在六年前，已经被阳球诱杀。很巧的是，阳球三番打算暗害蔡邕，他的岳父程璜都有参与，结果都没成功。 当时蔡邕差点被杀，却因为中常侍吕强求情得以免死。同时纵观蔡邕的前半生，好几次升迁都是刘宏亲自提拔。好几次危机，不是刘宏赦免，就是中常侍出面求情。 也就是说，那段时间，蔡邕其实身上贴着帝党的标签。阳球三番五次要谋害，扣除不合，怕另有深意，毕竟在诱杀王甫之前，阳球身上也有帝党的标签。 最终的结果，就是蔡邕远遁吴郡，终于体会到夹在士族和陛下之间的艰难，也开始仿徨。他可以站在陛下这边背叛士族，可突然感觉陛下也不信任自己，只能选择躲避。 眼看六年过去，刘宏未必没有，把蔡邕再调回来的方法，但估计没办法主动出面，毕竟怕蔡邕不信。如此，自然要依靠蔡琰，来传递他的善意。 慢着，也就是汉帝，其实知道蔡琰在兰台担任女校书？脑子好就是不同，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么多关键的部分！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刘宏突然过来蹭饭……当然想要吃好吃的也是一个因素，但更多是借机与蔡琰接触，于是自己正好成了自己人。 连蹭饭都那么不简单，果然能在汉末当皇帝，而且活了三十几岁的，就不会简单。 想到这里，刘韬也不废话，撸起袖子就朝着火头军营地那边。说是自己下厨，那么今晚就真的会自己下厨。 穿越前单身了二十几年，在外读书的那段时间，吃外卖吃到吐。 开始工作那段时间，索性都自己买菜做饭。好在一般六点就能下班，而且有午休。于是中午把菜买回去，晚上下班回去就开始烹饪，几年下来，他发现自己挺有厨师天赋的。 “红烧肉一份，韭菜鸡蛋一份，白灼大虾一份，外加一个板栗鸡汤……完美！”看了看材料，刘韬很满意。 尤其是肉桂，这玩意这个时代已经有，产自桂阳郡。刘韬用肉桂粉代替桂皮粉，同时八角，香叶和红枣这些，可以在药房买到。 酱油方面已经有，唯独冰糖没有，用饴糖代替过，只能说一般般。 “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来蹭饭，没吃撑就别想跑。”刘韬咧嘴一笑。 第189章 刘宏驾临 “诶？陛下要来视察军营……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傍晚的时候，蔡琰过来，看到军营里面气氛不对，少不得问了问，才知道这事，不由得找到刘韬询问。 “现在要走，估计已经太晚了。”刘韬指了指远处，一支队伍正在过来。 为首的自然是汉帝刘宏，周围的则是卫尉麾下的士卒。这个时候蔡琰想要离开，会非常显眼，反而不太好。 “那可怎么办？”蔡琰已经顾不得，询问刘韬，既然陛下要来，为何不提前告知她。 “没必要那么紧张。”刘韬将她拉了过来，“尽管在军中候着，陛下过来，怕也是知道你在这里，估计待会有话要和你说。再说，这可是和陛下共进晚饭的机会，可别错过。” 蔡琰却不觉得，她不知道刘韬为什么那么说，只觉得若陛下发现她居然混在兰台当校书，怕是要怪罪于她。再说，一个寡居的女性，和陛下共进晚饭，也不太好。 “别紧张，反正现在也走不掉，万一被卫尉当成刺客杀了，那就太冤枉了。”刘韬很擅长利用环境，毕竟脑子比以前聪明了一倍，“真要过问，我会出面护着你的。” “哦……哦……”蔡琰或许是真的担心会出问题，又因为刘韬的话，娇羞的应了一声。看样子，暂时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只是她说什么都不站在显眼的地方，于是就随军文官们，站在一起。 她想过躲入营帐之中，但刘韬告诉她不要这样。陛下过来，那么卫尉的人肯定要稍微检查一下环境，避免刺客。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营帐外面，她一个人在帐内，显得太可疑。 安排好了这些，刘韬才走出营帐，带着众人，恭迎刘宏的到来。 “恭迎陛下前来校阅！”刘宏到达的时候，众人纷纷行礼高呼。 “恭迎陛下前来校阅！”身后的士卒们，也是理科高呼起来。 “好好……都是精锐之士……”刘宏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这声音洪亮，意味着士卒体力好，有力气，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是精锐的标志。如果再配上一身杀意和战意，那么就算是真正的精锐了！ 虽然实际上是来蹭饭，不过明面上是来视察的，表面上工作自然要做好。否则传出去，大汉陛下居然要跑到羽林军这边蹭饭吃，这就太难听了。 “军中物资可充足”“一天操练几次？三次？辛苦吗？”“吃得饱吗？伙食怎么样？”…………刘宏在刘韬的带领下进入军营，然后随意找了士卒进行询问。 估计是故意为之，非要询问一下伙食的情况。士卒被问到，自然是一五一十回答。 “哦，你们这边伙食还挺不错的？”刘宏看向刘韬，其实不需要这些士卒说，空气中隐约就有一股香味，让人下意识抽动鼻子。 刘宏把吃过的所有东西的味道回忆了一遍，都没有想到这是什么香味。 越想，唾液分泌也就越多，说到底就是馋，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吃饭。可表面上工作要做好，只能循序渐进，心中却是渴望着快点开饭…… “陛下，如今正是晚饭的时间，若不嫌弃，不若留下来用膳？”刘韬识时务地提议。 刘宏闻言眉头一挑，这小子总算是说到重点了。只是自己就这样答应，是不是有些不矜持，少不得，还要说一句：“朕留下，会不会打扰到诸位将士？” “陛下愿意与大家一起用膳，这是将士们的荣幸。说起来，臣刚刚还亲自下厨，烹饪了几道菜和汤，陛下要不要，尝尝臣的手艺？”刘韬很清楚，刘宏需要的是什么。 “爱卿的厨艺，不得不说，朕的确很好奇的。”刘宏闻言笑了笑，他就是冲这个来的，“而且朕对军中伙食，还是很关心的，就留下来吧！” “如此，还请陛下移驾，臣先让下面的人收拾收拾。”刘韬连忙说道。 换了平时，刘韬找个箱子坐着，然后三两下吃完也就算了。比起跪坐或者盘坐，显然坐在矮凳或者椅子吃更舒服一些。 可刘宏过来，那就要稍微麻烦点。比如说地上铺个席子，然后放上矮几和软垫。然后按照规矩，还需要摆出一定的席位，让一切显得正规一些。 “不用收拾也无妨，朕是来视察，但同时也是体验一下你们军中的生活。士卒们是什么环境，朕就什么情况就好。”刘宏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于是出面示意不需要那么麻烦。 “军中杂乱，总需要收拾一下……”刘韬回了句，不过到底没有让下面，把排场搞得多么正规，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这个时候，刘宏显然也注意到人群之中的蔡琰。毕竟军中，就算文官也穿着比较束身的袍服，唯有蔡琰这个校书郎，为了隐藏自己的女儿身，不得不穿得宽松许多。 这种情况下，想要真正看出她的身材很难，外人看起来，最多是个俊俏点的文人。 “蔡校书？”刘宏看向蔡琰，后者一激灵，刘韬看得出来，她有些害怕。 “以后哪怕过了宫禁，直接出去就是了，别便宜了那混小子。”刘宏半开玩笑地说了声，“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启禀陛下……臣受羽林中郎将邀请，前来做客。”蔡琰冰雪聪明，自然听出刘宏没打算追究她当校书郎中的事情，心思稍微安定之后，缓缓道来。 用的是蔡校书的身份，她发现用这个身份的话，说话也能冷静许多。 “朕这次是突然到来，没有事先告知羽林中郎将，看来让你为难了。”刘宏笑道，“作为赔罪，入席与朕一起吃顿饭，如何？” “陛下诏令，臣自当遵从。”蔡琰缓缓说道，不带任何情感。或许潜意识，认为刘宏是看上了自己，这让她更多是害怕。 就说三年前，刘宏钟爱的王美人，产下二皇子刘协没多久，就过世。宫中有传闻，是何后不容王美人，下手暗害。 对于许多人来说，皇宫或许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之地，但绝对不是她的。 “没必要那么紧张，朕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刘宏见状，大概也猜到些东西，“再说，万一让羽林中郎将埋怨上，那可就不好了。” “陛下，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刘韬的声音传来，面前矮几上，已经放上三菜一汤。 一股浓烈的香味，在红烧肉上弥漫出来，刘宏下意识抽动了一下鼻子，无比的沉醉…… 第190章 三菜一汤 “这是什么肉？”刘宏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肉，印象里面所有的肉和这个都不同。 “是猪肉，臣出去采购食材的时候，凑巧看到一只山猪。”刘韬回道。这个时期，原本应该是将猪称之为‘彘’。奈何汉武帝的小名就叫刘彘，估计是避讳，就不用这个字了。 后来许慎所著的《说文》里，有那么一句：‘猪，豕而三毛丛居者。从豕，者声。’据说是‘猪’这个字，最早出现的时候。这本书，著作于公元年左右。 似乎也有称之为豚，或者豕的，只是刘韬更习惯称之为猪。 “朕吃过的猪肉虽然不多，但印象中可不是这味道……”刘宏闻言一愣，随即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实在是，这肉的味道太香，和印象中的猪肉完全不同。 “那是臣烹调的结果。”刘韬自豪的说道，“加了酱油和一些香料，同时为了去除肉里面的骚味，还用大火烧开水煮了一阵，并且小心沥去浮沫。” “香料？”刘宏对这个很感兴趣，他对香料一直很感兴趣，甚至建造了流香渠，就在流香殿之中。使用方法虽然不同，但只要是香料，他都有兴趣。 “是的，里面加入了月桂叶（香叶），八角和肉桂。同时以饴糖，盐和酱油调味。就这锅肉，前后花费了半个时辰以上。”刘韬解释道。 最后，少不得补充了句；“另外这道菜不太适合凉了吃，刚出锅热腾腾的吃味道最好。” 说完直接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三两下咀嚼吞咽下去。 刘宏没有怪罪，他很清楚，刘韬这是为他试毒，或者证明这玩意没毒。就算他不那么做，刘宏身边的一个小黄门，本身也专门负责这个。 吃完之后，刘韬又介绍了一下其他菜色：“这盘是韭菜炒蛋，用鼎装入搅拌过的鸡蛋，切成两段的韭菜，加油翻炒而成。当然，趁热吃味道更好。” 少不得又下筷，吃了一口，比不上铁锅炒制，奈何这年头没有合适的铁锅。 “最后这个大虾，朕看得出来，只是水煮，是不是有些敷衍？”刘宏的注意力却是在最后这盘大虾之中。 “不不，恰好是水煮，才能最大限度的保留其美味。况且，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容易处理。”刘韬回道。 一盘二十个大虾，都是他放入酒中醉死，然后清理虾线之后才下水白灼而成。关键还是蘸酱，用了少许橙汁代替醋，酱油蒜蓉必不可少，可惜没有辣椒。 反而是红烧肉，加了一些茱萸提味，那少许的辣味真的非常难得。又加入了一些花椒芽，去腻增香。可以说每一样菜，花费的功夫都不少。 说着，少不得夹起一块大虾吃了起来，鲜味被提高了好几个层次，每次咀嚼都是享受。 “最后是汤，用的是栗子炖鸡。最近栗子正是采收的好时节，收拾好与鸡肉一起熬煮，汤头香浓鲜香……”刘韬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下。 刘韬在那里吃，刘宏却是有些被馋得不行，白灼虾还好，他以前吃过，但不怎么吃。但其他三样，御厨都没有烹饪过，关键这味道，真的很香。 主食是馒头，洛阳这边虽然有稻米出售，不过口感和后世有很大的差距。又担心刘宏吃不惯，索性换成馒头，反正一样很搭。 “爱卿似乎很擅长烹饪？”刘宏少不得问了句，不过视线似乎一直在矮几那边。 “食色，性也。臣尚未婚娶，自然只能在口腹之欲上下功夫。”刘韬自嘲道。婚约倒是有，成婚也是三年后的事情。三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就说甄逸，按照历史是两年后，或者说一年多之后就要去世。甄逸去世后的甄家，和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初刘韬说三年，就是基于这个考虑，不仅仅是因为甄姜年纪太小。三年后，甄家是否会反悔这个婚事，还是因为没落不得不退让…… 正因为只是婚约，而不是成婚，他才能占据更多的主动性。 “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要不你看蔡校书如何？朕出面，给你做媒也可以。”刘宏其实也知道刘韬和中山甄氏的婚事。 只是他觉得区区中山甄氏之女，没资格当刘韬的正室。平妻还凑和，正好刘韬这小子已经是都亭侯，按说可以有一平妻。 “…………”蔡琰有些为难，没想到话题居然会引到这上面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臣以为，爱情这东西，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这样才比较完满。”刘韬连忙说道，总感觉刘宏是真的打算赐婚。 “这事情，还需要你情我愿？”刘宏摇了摇头，“也罢，你的婚事，你自己决定。” 他早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开饭，哪里会和刘韬啰嗦，直接在矮几前面坐了下来。 “陛下，还需要等半个时辰……”赵忠眼看刘宏就要开始进食，立刻上前提醒。哪怕刘韬亲自试毒，按说也需要半个时辰，来确认里面是否没毒。 “这些饭食，都是羽林中郎将亲自烹饪，同时亲自试毒，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宏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担心。 关键刘韬不断强调‘趁热吃’这点，刘宏可不希望再放凉了才吃。甚至怀疑，刘韬故意烹饪这些菜，多少有些针对他的意思。 明知道，一般情况下，试毒也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吃，还烹饪这种需要趁热吃的菜色。 “吃，大家一起吃……”刘宏当然也不好自己下筷，于是朝着大家示意一下。眼看众人陆续落座，才开始吃起自己面前的菜。 一筷子率先夹起一块红烧肉，半肥瘦，看起来就有些腻，不过这油水足，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有诱惑力。这年头和后世刚好相反，肥肉比瘦肉还要贵。 一口咬下，肥而不腻，香甜松软，软而不烂，入口即化。都没用力含，脂肪的部分如同果冻一样爆开，脂肪的甘甜瞬间充满了口腔。 “从未想过，猪肉也能如此美味。”刘宏整个人都沉浸在这股美味之中，浑然忘我。 差不多三十多秒，才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继续下筷。红烧肉都如此美味，其他几样菜，又是怎么样的美味？！ ：。： 第191章 美味的连锁冲击 “之前爱卿说过，这红……烧肉做了半个时辰？”刘宏当即看向刘韬，之前听的时候，还以为他说错了，毕竟煮个肉也没有谁花半个时辰的。 “是的，毕竟首先要用沸水煮出肉的杂质，然后捞出来沥干之后，下鼎炒香，之后还要加水慢慢炖煮。说真的，半个时辰已经算少，好点的一个时辰也不奇怪。”刘韬回道。 山猪肉……后世的杂交野猪还好，半人工养殖。在是否阉割上面，刘韬觉得应该没有。毕竟是走高端路线，倒不需要它们拼命长膘。 看到有山猪出售，刘韬就买了回来。简单烹饪试了试，发现还是有骚味的，不过比这个时代的家猪要好些。也就是这样，换了现代，估计那么点骚味，也会被味觉无限放大。 就这个去骚的步骤，就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半个时辰烹饪出来的猪肉啊……”刘宏又夹起一块，偏瘦却不柴，覆盖在上面的油脂仿佛恰到好处，每次咀嚼，肉和酱油里面的鲜味都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味蕾。 这个时候觉得有点微咸，于是拿起馒头一口咬下，清爽的麦香味让口腔里面的油腻感和咸味得到缓解，让负荷的舌头也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刘宏从来没想到，吃饭居然也可以那么享受。 然后是韭菜炒鸡蛋，炒这个概念他是第一次听说，加油用鼎进行翻炒，听着大概可以想象一下，难度似乎也不是很大。 这道菜，黄绿相间的感觉很舒服，一筷子下去，鸡蛋和韭菜都有。放入口中，微微拒绝，韭菜的菜汁伴着鸡蛋特有的鲜味，开始冲击着味蕾。 脆甜的韭菜和香浓的鸡蛋共舞，没想到居然如此合拍，仿佛是天生一对般。味道没有那么咸，隐约有一股蒜的味道。 “好奇怪……”刘宏指了指这盘韭菜鸡蛋，“这里面，应该有蒜的味道，可朕没看见哪怕一块大蒜。” “臣在烹饪的时候，是直接把蒜榨成了汁，直接用大蒜汁进行烹饪，不直接用大蒜。”刘韬回道。在后世日本的拉面店，似乎会为客人提供手动榨汁器，方便他们榨取大蒜汁。 当然那玩意他没有，不过却能找到替代品。后世就有用来夹果子的木制夹果器，刘韬也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也是，本身李子都有了。 “朕本来不太喜欢大蒜那个味道……”刘宏抱怨了句，没等刘韬请罪，继续说道，“不过没想到大蒜汁，挺配这道菜的。” 或许是韭菜本身就味道比较大，冲淡了大蒜的味道……反正他觉得很不错，很好吃。 之后又一口馒头，好吃是好吃，就是突然觉得嘴巴有点干。按说这个时候喝一勺汤是最好的，不过刘宏却是拿起了一只大虾。 “不剥好？”刘宏唯独对这个有些意见，毕竟他以前吃虾都是有人帮忙剥干净的。 “虾脚已经清理干净，直接吃也没什么。”刘韬回道，为了口感的话，那的确应该剥开外壳，不过他需要的却是别的东西。 刘宏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一口咬下大虾的中段。不敢咬太多，只是一小口。 偏偏就是这一小口，虾肉的鲜味，伴随着淡淡黄酒的甜味冲了出来，入侵着味蕾。原本刚刚被馒头平复下来味蕾，再次遭遇了袭击。 “原来还有伏兵？”刘宏眉头一挑，这个有意思，之前外面被虾壳覆盖，闻不出什么，甚至觉得有些淡，没想到咬下去之后，那股鲜味迸发出来，满满的意外感。 关键这味道也太鲜了一些，一时间口舌生津，还想说有些干的，立刻又湿润起来。 慢着，这玩意似乎是要蘸酱的吧？刘宏很快意识到这点，于是把虾子放入酱料蘸了蘸，再次放入口中，鲜味被酱油凝练得更加的强烈，关键微微的咸味，让虾子的味道更加美味。 刘宏不太喜欢纯粹白灼虾的味道，太淡，但这个例外，蘸酱很不错，尤其那个微微的带着橙子的酸味，不断刺激着味蕾……果然这个时候就应该一口馒头！ 这一口下去，一个馒头也被吃光，口腔是真的有些干得厉害。 于是刘宏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勺汤…… 长时间熬煮的鸡汤软烂鲜香，汤头浓稠但并没有感觉很油腻，更没有那种齁的感觉。仿佛就是把栗子和鸡肉的精华，都给凝练了出来。 这显然不是前汤，而是佐餐汤，最适合的就是一边吃饭，时不时喝上一口。 突然，刘宏脸色一变，本来以为已经完全品尝完毕今晚的饭食，才知道隐藏最深的刺客，在这一刻突然出现！ 栗子的甜味对应红烧肉里面的饴糖；鸡肉的鲜味对应鸡蛋；虾肉里面淡淡的酒味对应韭菜那股强烈的味道……是余韵，真正的刺客其实是余韵。 三菜一汤融合起来，所有的鲜味，美味凝聚起来的这一刻，才是最极致的美味！一时间只觉得大脑被冲击得彻底放空，所有的忧虑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 仅仅是在这一刻，他居然得到了，自己一切渴望的，片刻的安宁与安全感。 然而这个感觉，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他不想离开这个感觉，身体下意识地进食，只有进食之中，他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状态……不知不觉间，盘子里的饭食，已经全部清空。 刘宏终于在沉醉之中，缓过神来，沉默了片刻，说道：“馒头！是馒头承载了所有的美味，同时也作为沟通所有美味的媒介！” “陛下英明……”刘韬点头，这顿饭真正的秘密就是馒头，或者米饭都可以。清香的麦香味让饱受冲击的口腔得到缓解，但同时发酵过的馒头，又吸附了三菜一汤的美味。 于是当品尝过全部三菜一汤后，所有的味道会互相串联，然后引爆，互乘的效果下，鲜味被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受到这股鲜味冲击的味蕾，释放出超过平时三倍以上的电信号。这股异常的电信号进入到大脑，把食欲附带的愉悦感放大了两倍以上。最终，才有了那么神奇的效果。 “德然，要不要当朕的御厨？主厨之位直接给你也可以哦！”刘宏开玩笑。 “烹饪只是臣的爱好……若陛下喜欢，臣时不时为陛下烹饪便是。”刘韬婉拒，真的混成了御厨主厨的话，那就太坑了。 ：。： 第192章 钱钱钱 刘宏当然不会真的让刘韬当主厨，看他那为难的表情，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饭后消遣。 “虽然没有实际看过操练，不过士卒精神不错，战意十足。”刘宏站了起来，“伙食倒是让朕有些意外，或者说，羽林中郎将的厨艺，让朕非常意外。” “陛下谬赞了。”刘韬连忙回道。 “知道你更想打仗，不过这两年且好好呆在洛阳。再说这黄巾初定，各地虽然还有些许余孽，交给各郡太守即可。只是这几年，时不时会有动乱，自然会有你出战的时候。”刘宏走到刘韬面前，宽慰道。 他其实也担心，太久不给刘韬打仗，会让他不痛快。毕竟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要无所事事，这个滋味非常难受。 他也是从二十多岁过来的，如刘韬这年纪的时候，坐不住了，打算逐渐收回权力。结果刚刚进行尝试，士族们就强力的进行反击。 培养的阳球，结果反而背叛了自己。扶起来的蔡邕，也变成了惊弓之鸟。士族不可信，这个想法，已经开始在他心中定性下来。 以至于同时在培养的曹操，也不敢那么信任了…… 和这些士族比起来，果然还是宗亲，比较能信任些。刘焉和刘虞，甚至是刘表，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愿意站在他这边。 “边地那边……”刘韬试探着说了声，刘宏会说这番话，估计还是很在意他这样操练士卒，只是他没有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那自己自然不介意，顺着他的猜想来回话。 “檀石槐去世后，鲜卑人自己打得不可开交，最多入秋之后，才时不时有小股南下。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为虑。”刘宏摇了摇头。 边军才是真正的耗粮大户，本来就不多的税赋，差不多一半都是支援那边的。好在不管是刘焉还是丁原，至少都稳定住边境的局势。 檀石槐时期的鲜卑，给大汉带来太多的阴影，桓帝打算通过封王和和亲的方式维系边境的稳定，奈何檀石槐根本不鸟。甚至还看穿了大汉的空虚，加快侵掠的速度。 好在檀石槐到底是在三年前去世，儿子和连也在同年去世，以至于鲜卑分成三部。各自为战，且都打算当第二个檀石槐，反而让大汉的边境稍微松了口气。 “就是因为檀石槐去世，如今鲜卑那边不稳，才应该主动进攻……”刘韬嘀咕道，“否则等第二个檀石槐出现，到时候更头痛。” “你啊……”刘宏并不否认这个说法，只是其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等两年了，年轻人就得学会沉得住气！” “遵旨……”刘韬回道，多少有些不甘不愿的样子。 刘宏也是无奈，实在不想继续待着，索性直接离开。路过蔡琰的面前时，却是停了下来，说了句：“告诉你父亲，王甫已经问斩，他若想回洛阳，就回来吧！” “遵旨。”蔡琰点头，心中稍微有些高兴。 父亲避入吴郡已经好几年，也不是办法。又不是真的要当一个隐士，况且她很清楚，父亲对官位，对权力还是有一定渴望的。 说完了这些，刘宏其实此行的真正目的，已经达成，于是也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钱钱钱，就大汉如今这个财政情况，刘宏觉得能够维持大汉的稳定就已经不错，守成，一成都没有给他留下，他怎么守？要不是不能坐看大汉江山沦亡，他早撂担子不干了！ 关键还是那些官吏，没几个屁股干净的，一千贯拨下去，干的是五十贯都不到的事情。拨款下去，扣除养肥几个硕鼠之外，根本没办法让百姓受惠。 想要避免这个情况，就必须要逐渐更换士族，选拔贤才。可问题在于，在现有体制下，推荐所谓的‘贤才’，基本上都是士族那边的人。 于是他打算建立鸿都门学，自己培养人才。为了避免士卒怀疑，初期以技艺为主，后续看情况在陆续让门徒识字，学会治政…… 只是他低估了士族对他的戒备，哪怕有一点可能，都不能放过。于是在舆论的抨击之下，最后无人敢来门学这边，以至于他的谋划彻底失败。 “天下之大，哪里可以有一个，为朕赚钱的人才？”刘宏突然感慨了句。 “陛下，羽林中郎将，不是挺有手段的么？造纸作坊若是开始出纸，那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旁边的张让闻言，凑上前去说道。 “朕说的不是那种小钱……”刘宏却是摇了摇头，“朕要的，是能治国平天下，让大汉富裕起来的人才！” 顺便在心里补充了句：最重要的是，必须要能真心为朕所用的！ “大汉雄踞十三州之地，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既然有羽林中郎将这样善战的宗亲，那自然也有，能为陛下解忧的人才。”张让只能含糊回了句。 “罢了，罢了……”刘宏叹了口气，就算有又如何，要么就是被士族变成他们的人，要么就是给士卒弄走。 大汉的症结所在，首先是没钱可用，盐铁专营废除之后，盐铁税收不断减少。没了这个进项之后，只靠其他税赋，实在不够各项开销。 没钱，那么就不能施政，甚至如今不少官员，还在抱怨，他们的俸禄已经有段时间没发了……一个两个家有良田万顷，还在乎这点俸禄？！ 不能施政，地方就不稳定，各种问题不断出来，然后结果就是收不上赋税。如今的情况就如同一个死结，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才能解开。 “朕乏了，今晚直接回寝宫休息……”刘宏颓然说了句，他是真的累了。 与此同时，眼看刘宏已经走远，军中的众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好歹没出什么纰漏。 “话说回来，兄长的手艺真的很好！刚刚连吃东西都要小心翼翼的，如今总算可以畅快说出来了。”张飞率先发话，其他几人也是笑了笑，显然也认同这个说法。 “只是有些可惜，本来是打算与蔡大才女共进晚餐的……”刘韬却是看向蔡琰。 “我现在是蔡校书，无非应邀赴宴而已。”蔡琰却是白了刘韬一眼，缓缓回道。 第193章 甄姜要来 在宫中的生活，其实是那么的枯燥而且乏味。每天清晨起来，进行晨练，休息三十分钟左右开始早饭。几乎一整天，都进行各种训练，时不时组织一场小型对战，维持战力。 刘韬几乎没有出过宫，一则担心各路牛鬼色神，二则洛阳人生地不熟的，也担心招惹到什么人。 刘韬参加第三次大朝会时，朱儁班师回朝，南阳黄巾平定，预示着成建制的黄巾贼，已经彻底消灭。刘宏趁机大赦天下，刘韬认为主要还是针对蔡邕。 毕竟，董卓这货，如今还当着他的河东太守。这次根本没能参与讨伐黄巾贼，自然也不会落败，也不需要赦免。只是这也意味着，董卓手头的兵力，也更多！ 右车骑将军，光禄大夫，钱塘侯，和历史上一样……刘韬在心里嘀咕着，表面上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声色。 下朝之后，不少人围着朱儁。刘韬和朱儁不熟，虽然大家同属光禄勋，问题别人身上还挂着一个右车骑将军的名头，真见了面，少不得还要称呼一声长官。 倒是伏完过来搭话，其实也是就是没营养的寒暄几句。大家都在刻意表现得很亲近，然而这份亲近，又显得干巴巴的。 离开南宫，两人就分道扬镳，在道别并转身过去之后，两人和陌生人般默默离开。 “朱将军担任光禄大夫，如此与德然也算同事了呢？”傍晚的时候，蔡琰过来蹭饭，饭后少不得聊到今天朝会的内容。 她这个身份，自然是不能上朝的，就算允许估计也不敢上。 “头上突然多了一个上官，明明大家都是秩比两千石，按说是平级……”刘韬也是趁机发发牢骚，“可谁敢怠慢右车骑将军，钱塘侯呢？” “你们虽同属光禄勋，然而职责却不同，只要不去故意招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蔡琰笑了笑，出言宽慰道。 自从上次邀请过来吃饭后，刘韬时不时就提出邀请。蔡琰一开始半推半就，眼看两周过去，似乎也慢慢习惯过来作客。 也不会空手过来，一般会带上糕点饴糖什么的，都是她在家里做的。刘韬第一次收到的时候，表示要作为传家宝一生珍藏。蔡琰闻言哭笑不得，表示早点吃掉免得坏了。 蔡琰似乎会不少吴越那边的点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蔡邕的信件里面学会，还是别的什么渠道。但可以肯定，寡居在家的她，估计是真的闲，否则也不会有时间琢磨这些。 也不排除，是为了刘韬，才专门去做的…… “先不说那个……”刘韬摆了摆手，“下周休沐日，我投资的造纸坊，第一批竹纸应该已经能造出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那么快？”蔡琰有些不敢置信，印象里面，蔡侯纸的制作工艺，都需要好久才能出一批纸，只是不同批次的纸张陆续都在做，所以在第一批纸张出来后，第二批就快了。 问题是，在她印象里面，刘韬是该用竹子来造纸，应该是从头开始才对。 “不怕你笑话，这一批主要还是低端的纸，工艺非常粗陋，甚至用芒草来充当原料。做出来的纸张偏后偏灰，表面也有些褶皱，凹凸不平的……”刘韬介绍到。 “造这种纸做什么？”蔡琰觉得很奇怪，哪怕价格会低，而且可以大批量制作，可这样的纸张，估计不会有哪个文士会买。 毕竟想想都知道，这玩意肯定不适合抄写。 “不，这种纸应该会比一般的纸张，更好销售……”刘韬却是神秘一笑。比起他给工匠们那种，超简单竹纸的制作方法，这种更粗陋。 严格来说，这玩意应该称之为土纸，当然刘韬小时候的时候，大人称呼它为草纸。说穿了，那便是‘厕纸’。 上个厕所用厕筹是什么概念，有条件的会去买一扎回来，其实就是篾片。刘韬穿越前，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用过，很硬很粗糙。 来这里一年多，被这东西折腾的厉害，有条件自然要对菊花好点。关键的一点是，这玩意的制作工艺，相对简单许多，更容易生产。尤其是芒草这玩意，真是太便宜了。 当然，看纸张也只是一个借口，关键是找机会把蔡琰约出去。 “我也没看过造纸，按说跟你去看看也没什么……”蔡琰看向刘韬，“只是既然是下周的事情，为何现在就说？” 今天是月曜日，也就是星期一，这个星期一就说下星期天的事情，感觉太早。 “被发现了啊？”刘韬有些调皮地说道，“我一开始是想说这周的，但想想纸张应该没那么快造好，另外又觉得上周和上上周日曜日都有在一起吃饭，太频担心你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意思……”蔡琰闻言顿时恍然，然后变得娇羞起来。 有些事情必须承认，那就是刘韬的手艺真的了得，以至于她很享受晚饭时间。尤其休沐日的时候，刘韬有更多时间去烹饪，所以菜品也更加丰盛，更加美味…… 当然也不是白吃，她也送来一些自己做的糕点。在开饭前，还帮忙校验，之前抄录下来的那些书籍。刘韬背诵或许没问题，但谁也不保证抄录的时候不会出问题。 也是闲着无事，就算回到家，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那这周……”刘韬终于露出獠牙，刚刚那么说，其实就是他故意的。 “好哇，你就在在这里等着我的对吧？居然戏弄我，我不理你！”蔡琰到底没有上当，直接站了起来，直接一溜烟朝着营外跑去。 却不想走了三步，身后却是传来刘韬的声音：“日曜日约饭，别忘记了哦！” “哼！”蔡琰没有回头，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离开。 “兄长，为何惹恼了蔡大家？”卢琰正好路过，见状来到刘韬面前询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恼了？”刘韬笑吟吟的说道。 “可是……”卢琰不明白，蔡琰刚刚那样，不是生气了吗？想了想，索性也懒得去管，换了个话题，“兄长，甄氏那边回复了……估计就这两天，甄姜会带着钱过来这里。” “哈？”刘韬有些懵，“甄姜要来？！” 第194章 琐事二三 “蔡校书最近时不时会过来，况且兄长似乎也忘记了，我们军中就有中山甄氏的族人。”卢琰吐槽道。 当初造纸，中山三家的族人，都表示想要投钱，那个时候估计已经写信回去。在说明造纸作坊的同时，少不得说了些别的。 估计甄逸也是担心，刘韬会‘移情别恋’，眼看在洛阳已经安定下来，于是就示意甄姜过来，估计也是为了宣誓主权。 “之前还说担心女儿太小，于是说三年后再完婚，如今倒是舍得把女儿送出来了？”刘韬少不得调侃了句。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退让。”卢琰分析道，“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兄长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不入流的别部司马，成为羽林中郎将。” 关键其实还是陛下的态度，对这个‘族人’非常看重，羽林中郎将绝对不是他的尽头。 原本身为别部司马，五千人的部曲，同时还有一年的粮食，以及维系两家关系的联姻，其实已经足够。不过到了现在，甄氏薄弱的底子，就开始逐渐凸显出来。 他们目前扣除在中山郡有些名望，同时还有足够多的土地，以及商业方面的成就。族人里面，几乎没有能够出仕的。 刘韬这边，本身羽林中郎将，三个义弟，以及最早跟着他的简雍，以及都已经有正式的官身。这个官身，过两年活动活动，甚至缴纳一笔费用，到地方当实权县令也是可以的。 甄氏的几个族人，也在为了，能够真正获得官身而努力。刘韬和甄氏的联姻就是关键，可问题是，最近疑似‘与刘韬关系不错的女性’蔡琰突然出现，让他们感到危机。 收到了这些族人的信件之后，身体已经变得有些糟糕的甄逸，不得不和妻子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把甄姜送过来。 “…………问题是我们在军中，怎么安排她？”刘韬觉得有些头痛，虚岁十二岁的未婚妻要过来什么的。 “似乎是甄氏出面，在洛阳这边租下宅子来居住。”卢琰想了想。 “租？”刘韬对这个字还是挺在意的。 “毕竟没什么必要买下一座宅子，我们都清楚，兄长的目标根本不是留在洛阳。买下一座宅子浪费钱不说，而且也住不了多久。”卢琰回道。 真要算，朱儁在洛阳其实也是租房子。不少类似这样的大宅子出租，所有者当年花费大价钱买下来，也不转卖，只是出租。 也正是这样，时不时会有官员租住进来，以东主的身份进行接触，说不定是一个人脉。 “租住的话，问题的确不大。只是她一个人过来这边住，安全问题怎么办？”刘韬还是有些担心，于情于理他都要关心一下。 “自然会安排家丁过来护卫，另外兄长也可以过去一起居住，毕竟每天点卯前回来就好。似乎是在皇宫周围租下的宅子。”卢琰想了想。 有房子的话，生活的确会舒服一些。驻地这边虽然也不错，但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太方便，比如洗澡和如厕什么的。 关键会有更多的私人空间，有时候平时这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在军中时会很明显。 就说早上，或者什么时候，关羽等人造访。一般还没什么，就是张飞有时候直接喊一声，掀开帘子就进来，让他感觉私人空间的重要性。 “再说吧……到时候看看是在哪里族的房子，若是隔壁或者临近有别的房子空着，可以考虑租下来，这样扣住值守的留下之外，大家可以住进去。”刘韬想了想。 “洛阳这边寸土寸金，租金可不便宜不值得这样浪费。”卢琰摇了摇头。说真的，他父亲就是在洛阳租的宅子，这种事情在信件里面也有提到过。 除非是皇帝赏赐下来，否则的话卢植那点钱也不可能在这里买房子。就说现在他已经去了冀州那边，那洛阳这边的宅子，总不能就空置吧？ “能有多少……说起来，蔡琰的宅子，莫非是买下的？”刘韬突然意识到个问题。 “据说是前卫尉蔡质的宅子，蔡质下狱身亡之后，因为没有子嗣，这个宅子就归了蔡邕。蔡大才女从夫家归来，也多亏这座宅子，才有了落脚的地方。”卢琰回道。 “就说，蔡邕官职也没有那么大，怎么能在洛阳买下一座宅子。”刘韬笑道，“说起来，父亲那边来信没有？” “刘叔父已经回信，似乎也打算近日过来洛阳，看看那座庄子的意思。”卢琰点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兄长托中山甄氏，寻找的安平国的颜良和文丑，已经有眉目。” “哦，两人是什么情况？”刘韬立刻来了兴致。 “颜良的家族，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望。奈何颜良本身不喜文，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如今二十余岁，两年前，与当游侠的文丑结伴出游，时不时会来一次。”卢琰解释道。 当时甄氏的人找到颜良和文丑，刘韬刚刚在洛阳受封羽林中郎将，那边还不知道，就说是汉室宗亲，别部司马刘韬，打算征辟二人。 文丑只是游侠，所以没有家人可以找，颜氏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估计是在他们看来，区区别部司马，居然也好意思征辟他们的族人。 不说大将军和三公，好歹也得是地方太守或者刺史吧？最后没有拒绝，但也没保证，一定把两人送去洛阳。 一则不保证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二则到底要不要接受，还要看两人的意见。 说到这里，卢琰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兄长，此二人，有什么特殊？” 毕竟兄长对这两人的关心，并不亚于对赵云和张燕的关注。 “两个猛将，想着没发迹前，能不能先收入彀中。”刘韬也没有隐瞒，“就如同赵云一样，好的人才，既然知道了，就没打算错过。” “原来如此……”卢琰点了点头，有些东西似乎明白了，难怪刘韬天没亮就不断和张飞接触，然后见一面就对关羽表示亲近，甚至结拜都要拉上他一起。 所以说，莫非我也是个人才？卢琰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小激动的…… 第195章 这是故意的吧 颜良文丑不在家，这点多少让刘韬有些无奈。只能让卢琰继续盯着这件事情，同时盯着的还有赵云、张燕，以及黄忠三人的情况。 辽东的太史慈也打算找，中山的三家在那边也没什么认识的，想要找到一个故意躲避的人可没那么容易，需要更多耐心去等，反正他现在也只能耐心等待。 黄忠不必说，既然已经掌握‘净化之光’这个魔法，那么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这位。依靠治疗黄叙，直接获得他的效忠什么的，那么划算的买卖，怎么能不做？ 最大的问题，就是在黄忠投入刘磐麾下之前，行踪漂浮不定，活动范围大概是在荆州区域，要找到可不容易，以至于现在只能慢慢等消息。 “粲山，羽林中郎将，是不是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去征辟别人？”刘韬少不得问了句。 “兄长何出此言？”卢琰摇了摇头，“如今兄长身份大不相同，再出面征辟，别说寻常游侠或者士绅，就算是一些士族，都愿意投效。” “大概吧……”刘韬随口回道。 每天日常操练和学习，刘韬慢慢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或许这样两年也不错，身为一个将领，体力太差也不像话。 这段时间跟着军队一起操练，不说已经成为绝世猛将，至少也算一个合格的军人。看着自己纤细的身材，慢慢变得有棱角，腹肌也逐渐出现四块，多少有些成就感。 “兄长，今天甄姜就要到洛阳了……”土曜日的时候，卢琰过来提醒了一声。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刘韬随口回了句，回想起来，今天都周六。每天过着差不多的生活，有时候真的会忘记时间。 “已经快到洛阳附近，刚刚有家丁先一步过来告知。”卢琰回道。 “那我得出去等等看。”刘韬点头，“话说回来，昨天的相亲怎么样了？” 按照婚约，昨天卢琰和皇甫家的女儿见了面。这年头庶女大多用来联姻，嫡女的婚姻却稍微重视一些，婚前见上几次面，交流一下感情也很重要。 “她是个大家闺秀，和她在一起，总觉得很被动。”卢琰其实也是颇为感慨，和对方一比较，居然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尤其皇甫恬身为将门世家女，性格也比较活泼主动，所以在相处的时候，经常占据主动，让卢琰疲于应对。 “话说，好歹你也在军中任职，这样被动，以后夫纲会不振的……”刘韬调侃道。 “不是性格问题，而是气质。”卢琰摇了摇头，“皇甫家已经颇具世族的底蕴，到皇甫恬这一代，那个气质已经大为不同。” 卢家从卢植这一代开始兴起，底蕴到底还太浅薄。与皇甫恬相处的时候，卢琰会下意识感到卑微。无论是家族底蕴，还是气质涵养，他不如皇甫恬太多。 “荀子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不定以后你的成就，会超过恩师呢？现在就开始妄自菲薄的话，那可怎么办？”刘韬宽慰道。 “兄长所言极是，琰会努力振作的。”卢琰点头回应，只是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男性的尊严构成，来自事业和后代，仅仅是羽林右监丞，俸禄三百石，也算有官身，但依然不够看。 顿了顿，看向刘韬，提醒道：“兄长，时间差不多了……” 刘韬闻言也不怠慢，起身告辞离开。下衙的时间还没到，不过有事离开一下也无妨，实际上就羽林军现在的情况，也基本上整天呆在宫里。 卫尉那边倒是想要借调帮忙巡逻，然后光禄勋跳出来拒绝。自己下属的羽林军，凭什么给卫尉借调？眼看差点吵起来，还是光禄大夫朱儁出面调解，才让事态平息下来。 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羽林军这边，多少有些被孤立的感觉，也不知道之前那一幕，是不是卫尉和光禄勋故意的。反正，刘韬也乐得清闲，没人管才好。 乘着追风缓步在洛阳大道上，这里虽然不许策马飞奔，但允许骑马。有点类似后世，马路上可以开车，但是不能飙车一样。 明明不是休沐日，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盛世的模样。京城到底是京城，身处其中，多少有种‘盛世太平’的错觉。 十里亭外，刘韬等了不到一刻钟，甄姜便已经到来。队伍有两辆车，一辆应该是甄姜乘坐的马车，另外一辆是运送生活用品，还有投资造纸作坊资金的板车。 中山三家同时入股，财货多一些也不奇怪。护卫用了五十人，家丁五人，家丁里面有两个侍女，两个干粗活的杂役，还有一个烧饭的仆妇。 “小娘，姑爷亲自来迎接了！”婢女看到刘韬，激动对这马车喊了声。 帘子拉开，许久不见的甄姜探出脑袋，看到刘韬，有些激动，又娇羞地退了回去。或许，是感觉，刚刚的举动，有些不端庄吧？ “甄家小千金？不出来见我吗？”刘韬上前打趣道。 “以后要见……那还不是随时可以见么……”甄姜过了一会，才回了句。这个坏人，这个时候还这样打趣人家。千金也罢，偏偏还要加个小。 少不得低头看了看，海拔的确不高…… “生气了？”刘韬笑道，“那作为赔礼，今晚我下厨给你做饭，怎么样？” “诶？德然还懂庖厨之道？”甄姜是真的有些惊讶，刘韬这个才艺让她有些意外。 “小小的爱好而已，不是亲密之人，我还不亲自下厨哦。”刘韬调笑道。 “哦……”甄姜闻言，多少有些小感动的，对他的埋怨也烟消云散。 来之前，在刘韬麾下的甄氏族人，写信回家告知，最近刘韬与一名女子非常亲近。甄逸和张氏商量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把甄姜送来。 甄姜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对刘韬多少有些埋怨，不好明着说，会感觉自己很容易妒忌。 刘韬跟着车队进入洛阳，一路上时不时和甄姜说几句话。只是当车队来到租住的宅子面前时，他有些郁闷。看着出来迎接的蔡琰，暗道：甄家不会是故意的吧？！ 第196章 我吃亏点都娶了 卢琰应该不知道甄氏租了哪座宅子，否则的话会第一时间和自己说明。估计甄氏的族人也没有告诉他具体情况，只说在皇宫附近。 再说，过度询问甄姜的住处，也不礼貌，卢琰没有追问，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幕。 巧合，还是故意？这个念头在刘韬脑中浮现出来。随即看了看甄姜，后者似乎并不认识蔡琰，只是很平静地和她搭话，然后命人把行礼都送到宅子里。 蔡琰应付了一下甄姜，然后来到刘韬面前：“熟人？” “想不熟都不行……”刘韬想了想，决定坦白，“我起兵到中山郡的时候，与中山甄氏有合作，为了让双方放心，所以协议联姻。对象，就是甄姜。” “可她年纪还那么小……”蔡邕看了看甄姜，然后看向刘韬，多少有些抱怨的一起。 “嫡系里面，她的年龄已经是最大。若是旁系的话，又会显得没有诚意……我觉得，甄氏大概是这个意思。必须承认，甄姜年纪太小，所以约定三年后再成婚。”刘韬解释。 这年头家族的利益，或者说为了扩充人脉，获得保护，联姻是很正常的行为。刘韬那么解释，蔡琰也可以接受，严格来说，她和卫仲道的婚事，同样也是联姻。 “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那么就好好照顾着。”蔡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理解是理解，问题是既然已经有未婚妻，那还过来招惹她干什么？真亏这几次接触后，稍微对他有了那么点好感，现在却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刘韬却根本没追上去，只是喊了一声，“今晚我下厨，一起吃一顿怎么样？” “哼……”这种情况，居然还好意思邀请别人吃一顿饭？蔡琰冷哼一声，一溜烟就跑回了里屋，若非已经约定出租两年，只怕她现在都要赶人了。 刘韬当然知道这点，蔡琰别看有些书呆子，以及有那么点理论派，不过才艺双馨，德行也是非常优秀。别的不说，就一个信守承诺这点，她做得非常好。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这两年，刘韬完全有借口过来找甄姜，顺便找她。到底是一个屋檐下，难道她还能飞天遁地避开他不成？ 也就是说，既然目标逃不掉，那么就没必要抓得那么紧，尤其她现在都还在气头上。 “德然，你认识房主？”甄姜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刚刚两人对话她没听到，但两人的表情，她却看在眼里。 然后就开始觉得，心里有某处非常不舒服，超级不舒服。那个感觉，就仿佛小时候，自己有了弟弟妹妹，然后父母一门心思都在他们身上，忘记了自己时，那种很难受的感觉。 “要说认识，那还真认识……她是兰台校书郎中，我得陛下赏赐，去兰台看三天书，于是我们就认识了；尤其蔡琰这个名字，太出名，想不认识都难。”刘韬点头。 “蔡琰？”甄姜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实在不明白为何那么出名。 “她是洛阳公认的大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士族里面，非常有名气。当年嫁给卫仲道，不知道让多少士人黯然落泪。”刘韬笑道，他注意到了，某人在偷听。 “可是不对啊……她若嫁人……莫非……”甄姜还想说奇怪，嫁人怎么还一个人在家里住，随即想到了一个结果，顿时不敢说出来。 “似乎过门没多久，卫仲道便病逝，她饱受卫家人冷眼，于是索性搬回来住。”刘韬解释，“她也不容易，回来之后，日常用度就出了问题。这不，都要出租宅子了。” “这样啊……”甄姜闻言，对蔡琰的身世有些怜悯。只是显然这并不能，真正转移她的注意力，很快就继续追问，“可是德然，你们的关系，似乎可不是认识那么简单……” 果然……不，肯定是逃不掉的。刘韬可没有认为，这种低级的转移注意力可以奏效。 “她和我年纪相仿，而且谈过几次话，发现大家都很聊得来。”刘韬捏了捏甄姜的小脸蛋，“目前我们还是好朋友，但以后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就看你的表现了。” “咕……明明是德然的问题，为什么要算在我的身上……”甄姜没那么容易上当，“还有，德然你弄得我好痛……” “你这里太软了，我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刘韬笑道，不过还是放了手，玩笑就是玩笑，过头了就不好，“好了，我要出去准备一下材料，说好今晚我下厨的。” “德然……要不我们直接完婚吧？”刘韬正要转身，结果甄姜冷不防说了这句话，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看刘韬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甄姜追着说道：“你不就是嫌弃，我们还没有成婚，所以我没办法伺候你吗？只要我们完婚……完婚的话……” “别把我想象成那种急色的男人好不？”刘韬只能继续劝说，“婚姻也不仅仅是那方面，平时的相处同样重要。我只奢求你多温柔一些，体贴一些。然后我也多疼爱你一些，陪伴你多一些……” “这个就算德然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甄姜闻言，娇羞的回道。 “那就说好了，我先去准备食材了。”刘韬伸出手，在她的琼鼻上刮了刮，这才离去。 离开宅子的时候，结果没想到蔡琰却是等在外面。此刻的她神色有些古怪，似乎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偷听了多久墙角？没想到蔡大才女，居然也会听墙角？”刘韬揶揄道。 “这是我家，我需要偷偷摸摸什么？不小心听到一些什么的，很正常！”蔡琰直接反驳，“还有，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和我发生什么？” “那么蔡大才女……”刘韬直接来到她的耳边，“你想和我发生什么？” “我不理你了！”蔡琰就要离开，却不想被刘韬直接拉入怀中，象征性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放弃了抵抗，“你都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问题是已经招惹了，你说怎么办呢？”刘韬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气息带着微微的温度吹过她的耳朵，只觉得耳朵痒，心更痒。 “那你说……怎么办……”蔡琰一时也有些意乱神迷，不由自主的说了句。 “怎么办……”刘韬嘴角微微抬起，“那我吃亏点，你们两个都要了怎么样？” “哼！”蔡琰直接挣开他的怀抱，直接大骂一声，“哪有你这样无赖的……休想！” 第197章 论厨艺的重要性 生气了？当然不可能生气，或许有那么一点，但还留有余地。换了真正的生气，‘哼’之后基本上一句话都不会说。 仇人见面一句多，能多说那么一句话，就说明了很多。 “今晚我下厨，记得来吃饭啊！”刘韬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喊道，“红烧肉怎么样？” “………………”蔡琰的身影顿了顿，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里屋，看来是听到了。 “谁能想到，蔡大才女居然喜欢红烧肉……奈何香料太贵，也不能经常吃。”刘韬感慨。不管是肉桂，八角还是茴香什么的，有些作为香料，但更多是作为药物。 所以要取得并不容易，价格也偏高。扣除肉桂在交州有分部外，八角，香叶，草果、茴香、孜然和肉豆蔻这些，有没有在中国有栽培，都还两说的。 或许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制作鱼露，没有味精的时代，鱼露或许是不错的提鲜品。 刘韬离开后，二女少不得还是得见个面。甄姜把行礼都安排妥当之后，少不得还要和蔡琰了解一下宅子的情况，有什么忌讳什么的。 当然这是她的借口，真正的目的，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个引起刘韬注意的大才女，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房客要见自己，蔡琰也没有理由不见，只是感觉有些尴尬。想到刘韬那‘都娶了’的宣言，更是有些扭捏。 两人的接触并不是很顺利，双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算开口，也是说一些正事，或者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蔡姐姐……你喜欢德然？”甄姜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句。 “喜欢……不清楚，我们见面的次数没那么多……”蔡琰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他有些特别，和我以前接触过的人都不同。很坏，很不正经，可偏偏很温柔。” “其实我很羡慕蔡姐姐……”甄姜闻言沉默一阵，然后缓缓说道，“我和他，也是见过一两次面而已。婚约是父亲和他订下的，让我见他的时候，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只见过一两次面？”蔡琰有些诧异，婚事就那么草率订下了？ “甄氏虽然族人众多，而且家业也不菲，然而族人却没有几个出仕。父亲尝试买过上蔡令，然而上任才发现，自己基本上是被县丞和县尉，联合各曹掾架空的。”甄姜摇头。 况且中山甄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中山郡里面还好，毕竟是郡望，所以就算中山太守臧旻，都要给几分薄面。可出了中山郡，地方官府的打点，就花费不少心机。 关键地方郡望，也在抵制甄氏，若非张氏和苏氏，三个难兄难弟联合起来，否则说不定甄氏的生意，甚至都出不了中山郡。 三家子弟，对出仕都有迫切的需求，正是这个需求，让甄逸答应刘韬的联姻提议。只是最大的问题，是甄姜自己，年纪还太小，于是有了三年之约。 陈留蔡氏算是士卒，家中子弟有不少人出仕，比如说叔祖父蔡质就担任卫尉，父亲年纪轻轻也已经出仕，蔡琰从来没想过，出仕居然如此难。 但出仕之后有多难，她却深有体悟。就说他父亲，如今都不得不避祸吴郡那边。官场上的争斗，有时候不仅有算计，有阴谋，同样也会有斧戈。 后续的谈话之中，她也差不多把事情的脉络给弄清楚。一开始甄氏与刘韬的联姻，更多是甄氏占据主动，毕竟刘韬需要物资的支持，而甄氏需要刘韬这条人脉出仕。 当刘韬成为羽林中郎将之后，两者的联姻，甄氏开始占据被动。甄姜会在这个时候来洛阳，更多是甄氏为了提醒他联姻这件事。可刘韬真要反悔，估计甄氏也奈何不了他。 毕竟只是婚约，并没有真正成婚。在正式成婚之前，这个联姻其实充满了变数。甄姜之前表示要和刘韬完婚，其实无非也是为了，让一切更加有保障而已…… “我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刘韬提着一大堆的材料回来，“我现在就去准备，但红烧肉需要半个时辰以上准备，要等一下了。” “德然，红烧肉是什么肉？”甄姜第一次听说这个，有些好奇的凑了上去。 “很好吃的肉！”刘韬笑道，“你看，蔡大才女都要流口水了。” “……才没有！”蔡琰下意识擦了擦嘴，才意识到是刘韬在打趣她。甄姜见状木木的点了点头，看情况这红烧肉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德然的厨艺怎么样？”眼看刘韬开始去了厨房，甄姜少不得问了句。 “他的厨艺怎么说呢……”蔡琰有些纠结，“很难评价，毕竟烹饪的菜色，都是以前几乎没有见到过的。甚至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只是潜意识，会觉得不太正经……” 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 “蔡姐姐，能够和我说说，他在洛阳的事情吗？”甄姜进一步询问，毕竟她对刘韬，了解得还太少。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蔡琰实在没办法讨厌甄姜，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两人的关系开始改善，慢慢开始闲聊起来，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疏远。甄姜就如同一个好奇的妹妹，而蔡琰就如同一个宠溺妹妹的姐姐，两人相处得很融洽。 “开饭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刘韬喊了一声，两人才结束聊天。 “有鱼有肉，有汤有甜品！”刘韬笑道，“敞开来吃，不要客气！” “话说回来……这里是我家吧？”蔡琰调侃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客气了？” “不不不，这里明明是我租下的。”甄姜也跟着说了句，“我也不需要客气……” “反正……”刘韬有些不明白，那么短段时间，就成攻守同盟了啊？不过也好，至少比修罗场好了许多，“敞开来吃！” 真正开饭之后，甄姜是真的合不拢嘴，小小的嘴巴里面，似乎永远都有食物。 “这是什么……好好吃……怎么做的……”这类的话，是她在入席之后，说得最多的。 蔡琰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但每吃一次，都感慨刘韬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尤其这些菜肴的滋味，似乎每一次都有些许的提升，实在让人为之叹服。 看着两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刘韬嘴角微微抬起，厨艺这东西，真的挺重要的。 第198章 刘元起出仕 请不起女朋友吃五星级酒店，就亲自下厨请女朋友吃五星级的家常菜。没钱一族要泡妞，没点技能肯定不行。 连投入都没有，就渴望产出，没女朋友从来就不是穷出来的，是懒出来的。 “德然，你厨艺那么好，为什么以前不说……”甄姜有些幽怨的看向刘韬，几个月前就认识，结果现在才第一次尝到他的手艺。 “当时在打仗，没办法那么优哉游哉。”刘韬当即道歉，“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我自然会经常下厨的。” “约定了哦。”甄姜闻言，双眼一亮，连忙说道。 “然后一起过来吃一顿？”刘韬随即看向蔡琰。 “哼……”蔡琰当即将头别到一边，浑然忘记刚刚自己吃得一样很欢快。 “？？？”甄姜有些疑惑，蔡琰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快。但感觉上，应该是和刘韬有关系，于是看向他，一副征询的表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宫里，明天再过来，正式给你举办一次接风宴。”刘韬笑道，他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至少有些话，从他口中不好说出来。 “今晚的……不是吗？”甄姜一愣。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宴席就那么三两个小菜的。”刘韬笑道，“肯定安排超隆重的，而且超美味的席面，让你们吃个够。” “可是母亲说，吃多会胖……”甄姜连忙说道，“胖了就不好看了……” “没事，有空运动一下就好。到处走动走动，出点汗就好，再说也不是每天都那么丰盛。”刘韬笑道，至少这年头的油是真的贵。 可以榨油的大豆还没有，菜籽油有没有普及也不知道，只有动物油。本身平时吃油就不够，还要考虑油灯的消耗，肥肉的价格居高不下，也就可以理解了。 烹饪的话，炒菜只能偶尔来一下，否则成本会居高不下，只能从蒸和煮的概念下手。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炖菜里面其实也有不少经典。 至少，在比较廉价的油料出来之前，煎炒炸是不能指望经常做的。 离开宅子，刘韬其实也是松了口气，修罗场这玩意真的不好玩，好在这是古代。达不到明清时期，女性完全成为男性的附庸，但相对宽容。 关键是两人需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同，甄姜需要的是‘确认婚约没有问题’，只要这个没出问题就好，毕竟双方严格来说，没有多少感情基础。 蔡琰需要的，更像是一个解释，一个能让她满意的解释。很显然‘都娶了’不是一个满意的解释，于是她就有了现在的反应，不过这个解释，却是‘最有利于自己’的解释。 最不能说的，就是强调自己与甄姜的婚约只是纯粹的联姻，双方没有感情基础。这种说法，也只能骗骗深陷爱恋的无知少女。但对于蔡琰来说，这说法根本是雷区。 毕竟婚约都不能重视的人，会给人一种很不安全感，她缺的其实就是安全感。 自己第一眼看见蔡琰，会有想要泡她的想法。那并不仅仅是馋她脑子，关键是她刚刚过了丧期，那种带着淡淡哀伤和沉思，显得有些无助和仿徨的表情……让人很有保护欲。 “我回来了……”刘韬回到营中，看到三个兄弟迎了上来，终于可以吐槽了，“今天真的有些惨。甄姜租住的宅子，正好的蔡家的……” “啊？莫非她们两个见面了？”张飞很快反应过来，随即看了看刘韬，“可是兄长，你看起来衣冠完整的……” “你倒是向我出点什么事情吗？”刘韬笑骂道，或许是接触太多的关系，他和张飞的关系比较近一些，所以也相对随意一些。 “没有，我没说，别赖我！”张飞直接否定三连，对，这是从刘韬那里学来的。 “好在我机智，暂时没有闹腾起来。”刘韬摇了摇头，感觉张飞有点被他带坏的感觉。 尤其是画画方面，原本偏写意派的风格，都给自己忽悠成了写实派。最近甚至开始对铅笔画感兴趣，铅笔制作也容易，石墨和黏土按照比例混合就能做出来，多试验几次就好。 普及也不难，也不是谁都擅长毛笔字，这年头还有用刻刀在竹简上刻字的，所以硬笔字的普及，比后面的时代要容易一些。 “只是这个问题终究需要解决，兄长又和打算？”卢琰询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刘韬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我吃亏点，全娶了便是！” 这种话都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三人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同时佩服这家伙脸皮的厚度。少不得又是一番打闹，四兄弟的情谊多少也得到一些巩固。 只是刘韬说得轻松，要让事情告一段落，少不得花费无数的心力。毕竟二女已经见面，那么就要趁着两人没有联合起来声讨他前，把两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于是日曜日的时候，少不得带着二女逛了一天的街，让男友力得到充分体现。二女隐约察觉到他的意图，然而由于二女的想法，存在一定差异性，这就给了刘韬发挥的余地。 眼看一天下来，把二女哄得服服帖帖的，刘韬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脑子。 然后到了第二周的火曜日（周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军营外面。看到他的瞬间，刘韬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托人告知一声，我提前去接你……”刘韬有些尴尬的看向对方。 “为父本来也要进宫一趟，再说就一个人过来，怎么告知你？”刘元起摇了摇头，“大半年不见，样子的确变了许多。” “变得更帅气了，还是更成熟了？”刘韬自恋地说道。 “我那么俊秀，你若还不帅气才有问题……”刘元起直接怼了回去，“还有你也老大不小，说话不要那么没个正经的。” “您来一趟，不会就是为了数落孩儿的吧？”刘韬委屈的回道。 “我当然没这个功夫，花几天时间过来，就为了和你斗嘴。”刘元起回道，“过来看看那个庄子，这是第一件事。另外，也是我过来的的真正原因，是陛下征辟我为中令。” “哈？”刘韬有些愣住，刘元起居然被征辟为官？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第199章 安顿刘元起（上） 汉代两千石的官员，可以荫一人为郎……只是刘韬很纠结，这荫一人一般都是说后裔，没有听说过可以荫父亲的…… “别一副很奇怪的样子。”刘元起似乎感觉到刘韬的情绪，多少有些不满，“为父只是没有机会一展所学，并非没有才华！” “对，您说得太对了！”刘韬哪敢顶嘴，只能乖乖附和。 “其实也没什么……”被刘韬那么一说，刘元起反而有些扭捏，憋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乖乖坦白，“前阵子，陛下派人过来打听你的事情。这几天，又有小黄门过来宣旨……” 所以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刘韬有些想不明白，要封的话，也得是他被封为羽林中郎将的时候，顺便封一下刘元起。最近几天才派人过去，这就有些想不通。 “可父亲如果过来，涿县那边的田产……”刘韬试着问了句。 “我出仕，宗族的那些老家伙，都表示会帮我照料。以前我还要帮忙照看族田，现在难得轻松。再说，洛阳这边不是有个庄子么？总得有人照料！”刘元起随口说道。 显然对宗族里面那些老一辈的族亲，也是感到无语。甚至有可能他原本都不打算过来，只是被唠叨太多，索性过来这边，也乐得轻松。 “你是不知道……”刘元起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你当了羽林中郎将，下面有羽林郎，是三百石俸禄的官职，这不一个两个都打算走我路子，给你塞人，老子都烦死了。” 果然是被烦得，干脆过来洛阳当了这个中令啊…… 中令是郎官，尚书下属，刚刚到任称之为中令。一年任期满称尚书郎，三年称侍郎。 在刘韬看来，这郎官制度，有点类似后来的翰林院制度。当了三年侍郎，然后根据实绩再进行调任，能者上，才能不太出色的下放，除非重大过失，很少有直接革职的情况。 毕竟大部分是两千石官员的后裔，照顾还是要照顾的。这官僚作态，不管放在什么时代，其实都差不多。 只是这样就有些尴尬，父亲担任侍郎，秩比四百石。他是羽林中郎将，秩比两千石。儿子当官超过了老子，也不知道刘元起的压力大不大。 就他刚刚唠叨的，是有些压力的，可比起这个压力，显然族亲给他的压力更大而已。 “那，住的地方找到了没有？”刘韬试着问道。 “直接住庄子里面不就好了？”刘元起一愣，不是有去处么？ “那庄子是在洛阳外面，估计坐马车来到洛阳这边，都需要半个时辰。更别说还要来到皇宫这边任职，算下来，卯时到来的话寅时二刻左右就要出门了。”刘韬提醒道。 “那么说也是，感觉好麻烦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刘元起也没想到是这样，他都四十多，寅时二刻起来实在有些勉强。 “还能怎么样，在洛阳周边，租个宅子住着……”刘韬说道这里的时候，就想到了蔡府，毕竟那边似乎还有空房间。 只是转念一想不行啊，让父亲住进去算什么意思？他不尴尬，自己和二女都要尴尬死！ “你是不是在外面租了宅子……而且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刘元起不愧是爹，刘韬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已经才到了事情的关键。 “不是我的租的宅子，只是我认识的人，租了宅子，房主我也恰好认识。”刘韬回道。 “女的？”刘元起想了想，然后问了句。 “您老别那么了解我好不？”刘韬真的要跪，说好的隐私呢？知子莫若父也不带这样的，更别说穿越后，自己精神面严格来说也不是您儿子。 “能让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为难成这样的，除了女人还有什么？”刘元起随口回道，“说吧！当了这个羽林中郎将，就开始祸害哪家的女弟了？” “我能祸害谁啊……”刘韬无辜的嘀咕道，“得得得，我坦白，我坦白行不？” 少不得，把甄姜和蔡琰的情况说了一下，刘元起只是默默在听，也没有表态。直至刘韬说完，才面色古怪的看向他。 “您老能别这样看着我不，心里瘆得慌……”刘韬低声嘀咕道。 “我是你爹，看你还有错了？”刘元起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你小子厉害，大半年的时间，招惹了两个。” “什么叫我招惹了两个？且不说甄姜是联姻的结果，蔡琰也只是自由恋爱，我都还没有机会，真正去招惹呢！”刘韬反驳道。 “只是没想到那么凑巧，你婚约对象，居然住进了你招惹的女子家中。”刘元起调侃，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能开窍，我很开心，眼看都二十四了，都没成亲……” 说起来，这位前几年，还在张罗着给自己娶媳妇来着……刘韬想起来了。 也好在最后没成，否则自己去年才穿越过来，说不定成婚几年不说，儿子都能打酱油了，那穿越过来的自己，都成了什么了？ “中山甄氏……这个我听过，过来中山的时候，很多人提到，似乎产业很多的样子，只是族中似乎没什么人出仕，怕对你的仕途不利。”刘元起有些担心。 刘韬更好奇的是，刘元起这一路过来，到底都干了什么，中山甄氏的情况都那么清楚。或许，是太久没有离开涿郡，所以对什么都很好奇吧？ “中山甄氏就是产业多，没他们帮忙，我现在也当不成羽林中郎将。”刘韬连忙解释。 “陈留蔡氏……没听过，蔡琰很出名吗？关键还是寡妇，你现在的身份，怎么也不好取个寡妇当正妻啊！”刘元起闻言，索性去评价蔡琰。 “陈留蔡氏也算望族，关键不少族人出仕，蔡琰的叔祖父是卫尉，父亲也是议郎，现在虽然并无官职，但陛下似乎有意起用……更别说蔡琰还是大才女。”刘韬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可以！”刘元起态度立刻改变，这个家族好，对儿子仕途有帮助。尤其大才女更好，相夫教子，以后孙辈天赋也应该不差。 刘韬无语，这当爹的，变脸能别那么快么？也是，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本来不太一样。再说，刘元起也不知道他的真正打算…… “那还等什么？”刘元起突然就说了句，“还不带我去见见她们，给你把把关？！” 第200章 安顿刘元起（中） 刘韬怎么可能带着刘元起去见二女，这样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不要尴尬得要死？ 话说这几年，刘元起当爹又当娘没错。不过儿子要娶妻什么的，你一个大男人帮忙把的什么关？刘韬就这样，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他。 “还不情愿了？”刘元起自然也看出来，多少有些不满，但最后还是有些无奈。 儿子从去年开始，就越来越不服管教。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拉起了一支队伍。本来以为会很危险，谁知道一路高歌猛进，打了好几场胜仗，混了个羽林中郎将什么的…… 刘元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眼光不行了。原本还以为这个儿子顽劣，估计没什么出息，冷不防就给自己那么大的惊喜。 “二女刚刚见面，这气氛正尴尬着，这个时候您再过去……”刘韬只能为难地说道。 “罢了罢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刘元起随口回道，“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不是调皮管不了，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管。自己的坚持，未必真的对他好。秩比两千石的羽林中郎将，按照他的思路去做，这辈子基本上别指望。 “管得了，您怎么就管不了？”刘韬连忙赔笑，暗道：听不听我说了算而已…… 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好，于是连忙换一个话题：“先不说这些，我先带你去看看宅子，把这个落实了，怎么样？” “钱够不？”刘元起低声问了句，来到洛阳，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好繁华’，然后第二个感觉就是‘这里的东西好贵’。 什么东西都贵，吃的也好，用的也好，比涿县至少贵了一倍。本身就提倡‘勤俭持家’的他，看到这价格，就觉得心疼。 “钱够，很够！”刘韬回道，“不说你有俸禄，我每月也有俸禄，租个宅子还不简单？” 再说这周造纸坊的土纸，差不多就要造出来了，到时候陆续会有钱。军队的训练开支问题不大，多余的部分可以适当使用…… 不过比起交际开销，刘韬更倾向于为以后改良治下环境做准备。不出所料的话，真的给他一个太守的职位，别的不说，只怕各县和本郡的财政肯定的赤字。 启动资金都没有，想要发展更难。这样想来，没直接下放，而是留在洛阳两年也好，至少这边赚钱的手段很多。在外放地方之前，有那么一批启动资金，也是很不错的。 带着刘元起出了宫，这货是拿着圣旨进来的，本身腰牌还没有，好在有个临时通行的符印，进出皇宫也没有被为难。 皇宫里面，三公的衙门，还有光禄勋，卫尉的衙门也在里面，进出的人不少，南宫是大朝会和私下觐见的地方，北宫才是刘宏的四人住所。 刘韬注意过地形，背后不远处就是北邙山，难怪十常侍带着两皇子，是朝着北邙山那边过去的，实在是袁绍等人从南宫这边突入，他们只有走北邙山这一条路。 南宫的进出也有限制，不过到底是比北宫简单了许多，刘元起的符印没有问题，值守的士卒看过，就放行了。 “德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蔡琰正好下衙。毕竟也不是天天和刘韬见面，下衙之后正要回去，没想到却在宫门前遇到了他。 见到了，不打招呼也不好，于是上前。喊了一声，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别人。 “昭姬，没想到那么巧在这里遇到了。”刘韬也觉得有点巧，这样都能遇到，关键如今老爹就在身边，这情况有些尴尬。 可见都见到，不介绍也不对，只能侧身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父亲。” “涿县刘复，幸会，幸会！”刘元起上前行礼。 刘韬这一脉，曾祖父当过官，祖父当县吏，或许是觉得自己当不成官，所以寄望于下一代，于是起名‘复’，字元起。意思不仅要当官，而且还要当更大的官！ 仔细想想，这爷爷的确高瞻远瞩，这不四十多岁，好歹当了郎官。也不知道和一群刚刚及冠的年轻人当同事，是否会尴尬。 这样看，父亲给自己取名为韬，其实多少有兵器的意思，又担心争强斗狠，所以取字德然。仔细想想也厉害，这不自己真的从军，还当了羽林中郎将。 蔡琰闻言也是一愣，毕竟也没想到刘韬身边的，居然是他父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好在她本身就很有涵养，第一时间上前，按照规矩行礼问好：“原来是刘伯父，小女蔡琰，先前未能前来见礼，还望不要见怪。” 蔡琰如今是男装，一开始她过来的时候，刘元起还以为是宫中黄门。随即发现对方砍自己儿子的眼神不太对劲，多少有些担心，毕竟他听说洛阳这边，龙阳之好者众多。 听了刘韬叫她名字，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子。后续介绍，才知道这就是儿子所言，那个寡居在家的大才女。 别看男装打扮，稍微确认之后，刘元起发现蔡琰长得的确不错，再加上其才学和出身，若儿子能够娶回来，那么对他以后的仕途，会有很大的帮助。 “蔡家女弟客气了，我这顽劣的儿子，在洛阳多得阁下照顾，我还要道一声谢呢！”刘元起见她行礼，自己也连忙回礼，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刘中郎将其实帮助我更多。”蔡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下衙？”刘韬趁机插话，否则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是的。”刘元起在场，蔡琰多少有些放不开，也不想呆下去，“我先告辞了……” 眼看蔡琰离开，刘韬很想和她说几句话，奈何刘元起在这里。直至她走远，刘元起这才出声：“难怪你小子不同意我安排的婚事，嫌你表妹不够蔡家女弟好看是不？！” “还真有这意思，尤其是表妹和我从小玩到大，那么熟，不好下手。”刘韬回道。记忆里面，刘元起给自己安排的，还真是一个表妹，类似上官煜这样的表亲。 说是亲上加亲，不过这还没有出五服的，刘韬还真感谢前身没有答应。 “我可怎么就是觉得你只是嫌她不够好看……再说，她长得其实也还可以啊……也就是你小子挑剔。”刘元起低声吐槽道。 “得得得，天色不早啦……看房，去看房！”刘韬真不打算和他继续扯下去。 第201章 安顿刘元起（下） 按说刘韬来洛阳也有段时间，只是扣除皇宫之外，他比较熟悉的就是菜市场，然后就是蔡琰的宅子，最多把城外的造纸作坊算进去。 太宅的结果，就在这里凸显出来，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父亲找宅子好。 “怎么感觉，你好像对洛阳不太熟悉的样子？”逛了半个时辰，刘元起也发现了端倪，于是出面询问。 “平时都没有离开过军营……”刘韬有些纠结，“按说要出租的宅子，都会在门口挂上牌子……慢着，那边那座就有！” 直接就是临街的大宅子，看起来占地面积不小，看起来也很大气。 “那种宅子，我可租不起。”刘元起摇了摇头，“再说也太大，我一个人住太浪费。” 其实一年三百贯以下的话，刘韬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手头真的有钱。 “大不了去人市，买几个丫鬟和家丁回来。”刘韬随口说道，“再说，这里距离皇宫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说不定到时候我也能过来住。” “那……过去问问？”刘元起闻言一愣，居然真的有些意动。或许到了四十岁的年纪，也会开始想要儿女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吧？ 刘韬本来就不想那么麻烦，索性就过去询问一下。问了问房主留下的家丁，结果现实还是给他们暴击。 这座宅子，光禄勋刘宽的宅子，就是刘韬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宅子。刘宽不太喜欢这种奢华的宅子，所以就想着租出去，只是这价格不太友好，一千贯一年。 刘韬不由得怀疑，这宅子，估计不是刘宽本人订的价钱。毕竟蔡琰那边，也才两百贯。 “要不……”刘韬看向刘元起，后者使劲摇了摇头。别说一千贯一年，他家在涿县的时候，一年的收入也就百来贯。不吃不喝十年，才能租这里一年，打死他都不干！ “那没辙，只能另外找地方了。”刘韬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去找。 最后两人一边寻找在出租的宅子，一边聊着，少不得聊到刘备。刘韬以为他要一直跟着刘焉，没想到青州刺史龚景派人过来求援，他就带了一千兵马南下支援。 似乎后来积功封了安喜县尉……这点刘韬真想吐槽，这都能和历史一样。明明没有了张飞和关羽，甚至简雍都没有，刘备的战力应该大幅度缩水才是。 “后来就没有和你联系过？”刘韬随口问了句。 “到任的时候写了一封信，问我要不要过去。也寄回来一些财物，就说感谢我一直以来的关照……后来我就过来了，来之前写了封信告诉他，我来洛阳的事情。”刘元起说道。 “他这个县尉，到底能不能长久都两说的。”刘韬感慨，“陛下似乎让各州郡，核查因战功提拔起来的官员。看情况，是要把一些杀良冒功，或者谎报战功的官员给撤职。” “他可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刘元起辩驳。 “但考核的人，是不是那么说的，就看刘备识不识趣了。”刘韬笑了笑，记得历史上，鞭打督邮的可不是张飞，就这位族兄。 刘元起砸吧砸吧嘴，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算是看出来了，刘韬哪怕当了大官，已经到了让刘备都要仰望的程度，但依然对他充满了敌意。 “诶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德然？” 刘韬听到的瞬间直接懵，视线看了过去，不出所料，正好看到甄姜在蔡府门口看着自己。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蔡府这边。 说好，不带刘元起来的呢？结果看个房子，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说是潜意识，不如说是习惯，毕竟洛阳的路，自己熟悉的就那么几条。 甄姜看到刘韬，本来很高兴，正要上前，结果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于是不由得停了下来，变得有些拘谨。 “她不会是……”刘元起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嗯……就是孩儿的婚约者，中山甄氏嫡长女甄姜。”刘韬上前介绍，顿了顿，转过身来，向甄姜介绍，“这个是我父亲。” 刘元起上前见礼，少不得自我介绍一下。后者没想到居然是公公当面，慌慌张张见礼。 和蔡琰的端庄稳重不同，甄姜年纪放在那里，为人处世还显得有些不足。关键年纪太小，该大不大的，不利生养。 刘元起暗暗评价着甄姜，在他看来，甄姜只适合当平妻。也就是刘韬封了侯，所以才有资格取一个平妻。三妻四妾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没身份还不给。 当然礼乐崩坏的现在，有钱人家也有三妻四妾，只是没身份，扣除正妻之外，其他妻妾都‘不合法’，儿女当然也没有继承权。 许多豪商，出钱买这‘关内侯’的身份，其实也正是为了这个问题。实在是被爱妾的枕边风，逼得没办法…… “说起来……这附近有什么宅子出租的吗？”刘韬看气氛不太好，连忙出面询问。喵的，怎么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蔡府这边还要空房间……要不……”甄姜看向屋内，结果看到在刘元起和刘韬视线的死角，蔡琰使劲摇了摇头。 她当初出租宅子，就已经说好，只能是女性租住。否则和一个男性朝夕相处，外面都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去。 “不不不，这样不太方便。”刘元起闻言也是摇了摇头，“等到你和韬儿成婚，到时候再住一起还好，现在还太早。” 涿县刘复刘元起，也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 “不远倒有一户人家出租……”蔡琰担心甄姜应付不了，于是主动出面，“若不嫌弃的话，小女带两位过去看看？” “好说，好说！”刘韬自然没问题，刘元起也是点了点头。 蔡琰这个‘本地人’出面，租房子的事情真的顺利不少。半个时辰之后，刘韬顺利以一年两百贯的价格租下一座宅子，就在蔡府不远处，好歹是把刘元起安顿了下来。 第202章 去造纸坊 “我租了一座宅子……”回到军营之后，刘韬把三个义弟叫了过来，“以后我们四个不值守的时候，可以过去那边过夜。” 当时租下那个宅子，主要就是看到足够大。别说他和刘元起，再加上三兄弟都没问题。反正刘元起，似乎也没打算续弦。 “在军中也挺好，没必要吧？”张飞有些想不明白。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刘韬摇了摇头，“首先环境肯定更好一些，睡觉也能舒服许多；尤其对你来说，那已经不是军中，所以小酌一杯也无妨……” “那不错，兄长英明！”张飞立刻换了立场。 刘韬也是无语，明明已经尽量把他的爱好，朝着练武和读书，最多有空画个仕女引导，结果比起这些，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喝酒。或者说太久没有正经喝酒，这酒虫都馋出来了。 “今晚叔父一个人在那边？”卢琰显然更关心别的。 “稍后就过去帮忙，你们也过来帮忙一下……现在我回来，主要还是拿一下钱，取得仓促，没带钱。关键房主也坑，直接支付一年的租金才行。”刘韬吐槽到。 房主的意思很明确，哪怕最终住不到一年，那么也别指望他们会把租金退回来。能在洛阳这边挂牌出租宅子，背后谁没有点靠山。 另外宅子太大，刘韬建议买几个使唤的丫头和家丁，只是人市在哪里他也不懂。只能稍后问一问蔡琰，然后再找时间去看看。 本来刘韬只打算留在洛阳一两年，租房子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问题是刘元起来洛阳当郎官，天知道要在洛阳待几年。反正公元189年董卓入京前，说什么都要弄走他才行。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刘元起，是不是刘宏找过来，牵制自己的？比如说，自己外放当实权官员，然后刘元起就放在洛阳当人质什么的…… 都说是宗亲，涉及到皇权的稳固，刘宏和其他君王也没什么区别。按照这个概念一想，他似乎明白，刘宏为什么能安心给刘焉和刘虞当州牧，毕竟两人年纪都大了。 当不了几年实权州牧，但在这几年，他们为了自己，自然要把地方治理妥当。 拿了二十块金饼，把三个义弟也带上，然后直接返回宅子那边。这次却是骑马离开，过去也没用多少时间，均速骑乘的话，从皇宫大门这边到宅子，也就五分钟不到。 如此又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把宅子收拾妥帖。刘韬下厨，做了几个菜，张飞外出打了两壶酒，五人边说边聊，的确是比在军中自在了许多。 转眼五天过去，刘元起休假了三天，顺便找时间去看了看城外的庄子。刘韬几乎隔天回来一次，不过三个义弟不轮值的时候，也会过去。 刘元起也慢慢适应刘韬的这三个义弟，性格外表虽不同，但对他的尊重却很实在。感觉仿佛多了三个儿子，不，比刘韬在身边时，还让人感到省心。 有时候真想让他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亏他还是大哥，孝顺方面还不如三个义弟。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到了日曜日，又是一个休沐日。 “刚上衙两天，就可以休沐的感觉怎么样？”刘韬带着刘元起，朝着蔡府那边过去。今天约好蔡琰去看新纸，这不早早就过来了。 “不太好，稍微有点感觉明白怎么做了，结果又要休息一天。月曜日少不得又要重新来过……说起来，明天是不是有早朝？”刘元起随口问道。 “的确有早朝，卯时前要在大殿等待，明天要起来早点。”刘韬想了想，“只是父亲的级别，应该是不用上朝的……稍后问问昭姬看看……正好，她们出来了。” 话说当头，蔡琰和甄姜已经出来。只是没想到刘韬两人更早过来，本来说要等他过来。 “好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城外的造纸作坊，看看新造的土纸效果如何。其他的纸张，估计没那么快……”刘韬拍了拍手提醒道。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说……你什么时候会造纸的？”刘元起果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感觉这个儿子有些陌生，在涿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个顽劣的标准模板。可离开涿县，会打仗了，能打胜仗了。之后还会造纸，会下厨了…… 刘元起很疑惑，这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厨艺我一年前就开始学了，也多亏了四弟给我提供原材料，不介意我失败几次。造纸就更不必说，工艺和麻纸也没什么差别，就是多一两道改良工序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刘韬随口说道，类似的借口他早就想好了。 也多亏刘元起现在才问，换了三五天前，他突然那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就说你，怎么总是去张府那边蹭饭……”刘元起恍然大悟，自动脑补了这件事情。 “怎么感觉……这根本不是一对父子……”甄姜看向蔡琰，低声询问。 “更像是两个年纪相差很多的朋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父子可以这样相处……”蔡琰皱了皱眉，这和她接受过的教育，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不太能接受这种相处的方法。 总体来说，就是刘韬，少了身为儿女，对父母最基本的前辈和尊重……可要说是不孝，那不是，刘元起这几天，衣食住行，刘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或许，每个人对孝道的表现，都各有不同吧？”蔡琰最后只能认为是这个原因。 马车直接用甄姜的那一辆，刘元起这边，刘韬另外给他安排了一匹马。用的是军中的驽马，也就凑合着代步一下。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城外的造纸坊。远远就能闻到那股很浓郁的味道，毕竟造纸的过程，就是要把竹子不断沤，沤完要蒸，那味道肯定不会很好。 刘韬是早有先见之明，准备了一些方巾，给二女和刘元起。自己没有戴，毕竟身为东主，匠人们都没有戴，自己戴了，说不过去。 其实他是打算，看看这样能不能，刷一刷声望什么的，毕竟这是常有的套路。 “东主，您来了？”知道刘韬过来后，管事的匠人上前，手里捧着一叠纸，长方形，显得比较褶皱不平整，同时颜色偏灰，“您要的纸，我们已经尝试做出来了。” 用草木灰，竹麻甚至芒草做出来的玩意，质量很低，但质感还算软，至少可以支持折叠不会断裂。就是知道用途之后，这些老匠人，多少有些不太淡定…… 第203章 真香 “不错，这就是我要的！”看着这熟悉的纸张，这不太熟悉的手感，刘韬还是能认出它，别说小时候，长大之后是专门找这玩意买。 后世网上很多人说硬，擦起来菊花残。可它关键吸水，够厚实，而且擦得干净。普通的卫生纸，薄了容易力透纸背，那可不就悲剧了？可轻了擦不干净，多了又浪费纸张…… “这种纸，不会是失败了吧？”蔡琰不懂造纸，但看这纸，显然就不适合书写。褶皱太多，而且颜色偏灰，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草木纤维，完全是粗劣产品。 “不不不，这种纸这样就好……”刘韬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工匠，“这种纸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造出来？” “按照东主提供的办法，我们用捶打的方法来加快竹子的沤制时间，然后用焙墙的方法来加快纸张的成型，原材料比较简单，也没有奢求平整和颜色的话，两周周左右就能造出，而且完全可以批量制造。”大匠回道。 这玩意简直是对造纸的一种侮辱，尤其是在知道它的用法之后…… “用过没？”刘韬少不得问了句，他看得出，大匠对这纸有些不满意。 “…………”大匠神色有些不自然，“用过……倒的确好用……” 这不得了，都‘真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看，五十几岁的人，难道还打算继续用木棍厕筹？对菊花好一点，难道还有错了？！ “这东西制作简单，而且成本也低，售价自然也低。估计稍微有点余钱的家庭，都能买得起……大匠，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你以后要名垂千古了。”刘韬笑道。 腚眼纸的创造者，自己估计真的要顶着这个名头，名垂千古……问题是这年头，又有几个匠人，有机会名垂千古？一时间，大匠神色居然有些复杂起来。 “所以说，这种纸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刘元起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但就是不明白，刘韬和那工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这纸，就样式来说，肯定的做失败了。若不失败，那么肯定有什么用途，这个用途让那匠人都感到为难，怕不是什么正经的用途。 “这玩意……”刘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坦白，“其实就是厕纸……代替厕筹用。” “呀！”听到居然是这个用法，蔡琰和甄姜顿时叫了一声，扭过头去，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样糟蹋纸？”刘元起却是面色古怪，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这纸两周多就能造出一批，而且因为工序不同，所以实际上隔几天就能造出一批来……”刘韬直接把厕纸拿出一张，交给刘元起，“感受一下，是不是比厕筹好？” “…………”刘元起捏了捏，偏软，不过略显粗糙，总体来说肯定比厕筹好。问题就是，用这个当厕筹，感觉实在太贵。 “也别心疼，这玩意一张的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刘韬吐槽道，“大匠，造这种纸，大概需要多少成本？” “材料便宜，再加上工艺粗糙，甚至普通帮工都能做。算下来，这一叠，一百张，算下来成本不超过两文。”大匠随口回道。 毕竟造出来肯定是一大张，用焙墙焙干，切割开来，大概是四小张。这一刀纸，也就二十五大张裁剪出来。考虑成本和耗费的工艺，两文钱，不能再多了。 “两文钱成本，我卖十文钱一叠，不过分吧？”刘韬看向大匠。 “我和其他大匠商量过，在洛阳这边，三十文都不成问题。”大匠点头回道，这玩意和蔡侯纸比起来，成本低廉到发指。 换了蔡侯纸，一刀（一百张）的价格，怕不下于二百文。还魂纸的价格低一些，一百文上下，这种纸三十文，对于富裕人家真不算什么，五十文还是有利可图的。 “既然如此，就按照二十文的价格出售，薄利多销，必要的时候扩大作坊，专门开一座造这种纸的。到时候整个洛阳，甚至整个司州的厕纸，都在这边购买！”刘韬提议道。 “东主如果是这样打算的话，那的确也可以。”大匠点头，他不懂经营，扣除造纸会的不多，东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刘韬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众人：“看见没，我这是造福司州百姓！” 蔡琰沉默，用纸当厕筹来用，感觉根本糟蹋东西。可这种纸……说真的，她突然觉得，除了当厕纸，实在也没有别的用法。只是一时不会，接受不了冲击。 甄姜不同，家里也经商，所以一眼就看出这玩意的商机。虽然对这种纸的用法，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看向刘韬的眼神，居然多了几分崇拜。 刘元起是最无语的，读书人小心翼翼使用的纸张，被这小子如此糟蹋。偏偏这小子的这一通歪理，自己有找不到反驳的余地，只能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这一批造了多少？”刘韬少不得追问。 “因为是试验品，所以仅仅一百刀，用于出售，可能不太够。”大匠为难地说道。 “那这样……十刀留在造纸坊，分发给各位匠人。五十刀送到皇宫之中，剩下四十刀我带走。”刘韬回道。 “谢东主！”大匠连忙感激，这玩意按说他可以分到一刀，找个商贾卖出去，五十文妥妥的。钱不多，就当做是补贴，关键若留着给自己用，其实也挺不错的。 用过这玩意之后，厕筹什么的，真的用不惯了。 不多时，后面有使唤的工人把捆好的纸张拿了出来，刘韬也不废话，直接拿了两刀，递给蔡琰和甄姜，笑道：“见者有份……” “这……”蔡琰有些尴尬，不敢接，不过甄姜却是笑着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这一切刘元起也看在眼里，大概看出来了，蔡琰这人情世故方面还差了点，只适合相夫教子。可要说能帮衬到刘韬，甄姜这样就很不错，这小子，挺会挑人的。 后续四人又看了看其他纸张的制作进度，就离开了……造纸场这边，味道不太好。 又过了两天，宫里下了旨意，这厕纸成了贡品……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刘元起，神色淡定地拿着两张纸去了茅厕……这老家伙，前两天还一脸嫌弃的…… 第204章 坑儿子的爹 厕纸，刘韬原本创造出这个，只是为了照顾好自己的菊花。有了厕纸，受了快两年……也许快二十三年委屈的菊花，得到了更好的照顾。 他没想到的是，这玩意在洛阳火得很快，刘宏试用了一次，就把这个列为贡品。同时要求把这部分的作坊独立出来，单独生产。同时，加大了资金的投入。 刘韬没二话，给他占七成，自己就要三成。 都说皇宫里面的秘密根本不是秘密，更别说三公衙门都还在南宫周围。很多人都知道厕纸这玩意，一开始说真的，褒贬不一。 文士显然对刘韬生产厕纸这件事，很反感，认为这是对纸张的亵渎。刘韬无所谓，被人买不到纸难道还不能抱怨几句？反正真正用上，估计还是要真香的。 在新作坊做好之前，旧的作坊每五天大概可以做出一批，大概两百刀左右的厕纸，按照一刀一捆出售，价格最后按照三十文一刀的单价出售，批发的话还有得谈。 同时，进贡的部分，将安排在新的作坊进行单独制作。依然是土纸，只是在工艺上仔细一些，反正成本可能会提升到一刀五文钱上下，但更平整，质感更好一些。 由于就在洛阳，不同于别人一年进贡一次，草纸可以一个月进贡一次。皇宫里面，其实也就皇帝、皇后和皇子用，最多加上内官，一百刀完全足够，价格也就五百文上下。 成为了贡品，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牌子，这玩意技术含量很糟糕，学徒都能学会，更别说外人，很容易仿造，这个时候‘贡品’这个牌子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当然，后续已经不需要刘韬太过问，他有专门的人去核对账务，最多针对一些大事向他汇报。这意味着，他的注意力，也开始在造纸作坊上面移开。 “这周休沐日，你得跟我走一趟。”土曜日这一天，刘元起找到了刘韬。这位最近几天，已经开始适应中令的工作，似乎也交了一些朋友。 “去哪里？”刘韬有些诧异。 “红袖馆！”刘元起回道，“明天在红袖馆有文会，我带你过去，和洛阳的士族交流交流。你也是，来洛阳那么久，不是呆在皇宫，就是回宅子里面，这怎么行？” “听这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刘韬吐槽道。 “什么叫做不正经？”刘元起直接怼了回来，“扣除临大街那些青楼，就这个最大。也是最多士人喜欢去的地方。尤其明天有文会，带你去见识见识。” “无非一群怀才不遇的家伙，在那种地方碰碰运气，我还需要去那种地方？”说起文会刘韬就想起涿县的文会，一群文士卖弄学问，或许得到一两个士绅看重。 看重了，那么可能会雇佣到家里，帮忙做事情；要么资助士人学习和闯出一番名声；甚至于，可能会招揽到家中，当东床快婿，也有可能是入赘。 有点像大型文化人才交流会，还有一些公卿贵族，达官贵人举办的文会，那就是圈子里面晒娃的地方，也通过这个方法，来加强一下各家的人脉。 毕竟文会上，少不得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这类朋友多了，路子就宽了。 “要去文会，那也是去三公九卿之类举办的文会。去青楼的文会，那有什么意思……”刘韬直接怼了回去，他好歹也是秩比两千石的。 “按照你的意思，三公九卿举办的，你就去了？”刘元起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 “爹，您不会是就等着我这句话吧？”刘韬突然反应过来了。 “怪谁？”刘元起直接怼了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好几个官员开了文会，邀请你过去，结果你都没去。我一开始那么说，你铁定还是不去！” “您都那么了解我，那还要我去什么？”刘韬嘟哝道。 “因为这次是司徒袁隗，举办的文会。”刘元起摇了摇头，“打听过了，这袁家……” “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几乎是朝堂里最大的派系。”刘韬没好气的说道，他不懂？他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懂！ “既然你那么清楚，那这个文会，你敢不去？再说，你我都在洛阳为官，扩充一下人脉，还是很有必要的。”刘元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刘韬此刻甚至有些怀疑，刘元起是不是收了袁阀什么好处，否则为什么要这样。转念一想，觉得应该不是，而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的观念，大概都这样。 三公九卿举办文会发个帖子邀请，一般人谁会错过？多少人求而不得，自己主动放弃。按照这个概念，自己才是最奇怪的那个…… “我就当个孤臣不就好了？”刘韬指了指自己，这两年扩充人脉有什么用，就说三公九卿，认识也没什么用，群雄讨董之后，不少人都被砍了，其中就包括袁隗和袁逢。 “…………”刘元起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最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换了盛世，你要做就做，都是宗亲，站在陛下这边也没什么。可现在不同……总要留条后路。” “那这样，我做孤臣……你去参加文会见识见识？”刘韬提议。 “我已经应承袁家的家丁，你现在告诉我，你不会去？”刘元起直接耍横起来，不仅是耍横，这根本是先斩后奏的节奏。 有这样坑儿子的爹么？刘韬很想吐槽，果然，亲爹大概就这样…… “得，我去，我去可以了吧？”刘韬只能投降。 “多认识点人，哪怕只是利益交换的存在，官场上，这样的人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刘元起见状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敦敦教导道。 “慢着，你不去？”刘韬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 “我们刘家，总要有人当孤臣！”刘元起缓缓说道，“这个孤臣，我来当！” “…………好好好，您老高兴就行。”刘韬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过来洛阳这段时间，想来刘元起也看出如今大汉风雨飘摇的现实。于是在这个基础上，一放面肯定要支持陛下，毕竟如今大汉还没有倒。同理，人脉也要扩展，以免出现意外。 他就是提前留下后手，就算有人行王莽霍光之事，自己和他们走得近，至少可以幸免。至少，他现在这个安排，是基于这个时代的现状，和一个土著的角度，最稳妥的安排。 更进一步来说，这便是父爱的根本体现……所以刘韬此刻的心情，才会如此的复杂。 第205章 四兄弟赴文会 刘韬回到营中，直接把三兄弟叫了过来，把文会的事情说了出来。算起来自己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去过文会，担心出问题，索性把他们三个拖下水。 “文会？”三人闻言，几乎是异口同声回道。刘韬来洛阳那么久，就没有参加过任何文会，如今突然要参加，让人感到有些诧异。 “事情是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身为人子，当然不能忤逆父亲，所以这个文会，我也只能去了。”刘韬感慨道。 “兄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个，也去？”关羽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上阵打仗他懂，问题让他舞文弄墨，那就折腾人。这段时间已经在努力学习，这事也非一朝一夕可成。 “一般文会，最多不是只能带一人吗？”张飞接触过文会，毕竟身为涿县的大户，小时候跟着父亲参加过几次文会，长大后，他就没多少兴趣，实在近几年没出现什么人才。 “以二弟的身份，会没有收到文会的邀请？”刘韬看向卢琰。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刘韬不参加任何文会，卢琰也拒绝了好几个文会。就是相亲这件事情，说什么都没办法避开，这才不得不过去。 “的确……是这样……”眼看张飞和关羽看过来，卢琰也只能乖乖承认。说真的，袁隗派人提出邀请，感觉不给面子也不像样，可兄长都不去，自己去也不好。 换了以前，说不定会单独过去，反正只是文会，以后对仕途有帮助为什么不参加？现在不同，一门心思，都放在刘韬这边了…… “那不就可以了！”刘韬指了指关羽和张飞，“一人一个，正好我们四兄弟都能去。” “听说也会有不少官员家的女眷，也会参加文会。很多时候，不仅是作为扩充人脉的渠道，同时也是各家挑选夫婿的渠道。”卢琰解释道。 要选婿，首先当然还是要门当户对才行。关键是大汉有蒙荫制度，有些年轻人及冠就能出任郎官，比起那些，半辈子奔波连孝廉都没有举的，稳妥了太多。 当然一般是邀请官员，然后带一人，那肯定是带某个子嗣过去。也有如刘韬这样的年轻官员，带一个好友过去也有。但带两个武将参加的，真的没什么人会这样。 果然，金钱，权力和美女都是男人最喜欢的话题。卢琰那么一说，关羽和张飞立刻来了兴致：“这样啊……兄长，那么我们就去……见识见识？” “走走走，一起去，明天……明天什么时候来着？”刘韬才想起来，老爹没说时间。也是，今晚回去问也是一样的。 “巳时，到时候会有一个朝食，作为开始。”卢琰也是受邀请之人，自然清楚时间。 “巳时的朝食……再过一个多时辰，都要午餐了。”张飞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习惯朝食和哺食的概念，毕竟每天都三餐。 “偶尔一下也没什么。”刘韬随口回道，“我准备几个点心，垫垫肚子就是了。” “还是不要了……”张飞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从兄长开始下厨，我已经吃不惯其他人的手艺了。” 卢琰和关羽默契的点了点头，这年头所谓的美味，很大程度就是选料的不同。就说蒸这玩意，虽然有甑，但要如同刘韬这里，用竹屉蒸出花样来，就没那么容易。 “那就这样呗！”他们不要的，刘韬也正好懒得下厨。本身只是打算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以后安定下来少不得找几个厨子，教会他们这个概念，让他们自己研究。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也不可能都在烹饪上浪费时间。就说现在，自己都快成这些人的厨子了，让自己体验了一把‘长兄如父’的感觉。 第二天，难得睡了个懒觉，平时卯时前后起来，今天却是辰时才起来，若非今天要参加文会，只怕还要更迟一些才起来。 许多人这一天才开始洗头，毕竟长头发清洗起来麻烦，否则休息日怎么叫休沐日？刘韬可不适应，隔天一次，就是擦干头发比较麻烦。 定期理发，反正只要能戴上冠就好，也没有要求太长。好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并非一辈子不能理发，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用最儒雅的袍服，仔细收拾了自己一番，可惜没有镜子，否则肯定要感慨：好一个翩翩公子！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能配得起你…… “兄长的书卷气息，的确比以前浓厚了不少。”卢琰此刻也收拾了一番，或许只是为了衬托刘韬，所以没有打扮得很显眼。 相比之下，关羽和张飞就算换上袍服，也还是个武夫……关羽这糙汉子，那个气质也不是半年时间，就能收拾起来的。反而是张飞，好歹是地方豪族，有那么点气质。 “出发！”眼看时间差不多，刘韬宣布。把军营交给简雍等人照看，便策马出宫。 袁隗的文会，自然是在袁府这边举行，想要进去，就要出示请帖，或者说是请简。本来以为，还要出示腰牌来证明身份，没想到却不用。 没必要，过来送请简的下人就在这里接待客人，邀请了谁，没有邀请谁，他清楚。二三十个客人，一天内要全部记住，已经可以说是绝活了。 “羽林中郎将刘韬，羽林右监丞卢琰到！”当刘韬和卢琰来到府门前时，下人确认了一下两人的身份，然后宣布。 按说刘韬这份，应该是送到刘元起那边的，刘元起没来，这下人应该不知道刘韬的长相，没想到他居然能知道。 “德然，你也过来？”蔡琰在不远处走了过来，疑惑的看向刘韬。 “昭姬，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刘韬疑惑的看向蔡琰。 “司徒邀请，不敢不来……”蔡琰低声回道，听得出来，有些不太情愿过来。 绿叶之中也需要鲜花点缀，文会之中有一些女眷不奇怪。一般都是官员们家里，未婚的女儿，带过来见识见识，接触一下洛阳的年轻俊杰。 刘韬却没想到，蔡琰居然也被叫了过来。 “德然，要遇到你真的好难！”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刘韬知道自己避不开了。 此刻就在府内，袁绍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开始朝着刘韬这边走来…… 第206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京的路上，袁绍就表现出足够的亲近。刘韬没有疏远，但也没有过度亲近，时不时聊上两句，只要不涉及汉室宗亲的立场，那么他才谈论。 好歹相处几天，刘韬的立场，袁绍也差不多了解。于是在他被封为羽林中郎将之后，也没有怎么主动去找。毕竟，双方的利益方向不同，甚至还略有冲突。 按说，关系也就这样冷淡下来，可如今大哥……你这样的态度，我感觉是要算计我。 “本初兄，许久不见。”刘韬心里犯嘀咕，表面少不得还要笑着迎了上去。怎么说，这次都在别人府上举行的文会，还板着个脸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算了。 “也是袁某不对，回京之后公务繁多，也不能邀请贤弟出来聚聚。”袁绍主动赔不是，至少刘韬还真看不出演戏的成分。 对，很忙，严格来说大家都很忙…… “彼此彼此，刘某刚来洛阳，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有什么去处，不好随便邀约，还望本初兄不要见怪。”刘韬少不得也要客气一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一下子成了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就差没有直接结拜的程度。周围的宾客自然很奇怪，这年轻人谁来着？ 好在大多都是跟着长辈过来，年轻的不知道，三公九卿级别的大佬，肯定是认得刘韬的。看向儿子投来那疑惑的眼神，于是低声介绍一下。 汉室宗亲，军功封官，卢植门生，这三个身份倒是的确有些震撼。别看半年大功数件，小功无数，但从白身一下成为羽林中郎将，这就是硬实力的表现。 再看看他们，基本上就是郎官，有些甚至还没有出仕，毕竟还没有及冠。 “不就是运气好点，趁着黄巾贼作乱……”少不得还有一两个酸的，只觉得刘韬是运气好，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关键这种想法的人，只要有两个以上，就会形成串联，一时间居然隐约形成了一个小团队，打算在这次文会，好好刁难一下刘韬。 毕竟刘韬虽然是卢植门生，但却是以军功封官，文韬方面，却不知道如何。 当然这些刘韬是不知道的，他此刻还在想，袁绍这样热情，到底是有何打算。拉拢自己这种脑残的想法，估计他是不会有的了，相处那么久，肯定知道自己是站在刘宏这边的。 那么就是扣除政治立场方面的利益，比如说，商业利润…… 想到这里，刘韬了然，很大概率，袁绍应该是冲着造纸作坊过来的。毕竟袁家名下，其实也有那么两座造纸做法，规模比皇家的还大，关键几乎垄断的原材料的收购。 正是这两个作坊的排挤，皇家的造作作坊一直在亏损的状态，否则刘宏怎么会大手一挥，直接就转让给了自己？ 所以说，袁阀是看上了厕纸的利润了？刘韬不由得恶意的揣测到，这是打算索要工艺，还是直接入股？话说回来，这个概念应该自己先提出的吧？ 严格来说，股份的概念，应该是宋朝才开始有的吧？！ 袁绍也并非只是为了接待刘韬，似乎也负责接待其他宾客的意思。同时接待客人的，还有另外一个，和他有点像的年轻人，应该是其弟弟袁术。 原本一个是庶出的哥哥，和嫡出的弟弟。可随着袁绍过继给了袁安，庶长子成了旁系的嫡长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变成了族兄弟。 蔡琰已经和其他女眷混在一起，自然也不可能过来打招呼。刘韬也不废话，三个义弟，按照袁绍的安排，在位置上坐下等待便是。 每一座两个位置，邀请的宾客二十余人，再加上女眷，少说也有六七十人。只是女眷那边，似乎并不在这边用餐。 “女眷不得上桌吃饭？”刘韬低声询问。 “男女不同席。”卢琰不知道刘韬是哪里听说的，于是低声解释道。 出自《礼记·内则》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孔子提倡这个，而主权的都是儒家门生，于是一些比较正规的宴席里面，女眷安排在别的地方饮宴，与男性这边分开。 退一万步说，男子十句话就能聊到女子的话题上，到时候公开在人家女眷面前，谈论哪个青楼的姑娘才艺双馨什么的，也尴尬。不谈，气氛上不起来，又显得没意思。 “也就是这年头女流氓少……”刘韬闻言也就稍微感慨了句。 随着宾客陆续到齐，朝食也陆续端上来。让刘韬哭笑不得的是，上来的居然是白面馒头、包子和豆浆油条。在自己这个‘创造者’面前，端出这玩意，好意思吗？ 关键觉得诧异，或者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刘韬左右看了看，发现似乎还真没有。这下可见鬼了，这些东西，莫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人尽皆知了？！ 喵的，还没有给我付过专利费的好不？刘韬当初自己弄出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然后怕刘宏馋，就顺便献给了皇宫，按说就那么点人知道，谁知道一转眼都知道了。 按照这个逻辑，传说各朝皇宫都是个筛子，看来这句话没问题。甚至有可能就不是筛子，根本就是漏斗！ “还不如兄长做的好吃……”张飞吃了几口包子，然后低声嘀咕道。 关键这气氛很糟糕，以前在军中，这样的包子三两口吃下，然后灌上一碗豆浆，那个感觉叫做爽！可在这里，吃得太快，显得太粗鲁，一个两个细嚼慢咽的，看着就难受！ 好在也不是‘食不言’，互相之间也有聊天，否则就这样安静的吃东西，感觉很怪异。 更多是官员们在说话，聊的无非是大汉朝政的情况。聊着聊着，少不得说到国库亏空，国库亏空，是因为宦官乱政，导致地方民不聊生，百姓生存尚成问题，如何缴税。 还在感慨，每次征收税赋，不知道多少百姓被迫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刘韬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们说，暗道批，尽管批，当我不知道这百姓日子过不好，是地主兼并土地的锅。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天气，最近这十多年，旱的旱涝的涝。百姓本身在温饱线上，几年下来能撑得下来的，几年前肯定是富农。几年前的下农，估计要么死了，要么就卖身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到底是立场不同，刘韬索性闭口不言，让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207章 直言不讳 “刘中郎将，似乎兴趣不高啊？”刘韬不说话，问题别人却未必打算放过他。眼看这边四人，就这样默默吃着东西，少不得发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既然是朝食时间，那就应该好好享用。就说这白面馒头，面粉从磨粉到筛选，就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和面加入酵母，又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够如此绵软的口感……”刘韬撕下一些馒头，看着它说道。 把馒头放入口中，看向众人，说道：“和传统的炊饼比起来，麦麸是浪费的。做得越多，浪费的麦麸就越多。再说这豆浆，油条，不管是制作的工序，还是材料，都很浪费。” “刘中郎将的意思是……”袁隗出面，他隐约猜到了刘韬的意思。 “这几年气候不稳定，不少百姓吃饭都成问题。我们在这里吃着那么精细的食物，对百姓的遭遇夸夸其谈……反正我看不出‘仁义’到底在哪里。”刘韬随口回道。 “天象有变，乃……”少不得有人打算用天人感应来反驳。 “这种用来骗无知百姓，还有给陛下下套的言论，在这种级别的文会上提出来……阁下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刘韬直接怼了回去。 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要用天人感应对付他。 那人砸吧砸吧嘴巴，觉得刘韬有些大逆不道，然而环顾四周，三公九卿虽然神色古怪，但似乎没有打算反驳这个言论的意思。 其实有些东西谁都知道，只是这玩意对他们有好处，那就要提倡。 “况且各位在下套的时候，似乎也没想过其中的风险。”刘韬看向众人，“诚然，天气出了点问题，那就是朝中有奸臣小人。可一段时期都是这种情况，那谁是小人，小是奸臣？到最后把自己都给坑进去，有意思？！” 凡是有利有弊，通过天人感应，来灭杀某个朝敌真的很容易。可问题也在于，类似这样，几年一次的，那是不是隔两年就要找个人承担责任？ 说起来，在场的三公，刘韬记得，三个都撑不过明年，全部被革职，先后不同而已。 袁隗是二月份被革职，四月份太尉邓盛被革职；张温运气不错，并非被罢职，只是在八月转任车骑将军，这也意味着北宫伯玉造反，应该是在七八月份上下。 之后还因此在186年提拔为太尉，可惜隔年就被罢免了。有意思的是，从这一届开始，所有的三公，都几乎是当了一年左右，就被罢职的。三公都这样，九卿难道还能幸免？ 这个时代，还没有谁如同刘韬这样，把事情给挑明来说的。他那么一说，年轻一辈大多不服气，但老狐狸们，却是开始沉思。 很多人的确意识到，最近这几年的天气，不太正常。要么地震，要么洪涝，要么干旱，要么飞蝗……每年都有天灾，按照天人感应的意思，那就是朝中有奸佞了。 “那也可以是说是应为十常侍啊！”朱儁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当即出面。看长相，和朱儁有几份相似，应该是朱儁的子嗣。 考虑到长子朱符官职交州刺史，应该是后来担任豫章太守的朱皓吧？ “天人感应又不是士人才会用，陛下非说是某某大臣，非要一个个撤换尝试看看，谁有办法？”刘韬反驳，“难道这老天爷，还指名道姓说奸贼是谁谁谁的？” 天人感应又不是只有士族才会用，就如同给狗狗栓个狗链，如果是个京巴什么的，那么自然是乖乖被牵着走…… 可问题是非要给个二哈这样的大型，而且跳脱的栓上……谁能保证遛狗的那个，不被二哈活活拖死？仔细想想，大汉皇帝刘宏，那性格的确是有些跳脱。 这不，刘宽立刻若有所思，觉得这玩意似乎真能用。说不定，文会之后，就要转告给刘宏了，这本身也是刘韬要的。 看看现在，明面上他是劝谏各个士族的代表，让大家小心，立场妥妥是站在这边的。可问题是谁让赴宴的宾客里面，就有光禄勋刘宽？ 这位老大人，可是正经八百的汉室宗亲，自然是要站在刘宏这边的。于是策略刘韬出，锅刘宽背，老大人明年就要去世了，应该不会介意背个锅的。 “这……”年轻人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哈哈……”袁隗却是突然大笑，“没想到一顿朝食，居然牵扯出如此多道理出来，刘中郎将果然厉害。” “其实也不算厉害，只是这些，都是我创作出来的，所以每次吃这个，才深有感触。”刘韬回道，包子馒头豆浆还好，油条几乎不可能天天吃，这玩意要很多油去炸，很费油！ “原来如此，说起来，我等还要感谢刘中郎将，否则我们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朝食。”袁隗笑道。此刻的他，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制作工艺和酵母，是在皇宫里面流出来的，不过具体是谁发明的，却不得而知。没想到居然在创造者面前，拿出这些朝食，颇有班门弄斧的嫌疑。 这也不奇怪，为什么刘韬，能够就这些包子馒头，滔滔不绝那么多。 只是他说得在理，最近几年气候有些问题，三年前，很多人已经觉得已经过去，结果又持续三年。仔细想想，上一任司徒陈耽，被十常侍诬陷下狱去世，用的是差不多的借口。 政治这玩意，其实哪里有什么诬陷不诬陷的。士族诬陷十常侍，十常侍诬陷士族，真要算下来，其实谁都不干净，无非是派系的争斗而已。 主要是这一届的陛下，性格跳脱，胡搅蛮缠不守规矩，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这不，同为宗室的刘陶，都给波及到了。 “吾等……”总会有那么一个脑残的出面引战，估计想说的，无非是读书人，或者大汉忠臣之类，为了匡扶社稷，悍不畏死云云…… 结果没说出来，就给旁边的长辈瞪了一眼，乖乖闭嘴，满脸的委屈。 还是那句话，这个级别的文会，赴会之人，就没有几个是简单的。刘韬仔细品鉴过他们刚刚的发言，看起来心怀天下，还有对十常侍多么多么痛恨。 但要说到改良，或者实际如何处理上面，其实没有句是有用的…… “朝食已过……”袁隗也担心冷场，于是示意，“文会正式开始吧！” 第208章 露一露才艺 东西的确已经是吃完，下人陆续过来，把碟子收走，然后重新换上水酒和瓜果。只是这水酒却不是酒仙酿，那玩意的确是爱酒之人的宝贝，奈何度数太大。 经过调香和窖藏，酒仙酿的滋味的确让一些爱酒之人回味无穷，但问题现在是文会。喝了几杯酒就醉了，那文会还能开下去？ 所以用的是杜康酒，度数在10°到15°之间，度数在当时已经算是中高级别。饶是如此，这杜康酒，目前似乎还是浊酒。 要么等到曹操改良，要么自己改良，否则想它清冽，有的等。 刘韬暗道，喜欢美食有什么不对，三国第一美食家，还是曹操来着——改良过杜康酒的酿造工艺，传下好几种酱的制作工艺，妥妥的一个吃货。 袁隗牵头，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年轻人吟诗作赋的，一展才艺的时间。刘韬敏锐发现，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女眷们在那里嬉戏，这边的动静，应该可以传到那边。 只是感觉好奇怪，就好像二十个白马在里面表演，外面十几个富婆在品评一样……有这种想法之后，突然看到那些拼命卖弄才华的，真的有那味了。 “听闻刘中郎，也曾师从卢师数年，不知会些什么才艺？”挑刺的果然还是出来了，“君子六艺，不知刘中郎，擅长哪些？” “刘中郎战功获封，自然是擅长射御的。”皇甫郦出面说道，他是皇甫嵩的侄子，也是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或许是看来卢植和皇甫嵩的交情上面，出面帮忙。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和数，其实刘韬对礼、射和御并不是很擅长。战场上大多是坐镇指挥，最多在亲卫的保护下上阵，很少如同关羽张飞这样，杀入敌阵的情况。 “其实我对乐、书和数也略有研究。”这种情况，当然是要扬长避短，于是刘韬把身边的张飞推了出来，“但要说画作，却远远不如我这义弟。” 众人闻言有些诧异，刘韬会君子六艺，大家不奇怪，可身边的张飞，怎么看都是个糙汉子，绘画那么高端，或者说讲究细心的东西，他擅长？ “哈哈，看来大家还不信？”刘韬见状大笑，“益德，不是让你把最近的画作带来的么？让大家品鉴品鉴！” 张飞恍然，难怪出来之前，刘韬让他选一两幅新作带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个时候。 “兄长，我这信手涂鸦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张飞谦虚的说道，哪怕画得再好，现在也要那么说。 毕竟有更厉害的人出来，那么自己原本就有过这句话，那么不会丢脸。可若是没有，那却可以光明正大打人的脸，既然稳赚，为什么不那么做？ 丹青画作，文会自然不会少，有才华的文士，本身也会交流一下画作的技巧。换言之，其实在场的，有不少这方面的爱好者。 很多有闲的人都喜欢绘画，这玩意很杀时间，在没有游戏的时代，这是消遣的最好方法。越优秀的作品，消耗的时间越多。 当然主宾肯定是没这个空的，三公九卿公务那么多，怎么可能还有闲情慢慢绘画？最多，练个字什么的，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但谁没年轻过，参加的文会也不少。就算不擅长绘画，对画作的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张飞缓缓展开画作，不出所料，两张仕女图。一张是在广宗那边，闲着无聊所作，因为当时的气氛，画出的仕女，气质上多出几分英气。 于是刘韬当时就建议，可以画成戎装女性，女扮男装，代父从军作为背景。甚至恶意去想，这幅画作传下去，会不会成为《花木兰》的原型——他最初就冲这个，才去建议的。 “这是女子吧？可为何是戎装打扮？”画作打开，果然给不少人带来冲击。 画中女子少了女子的清秀妩媚，多了几分英气和战意，甚至还有久征沙场的沧桑。明明只是画作，而且画中女子也不是很美，却在看到的第一时间，让人有种怜惜的感觉。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刘韬看大家不解，于是索性把这句念了出来。 “莫非，此女是真人真事？”众人讶然，居然还有代父从军的情况。 “坊间传闻，不可信……也就听个乐子。”刘韬摇了摇头。 “刚刚刘中郎所念，应该是乐府诗，只是为何，以前从未听过？”皇甫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激动的看向刘韬。 “也是偶然听到这个传闻，所以心有所感。我虽然是武功封官，但到底是儒家子弟。君子六艺，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要会。”刘韬感慨道。 “那，这诗可有全文？”少不得也有人对这首诗很好奇的，毕竟意境很好。 “既然大家有兴趣，那我就献丑了……”刘韬看到大家的目光炽热，没办法，只能把《木兰辞》背了下来，当然，有些地方少不得要改改。 见军帖可以保留，可汗就要改，否则肯定出大事。刘韬记得后来别人考究，说可汗和后来的天子应该不是一个人，可汗是木兰居住区域的统领者，天子才是这个政权的统治者。 天子要打仗，地方首领，征发地方族人，或者汉人征战，户户都要出人，于是花木兰家就被点到了。毕竟她所在的时期，是南北朝时期的北方，本身政权就比较乱。 所以把可汗，改成郡守，或许比较好。各郡设置太守，以都尉辅佐掌管兵员征集、训练、考核校阅、维持治安、率军出征，以及武器装备的制造、管理等。 按照汉代的兵役，百姓23岁开始服兵役，56岁才能退役。花木兰的父亲，可能在服役的阶段，所以被点到也正常。 “没想到刘中郎的诗才，同样了得。”袁隗出面称赞。 “以前在家中，不知从军征战之苦，入伍半年，感慨良多罢了。”刘韬自谦道。又当了一次文抄公，可以的话，他其实不想在这条路走太远，毕竟这玩意越走越窄。 本身又没有真正钻研的意思，以后能免则免。否则‘江郎才尽’，徒惹笑话。 “军旅的确很锻炼人……”朱儁大笑，他说这句话，真的很有说服力。以小吏闻名，却以征战崛起，在立场上，他觉得刘韬和自己很像，所以也更有好感一些。 第209章 我就是公羊儒 很快大家的目光，又从《木兰辞》之中，转移回张飞的画作上面。那戎装女子，那种英气和沧桑感，想起《木兰辞》里面那个‘壮士十年归’的描述，颇有韵味。 “兄长什么时候做的？”比起画作，关羽却是更好奇《木兰辞》，是刘韬什么时候所作。毕竟一路过来，他们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怕是看到这张仕女图，才有感而发吧？”卢琰看周围那么多人，只能随便敷衍一下。 刘韬什么情况，他们三个还不了解？读书可以，就当学习了。可这诗词歌赋，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这不，关羽就严重怀疑，这《木兰辞》并非刘韬所作。只是自家兄长，卢琰那么提醒了，他索性也就当成这样，毕竟难得糊涂。 “对了，不是还有第二张画作么？”不知道谁说了句，大家才想起还有这茬。 众人的目光终于是在戎装美女上转移过来，看向张飞拿着的另外一幅画卷。后者见状也不磨叽，直接就摊开画卷，展现给大家。 这是他在洛阳这段时间绘画，以一众宫女作为背景，画出人群之中某一个宫女回眸一笑的感觉。和戎装美女不同，这一副偏写实，但保留了写意风格，就如同加了特殊滤镜。 周围的宫女都被虚化，凸显了这个宫女回眸一笑的美丽。 “这个……什么时候的？”刘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作，他当时让张飞选两幅。张飞应该是选择两幅，最有信心的画作。 戎装美女的好说，毕竟看过，所以张口就来，仿佛是蓄谋已久。可这一副，他自己都没有看过，但问题是，感觉那个宫女，真的好美。 只是不经意回眸，或许是看到张飞，没有羞涩，反而微微一笑，整幅画充满青春气息。 “宫中居然还有如此女子？”看到此女之后，在场的这些男性，都突然有了一种恋爱的错觉。关键是这画作的风格，把这一眸一笑，表现得非常传神。 “看衣裳，应该不是普通宫女……”邓盛留意了一下，“应该是个女官。” 刘韬闻言一愣，仔细看看这个女子，按照邓盛的说法，这个女子有可能就是貂蝉。少不得仔细端详一番，到底是偏写实风格，所以这个女子的样子应该和实际没有太大出入。 如果是这样，那传说中的貂蝉，的确是真的美丽。 关键是多少有些危机感，这张图出来之后，估计三公九卿都会对此女感兴趣。自己不先出手，估计就轮不到自己出手了！ 突然有种，自己是不是被张飞坑了的感觉…… “美则美矣，只是这画风，和戎装的那副，有些许不同。”很快又有人看出端倪，于是直接指了出来。言下之意，大概是说两幅画，可能不是一人所作。 “我从小师从涿县画师，学习的画技偏写意。只是张某总觉得，这个风格，不舒服，于是一直在改，只是跳不出这个框架。直至遇到兄长，才豁然开朗，画风一点点改变。”张飞大笑，然后坦白说出。 当然这其实也不是先秦的写实画法，而是后世的工笔画法。画法细腻，把纤毫都能很好的体现出来，可以说是国粹里面，刘韬最喜欢的一种画法。 只是那么繁琐的画法，刘韬肯定驾驭不了，也只有张飞这种，外粗内细的存在，才能驾驭这种画技。另外，用这种画技，来默默耐心，也是挺好。 众人恍然，刚刚刘韬也说过，他略通画技，只是不如张飞。只是略通的程度，指点张飞这个级别的，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他的画技，甚至可能在张飞之上？众人想到这里，顿时肃然起敬！ 然后少不得，慢慢探讨这个画技，工笔画其实也很讲究，普通的纸张很难画出好效果，得用布帛来画质，换言之，就绘画的成本就不低，还要把画坏的情况算进去。 至于宣纸……刘韬可没办法弄出那玩意，估计这个时代，也根本没办法弄出那玩意。毕竟宣纸需要的原材料，这个时代未必能找到，找到也没用，纸药才是关键！ 只是外国那种油画，其实不也是在画布上绘制的么？刘韬就打算做这个生意，反正画布本身是亚麻纤维所作，然后在表面涂上白色底层。 说不定，可以因此搞出一门新的生意出来……当然，不会在洛阳这里那么做！赚钱什么的，自然还要在自己的小底盘里面经营，更划算一些！ 想要离京外放，那么首先要有足够的原因。刘韬会来参加这次文会，不仅是给刘元起面子，毕竟是老爹，不给面子不行。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刘元起的话提醒他了。若是刘宏认为他不是孤臣，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外放了！关键又不能和这些人太近，这尺度有些难以把控…… 画作的问题，讨论了好一阵之后，大家的话题，又逐渐转移到诗歌，经学方面。 说到底，绘画音律这些，其实都只能算是加分项，这年头要混得好，治学，主要是治书的能力就有很高的要求。可以说想要混这个圈子，不会治书可不行，相处起来没话题！ 说经学，当然还是《春秋》，每个人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春秋》，也因为大家都在治《春秋》，所以你不治这本书的话，那么估计和别人没话题。 到了这个级别，三公九卿偶尔也会说两句，或者点评一下。卢琰也参与进来，主要是未来小舅子邀请，他不说也没办法。 卢植主要治《礼记》，对《尚书》也有钻研，《春秋》当然也不在话下。卢琰小时候，也跟在卢植身边一段时间，所以也算耳濡目染，很多话题也能信手拈来。 原始版的《春秋》一万八千字，费点心思能背下来。卢琰还做不到，但好在也没有要求都要记住，毕竟科举制度还没有出现。 “如今治《春秋》之盛，犹在前汉之上，前汉尚有《谷梁》和《公羊》，如今空有《左氏》，说来说去，无非差不多的言论。”司空张温感慨。 “前汉时，《公羊》盛行一时，与《谷梁》和《左氏》分庭抗礼，如今早已没落，公羊儒，怕是已经没了。”袁隗感慨，公羊儒还好，谷梁儒才是消失最快的学派。 “谁说的？”刘韬指了指自己，“很不巧，我其实就是公羊儒……” 第210章 春秋大义 听了刘韬的话，周围的宾客第一时间是感到诧异，怀疑自己听错了。换个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意识到没有听错，然后更觉得诧异。 公羊儒支持武帝讨伐匈奴，最后自己也落得元气大伤。王莽传位，又支持王莽，最后彻底没落。今汉建立将近两百载，尤其是最近几十年，公羊儒都已经是传说般的存在。 谁能想到，居然在这里，有一个汉室宗亲，自称自己为公羊儒。 “可是……卢师，可不是公羊儒吧？”朱儁疑惑的看向刘韬。 “昔日孔圣有七十二弟子，也并非每个弟子的理念都相同。”刘韬回道。 刘韬敢说自己是公羊儒，主要还是他已经再三，向卢琰和蔡琰确认过。哪怕是现在的大汉，也并非纯粹是左氏儒，只能说这个学派很大。 在这之下，其实还有不少学派，只是就如同在野党，有弟子门生，但无显赫之士。之前他们感慨看不到公羊儒，其实就是指朝堂上，已经没有公羊儒的弟子出仕。 民间，应该还是能找到的。就如同孔门十哲之一的端木赐，他的后裔如今依然秉承他的学说；更别说颍川荀氏，荀子的后裔，自然也不可能去当左氏儒。 再加上，昔日各家门徒，混入儒家之中，披上儒家的外皮，来宣扬自己的学术。可以说，这个时期的儒家，就是一个大杂烩，思想并不统一。 “兄长推崇公羊儒的大一统，大复仇，以及变易说……同时对《荀子》也颇有研究。”卢琰出面解释，“自从军之后，逐渐就变成这样了。” 朱儁点了点头，对于公羊儒，他接触不多，不过大概也听说过公羊儒的这些主张。作为一个将领，他其实对公羊儒的一些理念，还是有些认同的。 “哦，却不知刘中郎，对《公羊》有何见解？”少不得，有人开始考校起来。 前汉的时候，公羊儒一家独大，谷梁和左氏都不是对手。如今一朝得志，身为左氏儒，自然是要毫无保留打压公羊儒的，都不希望它能再次崛起。 “二十八条微言大义，如何？”刘韬笑吟吟的问道。 “二十八条……微言大义！”听了刘韬这八个字，众人居然目瞪口呆，看向他。甚至刘韬身边的卢琰，都有些讶然。 微言大义，严格来说，如今大家已经开始去做。比如左氏儒里面，蔡邕等人已经开始去注释《左氏》的微言大义，只是还没有比较权威性的结果。 “请赐教？”袁隗饶有兴致的看向刘韬，一个年轻人，说自己总结了二十八条微言大义，他多少有些不信。 所谓的微言大义，哪个不是经学大家，仔细推敲，反复琢磨，最后得到众人认可的。刘韬或许学习过《春秋经》或《公羊春秋》，但微言大义……距离他似乎有些远。 其他众人也是纷纷看过来，不少人还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那……我不客气了？”刘韬也不怕，说到底，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才故意说自己是公羊儒的。 轻咳一声，眼看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开始解释：“大复仇第一！例见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又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 “攘夷第二！仲尼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 “尊王第三！仲尼曰：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 “贵死义第四……” “诛叛盗……” 洋洋洒洒二十八条，全部念出来。最初知道这二十八条‘微言大义’，是《我要做门阀》这本书，当时里面就列举了四条。 然后肯定会好奇，然后少不得去调查一下，最后偶然看到《春秋大义述》这本书，目录上就有记载春秋大义二十八条，共分成五卷内容。 记得，那应该是几年前的事情，不过谁让如今记忆真的好。稍微回想一下，当年明明一扫而过的内容，如今就如同照片一样，清晰地在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刘韬说完了这二十八条大义，看着大家呆滞的表情，于是谦虚的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小子研究《公羊》时日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还请各位斧正。” 斧正个毛线！宾客们只觉得心态要崩，他们或许会治学，其实更多是类似学派活动，大家都在搞，自己象征性的也要做做。 真正能理解《左氏》大义的，在场的那么多人里面，估计也没有几个。又比如朱儁这类，甚至连左氏儒都不是。 刘韬突然把二十八条微言大义放在他们面前，自然是闻所未闻，当然也没有应对的方法，细细品来，虽言简意赅，然而却发人深省，许多学问上的问题，顿时豁然开朗。 “没想到刘中郎，年纪轻轻，对《公羊》居然了解如此通透。”袁隗不得不服软，继续下去的话，估计这文会，就要真办不下去了。 “哪里哪里，小子其实研究的时间还不长，目前也只能胡言乱语一番，只望不惹大家笑话就好。”刘韬笑道，别人服软，那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时间不长，就直接整出个二十八条微言大义出来，再给他一些时间去钻研，那大家就没得玩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面，刘韬从开始表现开始，周围的女眷们，自然都把视线放在他这边。《木兰辞》的出现，已经让她们感到惊艳，如今春秋大义二十八条列出来，更为震惊！ “这怎么可能？”蔡琰目瞪口呆的看向刘韬，仿佛都不认识他了一般。 “蔡姐姐，怎么了？”皇甫恬来到蔡琰的身边，周围众女也是纷纷看过来。 “没什么……”蔡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朝着刘韬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据我所知，刘中郎将，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接触《公羊》。” “啊！”众女闻言大惊，只研究一个月，居然就已经能搞出二十八条微言大义了？ “可是蔡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少不得，有人出面询问。 “因为……《公羊》这部书，是我拿给他看的……”蔡琰缓缓说道。 第211章 袁绍要合作 刘韬记性好她相信，但对经文的了解，按说也不是特别出色。理解能力强可以接受，毕竟和自己差不多…… 问题一个月的时间，不仅吃透《公羊》，还总结出二十八条微言大义，就太可怕了！ 搞得蔡琰甚至怀疑，这家伙不会原本就已经读过公羊，只是为了接近自己，才故意假装没有看过的吧？但如果是这个原因，蔡琰心情开始有些复杂起来。 一方面，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有婚约，结果还要故意过来招惹自己，实在可恶。一方面，又莫名其妙的生不起气来。 大概是清楚，他和甄姜的婚事，是两家利益的结合，和感情没有关系。而自己，却是他主动追求的第一个对象……然后立刻想起，他那个‘都娶了’的宣言。 一时间居然有种方寸大乱，芳心乱颤的感觉，脸蛋也变得滚烫滚烫。 大厅的文会逐渐到达尾声，一群大男人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于是就自由活动，说到底就是让年轻人们，互相交流交流。 老一辈聊他们的，年轻一辈，男男女女的，适当交流一下感情。不过对于刘韬和卢琰来说，进来的瞬间，已经失去了自由…… 刚看到这群莺莺燕燕，看到人群中的蔡琰，刘韬就凑了过去。卢琰则被皇甫恬带走……这二弟，看来以后是要妻管严了。也好，少纳妾，说不定能获得更健康更长寿一些。 张飞其实挺走运的，毕竟女眷们大多很闲，很闲就意味着有时间绘画，或者不少人都有一手画技。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女眷都围着他，想要看看那两卷仕女图。 最惨的还是关羽，从宴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理他。他的双眼多少有些不甘，但是他的性格却不允许主动去找女眷聊天。只能默默呆在一边，估计会告诫自己，多读书！ “你以前是不是看过《公羊》？”蔡琰带着刘韬来到一个角落，当即发问。 “天地良心，扣除兰台那边，哪里还能找到那么完整的《公羊》？”刘韬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回道，“再说，我那个出身，哪有机会接触到这个……” 他那么一说，蔡琰觉得也有道理，那么就不得不感慨：这家伙的学习能力也太厉害了！ “那你有没有，真的打算，治书？”蔡琰发问。二十八条微言大义，由于她这段时间也在看《公羊》……嗯，带着批判的目光去看。 期间对公羊的理论，有部分认可，对，只有部分……亿点点而已，不算多。 “如果有时间的话……”刘韬想了想，他当时只是看了《春秋大义述》的目录，但内容却没有看，所以真要让他治书，那得先把自己的文言文造诣给提升上去。 看了看蔡琰，嘴角微微抬起，说道：“我若专心治书，那可没空陪你了啊……” “我又不要你陪……”蔡琰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否认。就这个态度，看来可以的确有那么一丢丢，希望自己多陪陪她的样子。 “那折中一些，我治书，你帮我！”刘韬当即提议。 “这样啊……”蔡琰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和你折中啊！” 她似乎明白了，刘韬其实就在等这句话，结果自己居然还中计了，这家伙太坏了！偏偏，这个感觉虽然让人很火大，但偏偏又有种爆发不出来的感觉，非常的怪异…… 可以说，从一开始和这家伙接触，就在不断颠覆自己的常识。 要说他粗鲁，别人的确有才华，无论《木兰辞》还是二十八条春秋大义都能体现出来；可这性格，又偏偏很不正经，时不时仿佛故意要逗你生气，一会有温柔体贴，让人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或许，神秘就是他给自己最直接的感觉。与别人不同的性格，也给自己不同的感受。感觉很新鲜，很生气，又好奇下一刻他会是怎么样的…… “那……就要看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刘韬一副苦恼的样子，随即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水平，能胡诌二十八条微言大义，已经是极限，治书太为难我了。” 蔡琰闻言一愣，刘韬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不能否认，二十八条微言大义，的确很有道理，也是一个不错的治书方向。或许可以说，这是他的读书心得，还远远没有到著书立说的地步…… 所以，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蔡琰突然觉得心跳略微加速，想到这居然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之后，突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这样的话……”蔡琰想了想，“如果你哪天要治书……我又有空的话……” “一言为定，不能反悔了哦！”刘韬立刻抓住她的手说道。 “知道了……不反悔……不要这样抓着我的手……”蔡琰将头别过去，并且把手抽了回来。暗道：这家伙怎么能那么放肆。异性之间，这样主动的肢体接触，她还是第一次。 刘韬见状，也不好在继续逗她，于是就换回了正常的谈话。蔡琰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就《公羊》的学说进行讨论，毕竟已经约好，要一起治书。 一言九鼎，不得不说这句话对信守承诺这点，做得真的很好。尤其春秋战国时期，因为口头答应，就直接去行刺某人的情况都有。 大概一个时辰，眼看到了酉时上下，袁隗又邀请大家留下用哺食。烤肉炖菜，还有一小碟鱼脍。煮熟的肉，刘韬说吃就吃了，可这鱼脍，却是说什么都不吃。 身边的张飞想要代劳，后者却隐晦用手在他膝盖上写下‘不要吃’三个字，后者很疑惑，但还是没有下筷。 对此注意着刘韬这边的袁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总有人挑食，这个可以理解。只是这上好的河豚鱼脍，刘韬两人，是没有福气享用了。 哺食之后，宾客陆续离开，刘韬想要走，却是被袁绍留了下来。卢琰三人看了看刘韬，后者笑着示意他们三个先走，然后跟袁绍去了偏厅。 “德然，听说最近，你在洛阳投钱做了造纸坊？”袁绍闲聊几句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刘韬对此早有预料，能让袁绍的态度突然转换，肯定是因为利益驱使。自己能给他看重的，在洛阳的，也只有造纸坊这个了。 “怎么，本初打算参一脚？”刘韬戏谑的看向袁绍，试探着问道。 第212章 威胁利诱浑不怕 “有钱赚，谁会错过这个机会呢？”袁绍倒是坦然承认，或者说，这个时候矫情没什么意思。摊开来说，然后好好把价钱谈一谈，这样更快一些。 说到底，大家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否则的话还可以打打感情牌。商业运作里面打感情牌，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压价。 “可据我所知，袁家已经有造纸坊，而且几乎垄断了麻材料。”刘韬戏谑的说道。 前面把皇家造纸坊挤兑得差点倒毙，后面又打算插一手竹纸。真要算起来，这袁家的确有些不厚道。关键是背后的目的，到底只是打算赚钱，还是打算切断刘宏的财路。 “德然应该很清楚，麻这东西，很多地方都要用到。”袁绍摇了摇头，“首先就是布匹，这是麻的主要用处。衣食住行，衣在最前面，本身麻的产量就略有不足，还有多少可以用于造纸？更别说，如同麻绳、渔网之类，很多生活用品，也需要用到麻。” 大汉最早用的是大麻、苎麻和黄麻三个品种，随着张骞把亚麻带回大汉，这种‘胡麻’就开始在华夏安家，逐渐成为主要的作物。 关键是亚麻籽可以榨油，这还是一种营养成分很充足的食用植物油。 后世油料排名里面，炒菜和炖煮用油里面，亚麻籽油在榜单前二十里面的第十一名；凉拌和蒸用油里，排行第五。 纸张只是文字载体，由于还有木椟和竹简，所以并非真正的生活必需品。毕竟扣除官府，以及有钱的文人可能需要，基本上并非谁都需要这玩意。 这也意味着，亚麻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用于造纸。是以蔡伦不得不以麻绳，破渔网，麻布头这种边角料来造纸，甚至加入了一些树皮。 原材料少，那么垄断起来就容易了许多，袁阀出面，联合几个豪族，垄断司州周边的原材料供应，当然不成问题。 目的不用说，自然是要把皇家造纸坊挤倒，然后司州这边，自然是他们一家独大。 谁知道刘韬来到洛阳之后，居然提出用竹子造纸的概念。尤其在段时间内，就造出了一批‘厕纸’。用途让文士们嗤之以鼻，但真正用过的，都觉得很不错。 关键能造出这种纸，自然也能造出更好，可以用于书写的纸张。若是如此，那么袁阀出面垄断原材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竹子的价格比麻的价格要便宜得多，边角料则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收购到，袁阀自然打算分一杯羹，而且不仅仅是打算分一杯羹。 “你我两家若是合作，那么制造出来的纸张，甚至能够供应十三州的用度。”袁绍出面利诱，“不管是蔡侯纸还是竹纸，都将掌控在我们手中，利润有多大，德然应该知晓。” “竹纸的工艺虽然保密，但只要愿意去仔细去思考，未必不能复制出来。按说袁家本身也可以投入竹纸这个领域，甚至可以撇开我来经营……那合作，又该从何说起？”刘韬可不上当。 袁家自己就能搞竹纸，那当然也没必要找他合作。然而现在找了，问题就明显了。 要么，袁家担心自己名下的造纸坊，把竹纸的品牌打起来，逐渐占据竹纸市场。他们摸索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被当成‘模仿者’，这自然不干。 合作的话，那么工艺方面就不成问题，关键还不用担心成为‘模仿者’或‘跟风者’。说到底，就是可以减少科研投入和研究周期，迅速进入到赚钱的环节，为什么不合作？ 要么，袁家就是希望自己与陛下那边彻底分割开来。以合作的名义，断绝自己和刘宏的联系，切断他的财源。 和刘宏比起来，其实袁家的门路更宽过，毕竟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士林方面也有很大的号召力。这意味着销售渠道方面，袁家占据优势。 若是和袁家合作，那么纸张肯定能卖得很火爆，其中利润之大，的确让人很纠结。 然而若是真的听信了他的言论，与其合作。那么最终，肯定要和刘宏分割，那么这笔多出来的利润，就算是他改换门庭的‘分手费’了。 不仅仅是切断刘宏的财源，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袁阀觉得自己好欺负，那么逐渐架空自己，然后再慢慢把自己从管理层边缘化，最后甚至将自己踢走。 当然，和刘宏合伙，同样会有这种风险。本身与别人合伙做生意这玩意，就存在这种风险，所以若是可以，刘韬其实更想吃独食。 “我已经与陛下合作，造纸作坊，以及最近要扩建的部分，土地都是陛下支援。刘某到底是汉室宗亲，陛下如此仁厚，我自然不能辜负。”刘韬直接拒绝。 到底是宗亲，刘宏下黑手也要掂量掂量。但袁阀就不同，他们下黑手都不带犹豫的。 “那德然有没有想过，陛下这几年，挥霍有些过甚？”袁绍只能换个方法来劝说，“见流香渠和流香殿不说，当初建立鸿都门学，也挥霍了不少的内帑。” 顿了顿，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陛下继续这样挥霍下去，奢靡之风必起。如今本身各地都需要用钱，实在经不起陛下如此折腾。不如，趁陛下还没真正养成这种风气之前，先断绝培养这种风气的路径……” 说到底，让陛下没钱用，是忠义的表现，为了让陛下艰苦朴素，免得奢靡之风兴起。若是真的出现那一天，那就是臣子们失责。 “我等大汉臣子，为了天下孜孜不倦地努力，却因为德然支援给陛下大量的金钱，以至于这种风气形成，又或者陛下再次胡闹……那其中的罪过，就严重了。”袁绍隐晦，但其实已经算是明示地说道。 言下之意，刘韬不合作，那么结果，可能会成为士族共同讨伐的对象。利诱不成，直接威胁，果然套路都这样。 “原来朝中各位，都在想方设法限制陛下的用度，却没有去想着，如何为朝廷赚上一些钱……国库至今依然空虚，本初兄，可否告诉我，到底是各项开销过大？还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想过，如何让它充盈起来？”刘韬调侃道。 随即起身，也是懒得继续废话下去，直接撂下一句话“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衮衮诸公，当引以为戒！” 第213章 公羊儒尚可用否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衮衮诸公，当引以为戒！ 这句话最早出自五代十国，后蜀国皇帝孟昶的《颁令箴》。后来宋太宗为刷新吏治，亲颁戒石铭于府州县，苦苦告诫地方官，以戒石铭约束自以及手下的官员。 刘韬没指望这句话有什么用，但用来装逼挺好。说完这句话，他直接起身离开，根本没给袁绍解释的机会。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呵，没想到刘中郎，倒是心系天下黎庶。”刘韬走后，袁隗在后面走了出来，其实他一直都在，只是在暗中观察。 他很好奇，这个半年前突然出现，然后迅速崛起的年轻宗亲，到底是什么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袁绍在这里正面和他接触。而他在旁边暗地进行观察，刘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中。 “伯父……很抱歉，我没有完成任务。”袁绍起身行礼，袁隗是袁逢之弟，但却是袁安的哥哥。由于他过继给袁安，所以以前的叔父，就成了伯父。 严格来说，他见到袁术，应该称之为族弟，后者则称呼他为族兄。袁术强调‘庶出’这个身份，未必完全是挖苦，或许是强调两人的兄弟关系。 “他一开始就没有和你合作的意思，最后的那句话，无非是托词，没有任何意义。”袁隗摇了摇头，“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站在陛下那边了。” “一个没有根基的羽林中郎将，不足为虑。”袁绍回道。 “他麾下的羽林军，就是他最大的凭仗，也是陛下看中他的主要原因。”袁隗叹了口气，袁绍对军权的重要性，还不太了解。 比起一个会打仗的将领，一支强大战斗力的军队更有价值。有羽林军在侧，任何在洛阳产生的动乱，都很难成功。除非，引外援！ “想办法，把这支队伍打散……”袁绍试着提议。 “没那么容易打散，不得不说这个刘中郎很聪明。”袁隗摇了摇头，能打散他早做了，“左右监，包括监丞，都是他的义弟……” 义弟不同于兄弟，兄弟是依靠血脉来维持关系的存在。但义弟这东西，是依靠信义来维持的。背叛，意味着信义出了问题。 在这个时代，信义出了问题，那么这个人也算是毁掉了。或许可以沦为爪牙，忍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过日子，但这样的日子绝对不舒服。 刘韬麾下的部队，依靠三个义弟进行掌控。根据调查，不少士卒原本还是四弟的家丁，这意味着，他对这支军队，至少九成九以上的士卒，都能进行掌握。 剩下不到一分，便是他那些担任亲军的族亲。多少会有两个，渴望脱颖而出，飞黄腾达的傻子。休沐日，这些士卒分批出来活动的时候，就是接触最佳的时机。 钱，权，女人……能让一个人，一个男人背叛的东西太多太多…… “既然无法成为合作者，那么就要想办法将他除掉了。”袁隗低声念叨着。 “你拒绝了袁家的合作？”回到宅子之后，刘韬把今天的情况说了出来。甚至为了满足刘元起的好奇，还把那两幅画卷，给带了回来。 只是后者此刻的心思，都在刘韬身上，画卷什么的，已经顾不得去看了。 “打着为陛下好，却时刻与陛下作对的臣子，本身就有问题。”刘韬也没有隐瞒。 “然而据我了解，十常侍的确是在为非作歹，而且他们的人，也在为祸地方。”刘元起觉得还需要劝说一下刘韬，“关键是，这很有可能，演变成，你与整个士族为敌！” “哈哈哈……”刘韬听了直接大笑起来，“然而四世三公的袁家，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有多少没有为祸地方的？说到底，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个世道，其实就是一个比烂的时代。从皇帝到大臣，包括他自己，其实都带着私心，所作的一起，都是为了满足私欲，于是朝政和天下黎庶，没多少人真正去关心…… 刘韬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自从我，宣称自己是公羊儒那一瞬间，被孤立的可能性，早已想到。我甚至不会去争辩什么，因为很清楚，争辩没用。” 一个人在广场上叫嚣再久，也不够别人在网络上轻轻按按键盘的……信息渠道被他们掌控在手中，也就意味着，舆论的传导，也被他们掌控在手中。 于是舆论的引导和煽动，成了这群士族的武器，古往今来，大多都这样。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凑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懒得动动脑子的人，并不少。 问题这是几百年构筑起来的圈子，不是他几年，几十年，上百年就能轻松取代。加入其中，并且逐渐占有，改良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不是那种有耐心和懂得隐忍的类型。 再说自己会魔法，很多事情莽就好，为何还要慢慢装文青，慢慢去融入圈子？ 至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是能弄出一些事情出来。刘宏为了保护自己也好，或者袁阀为了赶走自己也罢，是否会允许自己离京。 在袁绍要求合作的瞬间，在感受到不远处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瞬间，这个想法，在他大脑里面，就已经成型。不得不说，精神高还是有好处的，感官也跟着提升不少。 有时候还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情绪波动。逗了蔡琰那么久，她依然没有生气，一定因素是这个，还有一半，可能是因为幸运术。 是的，这次赴会之前，他给自己四人都附加了幸运术。事实证明，他真的很幸运。关键是幸运术的时间，还没有结束…… “陛下有旨，宣羽林中郎将刘韬，进殿觐见！”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有小黄门过来宣读皇帝的口谕，当然，出示了凭证。 没凭证的话，不去也不算抗旨，否则岂非宫里的黄门，都能乱传圣旨？ “好的，我稍微换件衣服，就去。”刘韬没想到在宵禁前，刘宏还会叫自己过去。本来打算直接动身，但随即想起来，自己刚刚赴宴回来。这一身酒气过去，不太好。 二十分钟后，刘韬来到偏殿，刘宏已经在这里等着。 刘韬要行礼，后者却示意不用，依然让他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刚坐下来，便试探着问了句：“你觉得公羊儒，还能用否？！” 第214章 朕要赏你什么好 刘宏会找自己，刘韬不奇怪。毕竟刘宽也赴会，说不定会私下找到他，然后告诉他自己在宴会上的发言。 但刘宏居然打算启用公羊儒，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难不成，是因为他在文会上，表明自己公羊儒的身份，让这位想到了公羊儒这个学派？ “不……臣觉得……现在的公羊儒派，已经差不多废了。经历了武帝时期，以及王莽时期，现存的公羊儒，臣甚至觉得都不算公羊儒。”刘韬最终摇了摇头。 或者说王莽时期的公羊儒，已经是废掉的。公羊儒的理念就有变易性，春秋二十四年，每个时期都有变易，这个理念，其实刘韬觉得，可以引申为‘与时俱进’。 然而王莽时期的公羊儒，他们会出面支持他，主要是看到王莽打算复兴井田制。当然，也有可能是沉寂太久，打算重新登上舞台。 不管是因为前者还是后者，都意味着公羊学派内部，已经发生改变。若是前者，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摒弃了公羊派的‘变易性’理论，这是对自己学派的背叛，绝对不是改良。 无论大一统，华夷之辩、大复仇和变易性，四大理论，其实才是公羊派的核心理论。至于尊王攘夷和其他理论，更接近儒家原本的理论…… 一群背叛自己学派，却打着公羊儒名头的儒生，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的流氓而已。 “这样啊……那就可惜了……”刘宏闻言有些可惜，能对付儒家的只有儒家，所以听了刘宽的描述之后，他甚至坐不住，第一时间把刘韬叫过来询问。 “关键左氏儒以及遍布朝野，地方那些小学派，无论再怎么跳腾，也没什么用了。”刘韬感慨，“就说臣，今天之后，说不定都要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那你小子，又为何公开表示，自己是公羊儒？”刘宏揶揄道。 “臣一直推崇荀子和公羊学派，但真要算的话，天人感应和天人合一这类，其实又并不推崇。”刘韬回道，主要是想到，自己以后要当皇帝的话，那自然不推崇这些。 如果他没有系统，甚至只能乖乖给人当臣子的话，那他会卖力就好。甚至花费无数心血去研究《左氏》，然后为左氏摇旗呐喊…… 不同的立场，决定了不同的思考模式。所以他现在，甚至不会推荐颍川荀氏。其实也推荐不了，荀氏八龙，都曾经卷入过党争。 下一代的荀彧和荀攸等人……他自己想要，不想给别人。 没个地盘不好随便挖人，毕竟总不能凑个一百零八兄弟大聚义吧？就算是《三国志》系列的游戏，似乎最多也只能结义四个左右，应该不超过五人。 结义太多，也会显得这义气很廉价，他必须要避免这种情况。所以……真的好像要一块地盘，然后好好经营一番。 “你这说法，朕很喜欢！”刘宏闻言大笑，哪个皇帝喜欢在自己脖子上套一副枷锁的？只是转念一想，继续说道，“不过你在文会上，提到的天人感应的用法，朕很喜欢。” 朝中有奸臣作祟，这个不仅可以给臣子用，他也可以用嘛！无非，下个罪己诏而已！ 换了别人当汉帝，估计抹不下面子那么做。但是刘宏本身就已经没什么面子可言，只要能得到实际的好处，那么他就会去做。 如果一个罪己诏，能够把一个不喜欢的臣子撂倒，哪怕被别人说耍无赖，他也会去做。 这点刘韬当然也有考虑进去，只能感慨，那些臣子，总喜欢拿天人感应算计君王。却显然不会想到，若君王不要面子，那么这个天人感应，反而可能会成为限制他们的东西！ 只能说，二代以后，从深宫长大的皇帝，甚至从小接受儒家理念的新皇，应该很难抹下这个面子。关键是，估计也不会有谁，教他可以那么做…… “臣也只是，打算为陛下分忧而已。”刘韬缓缓说道，“毕竟臣，到底是宗亲。” “听说袁绍把你留了下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刘宏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个话题。只是心里的确在权衡，觉得宗亲方面，应该还是可以多加点担子。 关键时刻，果然愿意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些宗室了。 刘韬也没有隐瞒，甚至把事情渲染了一番，把自己一腔忠诚，表现得淋漓尽致。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衮衮诸公，当引以为戒？”刘宏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刘韬的话，毕竟这夸张得听起来就有些假，当然这无伤大雅。 唯独这句话，是真的触动了他，如果大家都能记住这句话，那就太好了…… “把这句话刻下来，放在南宫殿前，让所有上朝的官员，都看到这句话。”刘宏当即看向身边，朝着旁边的宦官吩咐了句。 “遵旨！”随侍的这位宦官，却是十常侍里面的郭胜。不过在刘宏面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堂堂十常侍之一，如同小黄门一样领命，然后出去吩咐下去。 “陛下，臣觉得，这样没什么用……”刘韬尝试吐槽了句。 “朕当然知道没用！”刘宏却不以为然，“恶心恶心他们都是好的！” 闻言刘韬似乎想起来了，这位可是给过狗戴官帽，并指着它大笑：“好一个狗官！” 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那么为了恶心一下群臣，在南宫大殿前面，刻上一个这样的石碑，感觉反而逼格提升了不少。 只是这样想想，觉得刘宏有些可怜，没办法给予实际的反击，只能这样来一下过瘾。 “对了！”刘宏随即想起了什么，看向刘韬，“爱卿既然表现那么忠诚，朕也不能没有表示……爱卿想要点什么？” 喵喵的，这玩意还能直接选的？刘韬有些呼吸加速，然后理性，或者说那开始强大的大脑，开始告诉他：刘宏应该是，不知道应该拿出什么来奖赏你，才那么说的。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要钱，刘宏本身就没钱；其他的东西，自己估计也不稀罕；封官，感觉也不现实，刚封羽林中郎将，再往上那岂非要封将？ “呃……”问题是刘韬也不知道要什么才好，总不能说不要，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要的话，刘宏会看不起自己。 “对了！”刘韬突然想起了张飞的那副画卷，“臣想要个侍女，问题是，她可能是宫中的女官……” 第215章 买一送二 以前一直想要找借口，把貂蝉给弄出来。毕竟再过几年的话，那可就要便宜王允，再后来还要给董卓和吕布经手，当然不能忍。 尤其是那个时候，自己可能是在外面，估计不会在洛阳。想要趁乱找到貂蝉，没那么容易，可放过这位的话，估计自己会后悔。 他也不强求，把所有历史美女都收了。但既然遇到了，那么就不想要错过……或许每个穿越者，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历史美女收集癖吧？ “朕的女人，你都敢打主意？”刘宏闻言有些诧异，但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半开玩笑的，用不满的语气问了句。 “据臣所知，普通宫女三十岁就放出宫，而女官最多四十岁就出宫了……”刘韬反驳。 除非成为妃嫔美人，否则宫女对于皇帝来说，就如同玩物或者消耗品。十几岁进入皇宫，然后待上十几年后才能离开，把青春留在了皇宫。 “冲你这个胆量，朕可以答应你！”刘宏闻言一愣，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意思的他，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把宫女赏赐给某个臣子，最近几年似乎也有做过，刘韬并非第一次。 顿了顿，反问道：“只是说起来，你小子也没有进入过北宫，能看上谁？” “臣的确没有进入过北宫，不过前段时间，似乎有些宫女外出，偶然给我四弟看到，然后就把人群之中的一个，画了下来……文会的时候，其他人说看服装，应该是个女官。”刘韬也就实话实说，反正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前几天？”刘宏有些疑惑，毕竟宫女一般不会出宫。 “前几天的话……”郭胜似乎有印象，“侍中赵谦官帽官服因公损毁，必须要重做。想来，应该是负责貂蝉冠的女官，为其确认尺寸问题。” “赵典的侄儿？”郭胜那么一说，刘宏倒是想起那么一个人，而郭胜闻言点了点头。 老赵家也算了不起，赵典的父亲赵戒，在皇帝时期就是太尉。于是荫赵典为郎官，刘宏刚被立为皇帝时候，赵典还当过一段时间卫尉。 赵典虽然已经去世，但他哥哥的儿子赵谦，蒙荫拜郎官，如今也当上侍中。同时赵谦的弟弟赵温，也举孝廉，如今在洛阳担任郎官。 赵家对汉室，也算是忠心耿耿，所以特殊照顾也正常。于是深居北宫的宫女，出宫帮忙量尺寸，也算正常。只是没想到，被刘韬的四弟看到了。 其实此刻刘韬心里更震撼，别真是那么巧吧？不不不，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突然发现这个幸运术实在太强，从张飞看到这群宫女，如果这算是巧合。 那么他赴宴刚好拿的是这个画卷，然后被认出是女官，之后刘宏找自己对话，给自己赏赐，于是自己要女官，结果偏偏真的是貂蝉女官……那肯定不可能是巧合！ 一时间有种，想要把源力魔法点满的冲动。毕竟新手级的幸运术就这样，真的到了大师级以上，那岂非敌阵上空都能降落陨石的程度？如果真是，那还费什么心思点火系？！ 别看有效时间只有四小时，可人生能有多少个四小时，运气能连续那么好的？所以，对不起，曾经还小看了源力魔法，如今看来，这个系的魔法，其实才是最厉害的！ “貂蝉女官啊……”刘宏想了想，“把女官和帮忙的宫女都叫来！” 很不巧，或者说很巧的是，他对那边的宫女，不太感兴趣。算下来其实就三个宫女，针线活的确细腻。就是手太细，摸起来没感觉，关键该大的地方不大，长得漂亮也没意义。 漂亮的宫女他看多了，十多年下来，已经是审美疲劳的程度。也就是说，刘宏宠幸美女，主要不是外表，而是身材，然后是性格。 也就是说，只是纯粹漂亮，哪怕非常漂亮，反而没什么意思。 十几分钟之后，陆续有三个女子进入偏殿。为首的女子大概二十二岁上下，十二岁入宫，转眼已经十年。从小宫女混成貂蝉女官，都是凭着实力混出来的。 或者说，履历差不多了，就派去貂蝉女官这里帮忙，去年才接替女官的官职。同时另外一个宫女，也因为年纪到，就出宫了。后来又调了两个宫女过来，供自己使唤。 “陛下圣安……”三人上前，其实更多的忐忑。刘宏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关键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办法成为妃嫔，才是真正的糟糕。 突然被刘宏叫来，其实三人真的很怕，也想不明白，为何三个一起叫来。来到这里看到刘韬的时候，更担心，陛下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吧？ 宫中闲聊的时候，听说有些达官贵人，还有这样那样的怪癖…… “长得的确标致……”看到三人，刘宏也就是稍微看了一眼，三人长相都很不错，或者说能选入宫中的，外表肯定就不会糟糕，甚至普通的货色都没有。 总有人希望刘宏沉迷在这个上面，所以当然要按照最高标准来选。十二三岁开始，身边都被各种美女萦绕，刘宏当时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把控得了？ 然而就算再美好，十多年下来，感觉就算如此美丽的女子，居然也已经没办法吸引他的兴趣。身材不太好，尤其他不太喜欢生涩，后面那两个十几岁的宫女，年纪太小。 当年看到如今的何后，就是她丰满妩媚，同时大胆热情……这才深深吸引他的注意。 和她比起来，宋皇后就如同集礼教为一身的女子，非常无趣，倒是长得还凑合。只是她就不是自己挑选的结果，两人的婚姻，本身带着政治色彩，后来废掉也就废掉了。 “看中了谁？”刘宏指了指这三人。 刘韬其实也犯难，毕竟三人都很美丽，根本看不出貂蝉是哪个。严格来说身为女官的这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才是现任貂蝉。 然后191-192年左右先后许给吕布和董卓，到时候都快三十了吧？按照时代的标准，三十岁的老姑娘，还能吸引谁的注意？反之，她身后那两个，十几岁的姑娘，比较有可能！ 七八年后，二十岁上下，正是脱离了少女，开始成熟的关键时期，也是最娇媚的时期。 “有点为难啊……”刘韬看向刘宏，两个都很美丽，实在不知道谁才是调查。也不好问名字，搞得好像是自己以前就认识她们一样。 “有什么为难的？”刘宏指了指三人，“都赏给你了，这样就不为难了吧？！” 第216章 贴身侍女任红昌 三个有些惊悚，刘宏会不会是故意开自己的玩笑啊？有那么一瞬间刘韬真的有些怀疑。 “臣拜谢陛下恩典！”然后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谢恩，把三女笑纳下来。喵喵的，按照这几次和刘宏的接触，稍微迟疑一下的话，这家伙估计能直接收回这句话。 “都这样不就好了？”刘宏闻言大笑，“朕不喜欢那种明明想要，还要假装惶恐的。” “臣与陛下，哪还需要这样？”刘韬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 “不过……”刘宏话锋一转，态度居然严肃了一些，“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没给你的，你不能乱拿！” 陛下，莫非您是看过满城尽带黄金甲？转念一想，刘宏这番话，未必隐喻皇位，只是顺便打压一下，免得自己得寸进尺。 整个皇宫里面，宫女的人数就在四千，这还是最近两年裁减了两千的结果。桓帝时期，宫女就已经有五六千，到司马炎时期，宫女甚至突破到一万人。 宫女的主要来源是良家女，能出宫的，也意味着本身没有被皇帝宠幸过。宠幸过的，哪怕只有一次，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出宫…… 可问题是这几千人，时不时还要补充一批，刘宏要多么有能力，才能轮一遍过去？ “臣受教！”知道是知道，态度还是要，刘宏摆明要敲打自己，顶嘴就没必要了。再说，不还有句俗话‘虚心受教，下次还敢’么？ “夜了，三女你自己安排，朕要回去休息了。”刘宏说完，打了个呵欠，起身离开。 偏殿之中，刘韬和三女面面相窥，颇为尴尬。刘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三女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就发生改变。 宫女选自良家，以妃嫔预备役的身份进入皇宫。哪怕最终得不到宠幸，至少还有机会离开皇宫，拿着十几年存下的月例，回去找个人嫁了。 可皇帝赏赐，那是另外一个概念，类似赐婚，却没有正式名分，三人被赐给刘韬，意味着三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便是他的妾。严格来说，是没有身份的妾。 能不能成为妾，还要看三人的表现。也有可能，在不懈的努力下，转正为妻，前提是刘韬还是单身，或者与妻子和离。 典型的例子就是卞夫人，以侍妾的身份呆在曹操身边，因丁夫人与曹操和离得以转正。 “奴婢拜见家主！”为首的貂蝉女官到底入宫的时间更久，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主动来到刘韬的面前，向他行礼，同时也是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其他二女见状，也是连忙上前行礼，不敢怠慢。现在她们三人的未来，都在刘韬手中。是宠爱，还是冷落，甚至是送人，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叫少主吧，家中尚有长辈。”刘韬摇了摇头，这还没分家，家中还是刘元起当家。至于老爷和少爷，来这里也快两年，就没听到别人说起，应该不是这个年代的称呼。 “少主！”三人连忙行礼。 继续呆在偏殿也不对，刘韬只能先让三女跟着自己，朝着军营方向过去。 “你们三人，都叫什么名字？”刘韬随口一问，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找到传说中的貂蝉。问题是他身后有三个宫女，总不能都是。 “婢子王璃，出身太原……”为首的宫女连忙回道。 “婢子任秀（李玲），出身九原（陇西）。”其他两个小宫女，几乎在同一时间回答。 “太原王氏？”刘韬看向王璃，如果出自太原王氏的话，被王允收为义女可能性较高。 “的确是太原王氏，只是婢子这一脉，与嫡系，早已出了五服。”王璃不敢隐瞒，若是嫡系的话，自然也不用选入皇宫，和其他世族联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任秀……你出身九原？”刘韬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另外一人，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上下的宫女。此女年纪还小，不过隐约已经能看出，以后的姿色尤在王璃之上。 比甄姜漂亮了许多，蔡琰……估计也比不上，三人同时出现时，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婢子的确出身九原，父亲曾当过官，奈何先父早亡，家道中落，只能进宫碰碰运气……”任秀连忙回道，“对了，父亲临终前，替我取了个表字，叫红昌。” 任红昌，任红昌……按说还有一个版本叫刁秀儿的，过真要算，她可不也是‘秀儿’么？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哪有两个名的，除非任红昌是罪犯之后…… 可罪犯之后，可没有资格选入宫中，这本身就是一个BUG。 其实无论《三国平话》还是《三国演义》，本身就有无数不符合历史的地方。尤其是涉及原创剧情的情况下，就显得更加的突兀。 这个世界哪怕真是演义世界，看来至少也进行过休整，把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修复。任秀，表字红昌，所以是任红昌，也就是貂蝉……原来，貂蝉就是你…… 刘韬松了口气，自己运气到底还是幸运到了最后。貂蝉到底是给自己‘刷’出来了，尤其现在，她属于了自己。与貂蝉相比，其他两人，就变得没那么重要。 一般来说，放在身边也赏心悦目，不过眼看那边有蔡琰和甄姜，这边又多出三个俏婢，谁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的话也不希望放在家里，年纪小的还好，王璃不保证，万一不小心成了自己继母，那才叫做糟糕。这也是，直接带着她们三个，直接过去军营的主要原因。 “益德，看看我把谁带了回来了？”刘韬远远看到张飞的时候，朝着他喊了一声。 张飞疑惑的抬起头来，当看到刘韬身边的王璃时，有些诧异，而且有些惊喜，但更多是疑惑。大哥为什么，可以把宫女带出来，多少有些担心。 “你我兄弟一场，说好有福同享，以后这个王璃，就跟着你了。”刘韬微笑着说道，随即来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但记住了，这个只是妾，不要用情过深。” 混过皇宫的，多少都会有些心机，不可不防。 随即找到关羽，把李玲交给了他，后者虽然推说不用，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勉强收下。 “兄长……说好的有福同享……”卢琰有些期待的看向刘韬。 “这是我的贴身婢女，你就别打主意了！”刘韬摇了摇头，“都要成亲的人了……” 第217章 大殿前的石碑 卢琰带着几分鄙夷的眼神看向刘韬，知道用这种眼神，也意味着他终于是变坏了。 “别这样看我，我没开玩笑……”刘韬连忙解释，“皇甫恬那性格，怕是不能容忍你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哪怕是个婢女。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卢琰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皇甫恬的性格，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相信我，你们成亲之后。如果你翻不了天，那么侍女或者侍妾什么的，没有对你更好。如果你能翻天，那么她会主动给你选侍妾……”刘韬缓缓说道。 对，他就是要引诱卢琰反抗，男子汉大丈夫，被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太窝囊了。也别说是因为他爱她，双方目前似乎也没多深的感情基础。 快要成亲是真的，一切基本上已经料理完毕，剩下的无非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成亲。宅子皇甫家已经帮忙租好，这段时间也在修整，作为婚房使用。 “二哥，大哥说得对，现在你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女的，不太好。”关羽和张飞也是陆续上前，只是身为既得利益者，两人的劝慰，感觉没什么说服力。 “好好好，这次我认了。”卢琰也没辙，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四人身后，三女的心思各有不同：王璃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没想到刚刚给陛下赐给这个男人，他随即就转赠给了另外一人。莫非自己，长得如此不堪？ 李玲怯生生地看着关羽，出身陇西李氏，她对武将天生就有好感。再加上关羽如此雄壮，突然觉得就这样伺候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任秀却是有些惶恐，自己居然是贴身婢女？很多时候，贴身婢女，可是作为侍妾预备役存在的。意识到这点的她，抬头看了看刘韬，然后羞涩的低下头来。 之前没有注意，突然发现，此人也挺俊俏…… 事情最后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问题三女也不可能放在军营里面，所以暂时就由刘韬，带回宅子里面。好在宅子里面，本身就有好几个房间，再说两人不在的时候，王璃和李玲也可以住在他们的房间里面。 “所以说，陛下居然还赏赐了你三个宫女？”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刘元起砸吧砸吧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主要还是陛下，很满意我对他的忠诚。”刘韬回道。 “我不是说过，孤臣由我来当的吗？”刘元起有些头痛，这次文会，刘韬算是把一大片的士族都给得罪。好好的，说自己是公羊儒算什么？ “你我都是宗室，没有陛下，没有大汉，我们什么都不是。”刘韬随口回道，或许可以依托于某人，然后若是赌对，那人成了皇帝，或许可以家族的富贵可以得到保全。 刘晔当初投奔曹操，到底是冲着汉献帝过去的，还是冲着曹操过去的，很难说。只知道后来刘晔的下场并不好，或许汉室宗亲，天生就容易被猜忌。 有他这个例子在前，刘韬从一开始就绝了投奔任何一个人的念头。潜意识又不爽刘备，那么自然只能自己起兵，要知道，当时魔法塔都还没有开启，他心里其实有点慌的。 “也罢，事已至此，以后我也不好再管你了……”刘元起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看了一眼三女，少不得有问了句，“此三女，你打算怎么安顿？” “放在宅子里面呗，反正我们三兄弟也会隔天隔天会回来这边住。”刘韬随口回道，“再说，也顺便省了去人市买几个婢女的功夫。” 在用人方面，刘元起比自己还要挑，来这里那么久，去了人市好几次，都没有能买到或者雇佣几个婢女的。要么就是嫌外表不好，要么就是性格不行，再不然不正规不能买。 “这话倒是……”刘元起闻言，居然还真的同意了。这一刻刘韬甚至怀疑，这婢女一直没有落实，是不是这位，舍不得这笔钱？！ “婢女姑且不说，粗使的佣人，总要雇佣几个吧？”刘韬提醒道，就是雇佣一些洛阳本地人，帮忙收拾收拾房间，然后做点粗活脏活什么的。 这种帮佣，就和伙计差不多，晚上是要回去睡觉的，所以安全性也高一些。至于护院方面，刘韬早就安排了十个，原本他麾下的士卒担任，宅子的安全性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一周。期间蔡琰和甄姜来过，看到任红昌的时候，多少有些诧异，同时也带着几分警惕，毕竟此女，长得有些太美了！ 后来刘韬介绍，这是他的贴身婢女，是陛下赐下的，二女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蔡琰的来意，刘韬也猜到，就是文会上，蔡琰提出的，治《公羊》的这件事。刘韬答应过，所以就算多么不情愿，也不得不慢慢研究《公羊》。 这意味着，书成之前，他和蔡琰会长期见面，同时至少相处一个时辰以上。这不甄姜担心出什么问题，于是索性也跟过来。 没办法帮忙治书，但快要帮忙端茶倒水，顺便提前和未来的公公打好关系。 新一周的月曜日，群臣如期来到南宫大殿，时，发现这里多了一块石碑，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刻有字。结果上前一看，神色多少有些古怪。 “邓太尉，可知这番话，出自什么典故？是那位先贤所言？”司空张温对这番话有些好奇，少不得向身边的邓盛问了句。 “或许是邓某才疏学浅，这出处，是在无从知晓。”邓盛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袁隗。刚刚开始，他看到这个石碑时，脸色就不太好，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袁司徒，莫非您知道？”邓盛问道。 “这却不是什么先贤所言……”袁隗深吸一口气，“此乃羽林中郎将刘韬所言。” “呵……”邓盛闻言，想起散会的时候，袁绍留下过刘韬，顿时会心一笑。 “看来刘中郎将，对我等，有些意见啊？”朱儁看向身边的刘韬，两人刚刚在路上碰见，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我可没有专指某人……”刘韬摇了摇头，“光禄大夫可不能这样污蔑下官。” “只是这个石碑既然立在这里，刘中郎将，可脱不开干系了。”朱儁提醒道。 “如果害怕的话，当初我干脆都不说这句话。”刘韬摇了摇头，能对这句碑文反感的，本身也不会是什么为民做主，心怀社稷的好官…… 第218章 有刺客 自从刘宏弄出那么一块石碑，三公九卿各级官员上朝，都少不得要先看到这个石碑，然后才能进入大殿。 当然对于这些老狐狸来说，这点小伎俩根本不算什么。别说是看到，就算要求他们，进殿前都要颂念一次，脸色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刘韬很清楚，刘宏应该更清楚，不过仅仅为了恶心一下他们，都可以那么做。细品之下，这才是刘韬最感慨的地方。 只是这石碑出来之后，刘韬就被刘元起勒令要低调做人。再加上后续，居然真的没有人再邀请他去参加文会，或者聚会什么的，他也乐得清闲。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十二月份都过半。新的造纸作坊已经建设完毕，只是和其他造纸坊不同，这个作坊，仅生产厕纸这一种纸。作坊规模，是原本的三倍大。 与此同时，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用于书写的纸张，已经制造出来。颜色类似烤青过的竹简的颜色，并没有多么白皙，不过饱和程度高，纸质柔软坚韧，是合格的书写用纸。 从开始制作，到完成，仅仅一个月上下，从第二批开始，每三天就能造出一批。 “怎么样？”刘韬把竹纸交给蔡琰，让她试用。 “略胜于蔡侯纸，但品质没有提升很多。”蔡琰简单书写了几个字，然后回道。 “然而蔡侯纸正式制作，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完成，这个只需要一个月，算是书写纸张里面，最糟糕的一批。”刘韬笑道，“关键价格，不到蔡侯纸的十一。” “那么便宜？”这次是蔡琰被吓到，蔡侯纸三张左右等同于一个竹简，也就是说这种纸三十多张，才相当于一个竹简的价格。 “熟练之后，尤其是批量制作的之后，价格还能进一步下降。不过卖相不太好，而且长期保存的情况下，和蔡侯纸也差不了多少。”刘韬把玩着一张纸，这玩意很不经搓揉。 品质来说，也就是比后世的元宝纸稍微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多月的造纸时间，直接压缩到一个月，也没办法强求太多。好在同时实验的，还有其他的纸张，只是周期上面，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陆续知道结果。 “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蔡琰突然发现，眼前这些纸张，有些高贵起来。不是品质提升了，而是它代表的意义有了很大的改变。 价格那么便宜，只要能够批量生产的话，那么天下寒士，也能多一些学习的机会。 “其实根本一点都了不起……”刘韬抚摸着这些纸，“只要书籍依然掌握在世家手中，普通人很难接触得到，那么这些纸再多，也只是少数人使用的东西。” 纸张便宜最大的好处，就是更多人买得起。只是买得起，没有书本可以抄录，又有什么用？没办法去学习的，依然没办法学习，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你怎么可以那么说？”蔡琰却不同意这个观点，“哪怕只有更多的寒士，可以有机会多看一些书，天下的人才，也能更多。对大汉来说，就是好事！” “你那么说的话，也是……”刘韬笑了笑。 这是一个没有公立学校的时代，所谓的书院学院，大多都是宗族的族学。比如颍川书院，那是颍川各大宗族出资，供宗族里面的子弟学习的地方，一般的寒士都没有资格进去。 郭嘉是寒门不假，但颍川郭氏也是一个大家族，郭图就出自颍川郭氏。再说，也没有准确的证据，证明郭嘉曾经进入过颍川书院学习过。 公立的，也就是个太学，学生基本上是官宦子弟，所以和寒门没什么关系。原本还有个鸿都门学，发展好，未必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立学院，奈何如今关门了。 解决的办法他也有，只是这样很得罪世家，回报也需要在十几二十年之后才能获得……慢着，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刘宏来做挺好。 可以让刘宏作为第一发起人，这样自己第二个做，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你在想些什么？”看着刘韬的神色不断改变，蔡琰不由好奇的问道。 “只是想到一个利国利民的政策。”刘韬笑道，顺便补了句不利世家就是了…… 蔡琰很好奇，只是刘韬却卖了个关子没有说。随便聊了几句，把话题引走，然后就示意回去，他打算趁天色还早，进宫一趟。 蔡琰也意识到刘韬有其他事情要做，也没有胡搅蛮缠下去，跟着他开始返回洛阳。 车子从造纸坊里面出来，工匠，主要是几个大匠，都纷纷出来送别。这次造纸出来，证明刘韬给的几个改良手段，是真的管用，这使得刘韬获得他们的认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随着正式的纸张造了出来，他们分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此刻的他们，已经铆足精神，打算投入到其他的实验之中。 “天气开始转凉，御寒的衣物准备够没？”路上，刘韬随口问了句。他租住的宅子已经提前砌了炕，冬天的保暖问题可以不需要担心。 “原本就有一些皮裘，同时还有毳衣和棉衣……”蔡琰回道。 毳衣是用毛布织成的长袍，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而且还是古代天子和士大夫的礼服。或许是材料贵而少，或许是象征性的问题，所以没有彻底普及下去。 棉衣不是棉布织成的衣服，而是填充了木棉绒的衣服。由于木棉绒产量不高，所以一般家庭也用不起。 “我最近在宅子里面砌了炕，有点类似地龙的东西，要不要给你们也砌一个？”刘韬觉得这样还不够保暖，于是提议，“就当是，你帮我治书的答谢。” 地龙主要是皇宫供暖所用，皇宫里面就有，工程大而且耗费也大，非一般人能使用。相比之下，火炕还比较实在一些。 蔡琰原本不想凭白接受刘韬的好意，这样欠下的人情很难还。可刘韬既然说是答谢，那么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大冬天的，能暖和谁会想要硬抗？ 话说当头，外面却是传来一声惨叫，随即马夫后仰翻倒在马车里面，胸前一支箭矢。 “糟糕！”刘韬第一时间给自己和蔡琰附加了‘天国护甲’，施展成功也意味着，他们此刻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 洛阳周围当然不可能有敌军，若有，那么只能是——刺客！ 第219章 来者不善 谁要杀我……不不不，实际上仔细想想可以想到不少人。明明还有别的手段，但直接上杀手的话，是不是有些犯规？ 不不不，也不是那么说。严格来说，政治斗争之中，直接使用刺客也是一个手段。荆轲刺秦王，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世界的格局都有可能发生改变。 “有刺客，小心点！对了，你会架马车吗？”刘韬有点后悔，出来怎么没有带上护卫。 “嗯……”蔡琰也有一些慌，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洛阳是京城，是大汉的都城。然而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居然有刺客在大白天的出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路上也有那么几个行人，不过此刻已经匆匆离去。连个愿意帮忙的人都没有，刘韬真的很想吐槽。跳下马车的他拔出腰间的横刀，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装备。 穿的是普通的袍服，不过外面套了一层‘天国护甲’，可以用的攻击魔法是‘魔法箭’和‘火矢’，只是后者太显眼，除非能做到灭口，否则最好不要随便用。 攻击魔法还是太少了……刘韬有些感慨，但好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也在刻苦锻炼。 “立刻驾车回去搬救兵，我觉得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刘韬说了句，然后翻身下车。 蔡琰咬了咬牙，强忍着对车夫尸体的不适，迅速取代他，驾车朝着洛阳城内赶去。才女就是才女，她的脑子很不错。 心里很清楚，留下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可能还会拖累刘韬，甚至两人都要死。回去搬救兵……不管结果如何，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谁派你们来的？难道就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刘韬看向几个刺客。不出所料，他们的目标果然是自己，蔡琰离开也没有阻拦。 “快要死的人，没必要知道这些。”为首之人回了句，然后迅速带着其他几个同伙，朝着刘韬杀来。在通往洛阳的主干道动手，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以及速战速决。 为首者一般是第一知情人，可以的话刘韬打算将其生擒。脑子好就是方便，短短的时间，刘韬已经大概知道应该怎么做。 依靠走位，三道魔法箭瞬间释放出去，依靠角度把其他刺客击杀。他当时做了‘甩出’的动作，所以看起来就是释放了某种暗器。 只是这样一来，也让为首的刺客靠近了他，刺客的职责就是杀死目标，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或许不懂，刘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五个手下都给杀死，但这不重要。 短剑迅速朝着刘韬的胸膛刺了过去，行刺，讲究效率当然是‘刺’，劈砍这样的动作刺客几乎不会用。 “你有没有想过？”刘韬却是看向他，不躲不闪，“这个世界上会有杀不死的人？” 对方一开始没有仔细听，短剑就要刺中对方，目标说些什么，已经没什么重要。但直至短剑刺中对方的瞬间，他才意识到：刚刚他说什么来着？ 短剑就这样，停在对方胸前，怎么都刺不进去……明明有刺中的感觉，却刺不进去。 只是很短的错愕，刘韬的横刀猛地挥砍出去，将他两条胳膊砍断，随即横刀翻转，又砍断了他的两条大腿。 “看来我也有些力气了……”过程不太完美，没有那么利索，但自己的力气的确比大半年前，要强大了许多。终于，有了那么一丢丢军人的感觉。 弯下腰来，用手扼住对方的嘴巴，然后仔细检查。 口腔里面没有毒囊，要么是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手段，要么就是这不是什么专业的刺客。刘韬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放水效果不做好的话，不小心把自己毒死就惨了。 “是谁派你来的？”刘韬戏谑的看向对方。 “哼……”断掉了四肢的刺客拒绝回答，显然是属于那种，专门干脏活的死士。 “死士啊？”刘韬眉头一挑，“我最怕的就不是死士！知道什么东西，比死还可怕？” 手一伸，然后使用治疗术，帮他止血，对，也仅仅是止血的程度，没必要痊愈。 后者觉得很不可思议，目标就这样朝着他四肢一抹，然后伤口的血就止住了。随即一股清凉的感觉在体内涌现，开始流向四肢。 活力再生，无法断肢重生，但却可以利用透支生命力的方法，来回复伤势。 “看，你没法死了！”刘韬笑吟吟的看向对方，“生不如死，你怕不怕？” 后者还没有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刘韬已经给他肚子来了一刀。直至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刘韬的意思……死不可怕，想死儿死不了，才是真的可怕！ 再次给他简单治疗了一下，刘韬带着几分阴森的语气说道：“第一次完成，我很好奇，你能坚持第几次，才会乖乖求死？别想咬舌，血流不出来的话，也死不了的。” 差点想要咬舌自尽的刺客，此刻都有些崩溃了。他很硬气，不过在刘韬来了三次狠的，亲眼目睹自己的肠子都给拖出来，有塞回去的情况下，他是真的崩溃了。 “我说，我说……派我过来的人是……袁……”刺客是真的崩溃了，他刺客真的不想说信义，他现在只求速死！ 刚说出一个‘袁’字，一支箭矢射来，将其射杀。刘韬甚至想要出手治疗的机会都不给，贯穿了他的脑子。更让他担心的是，远处那一支慢慢过来的军队。 “刘中郎将，没事吧？”五十个士卒来到他的面前，为首的将领正是淳于琼，刚刚射出这一下的，也是他。 “这不是淳于校尉么？”刘韬微笑着看向对方，隶属北军的淳于琼出面灭口，还真有他的。尤其现在被五十人包围，情况不太好。 看了看魔力值，还有两百多，按说幸运术都已经加持了，没想到还那么倒霉。或许，幸运术针对刻意的恶意，也只能起到削弱的效果吧？ 好在蔡琰不在其中，也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幸运逃脱了。最好是逃脱了，别浪费自己在她身上施展的那个幸运术！ “我们正在训练，听到这边有骚乱，于是过来看看……所以现在情况，到底是有人行刺刘中郎将，您，恶意杀了人？”淳于琼戏谑的看向刘韬。 第220章 朱儁赶到 要判断眼前的是不是敌人，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给他施展一个魔法，比如说时间操控。不过刘韬很坏心，所以他施展的是‘火龙的祝福’。 给予敌人痛苦，便是对己军的祝福，这应该才是这个魔法名称的真正含义。魔力越强，伤害越高，运气好刚刚遭遇敌军，对方就都给烧没了。 若淳于琼这五十人是友军，那么他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在消耗了20点魔法值之后，一股红色的魔法能量，先是在自己身上生成，然后突然就朝着淳于琼等人身上缠绕过去。 按说会造成65~75点的伤害，只是如何表现出来，刘韬其实还挺好奇的。 淳于琼还在好奇，刘韬为何在他说完话之后就沉默不言。到底是默认，还是在伺机而动。只是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用，今天完全可以定他一个蓄意杀人罪。 不仅杀人，而且杀了六个，就凭这个，革职查办都还是轻的。关键是名声，一个喜怒无常，随意杀人的存在，以后也别指望还有谁会愿意靠近。 整个过程，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出了问题，还会有补救措施。袁隗一个月没有行动，那是因为筹划和准备，就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吸吸……哪里传来的焦味？”不知道哪个士卒突然说了一声，其他士卒也是纷纷反映过来，空气中的确有一股焦味。 正说着，以淳于琼为中心，周围所有士卒，突然就着了火。好在火势不大，就是稍微灼伤一下，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程度也有所差异，其中有20人灼烧稍微严重一些。 理论大概是明白了，这次‘祝福’造成敌军70点伤害，按照最低伤害1点进行覆盖，覆盖了50名敌军，每人扣1点气血。溢出的20点，再让前20名士卒，多受到1点伤害。 然而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分神，刘韬却是迅速过去，一刀横在淳于琼的脖子上，将其制服起来，并且就这样看向眼前这些北军士卒。 “演戏可以更假一些吗？”刘韬看向淳于琼，“能那么快过来，显然你们就在这附近，否则很难第一时间赶来灭口……” “刘中郎将说什么胡话？”淳于琼却是浑然没有被挟持的自觉，“我们正是听说这边有人乱杀人，所以过来看看。结果远远看到一人在折腾一个伤患。” “然后你出于仁义，一箭射死了那个伤患？”刘韬冷笑。 “射杀？怎么能那么说？我把谁杀了？”淳于琼直接装傻，面前这五十人，居然硬是没有一个吱声的。这里没有第三方，意味着淳于琼死活不认，那么这人还是刘韬杀的。 这边五十人可以给他作证，问题是谁来给自己作证？这年头也没有指纹检测，有时候要诬陷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 “这边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是朱儁带着十来个家丁，来到现场，“刘中郎将，为何挟持淳于校尉？” “我如果说，我不这样，可能会出问题，朱光禄可相信？”刘韬微笑道。 “光禄大夫，此人丧心病狂，当路斩杀六名行人不说，还杀红了眼要末将杀了，你可要做主啊！”淳于琼有些郁闷，怎么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朱儁。 “现在不管谁对谁错，都给我分开，否则一起治罪！”朱儁却是怒吼一声，家丁立刻上前，将两人分开，同时也开始勘察现场。 “说说，什么情况……”朱儁派人把刘韬保护在其中，这才向他询问。 “光禄大夫，千万不要靠近他。”淳于琼算是看出来，朱儁根本一开始就在维护刘韬。莫非是因为都是光禄勋下属，所以更愿意相信刘韬。 淳于琼想过很多情况，但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这些人身上会突然着火，关键刘韬趁机将他挟持。否则按照预定情况，最好是生擒，不行也会把他斩杀当场。 结果被挟持了一段时间，朱儁居然过来了，而且公开站在刘韬这边，大出预料。 “你觉得我会信你？”朱儁看向淳于琼，“你们两个我都不相信，但我相信过来求救的蔡家女！她慌慌张张过来向我求助，说有刺客正在刺杀刘韬，我这才带人过来查看！” 淳于琼一愣，隐约想起来有一辆马车疯狂冲过去。按说如果蔡琰是向他们求救，那么说不定会一起解决。可当时蔡琰不知为何，却是迅速冲了过去，以至于难以拦截。 没想到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向朱儁通风报信了。 “地面上那六人，手上都有武器……”朱儁分析道，“六个手持武器的，面对刘韬一个，这个情况说明什么？” 随即看向刘韬，指了指最后一个中箭倒毙之人，问道：“就在此人的情况，我不明白。” “我正在尝试审讯，已经让他说出幕后指使之人，似乎姓袁。只是在说出之前，这位淳于校尉，一箭射过来，将其射杀……”刘韬没好气的说道。 朱儁看了看那死者，又看了看淳于琼，刘韬身上根本没有弓箭，反而是淳于琼身边那弓箭，实在是够显眼的。 “真是……本来要回去服丧，没想到居然还遇到这种事情……”朱儁有些头痛，掐两天家中来信，言母亲亡故，所以他已经辞官回去守孝。 今天以前是休沐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坚守到最后一天。于是今天才开始收拾，浪费了半天的时间，然后开始出城，结果居然就在门口附近遇到蔡琰，实在太巧。 也多亏了太巧，否则的话，估计刘韬要出意外了。 袁……袁阀做得有点过分，方法多得是，居然打算直接灭杀刘韬，就有些不耻。奈何证人已经亡故，唯一的线索就是淳于琼。 “淳于校尉，可敢随我去廷尉处，好好说明此事？”朱儁碍于人数问题，只能用比较柔和的方法提议。 “…………”淳于琼倒是不慌，廷尉那边，袁隗已经打点完毕，真的去了廷尉那边，他显然是占据主动的那个。 只是现场没有处理好，有些东西很难解释，但总体对他不利。 就在淳于琼，在考虑进一步灭口的时候，却不想身后，又有百来人，朝着这边过来…… 第221章 难怪我那么走运 “兄长，无恙否？”只见张飞带着128个羽林郎迅速过来，看他们寻常打扮，应该是休沐日出去闲逛。 “你们怎么会来？”刘韬有些惊喜，有张飞的话，那么淳于琼也翻不了天了。于是把淳于琼朝着推开，由朱儁的家丁接管，这才朝着张飞招了招手，表示无恙。 “我们正要去给二哥买贺礼，结果看到蔡家女驾着马车匆匆而来。想起今天她和兄长一起去视察造纸坊，我立刻就急了。”张飞回道。 也是巧合，卢琰也就是这段时间成亲，不仅是身为同袍，还是结义兄弟，少不得要送去一些贺礼。于是就想说，趁着休沐日出来选购，谁知道遇到蔡琰求救。 想都没想，立刻就朝着这边赶过来，甲胄武器什么的都没有带，就是张飞等少数几人带了横刀。不过眼前不到百人，问题不大。 朱儁看了看张飞等人，有些印象，出来的时候这一百多人招摇过市，想装看不见都难。只是没想到，这百来个人，居然是羽林军的。 只是说来也巧，刘韬这边遇刺，然后淳于琼出现，再然后蔡琰去求救，那么快就遇到了自己，然后遇到了羽林军的这些。 再加上刘韬自己争取了一些时间，让原本双重伏杀的情况，瞬间反转。 “兄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张飞看了看地面的六名刺客尸体，然后又看了看朱儁和淳于琼，明显这是三拨人。 “这边这位是光禄大夫朱儁，过来帮忙的。至于这边这五十个……给我拿下！”刘韬介绍了一下朱儁，然后到淳于琼那边的时候，心中的不爽立刻爆发出来。 “喏！”张飞闻言立刻会意，带着麾下兄弟，朝着淳于琼部围了过去。 “你们敢？”淳于琼就要拔剑。 却不想张飞猛地向前一冲，一拳将其撂倒在地。就这种街头打架级别的战斗，张飞在涿县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先声夺人自然是会的。 其他羽林郎一拥而上，再加上朱儁家丁也加入帮忙，最后不到五分钟，淳于琼在内所有人，都被擒下，没有出现伤亡。 “看来我今天是走不开了……”拿下淳于琼之后，朱儁却是有些头痛，“也罢，我随你去廷尉那边走一趟，总需要有人给你作证才行。” 毕竟张飞这边都是羽林军的人，而蔡琰能和刘韬在一起，那么自然关系匪浅。所谓的证词，多少有些缺乏公信力。他出面作证，那结果自然不同。 “有劳朱光禄了……”刘韬也意识到这点，连忙道谢。 “见到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另外我已经辞官，莫要再以光禄大夫称呼我了。我与你恩师也算故交，叫我一声世叔即可。”朱儁朝着刘韬笑了笑。 “朱……世叔辞官了？”刘韬不是很懂这部分，有些讶然，毕竟光禄大夫，车骑将军都是重要职位，说辞就辞？ “家母过世，本来是要快点回去守孝的。”朱儁解释，就算不为所谓的孝义，只为母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自己也要回去，给老人送终。 “很抱歉……”刘韬连忙道歉。 “没什么，也耽搁不了多久，人证物证俱在，想来不会太麻烦。”朱儁微笑着示意。 自从刘韬放出自己是公羊儒这番话之后，洛阳大部分的士人都下意识远离他。朱儁却无所谓，他本来不是依靠才学才出仕，而是依靠实绩出仕的。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学派，也会有升官发财的渴望，但本质上，做大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只是朝中衮衮诸公，所做作为，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一行人朝着城内过去，少不得惊动了执金吾麾下的士卒。得知始末之后，更是护送刘韬等人，朝着廷尉那边过去。 淳于琼无所谓，廷尉这边的贾廷尉，是袁阀的人。袁隗许诺，就算那边失败，这边也会为他开脱。朱儁是个麻烦，不过很多东西，本来就没那么公平。 结果廷尉没有出来，只有廷尉正出现。朱儁很奇怪，于是上前询问缘由，才知道廷尉身上突然着火，火势蔓延过于迅速，居然是活活被烧死了。 “啊……”刘韬似乎明白了，毕竟火龙的祝福，新手级是针对敌军两支部队来着。 如果说淳于琼这边算一支，那么廷尉这边，原来算第二支啊……哪怕敌人只有一个。直接承受65-75点伤害，廷尉的气血估计也没有那么多，难怪会被活活烧死。 突然觉得这个魔法真的很牛，自动防卫敌人这点，直接就能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友军。缺点就是无差别攻击，袁隗的运气真好，否则估计被烧死的，就不是廷尉了。 不过转念一想，现阶段对自己最不利的，就是廷尉的审判。结果廷尉出了问题，那么自己显然就能得到比较公正的判决。按照这个概念来说，其实自己还是真的很幸运。 只是不得不说，今天是不是有些幸运过头了？ 仔细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专家级的元变魔法，他最早施展两个幸运术，然后后续三个魔法箭，一个天国护甲，活力再生、治疗术和火龙的祝福都施展过。 尤其后续为了保险，又施展了一个幸运术给自己，也就是这个时候，五次施法不仅获得五个元变魔法点，临时提升5点魔力，还使这次幸运术的效果提升到专家级。 慢着，按照这个说法，火龙的祝福，其实也应该是按照这个标注来算…… 随即神色古怪的看向淳于琼，这家伙就是幸运，带了五十人过来，若是只是到了十来个，那么不死也得残废。 言归正题，按照这个逻辑，最后一个幸运术，给自己提升的幸运就是33点，效果几乎比新手期的翻了一倍，难怪说今天怎么难么幸运。 廷尉正根本不知道淳于琼的事情，也没有得到关照，自然是按部就班。现场有人证物证，甚至清点了淳于琼的箭壶之后，发现里面的确是少了一支箭。 淳于琼密谋杀害羽林中郎将，已经是证据确凿。至于是否还有幕后指使，廷尉正不敢妄下断言，主要还是担心，惹不起……但可以肯定的是，刘韬无罪释放！ 第222章 插手北军 廷尉正的判决传到宫中，刘宏直接下旨，参与此时的五十人，于菜市口斩首示众！ 同时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就暴露出来，那就是北军的长水校尉空悬，谁来接替淳于琼的位置。不少臣子磨刀霍霍，打算把亲近之人推荐上去。 大家心里更加清楚，陛下肯定对这个位置，也是虎视眈眈。只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军饷物资，到整个北军体系，本身已经被士族掌控。 哪怕十常侍真的把一个人派过来，最后也基本上，是被架空的下场！ “没事吧？”蔡琰在廷尉衙门面前，等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跟着过来的，还有卢琰和关羽。两人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带人过来，只是当时事情已经解决了。 “没事没事，完好无损……”刘韬笑吟吟的说道，“说真的，我其实更担心你，毕竟一般来说，从最弱的目标开始杀起，是刺客的基本原则。” “别说那么吓人的事情啊！”蔡琰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顿时一个激灵。当时只想着快点返回通风报信，就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这个问题！ “所以……没事了，现在安全了……”刘韬毫不客气地，将她抱在怀中，缓缓说道。 “………………”蔡琰此刻有些懵，这男人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把别人抱在怀里的。 “看来腿不软了？”刘韬低声问道，“刚刚见面开始，就觉得你好像站不稳的样子。” 的确，刚刚的确自己有些站不稳，但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飘乎乎的……蔡琰很想说，但总觉得那么说，会超不好意思的。 “所以，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刘韬确认没有问题，才把她松开。不过似乎对她有点刺激过度，整个人有些飘乎乎的。 告别了蔡琰，刘韬本来打算回去休息，没想到刚刚要走，钱福过来传达刘宏的口谕，宣刘韬入宫觐见。 “诶呀呀，居然那么快就叫到我了啊……”刘韬有些诧异，但诧异的同时，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仔细想来，刘宏手里能用的将领，就一个都没有！ 后续组建西园八校，居然要让宦官来担任上军校尉，也算是够悲催的。 进宫的路上，关羽张飞等人一直陪着他，生怕会有其他的刺客，突然在别的地方跳出来。刘韬倒很想再施展一次‘火龙的祝福’，奈何这个魔法，一天只能用一次。 “有惊无险……不得不说，你这次运气真好。”见到刘宏之后，后者依然示意刘韬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对他说道。 “托陛下鸿福。”刘韬奉承道，“也多亏光禄大夫，当时刚好在那附近……” “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刘宏神色严峻地看向刘韬，“刚刚得到证言，或者说是后续勘察的结果，这五十多人，身上都有灼伤……” 关键差不多的时间，廷尉本身也突然着火，而且把自己烧死了，这也是匪夷所思。 “廷尉的问题臣不太清楚，但如果是那五十个人身上的火光……的确与臣有关。”刘韬回道，“只是东西已经用光，其他的还在军中。” 什么事情都有些想的很多，大概是智商变好之后的一点小毛病。想到火龙的祝福的效果，谁也不保证以后是否会用到，到时候凭空着火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提前做好准备。 目的，自然是应付刘宏这样的存在的猜疑，主要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尤其一次偷偷拿刘宏实验，意外发现肾虚居然也能作为负面状态，被净化之光治疗…… 真的暴露出来，自己这不直接变成蓝色小药丸了？想想，都有点贼恶心的。 “哦，拿过来看看！”刘宏也是超好奇的，什么东西能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刘韬也不废话，只是交代一下，让军中的人，把他营帐角落，那个陶罐拿过来便是。 “那个东西姑且不说……”等小黄门离开，刘宏才意识到自己把刘韬叫过来，可不是为了这点事情。不过人体自燃这玩意，的确有些玄乎，多少引起他一些好奇就是了。 顿了顿，正式的询问：“朕打算向你借两个人！” “本来陛下的意思，臣不敢不从，只是我们兄弟齐心……”刘韬心想果然，刘宏没人可用，居然把手伸向了他的兜里。 “知道你们兄弟齐心，朕不是说他们。”刘宏摆了摆手，“你麾下还有两人，表现颇为出色对吧？叫做上官煜和刘戈的……” 顿了顿，补充道：“两人一个是你族兄，一个是你表弟。按照这个说法，刘戈也算是我汉室宗亲，至于上官煜，也应该算我们这边的。” 刘韬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在关羽和张飞的突出表现下，这两人的表现就显得一般，甚至比不过有一手强力箭法的杨射。 但不能否认的是，两人都有才华：刘戈颇有勇力，敢啃硬骨头；而上官煜同样弓马娴熟，略有智谋，同时善统兵。 如果说，关羽张飞，以及黄忠和赵云这样，是爪牙，那么刘戈和上官煜之类，才是一个势力的中流砥柱。爪牙负责征战四方，然而一个势力有多强壮，取决于这些中流砥柱。 把两人抽走，反而会让关羽和张飞，少不得首尾不能兼顾。换了以前，正因为有刘戈和上官煜的牺牲，两人才能肆无忌惮的出击。 “没办法，朕想要插手北军，至少夺取长水校尉这一部的实权！”刘宏觉得有点对不起，但没办法，他手头的确没人可用。 “陛下，按说为国分忧，乃是我等臣子不容推辞的责任。只是两人跟了我一路，这个贸然推出去，怕是会显得我薄情寡义……”刘韬缓缓说道。 “哪门子的薄情寡义？”刘宏不高兴了，“长水校尉秩比两千，不必你羽林中郎将要差，另外一个担任军司马，俸禄比你麾下左右监还高，这分明就是升官了啊！” 那么说的话，也的确是这样，这也是刘韬实在不好反驳的原因。 “臣会回去和他们商量一番，若是两人有这个想法，那么臣自然不好阻拦。”刘韬此刻，心情多少有些纠结。 一方面两人若能入住长水校的话，那么自己相当于又多了一部兵马。只是刘戈和上官煜，是否能抵抗得了那个诱惑，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很难说啊…… 第223章 刺杀事件的疑点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刘韬在偏殿这边出来，回到军营之中。 期间表演了一下白磷的自燃现象，刘宏对淳于琼的情况，大概也就明白了。只是贾廷尉为什么会自燃，甚至因此被烧死，却成了一个真正的迷。 “到底是糊弄过去了……”刘韬感慨，当初为了制备这些白磷，大张旗鼓收集了大量尿液，还要熬制成尿渣，也就是磷酸盐。 在这个基础上，与二氧化硅，也就是沙子，以及木炭，在隔绝空气的情况下进行温烧，蒸汽导出到冷水中，最终制备出来。过程非常复杂，但出产率只有那么一点点。 不过没关系，有过那么一次之后，以后都能推说是这个原因。 “帮我把刘戈和上官煜叫过来。”回到军营，刘韬是第一时间，就在把刘戈和上官煜找来。刘宏的建议很坑，这就是一个阳谋，防不胜防。 给他们离开，那么说不定真的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不给他们离开，那么肯定会一次作为契机，可能会导致两人于自己离心离德。 随着两人到来，刘韬把刘宏之前在偏殿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原本说了什么，他就重复什么。 “这是个机会，长水校尉是常设校尉，秩比两千石，和我平级。”刘韬看向两人，“按照陛下的意思，刘戈为长水校尉，而上官煜为军司马。只是丞谁来担任，没有说。” 很有可能是蹇硕，也有可能是别人，反正应该是亲汉帝一系的官员。这个人的作用，或许就是幕后总指挥，同时也是监军。 “只能说有可能，这个丞才是这支军队的实际掌控者。但能不能成，还要看你们的表现。另外这也是一步登天的捷径，若非无人可用，只怕也未必轮到我们。”刘韬看向两人。 “德然，这些话就不必和我们说了……”上官煜尚未发话，刘戈直接出面，“你是否需要我们过去，掌控这支军队，直说便是！” “要说想，我当然想……”刘韬直言不讳，“谁不希望多掌控一支军队，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志不在洛阳，若是可以，希望明年或者后年，就能到地方任职。到时候羽林军这边还好，但总不能把长水校也带走吧？” 也就是说，最终刘戈和上官煜，必然是要留在洛阳这边几年，至少也要到四年后！ “那么没什么，我们随时可以挂印而去。”上官煜出面。 挂印而去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刘备可以鞭打一顿督邮，然后挂印而去；其他人不满朝廷，也可以挂印而去…… 刘备姑且不说，换了个大儒什么的，说不得挂印而去，朝廷还要想办法招抚回来。少不得，还要加官进爵什么的，只能说这个时代，名气这玩意真的很珍贵。 “这倒不急，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在洛阳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毕竟离开洛阳之后，我也需要实际了解洛阳的情况。”刘韬回道。 “喏！”两人点头，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 “只是两人离开之后，遵命保证他们不会被陛下收买？”两人离开不久，简雍却是走了进来，显然刚刚他一直在听墙角。 “到时候，为了保险起见，自然不会全部相信他们的话。”刘韬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就算是我，也仅仅能测试出，谁对我有敌意……” 有敌意，那么增益魔法就不会在对方身上生效，反而减益魔法会生效。通过这个手段，可以测试出谁是他的朋友，谁是他的敌人。 比如说当年的张飞，有段时间还担心他会杀了自己，私吞酿酒技术。后来一段时间，才终于确认，这是真正讲信用之人，可以放心。 关键是要知道长水校尉的营地在哪里，到时候自然可以用‘风龙的洞察’，时不时看看，找到两人，然后再远距离施展魔法，来确认他们的身份性质。 当初也没想到，风龙的洞察，居然是远距离施法的关键。远距离监控，只是大材小用…… “能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简雍讶然，有这个能力实在是太便利了。 “先不说那个，帮我把粲山，云长和益德叫过来一下，我总觉得，这次刺杀事件，没有那么简单。”刘韬想了想，然后对简雍说道。 “主公能意识到这点，属下非常惊讶。”简雍却仿佛没有那么意外。 “哦，你也有这个感觉？”刘韬反而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属下先把那三位叫过来，然后再一起说吧……”简雍回了句，然后转身出去。大概两分钟之后，就带着三人进入营帐。并且告知，已经交代下去，所有士卒不能靠近这里。 “这次事情，似乎是针对主公的刺杀。从刺杀者的口中，得知幕后指使者姓袁，但真的，幕后指使者，真的姓袁吗？”简雍分析道。 顿了顿，看向四人，继续说道“比如说，有交代遇到这种情况时，报出袁隗名号……” 这个手段在许多电影里面都曾经出现过，刘韬觉得也有可能。能够安排行刺的，一般都是从小开始豢养的死士，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和教育，成为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工具人。 仅仅是他那种小手段，短时间内，应该还没有办法，让对方那么容易开口才对。 “那淳于琼，是什么情况？还有贾廷尉……”刘韬追问。 “诶呀呀？”简雍闻言有些诧异，“贾廷尉着火的时候，主公似乎可不在那边……” “这就是我说的手段，对我抱有敌意的，那么就会受到火焰的伤害。”刘韬也没有隐瞒，“这个手段我一天可以施展一次，而且只会对两支部队产生影响。” “两支部队？”简雍有些疑惑，其他三人多少也存在一定疑虑。刘韬也没有隐瞒，把他总结的规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淳于琼一行人，分摊了伤害，所以只是灼伤。但贾廷尉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所以直接被烧死了……”简雍恍然，其他三人也各有明悟。 简雍随即想了想，然后回道“淳于校尉和贾廷尉，其实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幕后黑手，不会主动和这些人接触，对吧？” 毕竟那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主动接触，给别人抓住把柄？然而，这个才是关键！ 第224章 真正的黑手 最大的疑点，大概是淳于琼的问题，一个时辰之内定罪，明天就要问斩，这速度有点太快了点。一般要杀人，都是选秋后，不过淳于琼公开谋害朝廷官员，杀鸡儆猴也能理解。 “或许，我要去探视一下淳于琼……”刘韬想了想。 “兄长，这个时候，还去探望他干什么？”张飞有些想不明白，白天才要陷害刘韬，晚上受害方的刘韬，居然还要探望淳于琼。 “不去也没什么，大概能猜到。”刘韬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好一些，“一般要刺杀某人，刺客方面姑且不说，淳于琼这种补刀的，会直接和对方接触？” 淳于琼的作用，应该有两个，一个是杀死刺客灭口，一个是杀了自己灭口。说到底，是起到保险，以及确认刺杀结果的目的。 “幕后之人，若要刺杀别人，那就要确保自己必须要能不被怀疑。尤其是与淳于琼这样的第三方接触，一般为了避嫌，不会亲自去联络。”卢琰分析道。 “也就是说？”关羽还是有些懵，听得不是很明白。 “如果说，死士会报出幕后黑手的名字，本身不可能的话，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嫁祸袁阀。那么淳于琼出现在那边，肯定也是受到某人指使的结果……”刘韬回道。 “那不就得了，就是袁阀啊！”张飞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纠结的必要。 “这就是问题！”卢琰反应过来了，“袁阀为什么要委托淳于琼出面，一般来说安排另外一批人手，来补刀就好。” 比起死士，淳于琼这些人破绽太大，袁阀就算再傻，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廷尉也是敌人的话，那么会不会是有恃无恐？”关羽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比如说，当时已经成功刺杀兄长……” 说到这里他不好说下去，有些不吉利，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刘韬。 “没事，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假设的前提下进行……也就是说，他们成功杀死我，对，五十人对付我一个，怎么看都是他们占据优势……我本来不是以武力见长。”刘韬思考。 到时候他们收拾了一下现场，比如说把六人的武器收走，直接诬赖自己是当街行凶。蔡琰那边，受限于女性的身份，出来给自己辩护，说不定别人反而以为两人有一腿。 女性会自然而然的，为自己的爱人辩护。就如同后世伪装成夫妻吵架，然后把妇女拐走的那种手段一样。很神奇的，周围的人甚至会劝说那个女的跟男的回去。 甚至很有可能，不走运的话，已经被刺客，或者淳于琼杀死。 “不管我是否出事，都要去廷尉那边走一趟。其实我也发现，这一路的时候，淳于琼，的确有那么点，有恃无恐的感觉。结合廷尉着火这点，廷尉显然也有问题。”刘韬解释道。 廷尉这边出问题，那么最后淳于琼成功，那么自然是无罪释放。没成功，那边也会诬陷刘韬。当时没有证人，淳于琼这五十人，又是一口咬定，那谁来证明刘韬的清白？ 朱儁宁可晚点启程，也要给刘韬当证人，估计也是基于这个考虑。 “那不就得了！”张飞一拍手，“这都那么严谨了，幕后黑手就是袁阀，没跑了！” “然而这也就是问题所在！”卢琰看向张飞，“首先刺杀他人，同时还诬陷他人这种手段，就非常脏。在官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一般人不会用。” 随即看向刘韬，说道：“以袁阀的能力，要对付兄长，还需要用这一招？尤其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是廷尉，还是淳于琼这五十人，总会有突破的可能性……” 到时候事情暴露出去，刘韬有平反的可能性，当然前提是他还活着。但袁阀名声肯定是臭了，从此肯定要在朝廷上被孤立。 “还不止……”简雍显然考虑更远，“各位有没有想过，若是主公遇刺身亡，那么我们该何去何从？” “自然是留在洛阳，伺机找到真凶！”关羽回道。 “若到时候知道，幕后真凶是袁阀，那么是否会不顾一切，站在陛下这边。”简雍补充，“毕竟，我们必然要全力对付袁阀……” “的确是这样……”关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猜想，也是最可怕的一个猜想，一整件事情算下来，其实最终受益者，根本不是袁阀，而是……”刘韬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懂，整件事情，真正的最终受益者，其实是大汉皇帝，刘宏陛下！ 因为这次刺杀时间，所以解决了淳于琼，顺便空出了长水校尉一职，然后行阳谋让刘韬不得不让出刘戈和上官煜。 换个角度，若是刺杀成功，那么就收获了关羽，张飞和简雍这些人才，死忠于他的将领和臣子，就都有了！ 另外，暴露出幕后黑手是袁阀的话，那么袁阀的名气就会受到损害，其结果就是压在刘宏身上的压力，至少没了一半以上！ 而且，能用刺杀这种，明显最后一步手段的，仔细想想也只有刘宏了。毕竟扣除这种手段，他能用的手段，实在太少。 “兄长的意思是，幕后黑手其实是……”张飞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脸色苍白。没想到堂堂大汉皇帝，居然也会下如此黑手。 “这也是我，要去淳于琼那里，确认一下，他是否是直接受命于袁阀，或者只是袁阀派出使者联络他。如果是前者，那么只能说我猜错了，一切就是那么巧合……”刘韬点头。 但如果只是使者，那么这个使者，有没有可能是假的。甚至有可能，其实刘宏很早很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淳于琼。 可问题是，贾廷尉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一样有使者传达袁隗的意思，还是本身就是刘宏这边的人。只是很无奈，人挂了，那么一切都已经无从得知。 “那立刻就去！”张飞立刻提议。 “去肯定是要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刘韬看向他们三人，“早些时候，我们把陛下发展的探子赶走，作为抗议。陛下后来也的确一段时间没再来，只是后来送出的这三女，我觉得，另有深意，不可不防！” 第225章 脑壳痛 当初发现一个来自涿县的同族，居然成了刘宏发展的间谍，刘韬没二话，抓住他当众揭穿然后逐出军营。 诚然，直接留下来，然后给刘宏传递假消息更方便。但是不止住这个风气的话，很有可能会由一个间谍，发展出无数个间谍来。 尤其这五十个同族，说什么关键时刻，站在自己这边的就是族亲。可当刘宏也是族亲的情况下，那么谁知道他们最后站在的是谁那边。 考虑到弊大于利，最后索性就这样杀鸡儆猴，后续没有再出现间谍，但刘宏也一段时间没有过问自己，显然多少有些生气。 “这个……其实我们三个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就在刘韬打算揭露真相的时候，没想到三人却是一副早已了然的表情说道。 “诶诶诶？”刘韬有些懵。 “主要是宪和……”卢琰看向简雍，“他私下提醒过我们，这三个宫女，可能有问题。” 刘韬当即看向简雍，这货怎么没有告诉自己？ “其实也不难猜。”简雍见状，也不好隐瞒，“首先宫女随便离开北宫，这就是个问题，同时还能回头对益德笑，也不合理。” 看了看张飞那粗犷的外表，然后突然觉得简雍这话好有说服力。 “另外就是人数，貂蝉女官应该不止三人，为何当时就叫来三人？”简雍继续分析，“古有二桃杀三士的例子，如今三女杀四士也是有可能的。”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刘韬不分也就罢了，分了那肯定分不均匀。最合理的选择，大概就是自己不要，把三女分给三个义弟，只是不管怎么分，都会存在问题。 这个问题刘韬以前吐槽过，但是没有深入去思考过。毕竟当时刘宏叫自己过去，有些偶然，本来只要一个，结果却买一送二，一时间整个人有些激动。 也思考过，是不是刘宏为了弥合大家的关系，所以才有了这次奖赏，看来没那么简单。 “所以说，正是因为给出这三女，结果我们兄弟情谊还没有改变……所以才有如今这一招？”刘韬似乎明白了，这次把刘戈和上官煜调走，便是后续。 “没有证据，但实际上很有可能是这样。”简雍点头，随即看向关羽和张飞，“另外三女的身份，也存在一些疑点。这部分，已经让云长和益德留意……” 刘韬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不知道？少不得，转头看向两人。 “两人很体贴，我回宅子的时候，都能很好的照顾到我们。只是暂时还没有侍寝，所以……”关羽摇了摇头，他这边看不出什么。 “慢着，三哥你还没有让她侍寝？”张飞不可思议的看向关羽，随即看向刘韬。 “别看我，我也没有……”刘韬吐槽道，“十四五岁的孩子，没兴趣！” “对，我和大哥一样！”关羽当即附和。只是真实原因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说呢？”刘韬看向张飞，他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回答。 “几乎都是在奉承我……”张飞咧嘴一笑，“前面找机会问了问我以前的战绩，然后就是不断在奉承我。” “很熟悉的手段。”刘韬深吸一口气，“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告诉你，你的才能远超于我，不应该久居我之下？” “还没做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张飞摇了摇头，“或许也有这个可能性，这点小伎俩，换了个人的话，估计我真的会上当。” 王璃二十来岁的年龄，刚好成熟，正是最美艳的时候，再加上刻意讨好，普通人很有可能会沦陷进去。毕竟，就她的姿色，放在后世，一大堆人愿意当舔狗。 “说真的……一开始我多少有想过，她们三个是不是，刘宏派来接近我们的耳目。”刘韬笑着摇了摇头，“把我们拆散，分道扬镳什么的，我本来不想那么去思考……” 但是他的确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刘家的厚脸皮。从刘邦开始，到刘备，谁能保证刘宏不是这样？只要利大于弊，那么未必不会下黑手！ 尤其是，之前赶走一个他的耳目，让他明确感受到，自己也没有那么乖巧之后……比起依靠别人，还不如把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自从在窦武手中，当了几年傀儡之后，刘韬觉得刘宏已经有这个觉悟。 “常言‘伴君如伴虎’，我们这个陛下，就是一个笑面虎。”刘韬摇了摇头，仔细想想，他这段时间表现太张扬，结果把士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这边。 这个结果，就是让一直被士族盯着的刘宏，稍微松了口气。他的那些谋划，也可以稍微瞒过一些人开始实施。 距离张燕和张牛角起事，还有三个月左右。距离北宫伯玉叛乱，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自己还是低调做人好一些…… “可是说了那么多，都只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关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淳于琼那边，我们还是要过去问问清楚的吧？” “对，接下来我就会过去问问情况。”刘韬看向两人，“只是家中那那些……” “还能怎么样，直接弄死便是！”关羽无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更倾向于，完全驯服她，然后成为我们自己人。”张飞想了想，“这样一直下手，陛下那边，估计真的要和我们撕破脸皮了。” 关键士族那边还不讨好，结果夹在中间难受。 “其实没必要那么紧张。”简雍想了想，“主公有鉴定对方是否有敌意的能力，那么不妨确认一下，看看三女是否敌对……” 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其实很明确，若是敌对关系，那么很显然，她们背后的刘宏，已经打算和刘韬敌对。真的到了这个情况，那就要另做打算！ 若并非敌对，那么刘宏这次所谓，更多是接近于敲打，同时促进他与世家正式决裂。 就说一个可能：朱儁在休沐日这天离京，正好给蔡琰遇到，真的正好吗？ “先不说那些……”刘韬也是脑壳痛，这玩政治的就是脏，“先去看看淳于琼！” 第226章 事件余波 淳于琼畏罪自杀，这是过去打算探望对方的时候，狱卒反馈回来的消息。剩下的四十九人，都很绝望，情绪波动很大，不适合探望。 “被自杀了呢……”刘韬在回来的路上，对身边的卢琰和关羽说道。张飞和简雍留守，所以没有跟来。 刚发生刺杀事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扣除三人之外，杨射也带了十多羽林郎，护卫在侧。不敢带太多，洛阳这边的气氛，有些紧张。 “被字用得不错。”卢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是如此，线索就完全断了。” “无所谓！”刘韬摆了摆手，“本来从一开始，不管是袁阀，还是陛下，都未必算是我们的朋友。在洛阳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才是真正能相信的。” 甚至同族都没用，说被收买就被收买，现在刘韬最担心的，还在家里的老爹。 “洛阳这里，给我的感觉，的确是太压抑了。”卢琰也是皱了皱眉，各种算计和利用，关键算计的背后，可能还有惊人的反转。 周围那些跟你笑，帮助你，甚至亲近你的，也不知道谁背后其实在算计你。 “不奇怪，我们年纪轻轻，就到了二千石的高位。”刘韬笑道，“本来按照我们的年龄，这个时候能举孝廉，也应该从郎官开始做起。做得下去，就从某个衙门的副手开始，做不下去，就去地方任职……谁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小人物？” 到了三四十岁，履历什么的已经累积起来，智商税交多了，那么自然也就稳重了。如此可以承担更高的职位，并且也能应付各种情况，期间也能累积起大量的人脉。 想到这里，刘韬感慨道：“我们就如同空中楼阁，看起来高大华美，实际上没有任何根基，风一起，什么都没了。” 卢琰和关羽点了点头，旁边的杨射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德然，果然是德然！”刚说着，不远处袁绍却是迎了过来，情绪有些激动。 关羽下意识想要护卫，只是刘韬却是拦下了他，然后上前：“本初兄，眼看都要宵禁了，怎么还在这个时候出来？” “刚刚去探视淳于琼，想要问问谁让他那么做的……”袁绍摇了摇头，“结果去到那里，才知道他已经畏罪自杀。对了，还请德然务必相信，这件事情，和我们袁氏无关！” “诶呀诶呀，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淳于琼为主？”刘韬一副诧异和好奇的表情问道。 “淳于琼是长水校尉，平时很少出营，最多是休沐日去喝喝酒。与德然，本身没什么交集，他会参与刺杀，背后没有人指示，想来德然也不会相信吧？”袁绍苦笑道。 “可为什么，我会想到是袁氏？”刘韬追问。 “因为淳于琼，是我父亲提拔的故吏……”袁绍缓缓说道，“他出事情，我父亲本来也难辞其咎。只是家父已去世，所以才没有追究而已。” 袁逢若还在，那问题也挺大。当初袁逢因故免职，阳球隔月就动手杀了王甫，差点没了曹节。私下很多人，都说为了报答袁逢的知遇之恩。 毕竟，当初推荐阳球当司隶校尉的，就是袁逢。以至于后续袁逢想要复起，也只能当到执金吾，再也没有能重新成为三公，于是在任上郁郁而终。 有这个先例之后，淳于琼的问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袁阀。尤其内部消息，不少人应该知道，刘韬在之前的袁府文会上，和袁阀闹得很不愉快。 也就是说，不少的舆论和矛头，都指向袁阀，认为这次行刺，是袁阀设计的结果。 “是与不是，自有公论，这个时期，你我太亲近也不像样……”刘韬感慨，“告辞！”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立场上，袁阀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或者说，这个时候交好袁阀，更像是自己向袁阀的服软。 这样不仅让别人，更加以为幕后黑手是袁阀，也会认为自己没种，那么容易就服软了。 换言之，这个刺杀，不仅是阴谋，还是阳谋。就如同某漫画，阴阳遁合一，产生森罗万象之力，结果就是他这次，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是……”袁绍到底是三十几岁的人，阅历也比刘韬丰富，很快就想不明白。更明白，刘韬并没有怪罪袁氏，否则冷嘲热讽少不了。 莫非，他已经知道，或者猜到幕后黑手是谁的？意识到这点的他，想要快点回去，和伯父说说，然后再做计较。毕竟淳于琼的死，的确让他有些方寸大乱。 刘韬回到宅子，少不得被刘元起数落了半天，最后要求他出城必须要带上护卫才作罢。 “庄子我看过了……”末了，少不得说了句，“庄子是好庄子，好好经营也算是一个产业。只是为父每天要到衙门点卯，只有休沐日有空。你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的话，多少有几个信得过的管事，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当。可他们家，实在没有所谓信得过的管事。家里的那些田，都是刘元起自己去照看的。 “打算辞官了？”刘韬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 “我一个四十几岁的人，和一群二十几岁的人混在一起，实在丢脸。再说人老了，很多东西不利索，上面已经有意见了。”刘元起摇了摇头，“反正我出仕，当过官，可以了！” 若非满足一下二十几年前的梦想，他甚至都不会过来。 “也好……辞官帮忙照看好庄子，也挺好的。”刘韬随口回了句。 “哦，那我明天去辞官好了……”刘元起点了点头，刘韬出了这种事情，他算是明白了：官场，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与此同时，袁府之中，袁绍把刘韬的话说了出来，同时说出自己的猜想。 “就算知道又如何？”袁隗心平气和地说道，“没有意义，因为如今整个洛阳，都认为是我们幕后下的黑手。我觉得，为了避风头，少不得要辞官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萧索，和兄长一样，这次辞官，想要再升三公，难了！ 另外一边，皇宫之中，刘韬去探望淳于琼的消息，自然也很快汇聚过来。 “这小子，挺聪明的？”刘宏搂着一个宫女，嘴角微微抬起，“无所谓，反正也没打算再利用他。再说，朕还要多谢他，这段时间，朕难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此人若知道真相，是否会与陛下离心离德？”赵忠想了想，上前劝谏，“要不然……” 第227章 刘宏来约酒 “没必要那么紧张……”刘宏闻言随口回道，“若是这样就能离心离德的话，那么也就证明他不过如此。” 就目前的情况，刘韬很难再站在士人那边。离开自己这边，那么结果就是被完全孤立。 那么主动把自己完全孤立的，刘宏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赏了他三个宫女……对，这三个宫女，真不是他安插过去，监视或者离间刘韬的。 满意是满意，该下黑手还要下黑手。他能用的手段不多，既然利大于弊，而且大了那么多，他实在忍不住要下黑手。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从刘韬那里，要来了两个帮手。同时狠狠打压了一番袁隗，不管是实际，还是从名声上。这意味着，以后他脖子上的枷锁，还能更松一些。 刘华已经的搏戏坊已经开始重新开业，新的玩法很受欢迎，尤其这种把热闹和安静分开的手段，对于那些有身份，喜欢搏戏，又不太喜欢吵闹的达官贵人来说，也非常舒服。 一周的收入，差不多顶以前一个月的收入，资金方面的压力，应该可以缓解。 想到这里，刘宏站了起来：“且看看他后续表现如何，再做计较！” 直接刺杀的确过分，但没办法，他手里实在没有太多手段可用。刘韬擅长打仗，文学方面也有些才能，就是具体治政和应变能力不知道如何。 如果同样出色，那么可以考虑继续提拔他。但若是连考验都过不了，那么他也没办法应付士族那边。他们可没有自己那么直接，但狠起来，能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死亡和失去一切活着，哪个更加残酷？想想蔡邕，他现在都还只能躲在吴郡不敢回来。 刘宏都那么说了，赵忠自然也不好僭越，只能跟在他身后离开。 随着五十人被砍，消息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四面传播出去。不到一天，整个洛阳城，都知道刘韬遇刺的消息。 刘韬的安危，这个姑且不说，毕竟关心的人不多。毕竟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最多听个乐子。但谁下手，那就需要关心，谁知道是不是个乱咬人的疯狗？ 最后大家发现，矛头几乎都指向了袁氏，主要是指司徒袁隗。 于是没两天，袁隗主动请辞，以表清白，从司徒之位退了下来。就在大家，想看看谁当上了新的司徒，却不想崔烈花了五百万钱，买下了司徒之位。 “这崔老头够狠的！”在大殿上，看到崔烈被任命为三公的刘韬，不由得吐槽道，五百万钱就是五千贯。还没有起兵前，他们家别说五千贯，五百贯有没有都两说的。 整个洛阳的舆论，如今都集中在袁阀这边，崔烈这边，最多有些人议论一下，但关注度显然不高。 和崔烈这件事情相比，任命刘戈为长水校尉，同时任命上官煜为长水司马，就显得无足轻重，衮衮诸公，甚至不会去考虑，这两个人哪来的，是什么人…… “恭喜你们，眼看要飞黄腾达了。”散朝的时候，刘韬来到两人面前。 “德然莫要如此……”两人朝着刘韬笑了笑，“但有吩咐，尽管差遣便是！” 两人根本不知道，刘韬在和他们对话的时候，已经给两人施展了一个时间操控。看着两人，节奏似乎快了那么一点点，心里才算放心下来。 忠义之人少有，忘恩负义的人居多，否则也不用歌颂那些忠义之人。在此之前，刘韬还担任，两人换了身份之后，就会尝试脱离自己，谋求发展。 告别两人，刘韬回到军营。少了两人，少不得需要提拔别人来填补空缺，只是自己麾下比两人出色，或者差不多的，实在没有，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 黄忠没找到，颜良文丑还没有消息，赵云倒时不时有来信，太史慈没找到…… “兄长，钱黄门过来传陛下口谕，请您去偏殿饮酒。”正要准备晚饭，卢琰过来告知。 “这个时候找我过去饮酒？”刘韬有些疑惑，不过圣旨难违，“我换换衣服就过去……” 大朝会当天找自己过去喝酒？刘韬觉得其中必有问题，只是不去也不像样子。草草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钱福去了偏殿。 “来了，过来坐，随意点！”看到刘韬进来，刘宏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臣遵旨。”刘韬还是按照习惯这样来，反正随意是不可能随意的，刘宏可以随意，但他绝对不能随意。 “第二批酒仙酿到洛阳了，窖藏半年的，过来与朕品一品。”刘宏亲自给他斟了一杯。 窖藏半年？刘韬一愣，随即明白了，之前半年份的，已经都给他带来了。后续酿造的，估计时间还不到……仔细想想，窖藏七八月份的应该也有，只是果然半年的比较稳妥。 “那臣真的要尝尝看……”刘韬举起酒杯，“谢陛下赏赐！” “私下没必要那么生分。”刘宏随口说道，“毕竟也没有外人，而朕也是你族兄。” 族兄会派人刺杀自己的？刘韬很想要直接吐槽，但那么说的话，有点撕破脸的感觉。 抿了一口酒，味道还是那个味道，看来没有因为张飞已经离开，就敷衍了事。按照协议，这酒有一部分他的分红，起家的启动资金，扣除造纸坊，也就是这里了。 “口感没有明显变化，臣也算安心了。”刘韬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 “朕很好奇……”刘宏看着自己手中这杯酒，“酒仙酿的秘密，是蒸馏，对吧？” “这个果然没办法瞒太久……”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无奈一笑。本身也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蒸馏出的酒，可没有这个口感，所以提出窖藏的概念，对吧？”刘宏询问。 “的确是这样，蒸馏出的酒火气太大，需要窖藏数月，让口感变得绵软。一般来说，其实要窖藏一年才算合格。”刘韬回道。 “一年的时间……涿县的酒坊已经扩大了一倍，大量的酒仙酿开始酿造。就消耗的粮食来说，幽州甚至是冀州，估计都没办法支持第二家经营这类酒的作坊。”刘宏感慨。 “为了避免影响到百姓，臣专门吩咐，用高粱和小麦等作物酿酒。”刘韬连忙解释，其实不解释也没什么，这年头的亩产，其实没有那么低。 “只是考虑到窖藏，一年的话，估计酒仙酿已经遍布天下，无人不晓……”刘宏感慨，“再加上是贡酒，一本万利，并非虚言。要说赚钱，德然的确厉害。” 第228章 装醉撒酒疯 “说来惭愧，臣这点小手段，却并非是臣的能耐……”刘韬打死也不承认，这是自己的本事。自然，少不得又要假托某个方士之名。 “那个方士姓甚名谁？”刘宏当然也会超级好奇的。 “名左慈，擅长奇门遁甲之法。”刘韬想了想，“教完臣这些东西之后，一晃眼，就直接在臣的眼前消失不见，其遁术堪称诡异。” 对不起了，左慈老爷子……刘韬默念，话说这年头左慈多少岁来着？别把小弟叫成大爷，那就有些失礼了。 “哦……”刘宏倒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年纪大没关系，有本事的人多少都需要。 这边的话题，姑且算是一笔带过。反正对于刘韬来说，刘宏的注意力，开始朝着左慈那边靠拢也没什么。左慈也好，后续的葛玄，葛洪都算是比较正统的道人。 至于五斗米教，其提倡的鬼道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后来的地府和天庭，香火神道这种信仰，都基于五斗米教被创造出来，并且成为华夏文化的重要一笔…… 接下来的时间，少不得都是日常闲聊。刘宏更多是在抱怨，而刘韬在听。突然有种，自己突然成了心理医生的感觉。 喝着喝着开始意识到不对，刘宏虽然都是在抱怨，但斟酒的速度却是不慢。或者说，情绪越激动，斟酒的频率越快，一杯接一杯的，都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 刘宏醉没醉，刘韬不知道，但他自己，感觉是要快醉了。 本身就是十几杯的量，非要喝上二十几杯，就这酒的度数，不醉才怪。话说回来，从一开始就是在不断的喝酒，但完全没有吃菜难道不奇怪吗？ 慢着！刘韬似乎意识到，刘宏或许就是在故意灌醉自己……既然是这样的话…… 魔法——净化之光，专家级效果移除己军身上两个负面状态，消耗魔法值20点。可用于感冒发烧，中毒醉酒，实在是居家必备魔法！ 突然明白，魔法发达的世界，为什么科学就会落后，实在是魔法太便利了！ 默默地给自己施展了一道，然后继续喝，就这样喝了三十多杯。实际上前面二十几杯的酒精，已经被完全消除，有效果的，只是后面四五杯的量。 脸红红的，整个人其实很精神，却假装起醉酒的样子，摇摇晃晃的。 “德然，我……我们继续喝！”刘宏继续斟酒，这货脸红得很，但实际上就喝了十来杯，其他的都用插科打诨，哄着，或者威胁刘韬灌了下去。 话说回来，那么明显的灌酒，真的没问题？刘韬其实很想这样吐槽一句。 “嗝……喝，喝不下去了。”刘韬摇摇晃晃的，心里却很紧张，第一次发现装醉原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哈哈哈……德然这个酒量，还要继续练练才行。”刘宏大笑，于是继续斟酒。 就这样又是五六杯下去，刘韬觉得也该差不多了吧？实在装不下去…… 好在刘宏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转移话题“德然以为，如今大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韬说话有些不客气起来，他觉得醉酒之人，应该是这样。酒壮人胆，喝到这个地步，那应该是胆大包天了。 “如今大汉天下，是否太平？”刘宏见状，倒稍微放心了一些，于是追问。 “太平？哈哈哈……”刘韬大笑，“连续三五年，不是这样叛乱，就是那里叛乱，今年还直接来了一场大叛乱，哪门子太平……” 刘宏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如今听到，多少还是有些不爽。只是不爽归不爽，却也知道，刘韬所言是事实，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 “那为什么不太平？”刘宏继续发问。 “那些士人都说是陛下宠幸十常侍，祸乱宫廷，以至于民不聊生……”刘韬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只是他们……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二哥也好意思说大哥……” 这句话真想说很久了，可惜能说给谁听？刘宏突然觉得刘韬顺眼了许多，一直以来他是真的憋屈，什么都是士人来说，他的话甚至穿不出洛阳。 天下舆论纷纷，甚至地方士人都是那么认为，于是出仕之后，都以铲除十常侍为己任。就没有谁，想过地方豪族，士绅和门阀的问题！ “那，德然觉得，如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刘宏询问。 “解决？怎么解决？”刘韬直接站起来，“就没有多少读书人，站在陛下这边！” “那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站在我这边？”刘宏看着刘韬在那里撒泼，没有生气，甚至示意周围的宦官和郎官退下，然后缓缓问道。 “开……开个图书馆呗！”刘韬随口说道，这个他之前去造纸坊，就有这个想法，“扣除兵书之外……所有的书都放进去，然后，直接都给标注句读，告诉那些读书人……”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天空，说道“想要出仕，就得按照这个句读来，否则朝廷不要！管……管他孝廉不孝廉，不合标准就不要！而且书就放在那里，谁想抄随便抄！” 刘宏闻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个举动真要搞出来，那么对他来说太有用了！ 先秦就有过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举措。他若统一天下书本的句读，基本上的把天下各家家学给废了。但相对来说，他也必然要受到天下士人的集火。 “可就算儒家，也有那么多学派……”刘宏试着提了提。 “他们怎么治学是他们的事情，也没人禁止或者限制他们。但朝廷要的，就是这个标准。按我说，直接办个考试，所有年轻人都集中起来考试，过的就要，不过的就不要！”刘韬当即发起牢骚，只是说到这里，又消沉了起来，“只是他们，又要就德行问题乱喷。” “德行不重要？”刘宏其实不相信德行，他更相信实绩。 “德行有用的话，为何那些孝廉出来的官员，还要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德行，这玩意才是这天下，最不可靠的！”刘韬抱怨道。 “那如果，真把江山交给你，德然会怎么做？”刘宏突然一问。 “皇帝太辛苦，老子才不想当皇帝……”刘韬一个激灵，这里可要小心，“老子就想当大将军，什么匈奴鲜卑，乌桓羌人的，都给乖乖给我们俯首称臣！” 第229章 且放出去几年 这一刻别说是刘宏愣，周围的常侍也愣，第一次见到，还嫌皇帝辛苦的。 “当皇帝还能辛苦啊？”刘宏有些怀疑，这刘韬不会是装醉吧？少不得端详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么。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多疑，三十几杯下去，能不醉？！ “有什么好？”刘韬也稍微壮了壮胆子，“整天窝在皇宫里面，哪里都去不了……” 就这？刘宏本来还想听听，他说出什么‘豪情壮志’，就这理由？有些失望啊！ “老子想要统兵，想要打仗！呆在洛阳一点都不好玩，整天还要担惊受怕的！”刘韬突然发起疯来，可随即却是跌坐在地上，“可没办法啊……朝廷没钱，没钱打不了仗……” …………刘宏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想哭，刘韬这话扎心。说到底，可不就是没钱么？ “所以老子要推崇公羊啊！”刘韬却突然站起来，虽然有些摇摇晃晃，“公羊派推崇变易，什么是变易，与时俱进！为什么要变易，因为盐铁专营，盐铁专营……也没用。” “为何？”刘宏想不明白，盐铁专营这玩意，他想要出手很久了。 “陛下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刘韬却是朝着他笑了笑，“诏令都出不了洛阳，地方别人把私盐私铁卖得比官盐官铁还多，那要怎么收上税赋？章帝就是管不了，才干脆不管！” “那要怎么解决？”刘宏也开始认真起来。 “哈哈哈……”刘韬看向刘宏，“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我都当皇帝了……” 说完直接向后一倒，然后呼呼大睡起来，继续下去，估计刘宏都要怀疑他装醉了。 刘宏叫了一声，结果就是叫不醒。摇了摇头，吩咐郎官把他送回军营。他却是坐会座位，给自己斟酒，然后一口干了，又斟了一杯…… “陛下，饮酒要适度……”赵忠看不下去，只能上前劝谏。 “心烦！”刘宏摆了摆手，“醒着难受，醉了才舒服！” 和刘韬说了半天，大概看得出来，刘韬还没有当皇帝的野心。这点，是他最安心的。两千多人在皇宫里面，虽然闹腾不起来，毕竟卫尉和光禄勋麾下有人。 更别说执金吾和北军都在，出了事情立刻可以平定，根本不怕刘韬狗急跳墙。 他的建议也很有用，统一经文注释，甚至列出一个考核标准，来录取士人……以前怎么没有人提过？ 想想明白了，以前在乡里搞出点名声出来，那么就能出仕。现在不仅要名声，还要真材实料了，能不怕？说到这个，刘宏也在怀疑，以前依靠名气选拔出来的，真的是人才？ 当然，这也是就调侃一下，说到底，就算有名气，也得从郎官开始当起。能上就继续上，不能就到地方磨练一段时间。大汉的人才考核制度，本身没有问题…… 这个制度的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很大程度，看重地方官的品性和自律情况。可问题最初举孝廉，看重的，可不就是这两样么？！ 所以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刘宏想不明白，太复杂。但是图书馆可以开，公开兰台的藏书，然后给天下学子抄录，然后定期举行一个考试，选拔人才为己用。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不仅说没钱，关键还是没人可用！ “阿母，你说把刘韬，外放怎么样？”刘宏放下酒杯，然后嘟哝了一句。 “陛下真是折煞老奴了……”赵忠官至大长秋，也算是宦官最高的职位，饶是如此，听到刘宏那么称呼自己，依然诚惶诚恐。 惶恐归惶恐，想了想还是回了句“刘中郎将的情绪有些激动，看来刺杀还是给他造成了影响。继续放在洛阳，怕不太妥当……” “可能放在哪里？”刘宏随口一问，“还有，不能太便宜他！” “想要不便宜他，放在凉州或者并州便是。他不说要打匈奴，打鲜卑么？就放在代郡或者云中郡便是！” 代郡是鲜卑轲比能部活跃的地方，北部几个县城，这几年已经没几个人，几个县的县令之位，标价十贯都没有人买。 云中郡更不必说，本身环境不太好，人口稀缺。现在是鲜卑步度根部活跃区域，南边还有南匈奴在那边盘踞。别看南匈奴目前乖巧，刘宏很清楚，羌渠单于很有野心。 借故多次过来洛阳，学习洛阳的建筑，官制，文学和技艺……以前匈奴，就因为中行说帮忙改制，所以变得强盛起来。若再改制，估计就是大汉的心腹之患！ 只是大汉内部自顾不暇，只能让南匈奴和鲜卑死磕，来换取喘息的余地。云中成了大战场，汉民还有多少，刘宏都不知道。 就记得顺帝永和五年，即四十年前统计的结果，云中只有5351户，26430口。眼看四十年过去，还有多少人，这个很难说。 云中，云中或许挺不错的……刘宏想了想，刘韬两三千人过去，能站稳就站稳，站不稳打残了，那么自然也就会学会收敛脾气，乖乖听话。 反正云中太守这个官职，真卖不出去。别说是云中郡，定襄郡也一样卖不出去。一则上任捞不到油水，还有可能被匈奴或者鲜卑俘虏，从此流落异乡，傻子才去！ “好，既然你想去，那么朕就成全你！”刘宏想了想，当即有了决断。 “只是……他若走，羽林军怎么办？”赵忠有些担心。 “哈哈……这样正好把上官煜，调去当这羽林中郎将，这样朕或许就能真正掌控两支军队！”刘宏大笑，反正这买卖他不亏。 仔细想想，这羽林中郎将的士卒和装备，本身就是刘韬自掏腰包。所以就算他带走，也损失不了什么。关键知道刘韬要去云中担任太守，怕是有不少人不愿意去，可以操作。 “也不能让他太吃亏，兼个武职，封他为镇北将军便是……大就想都别想，朕才不会给他开府的机会！”刘宏想了想。 当着他的面叫老子，也就是他喝醉了，否则非教训教训他不可！刘宏也没想到，刘韬喝醉居然还会撒酒疯，这家伙酒品看来真不太好…… 于是到了第二天，左丰带着刘宏的圣旨过来，在刘韬等人目瞪口呆之下，册封刘韬为镇北将军，云中太守，不过上任方面，就说是年后再去也可以。 听到这里，刘韬才想起来，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第230章 我跟你去 “云中，怎么会是云中那个鬼地方？”回到军营之中，刘韬把众人召集过来，当时卢琰就在感慨。他刚刚完婚，这个时候过去云中那个地方…… 若是自己过去，那么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已经成家，尤其是云中那种地方，实在不敢带皇甫恬过去。 “先不说二哥……”关羽看向刘韬，“嫂子那边，还有蔡才女那边，怎么办？” 就云中郡的情况，蔡琰估计不会和自己过去吧？刘韬感慨，关键是甄姜，虽然不是豪门大户，但也是从小衣食无忧，能跟着自己去吃苦吗？ “还能怎么样，云中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汉人还有多少，还有多少县城在朝廷治下……这些都成了未知数。”刘韬想了想，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慢着，或许我可以尝试在那边开天眼，稍微确认一下……”刘韬若有所思，“不过我需要那边的图舆，哪里有？” 没办法，古代的城市和现代肯定有些差别。关键是‘风龙的洞察’这玩意，本身也不是gps，锁定某个地方开启什么的。 用的是永和五年的数据，也就是公元140年的数据，也就是快45年前的资料。当时云中有记载的也只有5351户，26430口；隔壁的五原郡更糟糕，4667户，22957口。 刘韬其实很想吐槽，为什么当时自己会好奇东汉有多少人，并且找了半天这个资料。 其他地方，或许四十年下来，人口肯定有所增长，甚至翻倍也不奇怪。可放在云中五原那种地方，能维持在这个数量已经很不错了。 三万人不到，放在现代，一个普通的镇都超过这个数了。隐户应该也会有，只是那种地方，大户人家有条件的，估计宁愿搬别的地方居住，都不愿意留在那边。 “估计也只有兰台那边有！”卢琰有些激动的回道，他怎么忘记还有天眼这玩意。 “结果还是绕不开蔡琰啊……”刘韬摇了摇头，真的借的话，少不得还要被她问。也罢，反正总要面对，就和她说说。 “时间是到年后，我们还有大概二十天的时间。”卢琰也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 “只是针对人才的查找问题，估计需要改改。”刘韬若有所思，然后直接出去，找到甄家的人，让他们帮忙，给他要征辟的几个人才带话。 “就说，我以云中太守，镇北将军的身份征辟他（们）。就问问，他（们）身为男儿，敢杀胡否？！”刘韬直言不讳。 连这个胆量都没有的话，那么颜良文丑，不过如此，不屑与之为伍！ 刘韬觉得真的很坑，云中远离中原，那边能有什么人才。武将还好，文士实在无法指望，太守那一套班子，能不能凑齐，都还两说的。 要自行培养的话，人口不足又是个问题，说到底就是坑！只能寄望种三四年田之后，可以趁着讨伐董卓南下，趁机看看能不能搜罗一些人才过去…… “对了，可以顺便再给几个人带几句话吗？”刘韬突然想起了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他回了一趟宅子，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去拜访蔡琰。后者刚刚下衙回家，正和甄姜在后厨忙着准备晚饭。 按说甄姜家里，有安排专门做饭的厨娘，只是知道刘韬喜欢吃好东西后，甄姜也开始学着下厨，蔡琰本身也懂得烹饪，于是就一起过去帮忙，反正吃饭也是在一起。 进入宅子之后，蔡琰让他稍后，顺便邀请他留下来吃个便饭。 “年后，我就要去云中……”刘韬却是在她转身前，说了句，这个没什么必要隐瞒。就洛阳的特性，这个任命，估计明天就要传得整个洛阳都知道。 “为什么去？”蔡琰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刚刚陛下下旨，任命我为云中太守，镇北将军，年后前往云中郡。”刘韬回道，“说起来，稍后可能要借一下，云中郡那边的图舆，据说在兰台存有。”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蔡琰神色有些复杂，“可甄家女弟怎么办？” “稍后我会和她说明。”刘韬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那种地方，活下去问题不大，发展问题也可以，但环境肯定不太好。 “哦……”蔡琰感觉他有什么话想说，但说不出来，也不好追究，于是转身去了后厨。 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多加了刘韬一双碗筷。只是大概甄姜在厨房，从蔡琰那里收到了消息，所以吃饭期间，都是闭口不言。 和以前那种愉快的吃饭时间不同，这次的晚饭非常的沉闷。 “姜姜（甄姜爱称），我年后……”刘韬见二女都在等他发话，只能看向甄姜，“云中那边环境不太好，而且胡人肆虐……” “我既然是你的婚约者，那么不管是怎么样的环境，自然应该陪伴在你的身边。”甄姜有些不满，不满刘韬打算把她留下。 这段时间的相处，是她十二年的时间里，最开心的时候。和刘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妻子一样，与刘韬相处。 “这样……”刘韬本来还打算劝，但看她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坚定，也不好再劝，“既然如此，那么你要跟我吃苦几年了。” “只要跟在你的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不算吃苦。”甄姜幸福的说道。 这一切蔡琰都看在眼里，多少有些羡慕，只是她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只是想到刘韬要离开洛阳，心中居然有些不舍。 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也会被他气到，更多是气乐。这个家伙不正经起来很气人，但气过之后，又会想笑。二十余载之中，这段时间，是她觉得最难忘的日子。 “其实……”刘韬看向蔡琰，“我虽然有那边各县官员的任命权，甚至可以任命郡丞等官职，但手里能用的却没有几个。” “？？？”蔡琰有些疑惑，和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比如各县的数据统计之类……”刘韬开始进入正题，“想说，你能不能来帮我。” “…………”蔡琰闻言沉默，神情数次变化之后，坚定地回道，“我跟你去！” 第231章 黄忠送上门 “云中可是很危险的哦，说不定会被匈奴或者鲜卑，掳走……”刘韬闻言笑道。蔡琰居然愿意跟着过去，这让他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担心。 “那样我也去！”蔡琰白了刘韬一眼，刚才还要她过去，现在居然还好意思那么说，“只是我的身份，担任实际职务，没问题吗？” “你现在担任校书郎，难道就没问题？”刘韬反问，“那边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能不能凑够一套班子都成问题，还能有谁敢出来抱怨？再说那种边境之地，什么礼法，规则都没用，谁拳头大谁是老大，这才是他最喜欢的！ 蔡琰得到回复，心里也稍微安心了许多。女性当官，其实还是很引人诟病的，被认为是牝鸡司晨，换了以前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做。 可自从碍于生活问题，不得不担任校书郎，慢慢习惯下来……同时，可能，也许，有那么点点想要帮助刘韬的关系，所以才答应这个邀请。 从蔡琰这边回去，刘韬的心情好了不少，到底是成功泡到了蔡琰，自己的努力没浪费。 要身材有身材，要大脑有大脑，温柔体贴，还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人错过真就瞎了。 刘元起听说刘韬要去云中，少不得要问问云中在哪里，知道居然是在并州北面，还被匈奴和鲜卑包围，立刻劝说“大不了辞官不做，可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什么叫做那种地方？”刘韬直接反驳，“管它并州还是凉州，能外放就行。云中郡怎么了？说不定我过去，能把那里，治理得井井有条。什么胡人，都给打趴下！” “…………”刘元起就这样看着刘韬，出于对他的了解，心里很清楚，估计是劝不了，只能换个方法，“想过去可以，快点把亲给我成了，然后生个孙儿给我！” “急啥子，过了年也才二十四。”刘韬连忙反驳，这还是虚岁，严格才二十三。 “别人二十四，儿子都可以启蒙了！”刘元起反驳，“总之你得给我，快点把亲成了！再不然，先要个娃也可以！要不，你那贴身婢女，怎么样？” “才十五六岁，下不了口啊！”刘韬反驳，“怎么都得蔡琰那个岁数……” “那就把人娶回来啊！”刘元起直接指了指蔡琰家的方向。 “问题是我有婚约了！越过婚约先娶别人，这算什么？”刘韬怼了回去。 “那就两个都娶了啊！”刘元起显然还不打算放过刘韬，实在是在他看来，云中郡那地方，实在不安全。这三代单传的，没个后，他这一脉，可要绝后了！ “三年，最多三年，三年我努力一下，可以了吧？别逼我，否则我发誓以后生下的都是女儿！”刘韬直接炸毛。 反正穿越者这玩意，天生自带诅咒buff，比如某卢的那些穿，就没几个生儿子的。 “好好好，三年，就三年！”刘元起也是怕了，连忙服软，不敢再劝说下去。 也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总算是感觉消停了下来。只是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任红昌在门后，双眼泪汪汪的。 “要委屈你，跟我过去云中了。安心，我不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刘韬笑道。 “婢子不敢……少主去哪里，婢子自然要跟去哪里。”任红昌连忙回道。刚刚她根本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激动。 过来这边也有一段时间，王璃都给张飞侍寝，结果刘韬一直没有碰她。私下，她和同病相怜的李玲说起这事，都怀疑刘韬和关羽，要么是身体有问题，要么就是不喜欢她们。 刚刚在外面听墙角，才知道刘韬只是嫌自己年纪小，心中稍微安心了许多。刘韬说是三年，她就很期待，想着三年能不能早点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夕到，挂桃符，燃爆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哪怕是第二次，刘韬依然有些感慨。对联换成了桃符，而鞭炮换成爆竹。 听着竹子燃烧发出的闷响，觉得果然还是鞭炮来劲，问题现在不适合把火药弄出来。别的不说，硝石的提纯方面，就有很大的问题，收集也不方便。 “没想到，转眼又要过一年了……”刘韬靠在门前，看向身边两人。 目前也只有关羽和张飞在陪着他，卢琰已经成亲，另外租了宅子，租金是皇甫家出的。 “一年前，我还只是涿县的豪绅，没想到仅一年，已经是校尉。”张飞有些感怀。 “一年前，我也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游侠。回想起来，的确感慨万千。”关羽附和。 刘韬身兼云中太守和镇北将军两个身份，于是直接任命关羽和张飞为校尉，秩比一千石，和之前相比更进一步。当然，以刘韬的权限，能给出的，自然也是杂号校尉。 “好日子，等到了云中才开始……”刘韬感慨，“有了自己的地盘，可以安心发展。在洛阳憋屈了那么久，总算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只是，张燕那边，怎么办？”张飞低声问道，毕竟原计划是让张燕祸乱上党的。 “让他自由发挥便是，安插一支兵马在太行山脉，其实也挺方便的。”刘韬摇了摇头，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按照历史，朱儁守孝完毕回来，可是带兵过去打过张燕的。 虽然以此为契机，张燕接受招安当了平难中郎将，不过损失的兵马，还是让人心痛。 其实若是能让张燕，火并白波黄巾，说不定，能顺便把徐晃给招募到……说起来，徐晃这个时期是在哪里来着？在投靠杨奉之前，实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哒哒……”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来到宅子门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下了马车，来到刘韬等人面前。 “请问，这里可是刘中郎将府邸？”男子上前行礼，“南阳黄忠，冒昧前来打扰！” 他就是黄忠？刘韬大喜，本来已经做好找不到黄忠的准备，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来了！历史上直至192年，被刘表任命为中郎将，在刘磐麾下效力前，行踪完全是个迷！ “黄壮士能来，我非常荣幸。”刘韬连忙上前，“外面天气冷，外面进屋细谈……” “这个不急！”黄忠却没打算进去，只是发问，“却不知刘中郎将所言，能治好我儿病患，是不是真的？”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刘韬闻言，也不急着回答，只是反问了句。 “若不是，那黄某立刻告辞！”黄忠倒也是不卑不亢，“若是，那黄某愿效犬马之劳！” “行不行，还要试过才知道……”刘韬看着他，“先进屋吧！把孩子冻着，也不好。” 第232章 收服黄忠很简单 黄忠闻言也不客气，只是朝着马车叫唤了一声，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女孩，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下了马车。 果然黄舞蝶还是存在的啊……刘韬不由感慨，还在想着黄舞蝶是不是黄叙的妹妹，是失去了黄叙之后，两人要的孩子。 如今想来，正是失去了黄叙，让两人都不敢再要孩子，这或许才比较合理。 一行人进入宅子里面，路上黄忠少不得问了句，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中郎将，是如何知道黄某的？” 按说两人没见面，下马车的瞬间，他就明白这点。只是想不明白，刘韬为何会知道他，知道他有一个生病的孩子，而且居然还能放出话来，说能治好他。 两人前段时间，去长沙，找了当时担任太守的张仲景。后者虽然是太守，但医术在坊间，也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于是两人过去碰碰运气。 奈何张太守诊断之后，也是摇了摇头，黄叙的情况特殊，他也无能为力。一家人就这样陷入绝望，只能看着黄叙身体一天天变得糟糕。 这个时候，同乡人找到他，有人找到家乡这边，洛阳那边有人要征辟他。最关键的是，那要征辟他的羽林中郎将，说可以治好他的儿子。 夫妻合计之后，也只能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带着儿子过来，甚至连如今已经是除夕，都没有能顾及到。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和你们说的，这也是我治疗的基础。”刘韬朝着黄忠说了句，然后朝着两个义弟示意。 两人立刻拦住前来伺候的侍女，让黄忠一家人，和刘韬单独相处。 刘韬少不得把梦中遇到神仙，得传仙术的事情说了出来。后者半信半疑，信的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办法解释这一切。怀疑，到底是因为没有实际见过。 “我知道你很怀疑，但不要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你的儿子，祛除体内的疾病！”刘韬把手放在黄叙面前，念念有词。 他当然不需要那么麻烦，不过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就比如说某惠施展爆裂魔法，每次施展时吟咏的咒语，不仅长，而且还每次都不同…… 专家级光明魔法，他已经能很好的掩盖元素出现时的光芒，魔法箭和治疗术都能做到别人看不到的程度。但是为了神棍一次，他故意没有掩盖。 于是在黄忠一家的眼里，随着刘韬念念有词，他的双手逐渐变得光亮，这个光亮很快脱离了他的手，然后开始覆盖到黄叙身上。 黄夫人有些担心，要上前，却是给黄忠拦了下来。这个时候刘韬没必要做手脚，若他敢的话，那么他绝对活不过今天！ 净化之光的效果，是移除友军的一个负面状态。什么是负面状态，说真的这个其实很笼统，只要非正常，而且不是有益的情况，都算负面状态，扣除死亡和残疾。 中毒可以治疗，绝望可以治疗，醉酒可以治疗，当然病痛也可以治疗。事实上20点魔法值消耗非常划算，随着光芒在黄叙身上小时，他的呼吸平复了许多。 “看来就算病痛治好，但被病痛折腾的身体，要回复正常，可没那么容易。”刘韬向黄忠示意，毕竟理论上，黄叙已经是健康的状态。 剩下体质的问题，只能依靠锻炼，慢慢提升上去。黄叙的年纪还小，看起来才五六岁，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把身体锻炼上去。 换言之，十几年后，或许自己没办法拥有一个，如同黄忠一样强大的二代，但至少黄叙的能力，应该相当于刘戈或者上官煜，这样的中流砥柱阶级。 “这个没关系，过一段时间，他身体养好了，黄某自然会好好训练他的。”黄忠欣慰一笑，儿子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这让他心痛的同时，又有些缺憾。 一直想着有个儿子，然后从小就好好锻炼他，把自己的本事都传授给他。可他之前那个身体，活下来都成问题，如何能接受他的训练？ “真的……没问题了？”黄忠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病痛的话，肯定已经去除，但只是现阶段的病痛。”刘韬想了想，“毕竟他以后着凉了，患风寒，或者别的疾病什么的，我也没办法保证……如果我在的话，还能给他治疗。” “人生在世，是没点病痛？”黄忠闻言，心里也算是放心了。顿了顿，然后当即拜服在刘韬面前，郑重说道“主公在上，南阳黄忠，愿投入主公麾下，效犬马之劳！” 果然，三国时代，尤其是这个时期的黄忠，真的很好收服。关键这买一送二的，好爽！ “我接受你的效忠，这段时间，就先在宅子里面安顿下来。我们大概还有十五天时间呆在洛阳，我被任命为云中太守，镇北将军，年后就要北上。”刘韬将其扶起，然后说道。 黄忠还真不知道，刘韬的身份已经改变。云中什么情况，他多少清楚，有些担心。 “安心，我有的是手段，一路过来，十几万黄巾贼，都给我杀败。难道说，胡人就能多出一个脑袋，还是一对胳膊？”刘韬安抚道。 心里更清楚，黄忠未必是不想去，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女。 想了想，补充道“若你担心妻儿的话，那么我在洛阳外还有一座庄子，可以让她们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夫君，你去哪里，我们就陪你哪里。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是哪里的，都没什么好怕的！”黄夫人却是上前劝说道。 “那，属下需要做些什么？”黄忠小心翼翼的询问，既然认主，那么就要认真对待。 “我麾下有军队，骑兵目前由我四弟统御，刀盾兵由三弟统御。弓箭手方面，我希望你能负责统御。你刚来，起步太高不好，从军候开始当起，如何？”刘韬提议。 “太高了，黄某从屯长开始当起即可。”黄忠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我很清楚汉升的才能，只是你刚来，只能委屈你担任军候。以后表现好，校尉，甚至将军，我都不会吝惜，你有这个能力。”刘韬安慰道。 “如此，黄某也不矫情！”黄忠顿时生出得遇知己之情，“但凭主公驱策便是！” 第233章 云中郡现状 “再来！”大年初三，刘韬在洛阳的宅子里，关羽和黄忠正在较量。就目前来说，黄忠居然略胜一筹的样子。 “来就来！”黄忠是棋逢敌手打得尽兴，至少十年，已经很难找到这样的对手。 “难怪兄长那么看中黄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然是一员猛将！”卢琰过来串门，看着院子里，略胜关羽的黄忠，不由感慨。 “武艺而言，十年内应该找不到对手，十年后难说。只是云长也还年轻，还有提升的余地。”刘韬想了想，“汉升最强的，却不是他的武艺，而是他的箭法……就是不知道，和杨射比起来，谁更厉害。” “让他们比比，不就好了？”卢琰觉得这个应该不难。 “早提过了，结果杨射就说，他只杀人，不卖艺。他那脾气，我说不动他……”刘韬摇了摇头，杨射可以说，是他见过最怪异的。 对权钱都不是很看重，平时也低调，不太和别人厮混。箭法一流，武艺也还可以，当时黄忠没来，都打算让他统领弓箭手，他却出言婉拒。 一般担任亲兵统领，其实不就是作为阶梯，谋求更进一步么？到他这，就不是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卢琰闻言，也就稍微附和了句。 “这次你来得正好，今晚就别回去了，有事情要做……”刘韬看向卢琰，“云中郡的情况，从年前到现在，几天的时间，差不多我都已经清楚了。” “那么快？”卢琰有些不敢置信。 “只要知道，那边各县的图舆情况，要找到各县所在问题不大……再说我也不是每个县都在看。”刘韬解释。 云中郡，治下有云中、沙陵、沙南、箕陵、成乐、武进、原阳、定襄、咸阳、武泉和北舆这十一县。当时刘韬是以北舆县作为基础，进行侦查的。 毕竟北舆县所在，便是后世的呼和浩特市，也就是青城所在，这里比较出名，好认。 然后根据蔡琰收集的情报，很悲催的，目前整个云中郡，只有定襄县、云中县、箕陵县、沙陵县和原阳县五县，其余六县，都已经废县。 或许是因为没有河流流经，取水有问题的关系，也有可能是被胡人占领之类，反正朝廷已经不设县，自然也不会有县令。偌大的云中郡，治下就五座县城。 刘韬就花了五天时间，就已经把各县情况都了解通透，或许以后还会继续查看周边的情况，但说到底，这五县的情况。也不太好。 吃过晚饭之后，刘韬把一众文武都召集过来，虽然大年初三的，有些失礼。 “根据实际掌握的情况，目前定襄县和原阳县，虽然还保留建制，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更多是胡人的归化民，所以这两县，基本上不用考虑。”刘韬指了指图舆。 “基本上也是名存实亡了……”卢琰似乎明白，为什么永和五年，这里才两万多人。按照刘韬查看的结果，目前云中郡，汉人估计更少。 纯粹的汉人，估计真的很少，更多是汉人和鲜卑，或者匈奴的混血儿，还有归化的胡人。刘韬也了解过，外族来大汉，三代纳税，便算汉人。 在民族的概念上，汉庭没有刻意强调‘汉人’这个概念，或者说，本身这个时代，民族和国家的概念，还没有那么明确。 华夷之辩公羊倒是提出，但是公羊倒台之后，春秋学派肯定不会说，毕竟立场要正确。管它对不对，立场出了问题，那么才是大问题！ “箕陵县靠近定襄县，所以相对繁华。反而云中和沙陵两县，依靠桑干河进行防守，也能勉强挡住胡人的攻打。桑干河以北，基本上算是胡人的跑马地，放牧场。”刘韬感慨。 “边军不管？”卢琰有些纠结。 “管，当然管！”刘韬也从蔡琰那里，提前做好了功课，“主要镇守到五原郡和雁门郡。胡人南下，他们就过来支援，受限于人数，很难大规模驻扎在云中郡。” 另外就是机动性问题，胡人几乎全是骑兵，打不过可以跑，可边军那边，骑兵的规模，比以前明显有所缩小。这部分用大黄弩来填补，打仗防守没问题，只是追击就成了问题。 “慢着……”关羽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莫非，陛下封兄长为镇北将军，就是为了镇守云中郡？” “显然就是这样。”刘韬自嘲道，“关键是边军，能不能给我调动到……” “想多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哦，黄忠没说，大概是刚来，还不敢这样。 “你们就不能有点幽默感吗？”刘韬吐槽到，“要不干脆我们就立下一个小目标，比如说，想办法把边军吃下！” 话虽如此，估计是吃不下，丁原这关就过不去，主要还是不敢惹他身边的吕布。 不不不，这个时期的并州刺史似乎不是丁原，而是张懿。丁原是188年张懿被杀才当上并州刺史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吕布和张辽，目前在并州军里面，但还没有投丁原。 算下来，如果演义和历史结合，那么丁原就是188年去当刺史，然后才招揽到吕布，收他为义子，并且任命为主簿……一年后去打董卓，一年的时间，父子情其实并不深厚。 所以说，自己这次过去，招揽到主簿的可能性有多大？喵的，若是能招揽到吕布，以及他麾下八健将，那么颜良文丑什么的，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吧！ “主公是在思考什么？”黄忠低声询问关羽，最近和他混得比较熟。 “兄长偶尔会这样沉思一下，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关羽想了想，低声回道。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些伟大的存在，一般多少会有一些怪癖。 “你们觉得怎么样？”刘韬到底是回过神来，然后看向众人。 “姑且的话……先以这个为目标，也不是不行。”卢琰附和，其他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刘韬看向图舆，“怎么经营云中郡，才是重中之重。之前不知道，现在看过图舆，才发现我们的情况，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南匈奴就在后方，严格来说却被五原郡阻挡，也就是说腹背受敌可能会有，但问题不大。刘宏任命他为云中郡太守，而不是五原郡太守，已经算是够给他面子了。 明天我会更新，毕竟我没有必要和全勤过不去，生活问题压力，没办法。再说我这扑街，这本书的情况，也不可能改编对吧？ 所以，各位赏口饭吃呗？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第234章 送别 “感觉怎么样？”刘韬看向卢琰。 “意外的保暖！”卢琰点头，“就是成本太高，而且太臃肿，原材料获得也难。” “没打算大量生产，我们要去云中那种鬼地方，冬天比涿县还要冷，多点防寒保暖的东西也好。”刘韬随口回道，“再说那边，既然能够放牧，自然也可以大批量养鸭！” 临行前，刘韬拿出几件羽绒袍，交给众人。仅仅是收集鸭绒，就花费不少时间。然后找人缝制，也多亏不少人，在初三就开始陆续工作，到底是在出发前弄出来了。 “平时穿的话，倒是比皮裘好了不少。”张飞活动了一下，感觉可以。的确臃肿一些，但也并非完全影响活动，毕竟鸭绒实在重不到哪里去。 “明天就要启程，今晚好好休息……”见大家都满意，刘韬笑着说道。 “是！”众人拿着自己的羽绒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与他们告别之后，刘韬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没想到刘元起也在这里。此刻的他，身上也穿着给他的羽绒服，制作方法，刘韬留给了他，就说以后想要可以再做。 “明天要出发了啊……云中那种地方……”刘元起对这个还是很在意。 “我都那么大的人了。”刘韬直接坐了下来，最近给自己弄了犊鼻裈。也是来到洛阳才知道，这玩意西汉时期就已经出现，只是普及方面还不到位。 不过到底是内裤，材质怎么都得好点，细麻布都硌得慌，难怪没办法迅速普及。样式方面……刘韬真的怀疑，这玩意就是兜裆布的祖先。 顿了顿，继续说道：“真的危险到那个程度，拼着官职不要，直接逃回涿县，从此隐居，取个老婆，生十个八个孩子出来的……” 刘元起闻言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刘韬，不过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少不得，嘟哝了句：“这句话，你可别给我忘记了！” “知道了，知道了！”刘韬回道，“你也是，在洛阳，真的找到合适的……就续了呗！” “说得轻巧，找个合适的哪有那么容易。”刘元起闻言笑骂道，只是说完，多少有些感慨，“找是估计找不到了……我和你不同，你娘走后，我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没想到刘元起，居然还是深情而且专情之人？刘韬有些诧异，继承的记忆里面，的确自从刘德然的娘亲过世，刘元起就没有再娶过。 “那随你好了……”刘韬直接在旁边躺了下来，“洛阳这边的庄子，就交给你了。” “这是我的庄子，我当然会照顾好！”刘元起反驳道，“造纸坊那边，我也会给你看着的。虽说的和陛下一起开的，但合伙做生意，到底还是要留点心眼。” “那么，一切就拜托父亲了。”刘韬闻言，也没有回头，只是随口说了句。 “你这小子……”看着他这样失礼，刘元起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习惯了。眼看离别在即，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 “眼看都要走人了，还要和我玩温情……”刘韬举起手来，抹了抹眼角，眼泪下意识的流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住，又不想给刘元起看到，索性不回头。 第二天清晨，元宵已过，是时候开始启程。回想起来下半年来到洛阳，转眼三四个月过去，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可惜七八月份，北宫伯玉造反，自己是赶不上了。二三月份张牛角造反，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参与。 算算路程，从河南尹出发，北上河内郡，经上党进入太原，然后北上定襄，最后进入云中郡……这是最快的路，不过显然从河内北上，太行山脉直接阻挡了北上的路。 好走一些的话，得走河东，经端氏（后世沁水县东北）进入上党郡。然后经高都（后世晋城市）北上。刘韬不打算绕道，所以没有选择这条路。 那只能小心翼翼，从野王县（后世沁阳市）走山路北上，只是很容易遇到野兽，以及藏匿在山中的贼人。不过军队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按照图舆算了算，也就是这十几天闲的，算下来有差不多一千八百汉里，约等于现代七百多公里的路。要说走高速公路的话，按照七十公里每小时的均速，只需十小时就能到。 换了这个时代，好走的路一天一百里，不好走的路一天五十里计算，需要十八到三十天左右，才能从洛阳抵达云中县。 “陛下虽然没有限定，我们什么时候要到达，但眼看春耕在即，早点过去好些。”刘韬看了看队伍，算上临时在洛阳这边招募的，也就三千人左右。 已经提前向甄氏说明了一下，后者会把家丁和物资送到上党郡长子城，到了那边，人数会重新恢复到五千人，物资补给，甚至可以支持他们到四月份。 听说是去云中，流民就算饿死在洛阳，也不愿意跟着军队去云中碰碰运气。最后干脆走刘华的路子，买了三百家丁，才算满足日常杂务的需求。 “是！”众人纷纷点头。 卢琰等人，少不得看了看军中的三辆马车，上面装着三个婢女，甄姜和蔡琰，以及黄忠和卢琰的家眷。有这些人在，速度说不定还要耽搁一下，一天能走五十里，算不错了。 “启程！”刘韬一声命令下，大部队开始启程。 这个时候的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十里亭附近，一个身影，在目送他离开。 “教你们唱的歌，会唱没有？”刘韬突然喊了句。 “会了！”众人纷纷回应，这是十几天前，刘韬突然要求他们学习的一首歌曲。蔡琰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了这首曲子。 曲风和当下还是有区别的，但差别不大，她出面帮忙修改了一下，帮忙完善。毕竟调不同，或乱用调，那也就是‘靡靡之音’。什么是靡靡之音，说穿了就是‘亡国之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刘韬领唱，然后士卒们逐渐加入进来，最终成为大合唱。没有配乐，但歌声悠扬，真情流露。 “这小子……”刘元起摇了摇头，不就是来送送他，这样算计自己。 眼看队伍越走越远，歌声也越来越缥缈，刘元起确认刘韬再也看不到他，才扶着十里亭哽咽起来……他以前告诉过刘韬，男儿不能哭。当爹的，自然也要能做到才行…… 第235章 再遇张燕 “现在开始，我们要开始进入太行山脉！虽然这里有不少商人和旅人，日积月累走下来的通道，但大家还是要打出十二分的精神，在离开山脉之前，我们都不是安全的！”刘韬高呼。 从洛阳渡河来到河内郡，经过野王县来到太行山脉这边，前后也就两天左右。 加速这个魔法就是便利，进行速度提高不少，再加上是安全区域，没有交战的危险，于是全速前进之下，一天一百里，问题不大。 只是渡河花费差不多半天的瞬间，于是第二天傍晚，才来到野王县。休整了一天，从第二天开始，考虑到要进入山脉，规定一天只走五十里。大概两天左右，可以到达高都县。 “喏！”众人纷纷回应，然后开始进入山脉。 周围的平原地形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延绵不尽的山脉。在这种山间道路前进，到处都是鸟兽的声音，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前面二十里，我们需要加快一些速度，可以吧？”刘韬看向张飞，后者也统御侦察部队。不过在这种地方，或许步兵比骑兵更有效率。 “二十里的话……问题不大。”张飞想了想回应，他很清楚刘韬为什么那么说。 进入到山脉区域，刘韬自然是要张开‘风龙的洞察’，只是这个魔法，也只能照顾到方圆十里的范围，问题是，总不能一天只前进十里吧？ 所以迅速前进二十里，进入十里范围之后，刘韬负责监控周围清空。休整了十里之后，再迅速行军二十里，最后扎营休息，他是这样打算的。 本身也没什么必要害怕，三千一看就知道是精锐的军队进山。除非贼人或者野兽众多，否则的话，未必敢随便靠近。 就算打赢，估计自己也难讨好，反正对方不是来剿匪的，何必做这种吃亏的买卖？ 二十里，也就是现代八公里上下，急行军的情况下，快的半个时辰已经可以到达。奈何山路难行，花了一个时辰，才堪堪走完。 在风龙的洞察视线范围，刘韬终于看到大部队的身影，这意味着，全军已经进入到他的监控范围。于是他开始闭上眼睛，确认周围的情况。 “主公，是什么情况？”黄忠看了看关羽，他也刚刚发现，刘韬突然闭上了眼睛。 “兄长开了天眼，从现在开始，前方十里的范围内，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关羽低声说道，黄忠刚来，很多东西不知道也不奇怪。 好在他已经见过刘韬的法术，所以很多东西解释起来也容易。 “风平浪静……慢慢前进就是……”不一会，刘韬睁开眼睛，朝着周围吩咐道。方圆十里内，并没有出现敌军。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施展了一个‘火龙的祝福’。反正目前他的精神值，高达21点，这意味着他每天，可以自动恢复20点魔法值。 其实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有些山贼什么的，这样可以稍微赚点经验值，蚊子腿，那也是肉啊！来洛阳那么久，就之前行刺的时候，稍微赚了那么一点点经验值…… 最先是六名刺客，每个为他提供10点经验值。之后是淳于琼，按说没开打，已经被他制止，只是没想到这样也算他打赢，于是又有250点经验入账。 算下来，也就提升600点经验值，塞牙缝都不够！ “连山贼活跃的踪迹都没有，看来这条路还是挺太平的。”刘韬吐槽道，一般难道不是会有，一些山贼在某个地方望风的么？ 好歹也要确认，有没有值得下手的目标，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出动吧？还是说，司隶区域的治安，真的就那么好了？真那么好的话，白波黄巾怎么解释？！ “三千人在这条道路上前进，动静肯定很大。所以要么就是没有贼人，要么就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贼人提前跑了。”张飞回了句，真要算，其实他也挺想打仗的。 一直窝在洛阳那边，不是操练就是画画，人感觉都要半废。 这十里结果就是无惊无险，一路过去顺顺利利的。正想说安全走出这十里，最后二十里依然加速前进的时候，刘韬远远看到一座山。 “那座山，有点意思……”刘韬指着那座山说道。 “是啊，很像马鞍的形状。”关羽看了看，然后附和道。 “那就没错了！”张飞却是在昨晚，就提前通过当地的商旅，了解过情况，“当地人说过，进入山路，三十里附近，有一座这样的山，叫做马鞍山的。” 马鞍山？刘韬记得这山不是在安徽，而且是一座地市级城市么？而这座马鞍山，却是在后世的河南省境内…… 算了，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深入思考的必要，毕竟记得没错的话，富士山其实在岛国各地都有，不少的山，都被冠上‘富士’的名头。 按照这个逻辑，因为像马鞍，所以取名马鞍山，也没毛病。而且类似这样的山，感觉也并不少见，再加上古代各地通信问题，所以出现山名重复的情况，也不奇怪。 “慢着，先停下来！”就在刘韬打算下令加快赶路速度的时候，地图边缘，似乎有什么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也多亏出现在这个范围内，否则的话根本看不到。仔细观察之下，还不止一人，陆续有人过来，人数，大概在三百人上下。同时不排除，周围还有其他贼人的情况。 “小心点，可能有贼人在前面拦路。”刘韬喊了一声。此刻大部队，距离边缘的位置，还有不到两里路。 “哈，正好闲得无聊！”张飞大笑一声，立刻吩咐骑兵做好冲锋准备。 行进了快两里路的时候，路边果然有一支贼人，在那边等着。周围很安静，不排除还有更多的贼人，在附近埋伏。刘韬甚至已经，做好施展‘天国护甲’的准备。 “刘太守，可敢前来叙叙旧？”刚到那边附近，对面之中，一骑已经上前。 “原来是褚头领，久违了！”看到来者，刘韬首先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亲自来到他的面前，向他问好，“这个时候来这里，真的好吗？” “真是因为那个，我才要来……”褚燕看向刘韬，这个充满了神秘的男人。 第236章 愿赌服输 褚燕看着刘韬，心情非常复杂。去年伏击结果没有成功，尤其当时的情况很诡异。 刘韬带着几百人，要求自己两千多人投降，感觉是那么的滑稽。然而自己却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选择投降。 两人私下会面，接下来才是他最震惊的时候，一切都在冲击这他固有对这世界的认识。 最后，和刘韬打下了，那个荒唐的赌约。 “年前，博陵那边的张牛角派人找到我。”褚燕缓缓说道，“言下个月在博陵那边起兵，邀请加入。” “他怎么会想要邀请你的？”刘韬戏谑的问道。 “也不瞒你，我们两个早些时候，其实已经认识。以前也曾经，一起合伙干过一段时间。太平教起兵，他正好在别的地方，无法响应。”褚燕回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回到家乡，他发现地方豪绅，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情，对百姓更好，反而变本加厉。看不下去的他，决定在一个月后起兵，并邀请我加入。” “那你是怎么想的？毕竟要不要响应，是你该做的决定。”刘韬反问。 “你，真的能看到未来吗？”褚燕有些害怕，未来充满未知，才让人敬畏。但自己的未来被别人知道，又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恐惧。 “安心好了，我并不是神，只是偶然浏览了一下时间的长河，看到的东西并不多。”在褚燕面前，刘韬秉承的就是神棍要装到底。 “…………”褚燕闻言，虽然觉得有些难以释怀，但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询问，“那么，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我们的赌约还没有完结，按说你未来怎么做，由你决定。”刘韬笑道。 “我打算响应，如果他真的会在瘿陶中箭，而我能顺利接手他部众的话。”褚燕回道。 “那就去吧！”刘韬点头，“大闹一场，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头。但你要想清楚，起事之后，你就不再是褚燕，而是张燕了。” “无纺，既然要起事，那么必然要成为汉庭之敌。换个姓氏，也能避免家中亲人遭到波及。”褚燕显然早有打算。 山贼和反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最多死一人，后者却是要夷三族。为了避免牵连到族人，褚燕觉得，改名换姓，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你心里没有负担，那样就好……”刘韬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他死。”褚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能告诉你，他攻打瘿陶的时候，会中箭身亡。当这个未来，被你我知晓后，那么未来的走向只会有两个，一个是他最终还是会被射杀，哪怕你努力过；再不然，就是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改变，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操控的。”刘韬一愣，随即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试试的。”褚燕稍微安心了一些，“当然，赌约方面，就算是我自动放弃。” 顿了顿，朝着刘韬郑重一拜“主公在上，以后但有吩咐，属下必当竭尽全力！” 张燕在这个地方认主，说真的，刘韬有些诧异，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自己装了那么久的神棍，看来到底是把他忽悠到了。 “你我无需如此客套，接下来几年，还要委屈你继续在太行山一带，甚至可能要持续十几年的时间。”刘韬上前，将其扶起。 “主公尽管吩咐便是！”褚燕点头。 “我需要你，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统合整个太行山的隐户，以及贼匪，然后成为这片区域，最大，最强的贼人。”刘韬缓缓说道。 隐户问题，其实也是大汉最大的问题，比如说吴越那块区域，就有不少人躲到山林里面，甚至在山林里面与朝廷对抗。 虽然朝廷一般都把这种贼人，统称为‘山越’，根据实际情况，其实有有些差距。 受不了地方乡绅盘剥，然后不得不逃到山林里面的，未必就是吴越之人，也有汉人； 除此之外，有些原本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却是古越人之后，比如彭越。据说是彭祖的后裔，世居武夷山脉，多次与孙吴作对，为首的宗帅有彭绮和彭式。 严格来说，太行山和秦岭也有类似这样的隐户，就太行山而言，传闻隐户超过百万人。张燕接受招安，当平难中郎将，便被委任管理这些隐户，同时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 相当于，朝廷公认的山大王。刘韬要的，就是收编这太行山百万隐户为己用，关键时刻，可以迁徙一部分，到云中那边居住。 “喏！”褚燕领命，他并没有去纠结，十几年这个概念。最关键的是，刘韬并没有专门派遣谁去‘辅佐’他，这意味着，他几乎是全权负责此事。 在江湖混，讲究的就是信义，褚燕认主，说得出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某天他背叛，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信义，在江湖里混，没有信义，也就意味着他完蛋。 刘韬相信他的信义，他自然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义。 其实对于刘韬来说，能收服就收服，可以作为一个安插在太行山的棋子。不能收服也无所谓，最多以后麻烦一些。本身不亏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双方带着不一样的想法离开，不过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刘韬还是回头喊了句“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张燕了吧？” 褚燕褚燕什么的，实在有些不太习惯。 “大概是这样……”褚燕一愣，随即点头回道，自此，两人真正的分开。 “兄长……”回到本方阵地，卢琰等人关切地上前。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刘韬看了看周围，“具体今晚扎营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又有一骑过来，来到阵前，看向刘韬等人，喊道“我家首领吩咐，各位尽管随便行进。整座山脉，我家首领都已经打过招呼，不会有谁来打扰各位。” 说完，直接策马离开，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诶呀呀，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刘韬朝着左右笑道。 第237章 长子城汇合 接下来的旅途，必要的戒备还保留着，不过的确一路过去，就没有遇到什么动静。偶尔惊起的一些野兽，成了队伍晚上的加餐。 没有了风险，一行人第二天就加快行进速度，不到半天，就顺利出山，然后来到高都县。一支军队突然到来，说真的县令是直接吓了一跳，远远就命人关了城门。 后来发现是朝廷的军队，同时刘韬表明身份之后，才重新开门。本来刘韬可以直接绕道，不过物资补给方面，他需要在当地适当采买。 辎重部队不足，以至于物资携带没办法太多，更多是在当地进行采购，这个情况，大概要持续到，军队抵达长子城为止。值得庆幸的是，从高都县到长子县，不过一百四十里。 “按照一天一百里的速度，一天半内抵达长子城，然后与那边的辎重部队汇合，怎么样？”刘韬当晚提议。 “就官道路况来看，问题不大。”张飞傍晚，已经带人稍微查看了一下路况，官道还在维护，就路况而言，一天一百里并不困难。 真正麻烦的还是之前的山路，前面的二十里还好，后面山路越来越难走。一天六十里，已经是极限，好在全程也就九十里上下。 也多亏没下雨，否则泥泞的环境里，想要走山路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尤其是地面上到处都是充满了积水的坑，你永远不知道，这个坑到底有多深。 “只是开春开始，这雨水，似乎有点少……”蔡琰其实更担心别的方面。这一路过来，几乎没有下过雨，不耽误行程的确不错，只是农民那边，估计就要皱眉了。 “去年就因为动乱，百姓都缺粮，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一段时间，估计百姓又要闹腾。”刘韬摇了摇头。 张牛角或许不是因为地方百姓过得苦，看不下去才造反，而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大汉内部已经烂透，但是在固有制度下，只要没什么变故，那么百姓还能支持下去。这是建立在，大汉一直在和平的状态。外敌入侵，以及天灾，都会引发社会秩序的大崩盘。 显然碍于交通和其他原因，大汉也缺乏足够的应急措施……比如说最关键的常平仓，汉明帝时期打算建立，最后还是没有成事。 就如同盐铁专营被打破一样，常平仓没有，那么地方豪族就能随意操控粮价。 没有谁愿意失去这种便利，尤其比起小心翼翼的经营，自负盈亏的商业。坐在家里，稳定可以赚到钱的农业，更被世家看重。一句耕读传家，其实道尽世家的嘴脸。 所以反对商业，不仅是自己不擅长这玩意，关键是商业流通，会导致粮价的波动，不利于他们操控粮价，这也是他们都不喜欢看到的。 “去年都乱成这样了，今年还乱？”蔡琰一直呆在洛阳，她知道外面有人造反，而且规模不小，但造反这东西，距离她还太遥远。 “活不下去，又不相等死，就只能乱了。”黄忠对此倒是看得开，只是看得明白是一回事，支持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过来的那个，是黑山贼的头领。”看左右没有旁人，刘韬也不介意稍微解释一下，“他告诉我，博陵张牛角打算造反，并邀请他加入。” “这可不行，得快点上报朝廷！”卢琰闻言有些激动。 “早些时候，我和他立下赌约，若张牛角造反，并邀请他加入，那么他就投奔我。”刘韬突然说了句，“问题是我们的关系，显然是不能外传的。” …………卢琰闻言，又乖乖坐了回去。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必有原因。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蔡琰自然要提出疑问，毕竟按照刘韬的说法，双方打赌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我是仙人弟子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刘韬故作惊讶的看向蔡琰。 “哈？”蔡琰第一次听说，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少不得又要一番解释，其结果就是，甄姜双眼发亮，一副崇拜的表情看向刘韬。蔡琰却觉得对刘韬的认识，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整个人有些不太适应。 “我和他的关系，目前算是绝密，大家都不能外传。我们以后在云中，人口和物资，说不定都要通过他来获得。”刘韬看向众人。 众人恍然的点了点头，简雍却饶有深意的看向刘韬，心里很清楚。估计不仅仅那么简单，估计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会拜托对方去做才是。 只是这种，对刘韬形象有损害的猜测，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另外按照我的猜测，只怕闹腾的，也不仅仅是张牛角……其实只要百姓的日子，继续这样下去，那么类似的动乱，就不会减少。”刘韬感慨。 顿了顿，看向众人“再说，我们要去的是云中郡。面对的是更加凶残的胡人，我们的重点，应该是保护好云中郡，不再被胡人入侵。同时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是重中之重。” “兄长所言极是。”卢琰出面附和，其他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第二天启程，第三天下午抵达长子城，不出所料，一天一百里压力不大。刘韬甚至，都没有施展‘加速’来提升行军速度。 “姑爷，三千辎重兵，以及到十月份左右的物资，都已经送来，请查收。”在这里和甄家的人汇合，甄家的管事，把物资的册子，送到刘韬手中。 用的是竹纸，造纸坊生产出来的，说到底，里面也有中山三家的投资。 “怎么是到十月？”刘韬有些好奇。 “云中那边物资匮乏，家主和另外两家合计了一下，增加了五个月左右的用度。十月之后，便是秋收之后，问题应该已经不大。若再需要，尽管吩咐便是。”管事回道。 只是到时候的物资，怕是就是要花钱购买的，刘韬在心中默念。 中山三家，其实也算道义了，本来按照协议，到今年五月左右，一年的援助就算到期。多给五个月，的确能解决不少问题，至少让他手头没有那么拮据。 至于秋收的税赋，他觉得可能不太能指望。按照一般的逻辑，地方的太守，别提前征收了十几年的税赋，都算对得起他了。 第238章 破旧的城垣 在长子城汇合之后，刘韬一行人继续北上。考虑到路况不错，基本上都是一天百里的速度迅速前进。 路过晋阳的时候，刘韬有一瞬间，打算过去拜访一下并州刺史张懿。这位在刺史的位置上，直接到三年后，也就是188年，因为胡人入侵，死于战场。 这个事件，不仅导致丁原成为新任并州刺史。关键当时调回洛阳担任太常的刘焉，也借此向刘宏，提议重新恢复州牧制度。 州刺史调动不了边军，当屠休胡连同南匈奴入侵西河郡的时候，这位能组织军民抵抗，那应该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官员，毕竟胆小的，怕早就跑路了。 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见到，治中从事表示，刺史外出巡视，并不在衙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刘韬只能留下一些礼物和名刺，然后继续启程，他不可能在这里等张懿回来。 “有点可惜，本来打算，看看张懿是个怎么样的人。”刘韬有些感慨，若是188年能够保下他的话，那么丁原估计就不会上任。 丁原不上任，那么董卓入京的时候，张懿会率军南下吗？这个命题其实很有趣，若是吕布不南下，那么历史直接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和这个相比，任红昌提前跟了自己，这个变动，甚至连波纹都算不上。 “此人有何特别之处？”卢琰好奇问了句，他可以肯定，刘韬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张懿，所以现在举动，估计有何‘未来’有关。 “我对他了解不多，我只是比较在意他的继任者……说起来，你们要做好准备，三年后，估计会有一次大规模的胡人入侵。胡人会入侵西河郡，虽然距离我们很远，但不可不防。”刘韬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什么，低声说道。 “三年的时间，能不能在云中郡站稳都难说的……”卢琰感慨，这次来云中郡任职，根本就是一个坑啊。 “没有到那边，说什么都没用。就如同我们，针对那边做了好几天的规划，但毕竟我们，对那边的实际情况，知道并不多。”刘韬回了句。 他前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用‘风龙的洞察’查看那边的情况，以云中作为基础，朝着周围观察过去。他自认了解那边各县的情况，但也只是看到的部分。 毕竟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看到人们在对话，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没办法指望谁都会说官话，想要通过口型，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刘韬也做不到。 “好在陛下也没打算，太折腾我们。”卢琰看了看辎重部队那边，一百张大黄弩，这是出征前，陛下派人送来的。 有这些玩意，至少可以稍微对胡人的骑兵，进行一定程度的牵制。尤其是守城的时候，射程可以提升更高，尤其胡人那边，撑死也就是皮甲而已。 进入雁门郡的时候，这是刘韬第一次和边军打交道。说真的，这边的士卒看到他们这支部队的时候，一开始都很高兴。 也是稍后接触，才知道，他们以为自己这支部队，是过来替换他们的。边军的确是一个，能够迅速赚取功劳的地方。 但你永远不会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来，来多少人，你要对抗多少人，尤其是在你没有多少物资的情况下！ 在知道，刘韬等人，是来云中这边当太守，同时驻守在那边时，多少有些失望，但同时又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云中那边出事，他们没必要急急忙忙赶过去支援。 刘韬曾经想过在里面找到吕布，吕布在边军似乎很出名，报上名讳，边军的士卒直接就能想起这个人。不过似乎吕布那支部队，目前驻扎在五原郡那边，不在雁门。 最精锐的，镇守最严峻的地方啊……刘韬感慨。他不会去问，为什么边军不扩军，为什么不分兵镇守云中郡。 这些都是很愚蠢的问题朝廷没有给那么多的编制，没钱扩军，有人也没有武器什么的；分兵，那更不可能，这样只会被胡人各个击破，说到底就是缺乏骑兵。 三千骑兵，目前都在五原郡那边，雁门这边，甚至骑兵都没有。 “边境的情况非常严峻……”关羽感慨，身为河东人，他也当过一段时间游侠，但对边境的情况，其实真的没什么感觉。 身处涿郡的张飞和卢琰，估计更没什么感觉，毕竟胡人很少能够南下到涿县那边。不过听说涿郡隔壁的上谷郡，那边鲜卑的轲比能部，可没少光顾。 鲜卑没有东西吃就南下打草谷，或者纯粹为了抢掠而抢掠，毕竟都想着成为下一个檀石槐，需要大量物资，人口这些作为战争储备。 汉庭这边也不可能坐视对方说来就来，来一次就剁一次爪子。双方打来打去，严格来说四百多年下来都在打，早就是深仇大恨，和华夷之辩，民族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本身也没什么民族的概念，刘韬记得前汉的时候，还专门给这些胡人，找了华夏的祖宗，然后告诉对方我们其实都是一个祖先的兄弟。 这个刘韬觉得学一学，尤其是作为侵略者这一方的立场时。 最终一行人经过定襄郡，来到箕陵县，到这里，已经算是进入云中郡的范围内。饱经风雨的城墙，萧条的街道，稀少的居民，这就是箕陵县，给刘韬最直接的感觉。 县令是个七十岁的老头，据说是县丞提拔上来的，其实没有正式任命，主要是箕陵县，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县令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别人能以县丞的身份，当十年的县令，刘韬也的确佩服。最后以郡守的身份，任命他为箕陵县的县令，原本的主簿也提拔为县丞。 十年，十年！老县丞知道自己终于转正，没必要担心上面突然来一个县令，把他挤掉，顿时感激涕零，直接给刘韬拜了下来“下官叩谢太守！” 刘韬宽慰了几句，然后继续北上，沙陵县的情况也差不多，少不得也走了走这个程序。然后带着新任县令的感激，来到云中。 当一座略微破败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刘韬当时的心情，有些恍惚。 第239章 封官 这是一座饱经战火的城池，看外表就能看得出来，不少修复过的痕迹。或许是比较频繁的关系，所以颜色方面，不少地方都有些不同。 夯土城墙能到达的极限就这样，除非改为三合土，刘韬知道三合土的配方，但他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拿出来。 怕被人学走是一方面，而核心的问题在于，云中郡这边，估计没有那么多劳力去修。强征徭役，显然很不仁义，哪怕他不太在乎。 活下去都成问题，还说什么仁义，先把活下去的本钱给赚到，为此一天五个，甚至六个时辰的工作，那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下官赵空，拜见太守。”云中县的县令，亲自出来迎接刘韬。 “郡丞，主簿和长史这些，不来吗？”刘韬随口问了句。 “不瞒大人，由于云中郡特殊，原本不设太守，只设都尉。所以郡丞，长史和主簿也是不设的。至于本郡都尉，三年前已经卸任。”赵空连忙解释。 这三年是他最惬意的日子，毕竟不用附郭县令，总算威风了一把，奈何只享受了三年。 “以前就没有设置啊……”刘韬想了想，这样还好，方便自己安排人手。随即看向县令，追问道，“那各曹掾吏呢？” “如今正是春耕是重要时期，事情很多。而且听说太守要来上任，还要把云中各郡人口统计汇报……”赵空连忙解释，否则各曹掾，就有藐视太守的嫌疑。 和郡丞，都尉这样的官职不同，各曹掾可以不是孝廉，就如同朱儁在没有举孝廉之前，就当过曹掾。说到底，就是掾吏，吏不被当做正式编制，也就是说随时可以撤换。 “原来如此，为了是我面前搏个好印象啊……”刘韬大概明白了。前几年一直没有人上任，云中这地方的情况也就这样，所以得过且过便是。 说不定，新太守上任，就直接把他们撤换了，那还那么努力干什么？可今年太守要来，那自然要好好做点事情，不能说搏个好印象，别给太守拿下治罪才是关键！ 官场上的消息，传递速度很快，再说也会向来传信的使者，打听新任太守的情况。 若是只身上任，好欺负的，那么自然不需要那么慎重对待。可带着三千精锐过来上任的就不同，这种人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都是狠茬子！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刘韬追问了句。 “这个不清楚，但这已经是六天前开始忙的，估计快了。”赵空不敢怠慢。 “嗯，我知道了。”刘韬点头，随即对他承诺到，“以前什么情况，我不管也不会追究。但我来了之后，这里我说了算，明白了吗？” 比如贪墨的，比如其他越权的地方，追究起来很麻烦，说不定把赵空杀了，把他家抄了，都没办法把这笔数目给填补回来。 云中郡烂，他一早就有打算，只是一个配合的下属，比一个新上任，对各种事务半生不熟，拖累自己的新手要更好用一些。 “各县县令没办法动……要说对云中的熟悉，他们比我们还要懂得多。”到了府衙，吐槽了衙门的破败，刘韬把下属都召集了起来。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卢琰询问，总要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当然是针对郡的文献进行整理，连云中郡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随便乱搞，才是对这里，对这里百姓的不负责任！”刘韬回道，随即看向蔡琰，“要拜托你帮忙了。” “我既然过来，那就不怕帮忙。”蔡琰点头。 “关键还要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刘韬想了想，“任命你为云中郡长史，如何？” “一上来就给我那么高的位置？”蔡琰有些诧异，按说长史看是诸掾吏之首。 “文书方面的工作，你也比较擅长一些，这个位置扣除你，其他人估计也做不好。”刘韬看向其他人，别的不说，简雍和卢琰已经点头。 这种枯燥，而且繁琐的工作，两人显然都不太想要担任。 “然后就是郡丞，二弟，你来担任。”刘韬随即看向卢琰，在没有更多的人才之前，卢琰是最合适的人才。从涿县举兵，这一路，琐事几乎都给他包圆了。 “我就知道……”卢琰自嘲一笑，然后欣然受命。 “主簿方面，宪和，你来担任！”刘韬随即看向简雍，原本就是军主簿，如今提升为郡主簿，问题应该不大。 “唯！”和卢琰相比，简雍的回答比较正式一些。 “都尉方面，三弟，你来担任！”刘韬看向关羽。说到这里，他其实还有些纠结。 从赵空口中，得知云中郡特殊，到底是边郡的关系，所以没有太守，只设都尉。换言之这个云中太守，怕不是刘宏临时为他将他安排过来，才恢复设置的？ 他却是想多了，刘宏在西园卖官，为了能多卖一个官职，才把云中郡守一职恢复的。问题是，别说太守，都尉这个职位，都没有人买，搁置了那么久，才便宜了他。 “兄长，那我呢？”张飞有些幽怨，“都尉都给出去了，那我岂非没得封了？” “谁说没有封？”刘韬反问，“督邮这个职位给你，满意了吧？” 督邮是督邮曹掾的简称，职责是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等。说到底，就是一个能够狐假虎威，很威风的职位。 “有点意思，我要了！”张飞是一点都不客气，实在是几兄弟，大家不客气惯了。 “郡贼曹，汉升，由你来担任。”刘韬随即看向黄忠，这个职位云中郡原本设置有，不过任何有兵权的职位，他都宁愿收在手中。 贼曹缘麾下，有大概数百贼曹，虽然不配甲，却也是持刀和弓箭的，也算一支武装。当然，就目前云中郡的情况，郡中能有一百贼曹，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黄忠有些恍惚，他投入刘韬麾下，寸功为立，不仅任命为军候，如今又封为郡贼曹，一时间居然有些扭捏。 “在我麾下，一直都是实力至上，和履历无。依我看，汉升有这个才能，若谁不服，直接给我打到服去便是！”刘韬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第240章 没想象的那么糟 封官容易，要做好就没那么容易。比如说，卢琰甚至不知道，郡丞主要是做些什么工作，到底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一般来说，就算从郎官开始做起，也是直接到地方担任县丞或者县令，在那里进行累积。结果跳过这个步骤，一下子从郡丞开始，卢琰的压力非常巨大。 相比之下，统合诸掾吏的长史，以及负责文书工作的主簿，蔡琰和简雍的工作还算简单。尤其后者已经担任过一段时间行军主簿，能够立刻适应下来。 “最大的问题在于，现阶段，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刘韬其实才是最头痛的，毕竟要怎么当一个太守，还真没有谁教过他。 这和玩建设类游戏不同，来个上帝界面，给你一些人和物资，然后在这个基础上随意涂抹。错了还能读档再来，玩得不爽还能直接换个游戏。 现阶段，首先要了解以往官府的运作情况，然后了解太守的职责范围，最后才是施政。 更多时候，太守的职责，就是解决各县民众的需求，以及解决百姓的问题。同时统筹好徭役的征发，税赋的征收。保证每年的税赋，能够交到州里，然后送到洛阳那边。 “现在刚开始春耕没多久，按说没什么事情可做，百姓都在忙着耕种，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发徭役。”卢琰也在一边适应他郡丞的身份，一边辅助刘韬解决问题。 “那我总不能这样无所事事吧？”刘韬指了指自己。 “当然不可能！”卢琰回道，“主要是以前没有太守，所以很多都东西都需要适应。如今各曹都在下面统计数据，我们只能让他们快点汇报上来。” “主公……”就在这个时候，简雍却是走了进来，“我查看了一下历年的数据，发现一个问题。仅云中县而言，人口和名册上的数目，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云中已经是边境之地，这里有不少打算走草原贸易的商人，所以人数有出入不奇怪。”刘韬想了想，尝试着解释。 “属下原本也是觉得这样，但核实发现，没那么简单。”简雍摇了摇头，真的那么简单的话，他也没必要过来汇报。 云中的确是前往鲜卑的重要城市，不管是后前往五原郡，还是过去定襄郡，都算是必经之路，所以商人多，这个可以理解。 “扣除商人和登记在册的人口之外，还有过半的百姓，没有在名册上。”简雍回道。 “名册上有多少人口？”刘韬立刻重视起来。 “按照六年前的统计结果，云中县这边有5234口。然而实际生活的百姓，至少过万人。有数千人，并没有户籍。”简雍汇报道。 “难道不是某户人家的家丁？”刘韬调侃，毕竟后世也有，‘汉末明面上只有五千人，但把各门阀的家丁算上，就有过亿人口’这样的说法。 “更糟糕，都是胡人！”简雍摇了摇头，“属下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去走访，发现不少居住在云中县周围的百姓，大多都是迁居到这里的胡人，或者是胡人的后裔。” “赵空会坐视这些胡人迁居到这里？”刘韬的眉头微微皱起。 按照这个说法，云中郡，不不，怕是云中各郡，岂非都被这些胡人占领了么？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却没有上报，云中郡的大小官员，简直都该死！ “情况没有那么糟糕……”简雍见刘韬面色不善，连忙解释，“这些胡人，大多都是心向大汉，所以迁居到大汉这边，也打算在云中这边落户，成为汉民。” 刘韬闻言恍然，按照汉律，至少要三代人在这里生活纳税，然后才能算是汉民。按照这个概念，这些胡人，理论上应该是归化的胡人。 只是还没有取得户籍，所以不在户籍册上……但是，这样想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三两百，一两千也就罢了！这些归化的胡人，数量都超越了当地的汉民，结果还没有上报。甚至刘韬还要怀疑，这些归化胡人的赋税，到底是交到哪里，交给了谁！ “属下猜想，这些胡人的赋税，估计最后都落入，上任云中都尉的手里。”简雍见刘韬开始沉思，于是补充了句。 否则别人冒着被胡人入侵，战死沙场的风险，来到这里担任都尉，为了什么？说到底，就是这些隐户的赋税啊！硬要算的话，徭役其实也算！ “慢着，按照这个说法，三代之后，不是应该入籍的么？”刘韬想了想，算算最快也就三十几年的事情。第三代开始，就可以是汉人了。 “问题这里是云中……”卢琰似乎也猜到了事情的关键，“时不时会有胡人南下，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一些，这种归化的胡人，被他们抢掠走，然后也也有一部分人南下迁居到这里，三代之数，估计四五十年，都没有能够达成。” 说到底，还是这里的环境，导致这些归化的胡人，最终都没办法真正入籍。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没有入籍的归化胡人，他们的赋税和徭役，都比汉人要高。”简雍无奈的说道。 一代和二代，或许是抱着必须要取得户籍的想法拼命，但三代就很难说，他们会受不了这种差距，这个时候胡人南下，很容易就会激起他们的反抗意识，然后加入胡人的军队。 久而久之，步度根也发现这个问题，于是也不忙着入侵云中郡。毕竟定期可以征召一批年轻人入伍，这是一个不错的兵源地。 步度根征召了这些年轻人，主要是和其他两部征战。由于主力不是攻打云中郡，所以这边的都尉，县令都没有太大的压力。 再加上定期，会有一批胡人迁居过来，然后又能赚两代的赋税和徭役……久而久之，云中郡当地的官府，和步度根部，居然形成了一种默契。 “不为人子……”刘韬有些愤慨，“为了私欲，居然光明正大养虎。若有一天，步度根统一鲜卑各部，开始南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将是罪人！” “然而，这个问题，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卢琰提醒道，“兄长，我们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刘韬没好气的说道，“既然有那么多劳力，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本来以为，云中郡这边，人口撑死也就两万人……” 顿了顿，看向众人：“没想到的是，事情看来，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第241章 最初的改革 各曹掾没有让刘韬等太久，第二天下午，陆续把统计出来的结果汇报上来，说真的，里面有多少水分，刘韬并不确定。 “公田的亩数的确感人……”刘韬看了看汇报，“然而根据你们汇报上来的口数，每人耕种一百亩的土地……要不要我恢复井田制？” 春秋时期的井田制就这样，一人耕种一百亩土地，然后八个人耕种八块私田，围在中间的还有一百亩公田，用于供应封邑贵族。 某种程度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孔子提倡的井田制，一直没有办法再恢复。 当然，这和耕种模式也有关系。以前广播薄收，粗耕粗种，现在是精耕细种，耕种的模式和要求不同，以前可以随便伺弄一百亩田地的百姓，现在最多二十亩上下。 “大人，其实……”功曹显然知道，刘韬看出了端倪，不好糊弄，只能尝试解释。说到底，用归化胡人，是太守的重要财政来源。 “没必要解释，我很清楚，归化胡人，对吧？”刘韬随意回道。 在接见他们的时候，其实有考虑过，是否维持这个模式。凡事都有两面性，维持原样，那么每年都可以得到不少额外的赋税，以及更多的徭役，这些都不需要上报。 反正天下都要大乱，只是目前秩序还没有崩坏，这意味着每年的赋税，该上交还要上交。能额外留下一笔，作为以后的储备，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但问题是这玩意，显然不能吃独食。所以需要打点各县县官，少不得还要打点刺史。最后留下来的部分，估计还不到两三成，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算了算，发现弊大于利，那只能朝着这些归化胡人下手。 想明白了，便缓缓说道“我需要全郡归化胡人的名册，还有他们开垦的田地的情况。” 目前云中郡的归化胡人，大概有两个情况。一个是在这里住的时间长，所以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的。这部分土地，在县内是没有记载的，收上来的税赋，进的是都尉的口袋。 还有一部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所以租种官府公田，或者给地方豪族当佃户的。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耕种上百亩田地的情况。 一百亩田地里面，大概有五六个人在耕种，然后有户籍的只有一个。 “这个……属下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簿曹犹豫了一下，把另外一本册子交了出来。 云中郡目前还存在的县，也就五个县，所以数据没有那么厚……原本刘韬是那么认为的，仔细一看，原来咸阳、成乐和武进三县，建制没了，却有不少归化胡人在那边生活。 然后就是云中郡的田亩数，至少提升了七成，那得多少土地是没有记录的？ 把这些归化胡人的数量，还有云中郡本地的人口数加起来，这边的人口数一下子暴涨到了四万人。这些归化胡人的数量，差不多有两万五千多…… 刘韬真的在感慨，这些人是真的想要移民到大汉的，否则的话就这两万五千人暴动起来，哪怕青壮只有三千，也够各县喝一壶的了。 如此一来，自己的打算，也可以推行了！ “本官打算，以云中县作为试点，进行测试，然后允许通过测试的胡人，加入汉籍。”刘韬看向这帮曹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玩意不好直接全面推行，试点是很必要的，主要也是怕引起全郡豪族的反弹。 “只是……这是不是与律法有冲突？”看来刘韬，的确是触碰到了这些曹掾的利益，于是居然功曹壮起胆子劝说了句。 “通过测试的给予汉籍，通不过的，就维持现状，等待下次测试，或者等三代。”刘韬反驳，“汉律这样规定，只是为了确保没有隐患，测试的目的也是这样，相当于对律法的补充。” “只是……”簿曹似乎有话想说，但被刘韬瞪了一眼，就乖乖萎了。 “我的决定就这样，记住，仅仅从云中郡这边试行。其他地方我不会乱改，这点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到你们的利益，但也请你们不要忘记，我才是太守。”刘韬看向众人。 曹掾就是曹掾，说到底就是小吏，正式的官身都没有，刘韬大可换个人来担任。没有立刻撤换他们，仅仅更换了贼曹和督邮，还是看在他们比较熟悉本郡事物这点。 另外还有，就是他们大多，来自本郡的豪族，可以理解为是一族的希望。撤换掉了他们，那么这些豪族对自己的好感度，估计就要下降了。 “是……”一众曹掾闻言，也知道刘韬是下了通牒，实在不好反驳，只能乖乖领命。 于是第二天，大量骑兵开始离开城中，朝着各个乡里进发。同时城中也有贼曹敲锣打鼓，宣布刘韬的决定。 “当真？当真只要通过测试，就给我们汉籍？”正在劳作的一个百姓，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宣传的官兵面前。 此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虽然不是官话，外表也是标准的粗布短打。若非外表，和汉人，还是有一定的差异，只怕还真不知道，这是一个归化的胡人。 “这是太守正式发布的文书，难道还有假？不过太守也说了，只能针对常住在云中县的进行测试，不是的，只能等下一批。”小吏随口回道。 “太守万岁！”在云中生活十年，甚至更久，只为了下一代，或者下下代能够获得汉籍的这些鲜卑，或者南匈奴人，他们麻木的表情，突然多出了更加丰富起来。 他们在欢呼，这一天以前想都不敢想。 同时时间里，县衙之中，赵空非常头痛，刘韬刚来就搞这个。哪怕只是目前只是以云中县一县之地作为试点，但以后推广肯定无法避免。 这意味着，他们以前重要的收入，就要没了。没有那么高的收入，还要当这附郭县令，那也没什么奔头，赵空甚至在想，要不要辞官算了。 升迁基本无望，调走也不可能，他的选择，要么是放弃当官，要么就继续熬着。 “要不，我们耍点手段，扰乱这个测试，让它失败，甚至让一部分胡人闹腾起来？”县丞想了想问道，他其实也旧制度的受益者。所以对刘韬的改革，很反感。 “能做，你以为我不早动手了？”赵空摇了摇头，“测试现场，他派了上千名士卒维护秩序，谁敢捣乱当场处决……按照这个说法，就算是我敢捣乱，他也会下手！” 第242章 测试的内容 测试开始那一天，刘韬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好在规定的，只是云中县范围的胡人，否则的话估计会更多。就眼前这部分而言，人数大概在五千左右。 “二十岁以下的可以不用参加测试，只要父母通过测试，一样可以获得汉籍。”刘韬看向众人，这一家老小齐上阵的，五千人里面超过两千都是孩子。 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无父无母的，也可以留下来参加测试。” 于是现场的人数，真的一下子少了不少，估计也有一半。在大汉的这些年，或许是安逸，或许是改成耕种模式之后，收入比以前游牧稳定，所以不少家庭都有两到三个孩子。 “测试分成两个阶段……”刘韬看向众人，其实已经偷偷施展了火龙的祝福，那些胆敢闹事，或者想要闹事的，估计要倒霉了。 是敌非友，敌人的死活，他并不会太关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三千人，至少没有什么恶意。 “第一阶段，主要是进行初步的甄选。我安排了十个考官负责甄选，他们的问题都是固定的，你们回答问题，合格的就进入第二阶段，不合格的，等下一次测试。 以后每三年一次测试，而我也可以提前给你们提示，你们是否能通过，与是否融入大汉有关。”刘韬看向众人，缓缓说道。 众人闻言，不少人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他们从部落逃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加入大汉。这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在努力融入大汉。 测试的内容，其实也只是询问。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加入大汉，为什么要离开部落……很多问题，更像是后世移民，对方会询问的问题。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鲜卑，或者南匈奴人，要移民到云中郡，刘韬的人便是面试官。 没有打算长居大汉，只是打算把大汉当成庇护所的不要；对朝廷或官府下达的命令，质疑或者不理解，敷衍应对的不要；都来到这里，还认不清楚自己是鲜卑人，还是汉人的不要。 最后顺便探听一下草原的虚实，情报过期自然无法避免，总比完全抓瞎好一些。 “收获怎么样？”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刘韬找到了蔡琰。这次测试并不轻松，从卯时开始准备，完结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过半。 “三千人里面，有两千七百八十二人通过，都是真心希望成为汉人的。”蔡琰回道。 今天也没有出现，谁突然身上着火的情况，这也意味着，参与者并未带着敌意。 不过说真的，刘韬有些担心，万一他在这里，结果洛阳那边突然有人又烧了起来，就太戏剧了。仔细想想，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距离太远。 就算游戏里面，也是交战的时候，这个效果才会显示出来，而不是说还没打，对方就要受到伤害之类的。有恶意，而且距离不能太远，按说应该是这样才对。 “第二阶段，那就是基本的教育阶段……说官话，然后反复告诉自己是汉人，了解汉人的历史和习俗……三个月后，能做到这些的，就算通过测试了。”刘韬感慨道。 华夏文明本来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毕竟先祖创造出龙图腾，就已经说明了这个文明是一个怎么样的形态。 我们可以容纳更多更多的民族，只要他们认同自己是华夏民族，认同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当然，这个时代的话，甚至可以稍微极端一些，那就是用‘汉’来代替‘华夏’。 只是在融合方面，刘韬信奉的是主动融合，而不是被动融合，仅此而已。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测试办法……”蔡琰也有些感慨，“三个月后能通过测试的，说真的，我也没办法把这种人，当成是胡人。” “本身民族的概念，就是超脱于血统和文化，存在于灵魂和思想上的东西。”刘韬解释道，“比如前汉的中行说，他空有汉人的血统，却帮助匈奴对付我们。” “小女受教！”蔡琰朝着刘韬行了一礼，这些道理，都是她以前，不可能知道的。不，估计除了刘韬，也不会有谁，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让她，第一次对‘民族’这个概念，有了新的想法和认识。 “然后最大的问题在于……”卢琰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到底还是有人去世了。” “是哪个倒霉蛋？”刘韬随口问了句。 “我们的县令赵空，还有韩家的家主。”卢琰叹了口气。 “很正常的结果，没什么好奇怪的。”刘韬无所谓的说道，他早就料到了。 这次测试，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尤其自己上任，云中县的县令，自然是最讨厌自己的。 至于韩家，那是整个云中县最大的豪强，在城外甚至有一座坞堡。韩家的田地，不少都是胡人当佃户，或者雇佣胡人来耕种。胡人有了户籍，损失利益最大的，便是韩家。 尤其这次测试，只是在云中县这边展开，这意味着云中郡几家豪强，就他一个吃亏。 不过憎恨到，已经开始谋划，甚至已经开始要谋害他的程度，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县令要换个人了，跟着张家或者苏家，又或者甄家，问问他们谁想当这个县令。”刘韬随口回道，县丞方面，他根本不考虑。 这也是为了县丞好，真的当了县令，估计什么时候又要突然去世了。 附郭县令当然不好当，问题是太守是自己主公，那合作起来当然很愉快——只需要积极配合就好。而且，不管如何，这都是县令啊！ 甄氏算下来，也就是甄逸当过上蔡令而已。哪怕是一个附郭县令，都是重要的一步！ “然后呢？还有什么问题？”刘韬随口问道，若是没有的话，他已经打算开始准备夜校的课程了。毕竟给这帮人上课，也只能是晚上进行。 “春耕的问题……”卢琰回道，“今年的雨水，不太够。能修缮一下水渠的话，或许会好一些，毕竟以前的灌溉渠，似乎都有些淤塞。” “同时需要修缮的，还有我的府邸……”刘韬对这个也是怨念颇深，府衙太破旧，将就了一两晚，实在不能忍，必须要修起来。 “需要征徭役吗？”卢琰询问。 “我们有五千士卒，虽然有三千是辎重兵。”刘韬摇了摇头，“不能浪费，对吧？” “用士卒来干私活……”蔡琰有些措手不及。 “但在这之前，他们也是我的私兵！”刘韬解释，“再说，也不白干，我出钱的！” “兄长……你这样，我们的经费很快就要不够的。”卢琰吐槽道。 第243章 土龙的馈赠 “严格来说，无论匈奴人，还是鲜卑人，其实也是汉人……”刘韬在上夜课的时候，首先对眼前这四千多的听众解释道。 两千多人通过测试，但他们都有家人，刘韬允许他们的家人，一起过来听课。 顿了顿，继续说道：“秦筑长城，当时有不少汉地劳役向北方逃亡，依托鲜卑山一带繁衍发展。而匈奴，前汉已经考证过，乃是夏后氏的后裔，所以其实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于是这些听众们，顿时一愣，原来我们也是华夏后裔？这种事情，以前显然没听过！ 然而在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对华夏文明，变得更加好奇起来。毕竟，这是自己祖先的一切，自然是非常的好奇。 以这个作为基础，后续的课程就会变得容易。毕竟人们或许会拒绝一门新的外语，但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母语。尤其他们生活的环境，大家说的就是汉话。 刘韬甚至要求他们，以后不管在什么环境，面对是什么人，都应该说汉话。这是一个伟大的语言，要以汉话作为第一母语，同时也要把说汉话，作为最高的荣耀！ 下课的时候，让他们回去，每天睡前，要说十次‘我是汉人，我是华夏民族’。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反复说下去，会有少许的自我催眠的效果。 “对了！”刘韬似乎想起了什么，叫停了他们，“本官，最近要发动麾下的五千士卒，帮忙清理灌溉渠，需要一些帮忙做饭，洗衣服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当然，不白干！” “这……不算徭役？”来上课的胡人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一个四十岁的站起来询问。 “这当然不算徭役，本官难道会在春耕那么重要的时候发徭役？”刘韬反问。 “如果不白干的话，那么当然没有问题。”这个中年男子，显然没想到刘韬那么好说话。尤其灌溉渠的问题，也关系到他们的春耕，其实就算没钱，他们也愿意帮忙。 春耕时节，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是需要帮忙的，那么多的田地，没人帮忙可不行。可若是有钱赚的话，那么另外说，补贴一下家用也挺好。 一刻钟后，刘韬回到衙门这边。 “德然回来了？”甄姜迎了出来，“热水已经烧好，可以洗澡了。” “姜姜果然是个贤惠的妻子。”刘韬一脸感激的看向她说道，若非还没有成婚，说不定还会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也不是我烧的水……”甄姜闹了个大红脸，然后一溜烟跑掉了。只是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在她看来，或许成亲之后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话说，你们这样，是不是也太不避嫌了？”蔡琰幽怨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来到这里之后，刘韬的确是给关羽等人安排了住宅。至于太守府这边，本来应该只有他，貂蝉和甄姜三人。后来考虑到蔡琰一介女流，不好单独安排住宅给她，毕竟这里挺乱。 最后经过协商，说是安排她在客房里面居住，后者难得没有拒绝。 或许，她愿意跟着刘韬过来的瞬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出现。 “你我三人，还需要避什么嫌？”刘韬来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若非还要两年多才能成亲，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了。” “说什么傻话……我不理你了！”蔡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溜烟跑了回去。 “脸皮还是嫩了点。”刘韬饶有兴致的看向对方，笑了笑，然后过去沐浴。 第二天清晨，刘韬开始组织人手，一方面修缮府衙和太守府，一方面去灌溉渠那清淤。顺带，任命甄氏的一名族人，继任为云中县令，并得到他的感恩戴德。 “本来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府库出钱的吗？”卢琰已经不是第一次抱怨这事。 “府库？你是说，那个连老鼠都嫌弃不肯光顾的地方？”刘韬也是随口回了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刘韬打开府库的时候，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查账的话，账目有许多据说遗失的部分，而要追究责任的那个上一任都尉……已经战死沙场。 反正就是死无对证，想要查账，当然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个刘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卢琰看着数千人在劳作，不免抱怨起来，“当我知道，他们每工作一天，都意味着一笔钱要亏空，我心里很不舒服。” “带你来，当然不是为了看这个灌溉渠的……”刘韬随口说道，“稍微转个身，别给眼前的水渠给遮住了眼睛，看看你身后有什么？” “田地呗！而且大多都是高粱，小部分小麦，还有更少的粱米……关键灌溉情况不太乐观，种苗有些萎靡不振。”卢琰随口回了句，刚来的时候早看到了。 就云中这里的气候，种植粟米显然够呛，高粱和小麦，才是王道，只有少数肥力还可以的，才种上了粱米。没办法，粱米的市场价更高一些。 “很久以前，我学会一个法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刘韬也没看他，只是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和这个田地有什么关系？”卢琰立刻来了兴致。 “这个法术，理论上……呃，应该是加速植物生长，甚至可以方便矿工采矿……”刘韬也不知道这个法术的具体效果。 土龙的馈赠，属于冒险魔法，这意味着一天可以施展一次，一次消耗10点魔法值。效果按照游戏里面，是让伐木场和石材厂的产量翻倍。 随着他穿越来这个世界后，这个魔法到底有什么作用，他还没有试过。 “包括这种萎靡的作物？”卢琰有些讶然，若真那么神奇的话，就不必担心粮食了。 “是不是，我还要试试才知道！”刘韬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眼前这片农田，施展了这个魔法。随着一道看不见的土系魔法元素进入到土壤里面，田里的作物，很快发生变化。 不仅仅是这一片，这一带所有的农田，原本有些萎靡的作物，开始恢复了精神。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作物已经恢复到全盛的状态。但显然，还没有达到迅速成长，并且迅速成熟的程度。 “神迹，神迹！”一群胡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尖叫起来，然后纷纷拜倒在田边。 “我突然觉得……”卢琰见状吐槽道，“你直接装成仙人，或许更容易让他们归化。” 第244章 说穿就是金坷垃 “你当我没想过？说到底还不是张角在那边带坏头……”刘韬吐槽道，谁不知道装神棍，走政教结合发展快，张角十几年就就有上百万信众了。 问题他造反了，而且还是去年的事情，朝廷对这种神棍行为，多少会有些忌惮。 “再说，既然我的仙法，没办法传给下一代。”刘韬随即换了个比较严肃的语气，“那么在我百年之后，是不是会有无数人跳出来，说是我的继承人。毕竟我的子嗣后裔，都没有能继承这种能力……再看张角，大贤良师变成妖道，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原来如此，兄长果然是深谋远虑。”卢琰闻言附和道，仔细那么想的话倒也的确。若不能把这股力量传给后裔，那么…… 想到这里，不免吐槽了句：“问题是兄长都还没有子嗣，怎么知道不能传递下去？所以这话说得为时尚早，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有几个子嗣！” 呃……刘韬没想到居然会被卢琰这样怼回来，仔细想想也是，儿子都没有还在担心这个显然是想多了。 只是按照一般的穿越概念，穿越者的外挂，似乎就没有能传承给下一代的。 或许这只是惯性思维的结果，不过万一是这样，那反而更不开心，还不如一开始，就当成没办法传承比较好。 这一天，注定是云中县百姓狂欢的一天。原本萎靡不振的作物，重新焕发生机，而且长势比正常的时候还要快。 “粲山，一亩田的亩产大概是多少？”刘韬想了想问道。 “按照《汉书·食货志》记载，晁错所言是两人耕种百亩之地，产出一百石；而《淮南子·主术训》里面言一人蹠耒而耕，不过十亩.中田之获，卒岁之收，不过四十石。”卢琰摇了摇头，“按照史记的说法，甚至有亩产十石的。” “毕竟小亩大亩，小石大石什么的，也的确烦人呢……”刘韬感慨，度量单位太笼统了。大石，小亩。 如果只是这样换算还好，偏偏那些书本里面，也没有标注是大亩小亩，大石小石。 以晁错‘今夫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换算下来，有四个可能性：亩产157斤；亩产263斤；亩产86斤和亩产51斤。 结合刘韬在涿县的见闻，亩产263斤是比较靠谱的数目。所以晁错的百亩是小亩，而后面的百石是大石。大石上下，还真亏那些作家，叫嚣亩产1石。 这还只是常规形态，水里，肥力这些没有算上。刘韬还记得史记里面有记载，特殊的情况下，主要是肥力和灌溉到位的情况下，亩产10石也是有记载的。 按照淮南子的说法，淮南中田应该有亩产4石的产量。也就是说，上田大概有5-6石。而下田方面，估计也只有2-3石上下。 不管如何，说汉代粮食产量低下……它的确也还算低，毕竟没化肥没农药，耕种也不合理的，但要说亩产1石，就太冤枉这个时代了。 “大概给个标准！”刘韬想了想，“下田亩产2石，中田亩产4石，上田亩产六石，粲山，你觉得这个比例合不合理？” “平均的话，倒也还算合理，只是如今天气干旱，产量还要下降一些。”卢琰回道。 “这不已经开始修水渠了么？另外这次离开洛阳，我专门找了毕岚，要了会造翻车工匠，稍后就在水渠周围打造一批，灌溉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刘韬回道。 “这个的确是这样没错……可兄长问这些，是何缘故？”卢琰虽然表示赞成，但对刘韬突然询问这些，还是有些不明白。 “我只是在想，施展了这个法术之后，这些田地里面的庄稼，到底是最终的产量翻倍，还是这三天的生长速度翻倍。”刘韬回道。 最初他觉得应该是产量翻倍，想想又不对，毕竟持续的是三天，这个概念就有些奇葩。 如果是矿产，三天翻倍的理解，可以是土元素把矿石从矿脉推到地表，让开采更加方便，于是产量翻倍；木头的话，可以是木头更容易砍伐加工成木材……反正不可能是让树木生长，毕竟伐木工能砍伐的树木，是有限度的。 按照这概念，土元素针对的是土壤，以及植物本身的性质进行改变，来提升产量…… 于是他最终得出一个结果：不是最终产量翻倍，而是这玩意就如同化肥，免费提升土壤肥力，提升植物的生命力三天。 所以说，这玩意就是金坷垃对吧？说到底就是高等化肥，还不会伤地力的，或许是魔力取代另一部分养分的缘故，不过这范围的确厉害，毕竟那可是云中县范围一大片土地！ 算下来，春小麦，大概两三个月上下就能收割了……不伤地力的话，还能考虑补充一季冬小麦，一年两收，甚至三收的话，粮食问题，那自然就不是问题！ 唯一可惜的是，效果仅覆盖云中县，他也没理由到处跑，这样都成移动型金坷垃了！ 再说，也不能仅仅是粮食，木材和石材方面，甚至是矿产方面，也可以考虑一下。只是目前而言，粮食更重要一些。毕竟，府库里面，那真的是一颗粮食都没有了。 现在的用度，完全是中山三家支援的结果。突然明白，为什么甄逸，要突然延长支援的期限，正常情况下，不这样真的支撑不到收获。 “天道酬勤，你们以前只知道向这片土地索取，而没有为它做任何事情，这两年的灾害，便是苍天对你们的惩罚。如今我来了，带着你们疏通了水渠，也算是为这片土地做了事情，于是苍天有感，这才有这等奇迹，你们务必要引以为戒！”刘韬随即高呼一声。 还在跪拜的百姓，听到刘韬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羞愧，最后逐渐演变成自责。只是这个自责之中，又带着些许的无奈。 活着尚且成问题，都想着多开垦土地，多种粮食，多收获一些，这样才能换更多的钱纳税。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能考虑到，这片土地的感受。 尤其不少归化的胡人，本身就不是农耕民族，对土地的伺弄，当然比不上汉人。就说眼前这些耕地，在刘韬看来，简直就是浪费。 问题类似这样的改革，也只能等后续，再慢慢进行……种田这玩意，就急不得！ 第245章 群山环绕才是问题 有事情做，那么时间就会显得开始不太够用。一天忙下来，仿佛一睁眼，一眨眼，转眼就日落了。 “记得我们是过了元宵就北上的吧？”刘韬靠在软塌上，享受着任红昌的推拿。这妮子在宫中学了一手推拿技巧，舒缓效果没多少，挑逗的意味感觉更浓。 纤纤玉手柔若无骨，如轻纱在身上拂过，更多是撩人心扉。 于是刘韬也趁机上下其手，揩了点油，小妮子只是俏脸羞红，隐隐更卖劲了。 听到刘韬询问，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想了想，回道“回少主，的确是这样。我们从洛阳到云中，走了十多天的路程，又休整了两天。在云中稳定下来，已经是二月初。” 二月初是农历，换算下来差不多是公历三月上下。按说春耕已经可以开始，不过一般如云中这种地方，应该是三四月再耕种好一些……难怪中觉得这些田地，有什么不对劲的。 耕具是问题，太早耕种也是问题，没有深耕，意味着虫卵没有能完全杀死，很难说会不会有蝗灾……话说蝗虫都还没有出现，就开始考虑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记得没错的话，今年似乎没有蝗灾！ 从开始改革，组织人手清淤，给接受测试的那些胡人上课。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他每三天给田地施展一次‘土龙的馈赠’，结果不必说，二十几天的作物，硬是达到两个月的程度，看情况，四月中旬，差不多就可以收割，完全就是开挂。 事实证明，这个魔法在种田方面就是个bug，前提是有足够的魔法值。最无奈的，就是目前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 云中周围都是平原地带，这意味着没有什么矿产和林业，想要采石都没地方。县丞倒是表示，武进那边四面环山，以前倒有林场和采石场，只是如今那边也没有官府…… 基本上就是一群‘归化’胡人，盘踞在那里，自给自足。他们按照在鲜卑的惯例，推举了一个头人，称之为‘县长’，然后又推举了几个人，把官吏都给补全。 武进、成乐和咸阳，三县的情况，其实都这样。汉人能迁居的，已经都迁居，至于这些胡人，到底是否归化，也不得而知。 “眼看从洛阳出发，都两个月过去……”刘韬起身，“你说，我到底应该先把水利的问题解决，还是先把云中郡的治安先稳固下来？” “奴婢只是区区侍女，这种军国大事，岂能随意干预？”任红昌直接是吓了一跳。这玩意不能乱碰，尤其是那些士人，动不动就用‘牝鸡司晨’打压的。 “没什么，就当做主仆之间随便谈谈。再说，以你的身份，理论上过两年，也要把你纳了，这后宅，总要有个体己人对吧？”刘韬捏了捏她的俏脸，笑着说道。 “少主这是折煞奴婢了……”任红昌虽然表现惶恐，心里却有了一丝甜蜜。被汉帝赏赐给刘韬，结果他一直没有动自己。考虑到其两个姐妹都被送人，她真担心自己也是如此。 “也罢，不为难你了……这个，还是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刘韬随口说道，“继续……另外，别搞小动作。” “是……”任红昌已经，连忙换了个手势来推拿，果然舒缓效果比刚刚好了不少。刘韬只觉得，一天的疲劳，都得到很好的缓解。 此刻的他在闭目养神，不过心里却还在盘算着这三个县城的事情。 真正让他纠结的地方，那就是三县每年依然会缴纳足额的税赋，按照汉人标准支付的。同时，三县的壮丁，都不服徭役，这也是最值得诟病的部分。 按照汉律，或者按照习惯，本来他们要缴纳的税赋，也要适当提升才是。目前三县给他的感觉，更像是用赋税来教‘保护费’，有点自治的意味。 很遗憾的是，他还没有给予某个地方自治的权利，估计整个大汉的人也不太认同这种制度。现在他还不是诸侯，做事必须低调一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手里没人。派人去颍川物色了一批，到现在还没有答复。包括颜良文丑，这两货一直没有消息，刘韬已经差不多放弃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文士少得可怜，刘韬目前麾下的文士，能不能凑够三县的官吏，都还两说的。 尤其是箕陵县，那老县丞，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提拔起来……结果这货高兴过头了，又或者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已经满足，于是上任没两天，就过世了。 少不得，又要另外安排一个下属过去，也不叫县令，按照下县来，就设置县长，县丞都不另外设置。到底是大后方，没什么隐患，也没必要那么多人手。 第二天，按照例行公事，施展了一下‘土龙的馈赠’，今天刚好效果消失。 施法完毕之后，才把下属都召集过来，把昨天的难题说了出来。 “嗨，哪用那么麻烦，我直接带兵过去，平了便是！”张飞闻言，觉得兄长有些小题大做，这些归化胡人，有什么好怕的。 “春耕已经完毕，百姓陆续也开始投入到清淤上。我们的士卒已经空了出来，完全可以投入到战场。”卢琰回道，“只是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讨论一下。” “还能怎么打，随便打呗！”张飞反驳，“来之前不知道，以为在前线，随时要面对鲜卑的南下。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偌大的云中郡，都被群山环绕，鲜卑人很难南下。” 突然明白，为什么士卒都放在雁门和五原，因为南下的话，都绕不开这两个地方。 “你们都以为，鲜卑只能绕道五原，或者雁门过来？”刘韬疑惑的看向众人。 众人也疑惑的看向刘韬，暗道难道不是这样？！ “我只能说，你们对鲜卑的了解，不太够……”刘韬吐槽，“鲜卑虽然也游牧，但本质上和匈奴完全不同。他们原本就在山林里面生活，马匹更多是代步，以及应付草原战。”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知道鲜卑源自大兴安岭，至少也有几代，甚至十几代人在山林里面生活。他们或许是优秀的猎手和勇士，但绝对不是匈奴那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 或许，更接近于后金。号称擅长骑射，实际上骑和射是分开的。只是后来夺下了匈奴人的地盘，繁衍了几代，如今的骑术，应该也提升了不少，但祖宗的本事，应该也没忘。 “鲜卑南下，山林根本拦不住他们。”刘韬看向众人，“却会遮住我们的双眼……” 第246章 颜良文丑来了 “鲜卑是这样的吗？”众人闻言一愣，毕竟大家对鲜卑的感觉，就是策马而来，然后策马而去，感觉所谓的胡人，都是这样的类型。 “…………你们都没有留意过？”刘韬看向众人，“就说现在阴山以北这片区域，原本都是匈奴的。鲜卑起于东夷，右北平以北，基本上都是山林，不适合跑马……” 尤其有说法，鲜卑人的先祖就来自华夏，所以带过去耕种和渔猎的手段。至于骑马和放牧，应该是从匈奴人那边学过去的。 毕竟偌大的草原，很适合放牧。不懂得也不擅长修城墙的他们，也没办法过农耕生活。 “这个……一般会有人专门去了解这个吗？”卢琰有些为难的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眼神也有些闪烁。 突然发现，大家对自己的敌人，似乎根本没有太多的了解。 “大家都还年轻……有些问题想不到很正常。”刘韬安慰道，“我也没辙，毕竟是要来这里当太守，直接面对鲜卑和可能会出现的南匈奴，功课怎么都要做好。” 然而，你做的功课是不是太多了？众人在心里吐槽道，难得非常的整齐…… 最不好意思的还是黄忠，四十岁的人，结果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在荆州那边活跃，对胡人的情况并不关注，毕竟这一切距离他太远。 “换言之，北舆县必须要重建，定襄县也要纳入手中，把防线和预警该搭设起来。否则我们连鲜卑什么时候过来，都不清楚。”刘韬看向众人，一开始，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只是刚来，什么都没有，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当然是先把生存问题解决。关键还是要在云中这里先站稳，否则的话事情做了一大堆，最后都便宜别人就悲催了。 “谁来当县令？”卢琰最关心的是这个，目前军中人手再分出去，怕要不够用。 “不设县令或县长！”刘韬想了想，“只设县尉，驻军一千人！” “云中这边，只保留一千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够？”关羽有些担心，毕竟他们目前的战兵只有三千人。 “云中这边有郡兵，虽然只有五百人……后续我会陆续在通过测试的归化胡人里面，选拔一批人参军。也就是说，两地安排五百人过去，然后新增五百人，凑一千人作为守军。”刘韬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只是征发一千人的话，问题不大。”简雍算了算，觉得应该可以。 “益德，你是督邮，这段时间麻烦你去跑跑。告诉这些县城，既然打算加入大汉，那么就要遵守大汉的律法，徭役和赋税不能免。不过承诺他们，今年免徭役，三年内按照汉人的标准纳税和服徭役，三年后……开始测试，测试通过直接获得汉籍。”刘韬看向张飞。 “喏！”张飞欣然领命，本身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另外定襄和北舆两县，汉升，你兼任北舆县尉，率一千人过去，把北舆建设起来。”刘韬看向黄忠，“贼曹平时的事务，可以交给你的副手负责。” “喏！”黄忠点头，没有半点含糊，哪怕很清楚镇守边镇的危险性有多大。 现在，他的家人就在云中县这边生活，兼任一个县尉，能够多一些俸禄，家人的生活也能好一些。另外若胡人兵临城下，他的家人一样会有危险。 他能够为治疗黄叙，好几年没有出仕，当然也可以为了家人，誓死镇守边地！ “定襄县……”刘韬看向的是关羽。 “我来镇守吧！”关羽感受到了刘韬的眼神，然后主动提出。 “人手不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刘韬点头，算下来，他身边的猛将，也就只剩下张飞。再下去，也只能在矮子里面挑高个了。 真正让他无语的是，跟着他过来的那些涿县刘氏子弟，大多都是军旅的才能，没有文职方面的天赋。刘韬简单测试过，经验是经验，天赋是天赋，当掾吏不成问题，当官问题很大。 关键军旅天赋这边，比较出彩，甚至达到刘戈这样水平的，就没有。 好在鲜卑南下，也就是那么两条路线，山路太难走的话，对方的骑兵也一样很难翻越。鲜卑在大草原生活也有几十年，骑马逐渐成为一种习惯，骑兵作战也逐渐成为主流。 若只是步战，比起普通平地战，他们更擅长山地战，这也是他们退回去的时候，要追击不太容易的原因，阴山山脉，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府库里面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张懿在那边任职那么多年，硬是没有上奏过这问题。还是说上奏，但朝廷没管，这个很难说。 反正他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困难模式开局，好在之前在中山郡和洛阳的准备，让他稍微不用那么紧迫。 如今差不多已经获得云中县百姓的认可，同时粮食最多一个月，估计就能收获一批。针对定襄和北舆的重建，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开始。 在此之前，可以先礼后兵，派人过去，告知两县所谓的‘县长’。呵，其实按照法理来说，他们私自推举县长这个行为，本身就有谋反的嫌疑。 只是就算把他们杀光或者赶走，对云中郡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才是关键。他又不是纯粹想要给汉庭打工，在自己的角度，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 正说要散会，结果杨射走了进来，向他汇报：“主公，城外来了一千兵马，自称受您征辟，从安平郡过来的。为首之人，一个叫颜良，一个叫文丑。” “总算，舍得过来了啊！”刘韬闻言顿时精神振奋，激动的同时，少不得抱怨了句。 征辟了好几次，一直了杳无音讯，族人表示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离开洛阳之前，他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这次不接受，那他也不打算再征辟两人。 本以为要错过，没想到居然来了。只是是否过来响应征辟很难说，还需要去看看。 “随我过去，看看这两位来自安平郡的猛将！”刘韬朝着左右说了声，然后径直出去。 颜良和文丑显然还是白身，所以刘韬的话，让周围的人有些诧异。转念一想明白了，两人或许未来会是猛将，就如同黄忠一样。 “二位总算是来了啊！”刘韬来到城门处，仗着有张飞关羽和黄忠保护，上前招呼。 “我等两人一直在外游历，险些错过太守征辟，还望太守恕罪！”颜良上前行礼回道。 第247章 追加的颍川人才 “哈哈，不怪不怪，说真的，在今天之前，还担心你们看不上我这区区云中太守。”刘韬笑着上前，将两人扶起。 “太守征辟时，我们两人正在辽东游历，当时遇到一个不错的对手，于是留在那边切磋武艺，甚至不知道黄巾贼作乱。”颜良起身。 文丑则是在旁边补充：“也就是最近张牛角造反，担心家人安危便匆匆赶回家乡，才知道太守三番征辟。又得知，太守在去年于涿郡起兵，南下支援冀州，屡立奇功，斩杀黄巾贼无数。” 颜良最后做了总结：“太守有恩于冀州，如今征辟，我等身为冀州男儿，岂能忘恩负义，收到消息没多久，我们就过来了。” 文丑附和：“本来是只身前来，奈何不少人听说此事，纷纷加入。如今带来的这一千人，俱是冀州各郡家境殷实，有马匹代步之人。后续，还有三千良家子弟，估计明天就到。” 四千……刘韬闻言有些犹豫，毕竟一下子多出四千人马的话，这粮食用度…… “太守不必担心，我们自筹粮食，至少可以坚持一年。”文丑似乎看出刘韬的纠结，于是连忙解释。 也有没说的，那就是大家都想来云中这里碰碰运气。刘韬的崛起，在民间就是传奇，从白身宗亲，一年的时间，直接成为云中太守，镇北将军。 跟着他起兵的，不少原本也是白身，如今也是一个军官，享受朝廷俸禄，以后升官加爵，也不再是梦想。 他们这些游侠，或者普通良家子弟，缺的就是一个晋身之阶。刘韬的征辟，就是一个不错的路子，同时有感其恩义，于是就都过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能知道那么多，说起来还是皇甫嵩。毕竟他担任冀州刺史，少不得和地方的士绅接触，饮宴时，多少提了一下这时。 然后士绅之间，又通过联姻和人脉关系，把这件事情传递到整个冀州。包括知道颜良文丑被征辟这点，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冀州。 否则那么点时间，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过来。 也考虑过，刘韬可能没那么多粮食，怕不能全要，这样灰溜溜回去太惨。而且又不是不要，而是养不起。这样好办，第一年的粮食自筹，甲胄武器和马匹自备，也就这样了。 对于各大士绅来说，这是一次赌博，赌赢族人顺利出仕，走向人生巅峰。赌输了……家里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子嗣，可当官的机会，就那么一次。 “…………”刘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幸运术也没那么厉害吧？再说最近都在实战‘土龙的馈赠’，于是就没有开幸运术。 不不不，这个运气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新手级，甚至专家级的幸运术了吧？总不能，是在洛阳开始，就逐渐积攒起来的运气？ 正是因为信息不对等的关系，刘韬对这结果实在不敢置信。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在眼前，于是他尝试接受这一切，同时多少对两人的到来，有些戒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至少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不能太放松。 “最近本太守，正要重建北舆县，同时统合定襄县，作为前线军镇，作为第一前线，抵御鲜卑的南下。”刘韬看向两人，“云中县这边的防务，就有些短缺，各位来得正好！” 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还有其他人，那么就先等人到齐了，再做安排。别的不说，你们二人，一个校尉是跑不掉的，别嫌是杂号校尉就好。” “不不不，能为太守效力，我等已经非常满足。”两人连忙拜谢，之后才用交换了一下眼神。本身是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从校尉开始当起，这个厉害。 本想着，最初从军候开始当起，已经很不错了。 “问个问题，你们谁擅长统御骑兵？”刘韬询问。 “要说骑兵的话……”颜良指了指文丑，“文丑更擅长，以前就带着一群游侠，策马到处呼啸而过的。” “公骥就不要耻笑文某，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文丑笑道。 “那么这一千骑兵，就交给文丑统领……文校尉，不知道可有表字？”刘韬询问，说起来颜良表字‘公骥’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不过是庶民出身，只因为是丑时出生，所以取名文丑。换了个书香门第，谁会给自家孩儿，取名‘丑’的？表字，那自然更别指望！”文丑自嘲道。 原来丑是因为丑时出生，这样和朱八八，朱五四的概念差不多了……那么说来，张杨麾下部将杨丑，也应该是这个情况吧？ “这样……若是文校尉不嫌弃，我为你取一个，如何？”刘韬想了想，毕竟直呼大名，也不太好，虽然想来文丑，应该不会介意。 “正合我意，还请太守赐名！”文丑闻言大喜，有这层关系，以后肯定飞黄腾达。 “丑时也称之为鸡鸣，若不，就叫做子鸣。”刘韬想了想，“就如同楚庄王时的典故，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一鸣惊人……”文丑念叨了几下，神色越来越激动，“谢太守赐名！” “你这表字厉害了，我这感觉反而普普通通了……”颜良有些羡慕的说道，他这个表字，可是家里找当地的儒生起的，想当年自己还高兴了好一会。 “嘿嘿，你羡慕不过来的！”文丑骄傲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关系的确不错，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刘韬其实也好奇，他们两个，真正的历史上，到底是分开投奔袁绍后，关系才好的。还是一开始，就一起投奔袁绍的？ “好了，两人一路过来，想来也是劳顿不堪，且先好好安顿下来，今晚我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刘韬笑道。 刘韬那么一说，两人也有些疲惫，也不矫情，带人下去安顿。 到了下午四点上下，刘韬正在府衙布置，今晚为颜良文丑接风，结果又有士卒前来汇报，有一支队伍，数千人，抵达城外，要求进来。 “为首之人，让我等告知太守，说他们来自颍川，响应征辟而来。”士卒汇报道。 第248章 颍川人才们（上） “来了啊！”刘韬闻言大喜，当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派人过去颍川书院宣传一下，没想到到底是来了回应。 “慢着，数千人？”卢琰却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就算是颍川书院，也不可能有数千学子，而且也不可能都来吧？” “我觉得可以安心过去接洽。”刘韬顿了顿，然后回道，“毕竟那边也没有人着火。” “用这招啊……”卢琰真的不得不佩服，兄长这个法术实在太便利了，“话说兄长不会每天都有开吧？” “法力有限，哪能每天都开，每天都开的，只是幸运术而已。”刘韬随口回道，“而且毕竟只能持续两个时辰，都是在午时之后才开始用。” 毕竟之前大多都没什么事情，也不会随便离开衙门。这个魔法那么便利，当然天天用。可以的话，下次升级，都想着要不要把源力魔法的专家级解锁了。 幸运术是真的牛，可以的话真想把大师级都给点开。以后就这样横行无忌，看谁敢招惹自己，陨石警告懂不？以前谁说源力魔法弱的，谁说的？ “兄长，打个商量……”卢琰想了想，低声说了句。 “免谈，一次只有两个时辰的效果。”刘韬直接吐槽道，卢琰什么想法他还不知道？知道这个法术厉害，估计周围一大片的人都要过来，哪有那么多法力兼顾。 当初不想当神棍就这样，防身的魔法太少，有述求的人太多，魔法值又不够，就是坑！ 想了想，不能伤害兄弟感情，于是补充了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时，甚至带有危险性的情况，不需要你说，我会给你们施展的。” “那兄长可别忘了哦……”卢琰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外面的确有几千人，男女男女，不过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家丁婢女一样的存在。 这部分都在后面，很规矩，没有说话。真正在打量，并且对县城的一切指指点点的，是前面十多个年轻人。 “颍川书院，不会都是一些大家公子哥在就读吧？”刘韬低声吐槽了句。 “一般就是这样，毕竟本身就是私学，普通人想进去都很难。”卢琰回道，颍川书院，在中原地区，也算比较出名的学府，最可惜的，便是它只是私学。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就没有公学，有也只是太学，说到底还是一群关系户。 “欢迎各位，来自颍川的精英们！”刘韬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换上亲切的笑容，上前朝着这帮学子行礼，“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胆识的年轻人，本太守非常欣慰！” “太守公然挑衅，我等不来就说不过去了。”一名三十几岁的青年上前。 “云中地处偏远，别说愿意来这里当官，就算在这里住，都有一定风险。本官是求才若渴，可惜没办法亲自过去，又担心各位不愿意吃苦，只能出此下策。”刘韬微笑着说道。 直接委托甄氏，来到颍川书院那边，堂而皇之宣布：云中太守，镇北将军刘韬，问颍川学子，尔等苦读圣贤书，为升官发财，还是为了大汉的富强安定？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表示是后者，那么就会引出真正目的：太守奉命出镇边陲，需要大量贤才。尔等若学有学成，又有报效朝廷的想法，太守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说到底就是征辟，但披上一个马甲，不敢来就贪生怕死，苦读只是为了升官发财。 激将就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来，也不知道这广撒网，最后能网到几条大鱼。 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荀彧和郭嘉，但细品发现不对。荀彧的妻子唐氏是中常侍唐衡之女，唐衡来自颍川唐氏，很巧的是，刘辩的妻子唐妃也来自颍川唐氏…… 结合荀彧后来，几乎是站在朝廷这边的立场，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刘宏的‘遗产’。 刘韬若是动了这个‘遗产’，会不会引起刘宏的注意，这是个问题。主动找显然不行，那就用这个手段，看看能不能把他钓到。运气好，说不定郭嘉也可以！ “只是太守托人所言，也的确有道理，我等埋头苦读，据地无非是有一天能够报效朝廷，能够让大汉富足安定，若是连一点苦都吃不了，知道是边陲就害怕，那么就算以后能出仕，也注定成不了气候。”青年回道，他身后的一干学子，也是纷纷附和。 “各位能有这个想法，刘某非常佩服。愿以一片赤诚，招揽各位，还望各位能够助我，将这云中郡治理好。”刘韬闻言，郑重朝着十几个学子大拜。 “太守无需如此，我等既然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为国效力的准备。”青年连忙上前，将刘韬搀扶起来，“颍川荀悦，愿为太守效力。” 其实他们在被激将之后，当然也不会大脑一热就过来，少不得打听了一下，这刘韬是何方神圣。然后才知道是汉室宗亲，崛起的路线更是神奇，一年前居然还是白身。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不少人就算没有当官的族人，人脉里面也不缺当官的。以荀氏八龙的赫赫威名，哪怕遭受过党锢，家中子弟要出仕，太容易了。 问题刘韬认识这荀悦，说到底就是文学方面人才，也就是和蔡琰差不多，最多是升级版……历史上官至侍中，好歹也算天子近臣，可那曹操当权时的侍中，说到底就是摆设。 卢琰做了一年多实务，也开始懂得处理各种政务，算是实干型人才。 不过记载是记载，实际怎么样，还要考校过之后才知道。正好今晚有宴席，可以顺带考校一下这些学子的水平。 “原来是颍川荀氏，刘某何等何等，能得到荀氏的襄助。”表面上，从荀悦报上名字的瞬间，刘韬的神色就没有太的改变，甚至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激动，握着他的手说道。 就当是千金买马骨，反正后面还有十多个人才！ “太守一心报国，我等也是佩服，尤其听闻太守推崇荀子，我等后裔对太守还是很有好感的。”荀悦也说明他来的理由，说到底就是对刘韬有好感。 这年头敢公开说自己推崇荀子，这样的儒生已经没几个了。可悲的是，他们这些子孙后裔，甚至都不敢公开说自己学的是先祖的理论，不得不抱着《左氏春秋》啃。 别人不知道，但这的确是最触动荀悦的，所以他来了，义无反顾。再说三十七岁，还赋闲在家，也的确说不过去了。 “文若，你觉得这太守怎么样？”人群中，一名舞象之年的男子，看向伙伴低声问道。 第249章 颍川的人才们（下） “的确是卢师高足，倒也算是彬彬有礼，其他的很难说，毕竟刚见面。以前还没来过云中，不知道这里情况如此艰难，难得来一次，多待一段时间再说。”旁边的年轻人回道。 年轻人已经二十三岁，在颍川书院学习十数年，按说也没什么可学。只是如今朝廷风气如此，实在不好出仕为官，兄长是这样，他索性也是这样。 都在等机会，看看情况有没有能变好的一天，平时稍微管理一下族产，然后到处游学扩充人脉，赚取名望，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大多赋闲在家的时候，大多是这样的。 只是年轻人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浪费光阴，尤其如今大汉各州的情况，不太妙。 身边这个，却是一个年龄相差七岁的好友。十六岁的年龄，就已经很不正经，两人性格一静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好友，回想起来，年轻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说这次，过来的提议，也是这他提出的，说来看看云中的情况，见见这刘太守。年轻人想了想，最后也就答应了下来，也不想着要出仕，完全是当成游学过来的。 “的确，这一路颠簸，骨头都要散架。最可惜的，便是这里似乎没有青楼……”男子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少不得抱怨了句。 “这地方，士人都没几个，开青楼也没用，还不如寮更有用。”年轻人调侃道，这地方，还是有不少商旅在这里经过，暂时在这里歇脚。 走这种长途商路的，大多会有那方面的需要，所以酒肆食肆姑且不说，寮也不可或缺。 “寮没意思，郭某都还没有及冠……”郭姓男子摇了摇头。 “明明当初，某人还说要我带着去见识见识世面。”年轻男子吐槽道。 另外一边，刘韬已经见了其他的学子，三个来自荀氏的，可惜没有他想要的荀彧或荀攸，甚至荀谌都没有。三人分别是荀棐、荀衍和荀錶，是不是历史有名的，他也不清楚。 其他的学子，都是颍川的大家族子弟，比如说阴家的阴瑜……听到这个名字，刘韬其实是纠结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厮还没死啊？ 尸还阴，说的就是嫁给阴瑜的荀采，宁可殉情也不愿意改嫁。按说阴瑜是荀采嫁过去两年后，就病死的，所以到底是荀采没嫁给他，还是阳寿未尽？ 除此之外，还有颍川辛氏的辛毗，这是个牛人，官至卫尉，儿子女儿都很有才华。兄长辛评没来，应该是本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概念。 颍川陈氏……没来，反而是汝南陈氏，就是那个密谋剪除宦官，结果事拜被杀那个陈藩的儿子陈逸，因为去年大赦天下得到赦免，这才从隐居中出来了。 颍川杜氏，杜袭，刘韬记得以前在看过，在曹操麾下似乎也担任过什么职位，不过这部分的记忆太零碎，不太清楚他的情况，不过应该是个优秀的人才。 其他几个估计是小家族，反正感觉没听过名字，不过能和这帮人混一起的，估计也是大牛，于是纷纷上前见礼，就说今晚设宴，让大家一起参加。 众人也没想到，刘韬已经备下宴席，仔细打听，才知道白天才有一批人前来投奔，这才恍然。估计也是有了较劲的意味，于是显然答应，跟着刘韬进了城。 “把宴会的规模扩大，把气氛搞起来！”刘韬回到府衙，直接下达命令，“哪怕因此延迟半个时辰也没关系，要让宾客尽兴！” “材料方面……”后厨的主厨有些为难。 “没事，这边新增也就十几个名额，其他交给火头军解决。”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稍微解释一下。就如今云中郡的情况，想吃点好的，估计都没办法常常吃。 “宴会稍微延迟半个时辰，但在之前，大家先认识认识，怎么样？”刘韬带着一干文士来到大厅这里，这里已经开始重新布置。 开宴前十几分钟临时布置，多少有些乱。好在核心就那么二三十人，剩下都只能在军中，或者安置的地方，由专门的人送去晚饭。 让刘韬感动的是，无论是颜良文丑这边，还是颍川学子那边，都准备了一年份的粮食。 “我作为东道主，且为各位介绍一下……”刘韬看大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稍微把各方的身份，都介绍了一下。 毕竟与会的，还有他麾下的那些文臣，蔡琰居然也是在宴席上的。 其实从刚刚开始，大家对宴席会场之中，有个女性还是非常在意。刘韬介绍，才知道原来是颇有名气的蔡大才女，当然颜良文丑这样的，自然是无从知晓。 不过他们这种粗人，对文士往往还是有些敬畏的，哪怕是个女性。更别说，蔡琰也不仅仅是才女，她还是云中郡的长吏，算是核心官员了。 “说真的，虽然我很清楚公骥和子鸣的才能，但到底有几份道听途说的意味……”刘韬登了一下，让他们互相认识，然后才看向颜良和文丑，“两位，是否演示一下武艺？”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两人也知道这是考校，当然也不害怕考校，于是纷纷起来。 “为了有个参考……”刘韬想了想，看向关羽和张飞，“云长，益德，你们来当对手！” “是！”两人起身，听刘韬说，颜良文丑，也算是河北数一数二的猛将，早就有了要和他们切磋一番的想法，如今正好。 “各位？”刘韬看向颍川这边的学子们，后者也没有意见，就跟着一起去了。 路上，刘韬也顺便看向荀悦，问了问那数千人的身份。毕竟有男有女的，就算是公子哥带几个婢女可以理解，十几个人带几千个就说不过去了。 “我等第一次来云中，家中长辈担心这边不太平，于是就派了些家丁保护。另外就是担心这边粮草不足，于是又带了一批……”荀悦说到这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剩下那些女的，估计就是是想到，这些族人都要在这边出仕，担心这边人口不足，所以顺便让那些家丁在这里落户，于是把他们的家人也都给送过来了。 说起来，所以那些女的，其实原本也是这些大户人家的婢女吧？毕竟家丁配婢女，是常有的事情，生下的子嗣，子子孙孙也都是所谓的‘家生子’。 能许配给家丁的，姿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于是第二代自然颜值也不太好。一代代下去，这颜值想要提升起来，估计很难。 从这个角度来说，长得帅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大户人家，或者身份高贵的。长得丑的，家里估计成分不太行。就算自学成才，估计也够呛。 所以取官选俊秀的，不仅仅是颜面问题，而是通过这个方法，基本上大概率，可以把一些没什么才华的人筛走，另外赏心悦目也是关键。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关羽这样，家境没有那么好，外表气质都很好，让老曹一见钟情，从此念念不忘。也有庞统张松这样，出身大户人家，结果却长歪的…… “也就是说，他们基本上会在云中这边落户，对吧？”刘韬随口问了句。 “并非他们在这里落户……”荀悦摇了摇头，“而是我等要在这里落户，最近会在云中郡，主要是云中县周围买个宅子。没有的话，买块地建宅子便是。” 可恶的有钱人……不得不说，这一刻刘韬是真的酸了。心里总算明白，什么叫底蕴！就说这颍川荀氏，春秋战国时代传承至今，几百年的大家族，家底丰厚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数千人补充到云中县里面，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按照以前统计出来的结果，这边似乎还有不少田地没有人耕种。 另外就是目前的耕种情况太糟糕，明年可以的话，打算改进一下，这样一个人最多伺弄十几二十亩，很难再像现在这样。如此，就会有更多的田地空出来。 院子里面，四人已经开始切磋起来，马战和射箭没办法，只能尝试步战。和刘韬想的一样，四人没有立刻分出胜负，有来有往的，隐约有势均力敌的感觉。 “也该是这样呢……”刘韬感慨。 按照记载，官渡之战，对付颜良，关羽是用偷袭的手段，将其迅速击杀，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而文丑，似乎不是关羽杀的，而是曹操用计杀的。 河北四庭柱的威名，按说也不会这样简简单单就被别人斩杀，只能说老罗需要这那么一段爽点，那两位也只能委屈一下。 武力方面的差距还是有的，两人在对了十几招之后，还是陆续被两人击败。 “精彩！”刘韬上前，“两位武艺了得，本太守很期待两位，骑战和统兵的表现！” “太守两位义弟也是非常厉害，我等学艺不精，实在不是对手。”两人也坦然认输，没有逞强说什么，‘马战的话一定能赢’这样的话。 “我们两个其实也还不算什么，汉升才是最厉害的。”关羽和张飞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把黄忠推了出来。后者本来想要低调，结果现在却是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颜良文丑很吃惊，没想到一直很低调的此人，居然更加厉害。关羽和张飞都打不过的他们，更不可能是黄忠的对手了。 而颍川那边的学子，却是在权衡。云中这地方，文治比不上武功，刘韬手里有精兵，如今又有悍将，估计真的能在这里立足，甚至让云中郡变得富足。 刘韬这边，他更关心的是一个概念。对，就是刚刚，颜良文丑，称呼他的时候，用的是太守。颍川学子那边，估计也差不多。 所以说，一个两个都当成正常的征辟了啊……刘韬感慨，要收服这些人，还需努力啊！ 第250章 颍川荀彧 其他几个跟着颜良文丑来的，本以为自己的实力也还不错，但看到四人的比试，乖乖缩了缩脑袋。刘韬这边不缺武将，想要出人头地，还得靠真本事。 震慑做到这个地步，大概也差不多了。早看出来了，跟着颜良文丑过来的，一个两个都有很强烈的表现欲，恨不得自己快点问问他们的名字。 如果真有才华的话，那就出来和关羽和张飞比一比，连这个都不敢，那还有什么出息？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能凑巧遇到张郃或者高览这类人才，现在看来，自己运气还远远达不到那种买一送N的程度。两个猛将，四千上下的士卒，已经很赚了。 武将这边已经算完成，关键还是文官这边。不能着急，但可以先试探一下…… 回到大厅，这边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可以重新落座。 众人入座之后，刘韬便提了句：“说起来，最近听说洛阳，新开了叫图书馆的场所？” 这个消息，是十几天前，洛阳那边刘戈和上官煜写信说明的。刘宏居然真的开了一个图书馆，同时广邀大儒前来划分句读。想来真没人来，他也会自己安排人去加。 “的确有那么一件事，陛下还派人前来家中，招父亲和几个叔伯过去。”刘韬那么一说，荀悦这才想起来，似乎出来前，的确有那么一件事。 “天下大儒不少，陛下会派人过去颍川请荀氏出面，估计也是更看好荀子的理念？”刘韬咧嘴一笑，看向荀悦说道。 “大概吧……”刘韬的话，的确给荀悦那么一些触动。只是觉得没用，当今世道如此，荀子的理念，并不适合世家的利益。荀氏身为荀子后裔的同时，首先也是世族。 那些叔伯，或许可以得罪陛下，却不敢得罪士族。得罪陛下，只要不是谋逆或者非常过分的罪过，最多死自己，大不了夷三族。可得罪了士族，说不定家就要没了。 “陛下为了能够让更多人，有机会学习，设立图书馆，这也算这些年难得的贤明之举。我身为汉室宗亲，打算支持一下陛下，想着，在云中这边也开个图书馆，各位以为如何？”刘韬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云中这边人口少，读书人更少，就算有读书人，受限于书本的问题，估计知识面也很有限。这里不是中原，想要招募历史名人不太容易。 其实不仅是云中，不管是凉州，幽州还是并州，刘韬都打算自行培养人才。这种从零开始，同时出身微寒的读书人，才有可能是真正站在他这一边的。 可惜他穿越的时间有点晚，早个十年，多少也能培养出一批可用之才了。 现在就算开始，没有四五年的时间，估计都没办法创造出一批人才出来。另外就是师资的问题，卢琰算半个，实在不行他也得上。 这次去洛阳，偶然遇到蔡琰，才想起这位似乎也是不错的人选，至少比卢琰好了不少。说真的，最初遇到她的时候，是真的馋她脑子。 女性出仕的确成问题，但女性授课问题不大，大多能接受这个结果。奈何谁知道居然是来云中当太守，没人用，连蔡琰都得当长吏。 “洛阳那边尚未能把书籍整理出来，这边贸然整理，不太好吧？”荀悦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回了句。这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从利益出发，肯定是要反对，毕竟没有图书馆，意味着没有更多的读书人，最终的结果就是刘韬必须要倚重他们这些颍川一系的文人。 但直接否定，显然也不对，显得自己太功利，同时自己这些人刚来，也不好打击刘韬的热情。另外就是，要找什么借口否定，这才是关键！ 现阶段，荀悦也只能用‘拖’字诀，反正先把事情延期，以后说不定刘韬就忘了。 “有什么不好的？”刘韬摆了摆手，“估计这边把图书馆开了，那边都还没有选定人选来标注句读……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这边反而成了正式的结果。” 到时候肯定会被世家恨上，不过天高皇帝远，也奈何不了他。另外发起人是刘宏，自己只是作为宗亲支持一下，这口锅，刘宏帮忙背了一些，也不重，背就背了。 最初刘宏把他留在洛阳，一开始肯定是不爽，好好的计划被大乱了。后来觉得似乎也不错，至少可以把一些，到任之后做不了的事情，先给做出来。 比如说造纸，这边肯定不适合，缺乏纸张的话，不管办图书馆还是办学校都是问题。图书馆就更不必说，就是他故意给刘宏准备的一口锅。 这个自己做肯定不合适，但刘宏本身跳脱，做这种事情早已熟门熟路。在刘韬看来，这玩意比鸿都门学有用得多。 荀悦有些郁闷了，自己正要用拖字诀，刘韬的这番话，是不是在暗示，洛阳那边的那些人，也会用拖字诀，让一切不了了之？ 如此，自己继续拖下去，估计要被看不起……不不，这已经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情是否能做的问题。 就在他还犹豫的时候，一名下人打扮的年轻人，来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这……”荀悦有些诧异，有些不解，最后看向刘韬，“看来太守是真的希望大汉富强，我等身为大汉子民，自然也不好推脱。” 其他学子，其实刚刚开始，已经在计较这件事情。同时也是看，荀悦会如何回答。结果没想到，他虽然纠结，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顿时有那么两三个人，脸色不太好看。 少不得看了看那个下人，这一切的怪异便是此人说了那句话才开始。 阴瑜也是好奇看了一眼，然后“啊”了一声，暗道：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荀氏周围，还卧虎藏龙呢？”刘韬也注意到这点，于是笑着说了句。更好奇，那年轻人到底是谁？ 别看是下人打扮，但一看就知道富家子弟，至少没有干过多少粗活，这皮肤都水嫩嫩的，换了下人，哪个不是晒得黑黝黝的？ “回太守……”那年轻人闻言，也不隐瞒，朝着刘韬拱手，“小民这次，只是好奇云中是什么样子，才偷偷混入族兄的队伍，跟了过来，不好主动出面，免得太守误会。” 说完，才开始正式自我介绍：“颍川荀彧，拜见太守。” 第251章 刘韬所图非小 荀彧，荀文若！刘韬几乎是下意识站了起来，没想到只是打算碰碰运气，结果真的把这条大鱼给钓了上来！ “没事没事，没想到颍川荀文若也能到来，本官实在太激动了。”刘韬直接来到荀彧的面前，激动的说道。 一时间，不仅宾客非常奇怪，就算是荀彧都有些恍惚，于是问了句：“太守认识荀某？” “以前在洛阳就听人说过……”刘韬激动的说道，“颍川荀文若，有王佐之才！一直想要见上一面，没想到居然那么巧！” 王佐之才？这个评价太厉害了，以至于荀彧都有瞬间大脑空白的感觉，他才二十三岁（虚岁），及冠才三年，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成绩，怎么能有那么高的评价？ “却不知谁如此看好，只是王佐之才，实在是折煞荀某了。”荀彧也注意到周围宾客的视线，于是谦虚的回道。 “是与不是，实际做做看，不就知道了？”刘韬直接抓住他的手，“若文若能来帮我，直接当郡丞，都是可以的。” 宾客们的眼神更加怪异，这情况，莫非以前刘韬和荀彧见过面？若没有，还这样推崇，就实在说不过去，总不能是，稍微听过别人那么说，就相信了吧？ 颜良文丑互相看了看对方，觉得有可能。毕竟严格来说，他们和刘韬，以前显然也没有见过面，似乎对方就是听说他们的事情，然后三番五次征辟他们。 以自己代入荀彧，觉得或许荀彧真的有王佐之才，也说不定。 “…………”荀彧此刻真的有些慌，刚见面直接任命郡丞是什么意思？受宠若惊的同时，居然隐约有些小激动的。 周围的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多少也有些羡慕。刚来，只是因为一个不错的名声，结果就能担任郡丞。郡丞可不是郡吏，也算是正式的官身了。 有这个身份的话，完全可以去中原，或者其他地方，担任一个县令…… “不不不，荀某从来没有接触过实务，贸然登上高位，只怕会耽误了太守。”荀彧自认有些才能，却也不敢妄自尊大，郡丞这个职位，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压力。 只是刘韬说到这份上，自己没有表示也不行，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某人坑了？说来看看情况，结果自己却要陷进去了…… 顿了顿，正式回复到：“若太守有用得上的地方，荀某愿意效劳。只是郡丞，荀某实在担待不起，只希望从小吏开始做起。” “文若能够那么谦逊，品性就很不错。”刘韬笑道，“也罢，也不为难你。若不嫌弃的话，先从书佐开始做起，协助郡丞如何？” 这不某种意义上，自己还是要当郡丞么？荀彧在心里吐槽，恍恍惚惚的，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也不好再拒绝，于是欣然应允下来。 见荀彧答应，刘韬很高兴，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暗道不管如何，都要把荀彧留在身边。 本想着，带他坐在自己身边，考虑到他还没有什么实绩，这个时候表现太过，估计也会引起其他士人的不满。一个不好变成捧杀，那就不合适了。 于是只是吩咐下去，给荀彧准备了席位，然后就坐了回去。 随着宴席开始，刘韬看着眼前的酒菜，半开玩笑地说道：“云中这边物资并不充沛，我还要感谢各位，没有宴席这个借口，还没办法吃得那么好……” 也不管他们是否回话，随即举起酒杯，看向他们：“这边的食材不多，物资也不足，所以苦日子，估计还要持续一两年……连累大家同我一起吃苦，先自罚一杯，赔个不是！” 其实有些担心，这些大家族出来的，是否能真的吃得了苦，万一坚持几个月，吃不了苦就挂印而去什么的……概率很低，毕竟因为这种事情挂印而去，估计名声也要毁了。 “哪里哪里……”荀悦出面，“我等能来这里，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一开始，他们的选择里面，本身就有‘不来’这个选项。最终既然来了，那么自然已经做好了，吃饭生活都成问题的准备。 这不，婢女和各种物资都带来了不少，所以生活问题不大。他们何尝不知道，既然来了，那么因为生活艰苦就离开，对名声有多大的伤害！ 后续的对话里面，刘韬尽量没有说图书馆的事情，看得出来，这些士卒，哪怕年纪还小，对涉及到家族核心利益的问题，还是很敏锐的。 或许，还是要等到洛阳那边，先把东西做出来，然后再搞好一些。就刘宏那个性格，就算世家都不帮他，他也会自己搞出来。 一场宴席下来，姑且也算尽兴，大家也算初步认识，接下来无非是工作安排的问题。 对于刘韬来说，如何能够让他们认主，而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成了头等大事。 另外一边，荀氏几人回到落脚的地方，没有分开休息，反而聚集在一起。今晚刘韬的一切，都被几人看在眼里。这场宴席，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他们对刘韬的考校。 君择臣，臣亦择君，刘韬值不值得辅佐，也是他们看中的问题。现在还没有上任，就此离开也是他们的选择之一。 “对于刘太守，你们以为如何？”荀悦看了看荀彧身边的年轻人，不太清楚为什么荀彧要让他也参加，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还有，文若，为何要阻止我推脱？” “这个刘太守……”荀彧想了想，“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汉，实则所谋甚大！” “文若，你说错了。”旁边的年轻人笑道，“他的确可以说是为了大汉……毕竟他也是汉室宗亲。” “这个刘太守，打算谋反？”荀錶想到这个可能性。 “要谋反的话，那么就没必要来云中，在洛阳当羽林中郎将更方便。”荀彧摇头，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手里有一支军队，突然杀入北宫，然后迫使陛下退位让贤，岂非更快？尤其从情报来看，这个刘韬，似乎一直想要被外放，也不愿意留在洛阳，真的让人搞不明白。 “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年轻人想了想，“文若，你觉得如今大汉的情况，如何？” 第252章 郭嘉的大胆想法 “我们二中，愿意出奖学金，同时也可以给你体育特长生的推荐名额。若在一些比赛之中，能取得不错的成绩，甚至还有更多的奖励。”带队老师诚恳的说道。 陈铭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当面挖角。 “不，不用了。”陈铭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社长！”赵晟直接凑了过来，“也是得到三中体育特长生推荐名额的！” “很抱歉……”陈铭见状不得不示意他闭嘴，然后回头向二中的带队老师道了歉。 “这样啊……那没办法，只能说我们二中没这个福气。”带队老师笑着回道，大概已经清楚，三中应该也很在意陈铭这个学生。 挖不到他没关系，还有其他五个备选。他看向初一的那几个女学生，初一就能击败自己这边的初三学生，这意味着，或许可以认真培养一下。 高二这边不必说，也基本上是血虐，带队老师似乎明白了三中的最高水平，更多是震撼。大家都在高二学生，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厉害，厉害到自己这边的精锐，都被迅速击败。 “你们社，有什么迅速变强的秘诀吗？”带队老师少不得询问一下。西安，不能以后都三中一家独大，其他学校，只能用别的方法，来寻找存在感。 “硬要说的话，首先社员要有变强的觉悟，连自己都不打算变强那也没什么意义……”陈铭也没有隐瞒，把一些可以公开的公开出来。 问题说是那么说，要做到却不容易，尤其最近的学生，饮食和生活规律本身就不正常，所以想要达到成状态，除非是真的喜欢格斗，而且打算投身其中的武者才行。 带队老师自然也清楚这点，不能说对方糊弄自己，只是怀疑这边的学生，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这样。但也没有追问下去，谁没有点秘密，既然不愿意告诉，那也没办法。 “感谢指点！”交流赛结束，二中那边初三高一高二的学生，此刻都有了心理阴影，却不得不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向对方致敬。 秒杀，也就是一分钟都没有能坚持下去，说出去真的丢人。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大家先解散，明天早上的演武我们再见。”陈铭也没打算继续让大家训练，就放了大家半天假。 “我们今天放假？”李思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陈铭。 “劳逸要结合嘛！”陈铭笑道，“你们要训练的话，那也可以继续，反正自由活动。” “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郑泰看向周围的几个社员，后者纷纷点头，“要不这样，午休之后，我们下午自由训练，无论身法，轻功还是武术，甚至是对练。” “郑泰，你小子不会就是想要找个人揍吧？”旁边熟悉他的直接调侃起来。 “被发现了？”郑泰一脸惊讶的样子，只是有些浮夸。 一时间大家顿时打闹起来，气氛非常的和谐。陈铭很喜欢这种气氛，没什么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牵扯，纯粹而简单的。 和大家告了别，他还是离开了学校，毕竟是周末，他是打算回家居住的。 再说，家里也有健身器材，顺便可以训练一下二女，毕竟她们的实力的确不怎么样。现在都已经高一，要追赶并不容易。 为此他甚至买了一些药浴，改良品的那种，今天就打算，让她们体验一下。 “欢迎回来！”陈铭从五楼上去的时候，显然二女也听到了动静，然后出来欢迎他。秦彤彤随即上前，询问道：“今天的交流赛怎么样了？” “我能那么快回来，就意味着我们赢了，赢得很轻松。”陈铭耸了耸肩。 “恭喜你！”林曼曼上前。 “不不不！”陈铭摇了摇头，“我们是一个社团的，所以这个荣耀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能参加这次交流赛。”林曼曼有些为难，毕竟这次交流赛，现场只有参赛人员而已。 “记住，我们是一个集体，集体荣耀高于一切。”陈铭回道，“先不说那些，今天我打算给你们泡药浴，这是让你们迅速变强的秘密……” “泡澡啊……你确定不是打算偷看我们洗澡？”秦彤彤调侃道。 “改良版的药浴虽然价格已经降低，但几百块还是有的。”陈铭回道，“而且只能允许一个人泡一次，这次我需要两包药浴……而且泡这个，需要坚持至少一个月才有效果。” “那么贵啊……”秦彤彤顿时缩了缩年代，她们现在的生活费，还是陈铭支持的。 “这算是我对你们的初步投资，毕竟也就一个月的程度。其实还有一种药浴，可能会让人昏迷，但效果更好，我足足泡了那种药浴一年。”陈铭回道，“但对于你们，我没打算让你们进入核心俱乐部成员，所以不需要那么拼。” “原来如此……”二女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说这个，然后才恍然，陈铭会那么厉害，显然不是偶然。别人真的敢拼，而且敢付出。 “我去烧水，浴桶也需要清洗，你们若不介意，帮我清洗一下浴桶，另外，准备一套泳装。我记得，前几天已经提醒过你们的了……”陈铭看向二女。 “的确……”二女点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陈铭要求她们准备泳装，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在秦彤彤的带头下，到底还是准备。 结果居然是为了泡药浴，顿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多少有些……遗憾？ 烧水其实并不难，有专门的热水管道，前后十多分钟就已经把一个浴桶给充满。超过六十度的水温，以至于换上泳装的二女，都有些抗拒。 “你这是开玩笑？”秦彤彤指了指这浴桶，“那么高温，居然要让我们进去？” “凉了就没意思了，就是要这样，放心，剧痛也就是一分钟左右的事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否则给你们苦练，估计想要加入俱乐部都很难。”陈铭摇了摇头。 眼看二女还在犹豫，于是坦言说道：“若是你们真的害怕，那么加入俱乐部的事情，当我没说过。” 别人不争气，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供应两人上大学，出来工作，然后大家就断了关系便是。说到底，若非对林曼曼有亏欠，他甚至不会做到这一步…… 第253章 作物即将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刘韬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一下。 有数算方面才华的，担任计吏；有文书方面才华的，比如荀悦，作为蔡琰的副手；荀彧这类擅长实务的，安排给卢琰和简雍担任副手；还有在军事方面有才华的，比如杜袭、荀錶和荀棐，安排在军中担任参军或主簿。 颜良文丑，给了一个校尉的官身，可惜是个杂号校尉，相当于别部司马的级别。其中性格比较好战且冲动的文丑，安排跟着张飞；稍微稳重的颜良，安排在郡贼曹。 由于贼曹黄忠，即将前往北舆那边，于是贼曹的具体实务，相当于交给了颜良负责。 “这些人表现如何？”时间到了四月末，这些人过来，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 “吃不了苦偷偷回去的有一些，不过留下来的，才能都很不错，性格也可以。”卢琰随口回道。 跟着颜良文丑来的，大多是为了搏一个出身，来到这里才发现，想要出位没那么容易。这里优秀的人才不少，更多还是经历过一场场征战的老兵。 刘韬安排的训练他们承受不了，最后趁夜溜走了一些人，四千人里面，溜走了数百人。当然数百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家丁，说穿了，只是溜走了十来个吃不了苦的大户子弟。 “带来的物资没带走？”刘韬随口问了句。 “估计是不好意思带走，只带了十多天的粮食，也是路上的用度。”卢琰回道。 “连基础训练都没办法坚持下来，真的让他们上阵打仗，估计直接就能丢盔弃甲。本身中原区域，就隐约把胡人妖魔化的……”刘韬感慨。 他自己每天都坚持锻炼，甚至要时不时和张飞等人切磋。不是为了成为猛将，只是让自己的体质更好，多一些临战经验，以后遇到真正的危险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容易丧命。 “说起来，云长派人回来汇报了。”卢琰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份文书，“定襄县那边的胡人，并不打算离开那边，说是已经在那边生活二十多年。” “云长是怎么处理的？”刘韬眉头一皱。 “总体来说，那边的态度还可以。云长撂倒了他们十几个‘勇士’之后，那些胡人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勇士看待，对他很尊重。”卢琰微微一笑，“虽然不肯搬迁，但也愿意取消所谓的县长和官员，愿意接受朝廷的统治，甚至愿意在胡人南下的时候，帮助官府镇守定襄县。”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要稍微麻烦点了。”刘韬感慨，“正好，也需要给那些文士一些实务，可以让他们过去，给那些胡人登记入户，同时针对县城进行规划……” 既然要接受统治，那自然要按照大汉的规矩来，这是基本原则。没办法，这些胡人聚集的县城，采用的行政模式，和草原民族的模式差不多。文化和风俗方面，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果是后世自治区那种模式还好，问题这年头，放任这样的县存在，那就是官员失职。 随即看向卢琰，询问道：“那个荀彧，你觉得如何？” “不愧是大哥如此看重之人，治政方面的确非常有天赋，经验的问题可以依靠时间来弥补，但是天赋方面，却远在我之上。”卢琰回道，多少有些酸。 没办法，在天才面前，有些东西是想要追赶，都非常困难的。现阶段，自己在经验方面还有优势，但最多一两年，感觉对方就会追上，然后迅速超越他。 这个年轻人，在治政也好，在协调各方事务也好，表现出来的才能太可怕了！难怪兄长，甚至要用‘王佐之才’来形容他！ “这家伙的确有丞相之才，难得是心系大汉，如果要给他什么评价的话，完全可以用‘汉臣’来形容。”刘韬评价道，“粲山，你这表情，酸了？” 卢琰：(⊙_⊙)?(⊙_⊙)?(⊙_⊙)? “哈哈，不逗你了。”刘韬看着卢琰懵逼的样子，不由笑道，“荀彧很有才华不假，或许也很忠心，但到底是外人。谁更加值得相信，我心里清楚。” 当初带上卢琰，一方面的确是文官不足，一方面也是三人结拜不好不带他一起玩。不过如今看来，一起共患难，一路走到现在的，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卢琰这一家，是从卢植开始开始起家，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可荀氏却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他们的人，真的能够做到，舍家为国？ 现在还不是丞相，天下也不太平，那或许还好说。真的到了以后，荀彧真的能够，不被家族影响？反正，刘韬对这个，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给卢琰，他这一代就一个弟弟卢毓，最多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很难影响到他的决断，就算为家族谋利益，也波及不到多少人，这才是当丞相最好的人选。 卢琰可不知道那么深的东西，说到底，目前都还只是太守郡丞的，谁会去想那么深远的事情。只是感觉刘韬对自己那么信任，突然觉得当初结义，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旧人被新人迅速取代，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实力至上，本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说起来……”卢琰似乎想到了什么，“云中县的作物快要成熟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到时候兄长最好能主持一下收获。” “哦哦，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收获了啊！”刘韬点头，比他预期的要早三四天的样子。 土龙的馈赠的确厉害，二月耕种播种，五月份就收获了，这年头耕种比较粗糙，没有化肥的情况下，这生长速度有些快。 “那，我让云中县，以及各乡里搭设公共厕所的事情，进展如何？”刘韬追问。 “百姓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既然是兄长的命令，云中县本地，各乡里，甚至城中，都设置了若干个公厕，并且规定随地便溺的，要进行处罚。”卢琰连忙回道。 “为什么……”刘韬摇了摇头，“首先当然是为了干净，大道姑且不说，偏僻的小巷里面，充斥着各种污秽，一场雨，甚至流到大街上……” 这边不是洛阳，没有那么好的下水道系统，十天前开始下雨，若非骑马，反正他不敢走在大街上，那感觉太恶心了。 “另外，就是把这些便溺都收集起来，加入草木灰和稻草这些沤肥，方便之后使用。下一批作物，我打算按照我的方法，来种上一批，看看产量如何。”刘韬缓缓说道。 第254章 郭嘉的发现 这年头的耕种技术，其实已经不算太落后，毕竟田垄，休耕和施肥这些技术，很多已经逐渐完善起来，农民甚至懂得种上一季大豆，来保证田地的肥力。 说到底，还是农具的问题。刘韬在这里两个月，看到的多大都是木质农具，铁质的很少，而且大多是包在农具上面一小块铁质的部分，主体还是木头。 这意味着想要深耕还有些难度，同时耕种这方面，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会很多…… “云中的胡人，都是从汉人那边学过去的耕种技术，还是原本就有的？”刘韬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一般没什么人关注吧？”卢琰想了想，他也不太清楚，“有区别吗？” “那些人每人需要耕种二十到三十亩的田地，多的甚至五十亩，若是精耕细作的话，真的能照料那么多的田地？”刘韬提出自己的疑问，“若是不得不照顾那么多的田地，所以只能放弃精耕细作，那还可以理解，若是耕种技术不合格，那根本是浪费啊！” “那么说的话，的确……”卢琰似乎也才想起来，自己这些人过来的时候，这边的耕种都已经结束，而且禾苗都已经长出来了。 这意味着，他们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耕种，可问题是一个人要耕种那么多的田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一个月前，我要求全县的田地，都要间苗么？”刘韬追问。 “是的，当时还有不少人哭喊着不能拔的……最后我们也只能请一个最有经验的老农，告诉他们为什么要间苗。”卢琰倒是想起来了。 想到这个，才意识到，连当地汉民农夫都知道的知识，这些归化胡人农夫居然不知道。到底是以前被隔离得太厉害，还是语言不通导致无法学会更先进的知识…… 但农业技术不精，甚至粗陋的问题，当时可以说已经暴露出来了。结果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居然还是兄长提醒之后才知道！ 卢琰有些自责，他是云中郡的郡丞，结果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没必要自责……”刘韬看了看他，然后安慰道，“没有你们的努力，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能够注意到这部分。毕竟云中郡最多的事务是什么，你我都清楚。” 说到底就是胡汉问题，能说汉话的胡人不少，但更多不知道，或者说不清楚，憋急了就是一句鲜卑语，结果别人就意味着，这是在骂自己。 很多时候争吵就成了斗殴，而一切都源自语言不通的误会。就算会说汉话，也是云中这边的方言，官话不会说，所以外来的商贩对这些人无法沟通，甚至会担心他们在谋划自己的货物。 云中郡这边，胡汉相处问题才是第一要务，很多时候大家都在处理这种事情。 其他问题也很严肃，比如说基建。毕竟时不时有鲜卑人南下，或者有一支南匈奴从五原郡穿插而过……云中县的农业，在他魔法的作用下，长势喜人，反而容易被忽略。 “话虽如此，这到底是我的疏忽。”卢琰依然有些自责，于是向刘韬承诺。 天赋方面比不过荀彧，若是连实务方面都比不上的话，那自己真的应该就退位让贤了。卢琰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另外一方面，云中即将面临一次收获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开了。比正常的收获时间，提前了一个多月，眼看夏至都还没到，结果居然就要收获，这实在难以理解。 “这云中县也算奇怪，作物长势不尽快，而且颗粒饱满，看起来应该会是丰收。”晚上下衙之后，荀悦出面，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 “那么说我也注意到了……”辛毗出面，“我还专门派人去别的县看了看，发现那边还在长，而且长势不太好，估计收获也会受到影响。只是为什么，云中这边那么反常？” “这个我稍微了解过。”荀彧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农业方面，自然也稍微留了心，这也的确是他和卢琰不同的地方，“有说法是太守主持疏通了灌溉渠，后续又派人做了翻车，所以灌溉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为什么生长那么快，胡人那边，似乎不少人相信，刘韬是神祇派来使者，是他带来了这一切。” “那基本上，不是和祥瑞差不多了？”阴瑜想了想说道。 “话说那翻车，是什么东西？”辛毗发问，显然他对那个不太了解。 “也叫作龙骨水车，说到底就是把水从一个地方，推到另外一边的器具。农夫通过脚踏，直接从渠里引水灌溉农田，比慢慢挑水方便许多。”荀彧解释道。 顿了顿，补充道：“我询问过工匠，这翻车，似乎是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创造的。” 听到是十常侍发明的，周围的士人大多闭口不言。阶级立场，使得他们必须要抨击十常侍，对于他们创造的物品，大多以‘奇技淫巧’和‘劳民伤财’来形容。 可问题是，如今毕岚发明的这个翻车，对农田灌溉确实有用，那就尴尬了。称赞不能称赞，骂的话站不住脚，索性闭口不言。 “只是这作物，不到两月就可以收获，这已经是祥瑞了吧？”杜袭说了句，算是转移一下话题，省得继续这样尴尬下去。 “并非如此……”荀彧摇了摇头，“我亲自去看过田地的情况，那些胡人的农耕机巧太糟糕，以至于产量应该和普通农田差不多，甚至略有不如，收获早的确算奇异，但为了珍惜地力，也不可能再种上一季……” 也就是说，其实结果而言，这一季作物长得快，也没什么意义。 “这些胡人的耕种技术太差……”荀錶有些不满，“让他们耕种田地实在浪费！” “问题以前也没有那么多人来耕种。”荀棐提醒道，“而且，也没有人愿意教他们。” “教给他们之后，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叛出大汉，把这些技术带回给鲜卑那边？”荀錶对此还是保持反对意见。 “鲜卑和南匈奴不是一次袭扰我们，每年都掳掠一批物资和人口，真要获得农耕的技术，他们早得到了。只能说，他们那边根本不看重农耕的技术。”陈逸摇了摇头。 “各位！”郭嘉突然出面，“有没有想过，作物能那么快收获，真的与太守有关？” “当然有关系……”荀錶回了句，“这不又疏通水渠，又建造翻车的。据说入秋之后，还要进一步扩充水渠，如此来年的收成，应该会更好一些。” “那么说的话。”荀悦也注意到一个问题，“太守还给胡人测试，通过的现在都在上晚课。我去看过，太守课程很肤浅，意义却很大。难怪他说，通过测试的，就能给予汉籍。” 给胡人测试，同时测试合格的可以获得汉籍这个，在云中也算大事。毕竟按照以前的习惯，非三代生活且缴纳赋税，都没办法获得汉籍。 一开始他们也有几个人觉得这是胡闹，可看了刘韬的课程，了解这个测试的内幕，更多的是佩服。或许，这的确是一个，解决边郡人口不足的方法。 “不不不，我说的却是另外一方面……”郭嘉摇了摇头，“郭某这段时间闲着无事，在县城里面到处以酒会友，然后与县令有了接触。” 也就你好意思那么说……众人给了这个后生白眼，在场的大家都有职务，就是这郭嘉，仗着和荀彧的关系，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混吃混喝，无所事事。 郭嘉会在意别人的白眼？他当然不会！在士人之中，他本身就是比较特立独行的类型，‘浪子’这个称号，就能看出端倪。 “那县令来自中山甄氏，其族长将长女许与太守，也算是姻亲关系。”郭嘉回忆，“昨晚与其饮酒，畅谈了一番，隐约听到他提到，太守是仙人弟子，学过仙法。” “这种酒后醉话，你也相信？”荀彧摇了摇头，就男人而言，醉话和情话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正因为这样，所以他都忍不住吐槽了句。 “醉话虽然不能听，但也有说法，叫做‘酒后吐真言’。”郭嘉回道，“再说，空穴不来风，他既然敢那么说，那当然有自己的凭证。再说这云中县的情况，的确有些神异。” “莫非……太守，真的会仙术？”辛毗嘀咕了句，大家也开始沉思起来。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任何奇异的事情背后，总会有一个真相，对吧？”郭嘉摊开双手，“另外，最近我已经开始接触主簿。他是太守起兵时，就担任行军主簿的部下，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县令要多。” “哦，那个简主簿啊……”众人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一个，不修边幅，行为有些邋遢，同时仿佛整天都在醉酒状态的存在。 很多人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能担任主簿，很多人都憋了一口气，想要取而代之。 “小心点，此人我留意过，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荀彧却是提醒了句。 “哈哈，你们都在太守面前露过面，而我却没有。对外，我只是来云中游学的士人，与他接触，也是探讨学问而已。”郭嘉笑了笑，随即看向荀彧，“再说，真的遇到什么问题，文若会出面保我的吧？” “对对对，我会出面的。”荀彧无语，这家伙是吃定自己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顿了顿，却是反问了句：“可就算知道，太守真的会仙术，那又该如何？” 对啊！这个问题大家也是有些恍然，就算知道太守会仙术，又能如何？ “会仙术，换了张角，那是妖人！”郭嘉调侃道，“可若是汉室宗亲，当如何？！” 第255章 被捕间谍郭奉孝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大家都不敢想的问题。 张角那样的，施展的肯定是妖术，是一个妖道，不容于世必须诛杀。可一个汉室宗亲，突然得到仙人传授仙法，再加上正好当今皇帝昏聩的话…… 实在没办法想象下去，想到也不好说出来，传出去肯定会带来杀身之祸。 “慎言……”荀悦年纪最大，于是他出面喝止郭嘉的话。这里并非一门一户，牵扯到那么多家，有些话却不是随便能说的。 “哈哈，何必自欺欺人？”郭嘉大笑，“郭某倒是很好奇，太守到底有什么秘密！” 眼看他说完立刻离开，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看得出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那个郭嘉……是郭氏的……”辛毗率先发问，一般能进入圈子的，应该是颍川的大户人家，颍川郭氏，不必他们辛氏差。 “郭嘉只是旁系，父母早亡，族中对他的月例多有克扣，所以他从小就这性格。”荀彧叹了口气，从小被族人欺负，受到各种不公。 郭嘉表面的放荡不羁之下，其实更多是难以想象的坚强和豁达。 “原来是这样……”辛毗闻言稍微放下对郭嘉的关注，但也没有因此就轻视对方。 几天的时间，说真的话很快就过去了。随着田里的作物成熟，刘韬甚至请来了云中县最有经验的老农，确认真的已经成熟，这才下令开始收割。 按照规矩，归化胡人的赋税要重于汉人，刘韬也没有立刻废掉这个规矩，该收多少收多少。府库顿时充盈了不少，看起来也舒服了许多。 “宪和，看来你这边，事情要多起来了啊。”刘韬笑道。 “这种忙，属下很乐意。”简雍笑道。 “不仅仅那么简单，我打算重开常平仓。”刘韬解释道，“稍后会按照市价，向这些百姓收购一批粮食，放入舱内。我需要你们，制定出一个，如何保管，储藏，以及防止别人挪用的方案出来。” “常平仓自本朝就没有设置，我们贸然设置不太好吧？”简雍有些担心。 “反正也就是在本县试行，其他地方暂时不开设。出了问题也是云中县，不影响到其他地方。若是可行，再逐渐推广，若不可行，直接叫停。”刘韬随口说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宪和可知道，明帝时期曾经打算开设常平仓，又为何叫停？” “这个……”简雍表示，这有点太为难他，他读书真的不多。 “因为当时是全面铺开，而地方的官吏不合格。假借名义，低价收购百姓的粮食，然后高价出售者比比皆是。同时仓储的粮食，说不定不知不觉新米就变成了陈粮，甚至粮食里面，不知道何时就掺了沙子……”刘韬回忆了一下。 一部分的确是当时宗亲刘般以这些理由劝谏，于是常平仓的讨论就此搁置。一部分是刘韬回忆以前看过一部剧，叫做《天下粮仓》的内容来说明的。 常平仓的问题，就算是明清时期，其实也没有解决，他对这部分关心不多，也是没辙。 “那么多的问题，主公就这样直接都丢给属下……”简雍有些为难。 “没事，我会让粲山来帮你，他属下的那个荀彧，应该挺擅长这方面的事务。到时候把一个章程制定出来，我好写奏折。”刘韬笑道。 涉及到基本国策的问题，就不是他这个太守能够触碰的。别说吏治这个根本问题，就连入籍测试和常平仓的理念，都需要上奏给刘宏告知一下。虽然他给不给，自己都会试行。 就是现阶段，完全当他不存在也不行，管他先斩后奏还是什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的。 关键这两个政策，对大汉来说的确是有正面意义的，刘宏应该看得出来。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允许自己试行。若是不许，那就纯粹是打压了。 “也只能这样了……”简雍无奈，一个制度的建立，里面包含的问题可没那么简单。就说这市价，到底按照什么标准来算很难说。 毕竟各地的粮价各有不同，同时随着商人的买卖，粮价的波动也会有变化。什么时候买入，什么时候卖出，按照什么价格买入，什么价格卖出，这些都是问题。 另外还有仓储的问题，如何保障粮食的存放。另外就是吏治，如何确保官员不出问题。刘韬给出一个概念，但如何落实，那绝对能让人怀疑人生。 “常平仓如果能在我们这里重新出现，那么百姓也不必担心丰收会导致亏损，歉收会活不下去的问题。”刘韬感慨，“宪和，可知道常平仓最大的阻力，是什么吗？” “主公所谓，莫非是乡绅？”简雍想了想这常平仓的作用，然后大概明白了。 这年头的乡绅，或者士卒大概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懒。不会想着怎么去开拓赚钱，毕竟要当官，可问题是没钱的话那肯定要贪墨，为了不贪墨就需要有钱。 怎么来钱，商业和工业都有风险，越多人投入越有风险。稳定方面，也没有田地产出那么问题，所以大家的目光还是放在农田上面。 毕竟每年都有田租可以收获，不需要花费多少心力就能收到钱，当然是首选。可仅仅是这样显然不能满足，把种田当成一种产业，那么按照资本的想法，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于是粮价就如同股市一样，士绅在收购粮食的不断压价，然后在灾年捂盘惜售，把粮食的价格炒高，然后再进行出手。 后世炒楼的那些人，用的基本上，都是这些老祖宗玩烂的手段。 要操控粮价，那首先要注意的就是粮食的不可流动性，所有粮食只能在本县，或者本郡出手，不能流到外地。否则的话粮价波动很难控制，想要利益最大化就不可能。 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商人，尤其是那些大粮商。所以各朝各代都在打压商人，一方面因为自己没那么多时间经商，眼红；一方面商人让他们难以操控粮价，不爽！ 常平仓，在国家面上，那肯定是利国利民，但对于世家来说，却是剥夺了他们操控粮价的途径，200%的利润，被压缩到20%到35%，完全就是赚个辛苦钱，习惯了200%利润的他们，自然是要抗议的。 正好这玩意需要官吏来管理，很巧的是，这年头官吏更多来自这些乡绅世家…… 很多常平仓很容易出问题，根子其实就在这上面。 “有时候，我就觉得，来云中其实真的不错。没什么豪门大户，最多一些在县里当官吏的小家族。这意味着，我们最大的阻力，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麻烦。”刘韬感慨。 顿了顿，看向简雍说道：“这也是，我们能在这里搞常平仓的原因。” 换了中原地区的郡县，估计这个不知道要遇到多大的阻力，而且被多少人算计。他们会用一百种方法，告诉他：常平仓是开设不起来的！ “主公一直很幸运。”简雍笑道，这个已经成为几个核心，私下打趣的一个话题。话说回来，四小时的幸运，谁又不想得到呢？ “如果你要体验一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施展一下……”刘韬想了想，低声说道。 “属下已经够幸运，而且幸运之后，突然变得不那么幸运，也是挺糟糕的。”简雍却很理性的拒绝了。 “对，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刘韬颇为无奈的说道，“我已经习惯每天都有四小时幸运的时间，另外我总会在想，如果能一整天都幸运就好。” 最好幸运程度更多一些的话，那更好不过……人啊，到底是不容易知足。 针对常平仓的事情，简雍还打算去好好想想，给出一个方案，然后找几个人讨论一下。 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却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了句：“主公，属下昨晚抓了一个探子。” “哦，谁那么有闲情，需要来我们这里打探……居然还给你抓了。”刘韬调侃道。 “他以游学至此的士人的身份与属下接触，这段时间，似乎有意无意打探主公会法术的消息。属下觉得有问题，昨晚就派人将其拿下，正关押在大牢里面。”简雍回道。 “虽然我不觉得，这个消息可以瞒一辈子，但按说我们的保密措施还是不错的。”刘韬调侃，“所以说，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偏偏又没有人被烧死，或者说出卖这件事情，不算是主动敌对行为？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主公，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总需要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一直瞒下去，也无济于事。”简雍提醒道。 “这个我会考虑的，说起来，那探子叫什么名字……算了，估计是假名。”刘韬对那个探子有些好奇，毕竟第一次抓到这种职业。 “此人自称颍川郭嘉，表字奉孝，却不知道是不是假名。”简雍回道。 “慢着，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刘韬一惊，连忙问道。 “颍川郭嘉……”简雍不明白，刘韬为何会如此激动。 “他在大牢对吧？”刘韬兴奋的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哦，主公随意便是……”简雍也大概反应过来，估计和荀彧的情况差不多，应该是主公惦记着的某个人才。可若是人才，为何探听情况，会如此拙劣？ 简雍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反正，他还有更加急切，而且头痛的事情需要做。 几分钟后，刘韬来到大牢。这里环境不太好，可以的话本来他可以不来，就尽量不要过来，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当他来到关押郭嘉的牢房前，激动对里面喊道：“颍川郭嘉？” “颍川郭嘉，拜见太守。”郭嘉却没有半点意外，只是笑着朝着他行了一礼。 第256章 郭嘉到底还年轻 “你……”刘韬看向对方，对方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过来，反而似乎一直在等他来的样子。随即反应过来，对他说道，“你是故意被抓的？” “太守明鉴……所以，不知道可否放郭某出来？”郭嘉笑着说道，“看来郭某，的确是被太守关注着。” “放他出来！”刘韬看向狱卒，后者慌慌张张把郭嘉放了出来。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对郭嘉说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你喝酒，如何？” “酒是好东西，嘉多谢太守。”郭嘉笑吟吟的说道，然而今年他其实才十六岁（虚岁）。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刘韬似乎想都没想，就邀请他喝酒。一般来说，喝茶或者喝点别的什么比较合理，毕竟他才十六岁。 这意味着对方很了解自己，可对方为什么会那么了解自己？换个思路，他对荀彧，为什么那么了解，那么看中？哪怕道听途说，甚至连过多的考校都没有，就给予重任！ 他的情报渠道，到底是什么，这是郭嘉真正好奇的地方，不枉费他主动被抓。说真的，那种拙劣的表演，连自己都差点把自己逗笑了。 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那么表演，其实也很正常不是，经验不丰富，见识少，所以表现得比较生涩。按说这样才会让人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到了什么，而不是故意要打听什么，毕竟表现那么拙劣的，应该也不是特别可以的。 然而简雍为什么，还是把他抓了起来，因为自己触碰到了核心机密。对方哪怕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也必须要把自己抓起来。 由此可以看出，简雍大大咧咧，以及放荡不羁的背后，真实的性格，应该和他一样，属于那种心思比较细腻的存在。 “你有口福了……”刘韬拿出一瓶酒，放在两人面前，“涿县那边，刚刚送来一批酒，似乎有打算近期在云中这边也开一家酒肆的样子。酒仙酿虽好，但你看起来还没及冠……” 指了指这壶酒，说道：“这是玉壶春，酒仙酿的话，得看看你的酒量，我才能拿出来，否则的话，那不是浪费好东西吗？” “可是洛阳，千金难得的那个酒仙酿？”郭嘉似乎听说过这个，估计是在往来的商旅那里听说的，一时间有些激动起来。 “万金难求！”刘韬笑道，这千金应该是一千五铢钱的意思，也就是十贯。然而最初运输到洛阳出售的，别说十贯，一百贯一瓶，也是有的。 那个时候喝的就不是酒，而是有钱人，或者公卿贵族的颜面。 “那郭某真的想要尝尝看……”郭嘉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哈哈，先尝尝这个。这玉壶春，品质也比一般的酒要烈，难得是口感比较柔和。作为过渡可以先尝试一下，觉得可以接受，然后再尝试酒仙酿，毕竟那个更烈。”刘韬笑道，随即也不废话，直接给他斟了一杯酒。 “郭某先干为敬！”郭嘉朝着刘韬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和以前喝的酒比起来，这个度数更烈，年轻的郭嘉有些受不了，不过还是咽了下去。还想说抱怨一下，然而那口腔里面的余韵，却是那么的柔和，更没有浊酒那种微酸的口感。 玉壶春都是这样，酒仙酿该得多烈……郭嘉想到，刘韬说酒仙酿比它还烈的时候，多少有些后怕。若是如他刚刚那样喝酒仙酿，那岂非要把喉咙给烧了。 不明白，为什么洛阳那些权贵，会喜欢那么烈的酒。 “看来奉孝，还没有喝过多少年酒？”刘韬调侃道。 “也不怕太守笑话，郭某家境并不太好，每月只能在族中领取微末的月例，甚至觍颜去叔伯家蹭饭。酒，自然是没办法喝到的，直至最近一年，遇到文若，才有机会喝酒。”郭嘉感慨，荀彧是他的贵人，更是他的恩人。 若非荀彧，谁知道区区颍川郭奉孝？！ 闻言刘韬倒是想起来了，初期曹操没有谋士，于是请教荀彧，后者把戏志才推荐给了他。然而戏志才早逝，曹操询问谁能代替他的时候，荀彧介绍了郭嘉。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介绍郭嘉，或许是才能的确不如戏志才，或许是因为郭嘉还年轻，性格比较跳脱，所以荀彧担心会惹怒曹操，故意熬他几年。 “说起来，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戏志才的？”刘韬询问道。 “太守所言，莫非是颍川戏忠，戏志才？志才也是我们的朋友，只是其母身体有恙，他不好远行，只有我们两人跟着队伍过来。”郭嘉有些惊讶，刘韬居然连戏志才都认识？ “那可惜了，有空不妨写信回去，让他有机会来云中这边看看。”刘韬提议。 “哈哈，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写信告知。”郭嘉点头回应。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似乎都没有说正事，刘韬没什么反应，但郭嘉却很奇怪，对方莫非看重的，只有荀彧和戏忠？想到这里，郭嘉居然有种挫败感…… 聪明人往往容易钻牛角尖，郭嘉此刻就在想，刘韬是不是看在荀彧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如此礼遇。 “那么……时间也不早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刘韬起身，“明天到衙门报到，先跟着文若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工作。” “诶诶诶？”郭嘉有些想不明白。 “奉孝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投效刘某？还是说，刘某自作多情了？”刘韬见状‘大惊失色’，看着郭嘉问道。 “呃……”郭嘉有些尴尬，要说是，那还真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感觉没什么仪式感，是不是太随便了？随即反应过来了，主动权，不知不觉，已经被刘韬给夺走。 “哈哈哈……”想到这点，郭嘉大笑，随即郑重行了一礼，“太守明察，郭某的确是希望能投入太守门下……主公在上，请受郭嘉一拜！” “等你这句话一个时辰了……”刘韬调侃道，“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从不知道谁那里，听说我得仙人传授法术？还是说，你看上了我的野心？” “…………”郭嘉有些无语，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要说什么才好？ 第257章 荀彧的纠结 “哈哈哈……你还想给别人设套，结果别人却给你设了套。”回到荀彧那边，后者知道他的遭遇，顿时大笑起来。 刚刚收到消息，说是郭嘉以探子的身份被抓，他还担心过。也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结果可好，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出来。 就算郭嘉放荡形骸，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年轻，居然会被刘韬这样吃得死死的。 想了想，还是看向荀彧说道：“文若，你就没想过，太守是如何知道我们，甚至连志才都知道？而且不仅仅是知道，他甚至连我的性格都很清楚，于是直接请我喝酒，每一处都能针对我的性格进行设套……” “那么一说的话……”荀彧闻言也不再嘲笑，反而陷入了沉思。颍川和洛阳相隔一些距离，更别说刘韬还是涿郡那边的。 自己出自颍川荀氏还好，至少沾了叔伯的便宜，有些名气。可郭嘉名不见经传的，刘韬如何能知道，真要算，戏志才更是如此。 感觉很诡异，越想越不舒服，只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至少可以肯定，这个太守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异本领。我甚至可以怀疑，他派人在颍川书院说的那番话，其实是打算把我们两人叫过来。”郭嘉随口说道。 “这不对，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又想要把我们叫过来，为何不直接派人来请？”荀彧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是啊，为什么呢……”郭嘉也有些纠结这个问题，“会不会这样显得太怪异，反而会引起我们的怀疑，导致我们不来？”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原因在别的地方。”荀彧摇了摇头，他总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刘韬似乎在顾忌什么。 “直接问他不就好了？”郭嘉随口说道，“他似乎并不打算对我隐瞒一些什么，比如说他的野心。再说，我已经拜入他的门下，以后我也算是他的门客了。” “你怎么那么冲动？”荀彧有些想不明白，郭嘉为何要那么做。 “文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郭嘉看向荀彧，“你出身荀氏，不管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太平，以你的条件，绝对能够封侯拜相。” “…………”荀彧沉默，他很清楚，郭嘉的话是对的。这年头的规矩就这样，官位并不多，但盯着的人不少。本身要出仕就困难，更别说还有西园卖官的情况。 这意味着，如通过郭嘉这样的颍川郭氏旁系子弟，要出仕都非常困难。更别说，一些普通的寒门，想要出仕简直难如登天。 “不管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郭奉孝其人。但这是一个机会，哪怕成为门人也好，我不想虚度光阴，也不想默默无名。我想要一展抱负，同时也希望让以前瞧不起我的人，能看到，我郭奉孝，并不是废物！”郭嘉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 或许是太年轻的关系，十六岁的他，和二十多岁的他比起来，多了几分叛逆，多了几分冲动，总结起来，就是‘青春的躁动’。 “而且这几天，我已经把应该需要收集的东西，都收集了。”郭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刘韬有缺点，那就是比较莽撞，做事不计后果。但换个身份，又成为他的优点。” “现在天下依然太平，你我就算有所猜测，依然只是猜测。”荀彧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现在刘韬据说已经得罪了洛阳的大部分士人，因为他公开叫嚣自己是公羊儒，同时推崇荀子的思想。来到云中，很多事情都是说做就做，荀彧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给归化胡人搞测试这件事，居然朝廷还没有批准，他就已经开始做了。 这样显然会得罪不少人，若按照正常的逻辑，他这样，估计过两三年，就有可能会丢官，甚至可能会被抓拿。这样时候跟着他，甚至有可能被波及。 可换个身份，以一个霸主的身份，如此锐意进取的存在，那绝对是一个明主。只是问题也很明显，现在天下依然太平，还没有到改朝换代的时候。 这个，也是荀彧最担心的，生怕郭嘉会被波及。 “我和你不同，我什么都没有，正因为这样，我能支付的，便是我的一切。”郭嘉摇了摇头，“更何况，他现在缺的就是能信任的文士。”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说法在这个时代未必出现，但概念大家都懂。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愿你的选择没有错。”荀彧其实也在纠结，只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还没有办法，如同郭嘉一样，豁出一切，拜某人为主公。 就连现在，他的身份也只是一个郡吏，随时可以离开那种。 “文若，我问你……”郭嘉闻言，情绪也慢慢安抚了下来，“我们埋头苦读，除了打算博取一番功业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 “谁知道呢……我从小，只知道家里或明或暗都在向我们强调，我们是颍川荀氏的一份子。”荀彧叹了口气，家族这玩意，有时候就这样麻烦。 它能给自己很多的便利，比如说从小就不缺用度，不需要为生计烦恼。有很多的书，这些书不少甚至外面都没有，里面的注释，更是一代代先人留下的精华所在。 所以大家族的子弟，底蕴天生就比普通人要好，也更容易出仕。再说，官场本身就有荫子孙的说法，二千石的大官，可以荫一个子嗣，甚至是子侄为郎官。 然而家族，也是束缚，家国天下，都知道这是断章取义，但没有家的养育，哪来他们现在的辉煌？到底是仁孝至上的时代，连家族都不忠诚，又如何保证对国家忠诚？！ 突然间，荀彧只觉得一股无力感，开始在体内充斥。 “我见过不少的流民……”郭嘉缓缓说道，“看过太多的天灾人祸，百姓饿死路边，富人家里却还歌舞升平。我不明白，这难道就是大汉盛世？然后我觉得不对，这绝对不是我印象里面的太平盛世。” 他看向荀彧：“文若，难道你不想看到，大汉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的样子？” “我……”荀彧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258章 蔡邕来了 荀彧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失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很没有精神，荀悦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族弟（兄），似乎开始有心事了。 “文若……”荀悦作为年纪最大的兄长，自然是最先发话，“有什么说出来，我们也能帮你分担分担。” “感谢族兄关心。”荀彧道谢，“其实我更多是在迷茫……” 荀彧把昨晚和郭嘉的对话说了出来，当然把部分内容隐去，免得给郭嘉带来麻烦。 “人各有志，他要投刘韬门下，就由他。”荀悦听完，神色也有些古怪。荀彧的一番话，的确触动了他内心某跟弦。隐藏在他淡然外表下，内心最深处的某个情绪。 只是他到底三十七岁，早就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 顿了顿，说道：“刘韬此人，对黎民百姓很不错。但却是建立在，损害世家利益上。他却没有想到，治理这个天下，如何能少了世家的帮助。” 下面的官员，大多来自士绅或者世家，他们若是故意和刘韬作对，那么完全可以让他那些利民的措施，变成害民的措施。如此世家得罪完，下面的百姓得不到好处，谁支持他？ 当初王莽的革新为什么会失败，说到底就是这样。 “兄长似乎忘记，他打算在云中开设图书馆的事情。”荀彧叹了口气，“他怕是，一早就料到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打算自己培养人才，为他所用。” 顿了顿，郑重说道：“我们知道的消息，太守在洛阳，开了造纸作坊。这个作坊越做越大，产量也越来越高。纸张的价格，已经明显下降，一些不太富裕的家庭，也能买得起。 之前洛阳的各位，大概只以为他想赚钱，如今他要在这里开设图书馆，当初开造纸坊的目的，已经暴露了出来。” 有了廉价的纸张，有了图书馆，那么就意味着有无数的寒门，有一个可以看书抄书的地方。或许某一天，云中会成为文化最浓厚的一个地方，也是他最大的人才生产地。 “那应该是年前的事情了吧？莫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了？”荀悦有些不敢置信，刘韬谋划那么深的吗？ “愚弟昨晚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什么时候开始有特殊的想法，然后发现，酒仙酿出现开始，他或许一直在谋划。也就是说，在两年前，甚至更早以前，他就已经开始谋划……只是，说不通。”荀彧摇了摇头。 “的确说不通，逻辑有问题。”荀悦点头，“没有黄巾贼造反，他根本没有崛起的可能。之前的布局，也就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已了。” “所以我觉得可怕……”荀彧低声说道，“要把不合逻辑的推测，变成合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太守，似乎能预知到未来。他提前一年，预知到太平教要造反。” “嘶……”荀彧那么一说，周围几个荀氏族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能够占卜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果，如果能真的做到未卜先知，那就太可怕了。 “我甚至怀疑……”荀彧追加，“他能知道我和郭嘉，也是基于某种未来。” “这个可不能随便说笑啊！”荀棐提醒道，毕竟这个太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到可怕！ “王佐之才……”荀錶突然说了句，“还记得宴会上，太守对文若的评价吗？什么时候，文若有了王佐之才这个称号？知道这个称号，依然招揽文若……” 换个角度，是否可以说明，刘韬有称王的想法？更别说，按照荀彧的说法，估计刘韬派人去颍川，本身就是打算，把荀彧和郭嘉引来云中。 实际上，两人的确不在北上的队列里面，只是好奇跟过来看看而已。某种意义来说，两人的确是，成功被刘韬‘钓’到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荀悦拍了拍手，提醒这些开始胡思乱想的族弟们。本身没有真凭实据，若胡思乱想能给人定罪，那这天下早完了。 “那，我们还留在云中吗？”荀錶看向荀悦。刘韬的方针，既然是利天下而损世家的话，那么已经算是阶级敌人了。 “何须纠结？家中还有友若和公达撑着！”荀悦摇了摇头，“我们刚来就挂印而去，反而留人口实。当初既然我们北上，言为了大汉的富强安定而努力，那么岂能半途而废？” 众人闻言恍然，的确，同一辈的人里面，还有一个荀谌荀友若。另外还有一个，虽然是子侄一辈，年龄却比荀彧还大的荀攸荀公达。 家族有此两人支撑，他们在云中这边，可以少点顾虑。 “我很好奇……”荀悦做了总结，“太守到底看到了怎么样的未来，又在做些什么准备，未来又会做些什么。云中这里条件的确很糟糕，但同样，这里没有那么多势力纠缠，可以随意在这里涂抹。” 也就是说，自己这些人的才学，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不管是为官，还是为吏，这都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情。 “不过，唯有这图书馆，我们不能当领头人。”荀悦叮嘱道，刘韬之后找过他几次，希望他带头，只是他都拒绝，推脱说才学不足，最多当副手，从旁辅助。 “嗯……”众人当然清楚，他们帮助刘韬，最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若帮忙建立图书馆，那么就是天下士族的公敌，这可是要算到他们家族头上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刘韬的府衙里面，他正在接待一个特殊的客人。 “把老夫的女儿，拐到云中这个地方，刘太守当真有能耐啊！”蔡邕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情绪来面对他。 因为女儿的关系，他提前回到洛阳，没有等到董卓征辟。但同样，这段时间和蔡琰的通信里面，都有提到刘韬这个羽林中郎将，他这个老父亲，能感觉到，女儿对此人的好感。 女儿出嫁不久就守寡，他也有些亏欠，女儿要另外找个伴侣，他不反对。只是此人已经有婚约，她要给人当平妻，多少有些不满。 结果可好，回到洛阳，又听说刘韬迁云中太守，镇北将军。这还不算，把女儿拐跑了。 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一晚，最后拒绝了陛下的征辟，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然后，以老丈人的身份，好好的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第259章 忽悠蔡邕当主编 对，他对自己的长女有很大的亏欠，所以他不会干涉女儿给自己寻找伴侣。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需要考验一下刘韬，看看他是否能真正给女儿幸福。 于是他来了，主要还是对朝廷有些不信任。万一他再次站在刘宏这边，为他冲锋陷阵，结果不仅要面对世家这边的攻击，关键时刻陛下却为了某些利益放弃了他…… 对对对，陛下或许可以相信，但他不相信他身边的十常侍。这些人在刘宏面前什么都不是，但他们已经习惯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甚至，忘记他们的一切，都只是陛下给的。 蔡邕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十常侍不知不觉，已经打算独占刘宏的器重。想要取代他们的地位，就要面对他们的打压。这也是他不愿意，留在洛阳的根本原因。 “也不怕蔡大师笑话……”面对‘老丈人’的咄咄逼人，刘韬也只能赔笑，“韬当时被封为云中太守，突然意识到，麾下似乎没有多少能独当一面的文士。 韬在洛阳的时间太短，也没有结交什么年轻俊杰，唯一认识的便是令爱。无奈之下，只能试着询问，她能不能过来帮我。” 结果她跟来了，蔡邕大概明白，在女儿的心中，真的把刘韬看成很重要的人。只是话说回来，你这样是不是有些炫耀的意味？ 岳父和女婿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就如同媳妇和老妈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一样。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猪还要向自己炫耀说白菜自己给他拱的，反正心情就是不爽！ “所以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蔡邕询问。 “预计是过两年，到时候我和甄姜的婚约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成婚。”刘韬连忙说道。 “哪有两个新娘的婚礼？”蔡邕提出质疑，“而且我女儿，什么地方比不上甄家女？” 硬要说的话，家产方面的确比不上……最近还委托甄氏，在中山郡弄来一批农具，准备租借或者出手给那些归化胡人，这点蔡家现在的情况，可没办法帮助到自己。 可问题是，这种话，显然说不出口，显得自己太重利。 “父亲，这是我的婚事……”就在刘韬为难的时候，蔡琰走了进来，显然是收到消息，说父亲过来，于是放下手中的工作过来。 谁知道刚来，就听到父亲这样质问刘韬，没办法，只能出面帮忙。 “昭姬，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蔡邕看到蔡琰，委屈地回了句，只是没什么底气。也是无奈，女儿还没嫁，已经站在这混小子这边了。 “女儿明白，但是我长大了。这些事情，希望能由我做判断和决定。”蔡琰反驳道。好不容易才见到，结果却当着刘韬面说她婚事的事情，蔡琰当然会很不好意思。 这种话题，私下在家里说说就是了…… “…………”蔡邕此刻只觉得心累，突然发现那个跟在自己身边，乖巧的女儿，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很好奇这几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却又不敢细想。 “也罢，也罢，你能幸福就好。”蔡邕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插手的余地。 “说起来……”刘韬却是打算借题发挥，毕竟正好他最近在头痛图书馆的主编人选。本来是打算找荀悦的，后者却推辞，可以当副手，但坚决不当主编。 多少也能感觉到他的顾虑，忽悠了几次没成功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还想着要不要把蔡琰推出去，毕竟她也很适合做这种工作。正犹豫，这几天要不要和她说说，谁知道蔡邕过来了。 这样的人才，他可不打算放过，不管如何，蔡邕在他这里，总好过接受董卓的征辟，然后把自己玩死好一些。 于是他看向蔡邕，提议道：“蔡大师，最近我打算在云中郡建立一个图书馆。把收集到的书籍，放进去免费给士人阅览或者抄录。同时，打算为所有的书籍，标上句读，这样寒门自学，也不至于走上歪路。” “太守有这样的想法，那应该是苍生之福，只是可想过，这样一来，太守岂非成了天下世家门阀之敌？”蔡邕闻言反问。 “本太守乃汉室宗亲，自然要以大汉江山和黎民百姓为重。既然图书馆，能给大汉带来更多的读书人，为何不做？”刘韬摇了摇头，“而且世家门阀，只能靠这种手段，来维持自己的超然地位，那么这种级别的敌人，也不过如此。” “他们的手段，当然不仅是这样。”蔡邕摇了摇头，垄断知识如果是一点，那么垄断舆论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只是那些手段，对我有用吗？”刘韬指了指自己，“云中这里，他们的手段，又能有什么作用？” 这里士人，甚至汉人都没有多少……这里的百姓，是相信那些世家，还是相信他？ 舆论影响不到边郡，有时候刘韬真的感慨，来云中这里，或许才是他最大的幸运。 “这……”蔡邕一愣，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士人的不少黑手，只能针对朝堂，或者中原地区的州郡。 就说这里，官吏估计都是刘韬任命，够不够都还两说。士人也不多，那些世家门阀，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受到伤害？ 至于诋毁抹黑……蔡邕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位在洛阳，已经把自己给彻底抹黑了。从这里不难看出，这位就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他更在意的，是实利！ “只是图书馆方面，还需要一个主编，来负责编修所有的书籍，为它们加上句读。”刘韬看向蔡邕，“我希望，蔡大师能出面助我！” “对我有什么好处？”蔡邕反问，他看不到这个对他有什么好处。 “首先！”刘韬回道，“蔡大师在士人眼里，已经不算他们的人，换言之，就算有损害，也不会再有什么实际的损害。” “…………”蔡邕无语，但必须承认，这小子的话是对的。 “其次！”刘韬见状，也开始追击，“若图书馆成为常态，那蔡大师将名垂青史！” Σ(゜ロ゜;) 第260章 云中县图书馆 蔡邕就不明白，这玩意怎么和名垂青史扯上关系来着。 “蔡大师还没有想明白吗？”看他那么疑惑的表情，刘韬只能稍微详细解释一下，“毕竟目前洛阳还没有开图书馆，这意味着我们这边是最早开设的。作为主编的您，将是真正意义上，给经书划分句读的第一人，划分的结果，将作为未来所有经书的标准划分！” 蔡邕的表情，随着刘韬的话一点点的改变，显然逐渐想通其中的关节，于是神色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目睹着一切的刘韬，进一步介绍：“以后所有的士人，都要争先恐后，来观看你划分了句读的经书，因为将来出仕就要按照这个标准来，否则都不合格！” 如果说这都不是身为读书人，最大的荣耀的话，刘韬想不明白，扣除升官发财，读书人那么埋首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不免感慨了句：“诚然，这样会得罪天下的世家，但天下的读书人，都会感激您。更别说，就算真的某一天改造换代了，应该也没有哪个君主，能忽略图书馆的存在，这个制度会一直延续下去，您划分的句读，将影响一个又一个朝代的读书人！” 朝代可以替换，家族也会有兴衰，但这件事情，却是能名垂千古的。 蔡邕坐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扭捏，之前还在质疑，现在突然接手过来，是不是显得很不矜持？可又有些担心，自己不接，刘韬会让给别人…… “父亲，为了天下的读书人，我觉得可以牺牲一下。”蔡琰见状，也知道她要站出来，否则的话，按照父亲的性格，估计要一直扭捏下去。 “是啊……反正我在士林名声早臭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蔡邕终于下了决定，说到底还是陈留蔡家，比较出色的族人已经没几个。 搏一搏，换个名垂青史，退一万步说，就当是为了女儿，给这女婿帮个忙了！ “感谢蔡大师襄助！”刘韬激动的上前，郑重向他行了一礼。 “也别蔡大师，蔡大师的叫我了……”蔡邕神色复杂的看向刘韬，“反正你总要和琰儿完婚，叫我伯父就好。” 蔡邕今年五十三（虚岁），叫一声伯父也没什么，刘韬自然是亲切的喊了起来。少不得留他在府中居住，然后亲自下厨，把最好的饭菜端上来孝敬他。 蔡邕倒好，饭继续吃，但是住说什么都不住。只说女儿还没有出嫁，怎么能住在男人的家里，更别说婚约都没有。 他当天就离开，在县城里面租了一间宅子，然后带着蔡琰过去居住。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刘韬才想起来，这老家伙过来云中，还有这个副作用啊…… 本来同一个屋檐下，他持续的努力下，蔡琰在一点点的沦陷，估计偷偷吃一口问题已经不大的程度。奈何现在被她父亲这样带走，只觉得亏大了！ 心痛的同时，也明白，蔡邕就是在提醒他：就算不完婚，好歹先把婚约定下来！ 反应过来的刘韬，立刻找媒人走流程，一通程序下来，花了三五天，总算定下了婚约。 这三五天的时间里，图书馆装修完毕，刘韬把自己在洛阳抄的书籍都搬了过去。 后续用纸张代替竹简和木椟，又请了三四十个读书人抄录，蔡琰校对，原本三个仓库才能装下的量，现在一个仓库还略有空余。 “没想到，那么多的书籍，如今居然只有那么一点……”蔡邕看着书架上的书籍，真的是爱不释手，读书人，就没有不喜欢书的。 “说起来，这个还要多亏昭姬，里面有不少都是兰台的藏书，外面想要看到，已经很难。少数还是孤本，能复制一份出来，完全可以作为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刘韬笑道。 “只是……”蔡邕看了看，上面都还是没有句读版的，“若是要重新编修，那岂非要重新抄录一次？” “是的，所以我已经提前找了三十多个，粗通文墨的读书人作为主要抄录的人手，另外给您选了两个副主编，六个书佐。”刘韬解释道。 本来雕版印刷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雕版的问题好解决，真正的问题是油墨。很不巧的是，他不记得油墨配方，一般谁会在意这个问题？ 当初造纸的纸药，都是机缘巧合，偶然看到，才在记忆里面搜出来的。 “看来你为这个谋划了很久……”蔡邕看向刘韬，朝廷那边，主张建立图书馆，似乎是云霄之后没多久的事情。 消息传过来，至少也要十几天，那就是二月。不过看这些书籍，感觉他似乎在朝廷要建立图书馆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个事情一样。 “也不瞒伯父，其实图书馆的建议，还是我向陛下提议的。”刘韬低声说道。 “借陛下的手来建立图书馆，你也算是胆大妄为了。”蔡邕顿时反应过来，笑骂道。 “怎么能算胆大妄为，只能算各取所需啊！”刘韬一副委屈的表情，“陛下要一些能用的士人，而我当时也是本着为他解惑，所以给出这个方案。谁能想到，之后就一道诏书，把我送到云中这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罪了陛下，被贬到这里来。” “也罢，既然老夫已经答应要给你当主编，那自然没有说话不算话的……老夫要工作了，还请太守不要打扰……对了，老夫的俸禄，怎么算？”蔡邕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目前只是在云中县，俸禄最多秩比六百石。不过有奖金，按照校对和编撰完毕一本书来发，如何？”刘韬给出提议，“以后在各县都开设图书馆，俸禄和待遇自然会提升。” 说到底就是开设一个图书馆系统，从最大的国家图书馆，到各州，各郡，各县，同时也方便收集地方的书册，孤本进行保护。 “看来你的图谋并不小啊！”蔡邕反应过来，揶揄道。 “伯父也不希望，昭姬嫁给一个没出息的混小子吧？”刘韬笑道。 “我更担心的是，你这样胆大妄为，会不会出问题。昭姬已经伤心过一次，我不希望她伤心第二次！”蔡邕却是直接严厉地告诫道。 “这个，刘某自然有分寸。”刘韬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好自为之便是。”蔡邕摇了摇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 第261章 图书馆盈利手段 “听说了吗？城里开了家图书馆，可以免费查看书籍和抄录书籍！”这样的对话，大概在最近两天，整个云中县提到最多的。 一时间不管是否识字，都打算进去看看，真的到了门口，才发现这里限制进入。每次只能五百人，同时里面不许发出太大的声响，否则的话会被护卫赶出去。 好不容易排队进去，结果发现，书架上，就只有《论语》和《孝经》，这还是蔡邕带领大家，花了一天的时间，编撰整理好的。 “怎么只有两本书啊？”看到这个结果，不少人多少有些郁闷。 “图书馆刚刚开设，所以编修完毕的书籍并不多。后续陆续补充，更多的书籍正在编撰，各位可以稍等一段时间再来。”刘韬亲自发言，算是解了大家心头之惑。 随即指了指外面，图书馆对面，说道：“图书馆的对面，有一家文具店，纸张，笔墨都可以在那边购买。想要抄书的，可以自备，可以在那边购买，价格童叟无欺。” 刘韬那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来，今天路对面，还有另外一家店铺开业。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一家文具店。 “最后，若是要抄录书籍的，要保证双手干净，同时抄录的时候不要折损，破坏书籍的内容，否则赔钱也没用……”刘韬环视众人，“读书人不爱惜书，按说把手剁了都说得过去。本官也没那么残忍，第一次十大板，第二次取消进入图书馆资格！” 损毁也没什么，都是一式三份，原版另外找地方藏好，定期检查保养。另外一版则放在图书馆仓库里面，若外面的出现损毁，则复制一本里面的，再拿出来重新摆放就好。 主要还是担心多次故意损毁的情况，毕竟说不定真的会有世家，雇佣一些地痞流氓，进来故意损毁。 遇上这种人，不用说，十大板，那绝对是能要命的。或许有搞错的情况，不过基本上都是宁可搞错，也不要放过，谁让这是封建时代。 最后一份不必说，直接就是派人送去洛阳，交给刘宏。反正不出所料的话，目前洛阳那帮家伙，连主编都还没有选定出来。 “为了避免一些过失的情况，所以也稍微说明一下，稍微有些折痕，一丁点的破损，不影响阅读很小的一滴污渍，这些都不会处罚你们。”看着大家几乎第一时间远离书架，刘韬不得不把后备方案说了出来。 他那么一说，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还能接受。有机会免费读书，这已经非常珍贵的事情，真正渴望知识，想要看书的人，谁不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很难说突然有个万一，这样自己就要倒霉了，这有些不划算啊！ 现在还好，至少看书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于是都在想说，快点拿书下来看看…… 结果当他们拿下书本，翻开之后，才发现这书本，居然是提前分好句读的，顿时惊喜万分，同时又有些惶恐不安。这样分，真的没问题吗？ “陛下设置图书馆，最初的目的，就是请有名的经学大师，来编撰这些书籍，为所有的书籍划分句读，以后天下经书，都按照这个标准进行。或许未来，会针对人才的测评，考核的内容，便都出自这些书籍。”刘韬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于是出面解释道。 也就是统一标准，这个措施最大的好处，就是为科举考试打下基础。毕竟大家读的书，都是一个标准，那么谁读书更厉害，谁理解能力更强，就凸显出来了。 顺便，也给蔡邕宣传一波：“我们图书馆，主编是当今知名的经学大家，蔡邕蔡伯喈大师，他曾经在东观当过校书，洛阳太学外的熹平石经，便是他主持校勘编撰。” 也就是说，经学的版本标准化，其实朝廷已经搞过。只是这更多是无意之举，当时只是太多儒生抄录，所以逐渐成为经学的标准版本。 硬要说的话，这熹平石经，标准的只是经文所用的‘字体’部分，和内容无关，也没有划分句读。只是谁都可以免费抄录这点，和图书馆模式，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正因为有那么一件事情，蔡邕几乎成为图书馆最合适的主编人选。 闻言，众人顿时也放心了不少，于是开始仔细阅览。以前没有句读，看起来真的很费劲，还不能看太快，免得划分句读出了问题，看了半天‘不解其意’。 现在就方便许多，几乎可以一目十行，很多以前有些不明白的，似乎都变得通顺了不少，一时间颇有感悟。 一时间，居然有一部分读者读着读着就流下眼泪，当年若能那么方便，何苦蹉跎岁月。 看了一遍还想看第二遍，想要细细品，慢慢品，可发现想看的还不止自己一个，总不能一个个照顾到。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聪明的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在对面的文具铺子，把笔墨纸砚都给买来，甚至感慨几句。毕竟这店铺的纸张，是真的便宜！ 按照《论语》的厚度来计算，需要的纸张，比所需的同等量的木椟或竹简，还省了四成的开销，关键不占地方啊！ 细问之后，才知道太守在洛阳有造纸坊，为了方便云中县的读书人，所以几乎是按照成本价出售纸张……而其中最坑的是，成本价是多少，那当然是刘韬说了算。 便宜的纸张当然便宜，好一些的，白皙的，品质更好的，那就不便宜了。赚的就是这种钱，那种便宜的，要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 好的文具，赚的就是一个威风，一个身份。文具有价，身份无价，难道有钱人家，还要和一群穷酸用一样的文具和纸张？ 包装好了，品质用好的，价格当然是无上限。比如说最好的狼毫笔，镶金的，一口价十贯，低了不卖！成本估计一百文都不到，关键还显得粗俗，但那些暴发户，就吃这一套！ 这不不多时，十多个行商过来，直接把这十多副装十三神器给包圆了，后面还有人想买……对不起，没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要，下次赶早了！ “所以图书馆，靠这个盈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荀彧，嘀咕了句。 “哈哈哈……主公实在是太有趣了！”郭嘉却是大笑起来，居然还能这样玩，“其实我更关注的，是这铺子还对外收书，抄录好的书籍可以拿来这里卖，读书人就有收入了！” 第262章 荀彧的危机感 给人抄写书籍，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个行业。毕竟还没有印刷术，想要复制书籍只能靠人工抄录。所以店家出面收书，也不奇怪。 只是店铺有个规矩，只收图书馆里的书籍，也就是没有句读，句读不对的不收；只收纸张装订成册的，不收竹简木牍的；只收隶书或者楷书书写，其他字体不收。 同时对外收书，只要是图书馆里没有的藏书，都可以拿来。审核确认无误，只求抄录一份，原件可以不要，价格按照书本内容，给出1贯到100贯不等。 如此，也算是坐实了，这个文具铺和图书馆的关系，这文具铺背后，肯定有官府背景。 收购的价格也还算合理，一本书扣除成本，大概有50-1000文的利润，当然1000文这种，基本上是针对《左氏春秋》这类，20万字级别著作的情况。 “怎么样？”刘韬不知不觉来到两人的面前，“这个图书馆不错吧？” “当真是利民之举。”荀彧也只能中肯的回了句。 “好是好，就是有些瑕疵。主公允许百姓抄书，可抄书最多允许两人同时进行，一天也只有四个时辰的开馆时间，效率不太够，建议每种书，图书馆都预留10册好一些。”郭嘉则是出面建议。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留一本，就意味着这本书被所有人盯着，别人想要夹带出去，就没那么容易。若是十多本，那么少了一本也很难判定，总不能每个出去的都搜身吧？”刘韬摇了摇头。 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抄录可以是两个人同时抄录，然后可以支持十几二十个人在旁边围观。等到书籍抄录完毕，拿人带着书回到家中，自可继续抄录拿去店铺出售，还想看的，可以去店铺等着买便是。” 原来是基于防盗考虑，才没有过多的补货，两人顿时恍然，毕竟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 “不过手工抄录，到底还是挺麻烦，也就是油墨还没有研究出来，否则的话直接批量印刷，到时候成本能进一步降低，同时书本的数量也能更多，可以带到中原地区销售。”刘韬感慨。 就云中，五原和雁门这种地方，能有多少读书人？别看人多，大多都是凑热闹进来的。实际接受过启蒙，想要看书，想要学习的，并不多。 想过开扫盲夜校，不过那也得等书多一些才行，否则教具和课本都不够的。 “油墨？印刷？”两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刘韬，有些不明所以。 “说起来……”刘韬倒是想起来了，两人都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才，于是出面解释介绍了一下雕版印刷的原理，然后询问，“两位对于油墨，大概有什么想法。” “墨汁问题就不大了吧？毕竟，写字用的也是墨汁，印刷用墨汁问题应该不大。”荀彧想了想，觉得这东西似乎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样啊……或许是我钻了牛角尖吧……”刘韬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自己也的确，把油墨这玩意，想得太高大上了。毕竟就算是唐宋时期，也不可能有那么先进的油墨。 想到这里，笑着对两人说道：“若是雕版印刷能够面世，必然有两位的一份功劳！” “哪里，哪里，我们也只是随便说几句，哪能有什么功劳……”两人连忙回绝，就那么一句话的事情，这就占了功劳，实在的受之有愧。 “有些技术，其实就是隔了一层纱，你们不戳破，那么估计我还要纠结很长一段时间。”刘韬笑道，“好了，既然知道有这个可能性，我就要开始找工匠制作雕版了！”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留下有些发懵的两人站在那里。 “奉孝，雕版印刷，你能想到什么？”荀彧看向郭嘉。 “文若，你不可能想不到……”郭嘉的情绪隐约有些激动，“字面上不已经很明显了吗？就如同官印一样，把字刻在版上，然后印在纸张上面……妙，妙啊！” 这样只要有雕版、墨和纸张，那么就能大量印刷成册的书籍，成本那得多低啊？这样的书籍，直接拿出出售肯定盈利，按照市场价降价一半，都有盈利。 可若是价格降低一半，那么就算是一些普通人，说不定都有能力买上一本。看书的人多了，那么说不定识字的人就会跟着多起来。 “以前就觉得太守所图不小，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他了……”荀彧感慨，“只是如此下来，天下读书人越来越多，其中良莠不齐，当如何……” 说道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一开始，刘韬在建立图书馆的时候，就一直强调一件事情，那就是‘测试’。 为什么要设立一个标准，那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在对书籍的了解方面，都在一个水平。至少大家看的书，句读都一样，那总不能一句话还能再有两个意思。 大家理解都一样，那么谁理解更多，就能通过考试的方法来选拔出来。换言之，针对士人的测试和考核，也会跟着出来。合格的就上，不合格的管你什么出身，都乖乖让位。 以前读书人少，为了能够凑足足够的官员，高级官员的子嗣，也能蒙荫成为郎官（哪怕夏侯楙那样的废物）。现在不行，合格就上，不合格乖乖回家呆着。 也就是说，家世和出身能带来的便利会减少，想要上位靠的还是真才实学。 “可如此，谁能保证官员的品德……”世家出身的荀彧，还是有些纠结，或者说担心。 世家出身，族里发了月例，他们不缺钱，自然清正廉洁，说到底还是‘养名’。普通出身的，估计就忍受不了这个诱惑。 毕竟周围的人都有钱，自己没钱，感觉聚会也好，还是一些迎来送往都没有派头，感觉自己与其他官员格格不入……没有交际和人脉，于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升官。 这类问题别说古代，现代还存在，说到底人本身就有从众心理。 “品德这东西，是最难保证的。”郭嘉笑道，“荀子都言‘性本恶’，如何约束，说到底无非是法度而已。” “先祖可不是法家……”荀彧反驳，荀子提出‘性本恶’，只是强调道德教育的重要。 “然而他的弟子，哪个是儒家？”郭嘉摇了摇头，“他的言论，甚至不为今儒所接受，否则你们荀氏，也不必搞儒皮法骨了。” 第263章 刘宏的态度 “严格来说，我们颍川荀氏，其实在祖父那一辈才起家的吧？”晚上荀彧与几位族兄相聚，把今天所见所闻所出来后，荀悦就说了这句。 “的确是这样，说起来，祖父年轻的时候，甚至被那些俗儒看不起。也是从祖父开始，开始重点培养族人，于是父辈才有‘荀氏八龙’的雅号。”荀錶点头。 “父辈贯彻祖父的理念，专心培养族人，才有我等现在。”荀棐点头，严格来说当时是因为党锢，这些伯父叔父都被波及，最后赋闲在家，自然也就有空，专心教育下一代。 真要算，颍川荀氏……的确是靠放弃荀子的理念，才逐渐混入圈子里面的。真要算，若非正好李膺拜入荀淑麾下，自发为荀淑守孝两年，只怕‘荀氏八龙’这个名头都没有。 “我们荀氏，并非是因为是荀子之后，而是沾了李膺的光。毕竟士人同情党人，目的是为了凸显出陛下的昏黜。党人里面，以李膺最有代表，于是他的恩师，也就是我们祖父，自然也被推崇，仅此而已。”荀悦摇了摇头。 荀悦那么一说，其他几人顿时沉默起来。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都在努力，希望能够闯出一番功业，让士人们知道，颍川荀氏，也不是能随便看扁的。 “只是，这番话，和太守设立图书馆，有什么关系？”荀棐直接进入了正题。 “兄长的意思……”荀彧大概明白了，“是目前大汉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荀氏发展。毕竟士族已经固化，利益分配也差不多完毕。想要改变这个局面，除非天下大乱，或者选士的标准发生根本的改变。” 换个角度来说，不管是图书馆的建立，以及后续可能会出现的测试；又或者天下大乱，刘韬作为诸侯逐鹿中原，都能直接改变他们荀氏的现状。 单纯论才华和才学的话，他们这些人，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至于品德的问题，奉孝不是说了么？”荀悦看向他们，“既然测试可以有，那么考核和规范肯定也不会落下，若是太守忘记，我们可以提醒他。” 然后，作出了结论：“为兄打算拼一拼，你们随意！”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打算投入刘韬门下。但不强求大家都投入其门下，毕竟这玩意，的确存在一定的风险，运气不好，大家都完蛋。 “兄长此言差矣……”荀彧闻言回道，“我等都是兄弟，自当同进退！” 荀棐和荀錶也是点了点头，这一刻，这四兄弟，显然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于是第二天，荀氏四人出面，主动投效刘韬的时候，后者惊喜的同时，多少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颍川荀氏的这四个族人，都纷纷投效？ 少不得问了问郭嘉，后者闻言笑吟吟说道：“任何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估计都不会错过主公！” “若是天下大乱还好，如今天下尚且稳固，总不能，因为某些推测，就直接下注吧？”刘韬摇了摇头，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那以主公来看，天下什么时候大乱？”郭嘉问了句，姑且算是一次试探。 “天下大乱啊……”刘韬想了想，“怎么都要等，陛下驾崩，才有可能吧？不过两位皇子虽然年幼，但皇子辩已经十岁，十五岁以上，就不好控制了……五年内吧！” “扣除荀悦之外，其他三人都还年轻，五年的时间还等得起。五年后，五年那么长远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郭嘉随口回道。 “那么说的话，也是……”刘韬顿时释怀了，“对了，关于你的职务，目前且到图书馆帮忙，另外在军中给你一个参军的身份。” “主公，能别那么为难嘉吗？图书馆那种校书的工作……”郭嘉顿时一脸为难。 “你还年轻，多看看书还是很重要的，有空多向蔡主编讨教一下。十几岁的人，还想要装大人不成？”刘韬调侃道。 “呃……”郭嘉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 大概两天后，刘韬派出去的信使，已经把这边的情况，送到了洛阳，送到刘宏手中。 “这家伙，刚过去那边就胡闹！”刘宏笑骂道，身后的张让却听得出来，陛下并没有非常生气，甚至……觉得挺有意思。 他挥退左右，只留下张让和赵忠，指了指奏折和送来的书籍，说道：“你们且看看！” 两人闻言也不好推脱，行礼之后立刻翻看，看得越深入，神色越是古怪。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突然觉得这云中太守，和陛下一样，胆大妄为，且胆大包天。 “朕就怀疑，当初他提议开图书馆，怕就是故意的！”刘宏笑骂道，“好个臭小子，居然故意和我装醉！” “陛下，要不……将其拿下问罪？”赵忠示意。 “朕真的要问罪的话，他早死透了！”刘宏摇了摇头，“就想不明白，洛阳让他那么不痛快？这种事情做得越多，只能说明，他的心真的在地方，不在洛阳……” 看看这奏折，一门心思在建设云中，胆大妄为是一点，不过这时候规规矩矩才有问题。把柄就这样直接送过来，什么时候锤他都可以，都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 主要还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边郡归化胡人的问题。那么多年都没有爆发出来，只能说只怕刺史都参与其中…… 刘韬给出的方法，的确是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手段。从结果来说，云中人口提升，同时赋税也能跟着提升，这个措施没有谴责的必要。 图书馆更不必说，他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主编的人选，一个两个都推辞，甚至十常侍也推辞担任主编，他都打算自己出面当主编算了。 刘韬在那边开设图书馆，而且居然能让蔡邕背书，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 “他奏折里面提到试行这个概念，朕觉得很有意思。”刘宏笑了笑，“洛阳一个两个都在抵制图书馆，那就先在云中试行也罢！他们不要当主编，以后让他们后悔去吧！” 说完，立刻命人拿来笔墨，写下一份诏书：承诺可以在云中郡，试行归化胡人的测试。通过测试的，可以给予汉籍；同时，以云中郡为试点，开设图书馆，编撰的各书籍，作为标准句读划分版本！ 第264章 新任长史荀彧 刘宏其实不怎么仗义，甚至有些坑。的确是给刘韬扫了尾，随即就这份诏书传达下去。这意味着直接昭告天下，一下就把刘韬推向名望的巅峰！ 可想而知，从诏书下达之日，刘韬要给全天下的士人给恨上。问题是，寒门和普通百姓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所以说才叫坑。 眼看洛阳没有人担任主编，刘宏干脆就都不要了，只是安排了一些小吏，抄录、整理和收藏书籍就好。从刘韬那里得到的书，更是第一时间抄录，准备开放图书馆。 至于管理方法，照搬了刘韬奏折里面的内容，甚至在图书馆对面，也开了文具铺。按照刘韬的手段，想来可以狠狠收刮一波，洛阳富商们的金钱。 刘韬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也不会在意。也欢迎刘宏知道这件事情暴跳如雷，这段时间他都在用‘火龙的祝福’，就是不知道隔空能不能把洛阳那边的敌人给点燃了。 “看来我们的陛下非常英明！”当诏书送到云中郡时，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感慨道。不出他的所料，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给刘宏帮了大忙。 “只是主公的名声，却是要糟糕了。”荀彧缓缓说道，称呼刘韬为主公，还有些不适应，他在努力让自己适应。 严格来说刘韬并不难相处，甚至给予他们所有人最大的信任。他只负责制定大概的方针和路线，大家只要是沿着这条路走的，那么随便怎么发挥都可以。 这种自由感，以及信任，在别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所以在他麾下工作，真的很惬意。惬意到，让人生有种遇知己的感觉。 “名声不值一文，历史更是强者的玩具。现在他们骂我，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扫到奸佞之上。别忘了我是公羊儒，九世之仇尤可报！”刘韬随意说道。 那么说荀彧想起来了，这位不仅推崇荀子的里面，关键还是个公羊儒。 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同情那些叫嚣的世家，他们似乎完全忘记，刘韬的公羊儒身份。还是说，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势，掌控了舆论，掌控的知识的传播，就能藐视一切？ 突然有些庆幸，没有和那些人为伍，太蠢了。 “我们现在，已经编修完毕的书籍，达到了十本。陆续有人在家里抄录了《论语》和《孝经》到文具铺那边出售，郡中不管看没看过的，都愿意买一本回去收藏。而抄录这些书籍的读书人，也赚到了一些，能让他们生活过得更好一些的润笔费……”刘韬感慨。 雕版印刷也已经开始雕版，《论语》已经开始刊印，为了照顾云中的读书人，直接交给甄氏的商队处理，直接运输到其他郡销售。 因为诏书的关系，就算是骂得最狠的世家大族，也会好奇，这《论语》最终如何划分句读。正所谓‘知己知彼’，又或者‘有备无患’，他们都要买一本……嗯，真香！ 廉价的书籍越多，扩散的范围越广。那么自然会有，专门给人启蒙的学堂应运而生，有市场就有买卖，已经知道没有出路的老寒门，出来营业的可能性很高。 最终的结果，就是读书人会越来越多，拦都拦不住。 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会有许多三国历史上没有过的，但个人天赋的确很强的官员出现。他们通过‘测试’，然后开始进入仕途，最终成为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官员。 这些都还不是刘韬全部的谋划，真正的谋划，其实就是让刘宏背锅。 诚然他已经被世家恨上，但首先提议设置图书馆的刘宏呢？刘韬觉得，真正有野心的世家门阀，必然已经坐不住。 四年？估计他们已经等不及，继续放任刘宏闹腾下去，大家都要不好过！所以说，刘宏到底会提前多少年‘病逝’？两年，还是三年？！ 若是年前就出现董卓入京事件，那么丁原甚至没有能担任并州刺史，张懿又已经被南匈奴杀死……对，这才是刘韬最大的谋划，他打算趁机，把并州给占了！ “说起来，主公真的要让我，担任长史一职？”荀彧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换个话题。前两天开始，刘韬就表示，希望他出任长史这个职位。 “如今云中这边的读书人，或者有条件读书的人在增加。但是缺乏一个启蒙扫盲的地方。所以我在想，开设一个书院，给渴望改变命运的人一个机会。”刘韬解释。 顿了顿，继续说道“蔡长史，被其父唠叨了太久，再加上书院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担任祭酒，所以打算把她调过去。至于空出来的长史一职，且委屈文若一阵了。” 蔡邕说到底还是担心，别人背后说蔡琰‘牝鸡司晨’，这段时间唠叨了不少。为此，蔡琰还私下和他抱怨过。 正好要说开个书院，给孩童进行启蒙，给大人上夜校补习。适合担任祭酒的，左思右想，也就是她了，其他人，大多都有大量的工作。 说起来也讽刺，女子当官那就是‘牝鸡司晨’，可担任这种文教工作，就不算。按照这个说法，刘韬很怀疑，那帮士人，都是看不得女人抢他们饭碗，酸的。 本身酸一下也就是了，可偏偏还推崇‘天人感应’，把‘牝鸡司鸣’和‘国之将亡’勾搭在一起，这道德捆绑真是厉害。 “呃……如此，彧只能厚着脸皮上任了。”荀彧闻言一愣，随即只能觍颜接受。 按说其实荀悦也不错，不过他如今是图书馆副主编，按照重要程度而言，高于长史。荀棐和荀錶都在军中任职，也不好推荐其他家族的子弟，那也只能接受了。 反正，如今云中郡之中，那些从颍川郡过来的世家子弟，都知道荀氏四个俊杰，都投入了刘韬门下，当了门客。于是私下聚会时，都不叫他们，俨然把他们踢出了圈子。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陈逸，比如杜袭，就还愿意和他们交好。同时也因为门客这层关系，与简雍，卢琰，张飞等人混得挺熟的。 “也没打算让你白白接下长史一职……”刘韬戏谑的看向荀彧，“眼看就要到六月，云中县这边要补种一季大豆，同时再过一两个月，各县的粮食也陆续收割。秋收之后，到入冬之前，还要组织人手，疏通甚至扩宽各地的灌溉渠，这些你都要上心。” “此乃属下职责所在，自然竭尽全力去完成。”荀彧欣然领命，就算刘韬不说，就算不当这个长史，以他原本的职责，也要负责这些的。如今只是从执行者，变为指挥者而已。 第265章 啊…… “现在距离入冬还有三个月”第二天，刘韬来到田地这边，早些时候经过协商，征用二十亩田地作为试验田，现在才来，主要是犁地什么的，需要一些时间。 也多亏他从中山郡，主要是苏氏那边，弄来不少农具，否则还没有那么快，那么好。 此刻他面前的，是二十家归化胡人。他们大多都还有半个月就要接受第二次测试，通过后，就能获得汉籍。估计也不希望惹恼刘韬，所以很大方让出自己的耕地作为试验田。 看了看他们，刘韬继续说道：“按说也就足够种一季大豆，不过现在我打算种植小麦。同时分成四到五种情况，进行耕种，让大家比较一下，哪种的产量更高。” “太守，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这二十户纷纷表示。哪怕因此明年的肥力可能会出问题，不得不撂荒一年，反正一家一亩，问题不大。 “话不是那么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以为我只是闹着玩，所以随便我怎么胡闹都没关系”刘韬摇了摇头，“但就如同我租给或卖给你们更好的耕具一样，我当然希望云中县的耕地，产出更多的粮食，同时不伤地力。” 随即他指了指这些田地，说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知道的方法，来让田地增产，同时不伤害地力。但为了比较哪种更好，于是分成不同的情况进行试验。” “也就是说，根据试验的结果，以后最好的那种会进行推广”卢琰上前，这段时间农耕的问题，其实都是他在最前线，所以和这些百姓混得也比较熟悉。 “可产量上去了，价格岂非就要下降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这样回了句。 “哦，从哪里听说这个概念的？”刘韬有些好奇。 “偶尔和云中原本的农夫聊天的时候，他们说过的，说是产量提升，会导致粮食的价格下降，到时候我们辛苦一年，种出来的粮食，温饱都不够”那人回道。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刘韬解释，“常平仓正在建立，这个粮仓的主要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平价收购粮食，平价出售粮食，所以叫做常平仓。” “说穿了，就是粮食产量多的情况下，按照市场价收购粮食，不让你们吃亏。同时在灾年粮食价格上涨的情况下，平价出售粮食给你们。”卢琰进一步解释。 “太守，您一定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来拯救我们的”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直接给刘韬跪了下来。 怎么有种感谢创造出，来拯救我们的既视感？刘韬见状，心里不由吐槽道。 “记住，长生天管不到大汉这边，如果真要感谢，应该感谢三皇五帝，帝俊或者太一都可以，还有，别忘记，你们即将接受第二次测试，到时候，你们将获得汉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汉人。”刘韬提醒到。 “是是是，这个小民一定注意！”后者闻言，也知道说错了话，连忙给自己掌嘴。 整个试验田分成两大块：有灌溉渠浇灌的和没有灌溉渠，需要挑水浇灌的田地。 在这个基础上，又分成三个类别：归化胡人掌控的耕作技术，云中汉民掌握的耕种技术，以及刘韬即将推广的新技术。 其他姑且不说，刘韬推广的技术里面，深耕、除虫除草和施肥都是重点，施肥方面，用的是已经沤好肥料，沤肥池，在田边很早就已经挖好。 刘韬把他的方法说了出来，然后周围的人才恍然，难怪要设置公厕，然后要把粪肥收集起来，然后倒入沤粪池里面，原来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现在姑且是官府雇人收集，成果出来之后，估计以后就要你们自己去城里收集了。”刘韬提醒道，毕竟这玩意最终受惠的，还是这些农民。 “若真的能让产量提升，那我们自然不需要太守吩咐，自发会去取。”二十多个耕浓纷纷回应，其实真正让他们安心的，还是常平仓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更关心，常平仓是否真的会设立，是否能按照市价收购他们的粮食。 感受到他们的疑问，刘韬又少不得再保证了一番，最后把简雍叫过来，当众宣布，目前常平仓的建设进度。得到保证的百姓，激动得都快跳了起来。 “百姓其实很容易知足”回去的路上，刘韬感慨，“明明只要能吃饱穿暖，然后能有点小钱，打一壶发酸的浊酒解解馋为何都不允许？” “贪欲本身就是无止尽的，尤其当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时候。”郭嘉当然知道刘韬指的是什么，“常平仓一直建设不起来，其实不也正因为这样吗？” “否则你以为，我设置图书馆是为了什么？”刘韬随口回了句，“不过这边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后续的事情，就是下面的官吏头痛，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都当上太守，还劳心劳累的，何必呢？ 顿了顿，感慨道：“说起来，来云中也有段时间，也不知道边军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被五原郡和雁门郡夹在中间，完全不和他们打打招呼，不太好吧？” 胡人真的要南下，或者北上，至少他们多少也有能力抵御一下。不过大家都是边郡，真有胡人入侵，少不得也要互相帮忙一下。 来到云中那么久，结果都没有和边军打过招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那为什么，不把两地的长官，都叫过来聚一聚？”郭嘉反问。 “啊？”刘韬有些反应不过来，边郡的长官，是能随便叫过来的？ “主公，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一个镇北将军的身份？”郭嘉见状，连忙询问道。 “是啊，怎么了？”刘韬还没有反应过来。 “属下稍微了解过，按说主公以镇北将军的身份驻扎在云中郡，应该可以统御并州的边军。下属见上级，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吧？”郭嘉少不得解释了一番。 第266章 吕布要来 镇北将军那么牛的吗？刘韬还真没有注意，还想着一个名头而已，边军在这边混了那么久，刺史估计都不鸟，还会鸟他一个太守？ “镇北将军那么厉害？”刘韬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郭嘉。 “换了将军以前，不厉害……”郭嘉摇了摇头，“朝廷以前就没有设置过镇北将军这个头衔，可以看做是陛下为主公特别设置。职权方面，也没有明确，没说可以统御并州边军，问题它也没有说不可以！” 说到底就是打文字游戏，毕竟是初创的军衔，能怎么用，用到什么程度，就看刘韬。 “别说并州，既然敢说是镇北将军，按说冀并幽三州的军队，都应该归主公统领！”郭嘉笑着说道。 反正刘宏也没有说明，这玩意到底有多大的职权，最多不是‘大’将军，所以不能开衙设府而已。算是一种限制，但和实权比起来，这种限制没什么意义。 “呃，四征、四镇、四平和四安将军……以前没有？”刘韬有些迷糊了，隐约记得这个时期的军制应该是有的这些军衔的。 “没听说过。”郭嘉摇了摇头，这个主公就是这个缺点，有时候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来。 没有四征、四镇、四平和四安？还是说是，三国时期，甚至是曹操掌权时期，才开始有的？反正郭嘉这个土著，都说这个还没有，自己纠结什么？！ 也就是说，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以下，就是前后左右将军，再下去就是各中郎将和常设校尉……再下来应该是偏裨将，各低级杂号将军…… 然后在这个队列里面，插入一个镇北将军，阶级到底是和前后左右将军持平，还是低一级？呃……应该是低一级，甚至是两级！ 只是就如同郭嘉所言，其实刘宏没有规定职权范围，所以难说，说小甚至可以是杂号将军，不值一文。好听点，冀并幽的军队都听他统领，那可真是爽翻了！ “我以前没有机会接触过这些，毕竟太高端。”刘韬索性先承认自己有些无知，“以前接触过最高级的，就是郡中的都尉。” “别说主公，属下其实也一样。就算是都尉，也只是远远看见，甚至没有资格去搭话。”郭嘉不知道刘韬为何那么说，不过接受他这种说法。 “但我的确有‘看’到，以后不仅会四镇之上有四征将军，下面还有四平和四安将军……到底是谁设置的？还是说，陛下以后陆续会设置这类职务？”刘韬有些疑惑。 这就是历史读者和历史学家真正的差别，后者根据史料，能够准确知道这里的一切情况。而历史读者，只会因为喜欢这段历史，然后随便百科一下，谁会有空去翻历史资料？ 现在没有，那就意味着，应该是献帝，或者曹魏时期才开始设置的。考虑到刘宏专门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镇北将军，估计再创建出其他三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不得，刘宏还巴不得，创再出几万个将军职位，然后全部卖出去还钱……以前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车骑将军，都要扒拉成左右车骑将军的。 “主公的‘看’大概可以看到什么程度？”郭嘉对这种神异的东西，还是很好奇的，尤其知道，刘韬真的是仙家弟子之后。 那天，刘韬朝着他一摸，一道金光进入他的体内，自从来到云中这边，略微的水土不服瞬间治好，当时差点就当了刘韬的信徒，如果后续不勒令自己每天锻炼两个时辰的话。 “看到‘历史的脉络’，就如同走马观花一样，一眼扫过去，看到多少是多少。所以记忆方面，可能存在一些混乱。比如我会感觉已经设置过四镇将军，现在才知道，我是第一个被封为镇北将军的……”刘韬低声说道。 如此，刘韬会造纸，会雕版印刷，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就说得通了。他并非天赋异禀，不不，他那记忆力其实已经算够厉害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有一个完整的历史脉络，作为他的底蕴。 “所以主公，是看到天下会大乱，所以才会在涿县起兵的？”郭嘉低声询问。 “不起兵的话，那我一辈子都只能是白身。”刘韬回道，“这下满意了？” “多谢主公解惑，最后一个问题！”郭嘉倒是很不客气，“陛下什么时候驾崩？” “原定是四年后，但现在很难说，有一个理论，叫做蝴蝶效应的……”刘韬少不得还要和郭嘉，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蝴蝶效应。 其实有个超级天才，给他分析，以及整理一下发展的方向和速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嘉觉得，事情大概会提前一两年。不得不说主公一番操作，已经让洛阳的世家门阀们，产生了威胁，他们显然等不了四年。”郭嘉提醒道，“一切应该及早谋划！” “对，需要提早谋划，我需要见见边军的将士……未来，说不定，我们要彻底掌控并州这边的边军。”刘韬点头。 也不废话，立刻回去，给两军的将军写了信，以镇北将军的身份，邀请他们过来聚首。说到底，也是看看，这些边军将领，对他是什么态度。 认可他是上级，是与他们对等的级别，还是打算把他给收入自己麾下。 反正鲜卑还没来，完全可以先从边军这边下手。收服的过程，少不得打一两场演习什么的。按照魔法塔的尿性，应该可以赚一波经验，这玩意最近真的让他纠结了好久。 一直想着，要不要杀入阴山之中，搜索里面的鲜卑部落，然后狠狠收刮一波经验。眼看一年过去了，扣除之前遇到刺客收获一丁点之外，就没有任何经验值入账！ 信函当天就寄出去，按照两边的路程，快马两到三天内可以送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五天后的傍晚，雁门郡和五原郡的边军将领回信送达。雁门那边的都尉龚成根本不鸟刘韬，五原郡都尉也不来，不过派账下军候吕布过来，并送上礼物。 “看看这信函……”刘韬无语，将竹简递给郭嘉，“龚成完全把自己当成前辈，字里行间还怪我没有主动过去拜会。” 五原郡那边也差不多，内心深处肯定有些看不起，只是担心刘韬的官职万一比他高，那说不过去。于是一方面自己不来，免得落了威风，一方面派人送来礼物，算是交好。 只是吕布居然只是军候……该不该想办法骗过来自己麾下？ 第267章 初见吕布 “云中……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云中县外，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来到这里，为首的军官看了看城门，也就随便感慨了句。 “城墙修缮了一番，街道和官道都已经休整过，看来都……哦，太守有两下子。”旁边的亲随附和道。 “原本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和雁门都只设都尉，不设太守的，怎么突然就任命了一个太守来这里。”男子摇了摇头。 “不设太守也就到五年之前，五年前开始，陛下为了卖官，似乎重置了五郡太守和郡丞的职位。当然，只是这五年下来，都没有人买下而已。”另外一个亲随回道。 “这种鬼地方，扣除我们这种从小生长在这里的，还有谁愿意来这里吃苦？”为首的男子不屑地说道。 “不过整个云中县，的确是繁华了不少，店铺似乎也多了许多。难得来一次，采买一些东西回去也挺好的。”旁边的亲随感慨道。 比起云中这边，五原郡那边，扣除边军之外，也就是一些商人在那边，百姓都没有多少，那才是真的苦。 “这太守有点能耐，听说还是在前线打仗累积的战功升官的，最初在洛阳当了一段时间羽林中郎将……”男子回想起都尉和他说过的话。 主要就是基于羽林中郎将这个身份，还有刘韬汉室宗亲的身份，都尉觉得，就算不能主动交好，也不应该让关系闹僵。 退一万步说，身在对抗鲜卑和匈奴的前线，若是遇到南匈奴和鲜卑的攻打，很多时候估计要向云中郡这边求援。在危急关头，这可是能救命的！ 基于这个原因，他们这五百人，带着几百头牛羊，三百匹好马，来到这里。五原那种地方，能拿出的所谓的‘土特产’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说这些，进去瞧瞧，敢来云中当太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喊了一声，队伍就要朝着城门那边过去。 结果还没有能进入城门，就已经被守门的士卒给拦了下来。男子没发话，亲随把腰牌和文书递了上去。 边郡，时不时打仗的，士卒们多少都有些精神紧绷。能询问已经很淡定，到了五原，天没亮就关闭城门，然后直接进入警戒状态的都有。 “原来是五原郡的兄弟们……”守城的士卒确认了腰牌和文书，态度稍微好了一些，“县令之前有知会，言这几天各位会来，下榻的地方已经准备妥当，各位随我入城便是。” 态度那么好？男子连带着他身边的这些将士，都有些诧异起来。 “有劳！”男子朝着士卒拱了拱手，虽然边军随便惯了，但别人那么客气的话，自己也不好不讲礼貌。只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男子多少有些感慨，这边真的变得繁华了。 “去年我们来过，当时这里可不是这样的……”亲随少不得找了士卒问了问。 “今年三月以前，那还真是去年你们看到那样。”守城的士卒感慨，“之后太守开始治理云中，虽然只是针对云中县，不过这县城一日三变的，我都快记不起去年什么样了。” 话说当头，有士卒离队，显然是憋不住了，就想着找个小巷子方便一下。 “兄弟，云中县不许随便便溺。”正要方便，旁边立刻有人冲了出来，却是县城里面的贼曹。说起来他们有点惨，自从公厕搞出来之后，他们多了查随地便溺的职务。 好处也有，那就是抓到一个，可以罚款十文，有反抗且反抗激烈的，可以带回大牢关押一旬。更狠的是，在里面所有的伙食费，都要通过劳役来偿还，否则会在出狱时结清。 这云中县的官道和县城主干道，能那么快翻修好，有一部分的确是刘韬带士卒休整的，毕竟突然新来几千士卒，不用太浪费。二则，便是这些犯人提供的劳役。 “这个你们都管了？”为首的男子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于是询问了句。 “前段时间，县城里面设置了公厕之后，上面就下达命令，至少在云中县，便溺只能在公厕里面进行，公厕是免费的，而且定期有人清扫。”守城的士卒回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隐约有种优越感，那种人上人面对乡下人的感觉，真的好爽。 看看那些过往的商人，虽然一掷千金，而且为人豪爽健谈，只是隐约有种看不起人的态度。私下的对话里面，也似乎对边郡的百姓，有种看乡下人的鄙视态度。 以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最近生活慢慢改变之后，突然看着这些五原郡来的士卒，真的有种看到乡下人入城的感觉，那种身份的差异，居然给他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爽快。 “这太守有点意思……”男子笑了笑，大概还是觉得这太守有些多管闲事，“你们就受得了这样，做什么都限制得死死的？” “要说不习惯，一开始的确有点。”后者倒也坦诚，“不过习惯也没什么，最多多走两步。其他百姓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们守城的，其实还是很支持这种改变的。” 毕竟一天到晚都要守在城门这边，这边下过一场雨，然后太阳出来时，整个街道感觉都臭烘烘脏兮兮的，那个味道熏了他们一整天，感觉超级糟糕的。 前几天也下了一场雨，却不再那么遭罪，突然觉得‘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 “哦……”男子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至于那些要便溺的，也被带去公厕。也就是看在是友军，如果是普通百姓或商旅，那就没那么客气了。 后续完成了交接，军官安排在驿站这边下榻，而其他的士卒，安排在军营那边休息。至于牛羊什么的，主簿那边查收之后，给予回执。 “这边的事情也算结束……”男子拿到回执，也没打算留下来，“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吧！” “奉先，这边那么繁华，要不多呆一天再回去？”亲随问道，“再说，这边似乎有不少中原的饰品和特产什么的，不给小妹买一些？” “那就留下来一天吧！”男子看了看亲随，这不仅仅是他的亲随，更是他大舅子。想到家中的妻子，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应允。 一直打仗，一直镇守边陲，时间长了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太懂得享受了。物资比较匮乏，关键价格偏高，仔细想想，家中的妻子，似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新衣裳。 首饰什么的姑且不说，买上一两匹布回去，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说起来，奉先，刚刚我们路过一个地方，不少人朝着那边聚集，你注意到没有？”亲随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了句。 “看到了，似乎有不少看起来像读书人的，都朝着那个地方聚集过去。说真的，有点好奇到底那边有什么，以前云中这地方，绝对没有让他们那么兴奋的。”男子点头。 “要不，明天我们去见识见识？”亲随询问。 “也好……”后者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些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驿站的小吏前来告知，云中太守，前来拜会。 两人有些好奇，云中太守怎么亲自过来了？按说，有什么，召唤过去便是，没必要这样亲自走一趟吧？只是好奇归好奇，别人都找上门来，不见也说不过去…… 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下楼来到大厅这边。 “五原吕布，拜见太守！”男子看到大厅主位上的年轻人，先是一愣，毕竟刘韬有些年轻过头，看起来，似乎比他还年轻。吃惊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当即上前行礼。 “九原吕奉先？”刘韬饶有兴致的看向眼前之人，二十五六岁上下，武艺应该还没有达到巅峰，一般来说巅峰应该是三十岁上下，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实战累积才会到达。 当然，如果他是天赋异禀，习武几年就能天下无敌的类型，那另外说。 “太守知道吕某？”吕布有些诧异，他吕某人按说也没那么出名，再说这太守到达云中郡这边，似乎也三个月上下。 “听说过，说是骁勇善战，当有‘飞将’之能……”刘韬笑道。话说，这个时候吕布应该还没有混出这个名头吧？毕竟，他现在才是军候的身份。 “也不知道哪里乱传，吕某愧不敢当……”吕布连忙否认，不过心里还是挺美的。 出身微末，从军三年浴血奋战十多场战役，积功升迁到军候。 问题是，最近两年一直没有能升迁，一方面主要是大型的战役没有，没有足够的功劳；二则编制问题，没有军司马或者校尉出缺，升不上去。 都尉明确说了：“除非你立下天大的功劳，否则你要升迁不太容易，功劳不小，关键出身不差的，比你多太多了。军候，可能就是极限了。” 不服气肯定有，可能怎么样？秩比六百石，一场战争下来，战利品还能稍微抠下一些，你不做一大堆人想做！ 而且别人还差了？战功只是没他那么出众，但本身也不差，关键别人牺牲少，他杀得多，麾下阵亡也偏多。军队就是这种地方，个人勇力没什么意义，看的还是一个整体！ 吕布曾经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埋没下去。 这个时候刘韬那么看好他，一时间居然有种得遇知己的感觉，真的有些小激动的。 “不不不，你当得这个评价……”刘韬笑了笑，“不知吕军候，可想过来云中发展？” 第268章 吕布想当将军 “太守何出此言？”刘韬说出这番话后，吕布反而开始警惕起来。 “没必要那么紧张……”刘韬笑道，“一个军候而已，本太守，或者说本将还没必要算计你。我是爱才，觉得吕军候这样的人物，只能当军候，有点浪费。五原都尉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你！” 吕布一愣，随即有种挫败感，的确，刘韬的身份，没必要算计他。 他是将军，虽然这个镇北将军，就算是五原都尉以前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具体职权是什么。也就是说，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很难说！ 有一次都尉喝醉酒，吕布甚至听他抱怨过：总不能，我们并州的边军，都归他管吧？ “你应该知道，陛下封我为镇北将军，严格来说没有规定我的职权只是镇守云中郡……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接管并州五个边郡的防务。”刘韬回道，“甚至我有权力，任命一些校尉，一些杂号将军。” 看吕布的神情开始阴晴不定，他继续说道：“我很看好你，以奉先的才能，不应该在军候的位置上虚度光阴。你若愿意来我麾下效力……至少是一个别部司马。” “那，吕某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一个校尉？”吕布没有直接感恩戴德，而是直接添加还价。下限是别部司马，就意味着还有上限。 他的反应让刘韬也的确有些不适应，毕竟感觉他没有这个时代人的谦虚，仿佛充满了野心。不不不，更多应该是坦率，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或者说出自他的自信。 有野心有能力，却得不到该有的职位，这是他最大的怨念。按照这样来想，丁原被杀，其实也不算冤枉。只是这个性格，的确和传统意义上的汉人不太一样。 吕布出身在五原郡九原县，那边的汉人基数，万上下，现在很难说，反正肯定是胡汉混杂。所以吕布有一部分胡人的血统，后世也有这个说法。 主要是习俗什么的和汉人不同，所以不为士人所喜……现在看来，肯定有汉籍，那就是汉人不假。只是性格方面，估计多少受到那边胡人的影响。 “我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刘韬饶有兴致的看向他，“我需要你在边军里面挖一些人，说到底你既然要当校尉，甚至当将军，没有部下怎么行？” “我这五百人，都是我的亲信，可以留下来。”吕布表示。 “不不不，军官可以留下，但是士卒不能留，否则的话五原都尉会恨不得杀了我。”刘韬摇了摇头，“有些事情，需要有余地，这样以后大家见面，才不会尴尬。” “布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强者能决定一切，弱者只能被动接受一切。”吕布摇头。 “边军大多都是这样的想法？”刘韬反问。 “不清楚！只是这里本身盛行这样的说法，弱者，甚至活不长。”吕布回道。 “看来这里的人，还挺好打交道的。”刘韬笑道，“也罢，随你留不留这些人，这里有一个名单，你能把他们拉过来，那我可以直接封你为平狄将军。” 狄指的是北方的异族，平狄将军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消灭异族入侵者的将军。 平狄将军在西汉的时候就有设置，之后在建安年间曹操重新设置，当时的平狄将军，便是张郃。刘韬提前设置，也不算犯规，毕竟他好歹也是镇北将军。 另外隐约看过，平狄将军是三品，而镇北将军是二品，姑且也算上下级关系。反正汉末到三国时期的军制其实挺乱，诸侯纷纷设置各种杂号将军，要不然刘韬也不会连四征、四镇、四平和四安将军没有设立都不知道…… 尤其刘宏这个皇帝，时不时还搞创新，东西南北四中郎将姑且不说，还有左右车骑将军。如今弄出他一个镇北将军，刘韬都懒得吐槽了。 “行！”知道平狄将军是杂号将军，不过听名号权限也不小，吕布自然欣然应允。然后接过名单一看，大喜！ 顿时拿着名单，看向刘韬说道：“太守有所不知，这名单上的这些，都是吕某熟识！” 能不是你的熟识么？刘韬在心里吐槽道，扣除一个吕布还不认识的臧霸，其他的就是原本其麾下的八健将，最多算上一个高顺。 “唯独这高顺，为人沉默寡言，有点难度。”吕布指了指名单上高顺的名讳说道。显然，这个时期，高顺还不在其麾下，至少还没有向他效忠。 对刘韬来说这是好事，可以的话，张辽和高顺，他是打算能自己招揽的。 “无妨，尽力便是。”刘韬笑道，“反正能拉过来多少人，决定奉先的成就如何。” “属下尽力便是。”吕布点头，此刻已经算是，把自己当成了刘韬的下属。 “如今天色已晚，也不好再打扰奉先休息，明晚我在府衙设宴，也顺便介绍奉先给大家认识一下。不瞒你，我麾下不少人听说你神勇，打算与你切磋一番。”刘韬笑道。 “属下也想见识见识，太守麾下的强将们！”吕布丝毫没有畏惧切磋，或者说，在五原参军开始，最近三年已经找不到能算是对手的存在。 他总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估计很难再有进步，若有机会，还是想要多挑战强者。和后期专心于事业与野心不同，他现在还年轻，对武艺这最大的本钱，还是很看重的。 “那就好，奉先且好好休息。”刘韬笑了笑，然后告辞离开。 “奉先，莫非我们真的要给那太守效力？”亲随不多时走了出来。 “子继，看看这名单，你的名字也在上面！”吕布却是大笑，把名单递了过去，这个名单上面，赫然有魏续的名字。 “哈，这太守有意思，居然我的名字也在里面。”魏续见状，居然有些惊喜。 “只是……我很奇怪。”吕布眉头一皱，“他似乎很懂我，甚至对我的无礼，也能见怪不怪，似乎很了解我。可问题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尤其是这个名单，几乎是他的交际圈里，连他也认可的人才。正因为这样，才觉得有些可怕，要知道，这太守上任，这才三四个月左右。 “他都来了三四个月，派人打探我们的情况，还不容易？”魏续觉得没那么复杂。 “的确，他怎么知道其实无关紧要。”吕布点头，“将军一职，对我太有吸引力了！错过这一次，我不能保证，是否还能有下一次……人活一世，该拼的时候，就得拼！” 第269章 吕布逛图书馆 第二天，在梦中醒来，吕布摇晃了一下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在意刘韬的承诺，以至于他昨晚梦到，自己成为大将军，而昔日的都尉成了他的部下，对他各种讨好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都是梦……不不，只要努力，这以后未必是梦！吕布攥紧拳头，他的人生，从昨晚开始，已经发生了改变！ “奉先，今天我们去哪里逛逛？”魏续走了进来，看到吕布醒了，于是发问。 “随便走走便是，别耽误今晚的宴会。”吕布回道，此刻他已经没有太多逛的想法，只想着晚上快点来。这段时间，有点难熬。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四五个时辰的时间可以挥霍。”魏续当然清楚吕布的想法，想到自己的妹婿居然要当将军，哪怕是杂号将军，他心里也很高兴。 当年自己没有看错人，央求父母打消了把妹妹嫁给当地富户的想法，将其嫁给当时还是屯长的吕布，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天。 两人收拾收拾，吃了顿朝食就出门，出门前还感慨了一下，那白面馒头真的挺软的。 “这太守有点能耐……”走到大街上，昨天看得不是很真切，今天才能感受到云中县的变化，的确是热闹了许多。 类似这种边郡，城里大多都是食肆，酒肆和厩置，然后就是各种寮，无非是针对去草原经商的商队准备。商队也带来各种商品，都是顺路带来的，带来这些边郡出售。 一年，就那么一两次的机会，可以遇到，而且大多还是别人挑剩的。还别嫌弃，错过了，再等一年！现在不同，布匹和日用品这些的店铺，居然也开了起来。 问过才知道，刘韬开了个工商农业扶持贷款。过审的就能获得一笔钱开店，开作坊，甚至买种子和耕具什么的。关键的是，允许分期付款，最多可以分二十年偿还。 于是人群之中，有手艺的，或者有门路的，就贷款开业。以前他们主要就是没钱，尤其是那些归化胡人，缴纳了税赋之后，有一两个月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 “太守就不怕收不回钱？”魏续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傻’这个字在他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当然不怕，毕竟只是针对云中县内有户籍的。收不回来，自然有收不回来的处理办法。尤其是那些归化胡人，好不容易得到汉籍，若是只是还不上款，就被永久剥夺汉籍，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小贩随口回道。 担保，是借贷的基本原则，刘韬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反正这也只是在云中县本地试行，也不担心别的县会出什么问题。 他倒是很想插手别的县城，不过被动和主动是两个概念。对方看到云中繁华了，那自然会求上门来，主动配合那肯定效率比被动接受高得多。 再说，不把弊端和优势搞清楚，并且扬长避短，推广肯定不能随便推广，两个两个县这样慢慢推广出去，慢慢来才是王道。 期间还少不得，组织各县的县令/长过来学习，让他们长长见识。 “我还是觉得太守有点傻……”在店铺买了一些东西之后，两人在街道上时，魏续还是吐槽了句。 “一个傻上司比精明的上司好。”吕布随意回了句，他读书少，但毕竟本身就来自微末，于是能换位思考：若自己依然在微末，这些措施，对自己能有怎么样的好处……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昨天最热闹的地方，结果一问才知道，居然是图书馆。 “什么嘛！我还想说是什么好去处，原来是个看书的地方……”魏续虽然认字，但最烦就是看书，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打几场仗舒服。 “这里居然有看书的地方……”吕布却是震惊，“子继，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图书馆的厉害之处？我们边郡，什么什么有可以读书的地方了！？” “话是那么说……”魏续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就算你学富五车，难道胡人来了，还能和他们坐下来慢慢谈？这里能真正信赖的，只有武力，还有手里的武器！ 吕布仗着身材优势，直接挤了进去。他清楚，读书代表什么。教导他戟法的恩师，就告诉过他：戟法再厉害，你最多是个百人敌；唯有会看书，懂看书的人，才能成为万人敌！ 问题边郡这种地方，想要有机会看书，真的是太难了！到现在二十几岁，也就是通过大舅子一家，稍微识字，看了一两本书，仅此而已！ “《荀子》勘校完毕，开始上架！”刚进去，结果里面就传来喊声，在里面那个环境，显得特别突兀。 正因为这个喊声，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却是看到有小吏，把一本书，放上书架。 “荀子不是法家的吗？怎么放在儒家的区域？”吕布很快就听到，旁边有个人低声说道，那声音真的是微不可查的程度。 说起来，从进来开始，他就发现，这里非常安静，大家说话都是用这种微不可查的声音来说，大点的声音都没有。不过他很喜欢这样，读书，那肯定不希望周围吵吵嚷嚷的。 “荀子是儒家没错，问题他几个徒子徒孙都是法家。还有，这种话少说点，本郡长史便是荀子后人。”旁边的友人低声回答道。 “哦……”最先提问的恍然，然后好奇想要看看《荀子》的内容，结果发现自己晚了一步。《荀子》第一时间就被人借走，居然是打算直接抄录！ 想要过去占个位置看看，结果发现那边已经包围了一圈的人。估计也是知道，本郡的长史荀彧是荀子后裔，所以打算看看《荀子》的理论。 说不定能攀附上长史的路子，运气好成为郡吏县吏什么的，那就真的发达了。 吕布不太清楚图书馆的情况，索性也就过去书架看了看，目前为止还是书少人多，就算最初上架的《论语》，现在都还有人借阅。于是书架上面，自然是空荡荡的。 他在这里，却是看到不少的区域，比如儒家、法家、墨家，甚至还有兵家的区域。看到这里，他眼睛都直了！ 于是他三两步来到前台，也不敢大声，低声问了句：“图书馆有兵家的书籍？” “目前还没上架……”小吏闻言回道，“有些库存，太守言唯立战功者，才能阅览。” 第270章 张飞叫嚣 “真的有兵书？”吕布很激动，真的很激动，这个地方想要看到兵书真的很难。就算是五原郡或云中郡的那些大户，家里有没有兵书还两说的。 “嘘，这里不能大声说话。”前台的小吏见状立刻提醒，后者也识趣闭上了嘴。大概也见惯了这个情况，小吏也没有太生气，只是低声回道，“据说有不少，都是太守趁着去兰台读书的几天，背下来的。蔡主编校对过，认为应该是一字不漏。” “嘶……”吕布有些惊讶，刘韬的记忆力居然恐怖如斯，能把兰台的兵书背下来。换了是他，估计看三天能看完一整本都不错了，毕竟没有句读的话。背下，想都别想！ 小吏看着吕布被震惊到的样子，却是一副自豪的模样，仿佛是他那么厉害一样。 随即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对了，目前图书馆，更多是外来者来看书。本地的，除非是听说有新书过来看看，否则大多都是去对面的文具铺买书。”小吏指了指大门对面。 吕布这才想起来，进来之前，也有不少人，到对面的铺子那边买东西。 也没耽误，直接过去，才发现这里有不少书籍，而且不少还很新。他看到《论语》，这应该是他在魏续家第一次看到的书，用纸张装订成册，比魏续家那五十多卷竹简舒服。 “这就是论语全部的内容了吗？”拿起一本，吕布询问，这册子比较薄。翻开后才发现，一页按照后世小四号字书写，所以能写下差不多两百字。 “的确是这样，另外还有字体大一些的，不过价格会贵一些，不否认，看起来也舒服许多，同时留白比较多，很适合在旁边注释。”店家回道。 虽然雕版印刷已经出来，但印刷出来的书籍，大多是运输到洛阳和冀州出售，再不然也是去太原和上党这些，比较繁华的郡里面出售。 直接零售的，基本上都是云中县的读书人自行抄录的。然后按照用途，也分成好几个类型。比如说纯粹为了练字的，纯粹为了阅读的，为了方便注释的…… 那种为了练字的，页数会更多，每页的字数也更少，留出一些同等的空格，给人买来练习写字，当然是一次性的，而且价格也偏贵。 吕布拿起来的那种，就是省钱版，缺点是字体偏小，不方便注释，也不是很方便阅读。只是价格放在那里，和纯阅读版本的100文比起来，这本只要80文。 扣除纸张笔墨什么的，还能赚个30-40文上下，其实也不错了。 吕布和其他边军有些不同，他已经成亲，而且打了不少胜仗，所以手头还有点钱。换了魏续这种单身汉，钱早就喝酒逛寮子花没了。 权衡了一番之后，他买了好几本书，真的要买。看到书的内容，心里真的是很感动，因为里面每一句，都已经有了句读！ 天知道，他当初为了划分句读，几乎把魏续折腾得快要怀疑人生了。结果如今看来，这厮划分的句读，至少错了四成以上…… “买那么多书啊……”出来的时候，魏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总不能还打算当个文官什么的吧？” “反正扣除喝酒聊天，骑马狩猎，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吕布随口说道，随即把《论语》翻开，指了指上面的句读，说道，“更别说，你以前划分的句读，错了那么多。” “我发誓我没有划分错！”魏续连忙解释，以证清白，“我家请的授课恩师，就是这样划分句读的。” “原来如此……”吕布翻回扉页，看到上面那行字：本书的句读，为陛下御批，大汉标准版本。之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原来每个士人划分句读的标准，都是不同的……那，换了以前，哪个才算标准？若都不标准，那么他们能出仕，难道就不是因为看了书，看了很多书的关系？ 突然明白，原来士人的世界，居然是如此的黑暗之后，吕布更觉得，自己要好好抱紧刘韬这条大腿。错过了，可能要再遇上，会很难！ 然后明白，原来图书馆，完全就是对如今士族最大的嘲讽。旋即又有些担心，刘韬这样公然挑衅整个士族，真的没问题吗？这是一条大腿，还是一条通往万劫不复的绝路？ 边郡，其实就是这样，个人的得失，利益至上，还有强者为尊。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要爱国，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背后的就是自己的同胞。 反之，他们不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本身，反而会被‘边郡’给吃干抹净。善良的人，不适合边郡，也不适合边军。 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他接下来的时间，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魏续提醒，才稍微给家中的妻子买了一些布匹什么的，其实他更多是在想，若在这里定居，要不要租个宅子，家里的钱，是否足够买一座宅子。 转眼到了傍晚，两人回去收拾了一下，然后来到府衙这边，这里已经设好了宴席，因为魏续也在名单里面，所以也允许过来赴宴。 这次赴宴的，都是本郡的核心官吏，或者未来的核心官吏。 刚好黄忠也回来报告北舆的重建情况，于是也一起在宴席上……真的是巧合，毕竟从北舆回来，快马都要两天的时间。 “奉先，来了啊！来来，快点入座……”刘韬看到吕布过来，亲自出门迎接，顺便朝着其旁边的魏续道了个歉，“对了，这位便是魏续吧？之前没有认出来，是刘某之过。” “太守无需如此，魏某只是区区队率，实在当不起太守如此大礼。”魏续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的身份，和吕布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不能代表什么。”刘韬却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很看好你以后的成就，所以，请好好努力！” “属下一定，一定……”眼看要跟着吕布一起过来，那自然算刘韬麾下，魏续此刻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的，很享受这种感觉，却也没有忘记客套一下。 “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刘韬随即转过身，向大家介绍到，“这两位，一位是边军之中很有前途的魏续；另外一个，是边军最强，而且最有潜力和实力的吕布。” “哼，最强，谁知道是不是最强？”张飞却是冷哼了一声，“可敢比试比试？” 第271章 那就较量呗 “益德，不要这样……”刘韬出面，他发誓刚刚自己没有暗示张飞挑战。十九岁的张飞挑战二十六七岁，而且还在边军之中杀出来的吕布，降智也不该这样。 也知道不能太打击张飞的热情，于是出面安抚：“现在是宴席，大家开心点。你知道的，我鼓励军中互相切磋一下，这样才能共同进步！” 这话明显了吧？今晚不要闹，明天你们随意！其实也没什么，打压一下吕布的嚣张也很需要，否则估计他真的意味自己是天下无敌……虽然目前而言，单打独斗真的很难说。 “是……”张飞也听出了刘韬的暗示，自然不敢造次。 宴席总体来说还好，基本上男人的友谊，几杯酒下肚，什么都说开了。刘韬本来就随意，大家也照顾他的爱好，没有太讲究礼数。 那种老古董肯定不喜欢，比如蔡邕，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本身也不需要。大家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感觉，都知道这位是太守的老丈人。 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态度，毕竟士人那边，估计要把他当成一生之敌。奈何有些东西，恨肯定要恨，可就算见了面也得嬉皮笑脸，这就叫做政治。 见面就喷或者撕打起来的那种，那叫做泼妇骂街。只是最糟心的，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蔡邕给整了。 行刺肯定不行，太掉价，而且刘韬还专门派了十几个人，专门保护蔡邕的安全。 吕布也在宴会中，和云中郡的校尉将军认识了一下。结果才知道，刚刚叫嚣的那个是本郡督邮，另外人家还在太守的义弟，这还真争不过。 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文职方面姑且不说，武这方面，武无第二是基本常识。 心里还真憋了一口气，想要让刘韬麾下这些武将见识见识。说到底，刘韬麾下头号将军，这个能争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说真的，和其他边军比起来，吕布的表现欲的确更强，他渴望爬上更高的位置，或许来自他内心的卑微，他希望能够通过封侯拜相，来掩饰他出身微末的自卑感。 整个宴席，刘韬都在观察吕布，他给自己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相比之下，魏续比较圆滑，而历史上，白门楼之后，只说他投降了曹操，却没有说后续如何。 演义惨一些，和宋宪一前一后被安排上，阵前给颜良斩了，也是为了凸显颜良的强大，更是为了进一步表现出，之后关羽一刀杀死颜良那得多牛逼。 “感觉怎么样？”回到驿站，魏续少不得问了句。 “酒是好酒，以前就没喝过那么好的酒。菜也是好菜，以前没吃过那么香的菜。”吕布闻言，也就随口回了句，顺便打了个酒嗝。 酒真的是好酒，多喝了几杯，多少有被灌酒的嫌疑，可谁赚难说，他自认没钱喝那么好的酒，喝醉那也是赚了！ “我是问那些武将，怎么样……”魏续只觉得吕布说不到点上，少不得提醒了句。 “都不是泛泛之辈。”吕布顿了顿，随口回了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续可以感觉到，吕布身上的酒意似乎瞬间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刚刚那醉醺醺，不胜酒力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比奉先，如何？”魏续有些担心，毕竟感觉他们对吕布不太友好。 “少了点血气，那张飞身上还有些血气，不过不够，显然没有打过几场硬仗。其他……哈哈，一看就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雏儿。”吕布大笑。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的确厉害，直接就看出颜良文丑，还有黄忠没有真正带兵上过战场的事实。至于张飞，只能说前期为了刷战功，的确没有专门去打几场硬仗。 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打两场，军队就废了，也没办法立功了。 “那应该能赢的，对吧？”魏续很清楚，明天的切磋，更多是一种较量。刘韬麾下原本部下，以及边军这边投奔过来的将领之间的较量。 就算是以前在五原郡那边，边军体系下面，其实也有不同的派系。谁的地位更高，谁自然可以在以后得到更多的资源倾斜。 军队的资源就这样，有限，全部均分那肯定大家都只能等死。可适当倾斜，至少有一支部队能够成为王牌。吕布自然希望，自己麾下的部队，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 “我们的士卒，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吕布随口回道，“和那群百姓起来的造反者比起来，我们的敌人，是凶残骁勇的胡人！” 他说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魏续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转身离开。 他却不知道，此刻在吕布的房间里面，后者仔细的给自己洗漱，然后躺在床榻上。他显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但是他身为将领，必须要表现出更多的自信和勇敢。 第二天，城外的临时校场上，几个将领纷纷聚集在这里。下面的士卒没必要比，刘韬感觉得出来，吕布麾下的这五百人，正常情况下吊打他麾下那些士卒。 当然，那是指正常情况下，他麾下的士卒，从来都是非正常状态下打仗的…… “就在昨天，吕军候加入到云中郡的大集体之中……”刘韬慷慨激昂的和大家宣布，虽然调职的要求，他也是刚刚才发过去给五原都尉。 也不好太直接，委婉了点，表示直接麾下无人可用，希望能把吕布调到自己麾下。然后送上一些礼物，当然里面有一本《练兵概要》，这玩意太基础，说真的没什么用处。 这玩意，几乎可以在任何一本兵书上面找到，问题是这本书是他亲自编撰的。 后续蔡琰，主要还是蔡邕专门校对过，结合几本兵书修改了一下……变得更加晦涩难懂，关键还不分句读，按照刘韬的说法，这是‘送礼版本’。 原本两千多字，被蔡邕压缩成一千字，卢琰和简雍都服气了，这就是博学啊！现在的他们看这本书，若非看过原本，只怕都未必能领悟这书里的内容。 更别说刘韬，真的能秒睡……不否认，这玩意当助眠书籍，效果应该会很好。 “为了能够让大家都凝聚起来，所以让各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士卒们了解到，今后带领自己的上官，是怎么样的存在，这很重要。”刘韬强调。 随即看向众人，宣布道：“骑、射、骑射、步战、马战五项，现在比试开始！” 第272章 初步服气了 “慢着……”刘韬刚刚宣布，吕布就提出质疑，“骑和射可以理解，但骑射，如果属下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骑马的情况下射击吧？” “难道还有别的情况？”张飞直接吐槽道。 看到他那态度，刘韬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宿命论，这位两位刚见面似乎就开始互相看不顺眼。 也是，张飞在涿县原本也是一霸，看到吕布居然比他更嚣张，自然不爽。刘韬，卢琰和关羽还好说，那是自己兄长，再嚣张难道还能和兄长嚣张？ 问题吕布是外人，外人还敢和自己那么嚣张，那肯定是要怼回去的。 “吕军候的意思，应该是骑在马背上射箭，不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胡人，都能那么做，不过大多都是要等马停下来，或者从飞奔减速到运输的状态，才能转身射击。”刘韬解释，说起来张飞也的确没有接触过太多的胡人。 “属下的确是这个意思……”吕布点头，“胡人的骑射，大多都是停下来才射击，很少有在马还飞奔的状态下，就转身射击的。” “没事，我们这边的马比较特殊，骑射问题不大，主要还是要习惯……若吕军候不习惯的话，这项可以不比，其实说真的，真正意义上的骑射，其实我这边的将领，也还不是都很习惯。”刘韬解释。 “没关系，总要尝试一下。”吕布闻言，直接应允下来。大家都在一个起点的话，那么问题不大，再差也不至于太丢脸。 骑马方面，刘韬没有让张飞用他的踏雪乌骓欺负吕布，毕竟吕布座下的战马，只是很普通的战马而已。 再说骑术这玩意，就和后世开车一样，比拼的是技术，而不是你的车值多少钱。 “苏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到一两匹好马……”刘韬也在思考，毕竟赤兔马这玩意，他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弄到。 如果一个月后北宫伯玉造反，可以有他出场的机会的话，那么或许还能想办法，和董卓交易一下，可问题是拿什么来交易，这也是个问题。 董卓手里的好马其实也不少，刘韬没记错的话，曹操的那匹绝影，就是他送出去的。 结果不必说，骑术方面，吕布的确是完胜他们任何一人，张飞再不服气，面对抵达终点时相差的距离，也只能乖乖认输。 “吕军候好骑术！”刘韬称赞道。 “多谢太守夸奖，属下也只是经常骑马，习惯了而已。”吕布谦虚的说道，或许也只有身为一个胜利者，才会用这种谦虚的语言，毕竟这样更有装逼的感觉。 射箭方面，张飞也好，颜良文丑也罢，都不是吕布的对手，这位几乎是百发百中，最后黄忠出马，才隐隐压了他一头。不管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都赢了吕布。 “你不出场？”刘韬看向杨射，这厮一直在旁边看着。 “属下私下有练习……射术不会退步的。”杨射缓缓说道，至于下场，对不起，他以前就说过，他只实战，不表演。这种高冷且低调的作态，刘韬也拿他没办法。 “我还以为你会打算，和吕布或者黄忠，争一争天下第一射手的名头。”刘韬调侃。 “区区虚名，不要也罢。”杨射随口回道，“属下以为，只有毫无名气，才能在战场上，轻松把目标射杀。太出名，反正刚搭弓，对方就已经开始戒备。” 这话也对，养由基那阵子，刚要弯弓，敌军尤其是对方主将，立刻就进入戒备状态，所有的士卒将其围得严严严实实的，想要得手还真不容易。 不过类似养由基这样的存在，更多是类似核弹一样，还没有射出箭矢的时候，才是威力最大的时候。所以名声大点，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杨射，给刘韬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幽灵，或者说更接近于后世的狙击手。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然而他出手的时候，基本就是一条人命！ 骑射不必说，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不过吕布对双边马镫这玩意很感兴趣，或许是骑术不错的关系，很快就适应下来，主要还是在移动中射击，需要的是经验和手感。 步战方面，张飞和吕布是五五开，只是后者更有经验。只是不出刘韬的预料，步战的话，黄忠几乎能压着吕布打。 骑战又略有不同，黄忠只能和吕布打得势均力敌，他的骑术比不上吕布。 颜良和文丑绝对不是打酱油的，他们两个也能和吕布打得有来有往，两人合击的话，就算是吕布也有压力。 “奉先，我麾下这些将领，如何？”刘韬笑吟吟的上前。 “太守麾下能将无数，吕某以前的确是太骄傲了。”吕布必须承认，刘韬麾下都是一些真正的高手，经验问题可以通过实践弥补，但天赋方面，是努力也得不到的。 那个比他快小了十岁的张飞，给他十年时间，估计实力真的能超越他。更别说那个黄忠，骑术再提升一些，那么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成为刘韬麾下最强武将的想法，多少有些尴尬。自己再不努力表现的话，那真的只能算一般的程度而已。 后续为了促进士卒之间的较量，又稍微进行了五百人左右的对战。吕布这五百士卒，硬抗着颜良文丑麾下三千士卒打，直至这些来自冀州的良家子们崩溃为止。 后续对上张飞部，不得不步战的骑兵们，自然也不是对手。其实要说骑兵，目前吕布似乎还没有统御骑兵的经验。 五原这边最精锐的骑兵，都在都尉直接控制下。他这个区区军候，还没有资格统御。 “目前我麾下有三千骑兵，目前统御这些骑兵的，只有益德和公骥。所以我想着，最后一千人，归奉先统领，如何？”刘韬询问。 “吕某乃您的部下，尽管吩咐便是。”吕布自然没有意见，甚至还有些高兴。能统御骑兵，在边军之中才是实力和地位的表现。至于他那五百人，则被打散编入步卒的队伍里。 关键是他的这个态度，刘韬很满意。这个吕布，应该是初步服气了…… 第273章 要打架我欢迎 “岂有此理！”五原都尉王示直接把刘韬的调令，还有他送来的兵书丢在地上。自己好心送礼物过去，说到底就是为了交好，可对方倒好，直接把他最厉害是部下挖了过去。 虽然一直打压，但必须承认，吕布是他麾下最能打的。 怎么说好呢？明明牌都可以，但终究想有张王牌/底牌，心里会比较安稳一些。比如说，什么时候遇到需要打出这张王牌的时候，会感慨：当初没有丢掉它真是太好了！ 现在好了，直接给人抢了，自己应该生多大的气好一些？ 这张牌，他可以不要，可以丢掉，可以毁掉，但绝对不能容许，别人抢走！ “都尉，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亲随过来，“军中好几个军官，都走了！” “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都尉正好需要发泄一下火气，“我们边军，那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把他们抓回来，按照逃兵论！” “估计没办法……”亲随无奈的说道，“他们表示，吕布给他们来信，让他们过去云中郡那边。对外，就说是镇北将军的调令，属于正规调令，不能以逃兵论……” “又是镇北将军，又是那家伙！”王示是真的火了，“他真当自己总督并州所有边军了是吧？还真把，自己这个什么将军当一回事了对吧？还真以为，我会怕了他对吧？” …………亲随瑟瑟发抖，反正这个时候说什么感觉都是错的。 “点齐兵马，我要去告诉那个镇北将军，我们边军，不是好惹的！”恼羞成怒的王示，立刻下达命令。 “都尉，边军不能擅离职守的……”亲随连忙劝说。 “鲜卑最近完全没有南下的痕迹，再说，镇北将军上任，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去拜候一下。话说，前段时间，不正是他邀请我过去的？”王示随口说道。 “可万一胡人趁着我们离开……”亲随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样……带两千人过去，其他的留下来。”王示也有些担心，最后就带两千人，只要能给刘韬一个教训，让自己出口气，那么他就回来，反正也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是……”眼看王示的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趋势，亲随也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安排。 于是两千人，迅速组建起来，这是五原最精锐的骑兵和步卒，然后在王示的带领下，朝着云中郡浩浩荡荡开进过去。 两天后，刘韬来到驿站，探望了躺在软榻上的某人：“王都尉，没想到我们居然是这样的方式见面……伤势怎么样了？” “还好……”王示没好气的回道，“多得镇北将军关心。” 心里憋屈，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怎么样，刚来云中县，想要找某人的晦气，结果只觉得一股焦味传来，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亲随已经指着他大叫：“着火了！” 这才意识到，焦味居然是在自己身上传出，注意到的时候，身体已经着火。最后好不容易灭火，但却是被烧得厉害，尤其是头发，都没了…… 天知道甲胄为什么会突然着火，真是太邪门了！ “只是伤成这样，都尉还是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把伤势养养好些。”刘韬缓缓说道，其实偷偷给他施展了一个‘活力再生’。 没辙，会让人突然着火的，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火龙的祝福’。算了算，应该是之前施展，主要是为了看看，吕布挖来的这些人，对自己是会否有敌意。 结果倒好，他们没有事，这个下午过来的王都尉却是中招了！也能猜到，他带着两千兵马过来，那肯定不怀好意，不过全军就他一个对自己不怀好意，那真的活该烧成这样…… 某种程度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也只是边军名义上最高领导者。 麾下派系林立，甚至也只是明面上听从他的吩咐。或许真正的亲信，也只有吕布一个，结果为了顾及其他派系的背景，不得不打压。 大概也是觉得，扣除自己这里，吕布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而且从头开始也没那么容易，毕竟没什么背景……结果倒好，给人挖走了。 好呗，这下大家都没有着火，就他一个集火过去，伤害能不大？要知道，洛阳那个廷尉，可是直接给烧死的！ 只是看着他被烧成这样，也不忍心，给他一个‘活力再生’，免得被怀疑。关键这玩意，本身是透支生命力来提升治疗效果，这伤势，治疗完毕，估计也得少几个月的寿命。 所以说，您还是早点退休算了……刘韬在心里吐槽道。 “守土有责，本都尉出来也有段时间，也该回去了。”王示其实更多是觉得这云中县邪门，想着快点回去。再待下去，天知道什么时候又着火了。 “这就太糟糕了，本来想说王都尉难得过来，本太守打算尽点地主之谊，宴请都尉一番什么的。说起来……都尉为何，带那么多的兵马过来？”刘韬稍微敷衍了一句，然后开始进入正题。直接带着两千兵马过来，说是护卫有些过分了啊！ “哦哦哦，是这样……”那么一说王示还真觉得，就这样回去有些窝囊，“听说太守麾下士卒精锐，打算过来切磋切磋……” “这样啊……的确，我麾下那些士卒，实战经验的确太糟糕了。能够从友军那边，吸收到经验，那也是他们的荣幸……什么时候来一场？”刘韬问道。 之前和吕布的切磋，果然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应该主要是吕布已经投入他麾下的关系。 当然就算有也没什么用，毕竟输了，被吕布这五百人虐得很厉害，最近这三五天的，下面的士卒，训练强度和战意都提升了不少。 跟着自己起家的那些士卒，也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弱，愿意更加努力训练这点，其实感觉收获蛮大的。话说回来，既然输都输了，那得不到经验值也不奇怪吧？ 现在还好，两千兵马送过来，主将对自己还有敌意，那可不能放过。刘韬很好奇，若是能打赢这两千兵马，大概能给自己带来多少经验呢？ 和黄巾贼比起来，朝廷的边军，那是怎么样的大补之物？如果条件允许，以后说不定定期过去各郡薅羊毛，那样才爽！ “这……”王示有些为难，他都这样，当然没办法指挥！那切磋的事情，怎么办？ 第274章 王都尉慌了 双方最后约定是在三天后比试，大家都需要一段时间准备。正好王示也可以稍微养养伤，说不定三天后，就能上阵指挥了……这是刘韬的原话。 王示当然不相信，这种伤三天就能痊愈，谁被烧成这样，三天就能恢复的…… 于是三天后，他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自己，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若非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只怕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我……好了？”王示活动了一下，身体洁白光滑，难得没有毁容，最大的差别就是头发还没有长好，只有一些发茬。 “都尉……”亲随有些激动，之前王示被烧成那样，还想着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比如说溃脓什么的。若是都尉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个都尉一系的军官，就要倒霉了。 “哈哈，我好了！”王示大笑，“整备，让我们去会会云中军！” 下面的士卒已经等待了好几天，听说都尉被严重烧伤，还担心都尉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已经有两个军司马，开始想着如何夺权。 谁知道王示突然出现在军中，原本计划都已经确定好的两人，不得不乖乖闭嘴。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兵马在远离云中县二十里外的草地上会面。在后世，这边应该已经是戈壁，甚至是沙漠，但这个时代，绿草茵茵，看情况还有救。 刘韬其实也在考虑，想办法去西域，把一些耐旱的植物，陆续移栽过来。尤其一些植物，本身也是经济作物。不过目前，这里是他的练兵场。 就算王示不过来，这边时不时也会作为军队切磋较量的地方……鲜卑没有南下的情况下，总不能一直做基础训练。 “奉先，部曲整合好了没有？”刘韬看向吕布，最近这几天，随着张辽等人陆续过来，稍微对军队构成做出调整。 吕布完美完成任务，刘韬也言出必行，任命他为平狄将军，统云中县现有的五千兵马。在军务方面，张飞、颜良和文丑，都算是他的下属。 在云中那边挖过来的，也陆续安排进去，刘韬这里可不讲履历，谁有能力谁上。其实就算张飞等人，也必须承认，在统兵方面，吕布的确比他们强。 三千骑兵，分别由吕布、张飞和颜良统领。两千步卒，由文丑和成廉统领。宋宪、曹性、郝萌、侯成、魏续和高顺分散其中。 最让人无语的是张辽，这家伙今年才十七岁，去年才投军，好在原本就在吕布麾下。他本人是比较崇拜吕布，不过还没有到认主的程度在，这是最幸运的事情。 刘韬把他调到定襄县那边，直接隶属于关羽，目的自然是让他远离吕布的圈子。虽然不太可能，只是万一吕布脑子一抽，直接叛逃，至少也不能把人都带走。 在云中，刘韬也特别任命高顺，负责云中县步卒的操练。同时私下也努力和他亲近，后者虽然不苟言笑，性格有些耿直而且死板，说到底就是情商有点低，却不傻。 他欣然接受了刘韬的示好，同时也用实际行动，来回报刘韬的器重。 “士卒之间训练的强度各有不同，想要迅速整合没有那么容易。好在大家的身体都很强壮，太守的基础训练很出色，只要再过一两个月，末将有自信，能全部整合完毕！”吕布回道，态度还是比较谦虚的。 更多是感激，没想到自己真的当上了将军，而且刘韬还专门为他订造了一套甲胄，武器据说也在订造。武器是什么样的不得而知，但这兽面吞头连环铠，三叉束发紫金冠，以及西川红锦百花袍，穿起来真的是威风凛凛！ 就连座下的马，都是一匹还不错的大宛良驹，可惜比不上那黑厮的踏雪乌骓…… “没关系，反正也只是切磋，赢了最好，输了也算是不错的经验。”刘韬笑道。说是那么说，能赢当然要赢，两千多士卒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经验，他可是很期待的。 好在吕布也没有真的以为，刘韬真的没办法胜负放在眼里。或许就算那么认为也没关系，毕竟他本身，很讨厌输！ 刘韬说完，却是直接策马出列，来到王示面前说道：“王都尉，这切磋，要怎么来？” “还能怎么来？”王示摆了摆手，“无非步卒对步卒，骑兵对骑兵。武器换一换，打起来点到即止，别出人命就好。” “我觉得这样不好，随便在对方身上点一点就算输的话，少了点战场的搏杀感。”刘韬摇了摇头，这个规矩的话他这边肯定吃亏啊！ 想了想，提议道：“让他们打，塑造一些战场的气息出来，反正只要别出人命就好！” “这样的话……对太守，怕不太公平啊……”王示笑道，按照这个模式，他麾下的这些人，能把刘韬麾下同等人数，都狠狠暴揍一顿。就算再翻一倍，他也不怕！ “没事没事，被揍也会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刘韬笑道，“现在受点伤，总好过在战场上丢了小命好。” “诶呀，既然刘韬太守都那么坚持，那只能却之不恭了！”王示当然很乐意这样。 双方摆开阵势，他那边两千人，刘韬当然也只能出两千人，毕竟不能欺负人吧？好在已经和对方约定过，既然切磋，总不能顾此失彼，那当然是这几千人，都要打上一轮才行。 也不搞车轮战，一天不行分两天，反正薅羊毛这玩意，多多益善。 最先出场的，当然还是张飞麾下的一千骑兵，另外还有成廉率领的一千步卒。按照兵种的不同，在不同的地方进行切磋。 本身步骑混合对抗比较有实战的意味，不过骑兵对步兵，就算有防护还是有可能会出意外，到底是切磋，没必要搞得那么狠。 只是真的打起来，王示就傻眼了。 “刘太守，你麾下的士卒怎么回事？他们难道都不怕死的吗？”王示有些郁闷，刘韬麾下的这些士卒，没开打之前，感觉就士气就有些高，结果正式开打的时候，时期暴涨！ 暴涨也就算，关键是真的不要命，别看双方用的都是木质武器，但被打到还是很痛的，可这些士卒，叫都不叫一声，只是在成廉和张飞的指挥下，进攻，进攻，再进攻！ 经验的差距，居然被士气的差距压了下去，双方居然开始势均力敌起来，王示慌了！ 第275章 还打不打 张飞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澎湃的士气，然后还有一段时间别人没办法伤害到自己的特殊时期。按照兄长的说法，他用法术，给所有人加持了一道看不见的盔甲。 盔甲也有耐久度，毕竟是法术构筑起来。但在法力消耗完毕以前，谁都伤害不了他们！ 虽然法力的消耗程度，主要和对方的力量和伤害有关，不过换言之，避开要害的话，其实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对方的进攻。 吕布没来之前，刘韬等人已经初步测试过，只要能避开要害的话，差不多可以持续到战争结束，毕竟在那么多人混战的情况下，要么就是要害攻击，否则要伤害到要害很难！ 在骑兵冲锋之中，他利用这种习惯，巧妙的把对方压着打，直至对方投降为止。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成廉这边几乎全程都在惊叹，虽然用的是木质的武器，但按说打中人还是很痛的，尤其是命中要害的话，说不定能杀人。 比如脖子，咽喉，眼睛和脑袋，木头的武器一样可以对人造成伤害。可问题是，和对方打了一阵子，才发现对方的攻击，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饭，一点都不痛。 既然不痛，那么他下令也稍微大胆了许多，大军压阵，放弃多余的技巧，直接莽过去！用的几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自然也是压着对方打。 目睹着一切的刘韬，对成廉的表现很满意，也明白，为什么成廉被评价为吕布麾下的骁将，的确是以勇猛著称。有记载跟着吕布，率领几十骑冲入张燕万余精兵阵中，陷锋突阵，将其击破……可惜演义里面就不怎么出彩，甚至被乐进一箭射杀。 看看现在，仅勇猛善战而言，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吕布麾下的双花红棍级战力。 “看来我这边赢了？”刘韬看向王示，他现在最高兴的是，看来王示果然不是他的人，这意味着这场切磋战，也被称作为战斗来计算。 经验值有点略低，骑兵每人10点经验值，而步卒只有5点。基本上已经相当于黄巾贼精锐，但这应该是还不是上限。若是换成标准武器的话，估计会更高。 不得不说，这边军的战斗力，果然是比黄巾贼，高出太多了！ “只是按照这个打法，有些不太明智……”王示显然是在嘴硬，但他的确是基于实际情况进行分析，“实战的话，以伤换伤是最愚蠢的打法，稍微不顺，自己的人都填进去，也未必能够把对方打残……” 说到这里感慨道：“成廉其实我也挺看好的，就指挥能力不亚于吕布，没想到居然也会那么鲁莽，真是太失望了！” 突然觉得，这些人都混蛋，也未必不是好事，真的到了实战，那岂非要把大量的士卒给填进去？就算赢了也是惨胜不说，还有很大概率会输！ “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会那么莽撞？”刘韬笑了笑，“我觉得，在都尉麾下出来的军官，未必会那么的那么鲁莽。” 虽然有些奉承的意思，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毕竟这个人你给挖走了！王示闻言，顿时在心里吐槽……抱怨起来。 也觉得刘韬的话有道理，于是就把成廉叫了过来，询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打。 “为什么那么打？”成廉想了想，“对方的进攻虽然非常有气势，但是力量方面，仿佛没有吃饭一样，没什么力气。反正打我们都不痛，那还不如就这样打更有效率……” “把你的盔甲脱掉！”王示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下达命令。 成廉却没有动作，继续站在那里。刘韬见状笑了笑，很清楚成廉是在给他表忠心，心里很满意这个表现，于是下令：“脱吧！” 后者不含糊，直接就脱掉盔甲，把上半身袒露出来。他其实很清楚王示想看什么，只是他既然已经跟着吕布投奔刘韬，那么当然以刘韬的命令为主。 王示仔细看了看，成廉身上完全没有红肿的地方，也就是几乎没有被打到，就算打到也没有打得很厉害，毕竟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点红印。 “要不要再叫几个士卒上来验一验？”刘韬看向王示询问道。 “没必要了……”王示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憋了一口气，这几天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刘韬没有给他们饭吃，还是一个两个都反了？ 就成廉这情况，他们真的尽全力进攻了？就算他们那么说，自己也没办法相信啊！ 果然，找人一问，一个两个说对方打得不痛，所以就莽了过去。王示找到自己麾下士卒询问的时候，结果一个两个却拼命声称，自己已经尽全力打了。 硬要算，那就只能说：还真邪门了！ “王都尉，还有两千骑兵，一千步卒……你看……”刘韬看向王示，难得可以收割经验，怎么可能不好好收割个爽？ “打，继续打！”王示其实也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一轮算他输，反正三轮两胜！ 话虽如此，还是稍微休息了一下，顺便吃了个午饭。王示果然让士卒们吃饱一些，省得下午没力气。刘韬也没有怠慢，反正肯定给你们吃饱，王示见状也说不出什么。 说真的，他还真担心，刘韬故意耍诈，让这些士卒，前几天都吃不饱，没力气打。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麾下这些士卒的问题，这就显得有些丢人了！ 于是下午打的时候，吕布亲自率领一千骑兵，而文丑率领一千步卒。真的开始打的时候，两人也发现了端倪，对方是不是真的没吃饱饭，打起来都不痛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也是莽了过去，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知道不痛之后，整个人感觉都轻了不少，对面的敌人看起来，身形似乎都变得单薄了许多。 喵喵的，这样都打不过，自己还是卸甲归田算了！于是纷纷爆喝一声，又开始压着对方一同暴揍下去，不到十几分钟，就把这两千人，打得乖乖投降。 “没法打了，没法打了！”两个校尉直接把头盔摔在了地上，“按说一开始还压着打的，结果对面的怎么越打越勇，越打越猛……” 什么叫绝望，大概这就叫做绝望，之前被虐了一次，这次已经打算瞄准要害来个狠的，结果要害攻击都没用，武器仿佛被什么挡了下来一样，真是太邪门了！ “王都尉，还打不打？”刘韬笑吟吟的看向王示，经验少就少呗，有得赚可不能放过。 第276章 居然趁夜溜了 第一轮切磋，王示麾下骑兵部队，每人给他带来10点经验，也就是10000点经验；之后步卒这边，每人提供5点，也就是5000点经验，合计15000点经验。 第二轮切磋，或许是士气下降，或许是战意开始衰退，每个骑兵只提供6点经验，那就有6000点经验；而步卒那边只有3点，估计还是四舍五入的结果，最后合计是9000点。 于是经验条直接来到（284903/291100），距离升级也就还有六千点左右。很有可能，在最后一次切磋的时候，就迎来升级。 他等这一刻太久了，有种迫不及待的趋势。也有可能热情过头，王示都想认怂了。 “都已经两场了，不太好吧？”王示小心翼翼的说道。尤其连输两场，脸面无光。 “话不是那么说。”刘韬摇了摇头，“最后还剩这两千士卒，若是他们最后没有打，以后在营地里面，别人说起这件事情，他们却没有话题可说，那岂非很丢脸？” 战兵还有一千骑卒不假，另外一千是县兵，暂时归黄忠统御，主要来见见世面。 按说如果你们落败了，那么谈到这件事情不是应该更丢脸吗？王示很郁闷，这刘韬似乎是按照可以再次战胜他，最后基本论据的，这就有点扎心了…… “王都尉，我这边有一千还是县兵，其实没什么战力，这样你还没信心打赢？”刘韬眼看王示还在纠结，于是下了狠药，“堂堂五原边军，不会就要认怂了吧？” “当然不可能！”涉及边军荣耀，王示说什么都不肯认怂，否则今天认怂回去，这两千人，差不多算是废掉了，“打就打，只是天色已晚，需要休整一晚。” “当然没问题，稍后我会派人，给他们送去最好的晚饭，同时还有最好的伤药，保证他们明天生龙活虎的！”刘韬笑道。 说是伤药，其实已经偷偷给他们都施展了一个活力再生。毕竟打了两场，就算是木质的武器，挨揍了那肯定也会受伤，毕竟也没有天国护甲保护。 “感谢刘太守！”王示觉得自己还有些委屈，被欺负了两次，还要谢谢对方。可问题是，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毕竟一开始要过来找刘韬晦气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自此今天的比试也算是告一段落，晚饭的时候，一群人聚在一起吹牛，就如同刘韬所言，最后两千人没得打，一时间感觉有些没办法融入进去。 “没必要担心，明天就能狠狠教训他们了！”刘韬笑道。 “主公，属下离开北舆已经那么久，那边的情况实在有些担心。”黄忠担心的显然是其他的方面，“属下之前有汇报过，在阴山山脉里面……” “对对，我很清楚，分布着若干，但部众不多的鲜卑部落。”刘韬点头，黄忠为什么要过来，不仅仅是北舆重新建立起来，更多是他们后续发现，阴山山脉之中，有鲜卑活跃的迹象，于是进一步查探，发现里面的鲜卑部落。 这也就印证了，他一开始说过的，鲜卑本身就不是游牧民族，他们更接近于游猎民族。山林也算是他们原本的生活环境，所以扣除在阴山以北的草原放牧之外，也会在山林生活。 估计是一些，被步度根击败，但不愿意投靠他的部族，所以是敌是友很难说。 “他们没有越界的意思，那么我们主要还是以戒备作为首要任务。还有半个月，各郡正式的收获就要开始，我们目前主要的重点在这上面。”刘韬提醒道。 各县不用‘土龙的馈赠’，所以作物生长比较慢，另外就是灌溉渠的问题，不是每个县，都能如同刘韬一样，早早就把灌溉渠给修起来的。减产……应该不至于，毕竟天气陆续也恢复，只是也不指望产量。 张飞到时候要去各县督促一下，毕竟既然归化胡人的收获，不再进入小金库，那么肯定是要收入各县县库，以及郡库里面的。 刘韬很好奇，各县有了钱粮之后，各县的县令县长，到底会怎么花费这笔钱。依然私吞，还是和他一样，拿出来干实事。若是前者，那最多明年年初，他就要挥下屠刀了。 毕竟，目前他麾下，也不缺文官，大不了派几个人过去，担任县长和都尉。本身他就有计划，要掌控好各县。 “好的，属下明白。”黄忠闻言，自然也不会继续坚持下去。只是阴山山脉，可以说沟通南北，谁也不知道，那些部落到底是中立的，还在混入其中，充当步度根耳目的。 为了避免鲜卑大规模入侵，其实按照他的意思，清空，然后在里面设置若干的哨站，鲜卑南下的时候，立刻点燃烽火示警，这样后方能迅速做出反应。 与此同时，王示那边，此刻他少不得要训斥一番，这两支部队。只是真的要开始训斥的时候，发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训斥。 两支军队，上上下下都在说，不是他们没吃饱饭，而是对面的人邪乎。 的确邪乎，武器砍在他们身上，仿佛没事人一样。他们砍过来，却是真的痛，几下之后，谁还愿意和他们打，于是士气就崩了，之后就被对方压着打，不投降还能怎么样。 “都尉，这云中县，感觉很邪乎啊……”其中一个校尉低声说道，“这不我们刚来，您身上就突然着火，本身以为很严重的烧伤，结果三天就痊愈了。可之后呢？两军切磋，对方的部众透着一股邪气！” “对啊，这云中县太邪乎了，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另外一个也是附和道，其实主要还是不想打了，今天挨了两顿揍，明天哪有再去挨揍的道理？ “对，这里很邪乎……”王示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很想说句‘子不语怪力乱神’，结果发现真的来到这里之后，这邪乎的事情就不断出现，“不宜久留！” “要不……我们趁夜，离开？”于是有一个校尉就提议。 “趁夜走，是不是太窝囊了？”王示有些担心。 “不窝囊，我们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五原郡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是快点回去好些。”另外一个校尉立刻上前，“都尉那是关心防务，怎么能算窝囊？” “对对对，防务为重！”王示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什么都不说，让大家立刻收拾收拾，今晚立刻离开！” 于是第二天清晨，刘韬正打算去询问王示，昨晚睡得怎么样。结果驿站的人才表示，昨晚一干人等，已经尽数离开。只是如此一来，反而是刘韬郁闷了……说好的经验呢？！ 第277章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眼看还有不到六千经验就能升级，刘韬也是双眼发红，想着能不能把吕布逼反，然后再打一场赚点经验什么的……只是想着这样有些得不偿失，索性也就把这想法压了下来。 最郁闷的是那两千士卒，说好要打，结果不打，这怎么办？以后聚在一起吹牛，结果没话题怎么办？县兵那边问题不大，可颜良麾下那一千骑兵，那可不就尴尬了？！ 刘韬也没想到，当初忽悠王示的说法，结果还真应验了，搞得他都想要扇自己大嘴巴子一下，这家伙莫非给乌鸦开过光不成？ “这个简单，让三支骑兵切磋一番便是。”最后还是郭嘉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最后大家也不用什么天国护甲，就这样打，刘韬一开始没说，享受过福利的还以为自己依然是天下无敌。结果可想而知，被颜良带领的骑兵，打得有些狼狈，就吕布那边好点。 这下聚集的时候，话题就有了。这边会说：老子一千多人，把边军打得屁滚尿流；另外一边就能怼回去：我们这边，还把你们这一千多人打得哭爹喊娘来着！ 看，这话题可不就有了吗？不服气？没关系，再去练练，正好提升一下实战技巧……省得以后打个仗，还要自己花费魔法值刷状态，真当魔法可以随便用的啊？ 刘韬也无奈，一天就自动恢复21点魔法值，感觉还是不怎么够用。 就是这两千被胖揍的步卒就疑惑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次就出问题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吕布直接上前，“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别以为自己厉害就能莽，哪怕对方是一群流民，只要是敌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吕将军说得很对！”刘韬出来给吕布站台，“雄狮搏兔，也要尽全力。总不能因为对方是一只无害的兔子，就漫不经心，甚至轻视对方。轻敌的老鹰，有时候就在俯冲的瞬间，被兔子拼尽全力的一蹬给踢死……” 顿了顿，补充道：“我们面对敌人，首先要想办法最大限度保全自己，然后才有资格去考虑全歼敌人。我见过不少，为了贪功追击敌人，然后却被敌人反杀的战例，你们身为军官，身后这些兄弟的性命，都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的命值钱，他们的命就不值钱了？” 虽然的确是这样，毕竟这年头，给点吃的，就能招来一大堆的流民当兵。甚至不需要军饷，给口饭吃就好。也没办法指望战斗力，命也不值钱，很多时候在战场还一触即溃。 时间长了，‘人命不值钱’这种想法，或许真的会有，好在现在还不会。 说到底，扣除和自己一路打过来的，还有后续吕布拉过来的那些，基本上都没有上过战场，人数多了，但战斗力却下降了。 颜良文丑武力惊人，但没有实战经验，这也是个问题。说到底，还是要找机会打几场仗，把士卒练出来才行。 “算了算时间，六月过半，北宫伯玉也应该陆续造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过去打一场看看。”刘韬想着，只是这个想法不太现实，毕竟两地相差有些远。 但仔细想想，觉得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洛阳过去凉州那边，难道还不远？大不了加快行军，最多十多天不也差不多可以到了么？ 就在刘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洛阳这边，也有新的情况。 本来二三月份，应该着火的南宫，结果居然到了六月才着火。火势蔓延很快，不过到底还是在努力下将其铺面，偏殿被烧毁，多少影响到大殿，只是问题不大。 怎么着火的不知道，反正就这样着火了，既然被烧了，那肯定要重建。然而最大的问题就来了，钱怎么来？没钱，那怎么修？ 一番推诿，刘宏打算要国库出钱，三公希望内帑出钱，袁隗虽然下去了，而且很难再起来，但是士族的立场，那肯定是不能给刘宏任何喘息余地的。 最后刘宏火了：你们要来自出钱，好，老子出了！ 然而士族还没有为自己这次的行动取得成功，好好庆贺一番。刘宏直接宣布成立万金堂，还把司空那边的储蓄，都放了进去。 也就是说，钱的确是内帑出的，但是这钱本身属于国库……最重要的是，刘宏借着名头继续捞钱，看来是豁出去老脸要弄够一笔钱，才肯作罢。 什么时候才作罢？当然把南宫给修复起来啊！可问题历史南宫什么时候开始修的，今年二月着火第二年春才开始修，这一整年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岂有此理！”这不，袁隗收到消息直接抓狂了。 为什么抓狂，因为刘宏下手的地方是司空衙门，他走之后，整个士族的领袖，自然落入杨赐这边。很不巧，杨赐就是新任司空…… 这还是正式上任前，就遇到这种事情。这会儿，估计杨赐也是守着钱库空空如也的司空衙门，黯然泪下吧？ “陛下难道真的要和我们作对到底？”袁隗真的是火大了，没想到陛下会那么强硬。 强硬而且有主见，甚至还有些聪明的陛下，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问题是，大家都能感觉到，士族加在陛下脖子上的枷锁，在一点点的松动。 “今时不同往日。”下首处的袁绍想了想，“陛下有底气，毕竟他开始有钱，同时军队方面，羽林军和北军都有他的亲信，他已经不需要太顾虑。” “不行，继续下去的话，陛下估计就要开始针对我们进行清算了。”袁隗在大厅里面来回踱步，“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伯父但有吩咐，一声令下便是。”袁绍也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尤其大将军那边，已经忽悠了好久。宫里，也有他们的人，随时可以里应外合！ “不，清君侧也好，还是逼宫也罢，那是最后的手段。”袁隗还是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没办法，只能先从皇宫内部入手，让陛下慢慢去世……” 类似这样的手段太多，反正最近的几个皇帝，就没有几个能活过四十岁的。 “只是这样一来，为了不引人怀疑，就需要慢慢来，可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按照陛下现在的情况，估计不会给我们一两年的时间。”袁绍提醒。 “没事，只要稍微出现一些动静，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两年就好！”袁隗笑道，“董卓一直派人送礼过来，希望能更进一步，我就送他一份天大的功劳！” 第278章 凉州动乱 中平二年七月，湟中义从胡造反，推举北宫伯玉作为将军，席卷凉州。贼人迅速壮大，在打下金城郡之后，裹挟韩遂和边章入伙，并推举边章作为首领，正式叛乱。 叛军一路高歌猛进，眼看就要兵临三辅之地，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地。 洛阳收到了消息，又经过刘戈和上官煜，把消息传到了云中这边。刘韬收到消息的时候，朝廷已经派遣皇甫嵩前往长安坐镇，征讨逆贼。 “奇哉怪也……”刘韬却是看着手中的情报，有些疑惑。 “主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郭嘉询问，刘韬把他和荀彧，简雍和卢琰召集过来，却看着情报在那里沉思。 “我有些疑惑，你们帮我分析一下……”刘韬也没打算隐瞒，主要是在场的，大概都知道，他有看到一些未来的能力，“按照我‘看到’的结果，北宫伯玉今年会寇三辅。” “有什么问题吗？”郭嘉问了句，毕竟现在对方不是已经来了么？ “我看到的是，湟中义从胡在去年十二月起兵，当时就推举北宫伯玉作为将军。当时北宫伯玉就在凉州肆虐，今年三月正式起兵寇三辅……”刘韬解释。 早些时候他甚至有段时间，潜意识以为北宫伯玉是今年七八月份才起兵。所以最初接到这份情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其实是：终于等到你起兵了！ 然后脑海里面，更深处的记忆浮现出来，才意识到不对，这才在那边感慨起来。 时间不对！众人很清楚，去年湟中义从胡，绝对没有造反！再说现在都七月中旬，根本也不是三月！ “那按照主公的‘所见’，和现在对比，还有什么不同的？”荀彧想了想提问。 “很多很多！”刘韬摊开双手，“因为我看到了未来，所以我决定拼一拼，搏一个出身。于是我起兵，打了那么多的胜仗，很多‘原本’的东西，都因为我的关系而改变。” “那主公觉得，什么改变，能直接影响凉州的局势？”郭嘉追问。 能影响到凉州的局势……董卓？一般来说，说起凉州，总会想起这位。历史上在广宗之战输给张宝，战后差点被军法处置，直至十二月前后，大赦天下才被放出来。 只是之前因为自己的关系，董卓根本没有表现的余地，应该还是河东太守……至于之后是什么官职，也没有关注。 还有一个坑，那就是《三国演义》里面，介绍董卓战败，却通过贿赂宦官得到免罪，甚至还改封凉州刺史，他都是凉州本地人，怎么能回凉州当刺史？ 只是现在的问题在于，现在董卓到底是什么官职，刘韬觉得不可能是凉州刺史。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也上朝那么久，应该可以肯定，直至自己离开，董卓也没有调职。 演义的事情没敢说，毕竟这个涉及到多元宇宙的概念，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只是把董卓按照正常情况下的处境，以及他后来的境遇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董卓借助这场长达……四年的变故，不仅获得并州牧的身份，还得到封爵。”荀彧想了想，“换言之，他是这场变故的最大的受益者！” “总不会为了升迁，私下煽动湟中义从胡造反吧？”简雍笑道，结果却发现在场的各位，在听完这句话后，神色都不免凝重起来。 “很有可能！”刘韬率先发话，“毕竟董卓虽然是良家子，但在凉州却很有人脉，主要是和羌胡关系非常不错，本身也娶了羌人首领之女为妻……” 说到底虽然家族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和陇西李氏这样的大家族比起来，可以说是望尘莫及。问题别人就是混社会的，而且还是整个凉州地界，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社团。 县官不如现管，估计陇西李氏遇到董卓，都不得不礼让三分。而且他步入仕途，其实就是通过讨伐羌胡，甚至是南匈奴的入侵而逐渐累积起来的功劳。 之后搭上了袁阀的路子，现在这个河东太守，背后应该有袁隗的举荐。只是随着袁隗免职，他的处境，其实也有些危险。 不管是从什么方面来看，这次的动乱，和董卓应该都脱不开关系。 “尤其这场战争，居然还持续了四年？”荀彧脸色有些难看，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让大汉陷入战乱，而且还是长达四年的动乱！ “事实上，的确是持续到中平六年才结束，正式结束，还是因为皇甫嵩不听他的劝说，派人追击叛军，才让事情正式结束。”刘韬回道。 以前扫了扫这段说明，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风景。若是皇甫嵩当时没有追击，那会怎么样？叛军经过休整后，继续发动进攻，整个叛乱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难怪会说，董卓对皇甫嵩的这个举动，非常痛恨。说不定这些叛贼里面，就有他的人。如今被追击，死了那么多，那董卓在羌胡那边的声望，估计就要受到打击了。 只是考虑，对方入侵四年，搜刮了不知道多少财物，算上这些，叛军那边其实赚大了。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甚至没有证据，说明是董卓的问题。毕竟根据目前的情报，陛下也没有派遣董卓过去，只是派遣了皇甫嵩过去。”刘韬提醒道。 按说历史上有派董卓作为副手，但这次很神奇，没有派他去。不过皇甫嵩也不是一个人过去，他麾下还有孙坚作为副手。 最大的问题是，按照历史，皇甫嵩作战失利本罢免，七月份任命张温为车骑将军，这个时候董卓已经是破虏将军。然而现在就是七月，而且是七月中旬，所以结果会如何呢？ 这场叛乱，因为他的蝴蝶效应，会从四年缩短到三年半，甚至两年多一些的样子。 “皇甫嵩会失利，这个我不太相信。”荀彧皱了皱眉，皇甫嵩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毕竟当初皇甫嵩和朱儁，便是在颍川有了长社之战。 对方只是一群仓促成军的贼兵，怎么都不必黄巾贼厉害吧？最多，骑兵多了一些！ “慢着……刘戈也要随军出征……有些担心啊……”刘韬继续看了看情报，最后的最后，才看到刘戈也要随军出战的消息，显然是灵帝打算让皇甫嵩带带他，混点功劳。 也有可能因为这样，才没有让董卓随军……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是袁隗的故吏，而袁隗已经免职，刘宏因此掌控部分话语权，士族就算想要推荐董卓，他也可以不答应。 这陛下越来越精明了，对自己，到底是好是坏呢？刘韬有些纠结…… 第279章 数字的问题 刘宏彻底掌控主动权，然后来一个大汉中兴，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搞到最后，自己不仅没办法成为三兴汉室的救世主，反而成为一个谋朝篡位的野心家，那就不好了。 “主公，属下在想，这次讨贼，可能不太能成功，朝廷的军队可能会失败。”郭嘉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句，把所有人的主意都集中过去。 “的确……”郭嘉那么一说，荀彧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贼人能够一路势如破竹，扣除他们本身战力的情况，以及骑兵的速度，不保证没有别的原因。” “比如有人，把汉军这边的情况，透露了出去？”刘韬不是傻瓜，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一开始，以叛军和董卓之间有什么关系作为基础的话……”卢琰也出声了，“那么董卓为他们通风报信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甚至很有可能！” “要不要提醒刘戈，免得他出现什么意外？”刘韬有些担心，毕竟战场的情况很复杂。 “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若是经过我们提醒，朝廷军迅速获得胜利，甚至因此揪出董卓……这个结果对朝廷来说非常有利，但对主公来说，并不利！”郭嘉看向刘韬。 荀彧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只是他却没有说出来，显然他的内心还在纠结。 或许在他看来，不管是刘宏还是刘韬，只要能够让天下太平，让百姓安乐就好。说到底，还没办法，完全站在刘韬这边，为他出谋划策。 郭嘉就没有不那么多顾虑，他完全站在刘韬这边，甚至以帮忙把刘韬推上皇位，作为最终的目的。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在正常情况下，他很难得到重用。 “什么事情，不是要冒点风险呢……”刘韬闻言也不再提给提醒的事情，反正从自己了解的历史来看，虽然失利，但并没有出现，某个将领阵亡的情况。 很快，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因为显然还有更值得他关注的事情：“那么，我们换一个话题。战争失利之后，朝廷改任张温统军，大概是在两年后，会调乌桓突骑讨伐凉州叛军，后续的事情姑且不说……大家讨论一下，有没有办法，让张温改调我们到前线？” 想要上前线的话，以他云中太守的身份，唯有这样才有可能。 “这个还不简单？”简雍闻言大笑，“主公直接上奏，表示自己愿意为朝廷效力便是。” “若是奏折写了，但陛下不肯，怎么办？”刘韬反问。 “那就每月写一份，反正前线既然会失利，那么失利多了，自然会想到主公。”简雍回道，“属下以为，在董卓和主公之间选择的话，那么陛下肯定会优先选择主公。” 刘韬闻言想了想，觉得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立刻安排下去。一份奏折，就这样在第二天送去洛阳。 把奏折送出去之后，刘韬就在衙门这里，查看各县的秋收情况……毕竟立秋二十多天前就已经到了，这不各县如今都已经收获完毕，开始晒谷和入库。 常平仓虽然已经建立，不过也没有普及，毕竟收了秋粮之后，各县的百姓还要交租什么的，剩下的粮食也就够自己用度，很少有可以拿来出售的部分。 这个时候说要按照市价收粮，不管是对百姓，对官府都是非常不利的。 “常平仓一直搞不起来，或许和这个也有关系呢……”刘韬叹了口气，和去年相比，仅仅是收上来的税赋明显提升，毕竟中饱私囊的那部分，已经没有了。 “灌溉问题，还有耕种技巧的问题。”负责汇报的简雍回答道，“只能等试验田的结果出现，然后再开始逐渐推广。不过灌溉的问题，可以提前，毕竟距离入冬还有两个月。” “说到底还是要征徭役啊……”刘韬大概明白，“不过征徭役的办法，今年换一换，那就是民夫的三餐，由当地官府供应，最多郡府这边，报销四成。” “若各县多报消耗，那怎么办？”简雍提醒，毕竟有开支就意味着有贪墨的渠道。 “今年的话，只能先由益德，带人跟着督促，避免贪墨的出现。至于以后，可以考虑更换开支表格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这个涉及到表格的熟悉，还有另外一种数字的使用。”刘韬回道。 要说做账的话，自然不能少了阿拉伯数字这个概念。刘韬记得，以前看过网上有人说过：“小写的数字用起来其实也可以，没必要非得借鉴阿拉伯数字，毕竟习惯也一样。” 比如说‘88888’用‘八八八八八’来代替，在后面再用大写数字，标注‘捌万捌仟捌佰捌拾捌’这样其实就好。 刘韬也接受这说法，这‘数字’也不是说阿拉伯数字，而是‘大写数字’这个概念。 在接受那个说法之后，他调查了一下小写数字和大写数字，然后发现大写数字居然是在明朝才开始出现。穿越到这个时代，更是确认这件事：这个时代，大写数字尚未出现！ 也就是说，首先他要先普及大写数字，才能更好避免账目出现问题的情况。 “说起来……”刘韬似乎还想到一个情况，于是就抽出一张纸，随便写了几组数字，然后递给简雍，询问道，“这里有两种数字的对比，你觉得那种比较好？” “当然是这种……”简雍指了指阿拉伯数字。 “为什么？”刘韬有些不明白，指了指小写数字那边，“这边不是更习惯一些吗？” “若是经常书写或者计算的话，显然这边的更方便一些。”简雍毫不客气的回道，“再说，习惯了之后，一样可以很熟悉使用这些数字……话说，这些数字，是主公创造的？” “不，据说是身毒（印度）那边发明的，因为是阿拉伯地区的人推广出去的，所以被误以为是阿拉伯人发明，于是称之为阿拉伯数字。”刘韬解释道。 “如果是日常书写的话，用传统的数字法问题不大，但实际工作中，这样更方便一些。当然，这是属下的意思，不代表其他人的想法。”简雍回道。 的确有这个说法，就是早期因为篆书书写太麻烦，所以地方小吏为了方便记录，所以发明了隶书，主要还是为了方便工作，快速抄录什么的。 隶书在汉代取代篆书，很大程度也就是它的‘便利性’。刘韬不由得思考，最终阿拉伯数字，取代传统小写数字，成为主流使用，或许与推广有关，但便利性也毋庸置疑。 “这样的话，那推广的数字，又要多一种了啊……”刘韬感慨道，随即把大写数字给写了一遍，继续问道，“这是我打算推广的大写数字，你觉得如何？” “书写麻烦了点，但的确可以避免不少账目上的问题。”简雍看了看，然后称赞道。 纸张的推广，带来的变化是覆盖了很多领域的，这也是刘韬在洛阳，第一个想到赚钱的手段，就是造纸的主要原因。 北方这里要造纸，成本可能偏大，所以想要在中原，有条件甚至是在江南那边造纸。洛阳一个还不保险。毕竟按照历史，洛阳还要被董卓放火烧一次。 于是前段时间，和麾下的文士合计过，在颍川那边，大家一起入股，顺便刘韬把董事会和董事长的概念拿出来，在颍川那边组建联合造纸作坊，规模肯定比洛阳的大。 通过这个手段，姑且算是把颍川的各家族，初步绑在他的战车上。 有了纸张，就意味着可以印刷；大量的书本，意味着可以有蒙学，可以有夜校；大量的读书人，意味着科举制度的提前出现。 换个领域，纸张也意味着表格制度，比起那些，类似流水账一样文字账簿，表格账簿显得更加方便，这是木椟和竹简很难进行的东西。 同样也意味着，官府对纸张的依赖性会进一步提升。为了以防万一，更早之前，他更是把技术送去给张燕，看看他能不能在太行山把造纸作坊弄出来。 “那好……”刘韬见简雍赞同这两种数字，于是另外拿了一张纸，把表格给列出来，然后告诉他用法。后者也算是一年履历的老主簿，对这种方法几乎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两种数字，表格的教学，和徭役同步进行，可以做到不？”刘韬进一步询问。 “当然没问题！”简雍点头，“毕竟今年，主要还是以郡中，派遣官吏到下面监督，来保证一切的顺利，地方官府主要还是监督和组织，账务的问题，也没有完全参与，哪怕按照原本的方法进行，问题也不大，大不了入冬后，重新改成表格的模式复核。” “估计到时候会出现一大堆问题。”刘韬调侃道。 “但总要相信一下，我们派下去的人。”简雍提醒道，“我们也没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而且第一次搞，很多东西大家都不习惯，所以下黑手的可能性很低，同时方法也没多少，贪墨的部分非常有限。查出问题，警告一次，这样以后工作会更顺利。” 毕竟程度小，简单的小惩戒，可以让官吏下一次别动那么多的小心思。至少可以保证绝大部分官吏的廉洁，少数出问题的，可以直接拿下处理。 若明年再正式推广再搞，那么到时候数字巨大，那么警告显然已经不妥，这就要杀鸡儆猴，而且效果估计也会差许多。 “只是……”说到这里，简雍少不得又要感慨一下，“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又要不够用了。武将明显太多，但文官却一直不够用。” “这个问题又不是你在头痛……”刘韬直接抱怨起来，“这不夜校和启蒙班同步进行，各种书籍不断完善，可云中原本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普通百姓里面，有多少个读书人？” 最多是大户人家里面，可能还有一些，只是他们代表的，更多是家族的利益。 颍川那边来了一批，不过分散下去，那么人手显然就有些不够。尤其后续要把云中郡各县都恢复起来的话，那么需要的官吏更多。 “主公既然了解未来，为什么不考虑，征辟一些人才过来？”简雍当即提议道。 第280章 事情一大堆 对啊，既然那么了解未来，为什么不多征辟一些人过来？ “…………宪和，我并没有知道那么多的人才。另外能征辟的，已经委托甄氏去征辟，能不能找到人，对方愿不愿意接受征辟，这都两说。”刘韬感慨。 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现阶段，我们需要的不是高端的人才，就算来几个丞相级别的人才，也只能作为人才储备。我们需要的是中低层的官吏，这才是最迫切的。” 能招募，简雍真以为他没有努力？就说这田丰和沮授，比如高览和张郃，比如潘凤和武安国……往南的，什么孙乾和糜竺，顾雍张昭和张纮，甚至鲁肃和周瑜，都派人征辟过。 现阶段，要么没有反应，要么就没有接受征辟。还有些……年纪太小，家里人还以为他别有用心。 比如说鲁肃，今年虚岁十四，比张辽还小三岁；顾雍还好，十八岁，可人家是吴郡四大望族之一，根本不想来云中受苦。 孙乾已经被郑玄推荐到州里，已经担任州吏，所以不想来云中。糜竺是徐州大商人，虽然也想当官，但家中还剩下一个弟弟，不是当家的料，担心来了之后，家被他给败光。 张昭张纮各自家里表示，家主已经去了扬州，去向不明……嗯，确认过了，两人的确不是兄弟或族兄弟，不过祖上的确沾了那么点亲戚关系。 田丰目前在朝中为官，所以不应辟；沮授是县令，自然也不应辟。高览哪里人都不知道，自然征辟不到；张郃在冀州担任军司马，已经出仕自然也不应辟。 被这样一次次打击过来，刘韬对征辟历史名人这事情，也开始没那么热衷了。 “解决的办法倒有，就是不知道主公敢不敢。”简雍想了想说道。 “听都没听，我怎么知道自己敢不敢？”刘韬白了对方一眼。 “各县虽然有些小，但县里的事情肯定也不少，毕竟也会有很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县吏忙不过来，会找人帮忙……”简雍缓缓说道。 说到底，就是让各县县吏，推荐他们的帮手，来扩充郡吏的数量。只要适当把一些县吏提拔成郡吏，那么问题应该不大。 缺点也很明显，云中一系会进一步壮大，有可能会排挤颍川系，也有可能会串联起来，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上下串联的话，那么想要查出问题，可不容易。 “这个简单！”刘韬闻言随口回道，还想说是什么那么严肃，“各县推荐的县吏交叉上任，同时想办法让各县形成一种竞争的环境……比如说，表现出色的郡吏和县吏，有可能会提拔为正式的官员，我甚至亲自为他们举孝廉。” “主公的确厉害，属下佩服。”简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附和道。 政令陆续在郡守府衙这边发布出去，自然也让各县沸腾起来。可想而知，各县吏的家门，估计要被亲朋好友给踏破。 这些刘韬不关心，他现在不得不安排荀悦，把大写数字和阿拉伯数字，甚至财务表格都学一学，然后教授给即将下派的那些小吏。 “对了，这些东西，可以顺便传授给颍川联合作坊那边，这样以后查账也会方便许多。”在离开之前，刘韬少不得叮嘱了一声。 毕竟他这边，也只能派个人过去监督，然后把账簿什么的，抄一份给他送过来审核。按说这玩意也没办法动用郡里的人手，只能由家里专门的管事负责计算。 好在甄姜在家里也闲，这种事情，刘韬都交给了她负责。她也很喜欢这样，作为妻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都是分内的事情。 “能传？”荀悦有些诧异，毕竟这年头也有说法，那就是法不轻传。 老师传授下来的，那部分除非允许，否则不能随便传授给别人。只有自己学会，掌握了，形成自己的流派，才能把自己掌握的部分传授下去。 否则一个老师传授一百个弟子，一百个弟子传授一千个徒孙，如此下去，满天下都是读书人了，怎么可能才那么点？学不起是一回事，没办法教也是一回事！ 更别说读书人多了，这出仕就变得更难，各个读书人也在刻意限制读书人的数量。 “我可不是老一派的读书人……”刘韬感慨，明明已经意识到他的打算，结果或许出于以前的习惯，荀悦还是会按照以前的观念来看待事物，“我不介意更多人学会这些！” “这是荀某语误，还请主公不要见怪。”荀悦一愣，随即才想起这个，连忙道歉。 “郡里的士人，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到时候就会陆续开始启动考核录取制度。不过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免费升迁。”刘韬想了想，上前低声说道。 “谢主公！”荀悦闻言，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才学肯定是有，但考试什么的，明明准备充分，才学也不差，但总会有些不自信。又或者，他就是这种类型的。 “秋收之后，感觉事情一堆……”送走了荀悦后，刘韬不免感慨，一方面要考虑明年要怎么安排，毕竟要结合历史的进程进行。一方面之前铺开的局势太多，以至于多少有种首尾不能兼顾的感觉。 有时候觉得，自己也不是超级计算机，哪能面面俱到，他能够铺开那么大的局面，还能勉强兼顾到，只能说不仅自己的智力有所提升，还多亏了那么多的人才与他共同处理。 换了一些水平不怎么样的，那么说不定就真的会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 本来说，砍掉一些东西，很多东西会变得方便许多。比如干脆不去凉州平叛，让张纯和南匈奴闹腾起来多好，刘韬甚至觉得，或许只有等匈奴乱起来，才有可能导致张懿被杀。 问题是经验太香不想放弃，同时有机会能收编马腾的话，再不然弄到一批战马也好。毕竟战马这个问题，总不能一直依靠张氏来获得吧？ “如果累，就别那么拼了……”甄姜在软榻上，纤纤小手在他身上推拿，心疼地说道。 推拿的手法，是从任红昌那边学的。只是她年纪还小，这手法用在刘韬身上实在没什么效果，问题他也不好明说，毕竟这是一种亲昵的举动。 “也就这两三年，之后就闲下来了。刚好我们的婚约也到了，正好把婚事给办了。”刘韬笑道。他感觉到这一刻，身后的佳人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卖力起来。 关键还是，得想办法在哪里，弄点经验才行了……这是刘韬睡下前，最后的念头。 第281章 鲜卑敌踪 经验从哪里弄，反正首先要是敌对，至少不能是己方。带不带敌意不重要，重要是立场，毕竟玩个游戏看到中立怪的时候，玩家本来也可以不去招惹它们。 总不能说，中立怪都没有敌意，所以就算打赢也不给经验？ “要不要去雁门郡，欺负欺负那边的边军？”刘韬在衙门的时候，突然说了句。 “欺负？”旁边经过的荀彧一愣：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论？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过去会会对方，顺便切磋一番。”刘韬连忙改口，越打越强这个概念，也只有兄弟才能告诉，“看得出来，雁门郡的边军，似乎不把我放在眼里。” 毕竟反过来，只要不让他打仗，那么就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变强。利用这点，活抓他，然后让他成为一个悲催的工具人，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荀彧有些懵，有那个必要的吗？问题刘韬都说了，自己也听到了，感觉不回复点什么，有些说不过去。 想了想，回道：“今年郡中各种事务不断铺开，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至于雁门郡的问题，可以留着明年，再找机会过去。” “所以才为这个问题头痛。”刘韬随口回了句，“说到底，我们这边士卒的战力还有待提高，光基础训练提升不大。” “原来如此。”荀彧点头，如果是为了士卒的战力问题而担心的话，那么还说得过去，“只是主公不是已经上奏，希望能够去凉州平叛了么？这个时候随便离开，不太合适吧？” “那个没有半年的时间，估计也不会有正式的回复。最后到底给不给我们去，都还两说的，所以做好第二手准备好些。”刘韬回道。 “那就换个方向打，怎么样？”这个时候，张飞急急忙忙过来，“兄长，汉升派人送来紧急军情！” 张飞把军报递了过来，刘韬当即打开查看，不多时眉头皱了起来。最后把军报放下，当即下令：“把大家都召集过来，越快越好！” 两刻钟之后，镇北将军麾下的武将和文官，甚至郡衙的官吏，都聚集了起来。没办法，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云中郡，需要军政的同时配合。 “北舆县那边传来军报，最近两天，有鲜卑的骑兵，在阴山外围徘徊，好几次甚至到达北舆县附近。”刘韬看向众人，“北舆都尉黄忠，担心鲜卑南下，提前派人过来告知。” 刘韬说完，整个大厅这边自然有些嘈杂，鲜卑人南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前面两个多月，云中县一切太平，甚至日子慢慢变得越来越好，大家都逐渐忘记还有这茬子。结果当听到鲜卑人可能要南下，哪怕是‘可能’依然让不少人有些畏惧。 “吵什么？”吕布看不下去，直接大吼一声，“阴山就横在那里，鲜卑就算南下，主要也是走雁门和五原，这样他们才能一次几千上万人的南下。就云中那点山路，他们能凑一两千人南下就不错，少了不起作用，多了回去都成问题。” 山路就那么宽，一旦被追击很容易会造成大规模伤亡，也有可能他们根本没考虑战败。 “最理想的南下通道，自然是走定襄县那边过来，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三四千的骑兵一起南下。若是走北舆，那估计有一两千就不错。”看了看众人，吕布补充道。 “如果是一两千人的话，那甚至都不需要步度根本部南下。”荀彧说道，“只需要他部下某个首领，就能凑齐一两千人的部众。” “那么有没有可能，对方本身没打算南下，只是另有目的，所以在阴山山脉里面活跃。”郭嘉立刻提出一个可能性。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然后看向刘韬，后者刚刚开始就在闭着眼睛。 好一会，刘韬才睁开眼睛，然后缓缓说道：“是的，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应该不是北舆县，甚至不是云中郡。”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刚刚开了天眼，看了看阴山山脉，有鲜卑的士卒，正在对里面分散的小型部落进行围剿。” 这意味着一开始他的猜测是对的，这些部众不是步度根的前哨站，而是原本步度根的对立势力，只是落败之后，遁入阴山之中苟延残喘。 真要算，其实云中郡这边，不少归化胡人，其实也都是以前步度根的敌对势力的部民。为了避免被步度根抓住，然后成为奴隶，所以不得不逃到汉地这边寻求庇护。 然后有一部分，大概也觉得鲜卑和大汉是世仇，过去那边不靠谱，索性在阴山山脉落脚。 “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他们打完了，自然会北上，我们没必要干预。”阴瑜这个时候直接表态，周围几个官吏也在点头附和，显然都是这个意思。 很神奇的是，包括吕布在内，所以边军将领，都没有附和。 “吕将军，你怎么看？”刘韬看向吕布，他想听听，这个边军将领是什么看法。 “末将以为，他们或许一开始是为了那些劫掠那些部民，作为奴隶补充人口。”吕布闻言回道，“不过劫掠的过程中，可能意识到现在是秋收，有可能会想着南下劫掠一番。” “的确，若非有这个想法，他们设置不会走出阴山，更不会频繁派人去北舆查探。”旁边的成廉附和，边军出身的几个军官，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那边的情况，我会稍微关注一下……”刘韬看向众人，“立刻通告各县，进入战备状态。我们非常幸运，南下的胡人只有两千上下，我们这边骑兵就有三千！” 同时北舆那一带，完全是军事要塞，同时作物也已经收获完毕。一般来说没那么快，不过谁让黄忠发动了北舆的守军帮忙抢收，所以早早就已经收获完毕。 也就是说，鲜卑是否还会南下，这个并不保证。或许他们发现，北舆已经没有粮食可以抢掠，又不想绕开北舆南下劫掠，直接返回也有可能。 不过只要有这个可能，那么就要做出反应，而不是非要挨打了，才想着怎么反击。 其实有条件的话，刘韬也不介意，直接杀入草原里面来一个主动出击。只是妄开战端这玩意，他承受不起，至少目前还没办法。 “只是我们若把这两千胡人击败，步度根，是否会全面南下？”辛毗提出疑问。 “我们大汉欢迎客人，但不欢迎财狼。客人远道而来，自然有好酒好肉款待……”刘韬看向众人，“若是财狼过来，等待他们的，只有弓弩和刀剑！他们敢把爪子伸向本太守的地盘，就给他丫剁了！” 第282章 社区送温暖 鲜卑南下！都不需要怎么刻意宣传，稍微在各县说一声，然后各县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各乡百姓立刻带着把财物粮食放入特别的地洞里面隐匿起来，然后带着三个月左右的口粮，躲入到县城里面。各大家族关闭坞堡，然后依托坞堡进行防御。县城内部开始进行守城准备，礌石什么的开始准备。这熟练程度，甚至比刘韬安排的还要完善…… “反击做得不够，防御看来已经是彻底熟练了。”刘韬知道后不免吐槽道。 “某种程度来说……”卢琰稍微感慨了句，“这就是我们来之前，这边百姓过的日子。” 被入侵和被劫掠成为一种常态，如何防御成为一种本能反应，刘韬觉得这个时候朝廷需要反省，为什么会让这里的百姓，那么的缺乏安全感。 问题是想要解决也麻烦，首先朝廷的敌人，也就是这些鲜卑人，他们可以遁入山林之中，依托山林进行防御，可以利用骑兵进行袭扰。他们的箭法同样不错，对射很吃亏。 他们可以通过山林，翻越阴山山脉南下袭扰，可朝廷总不能围绕着这条山脉，重新修造一条长城。或许朝廷本身，就把这片长城以外的区域，作为两族交战的缓冲之地。 也派人来这里驻守，也会有人在这里生活。相对的，若是打仗，这里将成为最早的交战地点。这里不管打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到长城以内的百姓。 换言之，朝廷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里变得多么繁华，就如同东汉时期，这里甚至已经不再设置太守，仅仅设置都尉。 对，刘韬记得这边有太守，还是西汉时期的事情。然而云中郡却不是匈奴或者鲜卑原本的地盘，真要追溯的话，应该是赵武灵王设置的。 也就是说，在春秋战国时期，这里原本已经是华夏的固有国土。 五千士卒已经靠近北舆那边，定襄方向，刘韬已经命关羽针对周围加强巡逻。目前的结果来看，似乎没有发现走定襄过来的鲜卑部队。 “主公，敢问目前那些鲜卑人，都怎么样了？”吕布上前询问。五天前第一次知道，刘韬居然能开天眼看到远处的情况，而且天眼的范围有方圆十里。 若是以前打仗也有那么方便就好，可以提前预警，甚至提前伏击什么的。 有时候觉得，刘韬应该当五原郡太守，毕竟那边他的天眼更有用武之地。伏击胡人个四五次，那么他们也就不敢随便过来了。 “他们这两天都在山林里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南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要么他们会在这十几天南下，要么就会在十几天后北归。”刘韬回道。 这段时间都还在秋收的时节，真要算，本来还有一些县的百姓，收获之后，谷子都还在晾晒，没有能完全入库。这个时候南下劫掠，自然可以收获不少的粮食。 十几天后，粮食入库，甚至隐藏起来，那么就要攻城才有可能获得，只是如此性价比又太低，显然是亏本买卖，自然是不会做的。 “完全没有要南下的意思？不不，他们没有要移动的意思？”吕布有些急切的问道。 “的确是这样，不过你也知道，我必须要专心想要查看那边，然后我才能看到那边的情况。比如说我睡着了，或者我注意力不在那边，那么我自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刘韬不得不解释一下。 若是这些胡人，半夜偷偷移动，或者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移动，那么他也不可能注意到。 “这个没什么，他们深夜的时候也不会随便移动。毕竟山林里面，深夜的时候是猛兽活跃的时候。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胡人大多在深夜也能看清一切。”吕布提醒。 这是因为胡人那边，也会吃内脏和牲畜的血什么的，或许的补充了维生素a的关系，所以没有夜盲症的问题。反正饮食单一的归化胡人，反而有可能会出现夜盲症。 按照吕布的说法，早期甚至胡人以为，这是他们背叛了鲜卑，神祇对自己的惩罚。没办法，这年头什么诡异的事情，都能和神鬼扯上关系…… “这个习惯不错！”刘韬闻言称赞道，“既然他们晚上不会随便移动，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过去，给他们送送温暖？吕将军，你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我不知道您所谓的‘送温暖’是什么意思，但末将的确有夜袭的想法。”吕布点头，他觉得刘韬那个意思，和自己的应该是一样的。 “我当然是那个意思，我向来都很有慈爱的。”刘韬点头，“眼看他们背井离乡，深陷山林之中，孤苦无依，还要面对各种猛兽，肯定于心不忍……” “于是主动邀请他们过来做个客，这个也是应该的？”郭嘉笑了笑，他已经开始感受到，刘韬话语之中的恶趣味。 “那是一定的，我们既然看到这些可怜的鲜卑人，在那边受苦，那当然应该好好招待他们一番。若是他们连去处都没有的话，是不是应该他们提供一个住处，甚至一份工作？”刘韬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等煌煌大汉，怎么能做出妄开战端的行为呢？” “那么说的话……”卢琰也反应过来了，“最近各县修桥铺路，扩宽灌溉渠，也的确需要不少的工人。” “这些读书人，都是那么阴险的吗？”文丑低声问了问身边的成廉。 “据我所知……好像是这样。”成廉木然点了点头，毕竟他见过的读书人，真要算，也就是刘韬这几个。印象来说，的确是这个感觉。 “打就打，干嘛非要找那么多理由？”吕布有些想不明白。 “这是立场问题！”刘韬回答道。“我们不能主动挑起战端，就算非要打仗，也必须是他们那边的问题，而不是我们的问题。否则的话，就算打赢，朝廷里面那些家伙，也会把轻开战端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当然不能给他们，抨击我们的借口！” 说到底，就是连给朝廷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开嘴炮诬陷自己的机会都不给，这才叫做睿智。秩序到底没有崩塌，很多东西难免需要照顾一些。 “所以说！”刘韬总结道，“我要给朝廷写一封奏折，表明此时，然后你们做好准备，今晚或者明晚给他们送送温暖，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词，就说是查户口的也行。” “为什么觉得主公对些很熟练的样子？”郭嘉询问道。 的确……其他众人，也是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第283章 毫无悬念的夜袭 夤夜，整个阴山山脉里面静悄悄的，到处都是虫鸣声，时不时一声狼啸，从远处传来。 驻扎了两千多人的鲜卑部落外围，两道身影在悄悄靠近。来到营地外围，一双在黑夜之中发出绿光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突然弯弓搭箭，朝着不远处射去。 一个巡逻的鲜卑人被射杀，旁边的伙伴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支，第三支箭矢已经陆续射了过来，将其射杀。 “推进！”眼看身影继续向前推进，刘韬也下达命令。 大部队开始慢慢向前推进，扣除正面五百骑兵，这次他带了三千步卒过来。也没有担心鲜卑骑兵的意思，毕竟士卒们都附加了天国护甲，再说他也没打算让鲜卑人有机会上马。 “太守，没想到您身边，还有这样的人物……”吕布看了看远处一晃即逝的身影，双眼也是闪闪发亮——这绝对是个宝贝！ 箭法厉害也就算了，关键在黑夜里面，也能和白天一样活动自如。换了他，就算能习惯黑夜，但要和白天一样活动自若，可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那些隐藏在黑夜里面的敌人，一个不小心就能看漏了。 “王牌，平时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炫耀？”刘韬随口回了句，话虽如此，杨射低调的性格也是个问题，更多时候，他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很普通的存在。 真的因此小看他的话，他露出獠牙的时候，能把对方的咽喉给咬断。 话锋一转，感慨道“不过真要说箭法，曹队率也挺不错的，已经能跟上杨射了！” 此刻跟在杨射身后的，其实还有一人，那就是曹性。 他的动态视觉不错，而且箭法也一流，擅长射击活动的目标，在黑夜之中，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观察物体的移动，来确定目标的所在。 杨射射击，他通过感应其他鲜卑守军的活动，来补箭。第二个就是他射杀的，然后第三个是被杨射补箭射杀的。 两人一前一后推进，然后更多的鲜卑哨兵被射杀。于是营地里面的鲜卑人，就成了瞎子，聋子。根本没有想到，一支汉军，正在迅速靠近。 “冲锋！”距离敌军营地只有一里上下，远远已经可以看到营地外围篝火的火光，刘韬一声令下，大部队开始冲锋。 骑兵迅速开始跑动起来，他们负责第一轮冲锋，面对一群连栅栏都没有，而且还没有上马的鲜卑兵，他们根本不必担心什么。 “冲锋！”张飞带着骑兵发动冲锋。 本来应该是吕布亲自带领，但在带领骑兵方面，吕布比不过张飞，毕竟他以前带领的是步卒。或许在未来的几年，他会成为一个骑兵将领，但现阶段要让懂行的人上。 “冲锋！”吕布当然也不愿意，让张飞一个人把风头都给抢走，于是他高呼一声，步卒这边也开始发动冲锋。 睡意朦胧的鲜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骑兵已经冲入他们的营地，撕开一道口子。 “嘿，就这样可不过瘾啊！”张飞大骂了一声，没办法，不知能指望骑兵能在丛林里面怎么穿插，这一次冲锋，可能是唯一一次。 感觉并没有能收获多少战果，张飞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虽然不爽吕布，但目前那边只能交给他们了。 “想办法穿插一下，适当分散，打仗没什么的份，但后面追击别错过！”张飞还是有些不爽，连忙下达命令。哪怕追逐一下那些四散的马匹，也比什么不做好！ 此刻鲜卑人的营地，已经是完全乱成一团。毕竟还没有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骑兵直接冲入营地之中，然后把这里搞得一塌糊涂。 天塌了？地陷了？汉人居然主动打上门来了？那值守的那些，都干什么吃去了？！ 魂都还没回，下意识想要身手去拿武器的时候，步卒已经杀了进来。这个时候整个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千士卒，就这样给刘韬麾下的三千步卒给包圆了。 想着反击，结果却发现，自己一刀劈向最近的汉军士卒，结果没砍中也就算了，砍到了对方还和没事人一样，这就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这一切是不是梦…… 居然真的有鲜卑人，就这样向后一倒，然后尝试继续睡觉。或许他们认为，这一切真的是梦，睡醒了，梦就醒了，什么都恢复正常了……对，这绝对是梦，一场噩梦！ “这些鲜卑人是不是疯了？”正在打仗的郝萌少不得吐槽了句。 “管它的，反正早点结束战争也挺好的。”旁边的宋宪感慨道，“这绝对是我经历过的，最快结束的战争！” 先是干掉岗哨，然后是骑兵冲锋，最后是包围。整个过程一刻钟时间，局势已经完全倾向于刘韬这边。敌军的进攻对自己完全没有效果，士卒们的攻击更加大胆，这也是重点。 回过神来，两千敌军，干掉了一千上下，然后俘虏了一千，另外在营地里面，找到了一两百没有高出车辙的孩子，还有两百多个年轻的妇女。 这是这些鲜卑人，这段时间在阴山山脉的俘虏，年轻的男子和高过车辙的孩子，都已经被他们杀掉。这也间接表明，这山脉里面生活的鲜卑部落，的确是步度根的死对头。 “也就是说，原本这些部落，将是抵抗步度根的最前线，在没有消灭他们之前，步度根甚至没办法全力南下，最多偶尔经过定襄县，过来袭扰一番……现在不同了！”刘韬感慨，难怪历史上，明年十二月，鲜卑会开始南下。 今年干掉了最后的阻碍，明年开始全面南下，也有可能是天气的问题，毕竟十二月才过来，只能认为那边的气候或者水草是不是出了问题，导致粮食下降，不得不南下打草谷。 “这些妇女和孩子怎么办？”吕布上前询问，按照他的意思，估计是要全处决的。 “问问她们，愿意过来汉地生活的，分散到各县生活。不愿意的，让她们自谋出路。孩子这边，就带回云中县，我另外为他们设置孤儿院。”刘韬回道。 孤儿院是个不错的投资，运气好可以收获一批死忠。老人院就是社会福利的问题，除非官府有钱，可以照顾到，否则他不太希望开，毕竟会让百姓习惯把老人送去老人院。 “至于那些俘虏……”刘韬想了想，“我说过的，会给他们找一份好的工作。” 第284章 郭嘉谏刘韬谋皇子 第二天清晨，大军凯旋而归，主要还是给北舆县，那些还在这里居住的归化胡人，带来了很大的信心。也主动出面，接收了那些失去家人的鲜卑女性们。 能南下的，大多都是青壮，大多也是男多女少，本身不少都是光棍，而且大家都是鲜卑人，所以在刘韬离开北舆县前，已经有二十几对配对成功的。 还有一些年纪太小，或者本身不想那么快嫁人的，刘韬表示不许任何人插手她们的婚姻。这点，得到这些女子的感激，毕竟作为战利品的她们，按说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还以为，你会要几个回去？”返回的路上，刘韬看向吕布。 他曾经许诺，队率以上的，可以选一个鲜卑女回去。当婢女还是当侍妾，或者妻子都无所谓，毕竟这些女子，都属于‘战争红利’的一部分。 “家中已经有妻子。”吕布摇了摇头，“再说，也看不太惯那些鲜卑女。” “边郡这边，对鲜卑其实都不是很有好感。”魏续上前解释，“除非真的没得选，否则我们不会选择鲜卑女。” 互相打了那么多年，双方死了那么多人的，能有好感才怪了。 之前的云中都尉，借汉律一直没有给这些归化胡人汉籍，甚至步度根南下劫持年轻归化胡人，未必没有其放任的结果。 “按照属下了解，太守不应该是公羊儒么？”吕布也趁机询问了一下，“公羊儒，不是提倡九世之仇，尤可报的吗？” “为何我会接纳那些归化胡人，甚至会给他们汉籍？”刘韬反问。 “属下的确是这个意思。”吕布也是大胆承认了。 “按照原本云中都尉，甚至你们的做法，你们在身体上，试图消灭鲜卑来完成大复仇。但是问题上，你没有发现，鲜卑该来还是会来，而且只会越来越凶残？”刘韬反问。 “这个……”吕布也没办法反驳这个观点，因为的确如此。打的程度越深，大家的仇恨也就越深，最后根本成了不死不休的死仇，而且感觉没完没了的。 “我提倡的是，在精神上消灭他们。”刘韬笑道，“现在我麾下，已经多出了一群汉人，而鲜卑那边，少了一群族人。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过去，或许草原上，已经没有鲜卑这个民族了……” “但是……他们还是鲜卑人，对吧？外表上，和我们汉人也不同……”吕布尝试反驳。 “奉先，那么你告诉我……”刘韬反问，“民族是什么？血统，外表，还是习俗？” “我………属下还回答不上，请给属下一段时间，思考一下。”吕布好几次尝试回答，最后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隐瞒周围的人，显然听到这个论点之后，很多人都在沉思。也有些想明白的，比如郭嘉这样。 也有可能答案如何都无所谓，关键是刘韬认为是什么答案，那么他们就认同什么答案。 回到云中之后，刘韬当即下令在云中找一间大宅子，并宣布成立云中县孤儿院。 俘虏的那不到两百鲜卑孩童，扣除一部分被母亲，或者姐姐带走之外，还有上百人，被他带了回来，安置到孤儿院里面，由官府出钱养育这些孩童。 到底还小，过两年，差不多就能开始启蒙，到时候从小，他们就要接受汉人的教育，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接受教育。 刘韬甚至不管他们有没有名字，都按照刘、卢、关和张四个姓氏，给他们取名。三个义弟，也同意了这个决定。真要算，各大家族，其实也有豢养孤儿的习惯。 只是大多作为家丁，从小培养的孤儿，比后天买回来的家丁，忠诚度更高一些。 “没想到，主公真的开了一家孤儿院。”郭嘉看着眼前这座开始建设的孤儿院，看向身边的刘韬感慨道。 “长期来说，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仅仅是这些鲜卑孤儿，阵亡的将士，其妻儿也会收进来，官府会负责孩童直至及冠为止的生活开销。”刘韬随口说道。 “只是这样，很容易成为下一任太守的政绩。”郭嘉调侃道。 “那就要想办法，让下一任太守没办法上任……”刘韬随口说道，“朝里的那些大人物，还真坐得住啊……” “估计已经坐不住了，只是陛下突然暴毙，到底还是有些问题。”郭嘉回到，“自从质帝被梁冀毒杀，这种手段传出去，梁冀固然声名败坏，也给后面之人一个警告。” 用这个手段，估计也会和梁冀一样，名声都毁掉。如果刘宏突然暴毙的话，很多人或许会想到是谁下毒害了他，然后谁上位，甚至谁成为梁冀一样的权臣，估计都会被天下士人非议。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用，这才是京城士人最郁闷的地方。 没办法下毒，那只能换个方法，比如女色方面。桓帝就是这样挂掉的，死的时候三十六岁，比起八岁就挂掉的汉质帝，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如今的陛下，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刘韬也觉得，就算别人不下黑手，他估计也就只能活个三十几岁，历史上也的确如此。 “只是陛下和先帝，到底还是有差距的。”刘韬回道。 “毕竟先帝没有留下子嗣，而今上，早期虽然几个皇子也早夭，但到底有两个皇子健康成长。若是两位皇子成年，陛下又能强硬一段时间给他们铺路的话……”郭嘉点头。 说到底，就是很有可能大汉中兴，最近几代的皇帝，似乎都没有能留下子嗣，大多都是在宗亲里面选拔出来，到了陛下这边，可能会打破这个情况。 某种意义上，最近刘宏更加强硬，很有可能就是给两个皇子铺路。 “所以就算陛下出了什么问题，两个皇子也会成为继承人。长子刘辩，都已经十岁（虚岁）了呢……”刘韬感慨，当初刘宏继位，也才十二三岁的年龄。 按照历史，189年刘宏去世，刘辩14岁（虚岁）继位。虽说有传闻，刘宏其实是传位给刘协，只是十常侍改了诏书……问题这玩意，本身也没什么证据，也不需要证据。 “所以两位皇子，怕是主公大业的最大阻碍，还请主公早做决断。”郭嘉低声说道。 “…………”刘韬此刻的感觉：你确定是郭嘉，不是贾诩？！ 第285章 大师级光系魔法 “………………”刘韬就这样看着郭嘉，他很想看看，眼前这个郭嘉，是不是贾诩易容改装过来的。眼前没发现，郭嘉居然也有当毒士的潜质。 “属下，可是说错了什么？”郭嘉被看得有些发慌，于是反问了句。 “你没说错，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考虑……”刘韬回了句，毕竟直接称王称帝多方便，自己就是汉室宗亲也没那么多顾忌，干嘛还要留两个皇子？ 只是要下手的话，那么时机无非两个，要么就是董卓入京那段时间，提前点过去，然后在北邙山下手；要么等董卓被杀之后，贾诩送走刘协，这个时候在半路上杀出去。 最稳妥的，就是这两个时机，其他时候，尤其刘协落入曹操手中，那就麻烦了。 当然，不管也没什么，毕竟曹操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也可以听调不听宣。被指为逆贼也没什么，毕竟就算不这样，难道袁绍就不打自己了？ 不把并州打下来，他怎么放心南下？所以杀不杀皇子，对大势来说没变……就是称王称帝的话，制度什么的都可以随便改，皇帝都当了，那就是那么任性。 最符合他性格的，当然就是杀了两个皇子，都不需要郭嘉提议，他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这样的话，在郭嘉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诧异就是了。 “时机未到，懂不？这番话，你知我知即可！”刘韬低声说道。 “属下明白！”郭嘉连忙点头，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出去，尤其是给荀彧知道，这计划是他提议的，那么估计要和他绝交。 “说起来……贾诩那边也是一直没有反应。”回去的路上，刘韬才想起来，自己其实也是征辟过贾诩的，只是后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感觉就好像舔狗向女神发了一个‘在吗’，后者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算了，那个老阴B，除非他自愿，或者走投无路，否则的话不指望他能对自己真心实意。说真的，刘韬甚至不保证，他对曹操就能是真心实意。 索性把这些糟心的事情，都在脑子里甩掉，他更关心的，当然还是经验值的问题。 两千多个鲜卑士卒，当然不可能每个只给他1点经验，那他绝对要投诉……哪怕他不知道在哪里投诉这玩意，他想投诉已经很久了。 最后每个5点，或许是和当时的状态有关，一群鲜卑人打着打着还能跳回去睡一觉，搞得和他们打的士卒，当时都有些懵。就这程度，5点还是可以接受的。 两千人，严格来说是两千多一些，多个百来个左右，最后给了他10675点经验值，自然是顺利提升了一个等级，到达17级。 最近觉得智力不太够用，其实说穿了，是他看到魔力那边居然是9点，有点强迫症。于是1个自由属性点，加到了魔力上面。 就那么提升1点，刘韬对智力的提升……自然就没什么感觉。只是数值放在那里，魔法效果的确是变得更强大了。 然后是自由技能点的问题，火系、元变和源力魔法虽然很诱人，但他还是选择光系。 把大师级光系魔法的区域点开，意识深处的魔法塔，第三层自然也随之开启。可惜的是，目前只能学习光系的大师级魔法。 新的魔法有两个，分别是‘惩罚之炎’和‘祈祷’。问题是，刘韬觉得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么大师级光系魔法，按说另外一个应该不是‘祈祷’，而是‘阳炎爆’，属于一种范围攻击的光系魔法。 这个‘祈祷’，应该是英雄无敌3的水系魔法，可提升部队的攻击和防御，似乎连速度也能得到提升。仔细查看后，发现这个魔法效果有所修改。 祈祷（大师级）：消耗30点魔法值，目标攻击和防御提升（4+1×M）点，速度提升40%。 不出所料的是，目前这个魔法还是单体效果，除非学会‘光明理解III’这个技能，才能变成范围施展效果。这意味着，那也得等到下一级，才能那么做。 另外一个魔法‘惩罚之炎’，应该算是‘天国护甲’的另外一个形态——反击能量盾！ 惩罚之炎（大师级）：消耗20点魔法值，目标单位受到伤害时，对攻击方队伍造成光属性伤害的反伤，造成（108+20×M）~（132+40×M）点伤害，此效果可持续3次。 按照这个伤害程度来计算……就算是吕布估计也能被玩死，以后没人敢和他打了。 但仔细想想，估计没有那么简单。和‘天国护甲’附加给每个士卒能量盾不同，这个魔法现阶段还是单体附加，就算群体附加，估计也只是把整支军队包裹进去，伤害应该不会出现叠加，或者每个士卒都有三次反伤的机会。 毕竟魔法效果已经解释很清楚，攻击方是按照‘队伍’来计算。 实际计算中，到底是按照反伤的伤害，先耗尽某个士卒的气血，然后多余的能量朝着旁边继续传播，直至把消耗一空为止；还是把伤害，分摊给每一个士卒来承受？ 如果是前者，那么按照50-100气血每人计算，那么三次反伤，怎么都能灭掉对方三十来个士卒。如果是后者，除非覆盖到每一个士卒，每个士卒都有三次反伤的机会，否则意义不大，毕竟一千人的队伍分摊下去，每人扣1的气血都不到，那没什么用啊！ 不过想想也挺好玩的，比如说华雄过来打颜良，结果双方拼了一招。颜良或许会受伤，但没关系，华雄麾下的十多个士卒突然就挂掉了。 三次之后，大不了再补一个惩戒之炎，魔法值足够的话，最后华雄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诶？老子麾下的兵呢？！” 再说，也没有不许叠加‘天国护甲’，一方面免伤，一方面自己麾下的士卒受伤，三次之后，估计敌军将领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然而，然而最让人不爽的是——目前这两个魔法，还是单体技能！最后的最后，考虑到一个惩戒之炎+天国护甲=50点魔法值消耗，还是觉得自己的魔法值，有些不够啊！ 他现在的魔法值，就算全部用在惩戒之炎上，不断反伤，估计也只能带走敌军某支部队的300个敌军……不过由于太过诡异，整支军队直接崩溃，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还是先办法升级才行！刘韬嘀咕道，尤其想看看，终极的是不是‘复活术’！ 第286章 张燕送来的礼物（上） “测试完毕……”校场上，刘韬看了看眼前的结果，宣布测试结束。 刚刚学会新的魔法，那当然需要稍微测试一下。主要还是比较好奇，这个惩戒之炎，到底是个什么效果。群体还不知道，但至少得知道单体效果不是？ 于是找来了二十多个鲜卑俘虏，其一个绑起来，另外二十个手持弓箭和武器。首先是用弓箭射击一次，然后是近战肉搏一次。 最初的测试，结果就是弓箭这样的飞行道具，不会触发反伤效果。后续近战攻击，当其中一个鲜卑俘虏，砍中目标的鲜卑俘虏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可以肯定的是，目标该受到的伤害，还是会承受到，并不会减少。但可以通过附加天国护甲，来抵消这部分的伤害。当然，由于测试目标，是鲜卑俘虏，就没有给他用。 然后是反伤情况，结果不太明显。随着为首的士卒，砍向目标，击中之后，这二十多人立刻被某种发光的火焰覆盖起来，回过神来二十多人全部死亡。 这个结果就复杂了，到底是一个个烧过去的，还是均摊到每个人身上的？刘韬最初是按照最低值选人的，22个鲜卑俘虏，按照388点计算，每人均摊也就18点不到的伤害。 按说，怎么都不可能全部烧死，毕竟就算已经成为俘虏，他们的气血也不可能那么低。 常年吃肉，还经常锻炼，怎么都有50-100点气血……最多送回来的路上，饿了几天，所以稍微虚弱一些，30点总该有吧？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伤害高于最低值，甚至有可能达到最高值。按照最高值计算，甚至可能是元变魔法的增幅什么的，分摊下来每人30点伤害还是有的。 问题刚好足够让22人全部死亡，反而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头痛啊……”刘韬有些尴尬，总不能再试验一次吧？比如说，这次选三十多个人来负责攻击什么的，总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 “其实没必要。”郭嘉上前，让开了一个身位，汇报道，“为了预防万一，其实鲜卑俘虏，一开始就多准备了几个。” 他的身后，还有四五个鲜卑俘虏，在那里瑟瑟发抖。前面二十多个部众，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当然是被吓坏了，还以为是汉人的妖术。 “只是，这样能算一支队伍里面的人吗？”刘韬还是有些怀疑。双方都分成两部分进行行动，被当做两支队伍也是有可能的。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张飞直接反驳，“在战场上，因为指挥的需要，变阵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需要部队分成两部分，甚至三四部分结阵来面对敌军，总不能每个方阵，就算是一支军队吧？” “那么说的话……的确是这样。”刘韬点头，按照这样的话。这个魔法的效果，果然是逐个接受伤害，直至彻底承受这反伤的伤害为止。 不是分摊的话，那以后笼罩到整支，甚至全军所有部队的时候，这反伤就显得有点少。但也不能算鸡肋，毕竟20点魔法值，能消灭30个精锐士卒，或75个普通士卒也挺赚的。 至少消耗10点的火矢，或者魔法箭，也未必能够一发就消灭十几个敌军士卒。人要知足，这个魔法很实用，那就可以了。 “奈何还无法覆盖所有人，没办法知道其具体效果，多少有些遗憾。”刘韬感慨。 “这有何难？既然庇护兄长的是战神，那么我们继续打仗便是！在这边郡，我们还会怕无仗可打？”张飞大笑。 “只是若有一天，主公得到了天下，总不能还要继续打下去吧？”郭嘉则是有些担心，自从知道刘韬的法术，是依靠打仗来变强之后。 刘韬大概知道郭嘉的顾虑，于是稍微解释一下“首先，这个天下很大，到处可以找到可以打的目标；其次，就算我不打，充其量也只是没办法继续变强，但不会退步。可若是某天我真的得到了天下，那么我还有必要变得更强吗？” 现在变强，只是为了以后夺天下更加方便。可若是已经夺得天下，那么变强与否，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毕竟马上可以打天下，却没有说马上可以治天下的。 到时候真的闲着没事做，呆在皇宫里面，给京城周围的农田增增产，大概就是魔法最后的用武之地了。 “主公英明！”刘韬那么解释，郭嘉也稍微安心许多……看来不是什么恶神。 测试也算是告一段落，牺牲了二十三个鲜卑俘虏，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比起连效果都拿捏不准，导致己军士卒出现伤亡来说，那就只能算是‘必须的牺牲’。 这有点类似‘电车难题’，刘韬没那么多心思玩哲学，他只是从自己的立场做选择。 刚回到衙门，就有亲卫前来通报，言有使者前来求见，自称太行山的故人派来的。刘韬闻言立刻会意，然后进入大厅，一个看来有三分匪气的男子已经在这里等待。 看到他们进来，男子起身行礼，自我介绍到“太行张雷公，拜见太守！” 雷公并非他的本命，只是落草为寇，担心波及族人，所以取了匪号。就说褚燕，匪号就是‘飞燕’。眼前这位，匪号为‘雷公’，原因就是他这嗓门够大！ 这一声吼的，当真是震耳欲聋，也不知道张飞和他比，谁的嗓门更大一些。 “他派你过来的？”刘韬上前询问，虽然‘下属的下属，不是我的下属’。但张燕既然是他的部将，那么见到雷公，自然要带着点上位者的威视。 主要是这群悍匪强势惯了，给他好脸色，说不定还以为你好欺负。 “将军命张某，给太守送来礼物。并且告知，这是第一批，以后会有更多。”雷公拿起一份礼单，递给了刘韬。 这显然是用纸张作为载体，用笔墨书写，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燕亲自书写，按说应该是。 刘韬没有接，反而是郭嘉上前接了过来，递给了他。这个时候，他才打开礼单，稍微瞄了一眼。不能看太久，有种审视的意思，这样太失礼。 不过以他的记忆力，一扫眼，差不多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五万流民，飞燕好大的手笔。”刘韬感慨，正说缺人口，直接就送来五万。不仅仅是人口，各种物资都有，以张燕的家底，的确可以算得上的‘厚礼’的程度了。 第287章 张燕送来的礼物（下） 五万人，云中郡在他上任前，明面的人口数量，甚至没有两万人，一万五千都悬。 “从今汉建立开始，太行山脉之中，就有不少隐户。二百多年下来，尤其经历太平教起事，并州、司州、冀州和幽州，都有不少人遁入太行山脉之中。”雷公回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具体人数将军还没有计算，但保守应该有过百万人。” “既然你称他为将军，莫非已经成功了？”刘韬更在意的是别的地方，太行山的人多，他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毕竟，张燕可是以太行山作为根据地，足足和朝廷，以及袁绍打了快二十年。从185年起兵并且割据太行山，到204年被曹操封为平北将军，才算告一段落。 “是的，按照太守建言，统合太行山大部分势力之后，上书向朝廷请降。”雷公点头，“朝廷已经任命首领为平难中郎将，统领太行山脉之事，有举孝廉的权力。” 真的有孝廉，估计也不会举吧？刘宏其实也会精打细算，让张燕帮他约束太行山的贼人，然后时不时给朝廷输送人才。 某种意义上来看，刘宏的确是缺人用，连贼人举荐的孝廉，都可以用。 平难中郎将，杂号中郎将，估计还比不上常设校尉更有实权。关键俸禄，估计朝廷肯定不会发的，当然张燕也不可能，把太行山的赋税上交给朝廷。 “这五万人及物资，不会只是为了答谢我吧？”刘韬反问。原本张燕愿意效忠，但是现在身份改变，是否还能坚守本心，很难说。 “并非如此，这只是第一批……后续，会根据云中郡的情况，陆续送过来。当然，如果太守觉得这边人口不足，也可以主动提出。”雷公连忙解释。 怕不是张燕养不活那么多人，还是说打算把云中郡搞成第二根据地吧？哪怕感觉自己或许想歪了，刘韬还是不免在心里吐槽道…… “他应该有别的话，让你带给我吧？”刘韬少不得追问了句。 “的确……将军还有别的话，要我带过来。”雷公闻言，倒是想去了什么，“将军表示，将全力支持太守。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看来是担心自己误会，所以在此表态。真心实意有几分难说，不过刘韬还是愿意相信张燕的忠义。张燕当时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称呼自己为主公的！ “说起来，之前送过去的东西，到他那里没？”刘韬少不得追问道。 “一个月前已经送到，将军如获珍宝，小心翼翼藏了起来，我们想看都看不到。另外，我们已经在太行山，寻觅几处合适的地方，打算开始造纸。”雷公连忙回道。 算算时间，应该是张燕收到了自己这边送过去的东西，然后才回礼的。真要算，或许直至送礼前，双方还有一定的怀疑。 刘韬送了什么？当然是这边已经校对刊印出来的书籍，几乎都送过去一份给他。然后就是造纸术，也直接给他送去一份。 或许是收到了这些的张燕，正式承认了刘韬的主公身份，才开始回礼并正式表态效忠。 前因后果大概算是明白了，刘韬心里也算稍微安心了许多。有张燕这个后手，他的棋路，瞬间就多了不少。 安排雷公休息了一下，看着郭嘉，还有后续过来的荀彧等人不解的表情。他轻咳一声，挥退外人，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 “主公居然和张燕对赌？”荀彧不敢置信，张燕若没记错，四个月前应该还叫褚燕，跟着张牛角造反，没想到居然更早以前，已经和刘韬认识。 “而且还是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获得了太行山巨匪的投效。”郭嘉真的有些佩服刘韬，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真的高明。 “代价当然有！”刘韬回道，“张燕若是故意泄露我当初的言论，就算陛下未必会相信，但也会对我生疑。对于皇帝来说，只要怀疑，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证据。” 刘韬冒着声名崩塌，甚至是被杀的风险和他对赌，代价明明比张燕高了好不？本身，就算不招揽张燕，对他未来的仕途，也没什么影响。 招揽张燕本身，还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的话，还会给有心人惦记上。 “然而对于兄长来说，这个赌约一开始就占据优势。”卢琰感慨，毕竟不是谁都能看到未来，关键这看到的未来，真的出现了。 早早就收到消息，张牛角的确是在瘿陶县那边中箭，褚燕接管了张牛角的部众，然后改名张燕，带着一干部众，又退回太行山脉。 走的是中山郡，这是张燕的家乡，更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行人有惊无险退入太行山，以至于卢植后续想要追击，都没办法。 五万流民，大部分都是太行山里面的隐民，在大汉没有户籍，当然他们大多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太行山脉。总体来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里面描写的世外桃源。 这次离开太行山，张燕似乎发动了很久，甚至强行迁徙了一些出来。五万人都是青壮为主，甚至不少是孩童。比起成年，孩童更需要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如此也看得出，张燕的眼光的确不错。否则，他也没办法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其他物资都是什么物资？”趁着雷公已经离开，刘韬开始查看礼单。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居然有些小激动的。 首先是粮食，足够五万人半年的粮食，张燕也担心刘韬这边粮食不够，所以支援了半年的用度；其次是金银珠宝，显然是缴获，这些只能找甄氏、张氏和苏氏帮忙处理。 武器甲胄不能指望，不过却送来了大量的木材，估计也是考虑要给这些百姓建房子，怕这边不够用，反正太行山百年以上的木材不少。 最后就是各种药材和毛皮，这可以说是太行山的特产。难得是送来了五六个医匠，不仅擅长采药，同时用药也娴熟，处理伤口什么的也有一手。 外科医生算不上，却也是这个时代非常宝贵的资源。想来，就算张燕麾下，也应该没有多少医匠才对。 “只是眼看都八月，就不能开春才送来吗？”刘韬笑骂道，五万人，安置就成了问题。 第288章 刘宏送来的麻烦 五万人，不管如何云中县估计也没办法完全消化。或者说完全由云中县来消化的话，显然有些不太合理。 其中两万，分别送去箕陵县和沙陵县，又各送给北舆和定襄县五千人，最后两万才留在云中县这边。就算要照顾，那当然还是优先照顾自己的实际控制区域。 其他那些，明面归属于自己，实际上听调不听宣的县，还需要慢慢解决。又或者，他有足够的官吏，可以针对几县，直接来一场大换血。 然而现在，定襄和北舆两县，都只是设置了一个县尉，一个主簿，以军管进行管理。 十天后，荀彧看着身边一大堆的文件，感慨道“事情又增加了……为什么主公总是喜欢把局摊得越来越大？” 感觉是东一下西一下，乱七八糟的，但仔细一看，完全可以看做是为了长期战争，以及政权的设立在做准备。 于是为了避免被看出来，少不得还需要进行一些扫尾工作，让一切更隐晦一些。问题是，继续摊开下去，估计迟早还是会有被人看穿的那一天，荀彧最初还是很担心的。 结果还没有能担心多久，凉州的情况把朝廷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朝廷估计再也无暇关注一个边郡之地，就如同平时他们也绝对不会谈论五原或者云中这种地方一样。 就比如说，一般来说，大汉那么多州，谁关注过交州那边的情况？除非偶尔有谁被流放到那边，大家才想起来诶诶诶，大汉还有个交州的吗？！ 换个角度，若刘韬一开始就选择云中作为根据地，然后一切都基于凉州会动乱的基础上进行发展……那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先知先觉，一般谁有了这种能力的情况下，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利益最大化。”卢琰作为荀彧的上司，闻言也就稍微解释了一下。 毕竟一般来说，知道有这种神奇的事情，少不得会代入到自己的身上去考虑。后续的事情不知道，但就这两年的情况，带入到两年前的自己身上，一般会怎么做？ 或许，做得未必比刘韬好多少，但至少，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吧？然后大概得出一个结论刘韬运气或许真的好，这样的事情都能降临到他的身上。 只是能把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都串联起来，让利益最大化，这就是他的本事！ 不否认他的幸运，但同样不能否认他的努力。一个人的成就，或许和命有关，但更多还是与自己‘做了什么’有关。 “这也是我很佩服主公的地方，明知道越前进下去，这条路越危险，但依然继续走下去。换了是我的话，估计赚上一笔，就已经心满意足，然后带着所获，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荀彧自嘲道。 看了看身边的文件，继续说道“只是把这些东西都丢给我们，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虽然我很赞成你的观点……”卢琰看了看身边的这堆文件，“但要稍微体谅一下，兄长在实务的工作方面，效率比我们远远不如。让他来做，会耽误事的。” “这个属下无法反驳。”荀彧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苦干。就刘韬那性格，也多亏已经是云中太守，而且自己这些人投入他的麾下，否则绝对会出问题。 至少，这局面，肯定不能铺开那么大是肯定的。很多东西衔接跟不上，很容易出问题。 在衙门里面的人，觉得现在刘韬，估计又在哪里，开始挥斥方遒……然而实际上，现在刘韬看着眼前此人，心里那是卧了个槽。 “不欢迎我啊？”卢植一本正经的看着刘韬，辛辛苦苦从洛阳过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副懵了的表情。 “不不不，绝对不是！”刘韬当然是打死都不成承认的确觉得您老人家来这里，有那么点碍事。突然有种，什么东西，都施展得很有限一样。 顿了顿，立刻换上笑容说道“弟子也是没想到，恩师回来我这种破落的地方。” 记忆里，卢植可是被任命为冀州刺史，不在冀州享清福，怎么跑来他这边了？ “陛下希望我过来，稍微负责书籍的编撰工作。”卢植叹了口气，“现阶段你们还没有发行兵法韬略方面的书籍，但以后难说，便让为师过来看着点。” 兵法韬略垄断，反正汉律就禁止民间私下传播和出售军事方面的读物。道理很简单，无非是担心野心家得到之后，造大汉的反。 比如若是张角，早早就学会了兵法韬略，然后带着三十六路渠帅都学习这玩意，然后发动造反的时候，不说上百万，十几万精锐的士卒，都能改天换日。 “可恩师，原本不是冀州刺史吗？”刘韬询问。 “谁让我得罪了人呢？”卢植自嘲道，“早些时候我在冀州，发现赵忠的宅子僭越，于是上书朝廷没收，后来张让暗示我行贿，为师自然也没办法行贿。” 后来的事情刘韬大概懂了，无非是两人陷害了卢植，只是碍于以前的功绩，只是免官。这个待遇，历史上皇甫嵩享受过，借口是皇甫嵩在前线督战，一直没有成绩。 “若两人要害恩师，总要有个借口吧？”这也是刘韬想不明白的地方，卢植守冀州，能有什么借口，把他一撸到底？ “还不是张牛角造反？”卢植叹了口气，“说是我镇守不利，让张牛角残部遁入山林，为祸地方……” 卢植其实也挺冤，冀州被太平教祸害了一番，那自然百废待兴。所以当时卢植，其实是请刘宏，免冀州一年赋税。当然，这原本历史上是皇甫嵩提议的。 没有赋税，就意味着想要招兵买马都成问题，本想着让伤痛慢慢自愈。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张牛角起来造反，把伤口再次撕开。 那个情况下，冀州也只能被动防御，只能说运气好，勉强顶住了攻势，同时在对方进攻的时候，箭矢正好射杀了张牛角，导致对方溃败。 只是张燕在撤退的时候，可没少掳掠地方，这才是他这个罪责无法争议的地方。毕竟，他在这次造反之中，的确没有做好，也没办法做好。 事情的经过，刘韬大概明白……只是刘宏把卢植派过来，这事就真的有些恶心人了！ 第289章 祸兮福所倚 时间大概后退到十多天前，这个时候卢植刚好被带到洛阳问责，然后免职。上午刚刚把人送出皇宫，下午刘韬的奏折就送来了。 “这个刘韬，倒是好大的胆子！”刘宏看了看奏折的内容，当即笑骂道。 现在那些边军，基本上别人不来，他们都不会主动去寻找敌人。物资补给不足是个问题，毕竟边军经费虽然占据大头，但其实每年都有削减，不敢妄开战端是个问题。 本身防守已经很吃力，继续开战，尤其是全面开战，整个朝廷没办法支持这样。所以妄开战端的那个，估计要送给鲜卑，以保持和平。 哪怕是刘宏，其实也是希望能让边郡保持和平，至少等到他把内部的问题解决掉，有了钱，才能要怎么威风，就怎么搞！要说大汉天子，谁没有一个出兵远征的梦？ 最多，他的想法和一些皇帝不太一样。毕竟根据他的了解，卫青和霍去病讨伐匈奴，带回了不少牛羊马匹，还有匈奴的俘虏，那可是一大笔收入！ 刘韬也算会做人，把后续收拢的战马，分给朝廷五百匹，都是很好的鲜卑战马。不过话说回来，鲜卑战马，其实到底没有西凉马好一些，毕竟那边的马多少有些大宛马的血统。 只是战马到底是战马，朝廷缺马，尤其这五百匹大多是母马，完全可以慢慢发展起来。其他缴获方面，品相比较好的毛皮，也托人送了过来。 就云中那个地方，能送来这些东西，已经算是‘有诚意’了。 只是步度根是否会因此南下，他不敢保证，这次刘韬贸然出兵，影响太大。初衷是好的，毕竟别人都到家门口了，还时不时试着进来家里晃一晃的。 总不能，真的等到别人，打进家门，劫掠地方之后才反击？按照朝廷那些士人的嘴脸，刘宏觉得，少不得还要给刘韬按上一个‘守土不利’的罪名。 打就是妄开战端，不打就是守土不利，文人一张嘴的事。说到底，就是看谁不顺眼。 “头痛啊……”刘宏看着奏折，多少有些纠结，“这份战报，若是拿到朝廷讨论，估计不管如何，我这族弟都要倒霉了。” 此刻刘宏的心理，无非就是在纠结，要不要出面维护一下这个族弟；还是让朝臣们闹，最后搞得刘韬丢官免职，找自己诉苦的时候，再拉他一把，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只是到时候云中的局面，那至少一两年没法管。换谁过去接手，感觉都有问题，更别说鲜卑可能真的会南下，总要有人到时候来扫尾。 更别说，凉州的动乱，的确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已经开始培养刘戈这个族人，希望能能培养成为第二个刘韬，这样后者的重要性，就没那么大了。 实在不听话，就让他回涿县赋闲也没什么……问题现在不行，一两年内也不行！ 所以，到底还是要出面保住他。只是这样又担心助涨他的气焰，以后继续胡闹。 “有什么办法，可以看着他，让他不要乱来的？”刘宏低声嘀咕道。 “陛下，卢植刚刚免职，按说应该还没有离开洛阳。”张让想了想，低声说道。 他也没安好心，卢植放着不管，以后说不定还是要被重新启用，还不如远远赶走算了。 类似这种免职，其实没什么意义，今年免职，明年启用，甚至刚走了两三个月，又突然启用，甚至还官升一级的情况都有。类似这样的人事变动，几乎贯穿了整个古今。 把卢植送到云中，那么说不定陛下慢慢就会淡忘，以那边的环境，卢植这年龄，估计很有可能就在那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了。 “对哦，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弟子也挺好……”刘宏闻言觉得可以，卢植那臭脾气，去了云中，肯定会把刘韬管得死死的。 于是大笔一挥，立刻写了一份圣旨，然后由小黄门立刻送出去交给卢植。后者接到圣旨，甚至都没有在洛阳过夜，直接收拾收拾，北上云中。 最后经过了十多天的路程，到底还是来到这里，年纪的确是大了，否则六天就到了。 …………………………分割线………………………… “知道你担心什么……为师其实两天前已经来到这里，然后听说了你在这里的施政。不少的确和汉律相谬，不过却是贴合云中的实际情况。只是有些事情太胡来，图书馆的事情，几乎让你完全得罪士族，连带为师，也多少受到牵连。”卢植感慨。 否则张让赵忠要陷害他，自然会有士族的人跳出来为他鸣冤。奈何这一次，大家都很整齐地保持沉默，于是他只能丢官免职。 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刘韬设置图书馆，是把天下的世家都得罪了。他多少也受到一些牵连，在士族的名望，估计已经下降了许多。从热情直接下降到平淡，至少没到反感。 “弟子没想到，居然会因此牵连到恩师，此乃弟子之过！”刘韬连忙道歉。 “也罢，得罪都得罪了，还在乎什么？难道说，你现在关了图书馆，他们就会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卢植随口回道，士人什么嘴脸，他其实很清楚。 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为师就过来养老，你若觉得为师还没有太老，那么就安排一些工作。否则，为师就找个宅子，优哉游哉过日子便是。” “诶诶诶？”刘韬有些不明所以，卢植居然那么豁达。 “我年纪大了！”卢植感慨，“琰儿也成了郡丞，慢慢也有出息。若我居高位，估计他会畏手畏脚，反而不好。再说，你的意图太复杂，我有些看不明白，不打算掺和太多。” 准确来说，他应该已经猜到，刘韬那么做，肯定不是只想把这里治理好。尤其近期据说还有五万流民移居这里，让他更加怀疑。 问题如今天下局势，感觉也不太对劲，和一些熟悉的士人交谈，隐约也知道袁阀似乎在谋划什么。所以对于刘韬的所作所为，他索性放任，但也不打算掺和太多。 说到底，给朝廷当官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不主动和朝廷作对，是他最后的底线，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对了！”卢植突然想起什么，“我这次入京，有一个军司马护送。后来听说我被免职，他干脆也不回冀州了，跟着我一起过来。说起来，似乎你还征辟过他……” “莫非是……”卢植那么一说，刘韬立刻想起一个人，他的职位也是军司马。 “此人名叫张郃，表字儁乂。”卢植点了点头，“路上还遇到个叫陈宫的……” 第290章 福兮祸所伏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打赢了鲜卑的游兵散勇，结果换来的是刘宏直接把卢植给派了过来，当时刘韬的心里就只剩下三个字…… 好在到底没有说出来，谁知道卢植居然就打算，来这里养老。刘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对方又说出了劲爆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的。 “别让人等太久……跟我出去认识一下吧。”卢植随口说了句，然后起身就要出去。 刘韬哪敢说些什么，只是默默跟了出去，外面的确有一文一武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卢植来到两人的面前，为他们介绍到：“这位，便是都亭侯，镇北将军，云中太守刘韬。别看他官职不小，去年才开始以军功出仕，在实务方面，你们多照顾他点。” “哪里，哪里……”两人以为卢植是在谦虚，轻笑表示卢植抬爱了。 “恩师说得对。”刘韬却是来到两人面前，“刘某起于行伍，只是履历尚浅，很多实务问题，其实也多得郡中各位帮衬，才能解决。两位到来，以后还望能多多提点。” 云中的发展很不错，一路过来，各地都好像一个大工地，不断有新的工程在进行。 本来以为是劳民伤财，细问才知虽然算是秋后徭役，不过官府提供三餐。再说，这些工程也关系到明年的收成，也就是和百姓的实际利益有关，百姓自然无怨无悔。 别看不发工资，对于百姓来说，一日三餐能提供，那么一个月下来，就算是省下了一个月的粮食，冬天就更有自信可以熬过去，那也是赚到了。 各项工作的开展，感觉很杂乱，却遵循着某种规律，能做到这点，只能说明官员的统筹能力很强，对郡中各县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所以在陈宫看来，刘韬这番话，主要还是谦虚。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明，云中郡有真正的能手。不管是哪种，自己都最好不要太骄傲，否则的话最后丢脸的，还是自己！ “儁乂，你总算是来了。”刘韬随即来到张郃的面前，“之前经过冀州的时候，就听说你忠勇善战，能否因势利导，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灵活变动……奈何当初无缘相见。” “没想到张某能得太守如此评价，实在愧不敢当。”张郃被刘韬那么一顿夸，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时张某已经为军司马，受刺史提拔之恩，不舍离去。如今刺史已经卸任，张某在冀州已无牵挂，自当效力于军前！” “儁乂是个优秀的人才，现在已经有良将之才，以后成就必然不低。人才已经给你带来，你可不能埋没了他！”卢植随即出面警告道。 “恩师有所不知，最近弟子麾下，又加入一些优秀的人才。换了三四个月前，儁乂刚来，别说军司马，直接任命一个校尉都不成问题。现在，只能凭实力上位，最多只能先从军候，或者别部司马开始做起。”刘韬为难的说道。 “人家辛苦过来投奔你，你就这样对别人？至少一个校尉！”张郃还没有表态，卢植直接给他争取起来。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要他能够打赢我麾下那些校尉，别说校尉，最高的那个平狄将军的职位，都能让给他！”刘韬哪里看不出，卢植是给他争取台阶。 “儁乂，听到了，别怪我没给你争取了。”卢植随即看向张郃。后者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具体要不要争一争，还要后续见见其他将领才能确定。 “至于公台……”刘韬随即看向陈宫，“公台是想要当文职，还是军职？” “哦？”陈宫没想到，居然这职位还有得选？考虑到刘韬的性格，半开玩笑道，“文职如何？军职，又如何？” “文职，立刻就是一个实权县令，或直接以书佐的身份，担任郡丞的副手也可以。”刘韬直接开价，“若是军职，主簿或者军师的身份，都能立刻上任。” “军师，当如何？”陈宫对这个职位，还是很好奇的。 “地位仅次于我和军师祭酒，统军中诸般事务，同时也在战时负责出谋划策。”刘韬坦言说道，至于军师祭酒，卢琰已经解任，不过郭嘉尚未上任。 刘韬打算把军师祭酒空悬，留给杜袭、陈宫和郭嘉三人竞争，谁竞争到谁上去。至于没有立刻给郭嘉，说到底，还是他现在年纪还太小。 虚岁十六岁，实岁十五，带着一些年轻人的冲动和不理智，知识储备也略有不足，否则也不会安排他去编书，也是为了让他养养性子，顺便累积一下知识。 好在后者也清楚刘韬的苦心，以及知道刘韬对他的看重，这才专心去学习。换了袁绍，这样冷遇，估计已经直接走人了。 “哈，那陈某就却之不恭了！”陈宫闻言，对于这个军师的职位，还是很感兴趣的。 在遇到卢植之前，他已经是郡吏，刚刚举孝廉，眼看就要去某地，担任一个县令。 他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出身寒门的他，想要飞黄腾达很难，于是在遇到卢植之后，才愿意跟他过来云中这边，主要是碰碰运气。 两个人才，好歹是安排了下来。只是卢植对刘韬所言，这边招募了一些优秀的将领这点，有些疑惑，于是少不得让刘韬带着去看看军队的情况。 实际看到吕布在那边统御骑兵，而高顺在进行训练步卒，各校尉（别部司马）努力操练的样子，他必须承认，刘韬的确积攒了不小的家底。 “儁乂，可有信心，夺下一个校尉的职位否？”卢植笑着看向张郃。 “太守麾下，都是真正的俊杰，张某不敢妄言，但会努力争取。”张郃好歹也在军中混过，当然看得出眼前这些将领，表现都非常出色。 不过让他直接认输，那当然也不可能，武无第二，怎么都是要争一争的。 卢植见状，也不再关注这边，只是让刘韬，带他看看云中郡的具体情况，说说一些政策的意图，毕竟他看着，还是有些迷糊。 这个时候，其实刘韬打算甩锅给卢琰，于是故意把卢植带了过去。后者显然也猜到了刘韬的意图，指了指身边的文书…… “恩师，我们去图书馆看看，如何？”刘韬立刻认怂，然后主动带着卢植去了图书馆。 看着两人离开，荀彧朝着卢琰拱了拱手，刚刚那一下的确很解气。后者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埋首案牍之中。 在图书馆，卢植拜会了蔡邕，然后得知蔡琰居然倾心于刘韬，只是偏偏后者已经有了一个婚约者，也就是甄姜之后，少不得不痛不痒训斥了他几句，刘韬也只能乖乖认错。 “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有主张。既然昭姬都已经那么选择，不妨尊重一下她？”卢植当然也不可能让弟子吃亏，觉得时机到了，就劝了劝蔡邕。 “我原本就亏欠昭姬，这次她只要幸福就好，我也管不了。否则，又怎么会愿意，担任这个主编的身份？”蔡邕感慨道。 “哈哈，伯喈说笑了，若是这主编真的那么麻烦，估计你是肯定不会接的……说说，有什么好处？”卢植却是知道蔡邕的为人，于是低声说道。 “这个……”蔡邕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直接说，于是指了指刘韬说道，“他最清楚，你直接问这小子便是，我还要修书，不奉陪了……” 说着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边，卢植也没辙，只能看向刘韬。后者也懂事，乖乖把当时忽悠蔡邕的那一套说出来。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会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卢植恍然，“德然，你说，我豁出去担任副主编，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正缺一个副主编！”刘韬连忙说道，严格来说荀悦已经在任上。不过副主编这个职位，一个复杂辅助主编整理书籍，还要一个处理后勤和诸般事务。 原本让郭嘉帮忙，但他本身要看书，所以卢植表态正合刘韬的意思。 卢植的职位问题也算安定下来，少不得还要带他在云中县里面到处转了转。看了看新修的公共厕所，说了说正在尝试改良的耕种模式。 现阶段只是改良施肥，后续用轮种制度，甚至能保证农田不用休耕，一直耕种下去。 之后是蒙学和夜校，目前还是他麾下的文官轮流来讲课，后续看情况提拔一些优秀的学生担任教师，然后算是郡中编辑，也算是一个‘吏’，关键可以免除徭役。 “定襄和北舆修起来了？”到了傍晚，少不得说到北舆和定襄那边，那可以说是整个云中郡的门户，那边守好，那么很大程度可以缓解后方的军事压力。 “目前也只是初步修缮一下，想要真正发挥屏障的效果，还需要后续修缮。”刘韬回道，三合土他打算陆续拿出来，这样可以提升城墙的坚固程度。 问题今年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按照事情轻重缓急，首先要做的还是安定民心，要安定民心，当然还是让百姓看到日子变得越来越好，才是最优选项。 这就意味着徭役的主要方向，还是提升灌溉力度，同时把破败的房屋城墙什么的修一修。就这些攻城，云中这边已经九成以上拥护他这个太守，各县有四成以上的百姓，拥护他这个太守，有这个名望和民心，明年做点别的，才会容易一些。 “那么，你在这里做了那么多，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卢植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刘韬询问，“你把云中完全建设起来，甚至包括人才储备也在搞，别跟我说，仅仅是希望这里变得更加繁荣……” 所以说，该来的还是要来……刘韬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和恩师说实话好些？ 第291章 阴瑜病危 “目前……弟子只想在边郡站稳跟脚，然后有些自保的能力……”刘韬觉得隐瞒不太好，但他也没打算一步到位，只是把问题一点点拆开来，再慢慢和卢植说明。 “自保？”卢植对这个说法，一方面觉得合理，毕竟在边军，要面对胡人的南下，有自保的能力可以理解……只是为什么感觉，刘韬话里有话，他真正要‘提防’的是谁？ “恩师应该清楚，弟子在洛阳，曾经被刺杀的事情吧？”刘韬低声说道。 “是的，琰儿的信中提到过这件事，当时为师也有些震惊。帝都洛阳，居然都能出现那么恶劣的事情。”卢植闻言也是感慨，尤其听说当时刘韬的情况非常危险。 若非朱儁刚好要回乡守孝，路过洛阳大门附近，然后蔡琰能遇到，只怕真的就要出事。 “弟子后续调查发现，幕后之人，怕不是袁隗，而是陛下……”刘韬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卢植真相。 虽然很多都是猜测，但是卢植也不傻，细品之下，自然清楚，是刘宏出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不管是他的确没什么手段可以用，还是最终受益者的身份。 真的，不管刘韬是否被成功刺杀，刘宏都必然是最终受益者。 接受了这个结果之后，卢植也大概知道刘韬所谓的‘自保’是什么意思。而刘韬也根据这个，分析最近大汉的情况不太妙，然后表示自己在自保的同时，也希望早早准备。 如果天下没有大乱，那么他可以为大汉镇守边疆。如果天下大乱，那么他也不希望甘于寂寞。他对现在的制度非常不满，认为非改革，或者打破一切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才能拯救大汉，毕竟他是公羊儒，公羊儒的理念就是这样。 他不爽刘宏，也可以认为是公羊儒的一个特性，毕竟公羊儒就提倡大复仇。 “为师就想不明白，为何你最终会成为公羊儒……”卢植听完，果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更多是感慨。 或许是这几年没有好好教导，所以弟子走了歪路，他多少有些怪罪自己，若是当时能把刘韬，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估计也不会这样了。 “也罢！”卢植最终看向刘韬，“为师老了，很多事情看穿，或者看不穿的，也不打算多管。也多亏你是汉室宗亲，为师才没有那么多亏欠感。以后你要做什么，就随便你吧！” 对，的确汉室宗亲的身份，就是那么重要。汉室宗亲就算造反，建立的新的政权，难道就不是大汉了？就算刘韬公开造反，也是老刘家的家事，刘韬并不会受到太多的指责。 “谢谢恩师！”刘韬当即恭敬地行了一礼。 “只是你麾下，知道你想法的，有多少？”卢植少不得提醒了句，“要知道，现在大汉虽然乱，但正统和基本的秩序还维持着，这意味着，这乱起来之前，你要稳，要隐忍。” 只是说真的，他觉得‘隐忍’这个词，和刘韬扯不上太多关系。 “愿意奉我为主的，我会隐晦告诉他们我的打算。而只是投入我麾下，作为下属存在的，我没有说。”刘韬回道。 “这个你做得很好……”卢植闻言点了点头，“天下未乱，能不说就不要乱说。” 待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大家自然会选择站队。愿意留下来博取一番功名的，自然会紧紧站在刘韬的身边。不愿意的，也自然会离开。 突然明白刘韬为什么要努力培养读书人，他需要的就是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可以立刻取而代之，保证他后方的稳定。 卢植甚至觉得，刘韬已经把将来，士人一个都不会投靠他，作为最坏的打算。所以打算，以后选拔人才，都是以自己培养的人才为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刘韬是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可如果真是那样，就显得太可怕。他甚至会怀疑，刘韬已经不是刘韬，而是被某种妖孽给占据了躯体。 刘韬的话术的确很管用，借助刘宏刺杀他的这件事情，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或许后来卢植会猜到真相，又或者和卢琰的接触注重，会逐渐了解到真相。 但没关系，只要这个借口说得通，那么很多人就会选择性忽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刘韬必然是一个受害者，因为被迫害，不得不起兵——就如同当初，被更始帝迫害的刘秀！ 把卢植送到卢琰的宅子里面，刘韬也是松了口气，把这位老爷子搞定，那问题就基本上都不再是问题！ 尤其是那些投奔他的文士，他看得出来，这些人一直对没办法进入核心有些怨言。可问题是又不肯认主，甚至觉得荀氏有些傻…… 一直下去，这个怨念估计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卢植的到来，正好给他们一个宣泄的途径。类似这样的士人，少不得会聚会，然后就隐晦和卢植诉苦，后者和自己反馈。 通过这样一个桥梁，来维持他们的忠诚，甚至可以通过卢植，来试探他们的想法。这样到了真正大变故的那一天到来，他们估计都会留下，这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宅子里面，刘韬感觉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和老爷子呆一整天，心理压力远远大于身体的疲惫。尤其是说服老爷子那一阵子，真的是让他很担心，这一步是不是会走错。 “少主？”任红昌很快注意到刘韬的异状，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有些累，说起来晚饭准备好没有？”刘韬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身为一家之主，再苦再累，都不会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说起来，后世也有人提倡一家人共同面对危险，认为这样能够提升亲情。 刘韬觉得，自己或许是个比较保守的存在。又或者，就后世那世态炎凉的现状，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还直接说出来，估计家里的另外一半，大概率会直接要求离婚规避风险。 什么时候，大难临头各自飞逐渐成为主流来着…… “已经准备好了，少主先到偏厅，饭食稍后就送来。”任红昌回道，依然搀扶着刘韬，朝着偏厅那边过去。 刘韬其实也是有些脱力，缓一缓已经恢复过来，只是很享受任红昌的这种表现。或许，适当让女人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也是一种家庭的相处之道。 结果刚坐下来，荀彧慌慌张张过来“主公，还请救救阴瑜，他似乎快不行了！” “呃……急病来得那么狠的吗？”刘韬一愣，然后还是乖乖站起来，连忙出去。 第292章 救命之恩阴瑜认主 “一般来说，患病不是应该找医匠吗？为什么非要找我？”刘韬跟着荀彧走到半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已经找过医匠，已经表示他的情况很严重，无药可救。当时属下差点放弃了，后来才想起主公得仙人传授法术，或许可以治疗……”荀彧闻言，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多少有试探的意思。好在刘韬跟了出来，那么意味着真有办法！ “这样试探，我可不太喜欢。”刘韬皱了皱眉，虽然人命关天，但被人这样试探，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服。 “属下也是没办法，主要还是担心时间完了，阴瑜真的就没救了。”荀彧连忙道歉，“只要主公能够出手，之后不管怎么样的惩罚，属下都愿意一力承担！” 问题是，能怎么惩罚你？刘韬有些无奈，就荀彧目前的工作量，继续增加的话，估计能够让这位直接英年早逝……到时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名头，也轮不到诸葛亮了。 跟着荀彧来到阴瑜的宅子，这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都是颍川那边来的士人。 “阴瑜的情况怎么样了？”刘韬进来的时候，随口问了句。 “目前已经非常糟糕……”荀悦出面，目前阴瑜情况恶化，他作为荀采的族兄，代替阴瑜出来招待客人。至于里面，荀采的两个兄长，荀錶和荀棐，在里面照顾着。 “把病房让出来，把所有人驱逐出去，同时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刘韬随即吩咐，“不要问为什么，我来治疗阴瑜……” “嗯……”荀悦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刘韬若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话，那么他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一点，就是医匠已经明确表示，就阴瑜的情况，估计无药可救。 病房之中，荀采还守在阴瑜的身边，两个兄长守在她的背后，看着哭成泪人的妹妹，两人无奈，但也只能先这样看着。 “好了，先出去一下，我来治疗他！”刘韬来到病房，直接示意三人出去。 不经意看了看荀采，稍微有点意外，荀氏不愧是颍川望族，这族人各个俊俏，女的也的确长得很不错。不过说到底，也就是稍微让他惊艳一下。 按说，如果阴瑜挂掉，那么荀采就是寡妇，寡妇的话，那么自然就可以改嫁。但这位的情况不同，是上了《列女传》的，刘韬记得应该是这样。 就是阴瑜死的那年，她似乎才十九岁，荀爽就逼她改嫁给同郡的郭奕（应该不是郭嘉的那个儿子），有一定概率，应该是没有感情的联姻。 荀采假装同意，然后趁人不备就自缢了，在门板还写下‘尸还阴’三个字。最后家人不得不把尸体送去阴家，与阴瑜合葬。 也就是说，想要不救阴瑜，捡便宜泡妹子，在荀采这里显然行不通。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刘韬就是感慨一下，毕竟荀采已经和阴瑜，有了个女儿……他不想接盘。 “这……”荀錶和荀棐自然认得刘韬，荀采却是第一次见，多少有些迟疑。 “没事，听主公的，这里交给他就好……”荀悦走了上来，“再说，情况也没办法更糟糕了，但如果有什么转机的话……” 荀采闻言，立刻起身，朝着刘韬行了一礼，然后迅速离开。荀錶和荀棐见状，自然跟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刘韬和阴瑜。 后者躺在病床上，呼吸都变得非常微弱，整个人似乎皮包骨一样，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是以前的旧疾发作，还是来到云中这边水土不服。 说起来，郭嘉本身跟着曹操在中原，也算是生龙活虎。结果官渡之战，跟着曹操到了河北，甚至是幽州之后，就水土不服挂掉了。 只是刘韬觉得，更多还是阴瑜的体质太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太单薄，比同龄人也瘦弱了不少。 明明阴家也不算小门小户，刘韬专门找荀彧了解过，阴家似乎是阴丽华的族人。阴家也不是颍川，而是南阳那边的家族。姑且，也算是一个外戚家族。 所以这样的家族，为什么阴瑜会那么瘦弱，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原本你必死，此乃天命。但是很不巧，我来了！”刘韬叹了口气，把手伸了出来。若非他穿越这个时代，而且掌握了魔法，更刚好点有‘净化之光’，只怕阴瑜真会没命。 现在不同了，随着他的手慢慢散发出光芒，把阴瑜笼罩起来，病痛开始慢慢消失，阴瑜的呼吸也慢慢变得稳定，变得强壮了许多。 身体的虚弱没办法治疗，这是营养的问题，只能后续慢慢补充。治疗术或许可以，但刘韬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前一秒还要死要活，下一秒立刻生龙活虎，实在太过诡异。 外面那么多闲杂人等，他也没打算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底牌。 眼看阴瑜已经没什么问题，刘韬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阴瑜的话：“今天之事，阴某自当守口如瓶，以后主公但有吩咐，阴某定竭尽全力！” 这是认主了？刘韬一愣，想了想，救命之恩，的确算是大恩，又牵扯到他的秘密，所以阴瑜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也不算奇怪。 再说，他妻子的娘家那边，已经有四个族兄拜入刘韬门下，他跟着投效也不突兀。 “现在你先好好养好身体，否则如何能为我效力？”刘韬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打开房门，荀悦等人守在外面，的确做到不让任何人靠近。不过刚刚，房中隐约有光芒照射，四人虽然不想看，但还是不小心瞄到一点点。 “好了！”刘韬不多时就走了出来，然后看向他们，“病症应该没问题了，另外刚刚大病过去，先别大鱼大肉，用清粥什么的调养一下，身体好转得多了，再吃好的。另外让他每天适当散步一个时辰，至少半个时辰也好，能加快身体的恢复。” “谢谢主公出手救治！”四人纷纷回道，心中真的很好奇，刘韬是怎么治疗。毕竟进去才那么短的时间，另外那光芒，的确有些让人好奇。 少不得，当把刘韬送走之后，一群人直接进入病房，确认阴瑜的情况。结果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荀采直接逐客，什么都没问出来，一时间心痒难搔，好奇的要死。 第293章 最危险的组合 阴瑜过了三天，按照刘韬的方法慢慢调理身体，的确是慢慢恢复了过来。按说已经不需要继续吃得清淡，慢慢要吃点肉食，同时运动也不能少。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让好奇的人心痒难搔，又偏偏无可奈何。只知道阴瑜最终投入刘韬门下，成为其门客。 辛毗、杜袭和陈逸，甚至其他几个颍川的士子都很奇怪，刘韬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在得到颍川荀氏投效后，连阴瑜也跟着投效。 突然觉得，自己这些人，是不是反而显得有些另类……一时间，居然有些纠结起来。 “最近突然变得好和平……”刘韬则是在衙门里面，整个人已经放飞自我。 目前郡内的资源，已经几乎都已经用在合适的地方，当然也包括人力资源。入冬之前，基本上徭役已经安排妥当，钱粮很大程度来自归化胡人那边的收入。 当然还不止，刘韬命令荀彧等人做账，让账面看起来，主要就是前代都尉，已经提前征收了云中郡二十年的赋税。有这个账本，他直接耍赖，一分钱都不交到州府那边。 不需要上交，那钱粮自然就盈余不少，没这个，他还真搞不起那么多的东西。 再多，荀彧还好，卢琰已经要哭了，他的能力真的没办法做到那么高强度的统筹工作。现在能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因为荀彧在帮忙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荀彧分担了他大部分的工作，才能承受得住。大家年龄也差不多，但这天赋和能力，实在是差了不少。 可问题，谁让他是自己的义弟呢？刘韬也不好压迫太多，再说人力不足的话，很多事情也做不起来，索性也只能先这样，顺带帮忙处理一下政务。 “就这，你都统筹不起来？”刘韬处理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有些疲惫，但这些还远远达不到把他压垮的程度。 “不难吗？”卢琰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刘韬处理的结果，的确比他快了许多。 “你也真是耿直，什么政务都处理，也不稍微分类一下。”刘韬感慨，难怪卢琰忙不过来，他处理政务的能力有，但是太多太杂的情况下，有些管不过来。 有时候处理了一件不太着急的工作，然后突然发现有一个很着急的工作，需要一天内搞定，于是少不得要加班加点。 “你应该选择分一下级，把比较着急的政务放在最前面，然后是三到五天内要解决的事情，最后是五到半个月内需要处理的事情，这样就能有条不紊了。”刘韬提醒道。 “问题是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哪些比较着急。”卢琰感慨。 “那就招募一个书佐，专门分类一下。甚至可以做三个箱子，用红黄蓝进行分辨，红的是比较着急的，黄的是稍微不太着急的，蓝色是可以稍微放一放的。”刘韬解释，“当然，要根据文件的剩余时间，适当进行调整，这个也可以交给书佐。” “这样的话，效率的确能够快上许多。”卢琰感慨，“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 “见识不同而已，方法能想总能想出来，你只是没时间去思考别的。”刘韬感慨道。 卢琰欣然受教，然后立刻安排书佐开始帮忙分类。然后开始工作，荀彧那边通过旁听，也掌握到了这个技巧，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甚至最后，红色和黄色都交给他来处理，而蓝色交给卢琰处理，一下子卢琰就彻底轻松了下来，关键荀彧的能力，也把那些紧急的东西，处理得井井有条。 “看来这边的效率已经上去了……”两天后刘韬再来看，稍微安心了一些，“有时候粲山也稍微向文若请教一下，他那方法也不错。” 荀彧的手法也很简单，就是把互相牵扯到的几件事情，进行统一分配，物资和人力的穿插，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同时把效率最大化。 又担心卢琰太注重实务，少不得提醒了句：“不过你这样也没错，适当放权很重要。以后你的职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总不能事事亲自去做。或者说，你要习惯放权！” “愚弟知道了，谢谢兄长提点。”卢琰欣然受教，他很清楚，刘韬交给他的这些，有多么重要。很多这类经验，别人一般是不会教的，都是作为家学藏着掖着。 刘韬无私教导他，甚至教导荀彧，包括周围的书佐，都承了他一份人情。 奈何目前资源的使用率，已经达到最高，以至于后续的事情，想继续搞下去也没辙，只能说郡衙这边，工作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官吏们都稍微松了口气。 “安逸的生活啊……”衙门里面什么都已经可以处理，那么他也算是清闲了下来。人清闲了下来，突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整得和一个退休的中年人一样……”刘韬感慨，但没办法，没游戏，没电影，没，没漫画的。他都闲得，想着要不要把一些什么的盗版出来。 想想觉得也不错，毕竟可以丰富一些这个时代的文娱生活。比如，某瓶就不错，说不定可以促进夫妻关系和谐，然后提升新生儿的出生率……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本大作……严格来说，他没有看过，最多是影视版的。某瓶，就算是四大名著，大多都是看电视剧，纯，似乎真没有怎么看过。 “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不是要被迫当个文抄公。而是想要当个文抄公，却不知道能抄点什么东西……”刘韬无奈摇了摇头。 颓废的看着远处两个孩子在玩耍，那是黄叙和吕玲绮。吕布搬过来，那妻女自然跟着过来，或许是年纪差不多的关系，吕玲绮就认识了黄叙，两人看情况会成为青梅竹马。 “黄忠那家伙，倒是福气。”刘韬笑了笑，随即却是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慢慢走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按说两个人也不至于引起他的注意。关键这两个人不同，一个叫做吕布，一个叫做陈宫。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这多少让刘韬有些危机感，这吕布，不会被陈宫忽悠，然后直接自立门户吧？ 当初他没有刻意去找陈宫，一则真的找不到，毕竟不怎么出名，也不是什么名士的高徒，或者由名士宣传过；二则吕布已经在他麾下，担心两人混在一起出事情。 这不，还真的就混在一起，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不过就算这样，刘韬真的不担心什么，毕竟两人目前身上也还没有着火。 第294章 还请公台教我 没有着火，至少意味着对自己没有敌意。不过仔细想想，目前秩序也没有崩坏，大家只是上下级关系，吕布和陈宫也没必要算计自己，把自己搞下去也没什么实际好处。 不过这两人最终走到一起，多少真有种‘天意’的感觉。 此刻的吕布和陈宫，已经来到宅子里面，今天两人轮休，正好说要过来喝一杯。 “家境微寒，没什么拿得出来的，还请公台不要介意。”吕布端着酒菜出来，都是一些肉干什么，甚至还有刘韬推广的肝粉。不得不说，这玩意就酒，意外还挺不错的…… “哪里哪里，能与吕将军这样的豪杰对饮，陈某已经非常荣幸。”陈宫笑道。第一天进入军中，认识吕布开始，他就觉得吕布乃当世之豪杰。 多少有些感慨，这样的人物，在来到云中郡之前，居然只是区区军候。多少看到自己的影子，埋首苦读那么多年，只因为缺乏人脉和名气，二十几岁堪堪举孝廉。 陈宫其实多少也有些自傲，觉得自己如果有更好的条件，成就必然不会仅仅如此。 所以知道要外放当一个县令，多少还是有些抗拒，毕竟按照他的了解，这辈子运气最好，也就是个郡丞而已。 这个时候偶然和卢植结识，或者说知道卢植来洛阳，于是主动去和他结识。最后卢植示意可以推荐他到刘韬麾下，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人脉，运气好，以后未必不能更进一步。他选择军师，一方面他的确有这个才能，二则就是不甘心成为一个区区书佐。 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吕布，多少有种看到自己的感觉。两人几天相处，就已经建立起了友谊。这不趁着轮休，过来喝个小酒，其实也是亲近的表现。 “说豪杰……”吕布有些自嘲，“若非太守发掘，我也不过是区区军候。五原都尉还暗示过，吕某可能很难提升为校尉。” “吕将军这样的人才，都没办法成为校尉，这个世道，估计也没什么人有资格提升了。”陈宫闻言调侃道。 “太守开出条件之后，吕某没有犹豫，直接就过来了。现在来看，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扣除某人的嘴脸有些难看之外。”吕布感慨道。 脑子里面，倒是出现了张飞那嘴脸。吕布在他身上，多少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同性相斥，两个性格相近的人，很容易会产生斗争心。 最大的问题，在于对方是太守的义弟，晋升方面，无法避免，会比他容易。不过依靠这种方法来晋升，那么张飞也注定会一辈子被他看不起。 “只是陈某有些奇怪……”陈宫夹起一小撮肝粉，放入口中，微微的涩味和内脏的臭味有些难以抵挡，随即那油脂的醇厚，以及异样的甘美一拥而上。 这个时候拿起酒杯，感受酒液弥漫在口腔，与之融合的感觉，突然觉得也很不错。 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太守之练兵，一日一练，训练强度之高尤在北军五校之上。让人不由得想起前汉北军六校……将军对此可有了解？” “但逢大战，都会派遣北军六校出战。人数虽然只有五千，然哪怕派遣一两校出战，到达地方，人数已经扩充至两万以上……”吕布当然知道。 前汉的北军六校，是完全按照军官的程度来训练。遇到战争，一边招募士卒一边前进，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立刻就有一两万的主战兵，立刻可以投入战场。 刘韬目前操练这几千士卒，其训练程度，估计还在那北军六校之上，他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还不一目了然？！ 陈宫继续说道：“另外，太守还处心积虑，到处征辟优秀的将领，又是为何？！” 不说跟他一起过来的张郃，就说这几天见到的，跟着刘韬起家的张飞，后续加入的颜良文丑，若把吕布也算进去，那都是当时强将。 以目前的士卒扩招，由这些将领进行统御，直接扩充个三五万大军不成问题。 目前五原郡和雁门郡，撑死也才五六千战兵而已，另外还有一两万辅兵，但除非危急存亡的关头，一般都不会让他们上阵。 问题是刘韬这边，他组建那么多战兵，到底为了什么？要说仅仅是防备鲜卑南下，陈宫当然是不会相信的。 “太守是汉室宗亲……”吕布看了看陈宫，大概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也不怕告诉你，吕某还巴不得他起兵清君侧。” 陈宫以为他看不出，他又不是傻子，谁会没事招募那么多士卒。当然实际也没有主动招募，四千多都是颜良文丑在冀州带过来的。 就算如此，整个云中郡的战兵也超过七千，就云中郡的情况，一般都会选择裁撤一批才对，三千战兵是个比较合理的范围，最多过几年，云中发展好，再慢慢扩招。 然而刘韬没有裁撤，就算是七千战兵，还有三千常备辅兵，他依然养了下来。再说这训练强度，要说不让人怀疑，实在不太可能。 私下和几个兄弟一起喝酒，少不得也说过这件事情。有人很担心，比如郝萌，刘韬要造反的话，那么他们估计都要被牵连。到时候估计要一起造反，可出了事情，就是夷三族。 侯成和魏续是比较担心这个的，反而成廉、曹性和宋宪不怎么担心。高顺就是闷葫芦，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当时，吕布就说出这番话。就说现在，刘韬走了，不带他一起，那么下一个都尉，还会认可他这个平狄将军的身份？他接受这个身份开始，他其实已经和刘韬绑在一起！ 他不甘心再成为一个军候，甚至更糟糕，那么刘韬的地位越高，他越高兴。 “没想到，将军已经早有打算，却是陈某反应过度了。”陈宫笑了笑，吕布果然有很大的野心。也好，他还就担心对方是清心寡欲的那种类型。 “那你呢？”吕布反问。 “不知道！”陈宫摇了摇头，“只是举发太守，对我完全没有好处！反之，以太守对我的看重，以后成就必然不小……还有一点将军说得很对，太守乃汉室宗亲，哪怕公然起兵造反，最后这天下，还不是大汉的天下？” 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将军是否发现，太守其实更信任的，还是跟着他一起起兵的涿县那些旧部。其次信任的，是投入他麾下的那些门客。将军这一系，还有颍川，甚至冀州那边过来的，还没办法得到他真正的信任。” “哈哈哈……”吕布闻言大笑，“不过是认主，吕某就是奉他为主又如何？” “以后认主的人会更多，尤其如今时局越来越不对，隐约有天下大乱的趋势。所以我等认主，或者站位，不过是时间问题。关键在于，如何在派系之中，掌握更多的主动和话语权，这直接影响到我等以后的发展。”陈宫提醒道。 “这……”吕布闻言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虚心请教：“还请公台教我！” 第295章 趁没入冬把炕建 陈宫最后给吕布一个建议，那就是——结党！让边军一系的武将团结起来，组成一党以吕布为首，抢占军队的话事权。 次日，吕布就开始于边郡的几个将领开始联系。 不过期间也没那么顺利，毕竟有一个叫做张辽的小兵……也不能称之为小兵，跟过来前，在军中已经是伍长。问题是张辽被调到定襄县，联系不到。 当然这个时候，吕布还没有太把张辽放在心上，所以也就不再理会。反而是高顺，后者并不打算结党，最后不得不被排除出去。 “原来只是结党啊……”刘韬看到陈宫和吕布走到一起后，也派人盯着他们，后来看了看发展，却是笑了笑，没有再放在心上。 “主公不反对结党？”郭嘉询问，毕竟这件事情都是他在负责。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刘韬随口回了句，“若我麾下，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了，那么我反而需要担心……话虽如此，这也只适用于创一代，到了二三代之后，一旦驾驭不好，某一派突然独大，然后成为权臣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历史上最大的悲催，就是皇子年轻的时候，皇帝不能教导他们帝王心术，免得一个两个都有帝王的念头；创一代，往往为了国事操劳，也会疏忽对孩子的教育。 反应过来，孩子已经给儒家洗脑了，满口仁义道德的……可花心思去教导孩子，那么多的孩子怎么教导过来？自己不工作了？不享受了？那当个皇帝有什么乐子？！ “主公要担心这个问题，那好歹得现有个子嗣……”郭嘉提醒道，他去年都已经成亲，妻子也有了身孕，明年自己差不多都有子嗣了。 虚岁十六的郭嘉，已经有了子嗣，问题是已经二十三岁的刘韬，还没有成亲。想到他以后的打算，以及可以会打下来的大业，没有个继承人说不过去。 “没办法！”刘韬直接反驳，“甄姜才十三而已，你不会打算让我未娶妻先纳妾吧？” 庶长子，其实也是很糟糕的一个情况，虽然穿越者没有这个顾忌。问题已经和甄逸约定好的婚约，自然不能随便反悔，目前云中的发展，还需要甄氏的帮忙。 …………郭嘉闻言也是沉默，他何尝不知道与甄氏联姻，对刘韬的重要性。 只是想到刘韬还要再等两年才能成亲，至少再过一年才能有子嗣……都还未必就是子嗣。总觉得，真的有些头痛。 “总之，明年！”刘韬低声说道，“明年若没有变故的话，那么估计会有转机。” “虽然干涉主公的私事，并非我等本分，但这也是我们最大的期望。还望主公，务必要慎重对待。”郭嘉也不好劝太多，毕竟很容易得罪刘韬。 现在就关心子嗣的问题，那以后是不是还要选个七八百个秀女到宫里？当然他不介意，而且有这个地位的话，那么估计大家真的会那么劝。最好沉迷其中，然后把政务都交出来。 于是，这不就是‘天子垂拱而治’了吗？这是圣君所为，乃盛世的象征啊！ “先不说那些，最近学了多少东西了？我最多给你一年时间！”刘韬提醒道。 “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帮忙编撰，兵书里面的内容，嘉自然都了然于胸。只是嘉用计，却一般不遵循兵法韬略，看得再多，无非也只是把基础打牢，却已经没什么用处。”郭嘉摇了摇头。 “对对，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用计，大多都是针对目标的性格和习惯进行考量，然后根据这个进行布局。你最优秀的是对人心的把控，还有强大的计算能力。”刘韬回道。 “诶呀呀，没想到主公对郭某那么了解……只是这样一来，我都觉得有些害怕了。”郭嘉一愣，随即无奈得摇了摇头。 关键是刘韬说对了，这就是他的风格，被人看穿那么彻底，实在有些不自然。 “不熟悉你，怎么敢放心用你？”刘韬笑道，“既然你说自己可以了，那么明天就去军中报到，直接从军师开始做起。能不能当军师祭酒，看你的本事！但是，每天一个时辰的体力训练，不能落下！” “这倒没什么……”郭嘉欣然领命，之前就已经被迫锻炼身体。好在年轻，而且肉食充足，也没有沦落到经常逛青楼，或者嗜酒如命，身体情况还算健康。 多少肯定有些反感，为什么非要让他经常锻炼……自己还年轻，身体也没什么。但刘韬不断强调，他也品出了一些不自然。 考虑到某人能够看到未来，郭嘉甚至开始有了一些危机感。对于锻炼，也逐渐没有排斥的感觉。几个月下来，整个人健康了不少，觉得可以坚持下去。 郭嘉刚走，卢琰就走了进来，随即来到刘韬面前说道：“兄长，还有十几天，试验田就可以开始收获，这段时间各田作物的成长情况，已经记录了下来，是否需要看看？” “哦，差不多成熟了啊，倒是挺快的……”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才想起来，时间都快不知不觉到八月中旬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用更好的方法，长势肯定更好些。” 顿了顿，突然问了句：“说起来，皇甫嵩去讨伐贼人，似乎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话虽如此，时间那么短，最多也只是在长安那边站稳跟脚。”卢琰不知道刘韬为何会问这个，想了想回答道。 “那估计今年真的没辙，稍后徭役完毕之后，干脆还是推广一下火炕吧！”刘韬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发动一下军中的士卒，让他们帮忙搭火炕，宣扬军民一家亲精神。” “火炕的确是个好东西，有点像地龙，不过成本更低。”卢琰闻言赞赏道，“若全面推广，百姓冬天应该会过得更好。” 关键是没有棉被，入冬之后这里会很冷，有时候一夜起来，老人孩子就没了。所以北方这边，冬天老人的过世，以及孩子的夭折，概率还是很高的。 这点刘韬深有感触，他在家里的时候，都打算盘一个火炕。奈何那阵子‘行为不太正常’，那刘元起给自己灌了一碗符水进去，后来担心盘个炕，对方就以为自己又出问题…… 那个符水的味道，刘韬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了，这不只能硬撑到第二年，直至开始组建民团，才能逐渐放飞自我。 “就是希望，鲜卑别突然来打草谷就好……”刘韬感慨道，其实是巴不得他们南下。 第296章 三老的问题 火炕，这是最近郡里面开始推广的东西，正好是入冬前，原本的徭役刚刚结束，民夫们刚刚回家，然后郡里就派人过来推广。 一般来说，扣除云中县，其他地方估计都有可能敷衍了事，尤其是县以下的乡里。 问题今年不行，张飞带着他部队到处监督，对于这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揍人的督邮，就算是最强势的乡望，都得乖乖听话。 “难怪不管什么游戏，张飞管治安都是一流的人才……”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刘韬不由得感慨。副作用不是没有，就是各乡三老的诉苦类的文书有所提升。 “你没有揍他们吧？”刘韬看了看张飞，这位刚回来。 “能揍的话早揍了。”张飞没好气的说道，“倚老卖老，说火炕推广的事情，结果能聊他们年轻时的事情说个半天，还只能乖乖听着……” “益德，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刘韬想了想说道，“三老一般选择年纪大，而且德高望重之人……这个没错吧？”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张飞闻言一愣。 “出身贫寒，知道百姓疾苦的那种，能活多久？”刘韬就反问一句，“尤其是这边郡。” 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反正刘韬不觉得能活多长，营养不良加生活条件差，普通人家几乎就没有几个高寿的。 “那么说也倒是……”张飞闻言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普通家庭，很少有高寿的，那么三老，基本上不就是乡绅望族垄断了吗？”刘韬进一步解释，“这样的家庭，过冬的物资肯定不缺，火炕要不要无所谓。反而还要花心思去给下面的百姓推广，威望还是我赚，他们会配合才怪了！” 阴谋论一些的话，他们还巴不得普通人家的老人都活不长，这样他们才能一直霸占三老的位置。火炕这种过冬神器，了解其用处后，他们才不会去配合。 “那可该怎么办？”张飞也没辙，下面的人不配合，总不能拿刀子指着别人吧？人家都老成这样，万一吓出点什么问题，传出去官府的名声，估计就要受到影响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乡以下的部分接管过来，真正意义上的设置官吏。三老只作为顾问，或者只负责宣传或者文教方面的工作……”刘韬想了想。 “那就设置啊！”张飞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不想看着那些三老的嘴脸。 “这就相当于改制，目前我们这个身份，没办法玩这招！”刘韬提醒道，“只能用点耍赖的手段，比如说绕开三老，直接开展宣传。” “绕开？”张飞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 “你既然嫌麻烦，那么就干脆绕过他们，该怎么宣传怎么宣传，十几二十个士卒敲锣打鼓的，然后稍微做几个让百姓见识见识，确认是真的好东西，别人不傻，自然也会跟着用。”刘韬摊开双手。 “哈，兄长早说，某也不必那么受气！”张飞顿时恍然大悟。 “以后遇到事情，总不能都是我给你出谋划策吧？眼看这官职越来越大，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规避麻烦……否则，以后我怎么好让你独领一方事务？”刘韬耐心解释道。 “愚弟受教……”张飞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郑重回道。 换了个方法，推广速度自然是提升了不少。坏处也有，那就是乡三老，县三老甚至是郡三老都陆续过来投诉他。 “一个两个，倚老卖老……”刘韬看了看这些文书，颇为不屑，有些营养的话还好，结果都是抱怨张飞不尊重他们，甚至有人还请辞来威胁。 只是这样闹下去也没辙，最后自己落得个‘不尊老’的名头也不好。实在没辙，只能去拜访了一下卢植，向他请教一番。 “火炕的确是好东西，你要全面推广，为师支持你。”卢植闻言，首先就这个政策，进行点评。他家也已经建起火炕，虽然还不到东西，但实际用过，发现这东西的确实用。 尤其卢植年纪也越来越大，对养生这方面，也逐渐看重起来。 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样绕开三老，却是有些不同。且不说三老本身是乡里德高望重之人，七十岁以上，手持鸠杖者，你也不能忽视。” “可他们不配合，那能怎么办？”刘韬表示无奈。 “人的年龄大了，功利的想法，也就淡薄了许多。”卢植想了想，“其实他们未必要求个什么名声，或者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多少利益，更多是要别人尊重他们，重视他们。” 顿了顿，此时已经有了结论“你派的是益德下去，他那外表就有些跋扈，再加上性格有些急，难免会让三老觉得不尊重他们。人老了，强硬没用，得哄！” 刘韬家里没什么老人，毕竟穿越前，老一辈在他懂事的时候就走了。所以怎么和老人相处，说真的他真的不太懂。 甚至面对三老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更换制度，而不是如何考虑如何面对他们。 “那现在，当如何？”刘韬虚心请教，卢植那么一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敏感过头。这个制度能持续到近代，就意味着有一定的可取性。 退一万步说，现代的制度，也未必适合这个时代的民情和社会现状。 “当然是你亲自走一趟，向他们道个歉，最好让益德过去赔个不是。好好哄哄，先帮他们把火炕建起来……把他们哄好了，自然会帮你。”卢植回道。 顿了顿，补充道“最好趁着他们没有进一步发脾气前，早点去做。否则的话，郡三老拿着鸠杖过来找你晦气，那才是真的麻烦。” “呃……”刘韬此刻更想吐槽，汉朝其实也真是，真有敬老的想法，直接把民生搞好，让百姓平均寿命提升不更实在点？非要给老寿星更多的权力！ 就说这鸠杖，拿着这个甚至可以成为皇帝的座上宾。郡三老真要用鸠杖抽他，还没办法还手，毕竟这鸠杖是身份的象征，更是特权的象征——皇帝赋予的特权，象征帝王威严。 也就是说，不比尚方宝剑差多少——至少打人肯定是可以随便打的。七十岁的老年人，打人肯定也不会太痛，问题丢脸啊！ 第297章 入冬前最后目标 刘韬去给郡三老道歉了，在卢植作为中间人的情况下。当时似乎这三老，真的打算拿着鸠杖找他算账了…… 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这样结束。诚然各乡三老的想法各不相同，徇私的也有，不过大多的确年纪大，性格更像是一个大小孩一样，要哄。 张飞事后知道这点，最后亲自过去给地方三老道歉，好在有些人的确心虚，于是事情就大事化小，最后不了了之。三老愿意配合，有秩和游徼自然也没那么为难。 火炕得到顺利的推广，入冬前，全郡，差不多都推广完毕…… “最后就是咸阳县的问题。”刘韬看了看地图，被卢植押着去给三老赔不是，狠狠被这些老大人数落了一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亏他们，能够不知好歹到这个程度。” 定襄和北舆那边的胡人，都已经选择归顺的话，咸阳那边至今没有明确的答复。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在大汉的疆域里面，维持他们鲜卑部族的统治模式。 今年的确也缴纳赋税，不过这个感觉更像是保护费。换了后世，如果组建自治区，那也就算了，这个时代出现这种隐患，不解决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我这一年，难道给云中郡做得还不够多吗？”刘韬好奇问了句。 “虽然有点乱来，但总体来说，云中郡的百姓，应该都是获益的那一方。尤其是归化胡人，不仅云中县的归化胡人，等待第二次测试；就连其他县的规划胡人，也等着我们的这个测试政策，能快点推广过去。”卢琰回道。 “问题说好三年，那肯定就要等三年。这个测试以前到底没有出现过，是否有什么副作用很难说。目前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一下子把局面铺得太开很容易出问题。”刘韬摇了摇头，“再说，太容易得到汉籍的话，他们也不会懂得珍惜。” 按照他的理念，就算初试通过，终试通过的部分，也只能是全员的三成，这样才能让通过的，更珍惜自己的汉籍。同时，剩下不合格的，也会更加努力学习，争取三年后的第二次测试。 三年，一个很长，但其实也不是很长的时间。严格来说，每个归化胡人，都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去参加至少十次左右的测试。一般来说，期间肯定是能够有一次通过的。 就算都没有通过，也不至于会造反的程度……个别不爽闹事的，也很容易能弹压下来。 “所以咸阳县那边？”卢琰尝试询问。 “前后不到一万人，而且听说还是好几个部族组成，那么完全可以打散，分散到其他几县里面……”刘韬想了想，“一直没有动手，主要还是觉得，荒废这个县城不太妥当。” “毕竟从五原郡过来，咸阳县的存在，能让那边的军队，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同时若是鲜卑从五原郡那边打过来，咸阳县，就是云中郡的门户。”卢琰点头。 目前五原郡在友军手中，咸阳县的重要性没有凸显出来。一旦五原郡落入胡人手里，那么咸阳县的重要性，立刻就会凸显出来。 “既然那么重要，那就更不能交给那些立场不明的胡人管理。”刘韬强调。 “按照关校尉和黄校尉那样，在那边驻守一千人，怎么样？”吕布提议，“之前主要是主公麾下没有那么多的士卒，无法顾及到那边，现在的话，应该没问题了。” 对，这厮也带着一群并州兄弟，偷偷投入刘韬麾下。应该是陈宫的建议，无非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类的言论。不过说真的，刘韬目前已经过了送碳的阶段了吧？ 只能说，现在这个时候投效，最多也只是让他稍微放心一点而已。否则每天都要开‘火龙’的祝福，看看吕布和陈宫什么时候被烧死，实在是麻烦得要死。 这不，前段时间，箕陵县那边有个三老在家里被烧死了……问题他也没有后悔，在自己道歉完毕，一切顺利进行的情况下，还能被出事，那也只能算活该了。 连带被烧的还有他的儿子，还有几个家丁。只是被烧伤，后续是否会感染很难说，反正刘韬没打算为此负起责任。 “谁来镇守那边？”刘韬觉得这个建议可以，只是关键还是谁来镇守。或者说，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地盘更加稳固，就要花费三千士卒留守什么的…… “如果主公愿意，末将可以过去镇守。”吕布主动请缨。 “你过去的话，那就是大材小用了。”刘韬摇了摇头，吕布这表忠心的手段有些生硬。也对，他那性格，估计本身就不太擅长这玩意。 想了想，对他说道：“不过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带兵过去，把那边打下来。我要的是，那边的鲜卑人彻底的臣服。既然来了汉地，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末将领命！”吕布当即起身表态。 “之后，需要有个咸阳都尉，一个主簿留在那边……”刘韬想了想，“主簿由阴瑜担任，都尉方面，你们有什么建议？” “荀棐其实有这个才能。”卢琰想了想回道，“而且他与阴瑜是姻亲，配合起来也应该会更融洽一些。” “荀棐……荀棐啊……”刘韬对荀棐没有太多印象，知道荀采也是偶然的因素，至于她那两个兄长，也就是荀錶和荀棐，未来的成就如何，实在没有印象。 不过既然卢琰举荐，那么应该还是有些才能的。 “荀棐啊……”吕布也是想了想，“荀棐虽然没有实际统兵的经验，但治军的水平，末将也能认可。其实据城而守，最重要的不是统兵，而是治军能力。” 毕竟敌人的攻城，如何让守军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并且做到士气没那么容易崩塌，这个非常重要。换了他，他或许擅长在外面直接和敌人作战，甚至以少数军队，凭着个人的勇猛杀出一条血路，但绝对不适合守城！ 所以在这方面，荀棐的确值得他推崇……吕布承认，在这方面，自己比不上对方。 “那就这样定了，吕将军，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一下，我希望在彻底入冬前，解决这个问题。”刘韬当即下达命令。 现在才动手，也有趁秋收结束不久，抢掠一番的意思。把当权的几家灭掉，好好搜刮一番，来到咸阳县定居那么多年，应该有不少钱粮吧？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298章 这嘴真开了光 吕布率军来到咸阳县这边，按照刘韬的吩咐，先礼后兵。愿意归附，那么一切好说，还打算继续顽抗下去，那么自然只能刀兵相近。 然而对方坚持，说是汉人要害他们，死活不肯投降，甚至关闭城门，做好了死守的准备，吕布也没办法，只能选择进攻。 “射击！”吕布看了看身后坐镇中央，负责督军的刘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要来，但指挥权的确已经完全交给他，所以他也下达命令。 此刻咸阳县的外围，已经被投石车狠狠砸了半天，城墙坍塌了一面。吕布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弓箭手压制对方，然后由骑兵撕开一道口子，最后由步兵冲进去。 然后刘韬就跟他说：“不需要，让弓箭手射击，然后让步卒冲锋就好。至于骑兵，在城外游弋，追击那些逃兵就好。” 吕布不明白，身边的张飞朝着他笑了笑：“兄长是否在军中，打仗的模式也会完全不同，你得慢慢习惯才行。” 吕布当然不习惯，毕竟他打了那么久的仗，都是这样打的。突然换个方法来打，肯定不习惯。问题很快，他的三观就被刷新了。 首先就是弓弩手的齐射，一通射击过去，当时双方相隔五十步上下，按说对方已经可以开始射击反击。随着这边的箭矢射击出去，那力度，那威力，完全颠覆他对弓弩的认知。 箭矢飞行的速度太快，非常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入敌军阵地之中。 关键威力大的惊人，对方的皮盾被贯穿，甚至射杀了后面的鲜卑勇士。一波覆盖射击，正面这几百人，基本上非死即伤。 步卒这个时候顶上去，文丑反应也慢了一拍，好在没有太多，率军迅速贴了上去，迅速抢占了缺口方向，成廉部迅速跟上，杀入县城之中。 明明只有两千人，偏偏却是杀得有着上万人的鲜卑族群毫无还手之力。不是说他们弱，而是和这群汉军打，他们越打越怀疑人生。 武器根本伤害不到对方，偏偏对方能伤害到自己，两支部队奋不顾身杀进来，一招一式都是和他们拼命的。在真正不要命的人面前，没有经过多少正规训练的鲜卑部民，自然是彻底慌了，然后怕了。 回过神来，不少人已经开始逃跑，毕竟城中还有马匹，只是骑兵真的不适合巷战。他们骑马，主要还是为了突围和逃跑。 结果刚刚到了外面，吕布，张飞和颜良三人策马开始追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想要逃出去非常困难，战事自此，也逐渐到了尾声。 “战果如何？”前来报讯的士卒来到刘韬面前时，后者随口问了句，其实这周围方圆十里的一切，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我军没有伤亡……”士卒连忙说道，没有太惊喜或激动，仿佛这就是军中常态，“斩杀敌军超过三千人，剩下数千人被俘虏，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少数男性，没多少老人。” “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多的男丁的话，那么早就直接起兵了，哪会乖乖交保护费？”刘韬对这个结果，也是早有预料，或者说，天没亮，他就已经把城内的情况探查清楚了。 显然是与步度根争夺草原霸权的某个，或者几个部族。只是最后失败，老弱妇孺什么的，通过阴山山脉，南下来到这里定居。 一般来说，如果大家都聚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过这些部族之间，估计本身也有一些仇怨，再加上在他们的思想里面，太多人聚在一起，水草估计会分配不足，所以就分散在各个县城里面居住。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种分散居住的行为，倒是给刘韬各个击破的便利。 “既然要和我对着干的话，那么没办法，男丁和孩子全部转移。女眷留下……预定留守这里的一千士卒，准备好了没有？”刘韬看向身边的荀棐。 “虽然是临时征募，但兵员的素质都很高，训练一段时间，应该能够成为精兵。”荀棐点头，这些大多是那五万太行山流民里面，选拔出来的士卒。 还有一些是云中县的规划胡人，听说来这里镇守可以送妻子，自然是积极响应。 “让他们在那些女眷里面，挑选自己的伴侣。按照功劳分先后挑选，挑选过程不能动手动脚，不能打架，有争议的情况下，用我教的办法解决！”刘韬当即吩咐。 “喏！”荀棐点头，然后当即带着麾下这一千人，进去挑选妻子。 当然他们不是第一批挑选，首先肯定是负责打仗的人，计算出战功之后，由他们优先选拔。毕竟女眷那边有好几千人，完全可以分配给每一个士卒。 最后实在太老太丑的，就送到之前在阴山俘虏的那批鲜卑人那边，谁表现好，自然可以得到一个。也算是，给这些一辈子都只能是奴工的存在，一些希望。 吕布这些人，刘韬没有再劝，毕竟之前他们也说过，边军大多对鲜卑女没兴趣。不过冀州那边过来的，对异域风情多少有些兴趣。关键这还单着，自然也希望早点脱单。 对于刘韬来说，他们有了家室，甚至有了子嗣之后，自然也会更加卖力去守护这一切。也能对这片土地，有更多的认可。同时，自己也因为这次战争，收获了不少的经验…… 由于男丁太少，而女丁方面，战斗力也就相当于民兵的程度，所以三千左右的男丁，为他提供135212点经验。后续那些女眷和孩子，提供9127点经验。 经验值提升到318417/401100，还有9万经验，差不多就可以升级。果然，男丁还是有点太少了啊……刘韬看着这个数值，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交代了荀棐几句，刘韬等人也开始返回云中县。五千人出征，五千人完完整整回来，带上一大堆的战利品，也让所有人明白，和他作对，是什么下场。 自此，云中郡的防务，按说已经算是初步完成。明年只需要把三合土搞出来，趁着秋收后入冬前的个把月，把城墙什么的陆续改造一些，那么云中郡的防御，也就固若金汤了。 只是显然有人，不打算给他一年的时间好好休整一番。 “紧急军报，定襄发来的紧急军报！”有传令兵，策马迅速来到云中县，“鲜卑来袭！” “看我这嘴……”刘韬接到军报后，下意识打了下自己的嘴，“还真开过光的啊？！” 第299章 可能不是步度根部 按照关羽汇报上来的消息，在定襄县附近，有鲜卑骑兵游弋。目前没有判断是否有大规模的鲜卑部众南下，只能说进入戒备阶段。 考虑到北舆县的情况，所以干脆当做敌军已经南下处理，免得鲜卑部众正式南下，这边却因为情报延迟的关系，晚了至少两天时间，才能收到消息。 “目前为止，敌军的人数不明，什么时候南下的时间不明。甚至是否会南下，也不知道。最后，就是这个南下的时间……”刘韬把麾下文武都召集了过来。 “这样笼统的话，可没办法出兵啊！”吕布作为边军，对这种情况多少有些不满。没有准确的敌军情况，就直接说鲜卑南下，这简直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大军为此若是开拔，那么牵扯到的自然是大量的人力物力的调动。尤其是这种开始入冬的时节，大家都在为过冬做准备，这个时候贸然离开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的，对过冬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另外就是粮食的运输，不管是运输粮食，还是行军和战斗状态，对粮食的消耗都会比平时大幅度提升，若最后什么都没有，那么浪费的粮食怎么办？ “当时云长奉命镇守定襄，他是第一次镇守地方。”刘韬摇了摇头，“从来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估计，是用北舆那边作为参考……” 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我自然也会按照北舆的例子进行应对。” “也就是说……”吕布大概想到了什么，看向刘韬。 “目前还不确定，但的确有鲜卑的游骑，在定襄县附近游弋。”刘韬摇了摇头，风龙的洞察，还是存在覆盖范围的。就定襄县附近，方圆十里来看，还看不到鲜卑的主力。 但游弋的游骑却是实际存在，人数已经达到二三百，侦查就需要二三百，主力部队大概会有多少？估计，那边情况，并不乐观！至于实际情况，后续他会逐渐向北转移确认！ “只是这样的情况不能一直维持下去，必须要建立规矩，否则的话正常情况应该如何应对？”吕布对刘韬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正因为这样，才不得不提议。 正常这样的词都憋出来了，说真的，他最近也觉得自己面对的一切越来越不正常。继续下去的话，估计他连打仗都不会了，遇到敌人就知道直接莽过去…… 这样可不好，再好的将领，都会被刘韬给宠溺废掉的……问题这样打仗，真的好爽！ “那这样……”刘韬想了想，“奉先对边郡，尤其是边郡防务的事情，肯定是我们之中最熟悉的，那么具体的方案由你来制定，如何？时间，就在明年开春之前，我希望有一个正式的文书过来。” “这个……末将领命！”吕布有些为难，他读书不多。但眼看陈宫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怎么看？”吩咐大家回去准备的同时，刘韬把郭嘉，荀彧，简雍和卢琰留了下来。 按说前面两个已经可以，不过最近这个情况太频，刘韬也不希望，跟着自己起家的这些‘老人’，觉得自己有了‘新人’就冷落了他们。 “兄长所谓，是哪方面？”卢琰闻言，试着问了句。 “两个部分，一个是鲜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南下，为什么是在定襄那边过来；其次吕布的提议，各位怎么看？”刘韬见状，也就稍微说得详细一些。 “吕将军的提议很正确，云中郡应该建立一个常规的预警手段。说到底，主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荀彧回答道。 若是刘韬以后不在，这边的人已经习惯了刘韬的那一套，那么说不定就会出大事。不否认刘韬这法术真的厉害，可这到底这手段，也只有他一个人能施展。 “当然，吕将军这样肯定也有一些私心。不过利大于弊，主公当慎重考虑。”简雍笑着说道，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没变。 在这方面，郭嘉都比不上这厮。或者说，十几岁的郭嘉，还没有到成为邋遢大叔的时期，又或者说他的人生已经改变，所以和历史出现一些不同也很正常。 “就刚刚那表情，实在有些明显。”郭嘉显然也是想起当时的情况，“完全是陈军师授意，然后才答应下来的。” “吕将军，最近的确和边军一系的军官，关系变得越来越密切。兄长，愚弟或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情况，不可不防。”卢琰提醒道。 涉及军权的问题，那么再慎重一些也没什么不可。真的等某人完全把控军权，到时候就很容易出问题了。 “目前问题不大，若是有人打算造反，那么必然会遭受非常悲惨的下场。但长久来说，无非两个方面来解决。”刘韬随口回道，“一个是引入军饷，一个是派遣监军。” 目前军中，只有军官，至少伍长以上，才会有军饷。目前军饷的数量还不多，刘韬承诺以后富裕，会逐渐提升上去。 军饷的发放，更多是给士卒一些希望，以及对军队的归属感；监军不必说，一群文官进去，打着监军的名头，行宣传工作，甚至也兼任监督军官。 这些监军，直接对他负责，算是他在军中的耳目，很早刘韬就想好了，以后让郭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其实严格来说，贾诩来做比较合适。 现阶段最大的问题，一个是钱不够，一个是文士不够，所以只能用笨办法。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先不说那个，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看？” “说起来属下也有些好奇，若是因为之前的两千士卒没有能回去，所以才派人南下查看，那么也应该先从阴山山脉那边南下，这样才比较正常。如今却是从定襄那边过来……” 那就是从长城之外过来，严格来说那边还是雁门郡之下，在长城之外还有一个强阴县。当然，这个县城同样已经废县，据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刘韬穿越前看过鲜卑的资料，檀石槐死后，步度根的势力范围是云中和雁门一带；轲比能部则是在代郡和上谷郡一带活跃，也就是雁门隔壁。 不排除对方借道雁门郡过来的可能性，刘韬现在就怀疑，过来的鲜卑部，其实不是步度根部，而是轲比能部。直至如此一来，步度根部会有时没反应，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第300章 一切尽在掌握 少不得大家一起看了看舆图，多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说是从雁门以北的草原过来，那应该走北部是山路，经武泉县那边过来。武泉县的位置在北舆县东北，大概二十里上下，正好在后世京新高速公路上。 步度根若要南下，一般都是走北舆，只是为了保险，所以加一道武泉县。现在武泉县没有设置，所以北舆县就成为抵抗步度根部的最前线。 “也就是说，如果是步度根部南下，那么最先预警的应该是北舆县，而不是定襄县。”刘韬指了指图舆，“定襄县那边，通往的其实应该是雁门郡那边。” 主要有山路可以贯通后世的凉城县，前后也就八十里上下。山路不太好走，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差不多就能从那边过来。 凉城县东南五十里外，便是强阴县，这是雁门郡孤悬在长城之外的一座城池。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城池，说到底还是因为它靠近盐泽，也就是后世称为岱海的内陆湖。 属于内陆咸水湖泊，说到底，这就是强阴县存在的意义。 “既然有盐泽，那么这里，步度根真的能够独占吗？”郭嘉提出一个思考方向。涉及到盐的问题，那么不用想这里肯定也是鲜卑的兵家必争之地。 “另外就是从那边开始，地势逐渐平坦，也更适合鲜卑部奔袭。强阴县距离代郡也不算远，轲比能部活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荀彧也赞成这个看法。 很多东西，仅仅是看舆图，多少能够看出一些来。 “那么结论差不多就有了。”刘韬点头，“这次过来的，不是步度根部，而是轲比能部。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刚刚入冬的时候过来？” 要说疑惑也不是很疑惑，记忆里面186年，也就是明年的时候，鲜卑会在十二月寇并州。十二月，深冬时节都能南下，初冬时期，天气没有完全冷下来，那就更不怕了！ “今年的冬季，似乎也相对暖和一些，应该没那么多顾忌。”卢琰想了想。 “还有就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初冬的时候就打过来，那么步度根部那边，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甚至我们还需要提出一个假设，万一是轲比能部过来探路，后续步度根部还会南下，当如何？”简雍提出一个新的观点。 “不不，属下以为，这应该是只是轲比能部自己的意思。”郭嘉摇了摇头，“云中是步度根部的征兵点，需要征兵和劫掠的时候，就南下走一圈。这也是他和轲比能部对抗的重要根基所在，这是他的猎场，不会允许别人过来狩猎。” “万一他觉得，如今这个猎场的羔羊，已经变成了吃人的猛兽，自己可能应付不了，所以求助于轲比能呢？”简雍反驳道。 刘韬的能力，只能固定在一个领域，所以北舆那边是否能保证步度根部不南下，很难说。或许，步度根故意不南下，等刘韬与轲比能部打得难解难分，才南下捡便宜也有可能。 “这样的话……”荀彧指了指地图，那是原阳县所在。 原阳可以说是刘韬来到云中郡，北部最后没有废县的县城，如今已经成了后方。 或者说，正是因为在后方，所以作为沟通北舆和定襄县的的城池，它的作用比原本还要重要了许多。 “为了预防万一，我决定把原阳县作为后方，在这里设营。”刘韬指了指原阳县这边，“全军整备然后出征，那也应该是一两天后的事情，再算距离，到原阳县那边时，应该已经差不多过了五六天。” 五六天的时间，鲜卑大军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已经包围定襄县，同时开始针对那边那片区域，进行劫掠。 当然，估计也劫掠不了什么，那边已经完全军镇化，粮食也早早收获，储藏到城内的粮仓里面。关羽过去那么久，说到底就是专门把城里，建造起几个大型粮仓。 同时也专门挖了几个水井，如此就算被围，粮食和水的问题不需要担心。 “我有打听到，以往鲜卑打草谷，他们很少会攻城，毕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们主要还是劫掠地方为主，劫掠粮草，物资和人口。”简雍缓缓说道，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当主簿的，“他们不会包围定襄县，会不断移动，我们过去的时候，可能会出现遭遇战！” “所以主要还是以骑兵为主，弓弩手负责牵制，想要依靠步卒追上他们几乎不可能。”刘韬早有所料。 胡人之所以难以平定，一则大汉缺马，追不上对方。二则朝廷对草原太陌生，没什么地标的情况下，很容易迷路，对方能轻易借助草原，来个反杀。 胡人数量多的情况下，走一段路多少还能看到一些部落，这样多少有些收获。 可当打到一定程度，对方直接玩游击战，这个时候收获越来越少，支出越来越多，仗也越来越难打。若是被前期的战争红利遮住了眼睛，那么后面就注定要悲催了。 庙算到这一步，差不多也算是完结，很多东西是算不出来的，尤其是遭遇战这玩意，真的算半天，实际打起来又是别的情况。 当然刘韬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愿意的话，每天就走十里路，然后依靠风龙的洞察一路看过去，敌军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怎么过来的，一般还是能看得到的。 说到底，方圆十里还是有些小，只是若要升级，就意味着需要提升气系魔法的等级，这意味着要消耗1个自由技能点。 可以的话，他现在阶段，决定还是先把光系魔法和元变魔法给点出来为主。 事情和预料的一样，全军集结只需要一个时辰，但物资的搬运就需要一天的时间。安排城防，于是张郃就被留下来。 他对于没办法随军出征有些遗憾，但同样很清楚自己留守责任的重要性，于是大军临行前，只是郑重承诺，会誓死守住云中县。 “敌军正在朝着定襄县那边过去……”出征的第一天，刘韬说了一声，“预计一天后就会抵达。鲜卑很少会攻城，所以很有可能会在劫掠一番后，朝着原阳县进发，我们要快点前进才行！告知全军，加快速度！” “喏！”众将纷纷回应，同时感慨：有天眼真的是太方便了！ 第301章 他们来了 云中县距离原阳县只有七十多里，主要还是因为云中县是云中郡治所。 在确认鲜卑的主力部队，只是在定襄县那边，而没有大规模西进之后，大军迅速加快移动速度，最终在入夜前，抵达原阳县。 “这行军速度……”吕布看了看步卒那边，强烈的不协调感涌上心头。以前这样强行军，到肯定能到，但下面的士卒基本你累得半死。 结果现在步卒那边，疲惫是疲惫，但看情况还有足够的战斗力；还有就是这个时间，比预定的要快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恍惚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看向刘韬。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刘韬抬头看了看他。此刻吕布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同样还有一些征询的意味。刘韬想了想，朝着他点了点头。 果然是主公的法术……吕布感慨，之前和王示麾下切磋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对劲。后来才知道，主公居然是仙家子弟。仙家子弟再加上汉室宗亲，他不当皇帝谁当皇帝？ 否则，自己又怎么会那么迫切希望他能够早点起兵？甚至觉得，他有这个背景，为什么不直接起兵，说不定能更快当皇帝，还非要等什么天下大乱，简直浪费时间！ 好在后来陈宫为他解惑：王兴正义之师！主公走的是王道，而非霸道！ “就地扎营，鲜卑部队在定襄那边停下了，似乎没打算扎营，但也没打算移动，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晚。”刘韬吩咐下去。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个时候就再行动也不好。 鲜卑也不是不想移动，而是根本没办法移动。他们到了定襄县那边，或许真的打算劫掠一番，结果绕了一圈发现民房都空了，也没有存粮，值钱的都没有，只觉得晦气。 关羽也是着急，知道有鲜卑斥候到达，立刻下令转移。百姓迅速转移到城池里面，只能说谁让鲜卑试探了太长的时间，给足了刘韬反应的时间。 保留了最基本的戒备之后，众人吃过晚饭，也尽快就睡了。 明天估计有大战，今晚必须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和体力。原阳距离定襄大概二十五里上下，若鲜卑天亮开始移动，那么估计在三个时辰内就会出现遭遇战！ 三千骑兵那边问题不大，扣除颜良文丑带来的那一千。步卒那边也还好，到底加入了不少刘韬原本麾下的步卒，再加上也训练了一段时间，更合王示部切磋过一阵。 只是演习和实战，概念到底不是一样。好在步卒方面，按说应该没多少机会，与鲜卑部硬碰硬，靠的还是骑兵之间的争斗。 次日清晨，吕布发现大部队没有第一时间出发，而是分发了早餐，据说是昨晚加班加点做的。多少有些感慨，以前行军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主公，为何不立刻出征？”吕布还是想不明白，毕竟兵贵神速。 “对方还没有醒过来，没必要那么着急。兵贵神速，主要还是在不知道前线实际情况的前提下，才这样提倡的。若整场战争的战机，都掌控在我们手中，那么其实没必要那么着急，现在甚至可以安排一下，应该在哪里进行战斗好些。”刘韬笑了笑说道。 后面三个军师，便是郭嘉、陈宫和杜袭三人，正在讨论这个问题。三人根据图舆划了一个圈，距离这里只有七里上下。 “怎么在那么近的地方布阵？”刘韬有些不明白，这才三公里上下。 “主要是考虑到，我军启程的时候，对方也会从那边过来。我们这边有步卒和辎重拖累速度，但他们那边却是以骑兵奔袭全速过来。”郭嘉出面解释道。 “七里的话，我们至少还有足够的时间，稍微把阵型布置妥当，估计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鲜卑骑兵就会来到我军的面前，正好立刻开战。”陈宫补充。 “把这个都算进去了啊……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快就过来呢？”刘韬恍然，只是少不得吐槽了句，这些军师，提前量都算那么多的吗？ “正好把阵地布置更好一些！”三人居然异口同声回答道。 也是，有更多时间，为什么不好好把阵地布置好一些。别的不说，直接在外围挖上一批陷马坑，都能提升战胜的几率。 这也就是想想，除非对方也是步卒，否则挖着挖着对方就过来了，那也没意义了。 三人的意思，可以更从容的布阵，确认哪种对敌军的效果最好，这样能提升胜算。或许，可以提升击杀敌军的数量。 半个时辰后，大军开拔，不到一个时辰，就抵达指定目的地。这个时候，刘韬才找到三个军师，询问道：“那你们觉得，现在怎么样打才好……” “果然……”郭嘉想了想，看了看陈宫和杜袭，后者也是点了点头，三人同时说道，“主要还是远程压制之后，再用骑兵冲锋来来结束最好！” “你们那个远程压制，莫非是……”刘韬大概知道他们的意图，果然是上次攻打咸阳县的时候，他们尝到了甜头。 问题不大，无非是施加一个‘风暴箭’而已，毕竟是可以全军附加，现在这个时候附加刚好。可惜目前大威力的箭矢，只有一次效果，若是有两次的话，估计能让敌军崩溃。 当弩兵带着一百张大黄弩，四百张弩来到阵前半蹲，五百弓箭兵已经在后面开弓。刀盾兵和长枪开始准备，只要射击完毕，他们会第一时间结阵护卫。 颜良统领的一千骑兵把骑枪放在马具上，拿下身后的弓，随时做好弯弓搭箭的准备。 骑射，他们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也是凭借着这个天赋，颜良最终取代文丑，统御这一千骑兵，或者说是弓骑兵。初期还偏轻骑兵，最近开始逐渐向弓骑兵靠拢。 刘韬估摸着，等到正式成为弓骑兵之后，可以考虑把骑枪换成马刀。毕竟弓骑兵被近身的时候，马刀真的比骑枪实用。 “他们来了！”刘韬在看着战阵的同时，其实也在观看周围的情况。 启程后不久，定襄县那边的魔法失效，不过‘风龙的洞察’的效果是每天可以施展一次，所以只要过了0:00，他就能再释放一次，只要魔法值足够。 他是在确认布阵地点之后，才开始设置，就在周围，避免敌军突然绕道过来。 此刻视线范围内，鲜卑骑兵的大部队，正在进入视野，开始朝着他们这边逼近！ 第302章 汉人居然会骑射 敌军距离他们还不算太近，大概还有五里，毕竟刚刚进入视野范围。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分兵……除非在他们之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部众，刘韬暗道。 “敌军距离我们还有不到五里！”刘韬高呼，实际上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怎么叫，地平线上，远远已经有飞扬起来的尘土。 在边境待久的士卒都能认出，那是骑兵奔腾时掀起的尘土。也就是入冬，最近天气开始干燥，否则没有这样的效果。 “跑起来！”当鲜卑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吕布当即下令。按说是早了一些，考虑到传令兵传令的时间，倒是刚刚好。 领旗举起，比起呼喊，领旗的旗语更有效果。也有说法军乐队也可以，不过声音的传播，远远没有光的传播更快，所以旗语的效果会更好。 只需要把军队分成不同的旗帜，不同的旗帜代表每一支部队。各部军官，通过查看旗帜，来确定自己这支部队的军令即可。刘韬甚至也在想，难不成八旗其实也是基于这个原理才建立的？ 两支骑兵开始游弋起来，他们主要还是护卫，同时也在等待下一步的战机。 此刻鲜卑那边，也注意到刘韬这边的战阵，诧异的同时，却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速度，开始朝着这边冲锋。 他们看到了骑兵，但没关系，就汉人的骑术根本追不上他们！关键是地面的步卒，这是可以最先啃下的。也没有聚集在一起，反而打算迅速散开，毕竟他们看到了那些弓弩。 长期和汉人的战斗，让他们很清楚，汉人的骑术不怎么样，箭法也差强人意，但是这弩是真的恶心。很远就能射击，穿透性还很强，很多时候就是吃了这个的亏。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这群鲜卑骑兵，显然对大黄弩的射击距离不是很熟悉，只是或许从其他部落里面，大概知道那么一回事。 在他们分散之前，其实他们已经进入了大黄弩的射击范围，毕竟要计算提前量。如果不是为了威力最大化，他们甚至可以更早射击，毕竟在风暴箭的加持下，他们的射程也会有所提升。 首先的大黄弩射击，然后是普通弩射击，最后的弓箭射击。按照射程，其实这个距离大家都可以射击，剩下无非是威力的问题。 就结果而言，统领这支部队的曹性，显然还是低估了暴风箭加持下的远程武器威力。 大黄弩的弩矢射出，若是射中的马匹，咽喉处的话自然是穿透过去，把后面的鲜卑骑兵射杀，居然还向后一些，深深扎入后面那匹马的咽喉，或者鲜卑骑兵的身体才停下。 若是射中的是马匹的胸膛，那么自然是贯体而出，然后射中另外一匹马，才停下；若是直接就射中人，那么自然是贯体而出，最后可能射杀后面那个骑兵才停下。 保守来计算，一百张大黄弩，一轮发射很有可能造成了两百人以上的伤亡，这是最理想的形态，实际上大概只有一百多鲜卑骑兵落马。 饶是如此，这一百多匹倒毙的战马，依然让后面的骑兵不得不放慢速度。他们可以选择跳过去，他们有这个骑术可以做到这点。 问题是后面的弩矢和箭矢，也陆续飞了过来！没有射程方面对威力的提升，但本身就有附加伤害，于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前方的鲜卑骑兵，造成一定的伤亡。 在这个基础上，有一个先后顺序。首先是大黄弩的弩矢，让前面的一百多个鲜卑骑兵倒地，随着后续骑兵顶上来的时候，普通的弩矢陆续抵达，造成二次伤亡；最后是箭矢，与其说是杀伤，不如说是骚扰更恰当一些，实在无法寄望于有多少杀伤力。 就算这样，也让鲜卑骑兵方阵这边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能有效的进行分散，更多的防御措施都没有能够施展出来，怎么那么快，就有那么多的族人被杀了？ 他们想不明白，但其中的首领已经大概明白，这就是大黄弩的威力！难怪族里的老人都不断吹捧这玩意，威力的确非常大，问题缺点也很明显！ 大黄弩射击一次之后，要上弦可不容易，因为它没办法用双手上弦，需要用双脚踩着才能上弦，而且还要花点力气，弩手没有点力气，上弦都做不到。 这是个机会，毕竟他们已经有不少人拿下背后的弓，只需要分兵，然后把速度放慢下来，就可以射击了！ “这是汉人做不到的！”首领低声念叨着，“汉人根本做不到马背开弓，除非他们打算被摔死，更别说是在马移动的情况下进行射击！” 这是他们的优势，或者说是大部分草原民族的优势，哪怕鲜卑的先祖，其实是生活在大山之中，而不是纯粹的游牧民族！ 速度开始减慢，他们开始弯弓搭箭，在匀速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迅速射击，这个时间大概是一到三秒钟。这个时期，马匹会按照他们的节奏放慢速度，保证不会把他们甩下来。 这就是骑马民族的优势，他们从小就和马匹一起成长，马匹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马匹能在必要的时候，配合他们。 “汉人，你们能做到吗？”即将射击的鲜卑首领，此刻还有些得意。他已经预见到汉人在他们的箭矢射击下，要么纷纷伤亡，要么慌忙逃窜的可笑模样。 骑兵有什么用？只要不让你们靠近，只要用箭不断射击你们……诶？箭…… 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不少的箭矢，不仅仅是多，而且那威力看起来还很大。这些箭矢落入他们的阵中，不少鲜卑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数百人因此倒毙，伤亡并不是很多，至少身体上的伤害并不多，更多是精神上的！ 他们看到了什么？首领仅仅攀附在马背上，刚刚太惊人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射击，若是不尽快扶稳马背，他还是有可能会被甩出去。 此刻的他，额头上都是冷汗，瞄了一眼远处的一支骑兵，双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看到了什么？这支骑兵，居然在快速奔跑的状态下，进行了射击？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上千人发动了射击！ 汉人居然，居然懂得骑射了？自己……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第303章 这些鲜卑算废了 汉人会骑射，这完全出乎这些鲜卑人的预料。关键这个骑射还不是那种放慢了速度，甚至是停下来后，才在马背射击的那种。 快速移动中迅速射击，这意味着需要很高的提前量，没有足够经验玩不转。偏偏这些士卒似乎已经习惯这样，也就是说这支军队，显然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 这样快速的射击，就算是鲜卑这边也做不到。尤其是那威力，实在的厉害，他们到底开几石弓来着？一时间，鲜卑万夫长这边，居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而且还做了一个噩梦，如果是，那就快点醒过来吧！ 然而梦到底没有醒过来，这些弓骑兵就是那么厉害，不仅可以高速的时候移动，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侧身，甚至转过身来向后射击。 这意味着，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移动，快速的移动，同时随着阵势分散，他们的打击面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宽广。 一千多人，箭矢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防不胜防，战场上遇到他们。就算此刻的吕布，都觉得他们是友军，真是太好了！ 此刻的他，也已经找到了战机，被弓骑兵骚扰了一番之后，敌军的阵型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吕布和张飞一左一右，当即发动冲锋。 按说对付草原民族，最好用的还是重骑兵，说到底就是在技术层面上欺负别人。问题刘韬也没办法弄到那么多的重甲，自然只能玩轻骑兵冲锋。 好在对方的装备撑死也就是皮甲，最多是一些破旧的铁甲，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战利品，鲜卑不比匈奴，实在是缺乏锻造能力。 拼斗的情况下，凭借马鞍和马镫，吕布和张飞的骑兵依然能够在近身战的时候发挥优势。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效果拔群才对……一般来说…… 可谁让刘韬，已经给他们附加了‘天国护甲’，这玩意估计连马匹都附加上来，或许是因为这个魔法，它只认兵种，不管是人还是牲畜的。 知道这件事的两人，自然而然的，直接就莽起来。把轻骑兵当成重骑兵冲锋，没有这个吨位完全凭着凶悍直接冲了过去…… “换了一支军队，他们敢这样统御，我非把他们军法处置不可！”刘韬捂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什么战略战术都不要了，真的有种看骑砍的既视感。 之前用了几个魔法，元变魔法点累计3个；再加上光明学徒这个天赋，施展光系魔法加4点魔力，按照计算公式，能减免360点伤害。 战况就是这样，吕布和张飞横冲直撞，仗着不会痛，不断向前冲锋。一次全力撞击，把对方撞飞，算下来应该也就50点伤害不到，寻常的冲撞，想要达到20点估计有些困难。 正常的劈砍突刺，从3到20点不等，再加上两人身穿重甲，冲撞起来更加无所顾忌。 其他的士卒原本也有些担心，后来发现不痛，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只要不被撞飞，只要不被摔落马下，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两支轻骑兵，硬生生打出两支重骑兵的杀伤效果出来，让那些鲜卑骑兵都搞不清楚，他们面对的，到底是轻骑兵，还是大汉的重骑兵？ 只知道回过神来，他们的部众已经被完全冲散，不不，这已经不是冲散的问题…… 是懵，彻底懵了！没见过可以这样打的仗，先不说那些弓弩的威力，那可以说是自己对汉军不重视，吃亏可以理解。 可后来就不正常了，汉人居然会骑射了？这还不算，居然还懂得花式骑射，这就过分！ 如果这都还不算，那么接下来更过分，有谁会把轻骑兵当成重骑兵来用吗？对方要来送死无所谓，可问题是马刀砍在他们身上，对方居然若无其事，反应过来，自己先被撞飞了出去，闭上眼睛之前，都有些懵！大写的懵！ “梦……就快点……醒过来……”有些鲜卑骑兵阵亡之前，眼看视线范围越来越暗，他们还在本能的认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绝对是他们一生之中，最可怕的噩梦，可惜，他们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再苏醒了。 “不行啊……这完全是欺负人嘛！”刘韬感慨道。战争已经落幕，实在没办法打了，不管是技术还是在开挂方面，自己这边完胜对方。就如他所言，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此刻战争已经结束，前后感觉只有十多分钟不到。大部分时间都是汉军压着鲜卑欺负。仔细想想，却是刘韬部，利用鲜卑的不熟悉，把战果最大化了而已。 若是经常和他打，习惯他的打法之后，那么他想要欺负对方，也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几乎没有人能逃走。 很少数的两三骑好不容易突围打算溜走，却不想杨射突然就策马冲了出去，然后一一点杀，最后一个都没有能真正逃出去。 “属下擅自行动，请主公责罚！”回到刘韬面前，杨射却是主动请罪，毕竟他是亲卫军统领，一般不能随便离开。 “战场上，为将者首先要学会有所决断。你的判断很对，我们已经获胜，稍微离开一下也没什么。”刘韬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他要的就是没有人能离开，这样就不会泄密，下一次作战，他还能继续欺负一下对方。 显然，杨射也注意到这个情况，所以才主动出击。这家伙有才能，就是性格太高冷，同时对权力也不是很眷恋，一门心思当亲卫统领。 “主公（兄长）！”话说当头，三名骑将带着俘虏陆续返回，来到刘韬面前，“幸不辱命，已将贼人击败！” 这可不是击溃，毕竟到头来居然一个鲜卑骑兵都没有能逃走。也不算灭杀，毕竟还有两千左右的鲜卑兵活着……只是一个两个，比如身体上的伤痛，精神上的伤痛似乎强烈。 “这些鲜卑算废了……”刘韬看了看他们，一个两个首先的感觉就是呆滞，有个别似乎有些疯癫，口里念念有词‘这是梦’或‘假的，都是假的’。 还想说好好审问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如今看情况是没办法了。 随即看向吕布等人，吩咐到“留着没用了，把脑袋砍下来，送去洛阳请赏得了！” “喏！”众将领命，甚至不会纠结‘活的俘虏比人头更有价值’这种事情。 第304章 打完收工 刘韬当然不能留一个活口，谁知道送到洛阳，那些人为了炫耀，是不是会询问战争的过程。这些鲜卑人里面，也保不准会汉话的，到时候说出战况，引起别人怀疑怎么办？ 毕竟大汉作为一个超级大国，不管是乌桓还是鲜卑，匈奴还是羌人，都以学习汉话为荣。尤其是上层，这些胡人的上层统治者，会汉话，懂汉字的人可不少。 也别看现在一个两个脑子秀逗，谁知道哪天突然就清醒过来了。后续的清点，花费了大概两个一个多时辰。期间还真有几个清醒过来的，正好进行紧急审问。 估计是真的被刘韬部吓到了，这几个俘虏都没怎么用刑，就滔滔不绝起来。 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这五千余鲜卑骑兵，由一个大部落的首领统御，原因和刘韬等人猜到的一样，就是要劫掠地方，最好能掳掠一些人口回去。 云中是步度根的地盘，他们却隶属于轲比能，掳掠这边的人口，就相当于弱化了轲比能。鲜卑族群之中，步度根，轲比能和东部三巨头，可都想着成为下一个檀石槐。 “开春要不要北上狩猎一番？”刘韬随口问了句，同时看了看经验条，五千余个鲜卑骑兵，给他的经验可不少，每个12点经验值，6万多经验值到手。 距离升级一下子靠近了许多，只剩下3万左右，开春努力一下，升个一两级也好。 “可是主公不是一直想要去凉州玩玩嘛？”吕布有些不明白，目前的很多准备，都是针对凉州那边的。 包括甄氏那边出面，帮忙收集那边的情报。包括刘戈和上官煜，如今不断汇报前线和洛阳的情报。然后私下三个军师还要针对这些情报进行分析，做好庙算。 别以为成了军师，而且没有仗可以打就可以轻松下来。在刘韬的折腾下，就算有三个军师，感觉依然不太够用。 这不奇怪，曹操出征，麾下扣除两三个主要的军师，比如说带上郭嘉和荀攸，最多算上一个程昱，但下面至少还有十几二十个参军，为这三个军师查漏补缺，完善计划什么的。 问题是刘韬现在麾下，参军都没有多少，必要的时候，最多把简雍拉进去帮忙。 卢琰就算了，他更适合的是治政，他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其他方面也就一般般。也不是说差，只是在郭嘉等人的天才光环下，他那真的只能算一般般。 有一点很不错，那就是‘全’，卢琰不管从是文职还是军职，都能适应。只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属于‘样样都会，样样稀疏’的典范。好在治政方面，天赋更突出一些。 “别提了……”说道这里刘韬就不爽，“连续两个月给那边送去奏折，就如同泥牛入海，连一道涟漪都没有能升起来。尤其第一道，发过去还把恩师送过来，摆明让我安分点，不要胡思乱想。” “那主公，为什么还要第二次发奏折过去？”吕布想不明白。 “表达我的不满，同时凉州之战同样重要，有几个人我很在意，同样的，如果能让董卓没办法崛起，那我会更高兴。”刘韬随口回道。 就洛阳那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差点想着干脆不管调令，直接过去算了。后来冷静下来了，毕竟这种情况，包括他主动北上，是需要虎符的，没那玩意就出征属于谋反。 六月份开始，到现在十月初，因为是农历的关系，换算成西历就是十一月中下旬，初冬，昨天就是小雪，然而这边还没有下雪。 胡天八月即飞雪，诗歌里面描述的就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但今年的确是个暖冬。明年会不会有蝗灾姑且不说，老一辈的农民说，明年冬天才是最可怕的。 今年暖，明年的冬天，或许真的会八月飞雪。温度下降很快，不少人都有可能会被冻死。草原那边更糟糕，牲畜被冻死也就算了，冻不死估计也找不到吃的。 没有青储饲料的时代，天气一旦出现问题，那么牲畜大规模的死亡是必然的结果。 万般无奈下的鲜卑，注定要南下打草谷，甚至是全面南下劫掠。这个刘韬相信，因为历史上，明年十二月，鲜卑的确南下，寇幽并两州，不仅仅是并州，幽州那边也遭灾了。 明年青储饲料，注定要加入议程，不管如何都要研究一番。或许可以搞几个养殖场，主要是养马场。鲜卑的马他不是很喜欢，有一些很像后世的蒙古马。 长途奔袭还好，但要说组建重骑兵，那还是要凉州马。这也是他想要去凉州，最根本，也是最迫切的原因。当然，顺利给吕布，找一找赤兔马也可以。 反正关羽坐下那匹紫骅骝，刘韬觉得就挺不错的。 “如果董卓的崛起，本身是人为造成的话，那么想要让他不崛起，就意味着我们要去西凉，就要面临更险峻的情况。”郭嘉调侃道。 能让幕后之人，舍弃董卓，让刘韬大出风头，自然不可能是免费。刘韬要为这个举动，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他们放弃董卓？ 郭嘉算了算，很可惜，目前刘韬的筹码，还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他的身份，更是天然的与幕后之人对立。 他和荀彧，甚至陈宫计算很久，认为刘韬或许可以参加凉州之战，但应该不能立大功。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某种阴谋的牺牲品，目的是为了成全董卓。 “问题他们打算怎么阻止我们？”吕布想不明白，“偷袭？这个有主公在我们不怕！强攻，那我们更加不怕！” “断粮怕不怕？让贼人切断粮道，实际上却是故意不发粮食，让我们饿上十天半个月的。”刘韬随口回了句，玩政治的人就是脏，连粮食这玩意都能下手。 这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毕竟袁术就曾经这样差点把孙坚玩死。 “他们敢那么做？”吕布闻言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他们会有一千个理由，说国库已经没粮食，需要花时间去在别的州郡调运。然后在时间上做做手脚，推迟十天半个月才送过来……这个情况，真的是想发作都发不起来。”刘韬摇了摇头。 常平仓都没有的时代，粮食价格的操控和军粮的调配，说到底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吕布缩了缩脑袋，第一次发现政治这玩意居然那么脏。也不是没有怀疑刘韬骗自己，于是看了看陈宫，后者却摇了摇头，那表情显然是承认刘韬这个说法。 吕布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适合从政。可以的话，他宁可乖乖当个将领，战场厮杀，这玩意比较容易。 “好了！”刘韬拍了拍手，“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你们先走，我过去定襄见见我那三弟，说不定之后去一趟北舆慰问一下那边的将士……” 随即指了指那些俘虏，说道：“至于杀敌数，就报两千就好，另外我方伤亡报多点！” 无弹窗 第305章 关羽总督边防 众将虽然应了一下，但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少报？一般来说，别人还巴不得多报一些，为此杀良冒功都有。 “军师……”吕布少不得找到陈宫，向他请教，毕竟这位似乎立刻就听明白了。 “一则不能给洛阳那边太忌惮，没有任何伤亡，就把五千鲜卑骑兵留下，在以前很少出现，更多是在守城战的时候才有。”陈宫解释。 朝廷好久没有那么擅长对付胡人的宗亲，董卓最初是怎么起家的，就是能平定胡人的袭扰。所以擅长对付胡人的将领，一般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这不是主公需要的吗？”吕布还是想不明白。 “上一次我们报两千，结果刚过了个把月，又报了五千上去，朝廷怎么想？估计会怀疑我们，是不是杀良冒功……”陈宫提醒。就现在这样，朝廷那边，估计也要怀疑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 对，两场战争相隔时间太短，关键古代通信不足，不知道前线情况的洛阳，估计会在想：这刘韬，是不是食髓知味，故意杀良冒功骗赏？！ “那完全可以不报……”吕布想想觉得也是，随即回了句。 “可到底是实打实的功劳，不报的话，估计下面的士卒也会不甘心。”陈宫摇了摇头，事情真的能那么简单就好。人数一多起来，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尤其冀州那边过来的那些，不少良家子，本身就为了建功立业，才投奔刘韬的。 “主公是为了安抚那些人，才报了两千的数量？”吕布大概明白了。 “目前也只能那么想，同时为了不让那边的人怀疑，不得不把战损也报了上去。我算了算，按照两千人计算，至少也要阵亡个三百士卒，总伤亡两千人，这样比较稳妥些。”陈宫计算了一番后说道。 “打个仗，也需要那么麻烦……明明就算他们过来调查，也查不出什么。”吕布调侃。 “派谁来调查？”陈宫反驳，“宦官吗？到时候需要支付的贿赂，估计比得到的奖励还要多，伺候不好，说不定还有过无功。最重要的是，主公应该不想朝廷知道他的虚实。” “…………”吕布突然明白，这政治的确是他玩不起的。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陈宫说到这里，笑着看向吕布，“若天下大乱，主公起兵，那么朝廷的赏赐和任命，对主公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个倒是……”吕布一愣，随即就释然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将军随便刘韬封，赏赐也随便他赏，朝廷那边已经完全没必要顾虑。 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能够取得怎么样的地位，就看自己能打到什么程度。只要肯打，能打，那么最后当骠骑将军都不成问题。 “或许，主公还打算借助这次获胜，向陛下挑衅一下。”陈宫仔细品了品，然后低声念叨着，“就如同是讽刺一下陛下，居然不排他去凉州……” 吕布闻言一激灵，陛下都敢公然挑衅，扣除主公估计也没谁了，心里有些佩服。 “所以说，兄长的实际想法是什么？”张飞来到刘韬身边，“全歼五千鲜卑骑兵，居然只报了两千上去。” “这个怎么说好呢……”刘韬左右看了看，“一方面，缴获战马才三千，我不想给朝廷那么多，毕竟那边似乎对马匹很有需求。按照两千的话，给个五六百匹差不多了。另外就是阵亡人数多，说不定可以申请要点抚恤什么的……” 也多亏陈宫不在这边，否则他听到这些之后，估计要哭晕在厕所。 主力开始返回云中县，刘韬却是由张飞部护送，去了一趟定襄县。关羽给人的感觉又成熟了一些，到底是独掌一县军政，多了少许上位者的气质。 “云长，在这边还习惯否？”刘韬询问。 “最初来这里的确不习惯，现在正在尝试着习惯。”关羽回答道，“兄长既然过来这里，那意味着贼人已经全部讨伐。可惜，关某不能参与其中。” “以后总会有机会，鲜卑内部虽然也在征战，不过他们的战力比我们多了不少。身处云中这个地方，我们注定不会寂寞。”刘韬感慨。 关羽麾下的，有一部分是刘韬原本麾下的士卒，一部分是冀州过来的。但说到底，还是以步卒为主。用步卒出城打骑兵，那就不是脑子坏了，而是脑子没了。 跟着关羽进入定襄县，这里完全是按照军事要塞来进行建设，基础设施没有多少。按照关羽的介绍，这里大部分的用品，都需要去原阳县那边购买。 当然，那是急需的情况，正常来说，会有商队从原阳那边过来，和他们进行交易。大部分的物品都可以买得到，也多亏这样，纯军事要塞的北舆和定襄两县，居民并不存在生活方面的困难。 “原本这里的百姓，还有数百匹马，其中战马三百，愚弟正打算依托这个，组建三百鲜卑义从。”关羽也顺便把他的构思说出来，有骑兵的话，至少不至于那么被动。 “定襄这边有马场？”刘韬也是随口问了句。 “这也是我要汇报的，近期打算建立一个马场，把马匹的数量提升上去。”关羽连忙汇报，定襄周围，十多里外就是山脉，想要养马，只能向西那边找地方建设。 真要算的话，云中县与定襄县之间是原阳县，而原阳县以下二十五里上下，便是成乐县所在，那片区域，倒的确适合养马。 或者说，从成乐县到沙陵县，那片区域，都很适合养马。同时冬季种植的豆子，也可以拿来喂马，增加战马的体力。也可以考虑，在山林里面割草作为储备。 “武进县，那边还没有建设起来，后方还没有稳固的情况下，不太适合组建大规模的养殖场。”刘韬想了想，“小规模的可以组建，以后再慢慢扩大。” “喏！”关羽点头。 “明年，陆续我会分别给北舆和定襄县，各拨五百骑兵。武进县，甚至武泉县，我都打算重建起来，然后派人镇守。我希望你能总督这四县仿佛，可有信心？”刘韬询问。 “当然有！”关羽点头，甚至还有些小激动的。 第306章 难得三兄弟聚聚 （：副标题‘卢琰哭晕在厕所’） 既然要总督四县的防务，那么权力自然是大大的提升，可有调配的人数也大大提升。 关羽镇守定襄县，最害怕的，还是孤立无援，得不到周围军队的支援，若是这个问题能够解决的话，那么镇守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你这边到底有一千人，纯粹守城没用，这次鲜卑过来，已经证明，他们其实没有把攻城，当做第一要务。所以就算你把一千士卒都留在城里，也没意义。”刘韬提醒。 “只是让步卒出城和他们迎战的话，还是有些难度。”关羽只能解释，又不是在刘韬麾下那阵子，各种舒服，连敌人在哪里，走到哪里都能提前知道。 “在重要的地方设置烽火台预警，同时设置若干个关卡。陷井，陷马坑，栅栏这些可以的话陆续建设起来。”刘韬给予建议。 长城肯定建设不起来，但防御设施可以陆续建设起来，比如城寨什么的。不管是预警，还是阻拦敌军前进的速度，都有一定的作用。 后续少不得和关羽沟通，比如说设置一道营寨，把防御措施做好，然后由百来个骑兵驻守，当鲜卑人过来的时候，可以考虑先用弩射击一次，然后再策马迅速远遁…… 再加上烽火台的预警，以及大部队的调度，用得好可以产生无数种战术。 “愚弟受教！”类似的谈话持续到深夜，以关羽恍然大悟，欣然受教结束。 “粮食甲胄方面不足的话，可以随时汇报，不管如何我都会优先给你补足。”刘韬低声说道，毕竟这种话，也只有大家兄弟私下的时候可以说说。 否则在公开场合，这样公然偏袒某人，估计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问题不大，只是依靠关系走后门，对关羽和张飞等人的名声，多少会有些影响。 人就是那么复杂，明明关羽和张飞的能力不比他们差，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达到这个高度。但很多人，就是喜欢恶意造谣说两人是靠关系才上来的。 “若有需要，自然不会和兄长客气。”关羽笑了笑说道。 “那么……”刘韬看了看张飞，这厮都快睡着了，“公事说完，接下来的时间，也不废话，难得我们三兄弟聚在一起，喝点酒怎么样？” “喝酒？我要！”张飞‘腾’地一下起来，显然是身体下意识对‘酒’有了反应。 “益德，这酒瘾还得戒一戒。”刘韬吐槽道，高兴的时候喝酒，不高兴的时候喝酒，焦躁的时候喝酒，喜庆的时候喝酒，喝酒仿佛融入了张飞的基因里面一样。 “这都几天没好好喝过了……”张飞反驳，私下他就稍微喝点，量已经明确控制。也多亏是酒仙酿这样的高度酒，如果是以前那种水酒，不喝个五斤十斤的一坛，根本不过瘾！ 只是某种程度来说，蒸馏酒，其实更消耗粮食。 “今晚我也不说你，带了三坛酒仙酿过来，放开了喝！”刘韬笑道，“明年适当载重一些高粱，到时候用来酿酒，高粱杆也可以切碎做青储饲料，用来养马或者牲畜都不错。” 比起小麦什么的，果然白酒还是要用高粱。玉米也可以，这年头的玉米，估计也只适合用来喂牲畜和酿酒……前提是可以弄到的话。 物种的改良和进化需要时间，或许玛雅文明里面，经过筛选和驯服的玉米，产量会比较高，但也比野生玉米高不到哪里去，口感更不比不上。 刘韬还记得小时候吃过的黄玉米，那玩意就得磨粉来吃，直接咬牙口不好能崩断牙齿。十多年后长大了，那个时候吃的玉米，就再也没有这种硬邦邦的黄玉米了，有也是甜玉米。 “用高粱酿酒我懂……但这青储饲料……算了，政务的事情，也没兴趣听。”张飞一开始还有些好奇，转念一想，又不想听了。 “就是把草料这些粉碎，然后放在地窖里面压实封存，等到冬天拿出来喂养牲畜的一种手段。掌握这个技巧的话，冬天就算因为大雪导致水草枯萎，也能够有足够的饲料，来喂养牛羊马匹。”刘韬简单解释了一下。 “有这个的话，那么岂非就算没有大规模的马场，也没问题了？”关羽很快就能理解到这东西的好处。 之前说要建立马场，不仅仅是为了让马匹奔跑，关键还是有更多的草料给马吃。如果用青储饲料，来满足马匹，甚至是其他牲畜的需要，那么就没必要建立那么大的马场了。 “的确是这样，同时也能把酿酒业作为云中的一个特产，不管和鲜卑那边交易，还是运输到中原交易，都能让我们赚一笔。”刘韬点头。 “兄长还是兄长，能考虑得那么周到，我们两人就没办法了。”关羽感慨，打天下没关系，他和张飞能做到。可治天下，太麻烦，很多门道两人都是第一次听到。 “喝酒，喝酒，又不是公务的时间！”张飞连忙打岔，实在不想谈公务。 就这一些肉干什么的，三人就这样喝了起来。也是有那么几个月没聚在一起，自然是喝得很开心。少不得就如今云中郡的变化，和关羽说了一下。 “三哥，那吕布甚是嚣张，也就是在马战打赢我，就看不起人。有空你和他打打，给他一个下马威！”张飞喝了一坛酒，整个人已经有些微醺。趁着半醉不醉，把不满说出来。 “那吕布神勇，论实力的确一流。此人和四弟一样，都很适合担任先锋。”刘韬解释。 “之前兄长安排那张辽到我麾下，也从他那听说过吕布。若有机会，倒想要会会他！”关羽表示明白，毕竟张辽这个时期，对吕布更多是崇拜，少不得在他耳边提到此人。 “下次轮休，就过来云中吧！”刘韬闻言也没有拒绝，“到时候我安排你们打一场看看，反正入冬之后，想来直至开春为止，鲜卑应该不会再来了。” 五千鲜卑悄无声息就没了，不管是步度根部，还是轲比能部，在搞清楚云中的虚实之前，应该不敢大规模进攻。说不得，还会主动过来联系，拉拢他作为盟友。 别的不说，贸易关系肯定是想要建立的，刘韬原本也打算，用高度酒，最大限度换取足够的牲畜和马匹。 本身按照远交近攻的原则，结交轲比能，然后共同对付步度根是最合适的。偏偏还没有联络对方，五千人打了过来，也不知道这情况，轲比能本身知不知道。 草原的政权比较松散，主要还是一个单于管着各个家族。有时候一些家族，也会自发打草谷，连首领本身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些什么，习惯如此。 只是若只能近交远攻的话，说真的，他就有些亏本，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那好！”关羽这边，却是在听了刘韬的话后，点了点头回道，“下次轮休，某就亲自去云中县，会会那吕布！” 第307章 刘宏很头痛 云中县校场上，关羽与吕布正在较量。两人的身高都差不多，属于高大威猛的类型，同时对自己的武艺，也有绝对的自信。 “杀！”双方爆喝一声，迅速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青龙偃月刀和方天画戟在半空中交错，双方都在这一击上尽了全力。只是就结果而言，也只能算是，不分胜负。 “吕将军的武器，似乎刚刚铸造没多久？”错身而过后，关羽打马回转，喊了一声。 “承蒙主公厚爱，赐我这把方天画戟！”吕布点头回应，这把武器，是作为之前那场仗的赏赐，交到他手中的。是刘韬委托苏氏打造，同样用了天外陨铁。 和之前用的月牙戟略微不同，使用起来更加复杂，而且变化也更大，要玩好可不容易。不过吕布就是喜欢它，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喜爱。 “兄长的坏习惯啊……”关羽大概明白了，于是举了举手中的偃月刀，“这把武器，名为青龙偃月刀，乃兄长设计打造，后来由中山苏氏依照原本的模板，精心铸造而成。” 吕布闻言恍然，就说那把武器有些怪，看起来很沉重，换了以前估计没有谁能玩得起。毕竟那种武器，对力气的要求很大，同时要在马背上用很难，毕竟以前马镫马鞍都不合格。 但如今，改良了马镫和马鞍后，这把武器非常适合马战。不过就算如此，也不是谁都能用得了，之前碰撞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得出，对方的武器，比他的方天画戟还要沉重。 和这玩意硬拼的话，那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别说得好像我有什么怪癖一样……”刘韬吐槽道，“对于优秀的武将，配备符合其身份的武器，这是对他们最高的尊重！” “他是那么说的……”关羽指了指刘韬那边，吕布淡淡一笑表示理解。 不管目的是什么，这武器两人都很喜欢，这个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双方继续比试，关羽的力量明显略高于吕布，或者说占据了青龙偃月刀的便利。硬拼武力的话，略胜吕布一筹。然而吕布的力气本身也不差，凭着技巧却是又反压了关羽一筹。 五十个回合之后，关羽到底是后继无力，只能乖乖认输。青龙偃月刀太重，并不适合缠斗，坚持五十个回合，已经是他现阶段的极限。 “兄长叫我三刀之内把目标解决，看来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两人下马，关羽来到吕布面前，感慨道。 “前三刀的确迅猛非凡，只是这样做会导致后面的力气大幅度下降，吕某还在奇怪，原来是要确保在前三刀就击杀对方啊……”吕布闻言也是恍然大悟，前三招如果不是他的实战经验丰富，估计也要吃亏。 “只是修炼看来也到了误区……”刘韬来到关羽面前，这段时间关羽一直在修炼三刀杀敌的手段，不过显然有些沉溺其中。 顿了顿，看向关羽说道：“让你奉先切磋也好……以后若是与对方拼一招，若确定对方无法在三招拿下，那么第二招开始要学会换一个方法来进行才行。” “愚弟受教！”关羽欣然受教，这次是切磋，双方没有尽全力，按说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刘韬的话很有用，若是以后出现吕布这样的强者，自己一刀不能奏效，那么很有可能会在五十招之后开始吃亏，战阵之中，落败有时候意味着要付出生命。 尤其斗将的情况下，不仅自己要付出生命，也会影响到下面的士卒。缺乏将领的带领，真的打起来，很有可能会因此落败。哪怕紧急提拔一个人统御这些士卒，也无济于事。 “现在知道，我任命奉先为平狄将军，是为什么了吧？”刘韬进一步询问。 “吕将军实力一流，而且还是边军宿将，受任平狄将军一职，当之无愧。”关羽点头。不远处的张飞有些不爽，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乖乖承认。 “当然，你们还年轻，所以实力还有提升的余地。以后能够到达什么高度，也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另外，武力并非是唯一证明你们价值的东西，我不希望你们成为莽夫。”刘韬看向周围的将领，高呼一声。 “喏！”听到这番话之后，周围围观的将领们，都纷纷拱手回应。或许，心里多少还松了口气，若都要成为这样的将领，才有出头之日的话，不少人感觉自己估计没资格了。 “主公……”待到大家散去，郭嘉上前询问，“这种切磋，有什么意义吗？” “需要有意义吗？”刘韬反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入冬之后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本身也没什么娱乐，让下面的人消遣一下也好。” 或许，吕布和关羽在这次切磋之中，多少都有一定的收获。具体怎么样，估计也只有两人自己才知道。反正对于刘韬来说，纯粹等待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三天之后，由云中送往洛阳的奏折，已经先一步抵达洛阳。后续的东西，大概还需要五天左右，才能送到。 奏折最终来到刘宏的书案上，此刻他的关注，却是在另外一份奏折上面。 “皇甫嵩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啊……”刘宏叹了口气，从六月下旬开始派遣皇甫嵩过去，七月中旬在长安站稳跟脚。 之后差不多两个多月，也仅仅是不让对方继续推进，但好几次进攻，都没有获得显著的胜利，局部的胜利，显然达不到他的预期。 想着能不能和黄巾之乱一样，大半年就差不多平定，如今的情况看来有些悬。 “皇甫将军也算是军中宿将，才能更是有目共睹，现在却接连失利，颇为奇怪。”张让少不得落井下石一番，毕竟谁让皇甫嵩，不接受自己的索贿？ 问题他也不想想，他要求的是五千万钱，足足五万贯，皇甫家就算也算将门，也不可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吧？皇甫嵩当时咬了咬牙，就拒绝行贿…… 张让索贿，却并非为了自己，而是出于刘宏的暗示。一方面试探一下皇甫嵩的忠诚，一方面也是的确缺钱用。皇甫嵩拒绝的这个行为，刘宏多少也有些不满。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暗示张让索贿是一千万钱，而张让却索要五千万钱，否则皇甫嵩，砸锅卖铁，怎么都能凑一万贯过来。 “一方面接连失利，一方面屡建奇功……”刘宏拿起刘韬的奏折，只觉得头痛。 第308章 步度根想谈谈 “要不，让那小子去前线？”刘宏也在犹豫，皇甫嵩感觉最近两年变了。原本还是亲近他的，最近开始似乎越来越远。 刘戈在前线的表现一般，没有错也没有立下什么显赫的功劳，本来想着培养第二个刘韬的想法，估计没办法实现。 “陛下，如今已经入冬……”张让小心翼翼地劝谏，“不管是我方，还是叛军那边，都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势。这个时候或许换将还好，但要继续进攻，不太可能了。” “也是……转眼都入冬了。”刘宏感慨，都快十一月了，天气不太冷，感觉不出来。 再过一个多月，差不多就要过年了。这一年，突然觉得过得好快。 “刘韬这情况，怎么处理？”刘宏随即换了个话题。 第一次击败鲜卑，似乎也没有什么奖励，如今第二次，再不给奖励说不下去。毕竟鲜卑是自己送上门的，又不是刘韬主动出击打别人的。 身为镇北将军，那是守土有责，别人打上门，当然要主动应付，难道还要等虎符过去，然后才能出兵不成？ 尤其这次又送来了五百匹战马，前后都一千匹，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哪个边将，会反过来给朝廷送马的，一般不哭穷就不错。 “奴婢以为，镇北将军前段时间，不是上奏表示，在五原郡招募了叫做吕布的军候，任命其为平狄将军……朝廷不妨下达文书，承认其身份，如何？”张让想了想说道。 毕竟这样基本上，朝廷就没必要花费一文钱，是最省钱的办法。 副作用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相当于承认，镇北将军的职位，的确是在边郡各都尉之上。只是刘宏是否会反应过来，张让并不对此负责。 “平狄将军……你那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刘宏吐槽，“那家伙还真把自己的镇北将军当一回事了，居然可以直接任命将军。” “陛下也可以训斥一番，然后以这两次获胜，算他功过相抵。”张让笑道。 “这个可以，年纪轻轻骤登高位，难免有些得意过头。就算他想要成为一个新的骠骑大将军，我也不希望他如同霍骠骑一样，英年早逝了。”刘宏点了点头，敲打还是要的。 顿了顿，继续问道：“那凉州那边……” “这两个月，想要南下也不太方便，不如开春之后，或者明年二三月份，根据前线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派他过去？”张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先拖着。 反正冬天的情况下，双方都打不了仗，就算调刘韬过去前线也没用，还要浪费军粮。 “嗯，那就留着明年看看吧！”刘宏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更多是期待，皇甫嵩等人，明年年初，能够稍微争气一些。 几天后，洛阳那边的诏书发了回来，差不多是战利品和首级送到洛阳的时候。 “恭喜主公！”看到这份诏书，郭嘉当即向刘韬道贺。他自然看清楚这诏书意味着什么，刘韬直接掌控五原、定襄和雁门三郡的边军，指日可待！ “恭喜主公！”其他众人闻言，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刘韬。确认刘韬很高兴的情况下，哪怕不明所以，也是纷纷上前道贺。 “按照这份诏书，我这镇北将军，就算是真正意义上，超过各郡边军都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尝试去收服他们，为我所用！”刘韬笑道，谁会嫌自己的权力大呢？ 他那么解释，众人这才恍然，顿时面露喜色。主公的权力提升，他们这些人的权力，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奉先，你平狄将军的符印和文书也正式下达了。”刘韬随即把东西拿了出来，交给吕布。这玩意不能私造，所以之前吕布虽然有平狄将军的身份，却没有印信。 “谢主公！”吕布恭顺的向刘韬道了一声谢。真正拿到印信，他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之前虽然有实际的指挥权，但到底没有印信，所以有些不踏实。 不仅仅是吕布的平狄将军印信，刘韬申请的虎威将军的印信也送了过来，这是给关羽的。关羽总督四个县的军务，校尉的身份有些不太够。 而这次赏赐，最坑的地方，扣除这些名义上的东西之外，朝廷没有给予任何奖励。 好在刘韬把缴获的战马，挑选了两千匹不太好的，委托张氏帮忙销售，赚到的钱，直接作为赏赐发放了下去。至于鲜卑骑兵的武器和皮甲，一半送去给张燕，一部分修好之后，出售给地方的大户，又赚了一笔。 边郡的大户就是好，别人屯古董，他们屯武器装备，如果不是考虑到治安问题，刘韬真的都打算，把武器和皮甲全部卖给他们。 不仅是大户，边郡的百姓也尚武，哪怕再穷，也会选择买一把匕首或者短刀。有条件的武器防具，甚至弓箭都会备上。免得鲜卑打过来的时候，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刘韬觉得不仅仅是边郡，靠近山脉的百姓，比如说泰山，丹阳这些地方。那里耕地少，或者贼人多，所以百姓为了自保也不得不习武，所谓的尚武，其实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凉州那边，看来朝廷还没有要答应的样子……”随即就圣旨的内容看下去，里面完全没有凉州那边的内容，刘韬多少有些不满。 “这个急不来，或许只是因为入冬，所以朝廷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把我们调过去。”荀彧上前说道。 “也有可能是打算再给皇甫嵩部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表现。从这份奏折来看，朝廷已经对主公的能力有所认可，明年不出意外，应该会有我们表现的机会。”郭嘉笑道。 “既然如此，大家回去之后，就按照明年出兵的标准，进行准备。士卒的训练也不要怠慢，千万不要因为赢了两场，就沾沾自喜！”刘韬叮嘱道。 毕竟目前军队的战力，很大程度是依靠他的魔法支撑起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鲜卑没想到他麾下的骑兵，不仅能骑射，而且冲撞能力有了明显提升，所以才吃了大亏。 这样的仗再来几次，估计对方就能完全适应了，前提的有足够的活口能逃回去的话。 “主公！”话说当头，简雍却是匆匆过来，“北舆那边发来信函，言鲜卑首领步度根，希望在北舆那边，与主公谈谈……” 第309章 议开边市 眼看都要进入十一月，而且五天前，这雪也陆续降下，这个时候鲜卑三大首领之一的步度根，居然邀请自己在北舆那边见面…… “他们来了多少人？”刘韬比较关心这个，按照结果，可能要进行全面战争。 原本就有考虑，那就是轲比能从东南过来，作为先头部队。然后步度根再南下，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之前那场仗，给那群鲜卑人，似乎太多刺激，一个两个不是傻就是疯。 搞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轲比能部。至于是否和步度根有约定，更无从知晓。 后续北舆的黄忠，在阴山一带戒备了几天，一直没有发现贼人的痕迹，于是刘韬这边才解除警戒，打算全力投入到过冬上面。没想到居然过了二十多天，他们才过来。 “目前而言，只有一千人不到的队伍。不排除阴山山脉之中，还有更多的敌军。”简雍看了看军报，这才抬头汇报道。 “对方既然只带一千，那么我们这边也带一千过去便是。”刘韬想了想，“免得到时候，说我们怕了他们！” 实际上主力部队已经驻扎在原阳县，或者说没有撤回来。本来就是要在年后才撤回，谁让鲜卑老喜欢在秋冬两季南下…… “主公，这情况，其实也没必要亲自过去吧？只需要派个使者，与其接洽便是。”荀彧有些担心，于是出面劝说。 “示敌以弱，那是要算计对方。虽然我很想直接派兵打过去，好好在草原上劫掠一番，然而我们的陛下显然不会同意。所以边境和平，还是很重要的。”刘韬摇了摇头。 秩序尚未崩坏，就意味着很多东西不得不按照秩序来，除非他公开叫嚣造反。来去也就是那么几年，没必要玩那么大，再说他现在的底蕴，还不足以支撑他造反。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荀彧也不好继续劝谏。刘韬第二天就率军出发，前往北舆县。 随军五百弓骑兵，五百亲卫军。必要的时候，北舆县里面的一千多人，也会出城接应，同时若两天没有消息，那么原阳县的士卒也会第一时间北上。 在北舆县外，步度根和刘韬，就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只是双方的气氛，看起来可没有那么友善，或者说，大家都在戒备着对方。 “步度根首领，没想到我还没有过去拜访，阁下却是主动过来了。”刘韬亲自打马上前，身边只跟着张飞和杨射。 前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算是装点门面。后者看起来气定神闲，实际上却做好了，随时弯弓射箭的准备。就现在的距离，只需要一箭，就能射杀步度根！ “云中郡本来便是我的猎场，当然可以随便过来。”后者随口回了句，嚣张到极点，气氛也因此，一下子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好巧，本将其实也很想去草原狩猎一番，不知道阁下可欢迎？”刘韬戏谑地说道。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那随时欢迎！”步度根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看来，阁下是打算来宣战的？”刘韬问道。 “宣战……其实宣战也没什么……”步度根看了看眼前的刘韬，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勇士，“据我所知，你们来到云中郡，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若我倾尽部族之力南下，你们可能抵挡？” “就看你所谓的全部族之力，到底是什么程度了。”刘韬笑了笑，“就在大半个月前，我们这边又灭了五千，胆敢进入云中县的轲比能部骑兵。” 步度根闻言一愣，随即眉头紧皱。显然，他并不知道那五千人的事情。 他会南下，主要是给部民讨个公道，按照逃回来的部民说，这些卑鄙的汉人，在深夜发动了偷袭，这才击败了他们这两千人。在他们看来，偷袭算不得勇敢，所以看不起刘韬。 可若是堂堂正正击败五千骑兵，那就另外说。或者说，如果汉军真的能堂堂正正击败五千鲜卑骑兵，那么已经算是具有一定的威胁。 若要开战，至少要动用上万人起步，打赢了估计没什么好处，毕竟阵亡的人数估计也不少。打输了他的势力就会被削弱，轲比能那边，可盼着他弱下来。 “阁下休要欺骗与我，两二十多天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步度根随即发现一个问题，“阁下身后的那些士卒，为何完全没有大战过后的样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消灭五千鲜卑骑兵，至少要付出数千汉军伤亡的代价。如今看刘韬身后这支骑兵，每一个精神奕奕，怎么都不像刚刚大战过后的样子。 “哈哈哈……”刘韬大笑，随即张飞等人也跟着大笑。 “有何好笑？”步度根觉得有些不爽，于是大喝一声。 “笑你太蠢！”刘韬笑道，“那五千鲜卑骑兵，被我军全歼，一个也没有能回去。另外我军一个伤亡也没有，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番精神，明白了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步度根一瞬间有些懵，什么时候世道变化那么快？ “那五千鲜卑骑兵，扣除两千送去洛阳报功，另外三千我堆成了京观，就在定襄县附近，若阁下有机会，可以过去看看。”刘韬笑道。 听他那么一说，步度根有些拿捏不准虚实。不过眼看刘韬身后的士卒，每一个都战意盎然的样子，他更倾向于相信这番说辞。 如果是这样，这支大半年前才过来的汉军，估计不好惹！直接打，估计会吃亏，可放着云中这个兵源地不要，又不甘心。为今之计，自然是利益最大化。 “哈哈，或许以后真的有机会过去也说不定。”步度根当即大笑，“或许将军误会了，我等这番南下，只是希望能和将军商量一下，开启边市，互通有无……” 这态度还真是变得够快，刘韬在心里吐槽。不过开边市的话，倒也可以考虑。 “若是公平买卖，那么我这边当然欢迎……”刘韬想了想回道，“但是有条件！” “说来听听！”步度根闻言，也觉得是预料之中，于是示意刘韬继续。 “边市可以在北舆县外开始，但阁下的士卒，不得靠近北舆县五十里的范围，否则将视为主动宣战，我方可以自由反击。”刘韬提醒道，“另外，每批过来交易的部民，人数不能超过一百！且交易过程，不许随便乱走，否则我方可以抓拿！” 第310章 刘韬的算计 “阁下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步度根闻言，眉头一皱。行不行两说，这安排的确是有些太欺负他们鲜卑了。 “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络，鉴于以前双方的关系，我必须要为云中郡的百姓负责。或许，几年后可以适当放宽一些，总体还要看步度根首领的表现。”刘韬回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几个部落可以推选出若干个代表，帮忙统一采购。这样人数就不需要太多。安排你的人在五十里外接应，这点距离一两天就能抵达，你害怕什么？” 步度根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也的确是这样。不过他不放心刘韬，或者说他对汉人不太相信。 于是，他就补充了一条“若我方的人出现伤亡，将视为你们主动开战！” “这个我不保证，万一你故意把某人弄伤，然后诬赖我们弄伤的，然后恶意开战怎么办？又或者，过来的人，在北舆这边烧杀掳掠，又或者违反了汉律被抓起来，你也借口开战怎么办？”刘韬反问。 “就算犯了罪，既然是我们的族人，那也应该交给我们来处罚。”步度根没打算退让。 “那我派一百个人，到草原里面见人就杀，还不许你处罚，要求你押送回来给我们处罚，怎么样？”刘韬当即反驳道，还打算享受治外法权，还真当自己是列强了？ “那这个要怎么解决？我也不可能让你无端对付我的族人！”步度根询问。 “简单，在北舆交易点，我划出一片区域，给你们设置使馆。每次交易，由你派出使者在这里驻扎，协助我们维护治安。人数，不超过十人！还是那句话，不许随便离开交易范围！”刘韬给出解决的办法，“让你的族人来管你的族人，这就没意见了吧？” “这样啊……”步度根乍听觉得没什么问题，还算公道。但正因为公道，反而又觉得其中是不是有诈，毕竟汉人狡诈，这是所有鲜卑人的固有印象。 “同意就开边贸，不同意就算……反正吃亏的，不是我们这边。”刘韬见他还在犹豫，直接就下达通牒。 “没办法那么快答应你，我需要一晚的时间考虑。将军若是答应，那么一切好说，若是不答应，那也作罢。”步度根却是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定。 “我想不通，已经偏向你这边的提议，为什么你还需要想一想……也罢，给你一晚的时间。”刘韬嫌弃地说道，随即打马回去。 他那态度，步度根反而有些拿捏不准。莫非，真的没有什么陷井，他是真心想开边贸？ “兄长，为什么要对那个蛮子那么客气？”返回的路上，张飞少不得低声问了句。 “一则，开边贸对我们有利；二则，是否主动宣战这个概念，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规矩……那天我觉得他不爽，或者某天他觉得我不爽，就能直接撕毁盟约。记住一点，国与国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利益！”刘韬提醒道。 “哦……”张飞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有。 第二天，经过一晚的考虑之后，步度根实在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于是正式同意条件。 “既然要开边贸，这个步度根首领请拿走。”刘韬随即拿出一册书，递给对方，“这是交易的注意事项，有了这个，若交易期间还出事情，就不要怪我们言之不预。” 后者接了过来，从纸张和笔墨来看，应该是昨晚抓紧时间书写。步度根身为鲜卑贵族，汉话和汉字自然还是会的，简单翻来看了看，居然觉得没什么问题。 换了边贸在他那里开，基本上他估计也会这样制定，乍眼看上去，看不出什么端倪。莫非，对方真的没有什么计谋？ 想想还是不对劲，还得拿回去，给族中的长辈，还有那几个投靠的汉人文士看看。 想到这里，步度根说道“我需要一段时间确认，稍后再回复你。” “步度根首领应该是会错意了……”刘韬摇了摇头，“这是我这边的规矩，不管你是否认同，它就是这样，不接受更改！这上面，明确针对你们鲜卑的条例，那真的是一条都没有，难道阁下还觉得，我会害了你们？” 谁知道会不会害，你们汉人都坏得很……步度根在心里吐槽道。 又翻了翻，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什么东西都要犹豫的话，那还要被人看不起。身为鲜卑的一方大人，他自然也要有所担当！ “这才像样，本来以为步度根首领是一方雄主，做事肯定干脆利落，结果还没我干脆。”刘韬大笑，“既然已经决定开边贸，那我等也算朋友，今晚我设宴，还请首领赏脸？” “好说，好说！”话不太中听，但步度根也是对刘韬的热情感到意外，便应承下来。 晚宴之上，少不得就边贸的内容进行一些细节上的协商。比如说刘韬希望每次边贸，都能有五百到一千匹战马，同时牛羊的数量也有定量。 只是步度根当然不可能答应，最后双方协商，马匹确定是三百到一千匹之间。但是牛羊方面，尤其是牛方面，数量需要提升。 让步度根意外的是，刘韬还要收购羊毛，越多越好。草原上的羊会换毛，每年夏季这羊毛的问题，让族里很头痛，没想到汉人居然傻不拉几的要买？答应，必须答应，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 “来来来，尝尝我们最近酿造出来的好酒，这玩意叫醉仙酿，乃贡酒。每年都要送一批给大汉皇帝享用，在洛阳曾经卖到一千贯一瓶，非常稀少。”刘韬随即拿出一瓶酒，递了过去，示意步度根品尝。 “首领……”旁边有人出面，步度根却是摇了摇头，直接仰头就灌了一口。 一时间，自然是涨红了脸，一副难受的样子。周围的鲜卑人看了，当即要拔刀，宴会现场，居然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好酒！”步度根终于是把这一口酒咽了下去，长舒一口气后，示意大家不要那么激动，这才高呼一声。甚至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那个味道。 “若不够好，怎么配得上步度根首领的身份？”刘韬笑道，这下稳了，看他那陶醉的样子，以后酒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直接殖民现阶段不行的，来个经济殖民也挺好…… 第311章 小朋友不乖了 步度根似乎真的很喜欢酒仙酿，或者说他很喜欢烈酒，尤其是那种立刻就能让身子暖呼呼的感觉。比起草原酿造的马奶酒，这玩意才是真的够劲。 “这酒是好东西……问题是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点。”步度根看了看手中的酒瓶，看向刘韬问道。一瓶一千贯，感觉怎么都离谱。 “初期在洛阳，的确被叫出一千贯一瓶的价格。不过最近价格有所下降，主要是量提升了上去。饶是如此，价格也不可能太便宜……首领觉得，一百贯一瓶如何？”刘韬询问。 “价格……还是有点太高……”步度根其实觉得已经合适，但奈何囊中羞涩。 “没关系，可以用等价的牛羊来交换。我们会根据一般的收购价格，来定价。其实首领有没有想过，把这酒，两百贯，卖给其他部落的首领，会怎么样？”刘韬笑道。 这酒，两百贯的话，虽然会让人肉痛，但用牲畜来交换的话，那问题应该不大。也不需要交换太多，百十来瓶的，应该还是能买得起的。买得越多，自己也赚得越多！ 步度根不傻，闻言立刻明白其中关键，双眼顿时锃亮。可惜不是二次元，否则估计此刻他的双眼，瞳孔已经被货币单位所取代了吧？ “将军那么让利于我？”步度根随即看向刘韬，“受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这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友谊。”刘韬笑道，“顺带一提，首领攻打其他部落的俘虏，扣除老人不要，男女我们都收购。云中百废俱兴，需要不少人手来工作。” 甚至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组建鲜卑义从，随军出征，刘韬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这个好说……”步度根笑了笑，这挺好，毕竟每次攻打敌对的部落，女的固然要抢回去，大点的孩子也要杀光，老人和男人更不必说，几乎没有活口。 若是能拿来换点钱的话，或者交换到自己需要的物资，那么这买卖也挺不错的。同时自己麾下，一些不希望频繁开战的老家伙，也应该能乖乖闭嘴了。 后续的交谈中，刘韬听到了一个他有些陌生，但步度根很想要的东西——大黄。 这东西草原那边需要不少的量，只是用途，刘韬有些陌生。所以也没办法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说明要回去看看能调集多少，才能给予准确的回复，但会努力收集。 最终，一个初步的边贸意向，差不多就已经确定完毕。作为友谊的象征，刘韬把玉壶春和酒仙酿，又各自送了一瓶过去，步度根非常高兴。 想了想，觉得对方已经这样友好，自己这边没有一点回馈也不像样。于是朝着身后的部下，用鲜卑语说了几句。随从闻言，居然还愣了一下，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后来确认无误之后，才急急忙忙离开。 直至这个时候，步度根才转过身来，朝着刘韬说道：“将军，作为友谊的象征，我打算赠与将军一匹马！此马乃本人最近所得，名曰‘爪黄飞电’，颇为神骏，乃当世难得的宝马良驹。你们汉人有话说‘宝马赠英雄’，此马我便赠与将军！” 爪黄飞电？话说这玩意不是曹操的坐骑吗？难道说是鲜卑赠送给曹操的？毕竟对这匹马的记载很少，刘韬也不太清楚这马的来历…… 不管是不是，就这个名字，刘韬就想要，正好吕布还缺一匹好马。赤兔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有一匹爪黄飞电，也能凑合一下。 目前他座下的，只是一匹普通的大宛良驹，品相其实还算不错，比他以前的好了不少。但是和关羽张飞，甚至他座下的战马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普通。 刘韬或许不会亲自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杀，但必要的时候，还要依靠追风来逃命，所以自然不可能把追风让给吕布的。 “既然是步度根首领相赠，那本将就笑纳了！”刘韬根本不会客气，他更清楚，草原上的习惯，根本不提倡谦虚。他若谦让，说不定步度根还真的把马匹给收回去了。 “哈哈，爽快！”步度根闻言，“将军和我以前接触过的汉人不同，干脆！我就喜欢将军这样的，那些汉人扭扭捏捏的，想做什么事情都吞吞吐吐，不够意思！” “和你们接触，我当然要遵守和你们接触的规矩来。”刘韬笑道。 步度根闻言，听着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只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只能笑了笑，算是回应。 随着晚宴结束，双方各自退场。 回到临时的帐篷里面，步度根麾下的一名将领显然忍不住，出面说道：“单于，为何要答应和那些汉人通商？我们根本不用害怕他们……” “我们目前的敌人是轲比能，而且大汉太巨大，若是引起他们全力攻打我们，那么结果只会是轲比能占了便宜。既然能用边贸获得一切，为什么要开战？”步度根回道。 “大汉真的有这个能力，云中也不会在十几年内，都成为我们的猎场。”胡将反驳，“而且如今他们的将军就在北舆，我们只需要把他拿下……” 这次南下，步度根真的只带了一千人？当然不可能！实际上在阴山山脉里面，还有三千骑兵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 “拓跋诘汾，你在我部以骁勇善战著称，是我麾下一等一的勇士……”步度根看向他，“但有时候，打仗需要用脑子。他们击败我们两千人是事实，不管用的是什么手段。另外你也听到了，他们另外击败了五千轲比能部的骑兵。” 顿了顿，继续说道：“轲比能可能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若是发兵攻打云中，我且看他们双方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们再出面捡便宜便是。” “…………”拓跋诘汾闻言，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心里不甘还是有的。 “还有一点……”步度根顿了顿，“那刘韬看起来不足为虑，但他身边的年轻人，却不一般。那气势，应该是一名真正的勇士。而且之前我们来北舆那阵，那北舆县尉，年纪大了点，但实力应该也很强！也不知道这样的存在，那刘韬麾下，有多少……” “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子，有什么好怕的？”拓跋诘汾回道，“战场若是遇到，直接斩于马下便是！” “这样啊……”步度根闻言想了想，“那明天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他杀了，如何？” “愿为单于效力！”拓跋诘汾欣然领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第二天，步度根前来拜会刘韬，顺便把爪黄飞电给送了过来。直至这匹马出现在刘韬面前，才知道为什么步度根那么豪爽，原来这匹爪黄飞电，只是一批幼马，距离可以骑乘，还需要等个两三年，才能骑乘。 按说三岁已经可以开始骑乘，不过作为战马，尤其要作为将军的坐骑。最保险的做法，还是等到其六岁才开始骑乘好些。 严格来说，马匹最辉煌的时候，就是5岁到18岁以前这段时间。所以赤兔马居然从189年服役220年前后……按照189年已经3岁计算，那220年都34岁。 哪怕是天生宝马，也不可能服役那么久吧？所以说这应该也算是一个BUG，又或者说，十几年后的赤兔马，已经是二代，甚至是三代马。有个前提，那就是赤兔马没有被阉割过。 “刘将军……”把马匹送过来之后，步度根上前，“本来今天我等应该折返北上，可我麾下有些勇士，觉得这次难得南下，却没有能会会大汉的勇士就离开，有些不甘心。” “哦，那首领的意思，是怎么样？”刘韬询问道。 “就当做是盟友之间，友好切磋一下？”步度根询问道，“也算是成全他们的心意。” “这多不好，就算是切磋，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多不好。”刘韬摇了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当然，这完全是装出来的，他还巴不得这样。 “没什么，比试嘛，不小心出现伤亡也是无法避免的。”步度根笑道，刘韬的表情，更是让他想要试探一下汉将的实力，若能击杀几个最好。 “益德，你怎么看？”刘韬看向张飞，朝着他使了个眼神。 “我学的是杀人技，不懂得表演。”张飞注意到刘韬的眼神，连忙表态。 “哈哈，我等的技巧，也是在战场上学到的。”步度根大笑，随即朝着身后示意。 拓跋诘汾点头，手持一杆长殳（shu），策马上前，朝着刘韬这边喊道：“拓跋部拓跋诘汾，前来挑战大汉勇士！” 长殳属于无刃打击类武器，算是狼牙棒的始祖，另外大汉南方，也有类似狼牙棒的武器，称之为‘铁蒺藜骨朵’，《演义》里面为沙摩柯使用的武器。 话说回来，这胡人用长殳，实在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刘韬暗道，甚至有些想笑。 随即朝着身后，主要是对张飞说了句：“鲜卑的小朋友不乖，你去教育教育对方，别太狠了，免得伤了和气。” 张飞闻言，当即打马上前，举起手中丈八蛇矛，指向对方，说道：“某乃大汉镇北将军，云中太守，都亭侯刘韬麾下。虎烈校尉，云中督邮，燕人张飞是也，前来领教！” 刘韬闻言也是颇为无语，有必要把出身的地域都给报上来？还是说，觉得只有虎烈校尉和云中督邮两个职位还不够风光？ “哈哈，且让我来领教领教！”拓跋诘汾大笑，心里其实憋了一口气，刘韬那番话太气人，什么叫做‘小朋友不乖’，居然还要让，年纪明显比他小的张飞‘教育教育’自己？ 哼，且看我，如何把他斩杀于马下！ 然而仅一回合……拓跋诘汾便被张飞挑杀于马下…… 第312章 着手茶叶 “步度根首领，对方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张某无法收手，还请见谅。”张飞收矛，随即看向步度根那边，向他道了歉。 只是结合现在这个情况，他这个道歉，实在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太强？其实应该是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弱，不小心一招就把对方给灭了吧？！ 步度根很想骂街，问题是归根究底，还是他主动要求切磋，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想说对方年纪小，胡须都没有完全长出来，应该还挺好对付。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那么猛，把拓跋诘汾给赔了进去…… “哪里哪里，刀剑无言，这个原本已经说好的。”步度根只能强颜欢笑，随即看向刘韬，“镇北将军麾下，居然还有如此勇士，真是叫人羡慕。” “我华夏地大物博，人才辈出，益德这个水平，也就一般般。”刘韬谦虚一笑。这个时候这种谦虚的话，就显得非常的刺耳。 不过他也没错说，张飞才十九岁，这还是虚岁。真要算起来，黄忠、关羽和吕布都能胜过他。另外颜良文丑张郃，还有后续打算培养起来的张辽，这些实力也不会差。 若仅仅以单方面来说，杨射和曹性的箭法，也不比黄忠要差。 步度根也懒得继续留下来听刘韬嘲讽，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亲随把拓跋诘汾的遗体带走，然后就向刘韬告辞离开。 眼看他们走远，张飞才得意回来说道：“兄长，刚刚我表现不错吧？” “毛的不错！”刘韬直接出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又不是敌对状态，你一招把他秒了，这不打步度根的脸么？也多亏是对方先出手，否则还以为我们算计他。” 顿了顿，继续说道：“演技，懂不？先打个十几个回合，然后假装出问题，引对方主动出手，然后突然反杀，让别人以为你是迫于无奈，只能尽全力，这样对方想要发怒都没办法发怒，这样才爽快！” “哦……”张飞也是似懂非懂，阵前比斗还有这种规矩的吗？再说他那武器，本来就适合策马冲锋，一招毙敌。否则就蛇矛的长度，寻常的进攻，很难发挥全力。 “不是说什么比试都要这样……敌对的不需要手下留情，但是双方非敌对的情况下，我们要适当给对方一点面子。”刘韬担心张飞误解，于是又补充了句。 “愚弟懂了！”张飞闻言当即点头表示明白，不是什么情况都束手束脚就好。说真的，他也以为对方可以挨他几下的，谁知道一招就把那胡将击杀，想想实在扫兴。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稍后刘韬少不得找到黄忠，就关羽上任虎威将军，总督云中东、北两个方面防务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后者表示明白，哪怕关羽年纪比他小了一轮以上，也愿意听从他的调配。 “再待几年，后续边防的问题，我会三年或五年安排一个人轮流镇守，到时候你可能会去前线征战。”刘韬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声，“不要把武艺落下。” “哈哈，黄某虽然在慢慢变老，但这武艺，却不曾落下。”黄忠笑着保证道。 听说能上前线，他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一直镇守在某个地方，哪怕这镇守之功也算功劳，但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尤其他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打多少年，他现在更多是希望，黄叙能成长起来，同时自己也趁着还能打，多给他赚点家底。华夏的父母，其实大多是这样的想法。 这不，卢植看到卢琰已经成长起来，他也就进入了养老模式。换了历史上，卢琰不存在，或者已经阵亡的时代，他还不得不看着卢毓成长起来。 接下来的时光，基本上就是垃圾时间。按照约定，每月会有一次小规模的边贸，每季度有一次大规模的贸易，酒和大黄这些都会在那个时候才开始交易。 关于大黄，刘韬回到云中专门找人问了，然后才知道，居然是一种泻药。按照这个说法，巴豆其实也不错……问题问过，才发现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巴豆这玩意。 至于刘韬，也就知道这玩意可以当泻药，但具体长在哪里……不知道。甚至外形，也不清楚，自然也没办法作为参考。 大黄倒容易，不少的地方都有种植，据说不管是西域还是凉州，幽州或者并州，甚至南匈奴，鲜卑，乌桓这些地方，大黄都卖得挺好。 有市场，自然不少人种植，所以这玩意主要花时间收购，量不是问题。 刘韬就想，这玩意，应该是茶叶出现之前的替代品。当然也有人说茶叶是补充人体的微量元素，和通润没什么关系……问题似乎大部分优秀的茶叶，都在江南…… 也有已经开始广泛采摘并且使用的，有两个说法，一个是普洱茶，一个是苦丁茶。据说益州那边，富裕的家庭都会喝茶，喝茶的文化在那边比较盛行云云…… “如果是苦丁茶或者普洱茶的话……”刘韬想了想，制作成普洱熟茶，或者炒一下苦丁茶，问题应该不大，只是如今益州的交通，估计一年也运输不了多少茶出来。 若是茶叶在汉地都能是奢侈品，那么出售给胡人，就显得有些划不来了。 “慢着，我怎么把那位给忘记了？”刘韬随即想起了什么，回到云中县之后，立刻就跑到蔡邕那边。 “让我写信给吴郡顾氏，让他们收罗茶叶？”蔡邕本来还在校书，刘韬匆匆过来还想着有什么事情，听了来意之后也是懵。 “不仅仅是收罗茶叶，主要还是制茶之类。我出技术，甚至一部分资金，和顾氏合伙经营茶坊，同时只收取茶坊未来二十年一半的收益！”刘韬说道。 相隔太远，实在没办法，就算想要派人过去监督，估计也没办法做好，还不如让利，只要二十年一半的收益，自己送了那么一场大机缘给顾氏，对方没有理由会拒绝吧？ “这茶叶，也就是士族闲暇的时候，才会烹煮饮用，用的人不多，茶坊也不少，再开有必要吗？”蔡邕想了想问道。 “我的技术不同于当前的制茶技术，肯定一本万利！”刘韬回道。 “那我也投点进来？”蔡邕想了想，毕竟他也缺钱，还要给蔡琰和蔡瑛（蔡贞姬）准备嫁妆。蔡琰虽然是再嫁，嫁妆不能少，免得嫁过去，给刘韬欺负了。 第313章 甄逸急病 刘韬当然不会拒绝蔡邕的入股，他甚至把亲信都给召集过来，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问问谁愿意入股。多几家人参与进来，那么茶叶作坊也能更稳定些。 这也意味着管理会比较麻烦，不过如果能把股份公司的概念和董事会概念引入，或许会比较合理，说到底一个新兴的东西出现，意味着一段时间适应和改进。 包括刘韬在内，他都不敢说，自己‘了解’的，就一定是对的，是合适这时代的。 “看来大家都很感兴趣？”刘韬本来以为只有几个人感兴趣，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兴趣，这让他很意外。 “姑爷提供的几种东西，无论是酒还是造纸，甚至书籍，我们甄氏这段时间都赚了不少。事实证明，姑爷非常的有能耐，拿出来的东西也很赚钱。姑爷说茶叶赚钱，那么我们甄氏自然当仁不让！”甄氏的族人出面表态。 张氏和苏氏的族人也纷纷出面表态，从六月份开始，两家陆续又输送了一些旁系的子弟过来云中，从事工商行业，以及担任小吏。 在刘韬这里，这三家最早就押宝的家族，自然是赚的最多的。 “造纸作坊在上个月开始盈利……”荀彧和阴瑜等人纷纷表示，由刘韬提供技术，几家合作的造纸作坊，好一点的书写纸张还没有能造出来，但厕纸首先造了出来。 这玩意依靠阴氏的渠道，销售到荆州地区，那边就几乎把销售额的七成以上包圆。事实证明，这玩意真的赚钱，哪怕是薄利多销。 “颍川附近也有主公所言的苦丁茶树，这意味着我们也可以在颍川附近，建设茶坊，没必要非要到江南地区。”荀彧更是进一步表态。 原来如此，相当于在颍川和吴郡各自开一个作坊，这样也可以，避免管理混乱。 至于颜良文丑，刘韬出面作为协商，由颜良文丑家族，连同涿县张氏组建一个镖局，主要负责运镖，同时垄断甄氏、苏氏和张氏的商品运输工作。 几家商量过，觉得这个可行，中山郡和涿郡的几个家族，可以稍微减少一些运输的风险，以及豢养家丁的成本，甚至可以减少抚恤金的开销。 而颜良和文丑，主要是颜良家，可以因此累积足够的战斗和统御经验，并且逐渐朝着将门的方向发展。 至于并州各位，目前也只能先观望。扣除魏续还算是五原大户之外，其他人都是依靠战功来逐渐提拔起来，所以家里……没什么钱，边郡的将士，实在没什么存钱的习惯。 哪怕之前击败五千鲜卑，刘韬出售战马和武器皮甲这些赚了一笔钱，发下去当赏钱，最终也没有谁能存下来。现在眼看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只能干瞪眼。 “你们接下来要学会存点钱了，以后或许可以考虑合伙经营一下酒坊，同时组建一下镖局什么的……”刘韬调侃了一下，却不知道这番话刚说出来，已经被这些人铭记于心。 毕竟他有一个仙家弟子的名头，再加上主持的几项生意又很赚钱。最初源自于某人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说他是否会点石成金术……最终成为私下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 有没有不知道，但跟着刘韬搞‘投资’，那肯定是最赚钱的，没有谁会嫌钱少。尤其不仅‘钱途’无量，‘前途’同样无量。 忠诚度怎么刷起来，没有那么复杂，给下面的人他们想要的就可以了。刘宏把大汉朝廷都让给下面的世家和朝臣治理，乖乖当一个造粪机，下面的人立刻能高呼‘圣明之君’。 剩下的时间，就显得无趣许多。一个多月的时间，边境很安宁，反而是黄忠和关羽，针对他的提议，把防御措施给逐渐完善起来。 百姓也开始进入过冬模式，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倒是有了冬天的样子。然而在这个寒冷的时期，百姓躺在温暖的炕上，只有当家的男丁，会在柴或炭烧完后，去添加一下。 “有条件把煤炭给开采出来才是……”刘韬躺在炕上，可以的话他不太愿意下来。 “煤炭，莫非是石炭？”任红昌弱弱的问了句，此刻刘韬就在享受着她的膝枕。 “诶呀呀？红昌知道这东西？”刘韬有些好奇，于是翻身起来询问道。 “奴家的家乡，就在太原……那边偶尔会有人在山中开采出这东西，据说可以烧，但是会有浓烈的黑烟，黑烟有毒，所以没什么人烧这个……”任红昌回道。 “那得加工，直接烧当然不行。比如加入一些泥，制作成蜂窝煤。”刘韬想了想，记得好想扣除黄泥之外，还有其他的材料，比如木屑什么的，这个可以慢慢摸索。 除了蜂窝煤之外，煤球也是北方常见的燃料，记得以前听过一个相声，就说以前就有专门给人团煤球的行业，这玩意似乎也是煤和泥混合制作而成。 想了想，补充道：“不过烟的问题也需要解决，需要特别的炉子，另外还要想办法把烟排到外面去……” 比起传统的蜂窝煤炉，其实西方那种半封闭的铁炉或许比较好，只是按照这时代的生产水平来看，土炉或者壁炉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就费点人工和不值钱的材料。 理论上，只要保留进气口，把出气口引到户外，同时设置一个把煤渣取走的空间，那么应该能最大限度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少爷懂得好多。”任红昌一副仰慕的表情看向刘韬，当然有那么点演戏的成分。宫里出来的女人，纯情得什么都不懂，这种人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任红昌在这方面是天才，她天生懂得讨男人的欢心，无师自通的那种。就现在，一番话九真一假，关键刘韬已经越来越难看出，她是不是假装的，只能当做是这样。 说到底，他不希望，被某个女人绑的死死的。 温柔乡自然是非常惬意，可身处乱世，连克制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到头来什么美女，什么金银财宝，什么权力，都将离他而去。 “少爷可以懂得更多……”刘韬一把将其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少爷……”任红昌扭捏了一下，似乎在拒绝，但又似乎在以退为进，此刻的她侧卧在炕上，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刘韬。明明是娇羞的样子，却能把人性最根本的冲动吸引出来。 眼看刘韬就要化身为猛兽，偏偏这个时候甄姜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也不顾炕上两人的暧昧，来到他的面前央求道：“德然，救救爹爹，他突然就卧病不起了……” 第314章 甄逸病逝 甄逸卧病不起……这个似乎反而比较正常，最多是早了一些…… 刘韬在心里吐槽，毕竟甄逸按说也是在年去世，现在算下来，无非是提前了那么一两个月罢了。话虽如此，表面上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刘韬‘猛地’从炕上翻身起来，然后来到甄姜面前。 “就在昨天接到来信，父亲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后，就突然病倒，然后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现在情况似乎很糟糕了！”甄姜急急忙忙的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刘韬反问，都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不过要说一个月前，那个时候正好不是打仗就是和步度根谈判，就算知道，估计也去不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或许父亲以为是小病，就没有管。如今情况有些奇怪，母亲担心继续下去会出现什么变故，于是写了一封信过来。”甄姜连忙解释。 “先不说这些，入冬之后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不若，现在我随你过去一趟。”刘韬当即提议，其实他不想去，甄逸去世对他的利益更大。 甄逸的去世，其实他在去年已经在等待。同时也计算过很久，如何在甄逸去世之后，让利益最大化，最好让甄氏，彻底离不开他。 只是如今甄姜直接请他出手，他要不要出手帮忙，这个不免有些犹豫。把甄逸治好，对他来说弊大于利啊……问题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这……真的没问题。”甄姜到底是贤惠，闻言居然还在担心刘韬。 “没问题，没问题。”这番询问，搞得刘韬反而有了那么点负罪感。 少不得找来卢琰等人，稍微交代了一下，只说去去就回，在开春之前应该能回来。只是说真的，刘韬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毕竟还要想办法走壶关，然后才能过去冀州。横穿太行山也行，这需要张燕的配合。现阶段，也没办法紧急联络对方。 “甄逸身体有恙，你过去干什么？你又不是医匠？”卢植是第一个反对的，哪有太守跑到别的郡去的。 “我会点治疗疾病的法术……”刘韬解释，那么久，卢植不可能不知道他仙家弟子的身份。他甚至感觉，洛阳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秘密只要给第二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完全暴露，只是时间的问题。 “父亲的病若非恶化到一定的程度，母亲也不会亲自写信过来。”甄姜不得不向所有人低头，“拜托，请帮帮我！” “大嫂都那么说了，不帮没办法啊……”卢琰看向卢植，后者叹了口气，显然默认了。 “兄长放心，这边我们会看着，保证你离开是怎么样，回来也是什么样！”张飞拍着胸膛，向刘韬保证道。 “如今已经入冬，按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郭嘉想了想。 “只是护卫必须要带够，主公的身份到底不一般！”荀彧却给出建议。 “亲卫我会带过去，有杨射护卫，问题不大。”刘韬回道，这个他当然会安排，只身过去冀州，他当然不会那么傻。 万一路上遇到劫道的，别说甄姜，他自己都不保证能保护得了自己。 “亲卫已经提升到五百人……这个数目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了。”荀彧点了点头，当然他更清楚，这人数提升上去，但这战斗力却明显下降。 不少新人补充进来，亲卫的提升是必然的结果，毕竟刘韬麾下的派系越来越多。有时候权力的提升，意味着忠诚可能会变质，这个时候唯一能寄托的，就是亲卫。 按照大汉朝廷来说，执金吾和卫尉，甚至要把光禄勋给算进去。这些部队是大汉皇帝最后的一道防线。更是当大汉只剩下洛阳这最后一座城池时，皇帝赖以自保的最后力量。 当然真正玩死皇帝的，一般却不来自外部，而是内部。三层的防御，抵不上小人的暗害，果然最坚固的碉堡，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 是否有很暗害刘韬，这个荀彧不敢保证，但亲卫的扩充，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其他几人也同意刘韬带着亲卫出去，粮食也足够，索性迅速准备起来，第二天清晨，刘韬就带着甄姜，迅速开始前进。为了方便赶路，甄姜不得不也单独骑乘一匹马。 好在在云中没什么活动，所以甄姜闲暇的时候，也稍微把骑马给学会。为此刘韬专门给她准备了骑装，包括一条软皮的亵裤，没这个的话，她的大腿要受点小罪了。 “还习惯不？”离开云中大概两天，一行人开始进入雁门郡，稍后会进入太远，然后走壶关进入冀州。在赶了两天路之后，刘韬看向甄姜询问道。 “还不太习惯这样赶路，不过一切还好。”甄姜坚强的点了点头。明明这小妮子，昨天晚上，大腿内侧蹭破了皮，还是刘韬出面治疗的。 她以前或许会为了消遣骑马，但绝对不是这样高强度长时间的策马飞奔。或许是害怕，她双腿仅仅夹在马腹上，结果不用说，磨破皮是基本常识。 好在刘韬的治疗术的确很有用，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伤势彻底恢复，但没有长出一层老皮，这意味着她大腿的皮肤依然非常娇嫩，今天估计会不好受。 “今晚我改用另外一种手段给你治疗，这样会好一些。”刘韬回了句，活力再生是促进身体自愈的一种手段，这样的话或许就会生出老皮。时间长了，她也能适应骑马。 副作用大概就是……以后闺房之中，这触感估计会糟糕一些。 “嗯，好的……”甄姜不得不说，哪怕平时是个软萌妹子，但在关键时刻，却表现出超越了一般男人的坚强。 “是个好女孩，可惜年纪太小。”刘韬叹了口气，真要算的话，能入口至少还要等到十八岁以后，那足足得四五年的时间。毕竟，今年她的实岁也才十二岁而已。 后续几天，果然依靠‘活力再生’，甄姜慢慢适应了骑马。一行人每天走一百里，花了四天段时间，就进入中山郡。 只是到了毋极老家，才发现，宅子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甄逸，看来到底没撑住。 甄姜痛呼一声，下马连忙跑到屋子里面。刘韬却看着这灵堂，心情非常的复杂…… 第315章 甄豫继任族长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刘韬来到灵堂，接待他的是甄豫，毕竟是甄逸的长子，哪怕只有十八岁，也必须要主持一切，因为他即将成为家主。 他或许成不了中山甄氏的族长，但他却是甄逸这一脉的家主，毕竟其他儿女尚未分家。 “我原本打算过来治疗他，很抱歉。”刘韬郑重向甄豫道了歉，姿态必须要给足。 “不不，太守无需如此。”甄豫连忙将刘韬扶起，“家父的病来得快，恶化也快。当我们意识到情况危急的时候，没想到才过了三天，随着一次降雪，家父就走了。” 几天前才通知到甄姜，别人冒着冬雪急急忙忙从云中赶到中山，就路程来看，都知道别人是尽全力去赶路。这种情况下，谁也没资格去职责刘韬，甚至还要道一声谢。 谢谢他不远千里，在隆冬之际，从云中赶来，这心意，已经足够了。 毕竟刘韬只是甄家的婚约者，他和甄姜，其实尚未完婚。甄豫很清楚，甄姜年纪的确太小，就算可以完婚，他作为兄长，也有些担心。最初约定三年，也基于这个道理。 在甄豫的带领下，刘韬进入灵堂，甄姜已经趴在棺木上，哭成泪人。张氏一袭白衣，缓缓来到她的身边，出言安慰着她。 果然是‘女要俏一身孝’，张氏今年也有三十多岁，成熟气质配上白色的孝服，能够直接唤醒男性原始的冲动。或者男性本身，都搞不清楚，此刻自己对她是保护欲，还是征服欲，或者两者皆有。 说起来张氏在甄逸死后，却是一直没有改嫁，只是默默把甄逸的这些儿女拉扯大。从这方面来看，她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妻子和母亲。 “德然拜见母亲……”刘韬上前行礼，这年头没有丈人和丈母娘的说法，也没有岳父岳母，泰山泰水的说法。 就算是董承，本身是汉献帝的表叔，同时又因为董贵人算是他的岳父。在《三国志》里面，用的是‘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的称呼。 后来裴松之注三国，便说会用这个称呼，是因为古代没有‘丈人’这个称呼的关系。 刘韬不清楚应该用什么称呼，也不好贸然乱用，所以用‘母亲’来称呼。反正，就算在现代，这样称呼岳父岳母，也是很正常的。 “德然，没想到居然有劳你亲自走一趟，真是非常抱歉。”张氏回头看了看刘韬，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向他道歉。 猜得出来，应该是女儿央求，所以才不得不过来。不过能过来，也意味着他对甄姜，是真的在意，这让她非常感动。 甄逸去世，意味着族长要重新选择，甄逸在甄氏的地位自然比不上以前。若到头来，旁系成为族长，说不得还要重新商议联姻的事情，另外安排联姻对象。 甚至有可能，甄姜要从大妇，变成其他族人的陪嫁女，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刘韬现在出面，当众称呼她‘母亲’，这也意味着，他是站在甄逸这一系上的。就刘韬目前对甄家的重要性而言，他的站位，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至少，可以让她免除不少的问题。就昨天，明明甄逸才刚刚去世第二天，私下就有家丁透露，下面几个旁系，已经在想着让她这个‘外人’把接管的权力让出来。 甄逸去世，家主的权力她暂时代管，主要是维持家族生意和各项事务的正常进行。可在不少人看来，她到底是一个‘外人’。最重要的是，她的确缺乏足够的话语权。 “父亲病重，我这个当准女婿的，也该过来看看。”刘韬缓缓说道，“本来路上还在想，若是能赶得上，能治也应该想办法抢救一下，可惜最终晚了一步。” 也考虑过诈死的可能性，来试探一下他或者其他族人的态度。毕竟原本186年去世的，怎么可能突然在185年末就提前去世了？ 于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偷偷给甄逸施展了活力再生，然而魔力仅仅覆盖在他身上，然后就消散了。魔力没有能进入到甄逸的体内，意味着躺在棺材里的甄逸，已经失去生机。 和治疗术不同，治疗术是外部施加治疗的效果，用他的魔力来取代生命的活力来治疗伤势。但活力再生不同，这是激发人体的生命潜力，来促进自我再生的魔法。 本身已经没有生命力，那么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激发出来。如此他也才真正确认，甄逸是真的死了，甚至一瞬间自嘲过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了。 “嗯，你与姜儿有婚约，也不算外人。”张氏点了点头，“这边随意便是，毕竟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没事，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另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刘韬回道。 接下来的几天，他努力扮演着一个优秀的女婿的角色。虽然这样会很麻烦，毕竟非要戴上一副面具的感觉，让他的念头不太通达。 这几天他坚定站在甄逸这一脉，过来祭奠甄逸的族人，以及与甄氏友好的家族，比如常山张氏、中山张氏和中山苏氏等，都了解到他的立场。 几家如今的利益，很多都绑在刘韬这边，他站位，那么他们也不得不站位。 原本打算逼迫张氏放权，甚至让出权力的甄氏族人，不得不选择接受这个事实。不少族人的前途，都在刘韬身上，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豫儿年纪还小，我作为母亲，负责从旁协助。另外也希望族中各位族老，能多多督促，指教豫儿，让他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族长。”张氏最终狐假虎威，把甄豫退上位。 她的身份相当于太后，而且还是实权太后。不同的是，她一门心思都在甄氏，因为她发了毒誓，若是损害甄氏半点利益，她不得好死。 燕赵之民轻财重义，能为了一个承诺不惜犯险。张氏敢这样发誓，族老不满也得认了。 只是刘韬不太放心，甄豫在历史上，似乎也是个短命的，也不知道还要几年好活。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救下他。否则到时候再等甄俨成长起来，就太迟了。 “甄豫体质偏弱，若是可以，以后应该督促他适当运动一下，把体魄锻炼起来……”少不得，刘韬私下在张氏那边提了一下。 他不说还好，一说张氏也反应过来，甄豫真的和甄逸很像，体质都不强，一时间便开始担心起来。少不得向刘韬道谢，没他提醒，估计还没有发现这个隐患。 第316章 甄姜退让 在甄氏这边待了十天，眼看距离春节只剩下五六天的时间，刘韬不得不返回。于是亲自来到张氏面前，想她请辞。 张氏也不好一直让刘韬留在甄府，人家毕竟是太守，要牧守一方，岂能擅离职守？ 刘韬主动请辞，她少不得还要道谢一番，毕竟他在这十几天，甄豫才能顺利当了族长，甄氏一族的权力，到底没有旁落。 想说送点什么礼物，可最后发现实在拿不出什么，毕竟甄氏去年的粮食存粮不多，小半都用于支援刘韬。剩下的作为售卖和储备，另外还要建造酒坊，实在拿不出更多粮食。 至于钱财，刘韬那边估计不缺，毕竟人家有点石成金的手段。最后只能保证，甄氏会坚定站在他的这边，这种保障有没有用，就看刘韬怎么看了。 “姜儿不如留着年后再过去？”刘韬看向甄姜，甄逸还不到下葬的时候，甄姜跟着回去也不太好。再说人家只是有婚约，没有嫁过来，过年的时候总要和家人一起过。 “这……”甄姜的确想要留下，但更清楚自己应该跟在刘韬身边。之前去洛阳，主要是母亲告诉她，不管如何都要跟在刘韬身边，免得他被其他女人抢走。 没有成婚就意味着不保险，刘韬也不是以前那个不太值钱的别部司马。现在更不必说，云中那边，几乎已经成了刘韬的地盘，他在那里俨然就是一个诸侯。 尤其这段时间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资格参与，但却都看在眼里——刘韬对甄氏来说，真的是越来越重要了！ “也好，就让姜儿留下来几天，我正好有话打算和她说说。”张氏却是出面，把甄姜留了下来。或许她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甄姜从嫡女变成族长的族妹，变化不大，但意义却截然不同。毕竟在和刘韬的相处上，甄豫显然被刘韬完全压制，没办法达到甄逸时期。 双方从平等变得不平等，很多东西不得不改变。她把甄姜留下来，其实就是告诉她：时代变了，你的态度不得不改变…… 和甄姜的意愿无关，联姻这玩意，本身就和联姻的双方意愿没有太大关系。就如同卢琰与皇甫恬，两人就见了一面差不多成亲了。然后，卢琰就成了一个妻管严…… 刘韬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却不能肯定，不过张氏都那么说，甄姜没办法只能留下，而他也告辞，留下一百亲卫，方便到时候护送甄姜回去，然后就离开了。 花了五天左右，他回到了云中，确认这边没什么变化，然后回到府邸洗了个热水澡。和以前不同的，是他把任红昌也拉入了浴桶之中…… 任红昌很害怕，她不知道刘韬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但更多是喜悦，至少这意味着刘韬，不会把她随便再送给谁。 于是她放开怀抱，彻底接受着刘韬的一切，来表达自己的喜悦。这一次洗澡，花了两刻钟，这只是预热。正式的战场在卧室，不熟练的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才结束战斗。 任红昌此刻却是如同新婚的妻子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刘韬。 “现在我还没办法给你妾的名分，还需要等一阵子，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了。”穿好衣服的刘韬，一把将任红昌揽入怀中。 “嗯……”任红昌点了点头，她很聪明，能猜出等待是和甄姜有关。已经跟了刘韬一年，她自然不介意再等几天，甚至几个月。 “从今晚之后，你来侍寝……”刘韬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是……”任红昌羞红着脸回应道，她等这一天等了一年。两位姐姐，都已经陆续为关羽和张飞侍寝，然而刘韬却一直没有动她，这让她很担心，也很害怕。 后续少不得给任红昌施展一下治疗术，没用活力再生，那玩意用多，生命透支姑且不说，估计会加速老化。原本二十几岁，直接就有三四十岁的外表，那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惜，永葆青春的法术，他不会，包括他自己，该死还是会死。除非死后能觉醒亡灵法术，成为一个亡灵巫师…… 原本还有些拐的任红昌，突然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感激的看了眼刘韬。刘韬却是笑了笑，躺在软榻上，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不好吧？”任红昌虽然不介意，但也担心过频的问题。 “只是抱着你睡而已……”刘韬笑道，刘宏算是前车之鉴，才不想要变成他那样。 “嗯……”任红昌脸顿时通红，扭捏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软榻。这一夜，注定非常的温暖，是以前所感受不到的。 新年的第三天，甄姜回来了，风尘仆仆的她自然得到刘韬最亲切的关怀。不过刘韬也注意到，她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 “怎么了？宝贝？”刘韬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母亲希望，我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甄姜想了想，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据实回答道，张氏很清楚告诉她，不能继续耽误刘韬下去了。 刘韬年纪不小了，需要成亲，需要有子嗣。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甄姜年纪太小。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刘韬缓缓说道，“我不介意多等几年，我还年轻。” “父亲一样年轻……”甄姜摇了摇头，“呸呸……我乱说什么……” 张氏就是用甄逸的例子告诉甄姜，刘韬也有可能会这样，到时候就算两人有孩子，那孩子年纪还小，那么一样会很危险。她年纪太小，对权力的掌控很不到位，缺乏自保能力。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为了我拖下去。”甄姜终于下定了决心，“再说，不管正妻平妻，你都会爱我，对吧？” “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爱你……但是……”刘韬连忙回道。 “不必说了，稍后我就去和蔡姐姐说，我愿意让出正妻的身份。”甄姜摇了摇头。 看着她态度坚定的样子，刘韬居然开始有了负罪感。毕竟扣除甄逸的去世的确有那么点意外，其实很多都在他的预料中，甚至在他的算计之中。 果然，自己是一个很不合格的老银币。不过没关系，以后肯定会对甄姜好一些…… 那一天晚上，任红昌没来侍寝，刘韬在软榻上，好好安抚了甄姜一番。 第317章 张氏不愧是张氏 刘韬没有立刻说要更换婚约的事情，这样会显得他很迫不及待的样子，虽然他的确有些迫不及待。食髓知味是一种很微妙的事情，哪怕知道有些事情不宜过频。 一切就如同他预料的，他不主动，而且对甄姜更加体贴之后，后者主动去了一趟蔡府。刘韬说陪她一起去，她却摇了摇头，表示‘想和蔡姐姐谈谈’。 送甄姜出门的刘韬，脑门上就差写上‘计划通’三个字。从婚约订下开始，就开始存在的计划，铺垫了足足一年多，只是没想到婚约对象后来换成的是蔡琰。 甄姜的确不适合当正宫，毕竟甄氏和他牵扯越来越大，以后的影响也必然越来越大。再加上张氏和苏氏都是盟友，很有可能会形成外戚势力，而且还是实力派外戚势力。 他本来打算用两年左右，物色一个合格的婚约对象，期间蔡琰出现在他视线之内。更关键的是，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对象…… 当天晚上，蔡邕就找上门来，目的自然是商量一下他和蔡琰的婚事问题。 “下个月就有黄道吉日，不如……”蔡邕的意思，当然是越早越好，毕竟蔡琰的年纪越来越大，正所谓人老色衰，趁着还年轻，能嫁快点嫁好一些。 刘韬无语，二十岁上下就能算老的话，那么现代那些三十岁还没嫁出去的剩女，岂非都是老奶奶级别了？ 不过这种老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刘韬还是很懂的，就如同他爹也不是一次催他成婚。 “可以。”刘韬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乖乖答应。说起来估计还要给老爹写一封信，让他过来云中，免得错过了婚礼。 洛阳是是非之地，可以的话刘元起应该是要接过来好些。可他更清楚，自己若是那么做的话，那么刘宏就不敢那么相信他了。 亲情本来算不上，空有一个宗亲的名头，也就是刘元起在那边当‘人质’，才能稍微让刘宏放心一些。若是刘元起过来，那么自己想要做点什么，那就没那么轻松。 甚至有可能，第一时间被怀疑，是不是已经打算造反了。 蔡邕也意识到这点，只是提议快点把刘元起过来，之前的事情，他可以帮忙。刘韬也没废话，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了这老丈人。 然而真正开始准备的时候，闻讯而来的卢植也加入其中，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过老爷子最近是不是闲过头了点？ 两个经学大师布置婚礼，刘韬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这礼节要多么繁琐？！ “成婚那天，我也会把你娶过门。”刘韬私下找到了甄姜，当然也和任红昌承诺过，稍后几天，会纳她入门。 “不用等两年后吗？”甄姜有些不敢置信，她本来还以为要再等两年。 “没事，先娶过门，有个名分，不能让你继续等两年。不过夫妻那些事情，要等两年才能做，你没意见吧？”刘韬低声问道，“他了解过，太早有那关系的话，对你的身体不好，而且若是因此怀孕，也容易出现难产，甚至对母体本身也会有伤害。” 甄姜闻言一愣，她可不知道这些。以前刘韬说要等三年，说是要等她‘长大’一些。 “这个你应该早点对我说的……”甄姜嘟了嘟嘴，带着几分埋怨的意思，既然是为了她好，那么直说有什么好害羞的……最多自己害羞一些。 “这年头不少人不关心这个，甚至以前没有谁专门调查过这东西。”刘韬摇了摇头，“我当时说出来，估计你父母会以为我只是嫌弃你，我也担心你会这样。” “那……”甄姜闻言，有些扭捏起来，“真的会这样？” “那你说我现在这个情况下，和你说这种谎有什么用？要知道，你我可是最先认识的。”刘韬一把将其抱在怀里，“我可是真的认真考虑过，你我未来的！” “那……一切随你便是。”甄姜一把抱住了刘韬，就这样埋在他的怀中，眼角微微滴下泪水。女性为了男性让步，不仅仅是因为父母和家族，更多是因为她真的爱他。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准确的说，在元宵之后，刘韬就开始带着郡民为春耕做准备。 正式耕种应该是在二月底，甚至三月初开始。去年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二月初，这边都已经耕种完毕，秧苗都开始出来了，耕种得也太快了点。 今年可不能这样，深耕细作是必须的，只是各县的配合程度不太好。地方官吏还好，乡绅却不愿意配合，就算告知云中去年的产量也不愿意，只能先在云中和沙陵两县推广。 忙着忙着，结果刘元起来了，只是这个时候，婚礼的事情，布置得已经差不多了。看到比他预想中，还要好的布置，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刘韬看得出来，他在吃醋。 自己儿子的婚礼，蔡邕帮忙也就算了，卢植过来凑什么热闹？总之，他就是不爽！ 婚礼当天，刘韬换上礼服，从白天开始迎亲，到傍晚举行仪式，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好在三个兄弟帮他，郭嘉和吕布也过来打下手，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毕竟是兄长的婚礼，关羽也过来了一趟，反正明天再回去便是，不耽误事情。 “说起来，与步度根首领的边贸……”刘韬倒是想起来了，步度根那边的贸易，似乎也快要开始了，就在这段时间。 “这个我们早就安排妥当，不管是维持秩序，还是货物准备……”卢琰回道，“今天是兄长的大日子，就别想这些琐事了。” 眼看刘韬和蔡琰，以及甄姜行礼成婚，终于脱离单身，其实这些兄弟和属下，才是最开心的。刘韬继续单身下去的话，他们才真的要有别的想法了。 从入场到解缨结发礼，一套流程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行了结发礼，刘韬才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结发夫妻’。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非常无语，那就是甄姜的妹妹，今年只有十一岁（虚岁）的甄脱，作为陪嫁的侍妾，跟了过来……就很奇怪，怎么甄脱怎么提前十多天，过来‘陪她姐姐’。 甄脱和甄俨是龙凤胎兄妹，两人同岁，只是十岁之龄作为陪嫁，张氏是认真的？然后他明白了，甄姜可以作为平妻，但内宅里甄氏的‘成分’要提升，以作为保障…… 好在没把七岁的甄道给推过来，否则刘韬真的要发火……真当他当炼铜术士了？！ 无奈的同时也不免感慨，张氏不愧是张氏，懂得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第318章 刘元起的报复 甄脱作为陪嫁的结果，那就是任红昌也立刻被‘纳’了进来。于是刘韬的府邸一下子多出四个女主人，再加上陪嫁的丫鬟、下人和护院，人数暴增到五十多人。 原来的宅邸自然不太合适，正想着说怎么办，才知道甄姜已经提前把周围几座府邸给买下，接下来需要的，就是一系列的改造，这是算在她的嫁妆里面的。 “都买下来了？”刘韬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在刚来的时候，就已经陆续想办法买下。云中这边的人口并不多，不少宅子都有空缺，稍微花点钱，什么都好说。”甄姜炫耀似的对他说道。 随即献宝一般，把她和蔡琰商量好的改造计划拿出来，一大张纸把规划做得稳稳当当，看情况这还是第N版的改造方案。 “你也瞒着我搞这个？”刘韬看向蔡琰，后者羞涩的低下头。 “毕竟要对以后的生活有个规划……”被问到了，蔡琰也没办法不回答，只能乖乖坦白，“姜妹妹找到我的时候，原本我是拒绝的。” 然后‘duang’‘duang’两下特效之后，你就乖乖成了她的助手？刘韬在心里吐槽。 不过这个‘姜妹妹’也算有灵性，直接宣布她对这个家的‘主权’。好在原本两人都是这样称呼的，只是从成婚这一刻开始，这个称呼有了别的意思。 刘韬就留意到，甄姜的眼神有那么瞬间，有那么点纠结，好在很快就释怀了。最多是小甄脱，给自己的姐姐打抱不平，然而这显然没什么用，她只是陪嫁过来的‘妾’而已。 想到这里，刘韬还是感慨：张氏的确够狠的，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能那么狠！ 首发网址ｍ. 其实仔细想想，甄逸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甄逸本身才三十多岁，哪怕十五岁成亲，然后十六岁开始陆续有孩子，也差不多是三年两个的速度。 刘韬不由得怀疑，甄逸是不是也有寡人之疾，还是张氏的需求比较强烈。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个俏寡妇最好能离多远离多远，真惹不起！ “这宅子够奢华的，完全是按照皇宫来建设的？”刘韬也不希望后院失火，于是换了个话题，同时真的感慨，这宅子的确太巨大了。 别说五十人，就算一百人都能住得进去，至少是冲着三代人的生活规划设计的。 “这种级别的没什么……”甄姜摇了摇头，“昭姬姐姐说过，洛阳的列侯，真正的宅子比这个奢华不少，夫君也是都亭侯，宅子稍微大一些也正常，不要僭越就好。” 刘韬倒是想起来了，记忆里宋代以后江南所谓的达官贵人的府邸，那真的是亭台楼阁，水榭花园，放上不少的奇石和花草，说是一个宅子，还不如说是一个公园。 和那个享受到极致的时代比起来，汉朝的达官贵人，其实还不太懂得享受。最多，就是进化到魏晋时期，把磕五石散，算是一种贵族享受。 “行，你们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怎么改造交给你们！”刘韬也是大胆放权，“不过今晚，你们都要陪我睡觉！” “………………”刘韬那么一说，四女却是顿时羞红了脸，哪有四个一起的。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刘韬没好气的说道，蔡琰和任红昌还好，甄姜和甄脱是真的玩不起，“就是大家一起睡个觉而已，新婚燕尔的，怎么能让你们某人独守空房？” “不睡觉还能做什么？”甄脱天真的问了句，顿时让其他三女闹了个大红脸。 已经开始侍寝的任红昌姑且不说，蔡琰和甄姜婚前，也是专门了解过那种事的。也就是甄脱，估计张氏也不觉得刘韬会那么快对她下手，所以才没有教。或者说就算教，由甄姜手把手的来教就好。 “睡觉，睡觉！”刘韬招呼了声，随即不怀好意地问道，“话说，谁伺候我洗澡？” “呸，想得美……”三女纷纷轻啐，然后拉着不明所以的甄脱离开了。这种事情，私下说说还好，哪有这当面说的，这让她们，怎么好表态？ 次日，四个‘儿媳妇’起床，伺候刘韬换好衣服，然后去给刘元起问安。 敬茶礼还没有，毕竟茶在这个时代都是一种小众产品，主要在益州和司州的士族圈子里流传，还达不到流行的程度，其他州零零星星也有，但这玩意还成不了流行品。 刘元起看了看四个‘儿媳妇’，自然是越来越满意，于是叮嘱她们好好遵守妇道，要好好相处，好好伺候好刘韬，关键是早点为他添几个孙子。 这苦口婆心的，估计也就刘元起这种，既当爹又当妈的，才会有这种表现吧？ 之后就在当天，他就起身告辞，如果不是为了说这番话，他昨晚主持刘韬婚礼之后，就应该离开的。用他的话说，洛阳的庄子和作坊，还等着他去照看。 他更清楚，只有自己回去洛阳，刘韬才能更加无所顾忌。他不傻，这段时间，就觉得有人暗中在监视着他，时间长了，就看出来了，是陛下的人。 他不会因此生气，甚至会更高兴。毕竟这意味着刘韬在云中这边一切安好，同时发展越来越好，功勋越来越多，否则没必要对他那么重视。 刘韬只是默默把他送出城门，让他在洛阳多多小心，实在憋不住就续个弦，还给刘元起臭骂了一顿，然后这才挥手告别。 隐约间听到歌声，似乎是《送别》，应该是刘元起在唱，这鬼哭狼嚎，五音不全的，难听得让人想哭…… “老大不小了，还那么不正经。”刘韬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只觉得刘元起是不是在报复他离开洛阳时，强行煽了一波情。都隔了一年了，还要报复，一点都不像个大人。 结果回头一看，蔡琰和甄姜眼角居然也隐约有泪花。也是，两人都是听过那首歌的，自然知道刘元起此刻唱《送别》的含义。 “得了，别在这里伤感了，美好的日子还长着呢！”刘韬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回去。 反正，某人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想看也看不到了…… 第319章 第一次边贸 “步度根首领，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把关？”刘韬意外的看向眼前之人。 第一次开边贸，刘韬少不得亲自过来把关，想着说完善好措施之后，就开始让黄忠主持后续的边贸，谁知道鲜卑那边，步度根也亲自过来把关。 “边贸中断已经一段时间，而且将军的规矩，又和以前不太一样，到底还是不放心。”步度根回道，“另外也担心，下面的人不懂事，出了什么事情破坏了边贸。” 此刻的他拿着一碗茶，酥油茶，刘韬把弄到的茶叶加工成砖茶，然后教人打了酥油。热茶加入酥油，然后加入一点盐巴。 比起传统的烹茶，这玩意出来之后，立刻就得到他麾下士人，甚至将领们的喜爱。没有酒的情况下，喝这玩意也挺不错的。 本来说带点过来给黄忠享受一下，谁知道步度根亲自过来，正好和他谈谈交易问题。 抿了一口，步度根觉得这玩意是真的不错，香醇，尤其是那股奶香更是很亲切。明显不是酒，但喝起来一样很舒服。随即肚子一阵“咕咕”，那是肠胃蠕动的声音。 “这个是……”步度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激动。 “这是砖茶烹煮出来的酥油茶，酥油是奶制作而成，另外加了点盐巴。”刘韬回道，“这东西和大黄差不多，或者说效果比大黄更好，至少更温和一些。” “感受得到，这玩意多少钱？”步度根急切的问道。 “砖茶目前在大汉也很少，所以我弄到货的时候，已经一贯，首领不会打算让我赔本出售吧？至于酥油，作为友谊，倒可以教给首领打酥油的办法……”刘韬笑道。 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与其给步度根自己想办法弄到，还不如主动拿出去。 “一块砖茶，大概有多少？”步度根有些为难。 刘韬也不废话，递了块砖茶过去，毕竟压得很实，一块差不多一斤重。实际成本是三百文，不过把茶叶加工成砖茶的这个技术，五百文很正常吧？也就赚个两百文的辛苦钱！ 步度根拿过来掂量了一下，觉得的确厚实。然后看到缺的一角，不多，按照这个量，若是自己喝的话，一个月不成问题…… “四只羊，或同等价值的牛马，换两块砖茶！”步度根想了想价格，现在交易价格，是一只羊六百文，四只二千四百文，多出四百文，应该够了。 “五只，或同等价值的牛马！”刘韬可不愿意吃亏，本来就打算借助边贸压榨一下鲜卑，“谁知道首领会不会转卖给别的部落，到时候十多只羊一块茶砖什么的……这玩意只要不进水，放一年都不成问题。” “好，五只就五只！”步度根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主要还是刘韬提醒了他，这玩意可以转卖给别人，不多，八只羊就卖，到头来他还有赚，“有多少货？” “目前不算多，只有二十多块，我已经抓紧让人去收购，但茶这玩意，就算主产地的益州，本身也没有专门种植的说法，而且运输出来就花费不少人工……”刘韬回道。 “我都要了！”步度根没二话，直接包圆。 “别那么急，好东西还有不少……”刘韬笑了笑，忽悠没见过世面的人太容易了。 铁器和大黄属于大宗交易，有多少别人要多少。然后是酒，需求量也很大。 茶叶的数量跟不上，只能算小宗交易。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丝绸锦帛这些，在草原上似乎也卖得不错。难怪那些商队运了不少过来，一开始刘韬还怀疑，这玩意能不能卖出去。 漆器也要一些，主要是首领等贵族装点门面用的，或许丝绸这些也是这样。 草原那边，主要出售毛皮、羊毛、牲畜，按照刘韬的需要，这次运输了几百青壮，其中还有三十几个半大的孩子。 “药材可以列入商品行列不？”刘韬看向步度根。 “我们不知道你们汉人需要什么药材……如果你们能把大概的样子和形状描述出来，又或者给我们一些样本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步度根闻言一愣，随即表态。 鲜卑本身就不是纯粹的草原民族，在山林里面一样可以混得很好。要不然，那么多的皮子，难道还都是在草原上获得的？ “这个我会回去安排一下。”刘韬点头，阴山山脉也是一个天然的药材宝库，关键依靠阴山和太行山的药材供应，他完全可以把云中打造成大汉最大的医学圣地。 呃……为了保险起见，或许可以考虑太原，又或者上党什么的。 免得几百年后，某个不孝子孙又丢掉了长城以外的地盘，这医学圣地的一切也便宜了外族。草原上只要不去占领，那么就算把一个民族都消灭，很快也会出现另外一个民族。 民族灭绝永远都是最后一步，民族同化才是正道，也更符合华夏的价值观。 也不是说不能便宜，只是想到后世某个邻居，把学过去的中医说成自己的，然后还反过来说中医是他们传过来的，这就有点恶心了。 当然，现在自己想这些，显然有些太早了点…… 不过打仗的时候，药物的消耗肯定的巨大的。尤其是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伤口感染死亡的士卒，比在战场上直接死亡的士卒，要多得多。 刘韬现阶段，也只能用高度酒精消毒，同时做好高温杀菌处理来避免这个情况。不过考虑到酒的匮乏，只能优先照顾到军官。 交易完成，大家都很满意，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就是上厕所居然要定点这个问题，多少让他有些不满，不过这厕纸真的是好东西。 步度根离开时，甚至隐晦告诉刘韬：“下次贸易，这东西，可以适当交易一些。” 果然，能用厕纸为什么要用木棍和树叶？不管什么民族都是一样的！刘韬唯一担心的是，以后外国对中国的称呼，是不是会从China（瓷器），变成Toiletpaper（厕纸）。 鉴于这次交易不错，步度根也大方把马匹的交易数量，提升到两千匹的上限。并且表示，马匹尤其是战马，按照草原的规矩，只能交易给朋友！ 刘韬对此也是笑了笑，说了几句互相友好的话。只是没有太高兴，毕竟步度根只是提升了上限，但每次能交易多少，还要看他们带来了多少。 不得不说，步度根能成为鲜卑首领，的确有些能耐…… 第320章 洛阳使者到 “马匹的情况怎么样？”送走了步度根，刘韬当然关心贸易结果。这次的商队，扣除习惯走云中这条商路的商队，更多是甄氏、张氏和苏氏的队伍。 “都是不错的战马，完全可以投入使用，不过……几乎没有母马。”正在清点马匹的张世平回答道，这次贸易，他亲自过来主持。 二十贯一匹的战马，被他砍价到十五贯。只是交易主要是以物换物的形式，所以这些鲜卑的代表，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最多可以兑换的物资变少了，少了多少却没有个概念。 刘韬都不由得感慨，这两位不愧是专门走幽州搞边贸的。只是以前都是和乌桓进行交易，这次却是和鲜卑交易。 “公马不是更有力气吗？”张飞不明白，公马难道不好？ “据我所知，鲜卑那边的骑兵，主要骑乘的是母马。母马的耐力更强，同时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马奶来冲击，可以满足长途奔袭的需要。”张世平解释道。 主要是鲜卑马的确没有凉州马那么高挑，速度也比不上。不过耐力更好，饲养难度更低，这个时候速度略快，但耐力却一般的公马……真的只能算一般而已。 这个略快，依然比不上西凉马，所以公马就显得有些鸡肋。 同时若有心繁衍的话，那么稀少的母马，也很难让族群繁衍起来。 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母马至少已经产过五六胎，最多再一两胎，估计就很难再怀上。价值并不高，所以才被拿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降低一下价格。” “这些鲜卑，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飞闻言顿时恍然，然后破口大骂。 “国与国之间的贸易，能把战马卖给我们，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的大黄弩，不是也宁可毁掉，也不能给鲜卑人得到吗？说到底，都是一个道理。”刘韬却不觉得奇怪。 就算后世，能出口给其他国家的武器，要么已经是技术相对落后，已经有更先进的武器可以取代的。要么就是阉割版本，就如同某美丽国，枪店里面的枪械都是弱化过的。 卖给自家百姓的货都是这样，更别说出口的武器。鲜卑能把战马进行销售，肯定也要做好预防措施。 这里刘韬感慨最多的还是大宛，大量的汗血宝马送过来，公母齐备，而且公马还是没有阉割过的，那是真的把大汉朝廷当成了朋友的待遇。 可话说回来，鲜卑卖过来的这些公马，没有进行阉割，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刘韬了。 “以前没有马具，就算买回战马，也不得不阉割，无非是为了更好控制，延长可以骑乘作战的时间。如今有了马具，马匹就没必要阉割了。”张世平感慨。 他还记得祖父感慨过，大宛以前就送过数百匹汗血宝马过来。却因为战争的需求，不得不进行阉割。也有可能是战乱丢失，或者别的原因，到了现在，朝廷一匹汗血马都没了。 就如同他们张家的马场，也就是剩下一些大宛马的杂交种，纯种的都没有。 最得意的就是追风、紫骅骝和踏雪乌骓三匹马，都拿出来给了刘韬三人。也多亏张世平知道，刘韬开发的马具，可以解决春季躁动期的问题，否则还真不舍得拿出来。 “要说狡诈，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刘韬看向几个商人，“说说，都赚了多少，虽然都算是自己人，但商税别想不交！” 云中已经是他的地盘，他索性就针对税收的问题进行改革。农业方面根据作物的不同，征收不同的税赋。商业部分，也根据商品的不同进行收税，而出口的情况，又略有不同。 比如说，在云中出售粮食，那么税赋几乎低到没有。反之出口粮食的，税赋高到让这些商人都要赔钱的程度；又比如在云中出售奢侈品，税会相对比较高，出口就比较低。 这意味着，长吏部分，要根据云中郡的具体物价和需求情况，不断变更收税额度。 荀彧当然是抱怨过这个问题，刘韬也表示，会把税收部分独立出去成一个部门，然后专门审核每年的税率情况，以及按照税率征税。 在此之前，荀彧不得不辛苦一些，少不得又要给他安排一些计吏帮忙。说到底，刘韬缺人，缺乏这方面的人才，才是真正的问题。 “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张世平笑了笑，鲜卑人还是淳朴了一些，讨价还价方面还嫩了点，很容易被摸清楚底线在哪里，“目前计吏正在清点货物，并根据税率就算税费。” 多少还是吐槽一下，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干嘛收税收得那么狠。要不是赚到的依然比以前多得多，怎么都要抱怨几句。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过，因为这次边贸，他们赚到的利润，比以前多了许多，同时从云中到冀州的道路几乎畅通，边军还亲自确保边贸的安全进行。 只能说和交情无关，很现实无关，商人的贪欲是永远满足不了的。 “张兄还请理解……”刘韬大概也知道，对于这个变动，张世平等人有些不满，于是少不得说了句，“我到底是云中郡守，赋税对我来说，同样非常重要。”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张世平和苏双纷纷表示理解，相对刚刚而言，到底是冷静了下来，权衡了一番后，也只能放下心中的不满。 刘韬在北舆这边又待了一天，然后宣布新的人事变动： 黄忠调回云中县，继续当他的贼曹，同时统御弓弩部众，曹性归入其麾下；宋宪、郝萌和侯成三人，分别调入北舆，武泉和武进三县担任都尉，归虎威将军关羽统御。 算上关羽和张辽，东部和北部这片区域的防线，应该不成问题。西边的关键便是咸阳县，那边由荀棐镇守，阴瑜作为主簿，出现敌情云中过去支援也快。 再说，五原郡那边还有王示在，本身西边应该是安全的才对。更因为有黄河流过，作为天然的屏障，西河的南匈奴，想要越过五原郡突入云中郡这边，也会被黄河阻隔。 “也就是说，云中郡哪怕不能算铁桶一个，防务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刘韬进行总结，“再加上春夏两季鲜卑不会南下，秋冬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发展。” 比较在意的，还是按照他看过的资料显示，十二月份会有鲜卑来袭。就是不知道，这来袭的，是步度根还是轲比能。如果是前者，按照如今的蝴蝶效应，已经不足为虑。 真正在等着的东西，眼看如今都二月中旬，快要三月，居然依然没来……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在外面值守的士卒匆匆来报：“将军，外面有洛阳的使者前来！” 第321章 奔赴前线 “诶呀呀，没想到居然是钱黄门，可是高升了？”刘韬来到衙门外面，看到久违的钱福，笑着上前迎接。 “承太守贵言……”钱福看到刘韬，也是笑着上前，“许久不见，太守风采依旧。” 其实哪来的高升，谁愿意来云中这种鬼地方，一看就知道没有油水可以刮。于是私下推来推去，最后发现钱福和刘韬的关系还不错，就打发他来这边。 钱福只是个小黄门，人轻言微的，也没办法拒绝，只能乖乖过来。 “来来来，别在外面说话，里面暖和一些。”刘韬随即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去。钱福也没有反对，二月中旬的天气，主要是云中这边，还有些冷。 钱福真的有那么点感动，刘韬把他奉为上宾，甚至还给他尝试这边新出的酥油茶。这玩意真的好喝，咸香可口，那是活了二十几年，没有享受过的滋味。 刘韬表示如果他喜欢，回去时可以带点茶砖回去，另外打酥油的做法，也顺便教教他。 当然也没那么好心，主要是希望钱福带动洛阳权贵都学会喝茶，喜欢喝茶，然后需求大涨的情况下，别说巴蜀，估计荆州和江南也会陆续开始种茶。 茶叶的规模上去，价格才能下降，所以说，现在的这些，只能算是投资。 还有一点，就是这茶砖，说到底还是生茶，发酵工艺他还不会，所以还做不出熟茶。说真的，他不太习惯生茶的味道，所以才要做成酥油茶，用酥油和盐的味道来掩盖。 钱福说是不要，其实当然是想要，没想到云中这边，居然还有这样的油水可以刮，回去之后好好表现一下，至少能被某个常侍安排在身边。等到常侍退下去，说不定就有机会成为新的尝试…… 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于是轻咳了一声，示意要宣读圣旨，刘韬等人连忙闭嘴。 这个时候，钱福才拿出圣旨，宣读：“诏令镇北将军，云中太守，都亭侯刘韬，即日起一个月内，奔赴长安，归车骑将军张温麾下听用。郡内诸般事务，交由郡丞都尉暂代！” “直接就调了啊？物资什么的，不会让我们自己筹备吧？”刘韬戏谑的问道。 虽然已经准备好了物资，为了应付这场战斗，不过说真的，能敲诈一些为什么不敲诈？ “上面的意思……”钱福想了想，决定还是泄密一下，“说是既然太守主动要去前线，那么过去的物资只能有您来支付，到了前线，自然会有物资供应。” “说起来，前线指挥的不是皇甫嵩么？怎么换成张温了？”刘韬追问。 “半月前，皇甫嵩率军出征，然而遭遇大败，结合去年剿匪不利，陛下将其革职，同时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同时任命张温为车骑将军，执金吾袁滂为副。另董卓为破虏将军，周慎为荡寇将军，归张温麾下。” 也就是说皇甫嵩身上再也没有任何职位，只是有个都乡侯的爵位维持颜面。 按说历史188年战事进一步出现变故，于是不得不再次启用皇甫嵩为左将军对付叛军。真要算这张温上位，战事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还把张纯和南匈奴给逼反了…… 以前没有多想，刘韬现在想到这里，不由得怀疑，这张温不会是故意的吧？董卓也是在他这个时期开始，表现越来越出色的，里面真的没有半点猫腻？ “张温麾下那么多能人，为什么会想到把我调过去？”刘韬有些好奇，尤其这段时间，扣除一月之外，他每个月写一封奏折过去，那边都没有回应。 “张温的提议，他表示贼人那边骑兵太多，希望能够调辽西的骑兵过去对付贼人。只是辽西比较远，刚好这个时候，太守的奏折过来，便想着，可以把太守的骑兵调过去。”钱福当然不介意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秘密。 这个就和他以前计划的一样，历史上张温是真的要向辽西调兵，结果引起张纯不满，这件事情居然还成为导火线，引起张纯叛乱不说，为了平定叛乱还不得不向南匈奴借兵，结果于夫罗过来支援，后面族人叛乱，让局势进一步恶化。 期间还顺便把并州刺史张懿给杀了，这也是后来丁原上任的契机。 他趁着这个契机，不断给朝廷上奏，结果在选人的时候，刘宏就会想到自己。这算不算偷梁换柱不知道，反正他如今已经得到准确的诏令。 不仅如此，钱福还把半边虎符交给了他，这个虎符他有一半，现在两个合起来，才意味着他有调兵出征的权力。否则，他敢擅自带兵离开云中郡，下一刻别人就敢说他造反。 “这个简单，这两天我们就准备准备，然后当即出发！”刘韬大笑，“钱黄门，要不在这里小待两天，到时候一起南下？” 路肯定不同，他要走上党进入河东，然后经河东直接前往函谷关，再进入长安。钱福的话，估计是在河内那边南下到河南尹，最后返回洛阳。 但不管如何，之前的路都是相同的。 “太守盛情，钱某自是却之不恭。”钱福当然很乐意，这一路北上战战兢兢的，尤其是过太行山的时候，生怕突然跳出一伙贼人把他杀了。 身边跟着五个护卫没错，但终究还是觉得不保险。 接下来的两天，刘韬只是吩咐了一下，下面的人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军队开始集结整备，物资开始调配，反正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所以只花了两天左右，一切就准备就绪。 期间，少不得回去好好陪陪蔡琰和甄姜，顺便喂饱任红昌。 算不上无度，但也是在努力耕耘，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是否会听说某人已经有了身孕的消息。想到自己要离开几个月，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难怪中世纪的欧洲，那些贵族出征的时候，会想到给自己的女人，装上某种带子。只是就华夏的传统教育，刘韬倒是相信自己的女人。 更别说，蔡邕本来就是《女训》的作者，对这方面还是很看重的。 “颜良、吕布、黄忠和张飞随我出征……”刘韬想了想，“郭嘉和杜袭随军，其余留守。” 张郃，文丑，成廉和关羽不得不留守，虽然知道鲜卑不会南下，但也要有人留下预防。 出征前，刘韬少不得来到卢琰面前：“我出发了，云中就交给你了！” “兄长放心……”卢琰郑重点了点头，“愚弟自会全力以赴，把云中治理得好好的。” 第322章 抵达前线 五百弓骑兵，五百弓弩手，两千骑兵，五百亲卫，这就是刘韬这次带出去的全部兵马，算下来也就两千五百人。没有准备辎重部队，只是随军多带了五百匹战马。 “也就是到达前线，就能获得补给，否则算上辎重部队，少说都要七千的。”出征前，刘韬看着眼前的骑兵方阵感慨道。 准备两到三天的干粮，毕竟都是骑兵，一天怎么都能路过两座县城，同时准备五百匹战马，驮上足够的资金，两三天后在当地采买物资，准备新干粮即可，顺带休息一天。 “去的时候倒没什么，但回程的时候怎么办？”卢琰还是有些担心。 “难得去讨贼，怎么可能一点战利品都没有？”刘韬戏谑的说道。他只是借调过去的友军，那么很多东西都会比较自由。战利品方面，自然是不会别人客气的。 “这倒也是，总之，小心点就好。”卢琰恍然，不再提醒什么。 真正辛苦的，还是那十几个随军文士，在骑兵行进的情况下，乘坐马车其实更糟糕。也多亏这个时代的文士，并没有魏晋时期那么弱不禁风，于是就大家一起骑马行进。 过程不太好受，好在刘韬能为他们进行治疗，可惜疲惫感这玩意可没办法回复。 “钱黄门，还受得住不？”刘韬笑了笑，走到钱福身边，这位和五个护卫他可没有特别照顾，尤其这钱福坐的是马车，这一路颠簸差点没了半条命。 “还受得了……”钱福也是逞强，其实早点回去洛阳复命也没什么，只是这刘韬赶路实在是太夸张，这一天下来似乎都已经路过三座城池，算算都已经进入定襄郡地界。 天知道是怎么跑了那么久，吃饭都是在路上一边移动一边吃。白吉馍配上咸肉干，水囊在另外一边，这一天下来就没有停下来休息过，直至入夜前，才在定襄郡桐过县外停下。 按照这个速度，明天大概就能到马邑了，只是自己这小身板，怎么熬得住？ “明天到达马邑之后，会在那里待一天，采买物资，同时准备好后续两三天的干粮。”刘韬解释了一下，“如果钱黄门需要，可以进入马邑逛一逛。” “这样啊……那还可以。”刘韬那么说，钱福就稍微松了口气，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强度的赶路，估计还没有回到洛阳，他就已经没了。 第二天傍晚，全军的确是顺利抵达了马邑这边，雁门太守派人前来询问，毕竟一支军队突然来到自己地盘，怎么可能不过问。 当刘韬出示虎符说明意图，后者才放心下来，同时对于购买物资的事情表示支持。 花了一天时间，在马邑这边休整和采买物资，次日大清早便继续出征。当天傍晚，或者说偏入夜时，便抵达太原郡的阳曲县。 “明天差不多可以抵达太原……到时候你我就要分开了。”刘韬看向钱福。 “太守要去前线立功，我也不好拖后腿。”钱福笑了笑，其实他巴不得快点分开，这样的高强度行军，实在顶不住。 “哈哈，以后有机会去洛阳，再去拜会钱黄门。”刘韬大笑，他也不点破。 两天后，双方正式分道扬镳，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下令全速前进。 都是骑兵，尤其还是耐力很强的鲜卑马，长途奔袭本身才是这种马的特性。只是为了照顾钱福，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其中当然也有‘加速术’加成因素。 “主公……要不，还是维持这个速度，怎么样？”郭嘉上前求饶，身后的这些文官们也是纷纷点点头，他们怎么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之前的速度，居然还不是全速。 但他们很清楚，继续加速的话，他们真的会出问题。 “你们怎么看？”刘韬看向吕布等人，这些人当然无所谓，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点强度的训练真的不算什么。 “算了，我们还要维持足够的精力，去和叛军打，就继续维持这个速度好了！”刘韬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了决断。 最终，前后花费十二天左右，才抵达长安。所有人风尘仆仆，不过好在都挺有精神的。 抵达长安附近，远远就可以看到城墙方面，已经站满了守军，并且做好备战状态。刘韬不得不派张飞出去，来到城墙下面说明来意。 “镇北将军，云中太守，都亭侯刘韬部，奉命前来支援，现已到达，还请开门！”张飞那大嗓门，一吼大半个长安城都能听到了。 也多亏如此，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得到缓和，不多时有将领出面询问：“刘韬何在，可否上前答话？” 刘韬这个时候刚好抵达，闻言策马上前，朝着城墙上拱了拱手：“本将在此！” “怎么样？”看到刘韬，上面的将领，看向身边之人。 “的确是刘韬，不出所料的话，刚刚喊话的那个，应该是他的义弟张飞。”皇甫嵩在城墙上看了下去，确认无误，对身边的将领说道。 他目前是戴罪之身，张温让他留在军中，不过却没有军权，只是参军的身份，作为随军文官。不过皇甫嵩本来允文允武，就算当文官，也能很快适应，并且做得很好。 “既然没问题，那就开门吧！”旁边的将领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下去。 随着大门开启，刘韬部也浩浩荡荡进入长安城中。不多时，刚刚在城墙上的将领，就带着其他几个武将，来到他的面前。 “我乃车骑将军张温，镇北将军果然神速，十几天的时间，就从云中过来了。”为首的将领，也就是张温上前笑道。 原本说是一个月，结果十几天的时间对方就过来，算了算两地的路程，真的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这不刘韬部过来，张温才不敢相信是他们，不得不让皇甫嵩来辨认一下。 “既然是讨贼，那我等自然义不容辞。再说本将这次南下带的都是骑兵，于是全力赶路，这才有如今的速度。”刘韬笑道，“如今我部已经抵达，如何打，还请车骑将军吩咐。” “不急，不急……”张温笑道，“我军正在派遣探子，了解贼人的动向，在了解情况之前，无法主动出击。正好镇北将军也应该劳顿了，可以稍微休整两日。” “贼人的动态，为何无法探明？”刘韬就奇怪了，都打了那么久，还不了解贼人情况？ “贼人皆是骑兵，行踪不定，想要知道准确位置，并不容易。”张温叹了口气。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第323章 战地自主权 按照张温的说法，贼人不仅来去无踪，同时还能突然在奇怪的地方出现，袭扰他们的营地。又或者能够在他们的主力部队到达前，就突然离开。 听到这些郭嘉差点笑出来，只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也不需要他笑，张温都说的那么露骨，刘韬都明白，只怕前线的这些将军之间，应该有贼人的眼线。只是到底是谁，有多少并不清楚。 想到这里，刘韬似乎明白，为什么张温会宁愿在幽州调兵。 首先是为了对付骑兵，毕竟历史上他要调兵的地方是辽西，公孙瓒麾下就有一支擅长对付骑兵的骑兵，叫做白马义从。其次便是对前线这些将领的不信任，觉得在辽西调兵的话，公孙瓒不管如何，都应该是无辜的。 就如同现在的他们，不管如何都不应该和贼人扯上关系。 不过能在186年就想到这点，而不是等到187，甚至是188年才想到……刘韬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给张温出的主意？ 或许，张温原本就有打算调兵，只是碍于物资不足，所以刘宏没有同意。如今提出来，正好自己的奏折递交了上去，于是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探清？”刘韬继续询问，如果内部有问题，那么估计探清贼人的动态也没用，估计他们会先一步收到消息，然后远遁。 “这个……不清楚……”张温摇了摇头，他来到这里，其实也没几天。只是从皇甫嵩那里，了解贼人的情况，然后根据这个进行调度。 但这些调度到底有没有用，说真的，他心里也没有底…… “既然是这样的话……”刘韬想了想，“今天我军在长安休整一天，准备好物资，明天我们就离开……” “将军何出此言？”张温有些懵，这是要撂担子不干？ “呆在这里没意义。”刘韬回道，“我们是骑兵，总不能用来守城？外面游弋才能让我们的实力发挥到最大。我们会在长安周围游弋，甚至自主去探索贼人的去向，并追击。” 张温闻言稍微松了口气，还想说刘韬那么横，刚来就要撂担子，还是说想要勒索一些好处，谁知道居然是这样的打算。 “贼人有十数万大军，和讨伐军打得久了，他们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厉害。”张温提醒，毕竟刘韬麾下，撑死不超过三千。 “我在涿县起兵的时候，麾下只有千余人，面对的是几万的黄巾贼！”刘韬反驳。 “叛军的实力可不是黄巾贼可以比拟，他们都是弓马娴熟的胡人！”张温继续提醒。 “这部分仅仅占据万余，剩下都是他们裹挟的普通百姓，和黄巾贼差不多。”刘韬摇了摇头，还真以为他没有做过功课？ “这样……你把计划，详细和我说说，可以的话，我就派你去。如果不可以，你必须要服从这边的调令，毕竟我才是主帅。”张温想了想，决定要和刘韬细谈。 刘韬点了点头，与张温前往一个私密的地方，然后就这次作战进行探讨。 讨论的结果，刘韬表示怀疑军中，有向贼人通风报信之人，这点张温表示，他其实也在怀疑，问题没有证据，否则的话也不会想到在别的地方调兵过去。 刘韬就这个问题表示：“如果我在外面游弋，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那么贼人的耳目自然也不知道，那么就没办法提前告知贼人。只要我能打败贼人几次，贼人必然会怀疑，这个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可这样我们要如何联系？”张温反问。 “简单，定期我会派人过来联络，一般两到三天，必要的时候会频繁联络。另外隔几天，会回来长安补给一次。同时希望能得到您的手令，在各县获得补给。”刘韬回道。 “这个可以，本将可以答应！”张温想了想，然后点头应承下来。 “我们会和将军单线联系，但也希望将军不要把我们消息，告诉给别人。”刘韬觉得虽然这句话有些多余，但还是要提醒一下。 “虽然有些刺耳，但本将可以答应。”张温有些不满，毕竟刘韬居然那么信他不过，不过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另外，若有战令，也请服从！” “这是当然的，毕竟我们也是将军麾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将军就等着捷报便是……最后，战利品方面……”刘韬有些为难的看向张温。 “平定贼人之后，朝廷还要重新治理凉州。到时候，哪里都要用钱。”张温在这方面，却是要稍微认真一些，毕竟战利品这玩意，牵扯到的利益太多。 “五成，一口价！”刘韬当即开出他的条件，“到底是凭我部的本事赚到的战利品！” “三成，不能再高，否则我没办法和陛下交代。”张温当然是希望进一步压价。 最后按照讨价还价的基本原则，双方以四成的缴获达成共识。 张温也不担心刘韬会虚报缴获数量，有缴获意味着有俘虏，到底有多少人，多少物资，问过自然清楚。与其最后闹得不愉快，还不如现在把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刘韬可以把俘虏都给杀了，来个死无对证。张温也可以通人头的数量，来确定大概的缴获数量。他不担心刘韬会把一部分首级处理，毕竟首级可的战功的重要凭证。 缴获再多，也没有升官重要，刘韬不看重，他麾下的将领也会看重……只是他显然不知道，刘韬根本不在意升官。甚至还有些担心，自己太能打，刘宏又把他调回去怎么办。 至于他麾下的那些部将，都已经完全站在他这一边，除非朝廷拿出更有诱惑性的条件。 谈话就这样结束，刘韬也趁机在长安逛一逛，主要是去见见刘戈，顺便拜会一下皇甫嵩和孙坚，最后就是会一会董卓。 在士卒的带领下，他找到了刘戈那边的驻地，不过刚进来，就发现这边不太对劲，刘戈麾下的这些士卒，太散漫了一些，而且士气也比较低沉。 “你们校尉呢？”刘韬当即找了个人询问，“就是刘戈，带我去见他！” 对方一愣，看了看刘韬，觉得不好惹，于是乖乖带他去刘戈的营帐。 刚进来，就发现这边弥漫着一股药水的味道，刘戈躺在床铺上，显然受了重伤…… 第324章 真是好算计 不仅仅是重伤那么简单，完全就是快要挂了的程度，在床铺上苟延残喘着而已。 “他是什么情况？”刘韬当即施展治疗术，觉得不保险又附加了一个净化之光。看着气若游丝的刘戈，呼吸慢慢恢复正常，他看向身后的士卒。 “上个月皇甫将军尝试对贼人进行围剿，贼人突然出现在我军负责的方向，校尉为了掩护我们，被贼人将领击败。”下面的士卒回道。 刘戈之前的情况，显然撑不了多久，他若是阵亡，自己这些人，面临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归入别人麾下，要么就是返回洛阳。 不管如何，出来那么久，几乎没有立下什么显赫的功劳，就算不被问责，以后的仕途，估计也会非常坎坷。 “贼人为何什么方向都不选，就选你们这边突围？”刘韬追问。 “这个……估计得问贼人……”作为一个小卒子，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当时的具体情况，详细和我说说！”刘韬当即要求道，“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虽然想刘宏妥协，把刘戈和上官煜留在洛阳，但说到底，他们两个可是自己麾下。现在出了事情，刘宏不心疼，他却心疼得很。 尤其若是内部的问题，导致刘戈成为牺牲品的话，那么他肯定要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随着小卒断断续续说了快两刻钟，从出征前几天的准备，到出征到战后，含糊的地方刘韬勒令他把细节给想清楚再说，直至他满意为止。 按照这个小卒的回忆，当时已经查明贼人的方向，前面几次，贼人似乎都能提前收到消息，在大军抵达之前远远遁走。所以这次，皇甫嵩打算来一次合围。 从三个方向包围过去，三校人马互相呼应，不管如何都不至于会出问题。按照皇甫嵩的设计，贼人哪怕提前收到消息想要遁逃，也必然会选择一个方向突围。 这个时候，其他两军在贼人中间部位包夹过来，将其阵型击溃。 最早作为诱饵的那一校，在遇到贼人突围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选择退走。直至友军发动进攻，在回转杀个回马枪，最大限度的击杀敌军！ 最初，原本是这样规划的，而且这次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按说如果泄密，那么至少也能锁定一个范围。皇甫嵩虽然不希望，真的是内部泄密，但如果真有人敢这样，他必然要揪出来，绝不姑息！ “然后你们这一校在出征之后，突然出现了变故？”刘韬追问。 “是的，我部按照预定计划前往指定的地点……”那士卒还在回忆，被刘韬这样勒令，他真的是拼了命去回忆，“然而半路却突然出现五百人的小股叛军，为首的将领，居然主动上前打招呼，似乎和校尉很熟悉的样子……” 当时大家的表情都很古怪，刘戈莫非和贼人相熟？如今整个军中，都在流传，内部有人通贼，于是各部之间，多少都有些互相怀疑的意思。 这个时候贼人出面，与刘戈套近乎，一时间居然让他们这一校兵马，不知所措起来。 “然后李军候就主动出去迎战，应该是为了自证清白。又或者，不希望贼人胡乱污蔑校尉……毕竟大家都清楚，校尉怎么说都是汉室宗亲，怎么可能会通贼？”小卒回道。 的确，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刘戈怎么都是汉室宗亲。也正是这个关系，刘宏才会想到要好好培养他。刘戈不管什么情况，也不可能会通贼才对。 “那个时候，李军候杀出去，却不想贼人的主力部队也这个时候到达，五百人孤悬在外，与本部距离太远。校尉没办法，只能优先过去救援……最后，我部就深陷贼人之中，若非皇甫将军前来救援，只怕已经全军覆没。”小卒说起这个，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李军候呢？”刘韬询问，他发现这件事情，那个李军候是关键。 “深陷贼人之中，应该是凶多吉少，最后尸骨都没有能拉回来。”小卒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边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 只是刘戈现在这样，就算想要说他是泄密者，估计也站不住脚。首先他的宗亲身份姑且不说，他自己之前都差点搭进去。如果他真的是泄密者，那在他之上，应该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通过牺牲刘戈，来转移注意力，把自己摘出去。 问题来了，谁能让刘戈不惜牺牲，也要维护对方？ 刘韬的脸色不太好，自从去年开始，他就不断上奏。结果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不用说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 比如说：刘韬为了上阵，所以故意通过刘戈，泄露皇甫嵩的行军情况。目的很简单，就是在皇甫嵩接连大败的情况下，能过来加入战场。也只有刘韬，这个刘戈原本的上司！ “也就是说，不仅是针对刘戈，还针对了我……”刘韬有些不满，难怪刚来的时候，这边死气沉沉的，别说刘戈出事。 若是泄密者的身份确实，那么从去年开始，作战不利的责任，都要算在刘戈，甚至算在他的头上。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好算计！ 他就想着施展‘火龙的祝福’，倒要看看，军中到底谁在算计自己。随即意识到一点，就算对方在算计自己，没有进入战斗状态的话，似乎也不会触发这个魔法。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若全军受到这个谣言的影响，那么就算并非算计自己的，也会对自己抱有一定的敌意，这是否会触发这个魔法，也很难说，最后咬了咬牙放弃施展。 “德然？”话说当头，刘戈也已经睁开了眼，治疗术很管用，他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当时的情况，具体和我说说。”刘韬当即说道。 “哦……哦……”刘戈还没有明白，刘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回了句，随即才意识到刘韬可能问的是之前战场的事情。 少不得据实回答，只是没什么用，几乎和那卒子的回忆一模一样。 “唯一的古怪，就是李军侯，他的举动有些刻意。”刘戈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第一时间想到他，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李军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韬念叨到，随即意识到个问题，“对了，那个李军侯，叫什么来着？” “姓李，名傕，表字雅然，北地人。”刘戈当即回答道。 第325章 这场战役不简单 李傕？刘韬此刻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心头，这位可是董卓的部将，哪怕现在居然是刘戈的麾下。 或许是历史上朝廷讨伐凉州叛乱的时候，他才投入董卓麾下。毕竟这场叛乱严格来说是从184年开始，几乎持续到189年初。 一场长达五年的叛乱，让刚刚获得赦免，成为白身的董卓，重新获得兵权，甚至被任命为并州牧。期间多少豪杰加入他麾下，这并不奇怪。 本身，谁加入董卓麾下，刘韬根本不在意。只是原本在刘戈麾下的李傕，如今显然就很有嫌疑，尤其生死不明这玩意，其中也有不少文章可以做。 “这几天，你原本是什么样，就继续怎么样……”刘韬看向刘戈，“我刚来，你就突然生龙活虎的，估计有些人会胡思乱想。” 原本刘戈就因为一些风言风语，让人怀疑，只是他已经命悬一线，大家虽然怀疑，其实还是愿意相信他的。结果他刚来，刘戈就彻底恢复，感觉嫌疑突然就翻倍了。 刘韬现在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算计。到底是谁，董卓？他只是一个莽夫，或许有些头脑，但绝对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类型。 然后问题：算计他是为了什么？ 这样其实没什么好思考的，无非就是让自己灰溜溜回去并州，甚至带着一些骂名什么的。最好被革职也所谓，在某些人眼里，这就相当于断了刘宏一条胳膊。 最大问题：刘宏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计谋，又是怎么看到这个计谋的？ 这个，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刘宏的态度很迷，按说刘戈的事情，应该是在自己南下之前，他应该已经收到前线的消息。就算这样，依然把自己调过来…… 是打算静观其变，还是站在自己这边，不相信刘戈会背叛他？还是说，看到刘戈已经快要挂了，所以也没打算继续追究他的问题？ “明白了……”刘戈点了点头，原因他不会问，刘韬那么吩咐，他就那么做。再说，这件事情有千头万绪，他也需要好好静一静，然后其中的关键捋顺。 出了营地，刘韬还是有些不爽。他几乎可以肯定，李傕肯定没死，这位能够统领飞雄军的强将，按照董卓阵营来说，武力比不上吕布，但实力方面未必比华雄差，统御能力估计比吕布还强。 这样的人，为了维护自家校尉的声誉，这个可以理解。但是私自带本部五百士卒杀出去，导致己军身陷囫囵，甚至牵连到刘戈，甚至自己也落得个生死不明……李傕会那么傻？ 随即来到皇甫嵩这边，皇甫嵩因为之前那场仗被革职，真要算，估计他也有一定的连带责任，于是过去拜访。 “我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会来那么快……过去看过刘戈了？”皇甫嵩似乎早就预料到刘韬回来，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军中禁酒，茶水已经算不错，别是凉白开，就意味着皇甫嵩真打算和刘韬谈谈。 “给他治疗了一下，估计过几天差不多可以下床。我再来晚一天，估计他就真的完蛋了。”刘韬感慨，其实也算提前说明一下，否则几天后刘戈坐不住出现，别人发现他伤势已经恢复，那问题会比较严重。 “他的伤势我检查过，实实在在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伤势，一点都不作假。我也担心他会撑不住……只是不得不说，德然的医术真的很厉害。”皇甫嵩笑道。 “也就是学了几手野路子……”刘韬笑了笑，反正含糊其辞就是了。 “军中私下有人传，德然在攻打广宗的时候，得到了张角的太平天书，并且学会了上面的法术……”皇甫嵩调侃道。 “谁在背后编排我？我说到底就是血肉之躯，这不上阵打仗，都是被亲卫护卫得死死的。”刘韬直接抱怨起来，“那些传这种话的，是觉得我碍了他们的事吧？” 当初突入广宗，其他人想办法去取得张梁的人头，关羽等人却是找到了《太平天书》。 这玩意落入刘韬之手后，反馈回来的，却是别的东西：大法师抄本，持有者+8精神，可绑定所有人。 那当然没话好说的，当即绑定给自己，精神骤然提升8点，连带魔法值也跟着提升。 自从得到这个宝物后，刘韬后续借助去兰台看书的机会，在那里翻阅了大半天的，结果依然没有看到第二本可以成为宝物的东西，这是他最遗憾的地方。 不过宝物能是宝物，那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获得。他主动参与凉州平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在这里，获得一个宝物什么的。 毕竟，和黄巾起义一样，这凉州之乱，按说也算是一个大型战役副本。谁能保证，这个副本里面，就没有宝物？ “最近的传闻，对德然的确不利，只是会太刻意了，让人忍俊不禁。本身这种东西，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甚至那生死不明的李军侯，身上就有很大的嫌疑。奈何说的人太多，三人成虎，简单的计谋有时候，就会成为一个致命的计谋。”皇甫嵩回道。 “如何破解？”刘韬反问。 “一场胜利，规模很大的胜利，只有用胜利才能洗脱污名！”皇甫嵩回道，“不得不说，你的决定很正确，和本部分开，单独行动，那么自然不可能存在泄密的情况。” “我想着把刘戈部一起带走，反正他留在这里，你们也很难再信任他。”刘韬提议。 “现在刘戈部，麾下只有不到三百，带不带走已经没有意义。那些士卒，经历过一场大败，已经没什么战意，跟着你，估计只会拖累后退。”皇甫嵩摇头，“再说，里面有没有李军侯这样的存在，还未曾得知。” “我就不明白，北军五校这个级别的存在，为何战力低成这样。”刘韬反问。 “德然应该知道北军五校的习惯，原本只有五千人，但抵达地方，自然会扩建到两万，甚至是五万人。刘戈部抵达这里的时候，一千人就扩充到一万人，他麾下一千人，实力已经良莠不齐……”皇甫嵩解释，其他的几千人，则在其他将领麾下听用。 “原来如此。”刘韬恍然，就说那军营里面的士卒，精神面貌也差得太多了。 第326章 刘韬见董卓 话说这玩意也没必要怎么深入思考，189年2月，战役进入到一个特殊阶段。贼人已经大败要撤退，皇甫嵩下令追击，而董卓却劝说不要追击，只是劝说无效，追击继续进行。 最终皇甫嵩成功大败贼人，让这场从184年开始的叛乱落下帷幕。考虑到4月份灵帝驾崩，董卓在此之前就被任命为并州牧，那应该是4月前，这场战役就已经结束。 不过董卓没有去并州任职，反正停留在河东，偏偏不到一个月，甚至不到几天灵帝就驾崩，显然有些太巧合了点。仿佛是收到某人的命令，在河东等待。 当然把董卓叫去洛阳的是何进，考虑到袁绍就在他麾下当掾吏…… 然而刘宏就算暴毙，刘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会抱怨，怎么动个手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居然从184年到189年，足足持续四年多的时间。 又或者说，前期真的只是为了让董卓能够复起。只是后来发现时机恰当，或者因为某种事情，导致黑手决定下手，于是才有这个的结果？ 皇甫嵩这边，在听了刘韬的说法之后，他也思考过，想想觉得也有道理。随着袁隗‘谋害’刘韬失败被革职，袁阀在朝堂的势力逐渐被刘宏清洗。 杨赐打算接管过来，结果刚上任，发现司空府的资金，都被刘宏收走了。在司空的职位上，忙忙碌碌三个月，最后带着不满和怨恨离开了人世。 杨彪还没有能成长起来，袁阀的第二代也没有出色的领军人物，刘宏乘胜追击，若非被凉州之乱吸引了注意力，只怕已经开始夺回对朝堂的掌控。 “这种话，私下说说可以……”皇甫嵩觉得，就算真有此事，也不适合谈论。 首先凉州的战局，的确牵动整个大汉的注意力。现在不适合出现任何乱子，否则的话很容易导致前线的大溃败。 其次，也没有准确的证据，随便怀疑别人，很容易被别人算计上，关键还没有好处。若是被证明是子虚乌有的话，说不定还要背负污蔑朝廷重臣的罪责。 作为一个政客，最正确的做法，当然还是乖乖闭嘴。 “我当然清楚，只是那么考虑的话，很多的事情就说得清了。我和刘戈，显然成了某人的眼中钉。”刘韬回道。 “你和刘戈的清白，我一直没有怀疑过。”皇甫嵩回答道，“问题是下面的士卒不相信，一直没有能取得一次有效的胜利，不少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需要发泄。” 关键是这个时候，有心人把这股气，都朝着刘韬和刘戈这边引了过来。 “我待会要去见见董卓……”刘韬起身。 “你怀疑是他？可为什么？”皇甫嵩想不明白，如果董卓按照历史是白身启用，那么他或许也会怀疑。可问题董卓是张温调来前线的，之前并未在前线，本身也不是白身。 “因为提到的那个李军侯，也就是李傕。是北地郡人姑且不说，我收到消息，他与董卓关系莫逆……”刘韬回道，“更别说董卓在凉州，与羌人关系莫逆，本身更是迎娶羌人部落首领的女儿为妻。从身份到最大获利者，我都没有理由不怀疑他。” “既然如此，就好好试探一下他吧。”皇甫嵩点了点头，李傕居然和董卓关系莫逆，这个他却不知道。不过也是，全军主将，怎么可能会了解一个校尉麾下军候的关系网。 “还有，小心张温……”刘韬起来，“能把董卓引进来的，我不认为他就是自己人。” 尤其这位也是昏招频出，不仅让战争延续一两年都没有结果。还导致张纯和南匈奴的造反。最终刘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重新启用皇甫嵩，才让局面迅速扭转回来。 刘韬了解过这段历史，所以他刚来，听到张温不急不缓收集资料，却没有立刻反攻的意思，就知道这位估计也是在拖。索性都不在他麾下，免得被坑了也说不知道。 看看刘戈现在下场，他可不希望变成这样。 “你是不是小心过头了？”皇甫嵩突然问了句。 “我宁可被人说过度谨慎，也绝对不愿意在别人砍下我的脑袋前，才懂得幡然悔悟。”刘韬随口回道，“皇甫将军，我感觉到一股，比黄巾之乱更大的洪流，它要来了！” 皇甫嵩张了张口，他似乎感觉到刘韬要说什么，但不好评价。或者说，此刻的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也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没有理会他，刘韬找到了董卓这边，听说是镇北将军过来，董卓居然亲自出来迎接。 大家都是太守，刘韬是云中郡守，董卓也是河东太守。但是军职不同，刘韬是镇北将军，他只是破虏将军。 感觉都是杂号将军，问题刘韬这个镇北将军，朝中隐隐有定论，主并州边郡防务。他这个破虏将军，说到底最多和常设校尉持平。 只能说，常设校尉都有人了，没办法，用杂号将军的身份安抚一下，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哪怕是老牌的将领，董卓的姿态也放得很低。 “军中不能饮酒，否则必然用最好的酒招待将军……”董卓笑着把刘韬引入营中。 只是刘韬根本没办法放松，他进来虽然带着杨射，但这里是董卓的地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以的话他本来不想来。 “军中规矩如此，我也不好破例。而且董将军也无需如此，您在边郡抵抗羌人的时候，我还只是白身，要说行军的事情，你是前辈，我应该向您学习。”刘韬同样姿态放得很低。 就当做是敬这个未来的相国，不管手段如何，能从良家子混到大汉相国，这就是能耐。 “履历姑且不说，达者为先。”董卓很喜欢刘韬这种姿态。 如果换了平时，说不定不介意结交一番，毕竟这也算是一条人脉，但从女婿李儒那里，知道袁阀的打算之后，他更清楚，这种有能力的汉室宗亲，必须要除掉！ “我带了一些礼物过来……”刘韬看向董卓，“云中特产，还请董将军不要嫌弃。” 杨射出面，把礼物拿过来，无非是一本《练兵概要》，一块茶砖，还有一壶酒。当然，那本《概要》还是蔡邕编撰的最终版本……希望别把董卓看傻了才好，如果他看的话。 “另外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刘韬看向董卓，“听说董将军有一匹马叫做赤兔，不知道可否割爱？至少，借我一两年？” “额……”董卓有些懵，你来我这里一趟，居然是打我马的主意？ 第327章 用阳谋报复董卓 赤兔是去年，羌人部落送给他的宝马。说真的，见到这匹马王级别的汗血宝马，董卓视其如珍宝，完全是按照最高的待遇饲养。 平时都舍得过多骑乘，最多是每天出去溜一圈就回来，免得过多磨损它的蹄子。这样的马，怎么可能随便送人？ “真的，我很清楚董将军对赤兔的喜爱，所以就借两年，稍微留点种就好。”刘韬见状，就知道要让他割舍赤兔，估计不太可能，只能退求其次。 就算他没有，苏氏那边应该也有一些有大宛马血统的母马，与赤兔交配产生的第二代，只要没什么遗传病的话，那么速度和耐力应该都不会太糟糕。 再说，赤兔就算变异，身体素质再强，巅峰实力也不超过三十年，留种才是王道。 “这个……再说……”董卓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根本没想到，刘韬居然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只是要说借马都不给的话，那么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于是有些为难的说道：“我那赤兔，目前还在河东……” “当然，我也不着急，等我们大获全胜返回的时候，再借不迟。”刘韬笑道，不过到时候，双方很快就要翻脸，只怕这马，是有借无还了。 “好说。好说……”董卓连忙点头，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按照袁阀给他的暗示，只需要一年多，只需要一年多，大事可成。 “要说凉州的胡人，董将军应该比我更熟悉……对这次叛乱，不知道有何看法？”刘韬随即换个话题，真的只是顺带，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打赤兔的主意而已。 “这个……”董卓不知道刘韬为何突然问这个，但却没有觉得很奇怪。作为一个将领，当然要最大限度了解自己的敌人。 想了想，他回答道：“湟中义从，从汉章帝开始，就效力于朝廷。但说到底，湟中义从本身也是胡人，所以犯上作乱也不奇怪。要说湟中义从，或者他们推举的北宫伯玉，都不说什么出色的将领，但直至他们打到金城郡，裹挟了边章和韩约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这两人，那么重要？”刘韬闻言点了点头，这韩约的确不简单，以名士的身份，成为割据凉州的军阀之一，其女婿阎行，曾经击败并且差点杀死马超。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询问：“慢着，不是韩遂吗？” “韩约便是韩遂，前线传回来的消息，他去年被裹挟之后，才改的名。”董卓很疑惑，刘韬在云中，怎么知道韩约改了名字？想想也不奇怪，反叛军起兵之后，战报上贼将的名字，的确已经改成了韩遂。 想通这点后，于是继续说道：“这韩……遂是名士，在整个凉州颇有名望，愿意投靠他的汉人，或者胡人数不胜数。同时他的头脑也不错，懂得借助所有可以借助到的力量，来对付他的敌人。别看现在推举边章为首领，北宫伯玉为将军，韩遂才是幕后的操控者。” 最后，做了个总结：“此战的关键，其实就在他的身上！” 只是你说了半天，结果也只是分析叛军的情况，怎么感觉根本没有实际的建议？ 没办法追问，刘韬看董卓的表情，就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估计也会摊开双手，表示：如果知道怎么对付的话，还至于等在这里？ 想想也是，董卓能到前线，完全是张温调遣的结果，这才刚刚来到战场不久，如果对什么都了如指掌，那就实在太可疑了。 “原来如此，刘某受益匪浅，感谢董将军指教。”刘韬连忙道谢。 董卓反而有些困惑起来，自己到底指教了对方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刚刚那番话，知道的都知道，实际上半点用都没有。他当然不可能透露出更多的消息，只是刘韬也没问下去。 “明天我部就要出征，若能凯旋而归，绝对有董将军的一份功劳。”刘韬继续道谢，然后就要告辞离开。 “哪里哪里……我什么都没有……”董卓说到一半，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才好。难道他要承认，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刘韬到底是告辞离开，不仅仅离开，还是迅速离开，更是吩咐下去，第一时间把他从董卓那里，‘知道叛军的具体情况和对付方法’这件事情传递出去。 闲聊也好，或者若无其事的告知也把，或者故意告知炫耀也罢，反正要把事情闹大，搞得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为止。至于后续，张温会不会把董卓叫过去询问，刘韬可不负责。 “这个后生不了得……”皇甫嵩收到消息的时候，刘韬已经率军出发，根本不和任何人解释，反而正因为这样，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董卓。 如果是之前，皇甫嵩觉得刘韬是在针对董卓。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在针对董卓。 只是被坑的董卓，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皇甫嵩甚至觉得，董卓当时就算说出，哪怕一个字，刘韬也会用这个大做文章。 此刻董卓同样想不明白，刘韬为什么在算计自己？仔细想想又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算计自己？问了李儒，后者也说不清楚，只是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确是在故意针对，只是说不出理由。 也不是真的想不到一些可能性，只是‘因为董卓不肯给马，所以就蓄意算计’这个可能性，有点操蛋。如果刘韬真的是那么肤浅的存在，那么他也不可能到达现在这个地步。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知道我们的计划。”李儒只能从更加根本的情况思考，推导出这样的可能性，“应该是为了给刘戈报仇。” “我们目前做的，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董卓反驳，每一步都在李儒的算计之中，一点点的推动。尤其刘韬原本是在云中，对前线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能知道什么？ “所以这个想法我一直不敢确定。”李儒摇了摇头，“但我不认为，往这种最坏的方向思考，是错误的，至少它有一定的价值。” “那就按照这个来，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不希望被刘韬给搅和了。”董卓回道。 “想要对付刘韬，只是有的是办法，只是对方如今先一步离开，行踪飘忽不定，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李儒此刻却是觉得头痛。 “他才带了不到四千人来这里，叛军有十数万！”董卓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据小婿所知，那刘韬在涿县起兵的时候，当时他麾下只有千余人，骑兵刚刚过百。现在骑兵就有三千五百，而且还不知道留了多少在云中……”李儒摇了摇头，下意识认为，刘韬必然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 “那么，趁着他还没有真正碍事，想办法把他给宰了！”董卓顿时露出狠厉的眼神。 第328章 要不要浪一波 “天眼是一种可以看到某处方圆十里的法术，有效时间为一整天。”刘韬看向面前的几个将领和军师，“如果中午的时候施展，然后第二天清晨施展，那么大概有两个时辰左右，我会有一大片的视野范围。” 这算是‘风龙的洞察’的一种应用技巧，用来寻找不太可能会移动的目标，可以迅速扩大搜索范围，进而找到目标所在。 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贼人行踪飘忽不定，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他们的所在。” 自从离开长安，他们西去，来到郿县，这里距离长安足足二百里。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张温来到前线，应该是驻扎在美阳，也就是距离郿县后方五十里的一个县。 现在张温还在熟悉前线的情况，估计稍后还是会移驻到那边。刘韬的意思，是明天继续行军，前往百里外的陈仓县驻防。毕竟贼人要过来的话，走雍县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雍县向凉州方向过去，经过俞麇县和研县之后，就要进入汉阳郡。 汉阳郡就是以后的天水郡，汉永和年间改为汉阳郡，重新改回天水郡是曹魏时期的事情。说起来，当时把司州强行分割出雍州，也是那个时候，曹丕还顺带把雒阳改为了洛阳。 从目前知道的情报，主要还是皇甫嵩提供的情报来看，贼人应该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来自金城郡的叛军，他们的主要根据地在金城郡；还有一部分，是陇西郡那边的先零羌。 或许是各有统属，所以汉阳郡就相当于一个缓冲地点，双方从汉阳郡南下司州，却并没有把汉阳郡，划分出具体的势力范围。 “考虑到现在不知道贼人的具体位置，所以本将的打算，是先把陈仓县和雍县都侦查过，确认没有贼人的行踪，然后再前往陈仓，慢慢推进，各位有什么意见？”刘韬询问。 最大的问题，对这个凉州叛乱讨伐战的过程不是很了解。最多只是张温把张纯和南匈奴逼反，然后皇甫嵩才被重新启用这点。 然而从185年到187年这两年的时间，张温到底是怎么打的，他却没有印象。 贼人的数量十数万，有几股骑兵，他们才三千五百人，找到薄弱的地方莽过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一定的风险性。 按照刘韬的意思，当然是找到对方的驻扎地，然后通过夜袭也好，还在伏击也好，最好能够分而奸之最好。 “如此最为稳妥，属下赞成。”郭嘉出面附和，“不过不适合离开主力部队太远，最好在二百里以内的范围。” 一口气从长安推进到郿县，如果不是提前侦查过，只怕他都要担心刘韬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贼人去年六七月才开始南下，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是要打入洛阳，还顺路劫掠。从金城，陇西和汉阳三郡劫掠下来，粮食完全可以支持一年左右的用度……如今眼看三月中旬，却没有主动南下，到底是为何？”刘韬随即说出自己的疑虑。 “春耕，叛军开始经营地盘了。”辛毗当即回道，总不能被郭嘉抢了风头。 或许是去年的进攻不太顺利，所以贼人开始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们开始经营地盘，黄巾贼在初期不顺利之后，也是这个想法。 金城郡，应该只有金城郡，被贼人，主要是边章和韩遂这样的汉人首领作为根据地经营。至于先零羌活跃的陇西，可能反而爱理不理。没有把那里变成牧场，已经很不错了。 春耕之后就要进入夏季，最炎热的一两个月，别说贼人，官兵这边也没办法开战。非要到达夏末，秋初之后才开始总攻，时间算在农历六七月份上下。 这个时候打仗还有一个好处，就如同去年一样，战场在哪边，就能抢掠那边的粮食。去年贼人六月份起兵，劫掠三郡，便收获了大量的军粮。 换言之，贼人已经放弃迅速杀入洛阳的这个计划，开始稳扎稳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可能会发生战争的时间，大概是在二月到四月下旬，六月下旬到九月下旬前后。 十月之前如果没办法取得战果，要迅速退回去，否则冬天到来的话，问题会很大。没有棉衣或者羽绒服的时代，冬季根本打不起来。 “难道主公不是预算到他们今年不会在春季南下，才带我们过来的吗？”郭嘉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然后询问道。 一开始他已经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只是看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刘韬含糊其辞，“还有一个原因，是打算远离长安的主力，让我们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这样就算有人想要告密，也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 郭嘉顿时无语，看得出刘韬真没有这样打算，只觉得这样贸然移动二百里，简直儿戏。 “还有一个问题！”刘韬看向郭嘉，“叛军要进入三辅，其实并非只能走研县！” 他查看过舆图，结果发现渭水发源于汉阳郡，一路向东，主干道穿越吴岳山脉进入三辅，这里其实也是一条路，记得没错的话，后世连霍高速就在这里穿过。 这个时代应该更原始一些，一般没什么人会走这里过来，但沿着河流，却能抵达汉阳的上郭县，所以贼人未必要走研县，走上郭县，沿着山路横穿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甚至可以有边章这一系的叛军走研县，而先零羌走上郭县来陈仓这边，他之前说明‘风龙的洞察’的应用技巧，就是打算同时监督两县的情况。 换个角度来说，郿县以西，随时可能会成为战场！否则，他也不至于来到这里，就不得不停下来，和大家一起商讨…… “主公的想法，莫非是确认一下两县是否有贼人，然后……主动进攻？”郭嘉大概猜到了刘韬的想法。 “那是当然的，总不能让我们就在长安，或者在主力的周围游弋吧？等到他们主动出击，还是等贼人主动来打他们？”刘韬回道。 “补给的问题怎么办？”辛毗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能够给我们补给的，不仅仅是友军！”刘韬回答道，“还有我们的敌人！” “完全依靠缴获的战役太儿戏了！”吕布也觉得有些勉强。 “不不……我们的情况，可能不太一样……”郭嘉却突然念叨了句。 第329章 奔袭 “不出所料，之前的讨伐军一直在被动防御的状态，而叛军一直推进的情况下，肯定会在前线留下几只侦查或者袭扰的小股部队……”刘韬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抬起。 此刻三千多人已经整装待发，扣除只是郭嘉和辛毗，由五十个亲兵护卫留守之外，其余众人已经做好出征的准备。 距离在郿县商议，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期间吕布和张飞各自率领一百余骑兵，分别朝着陈仓和雍县侦查过去，昨天回来汇报，在陈仓西北二十里外，发现一个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聚落，毕竟没有什么比较完善的防御，最多在外面围了一道简单的木栅栏而已。 人数未知，营地内的情况未知，不过没关系，只需要知道位置就好。刘韬根据汇报回来的数据，然后开始‘风龙的洞察’，整个营地立刻出现在‘视野’范围里面。 “营地的情况已经知道……我们这边距离那边五十里，奔袭五十里然后发动夜袭，能做到否？”刘韬看向周围众人。 “能！”众人纷纷回应，若是刘韬施展‘加速术’的话，考虑到从这边过去那边，几乎都是平原，那么完全可以保持28公里/小时的移动速度，这还只能算是均速。 最高可以提升到100公里/小时，不过那是冲锋速度，全盛状态也只能坚持两公里。 就算用均速前进，三四十里左右，大概就要稍微休息一下。能做到这点，还是因为加速术的加成，还有鲜卑马本身耐力就不错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要奔袭而不是先抵达陈仓县，然后从那里出发，毕竟才二十里的距离，很快就能抵达，还能让战马更大程度的休息。 说到底，就是刘韬根本不相信这些县城。说不定他们刚刚在陈仓这边下榻，很快就有人过去告知那个营地的人，他们这支兵马的到来。 不管是奔袭还是夜袭，既然是袭击，那肯定要出其不意才算，否则只能是遭遇战。 “出发！”刘韬一声令下，骑兵开始缓缓起步，黄忠部是弓弩手，不过本身就有五百匹代步用的马匹，所以不至于跟不上大部队。 弓弩手的体质，本身就比一般的士卒要强，没有那么强的体质和力量，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在开弓的同时，还要精确命中目标。尤其是大黄弩，可不是说用脚踩着就能上弦，力气不足一样没用。 这样的弓弩手，在马镫的配合下，要转职成为骑马弓弩手，问题不大。再说，长时间的奔袭，在南下的路上，就已经试验过了。 当时刘韬，就已经想过这种，通过长途奔袭，打目标一个措手不及的战术。依靠‘风龙的洞察’和‘加速术’，能走的路立刻变宽变多了。 “就地休息！”距离敌军营地还有二十里，为了保证体力和隐蔽，队伍放慢了速度，按照十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前进，同时绕开了陈仓县。 原本五十里的距离，提升到七十里，反而是绕到了敌营的后方。 原本就是在晚上十点多才行军，如今已经差不多十二点前后，路过陈仓的时候看了看，城墙上隐约有火光，应该是值守的士卒。 城头上的‘汉’旗没有变化，意味着陈仓还在朝廷手里，只是这边有贼人的营地，为什么没有汇报？是不敢出城汇报，还是有别的原因…… 也有可能贼人已经打下了这里，只是并没有撤换这里的旗帜。说起来，边章他们寇三辅，最初打出来的旗帜，就在‘诛杀宦官’，也就是通常说的‘清君侧’。 一群叛贼清君侧，还真是有够讽刺的。想来是黄巾之乱让他们看来，直接造反的话，会面临大汉之上而下的共同反抗，所以不敢这样。清君侧不同，至少会让一些不想惹麻烦的人，变成一只鸵鸟。 “休息多长时间？”吕布下马后，上前询问。 “半个时辰，最后十里，三里缓慢前进，五里均速，最后二里全速冲锋！”刘韬回道。 “弓弩手这边怎么办？”黄忠上前询问，弓箭手还好，至少可以在马背上射击，弩手不行，那些大黄弩手，就算射击也只能蹲着射击，才能保持稳定。 直接在马背上射击的话，弩矢估计都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 “当前锋冲入敌阵……”刘韬下马，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指了指一个位置，这是他们要进攻的地方，“这里是物资储备和马圈所在，前军会把马匹冲散，让他们没办法上马，你们在这个时候下马，围住这里，把胆敢上前的贼人射杀。我也会留下来，从旁协助你。” 随即看向颜良，吩咐道：“弓骑兵在营地周围游弋，自由射击！” 至于两支骑兵，就交给他们自由发挥，反正面对的都是一群没办法骑马的羌人，这样都打不赢的话，那刘韬差不多可以把两人免职了。 他带过来的，都是未来的大将之才，所以没必要把战术定得那么具体，具体到每一步要怎么做。刘韬印象里面，诸葛亮就是这样做的，结果最后下面能独掌一面的都没有。 或许是一种依赖，依赖诸葛亮的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刘韬自认不是诸葛亮，虽然麾下有郭嘉这样的鬼才，他更希望是，让下面的将领，有更多的思考机会。 哪怕因此输几场也无所谓，郭嘉也是按照这个概念，来制定策略的。 只是话说回来，除非他这样的穿越者，否则谁能保证，某个将领未来是否会成为优秀的将领，甚至是一个名将？蜀汉的容错率太低，估计诸葛亮也是赌不起！ “喏！”众人点头，大家同样很喜欢这种战术设计，只要按照大方针行事，那么后续如何打，基本上都可以由他们自己来安排。 半个时辰之后，时间已经到午夜的一点，或许是相隔十里的关系，贼人并未发现他们。 先是差不多以步行的速度一点点接近，主要是确保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同时最大限度的，保证马匹的体力。然后均速前进，给马匹热身，做好冲锋的准备。 还有二里路，依靠营帐的火光，值守的羌人，已经能看到行进中的骑兵。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动静开始变大，从细微到声如雷霆，仅仅花了十几秒的时间。这个声音，营地里面的羌人非常熟悉，那是大规模的骑兵冲锋的声音！ 第330章 莽是有瘾的 整个营帐的内部结构，刘韬在出战之前，已经大概画了出来，这次冲锋，应该往哪里冲，怎么冲，各部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比如说此刻颜良，当即率军脱离大部队，在营地周围游弋，以弓箭牵制营中的贼人。吕布和张飞更是一马当先，冲破栅栏，然后杀入敌军内部。 黄忠和刘韬部尾随其后，进入营地之后，立刻来到马圈附近，把战马都给放走。同时迅速前往储存物资的地方，把军粮物资包围起来。 刘韬麾下的亲卫军，那可是真正按照精锐兵的规格进行操练。他们不仅腰间有一把横刀，一把长矛，还有一副弓箭和一壶箭矢。 此刻他们根本不需要下马，就维持着在马背上的姿态，弯弓搭箭，做好射击的准备。 强弩手蹲下，做好射击的准备。弓箭兵以扇形阵型围在物资前面，根本不需要做多少准备，当他们列阵完毕后，贼人已经纷纷朝着这边过来。 武器铠甲他们随身携带不假，但的马匹却在马圈里面，所以想要提升战斗力，就必须要过来拿马。另外还有过来保护辎重物资的，又或者做好准备，就算输了，也不给汉军捡便宜，想要把物资都给烧掉的。 “射击！”黄忠一声令下，弓弩手迅速射击。 刘韬的亲卫军这边主要是补箭，射击精度方面，有曹性和杨射两个神射手帮忙教导，准头方面没问题。同时为了保险起见，都是两人同时对一个目标进行补箭。 本着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来做的原则，刘韬把亲卫的指挥权交给杨射代管，然后查看贼营内部的现状。都不需要借助魔法，毕竟营帐差不多都被掀翻，或者点燃了。 整个营地几乎都被点亮，想要看清楚这里的情况，真的非常容易。 遭遇到张飞和吕布的冲锋，整个营地乱成一团糟。贼人想要过来取马，谁知道马匹已经被放跑。想要靠近物资这边，见过被弓弩手无情收割着生命。 贼人已经没办法形成完整的建制，两只不断冲锋的骑兵，成了他们今晚最大的梦魇。 “不过瘾，不过瘾！”前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这场突袭已经拉下帷幕。吕布和张飞来到刘韬这边，下马第一句话，就是抱怨不过瘾。 “伤亡情况如何？”刘韬则是主动询问。 “还能怎么样？区区贼人，早就在我军冲锋的时候，被吓破了胆。”张飞笑道，“根本没办法有效的应对，就算打过来又如何？根本伤害不到我们！” 的确，为了保险起见，正式突袭之前，刘韬附加了一个‘天国护甲’，护甲能量没有消失殆尽之前，最大限度保护了他麾下的士卒。 按照现在的情况，除非是被几万贼人包围，然后不断遭到攻击，否则的话，在野战就算遇到一两万的贼人，估计还是有可能付出少许的伤亡，将对方击败。 战争进入到开挂模式，尤其面对的是一群精锐都算不上的贼人时，那根本就是欺负人。就说这场仗，每个贼人就给他提供3点的经验值，2173个贼人也才6519点经验值。 距离升级还有一万五千多啊……刘韬看了看个人面板，嘴角微微抬起。 这次过来果然没有来错，别的不说，这经验肯定不会缺的。少说也能升个三到四级，至少可以把这个作为目标。 “雄狮搏兔……”刘韬少不得按照惯例叮嘱一番。 “知道知道，也要尽全力对吧？”这句话张飞已经听到太多次了，“兄长，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在军中的时候，我们随意一些。独自领兵，或者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们就认真一些，怎么样？” 吕布闻言居然也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比较好。本身只要一路莽过去就好的敌人，还需要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感觉打起来不太舒服。 “这……”刘韬有些头痛，感觉继续强求下去的话，会形成反效果。仔细权衡了一番，说道，“可以，但是若是我不在你们身边，这个时候你们遭遇大败……” “那没说，自然甘愿受罚！”张飞当即回道，吕布也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随便你们好了……”刘韬还能说什么，突然感觉张飞有点坑大哥。 “主公，不管是吕将军，还是张校尉，都是有分寸之人。”或许看出刘韬的不安，黄忠上前安慰道。 “话是那么说，问题是这莽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到时候遇到贼人，不莽一番的话，就会浑身不习惯。”刘韬感慨。 “上瘾？”黄忠闻言一愣，随即想了想，“就如同喝酒那样，许久不喝浑身难受？” “差不多是这样。”刘韬点了点头。 “如此……”黄忠顿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仔细想想，换了他都有可能会这样。没办法，莽起来的确太过瘾了。 “算了，到时候哪怕吃一场败仗，能让他们成熟起来就好。”刘韬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骑马冲杀本身就是男人的浪漫，毕竟这是速度和激情的碰撞，不管什么时代都这样。 没有出过车祸，根本不知道要安全驾驶。问题是谁能保证，一场车祸的同时，是否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就说历史上的张飞，醉酒打人这点，刘备和关羽经常说，只是以前都有他们兜着，后来自己领兵，醉酒打了张达和范疆，这次每人兜着拉偏架，结果被二人宰了。 就是知道历史，才要不断告诫二人。只是人的劣根性就放在那里，说得多，就会烦，甚至为了争口气，都要逆着干。叛逆这玩意，或许写在人类的基因里面的。 这场奔袭已经结束，两千余贼人，要么就是被俘虏，要么就是阵亡，没有一个能逃得出去的。骑兵在追击方面，的确有先天的优势，尤其这些贼人，已经没有马匹可以逃走。 “最可惜的就跑了一部分的马匹……”一个时辰之后，郭嘉和辛毗陆续过来汇合，对战果也是非常满意，只是对跑了马匹有些遗憾。 “这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没办法带那么多的马匹随行。”刘韬随口说道，“贼人的身份已经明确，这是先零羌的部落，来陈仓这边劫掠的，刚要返回，没想到给我们捡了便宜！” 第331章 外交官大氅 先零羌或许也有耕种的习惯，但胡人多都是逐水草而生，主流还是畜牧。刘韬记得以前好像有人说过，蒙古学会捕鱼，还是后金教给他们的……虽然是不是他也没有去查。 没有春耕的需求，于是进一步加强劫掠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免费从汉人那里，得到他们紧缺的物资什么的…… “把我们需要的物资留下来，其他都送去给陈仓。至于俘虏，就没必要留下了！”刘韬想了想，然后做出决定。 他们需要的是不断的奔袭，不可能带上一批俘虏拖延时间。尤其这次俘虏了快五百多人，这批人送去陈仓，说不定一个暴动，反而让陈仓沦陷就不好了。 “兄长，我们这边后续又追回了不少的马匹，算算至少也有二百多。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学以前，收编他们？”张飞想了想提议。 “他们大部分人不懂汉话，沟通成问题。就算少数人会，到头来需要由他们负责沟通，这部分人很容易逐渐取得这些胡人的指挥权，这是一种隐患。”刘韬否决了这个想法，“不要忘记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张飞或许是想到云中那边的归化胡人，所以才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似乎忘记，大部分的归化胡人，现在依然要承担繁重的徭役和赋税，默默等待着下次的测试。 或者就是走程序，三代交赋税，然后取得汉民的资格。在刘韬这边，只有通过测试，加入汉籍的胡人，才是‘自己人’，其余还没有取得汉籍的，还没被他当做‘自己人’。 华夏民族是包容的，不拘泥于血统和种族文化，可以容纳各个民族……前提是得加入华夏民族，接受华夏文明的价值观，同时懂得维护华夏民族的利益的才算。 “哦……”张飞显然还不太懂，这种比较高深的民族问题。只是看周围的人要么点头附和，要么就是陷入沉思，也只能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一天后，陈仓这边，就收到了两千多颗人头，还有大量的物资，都是胡人在他们这里抢劫走的。还有一部分是胡人原本有的，按照刘韬的意思，就当做是补偿，包括一百匹品相不太好，或者受了伤，无法成为战马的马匹。 再问刘韬在哪里，县令想要亲自去答谢，谁知道送东西过来的亲兵表示：我家将军，自然是去讨伐胡人了！ 就在昨晚，刘韬算是废物利用，把俘虏里面懂得说汉话的召集过来，审问他们其他营地的所在。期间当然是用了一些手段，到底还是打听到，下一个营地的位置。 于是在清晨的时候，他就通过‘风龙的洞察’大概找到了下一个敌营的位置。瞄得不是很准，但大半个营地，已经尽收眼底。 确认俘虏没有说谎，那自然也就……没必要留下他们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当张温移驻美阳县的时候，前线已经传回至少三个战报，刘韬一路横推过去，不断夜袭，夜袭，夜袭……已经打下三个贼人的营地。 现在，估计已经朝着第四个，甚至是第五个营地打过去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张温张了张嘴，怎么都没有想到，刘韬的动作那么快。 下意识觉得是假的，问题是别人把首级和物资什么的都给送了回来，马匹累积到现在，都有差不多两千匹。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以至于让他觉得，现阶段的稳扎稳打，是不是太保守了一些。不不不，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刘韬轻兵冒进过头了！他难道就不担心，某天中了贼人的埋伏，把自己倒贴进去？ 刘韬当然不怕，锁定了贼人的营地之后，这里的布局都给他看得清清楚楚。在夜袭的时候，有限突破对方的马圈，接管对方的物资。 骑兵第一时间朝着对方的帅帐冲过去，以至于贼人的首领，往往在第一波冲击就阵亡。没有了指挥官，阵型无法形成，剩下的士卒自然就成了待宰羔羊。 更别说吕布和张飞，甚至颜良都莽惯了，不要命的冲锋再冲锋，冲到最后，那些贼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毕竟这大半夜的…… 一招鲜吃遍天，刘韬就是用他才能用的战术，打得这些零星的贼人毫无招架之力。 “没什么好奇怪的，镇北将军面对的，应该是零星在地方劫掠的先零羌部落。人数一千到两千不等，他麾下又是骑兵，要打赢并不难。”董卓却是上前解释。 这些先零羌去年抢劫上瘾了，春季还留了一部分在这里继续劫掠，根本是取死之道。换了他去攻打，那当然也不成问题。 在董卓看来，刘韬根本就是捡了便宜，还是大便宜。 “如此也可以看出，贼人的主力，应该已经不在三辅，继续留在美阳已经没什么意义，可以考虑移驻雍县后者研县……”孙坚上前建言。 “对对对，没必要那么保守，明天开始过去！”张温也不希望，什么仗都给刘韬打了。如果整个平叛，刘韬这三千多人就能解决，那么还要他这个车骑将军干什么？ 尤其刘韬不断立功，他也有些坐不住，想着怎么都要检点便宜。 刘韬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此刻已经抵达研县附近，刚刚在这里剿灭一个五百多人的小股贼军，算下来，已经是四五个营地。前前后后，击败将近五千左右的零散贼人。 获得的经验值都是3点，应该是突袭的状态下，贼人战斗力不高的关系。经验值达到400563/401100，距离升级还有区区五百点不到，却是让人揪心不已。 有时候刘韬在想，如果最后一场，直接和对方硬拼，那么自己是不是已经升级了？问题是现在再考虑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按照俘虏反馈回来的消息，目前三辅范围内，所有零散的胡人，已经都被消灭。 要继续赚经验，只能进入汉阳郡之后，才有办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到此是从渭河逆流而上进入上郭县，还是走研县北上进入汉阳郡。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关系，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条大氅上。一条华美而且材质似乎有些古怪的大氅，下属在找到之后，送到他面前。 结果他触摸到的瞬间，才发现这是一件宝物：外交官的大氅，外交成功率+10%。 看着这件宝物，刘韬不由得怀疑，自己穿越那么久，到底错过了多少的宝物？ 第332章 宝物性能测试 “兄长，这条大氅有什么古怪吗？”张飞看着刘韬盯着这玩意看了很久，好奇问道。 “这条大氅……”刘韬想了想，最后索性直接穿在身上，“现在你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好奇怪。”张飞看了看刘韬，一副疑惑的表情，“穿上前，兄长是兄长，大氅是大氅。可穿上去之后，兄长给人的感觉亲切了许多。” “简单来说，就是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对吧？”刘韬回答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诶，莫非这就是这条大氅的作用？”张飞也不傻，闻言立刻恍然大悟，然后有些激动的问道。 “还记得以前，我们找到的那本《太平天书》吗？我曾经说过，我持有它之后，法力变得更加的充盈，因为它是一件宝物。这件大氅，其实也是一件宝物，我从来没想到，我们出来讨伐贼人，居然能找到那么一件宝物。”刘韬笑了笑。 顿了顿，又不免叹了口气，感慨道：“可惜它的作用，就是增加穿戴者的魅力，提升别人对穿戴者的好感度而已。” “就算这样，它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了。”郭嘉感慨，能够后天提升一个人的魅力，也不知道多少人会抢破头想要这玩意。 “若是在盛世，它的作用非常强大。但是换做现在，只能用来忽悠一下人才了。”刘韬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外交成功率是什么意思？就是可以更容易得到中立野怪的效忠，或收费效忠，或免费效忠。这个概率在游戏里面，可以通过外交术来提升，也可以通过宝物提升。 不过宝物方面，扣除外交官的大氅之外，也只有一个大使护肩。关键都是肩膀方面的装备，只能同时装备一个。如果不是大使护肩，还有士气+10的效果，那就太鸡肋了。 相对来说，外交官的大氅，几乎就是个废，原本的外交成功率仅仅+5%而已。现在居然可以+10%，这才是刘韬愣了一阵的原因，这玩意的效果提升了！这是否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大使护肩，威力也有可能提升了？ “不仅仅是这样！”郭嘉笑道，“以后若是主公面对步度根，甚至是轲比能，谈判也能获得更多的主动性……” “哈哈，似乎真是这样。”刘韬大笑，当即脱下大氅，“来来，奉孝，你来穿穿看看。” “喏！”郭嘉也不客气，当即穿上。他很清楚，刘韬是测试一下，看看这玩意穿在别人身上，是否也能获得这个效果。 “你们看看，奉孝有什么变化没有？”刘韬看向大家说道。 郭嘉本身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只能给别人来看。不过被几个人围着看的感觉，就算他的性格有些不太正经，此刻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感觉，这小子的确是顺眼了不少……”张飞左右端详了半点，然后给出了评价。 “所以你以前都看他不顺眼怎么的？”吕布当然不介意调侃一句，这两人感觉天生自带相爱相杀的属性，又或者，这就是真爱吧？ “至少比看你顺眼许多。”张飞直接怼了回去，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要打架的话，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刘韬随便指了个方向，他才不会阻止下面的人打架，不团结才好，下面的人团团结结的，现阶段没什么，以后才是麻烦。 果然，两人闻言，当即走到不远的地方，借助营帐的遮蔽，然后大干一场。 周围其他人已经习惯这样，反正死不了，大概被揍个鼻青脸肿，之后刘韬用法术治疗一下，第二天立刻生龙活虎。 “看来就算是别人穿戴，那应该也会有效果……那么问题来了……”刘韬把背后的一个小背包取了下来，取出一卷书，放在郭嘉面前，“你把他拿过去，看看有什么变化！” 郭嘉有些不明所以，接过书册之后，却是觉得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出现在脑海里。 “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是否学会了什么法术没有？”刘韬追问。 “法术……没有，只是觉得记性似乎好了许多，以前许多看过的书籍，现在稍微回想一下，就能够记起来。”郭嘉摇了摇头。 大法师抄本的效果，就是+8精神，用在刘韬身上，就是让记忆力提升的同时，增加80点的魔法值。可换在别人身上，毕竟别人都是普通人，不存在魔法值的概念，于是就只能提升此人的记忆力。 “这样的话，这玩意对你们也就稍微有些鸡肋了。”刘韬摇了摇头，把书册拿了回来，装回袋子里面。这玩意必须要贴身携带，才算装备，否则怎么都要留在云中那边。 “这个到底是……”郭嘉有些疑惑，刘韬拿走书卷之后，他的记忆力似乎又似乎回到了正常的水平。问题是刚刚习惯了超级记忆力，突然降落下来，顿时一种空虚感席卷而来。 “这个？”刘韬指了指身后，“张角的《太平天书》，效果你也感觉到了，对于你来说，就是提升记忆力，不少的记忆力。对于我来说，还能提升我的法力更加充盈。” 原来这个就是《太平天书》郭嘉和旁边的辛毗恍然，传闻中张角获得此书，学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法术，才能聚集那么多的反贼和朝廷作对。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会这样，只是这书的确是好东西，这个毋庸置疑。 第二天，主要是把互殴到一方昏倒之后的张飞和吕布治疗完毕后，刘韬才正式宣布：“以后密切留意这种古怪的东西，但就算找不到，也不要强求，我不希望因此劳民伤财。” 宝物是好东西，能够提升属性，增强他的实力。问题是那些增加攻击或者防御的宝物，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存在，比如说，他总不能拿着七八十把武器，四五十个盾牌，然后说‘老子从此天下无敌了’。 按说攻击力和防御力，会反馈到他麾下的部队上面，提升他们的攻击力和防御力。 就类似统兵的将领，攻伐和防御的手段变强，使得下面的士卒，就算本身的战斗力没有提升，但整体的战斗力的确提升，通过战术战略战胜正常情况下打不赢的敌人…… 只是现阶段，他的个人面板里面，只有魔力和精神两个数值，所以攻击和防御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搞不清楚。更担心以后势力大了，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硬生生搞成花石纲一样的政策出来，这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第333章 张温的安排 告诫了众人一番之后，刘韬少不得还是去战利品那边翻了翻，一路上，比较值钱的多少也保留了一下，毕竟以后拿回去可以换钱。 大汉如今依然维持着最后的颜面，洛阳的权贵们依然纸醉金迷，所以如果有一件可以换取上千贯的珠宝或者古董，为什么要放弃？最多先存在后方，然后后续再想办法去拿。 然而扫了一圈，发现现阶段的这些所谓的好东西，之前或许是真值钱，但不是宝物！ “看来宝物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出现，否则的话早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刘韬感慨，毕竟宝物可以提升实力这点，就能引起有心人的疯狂收集。 还是说，除非他亲自‘鉴定过’，融入特殊的规则之力之后，才能成为宝物？ “说起来……”刘韬找到了吕布，“当初怎么想到，拿这个大氅给我的？” “属下找到这个大氅，是在火中，结果发现火焰无法烧毁它，同时材质似乎也很高级。只是属下这身材没办法穿这玩意，想着就献给主公……”吕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惧火烧，这个特性基本上一看就是宝物了。刘韬有些无奈，看来宝物原本就是宝物，他想给自己脸上贴金，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张角上山采药，偶然得到这本太平天书，从而记忆力爆发，经过数年的学习，成为医学和道家的权威学者，逐渐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终于按奈不住登顶的想法…… 刘韬觉得，自己或许是发现了黄巾起义的真相。 不过如果宝物原本就是宝物的话，那么他真的想去大汉国库里面看看，看看里面到底会有多少宝物。还有就是，那个传国玉玺，到底是不是宝物，这点他也很好奇。 眼看身边已经没有别的宝物，刘韬也不纠结那么多，正想着进一步出发，却不想张温派出使者，告知要他立刻调兵前去美阳县汇合。 “那边具体什么情况？”刘韬好奇问了句。 “贼人的主力，在安定郡范围活跃，很有可能会南下。”使者连忙回道。 刘韬当即拿出图舆查看，发现安定郡那边，虽然算是绕了远路，不过那边的地势相对平稳，很适合骑兵移动。反之，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管是北上进入汉阳或者安定，或者南下走散关进入武都郡，到处都是延绵的山脉。 贼人绕道从安定郡南下，还是很有可能的，难怪张温在美阳县那边就不动了。在这里可以同时面对北面和西面过来的敌人，作为本部的所在正好合适。 “以前贼人不都是汉阳一带活跃的吗？”刘韬抬头问了句。 “这个就不清楚了……”信使为难的回道，毕竟他作为亲兵，也只是刚刚和张温来到前线，以前这边什么情况，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得……回去告诉车骑将军，我稍后就到。”刘韬回了句，毕竟信使现在就能返回，他要起兵，至少也要等到明天。好在都是骑兵，说不定使者前脚回到，他们后脚就到了。 “喏！”使者点头，然后立刻策马回去复命。 刘韬此刻也是在纠结，对这场战争的不熟悉，是他最大的短板。 一般都知道北宫伯玉造反，但就算是历史也应该没有记载多长。四年多的历史结果才只言片语的，说不定关注度，还没有张纯造反和南匈奴造反更吸睛。 没有先知先觉，就意味着他很难合理的利用这场战争。到了这个地步，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次南下，是不是选择错了？ 只是想到来时，刘戈那个样子，就觉得没错，他若是不来，刘戈或许真的会死。 “各位觉得怎么样？”刘韬只能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询问他们的看法，“贼人虽然是在安定，但我们目前在研县，从这里同样可以进入安定。”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进入安定，然后从贼人的后方发动袭击。或者和主力汇合，在正面战场，与贼人进行周旋。 还有一个做法，就是直至贼人的老巢，把金城和武都，甚至是汉阳的贼人都给消灭，切断贼人的物资补给，逼迫他们和主力决战。 “我们没有凉州的具体舆图……”郭嘉回了句。穿插敌军后方，或者破坏贼人的老巢，他都是很感兴趣的，问题是舆图匮乏的情况下，那就是纯粹的孤军深入。 突袭和孤军深入是两个概念，突袭是因为对敌人的情况，包括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所以才能突袭。若做不到这点，那进入汉阳的瞬间，他们就成了瞎子。 或许可以依靠刘韬的天眼来观察周围的一切，但每天最多二十里的话，而且其中十里还存在叠加的情况，那就没什么意义，总不能每天就行进十里吧？ “那没的说，回去吧！”刘韬闻言也没有纠结，立刻下达命令，“去正面战场吃大餐去，零星的贼人已经不过瘾了！” “赞成！”张飞第一个表态，五百一千什么的，的确是打得不过瘾。最好是来个五六千，甚至过万的，冲着爽砍个爽才叫打仗。 吕布和黄忠虽然没有发言，不看得出来，吕布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黄忠比较稳重，不过也偏向那个趋势。 三天后，大军来到美阳县，一路过去都还算安稳，没有出现伏兵什么的。话说回来，这边的贼人都被打趴下，这个时候还出现伏兵，反而就不正常了。 “刘将军果然不同凡响，刚来就打了几场胜仗。”张温亲自接待了刘韬，如今整个三辅地区都已经没有贼人，他也稍微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陈仓这些县城，可是逮着机会就过来求援的。 “身为汉将，为国讨贼也是理所当然……另外战利品方面，可否先放在这里代管？”刘韬客气了一句，随即提出要求。 毕竟按照四成的协议，他这四场仗下来，就算收获了差不多两千匹西凉马。其他财帛和物资也有不少。问题这些东西，都不太好随身携带，除非是宝物。 “这个当然不成问题，保管放下是多少，将军拿走的时候也是多少。”张温笑道，“先不说那些，我们收到准确的情报，贼人已经聚集在安定郡治所临泾县。南下的时间还不清楚，本将希望，将军可以在漆县一带游弋，并且做好大战的准备！” 第334章 首功可以让韩遂必须死 “本部这边，难道不打算排一部分人镇守漆县？”刘韬闻言当即提出自己的疑问，毕竟从美阳县到那边，差不多二百里路。 若是前线被围，那么那边派人过来告知，如果是骑马，或许一天左右可以过来，然后这边派人过去，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甚至四五天。这个时候，贼人要么已经打下漆县，要么已经扬长而去。 这还是保守估计，毕竟漆县周围也以山地地形为主……不管是过去还是南下，都存在一定的困难。信使甚至很有可能，在半路就被截杀。 “漆县那边，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驻守了一千士卒……就那边的地形来说，足够了。”张温闻言愣了愣，随即回答道。然后又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那边的物资充盈，如果需要补给的话，也可以过去那边补给。” “要说地形的话，属下查看过渭河那边，还有研县那边的地形，只需要一个地方放置一千人到三千左右的士卒，贼人就算有十几万人，都未必能够杀过来……”刘韬建议。 漆县那边的话，周围都是山地，所以只需要最多不超过五千兵马，就能扼守住这里。也就是说，除非贼人非要绕道北地过来，否则的话三辅地区完全是安全的。 剩下，只需要调集重兵，稳扎稳打推过去，让贼人不敢轻易南下，只能正面和平叛军硬刚就好。目前讨伐军的人数就超过五万，调集三到四万精锐北上，难道还对付不了叛军？ “凉州不管哪里，都不是适合的战场！”张温摇了摇头，“如果说那边真的那么好的话，难道刘将军，还会乖乖回来这里？” 张温这句话扎心了，可他的话的确是事实，一方面不清楚那边的地形情况，一方面是从研县开始四面环山，要过去多少有些危险。最保险的做法，自然是一天行进十里，只是这样显然有些太窝囊。 “说起来，不知道军中可有凉州那边的图舆？”刘韬想去了什么，连忙询问。 “有是有，但是目前没有多余的……”张温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没关系，只要有就好，不知道可否给属下一观？”刘韬请示。 张温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声明只能看，不能带走，才允许他观看。眼看刘韬闻言，当即就要过去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本官之前所言，你考虑得怎么样？” “先等我看完舆图，如没问题，属下自然会过去漆县附近。”刘韬回了句。当然，实际上他这番回答，什么意义都没有。 毕竟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他说了算。就算过去漆县附近，要不要打，也是他说了算。 其实刘韬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说好是战地自主权。结果现在还不是大决战，张温居然打算夺走他的自主权，归对方调配。 按照刘韬的意思，现在他和张温严格来说应该是两个势力，张温为主，他是客军。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大家合兵一处，或者在决战的时候共进退，那自然没有问题。 可若是因此就想夺取他的指挥权，甚至把他这支兵马当成炮灰或诱饵，那可不行！ 找了参军要了图舆，刘韬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花了一个时辰，把图舆的全部内容都背了下来。然而这涉及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他毛笔画，或者毛笔字的功底很渣。 也不是说不能看，至少他自己觉得还算周正……仔细想想，自己练习的次数的确不多。 “头痛，看来只能把炭笔，或者用炭块凑合一下。素描的功底应该还在，不过要回忆初中还是高中时期的美术课程，还不如好好回忆一下，这个身体原本的毛笔字功底好些。”刘韬回到营地，打算把记忆中的内容复制出来的时候，却是为难了。 是否能打进凉州，凉州各郡的图舆非常重要。包括各郡地形，道路和河流，这些都可以为他提供不少便利。 毕竟就算要开启‘风龙的洞察’，也得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否则的话一天就一次机会，不断尝试的过程，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完全是生物钟将他唤醒过来。此刻的桌面上，分别有一份安定的炭笔图舆，和一份毛笔图舆，这是他昨晚努力的结果。 “………………”面对这两张图舆，刘韬沉默了半天，然后把郭嘉和辛毗叫了过来，“这两份都是安定郡的图舆，用不同风格复制出来的，你们看……哪张勉强可以看明白？” 郭嘉和辛毗看了半天，然后左右纠结了好久，才勉强把手指在炭笔画这边。在糟糕和更糟糕之间选择一个，两人真的是没得选。 “那好，至少我知道努力的方向了。”刘韬知道自己画得根本不像，连记忆里面的三成的感觉都没有重现。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努力的方向，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可以慢慢把他的写生素描的功底慢慢找回来，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毕竟以他的记忆力，不管是剖析还是光阴，层次这些要素，他都能在脑内还原回来。 郭嘉和辛毗闻言，也稍微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确定一个绘画的方向。如果真的是直接用这种图舆，且不说能不能看明白，就说真的用了这张图舆，估计非常迷路不可。 “对了……昨天张温……”刘韬顺便把张温昨晚的话说了出来。 “或许，车骑将军的意思……”郭嘉想了想，代入张温的性格，来揣度他的想法，这本身是他比较擅长的，“应该是集结全部兵力，将叛军主力击溃，然后将主谋诛杀。至于其他的叛贼，就交给地方来剿灭。” 刘韬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之前讨伐黄巾贼的时候，朱儁、皇甫嵩和卢植也是秉承了这样的原则。一方面吃肉，一方面给地方的官府喝点汤。 当然也有可能是皇甫嵩出的主意，把目标从叛军，集中在首恶上面。只是这样一来，被推举当首领的边章，感觉有点无辜。 至少按照目前这个原则，边章和北宫伯玉，基本上是必杀的目标。反而韩遂，甚至可能存在叛军里面的马腾，却不在这个目标里面。 或许会留给地方的官府来剿灭，没有对历史的了解，谁也看不出，韩遂才是心腹大患。 没关系，边章和北宫伯玉，他就让给张温也无所谓，但韩遂不管如何都要留下。偌大的凉州，就算后续给马腾一家独大都好，尤其马腾本身，对汉室还算忠心。 第335章 孙坚也想一起来 “漆县以南我们施展不开……那里不适合骑兵作战。”刘韬回想了一下图舆的地形情况，“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过去，只能在以北，而且大概范围不超过五十里。” 漆县那地方，本身就是在山间建设起来的一座城池。只能说那边没那么多高山，骑兵可以行进，但没办法全速冲锋。 其实只要不是高山地形，就算是山脉地形也没什么，些许坡度最多是马匹难跑一些。只要没有那么多的植物，主要是树木之类的阻拦，那么骑兵还能玩得转。 只是这种地方显然不适合奔袭，只适合短途的冲锋。或许西凉马就是因为这个地形的关系，短途爆发力非常惊人，但持久力却比不上鲜卑马。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用在马匹身上，也是很贴切的。 “按照主公提供的图舆……”郭嘉看了看炭笔画的那份地图，说真的的确有够难看，不过至少勉强能看到一些，“这鹑觚县虽然在群山之中，要过来只能从阴盘县来，地形也易守难攻，可以把这里作为据点。” 随即点了点旁边的阴盘县，继续说道：“但阴盘县这边，周围有大概十里左右的平原地形，骑兵可以施展得开。同时也是前往临泾县的必经之路上。” 也不算必经之路，毕竟临泾县那边可以沿着泾河那边的官道一路南下，问题是泾河弯弯曲曲，沿着这条路走，少不得二百多里，甚至三百里才能到漆县。 如果在半路走山道，经阴盘县的话，大概可以减少二三十里的路程。 说起来，临泾县的‘泾’，便是泾河，靠在泾河边上，所以叫做临泾县……西游记里面的泾河龙王，便是管这条河的。 郭嘉的话大概是两个意思：如果想要求稳，那么应该选择鹑觚县，这边骑兵施展不太开，但可以用，同时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如果打算来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那么阴盘县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里骑兵可以施展得开，同时还有好几条路可以穿插。 配合天眼的话，那么几千上万的贼人，也能被耍得团团转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选这里！”刘韬指了指阴盘县，随即指了指鹑觚县，继续说道，“这里适合存放物资，缴获的放在这里，也能安心一些。” 抬头看了看吕布等人，众将也是纷纷点头，让他们以守待攻，那不爽，以攻代守，那太舒服了！都等着酣畅淋漓干一场，谁退缩谁是鳖孙！ 从漆县到阴盘县，也才七十里不到，骑兵一天就能抵达。从美阳过去这几天，完全可以先把周围的情况侦查清楚，甚至绘制下来。 分兵可以让战术变得丰富，但分兵就意味着，分出去的兵马，需要一张周围的舆图，否则的话说不定分兵就就成了败笔。 不过只要刘韬的画技，不至于那么糟糕的话，那么问题应该不大。想过让张飞来代笔，可问题自己脑子里面的记忆，通过别人画笔表现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糟糕的是，比例尺什么的，他也搞不准，画的舆图也就可以参考，实际作用不大。 或许可以考虑，以后回去专门开设一个绘图班，专门组建一个绘图营，走到一个地方，就把一个地方的舆图都给测绘出来，然后汇总再绘制一个总图。 摸索个四五年的也无所谓，反正这年头大家就靠这种抽象画一样的舆图来行军，只能说总好过两眼一抓瞎，什么都不知道好些。 大概的方向确定下来，众人开始过去准备，想着明天就开始出征。原本的缴获留在美阳，或许稍后会送去长安。 刘韬和张温根本没有太担心这些物资的问题，如果他能屡战屡胜，那么杀死才敢打他这些物资的主意；换个角度，如果他阵亡了，那么这些物资再多也没用了。 还想着早点休息，谁知道亲兵却来告知，参军孙坚过来求见。 参军，说到底就是军中底层的文官，类似参谋，可惜不带‘长’。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讨伐黄巾之后，被任命的别部司马。 187年区星造反，孙坚担任长沙太守，统兵平叛，依靠的就是这个别部司马的军职。不过既然187年就要去平叛，那么就意味着，他在此战混得不怎么样，根本是被支开的。 “孙司马，那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刘韬笑着迎了上去。 孙坚今年三十一，比他大了六岁，不过混得却不怎么样，不管是别部司马还是参军，都比不上他这镇北将军，云中太守。更别说，他现在都还不是乌程侯。 “下官是来给皇甫将军传句话……”孙坚左右看了看，“漆县之行可能有危险，将军最好就在美阳周围潜伏就好。” “具体是什么意思？”刘韬一愣，于是追问道。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孙坚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不好说出来，于是摇了摇头。 和历史不同，按照历史他是张温提拔起来的，算是张温一系的人。但这次却是在去年皇甫嵩挂帅时，他已经在军中任职。 皇甫嵩拜托他帮忙留意一下张温和董卓，后者这段时间也的确在暗中留意。张温虽然也知兵，但在统兵方面实在欠缺，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当车骑将军。 张温给人的主要感觉，就是依赖副将袁滂，很多时候没有主见，总觉得兵力不够，用兵也偏向稳妥。而董卓，没有准确的证据，但孙坚觉得他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 毕竟皇甫嵩让他监视，那么第一印象肯定觉得两人有问题。有了这个印象之后，一些小事情就很容易被放大。 “很可惜，我们已经决定要去漆县那边。主力这边你们怎么安排是你们的事情，我们这边除非是大决战，否则的话，怎么打由我们自己安排，这是一开始就和车骑将军约定好的。”刘韬笑道。 孙坚闻言一愣，随即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提议：“那不知道这次行动，可否带上孙某？孙某麾下同样有五百骑兵，在这边，施展不开。” 这次却是轮到刘韬愣住，没想到孙坚主动要跟自己混。一时间，居然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若是趁机收服这头江东猛虎，当如何？ 第336章 孙坚的想法 不不不，现在应该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哪怕此刻孙坚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应该还没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吕布都敢收，刘韬当然也敢收孙坚。说到底，只要避免军队私兵化，那么麾下将领想要单干或者犯上作乱的威胁，就能得到有效遏制。开民智这事，刘韬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反正不开，当个封建君王，君主集权制达到巅峰，帝国估计也就三四百年寿命。开民智或许更糟，只是横竖都要灭国，开民智能让华夏民族早点站起来的话，他就愿意那么做。 这些想法，在刘韬脑海里面，其实也是一闪而过。他本身却是在孙坚说完，就当即表态：“孙司马要加入，本将非常欢迎……其实云中那边也缺类似孙司马这样的人才，战后，不如随本将返回云中如何？” “这……”孙坚一愣，怎么突然就扯到云中那边了？不过说真，刘韬目前风头正盛，本身又是汉室宗亲，或许跟着他，还是挺有前途的。 话虽如此，也没办法立刻回答，只能先拖一拖：“当前，还是以平叛为重。” “的确，的确！”刘韬大笑，没有拒绝就好，“可否把司马麾下的骑兵带过来看看？说起来，我这边还有额外的马具……” 孙坚其实知道刘韬说的是什么，毕竟马镫、马鞍和马蹄铁这些，本身就是刘韬当初能成为羽林中郎将的重要筹码。于是他当即表态：“下官的战马，都已经打上了马蹄铁，同时马鞍和马镫都已完备！” “这样啊……”刘韬闻言，虽然也在预料之中，不过还是觉得朝廷全面装备这些，的确是有些早。本来以为衮衮诸公，会觉得这些玩意都是‘奇技淫巧’而否决。 毕竟从刘元起偶尔来信所言，火炕这玩意，在洛阳居然还没有能完全普及，不少权贵都不喜欢这玩意。毕竟他们有软榻，有足够的钱买燃料，甚至家里就有地龙。 不少人甚至觉得火炕土气，又硬邦邦的睡起来很不舒服。不好看又不舒服，所以实用性也得乖乖靠边站。这利国利民的玩意，居然没几个人装，河南尹外都很少有人知道。 谁知道在面对真正利国利民的东西，或者找不到理由反驳的东西时，还是会乖乖承认。 明白这点后，刘韬也没有废话，当即表态：“既然如此，那就点齐兵马，明天我们就开始北上，让士卒休息好点，明天别掉队。” “喏！”孙坚点头，随即告辞离去。路上，他回忆起皇甫嵩对他说过的话：刘韬是个福将，你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你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 孙坚表示明白，不过还是仔细了解一下刘韬的战绩。 结果不问不知道，问了才发现，刘韬就没有败绩，从出征到现在，队伍越打越多，越打越强。就如同前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一样，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上了战场之后，当即一发不可收拾，地位也在不断提升。 就说这次，刚来，横扫三辅区域，虽然都是一些游兵散勇，斩首五千多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更加让人惊叹的是，刘韬麾下的，居然完全没有出现伤亡！ 正规战争，谁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说现在主力部队这边，由于不少都是出征之后新征的兵，战斗力不强，若是顺风顺水，那么还没问题。 若是敌人强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大概坚持不到多久，就会出现溃败。张温不敢随便出战，不仅仅是他的性格偏稳，麾下的士卒战斗力不足，也是个严峻的问题。 说到底就是他不敢赌，而且战争本来也不提倡赌。什么赢了以少胜多，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才多少？大部分敢这样赌，心那么大的，早就在泉下忏悔自己的冲动了。 孙坚看过战报，骑兵突袭，而且是夜袭，有心算无心，战果巨大可以理解，完全没有伤亡他不相信。再说夜袭本身就有很大的变数，首先就是敌营被营帐掩盖，如何知道对方的营地里面的情况，万一不小心冲入陷井之中，那么大败都有可能出现！ 所以他想不通，同时对刘韬又非常好奇，于是也不客气，当即表态想要加入。不否认，若对方真的能做到无伤亡打到这个程度，那么就值得陪他去冒一次险！ 次日清晨，孙坚早早就过来这里，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边的人，更早已经起来。 “文台来了？”刘韬得知孙坚已经过来，于是上前，“早饭吃了没？若是没有的话，就过来吃一顿，然后我们再出发。” “现在就一天三餐，是不是……”孙坚一愣，有些不可思议。毕竟目前军中还是按照两餐制配给，除非敌军接近，可能会进入战斗，这个时候需要有足够的体力战斗，才会按照三餐配给。 说到底，就是节省军中的粮草，有时候能不能打赢，看的就是谁的物资更多。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仗？我这边有战地自主权，怎么分派粮草，自然也是我说了算。反正和主力的营地分开，我们怎么吃，他们也不知道。”刘韬朝着孙坚眨了眨眼。 “如此，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孙坚闻言笑了笑，也不客气，能吃饱谁愿意饿着。 不多时，不仅仅孙坚有早饭，后面的五百骑兵居然都有早饭。吃着香喷喷的早饭，跟着孙坚过来的五百骑兵，都有些小小的感动，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 当然，其实更羡慕刘韬麾下的那些士卒，他们的待遇肯定更好。 “这边是安定郡的地图，很可惜我没有找到漆县到临泾县的图舆，或许去到漆县可以找得到。”吃饭的时候，刘韬把一份图舆交给孙坚。 这是他之前绘画的，试验了几次，这一份至少是还能看的。至少大概的河流，山脉和城池的位置，都没有太离谱。 “这是，将军手绘的？”孙坚一愣，他知道刘韬昨晚去看了图舆，只是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可以绘制出来……虽然这画得有些糟糕，但至少勉强能看。 “没办法，我画技的确不怎么好。”刘韬表示无奈，“后续会尽量画好一些，现阶段凑合着用一下。不过除非必要，否则我们不会分兵，到时候估计会用不到这玩意。” 就他那天眼的能力和本身的记忆力，由他导航肯定是最保险的。可在群山之中行军，尤其还有可能面对数万敌军，就有可能会分兵，来让战果最大化。这个时候，才需要舆图！ 不敢说人手一份，两个将领一份，至少还要保障才行。 第337章 漆县前的伏兵 随军的两天，孙坚在刘韬军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三餐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现在开始，他们随时可能会遭遇敌军，必须让体力保持充沛状态，随时进入战斗。 行军速度也没什么好说的，比正常的骑兵行军速度要慢，但也不会太慢。按照刘韬的说法，是保证马匹的体力，可以随时做好冲锋的准备，孙坚接受了这个说法。 只是他根本没发现，每天晚上休整的时候，马匹的状态都保持得很好。明明赶了快一百里的路，却仿佛是在散步一样，根本没有消耗多少体力。 当然，估计除非专门的养马人，否则很少会特别关注马匹的状态。就算发现，大概也会觉得一直都是这样，毕竟这行进速度也不算很快。 “明天开始就要进入山区了……”停下来休息之后，刘韬拿起一张纸，还有准备好的炭笔在那里涂涂写写，随口说了句。 “准确的说是山路，前往漆县的话，至少要走一天左右的山路。”孙坚回道，“只是山路没有那么陡峭，山也没有很高，骑兵还是能够通行。” “山路只有一条，两侧都是树林，老人可没少说‘逢林莫入’。”刘韬吐槽。 “将军可是担心，有伏兵？”孙坚似乎品出来了，刘韬这是话里有话。 “不是担心……”刘韬把纸张交给孙坚，“而是的确有伏兵！孙司马，前方三十里外有近万伏兵等着我们上钩，偏偏那个地形，骑兵要活动并不容易，你说怎么办？” “真有伏兵？可将军如何知道的？”孙坚闻言一惊，随即有些大惑不解。侦骑的确有派出，但这样都能看出有伏兵的话，这侦骑的侦查能力也太强了。 还是说，对方居然连埋伏都不会，露出了破绽？又或者说，两个都不是，刘韬有别的办法，知道那边有伏兵？不不不，这个想法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当然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孙坚看了看图纸，前方的地形情况，还有贼人的分布情况都绘制了出来………这画技比两天前，又进步了许多，至少感觉清晰了许多。 最大的问题在于……你丫是不是在贼人里面安插了间谍，为什么能知道那么清楚？！ 一般来说，侦骑发现伏兵可以理解，毕竟对方也说了，有上万伏兵，这意味着偶尔发现一两个人不奇怪……慢着，他为什么笃定是有上万人？ 孙坚觉得不能继续深入思考，否则的话脑子里面估计都是问号。活了三十岁，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说出来。 “如果天气干燥的话，一把火什么都解决了。”孙坚想了想回道，都知道那么清楚，找个方向放一把火，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对，如果天气干燥的话。”刘韬指了指头上，现在才下午，他们为什么要停下来休息，就因为三十里外就是埋伏的贼人？ 当然不是，因为下午开始下雨了！ 这不只能就地扎营，然后小心保护好辎重，谁也不希望第二天再看的时候，随身的干粮都发霉了。眼看都快到漆县，总不能再派人回去调配一批物资过来吧？ 前面十多天都没有见它下雨，谁知道中午的时候突然就乌云密布，然后下午就陆续下雨，雨势还不小，看来要下过夜。 这次北上，所有物资主要由额外的五百匹战马来携带，帐篷也没有几顶，主要照顾几个将领。按照刘韬‘就食于敌’的策略，东西带不带无所谓，攻下敌营什么都有了。 “那就按照将军擅长的夜袭，今晚趁着雨夜……”孙坚想了想回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不过雨天的山林，地湿路滑，马匹很容易打滑骨折。”刘韬也有他的担心。别到时候伤亡为零，但马匹折损率过半就亏大了。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孙坚提醒。难道还要等到大雨停下来，甚至太阳把土地都晒干，然后才开始夜袭？ 本身这种天气，连火都升不起来，贼人的松懈程度肯定是最高的，也是最能出其不意，一举建功的好机会。 “也是……”刘韬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太保守。” 后方的储备还有不少的战马，真的出现折损的情况，及时补充就是了。可战机丢失，一举击败上万人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通告下去，大家好好休息，今晚夜袭！”刘韬当即起身，走出营帐外宣布道。 “这大雨天的，怎么好好休息？”张飞直接抱怨道，目前利用油布什么的，最大限度保证大家能勉强遮雨，可时间长了，还是会渗水进来。再说这地面都是湿的。 “那现在直接杀过去？”刘韬反问。 “那还行！”张飞想了想点头，“反正奔袭和夜袭也没什么差别，能打得贼人一个出其不意不就得了！” 吕布等人也是纷纷点头，想着打下对方的营地之后，依靠那边的设施进行避雨还舒服点。至少，怎么都比现在舒服。 “那行，先稍微就贼人的分布情况，大家了解一下。”刘韬吩咐，毕竟这贼人的营地分布在道路两边，营地也有两处。也就是说，存在需要分兵的情况。只是问题应该不大吧？ 按照刘韬绘制的图舆，那一块一个扇形面几乎都是贼人的营地，大大小小的。后方的大一些，估计觉得已经没必要隐蔽，前面的零散一些，甚至可能是前哨。 范围太宽的关系，刘韬的视线范围也没有能完全覆盖。一万人也只是猜测的结果，这规模怎么都有几千上万的，别是故布疑阵就好。 “主公，这支伏兵的背后，隐含着什么，您可知道？”郭嘉的关注显然在别的地方。 “我们刚要过来，这边就有一支伏兵，事情太巧了，对吧？”刘韬当然知道，在看到这支伏兵的时候，他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此话怎讲？”孙坚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车骑将军刚刚派遣我们过来漆县这边待命，做好决战的准备，结果我们来到这里发现，这里有一支伏兵。如果不是我刚好发现，我们现在估计已经中伏。毕竟按照前线的情报，贼人还在临泾县一带游弋……他们怎么做到，在这里设伏的？”刘韬反问。 第338章 下雨天与突袭更配 “这个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孙坚想了想，虽然这事情的确有一定的蹊跷，但是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怀疑自己人，“毕竟前线收到情报，然后我们这边再过来，至少六天时间。” 六天时间，如果说贼人认为官兵主力了解情况，北上安定郡的话，那么别的不说，漆县肯定是必经之路。于是在这里设下埋伏，这个很合理。 “没有谁想要怀疑自己人……”刘韬点头，“不过从去年贼人作乱开始，到现在那么久，前线的情况一直很奇怪，由不得别人，不这样胡思乱想。或者说，为了不被别人阴了，或许适当给予防备好一些。” “将军怀疑之人，莫非是董卓？”孙坚知道这样直接说不好，不过考虑到皇甫嵩的吩咐，脑子里面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就算怀疑又能如何？我们没有证据！”刘韬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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